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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金先生的请求 - 躲在风里的人 - 房昭贤John

第二回:金先生的请求

这位叫金先生的女士也回给掌柜的一个礼。

周暮年在一旁皱起眉头,心里想:这女人在这一带一定很有威望,才二十出头。

“不知道金先生,这次又要惩罚什么恶棍。”掌柜的弯着腰,将姿态放到最低。

金先生将照片拿出来,掌柜的盯着看了半天,吐出来三个字:“我认得。”

这时掌柜的表情都变了,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

“那庄掌柜知道这人这狗现在在哪儿吗?”金先生抓住了线索,眉头仿佛也解开了。

“人在关口住着,十天来一次这个客栈,每次来都用五斤酒钱买十斤酒。不卖的话就用他的狗来威胁我们,别看这个人长得想弱智一般,其实他的脑子清醒的很,贪杯,贪钱,贪个乐图,听说已经有三四家人的孩子被他放狗咬死了。”庄老掌柜叹了口气,接着说:“金先生,是要去杀他吗?”

“看来全村只有掌柜的一个明白人。”周暮年插了一句。

“对,一人一狗,都得死。”金先生留了一颗子弹,放在桌子上,“以后这个客栈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忙的,带着这个子弹来西风口找我。”说完就走了。

周暮年拿起这颗子弹,仔细看了一会儿,收到了皮衣口袋里。

“掌柜的,我想跟过去看看。”

“你跟过去干嘛,穷添乱。”掌柜的加重口气。

周暮年拔出手枪:“看样子没她那么职业,帮忙是没问题的。”

庄掌柜撇他一眼:“你小心就好,这年头带枪的人很多。”

周暮年悄悄的跟在金先生的后面,风沙吹的让他们难以前进。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快两里路,金先生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跟着。停下脚步,一个猛回头,抬枪指着周暮年,周暮年出枪也快,两人枪口碰在了一起。

“跟着我干嘛?”

“你大声点,风声太大。”

“我问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我可能帮到你!”周暮年把枪收了起来。

“那你自己小心,做起事来我可管不到你。”

天快黑了,两个人来到了关口,孤零零一栋砖房,放门口拴着一条大狗。

那男人提着酒杯晃晃悠悠走了出来,一手抚摸着狗,一手掂着酒瓶。

“威力呀,明天我再带你吃点儿野味。今天喝的太多了,嗝儿…明天,明天……”那男人对着狗自说自话。

猛回头看到了周暮年和金先生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两个人提着枪,眼神冷淡。

“你叫什么?”周暮年开了口,但不是对着男人说的。

“先做事,再说别的。”

“不吧,就是先问你叫什么?”周暮年看着金先生,但一直保留着余光监视男人的一举一动。

“金卓男。”说完一枪打死了那个男人。

突然的枪响吓了周暮年一跳。

周暮年有意识到男人准备要扯开链子放狗了,多亏了金先生这一枪,要是等周暮年反应过来,估计至少要死一个人。

这条狗也不是好惹的,看着地上躺在血泊里的男人,嗷嗷的叫,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哪里是狗,分明就是只狼。

得知这是只狼的时候,周暮年和金卓男都给吓坏了。

“怪我。”

“知道怪你,你走吧,这只狼我来处理。”

周暮年心里满是悔恨,晚一点儿问她不就好了,金先生也不至于这个脸色。

周暮年离开的路上一直回头,直到回头时看不到金先生。

回到客栈,给掌柜的交代了事情的结果。掌柜点头,然后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黑影。

是个熟悉的背影,看他的样子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好,是找我的吗?”周暮年试探的问了问。

那人扭过头,原来是今天一早走掉的“故人”。

“酒喝光了,还是肉吃完了?要不就是找到要找的人了。”周暮年递上一支烟。

“酒扔掉了,肉也扔掉了,人我想快要找到了。”故人微笑。

“真是恭喜!”

“你叫什么?”

“周暮年,是我自己给自己取得名字。”

“你父母呢?”

“我不知道父亲叫什么,母亲姓周。”

这故人突然惊起:“元宵…”

“祖籍香港,九龙百玉堂。”

“你母亲现在人呢?”

周暮年沉默了。

“你母亲现在人呢?”这故人急了。

“去世十五年了!”周暮年低下头,好想又想起了母亲当年的模样。

故人崩溃了,啊的大叫!随后七窍流血,死去了。这故人就是寻了周元宵二十年的周家文臣。

周暮年到最后都没来得及问这位先生的名字。以及母亲之前的事情。

周暮年就当他是自己的父亲,为他披麻戴孝。

文臣被周暮年埋在客栈的后院,有时候闲下来了,周暮年就带着烟酒,独自坐在文臣的坟头前,讲着已经非常模糊的儿时记忆。

一九四一年,白夫人带着周暮年和文臣一路往香港边境逃去寻找父亲,那晚周元宵趁着文臣睡去,抱着孩子先出了境。

她不敢再面对亲人,她受不了亲人离去的那种感觉,她宁愿离开,也不远目睹。

元宵身上的带的钱财够她生活很久,一路走下去,穿过湖南,在湖北住了一段时间,还买了一套房子。

到了一九四二年,全国饥荒,她拿出了一部分的资金,高价买了许多粮食,救了这个城市太多的人。但战乱不停,周元宵天天都提心吊胆。周暮年也一天天在长大,周元宵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最疼爱的人。

这年夏天,周元宵一路向北来到了河南郑县。

呆了两个月左右,又向西过西安,来到兰州。一直生活到一九四六年,本以为抗日战争结束了,天下就太平了,没曾想又发起了国共内战,周元宵渐渐的看不到明天,在一日的晚上自杀了。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你想忘掉,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你想铭记。”这句话是周元宵与人交谈是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为何要生活在时代的暮年,为何要出生在时代的暮年。”这又是对周暮年说的最多的话。

“我姓周,名元宵,正月十五生人,你要记好,白先生。”

“张元奇,张元奇,张元奇!!”周元宵天天因为这个名字,总是从噩梦中惊醒。

这是周暮年印象最深的几句话。

周暮年在坟前诉说的这些天,金卓男金爷来了几次,得知周暮年这些日子再为家乡人守孝,每次都没有打搅,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家客栈。

第七天夜,周暮年在坟前守回魂夜。

金卓男悄无声息的来了。

“是家人?”

“我也不知道,但是家乡来的人。我从没想过我还有除了母亲以外的亲人。母亲带我逃亡的这些年她对家里只字未提。”

“你母亲死的时候你应该才十几岁?”

“我现在到底几岁我也不记得,但我母亲死的那年,我已经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了。”

“是什么动力让你生活下来的?”

“生活很难吗?”

金卓男凝视着周暮年:“生活很简单吗?”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支撑的动力就不一样,我很简单,就是想活着,不想死。所以我要过下去。”

“为什么?”

“以前很多人都想要我死,但并没有什么我必须得死的理由,只是我身单力薄寄人篱下是个玩物。死了没人注意。但我总是能在别人置我于死地前逃出来,生存本领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那你活下来的理由真的挺简单的。”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把信仰放在心里很重要的位置。”

“我活下来的理由就是因为信仰。”

“爱与被爱呢?”

“从前的人都把信仰埋在心里,爱与被爱常常都挂在口中,现在的人都把爱藏在心里,信仰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只是我的心里只有信仰,爱与被爱可能没那么重要。”

“重要,它渗透在你的生命里,不管是什么只要他出现过你的生命中,它就是你生命里重要的东西。对不起,经历不同,解释不通。”周暮年叹了口气。

“你多久没站在风口了?”

“快一周了吧。”

“你会在这儿呆多久?”

“等风季过了吧。过了风季,我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了。”

“能带我走吗?”

“这片沙漠是你信仰扎根的地方,你也要放弃吗?”

“对,我想试着放下信仰,去感受人们心中的爱与被爱。”

“如果等不到她,我就带你走。”

“你是要等一个人?”

“对,我走之前跟她说过,我会沿着西风走,西风路过的第一个建筑,我在哪里驻足等她,风季过了,她找不到风向,自然就找不到我。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相见。”

“多可惜”

“不可惜,没有遗憾的话,这段感情才可惜。”

“好,风季过了,我就来找你。”

金卓男取下自己的丝带,绑在周暮年的胳膊上,周暮年下意识的握着了金卓男的手,金卓男感到周暮年这只手上只有四根手指。

“手上是新伤吧。”

“起痂了还没愈合。”

“多久的伤?”

“上个月。来这里之前。你们女人好奇怪,我把她想要的东西都给她了,她却远远的躲开了。”

这根手指的故事在穿过了周暮年最黑暗的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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