第二十二章 阴符锁棺(上) - 阴阳风水悬棺 - 三卡朵
“棺…材…仔…”
李三姑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那三个字的口型如同冰冷的毒蛇,带着一种非人的、洞穿骨髓的寒意,狠狠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一股比手臂剧痛更深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棺材仔?她是在叫我?!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我手臂上那来自“渊”的侵蚀!她把我当成了…那被镇压之物的容器?!
“李三姑!救命啊!您看看七爷这手!”陈德贵被李三姑那死寂而诡异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焦急地指着我被铁柱死死按住、仍在剧烈抽搐、深紫色“棺材”搏动的手臂,“邪性!太邪性了!像是有活物要钻出来!”
李三姑浑浊发黄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那针尖般缩小的漆黑瞳孔,终于从我的手臂上移开,落在了陈德贵脸上。她的目光依旧冰冷粘腻,毫无生气,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侧开了枯槁的身体,让开了门口。
那无声的邀请,比任何言语都更加令人心悸。门内昏黄摇曳的灯火,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
“快!扶七爷进去!”陈德贵一咬牙,和吓得魂不附体的铁柱一起,几乎是把我抬进了那散发着浓烈诡异气息的破庙门槛。
一脚踏入,浓烈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我:劣质线香燃烧后呛人的烟灰味、不知名草药腐败的霉变气息、一种类似狐臊的浓烈动物腥膻、还有…一股若有似无、极其淡薄却无法忽视的…坟土气息!这混杂的气味冲击着鼻腔,让我本就翻江倒海的胃部一阵剧烈抽搐。
庙内空间不大,借着神龛前那盏孤零零的油灯光芒,勉强能看清轮廓。正对门是一个坍塌了大半的泥塑神像,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残破的躯干和半截手臂,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神像前的供桌上没有贡品,只有一个缺了口的粗陶香炉,里面插着几根早已熄灭、长短不一的线香残骸。墙角堆着些干草和破麻袋,似乎是李三姑睡觉的地方。整个庙宇弥漫着一股破败、阴森、被世界遗弃的死寂气息。
李三姑佝偻着背,无声地走到神龛旁一个歪斜的破木柜前,枯瘦如柴的手指摸索着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发出一阵瓶瓶罐罐碰撞的轻微声响。她佝偻着背,如同一个移动的阴影,无声地走到神龛旁一个歪斜的破木柜前。枯瘦如柴、指节嶙峋如同鸡爪的手指,在昏暗中摸索着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发出一阵瓶瓶罐罐碰撞的轻微声响。她翻找着,动作迟缓而精确。
陈德贵和铁柱将我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扔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冰冷刺骨,混杂着干草屑和不知名的污迹。铁柱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仿佛这破庙的每一个阴影里都藏着吃人的怪物。陈德贵也靠着冰冷的土墙,脸色苍白,胸膛剧烈起伏,警惕而恐惧地盯着李三姑的一举一动。
手臂的剧痛没有丝毫缓解!那深紫色的“棺材”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痛楚,仿佛里面的东西已经按捺不住,要冲破这层薄薄的皮肉枷锁!冷汗如同小溪般从我额角、后背不断涌出,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战栗。
李三姑终于从抽屉里摸出了她要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脏污不堪的粗陶碟子,还有一根秃了毛、笔杆油腻发黑的旧毛笔。她端着碟子,走到油灯旁,又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同样脏污的小油纸包。
她解开油纸包,将里面暗红色、粘稠如膏状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在陶碟里。那东西的颜色像凝固的血块,散发出一股极其浓烈、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不是鲜血的铁锈味,而是一种…陈年的、混合着腐败油脂和某种阴冷矿物的腥甜!
朱砂?不!比朱砂更邪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