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去年今日 - 嫡女重生之凰倾天下 - 桑葚酒
第428章 去年今日
六月末,凤凰花开满城绚烂,这是傅云书登基之后的第一个生辰,按照寒山先生的意思应当是举国上下一同庆祝一番,可是傅云书却没有答应,不过是在宫廷中设宴宴请群臣一番便就算是庆祝过了生辰。
晚间,宴席上觥筹交错,傅云书不由得多饮了几杯,独自一人走到荷塘边上,遣退了宫人。
天际一弯明月映着水面,水面绿荷婷婷,有莲花从碧绿的荷叶中探出头来,晚风拂过,少了白天的燥热多了几分清凉,风中带着莲花的清香。
岸边的杨柳拂动了水面涟漪,边上种植的凤凰花被风吹落在水面漂浮,从岸边看去恍若是水面铺上了一层胭脂。
恍惚是回到多少年前,依稀在裴家的那一段岁月,最喜欢在这样的夏季撑着一叶扁舟,在荷塘水面寻着莲蓬,再采几只晚开的莲花放在船尾,莲花的香味与莲蓬的清香成就了一个夏天的记忆。
而此时,月冷清辉,远处宫殿传来的丝竹声声,依稀听到歌女们婉约的歌声:“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天际的尽头,不知谁燃放起了烟火,绚丽的烟火在空中转瞬即逝。看着天际的烟火,恍惚间映照出那个人清浅眉眼的模样。
去年今日,那一场盛世烟火绚烂,他从京城赶到洛原为她过一个生辰,整整一年的时间,两个人再未曾相见。
一年的时光,临别之前他流露于面的痛苦,与最后一句诀别的话语“今后再次相见,你我之间可能就是生死相对!”在今后无数个日夜成了梦魇一般交织在了她的梦境中。
思念在时间的推行中历久弥新,可是傅云书在心底最深处却是隐隐的不愿意再与他相见,怕他最终是一语成谶!
去年今日,他带她一场盛世烟火;今年此时,他率领大军南渡讨伐于她。命运际遇,便是这般无常。
傅云书看着水面,许久之后起身,衣襟上沾染了被夜风吹落的凤凰花,傅云书将落在衣襟上与发间的凤凰花,手指触碰所处并非是柔软的青丝,而是冰冷的王冠。
在岁月的长河中,没有谁是一成不变啊……
此次支援豫州,萧阙为三军统帅,清远侯便封为督军,随大军出征。
六月末,萧阙所率领的百万大军南渡淮河,绕道凰国军队之后准备以出其不意的战术,先给凰国军队一个下马威。
晚间,大军在营地驻扎,稍作休整。
萧阙主帅的营帐中,灯火通明,正对着打开的盒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面,留痕进来通传之后,清远侯玄清便就进来了,见着清远侯连夜到访,萧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将盒子扣上放在一边,示意留痕出去,笑问道:“不知侯爷连夜来访,所谓何事?”
清远侯没有回答萧阙的问题,目光反而是落在萧阙放在桌案上的锦盒上,笑着说道:“王爷自出京之后一直将锦盒带在身边,不知这锦盒对于王爷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成?”
没想到清远侯竟然问起了这个,萧阙先是微微的一愣,紧接着淡淡的说道:“虽然侯爷名义上是督军,但是此乃萧某的私事,侯爷不必事事都与侯爷过问吧。”语气平淡,但是话语里的争锋相对之意不难听的出来。
萧阙何尝不知道,昭帝所谓派遣的督军,不过就是来监视他的。纵然是有血誓牵制着他,但是此次是将整个曦国的命运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让昭帝更是前所未有的谨慎。
若是昭帝安插的是别的爪牙在他的身边,萧阙定然早就找个机会将他拔出了。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军长途跋涉有那么一两个人身染重疾出了什么意外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那个人偏偏是清远侯,比起昭帝的爪牙,他算是朝中唯一的一股清流,对朝廷忠心耿耿,就算没有谢奕之的缘故萧阙也不会动他。
清远侯不能动,而随着他一起出征的十万皇城军是正规军队,这些年在清远侯的整顿下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军纪严明来说都非其他的军队能够比拟的,战斗力也非同一般。只是这一支军队对于清远侯万分忠心,在整个计划的运行中,清远侯与那十万的军队算是不小的麻烦。只是暂时萧阙还没有想到如何安置清远侯的办法罢了。
而朝中清远侯与萧阙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那十万大军与清远侯是昭帝用来牵制他的大家也心知肚明,所以萧阙对清远侯,也不必做表面上功夫以礼相待。
清远侯自己本身脾气古怪傲气,不然这些年纵然知道他对皇室忠心自己本身也有才干,但是昭帝也不肯重用他了。清远侯被萧阙这般毫不客气的语气给咽住,但是萧阙毕竟是名义上的三军统帅,只能将火气压了下去冷着声音说道:“王爷的私事本侯不想过问,但是本侯身为督军,军政上的事情总有权利能够过问的吧。”
萧阙示意让留痕将锦盒收起来,故作惊讶的问道:“不知王爷为何事而来?”
“如今凰国的军队已经临近豫州城下,若是豫州一破京城即将不保!王爷身为三军主帅,必定知道其中危急,可是为何迟迟不肯发兵于豫州反而绕道淮河,岂不是在路上白白耽误时间!”这一路行军,萧阙下令日夜兼程让大军舍弃近道远渡淮河绕道凰国军队后面,清远侯的怒火能压抑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萧阙看了清远侯一眼,淡淡说道:“侯爷能想到的难道凰国能想不到吗?如今以君泽岚为首的凰国军队已经夺得大兴城,若是我们正面与之交锋他们必定早就已经有了防备,绕道淮河,实则就是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萧阙的解释,似乎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清远侯冷哼了一声,用着狐疑的眼神看着萧阙问道:“王爷果真是这样想,而并非是顾念旧情,所以迟迟不肯发兵出征?”
“若是萧某说因为顾念旧情,侯爷是不是就要调遣那十万皇城兵马私自出征了?”那一双含笑的眼,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光芒,在萧阙的眼神下,清远侯的心不由得一颤,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清远侯那一双眼,并非是老人的浑浊,而是有着超乎他这个年纪的睿智与明了:“不管你与皇上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是这些年的经验告诉我,你并非是那种听从皇上调遣的人。你不会为皇家、为江山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你究竟为什么还会领命出征?我不相信你,是以,我不会将这些弟兄的生死交给一个连我都不信任的人手中。”
萧阙看着清远侯,眼中的神情诡谲莫测,许久之后,就在清远侯以为萧阙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他淡淡的声音说道:“那是因为,我想要这个江山!”
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语,便从他这样平淡的语气中说出来,张扬的眉宇,傲然的语气,那一刻他竟然生出了那般的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的眉宇之间竟然依稀看见到了一个故人的身影。
历经半生风雨的中年男子,在此时后退了两三步,那样年轻,却权倾朝野,皇上一再的忍耐,似乎很多的东西有了解释……
“你是……”清远侯看着萧阙,天边一声惊雷,打断了清远侯的话。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乌云遍布的原野,让人十分压抑。恍若此时在风雨飘摇中的东陆。
凰国,朝堂上,比起曦国的日渐腐朽,如今凰国的朝堂在傅云书与一众臣子的努力下日渐富强,如同东陆一颗新生的明星。
“边关捷报频频,我军已经攻克曦国十二座城池,只等主力夺下豫州,那我们入主东陆之日便指日可待!”傅云书手中拿着最新一封从边关传来的捷报笑着说道,话音落下,朝堂上的大臣们脸上一派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