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暗流 - 野蔓迷行(GL) - 夏寻花
罗之中的笑容轻蔑而浅淡,他仰起头来,直视易如双眼。
“枉还是从警校端端正正毕业出来的,这才半年,说出的话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威胁自己,这就是的能耐?”
易如站直了,笑了笑:
“不是教的少操心。”
罗之中还嘴硬:
“也枉实习的时候们对那么好,封队那么照顾,原来大家都看错了。”
易如本已经转身走了,听到这话停了下脚步,又转身过来看住罗之中,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们队上的,现是吴队队上的。封青蔓什么的就不要拿出来说了,跟着她没前途。”
说完,也不再看罗之中,便朝停娱乐城门口的车子里走去。
吴学松已经瘫坐副驾上,迷茫的醉眼看着易如过来。易如开门坐了进去,发动了车子。
车内空调启动,将本来闷热的空气一股脑儿的吹了出来。
吴学松哼唧了下:
“走了?”
易如将车开出去。
“走了。吴队直接回家?”
吴学松嗯了之后酒气冲天的睡了过去。
易如漆黑的夜里开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吴学松家楼下,她停车,叫醒酣然大睡的吴学松。
吴学松一时睡眼惺忪的起来:
“到了啊?”他揉揉眼睛看了看周围。
“到了,吴队。”易如开了车门,下车,这边吴学松也踉踉跄跄的下了车,靠车门边上,看起来酒还没彻底醒过来。
易如将车钥匙拔下,走到这边来,将钥匙交给了吴学松。
“吴队,没什么事就回去了,上去小心点,别磕着了。”她说。
吴学松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易如以为他懂了,便正要转身离开,没想到忽然手腕一阵用力,竟然是被吴学松给拉住了。
易如回头:
“怎么了吴队?还有什么事?”
吴学松用劲箍着她的手腕,让她有些吃疼,她挣不脱,便转身过来。
转身便见吴学松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她一皱眉:
“怎么了?”
吴学松眯起眼睛:
“对这么好到底有什么企图?”
易如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意思?”她笑着,被吴学松拉过去了一点点,一阵巨大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吴学松呵呵的笑起来。
“没理由对这么好,什么事都替办了,样样都替挡着,还车夫马夫任劳任怨,为什么?”
易如迎上他质疑的眼神,笑:
“拍自己顶头上司马屁会被质疑啊?”
吴学松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踉跄着靠近,易如见他站不稳,用肩膀抵住了他,吴学松的整个重量便压了易如身上。
吴学松却越靠越近,直到直接趴了易如的耳边。
“恐怕是别有企图吧?要是越权去报告上次收钱的事儿,也许立得功会更大呢。”
他的气息穿透易如耳边,身体也紧紧压易如身上,易如有点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将他顶了起来靠车上,这才松了口气。
吴学松抓她手肘的手并不松开,另一手却扶上了易如的腰,略一用力,易如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倒,几乎被吴学松半搂了怀里。
吴学松背靠车上,呵呵笑着,眼神暧昧的看着易如:
“今天晚上想说什么?是不同的,为什么?”
易如尴尬的笑了笑:
“吴队,醉了。”
吴学松摇摇头:“没醉,虾米那进来前要说什么来着?现听着呢!说吧。”
易如将吴学松瘫软的身体拖起来:
“送上楼去,醉了。”
可是吴学松毕竟力气大些,易如虽然将他提了上来却怎么也拖不动他。
“什么是不同的,想说什么,小易,嗯?”吴学松不依不挠的抓紧了易如。
易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明天再说吧。”她将吴学松架肩膀上,一使劲,还是不行,回头想劝吴学松,却感觉到吴学松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然后不由自主地,便顺着吴学松手指的力量被拧过了头来,对上了吴学松迷蒙的醉眼。
“其实,小易,对也是不同的。”吴学松将抵下巴上的手指放开了,抚上了易如的额发,
“知不知道长得很漂亮。”吴学松的手指顺着易如的脸庞顺滑而下,她下巴继续停留。“想,们想说的是一样的吧?”
吴学松看上易如双眼。
易如抬头看着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吴学松唇角勾出满足的笑意,慢慢朝易如靠近,最后吻住了易如。
他渐渐加强的深吻中,易如品尝到了清晰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雪茄的味道。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虽然按照一定的步伐走着,们却常常会错误的感觉它。偶尔过的飞快,追也追不上的飞快;偶尔过的极慢,痛苦而漫长的忍耐。然后大多数时候,们并不清楚时间到底存何处。
易如睁开眼睛,看到吴学松已经趴到了小区的绿化丛中呕吐,她双手紧紧握了握,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将餐巾纸递给他。
吴学松弯腰接过餐巾纸,嘴上说着“抱歉抱歉”,好一会儿才直起了身体。
易如看着他:
“吴队,早点上去休息吧。”
吴学松擦干净了嘴,脸色煞白,满脸疲惫,他一脸歉意的对着易如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也回去睡个觉吧,”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抽了张钱出来,“太晚了,安全起见,打车走吧。”
易如笑:“是个警察。”
吴学松似乎缓过些神志来了,也顺着易如笑了笑,居高临下摸了摸易如的脸颊:“可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易如从吴学松的小区大门出来。这个小区是一个高档住宅区,门口排了一排等夜客的出租车,她却没叫车,只是顺着大马路,面无表情的走着。
马路两边疏影葱葱,路灯透过枝叶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抬头看了看枝叶和路灯,走不动了,便席地坐了下来,双腿盘起来,靠小区的墙上。
虽然是深夜,但因为是夏夜,依然有不少从外面回小区,经过她的时候都会奇怪的看看这个坐地上的。
她倒是无所谓他们的视线,她只是静静的坐着。
坐了一会儿,大概恢复了些力气,她站起来,继续走起来。
这回跟之前比,走的快了些,走着走着大概嫌速度不够,便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到后来便近似于狂奔。
她狂奔过了好几条街道,冲到了城市中心的大河边。
这个城市被这条大河划分为两边。因为市政装修工程,虽然深夜,河两岸依然灯火通明。夏夜虽然闷热,但河边略有微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短发,也吹散了心头那点燥热。她用力抓住河边的铁链,默默地看着夜色中墨似的水流缓缓地流动,偶尔模糊的辉映下对岸装饰的彩灯。
她站了一会儿,松开了手,铁链凹凸的设计将她的手扎出一个深深的凹槽。她面无表情的顺着江边走了一会儿,看到江边的其中一个铁制扶梯,二话不说便顺着扶梯爬了下去。
封青蔓买了大桶的天蓝色涂漆和工具,开始粉刷家里的墙。
她将头发都盘了起来,戴上了报纸做的帽子,将围裙穿上,拿着滚筒往墙上抹,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刷,可渐渐的她掌握了门道,便一门心思的刷起墙来。
这样的劳动其实很费体力,并且枯燥,可封青蔓却不想停,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只是心想着要快点把墙给刷完。因为不管怎样,至少刷墙的时候,听着滚筒划过墙面简单而又单一的声音,便不用去想那个复杂的社会和莫测的心。
这么一刷竟然刷到凌晨3点。
她抬头看钟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并且应该睡觉了。环顾房间四周已经刷的差不多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乳胶漆的味道。
墙体已经是天蓝色了,可刷墙当初的兴头忽然就没了。
无论它是天蓝色也好,灰白色也好,封青蔓都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忽然想去刷墙。只是她一直都是有些强迫症,既然开始了,那就接着做下去。只是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一刻不停歇的把一个房间给刷完了。
只是自己又何苦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封青蔓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是放假放得太闲了。
她感觉身体里的疲累这时候才慢慢爬出来爬满了所有的地方,她丢掉报纸帽子,关掉电灯,连滚筒和漆都不想收拾,就近坐了客厅的凳子上。
窗外黑漆漆,今夜无月,所以连带整个房间都漆黑一片。
她绞尽脑汁开始思考明天该做些什么。还是刷墙?把家里两个房间都刷完吧。可是这之后呢?看自己熟练的程度,早上7点左右起,12点,13点可以把墙刷完了,这之后干什么?然后明天之后的3个礼拜的日子又该干什么呢?
她将腿搁凳子上,无意识的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
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生活如此的孤单?孤单到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一丝烟火气。
她侧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窗外又有多少和她一样形单影只的家?
路上有车开过,灯光闪过,照亮了黑夜。
封青蔓本来是无意识的凝视着窗外,车灯闪过,她忽然觉得对面楼顶上看到了些什么!
她一激灵,身体就已经行动起来,冲到了窗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楼顶,想确认刚才的确有什么东西楼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