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78 - 奸妃洗白攻略（穿书） - 商红药
虞谣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她很难描述清楚自己的心情, 一时之间也没想清楚该逢迎还是推拒, 直到最后谢然退开之后，她才干巴巴地说：“你疯了吗……”
谢然挑了挑眉, 什么都没说。
“你一定是疯了。”虞谣向后退了几步, 坐到窗边的榻上，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袖。
她没有什么被轻薄冒犯的恼怒, 脑子里想的都是以后该怎么办。因为以她有限的想象力来说，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跟谢然能有什么可能性。
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必然是没有办法长久地呆在京中的, 可是谢然这个人，虞谣很难想象他会离开京城。
不管谢然会不会图谋那个位置, 虞谣都觉得他这个人注定是适合在官场中沉浮。在她看来，谢然这个名字跟“与世无争”是从头到尾挂不上钩的。
既然如此, 那他们之间是没有走下去的可能性的……
虞谣原本想的很洒脱，还想着指不定能在南下的路途中邂逅一段艳遇，按理说她既然有此心情，就不该这么抵触才对。反正得意之时须尽欢，走不下去散了就是, 又有什么可纠结的呢？可一想到对方是谢然，虞谣就觉得这些说法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她大概永远也改不了心里对谢然残存的那点恐惧了，一遇上谢然，她原本的打算就总是会有很大的偏差。
谢然倚在那里，漫不经心地说：“你有什么可怕的，就算将来出了什么事, 总是有我在前面撑着的。”
“我们考虑的并不是同一件事。”虞谣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谢然，“你真的喜欢我？”
谢然：“算是吧。”
虞谣：“……”
“至少，”谢然顿了顿，“我对别人从没过这种感觉。”
虞谣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心中也拿定了主意，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所以说，你究竟怎么样才会放我南下？”
谢然也分外地坦诚：“没想好。”
“你这样不好。”虞谣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美人榻，“这么说吧，假设你喜欢上了我，我们之间有两条出路。”
“若你执意想要跟褚裕争那个位置，我不会拦你，但也不会甘愿冒着风险陪着你。我们之间没到那种地步，我更不欠你什么。”
“若你能够想得开，那就另当别论。”
谢然看着她：“你这么说，心里却是认为我会跟褚裕争了吧。”
虞谣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原书里最后打着清君侧名义血洗皇宫的人是谁啊。
“若我既要争，又要你留下呢？”谢然说这话时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话却不似是在开玩笑。
虞谣看出谢然这话有几分认真，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吐出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谢然也没想到虞谣的态度竟然转变得这样快，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
虞谣低头捏着自己的指节，心里却在计较着别的事情。
经过今日这一番交谈，虞谣觉得谢然已经靠不住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做什么，到底还是得靠着自己才能，不能指望着谢然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放她一条路。而现在这种境况，她若想做些什么，就只能暂且借着谢然的势了。
虞谣十指相合，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南下。
得到了虞谣的妥协之后，谢然也总算让了步，不再将虞谣困在这一处院子里，竟当真像先前所说的那般，开始把手下的一些事务移交给虞谣去办。虞谣想要的就是这点，她将自己生平所有的耐心都积攒了起来花费在了这件事上，仿佛是真心诚意地留下来帮着谢然一样。
虞谣先前还想着谢然是不是会给自己弄来易容的面具什么的来掩饰身份，然而谢然竟找来了一个妆娘，帮她上妆。她最初觉得这事有点扯，可等到妆娘上完了妆，她看着镜子里的人，竟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
在外出之前，虞谣花费了不少精力才学会了妆娘的手艺，而后顶着一张谁也认不出来的脸出了门。到后来，她自己甚至恶趣味作怪一样，在脸颊之上化出了一道陈年刀疤，而后戴上了面纱以掩饰。
虞谣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的模样，然后一点点筹划着自己的事情，她用了一年来取信于谢然，一年来暗度陈仓，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转眼已经是两年了。
两年之后，京中已是另一番局面，新贵崛起，王谢世家不似当年那般风光，褚裕则是再这两者之间寻求着微妙的平衡。
虞谣当初一度担心王执会不会因为女儿的死去再度受打击，但值得欣慰的是，他这次只是短暂地消沉了一段时间，而后就回归到了朝堂之上。
年少轻狂的时候或许会撂挑子，可时光磨练了这些年，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用事的贵公子，他开始接过王家的担子，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后来，王执仍旧不肯续弦，而是从宗族之中过继了孩子过来培养。
虞谣曾经见过那孩子一眼，那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那天阴沉沉的，王家的马车坏了了，乳母跟老嬷嬷带着年仅三岁半的小公子有些焦急地催促着家丁修理马车。大约是年纪小的缘故，小公子有些顽皮，趁着乳母不注意偷偷地溜开了，结果很快天落了雨，险些把小公子给淋成了落汤鸡。
虞谣那日刚好办完了事情，独自撑着伞将要回府，在路上遇到了这小公子，有些好笑地将他抱了起来，按着他指的路寻到了急的不行的乳母和老嬷嬷。
那嬷嬷是王老夫人身旁的人，虞谣停下来脚步，虽说她现在的模样变了不少，可这老嬷嬷当初对她算得上是照料颇多，也不是全然安全的。想到这里，她就俯下身子想要把小公子放下。
小公子安安稳稳地呆在她怀里，揽着她的脖子，用稚嫩的声音问她：“你送我到嬷嬷身边好不好，我让她给你谢礼。”
“那我可用不着。”虞谣将他放了下来，摸了摸他稚嫩的脸，“要乖一点啊，不要这么莽撞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王家，将来可就得由你来背负了啊，快点长大吧……”
虞谣心头一酸，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什么温暖，从前一世到这一世，只有在王家那段时间她承受了毫无保留的爱，就算那是因为殷虞谣的身份，可她对王家始终有着一种牵挂。
小公子盯着她的眼看着，突然开口问：“你是谣姐姐吗？”
虞谣一惊，勉强笑道：“什么？”
小公子有些懵懂地绕着手指：“我在父亲的房里看过他画的谣姐姐的画像，你的眼睛，跟她一模一样。”
“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你认错了。”虞谣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乳母跟老嬷嬷已经紧赶慢赶地走过来，直接将手中的油纸伞塞到了小公子手里，轻声说，“听话，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