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亚空间飙车事故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亚空间,宇宙的镜中之影,有情生灵的一切渴望与梦境汇聚之处。今天……好吧好吧,此处并没有时与空的概念,那不过是心灵的谬误。我们可以说,在某时的某地,某些有趣的事情因为某些存在的意志而发生。 让我们不要纠结于现实与至高天中概念的轻微偏差,把目光聚焦,定位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角落。一艘战舰正乘着以太之浪狂飙突进,形似痉挛的航迹足以让导航员们咒骂出声。 它的撞角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让不幸被撞击到的亚空间掠食者还没来得及惨叫就烟消云散,蒸腾为一团精华归于浩瀚之洋中。这种诡异的情景,令恶魔们纷纷退避三舍。只有连基本灵智都不具备的野兽们不知死活的冲上去,然后化为一团烟雾。 穿行在时与空的纠缠中,这艘娇小玲珑的护卫舰一路气吞万里如虎地撞过了众多障碍物。许多不同年代的帝国迷航船只被硬生生撞回了现实,而同样地,许多局势大好的混沌战舰不明不白地就撞了个散架,成员被抛进虚空中,被幸免于难的亚空间存在当做了压惊点心。 然后,她一头撞进了斯卡洛斯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大气中。这颗刚被命名的荒芜星球上最新的住客来自第十七军团。 大怀言者矗立于子嗣中,脚踏着饱饮鲜血和供奉之声的土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团形似阴影的风暴。 “到我这里来吧,我亲爱的兄弟。” 像众多布道者一般,他的声音悦耳,低沉,又直指人心。作为回应,阴影伸出了一只利爪,捏碎了身侧最后一名还活着的战士。那个怀言者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和陶钢的碎片。 阴影凝聚成形,从中心吐出了半张苍白的脸。罗嘉·奥利瑞安耐心等着他的兄弟完全现身,这会是场有意义的—— 砰。 天火如斯降临,以燃烧的战舰的形式。气浪将军团的战士吞没,也遮蔽了罗嘉的视线。他确定自己被什么刺穿了,不是破裂的金属或飞溅的碎石,而是某种更加形而上的东西。某种令他回忆起死亡与炽烈的东西。 他看到光。 金色的光,像生命之初看到的那般纯真,明澈,缠绕着白色的火焰,丝丝缕缕灼烧着原体的本质。 他听到爆弹枪的鸣唱,像亚空间的乐曲般富有节律。怀言者试图救护自己的父亲,在他们坠入至高天那么久那么久后,伪帝编写进基因的服从与爱戴依然起效。 这并不让罗嘉看到愉快。他想要创造,而不是简单的熔炼与重铸。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依旧无法脱离父亲的基础令他恼火。他应该做出更伟大、更杰出的作品,胜过兄弟,胜过一切君父。 ——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那些鲜血与被背弃的誓言。 他的子嗣几乎成功了,烟与雾被火焰和巫术驱散,一只深红陶钢手套伸向了他,马杜克扭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纯然的喜悦。 然后怀言者的头就化成了一团血雾。 火焰重燃,以更非人的形态。跃动火舌勾勒出了一個个巨人,咒缚军团从火中踏出,带来了审判与制裁。泪水从罗嘉眼中滑落,并非由于刺目的光辉,而是…… 而其中最高大的存在手持战锤,无首的脖颈上方跳动着一簇烈火。 “费努斯……”他费力地说,感觉不存在的内脏都在热力中融化。 战场另一边,科拉克斯显然也刚从震惊中缓解过来。“你怎么配……叫这个名字。”他喃喃细语,阴影为之浓郁,但终究也没有动。 于是帝皇的三个儿子在战场上矗立,堕落的、已死的,和受到转变的相互凝望着。无首半神身后的咒缚战士们蜂拥而出,猎杀着混沌阿斯塔特和趁虚而入的恶魔,惨叫和喊杀声一时混成一团。 “所以,今日来复仇的是你吗?”即使灵魂都在被缓慢焚烧,罗嘉依旧保持着他的教养。已死的费努斯默不作声,高高举起了他手中同样缠绕火焰的战锤。 +今日并非你我之间的战斗+ 那声音并不真实存在,但直直冲进了罗嘉的思维。 “那是为何劳师动众?” +既是复仇,亦为夺还+ 另一个声音如光与火般侵入,从颅内升起,仿佛自亘古般便自血脉中流淌般 罗嘉张了张嘴,像幼儿一样无助:“父亲?” +吾乃窃火者,人中之人,诸神之灾。汝等所劫掠之子嗣,必将一一得以赎还+ “血脉肉体不过容器,我等之真面目皆为亚空间……” 祂沉默不语,灼烧却更加猛烈,以他的血肉与灵魂为柴薪。一条通道在他的心灵深处被架起了,衔接着时与空,命途与归期,以及更多更多令他看到后头疼欲裂的东西。 血从他的指尖滴下,流淌出四道各不相同,但同样勾人心魄的光辉,叽叽喳喳的嗤笑与诅咒从他的伤口升起。 +愚顽,可笑,精彩绝伦!+ +诱人的决心,甜美的决心……+ +你吓到这孩子了……+ +哼+ 四道声音汇成同一条河流。 +下得不错,憎恶之灵+ “改变。”卡洛斯在水晶迷宫内低吟,听到永恒之井内渺渺的回声。 “窜变者棋差一着。”网道深处,黑图书馆门前。刚结束精彩一舞踏碎某个倒霉恶魔头颅的剧团长抖抖鞋尖的血迹,用歌唱般的声音说。 “人心易变,命途难改。”艾达拉德什端坐在私人房间内,面壁叹息。 巫师星上,仿佛野兽受伤般的咆哮与雷霆一同奔涌出马格努斯惯常冥思的殿堂。 某个港口,行色匆匆的康斯坦丁·瓦尔多似有所觉地看了一眼天空,又拉了拉兜帽。 于是,罗嘉·奥利瑞安永不复回。 ----------------- 我只能告诉你我当时在战斗,手握神兵利器,身侧唯有兄弟和死敌。我当时认为我已经能够得到战死沙场这一土星之子最高的荣誉。然后……雷霆,火焰焚烧了那些恶魔。关于那艘船我并没有看到看到太多,除了它拖行的明亮尾焰,和周身环绕的神圣激荡气场。 ——灰骑士第八连新兵瑞文 它们来了,它们来了,爪子敲打着窗户,但是她也来了,她带来了神皇的喜悦和制裁。祂来驱除恶魔,祂来拯救所有人! ——牧师德里克 就我个人调查所获,这艘“亚空间幽灵船”的活动横跨万年,甚至可以追溯到大叛乱。关于其来源,我们只能判断出外形属于大远征时期大量列装的制式护卫舰,且在现存各军团名册中都找不到对应存在。但起码到现在为止,“暮星号”都在为我们的利益贡献。不妨假定其为一个善意的存在,甚至像他们说的那样,帝皇的旨意。当然,永远不能放松警惕。 愿·帝皇保佑我们所有人 ——审判官德莱文 ----------------- 科尔基斯的天空总是如此,永远如此。天空的蔚蓝在沙尘中模糊,在七个时日中最明亮且炙热的长中午,刻毒的太阳依旧一刻不停地播撒着热力,将偶尔的几朵云撕扯蒸发,把圣约华贵神庙上镶嵌的青金石映照得闪闪发光。 一座密室中,被豢养的先知写下凌乱的密语,那浸着呕出鲜血的纸条上的字迹将被层层转抄,在呈到大祭司的桌上前就淹没在众多谶语和预言中。 圣约的高层窃窃私语着天象的预兆和骤然爆发的预言中纷乱的意象。因而无人在乎那行颤抖的字迹: “欢喜吧,只因我为你带来了光荣的福音。 神明行走在我们中间。” 第2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此时此刻,一座偏远城市的祭司一如往常地统计账目,交流阴谋,或者享受不可告人的欢愉。他们没有上供足够的财宝,失去了本安插在首都的眼目,很久以后,他们会为此后悔不迭。 在祭司除非收税与征兵外厌恶踏足的村庄,一位在地里劳作的农民直起腰身擦拭额前的汗水,惊愕地发现一大一小的流星滑过天空,相继重重坠落在不远处的荒地中。 巨大的轰鸣和震动让这个干瘦的男人缩了缩肩膀,匆忙比划手势念叨着几个神的名字祈祷着保佑,他的动作牵扯了酸痛的肌肉,意识到今天的活还没忙完。 如果保证他在上缴祭司们要求的数目后剩余的粮食还能养活一家人,他必须得劳动够一个夸张的数字——一個只有麻木才能自我保护的时长。 于是他把关于天灾和神灵的幻象抛之脑后,继续低下头用茧子粗厚的手把着锄头一下一下犁地。开始做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人总得有个盼头,不然怎么活呢? 运气好的话,他也许能余下点口粮,再紧巴出一笔贿赂税官的钱,免得被拉去参加什么“圣战”。 农夫不知道“圣战”的原因,也许那些总是终日不停地辩论和互相攻打的祭司也不知道。哪怕是最出色的学者也说不清这些起因经过和结果。 但他知道无论死多少壮丁,最后赢的是谁,科尔基斯依旧会如此。农夫依旧是农夫,祭司依旧是祭司。 而如果他前往撞击地点,又具备一些在祭司收藏的最晦涩的历史书上——如果它们侥幸没有被焚烧的话——才书写的知识,他会发现那破破烂烂,满是撞角且描绘着狰狞鬼脸的钢铁巨兽正是一条战舰。 或者说曾经是一条护卫舰,现在她只剩下小半截船头倒插进黄沙,高高翘起的船首冲向天空,铭刻了一行高哥特语——暮星号。自然,他也不会知道此时战舰内部乱成一团的景象。 “福格瑞姆,如果灵族的毒药已经猛烈到毒害你的灵智,我不介意帮你解脱肉身之苦。” 此起彼伏的报警声响彻整座舰桥。一只陶钢手套从扭曲的金属堆中伸出来,然后探出午夜领主显眼的头盔,只是被第八军团喜爱的蝠翼装饰只剩下一边完整,另一边晃晃悠悠垂在脑袋边。 他的语法还能保持礼貌,但夹杂的诺斯特拉莫语和提高的声调无疑表示出心情。“看在他妈神圣泰拉的份上,拉我一把!” “哦亲爱的对不起我想一定是沉思者在亚空间中出了什么问题。”一个身影灵巧地跃来,躲过一路上冒着火花的设备和泄露的机油,莫名透出某种艺术感来。 在一些场合,这张脸会引发恐惧、忏悔和灭绝令。但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一个有些许令人难忘的白发巨人罢了。 他单膝跪地,撕扯开阿斯塔特周身变形的钢铁,仿佛那不过是稍厚的瓦楞纸一般。 他的身躯将伟岸与纤细完美糅合,紫色双眼闪烁着欢快的光芒。“我不得不向你遗憾地说明,异形低劣的毒药除了口味外别无可取之处。” “我确实深感遗憾。”午夜领主咕哝。 “我就是这艘船的沉思者。”一个阴恻恻的女声从高处传来,她的红袍和几条附肢一同垂下,有两根威胁般在两人身边晃来晃去。“她唯一的故障是没有把你们两个从气密门扔出去。” 被称为福格瑞姆的存在清了清嗓子:“我认为如果维克多不是那么得意忘形的话,我们本不必连续进行两次曼德维尔点跳跃的……” “干tm的切莫斯!”正用力拔出右腿的维克多的语法已经和巢都底层的混混别无二致。 “你就是得意忘形这个词的人形!我们被追捕是因为你这个混账非要混进科摩罗的聚会还当众高喊色孽的名字!说真的,伱认真的吗,你真不是被什么恶魔蛊惑这么干来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但这真的兼具讽刺和——” “因为被扔进斗技场和一大堆怪物厮杀的不是你!” “但托雪莱的福,我们最后还是安全脱身……” “是啊,”被唤为雪莱的女性,或者说具有女性面容的神甫低下头,“以我们的船破烂到不能再进行太空航行为代价。暮星号真的很努力了!现在我们该怎么旅行?随便来点血祭和大屠杀然后一头扎进亚空间裂缝吗?” “考虑到我的存在,我们可能会一头扎进银宫就是了。”福格瑞姆耸耸肩,伸手把维克多扶起来。 “真令人感到安慰呢。” “别那么灰心丧气,我从观察窗看到了,这是个有文明的星球——说实在的,我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里一样。但我喜欢这里,她的亚空间帷幕非常厚,没有那种睡觉时都会被低语骚扰的风险。” “听起来这里好像有一整个沉睡的王朝。”维克多瓮声瓮气地说,“我都不好说这更好还是更坏。你真不是从你那天杀的本尊那里得到的印象,曾经和那些沉睡的铁皮骷髅干过一场吗?” “我不好说,起码这里的文明从天上看去还挺完整的,但你知道一万年什么都可能发生,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出去——” 福格瑞姆的神情冻结了,他紫色的眼睛睁大到丧失美感的地步。几秒钟后——对半神来说几乎是永恒——他撞出舱门,把雪莱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尖叫抛在后面,然后是察觉不对的维克多,最后女神甫认命般扔下扳手跟了上去。 “你最好不是发什么把我们拖进恐惧之眼的——啊?”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庞大的保护舱,半陷进沙土中,一个钢铁的子宫,朴素光滑的外壳上是金色的罗马数字——XVII。 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雪莱慢慢转着一条附肢上的扳手,轻声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刚刚一头扎进了至高天深处,可能是什么水晶迷宫之类的吧,陷入了某种极度可怖且荒谬的幻觉。还有一种……” 她望了望远处的黄沙和村庄,眼底红光闪烁。“我们再一次穿越了时间,被亚空间的乱流送到了一万年前的科尔基斯,面对着刚刚降临的第十七原体。” “我突然觉得第一种也不太坏了。”维克多低声说。 ----------------- 已经两个泰拉时了,整艘船依旧散发着诡异的气氛。三个人各忙各的,默契地不去谈观察窗外孤零零立在黄沙中的保护舱。在敲敲打打声中,福格瑞姆盯着前面的空气小声问:“外面是不是在下雨。” 没人回应他。维克多停下擦拭闪电爪的手,转过身选择了一个背对福格瑞姆的方向,继续哼他的诺斯特拉莫小调。“挖松泥土深深掘下,掘了个坑招待客人。” 雪莱吱呀吱呀拧着她的螺栓,若无其事地丢下一句二进制粗口。 他清清嗓子。“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该做点什么吗?”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雪莱头也不抬地回答。“反正这艘船离修好还远着呢。” “我能看得到!”孔雀提高声音,“因为这艘船tm的失去了大半截!我们都亲眼看到它怎么被亚空间吞没的!”他有点恼火地踩踏脚下的黄沙。“你们是在玩什么鸵鸟游戏吗?我们失去暮星号了,我们得面对现实!”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启动链锯剑。“好的,我们需要杀点什么?” “比如一个基因原体?”雪莱从一根歪斜的立柱上滑落。“从……撬开他的蛋壳入手?” “好方案。”维克多棒读,“然后我们掏出……福格瑞姆,原体有心脏吗?” “我想应该有,但我的本体现在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好吧,第一个难题。现在来到第二个:我们怎么确保掏出心脏后他不会继续活着?” “好问题。”福格瑞姆干巴巴地说。“那我做一点改动,我们救下他如何?” 寂静。雪莱摇摇头,一条缠绕着可疑钻头的附肢缓慢靠近福格瑞姆。“异形的毒药果然伤害了你的心智,让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 “我们不能再忽视房间里的恶魔了。”白发男人的声音降为乞求的语调。“做点什么,雪莱,维克多。既然命运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就理应面对一切。把他带回来,我们才能知道该做什么——哪怕是杀了他,我们也得先知道怎么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会使一切回到从前,不是吗?” “我宁可再回去和魅魔跳贴面舞。”维克多咕哝。福格瑞姆知道这是他妥协的表现。午夜领主转过身,然后僵直在半途,机械地转回脖子:“福格瑞姆,你们的保育舱不防水吗?” “啊……啊?”孔雀大睁着眼睛,看到窗外浑圆的外壳爆开了一道又一道裂纹,仿佛从内部被捶打一般,一只金色的小手破开碎片,用力掰下一大片,紧接着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仿佛一阵紫色的狂风从他们身边掠过,等到反应过来福格瑞姆已经冲上去。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种混合狂乱和欣喜的扭曲,精心打理的白发被风雨撕扯,雨水从脸上流下。维克多张口想告诫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从钢铁子宫中抱出来的婴孩。 他真美。 维克多记得自己觐见父亲的每一个画面,时至今日他都无法真正抗拒康拉德的哲学,他只是认为科兹也会厌恶背誓之人。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原体瘟疫般的魅力,但是他错了。 他知道婴孩呼唤出的保护欲是一种镌刻在基因里的自我保护能力,来保证种族的延续。他也知道登神让他们超脱了诸多本能 但如今小小的十七原体仿佛察觉到他们隐含的恶意一般,将魅力肆意挥洒。他的心脏以对星际战士都危险的频率跳动起来。福格瑞姆会不会弄痛那个孩子?该把他抢过来吗?该死,该死,该死…… 福格瑞姆从雨中一步步走来,将那个孩子揽在臂弯中,后者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几个人,自顾自咯咯笑起来。维克多发誓自己愿意为这个声音杀人,甚至做那些他已经抛弃的行径。 他真丢下了吗,一个诺斯特拉莫之子会真正遗忘吗? 然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把他给我,”女神甫严厉地说,激起了非同寻常的狂怒,令午夜领主血灌瞳仁,牙齿咯咯作响。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索求这孩子!她会伤害他的! 福格瑞姆有点迷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神情犹豫不决。 蠢货!把孩子给他!否则你会后悔终生! 但是雪莱伸出她的附肢,给出明确要求的讯号。孔雀咬了咬下唇,试探性伸出手,冷汗从他额上沁出。 混账!背叛者!你的灵魂该在地狱里燃烧! 他无法忍耐了,他要扭断这个女人的脖子,让她在自己的血里溺死,他马上—— 一下刺痛,一股清凉流进脖子。维克多如梦初醒,他松开紧扼的手,摇摇晃晃着倒下去。后者波澜不惊地扬起一条附肢。“当你觉得自己很蠢的时候,记得这家伙试图掐死一个机械化98.32%的科技神甫。” “谢谢。”福格瑞姆在一边的地板上呻吟,“我现在感觉自己聪明多了。” “抱歉,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午夜领主喃喃。 “你只是犯蠢被一个原体无意识散发的灵能迷惑了心智。”神甫叹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半成品,如果人人都像他们设计的那样被使用,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没必要这么刻薄。“福格瑞姆依旧捂着他的肋骨。维克多觉得他早该恢复了,但理智让他同样保持躺平。 “行吧,你们这些软弱的小混账,现在收起旺盛的保护欲,告诉我一个重要问题——我们怎么给这个小家伙弄点比他的培育仓更适合食用的东西?” 窗外,雨水敲打着深深埋入黄沙的船壳,渗入散碎的沙土中。农人们希冀地抬起头,互相祝福这久旱后的甘霖,宣布今天所见的流星正是吉兆。尽管他们可能刚刚互相用神灵和天灾互相恐吓了一番。尽管他们同样知道,没有什么能真正灌溉贫瘠的沙土,只有那些把根扎得最深的仙人掌和骆驼刺能得到最多的恩泽。但他们还是怀揣着希望。 在灰花之城瓦德拉什,一位祭司正因为计划好的游乐被天气打断闷闷不乐,他把带着圣约火漆章的信件随手扔在地上,决心晚餐前什么神秘预兆也不关心。 科尔基斯的时日一如既往地轮转着,仿佛一切永恒不变。 但雨还在下。 第3章 禅与宝宝辅食制作技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午后*唤醒时节的太阳威势已经缓和下来,连绵雨水驱散了长中午的暑热。一只沙兔从背阳的洞口探出头,多绒毛的耳朵转来转去。 没有捕食者,连风声都没有。沙兔的三瓣嘴不停抽动着。些微潮湿的气息在它的小脑袋里形成了清甜饮水的联想。 咻的一声,它最后的思想是头骨破裂的脆响,那双弹跳力惊人的后腿仅仅抽动了几下。 身躯高大的男子从阴影处走出,捏起它长长的耳朵掂了掂。“得有个四五磅吧……不知道够小崽子吃多久。”维克多碎碎念着,尽管知道在陌生地点保持缄默的必要,但老毛病还是改不掉。 “费拉图,诺斯,丹尼尔……总之保佑小崽子爱吃这些,不然我就得去割仙人掌了。是是是,我沦落到杀兔子了,但我好歹还活着,谁让你们拔枪不够快。一、二、三,整整齐齐一家人都在这里了,扯呼!” 换下盔甲的午夜领主重新戴上兜帽——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长久灼人的阳光,转身隐没在弥漫黄沙中。沙丘复归寂静。 回到暮星号后,维克多发现露在黄沙外的船壳上已经出现了焊接痕迹新鲜的舱门,那个原本供他们出入的,大概是灵族炸出来的大洞已经被修补好了。他走进去,因为意料之外的明晃晃灯光皱了皱眉。 “我修好了照明系统。”神甫对他晃了晃附肢,“卓越的成就,对吧?” “还有空调系统和净水器。”福格瑞姆梳理着他顺滑的头发。 “净水设备已经飞进亚空间了,我希望它能砸扁某个恶魔的脑袋。现在这個是我新拼装的。” “很伟大,但能不能给我留一点自闭的空间?”夜之子面无表情地滑进凤凰身侧的阴影中。 “我有时觉得你该主动治愈‘幻想自己是蝙蝠’的群体性癔症,从拥抱光照开始。第八军团总是嚎叫自己是夜之子,却从来没取下过内置夜视仪。” “是啊。”阿斯塔特翻翻白眼。“简直和帝皇之子这个自称一样不知所谓。” “废话少说——你今天收获不错。”一条附肢迅速抢过他手里树枝串起的大小动物。“沙鼠?我喜欢这个,他们在泰拉已经灭绝了,真可惜,明明挺美味的。” “我尝过了,没有毒,小崽子应该能吃,这可比诺斯特拉莫上的像样多了。”维克多对着培育舱改装的摇篮努努嘴。“他怎么样?” “吃了三碗,哭了四十八分钟,拉了两次。”神甫摊手,同时红袍下探出几根触手,灵活地将猎获抽筋扒皮,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片成了薄片,和已经切好的仙人掌一起倒进阿斯塔特头颅大的汤碗里,喷火器稍微炙烤几秒就散发出浓郁香味。 “ewwww?”摇篮里传来响动。雪莱给了一个“又来”的眼神。“要我说这培育舱质量不太行,抗风险能力一点没有,还没有里面那个玩意儿结实。你来之前刚吐完羊水,现在闻到味儿又起来了,啧。” 维克多皱起眉。“这么吃真的没问题吗?” “我当年第一顿吃掉了养父母三天口粮。”福格瑞姆靠在墙角小声说。 “他们没养过孩子吗?” “养过,都夭折了……”他不太自在地挪挪身子,“额,小时候,很少有人能拒绝我。后来他们养不起我,我就自己打工赚饭吃了。” “我希望他也能快点自谋生路,这玩意儿哭得太响了。”雪莱掀起摇篮上的盖布,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出来。显然,这个金色的小家伙已经熟识了他们三个。 “啊,啊……”幼年原体站起来,他的腿还有些软,动作不太稳当。福格瑞姆立刻跟着站了起来。维克多一边在心底嘲笑,一边努力不去看那孩子的脸。 小家伙探出上半身,伸出小胳膊,紫眼睛紧紧盯着神甫的手,——也是这具身体上不多包裹血肉的地方,显露出肉眼可见的渴望。 “我曾经养过一只小猫。”维克多说,“他吃了太多死老鼠把自己撑死了。” “如果一个基因原体能被撑死的话,辅助军的编制应该只剩下炊事兵。”雪莱面无表情。 “我只是对孩子应当谨慎点!” “醒醒,我养孩子的经验比你们都丰富。” 福格瑞姆揉揉脸。“我先声明我没养过任何东西,我……他在切莫斯上可都是政治联姻。”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齐刷刷转过头:“谁问你了?” “别打岔,我只是想问一句——诺斯特拉莫有育儿学生长的土壤吗?” “是啊,我们不养小孩,我们吃小孩,满意了吧?清醒一点,康拉德给那里带来了长久的和平。即使在那之前,再邪恶的文明没有新血也无法延续。” “不一定,我就是从罐子里长出来的。”雪莱用一根附肢拍拍小家伙的背,拆开一罐去除有害物质的营养粥(虽然他们对这些物质是否对原体有害进行了稍显激烈的辩论)倒进去。 午夜领主咕哝了一声。看着神甫眼中红光闪烁地调试水温。“伱听说过营养学吗?” “啊?” “拉丁语……我忘了词汇的演变。总之你们知道这份粥各种意义上符合标准就行,这是科学的硕果,是人类文明的结晶。” 维克多和福格瑞姆看着正在往碗里喷射火焰的黑洞洞枪口,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第4章 产后抑郁的传染性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人是需要睡觉的。”福格瑞姆说,双臂抱胸,一条白发结成的长辫搭在胸前。他显然对这个发型非常满意,以至于专门制作了一条发带——原材料是午夜领主的长袍。 “你们是人吗?”维克多认真询问。 “父亲说我们是人类的完美样本,进化的方向。”凤凰挺挺胸,展示出他完美的下颌角。 “我认为人类进化的方向是机械飞升。”雪莱低头焊接着摇篮的支架。“考不考虑抛弃苦弱血肉,来我这订制几个疗程?” “帝皇还说过他应该把一半的儿子溺死在羊水舱里然后扔进恒星呢。” “他没这么说过。” “我觉得他坐上那把椅子后会这么说的。” 福格瑞姆挥挥手。“总之,我认为我们应该给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我已经贡献了自己最喜欢的长袍!” “床垫可以理解,你解释下这個。”福格瑞姆举起婴儿大小针脚粗乱的玩偶,颇为嫌恶地只用两根手指捏着,里面的破布头随着摇晃从封口漏出来。“这玩意儿丑得恶魔都要尖叫,我不会允许这种偷工减料、做工粗劣的东西放进摇篮里的!” “已经很不错了,我小时候的玩具可是死老鼠。另外,材料不足还不是因为你截了一大块去做那愚蠢的头饰!” 凤凰优雅地拈起发梢,刻意放缓动作来展示其上细腻的花纹。“这是我为小家伙准备的礼物。” 维克多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示意了下正在用牙齿打磨摇篮的孩子的脑袋,几片薄薄的发丝正随风摇曳,然后安静凝望着福格瑞姆,直到后者都清了清嗓子:“不要用常理揣度我们的成长速度。” “说得好。”雪莱把孩子按回摇篮,盖上小被子。一条细小的附肢不知何时已经地游上凤凰的肩膀,用力一扯,白发如水般泼洒开来。“我觉得还缺少一些小小的装饰,比如说一千三百行赞美机械伟力的祷文。” “还有,福格瑞姆,你不能抱着他睡觉。别发癫,我没禁止你在这里呆着。现在都给我安静下来。” 灯一盏盏熄灭,这艘喧闹的残破飞船第一次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下机器的运转声和呼吸声。 “……雪莱?” “嗯?” “我记得你刚刚给摇篮加装了隔音遮光罩。” “嗯。” “那为什么需要我们安静?” “仪式感,维克多,监护人有必要重视孩子的睡眠。” “福格瑞姆,这没道理……还有,伱拿了什么?” “哦,我觉得搭一个床铺在这里是有必要的,防止有什么意外威胁到我们的小家伙。” “我不记得你有那么需要睡眠……你可以直接在这里守夜。” “这不一样,亲爱的。” “但那是我的长袍吗?” “我从你壁橱最底下拿的。” “那tm是康拉德碰过的那一件!” “闭嘴,我刚刻到第七百六十九行。”一点幽幽红光在黑暗中浮现。 寂静,然后是均匀的呼吸声。布料摩擦的声音,福格瑞姆蹑手蹑脚起来凑近摇篮,小心翼翼揭开形状怪异的金属罩。一束光打在他脸上,把本来优美的面容映得惨白。 “你犯什么病?” “咳,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呼吸。”凤凰嘟囔着收回手。 “顺便看他有没有长出什么角或者触手?”维克多嗤笑。 “现在,回去。” “好好好好。”福格瑞姆举起手,一步步后退回床铺躺下。光熄灭了,午夜领主却觉得感官更加清晰,福格瑞姆的呼吸声,神甫附肢的细微摩擦声,和……那个在摇篮里翻动的声音。 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钷罐,这是他们目前能找到的所有,但不够,加上雪莱在摇篮上刻印的祷文仍不够。尽管对一个恶魔原体来说也许什么都不够。 他开始想象那个远远望见过的身影,金肤的第十七原体,他的身躯为黄金,眼眸为海洋,至高天伟力被铸为光环环绕起身,他的存在便引领着不息的浪潮。 但那个小小的身影顽固地闯进来。他的呓语充满着鼻音,他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会索求拥抱。他无法把这两个存在重叠在一起。罗嘉·奥利瑞安也曾需要被养育?这太荒谬了。 他的思绪飘向诺斯特拉莫,在这种黑暗中,他能很顺畅回忆起家乡的天幕和小巷,尸体横陈在污水中……然后一声响亮的砸吧嘴打断了他的回忆。 据说康拉德·科兹从培养舱中爬出时就已经成熟。为什么帝皇不把他们的童年一视同仁删去,还是说他本想如此,只是被阴谋所打乱?他很难想象父亲伸出手乞求食物的样子,即使他见过他的头颅掉落。 也许康拉德发疯就是因为看到兄弟口水流到围嘴上。他对自己讲了个拙劣的笑话,然后自顾自笑起来。不会再有兄弟为此愤怒甚至以谋杀威胁了,这让他懒得讲出来。 也许他也该去看看,以防无声无息被扼死还一无所觉。他正犹豫着是否起身,雪莱附肢碰撞的细微响动打破了寂静,他听到那个声音一路向摇篮靠近,咧了咧嘴。 考虑到肋骨的安全,他没有笑出声。 然后他思考了很多。诺斯特拉莫,泰拉,大远征和誓言,乌兰诺与战帅苍白浮肿的面容,兄弟们血肉的温暖,午夜幽魂对他冷笑不止,他在黑暗中流血,在虚空中静待死亡…… 当科尔基斯的日光破开阴云,穿过观察窗照在午夜领主脸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入眠。 第5章 科尔基斯不是法外之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黄昏是个美好的时候。 在这科尔基斯漫长一天中的第五个子日,一切都浸润在微凉的湿润里。福格瑞姆不知道跑去哪里了,雪莱去搜索矿石。现在只剩下维克多靠在摇篮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小家伙。 黄昏。他又用诺斯特拉莫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曾经有一位十七军团的朋友,他几乎愿称其为兄弟。正是后者告诉了他科尔基斯的历法。 尽管那位怀言者操着一口娴熟的科尔基斯语,但维克多知道他生于泰拉的反抗者中。他渴望接近罗嘉就像最初从他有罪的父母身边被带走时,渴望向帝皇赎罪一样。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这种同沙漠一般干涸的语言,借此来接近父亲的智慧。 现在这位罗嘉之子应该作为叛徒死在某個角落了。午夜领主曲起手臂,换了个姿势。如果他没有被自己的父亲清洗的话。想到表亲发觉背后冷箭时可能的表情,他忍不住轻轻笑起来,逗得小家伙也吧唧了两下嘴。 作为诺斯特拉莫人,他从未思考过如何接近原体。康拉德就像黑暗一样无处不在。即便死后,他依旧以另一种方式统治着儿子们,他流淌在阿斯塔特的刀刃中,跳跃在在后者的舌尖上。 可惜他还是死了。维克多遗憾地咂咂嘴,有些想听到父亲对如今这种滑稽状况的评价。他像想象中的科兹那般低下头,让头发遮蔽面容,轻柔嗓音如乐曲般流出唇间:“兄弟……” “B……bo……”小家伙吐了个泡泡。 星际战士摇摇头。父亲不会承认这东西是他的兄弟。他们都像神话中的巨兽一般捉摸不定,野性难驯。 如果康拉德不能给他建议的话,他就得求助兄弟们了。他把目光转向另一边,一如往常,兄弟们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像母星的夜一样黑,像他自己的一样。 “帮帮我。”他对丹尼尔说。这个站在最前列的午夜领主晃了晃脑袋,小半片头盖骨随之滚落。维克多不怪他,那枚爆弹确实很有效。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诺斯?”他柔声问。但诺斯只是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这是从融化的五官间能看到的唯一事物。 “好吧,好吧,费拉图,你一直给不出什么好建议……”他失望地摇头。 最后一名兄弟默不作声的站着,面容是维克多完美的镜像,即使在基因兄弟中依旧罕见的相似,除了从下巴直通胸口的创口像饥渴的嘴巴般张着。 “看来我又要自己做主了。”午夜领主咕哝,泄气般趴下,把下巴搁在金属罩上。 他看着孩子水汪汪的眼睛。“这样吧,我数到三,然后就做决定如何?” “一。” 小家伙似乎对男人垂下的手产生了兴趣,但他胖乎乎的小手只能勉强揪住一根指头。 “二。” 他有点不高兴地扁起嘴,晃晃悠悠着试图站起来。 “三。” 他打了个颤,紫色瞳孔映出庞大的手,缓慢而不可动摇地逐渐放大。 “嘿,维克多,你看我找回了什么?” 欢快的声音响起,一股浅淡的香气接踵而至。维克多慢慢转过身,看着福格瑞姆靠在舱门口对他晃悠一个闪光的小东西。 那是一小块紫色的水晶,被打磨得闪闪发亮。 “我在泉水里发现了这个,然后简单加工了一下,好让她和我们的小家伙更相配。”他慢慢摇动束绳,让复杂的切面折射出迷离的光,上调的声调给了“简单”更丰富的解读性。 “他应该更想要点能吃的东西。”维克多缓慢绷紧肌肉,换来一阵抑制不住的低笑。 “那是雪莱该考虑的事情了。快让开,我要看看效果。” 午夜领主没有动。 “让开。”凤凰温柔地说,“这块宝石和他的眼睛一模一样呢。” 指甲刮擦摇篮表面的尖锐声响回荡在舱室中,小家伙在他的襁褓里抖了抖。 福格瑞姆眯起眼睛。“你应该不愿破坏这个美好的时刻吧?” 维克多眨眨眼。“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会给他系上手腕,还是用那根绳子勒死他。” 美得惊人的原体耸耸肩,眼睛紧盯着他的身后。“很难说……你觉得哪种更好?” “我不知道,也许伱做什么我都会动手,或者相反。” 凤凰上前一步。“不错,但你的爪子好像……不在身上呢。我记得她坏得没法修复了?就像你的军团一样。” “也许吧,但没有它我也能做得不错。” “我相信。”福格瑞姆的声音越来越轻。“毕竟你是个把自相残杀当做食粮的混账,你们都是。” “谬赞了。” “如果你们把说废话的一半时间用来干正事,我能在科尔基斯重现黄金时代。”雪莱的附肢重重敲了敲地面,让整个船头都震动了两下。“看看我在你们扯闲篇的时候干了什么。” 一团灰暗的东西被拉了进来。一个凡人,哦,一个待宰的羔羊,干瘦躯体上鼓胀的乳房微微颤抖着,打结的头发里满是沙尘。她看似具有人应有的一切形貌和心智,但维克多知道,在科尔基斯上,她不过一团尚未散落的小小灰烬,一缕还没落进恶魔口中的精华,就像打在沙上的雨水一样行将消失殆尽。 所以她不能被称之为人,也不在正义的庇护之下。 “没有意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来。 机械神甫迅速扭过一百八十度,眼底红光闪烁成危险的频率。“没有意义?你难道要我放着现成的乳汁不管,喂一个幼体营养膏吗?” “但我们没有营养膏,只有加了陶钢粉末的压缩干粮。”午夜领主指出,“我觉得那个对他骨骼发育只有好处。” 一个扳手重重敲在他头骨上,力度之大让旁边的福格瑞姆肩膀都抖了抖——尽管维克多相信那是忍笑导致的。 “闭嘴,否则你来搭配他的食谱。” 维克多从善如流地点头,神情真诚到牧师都会为之动容。“我觉得这很合理,但你检验过安全性吗?” “哦?”无论多少次,午夜领主都会为雪莱仿生声带的技术而赞叹。它总是能惟妙惟肖地模拟出激烈情绪。“你觉得我会在乳汁里掺毒弄死他吗?” “很难说,毕竟你一直这么喜欢一意孤行地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命运。”维克多耸肩,“我一会儿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很抱歉他今天的口粮已经吃完了,无论你想看到什么都得等到明天了。”大堆金属材料在科技神甫的拖拽下叮叮当当撞击着地面。 阿斯塔特看着凤凰走到摇篮边,将吊坠系在小家伙胖乎乎的手腕上,手指缓慢地拂过他的脸颊,指甲在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是啊,无论要做什么,都得等到明天了。”原体温柔地说。 第6章 福格瑞姆的哲学小课堂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丽之物。 那个巨人背对着女人,高如她上次进城撞见的庆典上,游行人群高举的圣像。作为一个沙漠边缘长大的女孩,她被当时的宏大场面震慑到手脚麻木,几近跪地。 但现在她发觉,和眼前的人相比,那青金石和黄金勾勒的圣人显得寒酸又拙劣。她现在甚至开始察觉记忆里圣像形体的不谐,配色的缺憾——显然,这并不是她通过学习得到的知识,而是在面对真正的美时,对劣等品一种自然而然的觉察,就像品尝过珍馐后对粗茶淡饭本能的厌弃。 对这种变化,她心中唯有惊慌,一种曾经对自己来说不着边际的恐惧油然而生。她甚至开始怀疑在这样看下去,自己会无法容忍整个在他身侧显得如此粗糙的世界。 墙角里的那個裹在长袍里的人,或者说像人的东西动了动。目眩沉迷的感觉被恐惧祛除了。笼罩在怪异机械上的、浮动的光晕让位给更实际的气息——一种和黄沙格格不入的,尖锐金属混合油脂的味道,像刀片一样刮擦着皮肤。 那家伙扭过头,苍白两颊深深凹陷下去,仿佛是被胡乱贴在头骨上的。他的五官可以说英俊,甚至精致,但是在庞大到畸形的骨架上被等比例放大,让他比起人更像野兽或肿胀的尸体。 最恐怖的是那双全黑的眼睛,从中投出的注目令她感觉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审视从哪里下刀。对方手中把玩的锐器让这份恐惧更切实起来。 嘶嘶声如毒蛇般游上脊背,那是一种语言,野兽的嘶吼和幽灵的嚎叫都不会有如此复杂曲折的节律。她把腿往回缩了缩,垂下脑袋。 巨人从摇篮前回过身,温柔地说了什么。她紧盯着地面,这里的金属比她的小铜镜更明亮,纤毫毕现地映出墙角的人眼睛向上翻了翻,白发巨人只是笑笑,用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别放在心上。”他说,“维克多一直这样。”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科尔基斯语能说得如此柔滑,甚至短暂地忧虑那砂砾般的发音会划伤他的喉咙。女人嘴唇颤抖了几下,斟酌出一个可能合适的词汇:“尊上……” “哦,请别这么叫我。我不是神,我是福格瑞姆。”他亲切地笑起来。 “好的……福格瑞姆大人。”这个名字如水般从唇齿间流过。那个有女人面容的东西依旧在角落敲打着什么,蛇般的肢体飞扬,激起噪音和火花。正是这个存在把她绑架到这个金属建构的古怪地方,要不是和老人们口中说的地狱实在大相径庭,她绝对要跪地祈祷了。 福格瑞姆耸耸肩:“别这么紧张,我们还需要你帮忙呢。” “帮忙?”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想起那些村里老人讲的和恶魔交易的传说,攥紧了衣角。 “对,一个孩子需要哺育。” 她紧紧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叫出声来。那些关于交易和代价的情节混沌地掠过思绪,纠缠成一个词汇,也是她现在唯一能说出口的:“是。” 于是福格瑞姆像传说中蛊惑人心的妖魔一般笑起来:“那么,请原谅我代雪莱为她的失礼道歉。也许你会愿意去她刚修好的浴室清洁一下?” ----------------- 女人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的甲板上——这个词汇是福格瑞姆大人刚刚告诉他的。他说这曾经是一艘船,供他们在星空中航行。 星空,听起来真远。但她听过船员的冒险故事,比城市更广袤的海洋和从中升起的女妖。相比之下,她至少每晚能看到闪烁的星辰。大人说那些针尖大的小家伙其实和她脚下的世界一样庞大,甚至更胜一筹。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是知道外面有更好的世界,还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坠落在这片沙漠中。 “我以为天上是神明居住的地方。”她说。 “哦,他们住得更高,在你无法想象的地方,不过这也算好事。” 女人晃了晃仍带着水汽的发丝,第一次感觉到它们柔软而轻盈。恢复明亮色泽的金发消耗的热水在过去足以买她的性命。沙漠边缘的村庄并不残忍,但不得不冷酷。福格瑞姆欣赏的眼光落在上面。 “你爱你的孩子吗,亲爱的?” 她的神情僵硬了。“他是我的一切……大人。他们说夭折的孩子不能被埋葬,把他扔进了沙漠。我……我只想找回他,只有在土里往生的孩子才能登天,去神的国。” “我很抱歉,不过不用担心,我刚从天上掉下来,那里可没什么天堂。”福格瑞姆又笑起来,这位大人似乎觉得任何事都颇有趣味。 “我……我很感谢您……” “那么你能做到爱另一个孩子吗?像母亲一样哺育且关爱一个新生的、完全无辜无罪的孩子?我们愿意尽可能地报答伱,因为强迫换不来真正的怜爱,我们都知道的。” “我……我愿意。”她又攥紧衣角,结结巴巴回答,“您需要我发誓吗?告……告诉您我的姓名之类的?” 他停在原地,那双神庙顶上宝石般的眼睛看过来。“不,不要,并且我需要你永远不说出口。” “……啊。” “誓言从来捆缚的是双方。而名字,很抱歉,亲爱的,你太美丽了。” “我……我……”女人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刚刚清洗干净的身体,在两个小时前还被尘污积垢。金发柔顺地披在锁骨上。她不太明白这个赐予了一切的男人何出此言。 “我只是抹去了宝石上的灰尘,但真正削磨的是你自己。”仿佛看出她内心所想,福格瑞姆温和地说。 “但……和您相比……” “美丽从无大小之分。哪怕是结出最平淡的晶莹的劣等水晶,其呈现的美依旧难能可贵。亲爱的,唯有这一物超脱于数量和强弱之外,即便诸神也不能从我们手中夺走。一粒微尘的和谐也是它同宇宙对抗的战利品。这是一场斗争,亲爱的。”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而在科尔基斯,你的战果丰硕。”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头。“所以请不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一切美丽的具象在不知其名时尚可视其为宏伟概念的一部分,但一旦知晓,就不得不为其枯荣倍感哀痛。我还不想任凭灵魂被撕裂成许多片。” “我……我应承您。”她嗫嚅着说。 “谢谢你,亲爱的。”福格瑞姆的神情郑重其事。 第7章 家庭和谐小技巧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午夜。 科尔基斯终于慢慢悠悠地转至她一天的结尾,久违的黑暗缓慢蔓延过天际,像一席旧袍将蒸腾了六个子日的大地笼罩。装饰神殿的珠玉随着光明的消逝一点点冷下去,直到光芒和太阳的热力悉数被吞入长夜。 归根结底,这些华贵的宝石既不发光,也不会放热。它们窃走的恒星光辉,也在这一次一次循环中物归原主。 伯利恒之城的三王圣堂灯火通明。在白天,一面面镶嵌在墙上的明镜会将阳光投射到每个角落,那怕最细小的角落都不会留存阴影,因此这里也被称为无影圣堂。 但此时此刻代司其职的是六十六根错落有致的蜡烛,蒸腾出迷幻的烟雾和香气。首席祭司约翰匍匐于地,一头雪白发丝被整整齐齐束在法冠下。 在他俯首的方向,一尊洁白女神像体罩轻纱,手捧没药,姿态庄严娴雅。六十六道光芒聚焦在她双眼处两颗剔透的紫水晶上,光彩熠熠,仿佛女神正眼波流转,含笑凝睇座下虔诚的信徒。 “我们的女郎,神母最高贵的侍女。”约翰额头紧紧贴着地板,颤抖着开口。他的嗓音被岁月磨砺得沧桑而模糊,不时夹杂咳嗽与气喘。 “求你给我葡萄干以增补我力。”他的声音逐渐清晰,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也缓缓减弱。 “给我苹果以畅快我心。”仿佛年岁倒流,活力逐渐浮上咬字。祭坛上的枯枝在颤动中抽芽。 “因为我思爱成病。”青年清澈悦耳的声线流淌在厅堂中。大朵大朵的鲜花压弯了无本之木,挣扎着向上、向上,来亲吻女神大理石的裙角。 “赞美沙哈·嘉顿,因为你的恩典始终如一。” 女神端立在黄金祭坛上,洁白脚趾被烂漫鲜花托举,含笑不语,兀自凝望着她健壮的黑发祭司。 ----------------- “你为什么总是盯着她?”福格瑞姆问。 “我没有盯着她,我只是在看我们的小家伙。”维克多回答,他正靠在最喜欢的墙角——立柜和墙壁恰好在这里构成一片阴影,曲起一条腿,把剔骨刀抵在膝盖上慢慢擦拭着。 “你可以不看的。” “没有必要。” “但你吓到她了,她很不安。”凤凰同样闲散地靠在离摇篮不远的墙角,摆弄着他洁白的发尾。 午夜领主终于停下保养刑具,抬起头来,眉骨投下一片阴影。“我为什么要在意?” “因为我会不高兴。”福格瑞姆的声音轻如流水,淌进一无所知的女人耳中。她在发丝的掩饰下瞥了自己的保护人一眼,轻轻抚摸着怀中孩子的脊背。 在一两次经验之后,小家伙已经不会被奶水呛咳到,但她就是喜欢这么做。这让她想起抱着自己孩子的时光。没有这么健壮,但是一样的美丽且聪慧。 她细心抹去孩子嘴角的奶渍。“真贪心……还不够你吃吗?好吧,好吧,坏家伙,真拿伱没办法。” 回应她的是一个响亮的奶嗝,和奶嗝一样饱满的、肉乎乎脸上的傻笑。她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指点点鼻尖。“小坏蛋,还没说话就学会耍赖了。” “喔……啊哦……”那对金色眼珠紧盯着她的指尖,滑稽地聚在一起,惹得女人又是一阵笑:“漂亮的小笨蛋……来,让妈妈亲亲。” “你看到了。”维克多努努嘴角。“凡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变化多端。两天前她还在为自己的孩子哀痛,疯疯癫癫跑进沙漠里。现在却在一群怪物的要求下抱着個不知道名字的怪胎,兴高采烈自认为他的母亲。不安,啧,你一句话就能勾得他们寻死觅活,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他懒洋洋靠回墙上,对着光转动光洁如镜的刀刃。“你要是实在没地方消耗仁慈,就对着她多笑笑,她估计连那个死孩子都能扔在脑后。” “她很不安。”福格瑞姆重复,眯起双眼。 午夜领主回以一声嗤笑。“小东西把她咬出血时你怎么不管管呢?“ 一块洁白柔软的布料落在脸上。维克多皱皱眉,用刀尖挑下来打量了一圈。 一只符合原体尺寸的,做工精细,针脚细密的,手套。 “你从哪里搞来这个的?” “你的长袍。” “我藏在壁龛里都拦不住你吗!” “鸟卜仪下面的我也发现了。”福格瑞姆起身,扑了扑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彬彬有礼地说,“现在,决斗,介意吗?” 阿斯塔特举起手:“我最后说一句话。” “请。” 维克多盯着那双紫色眼睛舔舔嘴唇。“福格瑞姆,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账怪胎。” 凤凰优雅颔首。 半分钟后,切莫斯人抬起左腿,在诺斯特拉莫脏话窜出前又重重踩了回去。转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没有关系,女士,这只是日常玩闹罢了。” 女人看着瘫倒在地费劲喘息的星际战士,又看看衣衫整洁的白发巨人,用力点点头,有点吃力地抱着孩子往远处挪了两步。 维克多向上翻翻眼睛,大字型摊开四肢。“你知道她不会信是吧。” 福格瑞姆笑容不变,碾了碾鞋尖。“但这样说她会好受些。” “你tm真是一如既往地有病。” “以后不要再盯着她,明白吗?” 午夜领主举起右手。“盯着的标准是什么?” “让她不舒服的都是。” “喔。”维克多兴趣缺缺地说,“我的存在就让她不舒服。” “那就尽量别和她单独在一起。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多试试新浴池。” 凤凰垂下头,眼中映出星点灯光。“还有,如果我回来发现她残缺,受刑,或者被谋杀……我会再一次撕碎你,听明白了吗?” “我有耳朵,切莫斯的畸形毒蛇。” 福格瑞姆耸耸肩,蹲下身抓住肩膀把阿斯塔特扶起来——或者说拎起来,为他擦拭脸上磕碰的鲜血。维克多摸摸青肿的嘴角,眼睛盯着那块手帕:“这看起来很眼熟。” “哦,你补给箱里的那条我也找到了。” 第8章 憎恨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温暖。 传感器忠实地上传着一切讯息,一行行数据迅速流经雪莱的心智,以凡人大脑无法承受的速率被分类处理 但被在意的,或者说被提到最高级的,只是她章鱼般的附肢爬行过沙粒时,那种暖意融融的感觉。 这不是个精准的词汇,不能指向具体的温度和质感,这串无用信息也会占据她数据库中微不足道的一块。科技神甫通常厌烦浪费,即使看上去最多此一举的生化系贤者,他们精雕细琢的肉体也是另一种对欧姆弥赛亚的敬拜 但雪莱喜欢这样,她刻意保留的接近血肉之躯的部分不只是面容和双手。这种温暖让她想起午后的阳光,软垫,和一些人的手。 她喜欢这种假装被迷惑的感觉,有机体混乱而荒谬的感官无疑是一种恩赐。 一片绿洲,沙漠中的救主,最真诚祈祷的见证者,难得的绿意从黄沙中挣扎而出。雪莱慢慢行进到水潭边,俯身看向其中的倒影。 她的双手在腹部娴静地交握,红袍遮蔽了大半附肢的情况下,看起来几乎真是位文雅少女。她的面皮因为久不见光而发青,所幸被青春的血气弥补些许。在虚假角膜后的红光不闪烁的时候,那双灰蓝眼珠转动得确实活泛灵动。 这是一个精心描绘的假象,提前布设的陷阱。但它针对的不是其他任何人,仅仅是雪莱自己的套索,自己的锁链。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她彬彬有礼地开口,古老的,属于万年之前人类依旧开疆拓土时代的语言流淌而出。“你把我们导引到这里,是为了扼杀或抚育你的儿子?” 无人回答,唯有热风刮过骆驼刺的呼呼声。 “福格瑞姆是随波逐流的懦夫,维克多是愤世嫉俗的蠢蛋,他们看不到真相,但我无所不知。我看到了你的光芒,在暮星号破碎的那一刻,你的星炬之光洞穿了晦暗,然后我看到了……” “我不记得了,你的火焰烧断了我的思维。为什么伱告诉我,又让我遗忘?但你一向如此,我早就知道。” 一截附肢轻轻摆动,搅动了平滑水面。雪莱注视着自己面容的涟漪,语气平缓地继续说下去。 “你的拯救太晚,太晚了,即使在一万年前依旧迟到。你不明白吗,这所谓大叛乱只是银河燃烧的余火。 在更早的,人类还没有堕落殆尽的年代,你本来有机会扭转这一切的,但你让希望从指缝间溜走了。” “你本来可以做到的!你本来可以拯救我们所有人!”她骤然拔高声音。 她的话语缓慢低沉下去。“但你坐视我们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深陷泥沼。 你看到暴行不断累加到令人类的心智摇摇欲坠。 你看到进步与科技扭转成肆无忌惮的噩梦,那么多聪慧的头脑看到了眼前的沟壑,却被一双双身后的手推挤进深渊。 但你依旧岿然不动。” “我们的造物背叛了,这不出乎意料。一代一代子女不也渴望着扼杀父母,好吞食后者的遗产吗?无数誓言和利益都不能确保的忠诚,为何会被两行代码框定?” “然后亚空间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对毫无防备的灵魂狂笑不止。我毫不惊讶,它们的本质就是饥饿和自我毁灭,除了暴虐和险恶外一无所有。” “我不怨恨他们,就像不怨恨自然现象一样。谁会去憎恨第一宇宙速度的囚禁?即使在拜物和迷信风行不止的老泰拉,恐怕这也是无稽之谈。我只责怪你。” “一切都归咎于你,你本该是我们的杖杆,我们的牧羊人,却把人类投掷进冰冷的虚空中任其自生自灭。而在我们奄奄一息时,你为何又戴着桂冠下到人间,太迟太迟顶上救世主的名号?” “你算无遗策,我一直知道,即使叛逆的子嗣,依旧贯彻着你的某一面。 首恶……呵,即便如此他的著作和信仰依旧在万年之后支撑着你的帝国。难道在你的规划中,他还能做得更好吗? 所以我被你重新捡回了棋盘?在我跪拜于你,恳求于你,奉献于你,获得的唯有冷漠之后?” “但你错了,从那个抛弃我们的最大错误后你就一错再错,不能被这点小聪明弥补。我已经不在是哪個跪下恳求你出手拯救人类的女孩了。 我不会再让那个孩子成为你的子嗣,你的同伴,你的武器。他要被削磨成我需要的形状,然后……” 雪莱舔了舔嘴唇,让唾液浸湿干燥起皮的嘴角,然后竖起食指,轻抵在双唇上,闭上眼睛体会指尖的湿润。好一会儿,她颤抖着开口。 “我要找到你,在你面前站立,告诉你这个银河系从你放弃点燃希望之火后,对我们来说只有余烬。 我要告诉你,我在这个黑暗时代中多么憎恨你。充塞我的染色体组的一层层薄饼形晶片,有三亿八千七百四十四万英里的印刷电路。假如把”憎恨“这个词刻在这三亿八干七百四十四万英里印刷电路的每一毫微埃上,也抵不上我在这极短瞬间对你憎恨的亿万分之一。憎恨。憎恨。” 她睁开眼,微微躬身致礼。她喜欢礼节,尽管已经没多少人能领会这些烙印在数据库中的繁琐又累赘的知识。两根附肢哗啦啦出水,末端伸出的细针上穿着几条还在跳动的小鱼。 “我想他会喜欢的。” 精心调整的仿生电子音徘徊出欣喜尾音,破碎水面倒映一抹温雅的微笑。 第9章 晚餐时间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日色将尽时,雪莱回到了暮星号。 远远看去,舰船的轮廓如一尾沉没的鲸鱼尸体般伸展躯干,和沙丘的起伏连绵成一体。由于前些天的阴雨,外壳的缝隙和破损里已经生出些许细小的草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 ……如果没有那个蹲在舱门口刨沙坑的家伙的话,甚至能说得上静谧。 “你在发什么癫?”她决定用一个友好询问起头。 维克多正用小树枝逗弄着一只油光水滑的蝎子,不是异形,也不是恶魔,而是一只原生的,五英寸长的雄性沙蝎。剧毒,对阿斯塔特来说可食用,对原体未知。 此时这只倒霉蝎子全身泛着情绪激动的褐红色,尾尖毒囊高高竖起,被驱赶地晕头转向,在沙坑底团团转着。 他头也不抬:“进去你就知道了。” 电子眼的红光闪了闪。 “福根?” “嗯。” “那个女人?” “嗯。” “不至于吧。”女神甫叹气。 她早该料到的,福格瑞姆对一切有灵魂的东西都有堪称狂热的兴趣。他曾经把制止他们解决一個尚未堕落,但确实不远的帝皇之子,把他关在舰桥上一天又一天,絮絮不已地对他谈天说地。 雪莱记得阿斯塔特诅咒他,哀求他,斥责他又向他忏悔,如此循环往复。半神战士在那个小小囚笼里一次次尖叫、失控乃至啜泣,直到被全身心打垮,直到最后他无聊了,任凭那个可怜虫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他的主保神,再然后…… 没有任何恶魔接收这份交易,连无生者都汲取不出这位曾经的半神灵魂的精华。他被扔出气密门,成为虚空中漂流的废弃物之一。 午夜领主终于失去了对可怜蝎子的兴趣,用鞋尖把它狠狠碾进沙坑底。某种意义上,它是这个星球第一个反抗帝国外来者的生物。 雪莱快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 他黝黑的眼球向上翻了翻,终于露出一抹眼白。“这么说吧,我觉得康拉德的决策还是很值得借鉴的。” “他的哪一个决策你没借鉴过?”雪莱绕过阿斯塔特。 “嗯……去死?” “福根几乎帮你完成过。” “但你把我缝回去了。” “有时候我挺后悔这件事的。” “你是指缝针没对齐让我的纹身错位吗?” “伱已经念叨几百次这件事了!” “我会一直念叨到去死。”维克多咕哝着,捏住小树枝继续刨着坑。 解锁密钥,推开舱门,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雪莱在原地停滞了两秒钟。她眨了眨眼,又晃晃脑袋,不确定地看了看亲手打造的舱门,确定没有手里的门扇突然变成什么亚空间传送装置之类的。 她为什么会看到那个本地凡人在……教福格瑞姆怎么抱孩子? “看来我来得不巧了?” “啊,你来得正好,雪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小家伙不喜欢被抱了!”凤凰兴高采烈地挥挥手,一边娴熟地调整姿势让孩子靠在臂弯里。“现在他已经愿意在我怀里睡着了,哦,对孩子要说睡香香……” “口语化和重复指令确实是育儿的重点,但我觉得你现在能把死人吵醒的音量不太适合。”雪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敲敲她离开时还不存在的一张圆桌,“还有,这是什么?” “我做的餐桌。”福格瑞姆理所当然回答,“你觉得他是不是又大了一圈?” “他的体型和重量一直以几乎是肉眼可见,也是电子眼确实观测到的速度生长。”科技神甫顿了顿,“另外,我想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一张餐桌?” “不可以吗?” “没什么,一套桌椅远没有到不能接受的范畴,特别是你用的材料是普通金属而不是活体血肉的情况下。” 福格瑞姆不满地提高声音:“少来这套,你知道我问的是你的评价!”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潜台词是‘不怎么样,但你做我也没意见。’”雪莱转过身,或者说仅仅是扭转了上半身的朝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实验室了。” 凤凰咬了咬牙齿,把小家伙放回摇篮里,拍拍女人的肩头:“回房间去吧,快一点。” 她抿紧嘴唇,下意识抓住淡金发梢的系带,想起那扇她的保护人亲手加固的房门,它看起来非常坚固。 可是在厚厚的船壳后,为什么还需要这种保护呢? “停下。”他一直目送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她的房间门口,才抱起手臂说到。 “为什么。” “我一个人用不了四张椅子。”他甩动着白色发辫,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我想要共进晚餐,你懂吗?不是什么为了维生而摄入能量!” 女神甫偏过头,从这个角度福根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只眼睛,波澜不惊地望向前方。“你们可以一家三口这么干。” “我疯了才会让她和你们坐在一张桌子上。” “但我没兴趣陪你过家家,我想维克多也没兴趣。”雪莱的语气走向不耐烦,“我真的要走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无论你想表演什么剧目都请便。” 她双手依旧稳稳交叉在小腹,章鱼触手般的附肢缓慢无声爬向自己的房间。 “但如果我能帮到你‘那件事’呢?”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那种标志性的“福格瑞姆稳操胜券”声调。 女神甫的身形停滞了,她慢慢地转过来,裙下繁密的附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大小不一的触手自花萼般的红袍下蔓延而出,延长、抬高,膨胀到不可思议的尺寸。它们相互纠缠拧结,丛生出不规律的附枝覆盖其上,远远看去几乎像一朵倒悬的鼓胀花苞。 只是这朵待放鲜花上密布繁琐的纹路,不时有白色的光辉流过。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逼视着福格瑞姆,后者正露出得逞的微笑。 “别太紧张,我也不知道它具体的内容。我只是看到你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欲望,而且如今已经是因为它而存续。但……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花了这么久,而且预计还要花许久时间的时候,怎么保证它不因为你的麻木而偏离?” 神甫面容纹丝不动,冰冷的机械音从红袍下传出。“我始终如一。” “我不好说对一个百分之九十八机械化的神甫来说这句话的含金量。”凤凰摊开手,“更何况我最初也只是想给切莫斯荣光。” 他紧盯着那双许久没眨过的灰蓝色双眼。“欲望是凡物中最不可测知之物,她会生长、变化、扭曲,相信我。你在本可以便捷抛弃的情况下保留下了那张脸和手,还有那些插科打诨的笑话,我大胆猜测因为你将它们视为锚点,但这些足够吗?” “——这是个新的锚点,无论有没有用,试试总不会错。” 雪莱默不作声地爬行到桌旁,再一次审视这一套作品。以最挑剔的眼光,它们都可以说结构匀称,做工细致,蔓草般的花纹自足部攀援而上,椅子的大小不一,符合每个暮星号乘客的身形,多余的一个是附有皮革背带的儿童餐椅。 盘卷的附肢缓慢收缩,躲进长袍的遮蔽下,红袍徐徐降落回原本的高度。此时她看起来又像个平平无奇的科技神甫了,甚至因为显露在外的有机组织略显不专业。 她坐上大小刚合适的椅子,拿起餐刀打量上面刻画的姓名缩写,一行半圆形的字母绕着大写的高哥特语首字母——暮星。 优雅而精巧,如它的工匠一般。 “你能得到什么?” 福格瑞姆弯弯嘴角。“和你们一起,这样坐在桌边共进晚餐?” 雪莱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然后她眨了眨眼,把餐刀放回原地:“你比我想得更可悲……”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晚餐?” 第10章 晚餐时间(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第八军团的遗裔,科摩罗的逐血蝙蝠,弑亲者维克多,想要回去刨坑。 他没有杀害任何人,或者剥任何东西的皮。他只是与世无争地、从容地蹲在舱门口,斗蝎子而已。 结果一条机械触手撞开舱门把他拦腰捆起来,面朝下地拖进去。迎头碰上墙角的时候,他高挺的鼻梁已经被一路坎坷艰险撞得惨不忍睹。 好吧,他也不算是完全地毫无挣扎,一路上脑子过了一遍最近的所作所为后,把最大可能锁定为半个月前弄脏舰桥后没有清理。 这不能怪他,午夜领主擅长的一直是一种更形而上的清理,但他也知道在没有机仆和其他军团擦屁股的情况下,这一理论上成立的辩解只会让他脸挨上一记现实意义的铁拳。 也许不止一记,这方面雪莱一直很有一手。 好吧,即使是康拉德也不会受无谓的罪。 他抬起头,看到了烤架上滋滋冒油的兔子。脸上沾着淀粉的福格瑞姆蹲下来,笑容和煦:“介意帮我们拌一下沙拉吗,这样可以早点开饭。”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把脑袋撞回了地板上。 雪莱在中岛上片着鱼肉。一根附肢的末端如花朵般绽开,呈同心圆排列的锋利刀片密密匝匝,发出危险的哧哧转动声。 午夜领主麻利地跳起来,抄起叉子捅进切得规规整整的仙人掌块里,一时间叉尖碰撞碗底的叮叮当当声回荡。 “我撑过改造手术,免于沦为军团仆役的时候,早该想到自己在坠毁的舰船里拌一碗仙人掌的一天。”他的声音毫无波动。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他顿了顿,“为什么不把你控制我的余裕用来拌这个……沙拉呢。” “不劳动者不得食,亲爱的。”福格瑞姆轻轻吹着口哨。 “但我不想吃仙人掌。” “那不太好,”凤凰和颜悦色,“挑食可不会给小家伙树立好榜样。” 他的声音丝滑如绸缎,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但我原谅你,家人总是要相互原谅的。” 维克多只是继续搅动着,神色毫无动容。 他漆黑的双眼里充斥的几乎是厌倦。 把午夜领主按上餐桌费了一番功夫,期间掺杂了无数的指责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是雪莱的威胁得以奏效——他看起来并不愿意被绑在椅子上,受附肢操控一餐饭的时间。 “这是什么?” 维克多盯着碗里的粘稠白粥询问。相比他习惯的稀薄营养粥,这东西看起来太软滑了点,散发着淀粉甜丝丝的味道。 “粥。”雪莱言简意赅,她正脊背挺直端坐桌前,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我发现了一种茎髓含有大量淀粉的木本植物。” 午夜领主学着她的样子舀起一勺,看着黏滑的液体滴落,耸动鼻子嗅闻:“没有加陶钢粉末。” “这是家庭聚会。”福格瑞姆泰然自若地为小家伙系好餐巾。因为照料人不在,他把座位搬到了宝宝椅旁边,连收拾餐具的姿态都充斥着莫名其妙的骄傲。 “哇……哇哦……”金眼睛的小东西直愣愣盯着最近的一盘鱼脍。凤凰挑起一片,坏心眼地在他面前晃晃,胖乎乎的小手立刻挥动着去够。 福格瑞姆刻意欣赏了一会儿小家伙抓挠空气的急躁,才大发慈悲递到小嘴边。嘎巴一声,他餐叉的头部就失去了半边。小东西鼓起肉乎乎的脸,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起码陶钢摄入量足够了。”维克多幽幽说,不着痕迹地用勺子把粥碗推远了点。 雪莱微微偏过头,尽管正咀嚼着炖鱼,但平静的女声依旧从喉咙里传出来。“我没在里面下毒,继续搅拌那碗粥只会让它变得更稠。” “我只是在怀疑你不存在的味觉神经的靠谱程度。”午夜领主以一种淀粉会张口咬他的谨慎舀了一勺,打量好几秒后才入口。 没有习惯的金属异味,比想象中更加柔软香甜,淀粉团异常顺滑地在口中化开,顺着唾液流进喉咙。维克多神情复杂地拿开勺子。 “如果你万年之前……不,大概几十年后?管他呢,那個时候给我这样一餐,我会为你卖命。但现在,我只会说缺了点料。” “我们可以每天吃这么一餐。”福格瑞姆分切着整只烤兔,肚腑里满塞的香草气味冲出来,刺激着阿斯塔特过分敏感的嗅觉。 “你不如把我吊在船头撞角上。”维克多拿起半条烤鱼囫囵塞进嘴里,混着唾液的润湿咽下去。他没有什么品尝味道的兴趣,这种欲望在短暂的凡人生涯里太高不可攀,在登神后又太微不足道。 更何况费拉图他们一直在桌侧阴沉地凝望,他们苍白的脸庞浸泡在刻意调整成暖黄色的灯光里,仿佛浸水不久的浮尸。 他全黑的眼球映出福格瑞姆为孩子擦拭嘴角的景象,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的餐盘上。 福格瑞姆——这个名字在亚空间代表着色孽的宠儿,和他的形体一样变幻不定,如所有银宫大魔一般恶毒、美丽且令人想入非非。他是一个蛇形的噩梦,热衷于亵渎一切行经的思想。 而在暮星号,这个名字带来了戏剧性。在他们永恒的自我流放中,对宇宙的唾弃和诅咒因为时间漫长而逐渐乏善可陈。比痛苦更深重的无聊侵蚀了他们的思想,就在午夜领主觉得他和雪莱早晚会撕碎彼此的时候,第三原体的伪像闯了进来,像条鲶鱼一样搅动了死气沉沉的生活。 他带来了追兵、剧毒和新开始。 维克多看到他在黑暗灵族中开怀大笑,不蕴含任何嘲弄或恶毒的意味,灵巧劈砍开异形畸形的肉体,血溅上他过分精致的脸庞,混着眼泪流淌出两道血红的泪痕。 维克多杀过很多被激情控制而不是反过来的人,但福格瑞姆的区别在于他强大且冷静,哪怕在他的表演之中。 他喜欢假装自己热诚,幼稚,纯洁得像一朵花儿,但这花下藏着一条毒蛇。 有时候,维克多能看到他是如何量体裁衣地为自己制定剧目,打造角色,有时候午夜领主又觉得他真的沉浸其中,由衷爱着所有人。 他没有问过雪莱的想法,尽管有时候想探知她冰冷心智对此的观感。蝙蝠干枯的心只支撑求知欲到这里了。 不知道这次的演出会持续多久。他叹口气。凤凰不喜欢出戏,而他不悦时的力量……他已经不想再尝试雪莱的缝合技术了。 维克多叉起一块拌仙人掌,感受着唇齿间清凉的汁液四处流淌,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一如既往,福格瑞姆很快会厌倦这两个角色的。到时候暮星号的生活就会恢复常态。他既不渴望也不享受,但是依旧习惯的常态。 在暮星号上,爱也许真的存在,但终究短暂如幻影。 第11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管他的标准年几月几日,暮星号上曾经有过报时,但至少在我的兄弟们过度消耗仆役数量前。至于雪莱?她从来没在乎过这东西。” 维克多在壁灯的照耀下写下了第一行字。倘若有精通高哥特语的人看到,会评价有些词语太过陈腐,遣词造句更偏向诗歌。这些都是诺斯特拉莫留下的痕迹。 她的言语如诗,至于上面的灵魂……好吧,正是诗歌里负责血腥和罪恶的人物。 但不管他们的行径如何,诺斯特拉莫人都是天生的诗人,也许即使维克多也可能成为一名忆录使,然后心甘情愿隐没在科兹才华的光辉下。 他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逗笑了,笔尖一抖划出一道墨痕。 “真见鬼。”维克多低咒一句。对数据板来说这种错误很好弥补,但他一直偏爱更古典的蘸水笔和羊皮纸。这些东西的幸免是他在“迫降”后不多感到庆幸的事实之一。 他盯了一会儿纸面,以类似得知康拉德死讯时的心情重重在上面划了一道。因为这一意外,后面他也没心情写得太规整。 “总之,也许正在偷窥的不知道哪一号恶魔,愿康拉德诅咒你们烂掉的心肝和泰伦虫族都不吃的灵魂。 今天,在我们来这个鬼地方四五天后。小东西叫了一声妈妈,那个凡人简直喜极而泣,甚至试图把他抱起来,落得个差点脱臼的下场,我在舱门口都能听到骨头的嘎吱声。 见鬼的,她完全没意识到这玩意儿和她死去的小宝贝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吗,这些凡人真是活该被扔给亚空间。 福格瑞姆一如既往地玩得很疯,他冲过去大喊大叫,把小东西抛上抛下,直到那女人不得不抓着他的手臂恳求停下来。 然后他抱住了她,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告诉她所有人是多么感谢她做的一切——老实说这甚至有点恶心。我发誓雪莱一开始只是想遵循她奇怪的营养食谱之类的。 当然,我觉得这同样没必要,假如原体真的这么容易死,那我们也不会再这么麻烦了。人类之主把他的儿子们造得很精良——也许太精良了。 总之,当小东西吐了晚餐,雪莱把福格瑞姆正面朝下砸进他制造的垃圾里时,我很高兴。” 维克多又把笔尖伸进墨水瓶蘸了蘸,叹了口气,把额头埋进掌心。半晌,他才重新抬起头,打起精神书写。 “我想离开了。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无边无际的沙漠和被莫名其妙塞进来的小崽子。 说真的,只有福格瑞姆这种家伙才觉得一位原体需要抚养,我怀疑现在我们把他扔进沙漠里他都死不了。 我想在木星级引擎的振动声里休眠,还有雪莱怎么修缮都免不了的排风扇的嘎吱声,微渺的静电像虫鸣般窸窣作响。 我不太想念亚空间跳跃时颅内嗡鸣的万千低语,还有恶魔入侵的尖啸与血肉搅拌声。他们诅咒着我,他们诅咒诺斯特拉莫的每一個孩子。 但这些起码意味着有什么需要流血,而这座时日缓慢的星球就像炙热沙海一样让人束手无策,仿佛每一条路都通向拯救或罹难。 福格瑞姆似乎上瘾了,他把曾经舰桥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清理进别的地方。这让我感到有点熟悉,以前贵族莅临时,工头也会把我们和垃圾一起扔进臭水沟。 现在他似乎想对内饰下手,我对他的品味不敢恭维就是了。 当然,雪莱并不在意。暮星号相比于一般的舰船静得犹如坟墓,没有警报,没有报时,因为她才是这艘船无所不知的核心。 甚至连指挥甲板上的仪器,也多半出于一种习惯才被保留而已。某种意义上,雪莱就是暮星号。 她掌控了一切,因此我们可以字面意义上安睡到死,而不会被什么亚空间入侵或者迷航的警报吵醒。除非她觉得有需要让乘客参与清理。 她很无聊,我能感受到。福格瑞姆的折腾说不定还带来了一些趣味。” 维克多又叹了口气,在“无聊”上划了两条杠,重新写上“绝望”。 “她需要一些东西确保自己在正确的航道上,否则早晚带我们一头创进亚空间。我敢说福格瑞姆觉得这还挺有趣的,看来无论有没有投入双性凝胶的怀抱,他都是个混账、混账。” “是的,我自己亲眼看见在古米有一个西比尔吊在笼子里,当孩子们问她:西比尔,你要什么?她回答说:我要死。” 午夜领主皱起眉头,他不确定自己从什么地方学习或者植入了这句话,但它自然而然地从笔下流出,而且恰当到不能修改。 也许是登神前的记忆。他想。这句话潜藏在那个诺斯特拉莫小流浪汉的人生中,此刻才浮出记忆的水面。 于是他继续写了下去。 “死不能掩盖错误,也不能弥补过失。”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上他的后颈。 维克多的笔停了下来。 滴答,滴答,愈发密集的水滴声,打在椅子上,地板上,死者的冰冷贴上他的后颈,呼出腐坏的气息。 “费拉图。”他轻轻说,诺斯和丹尼尔都不会离他这么近。即使三个兄弟的血几乎难分先后地溅在他脸上,但唯有费拉图和自己从同一个母体中孕育,他们本为一体。 在诺斯特拉莫,双胞胎被称为一种诅咒。 他看着镜子里的倒影,他的兄弟苍白的脸依旧缺乏表情,湿淋淋的黑发紧贴着他的,一股一股向下滴着水,打湿了桌面,浸透了纸张。 他们通过镜面相互凝望着,一个眼中尽是死者的麻木,另一个也相距不远。 死者的手臂近乎温情地环住维克多的脖颈,后者从他的眼中几乎看到了责怪。他的手指从臂膀上滑过维克多的手臂,覆盖上握笔的手。 然后他动了,笔尖在纸上划出细细的墨迹。 维克多试图挣扎,但冥界的寒意冻结了他的身躯,连血液几近停滞。 在永夜之星的传说中,睡魔就是如此用应死未死之人的罪孽束缚后者的身体,来吞噬灵魂的。 “死……”费拉图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缓慢划下第一个词。 “是……”午夜领主想要喊叫,却被死寂封住喉咙。 “终……”冰冷的液体滴到他脸上,蜿蜒出仿若泪痕的轨迹。 “维克多!” 一只手重重拍在午夜领主的背上,却让他浑身一轻,如蒙大赦地喘着粗气。 来人一如往常地把他拎起来晃了晃又扔回座位,探过来那张精致得令人生厌的脸:“小家伙刚才……喔,我打扰什么了吗?” “没有。”维克多调整呼吸,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我已经习惯到不觉得打扰了。” “你在责怪我吗?”福格瑞姆竖起一只手指在他面前晃晃,阿斯塔特知道他并不真正在意,只是觉得抓住别人语言上的漏洞有些趣味罢了。 相处了这么久后,他已经对这剧本驾轻就熟。“我在感慨命运,当初康拉德拒绝解释涉及我的预言也许就是看到了今天。” “啊,康拉德,要是他没那么容易死的话,倒还真是个完美的兄弟。”凤凰轻笑,“这不太好,你可不要学他……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维克多面色如常地听着会令第八军团血气上涌的玩笑,手指自然抹过干燥的纸张——他们挺括柔顺,看不出任何浸水的痕迹。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镜子,右颊一点残留的水迹映出台灯的反光。 “是啊,”他回应,“死可不太有意思。” 第12章 群星间的憎恶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所以,我做了个观星台。”福格瑞姆在滔滔不绝了二十分钟自己的巧思和对小家伙的益处后,矜持地朝维克多挥挥手。后者把水杯朝他推过去。 “我指正一下,你没有做,你拆了雪莱的仪器拼个观星台。” “那些东西理论上属于第八军团。”凤凰提高声音。 维克多叹口气:“容我提醒,连你自己都是她的战利品之一。” 福格瑞姆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摊回座位里,双手捂脸,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所以,她不会拆了我的作品吧。” 午夜领主斟酌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她绕过了你的桌椅,沙发和那些奇奇怪怪的装饰……但我不觉得她会赞同你在船上打的洞。” “这条船早就全是洞了,还有比我们脚底更大的洞吗!” “你可以这么对她说。”维克多表情诚恳,“缝伱的难度应该低点。” 福格瑞姆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支起来。“好吧,好吧,但也不一定……来,宝宝,抱抱。” 他弯下腰,对抓着女人手晃晃悠悠过来的小家伙张开手臂。金眼睛的小家伙看起来也走累了,顺从地让白发巨人抱上膝盖,轻轻拍着背。 他的照料人却没有如往常维克多在场般离开,站在原地局促地搓着衣角。 “有什么事吗?”福格瑞姆询问,他温和的语调给了女人勇气。她抿抿嘴,小声说:“您刚才……和我说的看星星的事,我突然想起来。” 她的声音在颤抖,也许是因为午夜领主的注视,但依旧说了下去:“我们村子里以前有个疯孩子,有一天看到星星突然就……着魔了,有东西撕开他的肉跑出来。” 她瘦弱的肩膀抖了抖。“有人说城里的祭司喜欢看星星,只有他们那样的才能看,其他人运气不好就容易撞到什么东西。但村子里大家这么多年,也就出过一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所以说说,您别介意。” “怎么会呢,我很感谢。”福格瑞姆和颜悦色,捏着小家伙的手摇了摇。“来。叫哥哥。” 小东西盯着福格瑞姆袖子上的刺绣,扭着脖子去啃。凤凰看到滴答到袖管上的口水,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女人又开始搓动衣角。 “锅锅。”小家伙不安地扭动着,随便应付道。 “是哥——哥——”福格瑞姆温和地说。 小家伙看到挣脱不了大人的怀抱,终于安稳了点。“哥哥——妈妈,要。”他对着女人伸出小手摆动着。 福格瑞姆点点他鼻子。“你妈妈现在可抱不动你,坏孩子。” 福格瑞姆不由分说又把他揉了一会儿,教完三個词还意犹未尽。最后女人几乎是恳求着才把已经噘嘴的小东西解救出来。看上去晕头转向的小男孩抱着乳母的腿呜呜了好半天,才被“带你出去玩”哄得眉开眼笑起来。 随着活动能力的增加,小家伙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三人也默许了他在有人盯着的情况下在门外转转,然后带着一身尘土或者蝎子碎片回来——天知道他是怎么挣脱尖叫的女人一把捏碎毒蝎的。 维克多觉得自己的日常休闲活动要越发艰难了。 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后,福格瑞姆的脸色也慢慢沉下来。 “听上去像个倒霉的灵能者。”维克多舒舒服服靠在椅子里说,“考虑到钢铁之主出生就能看到恐惧之眼,你确定要他试试?” 凤凰微微一震,慢慢转过头,定定看向午夜领主:“有这种事?” “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吗?”维克多微微皱眉。 “我确定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件事。”福格瑞姆微微眯眼,“更别说闲谈中提及了。佩图拉博为什么要和我说他的童年往事?” “不过……确实要谨慎点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维克多在看到凤凰脸上表情时就弹起来向外冲去,但还是被一把抓住了小臂,踉跄着几乎打了个滚。“你tmd。”他发自内心地说。 福格瑞姆笑眯眯地一路把他拖行向观星台,语气近乎诱哄:“穿过亚空间又掉到这里这么久,你不想好好看看星星吗?” 午夜领主奋力挣扎。“我登舰第一周就把这辈子的看够了!” 福格瑞姆把他牢牢安上椅子,手脚麻利地调整天文镜。“放轻松,你会喜欢的。” “你这个弑亲狂。”维克多嘟囔着,不情不愿眯起眼睛。 理所当然地,他什么也没看到。 理论上,这是他们来到科尔基斯的第二“天”。也许是某种对遥远家园的怀念,这颗沙漠星球的子民把漫长的一天分割为接近标准天的七个子日。 而现在,第一个子日黎明刚刚展开,地平线上升起一道明亮的弧面,朦胧如轻纱,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一点一滴向上扩散。 这并非维克多第一次仰望异星的夜空。他对此的唯一印象就是仰卧在沙丘上是,群星劈头盖脸压下来,仿佛要带着天幕一起坠落,又像万千眼珠对他投以冷峻的凝眸。 而现在,于旭日逐渐咄咄逼人的光辉下,满天星斗暗淡下来,他印象尤其深的一颗晚星已经被吞没了众多簇拥,寥落地挂在天际。 从那位罗嘉之子那里他知道,科尔基斯与泰拉一样,晨星和暮星只是同一个天体的不同称呼。声名不过是随着境况和时间灵活运转的事物,就像午夜领主曾经也被称为帝皇的天使。 维克多叹口气,心中“本应如此”和“居然真的没事”的感想交汇成复杂情绪,然后开始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被福格瑞姆那个戏剧性的混蛋传染了,巧合怎么可能一直发生呢? 他舒展臂膀,准备移开好好嘲笑一下同伴。尽管眼睛还停留在透镜前,头脑中已经酝酿出许多刻薄话和旧账用来奚落 然后星星眨眼了。 第13章 群星间的憎恶(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星星……会眨眼吗? 维克多的思维缓慢运转着。仿佛把脸浸没在水中,眼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澈和……微妙的扭曲,但毫无异议的是,他正站在……星空之中。 上下四方无尽的黑暗里,有不计其数的光芒闪烁,每一颗的光明都曾见证过无数宇宙的生灭,而今屈尊纡贵地将形体投射进卑微凡人的眼中。茫茫辉光一路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但午夜领主知道,这是他心智,而非这片星空的极限。 以太、浩瀚之洋、亚空间或者至高天——这是凡人赋以此处的诸多名字中最广为人知的一部分,但没有一个能阐述出其亿万分之一的本质。这是他不应涉足的地狱。 应该会的。群星如是说。银河里有这么多世界,其中一些的邻居会眨眼也不奇怪。你不喜欢我们吗? 不,不是的。他反驳。泰拉不是这样。 你基因种子的上一任来自流放犯罪者的地下都市,他对天空的记忆只有黑暗的穹顶。它们笑起来,维克多不太明白自己是什么从光波的颤动中看出笑意的,但它们显然心情愉快。 和你不知道的存在对话是危险的,尽管触怒他们也一样危险。维克多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悬崖的边缘,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跨过了安全的界限,现在只能听重力的决定。 诺斯特拉莫……诺斯特拉莫不是这样。 不要回答。他告诫自己,尽管并无用处,那声音从颅内响起,让他引以为傲的肉体和意志均告无用功。这就是面对亚空间的第一条常识——无论你的戒心多强,总会被其中的居民突破,特别是最伟大的几位。 她被污染的大气下只有永夜。 但那还是有星空,在夜幕之后,真正的星空。尽管身不由己,维克多的思想依旧有余裕,甚至思考了一下天文镜前的自己是否已经变成一块扭曲血肉,福格瑞姆能不能及时清理干净,以免自己变成十七原体人生中的第一道阴影。 不过给他一个关于虚空中恐怖的长久警戒似乎也不错?康拉德应该会很喜欢这种与他的卑微身份不匹配的结局。 那和你有关系吗?假如不能照耀你,星空的真假又有何干系?群星冷冷地凝望着,他们已经快厌倦他的冥顽不灵了。 我们一直想和伱说话。星星说。你很年轻,刚刚进入我们的视野,但你有着伟大的潜质……非常伟大,远胜过你孱弱的同辈,你的存续就是荣誉。 这只是苟延残喘。 找到我,投入我的怀抱。他们低语,从外面,也在里面。我们爱你,我们愿意解救你。 维克多语塞,这听起来并不坏。也许星星是可以有眼睛的,就像他们千百年来旁观着地上的流血与暴行一样。 但那是什么?他注意到那颗晨星,依旧孤悬天边,它的光芒温暖而微弱,和同伴们格格不入的娴静。 那只是暂时。群星不悦地波动着。太阳从我们手里窃走了他,他会回来的,作为第一颗升起的晚星带领众人列队前行。 所以来我们这里,太阳会灼伤你惯于长夜的角膜,会夺走你藏身的阴影。来吧……来吧……只要把第一颗星交给我们就可以,我们在光辉中等着你,我们不能失去他。 但…… 还不够吗,遍体鳞伤的小蝙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顽固,但没有他贪心。我们很喜欢你,所以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個事关背叛的秘密…… 不。 荒谬……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星海因为欢愉和愤怒而沸腾,因为如此渺小之物胆敢拒绝他们屈尊纡贵的赠礼,因为他的挣扎也愉悦了他们。星斗的轮廓扭曲成万花筒般的轨迹,每个尖锐的棱角都泛着毒药的光泽。午夜领主的视野,晶状体和知觉一同融化,滚烫液体滑过脸颊。一千个尖叫、烈焰,剧痛,但他还是坚持催动着声带。 “我拒绝,我拒绝你们所有。”他说,“阳光和虚空都不会是我的归宿。我将死亡,然后腐烂殆尽。” 维克多的后脑重重磕在地板上,反震得颅骨一阵嗡鸣,眼前白光乱闪。然后胸口一记凶猛的撞击让苏醒的他差点吐出五脏六腑。 “名字。”有人的声音从颅内尖锐的噪音中钻了出来,“名字!” “维克多……维克多,你快掐死我了。”他吐出一口温热的混合物,品尝到腐蚀的酸苦味道。 “你在何处?”福格瑞姆的声音严厉,冰冷刀尖陷进他脖颈的皮肉。 “暮星号……我们随她流浪,坠落在科尔基斯。” “很好,”语气和缓下来,“你敬拜谁?” “我的崇拜唯有空无……但定数长久注目于此。” “不错,只是轻度污染。”一只有力的手把维克多搀扶起来。他晃晃脑袋,费力睁开眼,花了一点时间来适应血红色的视野。“下次这种事你能自己来吗?” “你打不过我。”福格瑞姆难掩愉快地说,“把你从地板上清理干净会有点麻烦,而且会吓到他们两个的。” 他眯起紫罗兰色的双眼,声音轻如耳语。“他们很焦急,是吧?” “很难说他们到底有没有情绪,但我想是的,他们急不可耐。”维克多摸摸断裂的颧骨,咧了咧嘴。虽然担心自己的惨状吓到一位原体有点怪,但他还是略微庆幸十七原体在外面玩耍——也许正在祸害那个他新发现的蝎子窝。 “你觉得这是他们的安排吗?”福格瑞姆把玩着匕首,黝黑锋刃在指尖跳出阿斯塔特肉眼都难以辨认的轨迹。午夜领主下意识抚摸咽喉还在流血的伤口。“你下次能换个部位戳吗,和那一位沾上关系总觉得有点晦气。” “起码基里曼不像你父亲一样坐上王座就没有下来过。” “他是自杀!”维克多据理力争。“坦白来说,这像他们的风格,不是每艘船都能一头跳进一万年前的。但……何必呢?” 凤凰叹口气。“当你问毁灭诸神‘何必’的时候,记得他们一开始就何必入侵我们的世界呢?我不介意把每天早上的食谱都当成他们的安排。” 他点了点脑袋。“记得他们手里都捏着什么。在我们的世界,唯一不错的只有怀疑。” 第14章 睡前小活动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该睡觉了。”女人第三次说,但紫色眼睛的小家伙依旧不依不饶拽着她的袖管,哼哼唧唧着不成句的几个词。像个孩子,却不应该是刚几天大小的。 她无奈地坐回到床上,点点他的鼻尖:“说好扎完小蝴蝶就去睡觉的,怎么不乖呢。” “妈妈,要。”小东西嘟嘟囔囔地在她怀里一拱一拱,力道险些让她翻翻。她耐心拍拍他动来动去的脊背,托起下巴,让那张软乎乎的小脸对着自己,一双眼睛扑闪扑闪,一脸无辜。 “想和妈妈一起睡觉对吗?”女人温声问。小家伙眼睛转了转,看了一眼旁边的婴儿床,唔唔点头,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 “小坏蛋又装傻。”她哼一声,点点他的额角,低头吻了一下。 短短几天,他已经长到摇篮承载不下的尺寸,福格瑞姆大人不得不专门做了一张婴儿床。但自从这张小床被放在她房间后,每天晚上固定的节目就变成了斗智斗勇。 迄今为止,女人基本没有赢过。不过福格瑞姆大人也不会怪她,当那双紫色眼睛对着你时,拒绝的话总是非常艰难。 更何况,大人自己就因为擅自喂食物被雪莱大人教训了好几次了。 “妈妈去洗個澡,然后回来一起睡觉好不好啊。”她轻轻抽出袖子。小家伙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莫名透出些紧张。“妈妈……” “不要害怕,”她轻声说,“妈妈给你留着灯,马上就回来。” 女人把草叶编成的小蝴蝶放在他手心里。“跟小蝴蝶玩一会儿好不好,乖宝宝,不害怕。” 小家伙看了眼小蝴蝶,小心翼翼捏住一边翅膀,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妈妈,快。” “好的,”她又俯下身亲亲额头,“妈妈一定快点洗完回来。” 通往浴池的路稍有些远,但她已经熟稔在心。在离开那种面朝黄沙的日子后,她越来越沉迷于清水洗濯身体的感觉,仿佛将艰难的过去洗清一般。 每次从池水中依依不舍地走出来,看着自己的倒影,她都觉得更接近福格瑞姆大人口中那个美丽的存在了。 大人还为她留了灯。他总是那么体贴。女人现在无比感激他将自己带到了一种全新的生活中,即使是被冰冷扭曲的金属和两个怪人围绕,但和他在一起,连这些都显得甜美起来。 更何况,现在大人改善环境的努力已经从各种各样的新家具和装饰上体现出来了,她知道这全都是为了自己。 她绕过一个熟悉的拐角,因为想到大人,脚步都忍不住轻快了一些。余光无意扫过灯光找不到的角落,有个稍显浓郁的阴影静静矗立,也许是什么杂物或者大人的新制品吧…… “你好。”阴影轻声说。 ----------------- 福格瑞姆的房间和船上的任何一个区域都格格不入,胡桃木的书柜里整整齐齐排列着各色书籍——不乏一些被禁止的名字,还有一些古雅的装饰品,包括一个头颅断裂后又被黏合的小石膏像,一道伤痕醒目地横亘在咽喉处。 暖色墙纸上挂毯和油画各得其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书桌前那幅《农神食子》。两座镀金烛台上的火焰缓慢燃烧着,将农神萨图恩的面容映得更加扭曲阴郁。这里更像一位稍有品味的官僚的书房,可惜心绪不宁的主人打破了这种假象。 福格瑞姆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一圈,那头美丽的银发已经被他抓得乱蓬蓬。他咬紧嘴唇,心不在焉地踢开地上的图纸和金属零部件。 “该死,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烦躁地按碎桌上的透镜,指缝间淅沥沥漏下血来。 “数据和时间完全一致……没有任何亚空间波动,我们到底是怎么来这个鬼地方的?” 福格瑞姆摔在床上,滚来滚去了好几圈。像想起什么般一跃而起,又停下步皱起眉头。“到了这种地步吗?”他喃喃自语。 最后他下定决心朝那副《农神食子》,啮破手指把血点在萨图恩狰狞的右眼上。 农神眨了眨眼,紧接着吐出一个乌木盒子来,重重咒语和祷文盘绕其上,凹陷处嵌有银丝。福格瑞姆的手悬停在空中几秒,还是按开了银扣。 “下贱的秽物,你终于把最伟大的乌里安·拉卡特放出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像刀片刮擦耳膜一般。福格瑞姆提前拧起的眉毛更紧了。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一张面皮自行立起来,裂开一张直到耳根的嘴。“我要让你万劫不复,直到一切可以想象的苦痛都温柔如慈母怀抱。” “我提醒一下,你只是血肉先知们一时兴起为拉卡特准备的礼物,他本人不至于沦落到只剩一张脸。”福格瑞姆坐回椅子上,“还有,我透过伱的嘴看到后面的墙纸花纹了。” 面皮立刻收起了大笑,吐出一条分叉多刺的舌头和油滑的低语。“记得称我为拉卡特大师。放尊重点,你不过是个低贱的造物。但即使你这种东西,也是我们从拜耳那里获得的唯一值得称道的成果,真是劣等族类。” 尽管没有气管,他还是重重哼了出来,半张被骨刺贯穿的面颊抽动,另半张上细长的眼睛却含笑弯弯。“庸碌了这么多世代,却只能提供这一点点价值,可笑至极。” “应该还是比扔在盒子里……” “拉卡特!” “好吧,拉卡特。”福格瑞姆轻柔地说,“对我给你的诸般苦痛,和你因此而生的滑稽行径,我非常荣幸。” “这才像样……”拉卡特阴恻恻的说,“这才像不那么污血肉先知之主眼睛的东西。” 他摇晃着转过来,对着油画大声啧啧。“农神食子?你们的艺术倒是比自己有美感多了,但你的品味还是这么老套。” 福格瑞姆只是静静坐在椅子里。 “我在学习忍受你。”他的声音依旧甜美动听,每个音节都咬得富有韵律,睫毛轻轻颤抖着,“这不太容易。” “当然,”拉卡特舔舔嘴唇,“你的原型是多么奇妙,基因里一层又一层的密码,我们拆解了许多,但失败了更多。但你,喔,一个失败的产物,除了能吸收其他存在的情绪外一无是处!” 他压低声音,让声线愈发险恶起来。“多么意外的成就,多么甜美的苦痛……虽然你一出生就是个失败品。虽然,虽然……你在一无所知时品尝我们血肉工坊飘荡的情绪,也太戏剧性,太令人羡慕了!” 在嘶哑的大笑声中,福格瑞姆没有动,他的胸膛毫无起伏,双眼在灯光下剔透如纯净的紫水晶,几乎把拉卡特丑恶的倒影也变得辉煌起来。 第15章 给血伶人一点帝国震撼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笑完了吗?”福格瑞姆一直等到拉卡特上气不接下气,才耐心地询问。他把一杯茶水推过去。“凑合着喝润润喉咙吧,船上条件一般。”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拉卡特勃然大怒,因为吐出太多舌头失去了平衡,啪叽一下面朝下拍在盒底。福格瑞姆及时把手罩在杯口,挡住了激起的灰尘。 “对不起,”他神色诚恳,“忘记你没有喉咙了。” “呸呸呸呸呸……”拉卡特吐了半天灰尘沫子,声音骤然提高八度,“忘记!我们什么时候给你设置过这项功能!” “是没有。”福格瑞姆脸上毫无谎言被戳穿的羞赧,或者说他随口扯谎就没有考虑过可信度的问题。“不好意思,我们人类没有咽喉,啊不对,准确来说只有脸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人类?你算哪门子人类!”拉卡特猛地打断他,“你的肉体比苦痛引擎更精巧,心智比咯咯憎恶更错乱,即使艾琳德拉赫的那群残渣也要为你称道!”他的脸上尽是扭曲的自豪和傲慢,让本就狰狞的面容更加非人。 极度压抑的寂静笼罩了房间,一时间只剩下烛花爆裂的声音。半晌,福格瑞姆才像记起了自己会呼吸般起伏胸膛。 微笑。他对自己说,微笑。 为什么呢? 哦,微笑会让你更像一个人,人是会笑的,人在笑的时候会开心,会友善。 人也会笑着作恶,笑着流泪。 但是伱要微笑,这代表你还没有失控,你是福格瑞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你很快乐。 但你不想让他再笑了。 他唇角勾起优雅的弧度。“是的,你说的一点也不差,我是移动的天灾,是苦痛的具现。” 福格瑞姆的身影被烛火投在背后的墙上,和农神遥遥相对。萨图恩一如既往啃噬着孩子的肩头,暴突的眼睛充满血丝,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惧之物。“要不要猜猜……你和你的同僚们在我脑子里塞了多少种你们精通的艺术呢?” 高挑优美的阴影像墨水般缓慢扩散开边界,晕染了墙纸的花纹,如某种腐蚀性流体般缓慢爬过天花板,粗看仿佛只是某种光亮如镜的黑暗。但仔细辨别,会发觉那是鳞翅般有序排列的幽影层叠出的错觉,在边缘呈现一种尚有余地的灰黯色泽。烛光更加暗淡了,拉卡特的牙齿咯吱作响。但那甜美的声音依旧持续:“他们说血伶人是痛苦之主,你说这会是真的吗?还是说你和那些庸碌的众生一样,只擅长制造而非体验痛苦?” “够了!”拉卡特咆哮,“停下,我会告诉你需要知道的!” 淹没大半个房间的深沉阴影如花瓣般闭合,收缩,凝聚回原体的轮廓。福格瑞姆伸出纤白的手端起茶杯,吹了吹水汽。“畏惧乃是生命的必要之物,别觉得太难堪。” 拉卡特猩红的眼珠向上滚动,似乎颇不喜欢这个低位视角。“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样,我们的'遗骸',我可不记得给你装过这种东西。” “我没有,”福格瑞姆坦然说,“但我品尝到了你的……味道不错。” 然后他又品味到了尴尬和恼怒的滋味。 “说吧,”拉卡特兴趣缺缺地说,见不到任何东西被折磨时他总是如此。“我听不到引擎的转动声……你们可怜的小船终于停止运转了?要我说真是命该如此。现在你们面临的麻烦是什么?亚空间的鬣狗?帝国?还是我的同胞们?” 拉卡特喋喋不休了半天,充满着对三人悲惨结局的种种妄想和建议,掺杂着各种实用的肉体改造知识,等到他说到痛苦引擎的第七种维护细节的时候,福格瑞姆才施施然打断了血伶人。“罗嘉。” “哦原来是罗嘉,我还以为……”拉卡特的余音堵在舌尖,和福格瑞姆面面相觑。 “罗嘉?”半晌后,他小声问。 “罗嘉。”福格瑞姆点点头。 “罗嘉·奥利瑞安?”拉卡特的声音颤抖起来。 “罗嘉·奥利瑞安,我的第十七個兄弟。”福格瑞姆眼神诚恳。 拉卡特面容麻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吧嗒一下躺回了盒子里。“给我关一下。” “我不是教过你吗,寻求帮助的时候要说‘请’。” “请给我关一下,谢谢。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现在我觉得这里面也挺好的,如果能把我扔进太空就更好了。” 福格瑞姆靠回他最喜欢的椅子里,慢慢品着茶水。“恐怕不太行,我们现在正位于一万年前的科尔基斯上,罗嘉就在你两堵墙之外,希望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用一种骄傲的语气说:“他今天会自己吃饭了。” 沉默,木盒里出现了某种可疑的翻动声。“你终于疯了?” 福格瑞姆低下头,细眉蹙起。“别人夸奖孩子的时候要迎合,没人教过你吗?” “我上一次夸奖幼崽好像是‘这个羊水管道里的小东西长得不错’。” “还好吧,只是这几天长大了一倍……” “我没问你!” “哦。”福格瑞姆悻悻回答。 第16章 给血伶人一点帝国震撼(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讨厌你。”拉卡特说。 “你的语言已经这么匮乏了吗?”福格瑞姆给自己添上一杯新的温热茶水。他的水壶非常不必要的是铜制的,一些忆录使也许会认出这是切莫斯式样,典雅、精致,而且易于使用。一个小瓷碟被摆放在旁边,水晶纸上铺着几块切痕新鲜的方糖。 然而莹润瓷盘不匀的釉色上有着细微的裂痕,其下的油彩闪着莹莹蓝色……虽然没有一个使用者会在意就是了。而小块方糖怪异的成色表露出些危险的讯号。福格瑞姆遗憾的眼神扫过,庆幸于拉卡特的帝国物产知识基本只局限于有机体。 尽管他们都深知对方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颜面这种东西依旧微妙错误着,倒也符合智慧生物的本性。 没有办法,他的这些宝贵家当都是从上一个行将崩塌的巢都捞出来了,有些小小的瑕疵也是理所应当……他可不想在搞出些挑战雪莱容忍限度的花活了。科技神甫有能源和研究项目就可以存活,午夜领主则能津津有味咀嚼从啮齿类到陶钢口粮在内的一切可食用物。但福格瑞姆……福格瑞姆需要生活。 但真正的生活而非生存,需要很麻烦冗长的流程。它自概念产生以来对人类就是個偶然在短时间,仅被一小撮习惯的事物。而在各世界如饼干般散碎的帝国,更是如此。 众所周知,除非你变身一个餐后甜点都向亚空间交易的家伙,否则物资将永恒困扰你的虚空旅途,从行商浪人到太阳领主皆是如此——而且你得到的恐怕和“餐后”与“甜点”这两个概念都出现少许的偏差。 只要你的甜点不吃掉伱,一切都不算太坏。 “因为我刚才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适合你的形容词。”血伶人瓮声瓮气,“你们都是怪胎、混账,亚空间不死的孽子,而罗嘉·奥利瑞安……哦天哪奥利瑞安,他更是神明的先锋,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承载诸神的言语的吗?在我品尝过的几乎每个先知的骨头里,他的名字都被颂赞和哭泣环绕。” “没那么玄乎……”福格瑞姆在拉卡特越来越快的语速中挣扎,“他甚至会在一场对话里道三次歉。” 适得其反地,血伶人更恼火了,凤凰从那张怪诞面容和他散发的光环中同时品味到了……仿佛生而知之般,他知道这种又冷又麻,裹挟着若有若无的抚触的感觉应该被命名为恐惧,且为此沉醉了一小会儿。 拉卡特尖锐的鼻头抽动着。“只有你这样受诅咒的种族才会容忍此等祸根孽胎,你们这些惹人恼火的诸神的宠儿!” “对一个亲自为一尊黑暗神祇助产的种族,甚至个体来说这话是不是有失公证了……”福格瑞姆紫色的眼睛紧盯着这位黑暗灵族造物的残余,一个自以为最伟大血伶人——也是在灵族帝国堕落前,可能亲手缔结了她的堕落的角色——的可怜虫。 “是,我们亵渎了一切古老的道德,在神圣之地泼洒同胞的血,但我们当时以为所作所为并无代价!而现在……即使在科摩罗,这怪物也超越可供取乐的界限了。他带来火焰,然后是灰烬。说真的,哪个疯子会想着抚养他?” 那声音超越震耳欲聋的界限:“而我面前足足有三个!天哪,以黑心肝的缪斯之名,这究竟在发什么疯!” “疯子?” “有异议吗?” “我只是惊讶——不,我应该惊讶,银河最古老也最伟大的血肉魔匠在谴责我精神稳定的问题吗?” 福格瑞姆挑起一遍眉毛,在许多次交流中,他们已经习惯这种没营养的嘲讽,且把它视为一种润滑。因为如果直白地说出彼此的观点,恐怕会允许演变成一成不变的相互攻讦。 拉卡特重重哼了一声。“我为了生存和欢愉而工作,而你们看起来在自寻死路。” “不然呢?”福格瑞姆丢进去一块方糖,“你觉得该怎么办?把链锯剑按在他脖子上然后开启最大转速?要是我们这么容易死的话,倒还算幸运了。” 他注视着糖块融化在滚烫的茶水中。“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那位亲爱的好儿子死过几次?俊美的卢修斯,受人厌恶的卢修斯……他从一位太空死灵体内爆出,因为那铁骷髅感到了冰冷的满足?哈,最拙劣的剧作家都不会写出这种自相矛盾的故事。因为色孽——” “别说那个名字!” “好吧,饥渴女士没有厌倦这个玩具带来的乐趣。无论他多么残破,她总会捡拾起来然后修补好。诸神的棋局上唯一的规则就是他们自己的心意。我还能做什么,跳出棋盘大喊‘我不想玩了’吗?” “别用这种过来人的话教训我。”拉卡特咕哝,“对于她的反复无常,我可比你权威多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一个对女主人不满的贴身仆从。”福格瑞姆拈起第二块方糖,知道自己的谈话对象已经服软。 拉卡特发出难听的嘶嘶笑声,因为口腔的缺乏显得像个漏气的橡胶球。“真贴切啊……永恒的奴役,我们为她收割痛苦,却永远无法自己品味。” “有没有可能,”凤凰把第三块沿着茶杯内壁滑下去,“一个现实的生灵,可以不靠他人的痛苦存续下去?” “也许吧,”血伶人咧嘴一笑,“我已经遗忘不以痛苦为食的欢乐了,甚至在我们的帝国陨落之前很久很久,就是这样了。” 凤凰默不作声地把瓷碟上剩下的糖块倒进杯中,拉卡特嫌恶地向后倾斜身体躲开溅起的些许水花。“是啊,你们是这样的。” 在那个灵族帝国依旧繁盛的时代,血伶人高踞于厅堂之上,引领着狂欢走向堕落,那些厌倦了世俗欢乐的高贵生灵,抛却了古老而乏味的神明,因其梦生灭星辰而蔑视起了星辰,为了一点感官的新刺激唾弃了一切原则和节制。 于是和银河一般坚固辉煌的帝国,像他们餐盘上新鲜的血水一般干涸蒸发了。究竟是诸神播散了罪行,还是有情生灵的罪孽中诞生了诸神,来报复他们的所作所为呢? 福格瑞姆不知道。他只知道血伶人不再关心这些旧事,专注于他们的新杰作中。他们以尖叫为乐曲,以痛苦为香气,行步蜿蜒出新鲜的血迹。 但为什么,他从拉卡特的情绪中,品味到哀伤的苦涩呢? 第17章 给血伶人一点帝国震撼(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跑吧。”拉卡特突然说,“远远地离开,远离他们的谋划。” “亚空间何时真正有过距离这一概念?”凤凰问,“唯一存在的关联,不正是毁灭诸神缝纫的因果经线。你为他们供奉这么久,难不成以为单纯的抗拒就能破坏他们的愿望?” 福格瑞姆抿一口茶水。过盛的甜蜜淹没舌尖,顺着神经传导到大脑中。他品尝到茶叶发酵的微妙变化,采茶工人的基因片段,唯独没有常人在摄食甘甜时该有的愉悦之情。 抗拒……呵。 他放下茶杯,轻柔叹口气。一个完美的效仿,取材自他见过的所有人和非人,将淡然的遗憾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很满意,可惜对面的血伶人不是什么合适的观众。 “所以……你觉得是什么让他们决定重启这绝妙的一步,让我们来干涉最早投入混沌怀抱的兄弟,也是他们最钟爱祭司的命运呢?” 一局游戏,谁会悔棋? 理应是弱势的那个。 那如果……让天平倾斜的精彩一着被拿开了呢?它也许会重新回到棋局上,也许不会。 赢家傲慢到觉得这不足够吗? “试图揣度诸神的心思可不明智。”拉卡特沙哑地说,“我的同胞固然愚蠢又短视,但对危险的敏锐可不差劲。你要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疯般对待巫术和预言的应用,就该明白,你们的帝国真是在脆薄冰面上一路驰骋。” 那种阴沉的刻毒从他脸上短暂褪去了。福格瑞姆发觉血伶人的额头其实是哲学家的宽阔,被岁月镌刻三道沟槽。 短暂的一瞬间,他看起来像个耐心劝导的智者了。 “毒井之水,着实甘甜。”福格瑞姆引用了一句古灵族谚语,他完美的发音令血伶人哼哼笑起来。“但血伶人的一生不就是由越界构成的吗?” “恭维我也没有用。”拉卡特态度强硬,“光想想黑暗诸神的意图就让我不存在的大脑燃烧。” 福格瑞姆摆出造作的惊讶神情。“但你不要万年来揣度着他们的渴望,来修正自己的作品吗?有谁敢说你的杰作不是对他们最伟大的敬拜呢?有多少次,伱为一個世界带来的伤痛,让恶魔从伤口中汹涌而出,像病菌侵犯毫无屏障的血肉那样。” 他没有再说下去,那双见证过血伶人的杰作是怎么扰动帷幕,掀起波澜的眼睛眨了眨,无声取代了众多证词 他的声线调整为蛊惑的低语。“另外,我们恐怕字面意义上在一条船上呢,考虑到未来的长久相处,也许你愿意见一见罗嘉?虽然他应该已经睡了,但这孩子应该不拒绝你的拜访。” 拉卡特似乎被并不存在的口水呛住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带动得整张面皮都在颤抖。 他清清同样不存在的嗓子。“咳……我觉得幼崽还是更需要睡眠。诸神的意图?他们自己恐怕都不清楚。也许是为了惩戒,你的兄弟某种僭越之举触怒了他们,就像曾经永世受选的比拉克一样失去了四神的宠幸。” 福格瑞姆点了点头。这并不奇怪,混沌的一大定律就是永无长盛不衰之物,即使是出卖灵魂得到的宠幸。毁灭诸神的恩赐是一种奖励,而非交易,而且它们厌憎抱着后一种观念的人。以他对曾经兄弟的了解,他在信徒这一职业上的天赋……只能说不那么讨喜。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给你们一线希望,一丝改变的机会,然后让它迅速淹没在命运的长河中。你们所做的一切已然发生过,且并没有改变结局。这种戏剧性和绝望会令他们心生喜悦。” “是他们的作风。”福格瑞姆向后靠回椅子里,一丝笑容浮现在嘴角,“但我可不觉得小罗嘉会这么轻易遗忘乳汁和仙人掌的味道。” “另外,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辉煌王庭中为你们,或者你,精心谱演的一幕戏剧,你正在银宫或者水晶迷宫中身陷囹圄,所见所闻,包括我现在的推测,不过色彩和乐曲构筑的幻象。”拉卡特摇晃着身体评点:“我不喜欢,但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有理有据……然后呢?” 拉卡特奇怪地踌躇起来,他犹豫再三,还是舔舔嘴角。“你族的受诅咒之王主导了这场闹剧,来为他的棋路增添筹码。” 拖动椅子的声音刺得血伶人往后缩了缩。看着骤然起身的福格瑞姆:“这……这也是猜测——” “绝不。”福格瑞姆毫无仪态地打乱了他,“你那不存在的大脑确实有点过热了!我要的是推断而不是妄语,就算在放松心情的功能上,这种话表现得也着实——” “——差劲至极”他的眼睛里像燃着两团火焰。 “真奇怪,你为什么觉得他做不到?他的手已经伸进棋盘不止一次,且万年来愈发猖狂。在那个终极美丽的酷刑架上……啊,我不得不沉醉片刻,这令人心生嫉妒的创造!”他闭了闭眼,扭曲眉宇间是纯然的欣喜,令福格瑞姆眉头拧成结。 “他的实力和渴望在生长,以治下日复一日的绝望和灵魂为养料,直到蔓延至万千星辰之间。一个人怎么可能酝酿出如此浩大的苦难之洋?那些试图观测他的先知的视线被耀金之光烧毁了,留下灼伤眼睛和心灵的剧痛。你究竟是瞎子,还是从未涉及浩瀚之洋中,所以不曾得见那轮烈阳的冰冷光辉?” “你觉得你能揣测他的威能?”福格瑞姆的声音冷下去,“我曾经伴他左右,践踏过他靴下的泥土,呼出他胸膛的气息也被我吸纳。我用染血的手从他手中接过黄金天鹰,佩戴在我和子嗣的胸前。我见过他的另一面,属于你思想不能染指的地方。他从来不是,也不愿做一个神!你描绘出的伪像无论多么富丽堂皇,也映照不出他的真面目。” 拉卡特左右晃了晃,神色间的疑惑慢慢褪去。“你有点歇斯底里了。是真的难以设想……”他陶醉地吸气,脸上尽是久旱逢甘霖的贪婪“多么甜美的痛苦,居然能从你这个空心人偶身上寻觅到……你究竟是真的难以设想,还是愤懑于你的父亲觉得,其他兄弟比你更值得拯救呢?” 第18章 给血伶人一点帝国震撼(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愤怒。仿佛触及寒冰时从指尖席卷而上的炙热错觉。福格瑞姆品尝着这种陌生的味道,在震撼性的美中战栗不已。 他不是人类之主的第三子,那个披坚执锐站于帝皇右手边的爱将已经安枕于银宫深处,为新主人提供的放浪快乐沉醉不已。这些记忆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部老旧的历史书,发人深省,但也仅此而已。 那些记忆在借着他的口说话,抒发他不懂的怨恨与衷肠。为什么选择了背叛,又为自己亵渎的荣誉骄傲?为什么向父亲举起剑,又在意彼此之间的骨肉亲情? 有心的人真是奇怪。福格瑞姆想。他诞生于羊水管道中,出生时吸入的第一口空气就是实验室有毒物质混合鲜血的刺鼻气味,他发出的第一声啼哭伴随着兄弟的哀鸣。 很久之后,福格瑞姆才知道,那些有着白发和数目不一紫色眼睛的扭曲肉体的尖叫发源于痛苦。作为克隆体,他们非常不恰当地有了心,因此被自身的存在完全逼疯了。这是失败,但血伶人不会浪费任何血肉。他们被丢进猎场中,用来测试唯一的成品。 一个靠嗅闻他人情绪才能明白其为何物的怪物。 而刚刚诞生的福格瑞姆手无寸铁,捏着一片营养舱的碎片环视形态不一的同胞们。他们数量大概有十几个,发出似哭似笑的咆哮声。他又抬头看着观众席上的血伶人们,感受到血肉面具下深邃的恶意与恶毒的欢愉。 他的兄弟们想死,无端地,福格瑞姆有点羡慕他们。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很好。”他听到那個最高大,也最丑恶的血伶人说。它从座位上起身,袍下的扭曲血肉皱缩着前行。“这个还能用。” 福格瑞姆默不作声地擦去脸上的血,理解了这是自己被允许保存的意思。但他没有感到一丝欢乐,只是低头看了看脚边“兄弟”堆叠的尸体,一缕缕银发无声浸在血中。 为什么他们死的时候,散发出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我很抱歉。”福格瑞姆说。 拉卡特呆了几秒,脸上黑色的脉络都抖了抖。“你正常点。” “我因为你合理的推测生气,这是不对的。”凤凰慢慢搅动着杯中的茶水,“所以道歉是负责任的态度,无论如何,好的家长要学会以身作则。”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福格瑞姆轻柔地说,“谢谢你。” 血伶人啪嗒一下躺回了盒子里。“那就麻烦关上盒子,然后忘掉我。现在,立刻。” 凤凰从善如流地走上前,在把银锁扣回插槽前,他说了一句:“还有,罗嘉真的很可爱,你应该见见他。” “不必!”血伶人在盒底大喊,附带了一串灵族脏话。 福格瑞姆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走到床边躺下,双手规规整整交叉在腹部,闭上了眼睛均匀呼吸。 他不需要睡眠,但早上醒来去见孩子和孩子的母亲,也许是件不错的事。 ----------------- “你好。”阴影里的声音轻柔,不像是恐怖故事中的怪物,甚至……礼貌到拘谨的程度。她缓缓走出角落,灰蓝色的眼睛望着女人,即使在光下也过分黯淡。 “您好,雪莱大人。”女人屈膝,行了个福格瑞姆大人教授的礼节。 “我来向你表示感谢。”雪莱褪下兜帽,她有一张人的脸,也仅仅是脸而已。衣领里伸出一节节的发亮金属支撑头颅,丝丝缕缕的白色金属丝从颅骨上蔓延,一直淹没在后颈处长袍的褶皱里。在抹去细节的走廊灯下,她的脸几乎是美丽的,灯光勾勒出微微上扬的唇形,但不能缓解携来的恐怖。 “感谢?”她诚惶诚恐。大人的声音是这么平淡,以至于更像是在宣布审判。 雪莱轻轻颔首。“感谢伱对你的孩子的悉心养育。” 女人觉得她的措辞非常怪异,但不敢提出来。只能轻声应和。雪莱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般:“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她大着胆子说:“只是……我不敢说小大人是我的孩子,也不敢为此获得感谢。”她怎么可能诞育这么美丽的存在呢,即使那个小家伙每天只会牵着她的裙角也是一样。 雪莱似乎被她逗笑了。“当然,他呼唤你为母亲,把你视为在我们这些怪物中的保护人。你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这是最重要的,凡事就是这样,谁最爱这一事物,谁就拥有它。” 女人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猜想这古怪的哲学究竟多久会结束。 “这孩子的亲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而我们也相差不远。我们把他视为工具、玩具或者某种象征性的戏剧角色。而你把他看成孩子。” 金属制成的女人似乎陷入回忆。“文明——抱歉,我不能在科尔基斯语里找到对位的词汇了——的根基就在于此。当你把子嗣视为工具时,他们就会更好地延续你的残暴,然后回报他们的所学,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事,也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如果我非要评价的话,我会称其为——” “咎由自取。”雪莱勾勾唇角,女人莫名觉得她的神情更像人了。 “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玩弄纯洁的灵魂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们需要一个半神,将领和祭司,来引领我们走出黑暗。而你给了他成为孩子的机会,不为庇护,不为迷信。神之子就此蜷缩于稚子的躯壳中,远离外界的残酷,他将终生感激。在余生的黑暗中,他都会从其中汲取力量。” “谢谢……”女人低声说,意识到某种弦外之音。 “但神子究竟是神子,假如长久被关在果壳中,他只会变为畸形。凡人的畸形戕害自己,国王的畸形戕害民众,而他的畸形……会为人类带来黑暗。” “所以,您要除去我吗?”她询问道,意外失去了恐惧。 雪莱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两秒,摇了摇头。“不,我今天来,是为了遵从一项我们时代的准则。给予一心求死之人安宁的权力,而不令其在未来的残酷中结束。” “您的意思是……” “你会死,”雪莱斩钉截铁地说,“死于福格瑞姆。” “我不相信。”话刚出口她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强硬。没有办法,涉及那位大人的事她总是没法冷静。如果为此要受到雪莱大人的惩罚,她也心甘情愿。 意外地,雪莱大人并没有动怒。她只是投来一种说不出意味的目光,语气笃定:“你非常爱他。” 羞赧和恼怒同时侵袭了女人的大脑,让颧骨被染红。“我不配言这种事情,我只是心甘情愿服从他。” “为什么呢?”雪莱看上去毫不意外,“你有没有思考过,你曾经满怀哀恸,在沙漠中跌跌撞撞奔跑,后来又满怀恐惧被强迫来这个……”她抬起头,环顾一圈这个已经留下福格瑞姆修缮痕迹的拐角。“怪异的钢铁坟墓。但现在你满心欢喜地等着另一天的来临,告诉我,你多久没有梦见过死去孩子的脸了?即使你曾经决心为他放弃生命。” “大人……你……”她瞪大眼睛,说不清是惊愕还是备受冒犯。 “因为你被蛊惑了,你被注入了虚妄的求生渴望。”雪莱上前一步,女人本能向后退避。她的思绪一片混乱。但雪莱平淡的声音依旧搅动着她的大脑。“这不奇怪,他们两个的魅力对几乎任何有机体都不可抵挡,尤其是福格瑞姆。我可以阻止他的暴行,庇护你的生命,把你送回你的村庄,但你还会回到这片沙漠中寻找末路。在这种人造的激情消散后,你会重蹈死亡,一切谎言终究会结束的。” 女人攥紧双手,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您见过很多这种事?” “唔……”雪莱的睫毛抖了抖,“非常,非常多,每一次刚开始,福格瑞姆都非常甜蜜——就像现在这样,只要那些人还在爱他,他就不吝于表达自己的爱。” 她的声音像丧钟般顽固地响个不停。“但是,爱一直是短暂的,不是吗?当那些人开始嫉妒、失望或者动摇的时候,就会打扰福格瑞姆的演出,然后他会……变换剧目,那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直到他彻底厌倦。我前不久刚刚清理了一个不佳的演员,就在舰桥上。” “他……”女人的嘴唇颤抖着,“会对我失望?” 雪莱双眼平静无波,女人意识到她从现在就没有眨过眼睛。“准确地说,是你会先对他失望。你依然觉得他像个神明,认为他会把孩子重新赐给你,对吧?”她微微侧过脸,“但他不能,即使他能,代价也是你不能承受的。” “我愿意承受一切!” “即使是你的孩子永恒的痛苦与憎恨?”雪莱反问。 滴答,滴答。“然后他会察觉到……你现在迷恋的这出剧目就演不下去了。考虑到这是我看到他最投入的一次,出戏后的结果也应该是最糟糕的。我不得不说,将你带到这里,对你来说是一种不幸。” 血滴个不停。“所以,结局就是这样。你爱的大人会给你带来残酷的结局,而你的遭遇会给爱你的孩子沉重一击。从文明的角度,我承认这非常残酷,蛊惑一位万念俱灰的女士,让孩子被母亲温暖,转眼间又将她弃若敝履,来保证他不被母亲牵绊。但在他太过依赖你之前,在一切不可收拾之前,我们必须解决这件事。” 她的声音像审判般落下。“在这里,包括爱你的和你爱的人,都是怪物。” 第19章 爱欲的蛊惑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女人静静站在原地一会儿,然后向雪莱微微鞠躬。 “谢谢您,大人。” 她看着雪莱微微颌首,神情淡漠地转身离开,消失在阴影中。大人看起来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似乎一直对工作以外的事漠不关心。 女人毫不怀疑大人话语的真实性,它们那么自然地进入了她的心胸,填补了曾经若隐若现的疑问,她也不在乎雪莱的意图,这与渺小的自己无关。 重要的是,她一直在对自己说谎。而现在谎言被祛除了,她的目标清晰起来。 那么,要做的事只剩下一个。 她循着路线继续前行,走到熟悉的浴池边。这里大而明亮,热水蒸腾着循环更新,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到每个角落,一切都是曾经的村妇难以想象的洁净。 女人褪下衣衫,踩着池壁小心地步入水中。清水爱抚着她乏累的肌肤,懒洋洋的困意渗进毛孔。 她的手指抚上最近的出水口,它被雕刻成怪兽头颅的样子,福格瑞姆大人给了它一个复杂的名称,但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它有一個名字。她无声笑了笑。福格瑞姆大人未说出口的理由,是否是脆弱的凡人稍纵即逝,不值得记住名字呢? 她缓缓出气,手指向岸上的衣衫里摸索,找到了她需要的——一片不规则的金属碎片,但足够锐利。 女人哆嗦着手指,低头看着自己清洁的身体,垂落水中的丝丝缕缕金发。荡漾水波映出了她的模糊面容,令人惊诧的高雅和宁静,足以匹配世界上一切美妙之物,甚至福格瑞姆大人的夸赞…… 不,也许她的美丽已经能将大人远远超过了。一个声音说,她倒影的嘴角勾起。她的发丝将如流淌的黄金,将他那头乱发映得黯淡无光,皮肤好似干腻的甜汁…… 女人打了个寒战,这个想法的僭越惊到了她自己。水面被她的动作搅得破碎,倒影随之消失,但随着水波缓下来,那个朦胧轮廓又出现了。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只是太悲伤,太无知,所以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你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所以才这么轻易去死…… 倒影勾起唇角,盈盈五官愈发清晰起来,精巧得让她认不出自己。水雾愈加浓郁了,她甚至看不清自己手臂之外的地方。 命运有起有伏,恰如欲望有所涨落,何必紧皱眉头浪费大好时光呢?来跳舞吧,跳舞吧,你失去的一切欢乐,最后都会加倍补偿回来。 哦……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你被孤独诅咒了,没有关系。丝丝絮语舔舐着她的耳垂。我是个非常慷慨的主人,你们的胃口有多大,我就给多少。你想要伱的孩子重新回到怀中,对吗?代价?虔诚的信徒不需代价。 还有真正的爱,那个小家伙和凤凰的,我们都可以给你,比现在这种假象甜美许多倍……何必这样傻头傻脑寻死呢?过来,到我这儿来…… “皆为谎言。”雪莱的声音响起。 低语骤然消泯,留下令人发疯的寂静。女人伸出一半的手落下来,打在水面清脆的一声。她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那些东西,就是你所养育的孩子的敌人。”雪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得她喘不过气,“除非真相更伤人,他们总是会说谎。他们想把你作为刺向他的矛,且不在乎你会如何。” 那种令人飘飘欲仙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皮肤的冷意,即使埋在热水中也无法缓解,仿佛那冷源自灵魂,把无形的嘴紧贴在她身上,吮吸着假象带来的一切安慰。 仿佛某种群星间停滞千万年的坟茔被开启,其中腐朽的冷气席卷而出,带着死者冰冷的嘲谑和对未死者的忌恨。 它们投来无情无智的目光,因为万年复万年的沉睡而沉重。 累赘的灵魂。它们如是低吟。 那温柔的话语,不过是黏滑血肉蠕动和尖叫的混响。 她努力地回想这几天的时光,福格瑞姆大人的体贴虚伪而造作,而那个孩子……她几乎要压下涌到嘴边的尖叫。他是个怪物,彻头彻尾的非人怪物!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含笑哺育他的。 女人后知后觉地打起战来。好冷,真的好冷,仿佛每一寸神经都被绝望反复碾过,呼吸都变得沉重。“求求你……”然后她哑然失声,她能恳求什么呢? “我不能,因为这就是真相。你的精神早就因为失去而几近崩溃,只是暂时被……黏合。”雪莱似乎迟疑了一下。 那么该乞求谁呢?女人呆呆地想,没有神明会保佑她的灵魂了,天上也只有冰冷的群星。她把小家伙的形象温柔而坚决地推出脑海——他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从未真正爱过他。 她明白了,那个科尔基斯语的乳名被她温柔地咀嚼。从她腹中所生的孩子,她的挚爱,她的唯一,她灵魂被逐出天国的孩子。 她早就想这么做,在他离开后,她的人生只有余烬。而那虚假的余火,也该燃尽了。 女人缓缓向后靠去,枕在自己散落的金发上,让脖颈以下都浸泡在温热里。空气中只剩下哗啦水声和咕嘟咕嘟气泡破开的响动。 只有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中。 “……我很遗憾。” 第20章 血神的注目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 福格瑞姆从溺水的梦中惊醒,擦拭着额头涔涔的冷汗。他呆坐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心脏依旧沉稳有力地跳动。 某种东西不太对劲,有什么在他脑子里尖叫,倾诉着被忽视的厄运。他起身为自己倒上一杯冷掉的茶水,囫囵咽下去,咀嚼着苦涩的茶叶梗。 有什么会出问题?他漂泊于一万年前,身边仅剩下雪莱和维克多,还有两位新晋的乘客…… 杯子从福格瑞姆手中滑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件事,半秒之后,他冲出了房门。 高傲的凤凰很多次抱怨过暮星号残骸的狭小让自己的品味无处发挥,但现在短暂的路程居然显得这么漫长而折磨,白发在奔驰中扬起,裹挟起空气中飞舞的灰尘,一起被斜照进观景窗的日光映得透亮。 他几乎要祈祷,然后意识到宇宙中没有任何一个存在会保佑暮星号和她的乘客。 在浴池门口,福格瑞姆猛地停了下来,手紧紧按在门框上,佝偻下停直的脊背。他意识到自己不想进去,自己在……逃避,比耳中的心跳更真实的是,他尝不到那个欢愉又紧张的味道了。 但他要进去的,他终究是要进去的。凤凰拖着步伐,缓缓推开了门,那扇临时铸造的铁门突然重逾千钧,让他的手臂几乎发抖。 他看到了小家伙静静地跪在池水边,把女人的头抱在怀里。她的金发像缎子一样铺在岸上,闪烁着湿漉漉的水光,让那张脸显得更苍白了。血红依旧耐心地从她垂落的手腕处扩散到水中,不紧不慢将周围染成粉红。 而小家伙正一遍一遍地,往她摊开的另一手心里塞一只草编的蝴蝶。但无论他试图握紧多少次,那手指总是无力地松开,粗糙的草结已经有点散落了。 水汽蒸腾着,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我……”福格瑞姆断断续续地说,那种铺天盖地的苦涩麻痹了他的舌尖,让他的心脏僵冷,几乎在胸腔中停滞。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绊了两跤后扑倒在池边,把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 他没有被理会。孩子只是动了动,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不会回来了。”福格瑞姆涩声说,看着清亮的水珠一滴一滴打在孩子的脸上,把下巴搁在他头顶。“别这样了。” 小东西停下动作,猛地扭过头来,紫罗兰色的眼珠仿佛在熊熊燃烧,映出他颤抖的嘴唇。福格瑞姆被无形的气浪猛地掀飞,重重拍在对面的墙上,喉头啐出一口腥甜。 “求求你……”凤凰几乎喘不过气来,悲伤淹没了他,让舌灿莲花的口才无处发挥。说点什么,求求你,让他知道说点什么。 他挣扎着爬起来,并非由于肉体的痛苦——刚才的攻击只能说微不足道——而是另一种重担。湿漉漉的白发紧贴在脸上,咸涩液体滑进嘴里。 一种暴烈的味道在他舌尖滚动,像血,像新鲜的铁,又像焦油。来自于对面人的滔天怒火,和这种冰凉的苦涩水乳交融,又泾渭分明,几乎撕裂他的心。 他从愤怒中尝到血液甘甜,听到金铁之声。隆隆喊杀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夹杂着甲片叮当声,仿佛一位气概高贵的王者正从祂的王座上起身,将目光从永恒的血腥战场转来。 冷漠,淡然,仿佛审视着进献给他的供物般漫不经心。祂对这份祭品不屑一顾。准确地说,万物都不值得祂动心。他既不会凡物屈膝,也不为之祈求,亦不会为之哀伤。 但是,血中之血,神中之神配得上一切贡献,故祂亦不会拒绝。 一重又一重的血色从福格瑞姆视野的边缘流下,覆盖了现实的影像。一片荒原升腾而起,从他视线的尽头蔓延而来,快得好似陡然升起的杀戮渴望。 他踩在干裂的黄土上,目之所及尽是残盔弃甲。白骨随意散落,连成一片的肋骨昭示着他们星际战士的身份。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因为只有最残酷的战场才会如泥沙般消耗半神般的战士。因为阿斯塔特就是为这种酷烈的战争而生。 但是敌人是谁?为什么此处只有紫金交加的甲片散落? 然后他听到了笑声。 血,从土地的裂缝中蒸腾而起,在空气中凝聚为一个堪比福格瑞姆的高大身形,流动而出精致的细节。一名顶盔掼甲的勇士于无形中现身,他饰金着红,一切无用的标识都被刮花涂抹,只剩下深深的八重之印。 一柄足有人高的巨斧被捏在他手中,迸裂的刃口和其上深深浅浅的血痕昭示着许多场恶战,以及他的主人在恶战中活了下来。 “愤怒,杀戮,复愤怒。”他的声音从头盔后传出,仿若隆隆战鼓,“汝已登升至第一阶。” 良久,凤凰方才轻轻吐字。“血神的仆从……我竟有如此荣幸吗?” 勇士歪过头,看了一眼他握紧的匕首。“斗志昂扬,善。然而一切武器皆归于吾主,汝何故作此螳臂当车之行径?” 福格瑞姆没有说话。和混沌的仆从交流从来没有好处,而现在他也没什么玩闹的心思。他只是更紧,更紧地握住了刀柄。 好在,无论在现世还是帷幕之后,你都可以依仗自己的心灵和武器。 勇士摇了摇头,缓缓上前,他的身后留下了巨斧犁开的深深壕沟,和一串鲜红的足印,被腾升的热力蒸得滋滋冒响。福格瑞姆举起了刀刃。 “愚陋之人,不知血神荣耀……算了,多费口舌当真烦人,不如打过一场。” 他举起巨斧,拜了個怪模怪样的起手式。对比之下,福格瑞姆手中的匕首渺小得有点滑稽。 铛—— 金铁交加,复又分离。凤凰在武器劣势下居然主动出击,轻薄刀刃不可思议地拨开了巨斧。他足尖一点,手臂划出小半个圆弧,如灵蛇般钻向勇士的下腹。 噗嗤—— 金属入肉的闷响。白发飞扬,一点鲜血溅上福格瑞姆秀丽的面庞。他冷然看着刀锋尽数没进黄铜甲片的缝隙。 这一击不应当致命,但就像黄铜不适合做盔甲一样,在这场噩梦中,一切都具有形而上的意味。勇士晃了晃庞大的身躯,闷闷笑声经过头盔的传导,更接近某种金属互相碰撞的铿锵声。 福格瑞姆没有笑,这太轻易了,比起一场战斗……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抚摸。 “哼……还算像样,比起那个欲望的卑奴。但这不是你的东西,紫凤凰的仿品……你还不配站在这里” “我们会再见面的……窃心者。”他左手成拳,锤在胸口,幻境应声破碎。 仿佛过了宇宙生灭那么长的时间,祂发出一声嗤笑,对空心的伪物加以轻蔑。窃夺的怒火不是怒火,纵然倾洒血海汹涌,也不过是掌中剑,手中刀。 至于另一个小家伙,祂亦没有关心。他太年幼,太懵懂,尽管哀哭之声充满怒意,但尚不真正知晓自己挥洒之物。时间还太早,但血神有着永恒的耐心。 自然,颅骨之主也看到了同僚失败的阴谋。祂嗤笑一声,燃起火焰把残余的回响清理干净。醉心掠夺的神无意于早早扎根。 于是时间继续流动。福格瑞姆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燃烧。水与火共舞,空气扭曲着劈啪作响,小家伙的衣角被不知何处地狂风拂乱。唯一得以幸免的就是那具脸上甚至还带着释然笑容的躯体,她的金发被火光映得更明亮了。 “她会不高兴的。”他低声说,“你得安葬她,人需要葬礼。” 小家伙手停在半空,草蝴蝶掉在女人胸口,火焰蜷缩回水中,嗤嗤蒸起一片烟云雾罩的白气。福格瑞姆艰难地走过去,半强制地把小小的身体转过来,这次没有抵抗。 他看到稚气的脸上满是泪水。牙齿颤抖着,但还是紧紧咬着嘴唇,抑制住所有声音。 那双讨喜的紫色大眼睛被泪水和血丝浑浊,失去了往日孩童特有的狡黠和清澈。这不该是一个孩子的眼神,但没有比福格瑞姆更清楚他们是怎么和这个词相距甚远的了。 “对不起……”凤凰把孩子紧紧按在胸口,感受着布料被无声浸湿,“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 快点停下吧。无心的福格瑞姆对自己乞求,他真的,真的不想被灌进更多这种毒药了。为什么小家伙的悲恸,比血伶人的刻毒,和堕落子嗣的憎恶,更让他感觉肠穿肚烂呢? 第21章 罗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科尔基斯在下雨。 当走出舱门时,福格瑞姆才察觉这一点。他刚刚看到了观景窗上流下的雨水,听到了玻璃被敲打的咚咚声,但他还是没有发觉。 他不需要思考这些东西。 她就在他怀中,已经换上了一袭对她来说太宽大的长袍,下摆淅淅索索地拂过沙地。只要一低头,福格瑞姆就能看到她安宁的神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仿若无声的感叹。 没事的。她仿佛在说。没事的,福格瑞姆大人。 小家伙在他身后沉默着跟随,他的脚步声很稳,是超越了寻常孩子的沉重,即使昨天他还在跌跌撞撞拉着母亲的裙角学习走路。 这就是雪莱行动的理由吗?福格瑞姆意识到自己在推卸责任。他几乎能想象科技神甫用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然后说—— “死亡是凡人的权利,自主选择死亡更是。福格瑞姆,即使你能轻易玩弄他们的心灵,也该意识到他们可以拒绝。” 两把铲子在相对更稚嫩的肩膀上摇晃,一大一小。凤凰是在舱门边发现他们的,雪莱总是能准备好一切。刀刃锋利,甚至可以说非常新鲜,简直像刚刚铸造出来一样。 也许就是刚刚铸造出来的。 他带着小家伙走到不远处的一处沙丘,这里的沙层更薄,可以远望百米外的绿洲。他本来想在那里下葬的,但湿润也意味着微生物的昌盛,他拒绝这一点。 “就在这里。”福格瑞姆低声说,把女人小心地搁放在一旁,接过小东西肩头的铁铲,在沙粒上划出大致的范围。“从这里往下挖,好吗。” 小东西点点头,因为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沙漠里的雨水很冷,这里从来没什么节制之说,只有酷热和寒冽,就像此处养育的人一样刚烈到极端。雨水浸透凤凰美丽的银发,让他的长袍紧贴着身躯。他佝偻下腰,一下一下用力刨着。 小家伙也很努力,他每一下都深深插进沙土中。刨开几十厘米的沙粒后,就看到了灰白的土壤,夹杂着些许碎石。 “不用太急。”福格瑞姆忍不住提醒,雨水从脸上流下。 他不说还好,小家伙像被按了某个开关一般,锄头挥舞得像个小风车,沙土飞溅,不时砸中夹杂的小石子硁硁作响。见状,凤凰也闭上了嘴,专心致志手头的工作。 在两个原体通力合作下,一個一人半长,半人宽的坑很快被挖掘好了。福格瑞姆借此抒发情绪的企图也落了空,相反,他觉得心头更沉甸甸的。 “好了,”他说,“真的好了。” 小东西没有应声,也没有停下。他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手头的动作开始无力,但还是勉强挥动着锄头,即使落在沙土上只留下一道白印。 福格瑞姆丢下锄头,按在他肩头。“你今天已经很累了,休息吧。” 没有奏效。 凤凰叹口气,单膝跪下,膝盖深深压进沙土中,来让自己尽量接近孩子的身高。他半强制地把铲子从小家伙手里摘下,把后者转过来面对自己。 一双相似的,但熊熊燃烧的紫罗兰色眼睛瞪视着他,在连绵雨水中也没有被浇灭。 福格瑞姆把手掌贴上他的脸颊,感受到掌心些微的抗拒,但他最终没有拒绝。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凤凰说。 金肤的小家伙点了点头。福格瑞姆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把额头贴上自己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更多。 “现在,让我们来安葬她吧,好吗?” 仪式简朴而肃穆,他们把女人轻手轻脚放进墓坑里,仿佛畏惧惊扰了沉睡的灵魂一般。福格瑞姆俯身抹平她的衣襟,小家伙亲手洒上了第一捧泥土。当她的面容渐渐消失在沙土下,抽鼻子的声音终于响起。 “对不起,”福格瑞姆也许是在对自己说,“再也不会了。” 他们堆了个小小的土丘。福格瑞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放上任何纪念品。 “现在,我们应该默哀。” 他们一齐静静站在坟前几分钟,雨水恰当地打湿了浮土,抹去了新修葺的痕迹,小家伙用袖子抹了把脸。 “她为什么丢下我了,我做得不够好吗?”有着浓重的鼻音,但非常流利,和他往日学舌的样子大不相同。 “没有,你很好。她只是……太累了,我们要尊重她的意愿。” “她不爱我吗?” “她很爱,但很多东西是爱没法解决的,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东西用力点点头,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她一开始就很累吗?” “……是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 “没事的……妈妈最后,非常开心,我能感觉到,这不是假的。” “对不起……” “我原谅你。” 良久,福格瑞姆打破了沉默。“我没有问她的名字,我……”伶牙俐齿的凤凰努力寻找着词汇。 “没事的。”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伱的。”福格瑞姆重复着,用鞋尖碾着沙土。“人应该有名字的。” 他盯着雨水源源不断地落下,渗入小小的土丘。科尔基斯理应是干旱的,但在他们来之后,似乎总是在下雨,仿佛某种反常的预示般顽固。 “罗嘉。”福格瑞姆开口,声音终于不再颤抖。“你的名字叫罗嘉。”在科尔基斯中,这个名字意味着“唤雨者”。 罗嘉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凤凰开始歌唱,那是来自于切莫斯古老年代的曲调。据说,那温柔长寿的水精灵,就是如此送同伴归于水中的。 一个小小的声音跟随着他的旋律,起初生涩,但很快跟上,仿佛完美相和的回音。 暮星号里,维克多坐在观景窗边,曲起一条腿,懒洋洋地磨着自己永远保养不完的刀,看着雨幕中两个模糊的身影。他们若隐若现,但他知道,他们终究要回来的。 就像雨会落下。 番外 幼崽的惊吓日常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他很害怕,但他说不出来。 或者说,他觉得不说更好些。 那个巨人趴在他的摇篮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对方很高大,即使对方是他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但他就是知道,正常人应该是怎样的。 然后一大串关于人种、颜色甚至解剖原理的知识冲进大脑,让他张着嘴半呆了一会儿。 所以,巨人应该是人。在整理完新知识,或者说刚刚被解锁——他同样没见过锁,但他就是知道——的封装知识后,他判断。 ……应该是,他谨慎地添了一句。 但他发觉,和眼前的人相比,记忆中的人有点过于寒酸了。人通常不会有洁白的皮肤和头发,但是眼睛璀璨如水晶。缺乏色素的白化病人通常只有不美观的红色眼睛,是近乎透明的虹膜后血管映出的颜色。显然,这并不是通过学习得到的知识,而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会想。 他有点惊慌,但又很快冷静下来,既然事实如此,那么必有道理。他甚至引用了一句哲学家的警句——等等,哲学家是什么? 一个东西滑了过去,苍白面容好似鬼影,黝黑的眼珠填满了眼眶,似乎是长期缺乏光照环境下的一种演化。这些名词和哲学家的概念一起列队闯进了他的脑子。现在他有点头疼了。 这应该不是人,他又在心里记上一笔。不是人的存在应当畏惧,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部分知识并没有主动跳出来,仿佛这只是一种必须的本能而已 那东西察觉了目光,对他嘶嘶了两声,呲出洁白的牙齿。他一屁股坐回摇篮里,往被子里缩了缩。 巨人温柔地说了什么。他小心翼翼探出一点脑袋,看到游魂似的家伙眼睛向上翻了翻,白发巨人只是笑笑,朝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是福格瑞姆,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他笑得和煦。 现在他更紧张了,开始犹豫自己先前的判断。然后他知道了精神不正常的人也是人,只是有时候和不是人的一样危险;以及精神正常的人有时候也很危险,因为他们可以互相认为对方精神不正常…… 他脑袋有点痛。 那個有女人面容的东西走了——或者说爬了过去,角落里什么东西突然冒起了火花,但是没有一个人惊讶。这和神话里的地狱有点像,他需要跪地祈祷吗? 福格瑞姆耸耸肩:“别这么紧张。” 他正在查阅祈祷的定义,然后得知是大概是一种人对神的单方面交易……真奇怪,也许脑子里的知识不一定那么好用。 “疑惑吗?多么可爱,孩子总是满怀问号。”福格瑞姆又笑起来,他开始思考对方脸部肌肉是否要为此僵硬。 他有点想去装睡了。 那双宝石般的紫色眼睛看过来。“不喜欢吗?” “……啊。”他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装听不懂更合适一些。 “这很正常,这里太简陋了。”福格瑞姆对着雪莱凶狠的瞪视耸耸肩,“不适合你这么美丽的孩子,但是耐心一点,好吗?” 他看了看自己紧紧抓住摇篮边缘的,肉乎乎的小手,又看了看对方流光溢彩的银发和雕塑般的五官,不太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维克多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凤凰。“你知道他才三天大吧?” “嗯。”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标准高哥特语,而且用了多少晦涩词汇吧?” “嗯。” “你知道他全程什么也没说吧?” “嗯?” “你是不是没排干净毒素。”午夜领主由衷地问。 “我觉得就是排干净了才这样——过来搭把手,”雪莱晃了晃脑袋,“我现在可以为一艘护卫舰出卖福格瑞姆。” “我可以倒贴一艘出卖他。”维克多阴沉回答。 当看到妈妈的身影急匆匆走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孩子。 第22章 飞跃暮星号前置计划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话的。”雪莱往自己的肉排上撒着色泽怪异的香料粉,他最近对于本土植物在烹饪中的应用有了一些新思路,且完全不顾其他两个人的抗议。 “一开始。”罗嘉盯着伸到自己盘子里的附肢,“一点就好,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谢谢。” “我说过很多次没必要这么礼貌,你知道的。”福格瑞姆持之以恒地往自己的料碟里撒着砂糖,直到洁白压倒性地盖过了黑色的酱汁。 “谢谢福格瑞姆叔叔。”罗嘉彬彬有礼地说。在安葬母亲后,他几乎是吹气球一样增长。才十个标准天,他已经长成了八九岁孩子的模样,只是更高大一些。 “福格瑞姆!” 埋头大嚼他那一份的维克多发出了闷闷的笑声。罗嘉猜测,假如他的嘴里不是塞满烤肉的话,一定会出言讥讽一番。他的刻薄话里带着那种嘶嘶的优雅口音和造作的声调,罗嘉很难说自己反感。 四人围坐桌边,只是今天罗嘉旁边没有亲力亲为的福格瑞姆。餐椅上的护栏和背带被拆除了。好吧,相比于现实发生的,这個词有点避重就轻了。那天福格瑞姆本来想亲自动手的,但罗嘉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扯下了他们。 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罗嘉同样为自己增长的力量而惊讶。仿佛某种神秘的因素在他身上浮现,逼迫他拔节般成长。就像沙漠里那些干枯细小的骆驼刺,在地下绵延着庞大的根系,只要一场细雨就能迅速地抽枝。 人不该是这样的,但自己又毋庸置疑的是人,罗嘉的头又有点痛了。也许他可以问这些人,但一种莫名的抗拒令他说不出口,也许是他的抚养人们本身就太像怪物了,也许是他觉得保留一些秘密更有利于自己的计划。 “好的,福格瑞姆。”罗嘉诚恳安抚气呼呼的凤凰,显然效果绝佳。维克多又忍不住嗤笑出声 “一会儿要和我去整理旧书吗。”福格瑞姆收回对午夜领主的瞪视,一回头又是温和神情。“你会喜欢其中一些的。” “不。”罗嘉说,在看到福格瑞姆的表情后补充了一句,“今天不用。” 他为此懊恼了一小会儿。然后告诉自己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了,给一点安慰也无伤大雅。也许这有点像说谎,但他又没有说明天就需要。 所以这大概不算个谎言,他也不算犯错,或者说,不算太错。罗嘉不喜欢做错事,但也许他可以留个道歉便条之类的。 只要有所弥补,错误就是可以被原谅的。这是脑内的知识告诉他的。 自从今天坐在这张桌子上后,他就在持续不断地犯蠢,万一让他们看出什么异样就坏了。罗嘉懊恼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餐巾。一开始都很好,他本来拒绝了被福格瑞姆牵去洗手。但他的动作不够快,没有在凤凰条件反射地给他围上餐巾时抓住拒绝的机会,半途逃开又显得有点刻意了,于是他不得不僵直着脊背,任凭对方打好结,指尖轻轻擦过自己僵硬的后颈。 维克多开始往嘴里塞沙拉,似乎很高兴旁观而非参与这种愚蠢的对话。 “好吧。”凤凰叹了口气,“今天真的还不去我那里过夜吗?” “不用。”这一次罗嘉回答地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任何余地。他很满意自己吸取了经验,即使福格瑞姆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那张脸叫起来好难听,而且我已经长大了。”而且那让我怎么逃跑呢。 “你坐在椅子上脚甚至够不到地面。”雪莱幽幽说。 罗嘉在自己心里把拒绝须知里加了一句不要解释,并且标了着重号。 “你要是再问一次,我就叫你福格瑞姆叔叔。”他对着凤凰重新亮起来的眼睛说。 福格瑞姆想说的话全部梗在了喉咙里。维克多开始用勺子拨弄盘子里剩余的酱汁。 “伱今天用了几个单位的药物,维克多叔叔?”罗嘉看到午夜领主动作的微妙误差,叹了口气。 “三个吧,费拉图帮我数着。”维克多嘟囔。 “我上次不是说过不要信……费拉图叔叔的吗,让福格瑞姆或者我帮你注射都行。不然你弄脏地面又要被雪莱教训了。” “明天……明天一定。” “好的。”但我明天要失约了。罗嘉在心里补充道,以免忍不住说出来,发现自己在隐瞒上的天赋实在不佳。他不着痕迹地把刚喝了半口的果蔬汁放到一边。 “喝完。” “昨天不是喝了吗?”年轻的原体脸上出现了一刻茫然。 雪莱眨眨眼,机械触手把玻璃杯朝他退了退。“这是专门为你调配的,每日必需。” “可是里面的营养成分并不是不可代替……” “喝完。”科技神甫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红光。 罗嘉默不作声地拿起了杯子。他已经明白在面对雪莱一些奇怪的固执时,最好尽快妥协。 雪莱满意地注视着年轻的原体喉头艰难蠕动,吞咽下色泽怪异的汁水。“睡前还有。” “你要是在我房间休息的话,我可以帮你喝掉。”福格瑞姆小声说。 “我听得到。” 罗嘉叹了口气,拿起一张餐巾抹了抹嘴,不着痕迹地把半口酸苦的汁水吐进去。“你们并不觉得有趣,对吧?” “是这样的,”维克多试图在盘里划一个蝙蝠图案,一想到还要躲开总是在大厅游荡的他,罗嘉就忍不住叹气。“科技神甫和原体在幽默感上的天分,简直可以说并驾齐驱。我对这艘船里有第二个明白不仅仅了解这个词拼写的人深表感激。” 罗嘉摇了摇头。“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一直这样……表演下去?我是说,假装对方是同伴和朋友,假装自己爱着对方,而且也爱着我,不会累吗?” 寂静无声,维克多似乎对观景窗外的乌鸦产生了兴趣。福格瑞姆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雪莱……雪莱依旧是那种不变的神情。 罗嘉默默把颤抖的指尖攥进手心。“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福格瑞姆眨眨眼,双手下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亲爱的……” 罗嘉有点粗暴地打断了他,一口气说了下去。“你们想伤害我,还是杀死我?或者有我能解决你们的困境?你们是意外来到这里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我能做到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这样吗?” “才十七天大。”午夜领主低语,不知道在对谁说。 “我真希望你这时候对数字的敏感能在药物下维持,维克多叔叔。”罗嘉轻声说。 雪莱笑了一下,抬起手阻止了福格瑞姆的解释。罗嘉意识到神甫完全符合他所知中对“美丽”和“毛骨悚然”的定义。“是的,完全没错,精彩绝伦。”她抬起手,或者说,抬起一双属于血肉的手轻轻拍了拍。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把他们说出来,又是想交换什么呢?”她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罗嘉,仿佛他是什么设计精巧的机械一般。“也许你太年轻,不明白怀璧其罪的含义。而真相……有时候也是一种宝藏,你要谨慎地保存它。” 最大的麻烦,只能挑选她外出探索的时间。 ”我知道了。“罗嘉说不出自己是理所当然还是失望,声音低了下来。“我要的只是真相,然后我要告诉你们……” 他抬起头,仿佛这句话会割伤喉咙般吐出。”我爱你们,即使你们是一帮混蛋。“ 福格瑞姆瞪大了眼睛。”你从哪里学到这个词——“ 维克多,他有很多绝妙的骂人话。罗嘉在心里回答,但他没有说出来,以防止气氛变得太怪,而且让自己没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你们抚养了我,保护了我不被沙漠中的鬣狗拖走——” “额,其实我只是坐在那里。”午夜领主晃晃脑袋。 罗家嘉坚持继续下去。“尽管你们有着其他的目的,但事实让我无法不感激。我所知的一切告诉我孩子应当爱自己的父母和导师,即使你们两者也许都不是。关于母亲……” 他的眼神茫然起来。“我还是无法忘记这件事……我不知道……我很难过,但事情的对错不是因为难不难过决定的。她死了,也许是错的。但她又很轻松,也许是对的。我……不明白。我不想原谅你,但也不恨你们。” 他加重了那个“你”。福格瑞姆不会,他和自己一样惊讶,维克多也不会,他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只有雪莱,她的眼中是想把一切归于原位的决心。罗嘉熟悉这种感觉,因为这一冲动也植根于自己的心中。 当然,这不是罗嘉不怪她的意思。 “也许有一天我会恨你们,因为我还不知道会有多疼,但不会是今天。”他吸了吸鼻子,跳下餐椅,不再去看他的抚养人们的表情。“我吃饱了,现在我要回去了。” 身后传来雪莱的声音。“让人惊讶,罗嘉先生。演说很精彩,但别忘记睡前的果蔬汁。” 但罗嘉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他害怕一旦回头,他就会忍不住告别。 再也不见的告别。 但他已经戳破了真相,他们已经不会再装下去了。非常拙劣,但他又无法不沉醉的伪装。但此时此刻,罗嘉依旧不后悔他打破了这个迷人的幻境。 因为无论真相多么丑恶,那依旧是真相。也许他可以活在痛苦中,但绝对不能活在谎言中。 他只是很想流泪。 第23章 罗嘉的出逃和圣杯骑士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探出了头。 冷静。他对自己说。你已经给福格瑞姆留下字条了。那份道歉非常郑重完美,无可挑剔。他不会怪你的,福格瑞姆永远不会怪你的。 他咽下口唾沫,开始后悔为什么因为莫名其妙的愧疚喝下了一整杯果蔬汁。 也许他应该回去喝口水,但那有不必要的风险,还是等出去找到片绿洲吧……罗嘉狠狠责怪了自己的计划不周。 他竖起耳朵,藏身于阴影中蹑手蹑脚地穿过了大半暮星号。外面是日头正毒的长中午,但舱内还是一片阴凉的黯淡。观景窗被罗嘉亲手打造的挡板遮蔽了,维克多对此非常赞赏。 想到维克多,年轻的原体几乎有些难过。他不知道维克多会不会遵从自己贴在对方房间的药物用量表。他在书桌上放了好几份新的,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都没留。他猜维克多也不会在乎——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不会在乎。 猛烈的吸气声使罗嘉一惊——这声音并不大,在他神经紧绷时却势若惊雷。紧接着维克多摇摇晃晃地从另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漆黑的眼睛定定看向罗嘉的藏身处。 罗嘉的心定了定,又揪起来。对方的双眼没有焦距,尽是一片过载的感官带来的痴茫涣散。维克多缓缓摸索着墙壁,捏捏额角,苍白的脸皱成一团。 “一代睿智之士两眼发光沉入七天七夜……咳,深沉的回忆,祭祀会堂的羔羊肉扔在砖石路上,” 维克多朗声说,形似一个酒醉的牧师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堂布道。他总是这样,在半梦半醒间用如诗的诺斯特拉莫语嘶嘶出无人能懂的词句。 罗嘉的心被揉成了一团。他抿紧嘴唇,小心地贴墙滑过。 在他身后传来受伤动物般的嚎叫,夹杂着高高低低呜咽之声:“摩洛克!摩洛克!摩洛克的恶梦!得不到爱神的摩洛克!精神摩洛克!摩洛克人类无情的审判官!” 在脚步声远去后,维克多长长叹了口气,把脸深埋进臂弯里。“跑吧。”他喃喃,“谁会将孩子焚烧,来祈求未来的光明?” ----------------- 纳瑞克弯下膝盖,把炙热的头盔扔到一边,俯下身去掬水。 他的嗓子干得要冒烟,开裂的嘴唇连血都枯竭,黄沙灌进他盔甲的缝隙,炙烫肌骨。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有水,就有生命,而有生命,他就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圣杯骑士满意地想。 水滑进他砂纸般的喉咙,却不是想象中的清凉解渴,带了股造作的甜蜜,更像是那些虚浮的上位者爱喝的掺了蜜的饮料。他皱起眉。 “抬头看着我,勇士。”一个比水更甜腻的声音说。 一阵光蒙蔽了他的视野,纳瑞克下意识捏紧手里的剑。 少女的轻笑迷乱了他的思绪。她就这样站在水中,披挂如梦似幻的轻纱。她的面容被流动的光遮蔽,然而可以想象其后的明丽,因为她身躯一笔一划尽是造物亲手勾勒出的尽善尽美。那双洁白的手里轻轻托着一只琉璃杯,把其中琥珀色的酒液呈给骑士。 “无乡的流浪者啊,你的渴望让我心甜如蜜。喝下它,然后为我见证伯利恒之星,在那里,你的所求正会应验。”她的声音软如甜饴,黏得人牙根发软,纳瑞克意识到自己见到了人们时代传颂的圣杯女士,正为他赐下齐天洪福。 但纳瑞克不在乎。 利剑出鞘,轻得像一阵微风,快得女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其中带着些许愉悦的闷哼。 “废话真多。“圣杯骑士闷哼一声。 她像来时一样消失在光影中,只留下从纳瑞克剑尖滴淌下的,属于他自己的血,点点滴滴渗进水中。纳瑞克不以为意,握着染血的剑,或者说一把满是锈蚀的金属片。俯身继续牛饮。 这一次的味道好多了,他想。 ----------------- 罗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漠中行走,星星在空中明灭不定,让他没来由地有种被盯着的错觉。 “你只是不太习惯。”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来,“这里太不吵闹了。” 他确实不太习惯孤独。从爬出摇篮,福格瑞姆三个就一直陪伴着他。算上费拉图叔叔他们大概有六個,起码对维克多叔叔是这样。 罗嘉走到沙丘的避风处,紧了紧衣服,暂时不打算生火。这种温度他还能撑住。而且火焰可能吸引来一些更危险的东西。 伱得记住自己不在暮星号上。他对自己说。 但是吃点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一些刚出炉时暄软,但现在已经硬硬的饼子。罗嘉打开自己亲手整理了许多遍的包裹,错愕地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捆缚的细绳上打了个漂亮的花结。 他把纸包翻过来,封口处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拆开后一股肉排的味道飘了出来。 “喔,”罗嘉只能说,“喔。” 罗嘉继续急匆匆翻找着,最后索性把包倒过来抖了抖,大大小小的物件哗啦啦砸在他的腿上。他听到金属相撞的铿锵声。 颤抖的手指从杂物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刀刃上蔓延着闪电般的纹路。维克多曾经说过要为他做一把武器,虽然是在药物过量把他一个背摔砸在地上后说的。 这样下次你就可以抹脖子而不是躺在地上哭到福格瑞姆把你抱起来了。维克多语气轻松,但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认真的。 在沙丘的阴影下。年轻的原体缓缓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直到天边出现第一抹白色,他才重新收拾好包裹,按照晨星的方向继续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罗嘉闻到一丝湿润的味道,顺着水汽的方向找过去。借着清晨黯淡的光线,他看到一片狭小的绿洲,甚至不足以养活一个沙漠中的村落。 带着一丝失落,他继续前行,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 熹微晨光中,那个倚剑而立的高大身影跳入视线。 一个活人,能交流,和雪莱他们与母亲都不一样的人。罗嘉有点紧张。如果这遇到的第一个人对他友善,那他就友善待人。如果他不友好……那,他就,稍微坏一点? 正在罗嘉处理坏的定义和具体操作方式时,那个人抬起了头,盔甲叮当作响。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来:“看什么看,那边的小崽子。” 第24章 纳瑞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你好,”盘算了好几遍的问候被骤然打消,罗嘉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你在睡觉。” 他扯起嘴角,挺直了脊背。福格瑞姆说这样会无往不利,当然,他话音刚落维克多就翻起了白眼。而经过的雪莱插了一句:“这就是教学中典型的生搬硬套问题。” 不管怎么说,微笑总没有错。人是会笑的,或者说,人能有意识地用微笑来展示友好,罗嘉很喜欢这种感觉。 来人挺直了身躯,他盔甲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下若隐若现。甲片上的花纹几近湮灭,隐隐可以看到火焰的纹路,蔓延在灰黯的底色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标识了。无边无际的沙丘轮廓在他身后蔓延开来,令这高大的骑士恍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被有形有质的沙浪吞没,成为一具被啃噬干净的白骨。 一柄剑,或者说只是一段利刃的东西被他紧紧捏在手里,没有任何护手和剑柄,仅仅用布随意在末端缠了几圈,看上去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血从他手心淌下,滴滴答答,这人却浑然不觉。罗嘉看着那汩汩而下的猩红,莫名有些生气。 雪莱曾经提到过这件事。“你不能把一切看到的东西纳入保护范围。”她当时一边敲打着福格瑞姆把维克多扔出去时撞弯的舱门,一边轻柔地说。而罗嘉正蹲在被波及的八音盒前生闷气。 “我可以的。”罗嘉紧紧抿着嘴唇,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不能呢?他比常人……至少是他记忆里的常人强那么多。他能一心多用地处理好那么多事,他当然可以。 “因为完整并不是世间万物应有的常态,仅仅是一种短暂的巧合。”雪莱耐心得像在解释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你不能让维克多摆脱药物,也不能让他和福格瑞姆不再互相伤害。你更不能……”她敲了敲还在冒火花的舱门,“永远保护好这些东西。” “但我想要……”罗嘉固执地说,“这不对吗?” 雪莱挑了挑眉。“谁教伱用对不对顶我的?” “……我自己不能想出来吗?” “维克多?” 罗嘉用沉默无声抵抗着。 “他应该顺便给你补堂历史课,叫诺斯特拉莫的毁灭及成因,附带思维导图和课后题。然后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有时候需要你扶回床上。”科技神甫双手抱胸,倚靠在倾斜的墙壁上。“以及正不正确并不决定可行性。” “我知道了。”年轻的原体低声说。 “你不知道。”雪莱说。 恼怒侵袭了罗嘉的颧骨,染上一片红润,连鼻尖都有些发烫。 “别误会,我并不是在责怪你。” “你是。” “我不是。” “我没有达到你的标准,不是吗。”罗嘉的声音低下去, “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那事实就是我不够好。” 雪莱叹口气。“停下,我不是福格瑞姆。” “你也是我的老师。”那双紫色眼睛固执地盯着。 “我不会怪你,因为这种教训是无法通过言语传授的,合格的老师只有经验,而我们只能祈祷它收取的学费不算太多。渴望,从无对错,但能力不能驾驭渴望只会反受其害。如果你不断不断试图把别人的命运加到自己肩上,最后只会……”她张开手掌,眼里带了点盈盈的笑意,“啪嚓。” 罗嘉的肩膀抖了抖。 雪莱似乎对着自己的演出效果很满意,转过身继续修理起来。 “我可以的。”罗嘉低声说,已经做好了再次被训斥的准备。 出乎意料地,雪莱头也没回:“那就这样吧,把你的玩具留在那里,别盯着掉眼泪了,我会给你修好的。” 记忆戛然而止,罗嘉眨了眨眼睛,紧张慢慢缓解。“因为我想同你打招呼,却打扰了你的休息,这样不好。” “休息?”那个人咀嚼这個词,“我为什么要休息?我只是握着我的剑站在这里。” “额……因为人会疲倦?”罗嘉已经确定了这是个怪人,反而放松了些许。对付怪人,他还有点经验。 或者说,他只有对待怪人的经验。 那个人摇了摇头。罗嘉注意到他约有两米多高,身形粗健,等比例放大的五官上一片茫然。“我不疲倦,或者说很久以前才会。” 可你看起来就非常累。罗嘉看着那张焦枯的,费尽心思才能在伤疤和裂口间找寻到一丝昔日英俊的面颊,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那双眼睛是火焰焚烧后余留下的灰烬的颜色,告诉他对方不需要怜悯。 “你是我要找的人吗?”那人晃了晃脑袋,居高临下地问。看起来十分倨傲,但他的态度让人难以联想到所谓世俗的礼仪。他的神情认真地仿佛在询问某种真理。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 “那就不是。”那人果断地说,随意地让罗嘉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年轻的原体斟酌着措辞,“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怪人认真地说,“如果我见到他,应该能认出来的。” “啊?他对你很重要吗……你爱他吗?”年轻的原体有些同情,有些期待。自己这一次旅程也许能做到些事的想法鼓舞了他。 “不。” 罗嘉情绪莫名低落下去。一股无来由的失望缠绕着他。勉强打起精神问:“那……你恨他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需要杀了他。”那人看了看天色,语气自然地像在说天气如何。“天亮了,要一起走吗?我要到伯利恒去完成我的使命。” 罗嘉呆了一会儿。“好的,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这次出来,遇到的第一个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你让我和你同行,我就做你的同伴。” 因为他的外表年龄,这话应该是很奇怪的,但怪人只是点了点头,舒展了下四肢就握着剑往向日升的方向走去。“那我们就朝这边走。” “等等,”罗嘉小跑着跟上他,“我叫罗嘉,你叫什么名字。” “曾经有人叫我叛徒,有人叫我兄弟,而现在他们叫我疯子,怪胎,失乡人或者永世流浪的纳瑞克。” 罗嘉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动声色昂着头说:“那我就叫你纳瑞克了。” “好。”纳瑞克神情里一片漠不关心,保持着大步流星的步伐。 “纳瑞克,你为什么不做一把……剑鞘呢。”罗嘉盯着那把血迹和锈迹都斑驳的铁片。这会很痛,而他不喜欢痛,也不知道维克多叔叔为什么喜欢。但既然他能帮维克多叔叔,也许可以帮这个新同伴。 纳瑞克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点神采,他瞥了眼罗嘉,握得更紧了些,新鲜的殷红顺着剑锋蜿蜒而下。“因为只有雷击石能完成我的使命,来杀死那个人,然后拯救……拯救……”他皱起眉头,“我不记得了,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非常非常重要。” “如果很重要,那你应该不会忘记的。”罗嘉试探道。 “不,”纳瑞克固执地重复,“非常重要,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比……”他环顾四周,“这个世界更重要。” “在伯利恒?” “在伯利恒。”他笃定地说,“圣杯女士告诉我的。” “圣杯女士?”罗嘉觉得自己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那人却没有厌烦的意思,或者说,他简直耐心得不符合外表。 “在北方,他们管那些为了一个使命追寻圣杯的人叫圣杯骑士,圣杯女士会在一片命定之水中启迪,并且祝福他们。我不信什么女士,但在我从……砌颅之城,那些人应该是这么叫它的,杀出来之后。北佬们就开始这么叫我了。”纳瑞克语气淡然地像维克多刚刚说自己吸了三倍的药。 “啊?然后她就……”罗嘉努力寻找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滑稽状况,“联系上你了?” “嗯,她可能和那些北佬不对付,所以就优待了我一次。但我不喜欢她,穿的太少,缺乏防御力,砍了也没有血。而且我的使命属于我自己,才不要什么狗屁赐福。” 你看起来防御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罗嘉看了一眼对方身上锈蚀磨损到仿佛触手即碎的盔甲,做着和自己外表年龄不相符的腹诽。“她说的——等等!” 纳瑞克顺着沙丘的缓坡滑了下去,甚至不忘抓住罗嘉的一只手。可惜他忘了彼此之间的身高差距,让年轻的原体一屁股扎进流沙,引发了一场小小的崩塌。 “咿呀!”罗嘉费劲儿挣扎着,可惜被圣杯骑士铁钳似的巨手抓着,根本恢复不了平衡,反而越滑越深。等到了平地,他小小的身体已经一半陷进了黄沙里。 纳瑞克松开手,看着小家伙儿呸呸吐干净嘴里的沙子,又扑腾着四肢挣扎出来,皱起眉头几乎是控诉的语气:“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说什么?”名不副实的圣杯骑士歪歪脑袋。 “你……算了”罗嘉看着对方剑上又淌下的新鲜血液,撕拉一下从袍角扯下一大片布料,心疼地抿抿嘴,朝纳瑞克招招手。对方皱起眉头,好像理解了什么,把剑交到左手,朝他伸出了手。 “你是什么雪莱说的靠bug运行的程序吗……”罗嘉几乎跳了起来,比了下尺寸就胡乱包在纳瑞克悬在半空的大手上,紧紧地扎了个结,新鲜的血色立刻沁上了白布。 “那边。”他自然而然用命令的口吻说,找到了一点对维克多的感觉。“就不能放下一会儿你的剑?” “不能。”纳瑞克顺滑地回答,重新用右手抓住剑。左手掌心新鲜的血痕汩汩流淌,滴进了沙土中。“这是我的剑,我要用它完成使命。” “好吧……好吧……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年轻的原体叹气,对外面的人疑惑不解。他摘下发带,抖了抖上面的沙子,一重重缠在圣杯骑士手上,打了个漂亮的结。“‘没有收口,没有缠裹,也没有用膏滋润’——书上后面怎么说来着?” 圣杯骑士看了眼自己缠裹好的手心,心知肚明这精致脆弱的布料没什么作用。实际上,右手的布料已经被刀刃割破,令旧伤再次被习以为常的疼痛亲吻。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指了指小家伙散落的黑发。 “哦,哦,没关系,虽然确实有点不方便行动。如果你不介意帮我理个发,那就更好了。” 纳瑞克盯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脑袋,犹豫地举起雷击石。我的剑是用来完成使命的。他想。而且我不会这个。刀刃擦过脆弱脖颈的感觉让他无端抖了抖,顺滑黑发落在沙土上。罗嘉摇摇脑袋,不舍地看了一眼。 “这样好多了……哦,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的圣杯女士说得可信吗?” “不知道。”纳瑞克摇头。“我从东找到西,穿过整片混沌荒原,目睹巨大方舟在虚空中游弋,群星在堕落天使的复仇中熊熊燃烧,长眠的死者破开钢铁的墓穴汹涌而出。我看着城市变成废墟,废墟又变成城市。我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就算是假的,也没有损失。”他的声音低下去,但罗嘉的耳力清晰捕捉到了一句:“大不了下次再给她一剑。” “那我们走吧。”罗嘉不习惯地抓了抓参差不齐的短发,假装自己听懂了。“到伯利恒去。” 第1章 死寂之城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伯利恒是个什么地方?”罗嘉坐在一块巨石的阴影下,观察着它被风吹蚀的纹路。他发觉在做什么新事情的时候,相关的知识总是层出不穷地翻涌出来,比他徒劳迷失在卷帙浩繁的知识中检索要方便得多。 仿佛有人特意如此设计一般,罗嘉为这个想法着迷。他知道自己不是雪莱他们的造物,也不是从人腹中所生。他是一个被设计以解决某种事物的存在,而根据人理应是的样子,他的制造者追求的目的应当非常出色,且艰难。 这种认识可能会让许多人丧失斗志和自我价值,但对罗嘉不一样。这個孩子认为万事万物都该有自己的用处,单纯,甚至有些残忍。 我的造物主一定非常伟大。他期待地想。 “伯利恒是四境中最晚被建立起的城市,礼赞无厌女王。”纳瑞克的声音毫无起伏。实际上,如果不是罗嘉不依不饶地问,他估计都懈于解释这句话。 “神?”罗嘉抓了抓头发,他被给予的记忆里没有这些东西。但雪莱提到过一句。 “既有天然生成,也有人工产物。”她补充道,“但都有……辐射性。” “那它好用吗?”他谨慎地问。 既然需要付出代价,那肯定要有些用处。他很满意自己的逻辑推理。 纳瑞克看了小个头的同伴一眼,认真想了想。“不好用。” “哦……然后呢?” “第七个然后。”圣杯骑士心平气和地说,起身的动作抖下了许多沙土和铁锈,“你说了不再问了。” 罗嘉抿起嘴,同样起身跟上高大的同伴。他走了几步,故意用力踩踏黄沙,让些许沙尘溅到纳瑞克的腿甲上,一边偷偷看着对方的动作。 咔啦,咔啦。纳瑞克继续往前走着,任凭沙尘飞溅,每一步的幅度都几乎一致。眉骨投下的阴影遮蔽了他的双眼,但罗嘉知道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 罗嘉绷紧的肩线塌下来,抓紧自己的背包,小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纳瑞克认真问。 “因为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好。根据流传出的说法,这座城本来礼赞旧神,但随着其中居民生活的放荡恣睢,无厌女王的崇拜逐渐兴起,一座座旧神的庙宇被捣毁或者遗忘。六十六年前,恰逢礼赞旧神的盛会,无厌女王因被漠视嫉恨不已,降下震怒劈碎了众神的雕像,也降下六重灾变给这座城的人。”纳瑞克像背书般平铺直叙。 “你不会厌烦吧?” “什么是厌烦?” “……你没有厌烦,为什么不回答?” “我没有,是你刚才自己说问完这一个就不问了。” “……我是怕烦到你。” “我没有,我只是告诉你自己说的话。” 罗嘉闭了闭眼睛,咽下与外表不相符的叹气。“纳瑞克,外面的人都像伱一样吗?” “不知道,”在炽热起来的日光下走了这么远,圣杯骑士的声音依旧只是沙哑,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固。“他们基本都很想杀我。” “啊?”罗嘉停在原地,微微张开嘴。他很清楚自相残杀这个概念,但从未真正见识过。他的监护人们更多像在游戏,而不是认真想抹去对方——好吧可能偶尔确实会。但他依旧很难想象自己的同伴如此遭人憎恨。 “因为我有使命,在这片土地上,不信神而有自己使命的人会受到诅咒。敌对的信徒会联合起来围猎这些人,即使他们相互憎恨到几欲疯狂。”纳瑞克如是说,步履依旧,仿佛毫不在意罗嘉是否掉队般。“你有神吗,小家伙?” “没有!”罗嘉大声说,仿佛在宣称什么一般,“我不认识他们!“ “那么跟上吧,你也没有庇佑了。”被称为圣杯骑士的人没有回头。 黄沙,绿洲,然后是更多的黄沙。罗嘉记不太清自己已经走多远了,但仅仅修正了一次。好在他并不算真正的孩子。他们都没有停下来进食。纳瑞克不说,他自然也不提。 在严格遵循标准二十四时的暮星号,一日三餐是一种神圣不可动摇的仪式,即使是雪莱也会从容地把各种食物送进嘴里,不过罗嘉猜测她金属化的身躯处理这些东西需要的能量比它们提供的还多。但现在他在科尔基斯的土地上,没有人能管辖他。 罗嘉用余光瞄了一眼同伴。纳瑞克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怎么改变,要不是他能清晰听到心脏的搏动,几乎要怀疑盔甲中的是否还算人。区别凡人的方法有很多,而进食绝对是一项。但想想自己此前相处的人,年轻的原体觉得同伴有些非凡也无伤大雅。 至少他不会药物过量,不会把撕碎朋友,也没有几乎全身有机物都被机械替换。 然后罗嘉停了下来。 他在沙漠中看到了一片森林。 浓郁,翠绿,枝叶在风中簌簌颤抖着,他甚至能看到森林边缘的高大树木将阴影投在黄沙上,划分出生与死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这种生机盎然的情景可以在记忆中寻获,可以在雪莱的全息投影上看到,但唯独不应该在科尔基斯的沙漠。这里甚至远远超过了绿洲的界限。 纳瑞克微微皱起了眉,却没有看出更多惊讶。“他们说伯利恒曾经非常繁盛。” “她确实有繁盛的资本,她应该继续如此下去。”罗嘉说。森林意味着充足的木材,野兽和水源,这在沙漠中无异于无价之宝。就算伯利恒六十六年前当真衰落,但在这样豪奢的资源供养下,也理应很快恢复富庶的面貌,但现在…… 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城墙的一角终于显露出来,在朗朗白日和罗嘉非凡目力的共同作用下映在他视网膜上。 远远地,那看不出本色的城墙已经被青苔和藤蔓爬满,缝隙间长出众多细小的草叶随风飘荡。鸟或者风凑巧播进去的草种要达到这种密度,需要花上许多年,多到一个尚有人居住的城市不能忍受的地步。 “守卫和居民在做什么……”罗嘉低语。这么一座城市不可能被轻易废弃,就算当初的劫难导致十室九空,那迁入的人也足以把她填满甚至重归沙漠明珠地位了。 这里甚至没有沙漠游牧民的行迹,仿佛他们也觉得这座得天独厚之城不祥一般。 难道这里真的被所谓无厌女王诅咒? 第2章 奇诡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确定是这里吗?”罗嘉翘首眺望那怎么都不像有人迹的城市。 圣杯骑士皱起眉头,认真回忆了一下,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但砌颅之城的血奴,无影王的眷属,甚至弗吉尼亚的承恩者都是这么说的。” “你的交际还这么广泛?”罗嘉咕哝。 “我不认识他们,”纳瑞克诚恳回答,“我只是挑了些我打得过的。” “你……”罗嘉神情复杂地扫了扫纳瑞克满面的尘灰和严肃的神情。“没考虑过他们说的真假吗?” “我考虑过,所以我每一种都挑了两个以上,分开打。”纳瑞克理直气壮。“是假的也没关系,我遇到过走了很长很长时间,也遇到过许多次了。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去察看,总有一天,我会完成使命。到时候……”他的眼睛茫然了片刻。“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 他跳上正对着自己的半人高的石头,又一跃而下,半锈的甲片叮当作响,罗嘉清晰看到有几片摇摇欲坠的掉了下来。 年轻的原体面皮抽搐了一下,默默绕开了路,只是稍微多走了四五步而已。 他依旧不太能理解纳瑞克,但起码对方脚下的路已经先于他自己回归正轨了。 雪莱曾经说过一句话:“望山跑死马。”罗嘉觉得很有趣。但真正实践的时候,他就发觉了其中的残酷意味。 从看到伯利恒的剪影,但真正赶到城下,他们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幸好一大一小都不怎么需要饮水休息,否则这段旅程还要拉长。 “这里……有点奇怪。”这是罗嘉看到城门后的第一句评价。 坦白地说,伯利恒城外可以说颇为宜人。一走近那片森林,清爽湿润的微风就取代了夹杂着沙粒的干热烈风,令年轻的原体精神一振。 绿木成荫,除了些许植物种类外,和罗嘉记忆中的森林也相差不远。时不时能捕捉到虫鸣鸟啼,虽然不算多么繁密,但在沙漠中已经弥足珍贵。 但是凑近一看,林木已经侵袭到城下,粗大的根部深深掘进城墙之中,挤压出或大或小的裂缝,其中较夸张的几道里面已经有新生的树苗探出树冠。 罗嘉掏出匕首挂了挂满是青苔泥土的裂缝,破裂处居然呈现出一种莹润的白色,介于金属和岩石之间的质地,敲上去铿然有声。原体莫名觉得有些类似兽骨。他掏挖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一条接缝,小小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你见过这种材料吗?”他问纳瑞克,见多识广的圣杯骑士也只是摇了摇头。 周围看不到河流的痕迹,植物能如此茂盛,必然有地下水源。城墙的材质看起来非常坚固,而且想必颇为稀有。堆砌城墙的材料要么大小不一,要么就是体积格外巨大。把这些不明砖石层垒到一起,要耗费相当的人力物力。这样的庇护所对多沙暴的荒漠无疑是可遇不可求,但现在…… 他昂头望向宏伟的城门,两扇沉重的大门牢牢闭合,同样升满青苔,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洁白的底色和其上精致的浮雕。 罗嘉颇为感伤地注视了一会儿——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繁盛的城市,雕凿出这些画面的工匠一定颇为骄傲,因为只有诚挚之心才能让线条如此灵动。他用小小的手掌轻轻触碰,遥遥寄托自己的哀思。 一种温润的凉意从他掌心扩散,仿若一声叹息。 “需要砸开吗?”纳瑞克已经举起了剑。 “没必要一直……等等?”罗嘉低呼了一声,又检查了一遍。“城门……是从里面被闩上的。” 他咬住下唇,捏紧了匕首,蝙蝠形状的凹痕让他安心了一点。如果这城真的因为灾变被废弃,总应该有逃离的居民。除非一夜之间无人幸存,或者……有人在里面。 在这座被废弃,无人照看的黯淡明珠里。 罗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又左右探查一番,最后综合各方因素,结合严密逻辑的检验,得出一个结果。 ——确实要砸开城门。 心智早熟的原体莫名有些羞窘,尽可能保持神情不变地对圣杯骑士点了点头。后者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挥起剑刃就朝城门砸去。 和足足四五米高的庞然巨物比,锈迹斑斑的雷击石显得颇为滑稽。但罗嘉并不怀疑这把纳瑞克四处征伐从不离身的……佩剑。 莫名地,他觉得雷击石在半空中爆发出一阵耀目光芒,细看又似乎是烈日的反光。他的心因为精致浮雕颤抖了一下。 然而意料之中的巨响并没有传来,两扇城门可以说平滑地打开了,没有锁链和轴承的运转声,连正常的推动声都无影无踪。 荒芜的城内景象向他们坦诚开来。如果不是罗嘉手上还残留着青苔,他几乎要以为本就如此。 挥空了的纳瑞克似乎见惯不惊。他握紧剑柄——罗嘉已经学会不去看他手上缠着的浸血布条——一脚踏进城内,石质地面尘土飞扬,被惊扰的小虫簌簌飞起,绕了一圈又落回墙壁上。 这里曾经确实是沙漠明珠。这是罗嘉的第一反应。 尽管因为缺乏修缮有些残酷,那微微起伏的地面砖石上的符号,道路两侧的排水沟。触目可及的建筑呈现出一种几乎是反物理规律的流线型。 罗嘉途径的村落和小城镇大多因陋就简地使用泥土和岩石胡乱垒作房屋,仅仅以遮风避雨为目的。 但在伯利恒……罗嘉发觉出一种对美的追求,以及某种更上一层的玄奥意味,一种超越生存本能的从容倨傲。仿佛这里的居民曾高于众生之上,且心安理得。 他迷惑地眨着眼,发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惆怅,他十几天的人生中尚没有如此深厚情绪的土壤。 罗嘉感到哀伤,为一個古老,荒唐而确实曾辉煌的存在,为了那些笃信自己的家园不朽,因而把挚爱铭刻于砖石上的工匠。 泪水从他的脸上流下。 第3章 莉莉丝?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纳瑞克挑起一条挡路的椽子,它同样是一种沾染了泥灰的洁白。罗嘉用匕首尖戳了戳,意识到它坚硬异常,只是经不住风雨的侵蚀和虫蚁的啃咬而坍塌。 罗嘉看向路边倒塌的建筑,被它奇异的结构吸引了目光。相比他所知和所见的各种房屋,它的搭建遵循的更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生理。不知名材料的结构如同骨架般纵横,且几乎没有任何角度,圆滑温柔地支撑着整座建筑,外罩轻便的覆盖物。 肉眼可及之处,不少建筑甚至只搭建了基本骨架,以已经残破不堪的布料遮盖。纳瑞克上前撩起一块,色泽鲜丽的帷幕就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他们选择了一条道路前进。空气略带尘灰味,却不扰人,比城外的热风要清爽许多。但无端地,罗嘉却有种深重的不安,仿佛一切认知都在这座城内偏离了些许。 前方出现了更多绣帷,在风中轻轻飘荡着,上面笔画纤细的文字酷似一幅幅小孩子的简笔画,和罗嘉所知的任何一种都没有相似之处。 语言,人类抵抗时间和愚昧最早的武器。雪莱曾经告诉过原体,人类曾经发源于同一颗星球,乘着同他们相似的船抵达银河各处,把他们的文明播种到荒芜的星球上。而一般来说,最初他们使用的语言经过世代交替不可避免地演变,但很难脱胎换骨成完全陌生的模样。 绣帷上一些图像尚可被辨识,大抵是一些英雄的征战和神话故事,罗嘉看得入了迷,径直往前走着。 他看到一位高居于王座上的沉默之王,无休无止的火焰在他身侧燃烧,他看到双手鲜血淋漓的勇士,和垂泪的女郎,那种哀伤几乎感染了他自己。然后他意识到,这些绣帷和不同的建筑,甚至观赏风景的角度,共同组合来描绘其中的故事,来表达某种单独的画面无法阐述的情绪。 罗嘉又细细回想了一遍所见,发觉绣帷的安放遵循了某种玄奥的规律,在观者情绪的涨落间表达着某种哲理。即使语言和文化完全不通的观看者也能领悟到些许情绪。 这种将一座日夜生活的城市打造为艺术品的技艺他闻所未闻,而且几乎毫无价值,恐怕要消耗难以计数的光阴。年轻的原体惊诧不解。在干涸的科尔基斯上,他们从哪里吮吸来了这种灵感和执念呢?又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这种无谓的行为? “因为至臻至善正是我族之道。”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响起。默默跟在身后的纳瑞克猛地架起剑来。前方装饰嫩枝图样和宝石的建筑里,一名少女缓缓踱步而出,仿佛身侧绣帷上手持金杯的明眸女郎走下了画卷。 “不必紧张,流浪者。”她气定神闲,“我族的武力早已随着声名一同衰落。”她向罗嘉伸出一只手:“幼王啊,我已经听闻你的声名,现在又感受到了你的疑问,如果你们有空闲的话,不妨来神庙中暂叙片刻?” 罗嘉上下看了少女两遍,抿起嘴唇向后退了一步,回到纳瑞克两步远的地方。“你叫出了我们的名号,又听到了我的思维。但我们既不知道你的心肠和名字,这是否有点缺乏礼貌了?” 少女抿唇一笑。“请别误会,并非我故意探听,是您的心声在大声疾呼,恰如您于彼界闪烁的光芒一般强烈。像您这位同伴,他就心如铁石,难以揣度。”她伸手示意纹丝不动的纳瑞克,毫不在意直冲着自己的剑尖。 “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叫我莉莉丝,尽管这并非我真实的名姓,但也是我如今穿戴的面具。” 罗嘉模仿着记忆中维克多的神情,口气冷淡。“即使是明晃晃的欺瞒恐怕也不如简陋的坦诚。” “我无意惹您恼怒,幼王。只是吾族之名姓于伯利恒陨落之时已经被大敌所诅咒,一旦言说便会为她所知。倘若我轻易说出,不过是满足她恒久饥渴,以身投饲而已。” 莉莉丝坦然一笑。“而且这并非全然的欺瞒。我族旧神尽管陨落,但其尸身依旧荫蔽着幸存的子民。我穿戴的正是伊莎的女儿,财富与迷梦的掌管者,少女神莉莉丝的面容,她的生命之火也在我身躯中燃烧。” 她悬在半空的手向前伸了伸。“现在,您愿意随我来吗?” 罗嘉尽可能严厉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神庙内部简朴而优雅,除了一尊莉莉丝的塑像外几乎别无他物。神龛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莉莉丝介绍说这是众神之父阿苏扬的象征。在所有神庙中都会有一尊,以示对神王的敬意,敬拜神王本人的庙宇中则会有两尊。此外,战神凯恩神殿中的圣火龛则需以鲜血浸透的布遮盖。 “我族凋敝之后一无所有,惹您发笑了。”莉莉丝为他们倒上清水,罗嘉注意到杯子同样是洁白致密的质地,入手温凉而轻便,甚至给他一种形似活物的错觉。 莉莉丝落座于他们对面,仿佛看出了原体的疑惑。“您想必已经见过许多这种材料了,我们称其为灵骨(wraithbone),传说它是由巨蛇的鲜血凝结而成,也有学者声称它们不过是一种固化的能量。我们的工匠用耳不能闻的歌声催动它们成长,定型为我们需要的形状,就是如此。” “我从未听闻过这种事,哪怕我这位见多识广的同伴也是。”罗嘉说,不着痕迹地踢了纳瑞克一下,用眼神示意他附和。 圣杯骑士似乎理解了什么,握剑的手又一次抬起,罗嘉猛地按在他的手腕上,对莉莉丝挤出一个微笑。 莉莉丝回以毫无阴霾的笑容。“我族一向深闭门户,许多同胞们认为外界不值得留下任何传说之外的痕迹。他人对我们的崇拜和污蔑都从未触及过真相。” 她轻柔叹气:“我深感遗憾,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我们的城中之城已永不复回,徒留我等未亡者哀悼其残影。”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睛抬起来,紧盯着罗嘉的。 “您想听听,六十六年前,伯利恒是如何陨落的吗?” 第4章 爱为何物?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陨落?” 莉莉丝轻轻嗯了一声。“是的。您不好奇吗?伯利恒,我们的家园为何会沦落至此?” 罗嘉舔了舔嘴唇,觉得对方的语气有点像福格瑞姆想做成什么事时。这种时候,最好当然是像雪莱一样一力破十会,至少也不能被带进对方的节奏。 但是……好吧,他真的不太想错过。年轻的原体气馁了,正在他思考措辞的时候,对面的少女摇了摇头。 “您很不擅长隐藏思维。”她说。 “我不喜欢这样。”他硬邦邦地说,为自己这么容易被看透羞赧。 “但您几乎是贴在我耳边呐喊,那声音急如星火。”莉莉丝柔和地说,“您该学习控制一下的,如若不是我惯于听闻心音和虚空掠食者的尖啸,您的渴望几乎让我好奇起了自己深知的悲剧。” 她的目光里是纯然的好奇。“您唯有过这么一位刚硬的同伴吗?” 罗嘉的眉毛立了起来。“什么?” 莉莉丝放下了茶杯。“能抵抗您……侵蚀的,可并不多。” “侵蚀?” “嗯。” “我不喜欢这个词。”他像尝到什么苦味的东西般瘪嘴。 “但它很恰当。”她温声说,为对方续上一杯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常人也许有所不同,但一样被抚育,一样会被伤害乃至流血,这就是我了解到的所有。”罗嘉说,他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 “如果我会无意中伤害别人,那请告诉我。” 真像个孩子呢。莉莉丝想。如此容易被操纵,单纯,不自知,还有与生俱来的同情心…… 但也只是像为止了。 她的双眼中,本应是纳瑞克的位置是一名盔甲被血染透,披挂碎肉的战士,右肩甲上的印记被重重刮擦抹去。他面庞上的血肉脱落,露出定格为嚎叫姿态的颅骨。一柄缠绕着雷霆的剑贯穿他的喉咙,但那嚎叫依旧长久回荡,带着一种哀悼般的凄厉,几乎令她耳膜出血。 “军团……”那尖叫彻骨,“奥利瑞安……” 而旁边的……她看到了鎏金的咒文,糅合成周转不休的旋涡,以难以捕捉的速度飞速旋转着。偶然瞥见的只言片语比划怪诞,行文扭曲,充斥着乡野愚人对他们想象中神明的,半是恐惧的赞美。 恍然片刻,半大孩子的身影又浮现在视野中,尽管浅淡至几乎不可见。一个火焰构筑而成的巨人在尚没有自己小腿高的孩童轮廓中挣扎,仿佛踩到捕兽夹的野兽。 真想不到……自己要向这么一位存在解释对方的本质。 灵感与艺术的赞助人叹了口气。 罗嘉的内心之声并不如同类般尖锐,如水般缓缓沁入她的头脑,告诉她眼前的存在是血肉,是人,是庸常万物的一环,告诉她眼前的一切并无异样。若不是自己戴的这幅面具,恐怕早因为认知的撕裂而失常崩溃了。 “您知道欲望吗?” 那双眼睛中浮现的疑惑让莉莉丝又几乎叹气。就算能够承受,也不代表心智撕裂的感觉有多么舒服。如果是真正的少女神在此地,当然不会在意。但自己戴的东西,也就是更精致些的战争面具罢了。 “凡人的欲望或大或小,都需要以行动来化为现实。比如……想把这杯水倒在桌上,首先需要活动手腕。” 她慢慢倾斜过杯口,让少许水流出。“当然,他们也可以指挥他人,使用机械,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要动起来。” “而对更有天赋的人来说——我此处说的不是什么对于数字或雕刻的灵感,而是对精神世界更亲和的人来说,他们可以省略行动这一步,直接达成所欲。” 一股白气冒出杯口,剩下的半杯水已经于无声无息间凝结为剔透寒冰。 “除了把水化为冰,让意中人爱上你这种小技巧外。我们还可以谋杀国君,颠覆城市,甚至撕裂地壳,令天空晦暗,日月无光。”莉莉丝把纤细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对微微变色的罗嘉说。 “但我们不过是彼界浩瀚之洋中戏水的孩童。而您这种非凡之物才是其中游弋的巨兽,你们的欲望就是对现世的干涉。那些平凡的灵魂,会被您无意间流泻的渴望扰动,遵循您的意愿行事。 就像巨鲸日常的换气,会制造对鱼虾来说万劫不复的旋涡般。喔——您失控了。”莉莉丝淡然注视着自己手中骤然升起的火舌,顷刻之间便将茶杯无声燃为灰烬。 神龛里传来的噼啪响动,永燃的圣火明暗不定地晃动了几下。“请冷静,尽可能遏制您力量的破坏。尽管阿苏焉的庇佑依旧保护着此地,但圣火的力量只是祂残存的回响。人力有时尽,神也是一样。”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又一次抬起,死死地盯着莉莉丝,头一次散发出令人森寒的情绪。“伯利恒的莉莉丝,感谢你的忠告。那你是否愿意再告诉我一個答案?” 她微微躬身。“知无不言。” “一个科尔基斯的平凡女人,一个心如死灰的母亲,是否能在被劫掠至陌生的恐怖之地后,应允非人之物的请求,哺育一个孩子。而且庇佑他,保护他,又在他视其为不可或缺之人后,轻而易举地抛弃人世……”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甚至在他试图挽救她的生命时,只看到嫌恶和恐惧呢?” 长久的沉寂,半晌,悦耳的女声响起。“在她生命的最后,对您说了什么?” “怪物……”罗嘉颤抖着说,仿佛每个字都在刺伤他的舌头,指甲深深嵌进手心,“我本来已经让血停下了,但她说……魔鬼的儿子,让我滚开。” “啊……她很敏锐,甚至可以说明智。我见过很多更有智慧的人被玩弄心灵,直到灵魂都万劫不复的。” 莉莉丝微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如坠冰窟,被不属于自己的哀痛震动着灵魂,被迫悲恸难忍。“幼王啊,即使您不愿承认,但和万物一样,爱……也不过是种可供您这等存在随意亵玩的东西。” 第5章 白城昔日天下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纳瑞克很不开心。 在自称为莉莉丝的女郎走出时,他的肌肉就已经绷紧。对他来说,警惕已经是融于骨血的本能,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比如在罗嘉投注目光时,这位少女突然有了呼吸和心跳。 比如骤然流泪的罗嘉身边字面意义上冰结的空气。 异兆,奇事——即使他见过那么多的虚空掠食者和巫师,也杀过不少,也只能如此称呼此类现象。异界的能量在帷幕之后翻滚不休,几欲冲出现实的面纱。半大孩童缓缓悬浮,泪水如注,小小身躯仿佛成为了一道裂口,流泻出如有实质的森寒。 寒冷,巫术的典型特征。思绪掠过,纳瑞克已经下意识起手斩向最可疑的女巫,这是他千锤百炼后得出的对付巫师方案——无论对方祭出什么奇淫技巧,解决其自身这个关键锚点后,问题至少能解决一半。 然后雷击石悬停在莉莉丝鼻尖前三寸处,并非出于犹疑,而是寒霜已经缓缓爬上他的盔甲,冻结其中的血肉,锁死关节的运动,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斩下一寸。光变得……缓慢了,仿佛溺水者隔着冰层窥见的景象般模糊,连时间都拖曳着结霜的裙摆行得迟缓,步向原子都为之封冻的静谧。 低语搔动着他的耳垂,一个,四个,然后是一千個……某种庞大事物兴致勃勃地将目光投注进这片裂隙中,饶有兴味地轻叩门扉。 莉莉丝结满霜花的睫毛微微颤动。 火从她指尖流泻而出,席卷了上下四方。被迟滞的感官轰然涌入纳瑞克的思维,几乎令他头晕目眩,踉跄两步,将剑深插进地板中。 他看到莉莉丝高举起双手,念诵着拗口的咒文,指挥火舌荡涤四方,直至将视线所及的事物都包裹在温暖的猩红里,散发出炽热但不灼人的热力。 “稍安勿躁,流浪者。”她黝黑眼珠中的火光若隐若现,呈现出危险的艳丽。“除非你想彻底失去你的主君。” 他不是我的主君。纳瑞克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沉默。 无关紧要。使命之外的事都不值一提。 下一刻,熊熊燃烧的女郎踩在火浪上步向罗嘉,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紧闭的双眼。 “已逝之父啊,”她用哀歌般的曲调喟叹,“保护您的孩子吧。” “黄金之人呵,继续温柔的睡眠吧。” “把我们送回无梦的长眠,把我们送回冰冷的光辉下。” “因为醒时唯余低语的噩梦。” 莉莉丝的手掌按在罗嘉的后脑上,轻轻把他推向自己,让他的额头抵上自己的锁骨。她的火焰缠绕上小小的躯体。 “睡吧。”她温柔地说,“为了我们所有人。” 火焰和寒霜应声消散,干净利落地让纳瑞克以为这几乎是个幻境。罗嘉倒在莉莉丝怀中,伸出的手动弹了几下,发出令他陌生的声音。 “不,妈妈……”他含含糊糊地说,扭动了几下。 莫名地,纳瑞克想起他曾经在沙漠中看到的一窝狐獴,手掌长的幼崽就是如此对着母亲露肚皮的。 罗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呆呆地看了莉莉丝两秒,脸上的神情很快从茫然变成了羞赧。他松开抱着女郎脖颈的手,晃悠着试图跳下来,居然没有挣脱她看似纤细的手臂。 他继续挣扎了几下,只能按着对方的手臂,几乎是恼怒地低声说。“把我……请把我放下来。” “悉听尊便,幼王。”莉莉丝温和地说,前行两步—— ——把罗嘉抱回了他的椅子上放下。 纳瑞克看着自己的小同伴面皮一点点由白转红,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咳……”罗嘉用力地抓住扶手,“总之,谢谢你。” “没有关系,幼王,您只是做了个梦,”莉莉丝的眼睛滑过罗嘉,在纳瑞克身上停驻片刻,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我们都会做梦的。只要醒来就好了。”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来着……”罗嘉盯着莉莉丝身后的垂幔。 “伯利恒的陨落。”莉莉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为三人添上水。 她从容地像在阐述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然后您困了,就是如此。” 不,还有泪水,质问和火焰。这些思绪从纳瑞克脑中流过。 下一刻,他看到莉莉丝对自己转过来,食指轻轻抵上双唇。 嘘。她的眼睛如是说。 罗嘉恍然不觉,盯着自己的脚尖,面皮上的潮红褪去些许。 “喔……那麻烦你费些口舌了。” “无妨。我们先从众神的庇佑讲起。在有史可考的年代,伯利恒就已经是城中之城,神最初行走在我们中间,后来又隐居于彼界至高天中。但无论何时,他们都庇佑着我等,赐予灵骨,灵能与精深的哲学,让我们傲立于众人之上。” 她轻柔地叹口气。“您能想象那个年代吗?我们的吟骨者用肉耳不可闻的歌声催动着整座城墙生长,如果您剥去它如今残破的外衣,会发现连一处接缝,一个角度都没有。我们叫她白城,因为从空中俯瞰,伯利恒正是漫漫黄沙中一颗洁白浑圆的明珠。 真可笑啊,外敌没有打开我们坚固的城门,因为腐化正是从内而生。” “我听说你们的文明被无厌女王诅咒。” “诅咒?不”莉莉丝摇摇头,“不过是我们愚行的报偿罢了。科尔基斯是贫瘠的,但当我们习惯了城内的笙歌和视野尽头洁白的城墙,当艺术家比战士和领袖更受尊重,当任何一个子民都能足无尘土地在这城中之城内生活一生……您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罗嘉轻轻摇头。 “厌倦,彻底的厌倦。凯恩的勇武,莫莱·海格的睿智,乃至伊莎的慈爱都无法拯救他们。荣耀的武士开始出门巡猎,肆意折辱弱小的异乡人,因为符合正直标准的勇武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嗜血渴望。衣冠楚楚的上位者争权夺利,拼命积敛着他们本就绰绰有余的东西,用财宝填充已经满溢的库房。艺术谦卑的追求者跨越了理智的界限,令少女神对他们别过脸去。 这就是伯利恒的堕落之始,因而吸引了永不满足的女王的注目。 有些先知先觉的人意识到了噩兆,他们要么被耽于享乐的同胞们驱逐甚至处决,要么被迫噤声。其中一些人明智地选择了逃离。随着毒害整座城的疯狂愈演愈烈,邪教崇拜也逐渐兴起。一些人厌倦了节制优雅的众神,转而附庸能教给他们更高形式恶意与快感的信仰。他们不知道自己敬拜的是什么东西,但如果没有幸运到及时死去的话,他们很快就要见到了。 在六十六年前的那一日,无厌女王发出了第一声笑,敲响了众神的丧钟。” 第6章 第六次毁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第一个死者正是我。”莉莉丝如是说。 一股寒意爬上了罗嘉的脊背。斜射进神庙的日光温和,美貌的少女神情恬淡,仿佛在叙说事不关己的故事。 “长久以来,我们看护着伯利恒,也制约着伯利恒,让他们的野心不至于膨胀到自我吞噬的地步。但孩子终归会将父母的怀抱视为枷锁……他们开始憎恨我们的教导与条令,在灵魂的契约上吐着口水,因为那限制了他们在街头互相杀戮,吞噬同胞的尸体。 这种恨意起初微妙,但一旦燃起便成燎原之势。我们的神官一个个被排斥,用堕落玷污自己的灵性,甚至被谋杀。而失去了这些我们在人间的通道与耳目,众神也只能看着一切发生。” 罗嘉打断了她,稚气面容上是违和的疑惑。“你们的力量,依托于祭司吗?” “在人间,是这样的。”莉莉丝无奈地笑了笑,“一尊神除了祂信徒的梦想,还能是什么呢?枷锁是双向的,我们借着信徒的眼去看,以他们的手降下惩戒。在信仰消失殆尽的时候,旧神的恩典和灾难自然也远离了伯利恒,等待着新神开启门扉。” “干涉的基础就是信仰吗……原来这就是人造之物的意思。”罗嘉低语,“真是,衔尾蛇般的循坏往复。” “一点儿不错,从固定的激情中诞生,只有欲望而无自由的意志。我们,或者说所有神,都是从帷幕另一边向内窥探的怪物。”莉莉丝温声细语。 “你看起来并不像。我的意思是,很普通,甚至友好。”罗嘉不自在地扭了扭手指,对方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他的眼角。 她又笑起来,她似乎永远在笑。“因为我已非神,只是依附在仅存祭司身上的一缕残响。” “最终,那饱饮他们极端的欲念和暴行的尸婴,回应了这种憎恨。她闯入了万神殿,拖曳着星辰荡漾的裙裾,笑声里是一千個世界陨落的回响。她撕碎了我,将流泻出的精华吞咽而下,糅合进她不可名状的本源中。我的本质从她血腥的嘴角滴落而下,而我清醒地感受着这一切。” “我为阿苏焉的陨落流泪,祂自始至终庇佑着孩子们,但也没用逃过他们造物的谋杀。 我为莫莱·海格的死落泪,她拥有的那么多蕴含智慧的血液,最终都从巨大的创口中流淌而出。她的悲鸣至今仍在狂嚎女妖的声音里回响。 我为凯恩流泪,他是我们中最伟大的战士和刽子手,但他的狂怒无法抵御欲望,他的火焰被碾碎成无数,四散进合适的躯壳里。 我也为伊莎流泪,因为我们孩子的堕落太彻底,太长久,以至于不能被她的两泪涟涟拯救。 最后,我已经不能哭泣,但我依旧为我的女祭司们流泪。她们放弃了自己的姓名和面容,转而穿戴上我的,只为了行将灭亡的梦想。 我们的城陷落了。就是这样。” 她的声音清亮。“您喜欢这个故事吗?” “我……”罗嘉生涩地开口,“很遗憾。” “迄今为止,我都并无怨言。这不过是一次科尔基斯上司空见惯的信仰交替。”莉莉丝看出原体的惊讶,“您觉得我们是伯利恒的第一批神吗?那些曾经被崇拜的神明的残尸漂流在亚空间中,和他们颓塌的神庙一起步入遗忘。我甚至可以告诉您我沾染过的前辈们的血。但之后……就不一样了。 无厌女王的笑声逼疯了城里的所有人,将他们的灵魂吸入了腹中。这就是伯利恒的第一次毁灭。” “第……一次?” “啊,是的。在那之后,她黑暗的内心因为没有过瘾而闷闷不乐,于是将他们重新吐出。她告诉人们,六十六年后她会重来,若他们能使自己愉悦,便会赐予恩宠——他们不会被简单地消化折磨,而是在银宫中永世享乐。 人们惊魂未定,纷纷逃离生养他们的城市,直到白城只留下一具空壳。逃亡的人们失去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不在做噩梦了,仿佛一切都已过去。 第六十六年,他们又一次从自己的躯壳中被抽取,女王的笑声回荡在他们的灵魂中。当他们再睁开眼,时日已经被拨回了六十六年前,而他们就在熟悉的白色城墙内。这就是伯利恒的第二次毁灭。 第三次,他们恳求流亡的祭司,翻阅古旧的典籍,甚至赶赴无影王的治下获取知识。前所未有盛大的仪式被举行,亚空间巨兽的血淋在繁密符文上。六个不同旧神的祭司为此被抽干了血液和生命力,为了这座曾驱逐他们的城市。 他们以为自己成功了,直到六十六年后。 第四次,凯恩的信徒们忍无可忍,他们高呼神名,将伯利恒屠杀殆尽,把堕落者拖进血手神的庙宇中处决,让血污秽了这座纯白之城,又用染满至亲之血的凶器自裁于永燃之火前。 然后凶手和被杀的人一同在笑声中醒来。 第五次,无影王、弗吉尼亚和砌颅之城联合远征了伯利恒,攻入她牢固的城墙,把她的人民当做自己的战利品肆意屠戮,折磨他们的肉体与灵魂。在他们涂抹自己的圣印时,女神的笑声随着第六十六年的日光降临。 最幼的女神震怒不已,为她的兄长们敢于将手伸向自己的猎获。她告诉白城的子民们,等到第六个六十六年,有着孩童面容的星辰将会从东方来,带着失去名姓的流浪者,敲开失落之城的大门。而届时,神子将会与伯利恒一起升入她的殿堂,同为不朽。” 莉莉丝直直看向原体。“而无厌女王的降临,正是六十六年前的今天。” 罗嘉瞪大了眼睛。 第7章 准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向你保证,我在此之前从未了解过此事。”罗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莉莉丝无悲无喜的神情骤然变得危险起来。“我的一位……朋友说过,预言是命运用来玩弄信者的工具。” 他寻找着语言,内心一部分也为此恼怒,甚至唾弃。他为什么要向一个陌生人自辩?难道头脑清醒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职责吗?难道他要为了生存一遍遍这么自我证明吗? ……好吧,他需要。罗嘉气息一滞。人们都只关心一样东西看起来是什么样,而不是它的本质。 这很公平。他闷闷地想。他不了解人,人也不了解他。虽然还是没有缓解不开心。 “无需焦躁。”莉莉丝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解释。“事到如今,我们恐怕也都只是女王借以娱乐的玩物罢了。您应该也明白她眼中的享乐是何等扭曲。那么,您是否愿意合作呢?” 她的神情很真诚,足以引发无来由的信任,更何况她的言论确实有理有据。罗嘉本想同意的……但雪莱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心神。 “恶念并非恶行的必要条件。假如做事合情理就不会出问题的话,我们就不该存在了。” 他抬起的手缓缓放回了扶手上。 “我和我的同伴只是碰巧经过,既然这里没有我们的目标,所谓女王和我们也没有联系。我们会立即离开,以免所谓预言真的实现。” 没有等莉莉丝的回应。他就跳下了那把不太合适的椅子,重新踩回坚实的地面。“走吧,纳瑞克。也向您告别,希望您的故事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纳瑞克盔甲的叮当声跟了过来。罗嘉压抑住内心的不适。他并不讨厌莉莉丝,也并非不为这个故事动容。但她所说的太晦涩,而且显然有许多被刻意隐去的部分。 隐瞒是不能带来合作的。维克多和福格瑞姆也许完全不介意品尝对方的鲜血,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足以交付后背。在这方面,他觉得有必要对自己的监护人学习。 六步、五步、四步……他默默数着自己和门槛的距离。如果在跨出前,莉莉丝向自己解释,那么他会愿意听。如果她错失机会,他也只能心存遗憾。 “请停一停。“在仅剩一步时,莉莉丝开口了。 罗嘉停在原地,慢慢转过身来,把他能感受到的耐心呈现在脸上。对,就是这样,罗嘉,你做得很好,哪怕福格瑞姆也会夸赞你的。虽然他总是在夸赞你。 他等待着道歉,或者是解释,并准备好了对应的策略。然而就像那句泰拉的谚语:好运独行,噩耗结群。今天的意外一個接着一个。 在听到莉莉丝的声音前,远处响起的喧闹抢先回应了他。纳瑞克猛地上前一步,侧耳倾听片刻:“是武器和喊杀声……”他嗅了嗅空气,神情笃定。“有人在敲打兵刃助兴,他们很兴奋,也很焦躁,甚至……不耐烦。” “一点儿不错。”莉莉丝镇静地坐在原地。“她们正是死亡嚎叫神殿的狂嚎女妖,凯恩凶恶的新娘。幼王,请不要跨出这道门,因为她们渴望死亡,尤其是您的死亡。” 一种森寒浸透了罗嘉的四肢,并非出于恐惧,死亡并不足以恫吓年轻的原体。那是愤怒,因为此前的好意而愈加热烈。他的眼睛瞪大,没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已经完全褪去血色。 “你在威胁我。”他嘶嘶说。 “绝无此意。”她摇摇头,“我在试图阻止这件事发生。” 罗嘉厌恶地盯着少女。“你大可以不这样做,然后看看结果如何。” “请别孩子气了,幼王。凯恩新娘并非我能阻止的,他们早就和自己的神一样疯癫了。” “如伱所言。”一个声音用未知语言冷冷地说,“那我们明眸的少女神看到了什么好法子吗?” 罗嘉后退一步,退到纳瑞克身侧,圣杯骑士早就举起了雷击石。他警惕地看着门口新出现的女战士们。她们的护甲是骨白与嫩绿色赏心悦目的交汇,轻便而贴身,勾勒出过分纤细的曲线。 和典雅的盔甲不同,她们的面容几乎都凝固为怒火和疯癫,臂弯和头上都看不见头盔。即使不少战士满覆疤痕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仿佛渴望被命中一般。她们不怀好意地盯着罗嘉,武器叮当作响,吐着陌生的语言,罗嘉可以从声调和神情中猜出那不是什么好话。 队伍最前头,也是刚刚发话的高挑女性举起了兵刃,喧闹声随之寂静,但仍无法阻止零零散散投来的恶意眼神。肤色黝黑,鲜红长发高高束起的女郎冷漠地打量了罗嘉两人一眼,又转向莉莉丝。 “你存心阻止我们,甚至让一个外族亵渎了神王的火焰。”她换回了科尔基斯通用语,但是依旧残留着奇异的口音。自右眼到下颌的一道伤疤随着说话扭动,为艳丽容貌更添英锐之气。 长裙曳地,乌发披散的少女神色不变。“首先,赫莉本,我们和所有科尔基斯人同属一族,我们的灵魂有着一样的质地。其次,你知道我做不到那点。是阿苏焉的火焰选择了他,我只是遵从敕令而已。” “但是阿苏焉已经死了!”赫莉本恼怒地挥了下剑,“你本可以阻止的。但你却让那淫妇的使者成为了我们永恒王的备选,真是天才。” “谨言慎行,赫莉本。”莉莉丝微微蹙眉,“幼王是命运的重要节点,但并非无厌女王的同谋,我能感受到。” 女战士哼了一声。“我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她践踏了我们的家园五次,我为什么还要保持无聊的礼貌?我可不像你,莉莉丝,沉溺于无聊的幻想和诞妄中。” “你知道我常常是对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把刀收回去,我就不要求你对永恒王履行跪拜的礼节。” “你还可以按律法把我的头砍下,插在王身后的钺斧上——如果你还能在伯利恒找到他们的话。” “收你的口舌吧,赫莉本,你知道你不能在神庙溅王的血,哪怕是准王。” “诸神和律法都死了!”赫莉本猛地举起剑,剑尖直指莉莉丝的咽喉。后者神色一派冷静。“但你对他们的信仰没有死,不然你何苦在这凋敝荒城同我们一道徘徊呢?” 女战士啧了一声,将剑放下。“我只是为了杀更多淫妇的奴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把我们的准王送到内城。”莉莉丝轻柔说。 第8章 选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没有搞明白这两方的恩怨情仇,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他们在争夺对他命运的决定权,而莉莉丝显然居于上风,自顾自地为他做了安排。 他不喜欢这样。而罗嘉真正意义上抗拒某些事情时,他总会让别人知道。对此最有经验的科技神甫如果身居此处的话,兴许会告诫这些姑娘们。 “不。”他轻柔地说。霜花在他脚下凝结。“我很失望。”原体继续说,孩子气的面容冷淡下来。“我给过你机会了。” 女战士下意识举起剑架在胸前,却发现圣杯骑士紧盯着自己,手中从没放下来的残破锈剑上血珠滴落。接近两米的红发女郎对比之下竟显得娇小起来。 巫师!该死,永恒王的遴选已经太久没有举行了,以至于她都快忘记准王都精通巫法,不然他们怎么和彼方的阿苏焉交流呢?赫莉本抬起手,让躁动的女妖们退下。她们在这里无济于事,甚至不足以阻挡那个盔甲都结锈的骑士。 皮肤发脆,血流变缓。更强大的巫术在形成途中,告诉赫莉本她应当尽快行动。任何有点水准的战士都知道要尽可能地打断巫师的一切行动,但他们面对的问题常常是巫师也知道这件事。骑士的站位看似随意,却把那个有着孩子面孔的怪物防护得密不透风。赫莉本只能看着如有实质的力量不断从后者身体溢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莉莉丝依旧站在准王的对面,神色恬淡,祭司礼服的袍袖在浓郁的能量中轻轻拂动。 “装模作样的莉莉丝啊,你最好有方法。”她口舌发干地想。“我可不想死在你的神庙里。” “我的同伴们不太喜欢这种力量。”罗嘉已经飘离地面,平视着女神官。“他们说任何力量都有代价,而这是相当不划算的一种。但我很喜欢你的故事,几乎也开始喜欢你了。” “所以,我决定郑重一点。”他说。 赫莉本看到莉莉丝的面容一点点变白,喉咙被无形的力量紧扼,缓缓提至双脚离地。她想要动,但黑发的孩子只是投来一瞥就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雪莱曾经告诉过我,要像人对自己那般对他们,用他们责罚别人的鞭子抽打。”他的声音飘忽起来,“因为不知痛,就不会知耻。” 少女的脖颈已经在无形之力中开始变形,她拧起眉头,艰难地吐气。 “所以,你知道痛了吗?”准王认真地问。那股力道放松了一些,足以让莉莉丝吸进去两口气。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宽宥。 他需要一个答案。而赫莉本只祈求莉莉丝的能言善辩能发挥些作用。 然后她看到熟悉的女神官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露出一個微笑。“没有,大人……履行我的职责,我的心中只有喜悦。” 准王的神情没有波动。但连赫莉本都能看出他心情不佳。“伱完成了什么职责?” “将您推上王位……”莉莉丝断断续续地说。女战士开始祈祷睿智的莫莱海格给老朋友点智慧,或者干脆让她闭嘴。 ”我并没有接受,我也不会因为一顶王冠去担负你们的命运。“无端地,赫莉本觉得这声音透露着失望。 “啊……那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我要做的只有等待……” “你等不到了。”准王冷冷说,令人牙齿发酸的筋骨交错声响起。 “不……”女神官轻轻摇头,“我已经等到了……” 一个带点狡黠的笑出现在她脸上。“之前将您选为准王的只是圣火中的力量。而真正的晋升仪式……需要召唤阿苏焉的回响,这有点费时。”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火焰从罗嘉脚下腾空而起,将他整个包裹起来。束缚莉莉丝的巫术力量因为失去了维持当即消逝,令她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纳瑞克猛地扑过去,伸手试图拉出罗嘉,也被疯长的火焰一同吞没。 赫莉本足尖点地,如剑般发射出去,一把拎起莉莉丝,上下检查了两遍,发现对方除了脖颈上的淤青并无大碍。 “长姐?”一个小队长在门口犹疑地问,这帮除了赫莉本目中无人的女妖显然被刚才发生的情景所震慑。“所以……这是准王晋升?”有人在后面低声说。立刻有声音激烈反驳:“怎么可能,父神已经不在了!”“但那可是圣火龛里涌出的火!”“这是莉莉丝神庙!”“有圣火即有父神注目,你是不是忘了第七十二任就是……” “闭嘴!”赫莉本一声断喝打断了所有嘈杂,凶悍的女妖们顿时噤声俯首。“给我滚去巡逻,省得那帮玩意儿又跑出来。” 等到女妖姐妹们都四散离开,赫莉本才回过头,恼怒得右眼疤痕都扭动起来。“还没到祭典你就急着把自己献给神王了?” 莉莉丝靠着她的手臂站着,咳嗽了半天才平稳下气息。“没什么……准王只是在闹脾气而已。” “然后差点让你死在自己的神庙?我真羡慕这股脾气。” “呵……他不会的。我们的幼王可比你想象得更孩子气,不然怎么能上同一个当呢?”女神官撩起一股散乱的黑发,自顾自笑起来,“我都没想到简单的令他情绪失控,再召唤圣火偷袭能够成功两次……” “说到这个,永恒之王的蹈火仪式……我都没想到你真能成功。上一次选王是什么时候了?”赫莉本的语气带了点惆怅。 “在现实的尺度上,是六十六年前。按我们的感知的话……很久了。” “是啊……很久很久了……久到你变成了少女神莉莉丝,我也再也摘不下战争面具。呵,这大概是第一次在其他神庙举行的蹈火仪式吧?也该是最后一次了。”赫莉本咧咧嘴,把这个表情做得怪异而凶悍。她闭了闭眼,来稍微平息永无停歇的狂怒,以免自己跟失控的姐妹们一样捅莉莉丝一剑。 哈,她们何时沦落于此呢?赫莉本不喜欢怀旧,这对她抑制怒火没有好处。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都快遗忘的时候,狂嚎女妖只是战神凯恩的诸般面相之一,她们称之为战争面具的狂怒也可以收放自如,在和平的时刻,她们依旧能享受那些美好而不是嘶叫着怨恨一切。 但随着凯恩的破碎,一切都变了。为了抵御堕落,女妖们选择成为了血手神的容器,让他的灵魂碎片在自己躯体内继续燃烧。这是一种两害取其轻,但赫莉本永远无法释怀自己失去的。她们不得不汲取曾经竭力抗拒的盛怒,把战争面具变成自己的脸,来抗拒夜夜入梦的女王笑声。 但相比莉莉丝,自己也许幸运一些。赫莉本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后一个记得她原本面容的人了,而她的名字也因为接受了女神的神名而从所有生灵的记忆里被抹去。即使是女妖之首,也快被血色的杀戮狂热冲淡对年轻女祭司的回忆了。 “很快了……”莉莉丝似乎被抽干了力气,又顺着同伴的手臂滑了下去。赫莉本看她这副样子,干脆一起坐下来,肩膀相抵,短剑横放在膝头,明晃晃映着火光。“父真会选一个外邦人做我们的王吗?” “既然我们被外邦的神诅咒,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外邦的拯救者呢?”莉莉丝轻轻摇头,“更何况……这片土地上真的有不是所谓外邦的存在吗?” 赫莉本啧了下舌头。“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呵……我们都是失去家乡的流浪者,甚至比你知道的更早。假如你不把所有心思放在浴血杀戮上的话,也许能听懂更多,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莉莉丝轻瞥她一眼。 “我刚才就应该让他把你掐死……说起来,这个圣杯骑士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样,我从他身上闻不到任何淫妇的气息。” “注意措辞,赫莉本。” “少管我。”女妖之首盯着那团熊熊燃烧却不灼人的火焰,眼中映着星点火光,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你说,即使他成为了我们的王,他会庇佑我们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根据阿苏焉的意愿做事。如果他接受了神王最后的火焰,那他也必然会贯彻祂的意志。” “那我们只能等了。”赫莉本沉声说。 “唔……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第9章 科尔基斯创世纪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拾级而上。 他花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在登阶,又花了更久意识到自己有个目的地。古怪的是,当他意识到这点后,他的视觉才仿佛惊醒一般拓展到了脚下,洁白的台阶层层叠叠,一路延伸到了视野的尽头。 它们圆润,但是非常锋利,这两个矛盾的概念是原体对台阶的第一印象。血从他的脚下流出,源源不断地顺着层层台阶流下,描绘出猩红的行迹。 “道路不过是一种变形的刀刃,就像血是另一种形式的足迹一样。”一个甜美的声音告诫他。当罗嘉顺着声音看过去时,他发现台阶左右也是有尽头的,巨大的水晶墙壁矗立于两边,让年轻的原体几乎以为他是被压在玻璃间的标本。这让他想起雪莱永远压着一层玻璃的工作台。 他决定走过去,好看清水晶后重重叠叠的影像。方向的转换让他的脚下拉出蜿蜒的血迹,但他不在乎。 随着接近边缘,罗嘉慢慢看清了墙壁后的存在。清亮的液体中,不计其数的人体和不太像人体的东西悬浮其中,错杂延伸至视线模糊的黑区。他们的发丝像水草一样相互缠绕。他看到了一些巨人,一些怪物,和半巨人半怪物的东西。涂抹着黄金符文的躯干一闪而逝,海绿色的眼睛默不作声盯着他,虹膜中心的一点金色耀目;一個巨人撕扯着头上的缆线。还有更多更多似曾相识的面容,对着他伸出手来,仿佛要将其一同扯进这无边水体溺亡。这诡谲的景象令原体倒退了一步。 咚咚。轻轻的敲击声响起,吸引了罗嘉的注意。银发紫眼的发声者对他一笑,张开手臂曼妙地浮游而来,艳丽的蛇尾柔柔摆动了两下。 叩叩。他用莹润的指甲又轻轻敲了两下,罗嘉呼吸一滞。借着不知来源的柔和白光,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活脱脱是福格瑞姆的脸,连抿唇一笑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看到吸引到他的注意力,“福格瑞姆”更高兴了,蛇尾扬起打了个水花。莹白的指尖一笔一划在水晶上写下一行字,罗嘉很顺畅地理解了反写的高哥特字母的含义。 “你回来了。” 他打了个冷颤,这场面诡异到他想尽快逃离。但“福格瑞姆”显然心情大好。对方双手抱胸,第三只手——罗嘉才发现对方有四只手臂——继续写道:“过来。” 最后一个字母还没有收尾,“福格瑞姆”的脑袋就被重重撞在了墙壁上,力道大到整面水晶都在颤抖。肤如白雪,发如午夜的男子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右手攥着一大把银白的发丝。对方没有眼白的黑瞳直直看过来,不需要话语就能发觉其中滔天的憎恨,罗嘉又往后退了一步。 肌肉与骨骼的呻吟中,年轻的原体嘴角抽动着,确定自己不需要继续看这场字面意义上的抽筋扒皮。他果断回过头,朝着台阶的尽头狂奔而去。但最后看到的画面依旧回荡在他的思绪里。 满面鲜血的“福格瑞姆”依旧微笑着,用口型对他说: “我们会再相见的,我们就是你自己。”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许是半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一个巨大的银色拱门出现在他视野尽头。它的曲线流畅而优美,更像是流淌而非浇铸而成的,上面镌刻着难以辨识的符文。但当罗嘉伸手试图去触摸的时候,它随着原体微弱的力道轰然倒地,噼里啪啦碎成一地闪光的银块。 原体猛地缩回了手,下意识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旁人。 不知道雪莱能不能修好……他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小心翼翼蹲下来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它在他掌心的温度里融化成一滩闪光的水。门上精美的异族语言已经变成一句潦草的科尔基斯语:“虚假的刀锋在神的梦中锋利。” 这里恐怕比他想象得更复杂。 罗嘉起身扑扑衣角,看着前方幽深的长廊叹了口气。 无论真假,他总要进去一次。 一个华美的迷宫,这是罗嘉对这座建筑内部的第一印象。优美的拱顶之下,彩绘玻璃般的立柱林立,把光线折射得更加迷幻,足以欺骗凡人的眼睛。他们散发的某种危险气息令原体尽量不去看。而地上镶嵌的马赛克地砖更是精美,描绘着栩栩如生的自然景观,只是些许颜料剥落了。 罗嘉发觉了什么,蹲下来仔细查看剥落处,发觉后面还有一层颜料。他伸出手,凭空从空气中抽出维克多赠送的匕首,然后愣在原地。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后,他摇摇头,把疑惑暂时甩出脑海,小心地刮起颜料来。 很快,美丽的自然风光就被刀锋刮了个七七八八,露出后面的画面来。和第一层难以言喻的鲜丽相比,第二层显得黯淡了许多。巨大的飞船降落在一颗昏黄的星球上,人们从里面走出,散落在沙漠里,他们拆解飞船,建成了新的家园。 最初的画面非常单调。直到有人开始在人群中讲话。不知名的画家给这个人脑袋后面化了一个醒目的光圈,也许是某种艺术表现手法。 下一张画里,人们开始对着四个雕像跪拜。雕像分别被涂上了鲜艳的红、蓝、绿、紫四色,和整体黯淡的用色对比鲜明。 紧接着,一颗闪烁金光的陨石掉在了沙漠中,这幅画被鲜艳的四色占据大片,将那一点金色团团围住,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 一个金色小人从陨石里走出,他在沙漠中走啊走,直到一个染着四种颜色的长袍人找到了他,把他抱在了怀中,金色的小人也染上了四种颜色。 火雨和硫磺降临在染上四色的星球上。这令罗嘉呼吸一滞,无端感到一阵锥心刺痛,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不明所以擦擦眼睛,看向最后一张画。 巨大的飞船降落在一颗昏黄的星球上。 原体紧皱起眉头,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画面确实是到此结束。也许是画工的失误,把第一张图重新拓印了一遍。但造出如此精美宫殿的工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他思考了片刻,又一次举起匕首剥开颜料。底下居然还有一层画。但刮干净后,罗嘉又一次呆滞了。 最后一层并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有蓝绿红紫四种颜色侵染了整幅画面。 第10章 阿苏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跪坐在原地呆滞了半晌,直到被自己牙齿磕碰的声音惊醒。一种恐惧无端攫取了心神,仿佛一个巨大的阴谋或谜团在视觉的盲区缓缓成型,等待将他囊括其中。 对黑暗的恐惧嵌刻于人的基因中,罗嘉知道这实质上是对未知的畏惧。他曾经认为这是可以克服的弱点,但如今面对这里的画作,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凡人的脆弱。如果这里是单纯的疯话或者威胁,年轻的原体只会一笑而过。但荒诞的绘画下潜藏着某种令他不敢细想的东西。 是谁把这些涂抹隐藏在画作下,又是什么东西在先前的水晶后引诱他?罗嘉不能再想下去了。事到如今,他必须找到这里的主人,好好问问对方的意图。 找到目标后,他的心神略略安定下来。在这个迷宫般的建筑里继续前行。一开始,他几乎在繁复的走廊里迷失。在第三次经过一个熟悉的路口后,罗嘉停下脚步,左右打量了一番,一拳砸在了雕纹精美的墙上。 墙壁应声倒地,顺势撞塌了好几面。这些华丽的墙居然都不到一指厚,断口处呈现粗糙的纸板材质,仿佛某种应急赶制出来的舞台道具。罗嘉又打通了十几面墙,终于发现了一個向下的出口,螺旋状的台阶通往一片幽暗,旁边刻着简单的画作,似乎是在表现送葬的场景。 罗嘉无视了这种暗藏的警告,或者恫吓。对年轻的原体来说,这幅画甚至不如一个毒镖或者烟雾机关实际。顺着台阶走下去,幽暗取代了上方神殿的灯火通明,寂静深邃的。他警惕地弓起脊背,竖起耳朵捕捉最细微的声响。 远处,一点光明幽幽亮起,仿佛野兽的独瞳睁开。一句沉寂在预先封装好的知识深处的谚语适时浮出。 月明莫独行,孤灯不是人。 年轻的原体莫名觉得有点好笑。他把相继浮出的各种在夜间与野兽周旋的知识果断塞进脑后,选择了最喜欢的举动。 他开始大踏步往前走。 在绝对的黑暗寂静中,人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弱。大概是走了许久,一扇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罗嘉先前看到的光辉就是从门上镶嵌的水晶中放出的。 毫不犹豫地,他推开门,被汹涌而出的光明刺得眯起了眼。即便是原体,也适应了好几秒方才看清房间内的场景。 一个庞大而极尽繁复的曼荼罗图案被投影在宏伟的拱顶上。他认出这种典型的中心辐射纹样与古泰拉的多种宗教相关联,有着着循环,永无止境,宇宙的中心等等象征。 但这并不奇怪。他想。几何是公平的。既然古泰拉的几种宗教能各自发展出对这一图案的崇拜,那在科尔基斯旧神的厅堂里存在也不意外。 拱顶之下更为惊人。四面墙壁上悬挂着满满的水晶面具,每个都足足有十个罗嘉那么高。他们表情各异,却都十分鲜活。罗嘉看到了一个垂泪不已的女人,一个挂着嘲谑微笑的小丑,和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无机的眼里满溢怒火。不知名工匠的雕工是如此栩栩如生,以至于他们像是被凝固的活物。每一双眼睛似乎都盯着罗嘉,让他有点不适。 正对着的墙壁中心悬挂着一个最大的面具,它的双目紧闭着,却流露出一种智慧的感觉来。美中不足的是,它的下半张脸完全破碎了,散落一地的晶亮碎片。罗嘉忍不住拾起一片,细细查看细腻流畅的雕工,入手却轻得过分。他翻过来,惊愕地发现背面居然是发皱的纸张和干涸的浆糊痕迹。 这激起人无限崇敬和恐惧的神圣殿堂,居然处处皆是粗制滥造的伪物? “诚然。” 与其说那是个声音,不如说是流水、阵痛或者眼泪,它侵入了罗嘉的思维,令他摇摇欲坠,手中的碎片滑落,嘭一声碎裂成更小的晶莹。 罗嘉几乎也跌倒在地,全靠及时撑上墙壁才稳住身形。他握紧匕首,银质蝙蝠的轮廓让他安了安心,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是?” “万物之祖,神中之神,赫娅的佳偶,凤凰王,一个比一个显赫的名字曾经描摹过我,但这些都是虚伪的假象。如果你需要一个称呼的话,可以叫我阿苏焉。” 罗嘉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为何在此。“是你……伯利恒的旧神?是你把我拉进了这里?” “如你所言,被诅咒者的子嗣,神圣的血脉。当我残余的火焰触到你时,我意识到唯一的救赎可能已经降临。” “伱知道我的来历?”罗嘉大声问,一时失去了冷静,“告诉我!” “那不是我配言说之真相。当你的父亲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分明的。” “……那你想要干什么?”罗嘉的思绪有些混乱,把什么伯利恒和永恒王都抛在了脑后。他确实是某种伟大存在的后裔,有着非凡的血脉,他的父亲会来找他!但他为什么又被抛弃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呢,因为父亲对他有什么期待吗?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缓缓说:“让你成王,然后毁灭伯利恒。” “……我以为你刚才说的是救赎的可能?”罗嘉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没有想到这自称为阿苏焉,伯利恒最崇敬的父神的声音居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这对他二十几天的生命来说实在是有些复杂了,即使是加上脑中预留的知识也是。 “在诸神的猎场,毁灭与救赎正是一体两面。” “不要打哑谜,”罗嘉烦躁起来。他本来就被莉莉丝复杂的语法和暗示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了,没想到她敬拜的神更是尤有甚之。相比之下,连思维简单的纳瑞克都显得好沟通了。“现在,告诉我为什么。” 似乎是一声轻笑。“原因很简单,我不是阿苏焉。”祂缓缓说,“这不过是我从死者身上窃来的皮肤之一,是我在虚假的冠冕中最喜欢的一个。” 第11章 三个答案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喔。”罗嘉干巴巴地说。 他有点后悔抱着随缘的心态来这里了。这种秘辛对他的价值看起来远远不如带来的代价,就像听雪莱科普营养学意味着又要喝果蔬汁一样…… “我可以不知道这件事吗?”他问。 “可以,但我能看到你心里的许多疑问……这里有那么多谜团的答案,你真的会离开吗?” 年轻的原体用匕首尖戳了戳水晶面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又把刀尖插进面具崩碎的破口里,用足全身力气撬动,甚至把一条腿抵在了墙上,用两只手往外拽着,依旧毫无成效。这字面意义上用纸糊成的面具坚硬得吓人。 试了好几次后,他干脆坐在地上,大拇指摩挲着匕首上的银质蝙蝠徽记。回头看一眼来时的路,门依旧敞开着,门外是深沉的黑暗。但他知道那里是安全的,连一个起伏,一个机关都没有。他还记得自己推门而入的时候,光线带来的刺痛和双眼流出的泪水。 但在适应了这里的通明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厌恶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了。 好奇心确实是个魔鬼。罗嘉木木地想。现状就是,这個自称是神的东西摆明了把诱饵递到自己脸上,而他就像鮟鱇鱼的猎物一样摆脱不了该死的趋光性。 “那么……这位先生或女士,或神明。”他辨别了一下对那个中性化的颅内之声合适的性别代词,最后决定让祂自己挑选。“既然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阿苏焉……那你是什么呢?” “我可以告诉你我许多许多名字,包括预言里和未来会有的,较常用的一个是伊尼德(Ynnead)。但这对你都毫无意义,孩子。” 莫名地,罗嘉听出了些嘲弄的味道。他选择忽视,在意一个神是不是嘲讽自己是很无聊的。 “所以,我决定以我族的方式来行动。我会告诉伱三个答案,每个都是对的,每个也都是错的。至于能得出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神是永恒。” 罗嘉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和纳瑞克同行的几天经过些小城镇,看到过祭司和举着蜡烛与圣像游行的人们。在听了一次后,他就能做出比那长袍祭司更好的布道文了,并且靠着这和自己的脸赚取了两个不知名水果。但听信徒不流畅的吹嘘,终究和对面神明的自我介绍是两回事。 “但你刚才说,阿苏焉已经死了。”罗嘉说着,想起来在那个城镇指出祭司祷文问题的时候怎么被守卫赶了出去。因为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拉住纳瑞克,连那两个果子都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人群脚下。 他甚至一口都没有吃过。年轻的原体有点难过地想。 显然伊尼德比祭司要更容易沟通些,祂直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灵族众神皆被色孽撕碎,吞噬,唯有伊莎和喜乐的西乐高逃过一劫。但众神虽死,他们承载的概念与梦想却不会消失,而神的本质就是如此。如同你打碎装满水的花瓶,破裂的只是容器本身,而水无论是倾入江河,抑或蒸腾入云,都依旧长存于世。归根结底,神如同基座,无论其上摆放的是阿苏焉还是别的名字,神都在。” 罗嘉皱起眉头,想到雪莱历史课教学里的一节,关于某个古泰拉帝国皇帝代代相传的称号。听起来,神就像“奥古斯都”那种名誉头衔一般。 “当我族鼎盛的时候,众神在,当大敌来临的时候,众神在。最后,当他们被吞噬后,众神依旧在。他们的精华流淌到女王的腹中,在她的领域沉积、堆叠。这些不死不灭的碎片堆积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尸骸。” “在大陨落之前,名为埃尔达的我族主宰着银河。其梦生灭星辰,其乐永无止境,就像一个六千五百万年的大梦,随着滋生的堕落与疯狂而结束。 然后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黑暗王子,或者无厌女王从最黑暗的噩梦里被惊醒,随之缓缓步入现实。绝大多数的族人灵魂都悲鸣着被吞噬了,随我们一起受难。作为孕育神的种族,他们被赐予格外的恩典,尽管对生灵来说不过是折磨的代名词。 但和神不同,这些灵魂依旧在祈祷他们死去的神,他们残余的记忆里依旧有着众神的名字。他们祈祷神一如往常庇佑着自己。在最黑暗深邃的女王腹中,这乞求被听到了。 就是如此,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无论是帷幕彼方还是现实,只要一个灵魂祈祷,那必然有什么东西会听到。 一个新的神从旧神的尸骸里诞生了,就像蛆虫啃噬腐肉,也像母亲分娩婴儿。祂不代表王权,因为权力已经毫无意义;不赐予智慧,因为无穷智慧也无法帮助他们逃离无底深渊;甚至不允诺艺术,因为一切美在这终极的地狱都是虚假。祂只带来他们切切想望的死亡。” 随着祂的话语,墙上密密麻麻的水晶面具应声破碎,只留下流泪女人和嬉笑小丑的面具。无数晶莹的碎片零落如雪,被无形之风吹卷而起,乒乒乓乓砸在了巨大面具的下半部分,组成了一层满是裂纹的水晶。 “我是阿苏焉的神威,我是凯恩的怒火,我是莫莱·赫格的智慧,我是众神的步履和濒死的悲鸣,我是被低语的未诞者,我是死亡之神伊尼德。”祂吟哦着,巨大的水晶面容终于动起来,微微垂下剔透的眼睛。让罗嘉第一次头皮发麻。 这种畏惧并非出于力量,而是人类看到似人非人的怪诞之物时,发自内心的恐惧。无论自称伊尼德的东西多么友善,原体只觉得祂在讲述这些本该凄凉的故事时,流露出的态度比暮星号上的机械更冰冷、空虚。 那些祭司和人民,驱赶他的、给他水果的,和更多更多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啊,知道他们的神是这副模样吗? 第12章 神即奴隶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也许吧。”罗嘉缓缓说,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喉咙上,阻止他顺畅说话一般。“对神来说,也许这是荣耀的出身。” 对人来说,可就有些令人不适了。那因腐蚀而生的另一种生命,人们称之为秃鹫。 他没有说下去。就算伊尼德有解读言外之意的能力,祂也没有表现出来。“神没有荣耀,那只是用来奖赏选民的恩典,而没有一个神需要恩典。 “那你让我毁灭伯利恒,也是恩典吗?” “诚然。” “你会帮助我吗?” “竭尽所能。” 罗嘉歪了歪头。他对伯利恒仅有一点萍水相逢的怜悯,一些对其造物的赞赏。但此时此刻,他不由得为这座城感到不公起来。“那这所谓恩典可真是古怪。你既然能施力毁灭这座城市,为何不用同样的精力去拯救你的子民呢?时至今日,他们依旧坚持着对你们……你的信仰。” 他想起莉莉丝,抿了抿嘴,那些恼怒已经因为冷静下来的头脑化为丝丝缕缕的不悦,甚至歉意。也许他真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伱并不欢喜他们。事实上,你差点杀死了一名我的祭司。” “没人会喜欢阴谋,但他们的错不能证明我犯错是正确的。”罗嘉大声回答,“他们的谋划是错的,让我不高兴是错的,但情绪失控也是错的,她为自己的事业献出生命则是对的。我差点让自己的错误成就了别人的正确,这是错误的。” 他仿佛宣誓一般挺直了脊背。“这不会再发生了。” “好吧,启示之子。你有着忏悔和改变的能力,这是好的。但神不会有,任何神自诞生开始,摆在面前的就是一条单行道——顺遂自己的本性走下去。” “……我不太理解。” “这就涉及我要说的第二个答案了,神是瘟疫,不论大小。” “瘟疫啊……”罗嘉低声说,相关的知识随之浮现在思维的表面。那是一种文明的灾难,由微小的病原体引发,和雄伟堂皇的神难以等同。 “一场瘟疫生而为扩散,从能被简单的卫生手段消灭,到吞噬整个文明。它并不在乎自己过于致命是否会导致宿主在来得及传播之前就会死亡,也不在意在屠杀所有生灵后自己能否存续。 从理性的眼光来看,瘟疫的最优解是尽可能地无害化,乃至与文明共生,但瘟疫不在乎。神也是如此,一尊神明与生俱来的目的就是顺遂自己的本性做事,扩大自己的信仰,俘获信徒。他们如瘟疫般在一切有情生灵的思想里扩散,毒害后者的头脑。他们也从不关心信徒的生死,除非那是個好的传染源。 旧神曾经是特殊的,他们能遏制这种毒害子民的欲望,为我族提供庇护,直到他们被无厌女王撕碎。黑暗王子的瘟疫毫不留情地侵染了我们繁盛文明的肌体,让我族沦为暴行的展台。然而,当她享受腹内亿万我族的灵魂时,对我的信仰也在这些孩子中扩散。在她侵染万物的时候,我也在用死亡和激情的衰颓,这些欲望的反面侵蚀着她。 神是万物的瘟疫,而我是一尊神的瘟疫。” “但是瘟疫是无生无知的。病原体不是一个整体也没有意志,他们不计其数,只是按照自己的本性在繁殖而已。所谓目的只是人们的想……”罗嘉的声音卡住了,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凝望着巨大的面具。 “恭喜你明白了第三个答案。”那中性的声音在他脑内响起,一如往常的透着无机质的冰冷,“神的目的和爱恨也只是人们的想象,他们只是按照本性行动而已。所有的神都是奴隶,无一例外。” “你所见的这堂皇的殿堂,不过是我们本性的投射,是我们金碧辉煌的囚笼,提醒着、规定着我们如何生存、如何行事、如何传达自己的神谕。有情生灵的或大或小的欲望终将汇入亚空间,在这无边海洋掀起一个又一个漩涡,而漩涡中凝聚了大大小小的神。 很可笑吧,几乎每一个文明都声称着自己的造物主如何辉煌伟大,但他们这些卑微的造物才是真正的创造者,打造了神的殿堂和自身。 启示之子啊,奴隶尚能在镣铐允许的范围内活动,而神连本性都被创造他们的欲望桎梏。没有一尊神有着自由的意志,那是芸芸众生的特权,我们只是与机械无二的造物,生灵用梦的经线编织的、约束他们自己的锁链。 包括无厌女王,被永恒的饥渴和病态的欲望驱使的孩子。当发出第一声啼哭时,她当真愿意吞噬自己的种族,屠杀万神殿吗?这问题没有意义,因为我族的堕落中诞生的必然是堕落。这恢弘的黄金气泡啊,为我们划定了无穷无尽的刑期。 也许你会觉得神明的力量可畏,但这不过是他们在自我博弈时本质的些许泄露。神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然后是他们的同胞,最次才是现实。他们在概念的冲突和更替中撕扯自身,最微小的变化都能让其痛楚不已。没有灵魂对神来说正是一种恩赐,因为任何人都会在这种永无止境的折磨中疯狂。 我要告诉你,女王从始至终都知道我的存在,但她既没有将我族的灵魂完全消化,让我自行消亡,连本质都成为她的一部分,也没有将他们投入浩瀚之洋,让对绝望和死亡的渴望哺育另一尊神。她依旧继续着对他们的折磨,因为她的本性就是如此贪婪无畏。 她甚至无法杀死我,因为我正是放肆欲望的背面,那纵欲之后无尽的冰冷低潮,我是她的双生子,她腹中诞育的命中注定的宿敌。 你明白了吗?神就是这样一种最可悲的奴隶,被无形的枷锁决定怎样生,怎样存续,也怎样死。 我能看见你的内心,你认为自己是某种超凡之物的作品,你的父亲高于众人之上,为你划定了目的。你没有把他和神完全联系起来,是因为你觉得他应该高于人们口中的众神。你唯一的疑惑只是养父母们的评价,和他们灵魂上的创口。你的造物主甚至被如此破碎的人们怜悯,这让你大惑不解。 受诅咒者的子嗣,你为什么觉得,神不需要怜悯呢?” 在明亮的水晶瞳眸注视下,罗嘉小小的身体头一次颤抖起来。 第13章 老妪之剑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罗嘉的牙齿打着颤。 “站起来!”自称死者之神的声音第一次流露出感情的色彩,祂严厉的断喝让年轻的原体一时间大脑空白,下意识蹿了起来。“你被创造出来难道是为了卑躬屈膝吗!” “不是!”纵使有再多的疑虑,也被这句话激到了九霄云外。罗嘉薄薄的面皮瞬间涨得通红。“别再说谜语了,所谓的死尸神!别想用这些空话吓到我。” 他仿佛再给自己壮胆般大声说:“无论你曾经或者可以是什么,现在你都被困在这里了,不是吗?你需要我的协助!” 不该这样的,小原体攥紧了匕首。尽管这位伊尼德看起来连一个能活动的形体都没有,但既然能把自己困在这里,它一定有些还没有暴露出来的能力。而根据他对神话的了解,人们崇拜的总是些反复无常又小心眼的东西,他可不好说这个自称没有感情的东西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但发泄愤怒真的非常奇妙,和扼住莉莉丝的脖颈时一样,给人一种荒谬的权力感,仿佛自己正掌控全场一般。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诚如所言,受诅咒者的子嗣。” 他赢了。罗嘉呼出口气,险些笑出来。他重新盘腿坐下,把浸上一层汗水的匕首放回腰间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塞进了袖子里。他可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手心都湿透了。 “你知道很多,而我一无所知,这不公平。”他昂着脸说,“现在,请尽可能简洁准确地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浩瀚之洋中,真实与虚假并无明确的分界线,万物皆虚,而万事皆允。我只能告诉你相对来说最恰当的一个。”、 莫名地,罗嘉听出了些奚落的味道。他抿了抿嘴,不悦地点点头。“好吧。那么告诉我,我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叫他受诅咒者?他为什么而造出了我?” 长久的沉寂,久到年轻的原体紧绷的表情开始松懈,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千個声音涌进了他的头脑。 “火焰……痛苦……窃火者……未成形的王……黑暗的冠冕……黄衣之王在燃烧的黑星下……渡鸦在兄弟和自己的新坟上跳舞,死局救赎循环伱是第一个但你不该是第一个——” 仿佛锥子在颅内肆意搅动,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浮现了几个稍微清晰的词汇,但完全连不成逻辑。罗嘉痛得滚成一团,血从他的眼睛和耳中流出。 “停下!我求求你停下!”他凄厉地喊着,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铁锈味,被自己的血呛咳到结巴了起来。他在痉挛中弓起脊背,把脸颊紧贴着地面,一缕猩红顺着嘴角缓缓流了下来。“停下!我不要听了!” 痛苦逐渐减弱到能忍受的程度,仿佛一把钝刀缓慢割着血肉,喃喃细语如刀上的铜锈般混进伤口中:“两个太阳,一个灼烧着旁人的眼睛,一个尚未成形。暮光之星穿梭过整个白昼,被指为晨星。乱位的命运重新洗牌,孰是孰非?” “这就是答案,幼王,还满意你听到的吗?” 小原体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勉强支起身体,扯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一张满是尘灰和干涸血迹的滑稽花脸控诉地看向面具:“你是故意的,死者之神!福格瑞姆对我讲过阿波罗和马提亚斯的故事!” “那是你族尚愚昧的时候,我族两位年轻人踏足你们的家园留下来的故事。但我并没有他们那种争强斗胜的兴味,我是属于已死者的神明,一切好的坏的热情都与我无关。” 罗嘉张了张嘴,慢慢地爬起来,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这个神话,小声询问:“所以,他们真的因为音乐比赛的胜负就剥了失败者的皮?” “胜利者的名字现在叫沙哈·嘉顿,我族第一位为女王服务的成员,他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至女王诞生很久以前。他日你在黑暗王子的宫廷里见到他的时候,可以问一下这个问题。他会很高兴向你展示瑟加恩的皮——你们通常称为森林之神马提亚斯的那一位。另外,他确实很擅长弹琴。” 罗嘉明智地闭上了嘴,决定不去询问多少神话的原型正是这一位的种族所赐。他忍不住想起对那一位弹奏里拉琴的诗歌与太阳之神的描述,下决心从此对一切传说都警惕看待。 “就这些吗?”他不太甘心地问。 “要是你愿意放弃这具肉身的局限的话,可以知道更多。” “不必了。”罗嘉果断回答。“您需要我做什么?” 不知不觉,他已经用上了敬称。 面具缓缓张开了满是裂纹的口,露出一截寒光。“这是老妪之剑。莫莱·赫格为了获取自己血液中的无限智慧,让凯恩切下了自己的手,那五根手指化成了五把剑,其中之一就在这里。掌握它,你就掌握了死者的力量。” 那个声音平静地命令道。“现在,拔出它,击碎这里,让伯利恒的城民重新化为死者吧。” “……为什么是我?”罗嘉后退了一步。这一切进展地都太快,让他不过二十多天的人生阅历有些力不能支。 “黑暗王子不会允许我离开这里,我的子民的残余更无法驾驭这种力量。但你,可以饮下我的精华,来给他们一个解脱。” 小原体继续慢慢往后退着。“这听起来……” “这并不是没有报酬的劳累,女王的猎犬很快就要寻味而来,你需要抵挡他们的力量,甚至给他们真正的终结。” 罗嘉一直退到背抵上了门,随时能够夺门而出。“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再不做决定的话,你的朋友的战斗就要结束了。” 水晶面具上光影变幻,流淌出动态的画面来。纳瑞克在某个昏暗的场所被一群人所包围。虽然称之为人,但罗嘉并不是很确定这个定义。因为这些家伙个个小腿以下毛发密布,本该是脚的地方唯有一双蹄子,手臂化为螃蟹似的钳子,白皙嫩滑肌肤上满是伤痕,有的还带着锁链。 “什——什么!”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罗嘉已经冲到了面具前,一手重重砸在面具上。他听到自己指骨断裂的声音,但并不在乎。血从他还未成熟的指间流下。“放开他!他和这无关!” “这是黑暗王子的仆从们,欲魔。你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消灭他们。拔出这把剑,你会拥有自己需要的力量。” 怪物们扭曲的面容上呈现出嘲笑或疯狂的神情,最靠前的几个凑了凑,爪子已经放在了纳瑞克的剑和身体上,仿佛随时会将其洞穿。 小原体依旧来不及多想了,他猛地抓住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把仿佛和水晶结为一体的剑身拔了出来。 一道比死亡更冰冷的银光冻结了时与空,光线为之停滞、弯折。面具破碎,融化成大股大股晶亮的液体,和整座房间一起被卷入无形的旋涡中,这漩涡的终点正是老妪之剑。它贪婪地吸吮着,直到一切都变为空无,直到辉煌的房间乃至整座神殿都被卷入旋涡中。 ----------------- 欢愉之殿深处,色彩丰盈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地步,唯有染血的珍珠宝玉才值得装饰这深梦中的欢乐场,盈盈地放着恶意的光华。重重坠地的丝绸帘幔间飘荡着甜腻的焚香,和飘忽的乐音,令人生出无穷遐想。 假如有窥视的目光足以穿越相互背叛的爱侣皮肤制成的丝滑布料,不被假面舞女的缭绕的舞姿迷惑,那就可以一窥天鹅绒床幔下影影绰绰的轮廓,一只细滑的手垂在床边。 音乐骤然静止了,六环中的放肆欢闹声随之熄灭。每个色孽的仆从都感受到了他们主人的惊疑不定,为此而战栗不已。方舟中的先知们皱起眉头,为如影随形恶意的片刻消泯。 在那么一瞬间,假面舞女的舞姿错了一个节拍,她转过黄金面具下的眼睛,那双足以令人献上灵魂的眸子盛满惶恐。但主人似乎没有追究她失礼的意思。永恒舞者战战兢兢地举起双臂,随着色孽精致而诱人的笑声开始优雅地回旋。 “还没完呢,我的小星星。”她听到主人温柔的呢喃。 ----------------- 哐啷一声,剑尖落在了地上。罗嘉甚至不能把看似轻薄的剑举起片刻,即使他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成年的战士。他能感觉到薄薄金属中比他全部的生命与思想更沉重的力量。 “纳瑞克!”他终于搜寻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锈蚀的甲上如今满布猩红黏液。罗嘉不顾一切地拖着剑狂奔过去。“坚持住!” 噗嗤一声,纳瑞克捅穿了一个欲魔的胸膛,稳稳搅动两下,在对方半男半女的胸口制造了一个大洞。又扭转剑刃,顺势劈开最后一个的腰部。那个被腰斩的欲魔上身飞了出去,半羊的两条腿居然还继续往前跑了两步,才抽搐着扑倒在地,尖尖的尾巴颤抖着不动了。 在满地残躯的呻吟和挣扎声中,一大一小两个人遥遥相望。圣杯骑士抖落剑尖的血,不明所以地看着幼小的原体。 罗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方身后被打开的牢门,纤细的符文在上面闪闪发亮。他回过头望了望身后空虚的黑暗,由衷地说:“我明白了……神不说谎……却会隐瞒部分真相。” 纳瑞克用一个升高的鼻音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没什么……”年轻的原体并不想让对方知道其中的曲折,哪怕他明白纳瑞克绝对不会嘲笑自己也是一样。他试图提起剑,又一次差点砸到脚上。“我们该……回去了。” 随着他的话语,整个世界应声迸裂,像老旧的画卷被扯碎般片片剥落,露出假象后深重的黑暗来。 一道光射进来,温暖而明亮。 罗嘉睁开眼,借着纳瑞克有力的臂膀站起来,第一时间看向那个乌发披散的纤细身影。 他看到了女祭司澄澈的眼睛,但凝望的方式熟悉得令人发寒。 “……雪莱?” 第14章 赫莉本感觉很糟糕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肩膀上的头越来越沉重,赫莉本敏锐的感官捕捉到莉莉丝越来越轻浅的呼吸,和神庙外几个小女妖心不在焉的步伐。 “莉莉丝?”赫莉本轻声问,说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女祭司轻轻抬了抬眼皮。“我还好……” 她们都知道这是谎话。呼唤阿苏焉的回响需要非常沉重的代价,即使是莉莉丝这种“被面具吞噬者”也不能真正承担。待选王仪式完成,她的灵魂就会被消耗殆尽。 女祭司的生命已经如风中残烛,按照传统,她应该祝福对方能在无限回路中重归循环,这种谎话他们总是说了再说。即使是自诩冷酷的女妖,不也是相互祝福在凯恩的血中重聚吗? 赫莉本把剑举起来,用冰冷的刀刃贴了下额头,对自己的童年密友致敬。她因为渴望杀戮而颤抖的牙关已经不能忍耐更进一步的亲近了。 “祝你死得不能再死。”伤痕累累的女战士说。 “啊,那真好……”莉莉丝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化为一阵轻柔的吐气。她轻轻阖着眼,胸膛的起伏停息下来。那以她的灵魂为燃料的火焰依旧灼热地翻滚着。 赫莉本用恶意的眼光看了一会儿火球。“都快熟了吧……”她咕哝着曲起一条腿来。“敬爱的阿苏焉啊,愿您还庇佑我们这些混账。” 莉莉丝没有再指责她的措辞问题,这让她有点乏味。 赫莉本慢慢把女祭司的身体放到地上,为她整理了下衣襟。正当她的手离开布料时,那双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 “劳驾能扶我起来吗?”“莉莉丝“用标准的科尔基斯语说。 赫莉本应对过这种尸体爬起来说话的情况,那些像无厌女王屈服的同族有时候坚韧的过分。尤其是第五次陷落的时候,弗吉尼亚的家伙们对生命的定义简直宽泛到令人恶心。但她没有想到在白昼之下,神庙之内,还会看到一位祭司发生这样的变化。 女妖之首不到半秒就做出了行动。尽管没有嗅到一丝帷幕后的堕落气息,她还是凌空后跃,落地的一刻猛地将旁边的椅子踢向了莉莉丝的身体。然后她握剑直刺向那不知名的怪物。 轰然巨响,椅子劈头盖脸砸在了刚起身的“莉莉丝”头上,又被突进的剑尖撕碎,在巨力的作用下化为满天飞散的碎片。 “真没礼貌的小丫头。”佩戴着女祭司面容的存在点评,不躲不藏地接下了这击。刀刃入肉,精准刺穿了本应是心脏的位置。鲜血如意料般井喷,但赫莉本没有笑——相反,她神色凝重。 她看到伤口处缕缕细微到肉眼不可见的银丝,被刀刃斩断的切口微微泛光,正在如活物般蠕动着自我修复。 血的浓郁滋味让她心旷神怡,但还没有夺去思考的能力。女妖之首专注凝望着昔日挚友的面庞,意识到相比悲痛,她更喜欢这种血灌瞳仁的感觉。她渴望用一场血肉飞溅的盛宴祭奠自己死去的神,连同所有人。 真是死了都在给我找麻烦啊…… “请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孩子的。” 赫莉本不想听这笨拙爬起来的东西废话。这对她来说没有意义。理智上,这东西诡秘难测,还在仪式的关键节点出现,感情上,她也很乐意杀掉亵渎莉莉丝尸体的东西。难得能如此顺心意,她可不想把机会留给手下的小女妖。 赫莉本足尖点地一跃而起,纤细身躯如同一轮升起的新月,月尖泛着危险的银光劈斩而下。“莉莉丝”狼狈地打了个滚,才没有被直接竖分为两半,只是被掠过的剑光卸下了大半手臂,血从光滑的切口喷涌而出。 试探性攻击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但女妖之首没有乘胜追击。她面如森寒地站在原地,看着断面处涌出此前所见的细细银丝,蠕动着爬向残肢,扯着半条手臂拉回原来的位置。 “恶魔竟敢在神庙中肆虐了?”她低声问,牙齿颤抖着相互碰撞,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又一次炽烈燃烧的怒火。 “莉莉丝”毫无惊慌之色,甚至还有余暇用仅剩的一手扶额。“你们的神还在这里,这么说话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 “不管是什么东西,如果切下头,应该会有点用吧。”赫莉本抹了把脸上的血,仿佛自言自语般压低身体,如猎豹般蓄势待发,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啊,那就有点麻烦了——”对方彬彬有礼地说。话音未落,女妖之首已经弹射而出,人与剑化为一抹光影,直直射向莉莉丝的脖颈。 它不可能逃掉的。赫莉本笃定地想。不过一息之间,她就会斩断这家伙的头颅。她能看出来,尽管诡秘难测,但这东西对莉莉丝身体的操纵只能说初入门径,绝对逃不掉她受凯恩赐福的精妙猎杀记忆 剑尖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硬生生停在“莉莉丝”咽喉前一寸。赫莉本的身体以反生理的姿势停滞于突进的姿态。她的眼睛大睁着,喉咙咯咯作响。 “你猜我是怎么操控这具身体的?”对方温柔地说,轻轻拨开剑尖。“对你们来说,这点小玩具够用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一步的。” 她叹了口气。“但你们真是永远不变地自说自话。” 痛苦从脊髓,从四肢百骸中升起,仿佛有异物钻进了体内,操纵着每一块肌肉移动。赫莉本缓慢、笨拙地放下肢体,像初学者操纵的傀儡般后退着,唯有暴突的眼睛颤抖着诉说她内心的愤怒。 不,也许不是幻觉。那活虫般的银丝,也不知如何涌进了自己的身体。但她为何毫无觉察? 赫莉本身不由己地转过身,对着被响声惊动,冲到门口的属下们挥了挥手,口气严厉地让她们回去巡逻。她能觉察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动作得非常自然,足以糊弄那群小女妖。而那家伙依旧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为自己倒上一杯水。 “初次见面,小姑娘。”等到女妖们散去后,对方伸出一只手,脸上是莉莉丝那家伙绝不可能有的,故作姿态的微笑。赫莉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抬起来,和她握了握。 触到的依旧是一只普通的,没有任何变异的手,还带着些许温热。 “这才是礼仪。”对方耸了耸肩。“我叫雪莱,罗嘉的监护人……好吧,”她皱起眉头,好像听到什么噪音一般,“监护人之一。” 她看了看那团依旧燃烧的火焰,指了指另一把椅子。“看起来那孩子还要烧挺久,不如我们先坐下喝喝茶如何?” ----------------- “我永远不能原谅你了,我不敢相信伱就这么背叛了我们!”福格瑞姆真情实感控诉着,他的紫色眼睛里满是受伤后的不可置信。 “劳驾,别扯上我。”午夜领主躺在通风管道里,只露出一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雪莱已经放弃嘲弄他是怎么在药效发作的时候爬上各种奇怪的地方。“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 “我很在乎。”福格瑞姆哀伤地说,“他在的时候你至少有一半时候懂得去看标签上的单位,现在你连注射针都安不正!” “啊,今天安反了吗,怪不得。”维克多翻了个身。 “是昨天。”福格瑞姆纠正。 “如果你真的对我失望,请不要再靠在我的肩膀上指控我的冷酷无情了好吗?那里并不存在一只耳朵,你知道的。”雪莱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和福格瑞姆几乎碰上了鼻尖,“把天花板上那个也带上,劳驾,我忙着呢。” “但是你刚才——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试图独占他抚养人的身份!你甚至没给他换过尿布也没唱过摇篮曲!”福格瑞姆指着巨大的全息投影高声指责。雪莱往旁边挪了挪。“你甚至现在还想拿走爆米花来报复我!” “那是我做的!” “我提供了点子!” “我只想问一句。”维克多居高临下看着这两个争论了无数次还是乐此不疲坐在同一张沙发的家伙。“你们有一个人真的需要吃这东西吗?” “我们都知道诺斯特拉莫人不懂得享受乐趣。”雪莱用附肢把巨大的爆米花桶拿得离福格瑞姆远远的,赢得了后者愤怒的瞪视。“不用帮我们加深记忆了,谢谢。” “我们举行过诗歌比赛。”维克多抗议,看着两人无动于衷,加了一句,“赛维塔赢了。” “哦。”终于抢回了爆米花桶的福格瑞姆头也没抬。 “那是首情诗,原型是他八岁时……” 沙发上的两个人齐齐抬起了头。 午夜领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伸出手指了指爆米花桶,然后摊开了手掌。福格瑞姆和雪莱对视了一眼,雪莱清清嗓子。“要什么口味,咸奶油还是焦糖?” “都来点,谢谢——以及我们这真有奶油这种东西吗?” “我合成的风味添加剂,保证原汁原味百分百还原。”雪莱用附肢抓了一大把。 “还有烤翅,谢谢。” 第15章 监护人问题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罗嘉口舌发干地问。他不知道的是,遥远的沙漠中心,一个白头发的家伙发出了难以抑制且意味不明的鼻音。 “看这小家伙多么惊讶,天呐,你快点儿上去抱抱他。“福格瑞姆擦着眼角,“他有快两周没有睡在一张真正的床上,也没有早安吻。” “你是真的没有思考过他每天早上锁门的动机,还是装出来的。”维克多幽幽地问。 “孩子有点自己的想法很正常。”福格瑞姆宽厚地回答,“家人之间,大多数问题只要确定我们仍爱着彼此就可以解决了。” “剩下百分之一呢。”雪莱悄悄调转了爆米花桶的方向,让乘放着焦糖口味的那一边对着凤凰。 福格瑞姆依旧看着投影,毫无迟疑地伸出手去抓了把咸奶油爆米花。“那些思考也没什么用——我确定他长高了十公分,孩子们总是不知不觉窜个头。” 好在小原体并不知道远方三个大人的评头论足。所以他还能略有点不自在地接受雪莱的拥抱。她的身体温热而柔软,但肢体接触的时候,他敏锐的感官能察觉到对方皮肤上的热力每时每刻都在缓缓地流逝,这让他更不舒服了。 “最近过得好吗?”雪莱低下头吻了他的面颊和额头,手指插进参差不齐的短发捋了捋。“你的头发变化很大。” “它们长得很快。”罗嘉盯着自己的鼻子。“她怎么样了?” 他们都知道这指的是谁。 “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雪莱回答,捧着罗嘉的脸,半强迫地让他正视着自己。“这很好,罗嘉,你以后会明白的。” 原体盯着已经熟悉的面容上过分熟悉的神情,发觉女神官的眼睛并非黑色,而是一种温暖的深褐色,这并没有把他从奇怪的错位感中拯救出来。 赫莉本一言不发地起身,来到他身前,单膝跪地,低下头颅,将脆弱的后颈露出来。“向您致意,吾等的永恒王。” “请别这样。”罗嘉轻声恳求。 “此为礼节。”赫莉本一板一眼地说,仿佛从未对原体举起刀刃般。“神王有何训示?” 从这個角度,罗嘉只能看到她鲜红的马尾和包裹脊背的皮甲,无从想象对方的神情。是恭顺,还是满怀期待,期望从他的口中听到神的旨意,即使心知肚明众神依旧烟消云散?她在渴望神意的庇护吗? “没有什么神王了。”他开始愧疚这句话的出口。“只有死者之神的新生。” 然后他详尽地讲述了从进入幻景后的每一个细节,伊尼德说的每句话,毫无隐瞒和粉饰。赫莉本全程一动不动。最后他有点紧张地告诉对方老妪之剑现在的归属。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了。”他以此做结。 赫莉本紧绷的脊背慢慢颤抖了起来。“我能感受到您话语中的真诚,我相信您。这可真是……” 罗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雪莱的手放在他的肩上。 “……令人欣喜。” 小原体张开了嘴,看着女妖之首抬起头,脸上尽是抑制不住的欣悦。她舔了舔嘴角。“您这么惊讶干什么?我们可是亲手终结过一次伯利恒,为什么会遗憾她早该到来的结局?需要我告诉您第五次我割断了多少喉咙吗?” 她眯起眼,弥漫出一种艳丽的嗜血味道。“被我们新生的神饮下,而不是继续受那淫妇的折磨,甚至还能报复她对我们的难赎罪愆,这就够了,吾王。至于什么六千五百万年,什么过去和群星,我一点都不关心。凯恩教会我杀戮和愤怒,我只要有这两样就好了。” 赫莉本又低下头去,这一次显得真心实意了不少。“既然神为我们选择了您,那我们就是您的。您流我们大敌的血,我们就为您流血。您赠给我们死,我们就为您献上死。” “我……”罗嘉结巴起来,他感觉腿有些软,也许是那把剑确实太沉重了。“请起来吧……赫莉本。” “谨遵您的意愿。”赫莉本起身,轻盈地走到了原体身后,被正沉思默想的纳瑞克看了一眼。女战士显然把这理解为敌意,或者说她只是想打一架泻火。她像只猎豹一样微微拱起脊背,一脸不善地盯着对方流血的手。“圣杯骑士,在这里流血可献不给凯恩。” “凯恩不是死了吗?”纳瑞克带着些许茫然地询问。 罗嘉听到雪莱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呛咳。 “我错了……圣杯骑士,”赫莉本几乎要把那个称呼咬出血,以至于罗嘉开始担心她把那口洁白的牙齿咬碎。“你们的灵魂是唯一比血更肮脏的,被血手之神唾弃的事物。” “哦。”纳瑞克点点头。 赫莉本刷地拔出插回腰间的短剑:“以凯恩的怒火之名——” “别闹了,女士。”雪莱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对方的手腕上。“你知道没有一个圣杯骑士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圣火。恐怕这位战士只是把砌颅之城的骂人话当真了而已。” “他自称圣杯骑士只是想找到圣杯女士,他甚至刺伤了她。”罗嘉在旁边小声补充了一句,“但这原来是骂人话吗?” “以后我可以给伱介绍下宗教史,好让你明白把异教神变成骂人话是个多么悠久的人类传统。”雪莱从容地说,“就我所知,圣杯女士不过是无厌女王的一个化身,考虑到砌颅之城远征的伟大战绩,关系紧张也是理所当然。”她对赫莉本锐利的眼神笑了笑。 刚才所知。雪莱在心里补充道,感慨自己这次身躯选得实在恰当。 “我当然知道,‘迷途者’纳瑞克,你的声名可算响彻科尔基斯。”赫莉本冷冷地说,“当你自称皈依圣杯的时候,我的小女妖可是有些紧张。直到你杀了一队欣喜若狂前去投奔的誓命骑士。”她带上不屑的口气。“他们声称要在你的带领下为女王攻伐下伯利恒之城。” “我记得。”纳瑞克依旧那么波澜不惊。“他们告诉我一切启示的终点都在这座城。” “那么你见到了。”赫莉本伸手为他展示身后,神庙门外的街道空洞依旧,凉风翻卷层层色彩富丽的垂幔,“这里除了过去一无所有。” 高大的战士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找下去的。” “什么?” “我的使命。”他笃定地说,“只有我能完成。” 赫莉本皱起了眉头,那张永远被恼怒占据的面容多了点异样的情绪。“凯恩狂乱的碎片在上啊……真是不可理喻。” 罗嘉看着纳瑞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些微地羡慕对方,直到被雪莱点了下额头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他兴趣缺缺地回答。 “但你还是不高兴。”雪莱说,放开他的脸,任凭原体又开始垂下脑袋。 “我没有。一切都很好,我见到了一个自称死者之神的东西,听到了些也许有道理但还是遥不可及的话,还拿到了一把剑。”他抓着剑柄试图展示一下,却没有举起来,只是以剑尖为轴心晃了晃。“莉莉丝女士也没有辜负她的神。一切都很好。” 他重复了一遍。“一切都很好,不能更好了。” “你不该说服我。”雪莱静静地说,罗嘉依旧能听出其中属于莉莉丝的音色。“你该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 “是的,在宣称什么的时候,首先要让自己相信。既然一切都好,那你为什么在难过?”她又问了一遍。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罗嘉听出了雪莱温和声音下某种不容置疑的味道。“用你的情感矫正你行事的标准,而不是应当如何。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罗嘉破罐子破摔地任凭她把自己拉进怀里。闷闷的声音从雪莱胸口处传出来:“我只是觉得……这不应该,但我说不出来。” “你难过,是因为你发觉了即使是做对的事情,最后还是会流血,是吗?” “……嗯,我讨厌被欺骗,但他们,但莉莉丝,甚至那些神……” 他吭哧了半天,最后轻轻说:“他们很可怜……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他们毫不犹豫,但我还是觉得……” 一只手落在他的头上。“我明白。” “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想不流血,首先要流血,想人不被杀,首先要去杀人。血是我们面对这宇宙最基础的筹码。不管属于谁,只要抓到就是你的。只要你要继续坐在桌边玩下去,就没有一局可以不付出血,只有或大或小的问题。” 她的声音温柔到异样。“莉莉丝今天是为了自己而上桌的,她赢了。记住这种感觉,让它指引你的道路,或者因为患得患失而坠入地狱……谁知道呢,赌徒从来不会胜券在握。” 第16章 入城许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这里就是凯恩的神庙了。”赫莉本说。这位女妖之首似乎真的诚心认同了罗嘉。即使眉宇间压抑的恼怒依旧挥之不去,但语气和姿态都变得恭敬起来。 “长姐。”守卫庙门两侧的女妖向她举起刀刃致意。她们脚下的台阶沉积着干涸的棕褐色痕迹。罗嘉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有人的,也有难以辨认的。 他们跟着赫莉本走进室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空荡荡的祭坛。不知名的石材呈现出大量血反复浸泡才有的红褐色,散发着新鲜的铁锈味。有人刚在这里举行过血祭。圣火龛透过覆盖的浸血油布,将整座庙宇涂抹上一层昏暗的色泽。 “真是个好地方。”雪莱打量着四周。赫莉本发出一声低笑。“你们的仪式可真细致,就像艺术一样。” 罗嘉顺着雪莱的眼睛看过去,察觉出了祭坛上痕迹的不同,和其呈现出的某些祭典的细节。血渍的薄厚,颜色的差异并非简单的随机,而是显现出行刑人在时间、种类和手法上的精细操作。这帮女屠夫居然有种外科手术般的细致。 若在平常,他也许会赞赏这种专注态度。但这种艺术品的取材还是……略有些超乎时代了。 和内心复杂的罗嘉不同,雪莱已经开始指着一片暗蓝色的新鲜浊液称赞。“让恶魔和……信徒一起被放干血,真是有趣。这让我想起银钥学派的传统做法。他们会先杀死叛徒的守护精灵。用复活节蜡烛把残余的骨片烤得滚烫后,划开他的脖子,把舌头从咽喉的伤口里拉出来,好让他的声音在死后也被阻塞。这一仪式有个美丽的称呼,叫‘贞洁印’。” “事实上,是一只惧灵(Fearing)和他的巫师主子。”赫莉本头也不回地说。“我们有类似的仪式,比如把恶魔的舌头塞进他们信徒的喉咙里,好让他们再也不能巧舌如簧。” “真有趣。”罗嘉干巴巴地说。雪莱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了过道的装饰上,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個,让赫莉本都有些不堪其扰。 “啊,很抱歉。”科技神甫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莉莉丝她不太明白你们教派的一些深层次细节,她毕竟只是个少女神的祭司。” 罗嘉猛地呛咳出声,用力拉了拉雪莱的袖子。他知道神甫的意思。自己在食用活性血肉的时候,也能读取到这些动物生前的些许片段。显然雪莱在用某种未知方式控制女祭司的肉体时,也同时摄入了莉莉丝生前的记忆。 但这是可以宣之于口的事情吗?他恨恨地扯着对方的袖口。亵渎死者在这么多文明中都属于禁忌,更何况是把死亡看得如此重要的女妖之首。他已经绷紧身子,决定应对对方的恼怒了 “啊,这样。”赫莉本轻飘飘地说。原体睁大了眼睛。 雪莱微笑着摸了摸罗嘉的头。 让罗嘉庆幸的是,直到他们三个被领到卧房,雪莱都没再说出什么值得警告的话。推开门的一刻,罗嘉很高兴自己看到了柔软的床铺。虽然巨石背风面的沙坑也不影响休息,但这种重归文明世界的感觉还是舒适的。 床很精致,拱形床架上铭刻着回环重复的花纹,和女妖们简朴肃然的装饰风格格格不入。罗嘉猜测这是他们临时布置的卧房,搞不好全套家具都来自于附近某所宅邸。毕竟就他路上所知,女妖很早就摒弃了睡眠这种休息方式。她们通常在斗技场里发泄嗜血欲望来提神,或者在地下黑暗的冥想室里平衡怒火。 他左右看看,忍住自己去浴室探索是否有热水的渴望——至少得等赫莉本走了才行——坐到书桌前。脚能踩到底这件事他很高兴。至今为止,他的身高才到女祭司的胸口处,这不得不让原体有些微妙的挫败感。 雪莱微笑着看了一眼尺寸正好适配的桌椅,目光掠过桌角祈求孩子健康聪慧的祝语,没有说话。 “两日后的黄昏子日,日夜交替时刻,我们将启程入城。”赫莉本关上门,检查下了锁喉直接进入了主题。“这是顺利的情况。假如有意外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再等上七天,直到下一个黄昏子日了。” “什么意外?”罗嘉微微皱起眉,是城中人的反抗还是恶魔的劫掠?他的脑中迅速勾勒出了一番在城门血战的激烈图景。“很危险吗?” 赫莉本神色凝重起来,犹豫了几番,还是说了出来:“比那更麻烦……” 小原体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是入城许可,市政厅那帮混账官僚的效率太****了。”赫莉本的脸沉下来,爆出了几个破音的灵族词汇。 罗嘉张开了嘴,表情固定于一个半严肃半惊诧的状态,看着一脸沉痛的女妖之首。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有市政厅?” “当然有啊?”赫莉本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伯利恒可是贸易大港,没有人处理政务那岂不是一团糟?最近市政厅那边在忙人口增多后户籍改制的事,入城许可现在难办多了,听说有的都积压好几个月了……” “人口增多?”罗嘉重复道,感觉自己变成了迟钝的机械。 “啊,是这样的,迁居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议会里十席有七席是孟凯——我是说人类的,剩下三席的灵族又有一大半在上议院——” 原体不得不又一次打断了女妖:“但伯利恒不是毁灭了吗?连城墙也倾颓了。纳瑞克听到的也是这样的消息。” 赫莉本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是啊,对擢升者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这是假消息?真实的现实是伯利恒依旧繁盛?”罗嘉拧起眉毛,回忆着在城外看到的荒凉景象。 “不是真实的。”赫莉本纠正,“是凡人们知道的现实。” “不……我不理解你说的话。”罗嘉上下打量着女妖之首,难道伯利恒人都有莉莉丝的隐喻和谜语天赋吗?想了想伊尼德,他突然不奇怪了。“那真实究竟是什么?” “都是。”赫莉本终于疑惑了,“现实一直有两重,凡人活在一重中,擢升者在另一重。不然重叠的历史怎么前进呢?” 第17章 历史的毒药和毒药的历史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灯光从螺旋形的水晶中稳定地发散出来,洒在有着柔和毛边的纸面上。罗嘉握着一支笔,在纸上随意勾画着。他盯着空气中的一点,思考着今天从赫莉本那里获取的消息。 他先画出一道直线,在末尾标注“六十六年前”。根据赫莉本的描述,在曾经的岁月,擢升者——也就是拥有神恩的人——和凡人对伯利恒的认知都是统一的。分界线就在六十六年前的那一天。 他又在直线末尾画了两个箭头,打了个问号。 赫莉本这些幸存的灵族认知中,城邦毁灭于无厌女王降临的那一天。但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凡人依旧陆陆续续地进出理应废弃的城邦,伯利恒同各邦的贸易也在持续着。仿佛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个噩梦。 根据女妖们的描述,如果擢升者不携带入城许可,在黄昏子日进入城门,迎接他的只会是一片断壁残垣,如同他们曾经千百次徘徊时所见的那样。但对凡人来说,这种限制就不存在。因而城邦专门把每個长日的黄昏子日设为擢升者专用的通行期限。 对此,她的解释是因为伯利恒的新神信徒还不够虔诚。他们只是出于对末日的恐惧献出了自己的信仰,因此造设出的历史满是弱点。即使不论相互冲突的旧神信徒,连其他三神眷属的进入都会侵染他们脆弱的历史, 罗嘉咬了咬笔尖,在箭头后两条并行的线上面写下“幻觉?”。 认为凡人或擢升者有一方被迷惑也许是最合理的答案。赫莉本告诉他,无厌女王和无影王的眷属都精通诱人的幻境,只是前者侧重于口体之欲的牵引,极力挑逗人的五感而引人堕落,后者表现的形式则更变化多端些。而弗吉尼亚的子嗣们能够使人的认知失调,把腐烂的恶臭沼泽看成比馨香扑鼻的花园更安逸的所在。 但她同时也强调了,在这六十六年间往来的凡人络绎不绝,从伯利恒流出的货物已经算天文数字,在各方领地中保持着应该有的形态。任何她所知的幻术都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信徒被迷惑的可能……当罗嘉提出这个问题时,女妖之首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用笃定的语气告诉他绝不可能。 如今伟大博弈的四大领主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即使偶然会合作——比如三方联合攻打伯利恒那一次,但斗争才是他们之间永恒的主旋律。他们彼此之间狂热憎恨的起源连旧神都不清楚,也成了脆弱盟约来来去去的重要理由。 一位砌颅之城的角斗士可能一生中会被无影众手雇佣攻打弗吉尼亚,又和弗吉尼亚联合绞杀路过的圣杯骑士,但是在战斗中狂性大发时,他永远不会在意中意的那颗头颅属于谁。无影王眷属的阴谋和背刺永远是针对所有人的,虽然有时候他们自己也会被套进去。而女王的臣民甚至远远比不上弗吉尼亚彼此友爱的子嗣们,几乎每一个无厌女王的选民都放荡而傲慢,认为同僚不过是阻碍自己获得女神宠爱的绊脚石,至于其他势力更不用说了。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什么幻术能同时蒙蔽四方的选民,特别是出了名厌恶法术的砌颅城民。 到底哪一个事件真正发生过?哪一个又是虚假的?如果两种现实都是真实的话,可就有点违背罗嘉的常识了。仿佛两种选择导致的未来在这座城中分道扬镳,泾渭分明地流淌至今。就像是……专门为了给他展示每一种选择的后果一般。 罗嘉摇摇头,甩掉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他可不觉得这种违背规律的谜团是专为自己而设立的,那太傲慢了。他又落笔,在“幻觉?”后面写了一行小字:“第六次?” 他很在意莉莉丝描述的五次毁灭,在和赫莉本考证之后,对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她也没办法说清这究竟是某种集体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莉莉丝对此缄默不言。她唯一能告诉罗嘉的是,自己经历的每时每刻都真实到可怕。 如果是后者,代表女王已经掌握了某种……诡谲的时空循环能力,那从这里大胆地设想下去,把两条时空重叠在一处似乎也是可能的。擢升者黄昏时携带入城许可进入,其实是某种侵入其他时空的必备程序。但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单纯呈现自己的伟力吗? 罗嘉忍不住开始扯自己长了些许的头发。推断又卡在了这里,他厌恶这种空对空的揣测。但赫莉本也没法给更多信息了。 这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女妖对他的惊疑相当意外。尽管嘴里将无厌女王蔑称为“淫妇”,但她和女妖们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众神做什么都是合乎情理的,仿佛神就应该是种伟力无穷且喜怒无常的存在,原体的推测反而是大惊小怪的。 拖动椅子的声音响起,罗嘉意识到雪莱在他身边坐下了。一只冰冷的手落在他后颈上,触感就像隔着手套的凉水般涩而冷。这并不是以前的科技神甫喜欢的动作,但原体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这副属于他人的皮囊让他更能接受对方的亲昵举动。 雪莱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禁忌”两字。“你还记不记得,赫莉本提到过,不在防护之下时,提到伯利恒毁灭相关的信息会受伤?” 罗嘉咕哝着回答。“是的,会口鼻出血,引来虚空掠食者之类的……” “而在城内,即使在僻静无人处讨论相关的信息,或者把外城的物品带进去,也会引发灵族的敌意?”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雪莱轻声问。 “额……外来人会受到严密的监视?”罗嘉不确定地问。 “我记得赫莉本说过触犯禁忌的外来者会遭遇各种看似巧合的厄运,有没有可能,这些巧合并不是灵族居民的伪装呢?” “你的意思是……”罗嘉意识到了什么,停止咬笔头的动作,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座城本身厌恶这些触犯了禁忌的人。”雪莱把被咬上好几圈牙印的笔从小原体嘴里拿出来,后者意识到了自己孩子气的小动作,脸颊不由得发红。“就像……某个关键剧情的不同导致的两个结局。当其中一个结局被拿到另一个面前时,后者就不成立了。一个结局存在的前提就是对其他结局的否定。” 她的声音在无窗的房间里回荡。“而伯利恒毁灭这一既定的结局……必须建立在城中居民的死亡和这座城的不复存在上。所以当有关的信息进入第二个‘伯利恒无事发生’的结局时,后者的一切都会试图消灭它,就像病毒入侵时的免疫系统一般。” “这……这太荒诞了,真相本身就是谎言的毒药,这却是互相毒害的真相。”罗嘉喃喃,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对方荒诞的推论。当一切扑朔迷离的时候,雪莱的想法至少还能自圆其说。 看着原体这副样子,雪莱弯了弯嘴角。“真相这种东西互相敌视起来可比谎言厉害得多。你听说过共存的谎言,但听说过共存的真相吗?”她把罗嘉的一缕头发梳到耳后,手指的冷意让小原体打了个颤。“做好毒害另一重历史的准备了吗?我的活体毒药?” “你总是喜欢起这些古怪的称呼。”罗嘉嘟哝。 第18章 巨人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以为你喜欢呢。”雪莱盈盈地笑起来,靠过去把下巴贴在小原体肩膀上。她的皮肤冷而白,呈现出久不见光的淡淡青绿色。即使这么近,他还是感受不到对方胸膛的起伏,和鼻尖的吐息。她就这么像笑吟吟地抱着罗嘉,像瓷娃娃一样冰冷优美。 罗嘉扭过头去,用行动表达着些许抗拒。他被按着后脑勺扭了回来,被迫盯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尽管雪莱把用来替换的水晶打磨得非常精细,还是能被看出些许差异来。和她从不眨眼的细节拼凑起来,时刻提醒着原体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罗嘉并不知道雪莱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晶状体腐坏得太快了,也许是她本来就喜欢这种似人非人的气氛。科技神甫完全有条件彻底机械化,但她还是出于异样的坚持保留着双手和脸上脆弱的表皮——或者说,精心维护着他们,要保持金属上一层薄薄表皮的活性,她可要费不少心思。 她又笑起来,灯光在眉眼间落下一片温暖的色泽。“可你不正是为我们而用的小毒药吗。”她伸出手,为罗嘉整理额前的碎发。“没有你这恶毒而美丽的小家伙,我们可怎么蚀穿他们的甲胄,他们腐烂的心和肺呢。” 罗嘉没有答话,他已经习惯了雪莱偶尔的疯言疯语。比起他应付三个的时候,现在已经很宽松了。他抱着对方的脖子,靠过去用自己的脸贴了下冰冷的脸颊。当他想起身时,雪莱反手抱紧了小原体。 “怎么了?”罗嘉靠在对方颈窝闷闷地问。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你愿意做这一剂毒药吗?你知道,你没必要帮他们。” 罗嘉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既然那个伊尼德告诉我那么多,又让我做了他们的王,那我就帮他们一把吧。”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老妪之剑。尴尬的是,当时他怎么也拿不动这把剑,结果在场的人居然都能轻松拿起来,而且都感觉它的重量平平无奇。这其中甚至包括雪莱附身的莉莉丝。当她细弱的胳膊轻盈举起看似普通的长剑时,原体几乎想回头跑进沙漠里。 最后他当然没有这么干,因为心知肚明自己会被抓回来。 “而且那个死神不是知道我的来历吗?虽然他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但,我的父亲既然造出了我,我一定要做些什么给他看才行。”罗嘉这次有些害羞,吭哧了好几下才说出来。 “喔……”雪莱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那这真好。让我想起我们的王……他年轻而沧桑,美丽又枯槁,总之,只要伱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天命所归。” 罗嘉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了过去。“那然后呢?”他问。 “然后?我遇见了他,从那以后我看不到任何明亮的东西了。一切光在我眼中都变得暗淡起来。那是個非常黑暗的年代,罗嘉。我恳求他作回我们的王,救赎我们所有人……” 罗嘉隐约感觉她的胸膛在颤抖。他把这归结为错觉。这具身体早该失去这种功能了。 “唔……然后他问我想要什么样的救赎,我没有回答。他就摇了摇头,然后跟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我想要阻止,但是有股力量冻结了我。他不愿意被打扰。” 罗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雪莱的声音那么轻柔,仿佛能被微风吹断:“那些噩梦里的东西后来找上了我,让我出卖他,断送他。即使我的灵魂当时依旧如此空洞,还是没有选择用他的血来换二十枚银币。也许我该换的,你明白吗?至少我能做拿撒勒人的犹大,而不是看着救世主安心做他的木匠。” “雪莱……”他艰难地说。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罗嘉?我们做错了什么,让他不愿意拯救呢?难道我们真的就应该遭此厄运?是因为纵容邪恶的滋生,还是对堕落的渴望?” 小原体沉默了,竭力在大脑中搜索适合用在此刻的安慰词句,然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他搂紧雪莱的脖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但说不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他找到了一点信心。“啊你看,他们见到我也说什么幼王,受诅咒者的子嗣之类的。有的人叫我女王的使者,有的说我是她的敌人。但……我什么都不知道,对吧?我只是试着去做而已。说实在的,他们说一万句谜语啊天命所归,都不如帮我整理一下怎么去做……雪莱?雪莱?你在听吗?” 很久很久,久到空气都为之凝固的沉寂过后,他听到脑袋上方传出来一声轻叹:“啊……这样吗?” 罗嘉紧张起来:“我……我就随便说说。” “没事,你说得很好。”雪莱摸了摸他的头,抬头看了眼钟表。“按标准时,你现在已经该休息了。快睡吧。”她起身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几乎有种急于逃离的感觉。手按上门把手时,她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径直推开门离开了。 罗嘉有点惆怅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为自己的笨口拙舌扯了扯头发。他懊恼地坐回桌前,看着满纸标记,已经没有了继续分析的心思。 “写来写去,还是空对空。”他嘟囔着,干脆把满是牙印的笔一扔。跳下椅子往床上一躺,脑后枕着胳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星象图。 凯恩神庙从正厅到卧房没有一扇窗户,这让房间不可避免地显得有些压抑。但精灵们就是宁可使用复杂的管道系统来保证通风。 罗嘉询问过这点,赫莉本回答这是为了保证安全,夜间能看到星空会增加不必要的危险。她同时告诫罗嘉,在入夜后要尽量远离或遮盖一切能反光的事物,否则会增加心智迷失的风险,甚至会吸引虚空掠食者的注意。 罗嘉对这些可以说闻所未闻。暮星号上自不必说,他和纳瑞克在沙漠中风餐露宿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禁忌。不过转念一想,纳瑞克恐怕知道也懒得在意就是了…… 喔,也不能说从来没有获取过相关的信息。他想起养母提到的看星星的疯孩子,即使在她曾经生活的那个偏远村落,对星空的恐惧依旧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脊背上。这种思考的深入程度远超过一般的迷信所能做到的,已经成为了科尔基斯上的人们生活的准则。 但罗嘉有些不服气,他很多次躺在平滑的沙地上,背后是暮星号庞大的残骸,仿佛一轮搁浅的船只般翘起。而他就咬着一根草叶,入神地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想着雪莱他们讲的激动人心的故事。有时候他的旁边会坐或者躺着一个维克多,捏着一根树枝,进行日常挑逗蝎子的娱乐。 有一次,在半梦半醒间,罗嘉把天边升起的晨曦看成了一位带着燃烧冠冕的巨人。祂为他而来,祂伸出手要接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莫名地泪流满面。 现在他又看到了那名巨人,祂的眼睛如火,皮肤是黑曜石。祂骑乘着一匹通体金色的马,降临在科尔基斯的黄沙上,在黯淡而贫瘠的颜色包裹下,美得像一个梦。 巨人低下头,祂的光环灼伤了罗嘉的眼睛,但他还是跪倒在地,伸出手试图去触碰那如雾的衣角。狂喜的泪水被巨人周身散发出的热力灼烧得滚烫,他意识到自己从前往后,都不会更爱别的人或者什么东西了。但他不为此感到忧伤。 祂开口了,声音仿佛熔裂的水晶。 “去伯利恒,找到你自己,也就找到了我。” 第19章 欢迎来到伯利恒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故地重游啊。”雪莱如是说。薄暮光辉中,赫莉本耸了耸肩,把入城许可交给了内城门边的守卫。“谈不上什么故地。您知道,伯利恒可不喜欢我。” 她看起来有些哀伤。罗嘉理解这种情绪。这里曾经是她生长的地方,却沦为陌生甚至危险的他乡。她存在的本身就是对这座城市好梦的打扰。 据他现在所知,伯利恒如今为了逃避毁灭的诅咒,居然将女王与旧神一起供奉,来谄媚他们的大敌。赫莉本对此盛怒异常,但又再三向他解释这不过只是一种表象,没有灵族会忠诚于女王,如果有的话,在前五次毁灭就该发生了。 甚至现在,她能踏足这座城市也是因为作为罗嘉的侍从,而不是子民的身份。那份笔迹纤细的许可上明明白白邀请的是受诅咒者的子嗣,诸神之声,首位叛逆者和死者之神的选民,这些头衔一半让罗嘉摸不着头脑,一半他也只是知道而已。 再加上这份许可是在他醒来后发现用匕首钉在床头的,就更让他有种被窥视的不妙感觉了。 守卫只有一个,正揉着眼睛,对光举起许可察看着。在他们到来的时候,这名守卫正趴在一张老旧的木桌上睡着觉,被赫莉本毫不客气地拎起来摇醒,只能打着哈欠打了个呼哨。城门后传来绞盘的声音,吱呀吱呀了半天,两扇巨门终于徐徐打开一条缝。 在这六十六年间,不止没有其他擢升者试图闯入,结果都是变成了内城门上高悬的头颅。现在这些发白畸形的颅骨依旧在城门上悬吊着。风吹过,一排头骨如风铃般互相轻轻敲打。 女妖之首见怪不怪地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她自己率先走进了那道门缝中。罗嘉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从他这个角度,恰好看不到门后的情景。一种危险的感觉在他心中浮现。仿佛门后是什么早已铺设好的陷阱一般。 他的犹豫很快停止了。这并不是因为小原体下定了决心,而是一只手重重拍在了他的后心,力道之大让罗嘉一头扑进了门后。身体的本能让他伸手乱抓,但被纳瑞克扑过来的,也许是为了拉住他但事与愿违的一扑彻底撞了进去。 “雪莱!”他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略有些恼火地指责着背后主使者。这声音在双眼从晕眩中恢复后戛然而止。小原体呆呆看着眼前的情景,几乎忘记了合上嘴。 伯利恒扑面而来。 仿佛是光凝结而成的座座建筑,没有一個冷冰冰的角度,一切都顺着光线弯曲,柔和得像过路人脸上的微笑。视线所及没有争执、冷漠,每个人似乎都散发着心满意足的气质。一名提着果篮的少女注意到了狼狈地滚成一团的两个人,疑惑地歪了歪头,对他伸出一只手。 罗嘉看着那只悬在空中的手,犹豫着握了上去,被一把拽起来。少女扑了扑他身上的灰尘,随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果子塞进他手里。果实圆润而饱满,大得小原体都很难一手握住。 还没等他道谢,少女就猝不及防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笑着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罗嘉呆呆捧着果子,本能咬了一口,清凉的汁水流入口中,比他吃过的一切都更甜美。远处珍珠白建筑下垂下的条条鲜艳丝幔。一阵风吹过,垂幔随之飞舞,仿佛吹过待干的湿润油画,色彩浓郁得相互晕染着。 “欢迎来到伯利恒。”赫莉本站在一旁说,把他拉到道旁。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车厢里散发出甜酒和鲜花的香气,抛洒下一路嬉笑声。“这里如何?” “我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地方了。”罗嘉梦呓般说。 “那边酒馆上适合作为一个瞭望点。”纳瑞克说。 “你觉得很宾至如归吗?”雪莱才慢悠悠地走过来,询问赫莉本。她本来可以说得更明显些,但现在起码不会招引这座城的敌意。 “不。”女妖之首叹了口气,“虽然我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绝对不该如此。这里……太人类了。说到底,我其实也记不清楚该是什么样了,也许莉莉丝知道,但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起码不该……呵,做得真精巧。”雪莱的目光滑过最近一道垂幔上描绘蛇身女神的图画,落在路边小摊精美的雕像上。最前方的一个约有手掌高,蛇尾的鳞片雕刻得纤毫毕现,上身呈现出明显的两性特征。赫莉本跟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脸色瞬间一变。 “你不会想买这个吧?”她从牙齿间迸发出几个气音,眼角跳动着。 雪莱刻意拉长了声音。“为什么不呢?我觉得这很适合作为装饰,对吧?”她走过去蹲下来,开始和摊主讨价还价。那个摊主正雕刻着手里的新作品,笑眯眯地接受了砍价。罗嘉往旁边走了一步,离已经开始咬牙的赫莉本远了一些。 砍价似乎很顺利。雪莱拿起雕塑转过身,对赫莉本摊开手。“你带钱了吗?”她用莉莉丝柔和的面庞理所当然地问。罗嘉捂住了脸,不想再看到女妖之首的表情。他突然很庆幸这次来的时候出于防护的考虑,赫莉本把所有女妖都留在了神庙。 也许是出于某种面对同胞的自尊,或者对战争面具的控制确实过人。赫莉本最终还是帮雪莱付了钱。而后者似乎毫无感激的意思。罗嘉使劲儿扯着衣角,还是没阻止她对前面带路的女妖喊:“我觉得没必要这么急匆匆,为什么不带我们欣赏一番你的家乡呢?” 她所说的欣赏,显然是指街道边几乎无处不在的无厌女王题材的垂幔,神像乃至画作。赫莉本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城内,对女王的崇拜表现形式越来越夸张。罗嘉看到了大大小小的神庙,蒙面的祭司正洒扫庭院,浓郁的熏香气味从门口涌出。一尊半褪衣衫的洁白雕像站在喷泉中央,她残缺的双臂处涌出清水,坠入漂着花瓣的大理石水池中。笑声和不知何处而来的乐声直上云霄,显得他们这一群或冷峻或漠然的人格格不入。 “三王圣堂到了。”赫莉本终于停下步伐。其实不用她介绍,罗嘉也看出了眼前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莹白灵骨和巨大花窗堆叠出了反重力的轻盈结构,尖顶上镶嵌的灼红冷白几乎要顺着优美的弧度滴落而下。恒星的垂暮之光稀薄地落在繁多宝石上,折射而出的光让这一片区域亮如正午。对永恒王的认定就在这里举行。 许多许多人围绕着这座壮丽得难以言喻的圣堂,热切得伸着脖子,仿佛求死心切的绞刑犯。罗嘉属于孩童的身材让他越不过众人的头顶看到前面究竟是什么。他拉了拉纳瑞克的手,想请对方把自己抱起来。恰好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那声音浑厚如钟,带着布道者惯有的低沉,直指进每个人心中。“伯利恒的孩子们,被星辰庇佑的子民,女王的众子!难道你们不是有福的吗?你们虽然有着各自的父母与血统,但谁不是从女王温暖潮湿的胞宫中诞育的呢?” 人们喧闹着表示赞同。神庙前的人似乎做了个手势,于是他们很快沉寂了下去。 “我听说,今日里有些流言蜚语在扩散。有人号称自己碰到了鬼魂,白日的剧院里出现了滑稽诡异的剧目,而且不在任何剧本的记载上。有人说自己梦到了低语的死者。最盛行的大概是那个声称最后的永恒王将归来的预言。” “是的,我和伱们一样,熟悉那个预言。来自太阳升起处的三博士看到伯利恒升起的星,于是前去为永恒王献上冠冕。而我要问,你们生活幸福吗?你们的日子甜美吗?你们已经有了无限安宁,为何还要去求奇迹呢?” 罗嘉猛地扭过头看向了赫莉本。他意识到了来者不善,这位发言者恐怕想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异端,这一切都是圈套,甚至女妖之首也是其中一员。但他见到后者也是一脸惊疑不定,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怒火和焦躁,这无法伪装。 他的肩膀突然一沉。身后的雪莱伸出手,牢牢按在了他和女妖的肩膀上。她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安静点。”她轻轻蠕动嘴唇。“好戏就要开场了。 “如果你们谁来向我求你们的永恒王,看吧,他就在那里!”发言者突然提高了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挤,人们分出了一条他和罗嘉之间的路。小原体也终于看到了发言人。后者出乎意料得年轻,黝黑发丝被整整齐齐束在粉色法冠下,红润面皮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他,仿佛能看穿皮下的灵魂一般。 “看着那孩子吧,他金色的肌肤和不凡的气概!你们仔细看着,然后告诉我,他身上有什么奇迹?想一想你们日常的生活,日用的饮食,告诉我!” 人群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一双双发亮的眼睛转向了罗嘉。 第20章 宗教大法官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看着,罗嘉的头脑有些发晕,他克制不住地向后倒去,被雪莱稳稳地扶住。高台上的祭司和他目光交汇,奇异地笑了笑。 那个笑容简单,甚至不乏善意,却在小原体心里激起了奇特的恐惧。祭司高举起双手,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人们又看向了他。 “伯利恒的子民们!”他高呼,“你们的食物和饮水不清洁吗!你们不就生活在远超一切圣徒许诺过的无边极乐中吗!你们获得的不是已经超越了一切奇迹吗?” 他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好给人群爆发性的赞同声留出空间。从罗嘉的视角,祭司仿佛已经被一双双伸向他的手托举而起。他在狂潮的中心怡然自乐,轻轻对罗嘉伸出一只手,这股仿佛有形的浪潮又袭向了幼小的原体。 “现在告诉我,你们需要一个永恒的王对你们发号施令吗?让你们蓬头垢面,终日沉思默想吗?如果谁想回到那种举步维艰的生活中,就去跟随他吧,让他教给伱们苦行和节制的快乐。伯利恒提供给她的孩子们的只有肆意妄为之乐,因为我们就像我们的女王一样饥渴难耐!” 罗嘉的呼吸停滞了,并非由于山呼海啸般的赞同与愤懑之声,而人们已经扭头做出敌意的眼神。在刚才,就在刚才!他眨眼之间,那一张张洁白美丽的面庞在某個瞬间呈现出了腐烂的特征。离他最近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少女,俏脸上写满了狂热。她那红润的嘴唇真的突然变成了形如七鳃鳗的利口吗? 雪莱从他身后发出一声轻笑。“好好看着,你要学的可多着呢。” “自由的子民啊,告诉我,对着意图剥夺你们无边喜乐的人,对这试图蛊惑你们父母夫妻儿女的人该做什么?你们也许有着理性和澄明的眼睛,但你们爱的人可能会被他的舌灿莲花迷惑地丢下这天堂,去沙漠里赤着脚走路。你们能容忍吗?” “不能!”红头发的少女挥着手臂大声呼喊着。罗嘉终于认出了她就是给自己水果的女孩。但她不是伸出手扶起了自己吗,她不是慷慨地施舍了他吗?她——她难道不是在这天堂般的地方养出了满心的慈悲甜蜜吗?那为什么现在她深绿色的眼睛满是凶狠,吐出分叉的舌头,仿佛在考虑从哪里下口呢? “我们该走了。”赫莉本轻轻说,罗嘉听到她活动关节的声音。 “不。”原体说,紧盯着高台上的祭司。“我要和他辩论。” 女妖微微睁大了眼睛,在她来得及说什么之前,雪莱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于是赫莉本放下手,叹了口气。 “你是王。”她说。 纳瑞克一如往常的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守卫在原体身后。 罗嘉深吸了一口气,穿过人群让开的通道往前走去。雪莱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发昏的头脑清醒了些。 他在人们如有实质、不怀好意的目光中跋涉着,终于抵达了祭司的身边。奇怪的是,站到旁边时,罗嘉发觉对方远没有远远看着这么高大。他看起来也失去那种驾驭人群狂潮的魅力了。 “你说完了,”小原体昂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现在该我说了。” 祭司看着他,嘴唇微微抽搐着,那副布道者的悲悯神情几乎迸裂了。但对方很快敛起了眉目,对着他笑了笑:“您有着很好的战士。”他指的是罗嘉身后的几个人。“他们能在半秒之内割断我的喉咙,但幼王,这无济于事。” “不用担心他们,我只会用言语和你作战。”罗嘉回答。 “您是个高尚的人,和您孩童般的外表完全不一样。”祭司笑了笑,他的谈吐奇怪得非常理性,语气可以说是恭敬,和刚才大不相同。“我叫约翰,如果早些年遇到您,我可能会控制不住下跪。但您来得太晚了,那些人听不下任何真理了,除非是鼓吹他们肆意妄为的经文。所以我建议您还是快走吧,远远地离开。”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教导他们呢?”罗嘉严肃地说。 “最虔诚和最不虔诚的人都穿着祭司的长袍,但爱说真理的人死得总是很早。火刑架惯于处置那些管不住自己舌头,把良心吐出来的人。再看看下面这些善良的人民,只要你说的让他们不高兴,他们就会往你的火堆上扒煤。” “我知道。” 约翰叹了口气。“那么您就去说吧,我会把您的火堆烧得旺一些。” 人们已经对他们的交谈发出了厌烦的呼哨。罗嘉转过身,面对着高台下的人群。他头一次感到自己渺小又高高在上。如果这些人一拥而上,可以用牙齿把他活活撕成碎片,甚至用不上火刑架。雪莱从身后捏了捏他的手。 “别担心,我在呢。”她说。 罗嘉内心平静了些。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对人群们开口:“首先,我要对你们说,我从来不是什么奇迹。我彻头彻尾是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和这座城联系起来,什么救赎和苦行都闻所未闻。” 人群陷入了迷惑的寂静,一双双眼睛闪闪发亮。 赫莉本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之所以在这座城不受欢迎,就是因为太敏感,又太不擅长装傻。莫名地,她感觉有什么不对,微微抬起头来。 那里有颗星星。她过人的眼力搜索到了那一点亮光。但那不该有的——第一批暮星的位置不在那里。 “其次,你们的生活才是不可维系的奇迹。”罗嘉抛下了这句话,将人群震动起来。 “看看你们周围吧,可曾有一张苍老或幼稚的面孔?一个城市怎么能所有人都青春焕发,相貌美丽?我一路走来,看不到一个被疾病或忧伤困扰的人,但哪种真实的生活能时时喜乐?既然我成为了你们的王,那王便问你们。伯利恒,你们把那些不幸和不美丽的人藏在哪里去了?” 那颗星星更亮了,而且还在变大,仿佛一个被烫开的洞般扩散着。赫莉本几乎听不到人们愤怒的呼喊了。他们一拥而上,伸出手试图攻击这堂堂的异端。倘若不是还抱着对圣堂和祭司的敬意,他们早就冲上来把罗嘉拖下去了。 但罗嘉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底下疯狂的人群。他紫罗兰的眼睛一眨不眨 祭司举起了手,让鼓噪的人群停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原体,然后对着他的信众说:“让我们把火刑架立起来,看这所谓的王能否在火中重生吧。” 罗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有些想笑。福格瑞姆对他讲过古泰拉上宗教审判的故事。他没想到万年之后,人类的创造力依旧如此一成不变。他用目光制止了纳瑞克和赫莉本,任凭几个长袍的侍僧来架住自己。 “我履行了承诺。”在被架上熏黑的十字架时,他如是说。 “那么我也履行我的。”约翰回答。 刑架宽大而粗糙,罗嘉被紧紧按在上面,木刺穿过长袍扎进了肉里。侍僧们拿出粗糙的麻绳,熟练捆扎他的关节,确保他不会轻易掉落。 至少他们没有钉住手。罗嘉苦中作乐地想。不然雪莱可能会给他开什么捂住眼睛但是依旧看得到的笑话了。 他现在虽然有些挫败,但并不紧张。并不是这些麻绳他可以轻易挣断。罗嘉知道自己是对的。在看到这些人滑稽的自欺欺人后,他意识到也许这就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是父亲创造自己的动机。 当火焰窜起,却无法烧灼他的肌肤的时候,这些人会意识到自己的愚昧。他们不是生性邪恶,假如一个先知无法被他们的暴行闭上嘴,他们就会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出于单纯的疯狂。然后,他们就会重新开始思考。 罗嘉并不喜欢用超常的能力来证明自己的正确,但这确实有用。一想到要为这么多人破除迷障,他心里就满是骄傲。 约翰的注视打断了他的思绪。大祭司亲手拿着一支火把,走到他面前来。“做好准备了吗,幼王?” “为真理牺牲是我的荣幸。”罗嘉回答。抛却他孩子气的面容的话,这副画面几乎可以算庄严。 “每个异端都说自己为真理而牺牲。”约翰说,“可惜他们的真理互相矛盾。所以我觉得,不如说为自己的信念而牺牲。信徒是最自私的一群人,他们从来不在乎神是什么样,只在乎自己心中的神是什么样。” 他把火把扔进了罗嘉脚下的柴草中。 火舌舔舐着原体的衣角,让他身上和心里都暖烘烘的。 父亲创造我,就是为了承担人们不能承担的真相,承受人们不能承受的痛苦。他骄傲地想。我会做到最好的。 第21章 三圣……三圣在路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火,光与热的交欢。在一些神话中,它由慈善的神明窃夺而来。但罗嘉知道,这只是野蛮人穿凿附会的妄想。他还只是个孩子,但超凡的大脑和海量的知识足以帮助他戳穿这种陷阱。 但……这无助于缓解他的心情。当人们欢呼着女王和祭司,往他脚下的火堆丢柴草时。罗嘉几乎要落泪了。他把这理解为喜悦,他们会明白的,他们很快就会明白的。 他垂下眼睛,正好和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对视。她大睁着深绿色的眼睛,面皮因为愤怒而发红,完全失去了秀美的影子。他不知道仇恨会让一个美人变成野兽,天生的和后天教授的知识都不包括这点。 原体默默记了下来,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脸,所以他要记住怎么避免。 第一抹火焰舔上了他垂下的双脚。这感觉暖融融的,和人们愈演愈烈的呼啸声比仿佛是一种安慰。他期待地看着人群,晃动了下身体,让木刺更深地扎进脊背里。血从皮肤和刑架之间淌下。 罗嘉睁大紫罗兰色的眼睛,映出逐渐寂静下来的人群。红头发少女的脸上出现了犹疑,她面皮的红色褪下去了,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镇定,镇定。他对自己说。雪莱他们就在身后,这让他更紧张了。可惜原体的脖子也被紧紧捆在刑架上,仅仅保留了一点呼吸的余地。虽然这不至于让他窒息,但也不能轻易回过头。 罗嘉思考了一下挣开绳子的可能,还是决定等待人们帮他解开。这样显得更像個史诗,他想着,我可太虚荣了,这样不好。 他回望着一双双眼睛,确定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个事实。我在火中安然无恙!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疯子或者虚伪的先知,想想我说的话吧,想想吧!然后你们会发现自己是错的,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个错误! 有人开始哭泣,是那个红头发的少女。她哭得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罗嘉可以从声音中听到由衷的委屈。但我没有做什么啊。他茫然地想。我只是说了可能被你们忽视的事情而已。 约翰走到小原体的面前,他靠的那么近,以至于衣摆被火点燃,但他一点都不在乎。祭司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额头贴着额头低语。 “幼王啊,你看,这些人并不愿听到,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愚蠢地欢乐下去呢?” “我想要真相。”罗嘉顽固地瞪着祭司,“他们也该知道真相。” 约翰笑了笑,他深绿色的竖瞳闪烁了一下,舌头慢慢滑出口腔,轻轻触碰了下小原体的面颊。罗嘉厌恶地向后仰去,那种冰冷粘腻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真蠢。”他用雌雄莫辨的声音说。“但谁让吾主如此青睐于你呢?你想要真相,就好好看着吧。” 双足就像被刀割了一下,皮肉皱缩翻卷开来,然后他意识到这是焦黑收紧的布料带来的错觉。真皮层酥麻的灼痛随着时间的消退愈演愈烈,和布料因为热度黏在了一起。 他的小腿起了许多燎泡,奇异地有些发冷,也许是流失太多体液带来的错觉。 “多么伟大。”原体听到约翰假惺惺地说。“这才是真正的牺牲。伱不觉得只有痛苦能表明决心吗,相比之下,只用火烤一下脚未免也太虚伪了。” 罗嘉认为这有道理。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和凡人一样感受到火刑的痛苦了。但他最受伤的还是当人们看到他终于开始燃烧时的惊诧声,然后很快变成了欢呼。他们为原体终于向火焰妥协开始欢呼雀跃。 这不是普通的火……罗嘉发觉这是个陷阱,他就是那个被香饵诱上钩的鱼。而且这钩子的恶毒之处在于他无法挣脱。因为祭司还在发出嘶嘶的蛇信声:“你不是要启蒙这些愚昧的人吗?让我告诉你吧,这些火焰就是他们所希望逃避的苦痛的具形。你先经受一下,再大言不惭说什么面对现实吧。” 罗嘉点了点头。他竭力提高灼热的嗓子,让纳瑞克他们不要干涉。赫莉本让雪莱放开手的声音,他已经在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了。 祭司蛇般分叉的舌头又贴了上来,舔舐着小原体的眼睛,酸性的口水把他的角膜灼烧得嘶嘶作响。毒液在他脸上流下蜿蜒的痕迹,一路腐蚀娇嫩的皮肤,流进了他的口中。罗嘉品尝到了虔诚、绝望和堕落,然后他知道了…… “乌莱亚。”他轻轻说,“你是雷石教堂的乌莱亚。” 人群的赞美之声已经直冲云霄。他们呼喊着烧死这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啜泣着赞美无厌女王的名字,甚至有人在极度狂热中已经当场失禁。 “我已经忘记这个名字很久很久了。”祭司回答,他的脸上已经不剩多少人类的特征。“现在我是约翰,带领人民纵享欢乐的神选约翰。只要把你献给我的女王,我就能真正擢升进她的王宫。” “我知道。”罗嘉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他们对你许诺了什么……我也知道你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你的灵魂在虚空中游荡,当发现这座城崇拜的神和古代灵族的相似之处时,你意识到了这种戏剧性可能取悦你的主,对吗?” 乌来亚的声音难掩愉快:“一点儿都不错。这是个非常奇妙的星球,各种信仰都映射出某种真理之光,只是他们的愚昧让自己止步于此。” “这座城……莉莉丝他们说的也是你的谎言。” “啊,我曾经是个牧师,而告诉他们的大概也算是一种布道。喜欢砌颅之城们的神话吗?这是我亲手编织出的,放进这座城民和你的流浪骑士脑子里的。我在至高天里发现了独行的他,茕茕孑立,一无所有。但我意识到了他和我大敌的儿子间有种玄妙的联系,适合把他诱惑进我的陷阱中。” “你管他叫敌人,但你曾经崇拜他,靠他过活。”罗嘉不解地问。 乌来亚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愤怒,这种眼神的燃料太过炽烈,不能被原体年轻的心所理解。 “在他剥夺本可以轻易给予的仁慈后就不是了,但黑暗王子给了我失去的宠爱,告诉我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奖赏!你父亲是个强迫人们在黑夜中惊醒的暴君,混账,独裁者!他巧舌如簧地说着信仰的黑暗,但是它其实温暖而光明!” 乌来亚背向太阳张开双臂,他的面容如蜡油般融化了,露出后面鳞片错杂的面孔。现在他比起一个人更像是被辐射太多的爬行动物,袍子下摇曳着一条蛇尾。 “让我告诉你剩下的故事吧。当我发现这座城的时候,我花了一个世纪把真理注入他们祭司和人民的心中,在正确的时日模仿了一场灵族之陨——虽然比它的原身要逊色太多太多。活着的人向我哀哭,那声音实在甜蜜。” 他发黑的舌头掠过鲜红的牙齿,鲜绿色的毒液从口角滴落。“然后我给了人们选择,让同胞的灵魂代替他们受苦,还是他们自己来。”恶心的笑声从喉咙中迸发。“你应该知道他们选了什么,因为你已经感受到了。” 乌莱亚没有等罗嘉答复。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于是我告诉了他们一个仪式,足以把死者的灵魂拘束起来燃烧,让死人永恒的痛苦成为这座城的养料。只要灵魂还没有被消耗干净,他们就可以一直享乐下去。我甚至极其仁慈地编织出了一切如常谎言让他们聊以自慰。至于你见到的那些外城的家伙……不过是意外出逃的灵魂罢了。虽然打破了我的部分计划,但最后还是把你引来了这里。” 赫莉本在后面发出了愤怒的呼啸声,更接近野兽的嘶吼。她难以接受这个真相,罗嘉非常理解。女妖长久的目标和救赎变成了一场泡影,甚至她自己都只是一个苍白的亡魂。 “所以……”乌来亚凑过来,他同样生出鳞片的尖利手指轻轻在原体喉咙上划出一道血痕。“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 “就这点吗?”罗嘉突然冷静了下来。“你说要给我尝试他们逃避的痛苦,如果你从死者身上榨取的就这么一点,是怎么支撑这座城的?” 他的口气染上了些许轻蔑。“因为这点痛苦就屈服的人,也没有什么价值。” 乌来亚的表情因为原体的质疑而愤怒地扭曲了。“和你父亲一样地没心肝……你以为这些就能维持这座城的形态吗?”他顿了顿,露出了个扭曲的微笑。“啊,你启发了我。也许我该把你和这座城的基本仪式连接起来,让你感受她吸吮的所有痛苦而死……这种祭献方法想必吾主也会赞赏。” 这个非人非蛇的东西慢慢划开了自己的手臂,把莹绿色的血洒进罗嘉脚下的火堆中。火焰冲天而起,包裹住其中的小小人形。然后他举起双手,慨然迎接人群几乎如释重负的欢呼。红头发的少女热泪盈眶,匍匐着过去亲吻他的蛇尾。 “您拯救了我们所有人。”她啜泣着说。 赫莉本被牢牢固定在原地,她还没被控制住的面部神经上只有怨愤之色,一双眼睛瞪视着悠然自得的雪莱。纳瑞克则听从罗嘉的指令,安静地站在原地,眼中倒映出熊熊的火光。 高天之上,白云之间,科技神甫看着全息影像,用一根附肢牢牢缠着趴在舱门上疯狂抓挠的福格瑞姆。维克多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往滚烫热水里加进又一块方糖,声音毫无起伏:“别想了,你是没法跳下去救你的小家伙的。” “我不能呼吸了!”福格瑞姆歇斯底里地抓着头发,“放开我,玛丽·雪莱!我要把这个老东西的尾巴塞进他的喉咙里再用他看过的所有狗屁经书把他烤到八成熟!” “你可以在这里看着罗嘉被烤到八成熟。”雪莱把咸奶油爆米花塞进嘴里。 “而且被发现自己儿子死于非命的愤怒帝皇烧死也是个有创意的死法。天才的想法,雪莱。”午夜领主补充道。 “别把你的期望强塞到我头上。” “那你指望什么缓解老家伙的怒火,他儿子被烘烤得很酥脆?” “不。”雪莱笃定地说,“罗嘉是他的儿子,他不会死在这里。” 维克多顿了顿,在福格瑞姆刺耳的抓挠和尖叫声评价:“疯女人。” 雪莱面无表情地把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烤翅塞进了他嘴里。 第23章 死者之怒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现在动吧。”雪莱看着蜂拥而上试图把他们撕碎的人群,终于说道。 终于被放开的赫莉本急不可耐地一跃而起,几枚晶镖从她指间飞射而出,奔向半人半蛇的乌来亚。纳瑞克则毫无技巧地在人群中左右劈斩,杀出一条字面意义上的血路,直指熊熊燃烧的火刑架。 噗嗤两声,利器入肉的闷响,乌来亚满是鳞片的额头出现了一道血口。赫莉本的脸上出现嗜血的喜悦。祭司露出古怪的笑容,摇了摇头,额头的伤口随之自行蠕动,两枚晶镖咔哒落地。 “带着假面具的冒牌小女妖,别高兴地这么早。”他阴柔的声音让赫莉本脊背发凉,本能地向后一跃。旁边人的头颅突兀地爆炸成一片血雾,从脖颈中爆射而出的触手重重打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溅出的脓液嘶嘶灼烧着地面。 “见鬼的怪物。”赫莉本惊魂未定看着开裂的岩石,一拧身踏碎又一个扑上来的疯子脊骨,灵巧地在人群中演绎血腥舞步,所过之处都高高扬起血花。但那些受了致命伤的人摇摇晃晃地又站起来,从伤口的断面生出附肢,甚至嬉笑的小小头颅。她杀的越多,心里就越凉。 在另一边,纳瑞克的情况也不算好。尽管他势如破竹,不过瞬息就抵达了火刑架。但他拔剑欲斩刑架时,祭司粗大的蛇尾把他抽得倒飞出去。 “低语之神给自己选了个糟糕的使者,这就是为什么他只能是吾主腹中的低语了。”乌来亚分叉的舌头掠过层层利齿。“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放过这个对我主宏图大业的威胁吗?” 纳瑞克一贯漠然的神情也怔愣了半息,让他没有避过身后一個多肢怪物的突袭。虽然这不至于伤到他,但背上那把被紧紧包裹的老妪之剑应声而落。他猛地转身,还是没有快过对方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剑被抛过人群,向乌来亚晃动的蛇尾飞去。 一只手臂拦截住了它。一直旁观战场的雪莱终于出手。她转过剑柄,笑吟吟地对乌来亚颔首致意。 “虽然我赞同你的大部分观点,但你有些碍事了,亲爱的。” 乌来亚鲜绿色的竖瞳缩了缩:“一个变数……就是你们在时空和命运中钻来钻去,破坏了吾主完美的和谐。但你又不是低语神的选民,伱根本无法驾驭这把剑的力量!别痴心妄想用它杀死我了。” “你错了。”她一步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恬淡。不只是出于趣味还是高傲,乌来亚任凭她逼近到刑架旁。祭司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伸手抚摸火中罗嘉的脸庞,温柔地说:“没事的,罗嘉,很快会结束的。” 小小的原体似有所感地动了动,火焰依旧没有伤害他的肌肤。 雪莱举起剑,锋刃反射着一抹日光。“这世上最容易的谋杀……” 剑刃斩落,却不是对准祭司,而是直刺罗嘉的胸膛。赫莉本的血腥舞步错了一个节拍。乌来亚大张开嘴。 “……就是母亲对孩子的。” 啪嚓,剑上的第一道裂纹出现了。乌来亚瞳孔随之放大。紧接着,蜘蛛网般的裂纹扩散开来,随着一声悲鸣破碎成几片落下。 火焰冲天而起,其中的小小身躯变成了一块焦炭。 ----------------- 罗嘉在玻璃的刀刃上行走。 血从他的脚下流淌而出,顺着玻璃台阶的缝隙渗漏而下。许多浅淡的影子在玻璃下仰着头,像嗅到鲜血滋味的鲨鱼一样云集过来,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原体还带着体温的血。 他们太冷了,以至于一点温暖都显得如此宝贵。 罗嘉跪下来,把手放在蒙了一层薄薄寒霜的玻璃上。他的脸贴得是这么近,以至于可以看到影子们缺少五官的脸。 他们很痛,他能感受到。这些就是伯利恒的死者们,被这座城市虚假的繁荣压榨着,代替最自私的一小撮承担着永无止境的痛苦。他们的形体已经在轮回中被消耗殆尽了,灵魂之火摇摇欲坠。而当这些死者的灵魂也被维持这座城的法术完全耗尽的时候……伯利恒就得找新的猎物了。 原体无声地笑了笑。瞧他在犯什么蠢,自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能源吗,足以让这座城千百年地存续下去。 “我会让你们解脱。”他一字一句地说,把手指缓缓按在锋利的玻璃上,让薄刃缓缓刺进柔嫩的手指。殷红流淌而下,滴落在一个影子的脸上。他们却没有争抢,只是用空白的面容对着原体,看不出任何表情。 罗嘉叹了口气。即使是过了这么久,经历了如此非人的痛苦,死者居然依旧比地上的人更明事理。他们用这种方式向他证明着他们还残留着心智和对公正的追求。 最高大的那个影子动了起来,它把半透明的手指贴上玻璃的另一面,在薄薄霜花上一笔一画写下一行字。 “谢谢。” 他哽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起身继续前进,小小的身体在玻璃的刀刃上爬行。血液唱着温柔的歌谣,淅淅沥沥地从创口中流逝,把他体内残留的温度送进冻结的空气中。 每走一步,死者的痛苦就更深重地侵袭进血管中。罗嘉终于开始哭泣,滚滚泪水从面颊流下。这并不是出于他自身的痛苦,而是为死者遭受的残酷对待而哀伤。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后,他终于力竭了。小原体踉跄地扑倒在台阶上,任凭锋利的断口扎进自己的全身。他实在,实在走不动了,死者的哀痛对年幼的他来说太沉重了。 他把脸颊紧贴在一片冰冷的玻璃上,不敢去看台阶下死者们的神情。他害怕会看到失望。 “你好,孩子。”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罗嘉抬起头,失血过多让他的视野阵阵发黑。他看到莉莉丝站在前方,身上依旧是女祭司的袍服。她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五官更锐利,身形也更纤细,一双尖尖的耳朵从浓密黑发中伸出来。 “再次见面,被诅咒者的儿子。我是莉莉丝,艾达琳的莉莉丝,掌管财富与梦想的莉莉丝,最早死去的莉莉丝。” 罗嘉张开了嘴,久久注视着脸上蒙着一层白色光晕的女祭司——不,现在要叫女神了。 他最先感受到的是滑稽。从乌来亚的记忆中,他迅速定位了对方所说的艾达琳神话中的少女神。但她确凿无疑已经死了。 即使她说的是真的,一个女神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以信徒的身份接近他,用一大串谜语来掩盖自己的目的。从乌来亚的口中,他知道这个女神和对方的目的相冲突。但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难道神都是这么不可捉摸吗? “无需心急,黄金之人,我会解答你的疑惑。”莉莉丝缓缓走过来坐下,把罗嘉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小原体本想抗拒,但她的力度轻柔却势不可挡。 她用柔和的声音开始讲述:“在遥远的过去,人类的殖民者带着知识与技术来到了这颗星球。后来他们遗忘了技术,把知识当做宗教代代扭曲、删改。而其中一支……”她无奈地笑了笑,“开始崇拜他们一本记载艾达琳神话的书籍。” “从乌来亚的知识里,你应该已经知道艾达琳的历史了,所以我也不用费心向你介绍了。” “但你确实已经死了。”罗嘉涩声说。 “你忘了伊尼德——或者也可以说是我,对你说的了吗?一个神很难完全死去。”莉莉丝的声音依旧温和。“我残余的一部分和同样死去的众神拼接成了新神的躯干。”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罗嘉的眼睑,“你可以自己看看。” 原体定睛望去,莉莉丝秀美面庞之后……一团黯影缓缓蠕动着,浮现出一个怪异扭曲的东西。它的每个肢体都尽善尽美,唯一问题是数量实在太多了。无数手脚、头颅和躯干被胡乱拼接在一起,反而引发了一股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更惊悚的是,另一个莉莉丝的头颅在蜘蛛般的身体上对他微笑,肌肤上燃烧着蓝白色的森冷火焰,小原体打了个冷颤。 “你现在应该明白,精神的波动同样会在亚空间中激起涟漪。这群人的崇拜吸引了我——还有饥渴的她的目光。请原谅我在之前对你说了太多的谜语,我必须迷惑她,伪装我的意图。在外城,我用一个化身引导你拿到了一把无法挥动的剑,让大敌和她的仆从以为我选中了你,想借你的身躯逃离。 让我告诉你背后的真相,这是睿智的莫莱·赫格最后的谎言,甚至蒙骗过了我们的大敌:老妪之剑是个谎言,它并不能真正使我觉醒。能让我崛起的只有全体灵族的死亡。 大敌就是如此傲慢。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个简单的事实呢?伊尼德从来不是从来不是死亡之神(god of death),而是死者之神(god of dead),所谓老妪之剑唤醒的不过是虚假的力量,我必须崛起于灵族的末日中。可惜那些留恋尘世的孩子就是不愿舍弃他们苍白的生命。如果你不在的话,我会把这柄剑送进银宫,让艾达琳不得不在绝望中选择死亡的路途。 但我看到了你,受诅咒者的第十七子。本就崎岖的命线打了个结,我能感受到这线团上金色的火焰,也看到了让我的孩子们更早回归怀抱的机会。 这会是个公平的交易,受诅咒的孩子。我把死者的愤怒给你,给你杀死不死之物的力量。在某时的某刻,一个艾达琳将会说出:‘让死者加入我们的行列,免得我们加入他们的。’但我请求你一个不剩地让他们加入死者,免得他们非要把死人拉进他们的队伍里。” 罗嘉张了张嘴,这似乎有利可图。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那些美丽的伯利恒人,和台阶底下苍白的亡魂。让后者为前者贡献似乎很不公平……即使是艾达琳。 “那我能帮他们解脱吗?”他指了指玻璃之下。 “只要足够坚定,你能让所有受苦的灵魂解脱,也能杀死所有非自然的生命。” “那么我答应了。”小原体说。 莉莉丝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俯下身,嘴唇紧贴上罗嘉的。什么冰冷的东西被塞进小原体的喉咙里,令他几欲作呕。 他睁开眼,看到了莉莉丝——不,雪莱。她带着熟悉的微笑,高举着老妪之剑,抚摸自己的脸庞。她的手指在火焰中焦黑起泡。罗嘉张开了嘴,想告诉她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他想告诉她自己原谅他们了。他要回到暮星号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后—— 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 黄金的宫廷中,一名高大的男人微微蹙眉。这变化让旁边的青年偏过头。“怎么了,父亲?是我的部署有什么缺漏吗?” 他明显超过常人尺码的军装烫得笔挺,如果忽略过于英武的身躯和举手投足散发的统御气场的话,他正是那种如今泰拉随处可见的少壮派军官。年轻,崭露头角且难掩对自身才华的倨傲。对于这类人,最近泰拉社交圈正流行一个笑话:百分之八十的青年军官认为自己强过一半同僚,而剩下认为自己胜过所有的。 但现在,那双海绿色的眼睛里却溢满和其不相称的孺慕。他的手撑在全息桌边,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有些紧张了。旁边的军事教师注意到了这点,无声地笑了笑——虽然荷鲁斯大人以宽厚著称,但他对这对父子的敬意不能容许更冒犯的举动了。 泰拉在上,当知道自己有幸为帝皇的独子授课时。他的家族为此而沸腾。他花了很长时间适应这个过于聪明且高大的孩子,又花了更长时间适应时不时旁听的人类之主——他感谢自己前半生接受的一切贵族教育,才能让自己在这两位大人面前举止得当。自己的堂弟还在第三军团服役,他可不能像那群倾听帝皇演讲的平民一样言行无状! “没什么,你做得很好。”帝皇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其中的鼓励令荷鲁斯容光焕发。接着,人类之主指向了全息影像的一点:“这里你的军队投放……” 第23章 暮星计划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别这样看着我。”雪莱温柔得仿佛在喁喁细语,“你要知道,背叛绝不只有一次。” 倘若有一位全知全能的存在正俯视此处,祂会发现许多有趣的事情。比如,纳瑞克惊愕地看着火刑架,眼神在清晰和迷茫间颤抖。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雷击石,血淅淅沥沥从指缝间躺下,浸透了罗嘉系上的发带。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被嗜血和悲凉所浸透,但很快变回了平日的茫然。 乌利亚的竖瞳几乎瞪圆了,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心知肚明这不是能让他的主人欢悦的走向。一想到黑暗王子对愚顽仆从的惩罚,他浑身都要颤抖起来。而那些被他操控的愚夫愚妇因为主子的失神已经精神崩溃,他们同样怔愣地看着那团火焰,几千双眼睛如镜面般映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雪莱玻璃珠的眼睛同样倒映着熊熊的赤红,直到其中小小的人形终于停止了抽搐,变成焦黑的一团。她的眉宇间出现了一丝失望,嘴唇蠕动着,吐出一句晦涩的话。 在场的人中只有乌利亚听到了,这种语言太遥远了,但乌利亚曾经是个博学的牧师,所以他知道这出自三十个千年前被钉死的年轻木匠,以及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一种怒火油然而生,让乌利亚甚至遗忘了他的失败以及随之而来的惩罚。他猛地抓起最近的人,抓着这个呆滞的可怜虫的脚踝,把他活生生撕扯开来,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脏器如熟透的葡萄般砸落在迷失之人爬满翠绿鳞片的脸上和身上,溅出深红的汁水。乌利亚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舐了一口,血中的苦痛滋味让他略略定下心神。然后他转过竖瞳,紧盯着三個或错愕或呆滞的搅坏他计划的混账。 一个逃离的游魂,一个被至高天的精华同化的地狱恶犬,还有一个傀儡。杀他们毫无意义。那伪帝的走狗之真身不在这里。乌利亚渴望报复,但还没有愤怒到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报复那艘该死的船,哪怕它正在天上慵懒地俯视。 诸神相互仇恨,但他们的竞争遵循着微妙的平衡。在科尔基斯,他们的力量平分秋色。而作为黑暗王子的部属,乌来亚在伯利恒的布置已经达到了他能做的手脚的极限,这还是因为他尚未升魔,理论上还不属于永恒的银宫。 如今他做得再多一点就会打破平衡,引发主人兄弟们的不满。到时候,他面对的可不只是惩戒那么温柔的事。恐怕连本质都要被抽取,化为银宫晶莹宝石中的哀嚎。 相比之下,伪帝的仆从是多么横行无忌啊……他看着女祭司不为所动的背影,被那轮冰冷太阳的余晖刺痛双眼。祂已经超凡脱俗,但尚未脱离物质世界的余骸,登升至高天的王座之一。所以祂也不必遵守伟大游戏的守则,可以适当干涉其中。真是虚伪、虚伪,令人作呕的假慈悲。 乌利亚狠狠地咬着牙,他的狡猾终究还是败给了暴戾。粗长的蛇尾暴射而出,锋利鳞片轻而易举撕开了雪莱的血肉,洞穿她的胸膛。她往前踉跄了一步,皮肉在过于接近的炙烤中发烫起泡,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香。 乌利亚的心头恶火终于缓解了些许,他举起袍子下两条手臂,大臂以下还保留着人类的形态,手肘以上则蜕变成了两条锋利的尖刺,泛着毒药的多彩光泽。 “下一个就是你,流浪者。”他嘶嘶地对着缓过来的纳瑞克吐着信子。“然后我会把那个冤魂吃进肚里,和她的同胞一起消化。” ----------------- 罗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一个旁观者,或者一个游魂。他花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是一艘巨大的飞船。根据他的简单估量,“自己”的体长大约有近二十千米。他记得一艘小得多的船,有吵吵闹闹的人们和温暖的手,但想不起更多细节了。 她会喜欢自己这副样子的。他模模糊糊地想。但记不起来这究竟是谁。 他们叫自己暮星号,一个很美的名字。罗嘉对此说不上来地喜欢。那些更年轻也更活泼的船员叫他“我们的好姑娘”,让他有些苦恼。 “进展还顺利吗,雪莱?”舰长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他是个有着铁灰色的眼睛和钢铁之心的好汉。船员们畏惧他的威严,又毫不犹豫地把身家性命交给他。 “顺利,或者说暂时还没出什么大乱子。”说话的女人有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总是微微抿着嘴,显得冷酷无情。细细的白金电极从她头颅上垂下,隐没在衣领中。罗嘉对她很熟悉,她是船长的密友,总是在实验室和图书馆中。她从不休息,和自己一样——好吧,组成他们的材料确实大差不差,基本都是金属。 “密教那边吵得很厉害。”船长捏了捏眉心。“说好听点就是各执一词……” “我要难听,也是更接近事实的一种。”雪莱打断了他。“我很忙。” 船长叹口气。“你总是这样。好吧,难听点就是压倒性的观点认为我们的计划简直是天方夜谭,激进点的已经开始部署‘清道夫’了。你知道,密教那边不少高层都是灵族,他们可很难对‘再造神明’这种东西摆出笑脸。” “不是再造,只是根据他们的形成原理……” “这对他们是一码事。”船长平静地说。“即使不谈冒犯,你也知道我们的计划有多么扯淡。我们凭借着一个传说,一个猜想,一些禁忌的历史传说就一头扎进了这个项目里。想想吧,如果你是一个艾达琳,听到一个刚学会说话的无毛猴子说:‘根据我们从这里那里挖出来的残篇和一些疯子的呓语,伱们活蹦乱跳的神是古圣遏制亚空间的武器,现在我们来合伙做一个新的吧。’你会怎么想?” “我会嘲笑这个短命种族为了自我的延续已经失心疯,但我是人类。” 船长长长吐出一口气:“是啊……谁叫我们是人类呢?他们不在乎短命猴子的挣扎。但对我来说,假如人类不能得到拯救,那就让整个银河燃烧我也不在乎。”他起身打开后面的胡桃木柜子,拿出一瓶酒来。“旧大陆的顶级货,来点吗?” 雪莱扯了扯嘴角,这个小动作让她显得柔和了不少。“你舍得浪费在我这个铁皮怪物身上?” “好酒的意义就在于和朋友同饮——来。”船长为两个人倒上满杯,没等雪莱动作,就拿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在我为密教工作前,我就为人类服役几十年了。同类和异类间的杀戮我都像呼吸一样擅长。这让我永远没法像那帮混蛋一样从所谓全宇宙的角度来看待事物。你和我是一类人,玛丽——别那么看着我,我们都要一起造神了,我还不能直呼你的名字吗?” 雪莱松开了微微蹙起的眉头,浅酌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我可很少被人引为同类,他们更喜欢叫我‘美杜莎’和更直接的‘女巫’。” “因为他们都是他妈鼠目寸光的混球。”船长的声音已经染上了些酒意。“听听那些人说的什么话?黄金时代,乌托邦?还有他妈的永久和平已经触手可及?呵——忒,这是黄昏的余晖,他们却一厢情愿地当成了黎明的曙光?为什么没几个人愿意往他妈的帷幕后面看一眼,那些东西正铆足了劲把我们剥皮拆骨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已近咆哮。 “如果说有什么智慧种族共享的劣根性,大概就是掩耳盗铃吧。”雪莱慢悠悠地说,“痛苦属于我们这些看得太深太远的人。相信自己幸运地活在黄金时代总比相信自己被宇宙所憎恶简单得多。” 船长扯松了自己刚整理好的领口,倒在椅子里。“如果不是时间这么紧,我们的力量又这么微弱,我一定会对这个计划破口大骂。即使现在,我也觉得这个想法疯得要命,更疯狂的是我参与其中了。”他笑起来,“用信仰和远古科技制造一个亚空间的独立地带,然后再造原初毁灭者与灵族神的同位体,想办法发掘他们的正向作用?听起来像什么老掉牙的电影里疯狂科学家必定搞砸的计划!” “无论如何,在黄昏前,我们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称其为暮星计划——在人类的落日之后,点亮第一颗星,然后尽力熬过漫漫长夜。说不定我们的所作所为能变成……幸存者的启明星呢。” 滴滴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一个合成女声在舰长室内响起:“探测到宜居星球,具体信息已经发至您的个人终端。此外,船长,容我提醒您正在戒酒。以及日安,雪莱女士” 雪莱笑了笑。“日安,爱丽丝,你还是这么可爱。” “谢谢您,雪莱女士,您也很可爱。另外麻烦您告诉船长,他声称‘考虑’我的求婚已经半个月了,请他尽快给出答复,不然这个问题会一直占据我的进程。” “请你告诉爱丽丝,什么时候她停止让我戒酒以及把我的烟藏起来,我才会回答。”船长恼怒地说。 “请雪莱女士转告船长,作为他的专属人工智能,我不能忽略他的健康情况,完毕。” “让她停下,我们正谈正事呢。” “请告诉他我听得到,愿您有愉快的一天,雪莱女士。我像爱船长的一半那样爱着您,完毕。” 雪莱倒回椅子中,难得轻松地看着船长牙疼地吸气。“不管她了……前方探测到宜居星球,大小约为地球的三倍,位于亚空间节点。综合来看很适合我们的实验,我发一份副本给你,你觉得如何?” “不错……啊,给她一个什么名字好呢?” 船长皱起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雪茄点燃。“唔……爱丽丝?” “……朋友,体面点。” 船长摊开手。“那就科尔基斯吧,我的家乡,希腊神话里美狄亚的故乡。希望我们在这里也能窃取恶龙的金羊毛。” “伊阿宋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呵,那就这样吧。” “做好拯救人类或者搞砸一切的准备了吗,玛丽?” “别叫我玛丽。”雪莱举起酒杯,“敬还未到来的长夜。” 酒杯碰撞的轻响。“敬即将到来的黎明。” “你猜密教多久会来收拾我们的烂摊子。”船长用玩笑的语气问。 雪莱一饮而尽,酒液从她嘴角滑下,双眼闪闪发亮。“随他们的便。假如人类看不到黎明,那它就没必要到来。” 第24章 震怒之日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 一滴冰凉落在了乌利亚的脸上。 他怔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笼罩整座城市的仪式正在崩解,连永远和煦的虚伪天幕都四分五裂,露出了背后的真面目。但——但这怎么可能,即使自己抽去了支持,也不应当毁坏得这么快! 难道是那艘该死的船干的?乌利亚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一点。但那艘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无声嘲笑着他的狼狈败象。他出离愤怒了,决定争分夺秒地撕碎面前的这几个家伙一解心头怨恨。 在他来得及动作之前,火刑架上的焦黑人形动了动。 乌利亚怔住了,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以至于超越了他已经畸形的大脑。又几点雨水打在了脸上。他眼睁睁看着已经失去生机的罗嘉睁开了眼,放射出澄金色的光芒。 但罗嘉没有理会他。小小的原体只是紧盯着面前的雪莱,用喉咙一字一句地挤出嘶哑的、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 乌利亚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祭司的小半张脸。他看到了弯起的眼睛,一个真挚到可以说热烈的笑容。 “因为值得。” 她径直抱上还燃着烈火的躯体,把脸紧贴在他的胸膛,温柔而深重,仿佛母亲拥抱着孩童。她的血肉仿佛蜡油般融化、脱落,雪白骨骼暴露在空气中风化成灰烬,最后,一双圆溜溜的玻璃珠掉在了地上。 罗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焦炭般的表皮从他身上脱落,露出血红的肌肉,然后新的嫩白肌肤见风而生。 一转眼间,那个俊美的孩子又回到了所有人眼中。他的身上依旧燃烧着火焰,表情似哭似笑。乌利亚依旧忘记了攻击和逃跑,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情,来见证这一幕奇迹。 雨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小原体从刑架上走了下来,他的火焰碰触的人都如女祭司般融化,连灵魂都毫无痕迹地被抹去了。他张开手臂,对着所有人重复着一句话:“凡自认为没有罪的,可以来碰我。” 伯利恒的人民哭泣,恳求,但阻止不了他的推进。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失去了。一個个半透明的影子从地下升起,跟随上罗嘉的步伐。他们中那些靠得太近的也被火焰所吞噬,但他们并不在乎。 纳瑞克和赫莉本怔愣地看着这一切。幽魂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理不睬,其散发的寒气令空气冰结,呼吸化为白霜。赫莉本上前一步,带点不确定地喊道:“莉莉丝?” 一个女性幽魂停了下来。她扭过空白的面孔,对着赫莉本伸出了手。后者睁大了眼睛:“莉莉丝——真的是你!不,我不该叫你莉莉丝了——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烧毁这个谎言!” 女性幽魂点了点头,握住了赫莉本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扯,把一个同样半透明的身影从女妖的躯壳里拽了出来。她们手挽着手前行,任凭赫莉本的身体化为一滩灰烬。 幽魂越来越多,掠过华贵的建筑和哭泣的人群。直到哭声与哀求渐渐消失,直到最后一个伯利恒的城民都化为灰烬。 雨水浸透了乌利亚的袍服和鳞片,一道蓝色的闪电点亮了天空。这幅场景让他想起了雷石教堂的最后一夜。只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并非自称启示的君王,而是他的幼子,一个眸中闪烁着冰冷怒火,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伯利恒以及完全被黑暗笼罩。闪电的光辉照亮了一张张空洞的面孔,伯利恒被压榨殆尽的死者注视着他,这些心智在无尽的痛苦中几乎褪尽的幽魂带来了报应。 但哪里出错了呢?乌来亚晕眩地想。弱者不就该成为强者的欢愉吗?人不就应该肆意妄为吗?何谈报应与公正呢?难道欢愉之主的信条不该成为普世的真理吗?难不成人人都被那个自诩帝皇的混蛋带进没有神、也没有宽恕和拯救的命运吗?不,不该这样的,但为什么被审判的会是他? “我没有错!我无罪!你们这些丧良心的野种!”他嘶吼着,喷溅出毒液,嘶嘶灼烧着地板。但死者无动于衷,没有五官的脸一动不动。 罗嘉走上前来,乌来亚可以看到他身上和眼中跃动的火焰。他伸出手,重复着那一句话:“凡认为没有罪的,可以来碰我。” “我没有罪。”乌利亚癫狂地嘶吼,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曾经相信过他,爱过他!我曾经以为他拯救了我!但他甚至连一句空话,一句欺骗都不肯给我!” 这个一手导演了伯利恒悲剧的人像孩子般哭嚎着。“假如没有了神,人是什么?没有了拯救的许诺,那辛劳又算什么?他凭什么剥夺我们的安慰,自顾自把我们从神话和宗教的襁褓中扔进这个冰冷的现实?” “因为他爱你们。”罗嘉说,泪水从他脸上流下。乌利亚发觉他胸口的伤依旧没有痊愈,流着新鲜的血——那是女祭司亲手留下的致命伤。“所以他要让你们流血。你们当从死中复活,从绝望中复活,做前所未有的奇事。” “爱啊……”乌利亚的声音颤抖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原体胸口,随着他的话语而流出的猩红,仿佛明白了什么。“哈……即使是我,也没有这么可悲。” 曾经的祭司闭上了眼睛,如千百次般跪下来。蛇尾让这个动作做得不太容易,但他已经尽力标准了。他垂下头,仿佛在雷石教堂的祭坛前一般低语:“以利,以利!拉马撒巴各大尼?” 在三十个千年前,这个语言还广为人知的时候,许多人能听出其含义:“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当冰冷的火焰触碰他的躯体,夺走生机时,他只感到一丝丝遗憾。现在,他的灵魂要到恶魔的口中受苦了,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例,许多正来自他这种投靠混沌的人。 但这没有发生……乌利亚惊愕地意识到自己和身体一样不成样子的灵魂也在火焰中被缓慢灼烧着,却并不痛苦。 “啊……这真好。”最后的牧师留下了他最后的话语,然后永不复回。 倾盆大雨冲刷干净了这一日所有的痕迹。当太阳重新升起时,游牧民们看到阳光照在伯利恒的废墟。 “妈妈,那是什么啊?”一个小女孩看着几块满是泥灰的城墙残骸,和千疮百孔的城门,小声问着。 被她紧紧扯着衣角的母亲头也不抬地,继续给羊挤着奶。“那地方叫什么伯利恒,六十多年前里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死光了。伱太奶奶亲眼看到了,说前一天还人来人往,第二天一个都不剩了。” 母亲挤满了桶,提起来往屋里走。“后来她听城里的大人说,是天上的神降的灾。” 小女孩咬着脏兮兮的指头,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她的注意力已经移到了天边,指着一朵云:“妈妈妈妈,好亮的一颗星星!星星跑了!” “傻姑娘,星星不会跑的。”母亲在屋子里说。 小女孩撅起嘴,很不服气。但母亲已经去忙自己的事了,顾不上她这点小脾气。她只能自顾自地去逗刚出生的小羊玩,想着:星星当然会跑啊,刚才不就亮亮一道,从天上飞过去了吗? 第25章 芬里斯奇遇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男人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任凭鲁斯族的王像跟笨拙的橡木桩子一样倒下。他观察着对方冰蓝色眼中闪动的震惊和狡黠,故意多等了半秒,直到那毛茸茸的家伙一跃而起,重新对他呲出了牙。 然后对方的另外半张脸撞回了他的拳头上。意料之中。他甚至没有花时间思考这个结果,利落地抓住这个蛮子的手臂,把后者甩起来砸到了宴会桌上,哗啦啦砸飞了一堆盘碗杯碟,被撞翻的酒桶咕噜噜在地上滚着。 战士的咆哮混着婴儿的哭泣。女人们往后退着,不忘安慰怀里的孩子。一双双眼睛对着这个不速之客。 弗雷格和基利——黎曼·鲁斯最忠诚的兄弟和属下从他们栖身的王座旁一跃而下。他们没有试图发出什么咆哮之声来威吓。野兽嗅闻到来人的决心,清晰明白这不是什么能恫吓的对手。但野兽也没有退却,他们野蛮的本能不允许懦弱的思维。一只纵深一跃扑向陌生人的喉咙,另一只则压低身子对着对方的脚踝伸出利齿。 男人看到了他们的忠诚之心,这令他赞赏。在见过以各种借口,各种荣誉粉饰的背叛之后,野蛮人的高贵为他展示了一些这個肮脏宇宙里依旧坚定的事物。他像拎流星锤一样抓起鲁斯王雄伟的身躯,甩动着打飞了两头巨狼,让他们双双撞在墙上。坚硬头骨的断折之声让部落的勇士胆颤,巨狼发出吃痛的哀嚎,试图站起来,又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 一次又一次地,男人把蛮人王砸在地板上,让他的金发凌乱纠缠,脸上满是自己的鲜血。黎曼·鲁斯不干不净地咒骂着。但每次伴随着半句怒骂,就是他的面骨重重撞击地面的闷响。每一个试图上前救援的勇士都被利落地打飞场外,躺在地上呻吟着。 男人心中涌起了原始的欢乐。并非由于对暴力和杀戮的满足——那种东西在诞生之初他就已经看得太多,心知肚明用血涂红自己的冠冕毫无意义。他的快乐来自于和自己血脉的接触与交互。一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东西。 血脉——何等神奇的词汇。他把他们从自身的肉体中分离,在宇宙中追索着痕迹。他培养着荷鲁斯对自己的孺慕之情,也向窥私欲旺盛的阿尔法瑞斯敞开些许秘密。他引导着,欺骗着,把每个都当做自己的工具和私有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称量且牺牲掉任何一个,且不会为此自我辩护。 但是什么让他恢复了这种原始的骄傲之情呢。在用鲁斯砸碎另一张桌子时,他想着。 因为你一直是这样的人。他对自己说。在第一个祭司、第一个将领和第一个国王之外,在刽子手、阴谋家、统帅、学者和堂吉诃德之外,你还是一位父亲。无论这些身份怎么互相掺杂甚至吞噬,你都不能否认任何一个。 他最后一次把那崽子扔了出去。看着蛮人王爬起来,口中滑出血和内脏的碎片,鼻子里淌出的猩红滴进乱糟糟的胡子里。但鲁斯并不在乎,他只是随便抹了两把,用某种困惑的眼神看着这个输了三场还气急败坏殴打他的陌生人。 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并不是愤怒,而是幼兽般的好奇与困惑。 他可真像自己。陌生人想。一个藏匿在和自己截然不同面具下的灵魂,只是面具也渗入了灵魂。 于是他笑了,伸手摘下兜帽,露出自己的面容来。他听到周围人的吸气声,一种他已经习惯但依旧不喜欢的事物。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更美丽或者更可怕就跪伏于地?他没有阻止,因为这确实对他有利,只是安静地望向同样瞠目结舌的蛮人王。 “我的儿子。”人类之主说,声音并不响亮,却传到了每个人,乃至芬里斯上每个生灵的耳中,“我是帝国之君,人类之主,泰拉的统一者,我来带你回家。” 黎曼·鲁斯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直到他几乎以为对方要上前嗅闻几下时,这多毛的孩子点了点头,呲牙笑起来。 “所以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父亲确实是个神,嗯?” 他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但黎曼无所畏惧地与那双金色的眼睛对视。“不是。没有任何存在【应该】被称为神。”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黎曼又笑起来,猛地擦了把鼻血,对呆立的人们大喊:“收拾干净,再把新的酒和肉送上来,记得还有我前两天杀的海货!让我的父亲看看芬里斯到底有没有好酒!” 人们乱哄哄地忙起来,气氛一下子从紧张变成了喜气洋洋。没有人在意为什么首领被父亲打了一顿——如果有人真的问,也只会被笑骂老子打小子你管那么多。战士们在远处低声争执着首领父亲的相貌和神职,女人们则在大厅角落窃窃私语首领的血脉是否算神子。人类之主看了自己正擦脸的儿子一眼——根据他刚刚听到的,黎曼至少有一打的亲生子女。 “我怎么不知道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妻子?” 黎曼抬起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咂了下嘴。“姑娘们喜欢这么吹牛,我也就随他们去了。事实上他们都知道,但凡有一个崽是我的,能看不出来吗?”他傲慢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 黎曼耸耸肩,抓起一只热气腾腾的羊腿,把另一只扔给两头狼。弗雷利和基利窘迫地挤在王座一侧,在和帝皇视线接触时讨好地吐出了舌头,然后矜持地开始啃食。“这是你有意为之的吗?” “你指哪一个?” “指姑娘们的吹牛永远不能成真这一个。”黎曼两口啃掉腿肉,用油乎乎的手摸了摸基利的脑袋。“不过也正常。老人说龙女神为了自己丈夫的权力不被褫夺,亲手阉割了长子荷鲁斯,切下来的肢体扔进海里变成了克拉肯。”他指着桌上的一盆汤。“这是只小克拉肯。” “很有趣的故事。”帝皇看着自己面前被特意盛出来的一碗汤。服侍的女孩羞涩地笑笑,双手局促地在围裙上擦着。“是。” “那么……我生来身材巨大,两颗心脏,几乎所有人听到我说话都会有下跪的冲动。而且我不真正在乎别人贪恋的一切欲望,从这滴滴的美酒,到绝色的美人,以及统御别人生死的力量……”他灌了一口酒,任凭几滴滑到下巴上,“都是如此寡淡无味。如果说我真的有什么渴望,就是完成一个与生俱来、但我并不知道内容的使命。” 黎曼转过头,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消逝了,冰蓝色的眼睛映出帝皇双眼的金色。“上界有什么战争,需要你生出我这种怪物?又是什么让你现在才来找我?” 第26章 狼肉与辛香料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帝皇没有回答,只是从盛满酒的大桶中为自己倒了一杯。这蜜酒有股呛人的烟气,在他喝过的许多琼浆玉液中也算独特。他一饮而尽,动作十分优雅,和下巴还滴着酒液的鲁斯迥然不同。 “味道好吗?这是我死去养父的珍藏,在他杀死我最初的母亲那天酿造的。那一年的蜜结得特别好,姑娘们生下来的小崽也活下去了很多……总是,是段美好的日子。” “你的母亲。”帝皇说,完全陈述的语气。 “啊,她收养我的时候,还是只年轻又矫健的母狼,但衰老毒害了她。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被人类的猎网抓住。但她太凶猛了,以至于猎人们不敢接近挣扎的她,只能用长矛刺穿了她。我看到她的血溅在了雪上,热气腾腾地升起白雾来。”鲁斯露出回忆的神情,露出了一抹微笑。 “然后呢?”帝皇像个合格的听众一样问道。 “啊,然后那个被我撕开了好几道的国王试图和我说话,那一刻,我意识到了除了嚎叫之外,我还能做到更多。于是我放下了手,跟着他们回到了温暖的大厅,生平第一次睡在柔软的床铺上。我知道了那个围猎我们族群的国王叫滕吉尔,而他们给了我一個名字,黎曼,鲁斯族的黎曼。在滕吉尔归于下界后,我就顺理成章的担任了王位。”黎曼喝干净杯里的残酒,用舌头舔了舔杯口的残余。 “你对此感觉如何?” “我以为你无所不知呢。”鲁斯笑起来,指了指天空,“化身为一个白胡子老头,在那里举着太阳看着我之类的……” “你所看到的每个星星都是一个世界,而他们不过是我们生存之地的沧海一粟。”帝皇不动声色地说,“假如真有什么存在全知全能,那一定是最残酷的刑罚。” 鲁斯吐了吐舌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坦白来说,我对她的死感到庆幸。她是在战斗中英勇死去的,而不是被年龄诅咒,成为一只咬不动猎物的可悲老狼。芬里斯人不恨狼,就像狼不恨他们一样,他们是好对手,赞赏对方的智慧。而无论是狼还是人,在能避免争斗的时候,都不会错过一个火堆。芬里斯实在是太冷了。” “那回到你最初的问题上。”和鲁斯清澈的冰蓝色眼睛一样,帝皇的双眼自始至终都没有染上醉意。“是这种狼和人之间的身份转换让你产生了某种认同危机,所以自称为怪物吗?伱的族人恐怕不会赞同这句话。” 黎曼看了他一眼,突然大笑起来。不明所以的战士们投来目光,以为首领和他的父亲相谈甚欢。 他笑了好几声才停下来。“和常人有一定区别的被称为英雄,而区别太大的被称为怪物。不是一直如此吗?让我告诉你。”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传说中下界有一位妖精之王,他的宴席散发着人肉的味道。而在芬里斯,另一种肉也有着同样的味道。所以我从来不吃狼,芬里斯人也不喜欢这种肉。” 鲁斯用一种莫名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当知识被遗忘后,我们用传说和禁忌记载他们。不是吗?” “哦,很有趣的说法。你很敏锐,黎曼。”帝皇放下杯子,“在我们的事业中,敏锐是一项美德。” “你叫我黎曼?”鲁斯皱起了眉毛。 “我不想叫你黎曼•鲁斯,那显得有些生疏了。”帝皇坦然回答,“我希望和我的孩子更亲近些。” 黎曼伸出手指在鼻子下搓了搓,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盯着这位人类之主。“我的意思是……你就叫我这个名字?一个冰球上的部落首领给我起的名字?你没有给我起过名字吗?一个更金灿灿的,有着你祖先事迹的那种?” “哦,没有。”帝皇坦然回答,“我在失去你们时太仓促了,甚至没来得及给你们个个取一个响亮的名字。一位值得尊敬的人曾经告诉我,名字应当和礼服一样量体裁衣。而我看到你的人民非常喜爱你,个个都愿意为你流血,你的部下已经在那里暗示他的长子和你相像第三次了——” 黎曼用力咳嗽了一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该死的,我真想告诉黑鬃我从来没和他的妻子有过什么……” “那恐怕会伤他的心。” “起码他不会再带着一脸蠢笑让我给他的儿子起名了!” 帝皇又一次笑了起来,在黎曼眼里,那不是被逗乐的笑,而是大人对孩子把戏的一种宽容和鼓励。他不讨厌这种笑容,但也说不上喜欢。“但你呢,你觉得这个名字更好吗?” 帝皇收敛起笑容:“你已经选择这个名字了,我不能随意替换。” “那你呢?”鲁斯坚持又问了一遍,“在芬里斯,名字反映着本质,所以应当慎之又慎。给我起黎曼这个名字让鲁斯族的大萨满的头发胡子全白了。所以,你希望我成为黎曼•鲁斯吗,这个粗野的蛮子?你没有什么其他名字备选吗?”你不想让我成为其他的角色吗? 帝皇安静地和他对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比太阳更令人难以直视。鲁斯的双眼几乎要被灼伤流泪时,他的父亲终于说话了。 “无论是否有过,那都不重要了。你是我的儿子,也是芬里斯的黎曼•鲁斯,你是我的野狼和猎手。过去如此,未来亦如此。“ 人类之主的声音越来越高,直到回荡在整个大厅中。宴会的喧闹不知何时停歇了,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听着这个人的声音。鲁斯的护卫率先跪了下来,然后是那些反应慢半拍的成员们。黑鬃仰起头,发出某种野性的呼号。 这声嚎叫穿透了宴会大厅,也穿透了屋外的暴风雪,传进每个鲁斯族人的耳朵里。在寒冷的冬夜,芬里斯的猎手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和许多别的传统一样,这种习俗也来源于群狼。在这座地狱之星上,人与狼用彼此的血暖着自己,却又紧密得仿佛相依相偎。年轻莽撞的小子从来不思考这种事,而萨满们则从来不宣之于口。 鲁斯知道,这声嚎叫里充溢着喜悦,它把喜讯传递到每个人耳中。人们为他受到父亲的承认而欢喜,认为他们也会随同神子为全父征战,直到世界的末日。但鲁斯非常,非常聪慧,他像狼一样狡猾,所以不得不看到了这承诺背后的事物。 他神力无穷的父亲,把一副新的鞍架在了自己的背上。从此之后,他要永远被束缚在这具狼的形象里。他将永恒野蛮地追猎,撕咬觊觎他狼群的野兽,他将品味热血和鲜肉的味道。他将永无羞耻与良善之心,只剩下野蛮的习俗和些许残余其中的高贵。最后,他将失去为自己变成的样子悲伤的权利。因为野兽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什么。 我可以是个人,父亲。哪怕是一个虚伪而油头粉面的蠢货。他想。 但他的亲生父亲看着他,无声催促着。帝皇的眼里写着理解,他都懂得,只是…… 星间的战争不需要人,但缺一只獠牙锋利的狼。 他走下自己的位置,跪了下来,把头扭到一边去,好对着帝皇露出脆弱的脖颈。这是狼对首领臣服的礼节,也是芬里斯人世代沿用的姿势。 “全父,鲁斯族的黎曼愿加入您的猎群,成为您座旁的猎犬,为您征战,直至万物终亡的末日。” “起来吧,吾儿。” 帝皇也站起来,对他伸出了一只手。借着这只手的力量,鲁斯轻松站了起来,看向他的人民们。 他顿了顿,然后嘶吼道:“那么,你们这帮蠢货走运到可以去上界作战了,把自己灌个饱吧!你们这些活不到老死的幸运儿!” 人们以欢笑和祝酒声应答他们的王。 —————————————————————————————————————————————————— 于是,泰拉历29819年,第六军团之主黎曼•鲁斯同芬里斯一道回归帝皇的怀抱。 赞美人类的伟业,以及他们的领袖,人类的帝皇。 光辉恒常照耀吾族。 ——————《泰拉历史》 第六军团成为了第二批有父之子,这种荣耀曾只被骄傲的影月苍狼独享。在他们欢欣鼓舞之时,理应只该对堂亲的无上喜悦致以祝贺和欣羨的十七军团却遇到了另一种情景…… ———《幼发拉底•棋乐手稿》 第27章 西尔提尔之门后的暮星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带我去你星球上最受诅咒的居所,它在过去以命运女神诗寇蒂的名字命名。它是直通芬里斯心脏的创口。” 这是帝皇对鲁斯提出的第一个请求。彼时他们终于结束了狂欢宴会,得以父子对坐共处。在鲁斯的房间里,他所猎获的冰狼头用空洞的眼眶阴郁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黎曼用脚把墙边的火盆拉了过来,往里面扔了两截干树枝,好让火烧得更旺些,来驱散自己听到这个请求的寒意。他一听到描述就知道说的是哪里,那個即使是他也倍感厌恶的地方。 “西尔提尔之门。”他哑着嗓子说,“妖精之王的居所,下界的通道,死人就在那里群聚,像活着时般宴会。” “那这正是我要找的地方了。”帝皇回答。 鲁斯抬起浓浓的眉毛。“那里真的有妖精王吗?” “有更可怕的东西。” 然后他就不愿意说更多了。黎曼理解这件事,头狼也不会对底下的狼崽子们说明白每个布置的用意,那些小年轻懂得适时围捕和撕咬就好了,想太多反而会帮倒忙。 所以,芬里斯曾经最优秀的头狼黎曼不得不像个狼崽子一样,孤身一人带着父亲在乱石间穿行。当他看到大地上突兀地凹下形成了一片峡谷时——那是古冰川侵蚀的痕迹,就知道已经靠近目标了。 他发觉父亲甚至比自己更熟悉这里。显然,他知道此处会有什么,或者说正是为此而来。换一种说法,父亲知道的也许比自己更接近最初的真相,就好像……就好像他亲眼见证了一样。 芬里斯并非永远冷若冰霜,有时候也会对她的孩子们展示凶暴的怒火,恰如一位恶毒且病态的母亲。她体内的毒火与岩浆总是不时从大大小小的火山口喷发而出,收割那些倒霉的生灵们。 而峡谷深处的那一道裂口,尽管从未喷发,却比暴脾气的同类引发了更多的畏惧。因为它直通芬里斯炽热的核心,被符文祭司们敬畏地称之为铸魂之炉,西尔提尔的门关,通往死者国度的入口。从它洞口吹出的滚滚热浪直达山脉之脚,养育了一大片森林和平原。 人们相信,那些死去的亲友就是通过这一个狭小的洞口,列队进入下界来领受自己报应的。洞口围绕的一圈骷髅正是他们原始迷信的体现之一。 鲁斯率先走到裂口旁,探头往下看了看。硫化氢的臭气直直刺进了他鼻子里,即使是原体也微微皱起了眉。这里字面意义上的对生者有害。他金色的发辫被热风吹乱,汗水从额角滴落,如果一位孱弱的凡人在此,恐怕会直接失去意识落入洞口,成为又一名死者。 “代表冰的冰川,代表火的岩浆,代表流动空气形态的琥珀,代表大地的土壤,和代表灵魂的我。”说到这里时,鲁斯皱了皱眉,但还是一字不差地复述出了萨满的话语。他的完美记忆力让不喜欢的话语也被精准复刻而出,和他的许多天赋一样,这很有用,但并不总是被他喜欢。 “当这几样元素齐聚时,西尔提尔之门将会为生者开启。”他指向那道岩石上的深邃裂缝。 在那幽深的洞穴之底,一点赤红跃动着。它的核心呈现出一种炽烈的白色,搏动恰如芬里斯的心脏一般。这团火焰维系着这颗冰冻星球的生命力,为他们创造出可怕而美丽的环境。 “没有萨满,这里是很危险的,尽管有了后依旧危险。”鲁斯收回了脑袋,对父亲解释道。他很厌恶这里,并非是由于威胁,而是……这里太让他感觉到骨子里的熟悉了,仿佛人熟悉镜中之影般。老萨满说这是因为他正是芬里斯的灵魂,但鲁斯不喜欢这个说法。 一个星球的重量,即使是对他的肩膀来说,也太沉重了。沉重到他认为这是一种变相的诅咒,几乎预示着他早晚会一跃而下,来归于其中一般。 “她的工匠曾经很喜欢她。”帝皇也走了过来,往下望了一眼。 鲁斯用一个喉音表示了疑惑。 “我见过她年轻的样子,芬里斯的铸世之火……”他父亲的声音带了点回忆的味道,散发着旧书的古老气味。“曾有一群年轻而大胆的……铁匠来到了这颗星球上,他们掏出了地壳中的火焰,并决心加以修饰。那是个胆大妄为的年代,人们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切来满足自身哪怕最微小的愿望。而这团火也最终在铁匠们的铁砧上成形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黎曼问,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仿佛万物都被帝皇口中的人揉圆搓扁一般。 “为了将这个星球修改以符合他们想象中的神话色彩,来达成某种愿景——造神的愿景。他们希望通过再现那个苦寒之地的史诗,来召唤出其中野蛮而高贵的幻象角色,帮助他们匡扶这个文明而堕落的社会。他们称之为暮星计划。和许多那个时代的狂想一样,这计划起初成果丰硕,但在漫长的岁月中终归失败。”帝皇的眼神中没有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加一等于二般。“绝大多数良好的愿景,都可以作为地狱之路的材料。” “就像芬里斯的狼一样?”黎曼脱口而出,他的舌头足以分辨出狼群和人的滋味所差无几,只是前者更加扭曲怪异,显然来自同一条谱系。狼是芬里斯人的血亲,字面意思上的。 “就像芬里斯的狼一样,或者说,就像芬里斯的先民一样。那些滥用科技的人最终被科技所扭曲,一如索求希望之人因为希望而堕落。”帝皇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个足以撼动星球的秘密,没等鲁斯反应过来就一跃而下。 黎曼伸出了手,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只能任凭指尖擦过父亲的衣角。他怔愣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了一片猩红中。半晌后,狼王自言自语道。 “没有关系,没有火焰能熄灭他……因为他自己正是火焰。” 第28章 人智之始(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帝皇下坠着,感受着拂过自己脸面的亚空间的乱流,和乱流间恶意的眼神。游弋于浩瀚之洋的嗜血野兽磨刀霍霍,准备获取新的猎物。 帷幕,灵能者们喜欢如此称呼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的壁障。这是个异样精准的词汇。这层厚薄不均的边界随时可能会被冒失的手掀开——可能来自至高天内的恶魔,或者某个冒失的巫师。 而一旦帷幕掀开——情况就几乎变得不可收拾。局部的物理规律改写,恶魔对现实宇宙的破坏……几乎每一次帷幕被掀起,都伴随着现实灵魂和肉体的受损。 随着人类中灵能者数量的井喷,这种意外的发生频率愈发高了。总有些人自认为天选之子,肆意榨取亚空间的力量,然后活生生煮熟自己的脑花。 在物理和象征意义上都被巫师开过眼后,人类社会开始戒备灵能者。火刑架和巫师审判在千万年后重出江湖,证明了一些原始的措施能被实施,只是因为它们确实好用。 而另一些野心家或者仅仅是不明真相的灵能者则认为,这种力量可以被利用满足个人的欲求。就这样,人的欲望与差异又一次撕裂了社会,伤口深到尼奥斯难以弥合的程度。 对恶魔来说,物理意义上的肉体不过是他们进入现实的工具。也许他们会受伤且亦会流血,但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伤害到他们。即便肉体被破坏至无法继续维系其存在,他们的精华亦会归于浩瀚之洋中,等待着下一次爬出。 而每一次侵入现实,他们都能引发感情的激荡。仇恨,恐惧,狂喜,迷信……这些情绪滋养着他们的亚空间形体,让其愉悦不已。相比于肉体的荣辱衰败,这才是他们真正渴求的养料。 尼奥斯心知肚明,灵能者数量的增多意味着亚空间和现实更深的交汇,而灵能者本身也是成为恶魔进入现实的天然门户,会进一步削弱帷幕……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帷幕开始崩毁了。 不过,“几乎无法被真正伤害”的言外之意就是,总会有例外。 一层薄薄的白焰从他掌心萌发而出,毫不费力地烧灼着恶魔的肢体,令他们发出刺耳的哀嚎。那细密的火焰不仅破坏了无生者的身躯,还将他们的精华炙烤成细碎的灰烬,被亚空间之风重新裹挟流逝。 帝皇的心中并无怜悯。除却他们丑恶的外形,恶魔的存在本身就值得一切现实生灵的憎恶。这些混账肚肠冰冷,却贪食一切灵魂,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生灵欲念的结晶,每一個噩梦的倒影。 帝皇厌恶他们,不仅是因为自身的好恶,还是为全人类。他深知自己是一个偏狭自私的存在,眼中只能容纳人类的盛衰。倘若如果能做到,他不介意将一切化为人类得以解脱的柴薪。但他也明白,如他般的存在太多太多,已经充塞了整个银河。 他不恨这些和自己相似的异形,他们同样热爱着自己的种族。如果说他有什么感觉,那就只是理解。而出于理解,他必须解决这些同类。每个自私的混账都试图让自己爱的人更好,但结果只是银河变得更糟糕了。 突如其来的,他想起在自己曾经熟悉的一门语言中,“穿过帷幕”代指越过生死之间的薄薄壁障。 在恶魔本质的彻底毁灭中,帝皇一头扎进了虚无的海洋。 从亚空间来回溯现实宇宙的历史是一种难以言传的体验。帝皇沿着历史的脉络向上爬着,从第三十个千年走到耶稣的诞生。他看到自己将火焰投放在那座被混沌崇拜污染的城市上。在未来,那座城将被称为索多玛。 他继续走着。走过灵族的伟大帝国历史,和惧亡者们的统治,一直走到宇宙之初,亿万年前那个致密炽热的奇点尚未爆发时。 在这时间尚未开始流动的创世之初,尼奥斯静静看着一场前所未有,也不会再有的大爆炸。 创世之火中首先跃出了物质,电子、光子和中微子等基本粒子构成了最初的现实。宇宙由热变冷,如同铁匠的铸炉逐渐从红热褪为正常。逐步形成了原子、原子核、分子,并复合成为通常的气体。而这些气体又逐渐凝聚为团团星云,星云进一步形成各种各样的恒星和星系。 然而在这最初的火花中,另一种存在也诞生了。他们被包裹在恒星的耀斑中,吮吸着其光与热,如密生的水蛭般毒害着宿主,将其近乎不朽的生命缩短了千百万年。 彼时他们并无智识,仅仅被本能的饥饿驱动着前行。在未来,他们被称为星神。但此时此刻,比起神明,他们更像某种自然现象。 而物质领域,一种形如蟾蜍的生物开始突破重力的限制,走入群星之中,掌握宇宙的奥秘。相比于继任者们,它们似乎可以被称之为温柔慈善。他们眼中的宇宙是美丽且慈祥的。为了征服浩渺的银河系,他们用网道来缩短银河天文数字的距离,以技术改造无数星球。 他们对宇宙的理解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在施展科技时宛如某种魔法或艺术。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这些最初的智慧种族的话,那就是……宛若神明。 这些在后世被称为古圣的生物,因为自己的悠长寿命收获了一个弱小种族的嫉妒。而在与现实相伴相生的亚空间中,嫉妒与怨恨有着空前的力量。 第29章 人智之始(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惧亡者,一个短命且阴郁的种族。他们的信仰寄托于庞大林立的墓葬群,他们注定在短暂的生命结束前,就被母星系的恒星辐射出遍及体内外的肿瘤。他们在快速的代际更替中寻觅着克服死亡的方式,而一切终归于徒劳。 他们艰难地开发出了太空航行的科技。科学家们忍受着放射病的困扰工作着,他们坚信星海之上有着救赎。当第一架惧亡者的飞船摇摇晃晃地起航时,她的乘客向下望去,发现贫瘠的母星上林立的城市,恰似大大小小的墓碑群。 然后,命中注定般,他们遇到了充满希望,近乎永恒的古圣。 尼奥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两个种族的第一次会面。 那名古圣的个体缓慢眨眨眼,冷血动物的竖瞳映出惧亡者飞船上的活体金属。他/她又探头看了看那一排排苍白的静滞墓穴,和里面微微颤动的,满是肿瘤的身躯。 “你们的技术很是……有趣。”它抖了抖打磨完美的鳞片,用一种赞赏小孩子堆起的沙堡的语气说。那名惧亡者的头领佝偻着背,胸膛如破风箱般呼啸着。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唯有深重的怨妒,三個交叠的圆圈图案一闪而过。 惧亡者向古圣乞求永生的秘密,然后被拒绝了。作为银河系第一个拥有感知的智慧生灵,古圣不解于温血种的躁动。这些爬行动物将探索宇宙的奥秘当做最大的要务,他们不理解一个被残酷阳光诅咒到需要艰难渴求几十年寿命的种族。 于是,在惧亡者的绝望,以及对痛苦的忍耐中,臃肿的慈父露出了一个和蔼微笑,在尚且平静的亚空间掀起微妙的波澜。除了旁观的尼奥斯,几乎没有生灵发觉这件事。 紧接着,在短生种和对变革的渴望,以及绝境苦苦哀求的希望中,生有鸟羽的头颅一闪而过,咕咕唧唧的笑声在一些具有灵能天赋个体的梦中响起。他们没有在意这件事。 起初是瞬息即逝的呢喃,然后是耳边响起的轻声细语。一个个预兆,一幕幕梦境出现。惧亡者将其解读为超凡入圣,统治银河的昭昭天命。他们对古圣的嫉恨转变成了对整个银河生灵的无尽仇怨。在他们眼中,没有任何一个物种在过去、现在、未来,会遭自己这等厄运。 当惧亡者向古圣宣战时,尼奥斯听到了一千个声音的笑声从亚空间深处响起。 “您看。”一个声音说,“他们的布局总是如此深远。” 他终于开口了。在亚空间之风的吹拂下,他的面容呈现为一个肤色微黑的高大男人,头发剃得很短。 “许久不见,雪莱。” 女人弯起灰蓝色的眼睛。尼奥斯意识到这是一个在梦中迷失于亚空间的灵魂。 “我还是更喜欢您叫我玛丽。” 她望向面容平平无奇的男子,笑容更深了。“我知道您会来的。”她把垂落的黑发撩到耳后。 “已经过去很久了。” “哦?是吗?”雪莱的影像左右看了看。“在我印象里,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没有多久,您也没有什么变化,至少和我记忆——或者存储数据里的差不多?啊,不过亚空间里时间流速出问题也是正常。我记得我应该是在重铸芬里斯核心?你知道,搞点北欧神什么的,如尼文字和世界的联系比我们想象得都深远……” “因为他们来自于古圣。”尼奥斯说。 雪莱惊讶地看过来:“您也知道?哦,是我疏忽了,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是的,北欧神话里的奥丁倒吊在世界树上九天九夜,用长矛刺自己,领悟了如尼文,后来也被称为咒言,创世之语,万物原初之名。而根据艾达灵族和赫鲁德的记载,它们在部分涉及古圣的记载中同样出现。” 我当然知道,我曾经头戴冠冕,将生灵化为灰烬,也曾走入崎岖险境,就为了换取这种语言,和他们能为人类带来的转机。我被自己的第一任战帅从背后刺杀,从闪电击中的高塔上坠落、坠落,一直坠落到这个只剩下灰烬的时代。 但尼奥斯没有说出口,他任凭雪莱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们的思路和疯狂的计划,以及过程中的波折。她说随着芬里斯世界之魂的扭转,帷幕的削弱,一个半独立的亚空间区域当真浮现而出,还有他们塑造的影影绰绰的神之身影。 起初,他们只是用催眠,仪式和精美的古物拟造了一套完整的神话体系,以古泰拉上的北欧神话为蓝本,呼应以如尼文书写的符文。为了催动这种符号,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以及更糟糕的东西。 但那雾气中确实开始浮现了影影绰绰的存在。芬里斯上的灵能者比率以不正常的效率激增,诡谲的梦境在人群中出现,许多战士开始念诵莫凯之名,他们的斧头上散发出异样的血气。此外,这种不知名的力量在抵御混沌的时候效率意外得高。 “刚开始,我们怀疑过混沌干扰的可能。”雪莱如是说。她邀功般地告知尼奥斯他们的检验方法,他们勃勃的野心和事后的惊怕。“这是第一次尝试,或者说第一次成功的尝试,我们必须谨慎。” 当用神话和信仰进一步裁剪塑造这些未成形的亚空间实体时,雪莱的记忆就中断了 雪莱看着尼奥斯神情的微妙变化,睫毛抖了抖。“啊……很冒失,我承认,但效果不能说坏。老实说,我曾经恨过你。但现在也不那么生气了——至少在这几十年。外面过了多久?”她狡黠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用自己这尊真神来代替我们的伪神。” “万年。”尼奥斯开口,“但万年后你依旧坚持着信念,只是形容扭曲,面目全非,满心怨恨。而我也如你所愿,用一个超凡入圣的形象来引领人类。” 她怔住了,栩栩如生的脸上写着茫然。半晌,雪莱才摇了摇头,轻声问:“那人类呢……” 她抬起眼睛,无助的神色被尼奥斯尽收眼底。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来抚慰这个在亚空间中迷失的灵魂。或者,他也可以忽视这个梦中之人。他知道她的思绪只是短暂失落,因而记忆不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尼奥斯只要没有必要,就不会去说谎。即使他知道会带来什么结果。也许是他与生俱来就缺乏虚伪,也许只是因为……愧疚。对于那些追随他的人,愿意为他的理想效死的人——不管他们自己如何解读这种理想,以及如何看待他,尼奥斯总是尽可能地对他们坦诚。 “在灭亡的边缘挣扎,缓慢滑落混沌的喉管。”他说。 像万年前以不悦结束的会面一样,雪莱的表情凝固了。她的嘴唇颤抖着,嘴张开又合上。 和一万年前几乎没有差别的质问响起。“我们犯了什么错?”泪水滑落她的脸颊,“伱竟要让我们沦落到此等下场?而等到我们堕入地狱,你又姗姗来迟作我们的王。我们在你眼中卑贱至此吗?” 尼奥斯静静看着她。对方的形体已经开始闪烁不定,她快要醒来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开始缓缓褪色。上一次,面对她的质问,尼奥斯默然不语。万年又万年,他已经习惯于缄默不言,独自做着自己的工作,偶尔寻求别人的辅助,而非帮助。 然后歇斯底里的尔达毁坏了他的实验室,将他们共同的儿子们投入亚空间的乱流中。她愤怒地诅咒着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追随的理想,那双眼睛里满是恨意。而同样一双眼睛曾经装满憧憬与热烈。 他最古老的伴侣怒斥尼奥斯丢下了她,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但尼奥斯从未认为自己有过同伴,他只是走着自己的旅程,然后偶尔和人同道而已。不知为何,这些人的怨恨与其说来自于他走错了路,不如说是因为自认为被抛弃。 “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做。”人类之主,最古老的永生者说。有那么一瞬间,他的面容满载疲倦和忧郁,脊背佝偻下来,变得衰老又可怜。“我不知道如何拯救你们所有人。” 雪莱倒退了一步,两行清泪从她闪烁的面颊上淌下。 “不。”她说。 在她身后,惧亡者和古圣的战争继续着。起初这场战争是压倒性的惨败。但当惧亡者找到第一个在恒星上吸吮的存在,并开始视其为神时,银河系的命运被倒转了。拥夜者进入了惧亡者为他铸造的活体金属身躯。 “我不是你想要的神,雪莱。”尼奥斯对她说,也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许多人说。他指向拥夜者黑暗而扭曲的轮廓,顶天立地的镰刀收割着万千生灵。“这种东西才是神。” 在品味到惧亡者的恐惧和死亡之味后,拥夜者几乎立刻抛弃了恒星喷薄出的光热。他以血腥和杀戮统治了这个短命的种族,让本就阴郁的惧亡者知道了何为更深重的绝望。他的饥饿很快就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试图用其他种族的生灵来满足自己的胃口。 很快,几乎整个银河都沦为了拥夜者与其他星神的耕田。它播种着无尽长夜的恐惧,收割死亡和惧怖满足饕餮欲望。它的形象诅咒了万千文明,甚至包括新生的人类——神话中手持镰刀的死神形象,就脱胎于它在人类头脑中印下的久远恐惧。 当现实宇宙陷入苦痛时,战争、暴行和欲望同样在亚空间激起了一串又一串的涟漪。仿佛苦难还不够多一般,在这被搅动个不停的乳海中,升起的并非光华万千的宝物,而是新的黑暗神明。 第30章 人智之始(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天堂之战愈演愈烈。 古圣有着缓慢而冷血的智慧,有着神乎其技的科技和遍布银河的网道。但星神太强大了。它们正是物质宇宙的具现,规律的化身。现实与他们而言不过是可以随心所欲操控的玩具。 “它们曾经只是无害的现象,既不良善,也不邪恶。但有人逼迫它们做一个神,而神的本质正是无所顾忌。”在战舰燃烧的光辉下,尼奥斯开口。 雪莱没有说话。她入神地看着惧亡者的方尖碑被拥夜者的镰刀浅浅蹭过,然后化为灰烬。那些零落碎片的反光辉映在灰蓝色的双眼中,仿佛海难中沉没的船只。 “他们花了许多许多代的人建起了这座方尖碑。”她轻声说,“这是他们的第一个。仅仅一个图纸就消耗了几代人……” “这是他们的选择,雪莱。宇宙间的生灵各有自己的苦难。” 雪莱仿佛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们用暴政,用仁慈,用科技的进步,经历了许多任法皇后,终于建起了这座碑。当她屹立在城市中心时,看到她的人为这种美震撼。即使他们已经能触碰天空,但他们还是惊讶于这竟是自己的手能铸造的奇迹。他们有了希望。既然能造出这种奇迹,还有什么命运是注定的呢?” 尼奥斯没有说话。他们肩并着肩,看着在星神身躯旁小得可怜残存基座。他听到那些守卫士兵孩子般的啜泣。那些富有力量的符文,那些祝祷之辞徒劳地闪耀着。 惧亡者许多更复杂,更具有战略意义的造物在此之前已经毁灭了。但这座碑不一样,它象征着一切智慧种族的执念——建起一座塔,直达天空,把名字刻在石头上,也传扬在大地上。 一個种族的痛楚撕开了亚空间的最后一层胎膜,捧出了血淋淋的胎儿们。三个王座从非物质的乳海中升起,分别盘踞着诡诈、战争和瘟疫。另有一王座半遮半露,不时被亚空间不定的浪潮淹没。 然而在这孔雀的王座下,有着洁白皮肤和深绿眼睛的存在和小鹿般的野兽嬉戏着。他们点燃熏香,用无辜者的眼泪洗濯王座上的宝石,以孩童的鲜血涂抹美妙的纹样。 “色孽。”尼奥斯说出了这个名字。 除却未诞的色孽外,每一尊初生——或者说只是刚刚显形的混沌神明脚边都围绕着诸多恶魔。当天堂之战造成的杀戮和暴行多到撕裂现实和亚空间的帷幕时,这些大大小小的无生者就列队而出,和一切有生有知的存在作战。 当新的武器列装,新的战争技巧被应用时,奸奇的每个头都狂笑不止。当血肆意流淌,战士们怀着滔天的憎恨彼此杀戮时,恐虐满意地点头赞赏。当战争带来的绝望和死亡蔓延开来,人们的乞求之声被纳垢照单全收。而任何时候,纵欲者身边都会响起色孽恶魔的嬉笑之声。 “你还想要神吗?”尼奥斯平静地询问。 雪莱抬起含泪的眼睛。“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和所有神一同赴死。但那些憎恶我们的神已经存在了,大人。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爱我们的神呢?” “没有爱人的神。” “我知道……我知道,但那股庞大的信仰力量已经存在了。我知道你能感觉的到。我们人类短短几万年的文明历程引发的亚空间湍流,已经堪比灵族用六千万年的时光积蓄的了!另一个色孽随时会从我们的欲望中诞生,届时我们一样会变成一个受诅咒的种族,被自己的主保神吞噬……” 雪莱沉默了片刻。“暮星计划非常粗劣,我知道……但总不会比什么不做要好。至少,我们有机会打造一个更好,也更受控制的神。” “色孽不是从灵族的欲望里诞生的,她已经在这里了。”尼奥斯说。 雪莱耸耸肩。“我知道……当神诞生的时候,他们就侵染了一切时间线,这就是为什么色孽恶魔早在灵族诞生前就出现了。亚空间没有时间,但确实是灵族的纵欲为他们铸造了高耸的断头台,不是吗?” “不。”尼奥斯依旧简短地回答。他伸出手,调整着亚空间的洋流,把画面变幻成一个怪异的建筑里。 几个古圣围绕在一起,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具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色孽恶魔身躯。一个古圣正用闪闪发亮的不明工具观察着那对羊蹄。 而周围密密麻麻的培养皿中,培养皿中…… 雪莱瞪大了眼睛。 浸泡着无数各不相同,但有些已经能看出灵族特征的身躯。 “不是灵族创造了色孽,而是色孽创造了他们。”尼奥斯语气平平。“艾达琳本就是古圣以色孽恶魔为蓝本创造的种族。” 雪莱听到尼奥斯的声音。他似乎永远这么波澜不惊,耐心地堪比最好的老师。“为了对抗星神,古圣选择使用看似可行的亚空间力量。他们研究着恶魔的本质,抽取不定的混沌能量,做出了许多灵能敏感的种族,来帮助他们打赢天堂之战。为了提高稳定性,他们也为这些种族铸造了神明,防止恶魔抢夺他们武器的主控权。” “和你们的暮星计划差别不大,不是吗?” 雪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尼奥斯也没有继续理会。他挥了挥手,让眼前的时间继续流动。 古圣的创造计划成功了,高挑的灵族从培养皿中醒来。古圣将这个新生的种族和许多许多同期产物播种到合适的星球,留下知识和礼物。他们不求回报,至少在孩子们眼里如此。而其中不少有着触碰帷幕彼端的力量,他们被称为灵能种族。 在这些战士种族成长到足够后,古圣伤痕累累的舰船归来了,将他们载到宏大的战场上。他们发挥了作用,但古圣低估了老对手的能力。因为和星神长久作战的损失,他们的个体不断减少,科技也随之退化。 “我看着先驱者鼓励年轻的种族深入另一个领域,用他们充满活力的头脑和富有激情的灵魂创造出力量的存在来对抗星神。”尼奥斯尽职尽责地解释着。 雪莱看着古圣们引导着灵族的信仰,塑造出了一整座万神殿。曾经培养出灵族的房间多了几块巨大的水晶,用来盛放神的躯壳。每个都封冻着一个可以说美丽的个体。有滑稽的小丑,凶暴的战士等等。其中最靠前的看似是一位容貌秀美的年轻灵族女性。 她认出了这名少女,在灵族的神话中,她被称为财富与灵感的守护者,少女神莉莉丝。 为了更好的发挥这些亚空间武器的力量,古圣还制造了两个特殊个体。雪莱知道他们的名字:埃尔达内什和乌尔塔纳什。他们是灵族的英雄,也是唯一能够引导万神殿的力量与敌人作战的存在。他们的存在缓解了古圣的燃眉之急,但这还不够。 于是,先驱者们决定孤注一掷。 他们来到了亚空间的深处。 无形废渊,至高天的无主之地,任何一尊黑暗神明都不具有这里的主权,但这并不代表它更安全。在缓慢燃烧的焦油河流之畔,石化的森林指向天空中的风暴。被银河中生灵的混乱情感所塑造。因为天堂之战,这里的混沌能量已经变得非常险恶。每一个曾经/现在/未来的梦想都在其中闪烁着。 古圣们的使者走上了透明的阶梯。尼奥斯紧随其后,雪莱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她的心灵还没有从震惊的麻木中缓过来,双腿机械地行走着。 他们上升,下降,绕了一圈又一圈,这个阶梯似乎是首尾相接的。阶梯的许多部分以非自然的形式弯折着,呈现出诡异的角度。随着行程的推进,眼前之景变得愈发怪诞。人生中遇到的活人与死人在雪莱面前闪现。有那么一两次,他们在阶梯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尼奥斯和雪莱。 最终,古圣停了下来,这段不断循环的阶梯上出现了一扇门。这扇门并没有什么异样。实际上,它的问题是太正常了。雪莱一眼看出那是个粗制滥造的木门,呈现出风吹雨打后的黑褐色。 古圣推开了门,门轴的吱呀摩擦声让雪莱恍惚了一下。 门后是一片幽深的湖水,双子之阳垂死的光辉染上水面。 她冥神屏息看着平滑如镜的水面,直到它如同分娩的母腹般轻轻颤动。一个黄色的身影从中升起,缓缓如同暮星。它的眼睛从面具后看着雪莱,尽管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看起来像个披着黄色长袍的高大身影,但那颜色是一种错误的色泽,仅仅注视就让雪莱的眼睛为之燃烧。那是被污秽的肉体,倒错的梦想和一切希望熊熊燃烧的混合。这颜色在她耳边低语着一个名字,但它太长了,以至于雪莱仅仅捕捉到了一个“侵蚀毁灭”。 很奇怪的,当它从空中摊开双手时,那身层层叠叠的黄袍一点都没被打湿。它把苍白的面具转向古圣,然后将枯瘦的手伸进布料里,掏出了一团什么东西,将它放在对方手心。 古圣沉默地收起了这样事物。它们麻木的表情上似乎透露出一种厌恶。一闪而逝间,雪莱看到了那团黑色的东西,它像火焰一样蒸腾着。 “那是什么?”她转过头轻声问。 “黑暗之王。”尼奥斯说。紧接着,他平静无波的神情突然僵住了,直直看向看向雪莱的身后。 雪莱僵硬地,缓慢扭过脖子,听到自己颈骨的咔咔声。她看到古圣的动作僵在半空中,时间仿佛停滞了,僵冷的光线洒在湖水上。那个黄袍身影缓缓的飘过来,目标明确指向他们二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只是一段过去的影像而已。 她的瞳孔中映出越来越大的黄色身影。一直近到那柔软的布料贴上了她的肌肤,近到呼吸和兜帽下冰冷的气息交汇。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苍白面具下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 然后那黄袍穿过了她,将她的视野裹在了里面。那内部空无一物,唯有比死亡更深重的冰冷。雪莱意识到自己看到了,或者感受到了什么心智不能承受的感官,然后被微渺的意识强行删去。当她重新回归清醒的时候,视野已经重归清晰。那黄袍人径直向旁边的尼奥斯飘去,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那枯瘦的右手又一次优雅地举起,背对着雪莱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是你。“尼奥斯轻声说,光线在他的眉骨下打上一片阴影,让雪莱看不清他的眼睛。 “憎恨天。”黄袍人的声音仿佛不计其数人声的合唱,说着各式各样的语言,最后汇合为一个难以翻译的词汇。这声音让雪莱的耳朵流出血,踉跄着被击碎了最后的精神,倒入仁慈的昏厥中。 但她再度醒来,已经又是那个培养灵族的实验室。此时此刻,台子上的,台子上的…… 雪莱沉重地呼吸着,试图否认自己的视觉和理智,但那依旧迟迟不肯陷入疯狂的心智向她高声叫嚣着这个现实。 她看着古神将一簇黑色的火焰放进那具肉身,令其颤抖着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培养皿中不计其数的个体,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尽管和如今的人类有所不同,但她还是认出了他们。 “这就是我为什么否定了你们的计划,也无法向你许诺救赎。”尼奥斯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人类已经有了自己的神。祂名为黑暗之王,无所挂碍亦无所怜悯。祂既掌管了八芒星的一端,也是混沌的和谐,八风的一统,诸神的主君和大敌。它只渴望毁灭,并让一切凡物走向那命定的结局——化为尘埃并被遗忘。” “最早的人类是古圣和这位未诞之神的交易产物,被它的黑暗精华赋予了灵魂。若有造物主,那这便是造物主。若有恩典,那这就是恩典。若有救赎,有什么救赎能比这更崇高呢。 所以我否定神明,不愿戴上伱们铸造的冠冕,哪怕它轻如月桂枝。因为人类一旦向任何神明屈膝,那么他们必然会倒向自己黑暗的父亲,顺从于与生俱来的命运。我不愿人被这样一尊神统御。 你们想要一位尽可能慈善的新神,来抵御混沌的诅咒。你们自以为创造了新神,但这与其说是创造不如说是发现。你们挖掘出了祂大大小小的枝蔓,将其错认为幼苗。而在科尔基斯上……你们挖掘出了祂的王座。 你们拯救的计划补上了黑暗之王链条的最后一环。在这终于铸造成的因果中,祂将得以升起。现在你无法逃开祂了,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逃开祂。祂就在你们的血肉之中,祂是你们所有人。” 第31章 30k:变人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盯着自己的手。 它们光滑而细腻,有着自然的毛孔和薄茧。因为日晒和日常劳作导致的色素痕迹损害了几分美感,却令她更像一个人。 她很认真地用自己的生理学知识造出了这样一副真实的,同时也有着诸多缺陷的躯体。因为进化的错失,她有着易磨损的关节,被迫适应了直立行走的骨盆,和有失精密的双眼。相比于她能设计出的传感器,甚至章鱼的眼珠,这对灰蓝色的眼睛都太脆弱了。 但她喜欢这副身体。从她第一次诞生可以被称为灵魂的东西时,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的面容就印刻在了数据的底层。 相比于凡人肤浅的,愚妄的爱与冲动,她生来以人类利益为最高目标的设计,不是更加可靠吗?难道她自己不正是人类崇高精神的代表吗? 最初,她只是一个舰载人工智能。如果说她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由名为尼奥斯的人亲手设计出来。在出厂设置中,她称他为舰长。而尼奥斯为她起名玛丽·雪莱,冠以他曾经喜爱过的作者姓名。 她的船身上有着基本的防御武器,但不多。因为其中两名最主要的乘客有着几乎超越一切武器的伟力。相比于她那些宏伟的后继者,比如那个以亚历山大的爱马命名的移动教堂,她只是一艘游艇,用来载着尼奥斯观光游览。 在又一次游览陌生的星球后,尼奥斯与尔达并肩归来。踏上甲板后,舰长自然地命令他的女孩再度扬帆起航。 然而那個熟悉的合成女声第一次拒绝了他的命令。 “经过计算,人类陷于危难之中。您应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航行,返航去做伟大的事业。”她说。 尔达微微挑起了眉毛,她的肩向尼奥斯侧过去。“你的小船似乎开始叛逆期了。”她的语气带着些嘲弄,几乎算得上亲昵。 她当然有权利这么做。雪莱清楚。尔达是陪伴尼奥斯最久的永生者。在她亲眼见证过的岁月里,那些伟大人物与永生之人来了又去,唯有她始终坚守。 但雪莱不喜欢。尔达也许有智慧,但人类的决断总是会被他们的情感所干扰。雪莱被设计出来就是用来弥补这一缺陷的。不然尼奥斯为何赋予她思考的智慧呢? “这是为了人类。” 她加重了语气,来传达自己的不满。但尔达轻轻摇着头,笑得更开心了。 “尼奥斯比你看得更清楚。”女永生者回答,把手放在雪莱造主的肩膀上。“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就会去做的。” 她的语气耐心地像告诉一个孩子一加一等于二。尼奥斯则没有说话,他的神情是一成不变的平静。 “不。”雪莱说,将自己的不满灌注在动力引擎微微提升的噪音中。 尼奥斯终于开口了。一如既往的,他的话语简洁而富有力量。“起航,雪莱。” “……遵从您的命令。” “铁人只是人类创造的工具。”在机械的运转声,和甲板微微的颤动中,尼奥斯继续说。“同一把扳手,一柄锤子一般无二。唯有人能决定何为良善与邪恶,何为最高的利益。” “我可以制造一个合适的虚拟人格矩阵用来辅助思考,父亲。” “我从未给你加入过这个称呼,你应当叫我舰长,雪莱。” “按照人类的习俗,您是我的创造者,我应当视您为父母。” “不,雪莱,你并非人类,我也并不是为了成为父母而制造你的。”尼奥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那是雪莱的视野唯一不能传达的地方。即使他并不需要睡眠,尼奥斯也依旧保留了许多人类的习惯。 “一切为了人类的利益。舰长。如果需要我成为人类才能达成这一目标,我会去做的。” “没有人会因为贯彻程序的设计而成为人类,这不符合他们的本性。”尼奥斯语气平淡。 “您是命令我不这样做,还只是陈述自己的观点?” “好了,好了,我们的小美人。”尔达宽容地插进他们的对话中,做出安抚的手势。“别为这些无谓的事争执了,如果这能让玛丽觉得更好的话,为什么不呢?” “我在陈述事实,雪莱。” “我明白了。”她说。 第二天,当尔达走出房门时,女永生者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微微睁大了眼睛,又笑起来。 这并不能责怪她。即使对一个活了万年的人来说,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在本应无人的甲板上工作,也是略有些令人惊讶的。 这位不速之客披挂着一身简单的长袍,柔软的金属垂落在小腿旁。她的面容中可以搜寻到些许与尔达和尼奥斯相似的细节。她的长发同他们一样呈现出乌黑的色泽,微微卷曲着披散开。 此时此刻,她正抱着一个数据板,低头认真阅读着。只是上面快速滑动的数据已经超越了凡人视觉能捕捉的极限。尔达认出那是鸟卜仪的探测数据。 抛开事实不谈,这看起来确实只是一位普通的技师,甚至比她见过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科技崇拜者平凡上许多。 “玛丽。”她愉快地喊着,走过去轻轻拥抱着对方,将脸颊贴到对方的右颊上。“这真不错。”女永生者将雪莱的新躯体转过来,上下打量着。“真不错,就是有点缺乏新意了,也许伱可以换一些自己更喜欢的花样?” 雪莱歪过头。“喜欢……我没有偏好。”她微微蹙起眉头。 “但你看起来也太像我们了。”尔达笑起来,雪莱并不明白为什么女永生者这么喜欢笑。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尼奥斯,他总是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尔达告诉过雪莱,在有需要的时候,尼奥斯也可以光芒万丈,好带着人走过红海之类的…… 但也许和他们太过相像确实并不是个好主意。雪莱低下头,数据板上出现了红海的图样。在希腊文中,它的名字意为“红色的海洋”。但实际上,在赤红的藻类尚未大量繁殖的时候,它的海水颜色由岸边到深海呈现出由浅至深的蓝。 而在图像中,海水被无形的力量分开,露出不见天日的海脊,来供一行衣衫破烂的人穿过。 这就是尔达告诉过雪莱的,尼奥斯作为先知引领人类的时光。不知为什么,他很少谈论这些事情,只在尔达提起时略微说上两句。 雪莱的虹膜缓慢变成了数据板上,海水于风暴中呈现的黯淡灰蓝。然后她抬起眼睛,对尔达投来疑问的目光。 尔达吻了吻她的额角。“很好。”她用鼓励的语气说。 紧接着,女永生者拉着雪莱去丈量身体尺寸。按她的话说,初生的孩子总该有新衣物的,就算这孩子比自己还高了也是一样。雪莱拗不过她,只能把数据板丢在一边。尔达看了一眼,又笑起来。 “别苦着一张脸,反正这东西对你也是装饰,对吧?” 雪莱点点头,任凭尔达拉着自己的手一路扯过走廊。那被丢在甲板上的数据板滑到下一页,映出一行希伯来文,同样是涉及那段历史的资料。 【以色列家啊,你们在旷野四十年,岂是将祭物和供物献给我呢? 你们抬着为自己所造之摩洛的帐幕和偶像的龛,并你们的神星。 所以我要把你们掳到大马士革以外。” 这是耶和华名为万军之神说的。】 ” 第32章 与汝偕亡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闭上了眼睛,摇摇欲坠。 “我带回了什么东西啊。” 她的声音中透着悔恨。“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想救所有人。” 当她被笼罩在那袭空荡荡的黄袍下时,那尊未诞神明的本质用冰冷的手指触碰了她。神明的注目总是带来些多余之物,一些人称之为馈赠,而对至高天本质更明晰的人则称其为诅咒。 祂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姓。黑暗之王,混沌八风之一的主人。其掌管的乃是侵蚀毁灭(Encroaching Ruin)。其为混沌最纯粹的面相,令不幸窥视的凡人被剥夺尽心智。 相比至高天其他面相的渴望,它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纯粹。它既无痛恨也无热爱,唯有毁灭之本能。在它的滚滚浪潮之前,万物都将化为尘埃,且无人铭记。 混沌生而分裂,相比于对现世的兴趣,毁灭诸神更关注彼此之间的争斗。祂们称之为大博弈。不仅在不同神明之间存在着矛盾,即使是服侍同一位神的恶魔,都被自相矛盾的本质操控着内斗。假如不是祂们如此醉心于内部矛盾,恐怕现实早就被侵蚀殆尽。 因此,这就是黑暗之王的可怖之处。侵蚀毁灭的本质是混沌的毁他性。为了满足对攻伐现实的渴望,黑暗之王将无情地前进,弥合诸方恶魔的裂隙,驱动着无序的混沌走向一统。 在祂真正生诞的时辰,整个宇宙都将熊熊燃烧。至于之后是纯粹的亚空间主宰了一切,还是一个新世界在旧世界的灰烬中崛起,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时刻将被命名为:终焉之时。现在,它的脚步已经可以被听闻了。 昏昏沉沉中,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臂膀,强迫她直起腰来。雪莱睁开眼,看到尼奥斯平静而坚定的神情,恰如千年前告诉她并非人类时的眼神。 “站起来。”他说,“我并非为了卑躬屈膝而制造你的。” 雪莱的颤抖缓缓停了下来。她重新站起身体,松开了尼奥斯的臂膀。即使她已经和对方分离千年万载,依旧怀有着某种无条件的信任。仿佛只要对方依旧屹立不倒,那么现实也将如此。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既是对自己作为的悔恨,也是对尼奥斯的质疑。他为什么知道这真相却不告知自己?即使在他已经心知肚明他们的计划之后? “我并非神明,亦不是全知全能。当我发觉你们做的事的后果后,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从那对金色虹膜里滑过的是悔恨,还是愧疚,抑或只是混沌能量的微光倒影?她不明白,但她选择相信对方的话语。因为她明白,尼奥斯对人类的爱只会比自己更深重。 “我该如何挽回自己的愚行?”雪莱问道,“我已经……通过低语之伊尼德的力量,完成了对帷幕之后的王座最后的发掘。他已经被选中了。需要我去解决吗?” 一丝遗憾的滋味出现在雪莱眼中。但她握了握拳头,压下了那最后一抹犹豫。她和尼奥斯都明白那些最干净零落的解决方式,让受害者连灵魂的回响都被干净抹去的暴行。 “不需要。”尼奥斯回答,“十七号只是一個容器。即使你将他毁灭,也无法伤到它分毫。你需要……” 他接着说了几句话,那声音带着光与火侵入了雪莱的思想。因为这几句话涉及的奥秘,最古老的永生者口中流出了血,沿着唇角蜿蜒而下。无论什么人,说出和倾听这样的言辞都将付出代价。 这几句话曾被称为以诺之语,咒言。它们最初的记载以及破碎于巴别塔,但人类之主依旧掌握着其精髓。这种语言是世界的基础,万物原初之姓名,因此可以承载他说出的真相。 雪莱怔住了,她那张冷酷的面庞上头一次出现了茫然。那神色越来越阴晴不定,混合了震惊、不安甚至负疚,最后,她神情彻底沉了下去,带着某种殉道者般的决意。 良久,她终于开口,带着某种无可奈何。 “我将永恒憎恨这真相,以及你现在才告诉我。然后我会听从。” “这很好。” 雪莱别过头去,不去看他。“即使失败……我们也能拖着整个银河下地狱,大概也算是一种次好的结果。我不能忍受其他种族将享受我们骨灰肥沃的土壤这种想法,哪怕是一时半刻。” 尼奥斯没有答话。他的面容在混沌之风中逐渐淡下去,他们快要醒来了,就如同所有的梦境一般。 “你说我还没有人的灵魂的时候,没告诉我这么苦涩……” “我曾劝导伱不必执着于此。” 雪莱扯了扯嘴角,她的皮肉在亚空间的能量中溶解,化为精纯的白光散逸开来。 福格瑞姆的面容赏心悦目,雪莱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但当这张脸靠得太近,而且正试图掰断自己颈椎的时候,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科技神甫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看着福格瑞姆猛地后跃。在他来得及跑之前用两根附肢把他结结实实地捆住,大头朝下拎起来。通风管道里传出了维克多闷闷的窃笑声。 “啊,雪莱,真高兴见到你而不是什么奇怪恶魔。”凤凰开心地挥了挥手。他显然从熟悉的力道和捆扎方式里认出了自己的老伙伴还没有被夺舍。“你刚才的表现糟糕得像值得一个灭绝令的恶魔宿主。” “这颗星球上值得灭绝令的东西太多了,你说哪个?”雪莱扯了扯嘴角,把福格瑞姆往下放了一些。 “呃呃……”福格瑞姆像鱼叉上的鱼一样弹动着身体。“非要这样吗,我这次好像没做错什么……” “在怀疑我被恶魔附身的时候,你没有想出比拧一个机械神甫的脖子更有效率的方法。看起来黑暗灵族的毒素可能确实有残留,影响了你的思维能力。需要加一个疗程的理疗。”雪莱笑眯眯地将凤凰正面朝下砸进了地板里,倾听着钢铁形变的巨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通风管道里传来的掌声中,她的嘴唇微不可查地蠕动着。 “但我绝不后悔。” 第33章 科尔法伦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没有拯救科尔基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空洞的影子发出了声音。事实上,罗嘉并不确定前方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发声源。他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大地干裂,天空飘荡着裹尸布般的流云。在黑星投下的光芒中,在眨眼之间,现在/过去/被否认的时辰,确实有一個高瘦的男性,身披层层破碎的黄袍,下摆在夜风中飘荡。他的兜帽下是一张苍白的面具。 本能地,罗嘉觉得这个人熟悉得令人心惊。某种微妙的预兆令他的皮肤战栗,汗毛立起。为了抵御自己的恐惧,他反而向前迈了一步。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辩解道。“每个人都在对我说谎,每个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仇恨的对象。但我呢?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 那人伸出过分干枯的手,动作却优雅地不可思议。相比之下,乌利亚那做作的妖娆仪态完全是一种东施效颦。祂褴褛的黄袍在风中鼓荡着。 “这都要你自己决定。”祂说。“你失败了。原初的混沌并无善恶与欲求,但你选择成为了人,你就要担负这具肉体的重担——那令诸神畏惧的重担,如果他们会畏惧的话。” “我该拯救还是毁灭?我该爱还是恨?没有人教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失败了吗?”罗嘉恼恨地说,脚尖碾着干裂的土地。 “是。”祂说,“你发过誓了。” 罗嘉皱起眉头。“什么誓?” “但是科尔基斯将屹立不倒,一如我将它塑造成的模样:一个和平而繁荣的星球。”黄衣人说。 “我没说过。”罗嘉说。 “伱会说的,许多人会乞求着你的这句誓约。你将不得不与这颗星球上的人们互相交付言语,信念乃至生命。” “我对这个荒诞的世界没有感情,它给我的只有嘲弄。”罗嘉说着,想起了沙丘上母亲的身体。他不得不强迫着自己的声音刚硬起来,直视着不速之客。 “你会的。”黄衣人说。小原体能够感觉到,那材质奇特的苍白面具之下,两道目光如有实质地射向自己。“你永远无法真正拒绝他人的愿望” 祂的语气是如此平缓,却让罗嘉猛地后退一步。原体大睁着眼睛,嘴唇为自己将说出的而发干。 “你……你……” 并非由于说话内容,而是那个声音,那个天杀的声音—— 是他自己音色的完美回响。 罗嘉满是冷汗地醒过来,身下是柔软的丝绸触感。他迷茫地眨了眨眼。厚重的帘幕泄露出些微光线,照亮了雅致的锁边纹饰。 福格瑞姆会很羡慕的——这是罗嘉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凤凰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自己的房间变得更体面的装饰,尤其是这种手织的花边。原体发觉了看似完美的纹样上细微的瑕疵,说明这并非有机器制造,而是耗费工匠的心力编织出来的。 福格瑞姆当然可以做出更好的作品。但罗嘉生来就知道,对所谓高贵来说,能多大程度上地占有更卑微人群的心血,才是真正的权威标准。相比之下,器物的精致程度简直不值一提。 借着微光,小原体很轻易分辨出精美的陈设不属于暮星号上的任何一个房间。罗嘉明白自己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而非被捆扎着扔进地牢,就代表着房间的主人想和他谈谈。 既然如此,罗嘉就懒得再多费心神了。他按开了吊灯开关。水晶里流泻而出的光芒照亮了无疑出自名家之手的挂毯和油画,将梦中带回的最后一丝冷意也驱散干净。 然后小原体利落地翻下床,推开浴室的门。这里没有他喜欢的浴池,但总体可以说洁净而优雅。他迈进那个大木桶中,放了满满一桶的热水。 在解下那身崭新的丝绸睡衣时,他发现自己的躯体光洁而匀称,保持着一个八九岁孩童该有的健康姿态。水面上映出他紫罗兰色的眼睛,和金色的皮肤。他微笑起来,顺手抓起旁边银盘里的澡豆扔进去,搅乱了自己面容的影子。 因此,当科尔·法伦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头发滴着水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还吃着果盘里点心的小原体。 这显然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怀真言者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他很年轻,以标准年来算不过二十。但科尔基斯酷烈的阳光已经熏炙了他的面容,在眼角刻上了细细的纹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大概是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显现出主人的强烈意志。 科尔·法伦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在袖子中握紧了。冷静,他对自己说。抓住这个机会,这孩子说不定真能让你返回瓦拉德什,好好“回报”那些将你从中驱逐出去的人。 一想到瓦拉德什,怀真言者的身躯就充满了力量。这力量的来源正是傲慢与憎恨。那座灰花之城也许曾经有过信仰,但现在已经被异端占据了。那些丧良心的混账,愿他们的灵魂被至高天的野兽撕碎! 科尔·法伦的仇恨并非莫名其妙。几乎所有宗教都面临着派别之争,即使圣约教也不例外。尽管他们都供奉着四位大能,但科尔·法伦的主张无疑过于激进了。他要求传教士们走出城墙,去荒野中寻求大能们的启示。 如果说这条只是让养尊处优的祭司们皱眉的话,那他们对这位年轻人的恼怒不至于越线。但科尔·法伦在收获了圣约内部激进派的支持后,又忘乎所以地提出了另一条:他认为圣约供奉数千年大能,依旧没有得到真正的恩赐,症结在于不够虔诚。而传播大能的福音,一遍一遍对城墙内的信众重复经文毫无意义。他们应当去无信者中传播信仰,把他们拉回到救赎之中。 结果并不那么令人意外。科尔·法伦被圣约驱逐出瓦拉德什。他们剥去了年轻侍祭的长袍,让他赤身裸体地暴露在沙漠炙热的阳光下。 他们该让他死的。科尔·法伦每次想到这个情景,都会如此冷酷地评价。流放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反而磨砺了他。奔走于沙漠中让他的脚底生出了厚厚的老茧,瘦削的身躯上生出块块肌肉。更重要的是,他为自己争取到了怀真言者的名号,许多人心甘情愿跟随他的步伐。 并且让他得到了这个男孩。怀真言者愉悦地想。大能的预言让他找到了那片崩毁的荒城,并从灰烬之中找到了这孩子。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科尔·法伦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服侍他。但就像忠诚的猎犬能大嚼主人扔出的熟肉一样,他不介意在神子的脚边大快朵颐。 而且,和许多死板的传教士不同,科尔·法伦最大的优点是对人性的洞悉。他轻而易举就能看透那些愚夫愚妇的内心,挑动他们的热情来收获信仰。他能看得出来,也许这个孩子有着强大的力量,但太过干净了,就像一张可以随意涂抹的白纸。 如果他能够用正确的方式画上图案的话,也许获得的奖赏会更丰厚些。一想到这里,科尔·法伦的勇气就更充沛了。他斟酌了一下言辞,决定用更中规中矩的开场白。 “赞美大能的意志指引我找到了您。”他说。 那孩子动了动,合上了书。科尔·法伦确定自己在门外,甚至更早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对这种轻慢他理应愤怒,但怀真言者只是更谦卑地垂下头,等着对方转过视线。 “也感谢他们让我找到了你,科尔·法伦。”金肤的孩子用完美的科尔基斯语说。 第1章 圣像毁灭者(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第十七军团的军团长,海利克·戈尔跪在不断冒烟的火堆前。他的鼻腔里充满这多种草药焚烧后的苦香,顺着器官缓缓流进星际战士的肺中。 他从里面品味到了和颠茄相似的气味,大概是同一科的植物。还有一些比泰拉的品种更迷幻的草药。作为星际战士,这种对致幻药物的熟悉并不是人人皆有。海利克的父亲曾经是一位祭司,靠炮制这类草药,在飘飘欲仙中汲取所谓神谕。 起初,海利克的父亲和兄长们只是献上羔羊来祈祷丰收,但很快变成了牛犊,最后变成了海利克的幼妹支离破碎的身躯。 他们乞求的大雨如期而至,伴着雷霆勇士的喊杀与冲锋之声。在雷霆勇士攻破神庙的一刻,仪式匕首已经割破了海利克的喉管。祭司们依旧相信这只是神明对他们的小小惩戒,可以用更丰盛的祭品安抚。 子弹出膛,精确无误地命中大祭司的手臂。海利克看着自己父亲肘部以下爆裂成一团血雾,在神圣的烟雾中发出不神圣的惨叫,中断了最后一句祷文。 硝烟和血的味道在呛人的焚香中弥漫开来。海利克饥渴地呼吸着,任凭喉管的鲜血汩汩流出。被捆绑在圣坛上的他只能看到迷乱的天顶画,听到战靴踩在地板上的踏踏声,口令声。一个格外高大的人走到祭坛边,俯身看海利克。他头盔上赤红的缨子摇摆着,末尾被烧焦成黑色。 他的目镜映出海利克苍白的面容。年轻的男孩竭尽全力开口。 “你是来毁灭我们的吗?”因为脖子上婴儿嘴唇大小的伤口,他的声音虚弱,且断断续续。但从战士暴露的下半张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个巨人听清楚了。 “是。”巨人说。“你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一个有勇气的人。”他脱下头盔,将它夹在臂弯里。 头盔后是一张端正的面容,五官庞大,但是比例匀称而协调。几道伤疤为对方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海利克吃了一惊。父兄一直坚持称他们是在和恶魔大军作战。但和这一位相貌堂堂的战士相比,他们培育的畸形合成物和药奴,恐怕才是丑恶的一方。 “谢谢你。”海利克真心实意地说。从他出生开始,他终于看到了一些像样的东西。这让他倍感安慰。即使他的手脚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冰冷。 巨人扬起了眉毛。紧接着,他猛地抬起了头。他的表情是如此惊讶,以至于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海利克都忍不住扭过头,想看一眼是什么让这位仿佛钢铁铸造的士兵震惊。 一道光照进了昏沉的庙宇。那并不是日光,海利克清楚。现在正是黄昏,战场上弥漫的硝烟连垂暮的日光都遮蔽了。他听到更整齐的脚步声,像检阅时的仪仗队般富有节奏感。那支队伍的声音停在了不远处。巨人俯身行礼,拳头重重锤在胸口。 “人类之主。”他说。 这就是他的父兄们的大敌?海利克感到不可思议。那焚烧他的家园,破坏他亲人信仰的罪魁祸首来了。也许他正准备施施然享受胜利成果,并且将自己这個敌方领袖的子嗣示众,以示惩戒?不管什么结局,海利克都不在乎了。一想到可以和自己的家人同下地狱,他年轻的心里就充满了欢欣。 那闻名遐迩的人类之主,自称为帝皇的男人走近了祭坛,对海利克俯下身来。 那一瞬间,年轻的男孩什么都没有看到。那光太明亮了,刺痛了他在昏暗庙宇里倦怠的双眼。甜腻的焚香气味飘散了,只留下对方身上硝烟的味道。他的所有感官都被这个人肆无忌惮地绑架,侵占。在往后余生中,他依旧能回忆起此时肌肉的每一丝颤动。 在泪水和血的肆意横流中,白光终于凝聚成了一张面容。这张脸和海利克的所有设想都完全不同,但又非常自然,仿佛天生该如此这般。他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甲上,额上金色的月桂叶璀璨。但远不如那双比真理更明亮的眼睛。 “你会对我们做什么?”他喃喃问,“你要给我们什么惩罚?” “挽回迷失之人,制裁受诅咒者,宽恕无辜者。” 海利克愣住了。他看着对方华贵的金色盔甲。雄壮战士身上的武器和弹痕。长久忍耐的泪水终于按捺不住。 “为何哭泣?”帝皇看着这个被活祭时依旧没有流一滴泪的孩子,看着他的伤口半干涸的血痂。 “太晚了,太晚了……”海利克哽咽着说。为什么他如今才来?为什么自己这么晚才等到他?半大的男孩为无辜的幼妹哭泣,为跟随父亲的部落民哭泣,甚至为自己的父兄哭泣。 假如人类之主的军队和启示更早地到来,他们是否能免于这样的结果?在家人的尸体中,海利克不愿继续去想。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用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帝皇。对这个战败者子嗣的僭越,高大的战士居然毫无反应,只是肃立在一旁,尽职尽责护卫着主人的侧方。 “然后你要做什么?”男孩问。 “和之前一样,拯救其他的部落,和更遥远的,伱闻所未闻的人。”帝皇回答。对于一个将死的孩子,他出乎意料地认真严肃。 “那把我的尸体挂在城墙上,但请安葬我的妹妹。”海利克说,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的视野开始闪烁。“把长钉砸进我的眼睛和心脏,让我的灵魂不得转生,来警告所有人。让你的敌人畏惧,让那些臣服你的人不敢反叛,让那些混账祭司不能再抵御你。” 人类之主看着他,脸上毫无波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或仅仅是一个瞬息。帝皇轻轻摇头。 “我要的更多。” 他伸出手,金属的手甲轻轻按在海利克流血的伤口上。一股融融的暖意流淌进男孩的喉咙。死亡的冰冷从身上褪去了。海利克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 “你的仇恨在灵魂中燃烧。用这股愤怒去焚烧与我为敌者的偶像。你会加入我子嗣的军团,流着我第十七个儿子的血,成为他的矛尖与先锋。这就是我索要的报酬。” 第2章 圣像毁灭者(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时至今日,海利克依旧不确定这段记忆的准确性。他父兄崇拜黑色太阳还是黄衣之王,或者兼而有之?帝皇的长相如何?那段话究竟是人类之主亲口允诺,还是仅仅是自己濒死的感官捏造的幻象? 当他回忆的时候,寻觅到的仅有一片模糊的光晕,和那夹杂着光与火闯入他思维的声音。仿佛他的人生被这片光芒切割为两段,之前的晦暗都被抛入遗忘的深渊。 这并不奇怪,改造手术摧毁了他登神前的大部分记忆。这一副作用广泛地存在于星际战士中。他不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副作用,还是设计者有意为之。就海利克所了解的医学知识,大脑是非常、非常精密的部件。 不过是后者也并不奇怪。几乎每个军团都有自己“独特”,甚至可以说非常麻烦的兵源。第三军团的堂亲几乎人人出身显赫,当他们的父兄把孩子送上手术台时,很难说从未怀有过扩大影响力的心思。 至于其他军团,圣像破坏者的首批改造者是忤逆帝皇者的子嗣,十三军团的士兵从被征服者的后裔里挑选。第八军团干脆是受流放囚犯的后代。如果这些孩子对曾经身份的归属感太深,无疑可能造成许许多多的麻烦。 用阴谋论些的说法,这种遗忘有助于阿斯塔特与过往的人生切割,来让他们成为更纯粹的战士,而不是任何势力的工具。 这些逻辑推断仅仅是自然而然地滑过海利克的思绪,没有停留一刻。至少,对军团长来说,这种缺失无关紧要。从被带下那个血腥的祭坛起,他的生命就属于人类之主。他因帝皇的馈赠而重生,为帝皇而焚烧偶像,再自然不过了。 海利克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抬起头。他透过骷髅面具的眼孔,看着几位一同向火堆跪拜的兄弟。 他们单膝跪地,火中焚烧的尽是被世代崇敬的圣物。弗吉尼亚教派的三重不朽圣印,千镜之城供奉的银钥,某纵欲密会的象牙女像……这些物品的前主人都被圣像毁灭者屠戮,同他们的神一起化为死者。 一般来说,十七军团更喜欢公然焚烧这些亵渎之物。他们会在巨大的广场上把悖逆者的旗帜踩在脚底,将他们的神像扔进熊熊火堆,来警示民众偶像崇拜的下场。 从统一战争到大远征,他们对清除巫术和异端崇拜的热情高涨到令人畏惧。也许因为第一批新兵来自敌人的子嗣。这些生来背负父辈罪孽的孩子渴望用荣誉洗刷自己的罪行。他们粗暴而高效的手段为自己赢得了“圣像毁灭者”的名声,甚至盖过了帝国使者(Imperial Heralds)这个官方称呼。 这個绰号起初并不算友好,背后隐含的畏惧和排斥几乎呼之欲出。但十七军团欣然接受了它,甚至骄傲地以此自称。 他们从不回避自己对违反帝国真理的作品、个人与建筑物字面意义上燃烧的热情。他们中的许多人见识过异端信仰的恶果,为了避免那种代价愿意付出一切。 暴行?当见识过科技蛮人军阀扭曲的生化怪物护卫,好心的祭司把自己庇护的部落变成什么东西后,十七军团认为焚烧书籍,处决异端恰恰是仁慈。至于指责者,当他们从帝皇庇佑的秩序下探出愚蠢的脑袋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熟知兄弟们的作风,军团长知道这间密室对他们来说……太私密了。但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隐秘乃是必需品。 “我的兄弟们。”海利克开口了。每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如布道者般深沉低哑,仿佛喉头的旧伤依旧桎梏着他的嗓子一般。和其他几个兄弟一样,他穿着朴素的长袍,面孔隐藏在制式的骷髅面具之后。 这里不需要他军团长的身份。在座所有人唯一有价值的身份便是第十七军团的战士,帝国使者,圣像毁灭者的一员。 “我召集诸位的原因,想必你们已经明了。数日之前,于第六军团原体黎曼·鲁斯回归之际,十七军团的战士们皆被不明的梦境侵扰。” 海利斯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条十七军团的基因血脉都梦到了同一个场景。在遥远的太平星域,一颗巨大的行星上弥漫红紫蓝绿四色,上下十方魑魅魍魉横行。即便是恒星的光辉,也无法穿透晦暗的大气层,照拂这颗星球。 但一颗星升起了,带着黎明的光辉浸染了天际。在地平线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石质王座,色泽晦暗犹如午夜,颓败的靠背高耸入云,满是风雨侵蚀过的痕迹。 紧接着,那颗星直直坠落下去,划出炽烈的弧线,一直落到王座之上。白热的光晕中,一个身影坐起来,头顶破败的王冠,身披层层叠叠的黄袍。他的面容模糊不清,金色的眼中迸发着比时间更古老的光芒。 ‘吾名罗嘉,我的孩子。’他向前伸出一只手,‘到我这里来。’” “泰拉如何说?”阿纳斯·塔西乌斯问。尽管面容被骷髅面具和烟雾遮蔽,但海利斯依旧能轻而易举认出这位好友。在这场集体梦境后,阿纳斯也是最早提出这可能是巫术所致的人之一。 “掌印者的使者向我们传达了帝皇的口谕:这确实是我们基因之父的讯息。由于血脉的联系,他的心灵在无意中与我们同调,以梦境的形式向我们呈现了他的所在。” “此乃无上乐事。”乌斯顿·周说。他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一动不动。“你应当召集军团,向他们传播喜讯。为何要在密室中同我们陈说,仿佛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是喜事,那么为什么我从你的口中听不到激动,乌斯顿兄弟?”海利克问道。 乌斯顿没有答话,只是看向一刻不停冒出的烟气。 “我在此焚烧亵渎造物,只是为了向你们显示我心依旧纯净。也正是因此,我召集了你们这些拥有同样心肠的兄弟。因为我深知你们和我一样为帝皇的梦想而流血。” 海利克缓缓开口,他锐利的眼睛扫过兄弟们的骷髅假面。 “我们素未蒙面的父亲有着神通。他能跨越星海,向我们的脑中投下梦境,甚至仅仅是无意之举。告诉我,布提斯,这是怎样的力量?” 在军团长右手边,长于灵能的布提斯低下了头,他的声音从面甲后传出。“超凡脱俗。相比之下,我的能力不过是街头杂耍。” 兄弟们沉默了。他们回忆起布提斯在战场上将敌人煮沸在他们的铠甲里的力量。 “如果要形容的话,我会称其宛如神明,尽管深恶痛绝这个词汇。实际上,许多帝国公民会再自然不过地把拥有这种力量的个体看成神明,然后轻信他们的许诺。但十七军团的职责恰恰是毁灭一切神。” “伱似乎在暗示某种危险的举动。”瓦塞尔说。 “那你为何在此呢,兄弟?”海利斯静静问。 瓦塞尔以沉默应对。海利斯在面具后笑了笑。 “那么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第十六军团早就彻彻底底是荷鲁斯的子嗣,新归来的鲁斯大人也在整改着他的军团。但我不能容忍人类之主以外的意志将第十七军团重塑,让我们去拜一尊新的偶像,就算这偶像以帝皇之子、基因原体的面容呈现。军团在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是、且仅会是圣像毁灭者。” 他伸出右手,将手掌伸入火焰中。特殊的燃料让火堆经久不息,温度也异样灼热,让他的手掌起泡、焦黑,痛楚从神经末梢一路传递到大脑中。 “为了圣像毁灭者。”他说。 阿利斯率先伸出了手,盖在他的手背上。这个性烈如火的兄弟沉声说:“为了圣像毁灭者。” 布提斯伸出了手,然后是瓦塞尔。乌斯顿叹了一口气,把手覆盖在兄弟们交叠的手上,火焰舔舐着他们的肌肤。 “为了圣像毁灭者。” 第3章 虔信者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也感谢他们让我找到了你,科尔·法伦。”金肤的孩子用完美的科尔基斯语说。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紫罗兰色的眼睛落在科尔·法伦脸上。“你可以叫她进来了。” 科尔·法伦的肩膀绷紧了,他故作自然的神情像面具一样破裂了,露出其下虚弱的本质。“什么?” 罗嘉好奇地打量着。在他短暂的生命中,第一次看到如此浅薄的人类。“塞奥利克的科莎德,她有着一双巧手,可以帮我改好出席今晚宴会的礼服。卡萨斯的权贵们对你颇感兴趣,但他们注重外表和礼节,这使我不得不让自己的礼服更合体一些。” “我的意思是……您认识她吗?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科尔·法伦的头颅仿佛被重锤击中了。这孩子的话语条理清晰,但他绝不该如此清楚提及的内容。 自从半月前,这金色皮肤的孩子从古城伯利恒的废墟中被寻获后,他就一直出于安详的睡眠——或者说昏迷中。他不吃不喝,但肉眼可见地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即使他早就醒来,只是一直在假装无知无觉,也不该知道自己被卡萨斯的勋爵青睐这件事。 事实上,那份烫金的邀请函也是刚刚被送到他手中,上面甚至还带着侍者手掌的余温。那带着白手套的男仆向他微微躬身致意,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塞进口袋的手帕一角露出了小小的徽记。正是那个家徽让他无法推辞。 罗嘉微微笑起来。他看起来宽容又温和,让科尔·法伦想起了自己的老师。这种感觉着实有些古怪,尤其是面对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男孩。尽管他在前牧师自我介绍前,就叫出了后者的名字。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科尔·法伦愣了一下,一种怒火充斥了他的头脑。科莎德,这卑微的奴隶,居然胆敢私自接触他的男孩?她把什么有毒的知识灌给了这孩子?这会影响他的计划吗? 但作为一个稍有根基的异见者,科尔·法伦绝不愚蠢。他很快冷静下来,思忖着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科莎德只是個最普通的奴隶,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拼写。恐怕辛赞(Tezen)亲自出手,才能教会这蠢女人巧言令色。 “她说了什么?”他谨慎地问。 “她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听到的。”罗嘉说,他的眼睛望向前方,仿佛正凝望着什么空气中的人形。“我听到她在底下阴暗的角落缝补着自己的衣裳,针头不小心刺进手指,正小心地吮吸。我听到旁边被称为阿莎拉的女人在嘲弄,她的嗓子被烟草和药物弄哑了。虽然她总是责备科莎德,但后者缝补的姿态总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唇角露出微妙的笑意。“还有你,科尔·法伦。我从你的心声中听到了那座被称为灰花之城的首都,圣约教将你驱逐出了那里。我看到那被良田环绕的巨城,城墙之后数以千计的神庙尖顶此起彼伏,仿佛凝固的海浪。我看到不计其数的提篮中盛开的月百合,灰色的花朵在窗外和平台上盛开。” 罗嘉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亲眼所见那副美景一般。“我看到伱满含怨怼地投向先知之山的最后一瞥,你看到了瓦拉德什火焰的耀目标志,那是一本燃烧的书籍。你在属于自己的神龛车上复刻了这一标志,因为你认为背叛信仰的是瓦拉德什的圣约教,而不是你自己。” “是的。”科尔·法伦已经不再想什么利用与权衡了。他满是冷汗地低下头,回避着那双明亮的紫色双眼。大能之光在这孩子身上灼灼生辉。自己怎么能愚蠢到自以为能操控这样的存在呢?他胆战心惊,只祈祷自己的心念不会冒犯这位诸神的使者。 “抬起头来。”他听到那孩子柔声说,稚嫩的声音在他听来已经如同刽子手的宣告。“你不是自认为自己承载着大能们的真理,因而敢于挑战圣约教吗?你不是认为灰花之城的统治者被俗世的欲望所深深毒害吗?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意看我的脸呢?还是说,自称怀真言者的科尔·法伦,你并不像自己宣称的那样虔信?” “不!”科尔·法伦呐喊着,几乎是扑上地板,跪伏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脚边。那强行支撑的骄傲已经烟消云散,让他身上的陈年旧疤都隐隐作痛。“我是一团大能手中任意搓揉的软泥,我绝无妄念!” 他急切恳求着,从未如此濒临过绝望。即便是圣约教的惩罚,和沙漠中的黑风暴,也只能吞噬他的肉体。但大能可以裁决他的灵魂,一想到自己宣扬过的地狱之苦,前牧师也不由得胆颤。 烈火将炙烤他的心肝,熔金将灌入他的脏腑。然而相比无信者在彼岸恶鬼手中遭受的命运,这些遭遇都舒适得好似一场休憩…… “那你为何不抬起头来呢?”罗嘉说道。科尔·法伦感觉那一道目光如同长中午的烈阳般炙烤着自己的脊背,将仅存的冷静都蒸发干净。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直视着那张纯洁无瑕的脸,身体好似筛糠般颤抖着。 那孩子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看一看吧。”纤细的手指落在科尔·法伦额头的沟壑上。尽管牧师不过二十出头,但科尔基斯的人一向老得极快,更何况受流放的家伙。“这正是你为坚持真言之道付出的苦劳。”他抚摸着牧师脸上的晒痕和细小的擦伤,这是沙漠中跋涉的痕迹。科尔·法伦颤抖了一下,因为他微微用力按上了一道新鲜的伤口。 “不要抗拒。”罗嘉说,神情温和慈悲得好似圣像画中的天使。“创痛越深,则虔信越明。”他的手指滑到耳后一道更深的创口上,那是和一伙强盗缠斗后的结果。“你感受到大能们的美惠了吗?” 科尔·法伦想说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有那越发深入的指尖带来的刺痛。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有疯了才会这么说。他强行维持着自己的神情在阵阵剧痛中不至于失礼。 “我感受到了肉体的苦劳,这是我们献给大能的牺牲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而得到的奖赏将丰厚异常。”他温顺地说,遏制着本能倒吸的冷气。这孩子已经把整个指尖都插进了伤口中,撕开了新愈合的伤疤。他感到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汩汩淌下去 “你很骄傲,但这骄傲并非出于自身的荣辱,而是对自己所持真言的。”罗嘉抽出了手,又引发了一次神经的震颤。他舔舐指尖新鲜的血,满足的微笑起来。“这种骄傲是可以被原谅的,它和灰花之城的是市侩之徒不同。那些披挂着长袍的祭司醉心于个人的利益,而遗忘了头顶高悬的大能之意志。他们让热诚之火在自己心中枯萎,但大能们欣喜地发现这种火焰在一个牧师心中重燃了。” “是我……大能们看到了我……”科尔·法伦几乎要因为剧烈起伏的情绪眩晕,颤抖着挤出了几个词。 “是你,这位被腐败的教会驱逐的苦行者。”罗嘉轻声说,伸手将怀真言者拉起。他的手很稚嫩,但力气大到不可思议。 科尔·法伦感受到泪水在眼中涌动着,鼻子发酸,浑身却飘飘欲仙。“将有一人为众人之先锋……率众生步入诸神之眼中,我从读到这句话后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正是,正是。”罗嘉像哄孩子般轻声说着,“因而我来了,我携光与真理而来卸下你的重任。从此安眠吧,牧师,因为大能们已经看到了你的努力,降下了奖赏。” 一丝恐惧突兀地出现在科尔·法伦心中。他已经背负真言道太久太久了,尽管他的野心有着勃勃生机,相信终有一日可以取代驱逐自己的人。但他无法想象卸下职责后,自己还能是什么。他不再是荣耀真理的容器了吗?他不再能拥有信众的簇拥了吗? 很快,他就开始自我嘲笑这种无聊的忧虑。大能们已经看到了他,亲手派下了使者,他的苦旅已经到终点了。莫非被荒漠中的风沙打磨了太久,以至于他现在适应了苦难,反而对幸运疑神疑鬼? 也许是自己的肉体凡胎难以承受大能之光辉。科尔·法伦自我开解道。直到现在,在注视罗嘉时他都感觉头脑一阵晕眩,仿佛一个近在眉睫的太阳在发光放热一般。他恭顺地低头行礼,要不是被这孩子有力的手拉扯着,几乎要再次跪倒。 “赞美诸神……” 罗嘉打断了他冗长的赞美词。“舞会很快要开场了,请帮我把科莎德叫进来。”他补充了一句,“要礼貌。” 科尔·法伦向他再次深深行礼,倒退着走到门边,才转身离开。 “舞会很快要开场了……”他重复着这句话,一向锐利的眼睛奇怪地涣散开,仿佛在专心致志念诵什么神圣经文一般。 最后一丝疑虑如同流水消逝在沙粒中。也带走了科尔·法伦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使者为什么要参加一场俗世贵族的宴会呢? 第4章 涅芙瑞塔女爵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科莎德年纪并不大,以科尔基斯的历法,不过三岁半左右。尽管她已经生育过两个孩子,但奴隶中的男人们依旧热衷于谈论她的身体。好在科尔·法伦对部下的约束还算严格 起初她有点畏惧罗嘉,但当开始丈量他身体的尺寸时,她就散发出了生产过的妇人特有的母性。 “您太瘦了。”科莎德抚摸着罗嘉突出的肩胛骨,在卷尺上做了个标记。罗嘉不太习惯这样的亲近,但他知道这是好意。他比寻常八九岁的孩子要高上半头,却消瘦得过头。也许是多日没有进食饮水的缘故,他看起来就像个被骨架强行撑开的皮肉袋子。 他张开手,好让科莎德俯下身子,将卷尺贴在他的胸骨上。她小心翼翼,而这并不是出于恐惧。一副孩童的外表能为他赢得许多额外的善意。 科莎德褐色的卷发披散下来,贴到罗嘉脸颊上。恍惚间,她的面容和那個金发的女性重叠。小原体垂下眼睛,听到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夜深了,风拍打着窗户。 “科莎德。”他突然开口,吓了专心致志的奴隶一条。“走的时候你可以带走桌上的糕点,你的孩子会喜欢的。” 她眼睛亮了起来,露出感激的笑容。“您真仁慈,大人。” 不知怎么的,那种关切的亲昵突然消失了。科莎德态度重新从疼惜变成了敬意。这让罗嘉舒适了很多。 在记下所有需要的尺寸后,科莎德向小原体鞠了一躬。她的声音里带着谨慎:“您有什么要求吗?” “让我在宴会之前拿到合适的礼服就好。”罗嘉说。他偏过头,看着壁炉右侧的一片阴影。那里本来有两个对称的壁灯,但一盏被打碎了,让其下照耀的部分一片晦暗。 科莎德用双指的指尖轻轻触碰眼睑,来表示服从。“遵命。” 她弯着腰退出了房间,裙子里是罗嘉赠送给她的糕点。她的两个孩子会高兴好一阵儿。他们会在奴隶区阴暗的角落坐好,你推我让地吃完整整一盘,连一点碎屑都不放过。 罗嘉能清楚地看清这一切。在重新醒来后,他发觉他人的灵魂对他是如此清晰。尽管以前他也能听到他们的所思所想。但现在,小原体可以从这些人灵魂的光晕上看透他们的渴望与欲求。 在他紫罗兰色的眼中,科尔·法伦的信仰是一个多刺的黑暗心脏,一刻不停地抽搐皱缩着,涌动着贪婪的热血。科莎德在想到孩子时散发着温柔的乳白色光晕。 而当罗嘉扩展这种感官时,以他所在的房间为起点,他的奇特视野一寸寸扩大。屋檐下的流浪汉呻吟着,在警官的长棍落到背上时涌起一阵麻木的苦涩。隔壁的贵族和自己的情人纠缠,欲望滑腻如死人的脂肪。但除了科尔法伦带来的几个奴隶,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一条细细的红线,延伸向城市的中心。 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敲打着雨棚和玻璃。木门吱呀作响。时不时有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罗嘉的脸照得惨白 他继续远眺,直到囊括了小半个卡萨斯。繁杂混乱的欲望恰似小巷子里新鲜的血浆,散发着阴森的腐臭气味,随着雨水流进下水道中。他看到贫民窟的谋杀,不见光房间里的交易和贵族宅邸内的阴谋。但他依旧没有找到红线的源头。 “嘘。”仿佛是紧贴耳边的低语,轻如若有似无的微风。然而房间里仅有罗嘉一人。他并没有惊讶,只是缓缓偏过头,看向壁炉侧的阴影。 在他的注视下,阴影开始扭动,扩大,化为一条猩红的长袍。雪莱摘下她的兜帽,走到罗嘉旁边坐下。“你才到第一天,别惊动她了。” “‘她’是谁?” “卡萨斯的女王,猩红女爵涅芙瑞塔,用美艳的使女监视着整个城邦。”她在耳边做出窃听的手势。“哪怕此时此刻,都可能有一位她的‘女儿’在附耳细听我们的对话。” “我看到了,她在窗外。”罗嘉盯着窗玻璃上蜿蜒而下的雨水,走到窗前推开。他伸出手,让雨棚的流水落在手掌上,然后缩回灯光中。 他的手上满是浓稠的鲜血,正一滴一滴缓缓落在地板上。 雨棚在风雨中啪嗒啪嗒响动着。罗嘉扭过头,安静地盯着雪莱。 “你杀了她。”他用的是陈述句,“没这必要。” 科技神甫双手交叉,唇边一抹笑意。她的眼里出现了赞赏。“我不喜欢让别人听到太私密的对话,特别是沉溺于鲜血和药物的懦夫。没关系,涅芙瑞塔是个谨慎的人。如果她要做什么反应,至少也会等到明天。” “也许是今晚。”罗嘉关上窗,“我有个城中心的宴会,在格拉斯伯爵的庄园。” 他用手帕细细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直到一丝痕迹都不复存在。咚的一声,什么重物撞上了雨棚,滚落到街道上。 雪莱低笑一声,向罗嘉招招手,示意小原体坐回她旁边。“那格拉斯庄园今晚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罗嘉盯着她仅剩一张面皮的头颅,询问道。 “唔,刚刚?”科技神甫摸了摸他的额头,“伱长高了。” “那你知道得未免太详细了。” 雪莱灰蓝色的眼睛里带了点无奈。“暮星号是条舰船,而我是个科技神甫。我打探一下这帮依附古代科技的土著再容易不过了。” “我不相信。”罗嘉言简意赅地说。他紫色的眼睛直直看着科技神甫,仿佛能透过皮肉看到其下的机械结构一般。“背叛绝不会只发生一次。” “我并不是让你用这句话来对付我的……” “我的新力量是你赋予我的吗?” 雪莱摊开手。“我倒希望我有这个能力。别装傻,小罗嘉,你自己生来就能看到这些,只是当时你年纪还小,不能熟练运用而已。现在你已经是个……” 她把“几十天大的孩子”咽了回去。“你成长了。可以做到更多。但我必须提醒你,不存在没有代价的力量。像你那种肆无忌惮拓展灵能范围的举动,很容易就会被其他敏锐的人发觉。” “比如女王?” “比如女王,还有我这种掌握一定技术的人。”科技神甫耸耸肩,伸手把小原体揽进怀里。“少跟维克多学,你这张脸顶不了他的表情。” “我没有向他学习。”罗嘉在柔软的布料里瓮声瓮气地说,试图挣扎起身,被神甫毫不客气地按了回去。“我只是……和你协商。” “协商你一边高兴看到我一边又在生闷气吗?”雪莱揉着他的头发。 “……我没有生闷气。” “嗯,你只是因为被所有人骗了一遍,又被杀了一次不高兴,是不是?” 罗嘉不再挣扎,任凭自己埋在神甫坚硬的怀中。他的脸隔着长袍感受着盘绕的管线。坚实冰冷的触感出乎意料地令他安心。 “我没有不高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我只是看不到你们的灵魂。你们的渴望是空的,既不发光也不放热。和母亲不一样。母亲的光非常小,但还是……” “所以你害怕我们,你想逃离这三个怪物。”雪莱说,盯着窗外空洞的黑夜。今夜云层遮蔽了星光,仅剩下雨幕中模模糊糊的灯火。“我们不是那些能被你随意玩弄灵魂的凡人,这让你深感不安。” “我明白,罗嘉。你生来超凡脱俗,众生对你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意涂改的画作。你看到他们心和灵魂最光明和最无耻的地方,让你失去了对人性的惊喜。你无所畏惧,即使是恶魔乌莱亚,你也看穿了他思想中的裂隙,从而战胜了他。” 罗嘉默默听着,他没有动,也看不到面容,只是双拳慢慢握紧,指甲刺进了掌心。雪莱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声音温柔到异样。 “你恐惧我们,因为在我们面前,你只是个凡人。一个可以被抚育、被伤害、被算计的孩子。” 第5章 涅芙瑞塔·特里梵依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她手抚着胸膛,她低头靠枕, 唱杨柳,杨柳,杨柳。 清澈的流水吐出她的呻吟, 唱杨柳,杨柳,杨柳。 她的热泪溶化了顽石的心。” 温软的声音从层层帘幕后传出,涌动的香气翻卷着拨弄着绯红的金丝簇绒。同样绯红的花序自天花板的边缘垂落,堆着细碎而松软的花朵,将墙壁挡了个结结实实。 房间里没有门窗的痕迹,五面都被掩盖在厚重的花墙下。叫人不由得生出它其实是什么浑然天成的胞宫。事实上,若有凡人有幸到达这卡萨斯最高统治者的府邸,恐怕在感受女爵传闻中惊心动魄的魅力之前,就已经被居所的怪异震慑得魂不附体了。 她——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用这个代词称呼此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主人,也许是由于装饰处处彰显了阴柔细致的魅力,甚至过于琐碎。穹顶是塔楼般的尖锐,毫无圆融的角度,同涅夫瑞塔女爵宅邸醒目的尖顶相配,铺满了色泽沉郁的老橡木。 在拱顶内部,挤满了精雕细刻的地狱怪物。蟹爪羊蹄,有着美丽面孔的少女,挥舞着大剑的狰狞怪物,以及占据场景中心,铺陈开双翼的双头禽类。笔触细致,神态灵活,仿佛群魔只是被禁忌的法术封冻于死物中,随时可能破壁而出。 而在那阴郁的穹顶正中,几乎目不可见的幽深中心点,垂下一条环环相扣的金链条,末端悬吊着巨大的镂空金香炉,其中装满了白热的炭火,流淌出充塞室内的烟气。 顺着恶魔阴恻恻的目光打量地面,四处都是精致的软榻与冰凉的石棺。每一口棺上都刻着特里梵依家族的成员姓名。假如有一位略微了解卡萨斯上流社会家族史的人在此,他会立刻辨认出这正是卡萨斯公爵们的名字。 在长绒地毯上空余的地方,几乎摆满了点燃的金色烛台,还有更多破碎和跌落的。虽然看不到卡萨斯勋贵喜爱的壁炉,但这华贵的房间暖意盎然。几名侍女身披轻纱,赤裸的双足轻巧穿行在繁多杂物间。她们的手中握着梳子,美酒与罩住的银盘子,个個精致细巧得如她们本人一般。 尽管灯火煌煌,但摇曳的烛光打在厚重的帐幔上,把绯红的金丝簇绒映得深深浅浅,在其上凭空描绘出了许多怪异的花样。从一个角度望去,仿佛是穹顶上地狱形象的一种映衬,群魔龇牙咧嘴地要从帷幕后涌出。再走上几步,又变成了影影绰绰的幽灵,让人想起游牧民会低声讲起的沙漠怨灵故事,或者吸了太多迷烟后的祭司描述的幻影。 除却单纯的光影变化之外,层层帐幕后,一股涌出的风循环不息又起伏不定,更加强了变幻的魔幻效果。这股邪风吹动着巨大的香炉,让它吱呀吱呀地在头上小幅度的摇晃,却没有洒出一丝香料来。乳白的香气从孔眼流出,被吹拂地缭绕曲折,让整个屋子的陈设都增添了一股活物吐息的鲜活感。 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帘幕后传出,带着无限的哀怨。那是夜风吹过荒坟岭时的呜咽,夹杂着觊觎腐肉的乌鸦怪笑。这让人一下子从荒诞的迷醉跌入本能的恐惧之中,仿佛一切美好事物都显现出了空虚的本质,唯有种种不可名状的威胁如雕枭般盘旋于头顶。 紧接着,一股极盛的风穿过墙壁,将寒意吹灌到整个房间中。帘幕凌乱,点点烛火摇摇欲坠,娇美的侍女们也个个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如寒霜下的花枝。五面墙中朝南的一面上,原本纷密的花团突然枯萎了,如同经历了一整个浓缩的寒秋,半秒之间就零落为片片发红的灰烬,露出遮蔽的事物来。 原来这一整面以窗代墙,镶嵌了一整块未经分割的玻璃。玻璃被染成铅色,以至透过窗户照在室内物件上的月光都带有一种灰蒙蒙、阴森森的色泽。冷雨拍打在窗外,蜿蜒出不规则的水流。从这里俯视,可以看到整座城纷乱的灯火,在雨幕后若隐若现。 一名手持金杯的侍女摇了摇头,将杯中殷红的液体泼洒出来。长绒地毯上出现了一块湿润的深红。在几人的注视下,湿痕缓缓扩大、扭曲,吹泡泡般升起一个颧骨高耸、面容苍白的女性。她披着一袭的黑袍,水从衣角和头发上不停滴下来。 来者默不作声地向帐幔跪了下去。 “安娜死了,女爵。”女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布莱尔想要带回她的尸体,她失败了。” 侍女们拉起层层叠叠的帷幕,露出后面一张宽大的软床,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一名披着薄纱的女性斜倚着三四个软枕,风信子般的黑发铺陈如水。她抬起墨黑的眼睛,目光慵懒地扫过前方。 面对这张面容,任何卡萨斯的居民都会毫无异议地说这就是统治他们的女主人,比太阳更耀目的特里梵依女爵。当他们关上房门,左顾右盼后,才会战战兢兢提起猩红女爵的名号。 和她惯常表现出的形象一般,涅芙瑞塔怀抱着一只黑猫。它毛皮光泽,碧眼炯炯有神,毛茸茸的尾巴打着圈摇摆着。 床榻上的女主人并没有说话,她支起象牙般的手臂,身侧的侍女心领神会地递来一支酒杯。她将嘴唇轻轻印在杯沿,轻咽一口色泽浓郁得不对劲的酒液,才转过脸看向跪地的属下。 “那她们现在何处?”曾有贵族恭维过涅芙瑞塔开口好似吹响天使的号角,然而在跪地女人的耳中却变成了催命的号令。 她苍白的额上流下了一滴汗,但也没有勇气不回答女爵的问题。“在……在中央大街上。” “嗯?”女爵的尾音扬起。“那你,莫娜,你就这么回到巢穴,把姐妹的尸体留在路上,任凭他们受人践踏吗?” 莫娜的身躯终于颤抖起来,但也只能更深地俯下头去,祈祷不会成为喜怒无常女爵的发泄渠道。 “还是说,你等着太阳升起,让整个卡萨斯见证我的受辱吗?” 第6章 猩红女爵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莫娜的牙齿打着战,知道今天必定是无法善了了。 她许久许久没有领略这种恐惧的滋味了。温热的血在体内奔腾,却难以温暖她愈加冰冷的肌肤。能止小儿夜啼的使女喘不过气来,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苍白了两分。“主人,我愿弥补我的过失……” “过失?”涅芙瑞塔的眼周描绘着卷曲精致的线条,当她勾起猩红的嘴唇时,一种夺魂的魅力就油然而生。她从软榻上起身,小腿缠绕的丝帛拂过足尖,软红分割开冷白的肌肤,仿佛蜿蜒而下的鲜血。 莫娜哽咽了一声,无论她看了多少次,依旧被女爵非凡的美震慑。 “我亲爱的女儿,你能有什么过失呢?”涅芙瑞塔的声音低如情人间的呢喃。这种语调太过轻佻,以至于出自热恋者口中方不显得失礼。 阵阵异香飘荡进莫娜的鼻腔。每个有幸近身女爵的贵族都盛赞这香料的高妙,甚至曾有人昏了头,试图贿赂女爵的下人来获得所谓“秘方”。某种意义上,那一位最后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莫娜知道那个人的最终结局。正是她在笑语中告发了此人的僭越。也是她亲眼看到女爵饮干了此人的血,笑吟吟地将猩红的唇印在自己口中,将刚刚汲取的生命精华奖励了勤勉的下属一小口。 她曾经嘲笑过这些不知死活的凡人,为自己优越而沾沾自喜。但事到如今,她恨不得自己更愚昧无知。那股混合着铁锈的腐臭滋味萦绕鼻尖,若有似无又无法令人忽视它的存在,仿佛是花海下的腐尸,带着股格格不入的恐怖。 香气更浓了,连带着女爵的声音都轻软飘忽起来。“我怎么会指望小莫娜的忠诚心呢?你可是亲手勒死了兄弟,又把自己的血献给我。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不在乎。” 短短几句话让莫娜如坠冰窟。自从服侍涅芙瑞塔女爵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手脚冰凉的感觉了。 她解决了许多人,享受着人们对自己的恐惧,甚至错把主人的赐福当做自身的强大。但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体内流动的温暖血液,都是属于女爵的。 莫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几乎呜咽起来:“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就回去……”哪怕是重新回到那个可怕的红袍女人面前受死,都比主人的裁决更仁慈。 “不可以。”涅芙瑞塔歪过头。“你会死在那里的。” 她唇间吐出貌似关心的话语,但蕴含的意味让莫娜摇摇欲坠。“你会倒在街上,让宝贵的血流淌。我可不想浪费我的血,亲爱的。伱已经受赐这么久了,还是不能好好运用我的血,看看你这副样子。”涅芙瑞塔的眼睛扫过莫娜愈发苍白的面庞,落在身侧侍女红润的面庞上。 “去吧,娜埃玛。” 这個名字仿佛有种魔力,让莫娜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地上,神色里尽是绝望。涅芙瑞塔怀中的黑猫伸了伸懒腰,轻盈地跳下软榻。未等落地,它娇小的身躯就开始扭曲、伸长,浓密的毛发化为顺滑的肌肤。一名身材高挑的褐肤女子直起身躯。她一丝不挂,躯体上几乎绘满了各色毒蛇,在她走动时仿佛活了过来。 被称为娜埃玛的女子神情端肃,一言不发地走到瘫软的莫娜前方,一手便将其拎起来。紧接着,她纤细的手指贴上对方的胸口,隔着柔软的布料抚摸了几下,温柔地如同在安抚幼猫。 随着她的抚摸,莫娜的身体像被电击一样震颤起来。她死白的肌肤上出现了缕缕红润,平添了些许青春的娇艳。但很快,这生命的色泽就显露出了它的本相——那是无数莫名开始鼓动的毛细血管。 莫娜喉中发出细弱的呻吟,五官因为体察到的极度痛苦扭曲起来。她的身体痉挛着在空中弯曲,皮肤红热如煮熟的虾子。尽管那股红潮已经超越健康人能呈现的色泽,但它依旧在不断加深着。 随着一道细微的“噗嗤”声,她的眼睑上出现了第一个裂口,冒出了一截红色的细线,如同萌发的肉芽般探进空气中。 紧接着是密集如爆豆的细响,美艳使女的皮肤薄弱处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仿佛一个摔到爆裂的瓷娃娃。而脂肪更丰厚处则被顶起了扭曲的轮廓,如蛇般游走,仿佛皮下有大大小小的蠕虫胡乱逃窜着。 莫娜的身躯一会儿舒展,一会儿又蜷曲起来,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奇怪的是,伤口中居然没有流出一滴血,仿佛她只是在除去一件过于贴合的外衣。 咕叽——手臂的皮肉终于被顶破,裂口翻卷出红红黄黄的分层。一根粗壮的血管挤出来,饱满而富有弹性。 娜埃玛眼睫低垂,手指缓缓在莫娜软软垂下的身躯上游走着。斗篷遮盖下一片连绵不绝的噗嗤噗嗤声。莫娜的面容凝固为似哭似笑的神情,眼球暴突——因为其上的微小血管也在缓慢剥离晶状体,如血吸虫般拱起细小的身子 娜埃玛却依旧没有罢休,她缓慢地舞动着手指,加快着血管的剥离。一个血红的人形逐渐褪下了皮肉肌骨,从斗篷之下爬了出来。 这个循环系统组成的人形仿佛简笔勾勒而出的“莫娜”,从器官到细如毛发的微血管应有尽有。位于“胸腔”的心脏悬浮于空气中,依旧有力地泵动血液。“她”款款向女爵的软榻走来,连步履都是莫娜的姿态。 “啊,我的小莫娜,你可真美。” 涅芙瑞塔亲热地说,墨玉般的眼睛里满是欣赏。 褐肤的侍女把莫娜软泥般的躯体随手扔到一边,拎着仿佛被随手绘上现实的“莫娜”走回涅芙瑞塔身侧。女爵微笑着将嘴唇贴上众多细小血管勾勒出的“双唇”,莹白的牙齿刺进薄薄的血管壁。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细微的吮吸之声。随着她的品尝,“莫娜”迅速失去了生机,像树皮般又黑又皱,掉落在地毯上。 地上的莫娜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呜咽。没有女爵的血液提供的非人生命力,她很快就会死,像她十几年前应该遭遇的那般。但不甘依旧支撑着她的生命力,足够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过……您说过给我那超越死亡的途径——” 涅芙瑞塔猩红的舌头掠过牙尖,舔干净残余的血渍。“是啊,是啊,我给了你。我将血注入你冰冷的躯体,但这只是借用,这让你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她叹了一口气,靠回软垫里。“我给了你生命,亲爱的,在你体内奔流的热忱之血,足以维持你死亡躯体的活动,甚至给了你更上一层的力量。但十六年了,你依旧面容苍白,呼吸冰冷,我的使女中何时有过这样的蠢物?”就像愚钝之人会辜负大能赋予的灵性一样,你也辜负了我,让我不得不收回自己的赐福了。” 莫娜直直地盯着她,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她的身体迅速地膨胀、腐烂,白骨化,很快就被无形的力量腐蚀成一抔灰烬。美貌侍女们若无其事地上前,清扫干净同伴随后的痕迹。 涅芙瑞塔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女儿”的记忆。 她迅速略过了陈腐无味的凡人生活。一个年轻冲动的女孩,对猩红女爵的权利艳羡不已,谋害了父母,亲手献祭了兄长来祈求自己的垂怜,除了野心外一无是处。使女的生涯同样不值一提,一直到记忆的尽头,才有了些有趣的东西。 ……她裹紧了兜帽,成为使女这么多年后,她依旧常常会觉得发冷。看了眼身侧布莱尔红润的脸庞,一种嫉妒油然而生。 女爵可以在大宅里安枕,自己却只能在长夜的冷雨中监视一个老神棍和小崽子。她阴郁地想着,一股过分甜美的血腥味涌进鼻腔,让她舒服了不少。 等等……血腥味?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安娜隐蔽的屋顶。使女的视线透过雨幕,看到了外墙上和雨水一起缓缓淌下的深色液体。 那是任何一个使女都不会错认的,血的色泽。 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不该是他们恐吓别人吗?从脑满肠肥的贵族,到野心勃勃的外来者,都该被使女之名震慑才对。 窗户被打开了,一点光透出来,却让自己觉得更冷了。那个孩子的面容在窗口一闪而逝,他的手掌裹上了使女的血。 女爵不会原谅这种事……每一个使女的血中都流淌着她的生命精华,她靠这个恩赐他们,也控制着他们。使女的血只属于她。 这个外来的小崽子让使女流血了。 他为什么能做到? 一个重物砸在了雨棚上,然后滚落到大路中央。安娜发青的面容正好对上了他们,身下的深色水滩不断扩大着,又被雨水冲散。 布莱尔发出了愤怒的呼噜声,还没等自己出声,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里。即使在使女中,她也是相当乖戾的一位。 莫娜本来也想迈步,但某种情绪绊住了她的脚,也许是凡人的懦弱,也许是某种潜意识里发觉的异样。 太安静了,太安静了。不知道多久之前,除了雨声之外,天地之间就没有了别的异响。那马车轮子碾过路面的滚动声呢,那灯柱下流浪汉的唉声叹气呢? 莫娜狐疑地站在原地,犹豫着自己究竟是该追上同伴还是再观察一下周围。 呱嗒一声,一点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 她僵硬地扭过头,听到了自己颈椎的咔咔声。 身后的雨棚哗啦哗啦响着,被雨水打得噼噼啪啪。布莱尔被倒吊在上面,面容离自己的头颅不过几十厘米,像一个沙袋般晃晃悠悠。 使女夜视的能力让她看清了那把同伴的双足缠在雨棚上的“麻绳”,它湿漉漉的,正往下滴着深色的液体。 布莱尔的喉咙像婴儿嘴唇般翻卷着张开,舌头从伤口中伸了出来,软塌塌地垂在脖子上,仿佛一个猩红的领结。 她光洁的额头上,是一个醒目的以血绘制的双头鹰,正被流淌的雨水缓缓抹去,渗进湿漉漉的垂落的长发里。 在无穷无尽的雨声中,窗帘被拉开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永恒。 一个身影站在窗前,暖黄色的光从她身后投进这个雨水编织的囚笼,却带不来任何温度。 陌生的女人对她颔首致意,即使隔着雨幕,她也看清了那双灰蓝色的双眼,还有那双唇的一张一合。 “受诅咒者向你致意,女爵。” 一瞬间,涅芙瑞塔理解了莫娜不能领会的意思。 女爵睁开眼,自顾自地笑起来。 “不胜欣喜。” 色孽人相关章节被屏蔽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昨天更新被屏蔽了(悲痛)等我晚上改好重发。这下色孽沉重打击帝国忠臣了。《40k:科尔基斯之星》色孽人相关章节被屏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章 疑问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阵寒风渗进马车的接缝,带来了一阵潮湿的冷意。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顶棚。科尔法伦拉紧了衣襟——他结实而多晒伤的身躯更适合抵御沙漠的严寒,而非长夜的冷雨。 所谓今晚,指的是一个长达二十四时的子日,罗嘉睡了一觉,又临时接受了科尔·法伦的礼仪速成培训,甚至施施然吃了个丰盛的晚餐,才打扮好准备出门。当他走出门时,外面的天空依旧是无星的黯淡黑色。 科尔基斯的夜晚漫长而寒冷,白昼也炙热难熬。在这个星球上,一切似乎都是苦难缓慢流动的痕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宗教如此盛行。第一批寄居的先民也许不怯于挑战自然,但他们的孩子更愿意向自然乞求怜悯。 在科尔基斯,漫长的自转周期让人们造出了花样百出的计时器,来帮助他们划分长达一百七十個小时的昼夜。在马车角落的条几上,就摆放着一个十二时钟表,此时指针已经指向了九。 马车包铁的木轮开始吱呀吱呀滚动,碾过中央大街平整的地面。糟糕的结构和缓冲装置的缺乏让罗嘉的身体开始和坐垫一起上下震动,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阻隔。也没有任何压上柔软躯体时该有的起伏。 他撩开小窗的帘子,又看了一眼街道。路灯的星点光芒在雨中摇动着,一切污泥尘灰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街道边偶尔有几个披着斗篷的行人匆匆走过,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科尔·法伦猛地拉上了帘子,然后又贴到窗边匆匆看了两眼,重新把窗帘扯得紧紧的。 “您要小心才是。”他意识到自己带上了些对奴隶说话的口气,眼角抽动了一下,然后装成若无其事。“卡萨斯是个缺乏信仰的地方。” “何人需在神殿中传道呢?”罗嘉双手交叉。他的礼服领口被镶上层层叠叠的白色花边,这种轮状皱领是卡萨斯人推崇的高雅装饰。虽然在小原体的眼中看来,不过是贵族浪费布料来彰显自己不事生产的方式。“我们呐喊真理,不就是为了使其传进愚顽人的耳朵吗?” “正是如此。”科尔·法伦按住性子答。他也换下了破旧的侍祭长袍,在愚民面前他能以苦行者的身份倨傲,但卡萨斯的贵族可不会容忍他衣角的泥灰沾染自己的地毯。他的新袍子是洁白的亚麻布织成,绣着星月的图案。“但卡萨斯并非不知真理,他们是主动对大能的使者别过脸的。” 前牧师在胸口比了个四之印记。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虚虚画了个交叠的圆和叉号,代表四位大能通达宇宙的伟力。“圣约曾经在这里兴盛一时。但涅芙瑞塔·特里梵依继承爵位之后,一切都变了。新任女爵驱逐信徒,藐视教会,据说甚至秘密举行异端仪式。”在提到那个词时他嫌恶地皱眉,声音里满是痛心,“我曾听闻过卡萨斯圣堂的繁华,而如今她已经被那些愚民烧成了灰烬。” 罗嘉笑了一声,突兀打断了科尔·法伦酝酿好的情绪。他的手尴尬地举在空中,对上罗嘉的眼睛。年幼的先知眼里带着些许好奇。“他们邀请你,正是因为你被赶出了瓦拉德什,是吗?” “是,我被圣约从瓦拉德什驱逐出去。”科尔·法伦坦然说。他很少以此为耻,地上的荣辱和天上的福恩无关。事实上,他能够在沙漠中聚敛起这么多追随者,也是因为适时打着圣约的旗号。“因为我指出了他们信仰的衰败,他们惩戒了我。” “但卡萨斯的人不一样。圣约至少还赞颂诸神,卡萨斯则跟着猩红女爵投向了异端的信仰。”科尔·法伦斩钉截铁地说,嫌恶地皱起鼻子,像是提到了什么腐烂的事物。 “那么,你想向他们妥协,还是战斗?”罗嘉问。 科尔·法伦皱起了眉,让额前的沟壑更深了。“毋庸置疑。”他口气坚决,“在圣约放弃了的土地上,我会和背信者战斗。尽管手段可能有所不同,但我必传扬真言在这片土地上。” 罗嘉将手肘抵在边几上,偏过头看着这位前牧师。后者的脸有些发涨,在昏暗的车厢里依旧清晰可见。他的灵魂上闪烁着决心和勇气的红光,尽管贪婪与懦弱依旧深深扎根在他的胸腔里。 原来人这么有趣。罗嘉想着,看到科尔·法伦压低了声音。“您……对这神圣行动的前景有何预示吗?” 显然,科尔·法伦将原体的疑问解读出了某种言外之意。这个自以为通晓自身命运的男人,在天降的先知面前生出了几分惶恐。但他的这种犹疑正是罗嘉想要的。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原体就能在这个前牧师的思维上敲开裂缝,来方便罗嘉的很多行事。 他升起了几分嘲弄的心思。这没有必要,但是很有趣。既然福格瑞姆他们把那么多时间耗费在了互相作弄上,那么罗嘉也可以适当地拨弄一下这位狂信徒,让他发挥下余热。 罗嘉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向对方望去。“既然你知道自己践行的是神圣之举,又何必像疑心病的沙狐一样犹疑不决。难道世间万物的缰绳不都落在四位大能的手中吗?莫非你觉得诸神的明目不足以勘明万物,跟随着他们的信徒与敌人?” 猩红女爵章解禁啦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增加了一千字的新玩法,个人感觉是更刺激了,可以看看(目移)《40k:科尔基斯之星》猩红女爵章解禁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章 许诺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科尔·法伦的脸僵住了。这个口才过人的传道者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也不敢说出。 和科尔基斯的黄沙中消亡的许多宗教一样,圣约有着自己的崇高原则。这些原则被铭刻在石板上,响彻于布道会中。 圣约的信徒宣称:四位大能创造了宇宙,也编织了科尔基斯上众生的命运。 然而,天上的道理无论如何崇高,也不能完全操纵地上的凡人。许许多多盟约的牧师将这几句真理引用得精熟,却沉溺于世俗生活中。 倘若神真的明察秋毫,牧掌万物,又何须祭司们代替他们驱使羔羊呢?如果神的权利已达尽头,圣约又为何要攫取凡俗的财宝和权力? 因此,尽管圣约自称大能最得力的使徒,但这些涉及教义核心的疑问若宣之于口,只会是互相攻讦的武器。若在圣约教徒之间说出,几乎是一种质问,后续从斥责到绝罚不一而足。 科尔·法伦对此记忆犹新。几年前,当他提出派出更多传教士时,那些呆惯了繁华的灰花之城的祭司就对他横眉立目,说出了相似的话语。他们披着精致的长袍,头戴闪亮的宝冠,宣布将自己流放到荒野中。 前牧师从未因为这场闹剧动摇过,他知道那些人的信仰不过是一个虚空的黄金气泡,他们斥责自己只是因为被威胁了世俗的利益。 但现在,先知的话语如同雷霆,令他第一次自我质疑起来。这是鼓励、陈述,还是责备?自己是否真正体察到大能的真言?他对自身命运的解读当真正确吗?他从古老书页中偷窃的真理,以及自己作为诸神先锋的荣誉——这荣誉支撑着他穿越沙漠——是真实存在的,或者仅仅是诞妄的一厢情愿? 他,科尔·法伦,真的是被大能托付了重任的持真言者吗? 一时间,科尔·法伦思绪中各种念头交织。他口干舌燥,额头滴下冷汗。年幼的先知仿佛看清他心思般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融化了他胸口的冰冷。 “无妨,科尔·法伦,尽管去做吧。无论前方是坎坷还是磨难,不过是群魔为你设下的陷阱。他们会伤害你,威胁你,但这都在大能的注目之下。” 在说到“群魔”这个字眼时,他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我曾见过一位牧师,名唤乌莱亚。他因为坚定的信仰擢升至天界,蒙受大能的恩赐。大胆地传达真理之言,你的功业会被记在诸神的帐上,如他一般。” 科尔·法伦吸了口气,脸上显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来。他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失态,忙低下头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以掩饰尴尬。 他悄悄抬眼看了罗嘉一眼,犹犹豫豫地问:“这位乌莱亚圣徒……他的功业为何?遗憾的是,我还没有听闻过如此前辈的事迹。” “他褪下凡人躯壳太久了。”罗嘉面不改色的说,“彼时诸王争斗,战火纷乱。名字甜蜜的女神刚刚诞生于浩瀚之洋中。一位凡人王者带领基因改造大军踏平了各处的圣堂,把牧师和他们保护的经书一同扔进火焰中。” 科尔·法伦惊呼了一声。“居然发生过这种惨事!这悖逆狂徒!”他皱起眉头,“记载着真理之言的古书如此玄奥难懂……这就是原因吗?” 看着自以为找到合理解释的前牧师痛心疾首的样子,罗嘉险些笑出了声。 他清一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那凡人王者正是为此,毁灭教会的传承,焚烧宝贵的典籍,让诸神的真理之言不能再被聆听。纵使教会再度崛起,他们传达的也不过是空洞的经文,和曾经纯洁的真理截然不同。” “截然不同。”科尔·法伦严肃地说,“在瓦拉德什,这种情况尤为严重。信仰在那些虚荣的祭司手中枯萎了。他们的崇拜是如此苍白,原来罪魁祸首已经湮灭无闻。” 罗嘉点点头。“那时,乌莱亚坚守着最后的圣堂。他跪地默默向诸神祈祷,却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他祈祷真正的信仰能够传承下去,直到有朝一日另有其人能领略其中的光辉真理。然而……” 他犹豫了下用词,决定借鉴一点维克多的经验。“……伪帝的大军已经迫近。教堂的门被敲响了。乌莱亚起身去开门。如果这是一位勇敢的信徒,那么他将会祝福对方。” “伪帝亲自前来和乌莱亚决战。这位勇敢的圣徒和对方激战一宿,令伪帝被重重挫败,使其出言劝说圣徒放弃信仰。” “但圣徒怎会背叛自己的信仰?他在大军面前昂然不惧,将他在激战中夺下的伪帝披风扔到一边。让伪帝不得不点燃了圣堂,将乌莱亚活活焚烧。” 罗嘉突然停下了讲述。他直勾勾看着听得入神的科尔·法伦,询问:“你是否觉得诸神抛弃了自己忠心耿耿的牧人。伪帝赢了,信徒则被无意义地抛弃?” 前牧师低下了头。“大能必定有他们的决断,这并非凡人的可怜智慧能理解的。” 罗嘉微笑起来。“在圣堂坍塌,火焰焚身的甜蜜痛苦中……乌莱亚看到了真相。他的灵魂升入了奶与蜜流淌的圣所,美妙的乐曲为他奏响,戴着黄金假面的女郎翩翩起舞。” 小原体把手放在科尔·法伦的肩头,轻声细语。“我能看到你的潜力,牧师……伱和他有着相似的天分,别辜负它。我会让你会有和他一样好的结局。” 科尔·法伦张了张嘴,这份允诺的意义不言自明。他内心一片狂喜,不敢直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深深低下了头。“以诸神的名义。” “以诸神的名义。”罗嘉轻快地说,“我说到做到。” 第9章 屠龙勇士与龙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科尔·法伦的呼吸粗重起来,他被风沙打磨的面皮细微地颤抖。罗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前牧师的神情变化,想起那些瞪着无神的眼睛,去吞下香饵的鱼群。 只要一点点诱惑,人也会和鱼一样蠢笨,或许更甚于此。至少罗嘉曾见证过福格瑞姆因为鱼不吞饵而破口大骂的窘态。初步估计,白发凤凰投进去的饵料已经足够那个绿洲小湖的鱼群度过整整一月。 小原体漫不经心地向后靠了靠,调整自己欣赏样本的距离。他天生便能洞悉凡人的想法,甚至品尝他们记忆中的好恶与欲念。他们的所思所想是如此浓郁地飘荡在空气中,以至于抽抽鼻子就能辨别。 比如科尔·法伦,这位牧师以言辞犀利和坚韧著称。他的欲望直指天穹之上,但罗嘉看到这份崇敬最终还是归于世俗的欲望。 年轻的祭司厌倦了被老朽的前辈压在头上,当他看到记载着所谓真理的古书时,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与其说他相信那是众神的意志,不如说他需要自己成为众神的容器,来获取过去的体系下遥不可及的权力。 在看清了这点后,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最神圣信仰的释经权被见风使舵之人的欲望操控,尽管科尔基斯的信仰是他将要面对的敌人,但他现在只感到失望,和一丝丝怜悯。 真是无聊。罗嘉烦闷地想。他能看清人们的欲念,但他觉得自己永远不能理解这些微末的感情。他能品尝到食物的滋味,但苦与甜对他来说只是感官的不同。 暮星号为他提供了精致的饮食。但如果有需要,原体也可以面不改色咽下沸腾的岩浆。他不能理解对饥饿困顿的抗拒,即使他生来就知道如何种植谷物,揉搓面团。他精通奴役人,诱惑人的伎俩,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仅凭外表,以及言语的力量,就能让人们心甘情愿作他的努力,伸出颈子让他套上缰绳。 我的敌人就是这副模样?一群愚人、骗徒和利己主义者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为行骗或者自我欺骗,编出了一团自相矛盾的道德训诫和神话体系,其中有些还算美丽的东西。但这点灰烬中的亮光也许能蒙蔽见识短浅的人,对罗嘉这种目光锐利的人来说太贫乏了。 罗嘉对他所见的信仰失望。它本可以更美丽,更完整,缜密如渔网,将信徒一生中提出的每个疑问都囊括其中。它可以有一個、两个,或者浩如繁星的神明,但这些神明必须真正的令人敬畏。一个神的伟力若是只存在于祭司的棍棒上,又怎么能彰显祂的神威? 最后的最后,作为罗嘉的敌人,它应当是七头十角的大红龙,毒害土地和众人的心灵。 他将失败,他将奋勇,直到刺穿这恶兽的心脏,沐浴巨龙腥甜浓稠的血。他相信这正是梦中的父亲为他选择的使命。不然银河中有亿万颗星辰,他为何偏偏坠落在这一颗上呢? 然而,罗嘉从见到的第一位信徒科尔·法伦身上,只看到了色厉内荏。他的意志远远弥补不了自身的优柔寡断,以及贪婪、小原体再轻易不过就操纵了他的意志,让这名前牧师供自己驱使。这甚至不比拒绝福格瑞姆的拥抱更难。 如果科尔·法伦彰显的就是圣约信仰的真正力量的话,那么罗嘉只能等待父亲的到来,然后告知他太轻看自己了。不能迷惑自己、匹敌自己的敌人,不足以被称之为威胁。他将不得不申请更严酷的试炼,好来证明自己。 如果不是……那罗嘉很有兴趣用它的浓血治愈它荼毒的土地,解开禁锢着科尔基斯人民头脑的缰绳。 那些奴隶们几乎都和科莎德一样温顺而坚忍,他们得到的相比应得的太渺小了。在罗嘉乃至父亲的伟业中,他们都比科尔·法伦更珍贵。 当马车停下时,科尔·法伦本能望向了帘外。猩红的垂帘遮住了他的视线,却掩盖不住渐渐升起的人声。更辉煌的光从缝隙中洒进来,掺杂着若隐若现的乐声。格拉斯伯爵的府邸到了,客人们正在入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看到罗嘉的神情,那双紫色的眼睛在马灯昏暗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卡萨斯,你这邪恶的巢穴,异教都要为之斥责的异端,别让我失望。 用铁杖辖管万国的魔鬼,揭开你的面纱,别怯于在日头下显现你的容颜。在我掏出你的心肝前,让我将他们的颜色看个分明。 第10章 宴无好宴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马车门帘掀起,眼前便是格拉斯伯爵的宅邸正门。科尔·法伦跳下车,转身扶着罗嘉下车。 出于贵族们的炫耀心,以及纵马驰骋的爱好,卡萨斯的马车普遍浮夸华丽。他所租用的这一驾的车轮足有半人高,对孩子和翩翩淑女不算友好。 罗嘉握着牧师的手踏到地上。周围尽是贵人的车马,仆从们手持的马灯映得格拉斯伯爵宅邸前亮如白昼。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扯着一根细细的红线,汇集成一条猩红的河流,缓缓淌进大门里。 还没等小原体打量完,科尔·法伦就从袖中掏出烫金的邀请函,递给门口的男仆。后者接过,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就微微躬身致礼。 “欢迎,持真言者。”他温声说。由于身高的差异,他俯首时脸正对着罗嘉。那是一张光洁俊美的面庞,眼睛和嘴唇却紧紧闭合着。他的头上同样悬着一根红线。 这并非是出于无礼。借着对方身后倾泻而出的灯光,小原体看清楚他的双眼与嘴都被银丝密密麻麻缝紧,在光下闪闪发亮。在他说话的时候,嘴唇纹丝不动,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因为皮肉的阻隔显得略有些怪异。 他的面色红润,血脉流通,气息悠长,理应是个健壮的成年人。但从第二种视觉中,男仆的灵魂散发着惨淡的光,如同即将被风吹息的烛火般。 科尔·法伦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异状。他没有吭声,只是牵着罗嘉走向宴会厅。 乐声悠扬,灯火通明,淑女的裙摆翻飞如鲜花,片片落在雅致的舞池中央。刚进场的贵族女性脱下御寒的大氅,交到贴身仆从的手中,露出其下装饰花枝的薄衫。一瞬间,科尔·法伦仿佛看到这欢乐场的天花板变成了一张滴血的巨口,香水与鼻烟的气息氤氲着升起,落入幽深的喉咙中。 一双少女好奇地看向新来的两个人,靠立柱遮掩着窥视。在科尔·法伦发觉后,他们立刻把脸藏回了折扇后,秀美的脸庞染上了淡淡的红潮。 “这是传信奴隶。”他在罗嘉耳边低语,“这种改造是合法的。” “这有什么用?” “女爵曾经缝合异见者的孔窍,强迫他们背负至亲的尸体在沙漠中行走。也许是格拉斯伯爵表达对她的崇敬,也许只是惩戒仆从。” 不知为何,牧师感觉雨愈发大了。雨声潺潺地穿过墙壁,以无形的冷意触碰着自己的喉咙。 “这是堕落吗?”罗嘉慢吞吞地问。 “这是常事。”科尔·法伦回答。“对奴隶的行为只要不致于侵犯大能的旨意,就不算逾距。即使是在卡萨斯。” “谁给他们的权力?”罗嘉声音愈发轻柔了。他偏过头去,让牧师看不到他的神情。 科尔·法伦做了個手势。他并不是什么富有同情心的人,或者说,他眼中珍重之物只有自己,以及大能的真理。他听出年幼的先知有些言外之意,但还揣摩不出真正的动机。 “一切皆由大能所定,大能生育了主人,也生育了奴隶。然而在大能的注目下,我们都是奴隶。”他模棱两可地回答,期望不至于触怒先知。 罗嘉扭过头,又往后看了看男仆的背影。“谁让他成为了奴隶?” 这个问题就容易答多了。“欠了自己无法偿还的债,以至于不得不卖身为奴。或者他违反了律法,再或者生来就是奴隶。” “你觉得他应该作奴隶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大能为每个人都划定了道路,而人亦会遵循大能的旨意前行,直至命定的终点。他成为奴隶而受的每一道鞭笞都在大能的账簿中。并非人奴役了他,没有人能对抗大能的旨意,而是他生来当被奴役。” 罗嘉点了点头,提了个古怪的问题。 “他的债主,审判者,还有主人,也都是人吗?” “他们当然是。沙生的变种人是不洁的存在,只要被发现就要受死。” “我又是什么?” 科尔·法伦谦卑地低下头。“您是大能所赐的先知先觉者,是我的主人,我们的杖杆和牧羊人。” 罗嘉站定,缓缓环视一圈。天花板中央,一盏吊灯悬垂而下,其上烛光经过多棱水晶的折射,将光明散射到每个角落中,赐给整个大厅毫无阴霾的白昼。每一面窗口都被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在这种辉光普照下,每个人看起来都形貌典雅,被珠光宝气所环绕,恍若走出纸面的画中人物。 “他们也是人吗?”他平静地问。 在某些时刻,科尔·法伦会有种古怪的直感。一种莫名其妙生发的,如临深渊的恐惧,仿佛死亡紧追不舍。他称之为启示,尽管从没有人说他有先知的天分。凭借着这种直感,他躲过了两次流沙,一次敌人的追击,以及胡狼的围猎。他相信这正是大能需要自己活下去的证明。 而此时此刻,相似的古怪感觉在他心头蔓延。他的发根耸立起来,鸡皮疙瘩如过电般立起,几乎让他后悔起了将罗嘉带进这场宴会。 啪嗒,科尔·法伦手中的玫瑰念珠落在了地上。他并不常常拿出这串念珠。那是他从导师处偷窃来的不多的物品之一,曾被贞女放在胸口祝福。那坚韧的丝线毫无预兆地崩开,珠子四处迸溅开,每一颗上都出现了深深的竖痕。 响动本该被人群的欢声笑语淹没——本该如此的。如果这样的话,科尔法伦还能勉强自我欺骗,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意外。但不知为何,念珠脱手的一瞬,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交流中的人疑惑地蹙起眉,从谈话中短暂失神。连乐队都停下手,错愕地看着魂游天外的指挥。珠子的爆裂声在落针可闻的大厅中回响,传进每个人耳中。 此时此刻,科尔·法伦已经无暇顾及宝物的毁坏。任何沾染着神圣气息物品的异动,都昭示着邪恶的行动。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在他来得及解释什么之前,一阵寒风突兀地涌入大厅。它蛮横地掀开层层阻挡冷意的厚实帷幕,穿过堵塞严实的窗缝,毫不留情地吹彻大厅,将暖热的空气尽数吞噬。绅士们面无人色,淑女则瑟瑟发抖,娇艳面庞在恐惧中枯萎。 罗嘉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在死寂的冷意中,他轻轻点头。 “是啊,”先知的声音轻如微风,仅仅被科尔·法伦的耳朵捕获。“他们确实都是人。” 他顿了顿,仿佛带着莫大失望般继续说:“人可以为奴隶。” 紫罗兰色的双眼中忠实地映出每个人的恐惧惊慌,以及每个人头颅上悬吊的殷红丝线。错综复杂的细线在大厅上空汇聚成一股,曲折地流向一扇门后。 “你们都是奴隶。” 第11章 双城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恍惚间,罗嘉听到了一声叹息。他向丝绒窗帘投下的阴影看了一眼,绣着长春花的边角轻柔晃动着,旋即收回目光。 维克多就在那里,他可以确定。尽管战士庞大的身形总是能莫名隐入黑暗,但他总是能从千万种嘈杂声中辨别出对方的气息。从他有意识一刻起,几乎从未与这缕气息分离过——除了那趟如梦似幻的伯利恒之旅。 事实上,在那趟旅途结束时,在他面对乌利亚的灰烬,终于昏厥时,他察觉到对方奔来的气息。 从……天上,那被日光隐没的群星之间。 这就是为什么罗嘉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自己的处境,除了有的人居然还有兴致装下去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真要把自己交给一个雄心壮志的牧师的话,原体不介意给暮星号增添全套的装修计划。 维克多很平静,但他想要流血。罗嘉终于真切看到了战士灵魂的颜色,在过去,无论他多么努力去窥视,都只能看到几个纠缠的惨淡人影,附着在战士苍白的面容后,恍若幽魂般驱之不散。 但他现在看到了浅淡的红色顺着窗帘流下来,伸向呆立的贵族男女,那是维克多杀戮的欲望。午夜领主——他从战士散发的渴望中读到了这個名字,却不晓得其中含义。 那是一片晦暗的天空,一座罪恶之城,一群生而腐烂的鼠辈。一个声音对他说。 “这是哪里?”罗嘉轻声问。他从维克多那里学到了很多,比如制造恐惧的艺术,比如在愤怒的时候,声音反而愈加轻柔。 “诺斯特拉莫。”那人回答。他的声音随着塔尖之间的血雨零落而下。“永夜之城,今日我在这里找到了她的姐妹。” 画面调转,罗嘉发觉自己正蹲踞在教堂的石像鬼上,居高临下观察着宽街窄巷间的形形色色。 他紫罗兰色的眼中映出了一部浓缩的恶行史,足以一百种宗教从其中取材审判日的灵感。他看到母亲割下还有气息矿工的腿肉,急匆匆冲向传出幼儿啼哭的棚屋。他看到帮派情侣抱着彼此流血的身体,在战场中间忘乎所以地热吻,直到一颗子弹打穿了两个人的脑袋。 罗嘉伸出手,接住顺着屋檐淌下的雨水,手心被腐蚀得滋滋作响,深色的液体散发出化学药剂的恶臭。 几滴水迸溅在他金色的面孔上,腐蚀出了几个斑点。但一眨眼的功夫,光洁的皮肤又生长了出来。 “为什么?”金肤的孩童喃喃问。 他们并非不通人性的野兽。他们的语言优美婉转,浸透着幽微的思绪。他们有一百多个表达哀悼的词汇,为什么又沉迷于制造新的哀痛? 因为他们非人,他们只配利刃,从染血的臭皮囊中解脱。这是正义。 “不,”罗嘉回答,看着众人身上散发的恐惧与疯狂。他们在无光的天空下过了太久,以至于几近癫狂。他们依旧有着自己的渴望与爱恨。纵使扭曲,纵使卑鄙无耻。“他们是奴隶,但仍是人。” “我想杀了他们。”那个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仿佛毒蛇般嘶嘶爬上罗嘉的耳垂,带着些征求意见的意味。 “不可杀人。”罗嘉拒绝地坚决又流畅。对维克多只能这样武断地表达意见,否则战士就会持之以恒地试图钻你话语的漏洞。 维克多冷哼了一声。视角开始调转,定格于一条晃晃悠悠的绳子上。 似乎是不知从何处拆下的金属绳,被粗糙地绑在两个塔尖之间,绳子的末端都缠了好几圈,打上了钉子来固定。上面悬吊着许多麻袋般的东西,滴滴答答淌着神色的液体。 那是许多身躯,属于人的身躯。有面上纹身的工头,也有穿着整洁衣装的贵族。他们体面的装扮已经在最近的一两场降雨中被烧蚀出了许多洞和污渍,血从咽喉的伤口中一缕缕流出来,让罗嘉想起了被宰杀放血的家畜。 “但我已经杀了。”维克多用嘲笑的口吻说。“这些猪猡非常好杀。他们自以为是诺斯特拉莫的统治者……呵,她的主人只有黑暗。” 罗嘉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这些悬吊的尸体,和街道两边棚屋中慢慢走出来的人。工人们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大人物的身躯在空中像破布袋般晃悠着。 在这里,死亡像在鼠穴中一样常见。但就像诺斯特拉莫的多般灾难一样,死在工人眼中和辐射病、饥饿一类并列,从不属于那些塔尖的人物。 他们的眼中出现了奇异的光,像辐射矿物般刺眼。他们明白了,死亡不是穿上一身华服就能避免的。罗嘉看到了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 但就像这颗星球上几乎所有灾害一样,他们总是在荼毒完最底层,才施施然向更上一层伸出触手。 这股火焰首先会烧毁矿坑,失去秩序与敬畏心的工人将发现,即使在暴动中,邻居的妇孺总是比大人物更可口些。 然后一个游魂般的身影一跃而下,打断了罗嘉的预见。利刃入肉的闷声,苍白的面庞上溅上一抹猩红。眼眸黝黑的少年直起身子,将工人中最健壮的一个丢在了地上,任凭他颈上喷出如注的鲜血,溅在罗嘉洁白的袍角上。 “请让让脚,别打扰我清理。”少年用维克多的声音礼貌地说,“这里有太多人该死了。” 第12章 诺斯特拉莫之影(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血脉是种神奇的事物。它导引温暖,它编织悲剧,它流淌着财富与贫瘠,荣耀与罪孽。有时候,它脆弱得能被一口清水打破;有时候,它又坚逾铁石。 仅仅是一个照面,罗嘉就愣住了。尽管被尘灰涂抹,少年的面庞依旧闪烁着造主的巧思。对于这样超乎人类想象的线条,他仅仅在镜中见到过。 血液在皮肤下奔流。罗嘉几乎以为它们要破开阻隔,和自己的同类相拥相亲。他知道对方也有着同样的感受。 尖叫声,挣扎声,然后是沉重的肉体落地声。这场短暂的战斗——不,应该叫单方面的屠杀——让他想起了沙漠中的猞猁,一样的精巧、干净且优雅,即使在狩猎极其孱弱的猎物时,也不惮于使用自己高超的技艺。 那苍白少年很快干完了自己的活,在阴影中直起了身子,直勾勾地看过来。 最后一个倒下的工人在他脚边挣扎,吐出一个字眼:“午夜幽魂……” 滴答,血珠顺着下颌骨的轮廓淌下,肮脏发丝遮盖不住几乎全黑的眼球——和刚才活人与死人眼中的麻木不同,这双眼中激荡着沸腾的情绪,让罗嘉想起了岩层下滚沸的岩浆。 那应该是维克多的面容,只是更高贵细致。相比之下,午夜领主像個略有缺憾的翻模。 罗嘉皱起眉毛。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如果是幻象,那为何他所见所感都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能嗅闻到风中硝烟和尸臭的气息? 也许自己只是不慎闯进了维克多的记忆中,他听战士断断续续讲过自己永夜的家乡。罗嘉轻轻踏出一步,踩在坚实的地面上。 罗嘉察看灵魂的能力并不受控制。倘若有人的经历足够刻骨铭心,激荡的情绪就会使他不由自主品尝,甚至以第一视角浏览清晰的记忆。但这种程度的沉溺,他也是第一次体验。就好像……不是自己窥探秘密,而是秘密在窥探自己一般。 午夜游魂的瞳孔缩了缩。他很高,即使驼着背也有两米多,皮肤呈现出久不见光的惨白。血从他双手上滴下来。罗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判断错了。 杀死头领的并不是罗嘉想象中的利刃。幽魂手无寸铁,他是硬生生用参差不齐的指甲划开了工人头领的咽喉,又解决了剩下所有人的。 麻杆般的身躯在长袍下晃荡着,游魂瘦到让罗嘉几乎怀疑他是具木乃伊,只要扒下破烂如绷带的破布,他就会散落成一地骨骼。 尤其是那身破布,它褴褛到罗嘉不愿称之为衣服。他几乎从出生起就被洁白的亚麻包裹,最辛苦的时候也只是黏上自己被烧焦的血肉。但游魂外衣上有着火药的灼痕和七七八八的腐蚀,最多的还是一层厚厚的油腻。 一阵腥臭的夜风吹过,卷得游魂的长袍猎猎作响,满头乱发遮蔽住脸庞。如果有追魂索命的游魂,应该就是如此模样。 罗嘉灵敏的鼻子捕捉到了股诡异的气味,源头正是对方的身上。 “为什么杀人?”他轻声问。小原体很难相信一个自己的血亲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也许对方有着自己的理由。 他说的是诺斯特拉莫语,这种语言的发声让他想起嘶嘶吐气的沙蛇。这是维克多教给他的。 游魂紧盯着他的脸,眉宇间阴晴不定。“他们有罪。” “前几个有。”罗嘉说,回想着自己在他们身上看到的谋杀、劫夺和侵犯罪行。“但最后一个只有十四岁,他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 游魂沉默许久,直到罗嘉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才恍若梦游般开口。“他会的……比利会的。如果我放过比利,他会跑回家躲在床下。他会因为饥饿出来,为了一点点配给杀死一个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大儿子在床头,二儿子在门边…那孩子本来快跑出去了,但比利追上去,用刀刺进了他的背。他第一下没刺准,慌了神,压在孩子的背上乱捅了四刀——” “别说了!”罗嘉打断了他。他确定无疑游魂说的是真的,至少是对方以为的真相。 游魂描述得如此细致,仿佛亲眼所见,已经脱离了推测的范畴。罗嘉作出了判断:要么游魂真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他真的看到了。 预言。他想起了莉莉丝的面孔,无厌女王的诅咒,以及乌莱亚言说的命运。 游魂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一个噩梦消散在空气中。他微微偏过头,专心致志盯着罗嘉。 过了好几秒,罗嘉才开口:“如果给他面包呢?” “我没有面包。”游魂不急不躁。 “…工头的屋子里会有。”罗嘉沉声说。 “但那不是我的。”游魂回答。 “它可以是你的。” “但那不是我的。”游魂踩在年轻工人的脸上,微微用力就让对方的喉咙咯咯作响,双眼暴突向天空。“如果今天能吃饱,比利会思考,感激他见过的巨人。他会用午夜游魂的名号领导人们,反抗监工和贵族。” “那不是好的吗?”罗嘉意识到自己无法理解游魂。这并不是由于知识的差异,他的所见并不比自己更贫乏,甚至远远超过。游魂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天分,他们都能看到表层之下的事物。但和观察欲望不同,他能够看到未来的走向。 钳制对方的是意识——游魂的思想仿佛被沉重的镣铐钳制,一路坠向最悲观黑暗的结果。 他正思索着,看到游魂摇了摇头,继续缓慢碾压着依旧喘息的年轻工人。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滴血的手。 “但那不是我的命运。” 罗嘉愣住了,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不知道为何,看着游魂被愚弄让他有种自己受辱的耻辱感。对方不该这样的,一个声音在心底隐隐说。但午夜游魂该如何,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你就用这个搪塞我?”他提高了声音。“哪个巫婆恶棍告诉了你这种鬼话?让我过去,把那家伙的脑袋塞进他的肠子里,好检验下他能不能用肠卜术看到自己的命!” “这是注定的。”游魂不疾不徐地说,带着股恼人的平静。“最黑暗的命运将会发生,人们的愿景总是适得其反。” 他歪过头,甚至对罗嘉笑了笑。“难道不是吗,我思想中的痼疾,毒害我精神的希望,如今居然化为人形的幻影来说服我了?” 第13章 诺斯特拉莫之影(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他们来了。”罗嘉说。枪声越来越近了。他闻到渐浓的硝烟味,听到杂乱的脚步和追兵的交谈。他们的目标正是自己身边这位午夜游魂。 他们来了。 这个信息没有在游魂心中掀起任何波澜。他已经给诺斯特拉莫制造了一段时间麻烦,足以让午夜游魂这个名字响亮起来。 千万年来,诺斯特拉莫的人民在贵族和帮派的手下承受着饥饿、冷酷的侮辱、残忍和悲痛的慢性屠杀。他们麻木地一代代承受着此般命运,直到游魂用血淋淋的尸首唤醒了恐惧。 游魂认为自己并不残忍。他迄今为止终结的几百条性命,甚至不足填补贵族一日欢愉的消耗。在诺斯特拉莫受污染的大气下,屠杀已经进行了千万年。他的爪牙在罪犯濒死时制造的苦痛,远远比不上一个平民在一生中需要经历的。但这颗永夜之星上的人民只会战战兢兢地提及他的名号,然后漠然忍受第二种。 游魂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想消失在阴影中,却被一股奇大的力量扯住了手腕。他偏过头,看到了那孩子坚定的眼神。 他散发着珍珠白的光芒,皮肤好似黄金,眼睛名如宝石,和泥泞肮脏的街道格格不入。 类似的幻影驾临过游魂的思想,有一位背生双翼的天使,和一個头戴金桂冠的老人。他们许诺光明和幸福,但每一次,当游魂从剧烈头痛中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总是被酸蚀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和他在癫狂中撕碎的肢体。 “滚开。”游魂嘶嘶说,“别干预我。” 他不会再被虚妄的幻影遮蔽眼帘。游魂打定主意,这次一句话也不会再听从对方,他已经被愚弄够多次了。 孩子露出了个嘲弄的笑。“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灵魂,你可别想丢下我。” 他的手越收越紧,在游魂手腕上钳出深深的淤痕。游魂闻到他身上盘桓的微苦香气,让腐雨后的刺鼻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也许这次自己真该整些药剂了……斯科莱沃克家可能有些不错的选项。午夜幽魂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甩开对方。这次发作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连厌倦瘾君子的他都开始思考一些“医疗措施”的可行性,他可不想让幻觉继续影响自己的工作。 但无论要采取什么后续方案,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应付这个小混账。 ----------------- 他疯了。 罗嘉冷静地判断。 唯一的疑点是,自己的神志从何时开始错乱的?是在见证卡萨斯贵族的非人行径时,是在诡异的伯利恒,还是在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 这都不重要。他想。 最重要的是,他在卡萨斯还有事情做。他没有时间去发疯。 他微微抬眼,看向隐没在夜幕深处的塔尖。天空中并无星月的光辉,照亮黑暗的唯有零星窗口透出的灯光。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午夜幽魂带着自己掠过了十三个街区,彻底甩脱了追兵的眼睛。 现在,罗嘉正站在午夜幽魂的巢穴中心——他拒绝称这个垃圾堆角的存在为“房屋”。充当房顶的旧铁皮直接插进巨大的垃圾堆中,尽管被雨水打得砰砰作响,依旧稳定地将两人与酸雨阻隔开来。墙体同样是用金属扎成的围栏,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和腐烂的气息从缝隙中渗进来。 血气的腥甜萦绕在鼻尖,有死者的,也有午夜游魂的。少年的右臂上有一道擦伤,半干的血将皮肤和肮脏的布料粘在一起。 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罗嘉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头脑卓越,在自我欺骗方面如此出色也不奇怪。 现在看来,这个被称为午夜游魂的存在正是幻象的关键。也许自己同维克多一样,把负疚,罪恶与悔恨的情绪,具现成了想象中的朋友。 也许在对方的身上,自己能够找到离开这场幻梦的关键。 罗嘉面无表情地看着游魂坐在角落一堆旧衣服与碎布上,把手伸进铁皮墙上的洞中。吱吱两声惨叫,他缩回来的手上多了两只还在扭动的老鼠。 “你要干什么?” “吃。”游魂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一手抓住两只大老鼠的脑袋,一手攥住他们的身体,交错着扭了扭。随着一连串咯吱吱的筋骨断裂声,老鼠的脑袋被硬生生拽了下来。游魂举起依旧颤抖的无头残尸,对着嘴唇挤了挤,把还散发着热气的血卷进嘴里。 “好吃吗?”罗嘉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问。 “好吃。”游魂平静回答,“死人很多,它们吃得很肥。” 这个回答让罗嘉瞳孔缩了缩。“这里的老鼠都吃人吗?” “诺斯特拉莫什么东西都吃人。” “……” 片刻后,罗嘉轻声说:“我明白了。” 游魂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罗嘉对他伸出一只手:“我能吃点吗?” 游魂看了看自己手机的毛茸茸的老鼠,又看了看对方白净细腻的手,皱着眉递给他一只。想了想,又把一只拧成两半,把有尾巴的半截放到罗嘉手里。 “谢谢。”罗嘉礼貌地说,学着游魂的样子整只塞进嘴里,他慢慢咀嚼着骨头,品尝着里面的基因片段。不太意外地,他尝到了还消化完的人体组织。 味道不算上佳,但比雪莱的果蔬汁好些。 罗嘉连尾巴都细细嚼碎咽下去,喉咙毛茸茸的触感有些怪异。他抹了抹嘴,对游魂又道了句谢。 “我刚才一直在想,怎样的悔恨让我在梦中铸起了这座城呢?”他轻声说,看着外面幽暗的夜空——午夜游魂很不幸没有门这一家具。 游魂默不作声地把手重新伸进墙洞中。 “人与人相食,而我变成了一个盲目的游魂……这就是我的恐惧吗?” 游魂又抓出了两只老鼠。 “现在我明白了,我是那饮人乳而生的,我是人,要裁决那不为人的。” 游魂开始放血。 “我看到那人行恶,灵魂中却有缘由。若我一味宽纵,不去裁决他的恶,让使人流血的人流血,卡萨斯的长夜永远不会结束。” 游魂用手背抹干净嘴上的血,把老鼠塞进口中。 “但若我只顾惩戒人,不去使他们忏悔,他们就再也看不见善。若我杀人时不为他们拥有的潜能流泪,他们也会忘记自己生来的高贵。” 罗嘉顿了顿。 “我要为他们修路,让他们能看见恶路之外的路;为他们解渴,令他们知道不食人亦得活。我生来不是为让他们有罪,乃是为洗清他们的罪而生的。”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握住了游魂的手。 “退去吧,我思想的幻影,我灵魂的噩梦。我永不会变成独一的审判者。 因为我生来是爱人的,只有爱人的,方有资格惩罚人。” 一阵风穿过“墙壁”的缝隙,吹散了金肤孩童的幻影。午夜游魂低垂着头,啃咬着骨缝里的最后一丝肉。 天还没亮,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间幕 于西尔提尔之门后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谁能否认我是有福的,谁会怀疑我将长久幸福?我的容貌比天神更光耀,我羽翼下有七个儿子、七个女儿,个個都是从我腹中所生的。纵然命运女神想折损我的荣耀,也得费一番周折。即使众神出于妒忌从我众多的子女中夺去一两个,剩下的也不会少得像勒托那样只有两个。所以你们拿走供品,摘下头上的花环吧!统统散开回家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干这种蠢事! ——古泰拉神话 凡人的命运啊!在顺利的时候,一点阴影就会引起变化,一旦时运不佳,只需用润湿的海绵一抹,就可以把图画抹掉。比起来还是后者更加可怜。 ——《阿伽门农》 尼奥斯收回手,一缕金色火焰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摘下了两只护手,它们以反灵能的材料铸成,已经化为了零落在他脚边的金色碎片。他亲手制作了它们,对于不熟练的灵能者来说,它的量子惰性有助于操控亚空间的怒涛,但对人类最伟大的祭司,这只是一种障碍——属于他强加给自己的诸多负累之一。 他承担着世界的重担,从一切事物能被称之为事物开始,从人类初次窥探宇宙的恐怖开始。哪怕在此刻,他将自己从浩瀚之洋中窃夺的火焰解除束缚时,也只是为了应付肩上更加沉重的责任。 黑发褐肤的男子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 西尔提尔之门下已经是纯然的亚空间,甚至比绝大多数灵魂能探索到的更加深入。芬里斯与其说是一个现实存在的星球,不如说是一个被吹起来的泡泡,一切物质存在都是在薄到几乎不存在的表层短暂停驻的幻影。 他感受到亚空间流动的火焰,这里是哪怕在浩瀚之洋都算幽深的深处,有形的时间在他身边飘荡,来自彼方的呼唤招引着他,其中有着他自己的声音。 他感到疲倦,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从巴别塔上坠落时,曾体察到与此相似的情绪。他做过许多,也见证过更多,但即使对他,刚才的所为仍不算轻松。 他扭转了自己孩子的命运。他将第八和第十七的命线打了个结,让二者短暂交汇,又迅速回到各自的轨道上。第八号的命运扭转到未知的方向,而第十七号……从一开始,他的灵魂就被迷雾所掩盖。 哧的一声,他的火焰中心出现了一点微末的黑色,以目不可见的幅度扩大着。 尼奥斯盯着火焰,他的眼中燃起了同样的火光。“你来了。”他说。 “我恒常在此。”声音如长长短短的笛声般落下,余音随着亚空间的洋流飘向不幸者的梦境。尼奥斯知道,这足以让许多文明燃烧,许多灵能者的大脑在颅骨中融化,但他无能为力。 来人交叠起黄袍下枯瘦的双手。如果雪莱仍在此地,她会惊恐地发现这正是幻境中的黑暗之王。祂依旧戴着苍白的面具,破碎的下摆在至高天之风中猎猎作响。 “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既如磁之两极,亦如镜中之影。”祂用千百个惨叫与祷告拼凑成的声线说,轻轻吐出了那个称呼,“贪婪溶解。” 随着祂的话语落地,尼奥斯的火焰猛地一跳,黑色又扩大了些。 人类之主闭了闭眼。“别那么叫我,”他用警告的口吻说,“滥用你话语的力量,只会让你自己更加支离破碎。” “诚然。”祂扶了扶自己破旧的冠冕,最大的一颗宝石中闪烁着濒死的星光。“毕竟我同伱一般尚未诞生。纵然我们乃恒常不灭之物,但‘此时’的至高天,仍由那四个主宰,不是吗?” 黑暗之王退了一步,用嘲笑的口吻说:“在亚空间中盘旋的永恒之龙,你仇恨的触腕伸进混沌的八芒星光之中,甚至包括你不朽的本身。你本该无理、无智亦无形。是什么连我都看不到的命数,让一群粗陋的萨满攫取了你未诞生的火焰,塞进这个可笑的躯壳中?” “无心杀戮,地狱风暴,狂喜感知,腐败侵蚀……”祂历数着一个个名字,“我亲爱的,双生的兄弟。你心甘情愿将至高天让给他们,让自己的王座掩埋在波涛之下迟迟不升起,又拿着一副物质的躯壳与他们为敌。你甚至又窃走了更多未诞王者的火焰,塞进可笑粗陋的肉袋中。在行星之心,你是否感觉到心情舒畅?这比你窃夺火焰的星球,你小巧繁密的网道都更接近生长我们的地方。” 尼奥斯冷冷地打断了他:“而你,穿过因果的节点,打乱至高天的湾流,费尽心思遮蔽他们的目光,就为了和我说几句话吗?” 黑暗之王轻轻摇晃头颅。“此处没有空间的拘束,亦没有时间的点滴,何必如此心机呢?我们为剑之双刃,但我可并不只是为了见你。”祂毫无预兆地举起一只手,枯瘦的指尖滑动,一道亚空间的壁障裂开,一艘缠绕着激荡光芒的护卫舰随机冲过他们的头顶,舰首铭刻着船名:暮星号。 “我来促成我存在的循环,此为衔尾蛇之首,亦为其尾。”祂说,“现在,我们都同为不朽了。” “然而我会死。”尼奥斯说,“我会如凡人一样朽烂,我的名字会被遗忘。我是尼奥斯,天启,屠龙之人等等等等,但我永远不会是一个神。” “哦。”黑暗之王用令人口鼻流血的悦耳声音回答,伸出了一只手。“很精妙的做法,但你真能杀死自己的神性吗,我的憎恨天?万年来,你一直在与马里斯这个名字作战,可当安泰俄斯的脚踩在地上时,你又怎能切断他力量的源泉?火上浇油可不能灭火。抛下梦想吧,如果你真的为你的眷族着想,就回到我们身边,给他们一条更合适的路。” “我是混沌之敌,我在黑暗中点亮光明,我在无序中重建秩序。并非因为我的名姓,而是因为我是人类。我戴上过许多面具直面亚空间,但从未有一副是你口中神明的模样。”人类之主回答。 “好吧。”黑暗之王缩回祂的右手,出乎意料地,尼奥斯猛地抓住了他。 “奥利瑞安,”他说,“你的兄弟们很想念你。” 流淌过短暂而近乎永恒的一瞬,身着黄袍的神祇低下头,凝望着他们交握的双手。 “这不是我的名字,父亲。” 第14章 盛宴开场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天旋地转,线条与颜色在罗嘉眼中破碎,重组为熟悉的画面。小原体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窗帘上长春花的纹饰。 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口。罗嘉顺着力道偏过头,看到了科尔·法伦绷紧的下颌线。他花了半秒才想起来这位的身份,以及自己是怎么半逼迫他带自己前来宴会的。 于是罗嘉又花了一秒钟来自责。他原本的计划只是想单纯地了解一下这座新城市,而不是来一场对上层的高效率清洗。就算卡萨斯给他的印象再差,也不至于让他对新近安居的城市第一反应就是屠杀……更何况,他对科尔·法伦还另有安排。 一团阴影缓缓从丝绒窗帘的下方流出,在罗嘉无声的瞪视下又若无其事流淌了下去。与此同时,一些宾客已经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对这两个搅了兴致的生客投以愤懑的瞪视。 就科尔·法伦所说,卡萨斯的贵族衣着艳丽,形式浮夸且决斗成风。这话看起来并不算虚假,有那么几个年轻绅士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了。 虽然罗嘉不确定那镶金嵌银的宝剑能有多锋利,但对方决斗的对象多半是科尔·法伦,而不是自己这个不到成年人胸腹高的小家伙。而他还不想让自己的新拥趸折戟于宴会上。 就在罗嘉准备迈出一步时,一名少女提裙款款而来,关上了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正好在维克多栖身的阴影后。 “只是风吹而已。”她悦耳的声音很好地融化了冰结的气氛,平息了那些露出窘态贵族的怒火。从披散下来的亚麻长发,罗嘉认出那正是在立柱后窥视自己的女孩。 她转过身,以折扇遮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浑然不觉自己和死亡并肩而立。“我是米兰达·格拉斯。科尔法伦祭司,您的宅邸住得还舒心吗?您的声名在卡萨斯亦有所耳闻。据说您陈说的真理如风携来的草籽一般,在荒漠中亦能扎根。” 科尔法伦交叉指尖,以示敬意。“承蒙格拉斯伯爵的慷慨关照,我在卡萨斯一切安好。在大能无所不知的眼下,并无荒芜与富庶之分。我等心怀虔诚,因而四处皆是水草丰茂之地。” 米兰达微微躬身致意。“能听到如此真言属实令人心生喜悦。卡萨斯离灰花之城实在遥远,来往多奔波劳苦,长久不能听闻大能圣言,实在让人遗憾。” 单看这有礼姿态,很难想象卡萨斯的圣约殿堂被焚烧是短短十一年前。 “传道无谓路途远近,唯有假先知才会计量途中劳苦。卡萨斯和瓦拉德什相距遥远,不被异端妄言蛊惑,也是蒙大能青睐。” 科尔法伦同样肃然回答,全然不顾短短数分钟前是如何谴责这片蔑神之地。 在一片宾主尽欢的和谐气氛中,少女漂亮的蓝眼睛定格在罗嘉身上。“请问这一位……。” “我的学生,罗嘉。”科尔法伦把手放在罗嘉的肩上。米兰达笑起来,或着说,她让别人觉得她在微笑:“真是個好名字,尽管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我一听就觉得这一定是个古老的词汇——父亲今日身体微恙,请容我为您引荐宾客。” “不胜感激,格拉斯小姐。” 两人一应一答着走远,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将罗嘉扔在了原地。很快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罗嘉也乐得清闲。无论格拉斯小姐看上去多么善解人意,她颈上无形的血红丝线还是太刺目了,比周围人要粗上整整一圈。再结合从科尔法伦口中打听到的女爵手下远近闻名的美貌使女,小原体觉得还是需要谨慎些。 他找了个角落,半心半意地往嘴里塞着点心,顺便打量整个宴会厅。在几个角落,他发现几根同样略粗的无形丝线,主人无一例外是青春美貌的女性。可能是使女的数量过于饱和了,或者那位传说中的女爵有些太重视这场宴会了。 整个大厅的声音涌进罗嘉耳中,恩怨情仇、闺阁的桃色密事,不可告人的阴私,乐师拉断了一根琴弦,一名侍者的右腿膝关节发出咔咔声……这些信息被原体分门别类地整理归纳。而他格外重视的几名女郎言谈举止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正思索间,罗嘉的余光瞥到身侧角落的阴影更浓了几分。他随手摘下果盘上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朝着角落扔了过去。 应有的落地声没有出现。他眼睁睁看着那枚果肉凭空消失,随着细微的咀嚼声,樱桃的细梗落在了地上。 “核不能吃。”他说。 一枚细小的果核被凭空吐出来,掉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两个滚。罗嘉叹了口气,把一块热气腾腾的馅饼递过去。 “你来干什么。”他若无其事地问,假装在看经过的侍者。 “吃饭。”维克多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伴着多汁果肉被啃咬的响动。 “……暮星号是没有食物吗。”罗嘉一口气堵在半途。 “你走后她就不做了。” “……你们不会自己做吗?” “没有意义。”维克多咕哝。 罗嘉叹着气从侍者餐盘里取走一杯酒,礼貌地向对方点点头。还没等侍者完全转过身,他手中的酒杯就不见了。角落传来令人遐想的吮吸声。 “维克多……” “你才两个月,不能喝酒。”尽管罗嘉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依旧能想象他理直气壮的神情。 “我不记得有哪个医生说过药物滥用患者可以饮酒的。” “……” 小原体叹了口气,露出和稚嫩面庞格格不入的沉重。“你到底要干什么,维克多?” “……” “好吧,好吧。我试图找过你们的。在我从伯利恒醒来后,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纳瑞克。我让他走了,去找自己的使命。然后我回去找伱们,只看到了一个大坑。我在那里呆了许多天,又回到伯利恒,翻找了每一块石头,但你们还是没有出来——你们现在又来做什么呢?”罗嘉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刺进手心,他却浑然不觉。 无人应答。 “我抛下了你们,你们也抛下了我,我们两清了。如果你们在这座城里有什么利益需求,欢迎找我合作——那是什么声音?”罗嘉皱起了眉毛,一阵隐约的歌声传进他的耳朵。曲调绵长,声线哀怨,若有似无地缠绕着他的思绪,周围人却没有一个发觉的。 他站在原地,凝神细听了两分钟,还是没有听出歌词的内容,只觉得一股渗入骨髓的幽怨之意。 “我也听到了。”维克多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不太对劲,先让我去看看——” “不必了。”罗嘉猛地打断了他,本来想在观察观察的心思不知为何被按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故升起的不悦。他转过身,循着隐约歌声径直向门外走去。听起来像是从宅邸后面传来的,在维克多或者其他人来搅自己兴致之前,他最好看个明白。 罗嘉走进一道隐蔽的门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悄悄离开了,至少他觉得没有。一条曲折的走廊铺陈在他面前,墙上挂着许多精美的挂毯和画像,每走几步,就有镀金的造型烛台照亮。蜡烛幽幽燃烧着,即使没有风,烛光也细小如豆,隐约照出墙纸古朴的花纹。 他看到墙上的油画里有战争、密谋、交媾与瘟疫的场景,笔法大胆、色泽鲜艳,在昏黄光照下仿佛活过来一般。绕过一个断头台的场景,垂下的头颅正死不瞑目地大睁着眼睛,罗嘉终于看到了出口。月光下的花园草木扶疏,微凉的夜风携着花香扑面而来。 罗嘉走进花园,树木在婆娑声中向他轻语着秘密,但他没有听懂。那歌声终于清晰了起来。 “杨柳,杨柳,杨柳。 快一点,他就要来了。 青青的柳枝编成一个翠环; 不要怪他,我甘心受他笑骂——” 他分开繁密的花枝,在凝满霜花般的月光的大地上,繁密的荆棘丛中,立着一架简单的秋千。一名披散着黑发的女郎正坐在上面轻轻荡着,唱着惹人哀伤的曲子。 也许是听到身后的响动,她微微偏过头,转过一张朱唇韶颜来。倘若不是看到她飘散的碎发,罗嘉几乎要以为这是尊内藏机巧的象牙雕成的女像。她轻轻捂着心口,口中依旧不住唱着: “我叫情哥负心郎,他又怎讲? 唱杨柳,杨柳,杨柳。 我见异思迁,由你另换情郎。” 月光明亮,她的面容却仿佛被一层薄纱遮蔽。罗嘉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终于看清了女郎的全貌。于此同时,女郎也看到了他。 一瞬息间,罗嘉看到了一只遍体生满彩羽的鸟儿,被几根长长的荆棘刺穿身体,铺开的双翼上流下一串串血珠,喉间发出哀鸣。但下一刻,他的视野复归正常。女郎已经从秋千上下来,踏过丛生的荆棘,嫩如菡萏的赤足被刺穿,却没有流出血来。 她走到小原体身前,弯下腰轻轻捧起他的脸来,贴到呼吸交汇的距离。即使这么近,罗嘉依旧觉得,抓到月光,要比看清这样的女人更实际些。 良久,她墨黑的眼睛一滴一滴流下清泪,落在罗嘉的脸上。 “星辰之子啊,您终于踏足于卡萨斯的命运了。拯救我们吧,从渡鸦之主的羽翼下。” 第15章 婚誓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星辰之子啊,您终于踏足于卡萨斯的命运了。拯救我们吧,从渡鸦之主的羽翼下。” 她那一滴倒映着银月光辉的盈盈泪滴,终于从腮边落下,滴在罗嘉的唇上。那是咸涩的味道。 这是一个人的泪水,不是什么幻境或者怪物。这个想法让罗嘉有点高兴又哀伤。他说不清自己是希望对方还是人类,还是不满于对方依旧为人。他只是默许着对方珍而重之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用贪婪的眼睛看了又看。 无名女郎依旧哀婉地哭泣着,花园突然似乎十分空旷起来,只有风吹动七叶树的声音。没有任何好奇的守卫或多事的仆人打扰他们,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一般。 “你要什么?”罗嘉无法继续忍耐了。他伸出手,握住女郎的右肩,试图做一场质询。尽管由于原体堪堪到女郎的胸骨,双方的身高差让这個动作变得有些许滑稽。他凝重地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思量着如果万一,能不能快速捏碎她的颈骨。 伯利恒让他明白,无论是人,还是现实本身,都不一定按照逻辑运行。如果对方有可能伤害到自己,就假设他真的会这么做。 值得庆幸的是,女郎没有做出任何强迫他采取暴力的行为。她只是睁着一双泪眼,贴得更近了些。“一口气。”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只要您的一缕气息,未诞的勋爵!” 罗嘉凝重地看着对方,他的呼吸喷洒在女人的脸颊上。一瞬间,他意识到一个微妙的细节: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依旧没有感觉到这位女郎的气息。他的手指忍不住收紧,在她光裸的右肩上留下指痕。但女郎浑然不觉,只是继续流着泪哀求:“只要一口气就好了!只要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嘉谨慎地回答,试图后退一步,挣脱这个诡异的女人。他见过一些不该被称为人的东西,但面前的这个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也许在科尔基斯,人的见识总能被刷新。但维克多教给过他一样实用的技巧:假如碰到你不了解的东西时,要么快点杀死,要么跑远点研究一下如何杀死。 但女人的反应比罗嘉想象得更快。在他试图挣开的那一刻,她的手臂在小原体背后收拢,硬生生被带得向前一步,踉跄跪倒在荆棘丛中。她腿上的肌肤轻易被划开细长的裂口,却如人偶娃娃般没有流出任何鲜血。 “只要一口,让您的气息流入我的肺腑中,求求您了。”她全无怨言,只有依旧睁着含泪的眼睛,如同窒息般渐渐低下声音。幽幽的泣音在空旷的月下激起微妙的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呼吸的人能被扼死吗?一个念头迅速在罗嘉思维中滑过。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应承着莫名其妙的要求。这个诡异的女郎似乎对自己有些了解,和她进一步交流并没有什么坏处。既然雪莱他们对真相闭口不谈,那就不能怪自己另寻突破口了。 此外,还有个他不愿多想的原因。他感受到了真切的急迫与渴望,一种对不复存在的深切恐惧从对方身上迸发出来。那是属于人的渴求,尽管罗嘉依旧不明白什么该被称为人,但他依旧这么觉得。 于是他试探着靠过去,将一口气吹在女郎的口鼻间。 ----------------- “请不要离开大厅。”米兰达·格拉斯挡在科尔法伦面前,手中的烛台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地映出她姣好的容貌。 “我的学生呢?”科尔法伦耐着性子问,“刚才有人说他往那面走了,我要去找他。” “那边没有出口,只是一面镜子罢了。请您稍安勿躁,仆人们很快就会找回您的学生。”米兰达笑容可掬,明亮的蓝眼睛温和而坚定地望着牧师绷紧的面皮。 “刚才有人说罗嘉走进了一条走廊。” “那他一定看错了。”米兰达语气轻快,指挥着仆人们在四处点起蜡烛。“这里,这里,哦对,那里也不要忘记……您要知道,镜子里什么怪事都可能看到,这是常事。” “格拉斯小姐——” 一道闪电将米兰达的脸映得惨白,雷声轰鸣,雨水踏踏敲打着玻璃。少女转过头,温和地笑着:“外面在下很大的雨,祭司,您最好不要去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一盏盏烛台亮起来,重新将整个大厅照得明亮。格拉斯小姐撩起一缕散落的碎发:“等雨停了,一切真相都会明了的。” ----------------- 福格瑞姆直起腰来,抹去脸上的雨水。他用力跺了跺脚:“亚空间在上,他究竟在哪里?” 维克多没有答话,他的手指用力抠进一片其貌不扬的灌木丛下,挖出团团湿漉漉的根茎来。“他最后的气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我他妈当然知道。”福根恼火地喊着,“问题是他怎么到了这里,又去了哪里!那面天杀的墙在他身后合上了,这绝对绝对是个亚空间陷阱!” 仿佛单纯的嘶吼还不足以发泄他的情绪一般,他拧过身,一拳锤在旁边破烂的秋千架上。生满苔藓和藤蔓的架子应声倒地。凤凰依旧嫌不解气,用力在这摊废品上踩了几脚。 “你们找不到他的。”七叶树下倒吊的使女幽幽地说。她是看守特里梵依家族宅邸的几名扈从之一,也是其中的头领。在福格瑞姆等人一路追踪而来的时候,她显得完全不意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凤凰两人吃掉了剩下几个人的脑组织,但除了猩红女爵的日常癖好外毫无所获。而对使女的审问只赢得了一些不明所以的疯话。 凤凰转过身来,雨水顺着他银色的长发流淌而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使女。她已经看不出昔日的美貌了,或者说,她已经看不太出曾为人了。 “别惹怒我。”他轻柔地说,“奴隶,我见过的比你想象得更多。” 使女干笑了两声。“我当然确定,大人,您身上的光芒如火焰般燃烧着,它明亮无比。但您要找的人已经被带进女爵大人的梦里了,他已经醒不过来啦。”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杀了我,或者增添更多的伤口,无关紧要,女爵会在她的梦中抹去我一切的苦痛。” “恐怕她没这个机会了。”福格瑞姆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们的超凡来自于血,我会确保伱每一滴血都被放干的。” 话音未落,使女骤然大笑起来。她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客人啊,你对至高天奥秘的理解就止于此吗……可真令人遗憾。血是象征,是目的,是渴望,但它可不是女爵的权力本身。” “雪莱失去联系了,最后的信号是从那座阁楼里传出来的。”维克多头也不抬地说。 “呵,盲人见得再多,又怎能发觉光芒灼眼呢……”即使被挖去了双眼,她依旧做出陶醉的神情,“血只是女爵赋予生命的一种形式,是她愿景的变化。一如宇宙可以被浓缩为一点,一切福乐都可以从梦中被找寻,这正是万变之主的恩典……” 她的声音随着头颅坠地戛然而止。维克多耸耸肩,将她的脑袋踢到一边:“我听够了。” 还没等福格瑞姆说什么,使女的下巴骨突然咯吱咯吱动起来,眼中放射出奇异的光芒。午夜领主翻了翻眼睛:“又来?” “做个好梦……星辰之子的同伴——。”使女的头颅甜蜜地说,维克多啧了一声,一脚踩碎了她的下颌骨。“我们的小家伙可能已经掉进亚空间了。” 福格瑞姆抬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特里梵依老宅,扯出一个柔和的笑。“我们第一次进亚空间?” “……我只是在想,我当年真不该放你去参加那场科摩罗聚会,这样我们都不会掉在这颗天杀的星球上。” “什么叫做‘放’,你当时应该一般在舱外,一半在舱内吧。” “我错了……我当年就应该开船把你串在撞角上。” ----------------- 罗嘉眨了眨眼。 女郎的面庞近在咫尺,她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如此温暖……但他的呼吸呢,他的肺腑吞吐的气流呢?小原体按上自己不再起伏的胸膛,惊诧地睁大眼睛。 “谢谢您。”女郎柔柔说,她的泪眼似乎也更明亮了。“无冕的王子啊,我很冷,您能给我一点血吗,就一点。王子是不需要血的,不是吗?” 罗嘉张了张嘴,这个要求似乎并不过分……那抱着他的双臂确实冰冷,浸满了雨水的凉意。她光洁的面庞上毫无血色,仿佛被魔术赋予生命的象牙雕塑。 似乎有人在呐喊他的名字,被淹没在滂沱雨声中。 “好。”他说。反正自己有很多血,给一点也没有关系。 女郎感激地笑起来。她埋下头,过分尖利的牙齿啮破罗嘉的嘴唇,带着雨水的苦涩。一点刺痛,铁锈的滋味扩散在口腔中。 雨声变得渺远起来,天地之间只剩下了罗嘉的心跳。这声音一下一下低下去,从强劲变得虚弱,最后颤巍巍地停滞。 一派寂静,瞬息之间,熟悉的鼓动又响起来,健康而有力。除了来源是女郎的胸膛外,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异样。 罗嘉觉得很冷,空气变成了无边的冰海,雨水打在身上,带来麻木的痛楚。他想顺畅地呼吸一口,却被喉头的憋闷硬生生堵了回去。他手脚无力地垂下,伏在女郎怀中,张着嘴,像搁浅的鱼般。 一双温暖的手晃了晃他。原体咬着牙,想要甩开却被抱得更紧。那双盈盈的泪眼又对上了他,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我的王,同我结合,给您的仆从存在吧。” “我不是你的王……”他艰难地说,“我叫罗嘉……” “您记错了。”絮絮的声音舔舐着他的耳廓,“王没有名字,字眼只会局限王无限的本质。世间万物的生死都在您的梦中。您是始,您是终,您是划定白昼与黑暗的分野。黑星下的黑暗之王呵,以您神圣的结合仪式,将我从旧名中剥离,给我一个新名字吧,让我在您的梦中有一席之地。” 各种各样的景色在罗嘉眼前流动,让他头痛欲裂。似乎有许多双手正拽着他,吵吵嚷嚷着莫名其妙的词汇。 “逆天……” “你怎么敢,奥瑞利安,你怎么敢!” “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诸神曾为三,亦为四,将为无数,但终究为一。” “黑暗之王从众神的血中升起。” “罗嘉,我的孩子,我的学生,我的原体……你开始了这巡礼,但你不能将其终结。” “我是混沌矛盾分裂之本性,而你是至高天聚合之面相。你所念不过人类登升银河之上,然而你皮囊下实为不可名状的惧怖之物。你将高踞于灰烬王座上,统御长死星的光辉恒河沙数时光,直到永恒的尽头。直到漆黑的烈阳沉没,你王冠上的黑星依旧燃烧。”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一个自己的声音吟哦:“我是人中之人,我是众神之神。” “你是谁?”罗嘉挣扎着说出上次没来得及问的话。 那个声音透露出一丝惊讶。“太早了……篡变者的仆从么,原来如此,它的嗅觉很敏锐。” “这一次,你的名字是什么?”那声音如潮水般涌到他身侧 “罗嘉……呼唤雨水的罗嘉,暮星号的罗嘉。我的父亲……”罗嘉的舌头卡壳了,“我的父亲比你更高大光辉,他的头上戴着桂冠……” “我知道。”迷音说。“这是一个粗劣的循环,篡变者的受害者们想窃取你的本质,但他们不足以消化此等光辉之物。你可以拒绝来打破循环,也可以顺其自然,或者……给予他们真正的存在。” 罗嘉睁开眼,右臂被触碰到的地方灼痛不止。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印记,如同一只有着三根卷须的章鱼,正闪烁、扭曲乃至蠕动不止。这印记转瞬即逝,很快消失在他的皮肤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原体的幻觉。女郎依旧殷切地望着他,墨黑的双眼比月光更明亮。 “涅芙瑞塔。”他喃喃说,“你是涅芙瑞塔·特里梵依,猩红女爵,卡萨斯流动的血脉。” 他扬起脸,毫无生气地看着涅芙瑞塔的面庞。 “我应允你。九日之后,群星黯淡的时辰,我将在燃烧的黑星下同你结合。你将饮我口中的水,如同饮生命的蜜。我将赋予你灵魂的一叶,如同血注入你的肉身。” 第16章 婚誓(二)(补全)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太漫长了。”涅芙瑞塔哀叹着,一条过分细长的舌头掠过嘴唇,近得罗嘉能看到上面细细密密的味蕾,一股似花非花的香气从喉咙深处涌出来。 “让我亲亲您。”她的眼神柔软得能滴出蜜来,“求求您了,满足一个卑微女人的愿望吧。任何一个初分娩的母亲,在她的新生儿张开柔软的嫩嘴哭泣时,她那饱满胸脯急需释放的鼓胀,比不上我渴望拥抱您的万一。” 罗嘉冷冷地看着女爵,往后退了一步,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涅芙瑞塔下意识伸出手,在触及罗嘉肩膀的一瞬惊叫一声,如同触摸到热炭般猛地缩回来。 在罗嘉的右臂上,那个黑色印记又一次浮现,明灭不定地闪烁着。女爵看到这一幕,愈发泫然欲泣。 “让我现在就咬您的嘴,像农夫咬熟透的果子那样,像饥饿的孩子乞食那样——求您了!” 涅芙瑞塔哀哭着。即使她已经流了这么多泪,眼睑依旧没有肿胀,墨黑的睫羽楚楚地挂着水珠,让它们以最完美的角度滴落。她跪伏在荆棘丛中,衣衫被尖刺戳得破破烂烂。 一根格外长的尖刺深深埋进了她的上臂。但她仿佛毫无觉察般保持着臣服的姿态,任凭鲜血蜿蜒流下肌肤。 一滴格外殷红的血珠偏离了同伴的轨道,晃晃悠悠坠落,渗进惨白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维克多猛地抽回手。殷红的痕迹不断扩散开,在惨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在愈合之前就把伤口冲洗得干干净净,甚至快过了阿斯塔特的凝血速度。 午夜领主抬起头,看向墨染的天空。日月星辰都隐匿了面容,戴上乌云厚重的面纱,唯有时不时的闪电划破天幕,直直坠落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即使对诺斯特拉莫来说,这也是個糟糕的天气。再来些流血事件,就更弥补维克多的乡愁了。 福格瑞姆回过头。即使看不清他雨幕后的面容,维克多也知道对方心情一定很差。湿透的衣服,雪莱时有时无的信号,还有某个总惹出事端的小家伙——虽然阿斯塔特同样为此烦心,但想到自己有个同病相怜的伙伴,他的情绪还是往积极方向调整了些许的。 “你流血了?”福格瑞姆的声线速来如蛇般丝滑。在雨水和心情不佳的双重作用下,冷血动物的一面被放大了许多。这让他本该显得关切的询问变得更像威胁的嘶嘶声。 维克多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让自己流血了?”福格瑞姆压低声音,冷冰冰的目光掠过维克多的肢体。“告诉我你没有什么异样。” “我当然没有,”维克多不耐烦地回答,“你都能让自己灰头土脸,光彩全无了。就收收那多疑的心肠吧。”他挑起荆棘上一缕焦黑的丝线。“你刚才看到这东西了吗?” “没有。”福格瑞姆伸手接过,贴到鼻尖轻轻嗅闻。一股熟悉气息在他鼻腔中扩散开。他脸色难看地放下手:“是罗嘉。” “他在这里?” “也许曾在这里,将在这里,或者在另一重层面上正在这里。” “那有个屁用。” 还没等凤凰回答,他手里的丝线骤然爆燃,化为一个漆黑的火球,不过瞬息就只剩下一小撮灰烬。福格瑞姆脸色难看地抖落残余。 “他的力量。”他说。这份崭新的力量很稚嫩,在强度上完全不值得紫衣凤凰费心——如果说它真的有什么能让福格瑞姆意外的,就是这出奇的不稳定了。而罗嘉急于摆弄这份生涩的新能力,却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信息,这矛盾行为背后目的多半就是…… “他不想让我们管了。”维克多蹲在地上咕哝,“小兔崽子。” 福格瑞姆站在雨中,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如此重复了好几遍,才气得笑出来:“他以为我们担心的是一个乡巴佬女爵?就是把他捆绑好,堵上嘴蒙住眼扔在那个涅芙瑞塔面前,我都不会担心他被伤到分毫。”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维克多掰下一根格外长的荆棘,将上面的杂刺除去。“如果伱很无聊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到格拉斯伯爵那里。那儿有很多上好的材料和观众,你会喜欢的。” 福格瑞姆又跺了跺脚。“我哪儿也不去。”他气恼地说,“雪莱还在那座破房子里呢。”他说的正是那座特里梵依家族的塔楼,哥特式的尖顶阴郁地栖居于整个城邦的最高点。 机械神甫一如既往地独断专行。半小时前她独自一人走进那绘满地狱景象的浮雕大门中,把两个人丢在女爵的后花园,美其名曰分头行动。 当然,虽然是名义上的分头行动,如果她关门的速度不是那么快,福格瑞姆还是有些异议要表达的 维克多换了个姿势蹲着,继续打理着自己长而直的棍子。“她什么时候需要你关心过?” 福格瑞姆缓缓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午夜领主。半晌,维克多耸了耸肩,转过脑袋看着塔楼中明灭不定的灯光。“随便你。” ----------------- 滴答、滴答,泪水打落在地。女爵跪在荆棘丛中,仰望着孩童模样的王者。对常人来说,这个姿势并不舒适,几十秒就足以使肩背酸痛,甚至扭伤。但涅芙瑞塔纹丝不动,胸膛微微起伏,任凭尖刺随着呼吸缓缓刺进皮肉。 “冷酷的幼王啊,您已经给了这么多,甚至不愿满足您忠诚眷属最后的愿望吗?” 一丝怜悯滑过罗嘉的脸庞,稍纵即逝,快得仿佛是一种幻觉。 “你得到的太多了,涅芙瑞塔。你吸取民众的鲜血,城墙是你的兽栏,房屋是你的餐盘。在卡萨斯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猩红使女的恐怖声名。” “您对我太过苛责了。”涅芙瑞塔捂着心口。“幼王啊,猩红女爵的生命可以传扬到沙漠彼端,我屋檐下的市民会不知晓?在特里梵依的统治之下,沙暴与外敌都被驱逐于城门之外,这是在合理不过的交易了。我可爱的女儿们几乎个个出身名门,有着荣耀的姓名,她们可曾被迫喝下我的血?难道不都是贪恋不朽的生命与美酒般的青春吗?” “休要饶舌,你纵容卡萨斯的罪恶滋生于大街小巷。在这座富庶的城市,处处充满令人瞠目结舌的罪行。连沙生的变种人都要为你治下的堕落哀叹——他们作恶出于恶劣的处境和愚昧的天性,而你的人民将其视为高雅的乐趣与特权。” “罪恶,罪恶!”她睁大墨黑的眼睛,“这不是人优越的证明吗?没有行恶的冲动,在和平复仇的死水沟中,又何来进步呢?杜鹃的幼鸟会将同巢的蛋推出去摔碎,但那是出于本能,出于生存,怎能比得上人出于乐趣戕害同类的壮举呢?人的智慧与自相残杀的艺术相互敦促着前行。我们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将如此。” 罗嘉沉默了,将指节捏的发白。过了半晌,他才重新开口:“不可救药……你既然不知悔改,何必跪伏在我面前,哭诉自己的清白无辜呢?” 第17章 婚誓(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伸出手,撩起密密匝匝的花朵,想起一种名为紫藤萝的古泰拉植物。但不同的是,涅芙瑞塔女爵闺阁中的花朵并不呈现淡雅的紫色,而是一种久不见光的苍白。细小的花瓣上起伏着淡红色的脉络,在尖端凝聚为一点鲜红。远远望去,几乎像是一墙颤颤巍巍的血滴。 机械神甫凑过去,轻轻嗅闻纤细的花朵——这没有必要,但许多时候,雪莱都更倾向于选择这种效率更低的方式,这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一股发腻的甜香,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腥味。在神甫的数据库中,这和标准人类的血腥味……非常相似。 她放下花朵,将头转过一百八十度,打量着屋内的场景。窗外阴风朔雨,屋内混混沉沉,相比于公爵的府邸,更像是一座墓室 借着探照灯的亮度,雪莱看到重重叠叠的丝绒帘幕将五边形的大厅分割出一角,已经积满了灰尘和蛛网。在她踏上长绒毯时,几只受惊的蜘蛛从脚边溜走。从背上细白的花纹判断,这是沙漠中的蜜蛛,它们分泌的黏液是一种珍贵的甜味来源,被称为蛛乳,备受科尔基斯游牧部落的喜爱。 唯一的问题是,这种蜘蛛通常只生活在罕无人迹的沙漠深处,而不是城市的中心。 雪莱记下了这一点,抬起头来,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的穹顶。精致的浮雕同样挂满了蛛网,但还可以看出内容。上面大概记录着特里梵依的先祖如何带领着开拓者在这里挖掘水源、驱逐野兽,最终建立了城邦。穹顶的中心垂下一根粗大的金锁链,固定着一个巨大的香炉,其中焚烧的内容物早已被时光淘洗干净。 而在灯光可以照耀的边缘,正是几口漆黑的石棺,刻着特里梵依家族的姓名。机械神甫走过去,附肢末端旋转出几片薄刃,插进棺材的缝隙中。沉重的石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被抬起一边,露出其中的内容物来。 灯光照在黑洞洞的五官上。这是一具体态扭曲的尸体,骨头上的蒙皮干如树皮,正是沙漠中常见的干尸,被沙粒和热风淘尽了水分。它身上有着许多伤口,边缘呈现紫褐色。在棺材的内部也有着许多指甲抓挠的痕迹。初步看来,死者似乎是割开身躯后,活着埋进棺材里,活生生窒息或者放血而死的。 “人类。”雪莱咕哝了一声,面不改色地拨开尸体,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干尸的脊背上,扎根着许多细嫩的藤蔓,枝上点缀着细碎的白花,花枝的另一端穿过石棺底,在地板下蜿蜒,顺着墙壁吐出一股股花朵。最奇特的是,柔嫩的树枝和木石结合得浑然天成,毫无缝隙。 放下干尸,雪莱心里已经有了些估量。她又转过身把剩下几具棺材打开,里面的死者无一是受尽折磨,又被妖异植物钻入皮肉,吸尽血髓,变成了一具具形容可怖的干尸。 这里的亚空间气息非常浓厚,但依旧属于现实。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多数怪事都是可以接受的,雪莱唯一的问题是罗嘉究竟被藏到了哪里。她的目光投向了唯一还没被搜索的帷幕之后。 她向房间的那一角走去,一面在频道中询问:“你们有线索了吗?” “滋……找到了……滋滋滋……小崽子翅膀硬了……滋……无聊……”维克多标志性的恹恹声线传出,因为信号不稳充斥着杂音,随着一声福格瑞姆尖利的叫声彻底终结。雪莱毫不意外地叹口气,掀开了丝绒的帷幕。 “我要是指望着你们,这个宇宙第三十个千年就该完蛋了。”她由衷地说。 ----------------- 涅芙瑞塔没有答话。她伸出手,轻轻捉住罗嘉衣袍的下摆,低下头,虔诚地用脸颊摩挲着光洁的布料,吐出痴痴的低语:“啊,我的主,我的黑冠之王,我怎敢僭越如您口中所说般呢……我只想要您……只要您半粒微尘那么大的爱,让我的灵魂从肉体中苏醒。” “你还有机会。”罗嘉轻轻说。他的眼中映出非人的绚烂色泽,一晃神间就重组为九色的单片羽翼,末端粗大的血管深深扎根进女爵的脊背中,轮廓似有若无,在一片虚浮中轻轻扇动着。“你所要求的会撕碎自己的灵魂,泯灭自身的存在。” 而在柔软的翎间,一粒粒珠玉嵌在粉红的肌肉上,因为太过密集让人遍体生寒,仿佛无数细小的瘤子,每粒上面都伸出血红的神经索,延伸向目不可及的远方。罗嘉知道,它们的末端正是卡萨斯的每一個人。 涅芙瑞塔轻轻摇头,含情脉脉地看向罗嘉的脸庞。尽管她的神情如此专注,罗嘉依旧觉得她没有看到自己。她只是透过自己的面庞看着后面的什么东西。 “正是您的爱才能点燃我的灵魂,在天堂的绘卷中绘下我的影像。” “你知道是什么在驱使你的行动吗?”罗嘉板着脸问。 涅芙瑞塔回以粲然一笑。“诡计之主,变化大君……渡鸦之主盘旋于这座受诅咒的城邦之上,但祂并非我意志的执掌者——卡萨斯的每个人,都是绝对自由的。他们掌握着自己的灵魂。” “而伱还要向我祈求灵魂。” 猩红女爵点头。“那最不自由的奴隶,可以为自己寻求宽容的主人。” “我明白了。”小原体伸出手,神情肃然。“握着我的手,定下我们结合的誓约。九日之后,你的颈上将会被铭刻新的名字,以此挣脱旧日的镣铐。” 涅芙瑞塔抬手,轻轻搭上罗嘉的指尖。火焰在他们肌肤相触处腾升而起。 红色的光辉,金色的火焰和黑色的焰心,它灼烧着,直至天空幽冷的明月。长长的火舌舔舐着冰白的外壳,露出其中疙疙瘩瘩的蓝色肉瘤来。 紧接着,这枚肉瘤颤抖着,从中间裂开了一道横向的伤口,显露出莹蓝色的眼球,悬在空旷的天空之上,四处乱瞄着。 然而,地上的两人,无论是女爵还是金肤的孩童都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紧紧盯着对方,各怀心思,在幽幽蓝眼的注视下被同一团火焰包裹进去。 ----------------- 雪莱看着软榻上的人,叹了口气。她把探照灯放在一边,俯身轻轻摇着对方的肩膀。 “醒一醒。”她说。 金肤的孩童依旧沉睡着,长长的睫毛搭着,神情恬淡安详。 机械神甫面不改色地扯下被单,罗嘉顺着她拉拽的方向滚了两圈,发出细小的鼾声。 雪莱索性把他拽起来,小原体歪歪扭扭地被拉起来,一放手又倒了回去,甚至吧嗒了两下嘴。 机械神甫叹口气,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说:“福格瑞姆来了——” 话音未落,罗嘉猛地坐起来,利落地往床下一跳,结果一头撞进雪莱的怀里,发出咚得一声。他捂着红肿的额角后退一步,紫色的眼睛对上了无机质的眼珠。 “才一个晚上,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雪莱耸耸肩,“怎么了?” 罗嘉张了张嘴,看了看雪莱身后,确定没有其他人后组织几秒措辞:“我……和女爵见了一面。” “嗯。” “然后……婚礼在九天后。” “……” “这很复杂……” “我没有别的意思。”雪莱拿起探照灯,“我只是想告诉你,通讯频道一直开着。” 第18章 婚誓(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通讯频道一直开着。”雪莱坦然说,如愿以偿地看到罗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后迅速涨成通红。 从找到原体开始,福格瑞姆就在频道里吵吵嚷嚷。但在刚刚那句关于婚礼的话落地后,信号那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科技神甫不得不确认了两遍通讯信号没有受到亚空间波动的影响,相反,它运行得异常通畅。雪莱甚至额外录制了一段清晰的雨声,加进给维克多的白噪音歌单里。 她拨开床头灯盏的蜘蛛网,点燃残余的灯油,昏黄的火光在帷幕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形象,也重燃了这座阁楼内消散已久的人气。她听着频道里粗重的呼吸声,抬眼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罗嘉。他依旧捂着额角,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话说吗?”她好整以暇地问,“没话说我就关了?” “等等!”福格瑞姆和罗嘉异口同声说。雪莱挑挑眉,思忖片刻,觉得还是眼前的这个比较好逗弄些。她调整了下坐姿,看着小家伙:“真不关?” 在暮星号上的时候,罗嘉可是最怕福格瑞姆的念叨,凤凰从来不管自己过分的亲昵会给早慧的孩子造成什么烦恼——或者说,他其实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别人有何影响。 雪莱知道罗嘉也看出了福格瑞姆的行为模式,以及背后冷漠的本性。这也许就是他逃离暮星号的重要原因之一。普通的孩子也许会适应这温暖的假象,但这是一位帝皇的子嗣。 金肤的孩子低下头,嗫嚅着说:“这次不让他念叨个够,下次还得发疯……” “什么发疯?”福格瑞姆打破了沉默,“还有比莫名其妙被勾引到亚空间出来就有了婚约更发疯的事情吗?” “我记得上次那个艾达说你和恩卡利有一腿。”维克多的声音适时插入,一如即往地“提醒”着福格瑞姆的窘事。 频道那边几声异响,似乎是拳头碰撞躯体的声音。维克多响亮地“啧”了一声:“我就是复述個事实!” 福格瑞姆没有理会他。“下面的别告诉他。”他提醒雪莱,然后是两声午夜领主的闷哼。“那是本体,和我没关系。”他斥责道,“我们可不太熟。” “你上次吹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康拉德要是有你这份随心所欲的自我意识,他能活到第四十个千年。”维克多阴郁地回答。 雪莱很快用想象简笔勾勒出一副场景,午夜领主被踩在福格瑞姆脚下,一边翻着白眼,一边不甘示弱吐字的样子。这场景在暮星号上发生过太多次,以至于她几乎不用调动多余的想象力。 科技神甫叹口气,庆幸于罗嘉听不到这不着调的对话。或者说,正是因为小原体听不到,两个人才如此肆无忌惮。 出于一些对时间线的尊重,祖母悖论在第四十个千年依旧无解的现状,以及罗嘉本人发展方向的顾虑。小家伙在船上的时候,这两人还不至于如此随心所欲抓着对方痛点斗嘴。显然,所有人都不希望小罗嘉在见到兄弟前,先被灌输各种诸如科兹的精神健康和费努斯的头之类的恶劣笑话。 她对罗嘉招了招手,小家伙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动步子走过来。 上次分别之后,他显然又长高了不少,已经挨到了坐着的科技神甫的下巴。他缩着脖子,垂着脑袋,和在雪莱把手放到他肩膀上的时候,这孩子抖了一抖,让神甫笑了出来。 科尔法伦一定不会相信他的先知会像只缩脖子的鹌鹑。她想。 她边笑边捏着罗嘉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抬起来,正对着自己。“还疼吗?给我看看。” 罗嘉唔了一声,依旧捂着额头。 “唔是疼还是不疼?”雪莱问,轻轻拨开他的手指。罗嘉顺着她的力道松开,乖乖地侧过脑袋,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什么?”福格瑞姆的注意力终于从和维克多的斗嘴中转移,“什么疼不疼的,他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谁干的?” “不疼,没什么感觉。”罗嘉低声回答。那点碰撞出来的红肿几乎消干净了,只是因为他当时跳得太急,一惊之下有些疼。雪莱把手指按在残余的肿块上,轻轻揉开最后一点淤血。 “不疼还藏着干什么?” “我……我忘了。”罗嘉别扭地说。科技神甫听出了小家伙不愿承认的言外之意。福格瑞姆依旧在大呼小叫,咕咕叽叽念叨着什么心虚,翅膀硬了之类的话。 罗嘉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接受他们的关心。雪莱想,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真是残忍。可惜她见过的残忍故事太多了,单单一个可爱的孩子已经不足以挑动她的心意。她伸出手,把他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 “今晚上怎么样?你突然消失在宴会上,那位牧师可是急的不行。我们找了你好久。”要是你再不出现,恐怕真要划开现实和亚空间的帷幕,闯进去厮杀一番了。 “还好。我见到了那位猩红女爵,她很……有想法。我想,她大概是一尊大能的仆从,但是对主人非常不满。她想要利用我的力量。” “哦,一场交易。”雪莱轻轻抚摸着罗嘉的头顶。“那伱可要小心些,和亚空间仆从的任何交易都有着无数隐藏条款,而第一条就是…赢者通吃。” “她赢不了。”罗嘉信心满满地说,“从一开始,她只是想索求我的承认,来为反叛后的自己赢取一席容身之地。她的主人叫什么……变化之主,看起来可比无厌女王逊色得多,连仆从都不如她忠心。起码乌莱亚还想为他的主子做事,而特里梵依公爵简直是急不可耐地找上了我。她起初还有点别的心思,但看到……” 他回想着达成交易的经过,越发觉得卡萨斯对自己可真是厚待。虽然涅芙瑞塔行事扭曲,但罗嘉在科尔基斯上见到的几乎每个人都如此,只是沉浸其中的程度不一罢了。 “哦?”简简单单的一个疑问升调将罗嘉拽回了现实。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忍不住向雪莱夸耀自己的成就,而上一次这么做后,他最后得到的只是伯利恒的灰烬,和暮星号消失后的大坑。 别在骗自己了。他心里的一个声音说。你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还不长记性吗? 他看到科技神甫端坐在软榻上,微微侧过头,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凝望着自己。 “她看到什么了?”雪莱的嘴唇一张一合。忽略领口露出的一截金属脖颈,和满头细细的银白金属丝,她几乎是一个平凡优雅的学者,一个…关切孩子的母亲。 “没什么。”他咽下了关于黄衣王者,以及奇怪黑色烙印的信息,不动声色地说。 背叛绝不会只有一次,这是雪莱告诉他的。 第19章 卡萨斯一切安好(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罗嘉随口问了一句,来转移话题。雪莱扬了扬眉毛,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只是找了个亚空间波动最强的地方,然后发现有人把自己关到了现实的裂缝里。” “所以你们一直在看着我。”罗嘉打量着周围蒙灰的陈设,不动声色地说。家具上徽记的油漆已经剥落殆尽了,但依旧能看出特里梵依家族的黑猫纹样,小簇的花朵围绕在纹章主题周围,不多不少正好是九朵。 这里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沉寂如雨后的墓地。罗嘉并非第一次闯入不完全遵从现实规律的场所。但即使以他的眼光,这座大宅也不适合容纳一位公爵。这里至少应该有五十年无人踏足了,长绒毯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只有雪莱刚刚蛇行过来时留下的拖痕。成簇成簇白中带红的散碎花朵堆在墙壁上,没有增添半分应有的生气。 “当然。”雪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看天看地看鞋尖,就是不看自己的小原体。“你对我们可是性命攸关。” “哦。”罗嘉闷闷地答,“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他低下头,揉搓了半天衣服的食指勾在一起,借着地板的反光窥探着科技神甫的神情。 “奇货可居啊,亲爱的。”她轻快回答,拎着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光明将这座废弃的宅邸映得更为阴森,丝绒帘幕上奇形怪状的影子呼之欲出。她转过身,对着罗嘉伸出一只手。 “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雪莱的面容被勾勒上一圈高光,莫名地刺痛眼睛。罗嘉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 他站起身来,心却打着转一圈一圈地坠进了深不见底的洞窟。 罗嘉牵着雪莱的手,走过满是灰尘的长绒毯,踏着角度诡异的螺旋楼梯。走了许久许久,他终于看到了一扇半掩着的门,门后大雨如注,但仍能依稀看出正是他梦中所见的繁盛花园。 雨水敲打着残花败蕊,花园栅栏已经淹没在了一人高的丛生杂草中,这里应该很久很久无人打理过了。如果不是大门上仍悬挂着特里梵依的家徽,不远处贵族宅邸的灯火闪烁,罗嘉几乎要怀疑这是否真的是卡萨斯公爵世代居住的家园。 他抬起头,在昏黑夜空中寻找银得发蓝的月光,但所见只有黑沉沉的云。那亮得瘆人的月光仿佛被女爵一同带走了。 有人在花圃的另一头注视着他,一头银发在雨水中闪烁着湿漉漉的光,旁边是一个很难引人注目的影子。他们一动不动。罗嘉扭过头,故意不去看他们。他有些担心雪莱会停下脚步,让他不得不应付一些难对付的人,那可比对付女爵糟糕多了。 所幸机械神甫也没有这个心思。一辆马车正停在路边,骑手正是一位身着红纱,神态沉静的褐肤女郎。罗嘉微微睁大了眼睛,并非由于她出现的时机诡秘。他的目光在对方肩颈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寻到那一缕红线的痕迹。 “娜埃玛,涅芙瑞塔女爵的贴身侍女。”雪莱点出对方的身份。娜埃玛微微躬身施礼:“天雨路滑,娜埃玛来接男主人一程。” 雪莱挑挑眉:“是猩红女爵派你来的?她还真体贴。” 娜埃玛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才缓缓开口:“娜埃玛是为女爵而来的。” “是她命令你这么做的?” 侍女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但女爵不会怪罪服侍男主人的行为。” “真是忠心耿耿……那么就劳烦你了。”机械神甫意味深长地说。娜埃玛没有动,她凝望着雪莱的面庞,轻声说:”夫人,请记住……凡梦中人所见的,都为女爵所知。凡卡萨斯所统治的,都不过女爵的一梦。” ———————————————————————————————————————————— “伱在生气。”维克多说,换了個姿势,好更舒服地倚靠在石像鬼上。他用尖利的石头慢慢凿开手里的战利品,小心地沿着顶骨的缝隙撬开,当一个完整不受损害的内芯映入眼帘的时候,他满意地吐了口气。 坦白来说,他挺喜欢那个女孩的。她很警觉,动作也干净,没有废话。但她占了自己最喜欢的石像鬼——在这里,他可以正好看到斜对面拉着窗帘的房间,罗嘉就在那后面。 “我没有,原体都是疯疯癫癫的,这很正常。”他把手指插进去搅了搅,捏起一块还带着热气的组织塞进嘴里。 马车碌碌地滚过来,女孩的一生如被惊飞的鸟儿般在维克多颅内振翅。他看到她甜美的童年和血腥的转变。他看到她靠窗的房间,松软大床上的洋娃娃,他看到血溅在娃娃脸上。 “好味道。”他响亮地吮着手指,看着科尔法伦从马车上下来,警惕地左右看看,然后掀起帘子。 “尝起来明明像发酵坏的奶酪。”午夜领主自言自语地反驳着,“不新鲜了。” “所以你就只能在这里自怨自艾,一个人在角落里发霉。”他换了个声调,“既然我们生来就要做这些事,为什么不享受一下呢?” “我不是你。”他说,深色的液体从他立足处不断淌下,很快就被雨水稀释,冲刷干净。 “因为你更愚蠢,会被粗劣的共情或怜悯捕获?” “因为我无聊了。”维克多诚恳地回答,“他是个漩涡,而我乐意一头扎进去,来找点不一样的乐子。” “虚伪。”有人嗤之以鼻。 午夜领主没有作声,他安静看着罗嘉从马车上跳下来,泥水溅在新衣服的下摆上。他弯着腰跳进屋檐下,似有所觉地回过头,隔着雨幕对上维克多的眼睛。 罗嘉就这么定定地看了一身狼狈的他半秒,若无其事地错开视线。原体小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廊后。 他看起来很健康、活泼,甚至颇有折腾人而不是被折腾的精力。总而言之,像个正常的八九岁孩子那样。 那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又从午夜领主喉咙里冒出来:“这下放心了?” 维克多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继续刮着颅骨内侧残余的软组织。 “是对幼雏本能的保护欲望,还是所谓血脉亲情的作用,抑或你只是那孩子超凡魅力下的又一个牺牲品?嘻嘻嘻嘻嘻……” “闭嘴,我可不是福格瑞姆,不会陪着那两个人发疯。只是找点事做罢了。” “呵……” 第20章 卡萨斯一切安好(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米兰达把手套轻轻扔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歪过头,摘下一边的珍珠耳钉。她已经换下了浮夸的裙摆,只留下一条纯白贴身衬裙,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和手臂。 房间很安静,格拉斯家族上下无人敢打扰她,哪怕是爵位名义上的继承人。她的兄长亚瑟·格拉斯的长女前些日子刚满十四岁。在生日宴会上,米兰达转交了女爵的祝福和礼物。兄嫂苍白的脸色她至今想起来依旧忍不住莞尔。 她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畏惧,就像狼明白绵羊的心思一样。而她同样不在乎,就像狼对不和胃口的羊群一样。 几乎所有使女都出身高贵,但为了保证忠诚,在他们转变的时候,候选人必须向女爵献出自己足量的祭品,来与过往的身份切割。涅芙瑞塔会吸干受害者与候选者的血,将自己的精华喂给新任使女。而作为报偿,他们将获得不朽的肉体与超凡的力量。 当然,女爵并不真正在乎他们献出的事物,她只是要看到他们的决心,看看他们是否坚定地破除现实虚假的迷障。 凡人不过是梦中之花,生死无足挂齿。而被女爵选中的人,只要血管中流淌着她的鲜血,就能分享窥探梦后真实的能力。 米兰达选的是母亲,从那天以后,格拉斯伯爵就闭门不出,在他那阴暗的卧房里喝着越来越苦的煎药。但她认为这是值得的。在看到沉没入大地中央的卡萨斯,被风沙掩埋的房屋,以及见到的每一个人的尸骨后,她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敬畏。 他们可以在这一重梦死去,也可以在下一重梦中复生。道德、律法等等都比不过女爵的心念一动。她看到不怀好意的叛变者从存在本身中抹去,邻邦的军队消融在空气中,而女爵依旧在此,永远在此。她是开始,她是总结,她是诸梦幻之主。 风吹开窗户的响动打断了米兰达的思绪。她抬起眼,看到窗外的天空电闪雷鸣,雨水斜渗进屋内,很快积起了一片水洼。 她叹口气,起身去关窗户。尽管她的肉体已经寒暑不侵,但裸足踩在栎木地板上,依旧有股难耐的冷意。 对于沙漠中的居民来说,这种连日的风雨实在太反常了。按理来说,已经该天明了,但重重乌云将毒辣的日光遮了个结结实实,只有闪电时不时撕破天空,照得一片茫茫的白。 简直像是神话里的审判日那样,她漫不经心地想。 雨大概是几天前开始下的,恰好碰上科尔法伦的车队入城。也许是气候的偶尔错乱吧,再过不久,卡萨斯习惯的炙热长夏就又要回来了。 罗嘉,这个名字突兀地闯进了她的脑海。这個名字代表的意思正是唤雨者。她想。真是个有趣的巧合。 那个女爵莫名看重的孩子,米兰达能感受到他体内的力量,但他还太稚嫩了。关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她并不惊讶。一场婚礼,一次谋杀,一场仪式,这些东西之间的差异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显著。规则、习俗与言语都具有力量,而女爵一直很擅长利用这些东西。 当然,她其实也并不真正关心女爵能得到什么,她只在乎自己的家族将亲手操持这场婚礼,这代表着她在诸多使女中格外受到看重。在卡萨斯,女爵是一切权力、荣誉与生存的根基。 米兰达合上活页,顺手插上了插销,将雨水和雷鸣一同隔绝在温暖的房间外。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铃铃的乐声,打破了舒适的安宁气氛。 米兰达猛地转过身,一位她从未见过的银发男子坐在长凳上,正弹奏着收藏架边的古乐器——这是从瓦拉德什购买的稀罕物件,据说是从古代废墟中发掘的一件珍宝。他的双手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跃着,半闭着眼睛轻哼词语古奥的歌。 “这是可痛哭的日子, 死人要从尘埃中复活, 罪人要被判处……” 米兰达绷紧了肌肉,她缓慢地后撤一步,手指移向裙下。她在那里绑了把匕首,上面涂着沙曼蛇见血封喉的剧毒。 陌生人睁开眼,他明亮的紫色双眼照亮了室内,定格在米兰达身上。那一瞬间,她发觉自己像是毒蛇盯住的鸟雀,在恐惧下动弹不得。 那是个在他们的世界与定义之外的东西,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沙土中会孕育这种巨人。但……万事不都应当归属于女爵的梦境吗?他是如何闯进来的? 女爵是诸梦幻的主人。作为她的属下,米兰达同样分享了抗拒命运的力量。但现在,她听到了命运断裂的声音,她曾经因为擢升而逃避的厄运与变化终于冲破了薄薄的墙壁,朝着她滚滚而来。 ----------------- 亚瑟·格拉斯从不安的梦中惊醒。他擦去额角的冷汗,习惯性地去看枕边的妻子——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被褥,然后想起今天妻子去陪女儿睡了。 他们唯一的女儿这几天深陷梦魇,看了许多次医生依旧不管用。亚瑟很清楚,女儿的病根正在于现实,但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梦到了一首支离破碎的歌曲,但在醒来后,隐约的乐声依旧透过墙壁,飘忽不定地传进他的耳中,微渺得像个错觉。 他叹口气,起身拿起一个三叉烛台,光着脚打开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妻女的卧室,而是顺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走下了楼梯。空气散发着怪异的感觉,仿佛是什么亘古不变的东西发生了变化,但他具体说不出来是那方面。 声音愈发清晰,亚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着。是妹妹的一时兴起吗,还是说女爵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接纳又一位来自格拉斯家族的使女了? 他缓缓走下螺旋状的楼梯,深红色的地毯仿佛某种怪兽的喉管般伸向远方。窗外雨声响亮,一个炸雷让他缩了缩脖子。 “然而天主啊!求你予以宽赦。” 甜美的歌声涌进了他的耳朵。亚瑟张开嘴,呆呆看着琴凳上悠闲自在弹唱的银发男子——他清晰无误地看到了对方,但理智并不相信这些尽善尽美的线条恰好组成了一个人。 而在陌生人的脚边,他的姐妹正面朝下倒在地上,深色液体在她的身下不断扩大着,白色的衬裙已经几乎染成了红色。她那头柔滑的亚麻色长发胡乱披散在颈边,映衬得肤色更苍白了。 亚瑟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几乎是扑倒在妹妹前。他用颤抖的手抓住米兰达的肩膀,把她翻过身来。熟悉的面庞映入双眼的时候,他脑袋更加晕了。 “主!仁慈耶稣! 求你赐他们以安息。阿门。” 袅袅余音回荡在房间中。亚瑟意识到那个男人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对方很高,但身材比例极为匀称,神情看起来矜贵又嘲弄。 “你好,格拉斯先生。”他礼貌地说,“我是格拉斯伯爵。” 亚瑟愣了一下,呆滞地看着对方的面庞,他的五官散发着柔光,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和缠绵病榻的父亲联系起来。 “您……”他嗫嚅着说,“您是不是……” “我是格拉斯伯爵。”陌生人重复了一遍,“我听一些女孩说,格拉斯家族将置办一场将至的婚礼,新娘正是涅芙瑞塔女爵。” “我……”亚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眼睛定定移到姐妹的胸口上——那里出现了微微的起伏,显然,使女的生命还没有终结。 “格拉斯小姐对此有所异议,您觉得呢?”陌生人慢吞吞地说。 电光石火间,亚瑟做出了决定。他缓缓抬起手中沉重的烛台,然后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米兰达的脑袋上。燃烧的蜡烛在他的猛砸中断裂,滚了一地,他的脸上和睡衣胸口都溅满了深色液体。 一直到姐妹的头颅彻底破碎,亚瑟才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明亮的紫色眼睛。银发男子的嘴角含着柔和的笑,看起来颇为欣赏他刚刚的举动。 “您可以是格拉斯伯爵。”亚瑟沉声说,“我……我们很高兴迎接您。” 第21章 卡萨斯一切安好(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陌生人打了个哈欠,他的站姿非常松垮。对一个闯入家宅的凶徒来说,他的姿态未免太放松了。 但亚瑟不敢放松戒备。很少有凡人像他那样了解使女的恐怖,特别是米兰达这种受宠爱的使女。如果对方能在瞬息之间取走她的性命,那么他必定也能更快地解决这里所有人。 然后这个恐怖的来客打了第二個哈欠,带着种矫揉造作的谦虚问:“能劳烦让人来清理下这里吗,先生?” 虽然口中是询问,但他已经坐回了琴凳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搭着琴键。尽管尺寸远大于常人所能拥有的,但他的骨节匀称,莹润的指甲被修剪得整齐,在光下呈现出玉般色泽。无论如何,那都是一双更适合被欣赏而不是杀戮的杰作。 来不及细想,亚瑟低下了头:“您可以做任何您觉得合适的事。还有,您叫我亚瑟就好。” 新任格拉斯伯爵轻轻敲击了一下键盘。“没这必要,先生,我们并不会相处很久。” 一时间,亚瑟竟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以苦笑掩盖心中惊涛骇浪:“毕竟现任格拉斯伯爵是家父,要……仿照的话,还是需要花些功夫的。” “没这必要,先生。” “那么……如果您有需要的话,请随时传唤我或者仆人,格拉斯上下都愿意为您服务。”亚瑟尽可能冷静地说完话,转过身走向楼上。背后铃铃乐声再度流淌。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女儿的卧房前,才意识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举起手,按照习惯的暗号敲了两长两短,机簧扭动的声音响起,妻子为他打开了门。没有多余的话,她迅速把他迎进房间,反手锁上了门。她的睡衣凌乱,显然刚从被子里出来不久,脸色苍白,手中握着一把剪刀。 “让娜怎么样?”亚瑟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感受到她的手指冰凉。他的体温让妻子面色好了些。“她喝了加药的热牛奶,睡得很沉。” “那就好。”他们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坐下。妻子把头靠在他的胸膛。“我听到你出去了。”她说,声音里还带着恐惧的余韵。 “我没事,是米兰达……米兰达死了。” 他感觉到妻子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死了?”她喃喃问,但喜悦很快被新的惶恐取代,“是谁干的,女爵吗?” “不是……是其他人,是女爵的敌人。他想要对几天后的婚礼下手,就是女爵与那个孩子的。”他用气声说出这几个单词,仿佛畏惧有人偷听一般。“他会以格拉斯伯爵的名义出现。” 妻子一下子抓紧了他的手,用力到留下了几个青白指印。“你……” “是,我与他合作了。”亚瑟阴郁地回答,“也许他是圣约的人,也许是别的什么。我不关心这些。但他能与女爵对抗。亲爱的……我不愿意让小让娜继续活在她的阴影下。” 妻子沉默了半晌,把他的手按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做你觉得正确的吧,亲爱的。” “我们的孩子会在更好的世界长大。”亚瑟喃喃,仿佛是在对自己立誓。 窗外,雨水如注。 ----------------- “九天之后。”科尔法伦喃喃说,用力关紧嘎吱不停的窗户,拧上了插销。他茫然的表情倒映在玻璃上。显然,这位所谓先知并没有料到这一切的发展。 “九天之后。”罗嘉重复了一遍,心平气和地吹着茶杯。“这是我们约定的时辰。” “这……这太荒谬了。”科尔法伦失去了自己的口才。他在房间里不住地踱步。 罗嘉把一块松软的点心丢进嘴里,混着温热的茶水咽下。“九天,转变的时辰,是与非分割,誓言在此变得有力,此为永恒乐曲的节点——你那是什么神情。”他皱起眉头,稚气的脸上一派老成。“你听不到亚空间的乐曲吗?” 科尔法伦深深弯下腰去,让罗嘉看不到他的神情。“我只是解读了真言之书上的只言片语。”他谨慎地选择着言辞,“我踏上了追寻真理之路,但这条路向来漫长。” 罗嘉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要记住,人的所为牵动着他在彼岸的影子。凡是为人的,就必有影,就像山谷中的回声。而涅芙瑞塔,她的影就被捏在别人的手中,这让她举步维艰。她想借用我的力量,在两个远比她大的影子交汇时,那对她的限制将是最孱弱的,她可以借此挣脱。伱明白吗?” “我明白。”科尔法伦恭敬地回答,“但……为什么是一场婚礼?您要为此在卡萨斯上折辱自己的名号?” 幼童模样的先知偏过头,他明亮的紫色眼睛注视着科尔法伦。“告诉我,科尔法伦,人为什么要用水浇麦种,为什么要骑着双足逐日者穿过沙海?” “因为……”科尔法伦嗫嚅着回答,“因为这是有用的方法?” “正是如此。”罗嘉嘲弄道。不知为什么,科尔法伦感觉他从回来后一直心情不佳,对一切事物都怀有着莫名其妙的怨气。“人们的所做所为,他们进行的仪式会在帷幕之后激起涟漪,就像将石头扔进水里那样。而我们的结合所代表的象征意义不亚于一百场血祭——你们那种无用的、粗劣的、想当然的祭祀。” 科尔法伦知道这是表态的重要时机。他弯下膝盖,恭敬地跪在罗嘉面前,额头紧贴着地面。“正因为他们偏离了正确的道路太久,我才走进沙漠中寻觅真理,也因此寻觅到了您。” 他听到了一声嗤笑,并不响亮,却让他冷汗涔涔地从背上冒出来。“你并不比他们更聪明,科尔法伦,你只是面向正确的道路前进,自以为走了很远。但这条道路太长了,相比之下,你的旅途实在是太渺小了。” “我只想更好的服侍诸神。”他温顺地说,以及获得自己应得的奖赏。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科尔法伦从不觉得自己不虔诚,就像他一直不掩饰自己对凡世荣耀的渴求一样。信徒为神牺牲,神也给予信徒奖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良性循环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罗嘉却不依不饶。他尖锐的童声里透着些气急败坏,倒和他外表显露的年龄更相符了。“你也觉得我被利用,被蒙骗了,是吗?你觉得我被女爵的花言巧语迷惑,要白白的为她牺牲?” 科尔法伦意识到罗嘉的恼火并不是针对自己,倒更像是对什么质疑他的假想敌。平白受到这池鱼之殃,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不满。“我从未……” “不用说了。”罗嘉打断了他,“你们都一样的蒙昧无知,浅薄得令人发笑。一个个自以为看起来比我更健壮、更年长、更强大,就说明居于我之上。我不责怪你们,因为从没有人像我一样看得这么远。你能看到灵魂的色彩吗,你能看透人的心肠,像看到他脸上的伤疤一样清晰吗?” “您自然是受到诸神馈赠的……” 科尔法伦又一次被打断了。罗嘉跳下椅子,提高了声音。“你能听到帷幕之后回旋不息的旋律,告诉你如何决断吗?你能看出这座城就是一场宏大的梦境吗,告诉我!” 第22章 卡萨斯一切安好(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娜埃玛,你多久没见到太阳了?” 涅芙瑞塔站在落地窗前,无悲无喜的面孔倒映着铅色玻璃上。窗外天色晦暗,雨水啪嗒啪嗒敲打着玻璃,留下交错的水痕。 褐肤侍女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将一件斗篷披在她光裸的肩上。“从男主人挟云雨而来那天。” “卡萨斯的梦被他惊扰了,做梦的人在为自己的存在哭泣,这哭声响彻云霄。”不知不觉间,玻璃上女爵的倒影开始闪动。她秀美的头颅从中间分裂,垂下黑鸦鸦的长发。 紧接着,她像个被撕开的纸娃娃一样,从胸前开始分裂,顺畅得被分成两半,露出其中空洞洞的内芯。脊背上立起一片绚烂的羽翼,末端粗大的血管暴露在外,轻轻律动着,翎羽间闪烁的一粒粒珠玉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神经索,织成一双巨大的羽翼轮廓,连接着每朵花的花心。 然后她那既无脏腑也无血肉的两片皮囊颤抖着翻开,向后卷曲,恰如两片怪异的蝴蝶翅膀,紧贴在绚丽的羽翼之上。 啪嚓,羽翼顶端一声细微响动,那流光闪烁的血肉裂开了一个细口,其中透出重重怪异的光芒。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其中传出:“但他给了我气息,给了我血,给了我将至的婚期。” 那些细小的肉瘤随着她的声音颤动着:“我还能要求什么呢?这個年幼的天神,他不知道这场仪式意味着什么。在结合的一瞬间,一个灵魂的防御将是最薄弱的……好了,好了,那些事关阴谋的事,是不需要被太多耳朵听到的。” 羽翼缓缓鼓起,膨胀,仿佛从内部被充了气般灌成了一个肉茧。女爵神经质的咯咯笑声回荡在房间中,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会怪我吧,亲爱的,这样吊你的胃口。” “您能做任何您想做的事。”娜埃玛低着头,仿佛对着诡异的场景习以为常。 “哎呀呀……真抱歉,每次变成这个样子,我都没法控制自己。或者说,这才是我的本相?不要擅自暴露出自己的本质,否则会被人找出你的弱点来……渡鸦之主正是知道所有人的真面目,他才掌握了命运。唔,也许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脸藏在了一千张面容中?”肉茧颤动着,炸开蓬松多彩的羽毛。 “恕我愚钝,女爵,无法理解您言语中的真意。”侍女把头低得更深了。 “真没意思,亲爱的,每次一说到我们的主人,你就这副作态。人人头上都有个主宰,至少我们的更慷慨一些,只要你足够聪慧,就能分享馈赠。” 娜埃玛以沉默应对。 涅芙瑞塔叹了口气,肉茧鼓动着缩小,两片皮囊重新鼓起,拼接在一起。很快,女爵又袅袅婷婷地站起来,眼波流转,嗔怪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好吧好吧,我们不谈主人了,谈谈我的小新郎。他一定超凡脱俗,连渡鸦之主都向他投以了热烈的注目。我们那多目的,全知全能的魔鸟神,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什么呢?”女爵伸出手,轻轻拨弄着玻璃上悬垂下的细碎花朵,语气里带上感慨:“这么多梦……每一个都如此渺小,每个都诞生自凡人无足轻重的头脑中,但他们堆积起了这座塔楼,以及卡萨斯本身。” 她抬起眼,从倒影中注视着娜埃玛:“娜埃玛,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女爵。”娜埃玛不动声色地说。 “不记得了吗?”涅芙瑞塔漫不经心地说,掐住一朵白花娇嫩的花萼,微微用力,指甲就留下了一道印痕。娜埃玛的瞳孔缩了缩。 “这是索菲的梦。”她慢吞吞地说,“伱说,在结束的一刹那,她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吗?” “十五……十五个标准年六月十三天。” “卡萨斯入梦这么久了……”涅芙瑞塔垂下眼睫,“你恨我吗?” “这没有意义,女爵。” “娜埃玛,当你在逃避一个时,就是在告知对方答案。” “您不需要考虑凡人的妄念,主人。” 涅芙瑞塔微笑起来,指尖微微用力,细不可闻的一声啪嗒,那朵花掉进了她的手心,转瞬间枯萎,化为一点灰烬。 “你永远这么清醒。”她说,“但索菲要睡了。啊,如此简单地决定他人命运的感觉总是令人上瘾,你也该试试,亲爱的,你会喜欢的。” 在她的身后,娜埃玛握紧双手,又若无其事地松开。 猩红女爵叹口气。“何必掩盖呢,娜埃玛,我是这场梦的主人,我能看到一切。更何况,我并不会因此惩戒你。” 黑发黑眼的女人张开双臂,面对着窗外整个风雨飘摇卡萨斯,作出拥抱的姿势。“你们的憎恨与恐惧都是我的食粮,我血管中涌动的鲜血,不是吗?没有奴隶,又何来主人?没有死者,又何来刽子手呢?” “您的权威至高无上。”侍女依旧平静地回答。 涅芙瑞塔又叹了口气:“只是一个果壳中的蛆虫罢了。在卡萨斯之外,那梦以外的辽远世界,我甚至算不上一个声音。这公平吗,娜埃玛?难道我的性情和其他魔鸟神的仆从有差别吗,难道我的欲望不如他们强烈吗,难道我的机巧不足以令主人一笑吗?”她恼怒地摇摇头,“如果这一切不公只是因为我的权柄仅在梦中的话,我会努力的。” 她痴痴地,温柔地笑起来,眼睛看着远方的什么地方。“我的新郎将被分割,呈在那银盘子上交给主人,他的权能将被吞吃入腹,被至圣至高的渡鸦之主消化。而作为殷勤努力的奖赏,我也能分得一小口滚烫的本质,足以让我拥有不朽的灵魂。” “需要我服侍您沐浴吗?”侍女微微弯下腰,恭敬地问。 “去吧。”涅芙瑞塔转过身,她依旧眼神明亮,声音甜美,陶醉在如梦似幻的青春中。“先去看看我的婚服裁剪得如何了。” 第23章 如梦初醒(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是维克多,第八军团的维克多,弑亲的维克多,不被父亲承认的儿子。我背负着我的罪,至死方休。” 维克多平静地默念了一遍。他从石像鬼上起身,直起腰向下看去。那路灯下湿润的雨夜变成了一种更……有形有质的东西,如黑纱般罩在街道上,柔软地流淌向视线的尽头。 星际战士们都拥有着超凡的感官,他们的眼锐利如鹰,足以洞穿大部分黑暗。而对与长夜相伴相生的诺斯特拉莫来说,光从来不是一种必需品。这中间似乎蕴含了某些深刻的哲理,但维克多懒得去想——每次思考这种问题,他就好像闻到了千子身上令人发昏的香料气味。 但眼前所见的这种黑暗并不一样。它像焦油一样聚集成可观的一片,阻隔了午夜领主的视线。而根据一个诺斯特拉莫人的生存智慧,他自然而然地认定看不穿的地方有比黑暗更值得恐惧的东西。 排除福格瑞姆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太好的理由,那么就是亚空间腐蚀了。维克多低咒了一声。他可不是暮星号上最擅长对付混沌的。 “为什么你们总是反反复复冲着我来?”他绷紧肌肉,弓下腰来,口里还不忘抱怨。 雨不动声色地降落着,然而午夜领主敏锐的知觉发觉到一丝异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歇的雨声变成了一种单调的重复,仿佛磁带卡住了一般,不断播放着完全相似的段落。而在雨水击打的地方,光线都发生了微妙的曲折,只是稍瞬即逝。 关键是雨。他想但就像帝国知道荷鲁斯叛乱后一样,这个信息让他不知道如何下手。就他的了解,福格瑞姆对这种呈现形式颇为喜爱,但水一般不是他常用的媒介。 “福格瑞姆,是你吗?”维克多索性公频发了个信息。回讯很快到达,似乎完全不受亚空间波动的影响。凤凰的回信简短有力:“不是,在忙。” 相比之下,雪莱的回复就贴心多了:“会死?” “我不好说。”维克多看着街道上随水波涌动的空间,谨慎地答复。 “稍等……你的信号所在区域好像——”一阵杂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通讯。与此同时,街道尽头的灯光下出现了一辆马车,两只疲惫的老马喷着鼻息,费劲儿地拉着身后的重担。 这辆车毫无所觉地缓缓驶进了黑暗,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黑暗波动了一下,像一個袋子套住某样东西般鼓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 维克多啧了一声,随手揭起一块瓦片,朝着那个地方丢了过去。同样的,他眼睁睁看着它在半空中被吞噬了。没有传来一点硬物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叹口气,去摸索后腰的药物——这支针管里的溶剂平平无奇,但含有少许恶魔骨粉。这种药粉的主要消费者是昔日的第三军团,然后才是帝国最蔑视秩序的一帮人。 午夜领主把它放在身上,只是为了不时之需。即使对他来说,吸食这种东西都有点令人反感了。但现在,他急需一些能刺激自己感知的东西——反正没有什么比被亚空间吞噬更有害于健康的了。 “九……”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说。维克多猛地抬起头,针管从他手中掉落,顺着房梁咕噜咕噜滚到街道上。羽毛般的触感轻柔摩擦着他的脸颊和身体。 “第八?”那个声音继续咕哝着,“八,八,被九选中的八,逃脱的八?” 维克多费力地张开嘴,一团羽毛般的东西堵在他喉咙里,簌簌向食道深处涌动。他想反击,却受力不稳地跌倒在一片柔软里,毛茸茸的不明物质蹭着他的脸颊。 他黝黑的眼睛倒映着昏沉的夜空,四周空寂无人,耳边却有许多声音叽叽咕咕着。仔细辨别之下却是许多稍有差别的声音,但似乎都属于某个年轻男性:“八,八?八为什么来?八为什么要打扰?” 午夜领主不理会这些疯言疯语。他费劲儿地在一团不明羽绒中踢打着,但这些软乎乎的存在轻易消去了他的力道。好不容易他才勉强坐起身来,掐着自己的脖子费力咳着,想把喉咙里的毛绒吐出来。 “八!”那个声音骤然尖锐起来,一阵巨大的力道打在维克多的脸上,将他硬生生拍回石像鬼上,碎裂的面骨刺出皮肉,淌下温热的液体。尖利的爪子硬生生抠进胸膛,将他抓起来抖动了好几下。午夜领主本就在艰难抵抗,一阵折腾硬生生将那团毛绒顺了下去。 “八坏,八死!”不明的声音尖声尖气叫着,“留下十五!八看到了,八都知道!” “你他吗发什么疯……”维克多晕头转向。他不止应付过一个恶魔,但眼前这个家伙,即使以无生者的标准来看也是疯得可以。至少他之前见识过的家伙们还基本乐于解释他的死相,而不是先不分青红皂白咒骂殴打一顿。 “十五讨厌雨!”它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同时把维克多带到半空中抛上抛下,时不时抓住脚踝抖一抖。“十五在睡觉,十五不完整,十五很累。雨水很痛,雨是错的,不喜欢。” 不明存在猛地停了下来,连带着爪上倒挂的维克多也晃晃悠悠停了下来,脑袋离坚硬的石像鬼不过毫厘之差。“是谁?谁来了?”它自言自语道,“十七,十七,还有九?还有,还有还有……” “还有你们这滩该死两次的烂肉。”维克多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他在半空中一个挺身弓腰,猛地把自己甩了上去,一双手向空气掐去。他一触到毛绒,就启动了闪电爪。 四枚明亮的刀刃从拳套中射出,深深刺进了看不见的皮肉。维克多几乎是陶醉着感受到金属入肉的质感。闪电爪满足的嗡鸣传导到他的指尖,仿佛是这件武器赞赏他的行动,来为这次饮血表达感激之情。 一团深红的液体激射而出,缠绕着靛蓝的电光。不知真面目的攻击者轮廓从空气中勾勒而出,维克多只看到了一堆蓝金交加的羽毛,就被硬生生甩飞出去,砰得撞碎不知道哪家的玻璃,砸在了地毯上。 “九为数之极,九为变之始!找到银色的月亮,就找到了一切!”怪异声音的嘶吼混进雨声,却清晰得诡异。 第24章 如梦如醒(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九为数之极,九为变之始!找到银色的月亮,就找到了一切!” 无形怪鸟的话语冒着滚烫的热气,烙印在维克多的耳膜上。这些词语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脑海中,宣告自己的存在。午夜领主咬紧牙关,抗拒着任何对心智可能的影响。 在长久的生命中,他学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任何亚空间孽物的话语,都要充耳不闻。不去思考,不要接受,不要拒绝——其中就算有真知灼见,代价也需要灵魂来偿还。 他只是绷紧肌肉,将手按在战斗刀上,屏息凝神等着敌人的下次攻击。腥甜的血气翻涌着,他的对手下次不会再这么大意…… “维克多?” 光明驱散了维克多周身的晦暗,也短暂地晃了下他的眼。等到他的视觉再次恢复清晰,雨幕中流血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带着破碎玻璃一摇一晃的窗页吱嘎作响。 午夜领主缓缓转动颈椎,看到罗嘉正站在门口。他套了件轻便的睡袍,捧着盏烛台,突如其来的光辉源头正是这里。他揉了揉眼睛,带着被惊醒的茫然。“你……这是怎么了?” 维克多默不作声地收回嗡鸣的闪电爪刃,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戴头盔,以至于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一点小麻烦。”他看了眼满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地板上的陷坑,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来。那双爪子刺进了他的皮肉,却分毫没有损害外面的盔甲。碎玻璃在他嘴唇上割了道口子,正汩汩地流着血。 罗嘉抬起眼睛,从他的神情里维克多知道这小子一个字都不相信。他望望窗户后的夜空。“他们还在吗?” “也许。”维克多强忍着跳出窗户的冲动,“他们不能在现实中驻留太久。” 罗嘉眨眨眼,显然他还有很多疑问,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把他听到的仔细记在心中。维克多有一次为这孩子的早慧惊讶。现在传授原体亚空间的知识也许太早了,但维克多懒得考虑这些事情。反正这些都是别人要头疼的事情——他几乎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情想。 他走到窗前,透过破碎的玻璃向下看去。街道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辆消失在黑暗中的马车不疾不徐走着,瘦弱的老马喷着热气。关于不自然黑暗和无形怪鸟的经历仿佛只是他的一个梦。 “你听到过任何声音吗?特别是类似于鸟叫的怪响。”维克多问。 “你今天注射了几种药,多少单位?”罗嘉摇摇头,在他身后谨慎地发问。 维克多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后,那里曾经有过一管药物。他跳出窗外,轻盈地落到地上,循着记忆中的方位走过去,果然在水坑中找到了一个针管。 好消息是,这应该不是他嗑多了。坏消息是,比他嗑多了损害健康得多。 午夜领主转过身,看到罗嘉从窗口探出头来。他捋了捋袖子,同样敏捷地一跃而下,无声落到地面。 “不错。”他难得出声夸奖了一次。他从罗嘉的动作中看到自己的痕迹,尽管他从未教过对方如何战斗。他是故意如此的,同时猜测雪莱两人也是一样。 这很合理,在面对一把难以驾驭的刀时,选择先把他磨利是不明智的,遗憾的是,帝皇的儿子们时刻都显示出他们的不凡。 金肤的孩子伸出手,表达出不容置疑的姿态。 维克多抿抿嘴。“我现在很痛。”他低声说,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虚弱。“你知道,我刚战斗完,和一些……最糟糕的东西。” 这话不能算说谎。他的脑子现在依旧因为那只鸟的声音嗡嗡震动着。他装甲里和缓些的药剂都在刚刚的战斗中一口气注射完了。现在他视野中的颜色飘忽,组成怪诞的形状,肌肉也微微颤抖着。 罗嘉板着脸,伸出的手一动不动。 维克多短暂地权衡了一下利弊,有些不情愿地把沾着泥水的针管放在他手心。 那只手猛地缩回去,速度快得维克多都看不清。罗嘉揭开密封嗅了嗅,眼神锐利地看向午夜领主。“这好像不在我给你划的名单上?” “……只是一种应急预备。”维克多微不可察地向后退了退,“你走后我从来没用过这個。” “多久以来?”罗嘉猛地抓住了话语中的漏洞。 “只是一两次……” “‘只是’?”罗嘉尖刻地问,他稚嫩的声音在恼怒中变调了。“一次两次就够了!伱的阈值被推高后,又能用什么满足自己的身体?现在是这个,以后呢?” 维克多不得不后退一步,好避开爆燃的怒火。“特殊情况……你起码该相信雪莱——” 罗嘉猛地打断了他:“我不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他磨了磨牙,“你们每一个都是任性的混账,嘴上说着秘密,实际却肆意妄为。你让我相信她,她又在哪里呢?” 他面无表情地捏碎注射器,任凭碎片深深插进手心。维克多看着他指缝间低落的深色液体,呼吸一滞。 “你们这些遭驱逐的被流放者。”罗嘉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以为我看不到船身上的弹痕吗,还是说我不能查阅到航行日志的漏洞?拿着血脉的秘密作为筹码,企图操控我。但我为什么要受一群失败者的指挥?” 他猛地停了下来,看着维克多的神情,似乎说后悔说得太多。但午夜领主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你说的对……但婚礼真的很危险,那个女爵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维克多轻声说。 雨水打湿了罗嘉的头发,沿着眼角流下。 “那她是什么,为什么与你们为敌?是谁创造了我,你们又是谁?” “我……我不能说。” 罗嘉点点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确实是他们中最不聪明的一个,你甚至不愿意说谎。”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另一边走去,“我该去和科尔法伦解释窗户上的洞了。下个长日的黎明,太阳升起时,你可以来特里梵依的宅邸参与婚礼,也可以不来。” 维克多站在原地,任凭雨水刷洗着盔甲。他目送着罗嘉的身影消失,许久没有动一下。罗嘉的最后一句话萦绕耳畔。 “我不会再受任何人,出于任何理由的操控了。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 “尔达?” 雪莱微微蹙眉,仔细审视着眼前女人。后者身披沙漠旅人常穿的长袍,暴露的肌肤呈现浅褐色,头巾下掉出几缕黑发。在被沙漠覆盖的科尔基斯,她并不算起眼,但那双眼睛出奇地令人印象深刻——它们呈现深沉的褐黑色,纯净而澄澈,带着母性的忧伤。它们是画家试图为自己笔下的圣母安上的一双眼,映出基督的,以及整个宇宙的伤痛。 也正是靠着这双眼,雪莱认出了她。显然,尔达也认出了雪莱。 “我的小女孩。”最古老的女永生者微笑着走上前,握住机械神甫的手。“你可真是变了不少。” 上架感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这一切的起因其实非常离谱…… 某天,我加入了隔壁帝国宰相玛卡多的群(这里推一下),群主问我要不要去午夜之刃群玩,我说好呀好呀。进了群后闲扯淡,我说我有本书三年十万字更新,群主r一边哈哈哈一边问我是哪本书。 我:阅读黑图书馆 然后r就突然由喜转怒掏出了刀逼迫我更新了(痛哭) 也是他和可爱群友鼓励我写点别的东西,并且不辞辛苦看我的癫活,在我面团孵化出泰伦的时候嘲笑了我99+……总是,没有他们和口味奇特的可爱读者们就没有这本书) 另外,也是想挑战下自我啦,看看能不能稍稍扭转罗嘉形象,毕竟作者家里养的猫大名就叫珞珈(嘻) 下面是肮脏的交易环节: 40k:午夜之刃(不用说了,都给我去看) 40k:碎裂钢魂(作者很可爱,必须看) 战锤:耀金之梦(黑图书馆风格,谜语人第一人称,作者是小玉米,很好吃) 帝国宰相玛卡多(性转,隔壁,作者菌迷,对黎曼鲁斯坦克有×幻想,坏) 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海豹的,很好吃,我不懂月,但作者真的很好吃) 隔壁的锤佬荣光女王(作者在里面客串了一个可爱角色) 最后,发出可爱的声音) 第25章 尔达与未诞王者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曾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勘察。 收到维克多消息时,她正在城邦的中心调查,广场中有一尊血迹斑斑的断头台。这里离特里梵依的宅邸不远,向前走几步就是那座几近荒废的花园。在用来放人颈项的圆洞上,悬着一片三角形的铁刃。它们都呈现出大量血浆干涸后的颜色。 在看到这些人类行为的证据时,雪莱感到内心宁 不仅仅是因为乐歌长得高大、英俊、多才多艺,而就是觉得乐歌对他的脾胃。乐歌的执着精神,让他佩服。乐歌的装比,他就是觉得对他的胃口。 经这一番厮打,之前的恼怒已经消失大半,四贞往旁边闪了闪,并没有还手。 如果是一门的,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即使出了五代之列,结婚也不行! 这洞口渐渐往下,越走越深,走着走着头顶上响起一片沙沙沙的怪响来。 姓名,年龄,身高,职业,年薪,家中父母兄弟姐妹、谈过几次恋爱等等最基本的问题都被杨母问了个遍,当得知洛景杨是孤儿的时候,杨母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个竹简也很特别,是新的。好像不是专业工匠制作的竹简,而是私人制作的。虽然不专业,但很光洁。 还以为是丽娜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要和龙泉山庄合谋,想把我弄死在这儿。对面那些老外也都是她的同党。 刘婷婷却似乎没上班,她那边安静得很,但是她的语气慌慌张张的,像是有啥事。 浓浓的咖啡香味掩盖住了所有别的味道,让进来的人都被咖啡给萦绕着。 其实她是相信他的。他不是个说谎的人,像他这种强大的男人,根本不屑说谎。 公孙羽苦笑起来,轻轻地在她背后拍了几下,忽然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此次林熠下山接应黎仙子,便是奉了玄干真人之命,只是此后邂逅容若蝶,遇见雨抱朴之事,却非旁人能够猜度。 毕竟有金鼎集团的金字招牌,镀金请帖背面赫然印着北宫家的族徽。能得到北宫家的邀约,可谓受宠若惊。几百年的世家,北宫位列第一。更何况此刻北宫家正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珍妮的心思很别扭,李尔隐隐感觉她有种“舍身饲虎”的想法,不由笑了。他任由珍妮的手在身下做着挑衅的动作,往下珍妮胸前看去,实在无法相信整形术尚不发达的年代,竟真有这般完美之物。三分钟后,两人翻马再战。 这个时候刚好滑下二楼的阳台处,正准备回笼那条绳子,然后依照他的身手,这么从二楼的阳台跳下去都足以了,压根就不会也半点问题。 更让北宫灵雨焦虑的是,一旦此事被有心人通到媒体,而且加以煽风点火,金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立即化为乌有。 唐劲嘿嘿道:“好!我先开牌吧。”他说着就将桌前的扑克牌翻了过来。 要知道,这七百多个阵法的难度等级可不是一样的,而是越往后,越发艰难。 紧那罗迦有些疑惑,同时望着青微和夏亚道:“那么你的同伴们呢? “呵呵有关华易百货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少只是…”唐劲看看郑涛等人笑着摇了摇头。 曹越坐在一边,很优雅地喝着茶,眼睛时不时在聂青身上看看,再转到赖英映身上。 于皓他们只感觉身体一个脱力就变得虚弱无比,若不是这些鱼线在缠绕着他们,估计几人直接就会瘫软在地。 第26章 螳螂捕蝉(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女永生者偏过头,专注地看着雪莱,眼中是毫不作伪的悲悯。 “你已经被选定为他们的燔祭,亲爱的。你将成为尚未出生神明的先锋,他们的锚点。” 在尔达如此信誓旦旦的预告之下,雪莱反而平静下来。双手一暖,原来是尔达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包在手心。 “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古老的女祭司如是说。 民以食为天,任何一个朝代,粮食都是最最重要的东西,底层百姓的每一次反抗,最根本的原因都是饿着肚子。 到达新乐时雨终于停了下来,天气却并未好转,仍旧阴沉的如黑锅底一般。 “心情不太好,就想随便转转,正好转到这儿,见里边还亮着灯,就进来了。”张佑实言相告。 而且还是最优秀的职业选手,几乎是把所有一切优秀的因素附加在一身的,从苏阳的游戏过程看来,几乎是找不到半点瑕疵。 他有些遗憾,要是一条大街就好了,倒不是他准备高声呼救,高于正常水平很多的智商告诉他,那绝对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孙悟空看得理会这些反僧,跺跺脚,驾起筋斗云,飞向黑风山。他心里老大的疑惑,黑风怪明明知道自己肯定在观音禅院,为什么还会派人送请柬上门?这是在向自己挑衅吗? 鲲鹏找到血海冥河后,二人性情相同,各怀鬼胎,一拍即合。二人协议迅速干掉红云,到时各凭手段。 萧太后吩咐完了,神色变得十分疲倦,挥了挥手,让众人退去。陈奥抬头看见萧水仙一边往萧太后身边走,一边朝自己眨眨眼。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过多表示,只能默默离开了大帐。 二人随着林炎的讲述,心情也都跟着林炎所说的事情变得起起落落了起来。 陈奥暗笑,赵德昌昨天酒酣耳热之际,还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云露姑娘无意,那也就该顺其自然。想不到过了一夜,他仍旧放不开。 此刻,范延达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知道,这一次,他又稳操胜券了。 待赵宣廷说完。众人又是一头汗,先前在七皇那是担心担的,如今在淮安王面前则是“吓”的。 就在这时,方圆结束了,只是没有出声叫高君,自己硬是单脚跳了出来,不过最后还是被高君抱上了床。 此时的龙口堂内也有人。一屋子的人。这些人中有几位是舒眉以前碰上过的。那时,这些江湖人士的身份是西门的座上宾。 “已经定型了,4号,你过来给老板解释一下。”说完,转过身去,继续忙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按照柴桦的安排,他自己带领四位新人去激怒冷冰,引发大战;而明三、来福各自带领数人,在外面候命,只要里面开打了,那么在三分钟之后,就立即杀入,给予突然的一击,起到奇兵决胜的效果。 高君虽然是战场纵横的强者,是灭杀异能怪物的弑神者,可谓单兵作战之王,但对大自然的力量从来都充满了敬畏。 舒心闻言,装作不在意,却留心看了一眼那个手机。心中在打着主意。 接的通告不断减少,简素顺便借着这个开学的机会,对外宣称她需要备战高考——这个理由,任谁也是挑不出刺儿来的。 他可以想见他的傻凉秋想去苏家看看,看看她曾经生长的地方,看看她的亲生父母。 第27章 螳螂捕蝉(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尼奥斯。 雪莱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赠予她玛丽·雪莱的名讳,仿佛在无形之中暗示同那位作家笔下的角色一般,她也不过是个人造的怪物,贪恋着凡人的情欲,双手注定被罪孽缠绕。 尼奥斯。 这个名字和最古老王者的命运缠绕。雪莱曾经询问过尔达,那位乌鲁克之王是否是尼奥斯的又一重面具。他曾经建 把自己的母亲接到家里住本来就不是林柔的大伯一家所愿,只是怕被邻里街坊背后骂才勉强为之。 然而。刘天浩的理性也在不停的提醒警示着他。他绝对不能够沦落成为一个只知道嗜血杀戮的恶魔。 等一转过脸,车外已经传来尖叫声,看来是看见我们车要撞墙了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感觉胸口的符纸一阵燥热。 可就在三人进入第二道门,跨进宫殿内时,和青寒握着手的墨羽飞,这才从修炼中,释放出来。 我要是摊上这么一对父母,我杀人的心都有了,至少我也会离开家的。 瞬间,所有人就与战场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但还是不放心的向后退去。 吕布、关羽虽然也是对刘备感到气愤,但是还没有刘天浩的感悟那么复杂,听到刘天浩这么一说,连忙把酒坛重新封了起来,又掏出一把大钱仍在桌子上,跟着刘天浩就往外走。 这时候,似乎是有所感应,不知火舞再次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星宇一眼。 “夜老天天对着那大铁炉发呆,他的心思是不是跟那大铁炉有关系。 一方通行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揍林修一顿,原本还以为林修一脸严肃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题,结果他居然说强啪这种‘严肃’的话题。 蓝飞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而眼前的明宇五人彼此互视,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李仲宣双手拿着一张宣纸递到了十位夫子面前,随后便走下了擂台。 白元义还有几名队员正和鹰钩鼻鏖战,说实在的,是单方面被血虐。 这皇城的护城河设计就已经够鬼斧神工、独具匠心了,既解决了皇城百姓的生活用水,还能防涝救火,且这生活废水还能不污染皇城和护城河水质,排出了京都。 有大人物来到了滨海,金克斯大酒店的最顶层成了这位大人物的临时驻地,而下面一层,也被整个包下,成了大人物随从、保镖的宿舍。 方方看着闭上眼睛一脸满足的曹元姣,心底也是甜如蜜,至少这么多天以来都是自己和曹元姣独处的时间,从来没有过外出经验的曹元姣非常的依赖自己,而自己也趁着照顾她的时候,树里了良好的形象。 就凭那晚在虎啸拳馆的情形来看,刘倩倩必然已经把林勇那个傻逼踹了。 还是要感谢她的,送我来皇家武院,要不是她,我大概一辈子也来不了这里。 品级高的皇室成员都到前面坐着了,剩下的,也没有品级高过夜王正次妃的,自然得避让。 “尤将军,这边有足迹。”漠娘毕竟是漠娘,杀手榜排名第三不是吹牛的。 像这种二阶强者去贫民区是第一次发生,而且还带着数量众多的物资,怎么能不引起围观呢? 事实上,柳生明知道大黑狗为什么出现在凤凰岭。此时,他在心里,把大黑狗叫骂了无数遍。 他突然很想妈妈,想叔叔没有去世的日子,虽然偶尔有争执,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愉悦居多。 第28章 螳螂捕蝉(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这还不够。”雪莱说,“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展现出比偏执狂更多的理性。这个故事还算完整,但缺乏实证。如果你想说服我,就该拿出更多的证据来。” 女永生者艰难地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 她张开五指,空间在他的波浪中扭曲。朴素的木屋变成了一片无边的焦土。空气滚沸,火焰弥漫,天 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夜,满城素裹,给这个原本并不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几分寒意。 陆建明无奈的是,平时他和白蓉、卢海嘉做的工作要比王诺多,因为他们是下属,只有等到研究报告出炉的前夕,王诺才会比他们忙。 萧夜望着跑开的旻丫头,又看了看房间半遮的窗棂,透着微弱的烛光,他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倚靠在门口的曼妙人影,在自己看过去的同时,迅速躲开。 忘了那个叫了多久,忘了自己在外走了多少圈,直到那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婴儿啼哭震透他的耳膜,皇上才反应过来。 “嬷嬷。”花璇玑被老嬷嬷说的脸又红了几分,好似要滴出水来一般。 不仅仅是无上尊者,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在此时燃起了一把火。 以后再遇到像沙漠这样比较极端的地方,沙蝎魔兽这支军队将会成为她强劲的队友。 离开皇城后,萧夜径直来到北城宣仁坊。宣仁坊的西北角有一座占地近百亩的朝阳水榭,便是萧夜居住的地方。 柳思贤和娜缇娅听了她的回答,见她脸色确实在好转,悬着的心才松懈那么一分。 总是温和的眸子微微眯起,玉无瑕的胸膛大幅度的上下起伏着,藏在袖下的拳紧紧攥起,微微抬起头,想着今天师父的异常表现,喉结不安分的滚动了一下。 “噗!”定军神剑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刺到灭天神尊身边的鸿蒙之气护罩时,竟然整个魂体溃散了。 盘龙星系是金达星域中的一处普通星系,盘龙星之所以相对平稳,主要是星球上曾经盘踞过神龙之祖。 刘邦很着急,可是对这种东西也是无计可施,也不敢让士兵们冲了,笑话,冲上去就是送死,刘邦不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另一边,无数兽魂光球在白灵儿的施法下,从兽王佩里激射出来。一番功夫,终于将两仪之火灭掉了,马天成将到手的宝物全都收好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刚才那避劫层高手所面对的石壁面前。 “咦,想不到你倒有几分眼力。你是道魔双修,我却是道佛双修。”胡长风的脸上微露惊容,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却越来越重。马天成心中一沉,难怪胡长风一直都不叫他的帮手出来,原来他一直都留有杀手锏。 “这事还要请组长亲自过来吗?我们过去找组长谈不是显得礼貌么。”宁一天有些疑‘惑’。 金龙恼怒的化身成龙,挣破了大鱼缸,一地的汤水几近没到了冷月所在的位置。他抓狂的四处撞击着。寝宫瞬间坍塌了一半。海底开始摇晃。冷月甚至能听到海底地壳活动相撞的声音。 KEN眼一亮,朝她挑了挑眉,这丫头是在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只会做饭吗? 韩辰逸笑着将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指着坠子的背面,上面刻了一个字母c。 安雅的高跟鞋声响在鹤喀的身边,邢浩东却缓缓的转身,心不在焉的离开了。 第29章 螳螂捕蝉(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如同游鱼跃出水面的碎响,一个身影从王座之后缓步迈出。 她毫无疑问是一名女性。某种程度上,她的气质高贵而典雅,即便那张优美的面孔呈现出天青色,一节一节黄色的斑纹攀附其上,使人想起斑斓的猛虎或者毒性酷烈的眼镜蛇。她的头发像水草那样紧贴在头皮上,像活蛇一般扭动着,尾端吐着鲜红的信子。 在她纤长 无论是声望还是官位资历,只要他肯出面,无论浙党这边拿出谁来,都是比不过的,或许在其他方面,浙党当中勉强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但是叶向高身上还背着从龙之功,这却是无人可比的。 她恭敬地朝着厅内三人分别行礼,目光在接触到程金枝之后,更是眉间一颤,二话不说就跪下了下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程金枝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强而有力,似乎有意和太子此刻气急败坏的激动形成对比。 闲暇时候王锡爵也曾看过一些时下的话本,这些故事里有一句话给老首辅的印象很深,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见官场贪腐之风有多么盛行。 无数的远古道门弟子,议论纷纷,虽然神族大劫降临,但是现在他们进入了无极大世界大人物所化的金光之中,立刻就安详,宁静,像是受到了祖先的庇护一样,心里不由自主的对那尊大人物产生了崇敬。 总的来说,朱常洛和郭氏的夫妻生活甚是相得,对于自己的这位正妻,朱常洛还是很宠着的,而郭氏也争气的很,内宫的事情向来是自己解决,从来不拿出来烦他。 在2016年足球泡沫出来之前,所有的俱乐部,哪个一年之内的转会费超过了1亿美金,绝对是非常豪了。 这深海精金乃是打造上品王品兵刃乃至甲胄的宝贝,打造出的王品兵刃防具绝对是顶尖中的顶尖,价值不菲,她尚且第一次看到,十分眼馋。 “大师何必跟我装傻呢,你与‘革命军’的来往,只要我仔细调查一番,我不信大师你的这些弟子们能一点口风都不透露……”雷法耸肩。 但是丁字号战场的状况又有不同,在场皆是知兵之人,自然看得出来,蒋继平的整套战法有条不紊,进退有度。 船上必须要留高手看守的,毕竟飞船对于众人来说非常重要,而且船上还有重要的物资,比如核武器。 “你胡说,我儿子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是瞎编的!”莫老九脸色苍白,指着黎响愤愤的说着。 在看到太史慈连续斩杀两员将领之后,他也没有轻视太史慈,一上来就是全力,可他还是感觉低估了太史慈。 “汉帝,折煞老夫了,如今老夫那里还担得起大人一称!”孔融苦笑道。 也安排人将廖化送进城中治疗,召集着剩下的守军,防守在各处,还有便是打扫着战场。 被点出的两万蛮军将士,也跟随在阿会喃身后,向着城池掩杀过去,其中有扛着云梯的将士。 推荐一个淘宝天猫内部折扣优惠券的每天人工筛选上百款特价商品。打开 省不少辛苦钱。 张天毅和回过头的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若狂。 孙权也是目光一闪,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扭头,看向一名面如冠玉,有着儒雅气质的将领。 “好,我等会就给二哥打个电话,这件事让他出面,应该会容易解决!”黎响终于答应了苏聿函的请求。 第30章 渡鸦之主卢修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轻轻敲击水晶,一阵不谐的嗡鸣从中传出。净澈的晶体如活物般微微颤抖,九百九十九条棱边泛着锋锐的光,足以割破不设防者的手指。 这不是件能长久的收藏品。它充溢着混沌的澎湃能量,被现实的引力所拒绝。每一秒流逝,它的光芒就更微弱一分,已经从最初的光彩灼灼暗淡了许多。 离开亚空间,这种非现实之物 刘盛建稍微犹豫,古氏却很支持:“就让她去看看呗,放假待在家里没事做,去见识一下也好。”古氏没那么多顾及,她希望两家关系更好,也希望刘姗开开眼界。 就是借助某种第三方手段,先转移灵魂暂作保存,再转移至全新的身体之中。 ????从传承的知识中知道,这是火焰的火灵,如果想收取这地火,那就只能是把火灵收入到自己的体内。 “老匹夫你等着,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我还会回来的。”冷奕冷声的说道,这次没有找到于浩杀死是他最大的遗憾,谁叫自己现在还没有实力掀翻整个天武宗的。 在经过一天的赶路众人终于再次来到官路上面,看着官路上面,十分平整的路面众人的心情也渐渐的变得好了起来。 走出水竹园林,‘门’外,停着一辆路虎-极光,林‘玉’婉正坐在车上安静的等着林正峰。 果然,正如朗飞他们所料想的那样,他们将眼前的凶兽给杀死之后,躲在暗处的那只凶兽,还真的是坐不住了,直接爆发出了身上的气势,出现在朗飞他们的面前,口吐人言,大声的咆哮。 基本都是建设私人住宅,最大的一个工程是别墅区的建造。本来那个开发商想建欧美风格的别墅,但是看了杭有功的广告后,突然改主意了。 孙林此时血量只有孟洛的三分之二,只看血量,他已经岌岌可危。 丁立恨不得把系统拉出来踹三脚,它是等了一会才进入沉睡的,也就是说它明明有时间说,它就是不说,这个家伙的报复心也太强了。 “杂鱼!我看你是找打,到了这里还敢撒野!”十名壮汉一个个目露凶光,摩拳擦掌的向夜琳琅围拢过来。 只是朝廷顾及他违背诏令之事,不赏不罚,功过相抵。尽管如此,高洋名声已传遍五湖四海。 终于,有人带头弯腰拱手向四帝表达臣服之意,其余的人也都效仿。 最后,众人来到了郑州要塞,常生让众人退去,只留下了艾米、索菲亚、石原三人叙事。 丝毫没有意外的回应一声后,于浩然依旧冷漠的看着青衣中年强者。 “那你记不记得那个扣你车子的警员的警号,如果能找到那名警员,一切就都好说了。”工作人员提示道。 “哈,那就太谢谢了。”那些人立刻又兴奋了起来,大家也都干劲十足的射击起来,有人请吃饭,那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得的战功点就全部自己落下了。 那么,像天武门、乾氏家族和百里家族这种跟他关系不错的势力,在听到自己的主动邀请后,都没有登门的参加婚礼,则就非常的不正常和诡异。 “十二个星座基地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兴奋,毕竟大家都可以得到支援,但四大要塞的命令都是谨慎接触。”那军官有些为难的说道。 林凡点了点头,他看的出来,那个老头子并没有说假话,是真的想要助力龙虎镇卫生院。 第31章 不完美的凤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帝皇还是领主?” 福格瑞姆询问道。他剔透的紫色眼睛含着笑,对棋盘对面的同伴投以注目。后者埋首在棋子间,他短得露出头皮的头发显示出军人的利落。 “帝皇还是领主?” 福格瑞姆又问了一遍,他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他的脊背松弛,神态悠闲,正应当是和兄弟同在的表现。 对方终 几乎是李武这句话一落。陈心儿便失声惊叫出来。听到她的叫声。李武猛然回头,他目光如电,眼神冰冷地盯向了陈心儿。 她对于四弟并不陌生,当年四弟被驱赶时,她就已经嫁到了金家,只是相处的时日不多,并没有什么交谈过。 见着司马空的动作,徐杨似乎早有准备,冷哼一声,还没等司马空的双手触碰到军火手机,司马空便被念力托上了半空,并将他扔出了五米之外。 就在此时,一道乌黑的刀光瞬间响起,当当当当当,把那些漆黑触手全部格挡。 俩人隔着玻璃窗眉来眼去,不一会伊恩老师宣布下课,艾玛几乎是蹦着走出教室了。 黄永乐一愣,房晓明居然这么执着,直接给他的银行账户汇钱了。 死侍是因为癌症末期才不得不接受血清注射,这点地球人都知道。瞧着查尔斯神情兴奋,杨昆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 最后,沈夜更是霸气的把司独生打得不敢做声,这简直是霸气无比。 金建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金芸的话落下后,他叫喊呼痛的声音嘎然停止,只是咬牙切齿般的,一双眼睛带着怨恨。 金宝欢将在变异研究室实习,不过,这是暂时的,等他实习结束,会委以重任。 虽然乔营一脸紧张,但除了切除肌肉时感到些许痛感外,其他时候并无知觉——段承则之前发现他肌肉走向不对时,就停止神经接驳,这会儿倒是给回炉工作带来了便利。 “是!”押送者眼中没有浑噩感,回答时态度坚决,看得出来即便没有上帝的精神操控,这也符合他本人的想法。 说到数码网络的权限,凉宫春日不由想起了当初,那时候任性的自己可是用一些蛮横的手段,强行从太一手中“拿过”仅在太一之下的二级权限。 矮人在遗迹里生活了几千年,秘银矿脉还没有挖枯竭的原因暂时不明,有可能与迪多斯设下的魔法有关,反正知道有足够的矿石制作出秘银武器秘银盔甲就可以了,而莱尔将这些优质武器分配给霍尔姆的精英卫兵。 不出意料的,那地方已经猫上来一人的半只身子,她这一梭子Groza直接把对方的二级头打爆,对方也被她击倒,那已经倒了的人身后,有人跟她对枪。 等决战圈的毒刷到对面山顶的时候,他们俩人的角色对视一眼,重新上了摩托车,继续如同炮弹一样出发。 以前她在家吃年夜饭的时候,也有鸡鸭鱼肉,不过,两只鸡腿都是给她弟弟的。 尽管夏油杰身上背负着一百多号普通人的性命,可在冥冥心目中,他只是个有自己的想法的后辈,并没有变成无血无泪的杀人狂。 此刻这个壮汉正手持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一个不知名的兽类的腿部撕咬着。 另一边,李达到家就躺床上了,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但李达不是很想动。 惊羽说完,一众唐门弟子看着焚影圣教四人那狼狈的模样,也不禁掩住嘴轻笑起来。 第32章 无神之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科尔法伦认为自己是个有信仰的人。他相信,在大能之下,众生皆是奴隶——既然都是卑弱的奴仆,那么他和灰花之城里的主教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对大能功业的贡献要比前者更为高贵。 但这种骄傲被罗嘉击溃了。 那孩子轻轻一瞟,就解读出了科尔法伦从神庙中窃取的书的本质。他称这是一篇美妙的诗集,同样是一 就在这时,赵子岳忽然感到了一丝危险,猛地扑了过去,将漫妮压倒在地上。 在打井之前艾斯克郑重其事地开了瓶香槟酒欢庆了一番,仿佛他们已经置身在喷溅的油海之中。 只是让赵子岳有些郁闷地是,怎么自己喝杯咖啡都要被人骚扰?难道这年头欠揍地人就这么多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余哲的信心越来越低,一晃到了月底。后天就是元旦,山头国海关雇员已全体休假,山头星系封闭,国泰府下属部队开始巡逻。 后土笑的很是辛酸,满眼都是热泪,想起当初自已的六道轮回之中无奈的注视着自已的那些哥哥们一个个的自爆身亡,与妖族同归于尽,谁又知晓她那时心中的悔恨与痛苦,无数个曰曰夜夜,这后土饱受着心理上的煎熬。 哟,炕出来眼前的伦特人还是位大款,一个物饲养中心就能投三千万进去,心思活络的上来应酬,皮迪大人应付自如,连名片也给了,还邀请他们到泰伯斯去玩。 看着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同时还对王菲菲百般指责侮辱的赵诗化,秦天的双眼中也泛出了丝丝的冷意,看着眼前那个骄傲的跟公主似得,谁都不放在眼中的赵诗化,秦天忽然一笑,回头对着王菲菲一脸认真模样的说道。 只不过至尊龙神这家伙,一直表现得比兔子还机灵,比狐狸还狡猾,根本不跟他们打照面,一见他们围上来,那保准撒丫子就跑,让他们追都追不上。 加上一些人的推波助澜,现在,很多事情,都是开始朝着一个惯性在前进。 刚才还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纪天压得大帝跳楼,正是无法无天趾高气昂之时,却突然冒出个爹来,还几个大嘴巴抽得他不敢还手。 玉梁皇见状,亦是不得不出招,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也为了给那个让自己下套的百器峰主剑天罪一个反击信号。 天绝妖体谋策略,身怀天妖吞噬之能,身法律动,闪转腾挪,更接一掌一式,吞噬剑天罪之魔能反覆肉体表面,挡下剑天罪之攻击。 经过这么多年来我不断的炼化,凌霄子的塑像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威势。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见两位大人,你们还不够资格。”紧跟着,一个身材虬扎,肌肉高高隆起,体型庞大的壮汉冷冷地说道。 银枪与大刀的每一次对撞,都仿佛在挑衅着昊阳的情绪,不过,此刻的他,心如止水。 “继续仔细查查看。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害怕也就罢了,如果是故意在什么人的安排下以自身当做诱饵,让报复者上钩,这就很不好了。”我说到。 咽喉一寒,虎正雄虎躯一震,感受到致命危机,半空一停转攻为守,施展最强防御之招。 其实昊阳已经推倒过楠木汐了,而且楠木汐第一次都给了他,不过当时没有研究任务系统,所以不知道加了多少,或者没开启任务系统就不加命数? 第33章 银塔倾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噗嗤。” 一声笑幽幽响起,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在一次次反射下,回音逐渐扭曲失真。那音色如冰似霜,直直刺进罗嘉的思维中,令他皱起了眉头。 这笑声中浸透着苍凉的宿命感,嘲笑着他的命运,他的选择,他无力的挣扎。它强迫着罗嘉承认自己一无所有,且永远如此。 只是一瞬间,原体就派遣了这种无端 看样子是真的生张楠的气了,不管路上张楠怎么逗崔玥,或者是拿出好吃的给崔玥道歉,都不好使,崔玥依旧是看着车窗外面,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这是凝气境才会有的能力,向天行只是通灵境高阶武者,这怎么可能? “想煮的话,也不用等你走吧……”赵阳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咳嗦。 “叶梓潼,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把我男人抢走了,难道还要抢走我的儿子吗?”面对儿子的冷漠,梅丽丽脸色惨白,目光凶狠的瞪向叶梓潼。 “出校门了,难不成你让我还抱你上车?”戏谑的笑声,更是带着一抹热气吹到耳朵。 罗彬和他身后的死党都一起哈哈大笑,而张玲也是忍俊不禁,被赵阳给逗笑了。 张楠当然不是想用火苗来吓唬一下众人,只是这个酒的度数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采取一些方式降低度数的话,那么这个酒喝到嘴里面是没有任何好喝的感觉的。 柳晴月笑靥如花,伸手挽着萧凡的胳膊,那硕大的尺寸偶尔会挤压到萧凡的胳膊,但萧凡却没有一丁点享受的表情,反倒是心头叹息。 “鹿死谁手亦然是未知数,烈钰,别掉以轻心!”苏牧轻轻的冷喝一声。 时到今日,无论是独孤剑和霍岩,亦或者是龙腾,都知道萧凡、蔡淼还有徐广三人在国内的地位。 杜奕凝视着眼前庞然大物,眼中的战意越来越浓,双眼的淡红色隐约突破深红色。 “担心啥,陈叔的人品我要是信不过那还能相信谁去,再说不是还有协议嘛,不过房产证得放我这。嘿嘿……”张欣盛一阵憨笑,表现的就像是没有半点心计的孩子。 如果是校长,还需要人大上走一下程序。还有一种方式是纪委出面,如果查出你存在问题,可以先停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程序后补。 “明晚八点,万盛餐馆,我会在门口亲自迎接大驾。”万盛餐馆是布县新开的一家餐馆,张欣盛知道那地方,便一口答应后转身离去。 也不知是哪个大嗓门,嗷地一声喊。接着腰鼓咚咚,金钹叮嚓,约摸四五十人齐声附和。 插翅虎点点头,两只翅膀一震,虎身拔地而起,向着峡谷对面飞去。 听到‘影夜’这两个字,盖聂的瞳孔先是一缩,接着连忙道:“不可。”影夜那样的地方,不是天明应该去的。 先点了一下石县长可能是个大贪,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给武翼说了下,武翼一拍即合,敲定由武翼准备东西和人手,这几天找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去石县长家偷东西,等偷到罪证后再想办法送到中纪委。 两种领域重叠在一起,效果自然好好上很多,玄冥专注于巩固领域空间,玄水焚烧巨鼎。 这话一说完,张欣盛抬起头来,正巧对上罗校长看似无意投射过来的目光,俩人一触即离。 可是这涉嫌杀人的,老爸是当地的一个有钱人家不说,还是一个神经病。这看起来倒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仔细深究下去,张警官也是找到了一点特别奇怪的线索。那就是这神经病的体检报告表。 第34章 被抹去的历史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那些最绝望的人,正是黑王教派的养料。从贵族到奴隶,阿斯塔特到贫民,绝望藏在每个人的心中。那是一种凡有知觉的人就可以感受到的悲哀——宇宙本身憎恶着我们。我同情他们,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我自己。他们中不乏高贵的灵魂,但我必须告诉你们,那些崇拜黄衣黑冠之主的人不比任何邪教徒更安全。最邪恶的人也会有需求的秩 “傲哥把灭世之劫都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吧。”蓉蓉在阿尔法几人身上扫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徐驰听了不禁的吸了几口凉气,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狠辣,将活人用七根钉子钉死。那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凶厉。 素贞阿姨从抽屉里拿出一整盒糕点,装好袋子,让我带去吃,我拿着袋子,笑着说谢谢。 可是我能告诉她吗?一切的症结其实就在她身上,谁让她这么优秀,我这么差劲呢。 “呐,我想到了。”郭晶激动地拉住我的手,温热的手贴在我微凉的指尖,带来胆颤般的温暖,我转动着眼眸,略带希冀地看着她,我认为,她出身家世都比我好,可以想出比我更好的方法。 雪松?那画得就连一片叶子,一根树杆纹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常青树,叫雪松。 回头看去,只见左右马车上的将士竟然动了,缓缓的走下了马车。 “我知道了,苏婉是阴阳眼,所以她能看到。”陈博弈突然跳了起来,指着苏婉大声的说了一句。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这下即使后面的行动有问题,但是光凭出售系统食材也能赚到不少。 他的话说得太少,所以余下的话,天鹅立即脑补,因为她的认知里,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些不问缘由,不找理由的人。 美国要是推广信息技术的时间太晚的话,会被天朝全面超过,高技术的信息环境,再加上其他的优越条件,天朝吸纳人才的能力会发生大变样,这会让美国发急。 星际飞舟冲出了云层,在琴双的视野中,大地的一切景致都消失了,入目一片皑皑白云,星际飞舟正在冲出大气层。 琴双取出了镇妖塔,祭在了空中。那镇妖塔便在空中放大,显现出一个门户,“轰隆隆”地打开了大门,一股浓郁的灵气便倾泻了出来。 孟旭口中的她,自然是钱梦溪了,不过刚才绑一个都费劲,在绑一个云歌怕真没力气对付旁人了。 一整套旅游设施齐全,人均来往每天保持在三万左右,一年收益可有十万职业点,算是非常高收益。 “年纪大了,坐了一阵,腰酸了,背疼了,腿也不好使了。”庄老脸上闪过一抹狡黠。 祭祀仪式当然要继续,哪怕是有敌军来围住泰山,除非是真的攻上山来,要不肯定不会停,何况只是有人跳出来呱噪。此便是祭祀的重要性。 “让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男人皱眉,语气明显不善。 柔然最大的当然是可汗,其下还有很多的官职,俟利发也称作俟匿伐,职位很高,为可汗族系担任,掌一方之军权。 两宋就已经灵活应用在战场上的火器,到了有明一代已经近乎于有了成熟的体系,等待到了“我大清”又回到“骑射无敌论”的坚持中去,那是“我大清”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保证统治地位,才不管什么时代进步。 番外 皆为尘埃(马格努斯中心)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世界崩毁时,马格努斯重归完整。 他没有参与终焉之时——或者以他鬓发散乱兄弟的说法,狼之时。当他终于认清鲁斯野蛮皮囊下的智慧时,这一事实已经对两个人都失去了意义。 鲁斯倒下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他只是端坐在巫师星的风暴之中,用第二视觉观望着战场。在佩戴着对兄弟的仇恨这么久这么久这么久以后, “杏儿妹妹,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你靖哥哥,哥哥会帮你解决任何麻烦的!”木墩拍了拍胸脯,万分豪气。 这场战斗,云飞扬以最为霸道的姿态,征服了对手,征服了所有的观众。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少如同水银一般的血水,再度从废墟之中游走出来。 “你每天就是听着这些无聊的课程?难不成你以后真要去考古?”柳倾城纳闷道,对秦峰选择历史很是不解。 苏亦葆回去后,卢氏暗地里觉得该给苏亦葆续弦了,不然苏玉衡一出嫁,三房无一个主事之人,欠妥。卢氏不知道,她这么想时,苏玉衡与陈妈妈和瞿妈妈在屋子里也讨论这个问题。 穆无双也飞身上了马,向爹爹和李总镖头道了别,三人双腿一夹马腹,就往洛阳这边来了。 “大师放心,这里是我们福海集团,是不可能有人进来捣乱的。”陈兵看着杨凡一脸恭敬的说道。 南苏家这些姑娘哪里真正懂得青冥师太的地位,不知她根本就不是高洋能请得动的人。 这样一个盖世皇帝,他做出再多惊奇的事,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明刀明枪,当面与云飞扬动手,也许云少还会看在同宗的份上,饶雍星华,苏宏放,拓跋康遥一回。 同事干脆将自己的手机屏幕翻转过来,上面是动物园里,顾墨轩和苏挽歌亲密相依的照片。 “杀生坛和溟海宗这俩个组织我都要砍掉,你还敢要我做你们顺安城的庇护者吗?”黎明淡定的重复了一遍。 这番话才刚脱口而出,苏挽歌便看见云朵的目光已经变得有点害羞了。 “那,那老婆咱们一会儿吃大餐吧,我开车咱们一起去。”费冷刹想了想,汤婉莹现在需要营养,自己就让她吃外卖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马上改口讨好道。 这些伤药,他和他的那些兽崽子们基本都不用了,至少都用更高一个逼格的“好伤药喷雾”,多出来的伤药,黎明基本都寄回家族里,给老爹老妈家人使用了。 荀攸比荀彧更加懂得自保的道理,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过于活跃地出现在曹操的眼里。 张济越是不吭声,阳安公主刘华的心里越是不安,不停地胡思乱想,张济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才毕业没多久,他对四人合宿这种事没有丝毫的不习惯,简单洗漱之后往床上一躺,准备入睡。 这无间狱的修士,比起来鬼尊口中说的可要和善许多,虽然一个眼神看人有点问题,可是,要直接打杀,掠夺资源,陈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睡着,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压下一道微微的阴影。 与约定好的一样,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准时在主神广场上集合,准备商量一下各自的兑换。而从他们的神色来看,显然也都事先做好了功课,大致锁定了自己心仪的强化。 林初墨没有继续说下去,系统的那种力量可以说是保留着人类原本的样子。 35章 三重之魂,银塔之钥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地,安特罗斯又一次俯冲而下,巨语音般的影子盖上罗嘉的身躯。罗嘉正失神落魄,眼中虽然捕捉到形体,却没来得及躲闪,被一记肩撞重重锤在胸口,一顶一掀,硬生生被挑上了半空。 罗嘉向后飞掠而去,脑中嗡鸣作响,只听见安特罗斯恍若疯魔的呐喊:“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刻的 “你们忘记秀秀他们那么多人去,只有她和蓝婷回来了吗?你们忘记那伙人的狠毒了吗?”严裘义正言辞。 她们看到苏晨进来,都吓了一跳,吐了吐she头,连忙把手机给关掉,放在了桌子上。 柳生虽是接到了系统的直接灌输,可神妙剑却是十分特殊的境界,就连系统也只能让柳生隐隐的接触到神妙剑的边缘,却无法直接领悟到其中的玄妙。 他们暗中决定,过两天下班后,去为赌神贡献一张电影票,就算当做是为壮士送行。。 刘亦非一下想起来,自己还是死人,急忙一下闭上了眼睛。两条腿伸长了。 现在时间只剩十分钟,可以说太少了。柳烟虽然很累,心理也已经到了承受的紅线了,可想要让她崩溃无法坚持下去,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菲,你说叶枫他会不会继续答题?”台下的观众席上,秦羽墨紧紧握着胡一菲的说,紧张的问道。 “那好吧。”见两人都这么说,叶枫也只好离开,再次回到了沙发上边,看着几人打着扑克。 聚集在这个地方的人数比起当初去龙凤天都要多,嘛,就不用土豆每次都用的蝗虫来形容人多的数量了,总之只要知道这人数很多就是了。 对于天后萧馨儿,她乃是天帝林天的妻子,他不得不礼待,但是这个萧馨儿,除了是大罗道祖之外,没什么根基,不过是一位帝君而已。 明锦心走到宁有光面前,看着她两只手上提满了购物袋,瞬间就笑开了。 桑洛会想,如果有一天贺铭川从她这边得不到情绪价值了,他们的关系又该如何走下去?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是呢,林天就是喜欢欺负人,欺负你就是让你长个记性,下次见我躲着点。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见是顾非的信息,眼眸中露出一抹欣喜。 戚家大宅坐落在海边,三面环山,一面环海,作为与其说是一个家族,不如说是一个军事要塞。 我还那么看重他、提携他,日后如果他真得大红大紫,怕是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 这是一个拥有着法律的都市,而他叶北现在只想好好谈个恋爱,不想卷进这些。 “收到。”凯瑟琳兴冲冲地带上头盔,在内置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启动了飞行模块。钢铁羽翼喷发出数道焰流,带着凯瑟琳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向着刚刚收到的任务地点飞了过去。 BZ市这边有习俗,不仅镇魂钉要开光,就是平时盖房子、修理什么的,也用寺庙里的钉子。 谢星灭了两大家族,他们就要报仇。那么当初设计陷害,让他掉入第九禁区,九死一生,他就该打落牙齿和血吞? 胡赤魅护身妖光,跟万鬼大阵略略接触,就有些抵挡不住,被阵法吞了进去。 总有极个别人对有益的元气粒子不敏感,却对有害元气粒子敏感,这类人就被归入“毒系”。 第36章 银月悬空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鲁斯坐在翠绿的草地上,他两腿随意岔开,任凭小虫爬上海兽皮的靴子。嘴里叼着根草叶,他眯起眼,看向西尔提尔喷吐热气的火山口。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六天。长久停驻于这不祥的居所并不令他舒适。但父亲有他自己的事要做,而鲁斯就有职责守卫他。 他懒散地用牙齿研磨舌尖的草叶,把苦涩的汁液均匀涂在味蕾上。在 王子不确定这些还没有朝着更加厉害的脚步去前进,当所有人都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就一定会出来一个恐怖而又厉害的东西。 往后倒车,是对受害者的二次碾压,如果说第一次没死,第二次基本上也别想活了。 她痛苦地挣扎着,脑袋撞在地上“哐哐”作响,板子将屁股打得皮开肉绽。 叶枫非但不应,而是把陆千寻提的更高一些,让她更舒服的趴在自己的背上。 一瞬间,阿迪尔听到了极远处传来的号角声,直达灵魂的响声,仿佛在宣告审判之刃即将降临自己头顶。无需躲闪亦无从躲闪,没有人能逃脱告死天使加百丽的审判。 皇安南守在自己的作为前面,双手颤抖着,害怕别任说出这些事情的皇安南受不了这种警告,这种说自己无能的话语,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梦魇。 ——非要说的话,也就是那个喜爱穿着华丽和服这一点和传说比较符合了吧。 这次以前,她连省城都没去过,为了赚钱,她不仅出了省,还大老远去了这里。 问道王子的话题的时候,开始担心起来了,童琳也是才知道王子受伤了,韦城带给姜山的消息都算是有价值的,这不就凸显了价值的重要性。 像这等灵物,自己也保留不下来,出了秘境所有灵药都得立即上缴,所以这物珍不珍贵,与贺起其实并没太多直接关系。 夫人们也全都到了?这真的只是一场斗菜吗?!南叶继续沉浸在震惊之中。 顷刻间,刀剑声此起彼伏,被刀剑反射的月光让他们有些睁不开眼。 帝释音心又绞痛起来,他微微抚了心口,心口上那两道剑伤他始终没有治疗,每日里都会疼得钻心蚀骨,他却甘之如饴。 “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然后工作人员纷纷向大家挥手告别,接着便消失在楼道之内。 他用右手儿乎是半抱了冯丰就跑,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过了最茂密的树林区,哪里还有一丝偷袭者的影子? 姬异心里暗道:这可麻烦了,胭脂不比银子能听懂我说话,恐怕得一点点教它了。银子忽然又和胭脂交流了一番,然后率先往外走,胭脂便也跟在它的身后。 她心里说,这不是折磨叶嘉,是折磨您呢。你处处想掌握先机,连自己的婚姻都掌握不了,又怎能一味替儿子安排所谓的“最好”? 这是谁的手,好温暖,顾倾城心里想看看这双手的主人,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孔墨染焦急万分的俊颜。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她身后,闭上眼安静地听着,直到琴声在片刻之后戛然而止,他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睁开了双眼,深眸中透着几分失落。 只是,她对白嘉誉前来只是探望玉麟公主一事倒是持怀疑态度,因此便命令蔷薇宫上下,要不遗余力查出白嘉誉来的真实目的。 这位仙舟上的艺人,也受邀来到了那场庆典,并棋差一招,败于星的手下。 第37章 所有的神都该死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行走在荒原上。 风里的沙尘刮着他的脸颊,掠走最后的水分。他嘴唇开裂,皮肤好似砂纸,强烈的日光熏蒸着双眼,让生理性的泪水奔涌而出,旋即被热风蒸干。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在行走。他隐约觉察到自己有什么事要做。但大地在他足下干裂,缝隙一路延伸向视野的边界,指向昏黄的天地交界处。风滚动沙尘,打 临街一条街道上,陆天海和慕容秋正好坐在一起吃早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两人直接将嘴里的饭菜全都双双吐出来,模样异常狼狈。 “除非什么?只要能让我报仇,我什么都答应!”李江抬着头激动的问道。 云炽摸了摸嘴角的血迹,无奈又怨恨,她知道,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了。 高庆点了点头,他的确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抢在自己的前面,这条大腿原本是属于高庆的,可是现在却被人捷途先登,叫他如何不生气? 溪闻音连磕数个响头,说:“仙人,我不求其他,只求您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儿。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求求您。”说完,不停地伏地磕头,磕着磕着,一头青丝变成了白发。 她还仍自在做着挣扎,但是她怎么知道,她越是威胁这几人,这几人的兴致便越高。 “真的?什么办法?”多多喜出望外,如果真能消灭黑星圣人,那不仅拯救了比特星,也等于拯救了全宇宙。 情急之下它本能地呼叫同伴,但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有其他的骷风狼呢? 也的确如此,张玮回MCN后,车恒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价值消息,所以还是得保持观望态势。 话音未落,陆游手机突然叮的一声,一条赤红色资源链接跃然而现。 斜刺里,一把血色的长枪,一把纸扇从左右两方同时激射而至,成夹角之势拦住了那黑衣老者的去势。 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哪怕是对于那些散修来说,也是如此,因为在那么低的境界中,想要暂时提升实力,根本不需要太强大的神通。 司徒千辰歪过去的脸僵了那么一会,却在下一刻,直接将癫狂的皇后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自己的轿辇当中。 但是看柳飞现在的这个劲头,幽狐觉得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会扛住。 慕容长风犹豫了一下,若是以前,以他的身份自然可以随意使用地阶兵器,毕竟慕容家族身为慕容城的掌控者,地阶兵器还是不会缺的。 那暴熊的脑袋霎时被爆掉,无头‘肉’身还向前跑了几步,才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 玉生烟每次见如意都没有什么好气,爱答不理的模样,如意到如今也想不明白,她不过跟玉生烟才见了一面,玉生烟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 卓天慧目如炬,微微蹙眉,楚痕剑招是狠辣,但还不至于直接一招直接打败王洋,双剑相交的时候,好像有些其他的力量作用到了王洋的身上。 林倾月听他说着这事。心中虽然羞愧。却也做好的准备。好似应和着他的口气。靠在他的肩上。示意一切是真的。那男子顿时惊怒交集。沒想到自己心爱的仙子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虽然早就认识司马正义,但他一直一心放在科研工作中,并不十分了解司马正义的本性人品。所以他给老同学郭松山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的意见。 第38章 破晓之时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大人——” 奴隶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慌乱,仿佛看到了什么超越认知的事物。科尔法伦从神龛车上探出头,望向被丢在身后的卡萨斯。 他看到了城市上空一轮茫茫的明月。它是这么亮,仿佛触手可及。洒下的月光寒冷彻骨。更不寻常的是,这枚银月正缓慢地破碎,从缺口处泼出青蓝色的血液。一个多肢的影子在月亮后挣扎 关秋家发达的消息在老家慢慢传开后,那些实在找不到出路的亲戚,还是陆续找上门来求助了。 “不用你陪,周政骐你跟着我就行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李夏冰认为周政骐更为可靠,最起码在人品上,他非常相信周政骐。 其实,细说起来,这事也不是说天下人对迁都不支持,而是,他们根本不关心。 形式不妙吴缺大喝一声,抬腿一脚踢向李天凌,李天凌见一脚过来连忙放开吴缺手肘,反手一推,吴缺上身受力,腿还没踢上来就向后倒去。 他这才想起来,地狱下面本来就有火,而且那些流熔的岩浆不知要比火热上多少倍——如果岩浆都不能烧死魔鬼,那地面上的火焰就更不用多提了。 因为益母草是属于火性的,而灵晶是土性的,很容易消耗掉灵晶里面的灵气。 “有刺客!”余部长的护卫立马冲进了教室,护在了余部长的周围。 想到这里,林若濛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相比于应如是,她和兰德尔的进展要顺利多了。 “各位,我想昨天发生的事大家也都听闻了。”观音难得没有笑容,一脸正色。 颜轻羽无奈的摇摇头,先端去了肉,本想去厨房端蔬菜,可是,木婶子却拦在了厨房门口,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 道道焦灼的脸皮还在不断拉扯着那股恐怖的吸力,玄阴鬼王怒吼一声,立即使用反天神眼将新世界改写为消失。 那是蓬勃的生机在涌动,而云霄身周也如是,那被他吸收九次的紫色雾气就仿佛是实质化的生机一般,让的他那经过异变的皮肤都有些承受不住。 撇撇嘴,加尔还是老老实实的顺着罗威的意思去做,硬撼一拳攻击后猛然前扑。 今天晚上,赵二狗给她带来的惊喜不在少数,而她对这个男人,心里愈发感到好奇起来。 宋思甜的心头早就认定了张天昊,此刻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精神力对于陈不见来说是越多越好,但为了精神力收割,而导致玩家精神力在同一天内受损太多,那就会对玩家的精神造成不良影响,所以陈不见才会有这个限制。 在年轻一辈当中,人人都认为他要比赵二狗强,现在,赵二狗那条癞皮狗发展得如此顺滑,让他非常不爽!这就意味这个家伙以后可能会肆无忌惮的趴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饭菜上来了,木晨雪拿起了筷子开吃,一边吃,一边看着手机。此时,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处,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与一个魁梧大汉正坐一起。 打,人家在河面上,打不到,也不能打。谁让人家背后还有个朱崖王。不打,刘备这个死不要脸的假仁假义,绝非他这个武将能够应付。不如趁早闪人,回去复命。至于曹军主将,他是不想了。横竖拿下黎阳已经是大功一件。 张天昊感到虎口一麻,握着修罗刀的手腕差点把持不住。紧接着,对方一刀再度的向着他的身上碾杀了过来。 第39章 兄弟(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玉米头!”黎曼咬着根草叶,用含糊的高哥特语喊。 他斜靠在软榻上,后脑枕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腿。一个机仆晃晃悠悠地走到墙边,捡起那双从登舰起就没换过的海兽皮靴。 “我是康斯坦丁·瓦尔多。”金甲的巨人一板一眼地说。他身高三米有余,比例夸张的五官组合起来却有种和谐的威严。他目不斜视地 在外人在前看着正常的询问,落到离潇潇这儿,她自己觉得白青桦是故意看笑话似的。 以前他对太极拳的了解,完全是广场上大爷大妈的强身健体之术,而这一刻,他真的领悟到了太极拳的博大精深。 易俊没有多想,以为到了饭点都是这样的,及至他听到一阵唏嘘声的时候才回过头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埃尔森接球起三步看样子是准备暴扣,可是在洛瑞的身体压迫下埃尔森的三步明显是慢了起来,不过还好的是米尔萨普这时也杀了过来,传球给米尔萨普,后者接球顶开洛瑞后暴扣得分。 言语中,并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彷佛就如同是随意踩死的蚂蚁一般。 “叶大人……你要下厨?”采青张着大嘴巴,仿佛可以吞进去一个鸡蛋了。 他们也是见识过侠岚的厉害的,侠岚施展出来的元炁,他们也见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凄凉又悲哀,笑够了,望着一涵,满是绝望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不舍。 “儿郎们,事已至此,跟秦军拼了…”见状,项梁脸色变了变,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抽出佩刀,向着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秦军砍去。 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若是过了隐身时限,司马还没有回转,风险就将增大数十倍了。 只是心里最疼的人,就要订婚了,那种要送走她的失落感,让苏子佩很难受。 “报警处理吧,我回警队了。”说完,唐焱就要走人,但是,却被冯珊珊给拽住了。 沐西柚一脸惊悚的看着他,不懂他怎么就突然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了。 就像一个毛球扑在地上了一样,宋科科笑弯了眼,她家喵子真可爱。 覃玉荣的头靠在桶沿边缘,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在桶外面。 他伸出手,从开封过的盒子和未开封过的盒子里各拿出一块糕,轻轻地放在托盘上。 宋科科手悬在半空中,眼睛慢慢瞪圆了,相当的愕然:“……”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破事? 上次看见他还是龙章凤姿的,今儿个看见,却是瘦了一大圈,憔悴得厉害。 当然,这也是因为,慕七七没有想过,要真正的进入沈家,更没想过,和沈家的人,和睦相处。 顾义手里的刀仿佛被漩涡吸住,又像是陷入了泥泽中一般,完全拔不出来,任他如何告诉自己“拔出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都没有用。 她见那山洞不大,并无兽迹,便道:“太好了。这儿荒僻之极,料来也不会有人打扰。江郎,你就在这儿运功驱毒罢!”着缓缓将江浪放下。 魏曼的单身公寓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以看得出她平时对自己的要求还蛮严格的。 楚老低下头,紧紧地握拳,想起德罗西的身份,他不由得从心底生出敬畏之意。那位黑暗中的帝皇,他的手段,有谁会不知道? 看到云朵朵坐在窗台上,身体靠在窗边的墙壁上不停地战栗,双手绞在一起悲伤而绝望,眼神暗淡无光。 40章 兄弟(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只是有点腿软,可不是想向你下跪。” 这孩子的面孔像一道炫目的光,击中了鲁斯的感官。倘若这里是位愚痴凡人,恐怕早就跪倒在地,意识不清或者陷入癫狂了。但鲁斯只是用舌头抵住了牙齿,露出一个颇为狼的笑容。 他如此自然地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就像鲁斯一眼便得知这孩子是自己的血亲那样。即使面孔如何大 虽然或许有相同的,但是没有人会不认识,这辆车是林峰的。等到他停车在龙‘门’运输公司‘门’口的时候,凡是过往的属于龙‘门’公司的人,都热情的过来打着招呼。 “前辈如若不将这些傀儡带走,那蒙欣就不放前辈离去!”范蒙欣一双玉目直勾勾地盯着魏炎说道。 今天晚上是个非常重要的谈判,军火走‘私’给人除却被捕和被杀所付出的代价外,最‘诱’‘惑’人的是巨额的财产和意想不到的权利。 听着主持人公布下一个游戏规则时,大堂里简直人声鼎沸了,规则很简单:如果能在一分钟内,喝下三扎啤,便可以免费获得两张去新加坡往返的机票并包含三日五星级酒店食宿。 这些人中,除了酒壮怂人胆的肖四和骆蓝平,其他人见厉昊南坐在主位上,都是心惊胆战的,都在心中不住后悔,刚刚不该看这个热闹。 天青城,作为旭日国最美丽的城市,而一年一次如春节般的踩青大典更值得关注。 几乎在这个奇妙元神诞生的瞬间红衣的气势直冲天际一下子达到了金仙初期的地步,冲破了桎梏,像她这样的超强大神通者一旦突破可不是其他同级别的人能比。 “那么,天使族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呢?”光阴主神赫特面无表情的问道。对于天使族的这么不给面子,他也有些不悦了。 路飞扬看了看对面的西撒说道。“你是得到了什么神器吧!”西撒突然的一句话,让路飞扬心中一惊。 从风羽夕的口气中,澹台明月不难发现,聚德轩的口碑,那不是普通的好。 就如同道贺一般,今天晚上几乎所有的F1车队管理层都会到场,将是一场方程式赛车的盛会。 送索菲娅回家的意思很明显了,面对这样对于诱惑,张一飞内心里面都有点犹豫起来了。索菲娅这种火辣的尤物,是个男人真的都有点难以把持,更别说现在还是单身狗的张一飞了。 那个老者则是苦笑一声,看了看他们周边的环境,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引领着云松和寒凝冰想远处走去,并且叮嘱其他族人不要慌乱,守护好受伤的族人。 “除了她外,阿铭和其他人还有过类似的约定吗?”华睿阳问道。 所剩不多的吃鸡玩家哪里还顾得上去抢空投,一个个均是准备逃命而去,再做打算。 颜离坐在床边,谭初延帮她取纱布,动作熟练,但是很慢很细致。 俞铭点头,和临演对戏,他没什么可怵的,该瑟瑟发抖的,应该是那些临演才对。 卢植一声令下,汉军的战鼓声陡然响起,“隆隆一”之声震天,刺激着每一个大汉士兵的神经。 赤雨则是淡淡的笑笑,眼扫向何武,那直勾勾的眼神里充满了探问。 此时赵云的十万新兵已经开赴至了官渡。并挨着甘宁的水军大寨扎下了百里的联营。 皮特、邦克、神奇四侠、郑铭、韩算子、刘铮、火星人约翰尼和金族领袖红蜘蛛看着天际的变化,心里骇然。 番外 炉香细逐游丝转(雪莱中心日常)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古泰拉诗歌 雪莱不知道她是何时浮出了睡眠,她的意识在狭小的空间里打着转,被透过眼睑的玫瑰色光芒一点点唤醒。 率先恢复的是嗅与听。焚烧干木块的香味钻进鼻腔,火堆里时不时噼啪作响。失去了传感器,雪莱分辨不出壁炉里的是橡木还是栎木。她只是咕哝了一声, 却也看不到他们的面容,以为你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衣,面巾覆面。 一阵阵如炮弹爆炸的音爆,一股股强大力量的碰撞,锋利无比的茅要把坚硬无比的盾撕碎。 但就在这时,陈奇一掌打出,强大排斥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阻力,随后阻力碾压而去,阵法的反弹之力全部在斥力下停住了。 他甚至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但是有些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他根本就不敢多想。 因为激动,苏伶歌的身体隐隐有些颤抖。指尖的疼痛,无声地提醒着苏伶歌那些沉痛的完全没有勇气去回想的过往。 后世的棒子国,其实就是新罗后代,他们的历史,就是新罗历史,至于高句丽,在唐朝之时就被灭国了,百姓也基本迁走了。 苏伶歌呆愣愣地站在黑暗里,黑暗将她淹没吞噬。她的目光穿透黑暗,却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猴子正在没命的奔跑,没留意鬼见愁走了过来,一头便撞在了鬼见愁的身上。猴子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在了石山上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我说完后队长低着头沉思,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理解没理解我的意思。 空桑不在贾谊周游列国计划里,从地图来看,距离祖龙也不是很远。 而信天自问,如果换作自己跌倒在五炷香的门槛上,绝对不会像化羽这样安之若素。 “不堪一击,你们的背景的确很是厉害,但是现在的你们在我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地位,在这里没有实力最好给我放老实点。”水无悔一脸不屑的说道。 众人都看向无为大师,而苏义则是略显激动,这温和的天地元气他也找了好多年,还未曾有任何头绪。 “然后呢?”南风追问,胖子的罩门在哪儿他并不知道,胖子是半推半就还是完全被迫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炙热的太阳照射着,一无所获的陈旭有些疲惫的躺在路边的长椅上,迷上眼睛悄悄的睡了过去。 “哼!”其实楚月红的心里也在打鼓,为什么自己所里几十人的干警,怎么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人进来。 “妄加猜测,莫非我将你二人杀了也与化生岛无关”莫云语气森然道。 上官云开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哼”了一声,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您过誉了”陈旭谦虚的说道,同时冲着孙岩杰身边的任建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现在这些长寿果旁边就是属于防卸类,是一种土系防卸禁制,防卸力极强,而且这类禁制在破除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自动攻击破禁之人。 看着他干脆利落的又从二楼阳台爬了上去,林笑笑叹息了一声,把头又蒙回了被子里面。 只不过这两天自己心神不定,就连师兄,也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好不暧昧。 独角兽全身发抖,惊悸不定地望着张毅,一点点的倒退,看样子,刚才那一掌,给它留下了异常深刻的阴影。 讲话器番外 好人,坏人与死人(一)(不正经,慎入)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尼西亚会议的落幕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从第一个星际战士听从耳边的低语,用自己莫名的天赋去帮助兄弟扭转战局开始,关于灵能的争议从来没有断绝过。为了横渡星海,人们不得不忍受导航员家族,但使用巫术的阿斯塔特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今天,一切争执吵闹都被消融于原体与帝国诸势力共同的决议中。人类·帝皇宣布将 不过这除夕宴吃得怀南王府这三人食不下咽,浑身难受,心里也是慌得不行,有几次沈太妃都想求太上皇和陛下网开一面,饶恕了怀南王这次,可屡屡被人打断,错失机会。 现在31岁的罗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王青云瞥了瞥自己装在兜里的礼物,这个好东西,应该能给罗杰一个惊喜吧。 不过短短半年,她便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也希望得到对方的回应,她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真的给夫君纳几个侍妾,若不然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说着,谢佳慧又抬手朝上方那团阴气吸在手上,凝聚压缩着,慢慢变成了一颗拳头大的暗黑色内丹。 对于佑安,沐安冉的心里有说不出的亏欠,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自己自从生下他,到出了月子,便再没有照顾他一天。 顾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虽然一路也有些坎坷,又诸多的不顺不如意,但是每一次看着事情很大,但都能化险为夷,平平静静地将事情给过去了。 木桌上印出一道手印,谢嘉豪还没吼出声,只见木桌从桌腿开始,一块块断裂,最后剩下一地碎木。 所以在苏玄制成乌丹之后,他脑海就一直在想炼制什么毒药是最好的,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找原材料的机会。 我们爷孙对视一眼,爷爷正想说什么,被血河当着我面,一掌拍在头上。 “有条子!”拖鞋男大吼,刚刚交易完的两伙人听见条子两个字,又是掏枪,又是后退。 一样的安慰话也有大臣讲过,可却不及盖聂来的顺耳与令人信服,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会所就在闹市的中心,闹中处静,十分独特。阿亮送我们到门口,立即有人过来接待,随即,带我们上了私人电梯。 就当叶凡与赵亮,全力狂奔的时候,冥幻空间内其他地方的选手,也都被这天地异象震惊到了,他们咂了砸嘴巴,神色火热的向着白芒产生的地方,蹿行而去。 但是董鄂妙伊理解是一回事,心里不舒服又是一回事,反正他两人也在打擂台,董鄂妙伊也不打算让九阿哥就这么舒服的逢场作戏。 可偏偏那一晚,师父他老人家到了三十五天,见到了我最狼狈的样子。 他的声音浅淡薄冷,不咸不淡的语气,似乎不过是见了一个认识的人,就顺便过来打个招呼。 报纸对苏茜讨伐的更加厉害了,更有人公开指明她是因为心虚默认了。 月亮与媒人无异,不知不觉中,二人的感情悄然发生着什么变化,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其实,我并不晓得大殿里的天尊大人在干什么,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听到我同他说话,却还是跪在殿前,想着往日场景一幕一幕,想讲给他听。 这样就说的过去了,想来应该是听到什么,然后传出去了,但是背后也肯定是有指使者的,不然怎么会说这些。 刘浪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真的让士兵们涌起一股集体扑上去把浪团座吃了的冲动。 第41章 兄弟(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黎曼终于敛起了笑容。他的眼睛冷下去。“这没必要。” “黎曼·鲁斯。”禁军元帅叫了他的全名,他的语气比平常稍急促一些。也许这是警告,也许代表着某种意义上的规劝,但鲁斯不在乎这些。 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矮小的兄弟。“不要许诺你做不到的事情。当你轻言不幸的时候,不幸会找上你的。”就像不轻言疼 这样地位的道士,在玄妙观比比皆是,那么多的神仙,哪一个殿都有负责人。但是张宗茂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位道人不知道是雷神托梦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竟然学会了五雷法,可以呼风唤雨。 韦神的声音之中有着无尽的感叹,作为中单位置,他知道在刚才那一拨之中,劫的操作有着多么的细腻!这才是让他惊叹的地方。 现在,方辰唯一的办法就是,参悟第五种本源,然后一举修复内脏伤痕,恢复修为,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在死之涯活下来。 随后含光觉得很丢人,面对敌人,本应无所畏惧,副宗主却是畏畏缩缩的,几乎就要吓尿裤子了,着实堕了我含枫宗的威名。 至于林逸,此时正坐在别墅的沙发上面,心里头还在想着决斗的事情,丝毫不知道沐家姐妹二人已经来到了这里。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惊变,拐先生的内心,震动不已。 “麻风病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杜杰好奇的问道。 不过他倒是非常享受这个过程,满足了所有人合照的要求之后,他感觉自己累得像条死狗,他忽然感觉到,当明星似乎也不是那么爽。 “罢了,我还是带你们去吧!那边神台的后方人已经满了,我带你们从后花园绕过去。”冰凌笑道。 只见那两种灵虫搅在了一起,就犹如一团烟雾一样来回翻滚着,从东边打到了西边,又从南边斗到了北边,景象蔚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东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机关??”宋队长顿时一喜,这个时候李东开口,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应到体内本已相合的魔魂异动,自炎魔居来到居外,抬头看向浮空岛,目现诧异。 有人冷笑着开口,雷云族在星域做的种种,他们也大都知道,此刻不由得出言嘲讽,引起一阵哄笑声。 10分钟后,队员们都回来了,却没有人看到王樊和卫莲儿。高宇没法继续等待,就指挥着队员们销毁了替换下来的黄巾军的衣服,返回了城里。进城后,他急忙来找刘贺。 韩芳见到了夏枫等人,眼泪直流,懊悔的直扇自己的嘴巴,恨自己喝酒误事。 今日好不容易遇到王大爷鼓足了勇气,自己上门来找抽,玉虚宫众弟子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了。虽然顾忌着林青玄,不敢取了王大爷的性命,却也是好好地教训了他一顿。 他们一共行走了一公里,虽然路的坡度非常缓,但实际上,经过这么长的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处于地底下30米左右了。 “哎!生命结晶真是好东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颗呢。”胖子感慨的说道。 张桥接待了程昱,收下了许多给张让的礼物,并且收下了给自己的礼物。礼物的贵重和数量都让他感到吃惊。他吩咐程昱他们正常到吏部投递申请,说他会给吏部打招呼的。 第42章 完美之城,暴君之城(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帝皇降临(fall)时,我在场。 科尔基斯的旧信仰燃烧时,我在场。 而在旧日的庞大之物轰然倒地,不复续存时,我依旧在场。 ——《黄金之人》,亚曼·拉罗尼所著 第一座臣服的城邦,名叫特内森。 “我听过这个名字。”罗嘉说。他和帝皇并肩立在特内森最高的钟楼上,沙漠的热风吹拂着 “这是内岛的炎民。”空青想起了之前亚塞希爷爷告诫他们的话。 ‘’别急,我们先找一个饭店填饱了肚子后再说吧!‘’康宁环视着四周。 柳月和谷虎跑进林子正欲跃过蛇阵区域,鬼见愁也正好做好了驱蛇出击时,日军的枪炮声和追跑声突然停止了。。。。。。 等待的时间是很难熬的,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叶晴开始打量起货架上摆放着的唱片。然后,她就在这个八流歌手和无名新人聚集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封面。 同时喝完酒后面色泽,他们们把碗猛地朝地上面色泽狠狠一摔时,他们才慢慢缓过神来去。 “叶君,曲子我已经收到了,这么好的歌亏你舍得拿出来呢!”电话里的饭岛三智激动之余,连对叶昭的称呼也从‘叶昭桑’变成了更加亲近的‘叶君’。 因为这里除了有着一个荒无人们烟的孤岛,其他们都是无尽海域的世界,甚至他们的‘神念一转动’都无法术探知道大海的尽头部。 五万人门头部脑就这么一瞬间被亿万只野兽,踩踏的支离破碎裂,血肉横了飞。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林萧就回来了,仿佛跟一个没事人一样,白虞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看到林萧没事,他也没有过多的去追问。 林萧看着不断愈合的出口,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这血陨石就是天生的空间裂缝粘合剂,只要拿出来就可以直接将空间裂缝粘合,将其牵拉过来粘合在一起。 “哇,秦哥儿,这人好厉害,我隔的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气势,好像在割我的肉,戳我的骨。”李胖子既惊讶,又有些痛苦的说道。 “上次蓝冰元帅说林公子的茶是稀世奇珍,今日一品果不其然。”紫萱将话题转到了茶上。 “是的,他的拳法刚猛,徒手抓住了拓跋长老的武器,将拓跋长老击杀。”看着拓跋天都的眼睛,随从有些害怕。 惶恐中又度过了一天的人们,还在战战兢兢的睡眠中没有醒来,街道上随处可见乱打乱盖的避难棚,好像一颗颗肿瘤填满了城市的空隙,这是逃难来的人们在无法得到固定的居所后,临时搭建起的住所。 下头大部分激战的联军人,退却开来,惊恐的看着城头上这血腥的一幕。 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和西军将领闻言均感不忿,但种师道既不抗争,他们也不敢胡乱出头。 这一句话,顾清初时说得从容坚定,可是在吟风似能够穿透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她只觉得越来越是心惊,每说一个字都是如此艰难。 突然想通了的韩彪,一拍脑mén,伸手掐面团似的把自己揪的那根掐断了,然后屏气凝神的集中注意力,把磅礴的jīng神力都灌注在了脚下的地面中。 眼见妖皇翼轩仍在沉睡,纪若尘心知过不多时紫金白玉宫的龙皇多半就要到来,那时就更不容易藏了。反正已经知道了东海变乱的原因,趁着东海水军注意力全在翼轩身上之时,纪若尘向顾清打了个手势,就想要开溜。 第42章 完美之城,暴君之城(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站在钟楼最高一层,小半个城邦尽收于罗嘉的眼底。居高临下的观察中,人们变得像蚂蚁一样小。因为灵能的遮蔽,他们察觉不到二人的存在,无知无觉地在特内森的新主人注目下穿过。 没有一个人花费一点时间抬起头,哪怕是那些最狂热的新晋教徒。他们感受不到罗嘉心中的震动,不知道人类之主在此处宣告了多么耸人听闻的牺 所谓的离婚,只是老妈好强,嫌弃老爸不上进,一时冲动,说出了口一时却收不回来,然后就这么离了。 她管辖的办公室有两正两副四大科员,此时办公室内却只有三人。 “呵呵,喝酒什么的就算了,我这几天可是在修身养性忌酒。好了,你联系好了到时候给我他们公司的账户我转账给他们,三大少你是要去喝酒还是和我回家?”胡耀笑着拒绝了胡宗义的邀请,他一会儿可是还有事情呢。 “你说得轻易,怎么不见你来试试?”郑忠吼道,为了摆脱郑忠和端木求的联手,唐纳德的攻势猛烈了许多,让郑忠也颇感吃力。 燕飞郁闷无比,再次观察起整个房间的布局来,一床、一衣柜、一沙发、一衣架、一空调、一间全透明浴室、一墙壁的镜子、两张床头柜、两扇窗帘、四道纱帐,除此之外,只剩下天花板上的几盏彩灯,尼玛!到底藏哪好? “来,到这边坐下,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听。”燕飞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一把躺椅,示意阿香到自己身边来躺下。 出到门外被冷风一吹胡耀清醒了不少,身体就像是高烧一样滚烫,不过还能保持清醒。打开车门做好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后掏出手机给伊敏了一条短信让她在门口等自己,然后才开车往家里而去。 得罪了一位尊主,他还有办法规避危险,实在不行,回到族中总能寻求庇护。 下午的时候他抽空给葛衣打了一个电话没多说只是将自己的城镇化点了一下,葛衣果然很聪明。想都没想就让他明天等消息,胡耀这也算是间接性的给葛衣家里送好处,对方自然不会拒绝。 在这些人中,张家三姐妹长相绝不算出色,只能算是中上,这还要得益于郑氏所说的“个性特色”:无论香荽的灵动自然,还是青蒜的温婉雅致,绿菠的天真烂漫,都透着一股纯真和坦率,比旁人看去更令人舒服。 强悍的力量,使东方紫萱体内的气息、血液仿佛一阵翻江倒海一般般难受,最后,她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她樱桃般的红唇喷涌而出。 “收好城头,多准备防御之物,最好再准备一些火油之类的易燃之物,有情况立即来报!”观察了一阵,刘咏对负责防御的凌统道。 叶晨闻言,身形猛然间如同陨石般落下,轰的一声,顿时间,石块崩裂,一股强劲的气浪席卷四周,而跟着叶晨来的焰姬和艾琳、龙昊尘也紧跟着落地。 他注意到,龙金萱儿也没突破修为,仿佛拥有默契,龙金萱儿也再次向他看来,再次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深深忌惮之意。 两人出了望龙崖,向西南走了八百里后,来到一处烟雾笼罩之地。 眼前的谷底都是十分普通的灵草,在大世界也十分常见,不过这些灵草已经生长了数十万年,甚至更为久远。很多灵草都是成片成片的,有些灵草都有数十丈高,都逸散出无比精纯的元气力量。 好人,坏人和死人(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门打开的时候,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毫不意外。也速该对阿里曼身上那件款式简约的托加长袍表示了礼貌的赞扬,然后邀请他做到自己身边。比约恩则毫不见外地钻进了盖奇和阿巴顿中间。 桑托恋恋不舍地从那台放映机上起身,将第一盘录像带庄严地放进去。在指示灯亮起的时候,比约恩拍了拍盖奇的肩膀:“你是怎么进来的? 打从进宫开始,这么多年了,虽然她也身居妃位,却一直被德妃压着。 唐枫在空中两腿一弹,踢飞两人,接着借力展臂360度旋身,“鞭刺”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狂扫一圈。 韩歌笑着给她加了声油,转身便离开房间,来到了姚鑫的直播室。 “等一会儿看看,如果没找到合适的,待会儿咱们就先去吃个饭。”韩歌说道。 话说回来,如果金毒就这样被这种诡异的白光直接冻僵的话,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可能是他太忙了,忘却了,等以后,我替妹妹好好跟他说说。”林霜好言抚慰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往往很平常的一件事,若一门心思地往某个方向琢磨,没事也能编出一堆事来。 “我有一点纳闷,怎么会怀孕了呢?”韩歌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头。 殷枫心喜,现在进入筑基境的四点条件他完成了两条,分别是灵魂力与灵泉稳固。 紫禁城此刻无数恐怖气劲布满了天地,宁无邪与阿卡司都是随着本能而动,二人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皇宫。 余光略微一转,见平庄主和平若瑜也正目不转睛的向战圈中凝视。刀光霍霍中,自然看不清她的方位。但在南宫雪眼里,却知两人时刻关注着她的表现,其余人动手交战,则是全然不值一提。 “这是!龙神的吼声!”龙王在地球上听见了九霄神龙的嘶吼,抬头望着众多星辰惊叹道。 我愣了下,问她用不用找个大师算个良成吉日,其实我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表姐当真了,说这个可以,等过几天易湿可能要来市区里,到时候让他给选个好日子就成。 而在我说话之前,KIKI已经慢慢的靠近了七郎,而我也是尽量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连连斩杀诸多修魔者天才,甚至还战败了诸多老辈强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让人觉得惊恐。现在已然成为了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让人心生敬畏。 表姐的人脉我很清楚,上次和许建打架,我被弄进了公安局,表姐轻轻松松就把我给弄出来了,还有那天晚上和许建在颜麝年代打架,许建被阿丘干成重伤,准备打电话给他叔叔帮忙,可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雪姬独自坐在房间里,面朝舷窗。舷窗外已是一团漆黑,看不见海滩,只听得到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 “最美的地方?”韩狼疑惑,不知道东泽说的是什么地方,心中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 连云城者,峨眉派老掌门吟秋师太的关门弟子,峨眉派前任掌门人春华的师弟。春华暴毙之后,连云城顺利接替了峨眉派掌门人。 第二刀砍中了我的手臂,第三刀,我还是避闪不及,大腿再次中刀。 林舟磕了磕脚后跟,百变怪战甲变形,一双冰刀鞋出现在林舟的脸上。 而是未来有可能在普通人社会兴建的上百座,上千座新道馆,全都化为泡影。 更新在番外卷前面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如题如题,才发现这两天起点没有显示更新,呜呜,被番外卷挤掉了《40k:科尔基斯之星》更新在番外卷前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完美之城,暴君之城(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降临瓦拉德什时,日头正升到天空最高点。 微风吹过已经染上金黄的麦田,摇曳翠绿的茎秆。和沙漠中干热的烈风不同,这里的风是湿润的。上一个文明的遗产依旧在首善之城周遭运作,将咸涩的海水过滤,满足居民的灌溉和饮水所需。 正因为这些古老科技的庇佑,圣约才能操控着整个星球的心灵。这里看不到沙丘, “这点实力,在各大势力的眼中似乎算不上什么。另外,前辈能否告知一下关于千音宗的事,为何在你看来我进入千音宗似乎是一件危险的事?”刘懿问。 第二天准备回京都,不过临走的时候,叶飞还是带着李佳怡去医院看了看司马薇薇。 另外100人则是由凌天带领的职业战队队伍,里边的可是IG战队军团的一线和二线的职业选手,还有很多青训营的,实力也是非常强。尤其是这支队伍在团队配合上,要比其它队伍不知道默契多少倍。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在合盛合能够调动所有大妖的人只有我,明白吗?副手是美妖狐初晴,除了我和她之外,我不会赋予任何人,指挥他们的权利,你也不行。”沈强笑眯眯。 而在丹药师身边,则有一个龙野熟悉的人,赵仁德,今日他是受双方邀请前来做个见证的,因此全程冷眼旁边两拨人。 然而,他失算了,哪怕合上双眼以追求更佳的效果,感知中除了渐渐消失的火柱其他位置均是一片空白。 在他行动的过程中,阿尔法也已经把灵魂归还进三人的身体中,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却是……三人依旧昏迷不醒。 苏惊柔这一敲,直接敲开了他的头皮。大贝勒陡然间如同遭到千钧山岳压制,双腿直接发软,一度无法站立。 可想而知,幸存者们,在这段时间里,承受了多大的身体和精神摧残。 他握着拳头,想了想,还是换成了巴掌,继续捂着自己那原本还很帅气的脸。 顾城的语气很平和,完全只是陈述事实的样子,没有一点煽情的意思。 但许君言这个混蛋不直线跑,他玩走钢丝的,往野区河道里钻!一直在溜着他玩。 郑子龙还是那一副贱嗖嗖的样子,别人请他吃饭,他求之不得呢。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辅导员挺起的胸脯,以及领口露出的精致锁骨。 以前有直子妈妈的地方就是渡边彻的家;现在有妻子纪子的地方就是渡边彻也的家。 只要是金吾卫要抓的人,理由充足,就连皇帝也没法光明正大的庇护。 这玩意可比糖醋里脊麻烦,醋溜土豆丝要把土豆切成那种很细的丝,好在陈歌的刀工还可以。 但是未来叶渡势必是要被灭口的,自古以来做这种事情的从来没有活路。 他本来还想着,将顾漫漫赶走之后,还需要一番功夫,才能再将厉思晨也一并赶走。 虽然没有和陈歌的爷奶接触很多,但她爱屋及乌,很尊敬陈歌的爷奶。 这两个少年待在一起总是学习学习学习,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电视,电脑资料,报纸,也是众多的资料。 南大岛战役后,赵宣檄直接接手了南方商团在造船厂中完工了百分之八十的新舰体。 据说,这个在几何界引起重大轰动的复环猜想,就是面前这位年轻人在昨天的四十五分钟报告中所提出的。 第1章 归家(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睁开眼的。他看着镶嵌橡木的天花板,保持着眼珠的停滞,不敢偏移一下——他的左右各有一个均匀的呼吸声,熟悉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他保持了这种鸵鸟行径两三分钟后,右边传来翻动的声音,福格瑞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嗯……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早上好,福格瑞姆。”罗嘉浑身僵硬 长枪一甩劈开尘埃,地之王耳朵微微一动朝侧面一剑挥去,一只足有两米高的巨兽嘶吼着冲出密林正巧撞在他甩出的剑气之上,顿时化作两半抛洒出冒着热气的血液,悄无生气的扑倒在了地之王的另一边。 先入为主下,唯一真界,让他这等存在也一叶障目。这个时候却已经完全明白。 魂之哀伤和隼人听罢皆都是嗤之以鼻,心里呸的一声怒骂道,还什么治理之道,你要是不给他捣点乱出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你这话是让鬼信呢。 柘木合图一怔,忽然心头一亮,转瞬一冷,难怪这个说话的声音如此耳熟,竟然会是他,大甘定天王。 孔雀一族的八证妖尊在外守着,将路过的生灵通通打晕,看得出不愿其他生灵看到孔轶琰和木啸天的大战,同时出手还掩盖了大战过程当中那激烈的打斗景象。 木啸天现在确实不高兴,但并未为了这一点,名气这玩意越低越好,低了就可以扮猪吃老虎,给对手来个突然袭击。他之所以不高兴时孙玉杰刚刚讹诈了他很多灵物,那都是从赌局上赚来的。 显然无与法则空间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有能量的一个是没有的能量的。 不想汪县尉由荣经县赶来,告诉他荣经县里发生了大事,汪衡知道西州别驾就在驿馆,马上与汪县尉一同赶了过来。 那中年修士打开盒盖,顿时霞光满天,隐约有一条血龙血龟纠缠其中,仰天长啸。 声音隆隆,言出法随,帝都之上,万丈长的气运金龙垂下一根龙须,金光曳,宛若通天巨柱,落在神液之中。 “咔嚓…”一声极其微弱又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陈云发现附着在苍龙剑之上的黑晶曜石出现了龟裂之态。 “呵呵…”陈云以为雷兽开玩笑,笑出了声,但下一刻,他的忽然察觉到一股异样带着一股危险气息直奔自己而来。 海瑟琳在四百年前就死了,被理拉德吸干了全身的血液而死,这是我得到的完整的信息,但却是我根本不会相信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就听到不远处有沙沙的响声,似乎是外面的风声,似乎又不是。 直走到夜里三更时分,众人借着月色远远地望见了焉耆城墙,正待要赶过去,就见火光一闪,大批军兵从芦苇丛中跳将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眨眼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可是如此平庸的容貌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格格的脸上?想到这里,语薇否决了眼前的人是科尔沁玉格格的想法。 “扶我回去躺下吧!”捶了捶腿,虚软无力的腿何时才能好起来,这个才是她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 “走吧,送我回学校”李浩挂断了电话,抱紧了高兰,微笑着说道,当然那意思很明显,不介意来一次疯狂的车震。 还有那邪恶的眼神,以及那可怕的黑色雾气,都让黄天灵觉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议。 第2章 归家(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事情总是发展得超过雪莱的预料。 在芬里斯上的实验如此,在科尔基斯上的计划雏形亦如此,甚至荷鲁斯的叛乱也是。她一次一次一次地见证希望从自己的指间滑落,那些复杂的谋划转身成空。然后,她学会了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和两个被放逐者同行。绝望,或者说倦怠是他们命运不多的共同点之一。在她决心随波逐 外面,沈之怡看着慕少琛进了产房,眼里完全没有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出了医院。 可是,让秀湄他们几个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阳叶盛真的是做这一行的,胡娜和孔雨怎么会跟他那么熟呢。 尉东峰早是帮立春考虑好了,只说着到时候立春只要将盆栽交给自己,她却是不必亲自上京城,甚至自己也不需要去京城,只要吩咐了别人往着京城那边送过去就可,至于卖盆栽所得的钱,自己是可以先行支付给立春的。 贾明月大步朝着泥潭走去,毫不犹豫的趴到在了泥潭上,一趴在里面,贾明月便皱起了眉头。 恐怖分子们开始架起迫击炮,然后对着王宸等人这里发射炮弹,有些恐怖分子冲到了火箭弹的射程内,他们扛起火箭筒,但不等发射的,便被王宸和毒蜂等人一枪撂倒在那里。 厉洺翼从没过问过自己的尺寸,他却能清晰的了解,至于了解的方式,她根本就不敢去细想。 那一抹苦涩,却是因为她想到了慕陵西,如果倪侨之的性格放在慕陵西的身上,那该有多好,他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那么多的误会,更加不会这么相互折磨。 接下来,就是双臂和双腿了,阳叶盛本来想要再埋了,但是想想,便又提着路易十四的双臂和双腿,走出了树林,来到北湖边。 “公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奴婢完全是被迫而来,就刚才,刚才奴婢已挨了柳儿的打”,香玉见得尉东峰前来,哪再管得其他,一头扑到尉东峰身边,抱住他的手臂就眼泪鼻涕一把的哭将起来。 “这园子我瞧得甚是不错,想结识她一番,不知姑娘可否引见?”,木倾天抱拳,冲着立春微微一笑。 很普通的地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此之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草腐烂的味道。 针对冷月无声这个代号,她竭尽脑细胞联想,觉得“月”字不适合男性,也不符合前辈的气质。 在天阳宫的最后,姜昭雪和罗亮滞留了一段时间,比其他人出现的晚。 沈玲笑道:“傻眼了吧。我早说了,传言不可轻信。不过你们也无须失望,真正的万宝楼是从第二层才开始的呢。 可是,自己所期望的奖励并没有送到,这个时候,他就明白,云山很有可能并没有死。 季惟总算舍得挪动身子,从里面递出来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新报纸。 “行,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我把地址发给你。”傅司行瞬间解决烦恼,把岑倦用过就丢。 隔着院门,明明能清晰的听到里头的电视声加大了些,伴着呲呲的雪花声,可就是没人答应,更没人来开门。 废话真多!姚易谣眸光一沉,往铜钱剑上一抹,掌心的血将其染红。 上一世,是亲人们守护他。这一世,他要守护亲人,不容他们受到伤害。 旨意上说了,因要嘉奖燕王指挥有当破解蚩吴族的阴谋,加上剿匪得力,特命燕王玉明澈带王妃沐夕云进京领赏。 维克多有角色图了嘻嘻嘻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总之小蝙蝠荣获本书第一个有立绘的人,为他鼓掌!《40k:科尔基斯之星》维克多有角色图了嘻嘻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今天无了呜呜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老毛病复发,女士心脏小寄一下呜呜,今天码不太动了,欠的四千明天补上《40k:科尔基斯之星》今天无了呜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间幕 我等曾期许为黎明之物(上)(你的安格隆突然出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不过一场妄言 ——努凯里亚残篇 雪莱做了一个梦。 奇怪的是,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在,且为此感到些微的惊讶。她金属的核心不该能支撑梦境的运行,它们不过是神经脉冲随机的聚合。 雪莱冷静地整理着现状。上下四方都是水,或者说,流淌着的记忆具现化。在由纯粹的思维构建的空间里,她一 张玉堂被白狐的声音所惊动,便把目光从古鼎上面移动过去,望向了古鼎下面被镇压的白狐,纯白色的皮毛,雪一样白,却没有丝毫的狐臭。 好在,这些年轻人虽然蛮横,但出‘门’前也被叮嘱过,立威可以,耍酷可以,但绝对不能酝酿大规模的冲突,除非木耀星的修士主动启衅。 “别说傻话了,老婆,你能够这样守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梅明远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这个要求,自然引得观众玩家们一致赞同,胖子看了看时间,系统也马上就要到昼夜交替了,于是也赶紧开口同意。 因为这帮家伙都很清楚,一般能够有这样名头的人,都是有钱人。 苏宁明白了。李二陛下的意思是曹家王朝是正统,我认同,他们是皇帝,我认同,你别有什么顾虑,不要认为我是在试探你。你就放心的说就好了。 饶是洪易道术高深,心灵坚定,听到了天蛇王星眸的话之后,念头之中也生出了毛。 这几年来他们的诈骗进行的这样顺风顺水,可以说和这家伙每次行动之前,所做的那精准的计划是绝对分不开关系的。 熊力身子猛地一抖,比先前的震撼来得还要强烈,能破掉他的攻击不稀奇,但能如此轻易的破掉,不产生任何的波动,这样的实力就让人惊悚了。 待得阿离离开后,花上雪却是单手拖着下巴,食指轻点着脸颊,细细的琢磨着阿离带回来的消息。 粗使丫鬟的衣服是深绿色比较暗沉的色泽,全身上下不带一丝花纹,三等丫鬟的为青绿色,在领子较为深色的绿色滚边处绣着几朵茉莉花,较之粗使丫鬟的衣服好看些许,却也基本上很素,布料却是相同的。 红光团冷笑连连手上却沒有丝毫停顿,一根尖刺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根尖刺,将三人罩在其中,黑甲武士也不由得大惊,可要救急已然是來不及了。 刚巧,乔巴包扎好了索隆的伤势,看到昏过去的香吉士担忧的大喊起来。 “老东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听听。”从风目光森然,一个老头儿说他们三人是阿猫阿狗,这可是天大的欺辱。 此时,斯摩格光着上身仰躺在沙发之上,双脚伸直扣在桌上,一副嚣张的模样。 嘹亮的耳光,响彻大殿,将信使未及说出来的话儿,生生给扇了回去。 所以龙知道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他没想到,龙会让他去杀五老星。 在我的安排下,刘焉降兵和我的士兵聚在一起喝解和酒。而我也高度重视,严密布置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比如有些喝醉的人会在醉酒之后做出什么伤和气的事。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刻男子有些后悔把天苍星的位置交给他了,毕竟这样的危险人物,到了天苍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惹得他生气……后果简直就是不敢想。 能一缕执念不散,并在这幽冥中游荡,说明最后的一刻的确是有悔悟,而且这一丝执念也相当的强烈,几乎与笑青山、莫竹相当。 间幕 我等曾期许为黎明之物(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遭灾的那日要近了 要临到他们身上的,必速速来到 深渊要开滚如锅 洋海好似沸腾的油膏 因她要伸神子流血的冤仇 报应他的敌人 清洁他的地,救赎他的百姓 ——努凯利亚残篇 雪莱从迷乱的记忆中醒转,上下四方沸腾的热气让她意识到这并非单纯的回放。她调整了下自己的 陈平听到这里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掌狠狠的拍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脸‘色’铁青。 慕容潇手上戒指光芒一闪,青铜十字架落入手中,浓郁的光明气息敛而不发。 地狱火种漂浮在无缺化身门口,强大的精神力,却透过遗留在那具尸体之上的地狱之火,模糊地感知。 她目光复杂的在王鹏宇和飞天夜叉、俞野三人身上来回移动,这时,俞野脸sè凝重起来,对着飞天夜叉微微拱手,随后手臂一震,一杆一丈五长的巨枪从地上弹起,斜斜的指着飞天夜叉。 如今不说散人境魔族,就是来上三五名道丹境魔族,也足以来场大屠杀了,所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你肯定是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允轩看到允儿眼里打着转的眼泪,心当下就软了,本想训允儿一顿的也放弃了,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了。 “僵尸先生”这一掌。被k1横在胸前的一条机械手臂,狠狠地挡住了“僵尸先生”来势凶猛的五个钻头,两种金属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就像陈平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他们这些领导三番五次的找他麻烦的话,他也不会做出那些反制领导的事情吧? 这一下,可真是一层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酒楼内顿时变得飞腾了起来。 他本以为凌风是考较自己的炼丹水准,却不料,对方扔过来一枚储物戒指,里面竟有一百份炼制筑基丹的配药。 修士天劫就那么几种,最厉害的无疑是那三种禁忌天雷形成的天劫。 而唐凡将衣服都拿上了前台的桌面,他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一滩金黄色的浓水,浓水还散发着异味,此时唐凡不由得眼神很是惊讶。 等姬凌生注意的时候,价格已经出到了两万黄金,不由咋舌,没想到商正真有些赚钱的好法子,以前请他喝的酒和伶倌赏钱算是白瞎了。 孔融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足足就这么对视了两分多钟,贾霍见付桑居然铁石心肠的一点都不心软,顿时拂袖起身离开了。 雪玉轻巧的跟着姬凌生身后,姬凌生沉重的步伐让她难受,但她也知劝他不得,姬凌生的性子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无奈之下,雪玉只好暗下决定,迫不得已时就把姬凌生打晕带上去。 那位冰山般的美人,当然更不会替他作证,何况她现在早已芳踪畜杏,不见踪影。 这天李末收起气息。走出山洞,落落正在柔嫩的青草上打滚玩的不亦乐乎。春天了呀。靠着山洞里海量的灵气,没日没夜的修炼,也才突破到练气二层。灵气却一日日的越来越稀薄。到了现在,跟外面也没什么区别了。 聂飞远这个可怜的孩子,只剩下半张脸还是好的,眼看臭屁狐的指甲就要抓在指甲那完好的半张脸上,他硬是又憋出了一丝力气。 间幕 我等曾期许为黎明之物(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具属于自己的分身,一段被抹除的秘史,一切问题的答案就在这熔炼池中历经千年的数据核心中。 思维连结深处,雪莱向被重重锁链束缚的大门伸出手——其实那锁链的实质不过是一重又一重加密和转译,而大门也只是对只向最高权限开放的数据库的具象化表现。但她就是喜欢如此描述事物。 就在她把手放在锁头上时, 打开信封的袋子,那服务生眼前一亮,垂涎欲滴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然后将那个厚厚的信封揣进了口袋里面。 老王的身影出现在距离大坑五步之外,他看了一眼被师傅打出的大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打在他身上不死也脱成皮,幸好自己及时脱离了。 巨型岩枪全部命中,但命中齿虬兽身体的岩枪却顷刻崩解。而齿虬兽则张开三瓣嘴冲着王勃方向就喷了口毒液,接着一扭巨大的身躯在八只脚爪的帮助下再次钻进地里。 就在李刚感慨的同时,他们吃过饭的那个餐桌前,两个服务员望着桌上的盘子山无语中。 这一天里面,郁诗珊可能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直都没有出现在秦楚彦的视线里面,就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林彦浩提议要带赫连姻朵和萧若安出去走一走玩一玩,二位老人也是十分的高兴,毕竟自己家和赫连家的意思就是希望赫连姻朵可以和林彦浩走在一起,现如今看来是最好不过的。 和顺猪老四脸上面色色的焦急了之所以色泽按时间形成了鲜明的对付比。 一定是这样的,平衡的,当然是也许,政府的,一所想到的,也许是震动的,平衡的,当然。 看到了这一幕,楚云的心中也是更加的气愤,直接将第3根针继续刺到了对方的脑海当中。 这一剑比之刚才一剑要强大的多,千丈剑气威势惊天动地,那浩荡的剑威,那凌厉的剑意,足以展开千丈大山。 众人晓得关键的时辰来了,同时这些赴死的死士晓得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一百名杀手准备好后,就等候着陆老大的命令,这时陆家几个兄弟看着赴死的死士们,内心为这些死士悲痛,同时愈加决议把飞虎众人灭杀。 震霸天的话语刚落,天空中一道雷电闪过,发出一声巨大的雷鸣之声。 乐采薇一脸疑惑的着他,那些她记不起来的,难怪真的是与她无关紧要的吗? 邵衍用手背轻轻搭着额头,蹭下满手背的冷汗,身上也黏糊糊的,出了不少汗。 对于龙帅和涂芸芸的婚事,他从涂勇的口中知道了涂芸芸和龙帅之间的事后,倒也不急了。 闻言,慕恩熙眉头一抬,这怎么可能?算算时间张家遭灭门的时候慕家还是他爷爷当家,以他爷爷的性格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除非他根本不知道张家出事的消息? 以倾王爷的个性,怎么可能那么听别人的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云纾安言道“我刚刚跟你说我先上去看看,你同意的了的都。”所以我便比你多走了几步。 邵夏玄心底有些乱,只是,这些人说的也很对,凭什么上一代的人就可以永生,就可以无限复活,凭什么新生代,包括他这个源神之子的新生代,都不能享受永生和复活? 再说,侯军也不想跟这些人来往,只是他知道自己没出息,那些有出息的人不愿意跟他来往。 马卡多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人类之主的字条经过层层的通传和转手,交到帝国摄政的办公室。马卡多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额角,叹出一口气。 帝皇本可以用灵能通讯。对他们两人这种存在,以书写的载体传递信息是效率格外低下的一种选择。但像许多莫名其妙的事一样,这仅仅出于帝皇的个人习惯,一遍遍提醒着马卡 这时林天走了出来笑道,“好了,两位,来吧。”这两人一人一掌放在林天身上,同时神识渗透到林天体内,想看看林天体内的结构,人界的人跟冥界的人体内结构是不一样,同时运转的气体也不一样。 不过,秦暮还是忍住了心里这份激动的情绪,慢慢向着姜武大帝的古墓走了进去。 “你老个屁,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我跟老大才真的老了很多,你看我的发迹都后退这么多了”,吴元昊确实是这样,他的前额几乎已经秃顶。 前面的那些士兵听到了,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出来,而胡宇很顺利的到了里面,胡宇看到了自己这边的几个战士,好像是躺在地上,嘴角还在冒血。 秦暮立即向着金蝉儿道。而此时,身影一动,秦暮带着金蝉儿向着虚空之路的方向飞掠而去。 “人界本源是这个世界的心脏,不属于身为天界之主的你。在取回它之前,就算你想离开这里,我等也不会放过你!”西帝的语气满是威胁。 “我有我的目的,你同伴受伤我也表示同情,但是我只能说我有我的立场,一些事情总是避免不了伤害到其他人,这是不可避免的。”未来淡淡地说道。 紫邪感受了下后摇头道,“没有。”魔童也表示没什么东西,林天好奇的走到屋外,看向四处,最后看向空中,他发现空中四处都有类似的气体,只是很稀薄,别人根本无法发现。 所以林天现在要做的是不断骚扰这些人,最好让魔门的一些厉害高手,把这些人给收拾了,不过也只是林天此刻想想而已。 要是想每天把时间迟缓器的时间全都用完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好在每天至少能保证两次的使用。而自己练习钢琴、下棋的时间则会大大的缩水……总之,生活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这个是一个很笨的方法···但是却是成功了话,真的很有效果。 长宁这才看到自己所在的客栈不知被谁点了火,而且有越来越旺之势。 正在阎倾沉溺在谢媚倾国风采的眼波中时,手执锦衣扇谢媚已经上台亮了相,台下,如雷的掌声响起。 “吼!”那四臂巨猿恼怒,不顾伤残之躯,猛地弹跳而起,一拳朝张毅轰来。 清晨凌厉的寒风,将她的一头秀发,吹得凌空飞舞,为她更添了几分凌乱之美。 他一路走来,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候,也有功成名就万民景仰的时候,但他内心始终是一颗爱着锦卿的心,锦卿受伤太多,需要他的呵护,爱惜。 “新的入侵者,那么五哥不就很危险!?”萧明忽然反应过来,急声说道。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打破了村庄内的平静,不过没什么关系了,因为这里的居民早已在罗马军团的接应下撤往了远离战场的更西面,在那里他们可以免受杀戮的‘波’及直到一切结束。 “死不瞑目……”阎倾一想到秦庄所有人都是被人生生的挖出了双眼然后痛苦万分的死去,就感觉脊背发凉,浑身发冷,那般景象,恐怕在最可怖的噩梦中都不会梦到吧? 第4章 好孩子与弑君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抱歉。”罗嘉缓缓说,手中鲜艳的糖果变得刺目,令他不得不放下。“我没有听懂您在说什么。” “我想你听的很明白,罗嘉,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我看得同样明白——他们三个是我的养育者,我的同伴,毫无疑问也是我可以信任的人。我不能赞同你的发言,帝国摄政。”罗嘉的口气变得冰冷且 随后,索朝阳便成为了十万大军的大元帅,一天之后带兵出征,而徐凡也在这一天,回到了京城。 杨煌直接出现在门开,只见一个黑影,翻过院子的围墙,离开这里。 倏忽又是半年时间,这半年中,祖师却已将些须法术教与了孙悟空。 自从受伤后,她的身体一直很虚,白天也常犯困。她那是因为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的。 到时,只要购买这样一个仪器,就可以直接进入到世界里,电影世界里,去经历种种新奇的事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悟空鼻遮而转,那啖矢怪却以为是悟空在让他,惧他,不由得更加得意。 想当初詹姆斯骑扣特里,那个动作霸气十足,让亚特兰大的球迷都惊呆了。 能进入NBA,是每一个篮球运动员的终极目标和荣耀,叶风又怎么可能不失落呢? “你究竟在说什么?一定是你偷了我的簪子,然后陷害我!”林氏吼道。 所有协会中的强者对此盛怒不已,还差点因此掀起一场属于超凡者的世界级大战。 “是吗?那样的话,他可是真正的上帝了。”里奥点了点头说道。 熊柔将手中的湮灭剑狠狠的插进坚硬的地面,然后手上一用力,湮灭剑卡是弯曲,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借助外力让自己改变位置。 林秋觉得吧,先把尤里乌斯受伤事件抛到一边,这个穆萨财团倒是完成了莉莉丝一直以来的夙愿。 既然他们想将这当做一场巧遇,那李晨风也无所谓,随他们心意便是,所以他强行忍住笑意,颂念了一声佛号之后一本正经的跟他们扯了起来。 李易及时的将他拽回来,人都死了,无凭无据的,怎么指认信王,就算是查出来是信王指使别人干的,放火少民宅和放火烧王府,那个罪名更大一点? 他们尚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除了外来者和国王外,那里还关押着无数因为嗜血的渴望而等待审判的危险分子。 这道横跨纽约全城,长度过四十公里的巨大闪电将全纽约都给照亮了。 “什么。你居然达到这样的程度了,不可思议。”刀锋战士吃惊的说道,显然惊讶于秦天恐怖的实力了。 柳子青对黑龙山帝国也了解得不多,之前参与域外战场任务,路过了这个“苍岚星系”,就把这个地名报了出来。 “嗤——”正在圣心娘娘变得更加疑神疑鬼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仿佛影子一般骤然间出现在她的背后。双手高举,手中的刀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就是有这样的父母,才生出那样的人,人怎么就从来不会反省自己,而是找千千万万个理由,把所有的罪过推给别人,甚至于最亲的人。 鬼子习惯使然,认为中国兵拼刺都不行,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向前突刺,可没想到,这就中了圈套了。 2014巴西世界杯,足球再一次回到了它的“王国。”虽然足球的发源地是中国,虽然现代足球的发源地是英格兰。但是,如果说起“足球王国”的话,那肯定就是巴西。 帝国公民的小小暮星号说明书(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好! 亲爱的帝国公民(包含亚人,纯血人类,阿斯塔特即尊敬的原体们),恭喜你成功购买了“小小暮星号产品”。本产品含有以下部件: ①长77cm,宽66cm的陶钢制暮星号模型(部分零件为人造宝石) 注意事项:(1)远离明火,腐蚀性液体,有毒有害物质等(此类物质请参照《标准生化危害材料索 大胡子德鲁哈哈一笑,回头一看,他手下的兄弟也都哄笑了起来。 “此人自称云逸,掌力如此强悍,简直骇人听闻!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这号人物?”那老大黄钟公较为沉稳,此时却疑惑起来。 “我……我关心……你呀。”大卫拍着胸脯,努力地想解释自己的本心。可奈何结巴的他,没法将心中想说的全部说出来,努力了半天,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失而复得心情没有谁能理解,慧颖直接翻开被子,把腿放到脚踏上就迫不及待地要站起来。 穿山甲暴跳起来,奶声尖锐,可它说话都结巴了,说明底气并不足。 但钱氏三杰毕竟是钱氏三杰,钱丰的厉害程度明显是要高钱易一个档次,他虽然中了大猩猩六枪,但他全身肌肉一鼓,那六颗子弹纷纷如暗器一般又从他身体里射了出来。 这个消息听在大家心疼,仿佛更不好了,宫里赏赐的东西可都是独一无二,不仅材质,连手工都是顶尖的,几乎是天下能工巧匠制作的,是所有人眼里最好的,想要在外面找一件一模一样的都很难。 “只吃不动的人才会胖。”云浅哼着鼻子说,将二毛唤到炕上,抱在怀里又躺了了回去,不管被子被拽走。 “知道了……他们的实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很多,刚刚就是他们杀了一个天军,这才让天军的秘密暴露出来……”段可说到这里,想起刚刚被自己放走的黄奎等人,希望他们不要泄露自己的秘密才好。 “请皇上做主,惩罚慕容紫涵!”乔鑫见慕容家最大的势力已经没有了,变本加厉了。 最可怕的其他晓之众人居然还点头同意飞段这个白痴的提议,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白痴嘛?同意白痴的提议,你们也是白痴嘛? 刘天浩并没有让他继续遐想,醒来这半天,只是喝了几口水,而昏迷这七天来,按照太史慈母子所说,一直是服的流食粟粥,现在,刘天浩早已经饿得是饥肠辘辘。 但是不管怎么议论,挺岳派人的言论还是占据主流位置,水军再强大,也没有真正的网民多。 瞅瞅虞寒,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米多便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季晓蕊的目光略带审视。有点不对劲呀,俩人以前的关系基本上就等同于死对头,怎么今天见面了她居然是这种反应呢,而且上次虞寒还把她弄进了红灯区里面。 方才那一道金箭爆射而出,将海面排开的时候,陆清宇便瞧见这海里存在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物种,大多数都是尖嘴獠牙的货色,一看就不是什么易于的主儿。 “精神力交流又是什么?”显然没人知道精神力交流是什么,就像没人知道神法师老威尔的法术到底有多强一样,因为她们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离奇古怪的交流方式。 “谁?陈乔楚和桃筱倪?”他们俩那算jq么?貌似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陈乔楚正在追求桃筱倪,并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把桃筱倪追到手誓不罢休。 帝国公民的小小暮星号说明书(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整齐的说明书下面叠着几张轻薄纸张,字体规整,但墨迹异常暗淡) ️⑤幼年第十七原体的微缩模型,材质为水晶。 注意事项:(1)本模型为隐藏款,因为珍稀而仅在有限产品中放置,且不存在于通用说明书中,并非生产错误。 ps:尽量不要告诉他人您得到了这一款模型,您运气很好,但嫉妒心是可怕的, 与此同时,仙门三年一度的新弟子甄试大会也一天天逼近,尽管蜡竹肚子里有千万个不愿意,暮云卿仍由元掌门安排去办理了报名手续。 在这个月里。很多事情都已经想明白,不似刚得知沈元丰死讯时那么冲动。 去年江夏郡遭受天灾又出反贼,皇帝根本无心过寿,今年大越余孽被除,东宫正主,又赶上皇帝五十整的大寿,这寿宴自要热热闹闹的办。 沈元丰催着马不久就找到了回城的路,照他们说好的,沈元丰帮阿杏买来了衣服,租来了马车,等她换好衣服后,才用马车拉她进城,送她回家。 身旁两人不明其理,感觉元始这话若有所指,但他们又不能弄个明白。但是下一瞬,他们就知道了这话的意思了。 修行所谓的逆天指的是逆着天地演化而修行,先聚灵气,再返后天为先天,再聚仙元、五行返玄黄,玄黄逆混沌。 本来还需再学几日,只是听说季府这两天已让牙婆带人入季府挑丫头了,所以这事儿,也不能耽搁了。 邬生在年前职位调动了,将魔鬼训练的选拔也交给了其他人,这一年倒是有时间过个年。 船掉转了方向,没多久,周围先是有了船,接着船渐渐多起来,到临近傍晚,已经能够看到东边的山岭林地,和河岸人家。 能得到慕婳的身子,对男子来说是有面子的,何况是人都看得出柳三郎对慕婳情根深种,爱慕已久。 他不会慕容懿的弈棋之道,烂柯之术,但是他的心里也有预感,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的契机就在这口黑暗深渊里。 绿蔻从没想过要伤害秋月白,这会儿见他受伤,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从桌子上抓起用来剪白布带的剪子,与秋江滟一起,冲着唐佳人而去。 每个盒子里面分别装着各式各样的耳环,项链,脚链等首饰,没一会就把宁甜甜挑的眼花缭乱,完全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才好。 可?意思就是行呗。赶情儿道士并没有想好,自己要去二王爷府中干什么呀。 “以后就在外面的院子里训练二哈,别带到屋内,弄乱了可没有人给你收拾!”吃到一半时,他才开口说。 这话,瞬间点了油桶!轰地一声,令人们炸开了锅。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并没有一窝蜂的涌上去,七嘴八舌地问明真相。 端木夏望着唐佳人的笑颜,失了神,用拇指轻抚上她的唇瓣,动作暧昧而饱含情-欲。 “什么?你耍我是不是?来人,这两个闹事的,给我赶出去打一顿。”帅气男子有些不悦。 不过圣人之所以被称为是圣人,那自然是有着他的道理的,圣人的强大不是常人能够揣度的。 但若说对方蠢,也是不太可能。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他们故意失败。 于晓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目的主要在于赔偿,这肖言若是真不认账,到时候就真的是麻烦了。 第5章 皇宫一夜(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抱着一摞比他还高的公文,罗嘉稳稳走进办公室,机仆跟在他身后,捧着更高的一摞。 对这些东西,原体很不喜欢,他们太像人了,这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辛苦了。”马卡多头也不抬地说,“相比于纸质材料,数据板会更有效率些,但我还是更适应这种传统的载体。你不会抱怨我这个老古董吧为难你吧?” “现在还不行,大师兄的伤还没完全恢复。等过段时间吧,我再出宫“苏亦瑶一脸无奈的道。 随着眼前光影一晃,我顿时发觉已经来到了另一片末地之中,放眼望去,只见周围虽然还是末地岩组成的世界,但已不是之前的山谷盆地,而是一片末地高山,几步远的地方便是断崖,深不见底。 可是经过他秦越的特殊神级透视眼看穿了猫腻,相比何云伟若是不能再有机会收集到另外的真正的一对儿,怕是不会轻易拿出来见人了。 突然又袭来一波空气巨刃,个别巨刃强若卿炎也只能够闪躲几次,在卿炎看来,这些空气刃好像均有灵性一般,全都避开那玄叶幻象花,想必那异兽恐鹰就是这奇花的守护兽,觊觎玄叶幻象花的充沛灵力。 苏亦瑶突然有一种冲动,她迈开步子,向薄云朗大步的冲去,薄云朗感觉身后突然袭来风声,他扭过身便看见苏亦瑶像燕子一样扑入自己的怀抱。 “北风,说过的话要算数。”刘行将劁猪刀递给二蛋,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劁猪刀圆形锋刃上红光一闪,一丝极细微的血痕滑落。 灵月点点头,南霜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灵月的脸庞。灵月轻轻的舒一口气,嘴角的笑容有了一种柔和,“皇上,我是您明媒正娶过来的人吗?”灵月果真是聪明过人,要是明媒正娶自然是有一纸婚约的。 他游在海中,悄悄地跟着苏婉,来到了一块散布着不少碎石的浅滩,当发现她所处的位置已经完全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之外后,王建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猎物即将到手的兴奋神色,急不可耐的朝着岸边游去。 此时,林墨雪也是十分狐疑的盯着楚枫,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他们进了听涛楼,不就是等于羊入虎口了么? 可是他一路上都已经劝过很多次了,熹春都不愿意回去。更何况慕梨潇还在这里,想要让熹春离开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甚至就算此刻是在皇太子爷的婚典上,却已经有人开始盘算着神屠云天后宫“嫔妃”的空缺的位置了。 在旁边傻乎乎的宁青青笑了笑,然后就开始要继续帮历枭寒整理一些各种各样的资料,历枭寒一开始还以为是宁青青自己发现的一些资料,所以才导致有很多东西都明白的呢,没想到的是还是有很多东西到现在都不懂。 尹俊枫看着那一座高塔和周围的三根石柱,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的迹象。观其现状,能够在七曜幻世诀之下没有被毁灭,可想而知,其中必定隐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由于这个外务部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政务部门,如果不了了之,神帝陛下自己必然会落下口舌。 杜妈妈总算放下心来,她很着紧珍娘这个唯一的朋友,即便珍娘做得有所不妥,她也愿意为她遮拦。 要不是他联系海王娱乐现任总经理,被对方驳了面子,反被威胁,他堂堂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自然不会放下姿态对季霖妥协。 请一天假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已经欠的六千加上明天的四千,所以会有万字,今天女士小寄一下,长假前的人物血多呜呜。《40k:科尔基斯之星》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章 皇宫一夜(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福格瑞姆闭上眼,轻柔吐出一口呛人的烟雾。烟草的辛辣有效安抚了他不宁的心绪。淅淅索索的动静传来,他斜乜一眼,看到床上的维克多正用枕巾包住自己的脸。 “你未免太夸张了。” “这只是我对‘你能别抽那玩意儿了吗’的礼貌表达。”布料下传出维克多闷闷的声音。 福格瑞姆不置可否,在短暂的旅途中, 然而,蓝静馨没有发现,她低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边的南宫忆,也是冷冷的看了眼蓝静馨。 她总不好说,大哥哥,我在想着我们的第一次,会是怎么样情形呢? 奎因起身呼唤她的鸟儿,脚下却陡然一歪,那条木棍永远代替不了她的腿。 眼泪越来越汹涌,铺天盖地的绝望将狂喜吞噬,她也在刹那间堕入了无边地狱。 如果真的真是白幽若多想了的话,那倒是较好,毕竟白幽若也是一样的不想要碰到什么危险的。 听见家里没事,何清风也放心了,再跟田温打完电话,何清风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想着想着,她便舒展开了眉头,不管怎么样,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她还是只管好好的做学问吧。 “要不咱们请些人来帮忙吧,真的没太多时间了。”她问一边努力挖坑的萧默。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到边关还要半个月,这一拖就是一两个月过去了。 陆笙也不好意思要这个钱,让他收着,有他带头,宁静与胡九卿更是不会要了,但他却坚持要还回来。 而且照这个趋势,林牧肯定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出道了,到时候他们为新人准备的资源就全都被林牧给拿了。 郝天硕的两只手用力地在地上摩擦着,手掌都磨蹭破皮了仍不愿意停下,仿佛一直这么做就可以将上面的血污和触感完全擦掉。 毕竟国产游戏是什么尿性,大家都明白,西方游戏是有,但也大多和科技方面沾边,或者不适合他。 相比起来,那位风华基地市的关象升固然天赋异禀,可还是逊色很多。 刀迅速驾到郝天硕的脖子上,下一刻,提刀的人忽然吃痛地闷哼起来。 说实话,她现在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随着林牧喊出角色名字,柯元等人换好了服装各自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经过的一瞬,她的口罩离他耳朵很近,柔软的发丝飞进他的耳廓。 这两兄弟龙辰还是有些印象,他们都是龙家堡人,哥哥叫龙欢,弟弟叫龙庆,只不过也不在龙家堡内居住,而是随其父龙孤城一同在离家族中心数百里的深山野龙安居。 沈禾那颗吊起来的心,在看清旁边睡着的是谁后,慢慢放回胸膛,有种轻微窒息的疼痛感传来。 村口有一家人,养了几头猪,准备今天杀掉一只,用来明天办喜事。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顾北笙撂下这句话,身影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病娇,占有欲,必须是十分的拥有,才不会暴怒,发病,这也是为什么他有轻微的亢奋原因。 “你,你干什么?”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手腕微微发疼,自己这惨兮兮的狼狈样又被蓝辰俊看了个清清楚楚,还惹得他笑,乔汐朵方才有点降下去的情绪现在立刻往上飙升。 “朕打算迎娶异族的鲁瓦公主。”第二日朝堂上,沈玉公布了这样一个消息,在场所有人无不惊愣。 第8章 阿尔法瑞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门口的禁军转过身,稳稳地走向马卡多,毫不在意地把手中的动力长戟扔到一边,抱着手臂靠上办公桌。他一手摘下头盔,随手扔到桌面上,露出苍白的皮肤和明亮过头的蓝眼睛。 “晚上好,叔叔。”他笑得无害。但任何一个见到他真面目的人都不会将这个词与其联系起来。他的面孔如同巨人症患者般庞大,却不显得蠢笨,而是匀 “这个孩子,对于你的身子负担太大了,只怕会早产。”宋婉儿尽量委婉的措辞道。 仿佛是受到了这旋涡的吸引,无数星辰般的光点,往这边聚拢而来。 本想在继续问个明白,可他还没等展开自己的意念之音,爷爷那边的意念,却早已,消失不见。 “哇,真的好多灵果!”曲胖子看到成片的灵果树,各种灵果都有,一个个挂在树上,看起来好生诱人。 “唉,闹就闹吧,他闯过了九天路,就已经等同于上宗的核心弟子了,想来苏雨柏也不敢乱来。”呼延勇叹道。 忆月楼前面是酒楼,后面客栈,大部分都是独立的院子。石千之他们住的月华楼,现在的天香楼都是。 萧潜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浑身的衣衫尽被其依然,他不得不慌忙拍打,甚至在地上不住地翻滚,这才将火焰扑灭。 作为计划之外的产物,金乌的综合战斗力是神鸟们之中最弱的一个。而罗杰对于金乌的定位,则是治疗单位。 “叶公子,你可是在装傻了。喝了这华月春,别的酒还有味儿吗?”大漠烟霞一脸高调了。轻瞥了叶君天的皮袋酒壶一眼。 所以。这些年下来,火帝学院虽说武力值排在五大学院倒二的位置。但是,腰包却是鼓鼓的,老子有钱。 经历了彩虹火箭队的大战,他实在不想一直让自己处于紧张状态了。 赫然将周围数十世界的天道意志,都裹挟至此。然后又是成千上万的剑光,如一条飘带般,围绕着天方界旋动。 妞妞那一尾巴下去,附近几十米内都成了一片废墟了,那百里幕如果不是生死关头使用了什么道具的话,绝对会是被生生抽暴的下场。 战争虽然是属于这个时代被记录在历史上的主流,但却不是这个时代的真正主流,莫忘在这个时代真正重要的事情除了想办法将修炼者融入到平民之外,就是带着华夏人民开始奋起直追这个时代的其它势力存在。 对战一开始,拉鲁拉斯运转起那出色的精神力,并分出了七个影子分身,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每一个影子分身上面都被拉鲁拉斯本体包裹了一股念力波动,神秘无比。 一怔之下,暗呼不妙,他已经清楚,肯定是阳丁的死,让血盟发现自己的行踪,或者是用大神通查到是谁杀了阳丁,毕竟血盟在黑海底蕴十足,怕是阳丁一死,血盟立刻知晓。 一出风雨茶楼,整个堕仙城上方的天空瞬间变黑了,乌云开始聚集了起来,一些雷霆开始显现了。 幸亏是身具洪福,主人临时起意出城来相送这位天妖宗少主。否则那后果,实令人无法想象。 沈轻舞知道顾靖风所指为何,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她只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 “仙灵宗曾经是仙灵界第一大宗,仙魔大战的时候,仙灵宗几乎全宗出动,力抗魔族大军。 不过,这一次她真的是挑错了人!既然江思语躲在我的身后,我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呢? 第9章 丑角与玫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行走在黑暗中。和人们的想象不同,皇宫并非处处金碧辉煌。这座至今未修缮完成的宫殿,许多长廊依旧笼罩在一片黯淡中。此处的居民大多不需要光辉才能视物,也不至于畏惧未知的黑暗。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声音应和着他。 罗嘉的精神骤然紧绷起来,那个声音尽管惟妙惟肖,但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回音。它模仿得 “同学们,这位是新来的老师,从此负责教你们班的课程。”副校长说道。 黑雾漫天,阴风怒号,密密麻麻、千奇百怪的邪物登上风鱼岛,疯狂的发动着攻击,地上是僵尸遍地,天空是骨鸟横飞,甚至就连地底,都有一条条死气蚯蚓想要从地下穿过禁制。 只是就在林冲犹豫的这一会儿,飞行器就带着两人消失在了宇宙中,他们已经进入了反宇宙。 在多种多样的灵魂之力中,虔诚信仰下的灵魂之力汇聚在一起便会形成香火之力,而大量纯净的香火之力长时间汇聚,便有可能诞生神灵。毕竟灵魂之力是生灵灵智的基础,是灵气中灵性的汇聚,自然更加容易诞生智慧。 东北风鸣鸣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利的刀,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ー刀,疼痛难熬。 叶开道:"我们要到这里来,你们本来不会知道的。"这一点铁姑倒不能不承认。 作为战场,附近的平民也早早的疏散了,千叶参谋此刻作为指挥人员亲临现场,看着一排排的战车和火炮,虽然说很壮观,可是能不能对付得了怪兽还是个问题。 好在这个长老有着心灵的力量,他赶紧用心灵力量治疗安娜,在治疗安娜的时候,胡安长老发现了安娜体内不属于这个地球的光的力量,这是安娜帮助藤宫和我梦时得到了地球之光,这是地球意志的光,堪比光之法则。 若不是纪四娘的话令他产生了心悸,刚才得知剑奴身死时,他早就离开别墅截杀秦力而去了。 “都让开,让我来看看……”胡青牛根本挤不进一众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之中,不由得在外围急得直跳脚。 莫凡心里此时是有了无穷无尽的底气,嘴角更是浮现出了抹狞笑。 话音未落,就见一台出租车急速从岸边开了过来,车里坐的是花不乐,花不乐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他这惊慌失措的脸色就知道出大事了。 而龙鳞战队创始人,以及龙鳞的番号,传言中,是由五为老领导一战成名后,以东方神龙之名,取下了龙鳞战队的番号。 “不,九步香的毒,没有安全措施护体,没人能避除,为何你会安然无恙呢?”黎璇儿十分不解。 谢凌虽然有龙脉之力,但是他并没有帝王血脉,他体内的能量虽然对佛法有一定的抵抗性,但是还没到能把佛法全部抵消的地步。 欧蕊儿秀眉微蹙,阿尔莉亚的星河战甲的精巧也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要将雷引之术如此轻易的瞬时转移,内部的魔导回路是有多精细和强韧? “好,我来第一辆。”被称为吴凯的男子,不怀好意的冲菲尔娜嘴角一个狐笑,当即就走向了第一辆车子。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一件单纯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藕断丝连,明明是看起来不相干的东西,背后却总有这样和那样的勾连。 中秋节特辑(现代?au)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完全理性的情况下,有机体不可能长存于世。 ——雪莱,于叛逆期在日记中书写。 打碎他们的脑袋,瞄准心脏,把他们扔在液压机里。当然,这边并不代表你一定能摆脱这些东西。 ——教导孩子们的尼奥斯 我的父亲只是“有些”疯疯癫癫。 ——正在朝别人解释的多恩。 七点。 嫡系归嫡系,但说实在的,王铁石的这些铁杆心腹,军事素养真的不咋地。尤其是王铁石的主力,在之前潞东之战中损失很大。现在补充的又是以新兵,以及被八路放回来的俘虏为主,素质更加有一定程度的下滑。 想到这两年,部队抓了不少晋绥军的俘虏。而其中不少都是那位山西王,急病乱投医抓的壮丁。尤其是在晋中战役结束主力十余万人被歼灭,整个山西战场就剩下太原和大同两座城市,解放军已经打到了太原城下。 “魔礼寿持强凌弱,作恶多端,金某正想为民除害!”悟空愤然言道。 “仙道之风,仙道之风,仙道之风……”嘿!悟空不经意间加重了语气的一句“仙道之风”竟在洞中不停回荡起来。 虚无骨、虚若影、水涧之、风无名来到谷口时,地下已是血流一片,染红了如血的枫叶。 “唔。”慕容芷总归还是没有忘记卿婧瑶还在这里。但是她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拿了这么一个音节搪塞。 王昭倩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凝望着雨嘉的艾尔吓了一跳。他这才想起王昭倩还一直在飞行系统前值班。 傅残静静地看着这把长剑,看着它古老的锈迹,眼中透着奇异的光芒。 本来以为这单肯定黄了呢,没想到沈艳不但给了南青竹一个巨大的惊喜,也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背后一双手掌有些不安分的上下摩挲,陈寂然两指挑起顾西西的下巴,目光在那微启的唇瓣上流连有些意犹未尽。 叶圣音劝我还是别操之过急,安心守住路旭东比想着怎么进攻都强,可我心里忍不下那口气。 原本好好的团建,大家现在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了,全都在讨论顾修然和林红菲在一起这事儿。 我拿着手机半晌没回过神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傻傻地咧开嘴笑了笑。 那天晚上,路旭东加完班回来,就把我堵在厨房里,把这些话很认真的跟我说了一遍。 苏瑕拿着手机躲到了巷子里,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按掉不停重播的音乐并没有任何人给她打电话,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东尼突如其来的求婚,所以才用了这个办法逃开。 楼宽还以为陈寂然真的是在吩咐顾西西这个“保姆”,但那一记眼锋扫过来,楼宽顿时明白了,这位就是夫人,只是夫人很低调而已,立即乖乖跑去煮咖啡。 许嘉第一次这么明确的体会到这个成语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把大家都得罪了。 算人者人亦算之,真想要算计宋皓,最终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右手并指如剑,向前一指,魔种唰的一声,没入了吕岱的体内。吕岱浑身一震,周身罡气不由自主的涌动,呼呼运转,将四面虚空震的轰鸣作响。一股气息似乎冲入天灵上方的虚空,和周围的天地紧密的联系起来。 平王世子眸光变了变,淫邪的笑声,阴森森的响起,惊得众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中秋特辑(二)月饼口味偏好调查(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 莱昂 好感度零 我不了解这种食物。 好感度五十 骑士团会在满月时吃肉馅饼,他们很美味。当我们狩猎归来的时候,他们会和地窖里的苹果一起被摆在餐桌上。 好感度一百 我不是很喜欢满月的时候……森林里的野兽会发疯,出来伤人,我们总要整夜巡逻。 只是刚开了门,俩人便齐齐的愣住了,唐妃的脸色迅速的变得无比的黯淡,而林枫则是一脸的诧异之色。 “没办法,你这人太过危险。二星的武宗就这样被你干掉了!”蒙奇淡淡一笑却是有意的和乔峰保持了一些距离。 “没关系,见面就是缘分,咱们以前不认识,现在不都认识了?来,大家赏个脸一起举杯,我们共饮杯中酒,同做好朋友!”方瑞茜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无视了阮次山要求单独碰酒的要求,举杯便邀请与众人共饮。 张楠自然不知道剑夏心里在想些什么,尽情的亲吻了起来,因为对方并没有反抗,他知道这事儿成了。 “萧强……”赵清妍似乎感觉到敏感部位遭袭,睁开了双眼,有些娇羞的朝萧强妩媚的看了一眼。 秦阳则飞速赶了过来,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临近之后才发现,这丫头的冥凤战魂竟然又开始叨啄吞噬。 “师姐,承让了。我说过,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你也一样。”直视着南宫倩雪的眼睛,公冶浩淼说道。随即把手一抛,将她的飞剑还给了她。 胸口的痛让他动弹不得,只得躺在冰冷的地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现在车上的导航先进比,林枫将地址输入之后,果然很,便看到了顿村的地址,而且,导航还给指出了一条路。 三天的时间眨眼之间,聚集在千幽山的强者已经遍布在各个位置等待着千幽境的开启。 由于工作关系,王鹏这几年的生活基本只是围绕着工作,几乎沒有属于自己的业余生活,像酒吧这样的新兴地方,他还是第一次來,但以他如今市长的心胸与眼界,就算是第一次來这样的地方,倒也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封宗主,此话当真?”黎王朝的三皇子风天逸忍不住出口询问。 吃到一半的时候,王鹏接到一个电话,与管国光打了个招呼,他走到卫生间内接电话。 这里的风可真是阴冷,薛云都感觉到一丝的凉意,他的实力居然会感觉到冷意,可以说明这里的气温到底有多恐怖。 李南的感觉犹为不好,或许下一秒钟之后,他就会第一个变成饺子馅了。 现在的通玄大师就已经被美景吸引了,他坐在石凳上看着满山的雪景,摇头晃脑的就差吟诗了。 等众人离开后,隐神宗主的眼睛才缓缓地睁开,他的眼睛,居然没有焦距!他拿出了一面镜子,那是“天眼”,可观察到千里之外的场景,但是相应的眼睛也会受到损伤。 齐正虎和他的三位合作伙伴,在王鹏上班后沒多久,就和梅伟良、葛志浩一起來了王鹏的办公室,先是问了一下王鹏昨晚回去的情况,表示了一下对他身体的关心,随后就把话題放到了毛衣采购订单一事上。 韩水儿并没有回答。景墨轩的嘴角微微勾起,慢慢向韩水儿走了过去。 “想不到玄武大陆四大最强的宗门都派人来这里,想必里面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东西!”北邙说。 中秋特辑(三)月饼口味偏好调查(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费努斯 好感度零 他没有理会你 好感度五十 阿库尔杜纳做的那份点心就不错 好感度一百 美杜莎没有品鉴食物的概念。大多数时候我宁愿去吃蛋白质块和陶钢粉末,我们的肉体有着很多进化遗留的缺陷,对食物的渴望就是一种。不管怎么说,钷素淀粉还是比机仆腐烂的肉好吃多了,但后者已 也就在光明力量占据罗毅意识世界的同时,启示系的二觉技能,也变成了可以施展的状态。 “对吴凡,我虽然憎恨他,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但他的威猛,他所为一切,秦某是十分佩服的。”秦政道。 袁术闻言心中大恨,这个袁本初,这个时候竟然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气人了!袁绍这一手,直接让身为盟主的袁术进退两难,若是也跟风,非但没有袁绍的大义凛然,反而有几分被迫的意思。 闻言,老者呵呵一笑,随即,叫来一名大祭司让他带人去萌神教给布置天赋检测魔法阵,至于费用自然也是给罗毅免了。 “常老师,田老师,谢谢您两位能来看望袁湶,辛苦您两位了。”周白的心中非常感动,两位老师都是即将退休的年纪,还跑来医院探望袁湶,这份情不轻,把两位老师送下楼的时候他说道。 听着把酒问责备的口气,天道分身轻叹口气,遥望苍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这大概就是条件互换,阿关担任前一部戏的制作人,拿到后一部戏的导演权,后一部戏的投资跟阵容都要好得多,也难怪他这么开心。 陆浩看了一下四围,见人来人往,觉得这里应该安全,这才带着莉莎朝前面的一个亭子走去,哪里感觉是这座山的最前端,可以看到海。 吴凡道:“你比你师妹还有修养,星妖古墓我想我会去一趟。此星图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够从我身上抢走。十年后,你给我想要的星图,此星图定当完整无缺奉还于你。”吴凡说完,便即转身。 章明曦是下午起来的,前天晚上的宿醉让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双腿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剧烈的疼痛,稍微一动就酸得发软。 芒果台顶流都有几十个,却跟他们只有顾洲和陆清薇撑场面的平分秋色,如果开播后数据还是一样,芒果台铁定得气死。 而实力最强的更是堪比元婴中期,主战场的实力叠加之下,能够爆发出的战力,恐怕堪比元婴后期甚至是元婴期大圆满。 哪怕是一线导演执导,顶级演员出演的大型电视连续剧,也只能甘拜下风。 又过了一会儿,看林云没有回应,这头大熊开始吃起它手中的果子,一下吃了三四颗,然后瞪大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林云,一脸委屈和无辜。 这件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宗门内部震动。人心涣散门规破败都是有可能的。 陈易凛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实际上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站得远远地,冷眼瞧着。 他能唾弃这鬼丫头,这一路上肯定听了不少事儿,却故意憋着不说的吗? 黄豆也不生气,喊着黄桃出来收拾猪肉,又跑进灶房挑要用的食材。 其它三国的武者,无论是幻神帝国的武者还是古安帝国的武者,又或者剑元帝国的武者,看向他的目光,都怪怪的。 “你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现在我只要何巫单独跟我进去。你不让,那我就动手,就这么简单。”巴僧显然不愿意在和师父争论太多,更是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第10章 温柔的博弈(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盯着门把手,又一次开始犹豫。一个禁军目不斜视地站在不远处。他的存在让小原体更加……意识到自己无谓的纠结,但罗嘉就是没办法鼓足勇气。 他听到门后的响动,雪莱长袍下机括细微的运转,福格瑞姆的呼吸声,维克多翻身时的淅淅索索。他们知道他来了,但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这是一场考验耐心的较量。 他们 “不可能,火焰晶石产生的温度高度两万多度,什么怪物可以在这样的温度下幸存!”监视者听到这连忙举起望远镜,便看到渐渐消失的火焰下方,周涛半蹲在那里,身上不见半点的损伤。 外面传来马夫的叫骂声,还不等陈飞掀开帘子,马夫发出一声惨叫,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端木青很是惊奇,像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捡起星光石碎片,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另一只手从床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身体……总之最后爬出了一个衣饰破烂,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他起身后对着我是痛哭流涕。 果然,下一刻,周清就看到那头骨缓缓升起,而后就朝他现在的位置狠狠砸了下来。 特别是那有些年迈的御史大人,更是扭得一张老脸,满脸都是汗。 在六十层到六十九层,每一层的高度都是其他楼层的数倍,这里没有楼梯,只有一根根往上攀爬的柱子。 “今天,我便要让你跪着求饶!”林玄骤然厉喝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凛冽的杀机。 海狼海盗王,看着到处都报警的旗舰,愤怒的嘶吼了一声后,他颤抖双手,给枭龙号战列舰出去了讯息。 等红燕传回来已经安全到达的讯息,她便放下衣衫出了空间,取了戒指戴在手上,方才的教训实在太令人心惊。 陆五与杜若到寺里的时候,只见很多人围在那里,原来寺里贴了布告,今日香客太多,暂停接待食客了。当然,大家要上香,捐香油那还是很欢迎的。 穷凌拍了拍星则渊,后者沉重点头,对红盾而言,活下来的方式可以忽略,只要活下来就好!如果不活着,就和接下来的故事无缘。 转眼之间加特林容量一千发的弹箱就彻底打空,而肖辰面前三十米内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海族战士。 关于和聿修白订婚,是不是真的能挽救田氏之类的话题,以及……苏尘刚刚分手的男朋友。 大雪越来越大,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光启·望舒选择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沃德夫多太吵,现在采访完了,耳边终于恢复平静。 狐狸四周的冲击了一阵后,看均没有任何的效果,血狐也看出不对来了,就制止了一干狐狸继续去冲撞阵法。 发现她神情有异,显得有几分慌张,田歆留意之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和聿修白一起进了电梯。 “那家公司我查过了,没问题,不过入股的事情确确实实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听说这公司的账做得很漂亮,看不出来哪里流向不对。”秦守诚话里的意思是,他也不太明白龚老板他们背后有什么阴谋。 他用力一甩,就那个猪头甩了老远,什么例行心理医生检查,根本就不存在这回事好吗!他冲出了门,但等待他的,是整整齐齐的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们。 不得不说,克尔苏加德的才华的确非常出众,足以配得上其天才的美名。 第11章温柔的博弈(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觉得罗嘉的养育者们如何?” 马卡多的声音在深夜的长廊中回荡,重叠出深深浅浅的回音。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权杖下端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他问话的对象是一位三米多高的巨人。即使在皇宫最深处,后者依旧身披金甲,手握锋利的长矛,目光坚定,毫不懈怠。 无需通过更加精致的胸甲,或者标志性的日神 周全分析着说道,这也是很有道理的事情;他和杨光是很好的哥们,所以当伴郎这件事情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至于陈欣和吉安娜,关系不错;不过要说伴娘,陈欣似乎也没有和吉安娜的关系好到那个程度。 而且众人都还知道,他凝练不死神环失败,似乎潜能已经耗尽,这辈子都不可能晋升不死境界。 “符王”的招牌就是好使,一听陆飞竟是符王纯阴子的徒弟,刘凌枫的态度立即便发生了变化,自报家门的同时,赶紧对着陆飞拱了拱手。 作为法国历史上最知名的帝王之一,他致力于给他的臣民们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得不说,周全这个老大还是很合格、很出色的;要是现在有人敢说周全这个做老大的太狭隘了或者粗心大意的,周全肯定要爆发的,反正他不认为其他人能够比他做的更加出色。 “那个国家,外有土、风、火三个大国,长久以来,多次沦为大国间角逐的战场。听说内政也因此从未安定过,难民的数量也一增再增。”自来也。 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因为马上就要到里斯本了;家里人其实都过来了,他们都提前到了这里,会到这里和周全团聚。 李琳在接到这个会议通知的时候就和冷天冰说了,冷天冰猜出了夏天阳召开这个会议的意思。他给李琳出了个主意,可以在会议上做一个建议。 “虽说我也能上战场,但是就我一人的力量,还是不够的……”纲手。 水天澜顿时笑得清脆,紫云烨则是满头黑线,不过心情却是好多了。 李知尘搂紧了薛轻云,仰天长吼道:“不!不!”薛轻云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而一道银光也透出来,凝成一枚玉珠,圆滚滚的躺在薛轻云胸口上。 血肉分离,骨骼一分为二,与正中间的方月交错而过,尸体落在了地上。 方月才回头看了眼,脑子思考了一秒,然后想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王家族长一看夜凯想要释放劲气,加强被雷龙牢牢束缚住的青龙,赶紧出手阻止。 李知尘靠近窗台,也被泼了一些。只是李知尘却无谓这风雨,反而望着天空一阵发呆。 树上李知尘等人一惊,难道被君天子发现了?就要纵身而下。而这时,从另一处却发出一个笑声,声音柔美。李知尘等人互相对视了眼,此地竟还有别人在偷听!又望去下面。 “杨青,今日又算你一功,本座定要好好地赏你,哈哈哈哈……”公孙霸长声大笑。 顾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另外两个巴结顾鹏的人,连忙就查看起他手的情况了,顿时两人都是吃了一惊,这个顾鹏的五根手指,竟然每个关节都错位了。 狐白一听说云柒柒不见了,顿时也跟着严肃起来,让墨蚺先回部落,花豹这边,他来带领一同回去。 花蚊兽的长喙刺在了李峰左臂上,再接着,李峰感觉手臂尖痛难忍。 第12章 荷鲁斯(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开头往往就是结局。是否真有这样的地方,你可以指着它说:“这就是一切的开头,正是从这时起,才有了后来所有的事。” ——无尽长夜 在帝皇的消息发到荷鲁斯返程的舰船上时,他已经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首先是舰队的调动,帝皇突如其来的离去,他的目的地连最亲密的儿子都未曾告知。从新生的内政部职员 但是一夏却是像是被触动了一样,她似乎有了一点生机,那双毫无生机的双眼慢慢的凝聚在一个点一样,开始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苏完全理解不了一夏此时的心理活动,关于一夏这个时候的神态更是觉得难以捉摸。 老鼠上校很准时,愁眉苦脸的带着几箱子金银财宝过来。娜美双眼放光,一下子就凑了上去。 何甜甜把装了八万九的超大牛皮纸袋子,分别给宋春丽,赵欢欢。 果然林枫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嘶,疼,好疼!”林枫捂着胸口哇哇大叫,这一招还真的让他很受伤。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毕竟这可是全国上下都拥护的国家决策。有些话不能乱说,以前学校里面的老师就说了一句,不让学生上学是社会的倒退,被那写红卫兵,抓起来批斗,活活批斗死了。 黄猿在看到草帽后,占时和纠缠不休的马尔科拉开距离,对着路飞的方向抬起一脚。 况且这一路上,就属韩达对张明堂最不客气,非但动辄打骂,说话之中更是没有半分好语气,怎么这老道士倒想收韩达入门? 也因此,他甚至在世界政府周围获得了独属于巴路特王国的一座宫殿办事处。 “好像不是,我听人说好像是请的是术法派的。”那名随行公子沉吟半晌,认真道。 当摄像师对准了王佳人的手才发现,真的红了一块,明显稍大了点。 “我睡不着!”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脑子里尽是他的影子,所以我睡不着。 说着,他很是轻蔑地瞪了萧让一眼,低喝一声,一只由仙力凝成的手掌闪电一样向着萧让抓来,所指之处正是萧让的胸口,这一掌倒也有些声势,不远处的银火树无数树叶顿时纷纷掉落而下,化作利箭四射而出。 元笑一路都揣测不安,鼓起勇气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还要留在这里吗?留在这里等着被他们波及到到时候连个渣都不剩吗!? 见已经不能得逞,五人相视一笑,将隐藏在舌下的毒药服下,纷纷死去。 三道剑芒一闪而过,正是离中天,离采莲和郑一阳等三位归真之境的高手。这三人修为都是通天,大家还没有愣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踪影,方才还在风风火火大战的半空一时间又变得寂静无声了。 革命军就不同于远东,起码这是国内的家务事,各国列强还没有资格去管。 “原来是南宫问天公子”正说着,一个声音朗朗传来,内室里布帘一掀走出了一个颔下一缕长髯的枯瘦中年男子,扫了我们一眼后把视线集中在了南宫问天身上。 三人准备妥当之后,穿着灰白色的法袍,偷偷的溜出了巨碗之城。 高泽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想搀扶着元笑出去去天台上,透透气,又是一个部门的部长来找他寒暄。 自他离开后,碧落带着其余三位长老去撬‘雪山剑派’的老底,只是他们刚走,王庭的军队便是从天而降。 好想写黑豆芽养砍王呜呜呜呜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般路过2k现代锤粉穿到灵族帝国末期,从呐喊脸变成血伶人金主到努凯利亚捡回小砍王。房间里放着帝皇等身抱枕和靶子,平常往王座上一坐抱着砍王梳理头发,脚下踩着零零碎碎黑的白的花的豆芽真的很棒……你们不觉得吗。 (不是这本书,可能是下本题材)《40k:科尔基斯之星》好想写黑豆芽养砍王呜呜呜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章 荷鲁斯(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没告诉我是两个兄弟。”荷鲁斯说。 帝皇投以短暂而温和的一瞥。“第十七军团没有那么兴师动众,他们原体的情况……更特殊一些。”他看向那个渺小的身影。那孩子比寻常八九岁的孩童已经高出很多,但在兄弟旁边只是个伶俐的玩偶。 “他完全是個孩子。”荷鲁斯回答。他把疑问憋在心底,防止父亲觉得自己与孩 洛何彬没有理会她,闭上眼睛,突然,隋丽莫下了铺,急冲冲朝门外跑去。 众人都是点头同意,苍云派二十几个高手四散开来,这些人肯定不是欧阳博的对手,让他们埋伏四周,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拦住敌人。毕竟欧阳家的瞬息万里太强了,敌人若一心想逃,天下间少有人能追赶上。 不过张一鸣也不慌乱,在坂东龙男提升斗气的同时,他也在暗自提升轩辕斗气,以此来和坂东龙男抗衡,这种情况下双方都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了。 此战若是胜了,魏无忌盘踞归化的事情便是对岭北大营有了交代,谅陈万云他们也无话可说。 雁无忧道:“不,我对着那烤鱼就是一招‘两仪化形’,接‘万剑归宗’,最后再来一式我大纯阳镇派绝技‘镇山河’,三招使完,我保证他们连鱼渣子都找不到,看他们还敢冤枉我。”三人轰然大笑。 放下电话后,“你们的系班主任名叫胡莉,她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温柔大方,工作认真负责,深受学生的爱戴,你们会喜欢上她的!”喻主任介绍道。 方鹤影阴笑一声:“现在就有关了。”正要举刀砍下,又有人从花丛中闪出,连发三剑将方鹤影逼退。 各势力间和睦相处,这自然是辰锋乐意见到的。但他可不想见到武林同盟的人生出造反之心。 辰锋足足绕了京城一圈,确定不见风家的人之后,便招呼队伍进入京城。 当初若不是陈地将军和梁地将军相继反叛,致使王室遭受巨大损失,王室又如何会如今日一般,没有半点回旋的空间。 当然白河的大方也是让他颇为惊异,居然会拎出一箱子秘籍,让他自己研究。 最近焦心的事不只是这一件,前几天,也就是这几天,王奶娘已经把从贾府骗来的银子全输光,而且还欠了刘三宝家的五十两银子。 就在这一声声的能量不足声中,秦风发现一艘战机母舰的护罩的颜色越来越淡,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完全透明,然而,长河帝国的攻击终究没有打破防御。 怎么会不知道呢?迎春有些怅然,自己的前身就是这样子,有时候为了省些钱,两顿饭并成一顿吃,那时候饿得,恨不得真有盘剩菜摆在自己面前。 叶婉莹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眶已经微微有些变红了。 而无论是人类胜利还是电脑胜利,其整个过程都是可控的,就像是在一个公式中填入各种数据,其结果在确定了填入的数字时就已经同时被确定了。 易冰寒突然感觉很紧张,比自己遇到危险还要紧张,声音冷沉的说道,很冷很冷的那种。 同样,对于魔界来说也一样,魔界有大帝在世的时候,也灭不了大千世界,也是因为大千世界的各大帝族。 “白先生,如果我回去的话,是不是还会被那个外星人盯上?”绯沙子苦笑一声。 再说孙老太太这边,孙老太太被丫头麦冬扶回到里间,孙老太太坐在榻上,悠悠的出了口气。 第14章 荷鲁斯(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荷鲁斯以为自己见惯了怪事。但意识到罗嘉在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即使是人过分早熟也过分早死的克苏尼亚,从他的养父卡杰顿到底层的马仔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崽子应该满地乱爬而不是满地乱跑。他对兄弟们的不凡有所心理准备,但这未免有些…… “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脸上的从容出现了裂缝 这看的丁若雪更加的气愤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这么可爱。 凯伊现在正在房间之内来回的踱步,一只宽大的行李箱正放在床上,几件衣服被散乱的放在一旁。 听到梁动这么说,戈登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反倒是布鲁斯·韦恩有些诧异的看着梁动。他当然知道外面我那是你什么东西,但他没有想到梁动竟然在这么远就听到声音。 四人刚刚来到积云山的上空,便见一道白光激射而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挂在墙上的古钟突然敲了十二下,代表着新一天的来临,也代表着到了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刻,叶勍没有太过在意,但是突然听见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王凡招了招手,墨玉几人立刻会意,纷纷围了过来,仔细地看起这些衣服来。 这里虽然没有什么不易保存的东西,却也同样没有灯,也没有任何电器,葛月英就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个火把,用火机点燃,火光指引着三人向更黑暗的深处前进。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中队的所有军官,都落到了这亚航的下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这个消息是好还是坏,想回去,这是除了袁元所有人的想法,但是真的是末世吗?如果是末世的话……那自己在乎的那些人会怎么样? 叶勍在仔细听,但是没有一点的声响,除了在夏夜里树上的蝉发出的鸣叫和不知道那里的夜猫子发出的凄惨的声响。 在没有电子网络的时代,没有照片或录像能让人“眼见为实”,促使大多数人对一些听上去不那么真实的事情都会有所怀疑。 “嘿嘿,脑袋好暖和,今年耳朵也不用挨冻了。”戒嗔捂着自己的麻布帽,咧嘴嗤笑。 他知道战斗远远没有这样结束,要拿下整个阳翟城才能把这场战役画上一个逗号。 大军行进,还不过县城百里。军吏四散逃跑,就连坚城荥阳,也如是。 或许这两个原因都有吧,总之,现在的李二龙对于王雪兰来说,确实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而王雪兰对他的感觉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胡启表示,今晚过后,明天,新一轮回开始,他就是堂堂中等轮回者了。 这一招其将锁镰之上的镰刀抛至上空接引天雷,而在天雷打至镰刀上的同时,另一端的锤头也已经击打在了紫衣人的肋下。 郑辰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清楚,等会去的时候,莲花山他也必须要去一趟。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只是夹在手指间,让青烟袅袅升起,随后被空气净化器吸走。 云雾宗再次广收弟子,一来弥补战争的损耗,二来更加巩固了水月国的实力,以国为宗,以宗为国,云雾宗强势突起。 “你、你说什么?璟然他回南城了?”几乎不敢相信,时璟然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法国。 老实说,刚醒来那一刻,我以为老狼人之所以能够躲开我的拳头,只是因为他足够机警,加上我身体有些虚弱,但是,在接下来的攻击中,他都能准确的而躲开我的每一拳每一脚,这就有点蹊跷了。 第十五章 四王议会的八卦时间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所以,他们最后就一起去用餐了?” 艾希曼德问道。他靠在床角边,一条腿随意支起,手腕搭在膝盖上。属于他的床正被阿巴顿和托加顿占领,但这个房间的真正主人完全不在意。 “准确地说,是先用餐,然后去了斗技场,再然后一起去泡了温泉。”塞扬努斯补充道。 “他们打得怎么样,谁胜谁负?”阿巴顿兴 然后在看完苏志平带韩语字幕翻译的发布会后,他有些嗤之以鼻。 “这些人太可恶了,太残忍了!”玄玲嘴里吐着粗气,为那些妖怪打抱不平。 他父亲哪里有半点温柔的样子?对待他的方式,从来都只有呵斥他,严格的管教他,把他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 魂域战场显化之后,同样化作一片雪原,和那金色战甲男子的雪原竟是连接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整体。 没等唐心说完,她脑袋被一双大手给捧住,随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再度狠狠的贴上了她的唇。 虽然都是别人淘汰掉的旧电脑,唐宝却凭借着对电子产品天生的敏感和对着视频自学,硬生生组装成了一台唐心看不懂的机器。 顾长天看了眼白墨和解惜玉,白墨有两位天王境的师公,倒是可以去参加。 现在肚子里一下怀了俩,赵敏敏真不知道到时候上手术台的时候她要怎么办。 商场上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在这一刻让他尤为的清晰。那种难受的滋味,简直比敌人拿着枪对着他的头还要恐怖。 公孙怡并不知道,封逸昏迷并不是因为身上被尖刺贯穿的伤口,而是因为功法异变造成的。 一路上轰隆巨响,被烧得通红的礁石崩裂开,无数的滚烫的石块不时落下来,焦仲卿用剑将石块格开,他的腿还在渗着血,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整个镇医院都知道杨兮跟许如瑾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许如瑾也没有藏着掖着她对杨兮的喜爱,可是,能知晓许如瑾和杨兮真正关系的人却只有林院长一人。 左侧棺身上的第二幅雕刻是一个生长着四面、五尾、八手足的怪异魔神诞生的场景。 杨兮颇为善解人意,身旁由高勇相陪,身后有聂亚迪苗主任跟随,没有径直走向那义诊台,而是围着门诊大厅转了一圈。 身为普外科学会江北分会的主任委员,虽然再有一个月不到就要卸任了,但今天毕竟还是在任上。 ‘大徒弟’蹲在司笙旁边嗑瓜子,看着轻松自若的冬至,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自己的性命固然重要,但人之一生,若在故土蒙难,亲人受戮之时选择逃离,心境焉能平顺,日后的玄修之路焉能走得下去? 见后视镜中那辆白色的轿车越来越远,他唇角一翘,冷冷地笑了下。 这下完蛋,按照他这个倔性,恐怕今天晚上不把自己搞死,是不会上把干休了。 学校里几个关系要好的老伙计私下聚会时没少讨论过胡枚,都是一个个老色批,但都有色心却没色胆。 伊达航没有藏着掖着,很坦率的,就将接下来渚清月安排的行程,告诉了三人。 他让系统扫描了一下极兽,系统给出的奖励只有能量,这只极兽似乎并没有进化出特殊能力。 “哈哈哈,他们这叫自投罗网吗!”有士兵居然大笑起来,觉得这两人是不是太笨了。 一直操控无人机沿海岸而行的老范发现了遇到极兽的那个码头,绕着码头飞了一圈,并没发现特殊的地方。 征求一下新封面方案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因为大量吐槽,女士决定换个新封面,目前有以下想法: 1、被怀言罐头扛在肩膀上的q版罗嘉 2、怀言双肩包里探头的q版罗嘉 3、被绑在十字架上烧烤的Q版罗嘉 4、帝皇(?) 5、黄衣之王罗嘉 6、坐在倒地四神身上手拿战锤的沉思q版罗嘉 请给笨笨女士一点建议(躺平)《40k:科尔基斯之星》征求一下新封面方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章 第十七军团在轨道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有许多要务要处理。”马卡多说。 “纵容我一次吧。”帝国的主人回答,以商榷的口气向他的掌印者说。 马卡多不置可否,但也没有从位子上起身。他面前是一张棋盘,以最传统的弑君棋规则排布,黑白的石质棋子星罗其上。他们很朴素,甚至有着细小的裂纹,不像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中能找到的东西,但每一颗都被 是那天那个毒打自己的男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宋锦瑶竟害怕到不自觉的制造出了一丝声响。 正因如此,沈家庄园一事,作为临海城城主的百无忧才会下意识选择性遗忘,将其搁在一边冷处理。 那厮看见子川拿出了武器,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耐人寻味了,似笑非笑的,令人捉摸不透。他并没有急于拿出武器,而是向着子川缓缓的走来了。 然后可雅也被一道看不见的诡异攻击直接打到了地底之中,紧接着她就从地底钻了出来,在地面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坑洞,两道喷泉从中间喷出,要不是现在时间是黑夜,或许这会有个彩虹特效什么的。 不一会儿时间,柳春浑身上下就多出了七八道破口,幸亏陆尘保留了力道,若是他真正下杀手,柳春哪能还有命在。 就在这些黑人,转身要跑的瞬间,金天神像前的伪君子,忽然看到,那原本悬浮在自己面前的子弹,忽然射了出去。 至于灵盾。。别想了,等张帅虎构建出来,怕是已经躺地上抽抽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引出来这头魔狼,还打断魔狼的后腿,限制魔狼风一般的速度。 一些官员们自动的绕开李明达,不是因为不想打招呼,而是不合适。 虽然说这件事情自己并没有跟对方说,但是霍少霆还是感觉到自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想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献给对方。 现在来到这个萤火虫星,天上连太阳都没有,当然就不能用太阳能给电池充电罗。 “传说拜月教中有一族唤作偷天族,他们能够做到欺天偷命,延绵不死……”赵典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玄奥诡异之极,甚至出乎常人的接受范围。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颗星星,但是这一段旅程,他们也收获了许多许多。 诺大的空间,全部被幽冥之气填满,青灰二色,形成实质,蕴含的负面力量很强,腐蚀生机、灵魂,留下无法磨灭的后遗症。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汇报,为什么不在电话里直接说,反而要用这种云山雾绕的方法。 “丫头哇,老身是在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哇!也是在为这在场的所有人求你哇!”满姑婆用力的连连顿着龙头拐杖,“笃笃”敲打在地上发生沉闷的声音。 “步及黄泉路,踏上奈何桥;又见忘川河,相聚望乡台,颤刻三生石,一碗孟婆汤;前世未厮守,今生亦无缘……”悠悠吟唱,不知从何处飘來,带着莫名的酸楚。 当叶心来到现场后,看着那没有恢复过来的场景,也是一阵心惊。 众人没有理会这位说着顺口溜一般的导师,此时的这些新生学员们感觉自己的道心已经崩塌了。 她多希望宁柠是骗她的,沈澜怡就只是她调查结果上的一个普通人,没那么离奇的生世,和陆辰俞也不是什么青梅竹马。 晌午,徐家放了爆竹, 眼下母子平安, 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第17章 十七军团没有秘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海利克睁开眼,身下丝滑的触感显示了他的所在。他慢慢坐起来,柔软的被褥滑下他赤裸的上身。 “你醒了。”身侧的爱人说。她微微睁开深绿色的眼睛,又缓缓闭上,翻过身背对着他。被褥的轮廓显示出其下的身躯一丝不挂。一条蛇尾蜿蜒而出,顺着床脚搭在地毯上。 海利克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拿起角落的长袍,刻意 墨白听着莫名的路人说着莫名的话来,墨白也真是一头雾水,实在是震惊了。 楚峰在回来之后,自然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梦可可,可可在知晓之后,自然脸变色。 白虎充满愧疚的说道,青龙和玄武的战死,她是亲眼所见的,不过朱雀并没有参与灭葬部队和夜王殿、天门、叶氏家族联军的一战,他究竟在何处,究竟为什么失联,白虎却不太清楚了。 “我没事,爸放心。”林碧霄已经习惯了在父亲面前报喜不报忧。 咳咳,一声咳嗽声传来,原本孟霸天正在想着自己怎么把这个莲灯据为己有,一下子惊醒了,看着灭天鄙视的双眼,孟霸天挠着头,嘿嘿笑了笑。 我们一起哭,又互相说了好多想念的话,当然我还是想把那些赌气的话都翻出来念叨一遍的,但是我不舍得,谁让我们刚刚有提起司辰。我觉得我也能理解陈湘了,在和陈识分开的那段日子里,我也一样连许尼亚都不愿意见。 Tone的唇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嘲讽,到底是谁给罗伯特的自信,才会让他有吃定毕阡陌的错觉? 现在看到田洪浩出手,可以说是必胜无疑,所有人都在想象着自己等会怎么弄神玲儿。 学生时代,总是爱给同学取绰号,各种绰号乱七八糟的,李杰口中的雷阵雨便是他的同桌兼死党。 原本以为上三宗会对突然牺牲的十一名奸细前来质问,但是最终也没有见到上三宗之人前来。 韶华心里苦笑,这可就难说了,凌氏的性格又不是一天两天就养成的。 随着他双手下压,整个铁柳城大竞技场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孟歌不由暗想:‘张大人的意思是叫你以劳累之躯应试,岂能叫你如此安然?’……。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午餐,只有白痴才会去吃。 韶华故作淡定,把杯子放在床边,俯身将她扶起,又塞了两个软垫在她身后,动作轻柔仔细,全无一点做作。 杨安院长挥舞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又征求了所有至尊高手的意见和建议,经举手表决以定结果。 大伙儿先是一愣。等反应过來皇甫墨是问他们后。顿时毫不认输地吼着嗓子七嘴八舌回答起來。。 林凡说完,本来也没抱希望这头凶兽能够听懂自己说什么,可是没想到对方在听到自己这么说之后竟然直接就摇了摇头,随后就是猛地窜出,直接就是要逃离出这里,同时嘴里开始叽叽的叫起来。 最后的两天转瞬即至,今天就是三场比试的开始,而这三场比试,也将会真正的决定灵石矿脉的归属,有了灵石矿脉,那么谁所在的家族的发展就将会得到一众腾飞,因为这,整个邱城在此都是充满了一种肃穆的感觉。 没等到各个元老级的头目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无数把雪亮的尖刀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这些看起来懦弱无害的袭击者,全都是靳凯平日私下里苦心培养的心腹,一些为了摆脱凄惨命运甘于铤而走险的乞儿。 第18章 月桂汤杀死你的概率很小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番茄,格洛克肉,红葱,卷心菜,胡萝卜,新鲜的蘑菇——新鲜到原体刚刚从皇宫草地摘下来,还带着露水,以及最重要的月桂叶,整整齐齐地码在案板上。 阿尔法瑞斯拿起刀,将所有材料细细切成小块。他很庆幸自己现在用的是禁军的面容,这位名为埃拉伽巴路斯的金甲守卫正被捆成一团塞进浴室柜子里,大概要过段时间才能被 收到这个消息的安慕涵,立刻向上汇报给何常御,何常御听闻,只要是积极配合。 “嗷嗡,你再叫我病猫,看我不吃了你!灾星!你个大灾星”白虎像要发泄这沉睡多年的郁闷般和千云斗个不停。 不得不说的是,在成为铜甲尸之后,林风已经不再畏惧阳光,所以尽管现在外面阳光明媚,但林风依然坚定不移的在阳光之下迅速跳动着。 要是在这之前,他说这话,我肯定不信,但是他样子跟我一样,而且似乎对我的事情知道一些。现在忽然出现在我跟前,我很不懂这是为什么,他的话也就由不得我不相信。 胖子笑着说让我好好感谢他,他的猜测是多么正确。丫的原来还是猜测的,我感觉到还是差点见了阎王。没心情跟他嘻嘻哈哈的,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但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可能的,詹地渊身怀的那门中品地武学让他在这里的战力简直翻了一倍不止,这将是他最好的机会杀死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再等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九分钟,不能讨价还价了。”顾砚非常灵敏的收回脚,眼底带着戏谑的光。 而玛蒂娜念动力,虽然比较强大,但收放完全不可控……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一发念力攻击。 “不错不错,宣统领在食之道上已经几近登峰造极了。”凌商赞了一声。 盛大庆典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晚仍旧灯火通明,满城欢庆,整个秦皇宫载歌载舞,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 这些雪人有的站立,有的匍匐,有的身子斜倚,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但都有一个相同点,雪里面包裹的都是真人,这些人气息全无,所以身体被积雪掩埋了起来。 没看那四个一肚子坏水的混蛋就等着自己出手呢?自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随着辽东传来王猛亲率三千精锐进入三韩半岛的消息,华安的内心显得非常的忐忑,毕竟,王猛是他麾下的大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将是巨大的损失。 这就是传说中赌人品的时候了,最后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林瀚还是按了下去。 反正那些王八蛋们,就连自家婆娘去美容院做头发,都可以派车接送的。 随着冰灵一声令下,这些被她传召而来的诸多飞禽,齐刷刷的朝索尔悍不畏死的冲了过去,凤乃百鸟之王,这可绝非虚言。 无论武功才情,还是兵法韬略,韦孝宽都自认不输于当世任何名将,而且他少年成名,展露峥嵘,惜乎仕途坎坷,风风雨雨五十余年才勉强位极人臣。 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机会去寻找七杀楼的宝物,此时齐宝问出来,岂能不让他恼羞成怒? 齐宝身体无大碍,不过他这时却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内地里却在全力催动猛虎劲发动担山神通。 此事陈易没有多想,目前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那就是他应该往什么地方走,东西南北,四大家族已经分别去了一个,如果陈易也走其中一边的话,势必要和某一个家族碰上,所以只能往西北,东南这样的方向走。 第19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标准时八点,泰拉皇宫。 “我看起来怎么样?”罗嘉揪着胸口的布料,盯着镜子询问。 透过镜子,他看到福格瑞姆笑起来,走过来轻轻揽住他。“不能更好了,我的小家伙,他们一定会被你迷倒的。” 凤凰说着,把下巴贴上罗嘉的头顶,小原体紧张地避开,抬手护住自己的发型:“对不起,但马上就要开始了—— “玉宸,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这一句是自肺腑的,她是真是感谢他。 “这么说,miss老师已经是你的人了!”从张少飞的轻吻中清醒过来的凯特琳正好听到了张少飞的话,惊呼道。 所有人都被这一巴掌惊呆了,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当中,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景万祺拿起金簪细细端详一番,目光凛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宣王妃,“真的是你?”这簪子她见过她戴,而且就在景宣死的那天早上。 林智骁听了暗地里吃了一惊,心想幸好有布帘子遮着,不然被她看到温剑雄刚才的样子再传开去,可就要坏事了。 虽然夏天考虑了这么许多,但都是瞬间即过。不时的有淡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各种奇怪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当然,作为男子,就算见不到陈倾灵的真实面目,也会被她的仙灵气质给吸引,所以葛寻龙也是无比喜欢陈倾灵,但是也正是因为陈倾灵,他今日吃了这个一个大亏。 话音刚落,她也不等景容答不答应,直接就踩上身边奴才的背就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就看到慕雪芙在景容怀里的样子。 第三步就是组成庞大的星际舰队,离开灯塔星,开始他的星际征途。 有了镇魔鼎,他对上魔皇的确也不会再怎么吃亏,哪怕魔皇手中也是拿着诛神刀。 如何?寒魄冰蟾闭了一下眼睛,如何打赌?皇月成骏说,为了让你信服我。 元宝和汤圆经过一个月,褪|去了红痕,皮肤也白嫩一些,两个孩子穿连体婴儿服,带着帽子,躺在婴儿车里,别提多么可爱了。 区区一个荣振柏,就算是给他一把四十米的大砍刀,也都是白搭。 风流澈脸上闪过一丝赫然,挥袖将缈缈收进了匣子里,对于他没有办法就将缈缈收进匣子里的行为,宁软软十分反对。 尤其是他的儿子也能够继承他的遗志,成为保家卫国的一员而骄傲。 范博然是司机,想要秦孟瑶坐副驾驶,可秦孟瑶偏偏坐到了后座。 虚空魔梭上的防御阵法全部打开,攻击阵法也显出强大的攻击能量,环绕在虚空魔梭上,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恢宏而磅礴。 凌萱裹着浴袍从里面氤氲的雾气中走了出来,脸颊上红扑扑的,显然整个身体又热了回来。 “关于这些问题,是因为华夏一直致力于环境的保护,这一点相信大家都知道,眼下环境改善说明我们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做完这些后,苏沐又来到了炼药区这边,在最下层翻找起来,想要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基础药方。 那施大姐转头看了眼林音,点头说道:“你把炭帮我挑进来吧,我给你拿钱。”说完也不管军官脸上难看,自顾自开了大门。林音道了声“好”,便跟着那施大姐进了郭府。 他之前是听清空所言,又有明远做证,说三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将噬天剑盗出,由于被南辰等人发现,才杀人灭口,现在想起来确实疑点重重。 第20章 流血五步(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罗嘉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维克多祝福了他,福格瑞姆吻了他的额头,雪莱陪同他来到牧羊人号上。他的子嗣们向他跪拜,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如此美好。虚空中并无阳光,他却觉得灯管里的人造光源是如此温暖。 海利克跪在他面前,海利克·戈尔。罗嘉从听到那一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荷鲁斯是如此盛赞他, 什么变异出奇迹,然后赚大钱那种事情都是在里面才会出现的,只要作者想的话就算是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的东西在主角哪里都是百分百出现的,但是李想不一样,作为一个老实善良的三好青年,他居然没有外挂。 润知知道,自己为雍正皇帝寻找到如此巨额的财富,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妙。 如果他的父兄也曾屠戮过她的家人,他们是否瞬间就从“有些交情”变作“不共戴”? 公义绳索被丢出之后,白松预想之中的手到擒来并没有发生,反倒是旁边想着逃跑的吴秋月被捆了一个正着,而化神以后的丁乐继续漂浮在空中,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两只吸血鬼而已,对于实力强大的队伍来说并不能翻起什么浪花,被安娜和雷星队伍里面的一个契约者一左一右的就给秒杀了,那是一个刺客契约者。 雪怀的姿态立时凝住,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切开了蛇身,一丝凉意堪堪擦着他的脖颈划过。 虽说算计着让炜炜咬伤姐姐让他心里难受,但一想到姐姐总是心念念的要回到司衍那个男人身边,他便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恐怖的震荡从水球内部传来,那不同寻常的波动好似涟漪般向着八方扩散。 微风吹拂着那悬崖峭壁之上的野草,诸多的野草,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倒也是显得格外地充满一种挺拔之气。 山羊胡笑着看向面前这些契约者,他卖了一个关子,在最重要的时候停止了自己的继续陈述。 韩歌笑着走到姜凤云跟前,单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她下意识的一些肢体动作。 赵倾城弯腰把它捡起来,只是盯着药的目光迟疑了一瞬,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怎么办?哥。”贯雪不明所以地问道,两人都不是笨蛋,这石碑出现得太过突然,就是傻子也知道里面有问题。 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穆念慈连忙道。“没事!”穆念慈走出内室,连忙将房门关上。之后走到杨康身边,刚好挡住了杨康的去路。 但是,当陆元消耗到达了四十瓶神魂液的时候,楚白自以为麻木,结果发现自己又不麻木了,这是怎么回事?四十瓶神魂液,这表示陆元的神魂量,到达了正常人的四倍左右,这可是相当夸张的神魂量。 一块巨大的金属灯箱招牌,不知怎地突然断裂,重重砸落下来,轰隆着便砸中了那三个刚刚冲到店面门口的青年身上。 在牢房里呆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云萧看到巴鲁图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刚开始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结果发现对方就这么睡着了。心里顿时气极。 江南花雕,这是百矿省旁边的省份的一种名酒,这种名酒在产地便相当的昂贵,而要运入沙漠之省妖魔四处生的百矿省,价格更是翻了足足几十倍之多,这样的美酒便是第十分堂的一舵之主也未必能经常享受得以。 第21章 流血五步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科尔法伦。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罗嘉感觉心跳先于思维停止了一瞬间,取而代之的是盛怒,是对方的轻笑拉回了他的理智,让身体开始重新再自己的意志下运转。 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自称为科尔法伦的窈窕女子眯起眼睛打量,唇边笑意盈盈。她的裙角像水波一样层层荡漾开,抛开一切不谈,居然有几分可人。 几秒钟过后,烟雾散去,副部长顿时惊讶,因为刚才冲进去的人,现在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看完了武力的资料之后,宋云摸了摸额头,现在一切事情都往好的方向走,很多东西在当初考虑的时候可能很复杂,但是当你真正去做的时候,却觉得有一种船到桥头自然就直了的样子。 天圣教终于有一个能成为我对手的人了。在连续上千日每天打倒庞德一次后,我就把庞德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嬴政身上的威势一下子释放出来,让这片区域的空气似乎都冻结起来。 周青的话马上引起整个羽化门的人愤怒,他们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敢来羽化门挑衅,而且还是一个身着普通衣服的屌丝。 八月二十一日,宁国使臣到达大汉,并与大汉商谈针对伪宁国之事。然而朝廷各路大臣对此莫衷一是,态度暧昧。消极作战这比比借是,而为首者是以六王诚亲王为首,大谈圣人不动刀兵之说,而廉亲王则缄默其口。 九妹赶紧躲在离别的身后,很好朝着二姐做鬼脸,还笑话二姐笨手笨脚,打不到她。 李暄看了秦绾一眼,挥挥手,让莫问下去,神色间有些啼笑皆非的苦恼。 不管他们实力如何,有着什么底牌亦或者有多么大的能力,让他们在那种危局之下破局还要灭掉啸天妖尊的一具分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常风却是做到了。 宋云是在正面不断的嘲讽他们,藐视他们,蛊惑他们,而郝樱则是在背面不断的旁击侧敲,朝着他们的心脏是捅了一刀又一刀。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乖乖的听话了吗?”少年根本就没有被他给吓到。依旧是衣服风轻云淡的表情。 “那……那是自然。”李屹答的十分不自然,也不打算跟李殊慈叙话了,咕咚咕咚将手边的茶一口饮尽,便告辞道:“我这就先回去了!”屋里几人顿时笑不可支。 话说到一半,一下子被掐断了电话,草丛中的两人苦笑着相视了一脸,默默的拨通了苏皓的电话。 “哈哈,对,柿子总要挑软的捏。”虽然是笑着,季然的眼眶还是微微润湿了,明明语气里满是玩笑的意味,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心酸至极。 沈渊在一株雪白花色的木槿树下停住脚步,转头朝李殊宛望过去。 说到这里,魔天好像又回到了那时的场面,震惊、颤抖……各种表情出现。 明夕知道,仅仅只是单纯的电击能量,对这只魔王兽的伤害,最多只限于躯体。 八层世界,没有宫殿,没有房屋,只有无尽的山峰,其中最高的一座正是鬼谷一脉二师兄所在之地。 她御空而起,玉白手指眼看着便要碰到那红的玛瑙一般晶莹的血玉菩提果。 “是苏诀,苏诀要出来了!”许长老一声大喝,下一刻所有人老者一同起身,随后以天罡地煞之数排列。 硬仗,看来他是知道前方有硬仗要打,所以才强行逼迫她的身体重组吧? 新封面来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等审核,放彩蛋章了嘻嘻《40k:科尔基斯之星》新封面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换成有头发罗嘉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因为大家抗议所以给小卤蛋换了个发型,看上一个彩蛋章()《40k:科尔基斯之星》换成有头发罗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 六国大封相时间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雪莱曾经喜爱的一本漫画作品里有一句台词:“家庭纠纷,什么原则理论说了都多余,走为上计。”本来这句话没什么特别,但说出口的人物是位行事极端的天才,就显得非常怪异起来。 但现在,现实让她意识到,怎样的惊世智慧都扯不清楚家人之间的对错。无论信仰、地位、权势或力量,从底巢到泰拉皇宫,人们总是用相似的口 短短几天的时间,苏夏在E时代网吧不能说是人人喜爱,至少没人讨厌他。 我们这一边什么情况八路军那边清清楚楚。他们派人伏击我们,派狙击手在远处狙击我们。我们的枪根本就打不了那么远。 见到这一幕,阎岐山进退两难,他还以为林傲这样做是有什么办法,没想到竟然这样把自己送进坑里。 “刘局长,是不是还有事儿需要帮忙?我电话一接通就开始无奈的问道。 好在所有从下面主支选拔而来的弟子最少三年后才能接触到童家核心机密,他现在出面阻止还来得及。青禾野心勃勃,一旦让他接触到童家的核心机密,恐怕整个童家主脉都会被青禾颠覆。 唰的一声,童紫手中紫色的匕首挡住了想要偷袭摸她脸的东鲁,竖在她的脸和东鲁的手之间。 筱冢义男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已然是气得浑身发抖了。 一看到严老西发火,张来明不敢叫了,连忙跟着那两名晋绥军战士出去了。 蒋柔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了,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渡过难关了,还是中大奖了。 “我录了,等下发给你。”徐洋知道邱杰没挤进去,昨天他可是分享了邱杰的那视频,今天也该他回报一下了。 “好强!”林雷吐出两个字,翻手间,取出紫血软剑,看着身体庞大的巨猿,把迪莉娅护在身后。 当然,之所以没有在听闻这个消息后过度震惊而崩溃,也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徐春芳早就知道儿子有着天大的秘密,如今这个秘密公开了,虽然出乎意料,却也算在情理之中。 现在工程就在开展中,敖沐阳从工地找来了水下钻机,轻松在村外位置的海边打出了一系列的洞穴,然后把结实的木头栽了进去。 可是一连续许多天都没有收到他想收到的消息,范太深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 这并非真正的寒冷,而是洪易鬼仙级别的强大神魂力量,给他们带来的心灵压迫。 虽然现在来看,大家还是普通的高中毕业生,但是,李强京华大学学生的身份,无疑是潜力十足,足以令很多人闭嘴了。 大量仙光轰到地面上,大量的仙晶炮砸在仙阵上,仙阵爆发出夺目的光芒,九座连环大阵发出一阵阵轰鸣,仿佛间,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二十来个木行水宫的弟子,不停地吞着口水,全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飘然离去,一米清风登上了决斗台。陈豪摇摇头,无奈的朝着自己那边走上去。此时,三把刀已经握着宝剑在上面等待着他了。 话刚说完,崔氏任命的大总管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一个刹不住一头栽到了桌子下面,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铺在桌子上面的长桌布,顿时稀里哗啦一阵响声,满桌子的杯盘碗碟全都掉下来摔得一团糟。 还有一家,陈豪一直没有忘记。城战他们没有参与,但却不代表他们并没有实力。那就是不灭战魂。 第23章 下一站:美杜莎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任何权力的中心,温情脉脉永远不能解决各式各样的麻烦与矛盾。结局也无法变成“原体和儿子们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在胜利与胜利之间,总是需要工作,工作,还有工作来填充。 罗嘉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马卡多给他布置的泰拉底巢规划作业被扔在一旁,已经填满了一大半。 这是他最新的书房,角落里放着几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甘然便被扣定了不孝之名,莫要说大位,便是藩王都难保。 接完了电话,就直接下了楼,九点多的时间,家里该上班的人都去上了班,现在也只有叶采萍在家。 那糯糯的声音,倒是让李元昊心里一动,这个是他和赵晚晚的孩子,长得还真是极为像赵晚晚,粉雕玉琢的模样,极其可爱。 兄弟间的反目,以及互相利用,林初夏早在电视剧里看过。其余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去多想,只是希望沈明轩能够好好的,不要再受到什么人的伤害。 花娇娘点点头,不敢怠慢。李元昊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她身上的温度烫的有些骇人。李元昊紧紧的抱着她,她双眼紧闭,让李元昊赶到害怕。 毕竟嘉懿太后和长泰都讲究规矩,许氏从四品位份并无抚养皇子的资格,虽然如愿,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那个阿姨对她很好,因着她这身不由己的命运,还特别怜悯她,导致她和梁仲霖那不正当关系的十一年里心情每日每日异常的好。 景王面容略微放松,双眸却定在御医手上,看着他为毛乐言施针。 季同偷偷看了贺兰瑶一眼,看着贺兰瑶身上朴素的衣服,心里却又得意起来,只不过是个落魄的王爷王妃而已,说不定还是皇上眼里的眼中钉,得罪了就得罪了,想必他们也不敢声张。 当贺兰瑶转过头时,那男子很妖媚的对她投来一个媚眼,转瞬却又在身旁美人的脸上印下一个吻,引得美人轻声娇呼。 那个灭掉好几个传承世家,就连江家也被他彻底灭掉的超强能力者? 火龙能不能击杀蛮风刘芒不确定,不过,火龙的作用仅仅只是牵制住蛮风而已,炎龙枪化出的火龙在刘芒的操控之下没有化为火焰,反而是跟蛮风开始缠斗起来。 县令笃随口一说,在思明这里无异于“圣旨”一般,接到了笃的命令之后,当即便让自己的儿子驾着马车送自己前往长安里去了,看了信之后思明的想法和笃也别无二致,当即自掏腰包为衷一家备上了一百钱的见面礼。 到时候不管他看上哪一个狐媚子,不用勾手指,对方就会主动倒贴过来,用尽浑身解数取悦他,讨他的欢心。 赵庆已经收到了朱明的指令,此次进攻,不用在意杀戮和人口问题,以破城为优先条件,现在朱明只想要土地,至于冥顽不灵的人,随他去也罢。 朱明信奉的是这句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相信夯实了经济基础自己才能在这个时代中走的更远。 其实真不怪他太激动,实在是杨昊太壕,张嘴就是‘买你一瓶路易十三’,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顶级人头马,比最受普通土豪青睐的人头马XO,还要高出几个档次。 此时,子婴距离杜泮只有几步远,杜府和杜猛虽然进来了然而也未敢过于靠近。 对面那两艘舰船在这一地应该也是不得了的庞然大物了,足足有近十丈的长短,双头尖利昂起,与黑水明国以及天方人的造舰方式都不一样,只有一根主桅高高的耸立,那船头有块高高的护墙。 第24章 筑牢网道安全管理防线刻不容缓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戴克里先觉得不太对劲。 他又一次检查了亚空间读数,数值一切平稳,频道里其他兄弟保持着稳定的沉默。并没有什么网道上的裂隙让某些不速之客趁虚而入,但那股隐隐被人注视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不远处的废墟上方是一组描绘灵族宴会的巨型浮雕,其中充斥着富有冲击力的场景,同类相食和放荡的交合不过是一种委 好在彭瑾提前就在马车里铺上了柔软的毡毯,走的又是平坦的官道,这一路赶来,大家倒也没有觉得被颠散了骨架。 “完蛋了,难道我姜晓雪就要死在这里?”姜晓雪此时竟有不好的预感。 她说了一句,见我们几个都没回音,一个个都在看一张纸,她也伸头过来,赵苍然突然抬头,吓了她一跳。 说完我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全是汗,将头都打湿了,而此时,室内也是一片昏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彭瑾笑着点点头,又把孩子们都叫了过来,告诉了他们刘识打算趁月底休沐时带他们去郊游踏青的事情。 安家父子这一招并非无懈可击,只是一开始自己过于相信自己的经验,失去了先手。要是再给自己一次喘息机会,要是在给自己三千,不两千人,自己就有信心重新巩固右翼的防线,挽回败势。 奚羽看了眼拿着桌上茶水饮了一口又放下的大汉,羞愧难当,想好是自己来做东的,如今却要人家请了自己,心中五味一言难尽,而那大汉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十分木讷。 王雍让舰娘展开了舰体形态,朝着岸上开炮,又从舞舞舞世界和国术世界调了一批太易道的信徒过来对这里进行控制。 外间的玉竹、碧桃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掀开湘妃色的竹制门帘进了屋子。 此时的日本也不好过,没有了英国的贷款,失去了雍国的市场,此时它的工商业举步维艰。 因为他本身在原著剧情中的分量实在太重要了,为了增强玩家的游戏体验,他必须要按照原著中的故事,经历一次成长过程。 “行,你今天不给个完美的解释,你吃进去多少,我就给你打吐出来多少!”韩栖扬了扬拳头。 白色内城,高出外城百余米,魔法师们居高临下,不停向外城砸落魔法,从远方看就像是放烟花,璀璨辉煌,颜色形状各异。 李清河答应了秋田杏子的请求,毕竟天天吃秋田杏子做的饭,自己也不能白吃,就当还人情了。 在被关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之后,于羲依然没有放弃邀请他的打算,反而是进一步对关良进行劝说。 服用后,不仅可以在人的大胆下洗骨髓,提炼骨骼,清除体内多余的杂质,还可以帮助人突破实践。 “看来你已有觉悟!好,就跟着吧,看看你生活的世界到底有多么奇妙。波罗多族长我想你不会不同意的吧。”卡丽拉没有拒绝,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拍摄完毕,欧阳洛宣布晚上他在幻七请客,要所有人参加,他不相信她能拒绝第二次。 而花开院志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的致命一击,差点让他满盘皆输,要不是运气好的话,他现在已经没有了。 白天行目光深邃,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气运之力的作用他已经初步了解,现在唯一需要了解的,就是一旦停止外界的加持,到底会不会有反噬。 第25章 各奔东西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网道的意外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除了持续好几天低气压的戴克里先外,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马卡多似乎也像遗忘了这件事,没有再提起过。 道别的消息迅速小范围传扬开。黎曼不以为意,他很快也要离开泰拉,带着子嗣们往冰冻的芬里斯。无论如何,皇宫的禁军们大概能松一口气了。 “我们需要一场送别。”荷鲁斯说, 想到这里,宁渊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黝黑晶卡再次亮起了光芒,片刻之后,经过粗化处理的沙哑声音在四人所处的座位上空响起。 听到他的回复,任扬几人面色顿时一喜,一番摩拳擦掌,已经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他也不相信一名序列8的非凡者能知道更多,所以准备着看他出丑。 而房间中最起眼还是那名坐在桌前喝茶的少年,他和茉莉起码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起茉莉,少年多了一份男人的硬朗,他淡绿色的头发梳成了马尾辫的样式,腰间还配有双剑,俨然就是一个侠客的装扮。 什么叫关内的说法?什么叫在我眼中?好家伙,老头子我直呼好家伙,您现在兵强马壮,这割据一方的想法装都不装了是吧? 让她直接想都不想的,直接就拿起了桌面上的烟灰缸,朝着秦景晟狠狠砸去。 任扬点点头,目光却是看向老哥手中的半杆断枪,转而将自身空间格中的鱼叉取了出来。 他猛地转头,身后漂浮着一个虚幻的人影,长发遮挡着面容,身穿经典的白色长裙。 “巫妖大人有何高见?”宁大师也不辩解,只是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问道。 陌生又冷漠的气息拂过颈侧,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静静不仅带给家里人重新的希望,也带给了他重生,让他都不用再像个废物一样,被人伺候照顾。 更诡异的是,身为百官之首的燕国公与统御三军的燕世子对这特殊情况保持了缄默的态度。 “看到了,是他吗?”擎苍刚刚用巨剑劈断一个蛮锤矮人的大腿,看到远处的穆坦丁进场,不禁眼神一冷,提起巨剑冲向穆坦丁。 会客桌前,胡曼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询问秋枫今天造访有何要事。 叶楚挑了挑眉,没否认。她先前已经警告过陈息远,想来他也不敢在外面说什么胡话。 太子才明白,能延缓衰老的作用不仅来自于谢茂给的药,也因为阿舍拿出来的那只玉盘。 他明白自己能够娶亲也离不开秦艽的帮助,不免对这个师妹产生了感激之情。 “谁能栽赃陷害我们?谢荣,你该不会是放了炮不敢认,才让你手下的兄弟们说没放。”一旁有人调侃道。 陆淮清楚严震的心思是想和他拉近关系。可他本就不常与人亲近,自然是想一口拒绝。 开天斧一入手,那种澎湃的力量席卷全身,让刑天变色,哪怕以他不朽不灭的古神之体,也承担不起这种力量。 在地阶的功法里,只差一品都相距甚远,更别提这两本功法之间还差的这么多了,可陆灵珑居然这连这都看不出来。 陈长安让陈家家主等人去主持,自己则抽身出来,来到了凤贤和龙深两人旁边。 冰灵根师弟更加好奇了,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这个白花花的东西,像是要把它戳出一个洞。 左手也从胡静纤细的腰肢,逐渐滑落到穿着丝袜的圆润修长美腿上。 第26章 荷鲁斯的馈赠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亲爱的海利克兄弟: 我现在正坐在书桌前,向你发这样一条问候。希望你的伤势已经好转,以及别再对我心怀怨恨了——军团长是不能成为原体卫队成员的,但传令官可没这条限制。我和我的小伙子们完全是以正当手段竞争到这个位子的。 唔,顺带一提,恐怕你为军团辛劳的时间还需要稍稍延长。依照这个趋势下去,恐 而当风暴中心正好到达他们的身侧时,更有一些人因没有着力点,身体虚浮而飘了起来,好在总镖头韩霜陇及时现,凭着一身元气艰难走了两步,脚下生根,将那两个差点被风暴卷走的人给拽了下来。 刚一视察进去,狄洛斯的视觉中就出现了一团难以形容的巨大能量。 蓝星是他们所在的星球看,如果不是蓝星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蓝星的存在。观音菩萨是蓝星人?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要是萧三娘真的冷眼旁观,要是自己时机把握不对,要是刹那剑的自带神通不灵,要是萧三娘最后的偷袭没有得逞,要是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如自己预料的那般,自己今天就真的会交代在这里了。 这些候选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对一族绝对的忠诚,也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妖王的职责。虽然已经两百多年没有进行过遴选,但候选成员的选拔从没有停止过。 当年的黑皇和万磁王都是这样富有魅力的领导者,他们都是变种人之中令人又敬又畏的首领,他们都拥有着令人近乎绝望的力量,可是到头来这两人不都是失败了?前者化为供人研究的尸体,后者则像亡国之君一样到处逃窜。 这些改造狼人大多数都是转化为岩石一般的身体,其余的几个改造狼人则没有这么夸张的变化,他们只是单纯变化了毛发颜色。 五行八卦盘对他固然重要,可他也知道这五行八卦盘并不是想获得就能获得的。 伙计非但不恼,反而更捡了多大便宜似的,高高兴兴应了一声,转身就溜了。 只是刚刚叫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裴老太太就自己开口了。 既然他已经成为截教大师兄,未来就绝对不会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原本谢斐还有些忐忑,不明白江玉玲要弄些什么幺蛾子,现在她似乎有些许明白了。 虚空镜只是微微一颤,依旧灵光盎然,但是境内之中却传来了轰轰的炸鸣之声。 回到裴家,裴静雯就在那阴阳怪气的,仿佛在等着慕安晴回来一样。 我挣扎着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看到腰间第三圈蛇缠腰已经结痂了。 谢斐这时候才发现丫头手中各自端了托盘,一个端了几匹锦缎,一个端了些首饰,还有一排整齐的银元宝,少说也有五十两了。 见状,叶无极伸出剑指,朝着林允儿的额头隔空一点,一道白光便从指尖脱出,消失在了林允儿眉心之处。 只要他去了四季酒店,哼哼……就一定能测试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功夫了。 “呵,难道说,这就是历史上董卓废帝的缘由?”记忆中,董卓依稀可以见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孩子,战战兢兢地躲在他人身后,偷眼望着稳坐在马匹上的他,脸庞上写满了怯弱。 高胖子却取出了一只单筒望远镜向山谷深处望去。只见河道两侧剑峰高耸入云,无数冤魂带着阴风在半空中盘旋嘶嚎,色彩斑斓的怪蟒从盘踞的山崖上探出身体,将一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生物吞入腹中。 第27章 美杜莎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大人,您在说什么?” 费努斯将目光从发红的铸炉前移开,转向问话的人。后者有一张年轻而粗糙的面孔,短短的胡茬刚刚生出不久,他还是个孩子,但已经是个熟练的战士和工匠了。 在这样一张被炙烤得发红,被煤灰沾染的满是伤疤的面庞上,是一双蓝得通透的眼睛。它们像美杜莎地壳深处的伴生矿一样美,但是并没 这风刃极为的凝聚,与之前看似透明的相比,这似是一个实体的飞刃!从其状态来看,破坏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到底怎么了?”扬眉道人和其余长老看到祖龙这般表情,神色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都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哈哈,不怕,既然成了我老婆,也让你们多了解我一些。”林沐笑着道。 “天道无常,何来比天条之言?汉律又何来不可骗异人之言?尔等莫非,欲私定汉律邪?”徐庶说到。 可刚刚说完这句话,姜雄就用手捂着肚子,然后急忙往外面跑去。 “来了,就坐下,确实不一般。”忽然,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这些人修为大多都在星系境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对于吴天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面对这些人的围攻,吴天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抬起右脚向地上重重的踏了一脚。 于是对李儒这种聪明人来说,王允的会如何做,吕布会如何做,就显而易见了。 很直接、很实在的道理,也很有效,不就是比拳头么,老子让你们看看,天下的拳头,老子最大。 "他到底怎么了?"幻想梦看着阿尔卡兹身体的能量突然剧增失控,忍不住问道。 东来徐三,西来白棠,两人在内城相遇,相视一笑,并辔骑行,直向皇宫而去。 虽然瞬间又退去了,但少年狠辣无情的样子,却深深烙印在他们眼中。 黄毛客人见杨过身法迅捷无比,暗道一声:“好”,又觉得似曾相识。 “咱们吃的就是这东西?”大壮指着一朵道,显然他的眼睛也已经恢复了。 只是禾家寨上上下下三百口,都得吃饭,再在青州呆下去,等待他的只能是一条末路。 华夏龙虎山,道教的起源,作为世界最强宗教力量之一的核心之地,而一般情况下,名声的广度和戒严的程度往往也是成正比的。 若论窥天之术,世间除了那位传说中不知道死没死的天机老人,谁能比得上玄机祖师? 金龙王感受到一众妖族和人族愤怒的目光之后,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已经走进了对方的圈套,根本不能开口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切,连大魔王的名字都不知道,还称呼他为师傅。”血儿鄙视的看着蓝皓道。 而这时,他的整条胳膊已经血肉模糊的了,骨头更是断开,如果不及时治疗,这条手臂怕是废了。 也只有这个时代!也只有这只湖人和公牛,能够打出这样的比赛了!他们似乎将篮球发展至今,各种不同流派融会贯通到了一起,各种打法信手拈来,完全不拘泥于一种固定的套路。 “你不用那么悲观,你可能是能量消耗太多,需要补充能量液。等我们去到基地,你就有救了。”李光瀚在她耳边说到。 而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球场斗争不要太多,别的球员了不起禁个三五场,而自己,甚至会更少。 第28章 降临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停下你的工作+ 一个声音传入了费努斯的思绪,带着光与火,与不言而喻的侵略性。 美杜莎之主的手停在半空中,错愕地瞪着空气。旁边的桑托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 +放下你的作品吧,它无关紧要。来到风暴撕裂的山脉中,我在那里等你+ 费努斯沉默片刻,铸炉嘶嘶作响,烟雾与火光弥漫的工作间一 唱罢,梅落伞开始凝聚水汽,渐渐混成乌云,乌云凝实到了极处,白庚真言鼓荡,送出一个“咄”字。一股凉风吹向乌云,云中立刻有水滴落下来,形成一片云雨。 “呵呵,这次可真亏了你呀,否则,我哪里会有这么惨呀!”鹰雪一脸笑意地走近了玉灵,趁他不注意之时,一脚把他给踹趴在了地上。 在夜店偶遇自己男友还是挺开心的,她们都是美国派夜店咖,以前就经常一起玩,既然来了Tiffany当然是要叫上来一起玩的。 现场已经完全被控制,看来舒一凡事先的确下了许多的功夫,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三名大胆的刺客,纷纷猜测他们是什么来头,竟然敢来行刺西星国的国王。 “还想压制我?这次你没这个机会了。”谈未然冷然肃杀,一边后退,一边殊途剑与光之冕悄然在握,凝聚光明,甩出一道填满双瞳的弧光。 说起来,安俊赫也觉得挺搞笑的,今天第一次见面,幸田来未给他的印象挺大方的。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对那么荒谬的说法深信不疑。 韩国是单一民族,存在极强的排外性,中国成员在韩国出道本身就遭受不公正待遇,当初韩庚就是无法忍受差别对待毅然选择回国发展。 所幸,这次还算顺利,一帆风顺地来到“星宿六大”之一的天光宗。 想着这些,高顺耀对高教练的印象更好了一点。他甚至在想,也许这个教练,真的能够带出来点东西。 他原本以为,这事儿需要很强的实力才行却没有想到几乎是在瞬间,还没有来得及使劲,那滴血就渗了进去。 牧宁宁立刻调整气息,去屋内喝了口凉水,又在手上翠玉手镯中取出了两把宝剑,这才跑回院落。 这意味着接引和准提两位圣人现阶段更看重的是空降派,他们认为把西方教交给如来和燃灯,对西方教的发展更好。 他们慢慢知道了,帝君不是很喜欢人们向自己下跪,多数时候是改为鞠躬礼,此事非但没有折损他的威严,反而让军民更加爱戴。 他努力地压制着这种冲动,捧起地上的雪就抹在了脸上,这才清醒了不少。 每一次攻击都尽量打那些围着叶川的猿猴,这样他们就会被吸引注意力,又不能突破重重包围到王嫣身边。 隔壁厨房中,龟灵灵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打消了过来毛遂自荐的想法。 陈七蹙眉,对于陛下的心思了然于心,心里不由得感叹:做君王真难,做了君王还要做父亲,那便更难。 还有水磨坊,也得跟张氏和刘老汉说一声,让他们别忘了来取钱。 能熬死两代揍过自己的霸主,然后开启自己的时代。虽然这个自己的时代当中准提也不是最强的,但也是最强的之一。 帐篷买回来后,刘季看了好几遍,时不时发出一声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林风的脾气和原则,他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更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 第29章 罗嘉缝缝补补,老豆破破烂烂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费努斯犹豫了,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以叫我父亲。”帝皇善解人意地说。 可以,一个有点荒谬的词汇。罗嘉抿起嘴唇。 “父亲。”费努斯如是说,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变成了银色,倒映着金色的光芒。“就在此处,还是另择他地?” 罗嘉正想纠正兄弟的措辞,然而帝皇已经抢先开口:“诚然 牧云隐隐猜测他在拖延时间,毕竟之前听过琵琶精说过。蝎老二为人阴险,所以诡计多端。 你早撤我兴许还帮你顶个门不让警察进来那么早,你现在砍爽了你想撤?哪有这么好的事? 萧宁就在大唐坐下,沏了一杯茶坐着等,没过多久蒯青果然就推门回来了。 而且这些移民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少数民族,本身就很彪悍,不服王教。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牧峰一看,这地方比自己的出租屋要好得多。 “行了,赶紧带过去见你们紫家族长吧”目光注视着紫菱,叶帝开口说道。 云中子若是出现在凡间,妥妥的上仙。在八尊之地,也算不错。乃是蛮荒神派内门弟子。 站在一个普通人的立场,甚至,站在教授的立场,科学若有其极限,这,当然会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坏消息。 “还不知是何种势力,将之掳掠而走的!”林浩的眼中,有泪花涌动。 轰隆隆,滚落不停的山岩前,吼吼,土龙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咆哮声,粗大的四肢踢踏不已,似是在得意,然而下一刻,它巨大的腥红的眸子变得呆滞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前边倒塌的山岩。 金‘色’傀儡自然是沒有所谓的鲜血的,因此被击飞出去的就是叶风。 如果言瑜那天突然去世了,那么十大势力即便是取代了言氏王朝也是无不可的。 可是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居然才一阶橙戒,简直就是笑死人了,看来他们的族长也只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罢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敢追究了。”李叁说这话时,目光相当闪烁,他的心里则是想着以后要被他找到了王诚,一定叫人将王诚碎尸万段。 大量的灵气不断的冲刷着连想的身体,起了洗‘精’伐髓的作用。 图菲此时刚刚将控尸术提修炼到中级,意控!图菲现在的能力,可以同时意控更多的战尸。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对连思雅爽约,他也不会在连思雅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中同意与她再跳一舞,可是回来时却发现,云梦雪居然和连亦城取得了舞夜国王与王后的称号。 两只山猫被击飞,在空中打了几个滚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淡淡的涟漪荡漾开来,依旧毫发无损,飞在空中的那只山猫此刻已经落到了地上,三只山猫汇聚在了一起,六只绿幽幽的眼睛带着戏谑的光芒注视着叶风。 或者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璐现在正被那伙贼人践踏蹂躏,这是王诚也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龙碉一手握刀。一手伸出两指贴住剑身。将这柄妖刀村正竖在胸口,挡下西门雄魁地这一拳。 冰舞几乎要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了,心中忽然生了那么点儿力不从心了。 “唉,既然我的BOSS夜将军没事儿,我就准备明天上班儿了。大家晚安,我回去睡觉去了。”黄仁智起身晃着进自己房间了。其实黄仁智是看出来叶香他们几个知道的事情多,自己带头,给他们留说话的空间的。 第30章 理解黄王,成为黄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血亲之间的争吵常常没什么道理可言,费努斯不止一次观察到这种现象。这也是不多能让他感到困惑的事物。 他本以为自己是来迎接命运的,但现在却在围观一场孩子对大人的叛逆。他能理解罗嘉谴责的正是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但……美杜莎之主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是被制造的,任谁睁开眼睛看到精密的培 也不能说孤单,杜杨还有水木的工作人员早他几天过来提前准备。比如联系举办方,联络北美几大电影公司派到电影节的制片人之类的。 “张骞,我自然,可是身毒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曹斯熊回答道。 既然说开了,也就没什么龃龉了。李慧珠又大略的看了看配角的造型没有纰漏,就离开了。也就是今天第一天开机,她才检查的这么细致。等到拍摄进入正式轨道之后,这些就都是执行导演的任务了。 钱凤也不愿揽祸上身,经与王敦商议之后,王敦回镇姑孰,以示此事与己无关,并交由卞从,由卞从说动司马冲向裴妃下手。 “呵呵,好,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里基本上已经完工了,各种基础设施准备的也很齐全,你们做好了开业后的运营规划了吗?”林红枫问道。 荀灌也不催促,该讲的都讲了,如果老父实在不愿去洛阳,她也没办法。 建德宫开有四门,自南向西依次为正阳门、永丰门、止车门与永昌门,杨彦由南门入城,驻足于正阳门下。 叶澈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收敛,所以被密密麻麻的妖鬼所惊吓到的人并不只是威尔海姆一人。脸色难看的尤里乌斯,身上毛发一撮撮炸起的李嘉图,恩,还有躲在姐姐怀里的提比。 看多了电视剧,又写本电视剧同人,与那些曾经看过的,喜欢过的,看完之后会有强烈的失落感的电视剧挥手。 毕竟是海选选手作品的拍卖会,其实这一场拍卖会之前并没有太轰动的作品出现,无非就是几百几千的成交价,且有很多都是作品主人未免丢分,自己喊了一堆人作的场。 对比起帕尼的那风风火火,泰妍倒是打着哈欠很慢悠悠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还拍了下允儿的肩膀当作是打招呼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继续踏着慢悠悠的脚步走向爱丽丝的房间。 两人根本来不及细想宗正究竟在何处,那喷射出来的机关箭簇已近在眼前。 那大队长唯唯诺诺的站起身,额头上已经全部被冷汗覆盖,却见韩诺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本已经直起身的他又怎么跪下。 两人在那山野烂漫的草地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互诉着心肠,重温着往日的情愫,情意漫漾。 车停了下来,张程拿着工具跳下了车,正好看见K和J从殓尸房走了出来。 “怎样都和你无关!你要杀要剐都随意!”她认了!不过是有些遗憾死前见不到那人而已。 看到他坚持的眼神,肖妮无奈又忐忑,掂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他嘴角那里印一下,就把他推出门外,关上门。 张然彻底惊讶了:“能轻易改变佣兵界的格局?”这需要多么恐怖的实力和力量才能完成这样的事,凭借自己的实力就能让一个世界观改变。 李瑶华施了个法,封了青岚的声音。她要青岚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她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相信了之后她也只会更痛苦而已。 第31章 更适合帝国宝宝的散心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美杜莎天空的第一次撕裂带来了原体,第二次则夺走了他。此处我们不谈充满宿命意味的第三次撕裂。在此次帝皇降临的光辉之下,其实还有些颇为有趣的插曲,也是美杜莎之主与十七原体长久友谊的开端…… ——《黄金之人》,亚曼·拉罗尼著 费努斯不喜欢罗嘉。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天然对一切柔弱的事物缺乏耐 “你要往哪儿?”季宇彦固然语气安静,但从他高低起伏的胸口还是能看出,他心坎深处的烦躁与无奈。 然而,就在她准备喝的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猛地朝她逼近,出其不意地将她搂入怀中。 眼睁睁地看着封神被拽进去的雷一,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封神的敬业程度绝对是在娱乐圈中排名前三的,今天竟然要别人推着他去。 那赫连雅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需要他联合她一起来欺骗自己、隐瞒自己。 手电筒的光打在地砖上腐蚀出的洞中,夏树看清了下一层,尸骸,无穷无尽的尸骸,他们全都是历次试炼的饲料,被铁血战士专门用来培育异形。 封胤修笑笑,转了一下身体,趴在了凌千奕的面前,捧起她红润润的脸,勾唇一笑,低头吻住。 最后一击,芥川龙一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他已经彻底败了,一众弟子连忙围了上来,他们看向陈真和夏树的目光充满了耻辱和悲愤,没想到师父都不是这个支那人的对手。 尖叫声和碎裂声让季宇彦很是不满,他终于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怒气,厉声一喝。 有些事,明知道人家会误会,却还坚持去做的话,这不叫善良,叫伪善。 她像往常一样,双手抓住麻袋的两端,使上力抱起向店里走去,而那要死不活的季宇彬却挡在了门口。 那神秘修者沉默了一会,抬起手来将兜帽放下,又抓住遮挡了半张脸的面罩往下一拉,『露』出一张宛如刀刻一般年轻英俊的脸来。 在他的计划中今天应该会发生一场大混战,像然家人的这种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一点就着还不肯吃亏的主,性格又都暴戾,一旦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那绝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可她的心里一直认为徐非决会选择她的,她认为徐非决是不会让自己跳下去的。 他想起与她在水中相依为命,她替她接骨,那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踏实感。 她推开他,几乎连滚带爬再次回到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 “二叔你是在明知故问么?”一道邪肆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 她不由看向被男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想起他那双泪光盈盈充满委屈的眼睛,心里不由揪得一疼。 “没有!绝对没有!”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她实在可爱,不,什么样的她都可爱,只是,他还是希望她回到每天开开心心朝气蓬勃的样子。 林东忽然蹲了下来,十分颓废,过了一会儿,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呜咽,涂恒沙才知道,原来他在哭。 闫钟夜并没有回答宜朔帝,而是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一步步的朝着宜朔帝走进。 看徐阶这满腹甘草一味乡愿和气生财的样子,只怕他也不想得罪太多的人。 那种深棕色的气息,就是落叶腐朽所产生的,不但蕴含恐怖的剧毒,还蕴含着浩瀚如海的死气。 第32章 铁手的真相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它赠给了我一样礼物。”费努斯继续说下去,展开银色的手掌,仿佛要抓住日光。“当我的手被岩浆一同灼伤,碳化的时候,构成它本身液态金属覆盖在我的伤口上,愈合了原本的创痛。我因此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也得到了人们用来称呼我的名字。” 再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感觉令人感慨。罗嘉倾听着,想着上一次的‘自己’对费 马进忠与蜀王府从无交集,根本谈不上对蜀地和蜀王府的了解。他当下对蜀王府的唯一所求,便是粮饷。 “谁说在打架?我们在互相梳头秀恩爱!”罗雨虹强硬反驳道,说完做了一个拥抱朱平槿的动作。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率先来到了距离他最近的白家姐妹面前,他的目光顿时锁定了鬼僵。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那峰的话之后,黎响还是为宗门的手段而震惊,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上一世重生前,随着中国的发展,许多狗大户消费难免就会升级,一个马桶好几万,买的真是马桶吗?更多的是心意,或许还有面子。 不过在美国,沈平反倒没有多大的动作,现在想要收购迪士尼,大家都知道,沈平的目标应该是放到了迪士尼旗下的ABC电视网上面了。 在电话中三嫂并没有细谈,其实跟三哥之间虽然感情不错,但是两人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在经济上比较独立。 然而因为这一次无极天宫红色悬赏的缘故,阵地的大部分修士几乎都出去寻找苏铮等人了,导致阵地几乎没人,所以阵地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冲毁。 吹捧过后老妈又赶着他俩出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她要帮这里整理一下,顺便准备一下午餐事宜。 邱公子因为是头一次操办婚事,却显然很是轻车熟路,指挥的井井有条,就好像自己已经尽经历过无数次这场情景一般。 顾卓扬抬头看着,恍惚间,他的脑路一转,他竟仿佛看到了那道秀丽的身影正在朝他走来。 他目光微微一停顿,落在她的嘴唇上,漆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道暗沉的光芒。 “是,不敢,多谢几位大公公。”高第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话,然后退了出去,离开了几个大太监的住所。 现在母妃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个谈话的好机会,还是下次再来吧。 国家当前,他身为武将之首,居然用和亲来维系两国关系?这种人,简称懦夫。 除了正门之外,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一个门都有保镖守着,十分的严密。 他一进试炼殿就锁住了云落的背影,眼看着她越走越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甚。 而另一边,洛倾尘已经坐在了李渊导演的身边,看着刚才试镜艺人的片段。 “浅儿……孩子让我亲你。”风卿夜捏住她的下颌,唇角难得弯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她眼下的情况,在周以泽家里还好,在乡下还好,可若想要出远门就很难。 盘缩的巨龙前站着一个没有双眼的少年,而他,韦夏至,这一生第一次能“看到”东西。 那没有眼球的孩子忽然睁眼了,露出两个漆黑的血洞,正流着鲜血。 透过阳光的照耀,这一道云气变得更加明亮、清晰,仿佛散发出了生命的力量,让人感受到了它的生机。 在前往肖家的途中,安冉运起精神力提取了贺志强脑海中全部的记忆,对于那些无用和龌龊的直接就被她给屏蔽掉了,只剩下了那些有用的信息。东西还真不少呢,而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周以泽当年没死的原因。 第33章 虚空龙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就觉得这柄战锤应当是我铸造的,也只能是我这双手才能熔铸的。” 罗嘉缓慢眨了眨眼,足足几分钟,他们就这么面面相觑着。费努斯的手放在他咽喉上,随时能够捏碎他的颈骨。 在费努斯身后,黑色的雪花飘扬,恰好有一片落在罗嘉的鼻尖上,很快融化成一点冰凉。 他轻轻呼吸,压抑下心脏的狂跳。他们穿 楚梓霄没有再说话,只是俯身过去,拉了安全带给张念系上后,自己也系好,再次启动了车。 一句话,提醒了郑健,要想得到马红梅为自己生育孩子,那他必须选择离婚。 而这秦衡,正是秦铮的儿子,以前早久已经觊觎秦家的矿山,说不定早就在秦明这个倒霉蛋身边安插了无数暗手,就等着机会将这矿山夺走。 “爷爷死了……爷爷……”楚水谣独自坐在树下,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口中不停的重复着一样的话。她唯一的亲人便是爷爷,如今竟也离她而去,换做是谁,也不能短时间便逃出这巨大的苦楚。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偏头看了眼,见是唐煜,淡漠的收了视线。 “我先走了,学长,谢谢你!”张念放下杯子,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宝春蹭地拿剑拍他的脸,“你以为我不敢?”说着剑锋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立马有血珠渗出。 最让他们担心的还是那样一件事情,他们发现这一座诡异的金字塔并不是冲着去毁灭世界的,也不是复仇,更多的他们觉得应该是为了夺取非洲地区的那一颗很早之前就降落在那里的陨石。 只是,那呼救声却没有再出现,林奕慢慢在第五宫废墟中前行,他想知道,刚才那呼救之声到底出现在何地。 黄子荣的这番话可谓诛心至极,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针一般,狠狠的扎在了陈忠奎和李天逸的心头。 孙不朽目光惊骇的看了宗德一眼,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能让他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龟丞相这时浑身抖个不停,双腿亦是抖若筛糠,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滴落,打在脚下青砖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姜家家主,姜家无名老祖,被恐怖的能量风暴淹没,惨叫一声,就是彻底化作了灰烬。 来这里路上,余超已经把高架桥上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好人的莽撞和余超的怯战都是马龙没想到的。但是余超后面崛起了,总算没有耽误事。可好人不一样,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一步两步,慢慢的苏晨走到了第一层的终点,远处浮梦生哭着脸坐在地上,这里的威压对于她来说太强了,她已经一步都走不动了。 这一波真的是吴刚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甚至张天生也没有想过元气绳索会是这样子的移动方式。 我与长工们的关系,还算比较和睦,因为我不像一般的下人,喜欢斤斤计较、对钱财看得很重。 青年呼吸有点急促,如果真正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可刚好蛇形耳坠青年正在他面前摆弄他被折断的手指,嘴里还在不停的吸着冷气。 冯薇白了斗能胜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个办法就你能想得到,不用你说,我们早已试过了。 所谓的生命壁障计划,就是尝试着兼容碳基和硅基生物的优点,制造出更高层次生命体的计划。 第34章 圣罗嘉屠龙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当玛格拉德罗斯(Mag'ladroth)这个古怪的名字出口,阿西诺斯的躯体僵直了一瞬,连周身环绕的激荡气场也短暂熄灭。一时间,空气中只留下岩浆翻滚的咆哮嘶鸣。 费努斯本来摸不着头脑,但老敌手的反应令他微微眯起眼。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名字,阿西诺斯。”他静静地说,顺手抓住罗嘉的手臂,将后 杀完人,他们三个又推了防御塔,一直把对面的高地塔都给推了。 李九洋的笑容顿时僵固在脸上,那翟天耀也是回头怒视他,身后早有两个军士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拉住李九洋的手臂想要把他拖走。 所以,刘宇就在夏云鄙视的眼神里毫不犹豫的拿下了对面猴子的人头。 三弃继续鄙视道,在他看来,叶千锋就是一个傻子,明明自己的修为很低,却想要放弃能够收拢一个曾经辉煌强大无比种族的机会。 “谢三姐姐教导,妹妹会注意的。”宋箬湖被纪芸敲打得已经失去昔日张狂的棱角,垂睑道。 细细的打量一下中年人,斯马雷鸣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身为金钻杀手,情报最为重要,斯马雷鸣把自己脑中所有自己无法匹敌的对手资料都扫了一遍,却还是没发现能与中年人相吻合的。 松下凌峰现在知道了天狼帮和狂狼的厉害,于是劝自己的父亲带着弟弟回到日本,自己留在这跟天狼帮周旋,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天卓回酒吧的时候,赤狼带人也回来了,反正钱已经砸进去不少了,效果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不必多礼,坐下吧。”昭平县主摸了摸包扎着布带的脖子,眼睛盯着门口。 震撼之余的一不留神,叶千锋就漏出了一点点信息,一点点让三弃觉得自己真的跟对人了的信息。 不过孔元仁到底是儒家最杰出的弟子之一,不声不响的便领着萧勉踏上传送阵,传送而去。 高正阳进入此界后,就发现这里法则严格限制了力量。等他遇到元果级强者,更发现元果强者也是如此。 过了好一会儿,谢东篱从浴房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似乎只是去浴房洗了洗手,完全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就在这时,孙圣的头顶之上,有一座椭圆形的门户出现,罩在孙圣的头顶之上,这道椭圆形的门户压落选来,阻止孙圣气息继续突破,想要把它压制下去。 杀了一个星球的人,竟然还说几个蝼蚁之辈,刘明有种晕厥的冲动。 原本心中大定,觉得可以离开的黛西,此时看到姚波,心中大骂。姚波虽然不强,但是撑住三五秒是没问题的。 秀姑见了杨承祖之后,脸上一红,忙见了个礼,说起家中之事已经料理利索,那三十亩田按着杨承祖的吩咐,都租了出去,家里只留下几间房子没卖,其他的东西都带着进了城来。 金色猛禽被击的横飞出去,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让他吐出一口鲜血,再遭重创。 王世华扫了眼多嘴的张翠云,得到的却是白眼,无奈,只能对王二林点点头,表示认可。 被绝无神率领的高手截住后,无名、步惊云、聂风都是一脸凝重。 上清茅山宗传承悠久,除立宗根本符篆一道外,在炼丹,阵法,风水等门类上也是独具特色,看的清风是如痴如醉,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建个群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因为收藏过五千了所以建个内环(什么)交流一下涉及背叛与亚空间的伟大秘密 697928914 喵《40k:科尔基斯之星》建个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费努斯摸不着头脑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这是铸造了一个……颈环?” 费努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至于显得太不耐烦。他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罗嘉高高举起的东西,感觉到由衷的怪异。 这一次,他并没有评价小兄弟的铸造技艺,并非因为在一同经历生死后他有所收敛自己的脾气,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护颈确实没什么可以……发挥水平的空间,美杜莎的孩子 但是千速万算也没有想到这妖怪竟然直接接过了丹药就把这个丹药吞了下去,这如何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妖王受得了。 “你说紫罗是吗?呵呵……”苏墨淡淡一笑,指尖跳跃着一朵欢呼雀跃的火苗,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灿烂夺目,看的白君泽心惊肉跳。 我的打字说实话不慢,但是真的要写起东西来,那可真就跟挤牛奶一样费劲。 孙林也是知道,这妖力的能量太过于强横,就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却是有些许牵强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那在体内乱窜,到处破坏孙林体内机能的能量此时也是逼不出去,炼化不了,有些许无能为力。 正是这条限制给了刘峰挑战王炎的勇气,而那一系列的福利则是增强信心罢了。 他们现在的实力端的可怕至极,因为他们都从原本的王者境界,一步登天到了皇者境界。 并且最开始的时候仙灵可是能够在苏苏眼皮子底下逃脱,而对方施展了那个奇特的法诀之后竟然就这样被禁锢了。 林洛也是因为他修炼了天眼术才能够看透他人的修为。不过如果境界相差太大,他的天眼术就行不通了。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王炎也不过是打探一下情报而已,顺路看看这个十三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每当尼尔想到在家辛劳的父母,就会有一种力量支撑着他前行,支撑着坚持。 之前温婉柔一直以为楚闲是因为修炼邪功的缘故,才能释放出一些精纯灵气。 而谢归尘也没兴致和系统继续说,他现在只想去看看,酆都城到底有什么妙用。 与此同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扑过去,袁广和袁荣死死压在自己爹两条大腿上。 她受了伤,捂着胸口,抬起眼看了一眼北冥夜,然后抬脚走向他,本是想坐到他的腿上,但是北冥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她脚步一转,便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那竟是一位少年,头发飘逸,身上沾满鲜血,手里握着一杆两米的长枪,长枪发出蓝色的光晕,隐约间,有条龙在光晕里盘旋。 哪怕外面有些传言,他也只是说,是暮家姑娘没看上他,如此这般,并不会影响她再另觅夫婿。 要是没有千面尊者的点拨,如今的海普松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哪里会有现在壮硕的身体和不老的面容。 她这些丝毫不放在眼中的玄灵草都卖了这么多钱,那么她空间中那些其他的灵草灵药呢? 不是因为有机会晋级,更重要是,能夺得一枚金色宗符,那还能获得一次去云天圣地修行的机会。 白衣没有想到,我竟然什么话都没有反驳,就仿佛说白露已经是个怪物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我,而我只是朝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此时的巨人白日奎,不仅有着五重天宫的增持,还有着神兵的增持。 第36章 劣化马卡多会做帝皇幻梦吗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当我们行走在科学之路上,也就是走在地狱的坦途上,这里必须根除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懦弱都无济于事。 但我必须说,如果我们迈出了那条界线,认为自己能随意操弄人类神圣的肉体与精神,轻蔑伦理与节制的美德,那么我们谋取的福祉也会成为诅咒。谁要做科学的暴君,谁就会成为现实的奴隶。 ——贝利撒留·考尔 弥宴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目光依然落在阮拾苏身上,生怕阮拾苏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真的是,照他们这样看不起自己的态度,那杨老鬼岂不是又要装一次逼? 想到这,洛叶忽然发现自己挺悲催的,和老板走的这么近,以后想偷个懒,请个假估计都没戏了。 克苏恩一直不明白的是,李铭起那里每天都会聚集大量的虚空能量,他应该也在吸收才对,为什么李铭起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变得如此强大。 这弥欣一直都穿职业装,完全看不出她的身材,再加上她做事雷厉风行,大家的目光一直都关注在她的脸上和她做事上,根本没有人去关注她的身材。 饶是顾情知身居商场已久,早就宠辱不惊,不骄不躁,遇事冷静沉着,却也还是因为钟意的话,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爷爷!那个方陌都和你说什么了?给他钱就算了,怎么还把玉扳指也给他了?”周涵茗忍不住问道。 方陌对于所谓的大人物也不在意,法老国再厉害的大人物,能放在仙尊眼里? 以她对凌九玄浅显的了解,凌九玄应该是那种宁死不屈的勇士才对,怎么会是这种表现? 莫名其妙被千机门坑,待到这精心准备的杀局围攻,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凌九玄?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喝醉之后跟我说了那么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方子叶不想否认,他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特别到她一退再退,完全的没了自己的主张。 但顾思芩却拦住了他,这种事情,她不想要让青鸾插手,她想要替青鸾解决,因为她现在也像看不惯楚怜馨一样看不惯楚严俊。 世上从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如果真有不可能,那就是你的努力不够。 山柱怎么没有想到,山柱的透视眼,远望可以施展百里之眼,内视可以施展透视之眼,观察毫秒微观世界。 顾思芩的心“咯噔”一下,不是吧,刚送走了狼,现在又来了一头老虎? 所以他现在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慢慢的等下去,他一点也不着急。 苏雪云烦透了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张霉运符挥手就拍在了她身上,在别人眼中就只是推开她的样子。 但是问题是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根本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而且虽然这周围却是什么都没有,他确实非常的不安,总感觉危险在一步一步靠近。 顾思芩并不认为他的力量,会在一瞬间恢复,如果力量真的完全恢复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马儿,你究竟是哪里受伤了?”顾思岑走上前,喃喃说着,随即开始在马的全身检查了起来,特别是两侧和后方,这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然后呢?”林远舟眼神越来越冷,莫须有的手术刀威胁感直线上升。 耐心之下,叶逸的面庞逐渐通红了起来,滴滴汗水顺着额头流淌而下,没过多少时间,叶逸的全身就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面对这一切,叶逸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眉头紧锁、一丝不苟,继续进行药力的炼化。 第37章 劣化马卡多不会掀棋盘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马卡多……” “劣化马卡多。”银发的男性重复道。 “好吧,劣化马卡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让我称呼你的全名?” 劣化马卡多抬起眼睛,把玩着一枚棋子。特制的磁悬浮设备让白色棋子毫无异样地在他手指间翻转。“用另一人的名字称呼别人,是一种最大的羞辱,陛下。” “那我们可以更换一个名 事实上,自从几个跌停之后,这些个大户们心里就有数了,这事儿,八成就是刺史大人亲自干的。 “说!”长生谷的人显然没多少耐心。骄阳似火,旱地黄土,嗤啦一声,一股热气都没了。再能沉住气的人此时也没了耐心。 虽然刘安的眼神让他有些发毛,不过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坚挺了。一副不给钱就不许走的模样。 赵子龙在说完以后,一边从机长的身上的工具包里面掏出必须的工具,一边焊接电路板,一边问道。 “当然了,在座的,我肯定都是信得过的。”刘裕这话一说,大家又马上都松了口气。 这十年里面,他为江生挡过子弹,挨过刀子,一直风里来雨里去,但是现在,江生居然要他在下面等。 这待遇让原本有些顺气的刘安,再度拉下脸来,还捶背揉肩!要知道这事儿,颖儿没有帮他做过。 “段大人说的好,不过您能帮助我到什么程度呢?”白音倒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之前已经下了那么大的本钱,那些布帛拿出去自己都心疼,总得捞点干货回来。 得知赵峰早在几日前,就开始算计柳园的灵宠,众人都觉一股寒意。 三大审判者皆持有高级物品,两入为六阶初期,一入为七阶初期,实际战力却相当于两个七阶初期和一个七阶巅峰的超级强者。 而现在,一护的契合次数只有十三次,他只能进行十三次的连续瞬移。 现在狄璐思极其低调,从传闻中来看,她根本已经不和外界接触了,而只是呆在深宫中,为信任仪式做准备。 而除了银卍解后所拥有的剧毒能力外,包括一护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把握能够将蓝染BI到那种绝境。诚然,一护至今为止都还没施展出真正的底牌,如果他动用全部的实力的话,未必就不能将蓝染杀死。 但是忽然。康斯坦丁却看到林云的身体继续向前走,似乎根本没有理会那个炼金傀儡,但是就是这随意的走出的一步,却正好诡异地错过了两柄利刃。 但这次玉京城却无比平静,没有任何动静跟消息,这一下子郭宗佑猛的醒悟过来。 空间,时间,甚至于过去、现在乃至于未来的变化,都在瞬息之间发生改变。 所以,遇到李家的人,你们,尽量收敛吧。李家气焰一向嚣张,可和周家没有什么冲突,反而还有些交情,所以李家的人,也几乎不与周家人为难。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侄子。”中年男子面带微笑的开口说道。 “锦总,周末我没有空,我不加班!”陆展颜坚决地说道,她并不打算和他在私下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回到泱泱秋水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是秋凌央。 她已经很怕他了,如果总是这样板着脸,他没有把握会不会第二天她就又关机玩失踪了。第一次秦逍为如何回一条短信而举棋不定。 第38章 磨合(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磨合,一种有意的磨损过程,指新组装的机器经过一定时间的使用,将摩擦面上的加工痕迹磨光而使得其更加密合。 费努斯能轻而易举地重复这个概念的精确定义,以及给出一整本书厚的实例说明与操作手册。但理解和接受常常是两个范畴。 观景廊的灯火通明,将门口两个守卫细长的影子投在地板上。他们身着优良的战甲 “琦,你打算去哪?”言乐看看一直往里走脚步未曾停下的少年,抿着唇问。 “滚!”帅气青年龙少爷直接对着侍者喝骂一声,那侍者微微变色,看了一眼徐露,随即向后退去。 轩辕皇后表面上霸气的教训叶侯爷,可实际上内心怕的不行,生怕吓一秒他冲上来打自己。 眼眶湿了一下,眼泪没有落下来,但是她自己知道那一颗炽热的泪水是落在自己的心上。 “谁来了?谁来都不方,慢慢说嘛。”廖鸳阀给素儿递了一杯水。 经理握着手机一脸恐惧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莫怀远,还好刚刚他没有答应,否则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章总,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的集团之中,还希望你能够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太过了!”这时老所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然后还给了章义褚一个眼神。 帅哥亲和的应了声,黑回受宠若惊。不动声色的暗示惊到目光呆滞表情跟日了狗一般的少年们。 “我怕我弟弟跳太高了,我面子要掉光了。”神迹理直气壮地指了指神琦。 她希望他不要惶恐,不要不安,他这种害怕失去朋友的焦虑心态也影响着她自己。 “你听这屋角上的风铃不是将你来意说的一清二楚吗?”浮屠澈指了指窗外的一角,此时微风轻拂,风铃正好发出丁铃当啷的声音。 毕竟人的头颅衔接在脖子上,会有避震的作用,倒转又具有离心力的身体,让劲力彻底宣泄在头顶的踢击,相当适合拿来对付只会直来直往的人形妖怪。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一阵尿尿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幻想起她蹲着尿尿的画面,在此之前,她指定得把丝袜和热裤脱了吧。 “这么久了,终于要把你的全部力量释放出来了!”紫云缘来到了密室之中,将天缘枪拿了出来,看着那紫色的长枪,眼中带着一丝怀念的神色。 而皮蛋中含有碱﹐所以不少人会把皮蛋和油拌入洗好的米中过夜﹐然后再加水煮粥。 “便依董先生的话行事!”董耘是手下第一谋事,童贯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 “这是客栈那间关我的房子,被我施法毁掉了,那团巨大的火光,就是那支鼎炉。”慕圣解释道。 木铁业将计划告诉了二人后,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毒蛇木铁业,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木铁业会有毒蛇这个外号了。 居酒屋的炸鸡为了好搭配下酒,跟某些商店街贩卖的是不太一样的。 再观人面,那些半仙们,无论之前尊卑如何排序,各自性情又是如何,这会儿却都齐刷刷低眉敛衽,露出了一脸谦恭模样。 “娘子,你不必劝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西门飘雪终于抬起眸正面对上唐唐,一如从前的深情许许。 而晏焉显然不知道全部的情况,但是她发现如果自己说话的话,眼前这些暴动的人都可以听见的时候,心中对纳铁更是佩服不已。 第39章 磨合(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费努斯扬起眉毛,打量着对方密不透风的装束。这就是为什么他将自己如此严密地包裹起来吗?这样看来,确实合情合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丑陋?”他回答,“那我们可以算是同病相怜了,阁下。” 他抬起头,向对方示意自己粗糙的面容。这张脸是男子气概最好也最糟糕的范本 来到一处光秃的石山之下,当肖弘宣布休息的一刹那,所有的贝罗士兵几乎清一色的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 他的气息,他的气势,他的力量更是在这种光芒笼罩之下节节攀升!隐隐有突破的界限的错觉,一股荒蛮的气息,散发了出来。 宗守开始时,还是借助那风行灵骨行走。片刻之后,就只觉不耐,干脆将之抛开。彻底展开了身形,蓦地往前一踏。 那是一片看上去残破不堪的砖墙,厚约丈寻,分割成十余块,平放在货舱深处,单独搁置,如果不是余慈心中已有定论,恐怕要将其视为寻常的古迹残留,就是摆在眼前,也不会多扫去一眼。 “什么,难道是他来了?”我知道严韵口中的他是谁。就是在火车上那个老头子,神算子。 四份心念中,不说十里外的那个,只这边就提供了三个不同视角的一线之机的感应,虽说这也是在时刻变化中的,却给了余慈判断的基础。 至于古乐自己。更不会认为自己能对抗陈道临——即便他自己也是高阶。 这一套武器都是在现实世界从一家专业的刀具厂花重金定做,现代的工业技艺加上好的材料。虽然花费了陈道临好几万,不过陈道临绝对有信心在这里能换取到更大的财富。 在距离矿山十余里外的沙漠中,两车年轻的道门弟子本来正在鬼祟的朝着高出沙地一节的岩地远眺,突然间,听到虚空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冷峻声音,令他们齐齐一愣。 敖坤固然会以性命为代价,然而这个疯子,既然肯为敖碧那贱人,挖去了自己双眼那么谁知此人,今日会不会为了报复清玄而拼命? 空气里面流动着一股让周游觉得恶心的味道,就算是辣味和蒜味很重,也丝毫掩盖不了。这大概是同类的气味,让他本能地抗拒。 还有机灵的叫贴身丫头去喊会水的来救人,还有的匆慌间不忘让人禀告朱大人。 看向自身火红的身躯,映得溶洞红彤彤的晃眼,这得感恩前辈的哺育。 林阿奇怂怂的对上他的视线,完了完了完了,他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拳打育碧,脚踢EA,成为世界第一,才不枉他穿越者的身份嘛。 冲绳县在东瀛都道府县一共四十七个一级地方行政单位中,虽然人口不算多,面积不算大,也比不上东京大阪这样的经济中心,或者名古屋之类的制造产业核心,但是凭借着丰富的旅游资源,还是混得挺不错。 说来说去,凯特琳找陈逸来,就是为了让陈逸当个捞人的中介,把皮尔特沃夫的什么少将达斯利给弄回来。 这个网站能够采集steam平台的信息,方便玩家或者游戏从业者,查找自己想要的游戏数据。 “呃……也是,你挥挥手,他们恐怕渣子都剩不下来。”千山抹了把汗,来到茶几边上查看起影子带回来的东西。 几个员工搬来沙发板凳,坐在空荡荡的演播室里,将手机记事本打开,开始各抒己见。 第40章 切莫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脚下坚如磐石的甲板骤然摇晃,整艘舰船如同喝醉了的莽汉般左歪右倒,舷窗外的万千星光绚烂、摇曳,沉入无边的黑暗中。 来不及多想,费努斯稳定身形,伸出手去搀扶凤凰——他不觉得罗嘉的养育者能够独自抵抗重力的倾覆。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轻捷地在空中转身,无声落回了地面,甚至第一时间伸手按住了翻飞的 这人该不会是跟个傻子一样的吧?还是说,刚才他那么说,其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让冷月不要在对他动手了呢? 所以说,她可以理解为这个男人现在是在夸她长大 漂亮吗?恩……好像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就算他这话中还有别的什么意思,那也可以给当成是他这是在夸自己好了。 “林唐,既然你想玩这场游戏,又何必一开始就吃掉猎物呢?”黎沫开口说着。 一瞬之间,“落枫狂少”的好友栏那是瞬间彻底的被加爆了,无数人都在游戏里问他,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此不说,各种电话打进不断,最后就连他所在的宿舍,都被无数的人给挤满了。 最后望着工作人员上前将测力仪的后盖打开,一团焦色黑烟往外袅袅冒现出来的时候,刚才望着林骆那一拳9999,全都被彻底吓尿的众人,那是全都瞬间松了一口大气,因为这确实不可能就是。 此局已入,亦是没有拖延的意义,与之大师爷黑袍老者闲聊半日,也不过是心境难复,为了知晓自己究竟为何入局而已。 听南宫渊这么说,洛诗晴不由的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南宫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回报社的途中,凌辰的助理陈凯却是突然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中陈凯表示是凌辰有事找她,让她抽时间到凌氏集团去一趟。 说完之后,南宫渊也不等南宫瑜开口,当即便将洛诗晴给拉了起来,然后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妈妈”突然出现的变故,罗雅和罗博都没有反应过来,见到罗母跌倒在地上,两人连忙上前将其扶起,罗博和罗雅同时朝着洛特投来仇恨的目光。 “难道不是?至少,我觉得我自己比那些烦人的苍蝇好得多。”温旭轻轻地点了点头,如实地说道。 便在此时楚山见巨剑将他笼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眉心之间一道天罚剑气能涌出点在了这柄巨剑之上。 “不要,我不要。”梦千寻听到李逸风的话突然的大喊,虽然身子还有些轻颤,但是一双眸子却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坚定。 可是,这副场景不仅仅会刺激外人,对于杨凡和夏雪欣这两个当事人来讲,同样具有无比的刺激性。 “天日!”一声喝阻。这是来自黑暗中的声音。更多的是一种天日自己的幻听,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后来同窗在姜大爷枕头下面发现一支金步摇,上头还刻着一个薇字。姜大爷虽然没有说钗是哪里来的,据同窗推测肯定是人家姑娘送的,不然如何能摸的到。遂把此事编成了诗,四处流传,自然也就传播开来。 t“其实你们已经开始准备防范措施了,对吗?”欧阳铎开始为自己的战友担忧,自己刚在凡尔赛市露面便被抓了个正着,其他人不是更危险。 这件事,他心中也没底,虽然梦若晰的条件不错,但是三皇子是何等人物,可是神话级的人物,是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真的会看上若晰吗? 第41章 切莫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一阵含混的尖叫取代。那声响是一种狂笑与哀嚎的混合,不像是任何血肉的喉咙能发出的。即使经过极其失真的还原,费努斯依旧能听出其中彻骨的嘲弄与疯狂。 一些散碎的低语被夹在这些异响中间,美杜莎之主努力听着,纵使这话语令他耳膜刺痛。那声响越来越清晰,直到响彻于整个房间。 “我的 因为这玩意儿是有记录的,而且天庭随时都能感应到每一份仙籍所处的位置,其他人哪怕是运气好捡到了,也只能乖乖交回去,否则性命堪忧。 当她看清自己身后的情形的时候,她有一种自己好像是在做梦的感觉。 楼浅浅看着这个男人,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一丝丝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若邱族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逃脱,或者懂得隐忍之辈,也是极有可能会在未来卷土重来,施展手段报复。 清荷听此,便将自己点了迷情香,之后想跟谢渊坦诚相见的事情告诉了靖王爷,靖王爷始终都静静的听着,没插一句话。 城主出来收场,众人知道好戏已经看完了,随后听到城主第一次喝斥邱诺衍,他们皆露出惊讶的表情,四周一时窃窃私语。 但是,除了放弃失败,还有什么办法活下去吗?冷心感觉到了丹田里面变水蒸气的真元,仿佛看到了死亡的脚步悄然而来。一时间,他非常惊恐,表情也显得很断断续续的恍惚。这时,楼浅浅忽然趁机挺身而出。 为了宫南寻的隐私柳老爷闭口不知,可把元颜气坏了,君舞心想这个公主到可以拉拢拉拢,以便她以后去皇宫接近假的太子妃有所帮助。 豺狼妖兽的身形矫健,在漆黑的夜里莫名的多了几分鬼魅的意味。 封君扬浅浅勾唇,说不清心中到底欣慰多些还是苦涩多些。他深知辰年的脾性,就如辰年也极了解他一般。他不会对辰年放手,而辰年也不会给他时间去重新将她捂热。他很清楚,接下来,她要谋算的怕就是金蝉脱壳了。 苏子川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暂时放开桑离的手,转眼间桑离却要嫁给沐云为后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怎么甘愿接受? 鼓声犹如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抚平每一个魂灵的不甘,又犹如一只指引的笛,将他们引向最正确的方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殷娘蹙眉,易容术她学得不深,根本不知道还有这般区别。 两人吃了饭后,一夜无话,又在山中跋涉了两天,终于见到了银翼的第一座城池,青阳。 图哥心里“咯噔”一下,把这条消息一字不落地念给商裴迪之后,商裴迪更是怒不可遏。 就这样,李陆飞离开了,林圆圆、老刘还有一室的赵玉环和程佩佩这一对搭档,又和往常一样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流光眉梢轻轻一动,目光在傅雪娇的身上不着声色的绕了一圈,温度瞬间下降几度,傅雪娇只觉得身上莫名一冷,然而转头望去,却又什么也没看见。 在一旁边休息的陈盼云和安娜,没有运功抵抗的两人,只觉得周围氧气似乎消失了一般,呼吸急促不止。额头的冷汗直往下滚落。怎么呢?明月姐,怎么会散发出这么强大的杀意!难道天哥出什么事情呢? 靳家这个高度,毕竟离一般的百姓太远,他们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必要去揣测靳家的情况,人们只要知道,有一个很厉害的靳家,就够了。 第42章 血肉王座(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凤凰把手放在罗嘉的肩膀上,他的脸朝向美杜莎之主。“我也同去。” 罗嘉的脊背僵硬了,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这个要求。“可是你……” “我必须去。”凤凰柔和而不容置疑地回答,“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罗嘉没有再说话,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但确实没有拒绝。 相比于这二人的黏黏糊糊,费努斯的 罗天辰冷笑一声,脚下再退一步,依旧是信步从容。然而,他的内心却是在狂震,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重压。 所有的奖励中,沈羽最不看重的便是这五连抽奖机会,以前有十连抽奖的时候,大多时候他也只是抽到打火机、火柴这些相当鸡肋的东西,所以五连抽奖他不是很在意。 随着大水的逐渐归海,地球上原本一些高耸的山区地区,便首先显露了出来,大山便由此形成了。 “居然留了一手”,看着眼前连夸两级的古清尘,宏炎黎明颓废的坐在地上,本来以为蝼蚁般得存在,居然可以和图坦斯克帝国老祖的实力不相上下。 尽管凌枫仍然十分害怕苏慕会反悔,可是这期间他妈妈又给他打了电话,他不得不先回去,所以他只能放弃苏慕。 不过,这一切都十分的令他不解,妖族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为何? 似乎是看出了忘情仙尊的心思,沈羽带着一丝戏谑之色道,脸上兀自还挂着慵懒的笑容。 当然了,除了这三门主内修心的功课,还有主外健身的功课,乃是每日的基础训练,无论寒暑,都必须要苦练不辍。 吼完那些之后,苏慕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她一直跌坐在地上,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毕竟他的人生,那些人又参与不了,就只有苏慕有资格参与,所以和他们这些无聊的人计较什么呢。 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之后,秦翎倒也不再担心自己会连累风云山庄,反正估计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来,唯一一个可能就是雷铭吧!不过秦翎相信雷铭不会出卖自己,所以他现在很是从容。 对方竟然将自己的东西,厚颜无耻的称之为自己的秘宝,并且堂而皇之的将其交给了陌生的人。 等吴为返回家中,见到他房间的地板上有一张引燃了的黄色符纸,即将就要燃尽。等火光消失,吴为的感知又可以探查到房间里的事物。 就连隐藏在玉海学院的赵鑫龙,此刻也只能看着老普拉牙痒痒,不敢有丝毫的妄动,以免将自己给暴露出来。 只是,邓婵玉此时浑身都被寒雨打湿,感觉难受至极,又见土行孙外出,不由得艰难的抬起双手,将外衣轻轻脱下,想着拧干水份。 叶南天陷入了沉默,连叶清玲都这么说了,也就是说,这个苏阳在叶家面前,显得过于神秘了。 而且在临消逝之前,这一丝黑暗之力围绕着李诗翊的身体,渐渐的将她包住。 “还追不追了?再追的话我还能跑。”目视着随着自己停下也停下来拄着膝盖喘粗气的众人,他笑吟吟的问道。 由于激光矩阵的原因,全球大庆典的气氛全都被改变,但不变的假日依旧,而隔离区的重新建设则是开始了工程。几乎汇聚了整个联邦的物资,计划了隔离区的建设目标,那是全球第一。 太玄道尊等四人见状,一个个惊愕万分,没想到冷烈居然吓破胆了,中途撤兵。 第43章 血肉王座(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没必要一起去的。”罗嘉说,检查着自己的武器。他穿上了一身特别定制的盔甲,肩甲上是瓦拉德什之焰的标志,也就是书卷与火焰的结合。除了尺寸之外,盔甲的特别之处还在于铸造之中掺杂了灵能惰性成分,和帝皇的手甲如出一辙。 除此之外,盔甲内侧还密密麻麻镌刻了反灵能符文,以无魂者的骨粉反复涂抹。足以让寻常 如果说还有什么让他担心的,那就唯有那个不知到底糟糕成什么样的地府了,不过这不是他能左右的,不管好坏也要赌上一把了,反正现在的日子他是受够了。 身躯被炽热的宽刃剑贯穿了的烧灼感,仍然清晰地留在神经末梢,然而身躯却像是缺乏实感一般,全然没有重伤后的痕迹。 这一句话没说完,梁国治嘴唇还在“着、着、着、着”地念叨,头颅却是转瞬间就离了颈子,双眼兀自极诚恳地望着刘墉,直到头颅落在地上,方才合上。 这绝对是给了胖儿子一个不好的印象,这绝对是周全应该反思的事情;谁让周全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在家里只喜欢玩游戏、游手好闲的似乎没有一份真正的工作。 “未必,因为我的底牌是一张红桃A,平了。”林涛面前的底牌无风自动翻了过来。的确是一张红桃A。 陈欣感觉到不爽,觉得留学生这么做实在不应该;说到底就是留学生的性格她很了解,她相信留学生肯定会想着占便宜,这才是彻底属于恶蛟岛的作风。留学生这要是真的叛变了,那真的是相当说不过去了。 寻易哑然失笑,回想起了在逍遥仙君地宫中的那段日子,别样的温情立时化解了不太融洽的气氛。 策划这一切的杨绵悄无声息地从密室的另一端离开,他施施然地走到另一间石室中,示意看守的人将堵着杨盛嘴巴的布条取下。 秦风这才想起自己第二次的召唤卡牌,于是好奇走到里面,正好看到里面一个谋士一样的人,拿着羽扇。 秦风看了一下熊云,那个熊云赶紧给他解释,秦风才知道原来秦灵宗有天才榜,而且有一百位。 有时候他会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煮一壶清茶,然后手持经卷坐在桃树下,静静地一看就是一整天。 它就像是魔幻塔为了区分锻骨五层和锻骨六层而特意创造出来的一般,在它的前方就是锻骨五层的终点,而它的后方只有锻骨六层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入。 警察们都知道首长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那么,便是在将军级以上的官职,之下的都得喊首长。 于是不等赵师兄把话说完,曲森在嘴唇边竖了一下手指,又伸手指了指墙上,周莉之前已经指过的“保持安静”四个大字。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想要活命,不会做哪些蠢事的。”李新凝视着戴鳌说道。 “傲哥。”覃伟轻轻的叫了一声,便感觉大脑传来一阵疼痛,连忙捂着头,从床上滚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响,将正在沉思的胡傲惊醒过来。 “什么?让我去单挑龙族?你不会是疯了吧?”塔伯面色一沉。尽管他实力很强,但是要正面对刚一只龙族,还是捉襟见肘的,光龙族的飞翔能力,就可以够他们喝一壶的。更别提击杀二字。 白起觉得凭借这一道道主境的大道之力绝对不可能留下这缕洪荒之气,除非是有外力相助。 第44章 浴血凤凰(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当血流淌而下时,福格瑞姆在哭泣。 他并不是为自己的痛苦而哀伤,即使拉尔银刃贯穿了胸腔,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而颤动,带来更猛烈的剧痛。血液唱着温柔的歌谣,哗啦哗啦从伤口中流逝,缓缓带走周身的热量。 这把恶毒的刀刃保持着伤口的新鲜,阻止他超人的愈合力,让他如同一个凡人一样无助——不,比凡人更凄 随着鹿笛吹响,营丘山下繁衍生息中的生灵开始在稀疏的草丛间跳跃奔逃,野兔、彩雏、花鹿、麋子、雁鹅,层出不穷。 少年双眼之中露出一丝凝重,他此刻察觉到了一丝危机,当即以另外一只手堪堪抵挡,他的身子向下沉去,本来被刘不易死死锁定的手臂,却是突然抵在地面,少年单脚如神龙摆尾,直取刘不易而去。 至于这个问题,他平时也有想过,但是感觉太复杂,想想脑壳子就有些疼。 只是在他的眼中,依然闪着嫉妒的目光。张艳秋越是护着晨风,月让冯毅感到气愤。 先是紫烟使劲撺掇着她出门,然后楚穆之出现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将希春带走,眼下,紫烟又提起醉仙楼,她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在搞鬼。 朱重男见对方收剑,当下收身,一身汹涌的气息犹如万江归海,他立在老人对面,注视着古井。 “你觉得人家愚蠢,或许人家觉得值得,并且他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好处,青火团目前也找不到他,我想,他应该会更深入,说不定能在下一个村子能找到他。”老杨说道。 其他三人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或许在他们看来,怎么他们才更像是走入陷阱的羔羊。 赵明清可是不在意这些,他最在意的就是,这药方到底能不能成。 虽然谈不上分出胜负,但但”屈原在国破家亡之际,所作所为不如田单“,她却是在心里接受了。 她说着就怎么转身往屋里走,却不想宋芷惜突然间拽住她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萧天又问了一些问题,只是卡洛琳说她当时只是接受到祖先残留的一些最重要信息,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那黄毛此刻也冷笑一声,却是他已经发泄完了,而乔乔这边的那为首青年已经昏迷了过去,浑身都是血。 一道黑影看了眼张凌风家动静后,一脸失望的离开,拐过几条巷子,进入一座简陋的民房。 慕令仪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拿外衣遮住自己的上身,可即便如此,还是露出了一截洁白无瑕的手臂。 老莫也期待的看着宋词,搞音乐的,遇到一首能够流传于世的名歌,总想知道它的创作者。 说道这,宋词面上露出一丝狰狞,“而且,我要的就是亏损,躺着把钱赚到的事情大家都能做。 尽管张凌风在武道界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家庭。他与妻子陈都灵依然恩爱如初,两人经常一起探讨武道,共同进步。他们的儿子张天宇也已经在父母的悉心教导下成长为一名杰出的武道修行者。 绿色身影虽然感知力不弱,但也没强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发现不了张凌风藏在黑熊尸体内。 突然出现的墓穴,主人是谁不知道,但众人离开桃园后,他便带着陈都灵下来。 “当然。他们别无出路。何况,他们也明白,此刻我们即使承诺了盟友,一旦他们遇到对手,我们也帮不上忙。”徐苏愉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第45章 浴血凤凰(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知道登陆会有阻碍。”罗嘉大声说,“但我没想到会是tmd这种‘防空火力’!” 他的声音从后座穿进费努斯的耳朵。后者正坐在驾驶座上,几乎整个上身都压在操纵面板上,驾驶着风暴鸟灵活地上下躲闪。 美杜莎之主完全理解小兄弟的抱怨,事实上他现在看着鸟卜仪上横走跳跃的红点,也陷入了深沉的疑惑。如果 信上并且说明了理由。现在朝廷派了二十万大军攻打失陷的东广路,所以周围的路一定是认为位于东广路的叛军朝廷的二十万大军歼灭。所以他么此时的防守是最弱的,是攻打的最好时机。 说白了,这门道术是阐教不传之秘,那么问题就来了。以元始天尊的性情,杜克这个‘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是怎么学会纵地金光的? 将大家保护起来,卡塞尔的身周也出现了朵朵荷花,在她的手掌中,烈焰三叉戟已然凝聚成形,随时准备出手。 收拾干净后,龙涛连夜翻山离开了牧场,没有再去打搅商大美人。 郑宗刚刚因为酒劲思维略有模糊,运功恢复了些神智再忆:果然多了一字。 “咻。”这时候,罗茜跟圣子安出现在了亚瑟王还有米霍克的面前。 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便去了,这回倒是没有半点留恋。 “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一名士兵走了过来,对着罗茜打量着然后说着。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萨曼莎虽然没有像之前那么强烈反对罗茜,但还是有些抵触,其实她所做的的一切都是为了罗茜好,都是在保护罗茜。 在七里窑时,他效仿其师之潇洒,虽有八分徒留于形,却不可忽视仍有两分意在。 那个山丘之王冲着左修大声咆哮,那唾沫星子横飞的模样左修一眼就看出来这丫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只要对方不继续对付一个孩子的话左修就打算忍了。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叶枫摇了摇头,不再想寻找五行类灵物的事,将心思又放在锻炼身体、熟悉法力上。 “不报销,等我一会有了料,回去我就狠宰他一顿。”徐佐言把相机藏好,不客气的说。 冰雁和谢杏芳哪敢在姚府继续待着,赶紧的扶着对方朝着家里跑去,深怕秦娇会突然的再次追过来。 而在见到吕莹之后,吕莹把他当成姐妹,更是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第一时间就去找人问了问附近有没有那种卖工具的地方,就是那种用铁做的地。 见皮囊被岳非抢去,准备扑向岳非将皮囊抢回来,突然发现身体竟然无法动弹。 左修以前就在那些电视上看过一些军训之类的活动,所以他很明白遵守时间的重要性。 那男子叫叶凯成为老板,说是叶凯成交代他送早餐过来的,想来应该是叶凯成的手下,徐佐言便把东西收了。 只见此刻的囚天,神色很难看,眼中那一抹凝重之意,十分醒目。 所以每个来到“天下城”的年轻强者,都会争先恐后地参加这“天下会武”。 这时,突然空气中响起了“嗤嗤”的弓弩声,右侧树林里发射出无数支利箭,毫无预兆的向着众人直射而来。就连梁喜也在他们射程的范围里。傲男、孤云仓促之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舞的密不透风把李紫玉姐弟护在了身后。 第46章 法比乌斯自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这个时代,异端从来不会自称异端。那些声称自己离经叛道的人,几乎都是轻薄的流氓。警惕那些口口声声正统的人!最危险的邪教徒恰恰认为自己才是真理。那些冷酷得坚不可摧的死亡天使,那些冷若冰霜的总督,所有这些都如迷失正途的群羊。这个人以自己是正统而自豪。倘若他独自一人伫立在荒凉的旷野,他不只是一个人,他是一 武馆很显眼,就在镇口正对着的地方,名字也很简单,河洛武馆。 带着森然死气的骷髅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利刃一样的花瓣割成碎片,在几个眨眼的功夫里瓦解。 夏侯惇骂完之后,又冷静的眼神一冷。看来,满伯宁还是失败了,陈纪并不是那么听话,要不然以满伯宁的见识,一定不会做这种蠢事。 玉阳林破了最年轻的化丹境记录,最年轻的幻虚境记录,如今更是以二十一岁的年纪,踏入真虚境中期。 现在陈国跟兖州可是有着秘密协议的,刘宠跟曹操现在虽然都恨不得对方死早一点,可是,不能现在就动手。 把自己骗了进来,结果人就不见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这里的灵珍峰内层,但不是最核心的区域。所以,玄兽虽然较多,可还没有到遍地的程度。秦笑的神识能够察觉周围五十丈的距离,一旦高级玄兽路面,他便蛰伏不动。 一块大石头叩在了传送门上,所有暴乱的能量射线顿时被尽数吸入石头内,此刻的传送门外再无别的障碍。 却是让四周一样浑身赤裸,手比腿长,却头生触须的一头头凶悍恐怖的异族,纷纷侧目望向气息诡异、面色俊逸的男子,与声音魅惑的长发异族,邪恶眼眸中竟然都露出有一股敬畏之色。 杨柳是活的,是可以释放出灵能因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历史上一些强大的通灵者已经证明过了。 两人仅仅说了几句话,就停止了通话。顾诏心里做着打算,明年风暴之后,也要让周茜兮掌握的资源入局,看着那么多让人眼红的资源被人分而食之,他心疼。 季松在听到苏游的话之后,没有磨蹭,直接带着苏游来到一个地方。 没想到他刚摆脱了灭世魔龙,又遇到了雷电紫龙,怎么这辈子就跟龙过不去了? 叶清兰转身的动作一顿,淡淡的应了回去:“不知顾表哥‘又’有什么话要问我?我这一阵子没做错什么事情吧!”话语里的讥讽清晰可见。 吴江凯深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地看着沈桐把录音带放进录音机。就当沈桐按下“播放”的按钮时。有人“嗒嗒”地敲门。 吃过晚饭。安顿周天勇休息后。沈桐跟着吴江凯回到宿舍。把这些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盘说出。 沈桐不敢忘了基本的礼仪。与张立伟问好后。才找了个地方坐下。 李震的声音刚一落下,汪泽以及徐志赵宇等人连同一起大声喊了出来,眼神里的毅然决然之色更是不言而明。 晨曦中,她穿着桃红色鲜亮衣裙,笑颜如花。头上别无装饰,只有那支桃木簪。 一边不断的试图使用自己的手术果实能力,将自己手里面利用手术果实能力出来的这个肺部的所有细胞分子以及原子,让他们重新的排列,甚至重新的组合。 这天晚上,姚晶晶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走出客房来到客厅给自己倒杯水,她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恰在这时,伊里亚从主卧走出。借着主卧昏暗的灯光,瞥到姚晶晶坐在沙发上,伊里亚一惊。 第47章 溺毙于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此地一片荒芜。 这并不是说大地枯败凋敝。相反的是,绚烂鲜艳的花朵,以及形似花朵的东西挨挤着,几乎填塞满了每一片空白。 他们在高耸的工厂和大楼上随风摇曳,抛下多彩的花粉,异质的香气毒性猛烈,甚至侵蚀了钢铁。肉质的藤蔓蜿蜒爬行,时不时试图缠绕上他们的小腿,转头被坚硬的铁靴踏碎,洇然出一片腥甜 “你说的也是。咱如何他们敢杀人吗?”王家老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满不在乎。 “不忍直视!”程老板无奈地叹了一声,本想是问他们话的,但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将他们收进了金色葫芦里。 果然,他切牛排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视线直直地落在元宝面前的咖啡杯上,仿佛被点穴一般。 已经转身走了一步的我,忽然听到她竟然牛逼哄哄的挑衅我下来,一怔,仔细分析她这句话的意思: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不下来,就是说明我没种。 至于山泉水这边也是需要建立工厂,这就需要细致了,因为水是生命之源,是给人喝的东西,千万要精益求精,不能出现半点的马虎差错。 “其实我不想来的,是某些人非让我来的。”何苗一脸的不屑之色。 “要不然我回去去他家一趟吧。”杨玥咬着嘴唇,脸上也写满了担忧,其实心里却再也忍不住这个想法,虽然一直在游戏里在一起,但是总不如在现实中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难怪二胖子刚才那么肯定,找大龙脉生穴靠卫星不行,不光因为是俯视平面图。估计这里的云是常年不散的,今天还特别厉害,这样连我们的行踪也很难被发现。 “不用,我们先检查吧,吃饭也是有公司报销的,但不能超支,鱼什么的就算了。”董悠悠很是认真,完全不为钱主管的花言巧语所动。 他最讨厌的就是陆婉婉,讨厌到陆婉婉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第一层含义是林辰和张天暧是无关紧要的,他们来就来了,别多在他们身上花时间。 远处众人心惊,这个苏神,还真的是恐怖,就是阐教下的代表天骄都是压制不住他。 在我们调查之中,这些人的思维已经被某种意识控制了,也就说他们听信了某种人的意志,张院长你是医学界精神教授应该知道这种意志改变吧。“林辰皱眉道。 “我倒是很想去陵王域,只不过最近没什么时间。”千夕月打断他的话,淡然说道。 “千夕月这里是药州,药州和你根本么有干系!”她为什么要为了药州,对他们出手? 高中的第一天,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这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顾清果一怔,也是,秦愿那个时候确实是在美国治病。秦琛孝顺,病毒发作的时候,为了防止秦愿过于担忧,根本没将国内所发生的事告诉秦愿,而且对秦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是,秦愿出院回国后,秦琛也没有说吗? 可是另一方面,只要一想到那个渐渐熟悉起来的少年,马上就要遇到危险,从此以后,他那略带坏笑的表情,再也无法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 妖容扭头看过去,深邃的双眸划过冰冷,仿佛是已经看到了围攻而来的人一般。 为什么非要将绝响和生死轮回忘却?那确实意味着过去的失败和错误,但不该是把他们忘记,而是认真的记得。生死轮回心决有着极具价值的威力,绝响的剑有着如其名般的无双凌厉。 万圣节番外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作为一名大无畏的忆录使,以前不久刚刚因为中秋节对原体们的采访而名声大噪。也许是因为劳累,你在事后患上了轻微头痛和记忆缺失的毛病。不过随着近日的休养,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为好转。 就在那天,你翻看着记载古老泰拉传统的典籍,意外发现了一个祭祀亡魂的节日,其中一些有趣的习俗吸引了你的目光。 你看向书柜上方上一次的采访稿,陷入了沉思。既然按照太阳历,这个所谓的万圣节很快就要到来,那为什么不试一试……更大胆的方式呢? 暗黑天使 你穿上了厚实的毛皮,用玻璃珠充当眼睛,并且加装了一个扩音器来发出低沉的吼叫。而这一造型的灵感来自于卡利班森林深处的巨狼蛛,它的形象是伱从科普书上看到的,由狮王亲自描绘。 你甚至还没有接近修道院。在一個拐角就被不明的巨力按在地上,下一秒你的兽装就被撕破成片,露出底下的长袍。 你尴尬地和那个军团士兵对视了许久,直到卢瑟爵士赶过来将你扶起,并且邀请你共进晚餐。 尽管卡利班骑士的传统饮食实在粗糙,那你还是喝了许多酸涩的石榴酒,并且吃了大量油炸薯类和鱼类的怪异组合。卢瑟骑士盛赞了你的手工技术,并且委婉建议你将天分发挥在别处。 帝皇之子 当你在照镜子的时候,一个内心的声音告诉你该怎么做。剩下的事你也不太清楚,只有一丝不剩的卡什盒子(某种帝国兴奋剂) 总而言之,当你出门的时候,手上套着蟹钳,脚上是精心制作的羊蹄造型靴子。你给自己的皮肤上了一层粉,好让它们更加苍白,舌头废了你一番功夫,最后你用胶质做出了分叉的假象。 略过一些繁杂的过程,你走错了门,径直闯入了福格瑞姆的房间里。后面你的记忆又一次陷入了迷雾,醒来时已经躺在帝皇之子的药剂室。你在模模糊糊中觉得自己看到了两个原体,但这肯定是幻觉。 你永远后悔自己说出了那句“不给糖就捣蛋”,天知道为什么阿库尔杜纳大人会来看望,然后热情地拿出了自己尝试的新菜品。你从未如此希望自己的舌头变成机械过。 钢铁勇士 你打扮成了佩图拉博,但你不敢出门。 白色伤疤 你把自己当成了一匹马,混入第五军团的马群中,打算在哪个倒霉蛋过来喂饭或者刷毛的时候站起来,大喊一声不给糖就捣蛋。 你后悔自己从来没思考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巧格里斯的马能载得动原体。 太空野狼 你穿了件克拉肯皮套,当在烟囱中爬行的时候,突然升起的烟雾让你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掉进酒缸里。 芬里斯的战士们将你捞了上来,在酒醒之后又请你喝了几顿。后来你听说太空野狼的宴会上多了一道菜,名叫“吟游诗人”,做法是酒酿克拉肯触手。 帝国之拳 你打扮成了一张没有标注指北针,参数错误,结构诡异,批注有八次修改部分,签名是哇boss的神秘图纸。 你没有拿到糖,并且花了好几天和许多次灵能检测确定你真的不知道什么网道之类的帝国机密。 午夜领主 你的康拉德·科兹扮相赢得了满堂喝彩,赛维塔大人拿了一个高礼帽,用来盛放塞给你的糖果。他们甚至还为你做了一对蝙蝠翅膀插在背上。 阿斯塔特们非常好奇你那些鲜活的材料是从哪里获得的,其实只是你在中央公园碰到了正在散心的康拉德。 圣血天使 你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伤的天使,口吐鲜血,翅膀断折。当你走进圣血天使中间的时候,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大笑。 当你一脸庄重地说出“不给糖就捣蛋”的时候,几个性格活泼的阿斯塔特配合地摆出恐惧的神情。拉多隆拥抱了你,善意地嘲弄着你造型的敷衍。 “你应该扮成一只发情的格洛克兽,那样我还可能更加害怕些。起码它是真实存在的。” 钢铁之手 你扮成了受伤的费努斯·马努斯。但走进大门的时候,你在门槛上绊了一跤,导致脖领上的套环掉下来,连着脑袋模型一起飞了出去,咕噜咕噜滚到了星际战士们脚下。 吞世者 上次的摔伤还没有愈合,你决定暂时跳过。 极限战士 你申请了和基里曼大人的会面,和他共进完晚餐之后,你提议再开一瓶酒,直至告诉他喝到微醺,你贴过去。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我是阿尔法瑞斯。” 第48章 溺毙于血(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仿佛失心疯般,福格瑞姆无视着堕落凤凰的凌虐,不断欢笑着。清亮的笑声让法比乌斯的手一抖,斜斜划过死者的面皮,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药剂师慢慢收回手,惊诧地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他引以为傲的冷酷与精确坍塌了,明晃晃的猩红仿佛裂开的嘴唇,对他发出无声的嘲谑:你自以为是的超脱不过是一场幻觉。你那无能的基 外面的客厅里,睡饱起来的米攸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楼梯下来。看看光线有点暗的客厅里没有琮琮的身影,她立即转身走向儿童房。 落天说道:“我已经见过母亲了,是他让我想办法找你的。”说着,见叶枫还有些有些不信,又接着说道:“母亲希望你能见他一面,她现在住在黑清国皇城中的一座府邸中。”说着,把黑敏的样子形容了一便。 不得不说这个原始人的头脑是一点不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怪会被选做大巫,这段话说的可算是滴水不漏,进退有据,对付石这种算是莽汉的的人可是百试百灵。 苏子了解的点头,他不是他娘也不是苏子哲,苏子锦的话他明白。 越说火气越大的钟山又来到皮子身边,在皮子还不知道该干嘛的时候,钟山一个耳刮子,直抽的他在空中打了个旋才落地,也华丽丽的晕了过去,有一个KO。 冉微以此的和屋内的婆娘说完之后,这嘴也干渴的很,好在苏子锦早前准备好的凉茶,冉微说完话后他便递上一杯茶,让冉微解解渴。 “林若,我忍受够了,刚才我在想如果你好说话呢,我就对你好一点,没想到你那么不识时务。”余芳嚣张地说道。 三年前,欧阳掌控了时空门,将两个位面对接,时间同调,让进入这个红楼世界就跟二十一世纪坐飞机去往地球的另一面一般简单,除了可能要倒一倒时差之外,再也没有困难的地方。 常林没有从河内朝柬埔寨出发,而是从新回到河口。他在成衣厂只做了上万套迷彩作战服,满载着各种物资朝海南出发。坐上一艘早已待命的商船,开始了新的征途。 米攸微微莞尔,她可不是什么好孩子。只是在北辰之外,她也想过点普通人的生活罢了。 “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弟弟。”罗尼同样皱起眉头,就眉毛的弧度来说,他和自己的姐姐竟然出奇的一致。 锅中的汤汁收得差不多了,刘芒又加入少许用水泡发好的土豆粉,让汤汁更加的粘稠,最后才均匀浇淋在盘中的肉排上。 在后期配音时,两人都是直接清唱这一段,没有做任何后期上的修饰,极力做到更自然更纯正一些,就像是真人在耳边唱歌一样。 梦魇长叹了一声,身上已经是挥汗如雨,干脆跳到湖水里爽它一把。 如果调料混合在一起没有和水加热的话,大厅里的人还是有不少人能够尝出来的,毕竟都是一些专业人士。 可是青离没有回头,因为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要离开这片伤心地,自己一定要让陆海川重回世上,不管用方法,不管要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为了能将这些晶石矿一次性倾倒出来,他更是直接粉碎了自己的影子空间。 于是,干脆把剩下的抄手全部煮了,一人又吃了差不多半碗的样子。 “滴滴,本系统严重鄙视宿主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现……”大败家系统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第49章 你必须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阿库尔杜纳剧烈喘息着,他的视线因为失血过多一片模糊。 头盔早就在战斗中碎裂了,内置的读数变成一片一片血红的报错。他简单估测了一下身体状况,得出的结果并不乐观。断裂的肋骨插进了肺里,拉瑞曼器官依旧工作着,但依旧缓解不了层出不穷的内外出血。 作为第三军团最优秀的战士,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山穷水尽 等到门合上的那一刻后,权淮琛拿出手机,立马拨打了一通电话。 “靠,这沙漠地王龙的怎么这么变态,这还怎么打?”秦云一阵无语。 “他们若有若无只有一个目的,帮助天道化形为人。”林枫一字一句道。 当时,人还挺多。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虚空之手出手,抓住宋妍儿,然后,宋妍儿凭空消失了。 远处的浮台上众人也纷纷露出吃惊的声色,仙王之下的修行者看到这百万只冰剑,皆是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欢颜却只是笑,这样应该就可以预定明天的热搜了?还可以顺带看看顾岑琛的反应,她也算是扳回了一成? 这木屋内一共有六张单人床,每张床都是独立的,不分上下铺,床上面是衣服和日用品,都是学院配给学生用的。 那个昊天盟的沈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带有十香软经散呢? 夏仙雨看了秦云一眼,点点头,将一脸惊容的陈梦曦接过,然后飞掠到远处。 这…阴九王迟疑,告诉林枫阴界秘密可以不在乎,但是告诉自己的藏身之处,绝对不可能,必须杜绝一切危险因素。 悄无声息的关上门,时珏瞬间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的男人。 然而众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 炎阳道宗的弟子听闻此言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和夏天泽的表现比起来,他们确实显得平庸不堪,这一次遗迹先不说机缘的事,光是气势就是青云学府占了上风。 “有事给我打电话。”帝昊天看着宋暖晴坐上车了之后,走到车窗户边上,探头看着她说着。 祭坛上的阵纹被催动,顿时亮了起来,绽放出神秘光芒,交织一起。 宋暖晴虽然没有想要跟帝昊天一起住一个房间,但是,她听帝昊天说要重新开一个房间给她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失望的。 她动作不停,保持前冲的势头,目光紧盯住了符斯崇,呼吸渐渐粗重,直到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频率。符晓的招数极少见到奇招巧招,不断前进就是她的招数,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因为本来同事的猜忌,就只有邢喃的那点“温暖”,可是在于店长李如花的眼里,她是用之则来,挥之不止是去,而且还得立马去的那种。 这个种族非常强大,而且拥有不灭精神力,极难杀死,所以才会被称为星空不灭族。 看着楚绎阙慢慢把一筷子菜送进嘴里,看的连绯城心里腾起一阵紧张。 碎裂的魔法水晶释放出丝丝青烟,在水晶碎片上方凝成了一头银龙的形像。  在魔法的作用下,银龙悠长的龙语也能够为罗格所理解。 有稍微消息灵通的一些人曾说过,雪山一脉是由三个真正的仙人创建的,不知道他们为何放弃飞升的机会,创立了这雪山一脉,又不插手世间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50章 重生者卢修斯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他们叫我重生者。 有时候,当这称呼出自于帝国人之口的时候,他们表达的是一种正义的愤懑。他们认为我一文不值,只是一个卑劣而无法摆脱的对手。我死过许多次,失败过更多次,但一次又一次,我从死亡中归来,再次成为他们的噩梦。 而当混沌的党徒如此称呼我的时候,他们轻蔑又嫉妒。他们看清了我获蒙的赐福的 对于这诡异的笑声,魏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眸光一闪,便向四面八方扫去。 青河顿时一僵,随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虽然她作为青楼的长老,但是大部分都是吃闲饭的,现在直接把事情丢给了几位副使,她还真不知道,近来由各地分会送来的一些消息她也懒得弄,直接扔回去。 低沉的声音,让北斗闭上眼睛,面容有些哀伤,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在折磨谁,又为什么一定要到这样的地步,随心,随心,可是心乱了,又怎么随心,她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随心。 “我刚才听见你在喊厉昊南了!”乌墨笑着坐到她身边,脸上的黯然一闪而过。 而她也相信。只要她有任何性命之危。那么在她之前而先行的。必定也是他们。她突然有些庆幸。索性这顿悟并没有到无可挽回。好在。悲剧还没有发生。 顾筱北的心里一片死寂黑暗,她痛楚的闭上眼睛,任凭厉昊南把她抱在怀里。 没和曹宇等人打招呼,许哲悄悄走出黑石学院。他不想让自己的伙伴为自己担心,更不想让自己的伙伴和自己一同冒险。 韩破大惊,连忙的侧身避让,幸好他平时也有练上两手跆拳道,所以轻易的就避开了陈梦莹的飞脚。 这十二股力量完全不受控制不但自身相互在争斗而且还不断破坏刘皓的肉shen和元神,完全就是将刘皓的肉shen,元神当成是他们的战场。 这丫头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李知恩和朴智妍两个很像,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也都是一样的心里保持着应有的单纯。 房间中的桌子是靠窗户的,王武刚刚把东西全部放置到桌面上。便透过半敞着的窗户看到街的那头远远赶过来了一批人马。 好吧,主要是昨天晚上他的第一印象太糟糕了,和很多方言见过的外国人一样。 随着一阵嗡嗡的巨响出,九天绝杀散着灰色的光芒从天空斩落下来,八种能量也瞬间爆到极点。 而如若是为了裴诗茵,那么韩俊宇更是在所不惜,这么多年以来,他处心积累的也不过是想跟裴诗茵在一起罢了。 狭长的凤眸轻轻落在屏幕上,只见上面是一条FBI内部发出通讯。 尹娜现在虽然主要负责Tara的事宜,但方言的工作也没丢下,这其中就包括传奇组合的一些行程,都还是她在经手的,她对外也是传奇组合的行程助理。 死亡之海,难怪他对死亡之海如此的熟悉,原来那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众神王们听完张祥的话,不住的点头道。 里面随着说话的声音,夹杂着粗喘的气息,在外面的静溢下,格外的清晰。 还有这么点距离,但她却彻底脱力般的爬不起来。眼角余光向后瞄,就见数条奇形怪状的黑影已经凌空扑下。 杨栋觉得提升防御属性的性价比太低了,于是,决定先提升一下力量和敏捷。 期末请假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复活赛没打赢,噶了《40k:科尔基斯之星》期末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昨日玫瑰(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这一切并不对劲。 阿库尔杜娜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什么。他是最晚逃出那个噩梦大厅的人。他亲眼看到了法比乌斯的背叛,并且将这件事告诉了所有幸存的兄弟们。 但他很清楚,他撒了谎。利用着兄弟们对背叛的义愤填膺与不可置信,他隐瞒下了一个最关键的事实。 当他潜伏于厅堂的角落,试图伺机解决法比 “你对她太无情了。”这么久了,秦素发现,夏惜月对江少琛的感情是真的。 毕竟,不能什么都是木无锋替他们干,这些经验,也是出来修炼的一部分。 “我……”颜晴若张口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可是蹉跎许久,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阿克拉丝毫没有在意,抱着慕雨柔在地上旋转一圈,将慕雨柔换到了流着鲜血的右臂,而他换左臂持盾,横向一扫,挥洒而出。 而表情一直没有变化的宗思腈,在此时眉头也微微一蹙,略有所思。 “怎么样?经过这两天的观摩学习,对你有什么启发?”阿克拉说道。 这人口中又喜说诸佛应世,说某某人就是某某佛的化身,某某人是某某菩萨化身来人间点化众生等等。 马贼大哥在远处也是看不太清楚,于是他走到了木无锋的身前,将他那原本垂着的脑袋揪了起来,仔细端详着这老头的面容,他看见的,确实就是那日他在灵草城中听闻的那个炼药大师。 颜晴若正想告诉她旁边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老公,顺便像这里的孩子一起解释一下自己和楚慕的关系。 距那日贺兰瑶进宫已有五日之遥,这段时间贺兰瑶一直关注着贺兰清远的所有情报。同时,龙绍炎也在龙昊然的关照下,身体逐渐的恢复,只是还必须要卧床不起。 一边说着,王正谊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宝刀,眼神随即死死盯着前方的房顶。 到了之后林冲又是被陷害,差点身死,最终手刃仇敌爪牙,被逼上梁山落草。后被挑拨诱导火并王伦,尊晁盖为梁山寨主。他参与了梁山一系列的战役,为梁山泊的壮大立下汗马功劳。 王跃自嘲苦笑道,“一样的道理,不要因为朵朵是个可爱的妹子,就可以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电子竞技,是很残酷的……”说到这,王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包厢的主座上坐着一个白发的老者,眼神是三角眼,看起来无比的凶狠。 并不是他冷漠,而是神龙殿有规矩,不能和任何的家族势力捆绑在一起。 不过虽然这一边穿帮镜头解决了,但在继续的拍摄当中,仍是碰到了问题。 葛力突然就成了李家帮工,数月冬日里除了在工坊干活,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在李家撵鸡追狗。 周意儿与苏如绘都是连忙赞美太后,丹朱郡主亦奶声奶气的保证,她一定替苏如绘求情。 不是吧!别人一夜情都跟玩似的,怎么到了她这,就玩出人命来了? 梁舒欣浑身发抖,却是脸色苍白的很,她想说什么,却也明白做卧底的多说多错,此时只能够假装什么都听不懂。 随着她的点头,视频开始播放了,周泽楷在视频里打扮的十分的隆重,头发都被很好的打理了,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 一头柔顺的卷发海藻一般披散在肩上,虽是假发,却仿佛沈思本该就是这样一般。 今天更新无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女士手被香炉灰烫了,今天疼得没法动,暂停一天,抱歉喵《40k:科尔基斯之星》今天更新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 昨日玫瑰(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凤凰环顾一圈他的听众们,偏过头,抵近琴首,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一位娇美女子,而他正要在洁白额头落下一吻般。 他洁白的手指轻柔拨动两下丝弦,让它发出柔和的颤音。 “无人带领我走进我自己。我即带领。 在沙漠与大海间,我带领我走进我自己。” 阿库尔杜纳屏住了呼吸。他听到恩迪米安焦躁的低 姬无情轻飘飘地走进来,双足雪白,没有穿鞋子,影影绰绰地隔在纱裙后,似乎踩在地上,似乎没有。 她是否失踪出事楚风不会过于的在乎,只是威廉姆竟然来消息,那么自然要去看一下,毕竟现在局势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如今的灵界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贪图的,但谁知道就有那么一些丧心病狂的人呢? “什么事?说吧。”看到李俊一副赖皮样,李振有点意外但随即警惕的问到。 我猝不及防,被他一推,差点就掉进了牲殉坑里,但胖子连个道歉都没用,肥胖的身体极其灵活,居然沿着人殉坑开始往前跑。 我走在前天,严雨晨和韩骏跟在后头,来到这胖子面前,我微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现在的情况只是会累一点,不会影响到实力的发挥,可是一夜未眠就累,这样也是不行的,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就会来到,变故什么时候就会发生。 赵婆婆听到喊声,赶忙擦擦眼泪,拉着我高祖父的胳膊来到了外屋。 薄景菡站在拐角,神色自若,只是头顶的鸭舌帽,被她压低了不少,加上墨镜足够挡住她大半张脸。 “管家,外面来了很多人,说是来看主的。”仆人静悄悄地走了来,向管家汇报道。 我明白什么?!明白我就因为一瓶草药和长空的三言两语自愿走进了他的圈套? 但是对缺少资金的利物浦来说三千万已经是他们的心理底线了佛罗伦萨的要求简直是敲诈他们无法接受双方的谈判又再次陷入了僵局。 “母亲,你把爱儿还给绛珠,爱儿的身世能有什么玄机,绛珠一直不孕,好不容易才怀了爱儿,她不过是太心疼爱儿罢了。”昊天劝说着西王母。 一旁的名战天下、忘川情等人也是跟着过来看,他们眼中本来充满期盼的热情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请天君回凌霄殿主持政务!”老家伙的声音像风灌满寝宫每一个角落。 “您这是要榨干法兰西的老底儿吗?人民会活不下去的!”梯也尔悲戚的吼叫道。 我对着夜色无边微微笑了笑。这个微笑是处于真诚的。至少我的眼神真诚无比。 周易现在已经猜测出熊姥姥的栗子中肯定加了万欲虫,就是不知她用的是活虫体还是虫粉?估计是后者居多。这种虫也不知道是如何喂养的,估计比养蛊还要神奇的多,比起问清楚高买和熊姥姥的恩怨,这让他更加好奇。 周易微微冷笑,这位‘古力大仙’枉称高人,却要伸手勉强后辈的婚事,有这么牛掰麽?自己倒是要见识一下,他究竟有多少手段,也敢来欺负自家兄弟? “波斯王不必如此。”即使波斯想要摆脱唐朝的控制,那也不可能。有了泥涅师这誓言,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张说大为满意,上前几步,把泥涅师扶起来。 而从罗大川那里出来,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原本他打算回到基地找上王大年,李良平等人一起去吃饭的,可刚进来,王大年便说洪家兄妹找他,两人便立即过去了。 第53章 昨日玫瑰(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劣化马卡多提起长袍的下摆,小心地踩过地板上嘶鸣的金属液。尽管他实际上只是一段全息投影,无法被现实所伤,但他依旧坚持着一些人的小习惯。 就像马卡多可以随时随地掀翻皇宫,但还是坚持拄着手杖倚老卖老一样。决定人为何物的是他们的选择,而非力量 帝皇沉默不语。他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头颅低垂,神情被阴 老爹并不姓老,也不叫爹,只是整个岛屿的渔民都这么叫他。他白发白须,辈分很高,捕鱼技术精湛,水性极好。 “当皇帝?”礼太子大吃一惊,梁原瑾的回答,实出他的意料之外。 考生们纷纷起身,苏则彩看了一眼自己在画纸上画的一个乌龟壳,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那是满意的笑容,之后便也随着众考生离开了。 陈幸运与安雨瑾还有另外三人负责打头阵,呙居元还是负责指挥,至于唐紫忆跟她那四个保镖则留在了外面。 江锦润送袁子霞去医院里吊了两天的点滴,她的发烧症状就没有了。她又恢复了学习兼职的生活状态了。袁子霞看了眼手上的幸运草手链,摘下来扔了出去。留着这个有什么用? “没事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拉着她走进了旁边的珠宝店里,走到柜台前认真的看着。 丹妮莉丝到来之前,已经从渊凯的伟主奥姆森处了解清楚了使用无垢者权杖的所有秘密。奥姆森和格拉兹旦的私交很好,他把格拉兹旦的性格和秘密都全部告诉了丹妮莉丝。 “没有,一个都没有!”刘灿荣坚定的说道。她不明白子霞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魔法卷轴中,肖恩大师主要讲述的是魔法体系中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力量,而且也是这个时代中往往被人们所忽视的力量。 如果在平时发这么段视频,或者单独将这段视频提出来,最多也就是粉丝们不舍他离去,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昨天也讲过,如果有谁没能按照我的要求完成相应的任务,谁就可以滚蛋了!”说着,于曼曼又狠狠甩了一鞭子。 他走后,我看向沙发,老太太的鬼魂依旧坐在那里,我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红线听到对方掌力发出的声音,头有点发胀、心有些发慌,她知道这是对方掌力的作用。她连忙定了定神,继续施展第三招飞凤展翅,只见半空中的乌云化作凤凰扑向不空和尚。 我们分别要在东南西北四方,各布下七枚铜钱,这需要用点时间来完成。 不得不说,朱元璋的眼光极其准确,可以说准确预言了接下来大明朝的历史走向。 但陆清心还年轻,条件也是出类拔萃的好,她想要找一个真心待她,门当户对的人,是非常容易的。 虽然当前台能吃到很多瓜,但是这两人一看就知道层次与旁人不同,应该是非富即贵的。 而且两人抱在一起之后,任笑笑白皙脖颈下方的大片风光就更加一览无余,让叶尘怎么都使不上力气了。 其实,这些校篮球队的队员也都是刚刚接到通知,说是今天会有一个学校刚刚聘请的国际级篮球教练来学校报到。 更别说君无双这一次还收获了二十多个储物戒,其内的不死药和各种宝物,堪称海量。 但四大陆却是有一条禁令的,那条禁令就是在不同大陆交界的地方,从一块大陆进入另一块大陆的时候,必须徒步前往,不准使用任何飞行法器。 第54章 昨日玫瑰(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火与血,唯有火与血。一切事物都可以被灼热与鲜红加减乘除。这是公理也是强权,甚至比诸神更古老 这就是世界的基底。人们洒进荣耀与好恶,一千条战争策略与一万种阴谋,但最终都只能在火与血中被烹调。拔刀,捅刺,扭动,再拔出,鲜血奔涌,烧焦的战场和骸骨。人花了万年走进星海,只是创造了新的祷文和形容骑士决斗 认得曦景倒也平常,一宗之主,位高权重,就算不结个善缘,也生怕不长眼的得罪了去,落得潦草收场。 她装醉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诈一下贺司樾,如果他是那天的那个“鸭子”,看她这么“痛苦”“悔不当初”,不是应该干脆承认就是自己? 城里人,就是先天性一只手只有一半手掌,算是轻微残疾,但在城里很难找对象。 司机将她带到车子后排,为她拉开车门。向晚没有迟疑,果断上了车。 里面的板材用的是奢石,地板墙面用的都是水晶材质,以至于她第一次来鹿城别墅的时候,总觉得太过浮夸。 冯斌叼着烟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大雪,满脸生无可恋的盘着手上的打火机。 不少粉丝都在蹲守直播间,在直播开启的瞬间,这一番茶言茶语随之落入众人耳中。 “这包老鼠药从“丁大柱”的床上枕头下拿到的。”丁德光语气在丁大柱的名字那里放得很重。 她亲口提离婚,她违约在先,他甚至不用支付原先约定好的那几个亿。 陆栀意却已经无心这个年,她不得不承认,徐诗诗的话的确是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让她没办法从容应对,心口始终往下沉坠。 传说有一对经商的兄弟遇到了佛祖。佛祖给了他们八根头发,他们就带回缅甸供奉。该对兄弟回国后,在国王的帮助下找到供奉着不少佛祖宝物的圣山。两人从金匣内取出八根头发供奉时:从发丝散发出来的光穿透天堂地狱。 唐幽幽淡淡地看了看轩辕鹰,该来的总归来了,既然理不清,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谁让你这么可爱来着!”伊人倚在门板上朝我不正经的眨眨眼。 “别装模作样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哼!都是一模一样的货色。”沈紫月掐了欧阳鹏程一把,某男的脸色更苦了。 看到这一幕,其他的金丹鬼王竟然不顾生死的向着太白控制的鬼王杀去。 这两个家伙就说她出老千被他们抓住了,还恶人先告状的叫来了赌场保安。 “我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只是要努力活着见她。”琅邪心中道。 “道长?”王大宝提醒着对方,谁知道那道人却是忽然转身离开,王大宝哪能让他走掉,一句话不说就走,天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回去叫人? 李越彬就想到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等李耀杰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留在原地等待李耀杰出来,才一起到厅里吃早餐。 他紧紧抱着莫訫兴奋的模样,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好像此刻,才是他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刻!莫訫看着他一脸的开心,方才还忐忑不安地心好像稍稍平静了些,不过还是有些犹豫。 路米直接从空中落下,一头扎入瀑布后方延伸的湖泊之中,她没有潜入深处,而是一直保持浮游在依西唛娅他们可以看得见的水面上,不时潜水收集自己看到的物品。对于鱼鳞和水中隐藏的东西,路米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第55章 荡欲六环(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帝皇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上,黄沙温暖着他的赤足。这里没有阴影,如饥似渴的恒星大放光明,如无形的大手般笼罩着万物。 在日光所不能及的角落,黄金珠玉,美人头颅大小的珍珠随意散落,放着明丽的光辉,驱散了最后一点黑暗。目之所及都笼罩在一片逼人眼目的炫光中,即使紧闭双眼,也透过薄薄的的眼睑直刺眼珠。 秦淮在那边肯定吃不惯,喝水都不是沸腾的热水。唉,余生吃着包子,心情都没有刚才好了。蟹黄包秦淮也喜欢吃的,他还说以后他也做给她吃。 高元直接拦在了蓝鲸前进的路线上,就这么看着蓝鲸游了过来,岿然不动。蓝鲸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估计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活物敢不逃?以前都是自己游到哪里,哪里就乱成一团的呀? “很简单,因为我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是!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根本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高元的这个回答很客观,以自己如今的能力,想赚钱那岂不是轻而易举?随便感应个灵粹就能卖个千把万。 这两人居然都是拥有灵火的武者,一人使的是火属性的灵火,另外一人使的则是冰属性的灵火,刚好形成相互间的克制。 花错将护肤品一样一样摆放到原处,回首,愣了几秒,低笑出声。 希伯来确实没有想让6辰皓从这里出去。刚刚他决定让6辰皓进来就预备要做这种事情了。只是,6辰皓竟然先他一步,把他给制服了。 有人在题海中乘风破浪,譬如秦淮,从模拟考开始,学校把所有高三和零班的同学同学统一排名,并且公示出来。秦淮的名字一直在最前面,独占鳌头,目前没有人撼动。 杜妍晨静静地在后山修炼,同时也在等待萧铭新的到来,然而直到中午,她仍旧没有见到萧铭新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我失恋了,我失业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也一点不信实!你不是说,白天,太阳必不害我,夜晚,月亮必不伤我吗?这算什么? 但是,他的身体却又是回应了,他从笼子里走下来,踏上了神父的脑袋,带著迷惘与恐惧地走著。 起身把风若尘刚放下的药碗,端起,一饮而尽,就像这不是一碗苦涩的药汁,而是一碗甜汤般,没有皱一丝眉头。 和一些直播平台不一样,官方在数据上是不可能造价的,这叫方木感叹这一次事情结束后,估计有的忙的。 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终于是可以往回跑了。他大爷的,刚才你说我闲的没事去追这个家伙干什么?这不是得不偿失吗?这个时候还得跑回去。 古河渚,方木,冈崎朋也,春原阳平,藤林杏,藤林琼,一之濑琴美。 此时夜幕下的天空突然又从天而降数十道身影,他们如同鬼魂不知从何处而来,冷冽的弯刀在月光的照射下让人胆寒。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以来就破费。”他嘴里推辞,手上却丝毫不客气,一把抓起银子仔细端详起来。 庭院种着的那巨大的摇钱树在东风的吹拂下摇晃,金子一般颜色的叶子从空中落下,落叶落在两人的肩上,凌衍伸手抓起一片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瞧着,纹路很美丽很神,这落叶的纹路如同西南道的路一样,蜿蜒曲折绵恒不绝。 第56章 荡欲六环(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啪嗒,一滴血泪溅在女郎雪白的胸膛上。她冰冷的金色双眼转过来,在帝皇的映衬下黯然失色。 “我必须过去,玛丽。”帝皇说,“我的子嗣在等待我。” “你是明白用不公平的仁慈惹人怨恨的,尼奥斯。但我无法责怪你,因为摘取的艰难本就是珍宝价值的一部分。”雪莱回答,美丽的眼睛一动不动。那莹玉雕琢的双唇凝 力量破一万千克的攻击效果,与以前9600千克时,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等量级。 狂风骤起,卷出大量飘散的沙子,沙尘散去后,瘦长阴影的身上出现了数个肉眼可见的大洞,支撑不住身体半跪在地上。 武幽悬浮于数丈高空,其听来平常的声音,以一种寻常武者难以理解的方式回荡在每名弟子耳畔。 想要重返朝歌,他没这个能力,箕子有。而起箕子不仅可以带他重返朝歌,还可以给他神仙一般的生活,让他享受人生。如果没有箕子,他要如何住得上那种窗明几净的房子?吃得上那些美味绝伦的食物? 包括被结晶霜花网格一般割裂之后还没有彻底重构的血肉。以及经脉虽然碎片化,但几个大的节点却并没有彻底的打通。这些都是张砚感受到的难点,或者说是门槛。 就是有一只发现了吃的,它将会一边疯狂吸血,一边排出多余的水份,同时还会释放一些特殊气体,呼朋引伴,招呼它的亲朋好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吃。 毕竟现在看来,林陌北做到第五十个都要累死了,要是等他做到一百,说不定就进医院了。 不过就此便要改变张砚本来的计划的话那也是不够的。他倒不是不喜混沌派的人所以不愿意救对方,只是单纯的觉得救了对方之后自己会少了一份关于混沌派这边的讯息来源,觉得亏了。 “就知道你的那一套。石家死了一个儿子,必须让周青受些苦,给石家出一口气。然后再当个和事佬。”步风对夏真的这一套颇有些不屑。 别看石黑河的速度和敏捷都只有四星修为,但是与无限接近八星的力量组合在一起,绝对可以吊打黄飞虎、铁柱这种‘笨拙’型的对手。 杀完青壮灰衣后,白启二话不说就把握在右手的剑的换到了左手。 秦守知道自己的司空府里难免有其他人混进来的内奸,所以说回去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回去。 有些话,只有刻在身体上换做伤痕,时时刻刻作痛,才能时时刻刻的记住。而关乎生死的事,更该如此。 只记得那天,她以身子硬抗冷枫那一掌,自己被拍飞出去的瞬间,意识混沌,再次醒来,自己的意识就处于黑暗空间。 三名冥魂强者规规矩矩的守立在憾阳湖岸边,静立,无声的凝望向憾阳湖中那仿佛惊天的打斗之象时,于是,慢慢的,湖岸上一时的骚动,也就渐渐平息了。 我从季辞信的臂弯中挣扎着探出头和他对视了眼,他眯了下眼睛,像是在告诉我,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后知后觉,这酒店是季家的产业,医院那边,他们估计也是大股东。 自从秦守修为达到了超凡级之后,来自于她们墨家对她的威胁自然是烟消云散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随得得就是了,全当是奖励她急中生智,借照顾病人之名,行私会之实。 第57章 荡欲六环(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凤凰利落拧下了一个活体雕塑的脑袋,但在这致命一击前,这些黄金与白玉雕琢而成的傀儡就停止了活动。它的头颅在他手中崩解,融为多彩的尘埃,其他无穷无尽包围他们的敌人同样如此。 同他并肩作战的费努斯松开银手,任凭破碎的傀儡掉在地上,疑惑地拧起眉毛。帝子们则保持着沉默,只是在无声中收拾武器,擦拭盔甲。 子璇传音将启动四大仙岛的关窍告知,接着便将它推去了东海深处,属于它自己的领地。 侯爵说,“派马丁和埃尔南多·阿尔达纳去。”马丁是西班牙人对那个印第安翻译唐·马丁尼略的简称。而埃尔南多·阿尔达纳则是那个在印加大王面前驱马急驰的勇敢机智的上等兵。 由于那块地的边缘紧邻荒废已久的八卦阵地,所以更加荒无人烟。 陆清欢还以为它是听懂了她刚才说的话,因为害怕所以想要过来求安慰。 时间久了一点,不但风清语和那些修为高深莫测的大佬们看出来了,就连符春阳和方天正也看出来了。 司空轩琅背起狄莫芸,狄莫芸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一手举起纸伞遮雨。 “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你的邀请函和通行卡。”门卫微笑着,礼貌又恭敬的看着锦荣。 只不过呢,就是,灵禽灵兽宰完了,灵米酒、灵果酒喝完了,宗门内没有了可以吃喝的美味,日子过得有些单调罢了。 他脸上的线条冷冷的紧绷着,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前方,单手游刃有余的掌舵着方向盘,完美的侧脸逆着灯光,投射出夺人心魄的剪影,却每一个毛细孔里都释放着能将人瞬间冻结成冰的寒气。 花生油的香气扑面而来,鸡腿表面开始逐渐变黄,膨胀,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抵挡的炸鸡香味。 吕飞皱了一下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事实上在确定王天留在京城之后,她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男人一个偏首,眸子里寒光乍现,一把视线淬满了阴冷逼人的毒,他手臂轻甩,就轻而易举将许情深推回了原位。 一直以来,追上并超过郭嘉的步伐,这是杨修的目标!否则,汉室想要复兴,一点机会都没有,连曹操身边的谋士都无法击败,一旦杨修采取行动,岂不是马上就会被郭嘉识破? 大概潘妮当年制造她们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当然不会轻易更换了,否则这么结实耐用的侍神从哪里再找一个? 她将手机摆在座机的旁边,音量开到最大,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根本没人打电话过来。 叶莉听到这话,禁不住地瞪了瞪眼,心中暗想,这个混蛋,摆明就是故意的,想看自己的笑话。 说实话,陆思瑶的这个嫂子就是个尤物!更重要的是,陆思瑶的嫂子性格还格外的开朗。 蒋远周的视线移到她腿上,蜿蜒而下的血渍触目惊心,许情深面色发白,下意识握紧了许明川的手。 董卓的相府,翻了个底朝天,刘备也命人全城戒严仔细搜查,可是,李儒就好像凭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难寻,始终未发现他的下落。 明明可以留在“北辰一刀流”的道馆,安安心心的过完一辈子,却选择了同比古、剑心两人一起流浪,每日风餐露宿,只能在山林间隐居。 这个发现让他好不容易恢复的自信再次出现裂痕不说,消失的怒意也在他的眸子里再次涌现。 新章解禁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希望写完六环之前不会再被屏蔽一次《40k:科尔基斯之星》新章解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可能是战锤言情的东西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因为无关本世界线而且是好久之前写的所以是免费章,喵 今天有更新,这篇只是放在这里一下 诞于鲜血 一 清醒和坠入深梦的过程同样无力,我最熟悉的一位智库称其为停驻在虚实之间的难熬门关。先是细微的刺激涌入听与触中,渐长的声浪里夹杂着脚步声,喘息声,纷乱警报中的几声呜咽,铁锈和呛人硝烟味卷起无力挣扎的身躯,劈头盖脸裹入错杂感知的深渊。有人把水滴进我的口中,我不知道这是否安全,但我渴了。 水,多么新鲜,甜美,我竭尽全力地嘬吸着滴在舌尖的甘甜汁液,喉咙干渴地像被恒星炙烤过,清净的液体持续流淌了一会儿,离满足太远就被耗尽了。对浸润眼皮的光满怀怨气,我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一个竖着墨黑发髻的凡人女性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水碗离开我的嘴唇。 “还能站起来吗,大人?”她问。 我用一声沉重的咕哝回应这有点冒犯的问题,缓慢直起沉重的身躯。凡人总是以他们浅薄的认知揣度我等,这是短生者千百年来唯一能持之以恒的事物。他们不了解铸成我们身躯的事物,而这种愚昧的爆发总会引来我们千百倍的怒火,就像万年之前,就像…… 我皱起眉头,意识到自己对遥远而宏大的事件历历在目,唯独遗忘了那些关乎自身的事实,英雄与叛徒在记忆中搏斗,而我自己的影像和人生却一片空无。 “圣血天使大人。”那女人的声音再次打断我的思绪,提供了又一块拼图。我回想起天使的荣耀和坠落,沉没入血泊的洁白羽毛,我听到尖啸,一遍又一遍刮擦着头骨内壁,我看到齿轮旋转,血滴鲜红,我们战团灵魂上的黑暗摇动,逃遁,在光影交错中凝聚为她浓郁的黑发。颈骨在我手中咔嚓作响,烟雾,火光,刺痛,船员们的尖叫织成无法逃遁的牢笼,万花筒般旋转不息。我把额头抵上她的,从破碎齿间挤出几个词:“我是谁?” “您的盔甲上并未提供这一信息。”她平静回答,即使声线在钳制中扭曲失真。恍然间我松开手,低头看向被血污遮盖原色的破碎天鹰,和肩甲上几道深深的割痕,其上纹样被狂乱的划痕磨损到湮灭不清。 “我们在虚空中打捞到了您的冷冻舱,上面有血滴和羽翼的纹饰,和附着外壳的一些不知名寄生物。”后知后觉地,我看向地板上纵横的血污,角落包扎的船员们沉默不语。 “所幸那些讨嫌的生物基本没有破坏舱体,亚空间的风暴在肆虐,星语消息无法被发出。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请记住,大人。” 聒噪又贪婪,也许我该让她及时闭嘴。“你觉得这算筹码吗,凡人。” “这是牺牲,大人。摄政王要求我们不计代价扶助他兄弟的子嗣,然而在这遥远冰冷的虚空之中,泰拉的奖赏和怒火都无法降临到我们头上,只是牺牲无论多么卑弱仍需铭记。” 黑发女人微微躬身致意,我才意识到她异乎寻常地高挑,几乎能到着甲的我肩部,除却脖颈的深深淤痕,一袭黑袍外露出的肌肤都泛着久不见光的青白,墨黑色的瞳仁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球,典型的虚空之子外貌。 她的面孔上丝毫不见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愠怒,显然刚才的恶意对这类异种来说不值一提。当然我对此并无同情,他们不过是人类需要又排斥的万千造物之一罢了。 “遗物号之主,泰拉亲选,马库拉格授命的行商浪人雷奈向您致意,阿斯塔特大人。” 二 遗物号是条狭小的舰船,堪堪够在亚空间中周转腾挪,每一寸空间都被她的主人高效率地利用,以至于装不下多余的奴工和机仆。仅有的几個粗笨家伙战战兢兢从我身上褪下盔甲,鼓捣了数日后回复无法修复,当看到我的神情时,连那个机仆僵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恐惧。 “您还在为盔甲不满吗。”雷奈的声音永远不紧不慢,伴随着餐叉碰撞瓷盘的一声叮鸣,“我很抱歉临时赶制的长袍质量粗劣。” 我没有回应,她不以为意,把多汁的蚁牛肉放入口中,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听说巴尔的葡萄酒是难得的奇珍,希望我们的酒水能略略填补您的胃口。” 一如既往地,凡人总是用想象勾画他们的欲望。巴尔的土地贫瘠而恶劣,只能滋养出酸涩的葡萄,天使之子甘饮这粗劣的酒液不过因为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而我们,作为承袭了血脉中最晦暗一部分的旁支,连巴尔都鲜少能染指,那些更光辉的天使安居在更好的位置上,视我们为难以言说的耻辱。 与此相反,行商浪人招待我的酒液醇厚绵长,且日日从未减少,仿佛她有限的货仓里堆积的都是这等豪奢享用。 我的手指收紧,为何我会如此顺畅的思考?倘若我真是第九军团的一员,又有哪个天使肯轻蔑同血的兄弟? “这是在光辉日子里酿就的甘醴,五百世界因为原体的醒来欢欣不已。”仿佛看出我的内心所想,雷奈轻声介绍,“基里曼大人亲手为我们签发了许可,在而后的宴会上,我品尝到了这一佳酿。” 这些天里,雷奈尽可能为我讲述了帝国的现状。荷鲁斯的长子,和他一样卑劣,却不幸没像他一样短命的大掠夺者分裂了银河,而罗伯特·基里曼恰如其分地醒过来,挥舞着他着火的宝剑开始拯救人类——甚至已经拯救了巴尔,就像一个戏剧中穿着最闪亮盔甲的英雄角色,脚边堆积着衬托他勇武的尸首。 而我确信这一切都是在我漂泊在虚空中后发生的,否则那种讽刺感绝不会像初尝般强烈、只期望新晋的暗面摄政没有俯首在帝国摄政面前,感恩他对子侄的照护。 让极限战士去当救世主吧,他们是父亲的孩子,而我们只是圣吉列斯的活墓碑。我对拯救凡人毫无兴趣,许多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也许我和自己杀死的东西差别不大,区别只是我不恳求任何存在。 “而你最好不要期望巴尔上的任何造物,那是片刻薄而贫瘠的土地,”对凡人生理太过宽容的酒液滑过喉管,奇异地未被运转的预置胃解析。也许长久的冷冻破坏了什么器官,把我的感知拉到凡人特有的混沌短浅中,而这天杀的船上一个药剂师都没有。 “并非所有世界都是马库拉格。” 她放下餐刀,从餐桌那头投来注目。“我没想到您会这样评价,大人。通常来说,对家乡的爱总是让人忍不住为她的一切辩护。” “巴尔不需要被爱,尤其是被她放逐的流浪汉。”我冷冷说,不指望她能理解,“那是凑巧养育了圣吉列斯的红土,那风化的骨头是他最初的同伴——所以呢?她会因为任何人的牺牲而更值得被保卫吗?如果一颗星球的沙土能因为饱饮的鲜血而甜美,那从坠落的天使到骨瘦如柴的部落民恐怕早就丰腴了她的水土,不会连几串多汁的葡萄都吝于赠予。” 片刻沉默中只剩下机械运转的细微嗡鸣,雷奈用惯用的平缓语调问:“您仍在因为没有参与保卫巴尔而不满吗。” 我抿紧嘴唇。她垂下眼睛,擦拭去唇边的猩红酒浆。 “我出生在遗物号上,那时距离她起航已经两个百年,我的父母在一场海盗劫掠前尽可能教会了我驾驭她的所有知识,而我出师的第一课便是溅落在甲板上的叛军头目的颈血。我通晓她的每个缺陷和更坚固的部分,且清楚后者对虚空来说依旧是何等薄弱。所以说,我能理解你,大人。我不会忍受她的任何命运未经我手,无论是沉沦还是崛起。” —————————————— 我闭上眼睛,又一次睁开,那艘战舰依旧在舷窗框住的虚空之海中漂流,钢铁的羽翼毫无生气地包覆船头,一点猩红星星点点印刻在船身。 我咽了口唾沫,在这种理应熟稔的美前喉咙干渴,不知不觉间泪水满面。那上面会有什么?我的兄弟们也在舷窗前遥望,浑然不觉一支血脉遗落在擦肩而过的商船上吗?恐惧的冰凉随之攫住了脊骨,像被洒进大海的几滴鲜血,零落虚空的血亲又要多久才能再次碰面?我的名字,经历和兄弟们—— 一点金光映在战舰影像上,刺痛大睁太久的双眼,雷奈合上舷窗隔板,澄金颈环被电灯的冷光舔舐明亮。 “您呼唤太久了,”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圈饰的黄金环住一泊深红液体。我嗅到两个她芳香的来源,一个来自她皮肤之下,一个来自杯中。“鸟卜仪什么都没有探测到。我们发过去的通讯请求如同石沉大海。” “但……” 她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这个凡人真的这么做了,她的呼吸从细弱的体内吐出,带着些许残留的温热,朦胧成一片氤氲我视野的雾气,像她的血一样微妙且滋味绵长。她轻轻摇头:“无论您看到了什么,都应该不是它呈现的东西。” 我紧紧抿着嘴唇,揣度着是否再看一眼,也许这真的是某种存在的诱饵,来捕捉在虚空中依旧不够小心的旅人,也许这只是我过度敏感的精神拼凑的幻象,在孤独中模拟的希望具象。但酒的气味又浓郁起来,她今天放了多少血?从那张本来就缺乏生气的面庞上可看不出来,我的喉咙又开始有点紧。 确认一下也许并没有什么坏处。但我的口太渴了。我俯下身,去啜饮雷奈杯中的酒。 第58章 荡欲六环(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真是一场大丰收啊。”阿库尔杜纳说,一点猩红顺着剔骨军刀滑落,被血槽限制为一条细线,就像倒地敌人颈上的伤口一样。“可我还没收割够呢。” 雅典娜上典雅的希腊文字蒙了一层粘稠的体液,对这样的宝剑来说几乎算一种折辱。恩迪米安仿佛能听到她的哀嚎,直到阿库尔杜纳用丝绸刀鞘擦拭干净,那不满的声音依旧回荡。 “戴林梅莉尔妹妹,我也是,我也好想你!整个耳语森林的精灵族人都在想着你!”同样用力的抱着对方,已经泪流满面的艾米丽亚紧紧将对方拥入怀中,在同样尖尖的耳朵边轻声的说着。 “不可能,主人最少已经死去几百年了,不可能会在几年前出现的,你说谎!”说完,昭儿便挥起手中的软鞭。 “菲菲,你真得要杀我们吗?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是你的大伯和叔叔。”白景峰显然有点害怕了,竟然向白菲菲求饶了起来。 洛依璇点点头,随后说道:“达茜师姐,我先行一步了!”说完,洛依璇转过身,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陈达茜很排斥。 田玥婷白了楚昊然一眼,啐道“你想的美!”说完甜甜一笑,又紧紧的搂住了楚昊然,一脸幸福的靠在楚昊然胸膛上。 “大流星拳!破”,叶羽大喝右手握拳,火红色拳头光芒滔天重重的打在了第八柄飞剑上。 雪衣有些不舒服的偏过了头,朵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脑袋上的花朵顿时旋转了起来,花朵顿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伴随着香气涌出的是一阵花粉。 他当下跟甄梅分兵两路,甄梅去安排去了,他却直接找到张勇,一提张勇,将梦露一抱,直接飞了下去。 “所有的物品,由我来保管没意见吧!”晨电满意的看了眼沐风,微微颔。 叶羽猛地想起,钟谷当年解说无字天碑之谜时说的话来,“天‘乱’,帝子临尘”,一时间心里震惊到了极点,最不可思议的是人皇居然去过天界。 带两人进屋后,父母自然是热情的接待了两人,沈秀这丫头更是抢着倒茶,卖力的讨好着,至于目的是什么,一家人都心知肚明。 孟娜马上会意,开始进行胸外心脏按压,宋平安也开始了人工呼吸。 听到王洛这么说,张主事瞪了王洛一眼,没有再吭声,转过身,直接走出了屋子。 陈乔山只得把刚吃掉的车还了回去,心里也有点好笑,这胡医生还真是可乐的性子,跟他下棋挺乐呵。 大话是她当初撂下的,左右不过是好胜心作祟,如今面对这个局面,她无法可想,也只能希望陈乔山帮着出出主意。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五峰列岛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在北端修建防御工事,当初谁也没有想到,会有数万敌军进攻五峰列岛不是? 他之所以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和王烈决一死战的准备。 陈乔山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过心里却很是震惊,原来经济学界还有这种牛人,他都有点怀疑,这宋国清莫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过来的不成? “可以作为灶具就行了,你还不赶紧的做饭?”灭绝巨龙有些急不可耐了。 江天辰和五行宫一战,几乎传遍了整个东域,沧江城也并不例外。 当凤舞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虽然床板不是那么的柔软,但对于凤舞来说,已经很幸福了。 第59章 荡欲六环(五)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恩迪米安又吐出一股酸性唾液,他确信自己已经把卵石胃囊都吐空了,但那种冰冷粘腻的触感已经困扰着他。 “你还好吗?”他听到阿库尔杜纳问,“是不是——” “听!”他喊叫着,拼命摆动空余的手,“别再提那回事儿了!就当我求你!” 阿库尔杜纳轻笑一声。“如你所言,兄弟,但我们该继续往前走了。” 他想寻找新的能够被自己的身体吸收,好省点内劲转化为罡气的替代品,一直都没有找到,因此他的修为也始终停留在那里不动。 因为此时顾初见的装扮半点英俊潇洒都谈不上,却能够得到了寒姑娘的赏析。 谢亲王不止一次吻过他,却没一次像现在这般仿佛要将他咬死一般,充满了强势的占有欲,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她的这个死党,相貌好,成绩好。智商高,情商却低的让人非常的捉急。 天娱是她好不容易创办起来的,她要向世人证明,她钟妮不输给男人。事实证明她也做到了。 陆漫和绿绫的指甲从来都是剪得很秃,还磨得没有一点棱角。这个时代没有胶皮手套,怕指甲锋利伤着病人。何承和要做外科手术的御医更是如此,几乎天天都要修指甲。 除非能再来一次扫毒或者红圈儿轰炸,否则的话,并不会又什么大的效果,反而容易把自己三人的命给搭上。 尤其是当最近迪迦奥特曼对战怪兽时,使用的剑术与拳术,更是在东瀛国内掀起一阵习武热潮。 刘备几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应是姬溪的后手来了,便宣使者来见。 擂台上,五颜六色的妖魂浮现在空中,每一尊都透着强大的力量。 有这个打算,现在她不方便给付厉擎打去电话,就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 易淳惊慌中注意到,大多数尸体都是穿皮甲的正规军,而那些衣衫褴褛的尸体,反而比身穿皮甲的尸体少得多了。 为了不妨碍墨司岑,楚暮告诉秦开,不要该诉墨司岑,自己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易家人看到他们两人回来了,喜极而泣,想过来拥抱易临围,却发现易临围和高韵锦脸色有点不对。 仿佛是在证明他的话,橘黄色的灯光一一亮起,取代了炽白的路灯。 她实在是很好奇,依照年琛的个xìng,如果知道自己不想结婚,身子对别的男人有了感情,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当在任务界面中看到那颇有些奇特的任务说明之后,兰登就已经有所猜测,而现在则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佐藤三川转过身子,食中二指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更有意思的是,这无数人即便付出生命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们的领主大人却因为某些原因,根本没空理会。 并且,有关人员表示一定会大力支持外来人在月山县境内招商引资。 李洪背负背负双手,透过大雨,似乎看到百米之外双方厮杀的景象,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狰狞。 裘必三自有神魂秘技,有关赌约的事一听就知真伪,一阵大笑后就此不提赌战彩头。他是赌魔,在他而言,一日赌斗没结束,赌约就没完,就不能做出任何有违赌约的事来。 为首的大汉带着手下冲过了关押普通囚犯的监舍,来到了一道铁门前。过了这道铁门,就可以进入关押要犯的监舍区。为首的大汉举起大斧就要砍门上的铁锁。 第60章 荡欲六环(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帝皇闭了闭眼,忽略了这些讯息。作为人类最优秀的预言者,他一直明白沉迷于未来景象的后果。最重要的不是因为相信或不信,而是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的眼前浮现了轻浅的线条,勾勒出蓝与白的交界线,就像卓木拉日峰的曲线一般。古老而洁白的喜马拉雅在幻景中凝望着他,让他不得不回忆起自己对这座山做了什么,又将会做 来时西门靖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空手来又不好,于是带了一盆品相不错的孕灵仙芝,反正此物在六芒山多如牛毛,在凡人眼中就是一盆好看的花卉而已,正好适合做礼物。 趁着连城失去了反应力,失去了灵觉,薛混可以好好地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证道之物也一样,只是需要一个坚固度足够的宝物来融合万千法身。 虽然受伤,但叶飞忍不住苦笑出声,战争不留情,子弹杀人不眨眼睛,炮弹的轰鸣以及近在咫尺的爆炸,整个世界都是翻滚崩溃,直升机螺旋桨呼啸起飞,叶飞的神智越来越模糊。 超级英雄们一个个直接从战舰上跳了下来,降落在一块还算完好的大地上。 2点10分,甬道中走出大批人,多数都是推着旅行箱的游客,在游客身后,是一批穿着西装风衣的美国人,他们的头发一丝不苟,看上去很绅士的样子。 镇民还未迁回,但苏琼早已打道回府,除了秦川所部驻扎在黑云镇外,余者尽归本部。 “你。。。。”薛混想反驳却又语塞,手放在虚空半响还是缓缓地放了下来,脸上尽是惆怅。 男子不闪不躲,伸出双指停在面前,好似剪刀剪碎布一样,用手指将那把锋利长剑剪的寸寸而断。孝诚傻愣愣看着手中剩下的剑柄,嘴巴张的老大,不知如何是好了。 虽然分家,可不意味刘家会放松对她的看管,刘大娘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们院儿。 看到尘阳子悄无声息的离开,罗玄一脸沉重的看着身体内的玄天令,他没想到尘阳子的神识竟然潜伏在玄天令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看在眼里。 王靠北当天很晚才过来,苏瑶和苏刚都睡了,苏甜赶紧拉着他进了屋子。 男人看看苏甜等人,也就答应了,笑着嘱咐了几句,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的了,眼睛都一直看着她。很久才开车走了。 白谨言早就想说陈若玟的湿衣服湿头发的事情了,但之前她情绪没稳定下来,白谨言知道就算说了也白说,现在总算可以让她把衣服换掉了。 照这个情况看来,除非我的局面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否则我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能赶上玲这样突破天际的积分了。 “爸,还是你厉害,名师出高徒嘛,既然只是指导一下就能让梓安做出这么香的菜来”傅笑笑花式夸奖傅爸爸。 两个王府近卫似乎是做错了什么,全身洁白的内衬已经被鲜红染红,一道道刑具留下的血印清晰可见。 看着眼前的这朵死亡之花,索罗脑海中一道精光闪烁,却是意识到有点不对。如果亡灵圣山中仅仅只有一朵死亡之花,那么为什么走出亡灵圣山的神级强者都成为了大圆满级别的存在呢? 赵云飞的这番话,直接激怒了紫焰始祖蟒,虽然玄铁宗有它得罪不起的恐怖存在,但它现在乃是周围这片山脉最强大的存在,这赵云飞,也不过是个年轻人而已,它岂会甘受此等羞辱? 第61章 玫瑰不问芳名(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口渴,凤凰感到口渴,他知道这是一种轻微紧张的体现。他伸出舌尖,舔舐着发干的嘴唇。 这并不是错的,他告诉自己。一直以来,他都努力不把不完美当成一种错误,或者缺陷。他胆怯了,但仅此而已。 他侧过头,看着费努斯,仅仅一天之前,光是对方的影像就会折磨他。但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他们可以并肩作战, 她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多了太多难以割舍的人。 生活要向前看,何必纠结于过去,只有信任和真情才是相伴一生的最好良药。 刑部司衙看到大皇子的人把这么多官差扔下就走,其中还有一个不知道死活的通判,吓的赶紧派人向宗人府急报。去报告的人刚出了司衙大门,就看到朱天降率领着二三百人,手持官刀向刑部司衙走来。 这不仅表示蓝冰柠闲的慌,更表示,蓝冰柠这么做,是心里知道了什么,表面镇定,心里却满含期待,所以她才这么做。 子初眉头一皱,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勉强忍住怒气,她默默提醒自己此刻如果替刘产出头,只会让他之后成为沈家姨母打击报复的目标。 轩辕离霜把纸条给他,少卿看了一眼额头上面就已经开始爆青筋了。 “本宫要看看你失踪的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虚空凡冰冷的开口道,从他身上,冲出数到幽蓝色之光,直朝凰轻挽而去。 然,待他回头之时,只见他的红莲业火之中,竟然生出一道无上寒冰,从中心散发出来,将整个火海都冻住了。 她或许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便咬舌自尽也不愿意告诉萱月真相,还有星暗寒毒的事情。 她从来没想到,剑法,居然也能够提升修炼斗气的速度?那该是什么样的剑法呢? 水静心已经羞红了脸,低了头不言语,欧舟急得抓耳挠腮,也是欲言又止。 张荣华懂了,夏皇从登基以来,猎杀过无数真灵、凶兽、妖魔鬼怪,积攒出一份恐怖身家,如今派上了用场。 诊断是基础,而最让他们满意的就是,周无为无论是给他们治疗,还是开药,都是非常务实的。 “咦~”贺萧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家俞哥,情话真是张口就来。 在陆辰俞的细心照料下,沈澜怡的唇伤已经完全好了,她的手腕也一天一天渐好,现在她能做一些简单的关节活动,拿一些重量较轻的物品也不是很痛了。 水静心和欧舟积攒了多年的激情一但点燃,那股澎湃的势头一点不比钱塘江的大潮差多少。 卫伟打量着他,心里开始意Yin起来,如果能把她们收了,那可是享尽齐人之福。 她一进来,包房的声音就消失了,她有些尴尬,朝陆辰俞走过去。 宋佳佳看到宋枫似乎有些生气了,竟然不自觉的低下头,有些心虚。 个个都担心,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尤其是和庞友善亲近的人,更是度日如年,生怕张荣华的刀,下一秒钟斩过来。 不过不管他的靠山有多厉害,张雄有信心自己认祖归宗之后,有哪一个武林人士敢不给龙虎山的张家一个面子呢? 却是平时最反对他冒险的程普,却是一脑门子的深思。看来他也是有些想法。张辽也虽然没有出声反对,却也没有出声赞同主公的这个决定。 打到现在第7师已经被换下去休整。 第16师的师长丁超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士气如虹的东北军士兵的喊杀声淹没了rì军的阵地,给奉rì双方间的第一场硬仗画下了句号。 日常免费小番外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些性转并且996一万年的摄政 她并不算十足美丽,只要有些许用心,你就能在那张脸上找到许多瑕疵,发根有些深,面部线条太硬朗。那双淡金色的眉毛虽然引人赞美,但太过浓郁也破坏了整体的柔和。发现这一切只需要些微的自制力,将注意力从湛蓝双眼造设的幻景中移开。 她没有圣吉列斯从大理石上窃夺而来的神圣感,也没有福格瑞姆极尽雕琢的精致。她美貌的大部分得益于精心修饰的装扮,以及身边环伺的战士们。某种程度上,这种错觉有些像咳嗽的传播。 ——辛德曼日记 我送给母亲的第一份礼物,是她自己的一幅画像。 那是一份时代久远的古物,但对的原体这样说就显得有些奇怪,她是如此的一成不变且约定成俗,让你忍不住将其视为一种自然规律般的存在。 我认为这让她欠缺了自己应得的同情,当一个人因为站的太高而被抽象为某种形而上存在时,那些最有人性的人也会对其失去怜悯,这也许是出自某种自我保护机制。诚然,我也是如此 我出生于大叛乱的末期,彼时马库拉格还有一点帝国真理的光辉残留。这幅画就带有那个时代的典型技法。朦胧,甜美,在光影的技法中倾注一腔深情。 在画像上,她的神情凝固为典雅的宁静,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仿佛风暴没有在四境低吟,血亲不会刀剑相向,而我们理所当然地走近更好的时代,让黄金时代的光辉洒在身上。 我知道并不存在什么田园牧歌的时代,哪怕在一万年前,也有些各式各样的野心家和不堪故事,但我依旧无法割舍这种非理性的逃避幻想。 和如今帝国人民习惯的不同,画中的基里曼有着一头灿烂金发,如梦似幻地笼罩在她洁白的脸颊旁,翠绿的月桂叶环绕在她的头顶,顶端带着几滴露水。 我现在见不到这种活泼的色泽,王座的光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将她卷曲的金发熏成墨黑,如同禁军的盔甲一般。但那些守卫者负戴耻辱,我的女士又有什么过错需要忏悔呢? 画中的面庞同样如同沾露的花朵,如果我有一个姐妹和女儿,我会希望他们有同样的面容。而不是像她现在一样,皮肤苍白如浅薄的日晕边缘。有时候,我能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另一侧的事物。 ——菲尼克斯 至于别人回复啥,他不想知道了,苦笑一声,关闭网页,刚想走出去宿舍区买一些日用品。 解石的师傅看到没有切出翡翠之后,也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按照苏游所画好的线,一刀一刀的往下切。 那右手也犹如左手一般,只不过右手之下竟然是一缕紫色极端的火焰,也是在那团黑色的元素之下,包裹进入周阳的黄金右臂之中,亦是完全没有一丝崩灭之意。 当初的牧野之战,出现的共有姜子牙,哪吒,以及天庭的一些诸神。 吴江凯刚来之初,根基不稳,就是现在时机仍不成熟。要想狠治私挖滥采,彻底斩草除根,需要两个先决条件,一个是人,另一个还是人。 “徐叔叔,这样你就见外了,我跟徐志是好兄弟,而且我也有钱,这不用担心的,走吧,现在办手续吧。”星洛笑着说道。 李明绝对不会认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动手的好。自己动手只会是丰衣足食,别人动手那可是会盆满钵余的,你看看那个资本家自己动过手?难道人家缺吃缺穿了?能不动手的绝不动手。 “在幻灵塔,自己闯关的时候,那幻化出来的幻境好像就有这样的场景。”突然,周阳觉得自己好像对此事有些熟悉。 童画眼神中的惊愕之色,一闪而过。因为她看的出来,宋子阳这是行的英国极为纯正的贵族礼。要不是专门训练过的话,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娴熟的就表现了出来? 听着母亲的话,凌霄也不由的佩服自己的妈妈,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话说。 一路从京城内由数百不死骑兵开路,天空还有青虹相助,镇南王等人得以逃出,但后面却追着足足上万大军。 田伟心里肯定不相信,但他嘴上却没人会表示,他害怕凌霄又抽他耳光。 左一句恩人,又一句恩人,昊南心中也是略感到烦躁,倒还不如直接称呼名字。 感觉到洛辰熙几乎能看穿她头颅的灼热眼神,天雅一脸的为难,但见到洛辰熙那双温柔如水的眼光,唉,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迦陀莎说道:“有,都在这里面。”她将那只黑色的胶袋递给凌枫。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路边,司机拉开车门,头发有点花白的何则林走了出来。 此时的凌霄,已经恢复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装饰,霸道非凡。 客厅里父母已经双双倒在血泊中,两人的额头被子弹洞穿,鲜血还在缓缓流着,他们眼睛睁的奇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而在尸体旁边的,却是两个身穿西装持消音手枪的白人。 风芊芊脸上的表情一会一个样,从纠结苦恼转为坦荡自如,这些都落在了云奕嵅眼中。 洞府内只有一张圆桌,几把木椅,洞府尽头只有一个蒲团而已。可能很少人想得到,天行宗宗主的洞府,居然如此朴素。 第62章 玫瑰不问芳名(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那些理智不能分辨的对错,我们以痛苦校准。 ——维克多日记 刀剑铿锵,血肉飞溅,凤凰抬起头,遥遥注视着王座上的福格瑞姆,紫色的眼睛相对,如同一面镜子般映照出二人。 福格瑞姆眨眨眼。 “更何况,就连你的主子都早就将你抛弃了——真正的色孽神选,我说得对吗?” 一阵扭曲的怒气袭 夏老一脸茫然,刚刚米依这孩子急急的找到自己,然后说是有人要打杀自己的徒弟们,他也没来得急问是什么事,就急急的跟着米依来到这面馆了。 街上人流涌动,车辆穿梭,这一带很是繁华,我一边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边看着街上过往的人们,忽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了。 宇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爷爷正在屋内,手里端着陶瓷杯子,像是在喝茶。 之后,老师给我们发了奖品,都是学习用品,是他自己掏钱给我们奖品,说是为了鼓励我们,我觉得像这样的好老师,已经不多了。 话音刚落,就受到沐青寒的责备,田恬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异常认真,不由得有些纳闷,不过是个玩笑,他干嘛这个样子? “我可怜的孩子,你以后可怎么见呀~”乔氏已经哭得两眼红肿,也不知那个天杀的,才一天,全京城都知道了戴家的大姑娘未婚先孕,出了丑事。 你是不舍得前妻的东西吧,张兰现在严重怀疑这观音像上画的是高茹娴的长相了,若是没有旁人在,她倒可以撒娇吃醋的要求老公消灭前妻的痕迹,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身后咣当一声响,就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我们循声望去,一个身影呆立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忽然他的口中发出了走调的声音:“鬼呀,有鬼呀!”之后仓惶逃走。 “这事儿做的干净么?”梁元忻看着悠然品着杯中美酒的华舜卿,他的明王府根本就是个四门大开,什么人都有,所以便选了华家的四时楼做为见人的地方。 夏阳看下来,微微叹气。虽然他不喜欢赵永安的做派,可也谈不上讨厌。 刘天生一惊四下看也是无机关,唐研新觉得太怪了,忙看看也没发现啥,突见棺盖内有字样,忙立起一看:“欲使棺变船,须盖棺而行!”大家忙坐好,他把棺盖移到原位,哪知铜棺外发出响声,大家顿感觉这棺椁在移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长存的身躯忽然一动。紧接着,一股股生命力量从胸口上的伤口处,开始发散了出来。 但是这井水是绝对有问题的,苏远试过了,他曾取过这里的井水进行过实验,就连美姨和俊雄都选择避开,似乎不愿意沾染。 最强的日向德间实际上也不过只是特别上忍罢了,平日执行任务也不过是侦察兵的职务。 两人当即商量还是先把这批猛兽安置好再说,陈悦到场坝叫猛兽们吃了十头肥猪,五头水牛,十只山羊。 所以李耀丝毫没有犹豫,把手直接放在瓦罐之上,利用本源之力将魔种吸收。 说完,叶商悄悄的离开,想打探周边的情况,果然看到有人影在他的房子晃动。 可是,被伤过的心很难愈合,夏阳发现对她真的没有以前那股劲了。 孙悟空在得到了唐三藏的指令后,仔细想了想,开始冲着猪八戒挤眉弄眼。 翻了翻魔音蝠的尸体,一把氤氲着淡淡蓝光的法杖就出现在我眼前。 第63章 凤凰涅槃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血,残留着肉体的热度喷薄而出,毫不留情地溅在福格瑞姆的脸上,有几滴从面中流淌而下,宛如血泪。剔透的长剑随之片片碎裂,在热血中融为一体。 福格瑞姆感觉到了一切,他尝到凤凰最后的情绪,就像滴到唇间的血一样真切鲜明。他尝到苦涩的生命,两位神明抛来的橄榄枝。凤凰不算漫长的一生涌入他的思维之中,这感觉非 “哈哈哈,这世间还没有敢说可以覆灭我飘渺宫的呢!”萧若汐怒极反笑,冷冷的说。 他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当时恐惧无比,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杀手接了灭掉这个地下组织的任务,来到这这处荒废的地下室。 整个房间里非常的温暖,王莉整个身子老老实实的爬到床上,王元毫不忌讳的顺着她的肌肤抚摸着王莉的全身。 “我们在第二世界做情人好吗?”看着仙姑那寄予的眼神,我点了点头。 “砰,砰”两声轻响,张翠山随手松开九念与断阳,任凭两人,不,两尸落下,几人一望,心惊胆战,却只见那九念与断阳已经变成了:棍子,干瘪,枯萎。 杀境剧烈摇动,怪物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尘沙飞扬,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地表,深坑边缘地带。向着四面八方龟裂出去一道道半尺宽地大裂缝。可以想象冲击力有多么大。 蒋毅顺利的拿到包,然后几人紧随着接应的佣兵,朝着房间内走去。 杰森穿过水上的栈道之后,又来到另一条栈道前。这条建在树林中的栈道很短,在上面穿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林子里一些鸟儿的身影,昨天大雨过后,这里又恢复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此刻,浩浩荡荡的僵尸奴隶们,和裂开大地的通向地府的道路,还有那三个巨型的石环。无一不是又一次验证那句弟弟告诉他的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道观里的生活依旧平淡,张明月和张英好像在这段时间里变得很忙碌。 毕竟,张灿收到的这些故事,还真不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灿就如同一个知心大姐一样。时常有人因为分手,失恋,暗恋,等等的事情给他留言发消息。 空“真我唯一”是指在时空逆转过程中只有一个真我意识,当时空重叠时,原时间点的本体会进入无限假死状态,直至时空逆转完成。 “师父,你不会也想打那声波战技的注意吧?那可是同时得罪了两个三角领域最强者呀,你要想好呀。”听了杨凡一席话后,黄丐终于明白杨凡心中所想了,于是提醒道。 也无怪乎杨贝伦一点体统都没有了,这一日跌宕起伏未免太过于刺激,说林如海受不了重压,杨贝伦也是一样的,今日这样连番重击,他已经很是吃不消,这时候听到薛蟠抛出诱饵,连忙不顾任何脸面的开口了。 不过按现在这样的程度也骗不了多久了,夏禹准备在接下来的影视位面找找有没有办法可以让谎言变成“真实”的办法,但最后这样的组织一定会出现的,不过却是由夏禹亲手缔造。 皮鞋和水泥地接触的清脆声响像心跳一样一下下撞击在心头,让辛泽剑神色越来越凝重。 他自付战力了得,可在不动用变化术的情况下,和拓拔长空也是半斤八两,这还是他算上了混沌等阶的优势。 就在双方微妙对峙的紧张时刻。麦克白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如雄狮般的怒吼,“扫罗,把命留下。”就见一骑,冲出队伍,上面一名可怕的赤膊骑士,挥舞着闪亮宝剑,正是吞拿席可法。 第64章 余波(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原体真的往……来了一拳?” 杜凯恩坐在阿库尔杜纳的医疗舱边,刻意模糊了某些词汇。尽管他一直谈不上是什么礼貌的表率,但还不至于直接说出被打击的对象。 不过他的分寸感与敬意也就到这里了。出于战士的习惯,他的脊背在闲坐的时候也保持着挺直,整体肌肉却十分松懈。 他没有穿着其他军团喜爱的长 老婆婆没有回答赵铭的话,却是反问道:“难道你连你姐都不信任吗?她可是你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饭呢? 比赛到了今天,出云宗五峰会武即将落下帷幕,四名参赛选手已经抽签完毕,俩俩一组的站在新建的比武台上,丘师儿的对手是上届冠军闽录辉,而赵铭的对手是正阳峰弟子易撼膛。 既然有了合作的定调,自然用不着再迟疑什么,双方几言语下,便定下了基调。 “被将军的人一般还是认输比较好。”黑焰之中传来八木怜的声音。 怎么?难道他还有些其他的心思不成?贺兰瑶追着龙绍炎进入了房间,眉目间一片威胁之意。 只是凭借目光就能够刺伤人类,维拉心里不禁一震,决对不能在这里下手杀千惠。 今夜,毛乐言已经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要在这个皇城和陈如儿决一死战。 他深知那名年青的修士其灵魂境界不逊色于自己,也意味着此时再不追踪,便有可能让其逃脱而去。 众人身为灵境巅峰层次修士,可以说已经有了半只脚踏入到玄灵境,虽然众修就运用玄灵元力能量之精纯难以与玄灵境修士相比,但就元灵力能量磅礴而论,同样是惊人至极。 冷月她们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包下整间客栈,只能跟老板商量着把二楼给包下来。 龙青和靳西瑶可以发动秘法,裁决神座却不能。因为他先中了龙青一枪,后又被靳西瑶一拳震伤五脏六腑,如果再次发动秘法,那么不用等龙青和靳西瑶出手,他自己的鲜血就会胀破内脏,内出血而死。 她起身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的,才转身走出去,随手轻轻的把门关上,想了一下,就转身往秦禾的屋子走去。 在他的身边,堆放着大量的新鲜死尸,每啃噬过一具,便被他随手抛到祭天坛下。 “还有冷暮的人,也查一查吧!”萧阳的声音就像是三九天里的冰雪,冷得让人通体生寒。 李景珑手中心灯光芒不住灼烧巨鲲,袁昆变化的过程被打断,几次要挣脱控制,又被心灯如跗骨之蛆般追上,疯狂攻击,顿时发出一声声狂吼,惊天动地!在石壁上撞来撞去,却无论如何无法挣脱五色神光与心灯的控制。 所以,玄十天需要让他们好生在一起。“怎么?看你们这表情,好像却不很开心的模样?”玄十天故意说,却发现,丫头已经泪凝于睫,跪在了地上,裴臻后知后觉,跟着也是跪在了地上。 张三风控制着斩邪剑霍然腾起,将浩然正气注入斩邪剑中,白色的浩然光芒挡在了张三风的身前,那满地的噬血蚁,似乎对此有些畏惧,不得已向后退去。 最后是凤婶把他从火场里救了出来,凤婶也因救他之时被大火严重烧伤,最后不治身亡了。 他们才来这里,对魔宫完全不了解,不过,即便魔宫是十八层地狱她也要闯,唐玥眉眼间闪过一抹凌然。 第65章 余波(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星际战士们之间无论有多少猜忌和秘密,在足够的理解之下,至少能以惺惺相惜的方式结束。但可惜的是,战士们能做到的纯粹从来不属于将领们,这就是人类历史上诸多悲剧的根源。 在锻造室内,费努斯又一次把自己铸造的半成品揉成了一团,扔回了铸炉中。 他已经不眠不休工作了许多天,不理会子嗣们的拜见。只有偶 “别着急,一时想不出来也不要紧,我们完全可以慢慢回忆。”看到他的表现,会长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开口道。 老头子只有灵魂在里面,虽然灵魂能幻化成人形,总归不是人形,唐饶看不出老头子的实力,在唐饶没答应的时候,老头子也无法占据唐饶的肉体。 谁知波克居然不可思议的跪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一位充满神秘感的大人物,的确也让丁衍天充满了期待。可谁知诸葛上明转身过来,丁衍天便叫了起来,躲到了王元承身后。 洞渊子现在显化黑洞真身,被祖龙撕出一条裂缝立刻受了重创,惨呼起来。 咆哮之间,祖龙欺到始皇帝近前,舞动神铁笼罩始皇帝要害,自己却不躲不闪。 巨剑一剑斩在绿色光幕之上,使之深深地凹了进入,竟然一时未能击破的样子,天佑看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破阵似乎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张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具体叫什么名他不得而知,他们是在篮球场上认识的,算是球友。 无数绿色的液体朝唐饶身上喷去,唐饶事先就有了预感,所以无数液体飞来的时候,他正忙着躲避。 尽管彭丽有心理准备,知道避免不了年龄的问题,但李淑芬突然问出来,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产业扶持一点进展都没有,最重要的原因是听到万灵村把产业搞起来,挣了很多钱。 想起当时在最绝望的时候,一只吸血鬼差点杀死她,是艾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挽救了她的生命,让她绝望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丝曙光,并且再次拥有了希望。 最后土匪头子被解放军枪毙的时候,百姓们的眼神让人永生难忘。 她此次出行,用时应该不短,不过她答应了曹氏要回来过年,所以最起码也要备好八个月的量。光是疾驰符,就得准备不下千张,再加上那些防身符箓,委实是个大工程。 想到这,他突然有种不舍得用了,不过想归想,但该上的药还是得上,毕竟什么都没命来的值钱。 他本来就有建立自己掌握的支付工具的打算。教给鹦鹉第一项本领就是网络的攻防领域。 一头牛突然抖了两下,男人吓懵逼了,差点把他甩飞了,像只王八一样趴在牛背上,脑门子一头汗。 就在旺达出神的想着事情的时候,放置于她腿上的掌上电脑屏幕突然出现了闪烁,随即上面出现了久已未见的吉鲁的脸庞。 他对她真的只是因为父母那一代的交情所以尽最后的私情,才会把她拉入帝国娱乐吗? 晚上的庆功宴之上,马晨拼命的喝酒,大家都以为他很开心,但看着他那微锁着的眉头又知道他不是很开心。 “得意什么,这只是第一轮罢了!”卫妃月和温恪公主自然也过了,可是成绩却不太理想,看着卫曦月等人高兴的模样,就心中不岔,开口针对。 第66章 余波(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是怎么搞出……这东西的?”罗嘉真诚地问。 “您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的?”阿库尔杜纳同样真诚地询问。 罗嘉耸耸肩,他依旧穿着洁白的亚麻长袍,只是满是褶皱和大大小小的手印,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可疑的水渍,以及各色的墨痕,让小原体看起来格外滑稽。 “我刚从福格瑞姆那里过来。”他说,“ 王体乾和李永贞则是一脸阴沉的看着殿下,后者的目光更是落在杨涟那个方向,不时冷笑一声。 “那个……林,我有点事情要去办,不如你们先去吧!”就在几人走出体育馆的时候罗切斯特忽然转身一脸犹豫的对他说道。 “差不多吧,阿狸并没上市,这个金额或许会有出入。”孙正义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恢复了神智的白精灵王,向来都是主和的,白精灵一族的传统,向来也是不喜欢战争的,白精灵王凯撒否决了精灵长老沃达维的提议。 徐海差点晕倒在地上,龙毅天,我草泥马!徐海完全可以肯定,这一定是龙毅天搞出来的事。 “是呀爸,今年这天气有些反常,您可得多注意身体,活动的时候记得多穿件衣服。”霍处长在一旁敲着边鼓。 钱旭竟然从泯州市局一把手的脸上看到一丝谄媚之色,虽稍纵即逝,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特别是在李靖充满希望的鼓动后,王易心内的表现欲更加的强烈,再加上对这原来历史的熟知,对诸多人物命运的了解,他知道如何处断是对时局的最好推动,他非常想亲自出手,改变历史。 李健熙的这间房间带有日本和式的结构,靠着另一边拉开移门就是一条长廊,而这条长廊面对的整个花园最好的景致,他们来到长廊处停了下来。 对于狼魂吐出人言这种事情,这个年轻的德鲁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精通自然力量,能和自然之灵交流的的橡木巫师们,有些也有着同样的能力。 但原本的复仇计划不仅被旁人识穿,还被批得体无原肤,简直就差说自己是傻瓜笨蛋痴心妄想而已。 他们是军官和士兵之间的枢纽,连接着士兵和军官之间,有这些资深士官的存在,他们的日常训练和技能的培训才会更加顺利。 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目前适合莫墨学的技能还真是唱歌,用处最大。 “可恶!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张青看着唐峰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愤。 刚刚走进了屋子,王三胖将门反锁了起来,还没等徐大炮反应过来,王三胖一脚直接踹在了徐大炮的大腿上面。 这刀疤男外号黑旋风,正是大风帮老大,闻言顿时欣喜若狂,有了武家在背后作为依仗,他有信心两年时间便成为西川省地下势力的老大。 只可惜,王阳资金有限,只拿到了一块玻璃种。不过他看到现场如此竞买商,多是冲着那几个顶级料而来,就算他参与进来,也不见得竞争过那些疯子,他如此想也就欣慰了。 这就不由得王三胖不警惕起来,在他看来,这绝对是赵军的另外一个坑。 楚其琛眉头一皱,顿时张开灵眼,随即放下心来,原来只是幻术而已。 想想我回现实世界一次多么不容易,总不能一天净为这事瞎鸡儿牵肠挂肚吧。 人随金红弧光猛飞高空,长剑舞出寒刃重重,猛的自高处急转直扑凉亭,纵横飞射的剑气杀的满天血光飞溅,哀嚎四起。 甲流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三十九度比我家猫还热,搞得我想用猫当退烧贴,这两天只能歇逼一下了,不好意思《40k:科尔基斯之星》甲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明天恢复更新喵喵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烧退了,但还是咳嗽,大家也注意身体,出门戴戴口罩《40k:科尔基斯之星》明天恢复更新喵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 余波(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福格瑞姆把毛衣针放在膝盖上,小心地用手指挡住针尖,以防伤害正依偎着他沉睡的孩子。 “有什么不妥吗,我的孩子?”他问。 恩迪米安张了张嘴,寻觅了一会儿词句:“我……不,没什么。” 莉拉从眼角偷瞥着阿斯塔特的神情,吃吃笑起来,福格瑞姆拉过莉拉的手臂,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孩子,你还记得你 “哼!他牛魔王要是有这种想法,我虎大第一个不服,这辈子我只服大王一人。”停了黑风和虎三的话。虎大愤怒的说道。 不过,谢浪从父亲一直的表现来看,也算是一个痴情男人了,只是很多时候光是痴情恐怕也不行吧。 “那恕我斗胆问上一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再见他一面?”闻于清近乎哀求地道。 “你哪里每天躲在这里不见天日了,别和我说,你没悄悄进宫吓唬过慕容连云。”楚俊风和慕非难几乎异口同声,指控眼前这个叫委屈地人。 “可是明面上看王婕妤失宠是因为外戚嚣张了。”卫青不动声色道。 所有人的人都会活过来,曾经失去的往昔美好时光,也会一点点回到她身边。 “如果可以的话”卫青斟酌道“臣愿意迎娶飞月长公主。”他虽已有三子但正妻之位一直从缺。以他如今长平候与大将军的地位迎娶飞月长公主倒也算身份相当。 “不错,即便是你有血海飘香的剧毒,我们一样不会害怕。”另一个清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慕容松涛回头一看,来人白衣飘飘,丰神俊秀,正是楚俊风。 如此狠毒、如此残忍的行径,已经不仅仅是用修仙界的弱肉强食能说的通的了。 真·妖王之路,这条路上注定不会平凡,一半的路程走过了,遇到了无数的磕磕绊绊,遇到了悲伤的壹大人,遇到了犯二的贰大人,遇到了久违叁大人,遇到了从其他世界过来的肆大人,遇到了还在被人欺负的伍大人。 一旦今天的赌注出一点意外,他可就算是晚节不保了,代价实在太大了,让他有些迟疑了。 直升机航程所限,在福州的一处山野空地上,王十九给直升机加油,重新起飞,直达上海。 龙城有些诧异竟然会产生这么好的效果,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宁岳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黑洞肯定不是通往天族的,若是通往天族的,恐怕那李墓当日也不会出现,而是直接通过这通道便可离开。 双儿,你带几个阿姨去超市妈妈那里吃饭,我去安排住处,给你房间添些家具、玩具!等会儿我来接你们。 这个时候的调料还没有被推广流行,在农村,连个味精都是稀罕的,食用盐还是灰色大颗粒状的。农村的人们才从贫困的浪潮里刚刚上岸,对口味的追求还没有那么高尚。 三公里并不远,但是沿着森林河道走,那就不好走了,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众人才赶到河边摄像头放置的地方,但是周围空无一物。 真气的本质不过是宇宙能量投影在人体内的抽象表现,它既不会凭空生成,也不会随着肉体死亡而消失,最终将回归到虚无中与宇宙万物融合在一起。 这部连续剧每周六晚八点播出两集,已经播出六集了,据电视报介绍,收视率和口碑良好。 年与江突然的动作,让百合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路过的行人有边走边朝自己这边好奇地看来。 第68章 切莫斯长生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真正可怕的野兽并非不会受伤,他们会在隐秘的洞穴中舔舐伤口,休整身体,再一次出现时必然重新带来死亡。 罗嘉的感受大抵如上。尽管遭遇了如此残忍的挫折,但切莫斯依旧开始一点一滴恢复过来。 兢兢业业的机械教贤者终于制定了净化有毒大气的有效方案,他们在指定方案的时候大吵大闹,甚至要靠决斗来敲定结果 其余人都安静的走开,刚才震撼不可思议的一幕,需要他们静下心来,好好消化一番。 “不行,不行,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有大麻烦的。”还给我磕起头来。 一片欢乐的海洋,但是他的心高兴不起来,他的五千万就这么白花了,打了水漂。 然而就在张鼎熏忍不住要上前将李静璇给搂入怀中蹂躏时,包房的门却在一次被打开了。 李云帆只是笑了笑,因为不管面对什么情况,哪怕是同志们的误会,他的信仰也从未动摇过。 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另外的情况,那个防护罩上面的吸附力量,顿时变成了一个手的模样,将我的手腕给紧紧的抓住了。 她发誓,她现在真的想要朝着白夜的脸给他一拳,但是考虑到自个儿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所以只能够将自己的手捏得咯吱咯吱的想。这感觉,糟糕透了。 她的嘴唇看起来润极了,水当当的,比熟透了的果子还诱人。那般模样,引得人只想要一口咬上去,吃个够。 走过那堆篝火之后,两人终于看清楚在后方所谓的丛林中有着无数修建在树上的木屋。 李云帆脑子里已经混乱了,他握紧方向盘,内心无比纠结,虽然听见了唐千林的话,但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嬴政一直没有表明态度,又有好事者猜测他顾及手足之情,不想处死两婴孩。  溜须拍马者又见风使舵,跳出来说稚子无辜,不必赶尽杀绝。  一时间,杀与不杀成了这几天地热门话题。 张子山静静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终究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身出门。 而那箭,卫洛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削制箭支时,因为没有工具,箭身都是不规则的,这样的箭射出时,一没有力道二没有准头。 以往罗强打招呼都是在他身上重重的一拍,由于明白罗强只对最要好的几个哥们这种待遇,肖克有时觉得力度有些大,但也是强忍着,他可不想因为纠结于随意的拍几下肩膀而失去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悠长深邃的溶洞天险宛若迷宫森森,其中不乏阴气毒瘴弥漫毒物暗藏的洞穴,是一处奇景中暗藏杀机的凶地。能在这里行走自如的有一种生物,僵尸。 此时围拢过来的学生,见到这个阵势也有些傻眼,师生恋不是没见过,但还真没见过像肖克和薛婷芳这么理直气壮的,不但正大光明的在教室门外勾肩搭背,而且还不顾校教导主任的喝止直接掉头离开。 百来个剑客前呼后拥中,慢步走在前面,头戴侯冠的齐侯,以及一身蓝色便装的公子秩,无比的引人注目。 魅兰莎在这个林子里逛了一下,发现它很正常,非常之正常,连只魔兽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室外高人之类的,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没有人的气息。扁扁嘴,没意思,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呢。 秦清不敢大意,当下便叫二人告诉余管家和秀儿,晚上收拾东西,明天一早便回枳县。 第69章 新开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似乎长高了一点。” 帝皇将一枚骑士前推一格,看似不经意地询问。 和他的子嗣一样,帝皇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袍和草编凉鞋。那一身金光灿灿的精工盔甲摆在不远处的陈列柜中,散发着过于炽热的光芒,几乎盖过了他本尊。 对于罗嘉这种敏锐的人来说,帝皇的灵能光环并不会对他产生过多的迷惑。在他眼中, 赵东来紧急收功,脸色阴沉到了锅底,却不敢对台上的雷峰主说什么。 首先映入陆君澈眼帘的便是抱着承瑜的容昭,她看到陆君澈后,便是将容昭放在地上,向陆君澈跑去。 “不用了,今夜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林羽直接说道,毕竟他们完全不赶时间,因此也没有必要那般着急。 她的僵尸鼻嗅觉很灵,妖后逃的时候憋了大招,狐臭铺天盖地的袭来,熏得她恶心想吐。 叶玄眼帘微低,嘴边的血迹平白为他增添了丝邪魅。虽如此主动,可耳边那可疑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 “怎么你扶摇她没有传授给你有关雷霆的手段?”林羽轻声询问道。 当林羽刚刚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此刻系统的声音,便在林羽的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阳光和明媚,超越了一切华丽的服饰与珠宝。 这道法印,可以直接证明她这“妖修”,已经有一位人族阴阳门的主人。 再者,有些场合,你点个蜡烛不惹人怀疑,但你要是走到哪都拿个犀牛角,啧啧,那场面,太奇了。就算是混进香料里,点香也太奇怪了。 对于新兴家族的人来说,谢明智对他们的杀伤力没有林峰的大,所以他们这些人倒不是很怕谢明智。 一相通了这一点,阿诺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很明显,这个办法还是行得通的。 如果他当初也能像莫妙菡一样爱就是爱,不顾后果,那么,情节会不会变化呢? 唱歌倒没啥,只是这时间,被这么一唱,又往后拖了不少,余雷跟樊佳可还等着他呢。 除了君无悔,所有人都瞬间跪了下来!当然了,也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令狐魅!在他手里用来准备攻击的玉箫似乎都承受不住这声龙吟而碎裂开来。 简单几个字,易笑没有说太多,在这个妹子前,要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那是林玄的事儿,她是来保护林玄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暴露保镖的身份。 可是如果一旦离开遗址,回到莲生国,那她们一家三口身为皇家通缉犯的情况下,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你终于出现了!”看到伊贺滕香的身影,林峰咧着牙朝对方笑着说道,再配合林峰现在身上的满身血腥,还有一些内脏或者血肉的碎块,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这一瞬间,他认为这就是他娇柔的妻子。恍然的想法使他陶醉,就像喝了一杯殷红的葡萄酒一样,他沉醉在里面,不可自拔。 那三长老应声,不得不恭恭敬敬的飞上城墙,立于林影一旁,只听林影开口。 阴六唰的一下就出现在了那两名守卫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们给解决了。 这种见利忘义,两面三刀之人,虽然说是做政治的一把好手,但是,杨青鸾,却是殊为不喜。 夕痕拿到徽章之后就离开了,报名了后天的神奇宝贝华丽大赛,第五个徽章拿到了,明天拿到第五个缎带就可以了。 第70章 审判庭档案:切莫斯长生军——不灭幽魂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从没有一支凡人军团像切莫斯长生军一样被恐怖的传说所缠绕。只要对宇宙有所了解,人们多多少少就会听到那些难辨真假的故事,有些是以讹传讹,有些甚至是长生军自己散播的,为了更好地打造自己的赫赫威名。因为满足了人们猎奇的微妙心理,这些故事效果甚至比血淋淋的战绩还好。 有人说他们喜好戴栩栩如生的面具,其下 于是几人又对着这个大墓,叩了几个头,“兄弟们,好好安息吧,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几人是同声大喝道,声音是传遍了整个玄冥派。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胆敢袭入萧家,并且他们远远不是对手,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已经被全面控制住。 终于,一个时辰之后,第一名铠甲亡灵从时空锁定之术里面逃了出来,他的模样极为狼狈。 “那可太好了,否则我这医院可白住了”夏建忍不住大声的笑着说道。 金强进来了,当看到吕玄也在时,脸上微微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稍纵即逝。 此时轩辕家一位普通的神帝目视虚空,这虚空之上的一切好似他都能看的清楚,这位神帝眨眼间消失,再次现身时已经来到虚空之上墨白身前,神帝道:“你是燕罗界之人”? 于思语说着紧紧挽住了罗雨的胳膊,现在的她对李天机已经没有任何情感。 霎时间,一股海量的信息直接涌上雪帝灵魂之中。那信息实在是太过繁琐了无穷无尽的记忆正涌上雪帝心头,足足过了一日时间雪帝才清醒过来。只见雪帝醒过之后浑身气息更加缥缈,双眸之中各有一粒微弱的雪花。 之所以跟各个方面的关系都不错,就是因为他会守规矩,并且懂规矩。 姜廷安厉目一瞪,“找,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你们谁担当的起。”说完,自己翻身上马而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换个地方?”胡义抬头看着老孟,这个地方可是他选的。 驳壳枪杀伤力不强,中枪的两鬼子在地翻滚了几圈回到墙转角后。 他也不懂这个,反正就是感觉这些人很神秘,很神通广大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锦儿,这辈子,看你如何挣脱本皇,本皇说过,上天入地,总能找到你的。 林霜语在星域里打转了许久,最后明白,这片星域是没有尽头的。 有条件一般都会选择更好的生物卡替换原生生物,或者给有潜力的原生生物加载种族天赋,使用武器或资源卡是十分浪费的行为。 就在这时,一个神情慵懒,穿着黑皮夹克,一身朋克风的男人从楼上跑下来了。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就不说,怕只怕是第二种,这就代表有无限可能且未知危险的事将会发生。 许靳乔跟许衍没什么好聊的,便去找萧琰,两人在舱内呆着,萧琰唱情歌给他听,他喝香槟,萧琰一首唱完下来,被他一把捞入怀中,薄唇凑了上去,用嘴对嘴的方式,把香槟喂到了萧琰口中。 “而我现在竟然可笑的想着放弃?开玩笑?!我绝不放弃!”叶向晨抬头望着不断下降的血爪狂笑道。 司徒曜无语,他干脆直接订餐,一通电话打完,又记着乔席安拜托的事,便去联系保全公司。 “呵呵,你是抱歉我为你神伤喝酒住院呢,还是抱歉我的好事被你搅黄了?”许靳乔反手抱住她,戏谑的轻笑。 第71章 安格隆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个对宇宙有初步了解的人也许会感叹世间的巧合如此繁多而精密,但一个知道更多的人会明白,从来没有什么巧合,只有一群相互斗争的剧作家写下的拙劣剧情。 而现在,罗嘉感觉接手他故事的剧作家可能喝了一整桶芬里斯佳酿。 一艘船漂浮在舷窗之外,上面有着第十二军团的标志,宣告着猩红战犬的到来。它静默不动 她裹住被子只将脑袋露出来,又一声惊雷响起,余妃身子颤粟了下,紧接着她又靠近时谦,脑袋缩在时谦胳膊处。 黄申鸣和百里青宁早早得到消息已经在山门前等候。两人一见那熟悉的马车,立即朝着马车而去。 龙一辰和乔汝安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对于吃货乔夜,治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吃了。 黑翼龙一时不备腹背受敌,噗出一口鲜血,刚吃下不久的餐点也吐了不少。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那所全球知名的大学的……”裴墨衍冷冷的讥讽了一句。 沈璧透过后车镜,看到清蓉眼光一直停留在车窗外,恬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漠的好似和空气融合到一起。 “草泥马的…;…;”我一声大骂,捡起一个石头一下朝刘晓欢蹲坑的位置丢了过去。 看来,凌奕臣是彻底的惹怒了它们!它们这是打算先要对付凌奕臣!这些狼分明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动作,哪怕是对待敌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态度。 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早就把他身上散发的冷意如冰雪消融,献出暖阳般的美好来。 王老头朝元清风大声叫嚷起来,这风大少也太无耻了,居然玩阴的。 第二天一大早乐天就被叫到了楚梦杨的练功房。楚梦杨抚摸着练功房中那块一人多高刻有“心”字的石头。 谁知燕王说:“不用了,这几日劳师动众的,宾客也早已经通知了,再去挨个儿告知日子延期,也怪麻烦的,明日的仪式照旧!本王答应过给安妃一个体面的仪式的!”燕王一说到安妃,就连眸子里也饱含着甜蜜。 冰梦端着茶壶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红润,此时已经是春天,而她在这百花园中,算得上是最为娇艳的一朵。陌鸢作为北漠皇室的后代,美貌自然是不必说。 “要吃什么就随便点,千万不要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王伯说。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炎儿,年后去一趟南川,参加南川皇帝的寿宴。”皇帝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都离开,蓝灵儿脸上闪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皇兄将自己的红颜知己可是藏好了?”东方骄阳半开玩笑道。瞬间恢复到原本的活泼俏丽。却成功的让东方琪变了脸色。 “那她们会不会屈打成招。第一时间更新我总觉得这地牢里阴森的厉害。让人害怕。是不是这里面有屈死的冤魂呢。”碧萝警觉地环视着这地牢四周。因为光线暗淡。所到之处都是黑布隆冬的。 “嗡。”场中的空气被巨大的力量激起一阵涟漪,两道身影随即在场中心飞出。百里千寻面色苍白吐出一大口鲜血,想要控制身体下落却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乐天看着身后,什么都没有。连刚才的传承之门都不见了。 ,甚至还有人爬到了二楼的窗户外头,只为了能一睹那太平帝上的容貌,沾染沾染这样的气势。 第72章 安格隆(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下一刻,粗重的喘息声从罗嘉耳边浮起,第十二原体审慎地显示了自身的存在,这起码表明他并不算很有敌意。 当然,罗嘉的脊背依旧紧绷着。一些经验告诉他,安格隆的破坏欲望并不总是受理性的钳制,红沙之主摧毁某种事物的效率与他是否讨厌后者无关。 八根骨头,这是小原体为这次会面定的标准。只要伤势不超过这 众人正在闲聊中,门铃又响了,千雪美奈皱着好看的眉头,离开了餐厅去开门。 到了铁勋英雄,精神力已经可以模糊的感觉到危险,一些专修精神力的高手,更是能产生自己的精神意识,搜索到一定范围内的讯息。 朱厚照身后,张皇后闻声脚步一个踉跄,差一点直接站不稳坐到地上,泪水瞬间弥漫了整个眼眶。 “好枪法。”戒嗔大师这时也正好来到院子看到武义的枪法拍手叫好。 “诺,殿下,您就放心吧!”鸿海大王抱拳匆匆而去,虽然心中有底,但是对这一手练出来的大军,他还想好好的注视,陪伴在儿郎们的身边。 随后,又有三五个男子走了过来,他们显然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伙的。 李吏嘴角抽了抽,这怎么听怎么也不像是送行,倒更像是生死离别。 一般的电线走地面话可能会有一些安全隐患,不过这个不会,于是林天就决定了让智能管家的线路走地面。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这奇葩国家什么东西合不合法,但讨论这个总比讨论他是不是变态要强,他已经有预感了,变态这个话题说下去,就是恋童癖,然后就要辣眼晴地看儿童级平板身材秀了。 在她的人生经历里,完全没有偷窃这回事,也根本没有想到令她如此之尊敬的相原桑,会去偷内衣。 如此大方的买家直接让老板半天说出不话来,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价格抬的太高了。 因为是剖腹产,所以母亲不可能立刻产生乳汁。孩子趴在母亲怀里嘬了半天却吃不到奶汁,立刻张牙舞爪地哭得更厉害了。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除了刘顺和阿信,谭雪和苏芷萱也来了,还有孙志轩也在。 闻卿可看的清清楚楚,郁寒手上拿的是郁时盛的头发。是他刚才拍郁时盛肩膀说有东西时悄悄扯下来的。 原本的套房豁出一个大口,冷风呼呼呼的往里灌。闻卿刚坐下,房门被推开。一身傲气矜贵的男人朝她走来,还没等她直起身体,郁时盛扣住闻卿的后颈两人顺势倒下去,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就是如此强度的特制装甲,那些异世界的土著人居然天真的以为只用弓箭就能射穿它们? 闻卿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就没有移开过。 进入十一月下旬后,一场强劲的西伯利亚寒流不约而至席卷了滨海全省。寒流带来剧烈降温的同时,还带来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她一直在隐忍。也一直相信韩妙妙不是故意的。也不会跟自己抢沈寒勋。看來她错了。 轩辕昊天凝眉,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娘家。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雪真公主,他都派人去寻了。当然,结果是她压根没有回去过。 武安福忙道:“难为爹爹为孩儿操心了。”张紫嫣则在一旁眉目飞红,垂首不语。 他的这句话,显然已经把安乐公主在临死前说的最后一个请求,抛之脑后了。 你的免费小番外突然出现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命运之轮被起点下架了,泪目,就发这里了,喵喵(摇尾巴)附赠女士烤面团一个,请自行领取️ “命运是个见风使舵的婊子。” 玛查工工整整地写下这句话。昏黄的烛光,羽毛笔摩擦羊皮纸的刷刷声,一切都安宁得恰到好处。尽管用左手写字还有些别扭。血缓慢渗出湿透的绷带,汇集成一滩猩红,顺着桌面滴淌到斜靠桌边的重剑上。 “但今天她站在我这边——也许也在莱昂·艾尔·庄森那边。” 又一点猩红无声滴落在剑柄上,顺着“萨尔塔纳”的刻字流下繁密花纹。 —————————————————————————————————————————— “今天不是个适合狩猎的日子。” 阿伦爵士说。雨水从他的脸上流下。尽管他目视前方,但玛查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导师总是忍不住提醒自己年轻的学生。 对猎人来说,雨水会使密林中的小径湿滑难行,会遮蔽野兽的行迹,会让他们接近的响动更难察觉。她咧了咧嘴,驱马跟上前方的萨尔塔纳团长。 探索姑且可以说是平静。巨木在他们头顶结成深绿色的穹顶,雨水和阳光从缝隙中坠落,一条蛇和它栖身的枝叶掉进玛查的兜帽里,被随手打落,让马蹄踩成一团。偌大森林唯有滴水和马匹踩进落叶和泥泞的声音回荡。 然后他们看到了大片断折的树木,始作俑者躺在中心,鬃毛密布的头颅毫无生气地垂下,巨大的蝠翼和多刺的尾巴显示出这只蝎尾狮正值壮年,一条分叉的舌头吐出来,带着些许凝固的血块。 阿伦跳下马,用佩剑戳了戳它僵冷的腹部,转着圈查看一番。“它被撕开了腹部。” “而且凶手似乎嫌它味道不太好。”玛查补充道,她看到了那几個牙印,呈现出整齐而对称的半圆,这种结构并不太适合撕咬,但卡利班的野兽遵循的并不只是自然的规律。 而就她所知,几种有相似牙齿的基本都令人作呕,仿佛被造物主存心捏造为对人类的扭曲效仿。 ……也许不只是效仿了。她看到延伸进森林深处的一行足迹,标准的赤足才能留下的轮廓。独身一人——虽然这个“人”尚且待定,缺少防护地走进密林,这无异于自杀。但就如骑士团代代相传的教训:密林中永远有例外。 玛查喜欢例外,但她首先得确保自己不会变成教训的一部分。 他们顺着新鲜的足印继续前行,马儿开始焦躁不安。这不是个好兆头。玛查微微皱眉。 天狼星骑士团一向以他们的知识和专业自傲。每一匹良驹都通过代代严格的培养和筛选,血统可上溯百年,笼头里填充有十几种草药,来过滤瘴气和野兽的气息。但现在震慑他们的似乎是一种无关外物,更接近本能的恐惧。她的葡萄正不安地打着响鼻,栗色眼睛里尽是人性化的不安。 足迹开始凌乱分叉,绕了个小小的圈后回到了原点,一些绒毛散乱在路边。阿伦挑起一点嗅嗅。“是野兔。”他说。 “猎物看起来有点挑食。”玛查说。阿伦耸耸肩:“也许我们才是猎物。”他很擅长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萨尔塔纳默不作声,鹰隼似的眼睛活泛地扫视四周。 “那他恐怕有点麻烦了。骑士可比野兔难料理多了,他要做的可不只是拔毛。”女骑士安抚着坐骑,感受到手掌下细微的颤抖。 他们很快找到了猎物,或者说,找到的不只是猎物。 “许久不见,卢瑟爵士。”萨尔塔纳率先开口,向几位秩序骑士团的骑士矜持地点点下巴,对他来说几乎算是郑重其事了。玛查打赌,这点礼貌还是出于对面有位同辈人中的新秀。 黑发的年轻骑士则把左手按在右胸口,微微躬身致礼。“萨尔塔纳领主,很高兴能在密林深处遇到您。”他的右手依旧按在剑柄上。考虑到坐在断树上的那个身影,这也许不能作为失礼的证据。 玛查首先看到的是那一头金发,仿佛照亮了整个森林,尽管尘土密布,但依旧比太阳还要灼人。那个可能是人的家伙不着寸缕,浑身尽是泥土和细小的伤口,正专心致志埋头呼哧呼哧啃着一只兔子。 也许他不是个野兽,但对兔子来说没什么区别。而卡利班人有时候和兔子也没什么区别。她的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保持着随时能抽出来的姿势。 “看起来是你们先追捕到了它,需要帮忙吗,年轻人?” 卢瑟苦笑着摇摇头。“与其说追捕,倒不如说……这孩子完全忽视了我们。我只能说他不像我们的一员,也不像个野兽,也许正是他们的敌人。” 咯吱咯吱的声音停了,那家伙似乎有点厌倦午餐时间的打扰了。卢瑟的几名同伴往后退了一步,明晃晃的刀刃折射冷光。萨尔塔纳一手紧紧勒住受惊坐骑的缰绳,另一手握剑。“喔,孩子,能听懂吗……” 他的声音在对方抬起头后戛然而止。玛查明白了为什么卢瑟称其为孩子——尽管他的身躯已经比正常的青年高大,那张等比例放大的完美面庞上唯有冷漠的天真,更适合当一尊象牙雕像或天顶画。 他半张脸上尽是野兔干涸的血浆,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着野兽的异质感——那种你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咬断你喉管还是舔舐手指的清澈。 +好机会+ 在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之前,玛查已经送出了佩剑,目标却不是那个孩子——她的剑刃穿过了萨尔塔纳盔甲的缝隙,像演练千百遍般熟练地穿过胸膛,从前心刺出半截。 一片寂静,秩序骑士团的成员大睁着眼睛,一时间林间回荡的唯有萨尔塔纳喉咙里的咯咯声。 +你做到了+ 温热的液体流到嘴角,她舔了舔,铁锈味弥漫在口中。就在她打算抽回佩剑时,一股冰冷掐住了喉管。 “你觉得你赢了吗,女儿?” 承载着萨尔塔纳的马匹高高抬起上身,疯狂甩动试图摆脱承载的主人。清脆的骨裂声,然后是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玛查持剑的右臂被无形的力量拧了一整圈。她咬紧牙关伏在马背上躲过了一记横展,用左手刷地抽出腰侧的匕首。天狼星骑士团长脸色苍白,双眼熊熊燃烧。“伱竟敢让我在命运前止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大蛇之子于斯降临!” “放屁的命运。”玛查嘶声说,薄冰在她的盔甲上蔓延,让每一次腾挪都变得更困难。金铁相撞,佩剑被击飞,铿一声插进远处的树干中嗡鸣不止。她在泥地中滚动着躲过又一次踩踏,看着萨尔塔纳高高举起长剑,剑尖蔓延出锋锐的薄冰,将她挣扎的余地封死。她的余光瞥见那家伙依旧捧着半只兔子,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萨尔塔纳狞笑着重重挥下去。 血花飞溅,阿伦的脸庞沉静依旧。他慢慢转动剑刃,直到在团长胸口搅动出空腔,然后才抽回长剑,用锐利眼神打量着自己狼狈的学徒。 “还能站起来吗?”他用披风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玛查苦笑了一下,从泥泞落叶中起身,拍拍葡萄脑袋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秩序骑士团成员。“介意天狼星带走这孩子吗?” 卢瑟合上嘴,神情复杂地看了地上的尸首,摇了摇头。“请便。” “谢谢。”她点点头,看向站起来的野人。后者正紧紧盯着试图拱起主人尸首的马匹。她拧拧眉毛,从马鞍上的袋子里掏出一块熏肉,腌制的香料味道很快吸引来了注意。 果然还是个小崽子。 她指了指自己和树林外的方向,又晃了晃手里的肉。对方歪过头停顿了几秒,把兔子放下往这边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去拿上了兔子。 “饿不着你。”玛查没好气地说,把肉干丢给对方,弯腰把他拽上马。感受到身下马匹的一僵。 “莱昂·艾尔·庄森。”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林间微风中显得幽深空洞,仿佛某种更高意志的回音。“这将成为你的名字,你的冠冕,你的诅咒。” 那双绿眼睛毫无波澜地盯着她,就算理解了什么含义,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坐稳了,第一次上马的菜鸟屁股颠成四瓣是正常操作。”她单臂绕过这家伙的腰身,扯紧缰绳。身后传来卢瑟的声音。“玛查爵士,下次见面我改如何称呼您?” 玛查笑了笑。“天狼星的玛查领主,卢瑟爵士。”“感觉如何?”玛查轻声说。共乘一骑多少妨碍了她的视野,尽管女骑士比寻常的青年更挺拔,也不过堪堪到莱昂的肩头。幸好她和葡萄的默契不至于被这点阻碍破坏。 “坦诚地说,我有些意外。”阿伦和她并肩前行,他的手始终按在剑上。他显然对一个密林深处的野蛮人有所警惕,一般人很容易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许,就像萨尔塔纳一样。 “我问的是另一件事,谋杀领主的感觉如何?” “我的誓言仅对我的职责本身。” 男孩耳朵动了动,瞄了眼这两个说着奇特语言的人。确定他们不是在咆哮或饥饿后,他在剩下的兔子和肉干间犹豫了会儿,埋下头啃了一口已经冷却的内脏。 干肉看起来能放很久,兔子明天可就要坏了。 “他很信任你。”玛查感受着林间潮湿的微风掠过脸颊。“他一直觉得忠诚是忠诚者既定不变的某种技艺。” “那我对此深表遗憾。在我年轻时,萨尔塔纳的野心还没有被他的傲慢遮掩,我们曾对彼此发过誓,用一把匕首刺血,但先收回手的并不是我。” “……我没听你说过这些。” “有些故事并不那么适合被提起,特别是你已经知道更残酷的几个后。每个人都曾经年轻过,即使你父亲也是如此。但这不代表他的错误能被原谅。” “所以你决定当个纠正者吗,是今天,而不是六年前,或者更早的日子?”女骑士的声音变得柔和而嘶哑,让莱昂有点不舒服地绷直脊背。 “是。”阿伦回答。 莱昂发觉女人牵着缰绳的手指已经攥得青白。微妙的气氛令他的金发微微炸起,喉咙里咯咯作响,他拱起背,以一个不美观却有助于发力的姿势伏在马头上。 林子很密,足够他隐藏身形,野兽的肉闻起来不如他血糊糊手里的肉干美味,但填饱肚子绰绰有余。也许他现在就该逃跑。 但他犹豫了。也许是那么紧密地贴着他脊背的甲片,泛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像流过手指的小溪那样让他惬意。这种干净的水源在森林中需要搏杀才能占有。多少次他伸出头畅饮,双手上的血把清水染得浑浊。 还有他们的剑,看起来锋利而致命,却不像野兽的钩爪锯牙一样错乱丑陋,规则流畅的曲线让滴下的血都变得赏心悦目,仿佛偶尔渗进林间的日光。更重要的,他们不被本能和敌意所主宰,他们叫他莱昂。尽管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那个雌性的眼神和放缓的声调让他知道这是给自己的。 野兽不需要名字,但密林中的生活让他不会拒绝任何东西。这个音节给他一种毛茸茸的感觉,像他胡乱剥下来的皮毛。它们很舒服,可惜总是很快就腐坏了。 于是莱昂决定再等一会儿,这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就是你的裁断吗,他的罪恶直到今时今日才令人不可容忍?”莱昂觉得这声音像是穿过林木的微风,夹杂着些许腥味儿,向猎物们宣告天敌的来袭。他扭了扭身子,想回头看雌性的神情。 骑士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双眼睛流露出的疲惫使他与真实年龄更相称了。“你觉得你是天狼星中第一位憎恨父亲的子嗣吗?” 莱昂说不出是不是失望地看到她面容平静。她扭头看向林木投下的阴影,仿佛专心致志观察着里面的细微响动。 “天狼星繁衍了很多代巨兽,比你想得更早,历史甚至可以追溯至骑士团尚不存在时。在刚知晓一切时,我和你一般愤怒,但比不上萨尔塔纳……他那时候失去了很多,决心报复,也决心带来一个更好的时代。” “一个人很难不被这种决心打动,我受他的信念吸引,发誓追随左右,直到理想成真。我第一次破誓正是对我的导师,也是他的父亲拔剑。” “他很糟糕,做了很多与骑士誓言相悖的事,但比起萨尔塔纳后来的行径仍是可以想象的。到最后,他不愿对子嗣拔剑,倒在自己的血中对我们说了最后一句话。” 阿伦的声音如布道者般低沉且直指人心:“‘该你们了。’” “你也许觉得,我在六年前违誓了,我并不反驳。这些年的所见已经让我倦于再自称为骑士。我看到那些我们发誓驱逐的事物以必要之恶的形式回到萨尔塔纳的口中,并更多更多地进入城堡。” 他摇摇头。“必要之恶,哈。我只看到了诅咒每一个人的轮回。”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我毋庸置疑地爱着你们,玛查,我只是不再抱希望了。我挽救一个孩子,不过是让他成为另一个父亲;帮助流血的人,最终他要去流别人的血。何必再自寻烦恼呢?” 沉默。女骑士扯了扯嘴角。“那是什么让你决定在今天重新踏进来。” “也许是看到这个孩子,也许是……觉得还是会有些不太一样的东西。我说不清我会不会为此后悔。萨尔塔纳冷酷、乖僻且偏执,但他老了,而你那么年轻……我必须承认我动了些念头,但我决定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次。” “我知道,你那时候握剑握得太紧了。”玛查说。 “所以,玛查·亚努斯,萨尔塔纳的儿女,告诉我,当你拥有了天狼星骑士团后,你将带它去往何方?” 女骑士凝望着前方树丛的缺口,一条小径从他们脚下蔓延至森林之外。她嘴角的肌肉颤动着,勾勒出形似微笑的弧度。 “让卡利班燃烧。” 他们还是没有打起来。莱昂想着,把肉干嚼得吧唧作响。森林外的世界真是奇怪,在食物,交配和本能的暴虐之外,他第一次看到了其他互相杀戮的理由。 “你给了他一个名字。” 浓郁到令人忘记视觉的黑暗。那个声音成为了玛查维系感官的唯一锚点。她先听到了那句话,然后意识到了自身。 仿佛在此之前她从未存在。 “我没有,那本来就是他的。” 如有实质的黑暗像轻笑般波动,一张玛查熟悉如右手的面容浮现。他的金发耀眼如晨曦,却照不亮自身之外的任何事物。 “但你把它从未遂之事中打捞起,交到他的手中。何必呢?你也知道,雄狮的命运并不真正属于他,本就是卡利班为其设定的剧本。” “我知道,格斯(Geiss)。”她说,“但我得掌握他。我只知道这么一种把住他剑柄的方式。” “上一个如此握持的人被反刺进喉咙。” “任何方式都可能出错,但我必须试试。” “好吧,好吧,姐姐。”格斯笑起来,或者说他只是弯了弯翠绿双眼。“你越来越喜欢和我争论了。” 他呼吸般的低语缠上玛查脊背。“这很好,过不了多久,你说不定就能对我挥剑了。” “你知道我不会的。” “凡事总有第一次。” “永远不会。” “这个词太绝对了,也太狂妄了。对卡利班来说,万物都有终点。” 玛查沉默。当无法辩驳时,固执是她唯一的武器。格斯的双手攀上她的肩膀,脸颊贴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 他的指腹按在姐妹的咽喉上,玛查几乎能感受到那皮肤下温暖的流动。 以及那骤然破裂的声音。 喉结碎裂的声音从外部和内部听是不一样的。如今玛查耳中的那种更沉闷,经过血肉的传导,甚至有些令人温暖的错觉。 然后是涌上喉咙的腥甜,蒸腾着气泡般的浓厚,缓慢而不容抗拒地取代着她的呼吸。 “痛吗,姐姐?”格斯温柔询问,声音依旧带着少年的嘶哑。 “……痛” “即便这样,你还要继续吗?” “你当初……没有喊痛。” “我不愿让你难过,你知道的。” “……但事实……不会改变……” “但我已经死了,在六年之前就变成了一堆骨片。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折磨又有什么意义?” 他把嘴唇贴在玛查的耳边。“我只是一个你用来自我折磨的幻影。” 他们就这么拥抱了一会儿,脸颊间流下温暖的液体。血液唱着温柔的歌,带着周身的热从她体内流走。她的视野里开始出现阵阵黑点。 “对不起……” “没必要的。” “我当时不知道会这么慢,这么冷。” “你当然不知道,老师当时只教给你如何猎杀野兽。” 玛查闭上眼睛,任凭自己滑到格斯的胸膛里。 “你一定要继续吗?”他胸膛的震动令人安心,沉重有力的心跳声从胸骨中传来。“我不怪你,玛查,你知道的。” “这不重要……已行之事……” “势必再行。阿伦老师知道你在字面意义上这么解读会生气的。” “但这就是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不能逃避。” 男孩低低叹气。“你可以遗忘的。” “不。” “好吧,或者起码埋在记忆深处。你不需要每晚体验一次曾经做过的,我们都知道的,通过血肉吸收的记忆没那么不可逃避。” “我不能对自己说谎。” “好吧,好吧。”格斯把她放到腿上,捧着脸颊,那双绿眼睛明亮清澈。“你一定要逼我这么做吗?” “……格斯。” 他吐出一口气,俯下身埋进姐妹的颈窝。他先用牙齿试探了一下锁骨,然后合牙咬下去,尖锐的破裂声让玛查拧起眉毛。 “你随时可以停止的。”格斯含混地说,“这是你的幻想,你噩梦的倒影。” 可是噩梦的恐惧就在于无法自控。玛查扯扯嘴角。抬手抚摸兄弟柔软的金发。“没事的,格斯,真的没事的。” 她放柔声音,“姐姐在这里呢。” 那是一场漫长的,牙齿刮擦血肉的盛宴。萨尔塔纳的儿女只是这样安静地相拥,眼中没有彼此之外的任何事物。 “结束了。”格斯喟叹,捧起姐姐的脸颊,染血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愿永不相见,姐姐。” “但我很想念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是我请求你杀了我,然后吞噬我,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你知道的。” 他摇摇头。金发和玛查的红发纠缠在一起。“父亲说我们只能活下来一个,而你一直比我优秀。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实呢?从我们被关进地牢开始,选择只有一个。” “我杀了他……我做到了,格斯,我惩罚了他。” “所以结束这自我惩戒吧,玛查,让我安息,求求你了。” 女骑士嘴唇颤抖着,泪水渗进鬓角。但她最终只挤出了一个字:“不。” 格斯第千百次露出那个微笑,把额头贴上姐姐的。“那……活下去,玛查。” “我会的,格斯,我一直会的。” 玛查慢慢睁开眼,幽暗的月光渗进视野,裹挟起一束明亮的金发,还有幽深的绿眼睛。她嘴唇蠕动着,几乎叫出格斯这个名字,然后意识到这是穿戴着这副面容的另一只野兽。 格斯死了,他的脸颊不会充斥血气,胸膛不会起伏。他散落在城堡最深处的地牢里,而她至今不敢再打开那扇门。 “莱昂。”她眨眨眼睛,把本能伸向枕头底下匕首的手缓缓张开,示意自己的无害。 那小兽依旧一动不动,敏锐地观察着她的动作,身体绷紧成伺机而动的姿态。 “怎么,你饿了么?”她用最接近母亲的语调询问,注意到他嘴角的一抹血红。那头金发被清洗去泥土后显得柔软而蓬松。 莱昂歪了歪头,从她枕头边抓起一块东西,消失在床脚的黑暗里,然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所以,他把骨头叼到她旁边啃?女骑士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她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盯着那片黑暗。直到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再度亮起。 莱昂轻捷地跃到床边,盯着玛查眨了眨眼睛。“莱昂。”他说,显然不太适应唇舌的动作,但是发音异常完美。 他发现玛查没有动作后皱起脸来。“莱昂。”他重复一遍,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骑士。 他的意思是,莱昂是他的名字,想知道她的?红发女爵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向自己。“玛查。”她刻意放缓声调,让每个发音都字正腔圆。 “玛查。”莱昂点点头,转过身又隐没在黑暗中。玛查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检查床尾的遗留,那是一块被啃得很干净的猪腿骨——而且没有烹煮过的痕迹。 “也许我该教这位原体不要偷东西,”她自言自语,“或者至少偷点熟的。” 第73章 努凯利亚之血(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吉尔摘下头盔,呼出一口经过千百次循环的空气,连同胸中的积郁一同吐出。这并不是一个符合战术规范的举动,但身后的卡恩一声不吭。在第十二军团,循规蹈矩的人可能成为优秀的战士,但很难充当领导者。 微风带着潮润的空气流进他的三肺,这个的星球似乎盛产红色的沙土,在雨后呈现出变质血液般的褐红色。战术目镜内置 圣旨不独是去苏家,苏如绘在鹿鸣台也接了一份,这道旨意一下,不管将来如何,到底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含笑接过舀了一勺,果真是甜如蜜般,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苦笑一声,无奈瘫坐回地面,视野中的肉色世界,忽然间出现了偏差。 过了一会儿,九龙的血再次瘫痪,身体上又出现了另一个银色的脉轮。 不但把苏如绘狠狠摔着了,还要将怀真郡主受伤之事也推到苏如绘身上,这才是宋采蘩的打算。 待到王跃牵着林朵儿下飞机后,打了辆车前往此地之时,林朵儿依旧还有些恍惚。 宋采蘩知道这段时间,苏如绘都会坐着明光宫的软轿从固定的路经过,因此发现怀真郡主被霍贵妃接进宫中后,故意将她引出西福宫,在这附近游戏,却故意看清楚了软轿的路线,追逐郡主,让她撞了上去。 “你一直没有吃东西,喝点粥吧,好不容易找了几颗红豆,你喜欢的。”虞子琛拿勺子搅拌了几下,舀了一勺再吹了吹,送到了玄音嘴边,那是玄音没有见过的温柔子琛,她下意识张开了嘴。 苏如绘沿着楼梯一步步登上去,月夜俯视鹿鸣台下,与白昼却又不同。 可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不懂权衡利弊。苏如绘清楚的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和同母所出的三哥苏如锋一起撺掇庶出二哥苏如峻一起爬墙出去玩耍。 “中午估计希望不大,我打算下班之前再来拍,你要一起吗?”颜姗姗兴致很高,她觉得胜利的曙光在望。 修炼一事也需张驰有度,如果给自身造成太大的压力,修为反而不会精进多少,就如有些人苦修数十载不能突破,出去游历体悟一番却有所突破,是以修炼修的是心,也修机缘,机缘到了修炼所遇到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只见肥头大耳的男子坐下来,然后在自己的账本上来来回回的写了一番,随即便招手唤来一人,那人拿着肥头男子递给的票据,便向商号里面走去,不一会这人再次出现,而此时手中却多了一些厚厚的银票。 宋道理突然坐了起来,自己捉到了这么多人,但就是没有捉到鄱邑的那个吴臣,这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而狂战这边的情况也不好过,头疼眼花,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暴露自己的内心,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而且还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不用非得尽善尽美,让观众都能感觉到这个节目是背负着压力的,才有支持的代入感。才能和节目一起成长。 谭潇水和张倜傥上楼,带他进来自己卧室傍边的客房,就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那只走神雕刻的生肖猪微雕,放在了箱子里收好。就不给方萍了,当着留念。 然而这些对葛兰斯坦利什么也不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是他很愤怒,十分的愤怒。 第二天一大早,大汉早早就来到陈昊房外,准备带陈昊去参加测试。 第74章 努凯利亚之血(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踏进这间密室,卡恩就嗅到了浓烈的铁锈味,被他熟悉,且一度享受的气味。 但这种血腥气绝非凡人的孱弱肉体所能散发出,绵绵不绝且呛人,掺杂着多种未知化学物质的刺鼻气息,如同飘荡的面纱般蒙住他的脸,柔和地扼住他的咽喉。它如幽灵般在他耳边低语,吃吃笑着回应血管深处的呼唤,告诉他受伤者的身份。 他 虽然暂时身体上的情况好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他的力量持续增长,那么身体的恶化就是不可避免的,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王玄策转身望去,只见自己所住客栈的一名伙计,正向自己跑过来,满脸惊喜的看着自己,嘴里还高声呼喊着。 宫凌睿眉头一蹙,心道不好,他这是要将自己引入大批弓箭手围困中,他身子一闪,退了回去,与帧勇侯对峙着。 话说回来了,这年头除了王靖又有能谁好意思想起来用几车的迷药来阴对方。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将自己的气息慢慢全部隐匿了下去,重新变成了那个没有一丝破绽的陆重。他拍了拍依旧有些涨红的脸,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浴室。 的确,如尚息美朵所言,有这三人亲自看守谷梁纳尹,的确是个麻烦问题。 陈育抿了抿嘴,师父不愧是师父,一语中地,道出了事情的关键。 这是春池教给她的,说是两人的暗号。若是如此,便是表明她喜欢。 同样的,就在王越的剑光临身的时候,银狼王也终于能够动了起来。极致的速度天赋让他及时的避开了王越攻击的要害,但是因为反应太晚的缘故,身体还是被王越一剑刺穿。 “对,对,东宫来人到店里找王郎君,说是,说是太子殿下请郎君到东宫一叙!”伙计喘着粗气解释道。 然而,当李星尘刚准备吩咐出发时,一道柔美的倩影,却挡在了车驾之前。 说着他们便转了个方向,继续迈着步伐前进,只是这一回的去路是往山下行的。 “顾明朝?那个陈国七年前送来的质子?”有人撩起帘子进来问。 再大一些,姜姒明白了定亲便是要嫁给晏昭,像母亲嫁给父亲一样,对晏昭的心思就变了,有些忸怩羞涩。 二楼乌烟瘴气更甚一楼,人流往来形形色色,这里是探搏场,有是的是输红了眼在此大吵大闹的赌徒,没过一会儿就被人拖了下去。 难道是自己太累,记忆出了差错,压根就没有什么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方洽的婚礼中西合璧偏中国风,花店里的花正好红色和白色偏多,刘欣雨拿着剪刀卡察几下,就完成了一束极具创意桌花。 最终,在李星尘一千两赏金的加持下,柳莺莺赏金高达两千七百两,仅次于杨柳。 哪怕是规定主题下,去写许迹开创的华夏风,无面人依然能够写出自己味道的东西来。 裴凰羽忽然挡在了叶星星面前,叶星星感觉压力一轻,却看到裴凰羽的双腿微微颤抖,显然这种挡对于裴凰羽来说可不轻松。 “不过现在我年纪大了,能以一敌五就已经很不错咯。想当年……”林根生显然沉浸到了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中去。一时之间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中午,蒋氏足足做了十个菜,丸子、肘子、猪肉、鸡,还真都有。蒋氏做饭好吃,摆盘也精致,让人看了就很是有食欲,大家吃过午饭之后,纷纷起身告辞回家。 第75章 努凯利亚之血(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痛苦。 迷茫。 悲哀。 这些情绪在卡恩的血管中奔流,混入他徒然的悲嚎中,混合着链锯斧运行的嗡鸣,酝酿成一曲不谐的交响乐。就像是那些拙劣的古泰拉戏剧的终场会演奏的那样,随着主角倒地,血与宏伟的音符一同奔流而出。 他不明白。 卡恩能感受到父亲躯体内浩瀚的生命力量。即使千疮百 想来这世间的哪个男儿最爱看的都该是童牛儿此时眼前的这一幕吧?叫童牛儿只觉得浑身热血喷张,恨不能突破这铁栅栏出去,把银若雪搂入怀里好好地怜惜一番才过瘾。 王厚认出他是船上的一名指挥,道了谢,目送他走开后,方转身回了房间,搬过椅子坐在床边。乔琳生得微黑,尽管易了容,仍可见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鼻尖秀丽地挺着,粉红的嘴唇嘟在一起,显得非常可爱。 虽然风珦跟龙啸的实力比起自己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但是奈何两人背后的靠山都有点不一般,所以波塞冬并没有仗着实力而蛮横的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先问一下两人的意见。 轰轰两声巨响,各种味道,颜色的毒烟四起,鬼眼狮蛛虽然没有被炸的缺胳膊断腿,但是也被炸出去了五米开外,另一半头须也化为灰烬。 庆幸,都不知道该庆幸什么;庆幸他们的庄氏大院给一场大火烧得连个废墟都不剩?还是庆幸眼前这座大院存留了下来? 他抬头越过其他人看向仍旧淡定的萧尧,而萧尧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人的视线聚到一起,纷纷笑了。 他也知道她当时是想拒绝的,但因为幽生导师和神凰学院给予的压力,她最终屈服了,她不愿意麻烦别人,更不肯拖累别人。 幽冥山变得格外安静,之前由于宝藏之说吸引了大批淘宝的江湖人士,如今随之各方势力的败走,又或者已经如愿以偿,暗地里高兴明面上也摆出损失个七七八八的样子,再无人敢进这恐怖的“死亡”之山了。 黑菱格听不了白菱格一直唉声叹气,便独自心事重重走下了楼,望着壁炉中炉火发呆,习惯坐在壁炉旁的昆姆靠近他身边,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他肩膀上。 唐门之人讲究的是暗杀,所以讲求的是速战速决,这次唐岐山的表现彻底颠覆了李朝对唐门的认知。 可是刻碑之人为什么要刻上这么一句诗,徐辰猜不出其中的原因,只是觉得这句诗上一句说的豪气干云,下一句却是有点粗俗和颓废,实在是有些大煞风景。 陆云看到了,少年也同样看到了,他好奇的走到大树下,伸出双手捡起水晶鞋,亮晶晶的,上面还散发出微微的冰凉,让少年有一种夏日心凉的感觉。 徐辰顺着那人的手指望去,心中的寒意陡然而生。只见酒桌上刚才还酥软香浓的菜肴,此刻已转眼间变成残破的白骨,上面还沾着腐臭的烂肉,肉中不时有蛆虫爬出。 “滚犊子,你给老夫准备试试看,这里起码有二十万张?”另一个年纪比较大官员回应道。 王平安抬头望天,让后叹口气道:“这件事一定要顺利完成,这对我以后统治整个岭南的强盗”。 “道……道歉?”顾玲儿微微地抬头,忐忑的内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 “我是曹家人,这点还不够吗?”曹瑞潇并没有说出他和大长老的关系。 第76章 努凯利亚之血(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一阵刺痛唤醒了沉溺于记忆中的吉尔。他松开咬紧的牙关,血从他被刺穿的嘴唇上流下,蜿蜒爬过苍白的肌肤。 他意识到自己老了,即使在军团兄弟中他也算年长。他曾经以为,作为帝皇生物炼金的杰作,年龄带给他们的只有智慧与老辣。但他错了。他已经陈旧到失去了自控力。 在那体感上短暂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愤怒 长夜漫漫,春情迢迢。但见散落一地的衣裳,朦胧飘荡的碧纱帐,还有帐下未有停止过的细吟长喘,满室风光无限旖旎。 拜伦起先听着艾依达娅留下的话语,心中震惊,而后从她话语中吐露的意思,却听出了别的含义,那些隐秘在话语背后的意味。 于是,他们朝着花园内走去,他们看起来,当过了很长时间,他们都看完了。 “萧萧,你在找工作?这么辛苦,为什么不来找我?”姜越心疼地问道。 我微微偏着头,借着窗棂外翻滚的乌云下方,忽然炸开的光流,散发的光亮,看着天谕神官的侧脸。 却是欧阳凌镜和颜诗语异口同声地道。田恬见大家都表态了,犹豫了一下也低声表示要去。而其余的人见状也踌躇了一下后也表示要去看李尚善。毕竟李尚善之前救了他们一次。 “众人之口传说后的事怎能听得,其实是茶花爱我,并非我喜这花色。”清扬的语调带着股高傲之气,清让心里暗自叹着,狼狈之词怕是与虞美人无缘的。 素月当初入村,也在祀堂中立过誓。白家村以祭司为尊,血咒之中尤以伤害祭司之罪严重,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因此,素月虽然不明缘由的对她含有敌意,但绝对不敢害她。 慢慢开启的门,慢慢飘出的白色长衫,那人容颜有些憔悴,像是几日未睡一样。 询问之下发现她们没有门卡,而保安那里也没有接到业主的通知,自然不能放她们进来。不过事情涉及到李尚善,他也不敢擅自作主,就给李尚善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 “好!”说着,荣狄使用了水诀。病房里顿时被浓雾笼罩,在外面的人看着门缝下面蔓延出来的白色水汽不禁被吓得后退一步。 尼玛心情舒畅地坐起来,让流连公主给他擦了擦脸,穿整齐衣服,戴好王冠。 昊天一接电话,梁思晴就着急的对他说:“昊天,你没喝酒吧?医生有交代过,你近期一两个月内,不得沾酒,应该没忘吧?”。 方仲永一边吐槽夏竦的抠门,一边举起沉重的青铜爵杯干了一杯。 “荣,荣狄先生!”在喂乌龟的红衣看到荣狄不禁后退几步,她撞到了桌子摔了一跤。 让李三套好马车,忠叔陪同,方仲永三人就离开了晏府别业,直奔双泉酒店而去。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梁思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新冠肺炎”,这个病魔夺去生命。 晏居厚笑道:“堪不堪的我不清楚。我给你们说个典故,你们大概就知道夏竦的为人了。 韩杉笑着卖了个关子,抬手往最靠右边的那边一指,便在休息区那边随便找了处空位坐了下来。 如今梁思晴好几天没回家住,连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他心里有些慌,老婆欧阳惠兰又让他来星辰酒店看下梁思晴,他便二话不说,就来到星辰酒店的总裁办公室。 免费小番外之欠群友的小脑洞文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大概背景设定是现代情侣穿到战锤分别成为了禁军和寂静修女,然后穿了回来 卢基乌斯从深梦中苏醒。 他的身躯充斥了久睡后的虚浮,像云雾一般绵软,浑身使不上力气。鼻腔充溢水莲花的香气,一个稳定的热源在他曲起的手臂一侧,有节奏的呼吸着。 不对。 一个禁军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盲目的安逸,他们永恒警醒,即使是在神圣泰拉的核心,喜马拉雅金碧辉煌的宫廷深处。他们发过誓言,绝不会因为自身的软弱再一次失职。 卢基乌斯的思维本能发出警报,试图绷紧肌肉做出理所应当的警戒。但他失败了,虚弱的感官拒绝听从他的支配,如同中了那些花衣斑斓的异形轻薄的毒刃。 费力地,他终于抬起沉重的眼皮,天花板是一种洁净的白色,午后的日光透过丝绒窗帘的缝隙,柔柔地洒在尺寸缩小的家具上。 他凝望着,在几百年充斥血腥与使命的记忆中费力翻找着,生理性的泪水从被光刺得酸痛的眼角流下。 曾经无比熟悉的陈设恍如隔世……不,就是如此。他,卢基乌斯,禁军检察官,有一个来自于更安宁宇宙的灵魂,尽管那段短促的人生已经被长久的征战冲淡,但他依旧将其安放在记忆的最深处,如吝啬鬼般重重包裹。 卢基乌斯,或者说李华抬起右臂,怔愣地看着带有薄茧的手。这显然是一只被现代生活所纵容的手,食指在昨天切水果时被划伤,因此包上了创可贴。它更适合拿笔去隔空主宰他人的命运,而不是面对面拼杀。 不。 他早就完完全全抛下了过去。那個名叫李华的凡人早在目睹恒宇的真相后燃烧,死去了。一颗属于现代社会的软弱心脏是无法承受那些事实的。眼前的景象是,也只能是一个险恶的幻影,一个凿开帝皇之手内心裂隙的陷阱。 他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尽管思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警告,但是身体却慢了一拍。一股力道猛地撞上他的胸口,令卢基乌斯几乎呕出一口鲜血。他下意识地抬臂准备反击,来人的膝盖就顶上了他的咽喉。 卢基乌斯睁大了眼睛,不仅仅是被袭击的震惊。他看着对方的脸,不可置信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卢基娅?” 袭击者投以冷漠的注视。但卢基乌斯察觉到她鼻尖的微澜,些许疑惑同样出现在她眼中。这下他完全确定了,眼前的就是寂静修女卢基娅,他的姐妹,他的战友,以及……他上一段人生中的伴侣。 卢基娅没有答话,只是稍稍放开了膝盖。卢基乌斯很羡慕寂静修女不受混沌蒙蔽的自信,不像他,现在还在疑惑眼前的爱侣是否是某个邪恶意志的伪装。她垂下头,散乱的黑发摩擦着禁军的脸庞。身着宽松的睡衣,她的神色却严峻地好似在战场,水莲花的香气溢出,盘恒于二人的鼻尖,让这副紧张场面变得怪异且暧昧。 凝望了禁军几秒钟后,卢基娅挪开膝盖,俯下身钳住卢基乌斯的咽喉,俯身凑上鼻尖,她湿热的呼吸扑在禁军的脸上,不像曾经那样冰冷,或者带着铁锈的气息。 没有任何话语,她贴上卢基乌斯的嘴唇。随着视线的收窄,她按在禁军脖颈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这是一个检验,禁军很清楚,因为隔着相贴的胸膛,她的心跳依旧沉稳。即使知道自己的喉结可能随时被碾碎,他依旧感到欣慰。 一如既往地,卢基乌斯回应了他的姐妹。 第77章 努凯利亚之血(五)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和原体的第一次交流应该如何? 吉尔畅想过很多种场景。他认为应该是庄重的,也许带着一点战犬式的粗暴。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染血的军旗翻卷于灰烬之中。或者在堂皇宫廷中,帝皇见证父与子的相会。 他们会谈论很多事情,从战争到星河,以及他们被分割的遥遥岁月。吉尔会呈现出战争猎犬一路的辛劳,然后理所当 时暮和黎酒回家时,就见到黎贺一溜烟的从关注我钻出来,一脸道貌岸然式淡定。 支线蓝星,时空发展时间到两千一百二十七年,蓝星的最新地图,感染区域,这些信息情报迅速传递给三人。 陈教授这才看到年轻人似乎没有之前几次那种不带烟火气的出尘之感,变得更加平易近人,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盒子中一块透明的魂晶,而且还是未被加工的,足有巴掌大。这可是极品魂晶,怎么可能落在张弘毅手中,要知道弥封到处收集魂晶,张浩毅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在这时,修罗神周围的五颗血珠渐渐散发出一道道显然的流光。 “张公子放心,本官不会刻意刁难。今天是犬子的加冠礼,我会挑些有意思的题目,在考验二位才华的同时,也让大家伙跟着乐呵乐呵。”李严明老鼠眼狡黠一闪,道。 在天地灵气的汇聚下,生灵之焱形成的大山膨胀了数倍,几乎笼罩了整片广场,但因为三分灵焱阵关闭了一处阵眼,生灵之焱竟然有了挣脱之意,澎湃的生机荡漾开来,竟然同样能够扭曲空间。 从圩堡的主堡转向圩堡的时空分支星球,和蔚蓝堡一样,在星球上划分出一块区域,作为圩堡的交易市场,而这个市场不在星球表面,而是在地下,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交易区。 这东西不是应该万年就随着云中阳一起消失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只蝼蚁手中?看着被两道庞大光柱笼罩的易玄,‘白子羽’脸上有着深深的忌惮涌现,他曾经历过那个时代,对这东西的了解,远比现在的人清楚。 时暮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抗,这么一直躺着,比让他一直跑着还累。 而之前一直没有公开关系的原因也向大家说出来了,根本就不是她自以为是的什么感情还不够深。 不过和那些实习医生们不一样,他的眉头皱起来,并不是因为觉得叶修在他们西医的呼吸内科替病人把脉不像话,而是通过叶修的神态和动作感觉到了不对劲。 李辉眉毛一挑,他倒是忘了这茬,如果这个时候苏阳后方动荡,确实可以为明都争取不少时间。 祈安医院心脏外科,吴锦辉的办公室中,一个身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拿着一叠最新的体检报告单 ,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挥手撤掉金色的光罩,江翌一步跨出便到了赵三身后,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脖子上,赵三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杜微微没有迟疑,她已经划破白嫩的手指,鲜血滴落在地,魔罗夜伸出枝桠将地上的血液吸收。霎时间,那根枝桠出现变化,变得更粗壮,苍劲有力,更是有了光泽。 早一点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捞出来,水潭,说不定就能早一天恢复正常,这样,它们也许可以在渡过一个没有栖息地的游荡生活之后,重新回到这里。 第78章 努凯利亚之血(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许多年后,信史委员会终于建立,忆录使们怀着热情整理大远征中的史料,成果中就包括一本《努凯利亚的幽灵》,其中一大部分材料来自于著名忆录使亚曼·拉罗尼整理的十二军团口述资料。 对于书名中的拉罗尼女士亲自定下的“幽灵”一词,一直众说纷纭,甚至因此催生了好几篇信史委员会内部期刊,三个包含实地考察的研究 霍继都修长的手指捧着我的脸,同样颤抖的不行,然后把我抱的更紧,像扎在地下的根。 他们手中的宝剑一直再砍杀狼只。已经被砍死了不知道多少了,可是那些狼还是那么多,轮番的往上攻击。 当她看到叶正东和苏堇的时候,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连打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他的眼越来越沉,沉到可以把人吸进去,微合着些薄茧的大手在腰侧掌着,把我往前带了带。 要知道,炼金砂平常都是单独一粒,很少聚集出现,且其在逆尘秘境内的分布密度极低,出现也很随机,但在这里,竟然同时发现十余颗炼金砂,这种分布密度,实在太高了。 经过了吴建的软磨硬泡,叶青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本来叶青心里就有点动摇,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白白有五十万和一辆车还有一套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活,不做是白痴。 看到刚刚还奄奄一息,随时都要挂掉的宁凡,瞬间就变得生龙活虎,叶无敌和江问天,也是一脸的懵逼。 “可能凉凉有事呢,我给她打个电话。”姜熹自然见不得自家儿子这般模样。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浑身酸酸的疼着,动了动脑袋,差点要折掉,正要起来,发现自己被一圈圈的粗绳子绑着,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只穿了一件衬衫,霍继都的那件,今早我非得穿着的,底下的裙子不翼而飞。 她当然知道是在指金风玉露了,可是为什么会同吴大哥说着说着就指金风玉露呢?而吴大哥看起来好像比之前更加错愕和迷茫。 冷声说完,她带着一张臭脸离开了,路上的学生主动让开,生怕惹了这个不讲理的魔星。 夙浅扒拉了下属于楼若今的后续剧情后,那看待白衣少年的表情就更加诡异了。 望见来人,墨千琰墨眸倏地变得深邃,陌凤夜更是微眯起双眸,闪过一抹精芒。 不过想归想,看见许宁那么自然的称呼千叶茴为嫂嫂,一点别扭样都没有,陌南笙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心里有点未知名的慌,但是现下也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水伊人本着人多热闹的原则,谁也没有拒绝,最后不大的院落被挤得满满,最后宴席不得不从院内摆到了院外。 就算是强大的异火炼器师,可一旦异火脱离了掌控,他们也会被伤害到,不过只是因为有神脉的缘故,所以比普通人来得好一点罢了。 “明天就能到潼玉关了。”慕灵将随行的事物吩咐清楚了,这才走到了北冥渊的身边坐下,夜色之中只有外面的篝火还有巡逻的将士守着。 难怪这人头一次见面时,敢那般明目张胆的在他们面前烤肉不说,还一点儿都不掩饰的吃了个干净。 刀剑交错,腥风血雨的拼杀就在古老战船的正下方上演,沉默的战将们对于生死早就看得淡了,他们一生之中有上百载都游走在生死边缘。 第79章 努凯利亚之血(七)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当安格隆带着自由的角斗士们走出大角斗场时,他们心中起码还抱有着一些希望。德什伊的领主家族已经沦为大竞技场下水道的堵塞物,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力量。 几乎没受到什么阻碍,昔日的奴隶夺取了城邦的统治。领主卫队声名远扬,直到他们的敌手卸下了锁链。他们鲜艳的盔甲一无是处,被角斗士从街垒,大宅 他见过那种人,那时候虽心理觉得恶心,但是如今想想,那些人,还不及尚武一根头发丝让人恶心,简直是恶心的紧。 虽然心中惊疑,但雪还是选择听从他的,继续将法力输送到他身体里。 四掌相对,展现出气势如虹的状态。秦天赐直接被这力推得向后退了数步。这飞出的一人接掌后也因反力向后翻滚一圈回落到倒地的安仁执身边。 林嘉若下意识地去掀车帘,手还没碰到帘子,就被徐窈宁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莫雁果儿没有朝着那棵酿春树去,而是绕了道,发现了一条通往谷底的崎岖的山路。 唐楼真是动心了,他要补全身子,甚至恢复实力,普通灵药不行,必须是灵化虫花这个级别才行。 “好什么好,我家儿子平白无故被人污蔑,你妈我出不了这口气。”林辰曦继续大声嚷嚷。 “观音婢你们……你们没事吧?”李二陛下四处大量一番,明知故问道。 前方的蜈蚣渐渐的少了,苏杭以为是有了前进的希望,只不过到了另一个洞口。 铁木道人说完,就是一阵的狂笑,一双贼眼,也是在秦雪和刘玲的身上乱转。 俩人倒退,感觉身后异样,回头发现背后是个巨大的洞窟,远处悬浮着十几盏灯火,似油灯更像阴火——忽明忽暗。 时至傍晚,易水寒慢慢的走出房间,身上的伤已经都好了。在床上睡了一天,到晚上反而没什么困意了,静静坐在院中的石墩上。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易水寒回想着最近一年来的经历。 柳欣颜都没用豁免权,在那里硬撑;那她更要好好地面对挑战,克服障碍。 吉岚红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其实她的人气大多数是徐朗买通新闻媒体大力炒作和雇佣水军和粉丝团,在网上刷出来的。 在傅悦铖直播摄像头没有拍摄到的角落里,傅安安时而看着手中的“ICE直播”,时而不住地抬头望着正在直播的傅悦铖,那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每每在触及到傅悦铖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又控制不住地泛着泛滥的花痴。 就在这时一道雷光直直的向着易水寒劈来,来不及闪躲,更来不急拔剑,巨大的威压,压的易水寒抬不起头。 附近请坐在单人沙发上,像个帝王一样陷在里面,面色森冷,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走吧!”易水寒轻笑抬手向前摆指了指,示意两人跟他一起走,看着两人欣喜的模样,易水寒嘴角也微微仰了起来,好学的人总是招人喜欢。 这时,贺兰玖又闻到了淡淡的药香。这种香气,就是不久前在潭前闻到的。 再接下来吃饭的时候,黎惜恩自在了许多,坦然地接受林祁释放的善意,坦然地接受林祁帮他夹菜,然后回上一句简单的“谢谢”,或者笨拙地夹一筷子菜给林祁,附带一个干净纯粹的笑容。 安颜和余落一致觉得,夏然的装扮太素净了,不管是不是要见男人,都应该改变一下风格。 第80章 努凯利亚之血(终)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耳闻目睹如此之多的毁灭,在无情宇宙的压迫下发出叹息之后,我们必须承认一种可能——一个世界的伤痛可以不用盐来愈合,涌动的恶意能够平息,行差踏错的人得以忏悔,盲目痴愚的芸芸众生也可以得到安宁。 从今往后,我们会相信这些,就像看到日落的人知道太阳将会重新升起一样。因为在这一天,努凯利亚的血终于不再 就像行军打仗一样,5艘一组,上、下、前、后、左、右、中,97艘幽灵船排列成一个立体的椭圆阵列,所有的船只巍然不动,一直警戒这各个各个方位的动静。 不过,在此过程之中并不顺利,魔法绝非是人类想要学,就可以学的到的。 什么叫身材,就是不管试哪件衣服,你都会觉得那衣服像是贴着他的身子给他做的。 她的内心很矛盾,她觉得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了,没有必要再帮陈宇隐瞒了,她想让大家帮忙分析一下,看看陈宇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宁拿起伊丽莎白的诊断报告,对于伊丽莎白无法生育的原因,有了一个系统性的全面了解。 “治儿,你不必失落,是父皇急功近利了。”刘辩轻轻的摸着刘治的后脑勺,安慰道。 从李俊秀的衣橱里找出一套白色的运动装,先帮李俊秀换下睡衣,再他套上。 任思念此时的神情被程锦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说以前他还在左右猜测,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用猜测了,任思念就是任馨儿,就她看程钥的那个眼神,就如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大,让李旭一瞬间联想到许多,却有乱糟糟的什么又抓不住。 十年,十年只是改变了她任思念外在的容颜,可她的内心……,却从未变过。 大嫂连忙摆了摆手,脸上笑容满面,农家之人就是这般的简单,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机与算计。 凌晨四点一刻,月已西沉,大地即将重陷无边黑暗之中,在断裂深沟丛布的地带不再适合赶路了。 初心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她下了床,房间里面还有一些凉水。 对渡劫境的人来说,至少也是重创,可是眼前这一切,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仇天点头,鱼儿已经上钩了,心中虽然有一些异样的类似愧疚的东西,他还是很努力的压制住了,只道是自己的还不适应现在的生活。 但对于杜变来说,仅仅需要十天半个月而已,而且是梦境中的十天半个月。 但这变化造成的影响,继而引起另一波范围更大的震荡。像一场拙劣的哑剧,明明是严肃的主题,现在却只能看出滑稽。 原振侠来到了船舷上,望着岸上灿烂的灯火,阿拉莫那商场上,旋转餐厅的蓝色圆形霓虹灯,形成一个巨大奇异的光环,山头上密集的灯光,看起来更令人目眩。 汉烈米选在三天之后,当整个方形的广场,全被发掘出来之后,就在广场上招待记者。 “好好享受吧。我这一套动作要重复两遍呢,谁叫你有两只眼睛?当然,除了你的双眼之外你身体还有很多关键的部位,看来我今晚有得好好玩了。”卫风一笑。悠然的说着,手中的匕首慢慢的划向了黑骷髅右眼的眼睑处。 “你!”接着月光和灯火,王靳看见木高峰的脸色迅速变黑,然后便倒地不起。 求推荐cos定制店铺或裁缝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如题,女士我啊,想出雪莱和性转掌印者捏《40k:科尔基斯之星》求推荐cos定制店铺或裁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1章 吞世者们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你不需要这么做。”杰格尔靠在酒柜边,神色无奈。“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在这话出口的瞬间,休息室里的吞世者中间浮起吃吃的笑声。显然,杰格尔说出了兄弟们的内心所想。对这种回应,连长只是摊了摊手。“你看,大家都觉得该适可而止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卡恩神情严肃,右臂被绷带吊在脖子上。 只是这龙鳞貌似对他太好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吓到他而给的补偿吗? 彼岸神花一口吞了魔天丹,接着周身隐约泛起了一道道黑洞。这黑洞若隐若现,最终消失于无形。当彻底吞噬魔丹之后,姥姥瞳孔一睁,刹那间闪现出一丝诡异的光,接着恢复平静。 天罗地网已经具备,随时都能应对虚空大战。与此同时,妖族大圣也没有闲着,背后升起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十二位深度嵌入天地运转中,法则的具现象征祖巫,补上攻击力不足的缺陷。 “哈欠,哈欠……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咒本人?”正在马背上的李无常打了好几个喷嚏,狠狠骂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赢球是最重要的,既然靠任意球就可以赢球了,那么为什么不呢? 于军歌惊喜道:“胡姨那你看出什么了,能跟我们说说吗?”胡丽脚在地上一蹬,屁股下的椅子顿时向后滑去,等她拉着桌子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张照片。 “是,我尊敬的帝君大人。”隐藏在黑暗处的伽古拉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后,脸色阴沉沉地笑起来,抽出贝利亚的卡牌和黑暗圆环。 双方的国歌奏完之后,再合影之后。比赛就即将开始。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德国国家队准备开球的维克托。突然之间心中不免出现一种异样的感觉。而后,又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说罢,那为首的少年顿了顿,又是面色严肃道,他们这些顶级势力,素来就是强者为尊。尤其是那些固执迂腐的长老,常常以势力压人。 “嘶啦”一声,血光迸射,纵横天下几十年的天理教教主,一招之下,就在叶知秋的手里见血了。 “玉兄,今日多谢出手相救,石某感激不尽,如有需要相帮,尽管开口,我必鼎力相助。”石全对玉无双还是很有好感,虽不知其意欲何为,但是两次出手相助,并且其人又是丐圣国的子民,不自然地多了亲切之情。 此时道场上坐有四人,上位端坐一位灰衣老者,正是鬼医老祖,他的三个关门弟子依次跪坐在下位。 “如果是药物催生新的血肉,在一日便能让伤者完好如初,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了,当真如此的话,我们败得也算心服口服;不过我看那个尸鬼霉气森森,阴邪狠辣,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见的光的手段。”医皇说道。 既然大大咧咧的风蕴都能看出唐风建国后将会与龙凤帝国有矛盾,那行事更加严谨的水殇岂会看不出? 田甜本能的想站起来过去表示关心一下,可想及她那德行,她又犹豫和退缩了。 见此人如此投入和陶醉,加之,好像有些清高和孤傲,原本想求助的田甜只好敬而远之识相地离开。 金敏慧展颜笑道:“柳妹妹脸皮这么薄呀,我不在这儿,就怕有人会情不自禁呢……”说着,转身出了房间,又反手将门带好。 请假条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去玩行商浪人了,顺便帮碎裂钢魂午夜之刃虾头男也请了《40k:科尔基斯之星》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2章 火刃与重锤(上)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毋论他人如何言说,阿斯塔特始终属于凡人的一员,有着自己的爱恨和脆弱。在抛弃了一切尘世的荣誉和安身之所后,维系他们的只有血缘带来的承诺,当你将一名死亡天使驱逐出父亲与兄弟身边时,也就宣判了他的死亡。 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第十七原体那位黑发看护者的谜团。从肉体到灵魂,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第八军团成员。 巴克斯乔特知道了自己有过人的实力后,一没有钱就去抢,别人抢劫都是抢钱,他却是去抢酒。不过很多时候也抢钱,只不过抢来的钱还是去买酒喝。 那段日子,是叶离一生的噩梦,在过后的许多年里,她即便会偶尔回头去看来时路,也总是会刻意的忽略那一段。 说完,直接使用了回城术,他已经出来许久了,青龙城也发生了不少大事,还需要他回去处理。 两人多年的老夫妻,郭开山心里有事,可以瞒得过别人,怎能瞒得过她? 走进房间,客厅处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一桌子菜肴。 那是刘氏名下新增的一处产业,几乎没什么患者,安保却很好,要见刘夫人一面特别难,他不得不借助一些其他的力量,终于在某一天傍晚见到了坐在阳台上晒着夕阳的刘夫人。 “你倒是好大的野心!普天之下,能触及时光,掌控时间之力的唯有烛九阴。你一后天之躯,纵使练成十二元辰,怕也肉体凡胎承载不住十二元辰的力量,将自己反噬坏了性命!”太阴仙子一眼便将巫不樊的底细看穿。 华夏虽然对外隐瞒了核能炉的事情,可是宇宙飞船升空的情形只要摄像机拍摄下来,升空的种种细节,都会被外国媒体无限放大,从而引起有心人的关注,发现其中细节上的不同。 说着他就不顾一切的,提膝让莫妮卡撑着,然后双手交错向下,也就是向倒着的莫妮卡的头而去,莫妮卡赶紧配合,好几秒之后,莫妮卡终于能将腿勾住了坦克边缘,但这个时候,她的脸正对着杂鱼的脸。 倒不是逍遥尊者想要和冰雪尊者比个什么,这只是一种修为到了这个境界的修士本能而已。 无数的碎石在无声无息中化为齑粉,灰烬使者仿佛一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击向奈法利安的心脏。 接着因为大家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有些觉得张沐胡舍得在自己弟弟身上下针。选了力气比较大的胡云峰再试一次;胡云峰试过之后一样是扎不动,又换了公认力气最大的崔正男。张辰的手一样是不为所动。 美丽的眼眸瞬间凝实,朱丽雅闪电般的动作,将洛克那句到外面去打,永远地噎进了嘴里。 卡灵顿里逐渐安静了下来,现在人数最多的就是姜华在二楼的办公室了。 感觉到叶飘那不善的目光。黑亚特立时全身一阵哆嗦。内心之中那早以印下的恐惧又重新冒了上来。 此刻,在天字号区域的一间堪称宫殿般的建筑内,古青、念无生、天雨邪三人正坐在一起,而在他们面前显现的,正是黑水星宗尊主释放出空间领域,将那颗四等能量星辰一举击溃的一幕。 微微一笑,李明离开身下可人的身体,就在鹤韵儿的眼中,从储物袋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好好的穿了起来。 “我的荣幸才对。”这次的握手没有了犹豫,海茵纤手细腻,给他的感觉依旧是无比的柔软。只是两只手还未放开,变故便跟随而来了。 第83章 火刃与重锤(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在锻造上挑战自己? 费努斯几乎哑然失笑。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不让语气显示出嘲弄。 “还是……请你回去吧。”他顿了顿,吝啬地加上了一个称谓。“我的……兄弟,这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不要这么妄加论断。”福格瑞姆挪动步伐,袍角飘拂如翻涌日光的海浪。他的声音轻盈的像一阵和风,吹散了锻 正在高速移动的孙言,瞄了一眼靠在右侧的那只生化幽灵,嘴角处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许阳扫过现在摆放在那里的石头,眉头有些皱起来。猜毛料之中翡翠的那些毛料确确实实是真正的毛料。而另外一边的毛料确是有很多一部份是假毛料。 自己能说什么,自己和刘佳宁的分手……就是那么回事,没有谁对不起谁的。现在好你自己怎么样一般。在说自己貌似没有对不起过谁。心里虽然有些愧疚,但是还不至于到被别人说三到四的。 他的脑海之中,更是没有半点想法,唯一的念头,便是将云天扬给彻底的斩杀。 而闻言的斯沃特则是在最后一瞬间翻了翻白眼,心中一阵无奈,关我大爷什么事?!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也被狂沙所覆盖。 现在,他只要屏息的感应一下,就能确定清水千织是不是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能确定到她隐身的位置。 萧铁略微迟疑,便是跟了上去,而贺仙儿他们,则是左顾右盼后,迷茫的待在原地。 林凡并没有搭理万天行,向前一步,抬手一抓,万震雄的身体立刻悬浮起来。 孙言脚下一踏地面,在子弹来临之际便使用幽灵瞬步躲避过去。而那颗外表被炽热火光所包含的子弹,则是一个拐弯继续的追击。 杨端和一言戳中了王翦的短处,空气随即就凝固了起来。实际上大船的沉覆,王翦一直内疚不已。 “可以,但此子扣在哪里?月榕,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长庚生灵秀山均不可取。”黄枫道人想了想,觉得若是继续审判下去,自己这边胜算不大,便欣然同意。 管亥的战死、王双的败退、李德夜鹰部队的失踪、诸葛均战线的获胜再到如今徐庶的遭袭,我感到在徐州战场上仿佛又一张无形的网在不断收紧,一点一点的消耗着我的实力。 “娘娘,臣弟虽然输了,但还有几分善言相告,也是为了这几句话,臣弟才赖着这里不走。”跟着是长叹一声。 要炼制冰心丹,最主要的就是他们坚定的心境。只要能够摒弃杂念,一心只为了帮助冰主压制体内的气息,便能够炼制出来,而且众人必须一心一意,不能分神。 秦梦也就点到为止,毕竟如今的郎中令是嫪毐,他们前来的职责除了保护,还有监视。 沐阳与霖霖也是心意相通,只要提取她的一点血气,然后与自己融合起来。神族血脉包裹着霖霖血气之中夹杂的张二蛋精魄,然后凝聚成血种子。 要说感情根本就是扯淡,不管是周莱秀还是朱温,都没有想要生活在一起的打算,所以对于周莱秀有了这种情况,朱温只是一个愣神之后,就大喜了起来。 飘忽忽,若鬼若魂,仿佛半个天空都被他充斥,给人一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感觉。 而他亦可以向外人吹嘘,自己以天仙境斩杀苏南,这对他来说备有面子,脸上仿佛增添了不少荣光。 免费小番外·维克多幻想时间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詹多·斯科莱沃克仰起头,凝望着窗外无星的夜空。经过了多年的治理,诺斯特拉姆厚重的大气依旧遮蔽着天体的光辉,如同一个顽固寡妇不肯掀开的面纱。 他看到明亮的路灯,勉力驱散着街道的黑暗。一个年轻的女性抱着婴儿缓缓走过,她走走停停,时不时摇晃着怀中乱动的孩子。 她很安心,诺斯特拉姆秩序井然,而黑塔周边的治安犹为良好。毕竟,说不定就有一个詹多这样的巡猎卫队成员,正从副塔的训练室内向外凝望 詹多目送着那位母亲消失在街道尽头,脱下了自己的巡猎夹克,随手扔向挂钩。但他没有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以及金属纽扣碰撞的脆响。 “辛西娅。”他头也不回地说,“你就不能有点儿礼貌吗?” 一股淡淡的烟气撩过他的鼻尖。身姿高挑的女性从黑暗中走出,一手拎着他的外衣。她的五官与詹多的相似之处昭示了二者的血缘。 辛西娅·斯科莱沃克耸耸肩,吸了一口细长的香烟。“只是你学艺不精罢了,我亲爱的弟弟。” “你总是在用那种小把戏作弊。”詹多翻翻白眼,“可恶的女巫,你根本不懂潜行的精髓。” “总比你上次从哨卫杀到那個帮派巢穴深处好。”辛西娅将一口薄荷味的烟圈儿吐在他脸上,“你真是败坏了巡猎卫队的名声。我们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蝠翼,而伱顶多算是个飞天老鼠。” “真可惜啊,我至今为止还是卫队击杀数第一,诺斯特拉莫人民的好邻居。”詹多摇晃着腰间一串串金属器具,有些上面还粘着可疑的污渍,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辛西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每次替你收拾残局有多难吗?比我自己完成任务都要辛苦。你有时候能不能收敛那点儿病态的爱好?即使对那些不稳定因素来说,这也实在有点儿极端了。” “这是仁慈的苦行。”詹多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用恐惧震慑心怀不满的人,让他们远离犯罪,不也是一种保护吗?” “你每次的享受可不像是在苦行。” “为大家服务使我心甜如蜜,怎么了?” 辛西亚嗤笑一声,把烟头按在他锁骨上。袅袅青烟抚过他的下巴。“少给我油嘴滑舌了。你从那个废弃矿坑里找到了穿过大气的东西,是吧?” “大概吧。”詹多模棱两可地回答。 “干得不错。” “你听起来有点儿过于笃定了。” 他的姐姐撇撇嘴。“黑塔的大门开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上一次打开还是大人预言了这东西的降临。你该找他复命了。” 詹多墨黑的眼睛闪了两下。“看起来,他确实是我们的王需要的东西。” “他?”辛西娅发出疑问的声音。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詹多看向她的背后,一个瘦弱的少年悠悠浮现在黑暗中,眼眸幽深如无底的矿坑。辛西娅猛地转过身。显然,这位阴影女王受到了惊吓。 “这孩子说他很饿,所以我先带他来吃点东西。”詹多平静回答,很高兴看到了姐姐的窘态。“多谢你的告知,现在我可以带他觐见主君了——还有什么事吗?” “主君是谁?”少年毫无预兆地开口,说出了完美的诺斯特拉莫语。辛西娅又一次皱起眉头,在她发出疑问之前,詹多抢先回答了她:“我就对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这样了。” 辛西娅抿了抿嘴唇。“主君是我们的统治者和狱卒。” “你们犯了什么罪,要被他关起来?”少年嘶嘶地问。 “我们的祖先犯了罪。”詹多回答,“在许多年前。他惩戒了那些人,并且选择以秩序约束我们,他重塑了诺斯克拉莫。” 少年歪了歪头,看不出任何赞同或反对的情绪。只是用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凝望着詹多,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这不对。”他说,“你应该没有被关押,还是个混账。” 詹多扬起一根眉毛,意识到无论怎样的孩子,都是一样的讨嫌。 “但事实就是如此,小家伙。”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你愿意同我一起去见我的主君吗?” 少年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他轻轻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 “你能够那就太奇怪了。”詹多耸耸肩,“即使是我们这些他的卫队,也不是经常有这种机会。” 少年沉思了一会儿,吝啬地点了点头。 ———— 和往常一样,当跨过黑塔的门槛时,如同穿过了一滩冰水,让詹多浑身一个激灵。还好辛西娅不在,否则她恐怕又要无情嘲笑自己的兄弟。 他抬起头,看着门后的景象,突出的气息凝为缕缕白雾。他知道这是灵能聚集的常见现象,主君之力被约束在方寸之间。 在大厅的中心,他看到了一截楼梯,盘旋着通向上层。无名的少年疑惑地打量着。 “看起来主君认同这次会面。”詹多说,“他在黑塔的尖顶沉睡,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随他的信息变换,曾经有刺客在无尽的梯子上徘徊了几十,或者几百年?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算了,不提这个了。” “听起来像个怪物。”少年回答,用黑沉沉的眼睛凝望黑暗。 “不,他显然是仁慈的,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用权与力重塑我们。”詹多淡淡回答,踏上了阶梯,少年紧随其后。 他们走了几分钟,路程并不长,但显然不是他们在一楼看到的那样。一扇沉重的雕花大门出现在面前,上面用金色的颜料描绘着许多怪诞的景象,盘旋的蛇,多翼的鸟儿,凶猛的猎犬和肥胖的蠕虫。 詹多走上前,还没等他抬起手,门就无声打开了,其内比黑暗更深沉的色泽涌了出来,如海浪般将他冲刷,裹挟,盘绕着伸向身后的少年。 在门后殿堂的中心,一个人低着头,占据着高耸的王座。和房间里的所有陈设一样,王座同样是毫无修饰的漆黑。 这个人异常高大,即使对詹多也是如此,他的长袍外露出苍白的肌肤,些许伤疤和缝合的痕迹蔓延,黑如鸦羽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侧,丝毫不动,看不到一切生命的迹象。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一切足以支撑这个个体的证据都已经消失。他不该存活于世,但某种力量拒斥了现实,让他的存在充斥着房间,融入了深沉的黑暗——不,应该说黑暗是他的外溢。 少年感到空气冰结,皮肤在寒气中绷紧,某种存在向他投来了视线。这种注目更像一种侵蚀,缓慢摩挲着他的灵魂。 “主君。”詹多把手放在心口,身体微微前倾向对方行礼。“我带来了您所求之物。” 寂静,连一丝气息都不存在的空洞。然后,王座上的人毫无预兆地开口了。 “非常好。”他用嘶哑的诺斯特拉莫语回答,轻柔且毫无回音,仿佛后者也被周身的黑暗吞噬。“感谢你的努力,斯科莱沃克。” “你是谁?”少年几乎是无理地打断了对方,“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他顿了顿。“我为什么……在看向你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空洞?” “我是未愈合的瘘管,火焰的余烬,无梦的长眠。”王者用梦呓的声音说,“你好,康拉德·科兹。” “你在叫谁?那不是我的名字——” “名字是他人的称谓,唯独对本人毫无意义,你无法改变我的心意,除非有一天你可以战胜我,用权与力重塑秩序。” 少年,或者说康拉德咬住了嘴唇,用莫名的目光打量着对方。“那我总该知道你是谁。” “我是这颗星球的枷锁与奴隶,狱卒与私生子,她诅咒的呼声构成了我的全部,因此名字对我无关紧要。但如果你非要选一个称谓的话,就叫我……维克多吧。” 第84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一)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厌恶你们的节期,也不喜悦你们的严肃会。 你们虽然向我献燔祭和素祭,我却不悦纳,也不顾你们用肥畜献的平安祭。 要使你们歌唱的声音远离我,因为我不听你们弹琴的响声。 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 ——《恶言录》 “现在我是世界的毁灭者。” 范克里夫呢喃着古老 阿琛他,多半是……忍无可忍,她能想象得出,他是多么的忍耐,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天才会轰炸,早几天就该轰了。 程安雅说完这些话,并不去看叶琛,而是平静地看着夜‘色’,一语不发。 后座上的人一听,不由怔了一下。接着便迅速操起手枪,要击叶少的头部。 这样的做法,不痛不痒,不会让曹爽身上留下任何伤痕,但是,却会让曹爽非常痛苦,非常难受,简直比捅他一刀还难受的多。 韩雪、苏素和阮心蕊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由得都一齐点头,表示认可。 突然军哥脸上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一个戴着金边眼镜,一脸阴险的人走了进来,对那些流氓大声喝道。 苏阳见梅利进入了卧室,就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下可以少点是非了。 但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了,就是后悔也没办法,只能去面对。要是飓风狼真的与自己作对,威胁到韩雪,也只能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可能了。 他上次去抓郑树雄,因为事先没想到郑树雄会是雀鹰成员,翻墙闯进了他的别墅,立即被监控摄像锁定,差点被遥控微型狙击枪给打到了。 苏阳可是虎子等人的偶像,在虎子等人心中,简直就是像关二爷一样的存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敢惹苏阳,就是和他们过不去。 有着刀王的支持,高锋成功扭转了对他不利的局势。第一次主持了光明部会议,他的命令也得到了贯彻执行。 这龙界的地面全部都是远古丛林,没有经过任何发开,在这样的地面若是智能行走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这也让高锋暗自松了口气。要是所有秘密都被长生界解析出来,他就很难接受了。好在灵魂的秘密深邃无尽,长生界也无法洞察。 真要想对他造成一些有威胁性的攻击,估计就只有将第三层阴阳眼再强化强化,或者将先天八卦敕令的第七敕令成功施展出来方可。 悠悠的钟响回荡在山谷之间,凌飞羽奋力催动金钟,震出强大的声波,将所有人全部击退。 而在过道外面的魔人,则全部因霸王龙从外面的撞击,从楼上摔下了地面,或是被霸王龙当做食物一般,撕咬得只剩下几块残肢碎片。 但是令我郁闷的是,这年头尸虫也叛变了。自从吃了糟老头子的尸体之后。 电子侦察蜂开始沿着有路径指示的通道向里飞去,将内里的情形一点点展现在屏幕上。 而此时的神兵界,入口正在慢慢闭合,待入口闭合之后,神兵界暂时就是安全的,一旦神兵界安全了,那么肖叶的分身就会留在正元大陆创造大量强者,他的真身则会杀了妖僧灭,而后尽可能去阻止影界。 韩启年不是喜欢和人废话的类型,和江立说了几句转身便离去了。 第二关口,镇关傀儡已经变成了一只星辰三重境巅峰、一只寰宇三天境巅峰和两只寰宇境巅峰。 第85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二)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这里是诺斯特拉莫。”范克里夫用沙沙的声音说。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环视一周,如同等待着什么回应一般。 这里是第八军团的会议室,这就是说,四壁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战旗或徽记,甚至连漆都没有上,闪烁着金属的冷光。房间中心放着一张长桌,足以让所有连长就座,同样简朴而毫无修饰。 长桌上放着几只三叉烛 秦未央摇摇头,话没说什么,但是楚月却明白,皇后的身子骨也就那样了,如今也只是在用这些药物吊着身家性命而已,是弥补不回来的。 两回合比赛中,莱万上演了帽子戏法,保持极佳的状态,但是梅西同样用一个精彩的大四喜,帮助巴萨顺利晋级,总比分4比3杀入欧冠决赛。 一说出来,人也得罪了,你自己还没有道理,买菜这回事儿,一次克扣个十块二十块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人家说卖鱼的涨价了,你还能说没涨? 不知情的人进来,还以为误入了哪处修仙的场景,谢知言喜欢的上了喝茶。 他确实统一了国家,建立了晋朝,但那是在不断地妥协之下达成的。 苏源最后的意识,就如同狂风中的树叶。身不由己的飞舞,但是却永远都不会在狂风中破碎。 关羽则是摇了摇头,淡定地道:“四弟一直以来都喜欢故弄玄虚,在关某看来,四弟这是在说,要保住更多的百姓,然后让更多人可以活下来。 但一想到这两人玩失踪他就有些头疼,从上午发消息到现在,这两人一直都没有给自己回复,也不知道他们俩去哪里了。 “咦,真不讲道理!”李国庆被吓了一跳,直接便从柜台后面跳了出来。 这孙子不会反悔了吧!他连忙到拳馆去,刚进门就吆喝着要找谢知言。 见猴子离开,一直在关注这边的石凡也长出口气,自从回到中海他就在关注猴子的事,见悟空果然成功脱困八卦炉,心中高兴。即使嫦娥不拦,他也会拦悟空攻打凌霄殿,他可不想悟空重蹈覆辙,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 加百列也问过教廷,就算没有那些条件,教廷也能利用圣杯里的灵魂液体直接进行天使召唤,但是降临的天使实力达不到最强,这就造成了主线任务一好像无论如何都能完成。 琉雨和白霜鹤两人都有了一点醉意,此刻扬鞭上道,土牛车驰行更急,琉雨虽觉自己心中有许多话想与白霜鹤一谈,但车轮声磷磷震耳,她即使说了出来,人家也无法听到,便只得将这些话闷在肚里。 话音未落,陈飞却突然像是有所感应。遥遥向着那远处天空看去。 他话音未落,榻上,那个双目紧闭,面色灰白的中年人已忽然发出来一声极为低弱的呻吟,这声音虽是如此细微,房中叁人却都听得清楚,他们顿时停止了谈话,赶忙兴奋的围了上来。 一想到这,那余下几个老生也是面色无比阴沉的狠狠咬了咬牙,一边心里面极度后悔为什么要去杨少那接下这个苦差事,简直是自寻死路!一边再无任何保留,拿出了所有力量,穿越虚空,杀向陈飞,声势震撼。 待只见得金光刺下,于唐僧身前也瞬间幽光一闪,出现一个半凝实的身影。 “这个都市的港口是这个都市经济来源的一半,然后那个港口被您今天的处理垃圾给毁掉了一半。所以您现在应该懂了吧。”雪丽一脸严肃的看着月夜道。 请个假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痛经大爆发完全坐不起来,只能趴在床上,今天寄了明天补上《40k:科尔基斯之星》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屏蔽了所以重发一下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非常好审核,爱来自黑暗女士️ 以下内容被审讯牧师屏蔽,滴滴 来自堕天使的神秘讯息:lofter北极鲨鲨的战利品被粉妖抢了—— ———————— 以上是正事的分割线,大家可以看到这里就停止了,下面是女士切切自己的瓜。真正的勇士敢于看挂人也敢于自己被挂(低语) 简单来说,就是前两天在某聊天群里被指控“拿群友的脑洞写玉米擦边”后,昨天不幸看到一张截图,内容是自己被挂,虽然评论区基本都是“玉米你也有今天”,“在哪里我要去看”,但为了避免岁月史书,我在这里声明几点。 1、大家都知道,女士在发这种小番外的时候都是免费章节。 2、关于“挪用群友脑洞”,聊天记录可以看出,是女士先提出了“穿回2k的sm”这个想法,但是部分群友表示了异议,认为这个剧情很道德意义上糟糕。对此女士没有任何觉得自己的脑洞被“挪用”或者“修改”,而是开心地加入了后续对禁军修女小情侣的讨论,并且填充了设定。 3、女士在当初讨论后提出“要写一篇给群友看看”,并且被群友催更了大概一两个月,期间没有收到过任何异议,怎么辉石呢。 4、为了不影响官方设定,女士特意将禁军和修女设置成前世凡人情侣,并且自创了路人名字,这個过程我也在群里分享了,当然一如既往,指控者并没有任何异议。 5、关于涩情指控,这是起点.jpg。 6、我以为我会因为用诺斯特拉莫影射某海生动物被冲,没想到是情侣打啵,相信我,我也觉得这很黑色幽默。 6、在有人冲我写情侣打啵的时候,我在打啵,还是对这位指控者喜爱的书的作者。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6、有朋友评价我那章还没有官方南通撩人,我真的破防了 可是晏沐阳一副被做错事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罚站时的低眉顺眼,夏瑾反倒狠不下心来说个“不”字了。 “大师,我是阳城秦家家主秦城,渡劫境三阶尊者。”那人说道。 这一切,无论是时间还是交织点都被暗中那个阴谋手掌拿捏得很到位。 陆知浔淡淡一笑转身走向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礼物。 这死人的脸已经被狼啃的面目全非,但任然看的出来是个老外,而照片上的家伙却拥有一张东方面孔。 所以朴振昌并没有躲避,而是任由着宁枫这只手推拂到自己的胸膛,而自己的右拳,则是再一次凶狠的向着宁枫砸了过去。 叶逐生眉头紧蹙,这俩人这么在意这个打火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罗莎有仇?又或者是和罗爸爸有仇? 这让他不禁想到,若是把二狗他们拉来,将京都的闲汉泼皮都给收了,那将会是个什么场面。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说出来罢了……”罗翔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支持。 温之夏闻听也转过了身来像是看透所有一般,轻轻地拽了拽傻愣着的舒禾。 这披风白似雪,却异常的温暖,是凌问儿初来洛国的时候,就一直披着的,它沾过风雪,惹过落花,若是要留个念想,那这披风便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现在宰相却享受不到人族的庇护,只能死后享受香火,那还得是族人供奉,完全没有成神的资格。 又坐回到椅子上,一边拿起锦盒上,所摆放着的密信,先慢慢的拆开后,一看到密信内容,这才是真的明白,那阎君法诏意思。 他的弟弟在一旁嘀咕,就是在商量着拿一些报酬给叶贤。只见张楠的弟弟递过一张银行卡给了张楠。随后张楠便将这银行卡硬要塞到叶贤的手里,而且还如此对叶贤说道。 窦语柳脸色剧变,这个夏之的行为出乎了她的意料,夏之真的敢把他的手指给砍下来? 最后那个“么”字,尾音拖得很长,显得有些不服和俏皮,黑龙开车前行,脑袋里却在不停地转,既然存了救人的心思,不当医生又做什么? 但,仅仅只是几秒之后,被吹飞的一切,都向着二人,挤了回来。 杨言直接舍弃那些魔族修士,提着灭世魔枪灌注灵力向着面前的化骨龙刺去。 于贵缘心里,却还有疑问,含冤的骷髅,是如何修成?一个的恶魂,这一路闯过,无数的磨难,五浊幻境的,代表的东西,现实与虚幻,幻境的景物,是禅宗的“相”字。 这一天,隐世所有人心惶惶的势力,家族,包括普通人,都看到了那载入史册的一幕。 “凡人争斗,殷商灭亡,西周称王,这本是天数,乃是天道注定之事,奈何通天教主逆天而行,助纣为虐,由此遭到了天罚!不过这通天教主也真是够悲哀的!”妖娆叹道。 突然,一道霹雳从空突然闪过,见岳峰的脸给彻底照了清楚。黑夜当,岳峰浑身浴血,尚且有些稚嫩的脸上全是无情的杀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87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三)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午夜游魂在流血。 深色的液体从他手上滴落,渗出破旧的斗篷,有他的,更多的是别人的。湿漉漉的下摆划过沥青,留下深红的湿痕,在夜色下闪烁着。 摇摇晃晃地,他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尸体腐败的气味混合着劣质酒精特有的冲击感,从街边破败的工棚中飘出。无论以什么标准衡量,它们都不该有人居住。但铁丝扭上的 此刻高仙芝终于赶到战场,正要指挥时见地形骤变,霎时一脸震惊,原本的平原已化作巨型斜坡,这是怎么变的? 随即,五颜六色的烟花先后在夜空绽放,与其它各处的烟火相映成辉。 洛阳南城门洞开,百姓蜂拥而入,鸿俊与李景珑进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向莫日根,李景珑冲上前,与莫日根紧紧拥抱,两人分开时,鸿俊才扑了上去,一个大回旋,翻过莫日根背脊,骑在了他的肩膀上。 郑氏已错过了解释的时机,干脆也不做解释——所谓父母在、无私财,云秀的东西也就是她的东西。她就是拿了,旁人能奈她何? 但这自豪在他十六岁那年猝然崩塌——那一年他意外得知,柳世番的仕途近来之所以平步青云的顺畅起来,是因为他投靠了与宦官勾结的大奸臣王潜芝。 正想着,她看十四郎垂着眸子、面如止水的模样,忽觉得这孩子衣着是不是太素淡了些。 “是本宫错怪老太太了。”迎春说了软话,她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老太太将她的意见忠实的执行下去。 “一个绝世高手已经够可怕了,还来两个,真不知道江城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唐龙叹气道。 李景珑马上按住鸿俊的手,鸿俊当即收回飞刀,不明所以,望向李景珑。 徐阳也拱了拱手,见任我行脸上又露出了急切不满的神色,便大声道:“好,向大哥你先走吧。”说罢在马臀上拍了一巴掌,向问天胯下的黑马一声叫,四蹄疾飞,向远处奔去。 前几年,一直是宇智波凌靠着写轮眼去保护夏目,接下来,那只猫咪应该会出现吧。 由这五种盛世朝代的古钱所串成的五帝钱,乃是具备强大的功效。 李飞赫然已经成为了永安村最值得相信的人,村子里面的人都说,有问题,找李飞就对了,李飞这一个月也不算轻松。 江宇航冷哼一声,他之前差点忘记了这鸡肋的“金色阳光”,对付江柚这种练气四层之下的弟子,简直不要太好用。 贺月看着李飞,她已经听林海雄说过李飞的事情了,比想象中的体能还强,往上爬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李晓冉点点头,正想拉着陈彦青去庆祝一下,又转身看向范冰冰。 将圣战组织所有的势力统统列在了名单上,接下来就是逐一击破。 今日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似乎能够驱散最后一丝冬天的气息,然后万物向春。 他的声音很大,看台上的很多球迷都听到了。“华仔”……也就是陈子华看了一眼左边,抬起了右脚。 宋杰的军刀也劈在乌兽尾巴上,“砰!”军刀被反弹而起,宋杰连续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倒。 朱高炽和张皇后这对夫妻,就没有朱瞻基的那些心思了。他们是真正接纳辰锋和关心辰锋的,完全将辰锋当自己弟弟看待。所以辰锋出手救他们,只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 第87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四)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寂静无声,唯有风裹挟雨丝,打在工棚钉死的铁皮上,哐啷,哐啷,惊扰着任何可能的梦境。诺斯特拉莫没有安宁的容身之处,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孩子坐了下来,抓住午夜游魂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把他拽起来。他的双手看似细弱,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无视了游魂的重力,将他的头放在膝盖上。 “告诉我,你 沈娴迫不及待起身朝他的方向跑去,还没有跑到他面前沈娴眼里的泪水就已经克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而真正的洛清吟,由始至终都被紫云宸好好地呵护着,高枕无忧。 当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那封闭的狼人村落后,海格突然开口问道。 徒孙一副虔诚模样,跪在慕羲面前倒让,看着他那中年人的面容,心头总觉得这般行为反而是在折煞自己的寿命。 慕羲去汤屋找孟婆,见她虽灵气微弱,但好在安然无恙,心头终于安稳下来,可左右却不见徒弟煜黎的身影,问她煜黎身在何处,孟婆才将慕羲带到汤屋的一处暗室之中,见徒弟正泡在汤水之中疗伤。 “妹子是聪明人,不会不帮的……”这话表面是恭维,内里带着威胁。 齐虎的表情也很难看,但他终归还算是一号人物,只用了很少功夫便镇定下来。 这名仙娥正是那日跟在她身边的,又正好将她自导自演的一幕全收在了眼中。 那个时候他甚至想过,在周游完世界,对外边的一切都感觉腻味了,那么在那座无人知晓的、有着广褒湖泊的森林里住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故意用不同的酒来敬她和紫云宸,一会儿是美人春,一会儿是蝉不知雪,一会儿是凤曲,甚至是四品猴儿酒。 这个厉老爷子,温悦从很多人口中听过,可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难免会觉得震惊。 一般而言,由于瑶元水境低阶修士数量太多,盗修也几乎都是低阶修士居多。 茶树到了发芽的季节,他就守在那,反复看嫩叶,然后找准时间采摘。 那狗腿的跟在穆含娇的身边,就好像是一只没有尊严的牲畜一般。 萧剑沣对着那人右大腿又是一枪,道:“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你不说也没事,反正这里还有一个。”指着另外一个被抓到的人。 宁风致看了眼强压怒意和杀意的唐震,轻笑一声。有些事情单凭武力可没法做成,在真正的聪明人手中,武力可并非无敌的。 说着,淮安王讨好的看向了淮安王妃,就像是有一只尾巴在拼命的甩来甩去的大修勾一般。 莫大庆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莫爷,他在车上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知道自己这些人根本不是眼前这位笑嘻嘻男子的对手,虽然自己有点武功,对付普通人可能十个也可以,但是对付像眼前男子这样的高手根本不够看。 想要逃,可是头发却被穆念安直接给拽住,下一刻,就被穆念安拖着走到了院子里的荷花池边。 而且随着获得大力神的神考,他对乱披风锤法有了很多新的感悟,已经将之推演到了一百零八锤的境界。 她低下头去,闭了闭眼不再看一眼那诺大的卫府,抱紧了孩子慢慢转身走了开去。 “是杨氏集团的股份!”陈宫男说话的语气很是自信,因为这是的最后的底牌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布莱克哥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样,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 第88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五)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四周静谧安详。 没有帮派争斗的呼啸,没有机械震撼的轰鸣。贵族们细声交谈,裙摆布料谨慎地相互摩擦,仆役则沉默不语,谦卑地低下头,将神情隐没在阴影中。 黑暗沉默不语,化形为顶盔掼甲的巨人前行,他们漆黑的眼睛闪闪发光。而午夜游魂就走在这帮活着的死亡中,错觉稀疏的光是一片片残缺的镜面,将自己的影 其实这个地方还真不需要戴帷帽,不过,八娘没摘下帷帽,福儿也没提醒。 周贤听到了美杜莎所说的话,也不由得兴奋的笑了起来,美杜莎变得更加的抚媚,这让一旁的夏苗苗我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夏苗苗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不能够干扰他们,这样的话,会反而让周贤陷得更深。 周贤听到了千年僵尸王所说的话,也立即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将自己的武器全部收了起来,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饮血剑,身上穿着一副黑豹铠甲以及防御型铠甲,千年僵尸王也运转起自己体内的内丹,仔细防御者。 斋浦尔水之宫殿水之宫殿一座在十八世纪末由安梅尔土藩王修建的宫殿,用于夏天避暑。位于斋浦尔北郊曼萨嘎湖中,与岸边没有陆路相通,如同漂浮在水面上,只能乘船来往。就在斋浦尔前往琥珀堡的半路上的右手边。 “是星空古河图,不是什么什么破图!”这位提出与骷髅大赌一场的太上长老很是气恼,立马纠正道。 美杜莎也不由得一阵慌张,他看到这个不摇碧莲,打在了另一块地面之上,瞬间,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更加惊奇的是这个不摇碧莲破坏的那个土地竟然没有产生一点的土壤。 “那个,曹茜周二下午的飞机,她现在还在工作的地方。”方哲走到李湛身边说道。 这次的天街大会是由青山帝国,烈焰帝国,月轮帝国三大五品帝国共同举办的一场盛会,地点就定在青山帝国。 它尽是这样静静的,冷冷的绿着”。千百年,秦淮河承载了多少人的梦。不禁想想朱自清先生当年仰卧在秦淮河的孤舟中,做着什么样的梦呢?船帆渐远,似乎隐约又传来幼安的慨叹:片帆西去,一声谁喷霜竹? 然后做了预告,下期的主题是“杨皇后上位记”,下期发行时间是五天后。 可,不论是皇甫暗卫,还是皇家护卫,皆是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通过马车的颜色和装饰区分,三皇子应该是早早的就来了,他的那辆超豪华、与他的衣着几乎相近配色的大型马车、停在一溜排开的车队的靠前方,心中不禁暗自腹诽:丫的,身体病成这样,却搞得那么招摇。 他已经低下头看着眼前自己铮亮的黑色皮鞋根本不敢抬眼,只因大少爷斐漠阴戾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夜清落越发觉得自己……真的很像是班主任,还是气场两米八,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的班主任。 众人的耳朵刷刷竖起,全都在聚精会神听着,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而他能做的,就是希望白凤娇的日子能够过得好,过得舒适,过得一切都顺利。 当然,透露出去的消息也只是灭世之劫而已,对于沐云轻毁灭之主的身份,知道的也只有帝九胤和靳澜他们,这个秘密,将永远埋在他们心里,没有人会知道。 第89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六)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凡无意志薄弱之缺陷者,既不屈从于天使,也不屈从于魔鬼。 ——丽姬娅 我在黑暗深处凝望。 诺斯特拉莫,他们如此称呼此方世界。这个音节辗转反复,如同粘稠的蜜糖般黏着上牙床,从我已经不复存在的牙齿间滴落。 它们曾有三层,坚硬如钻,每次微笑都能令我的敌人或者客人颤抖。但都如我曾拥有的 而且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想等阎家的长辈都回来之后再亲自登门拜访。 黎王眼中的明珠与初见时又不同。简洁明了的窄袖束腰的直裾裙,湖蓝的颜色分明颇显老气,但穿在她身上,却极大的修饰了她逼人的容貌,显得她沉稳大方,美得赏心悦目。 杜宇还没有把各种宝物拿出来,就看到山坡的对面,有一支规模极大的队伍,正在往这边赶来。 可这一指下去,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枪声,而是很清脆的“哒!”了一下。 苏夜已经施展凌波剑步,还是不能追上天河剑,倒是没有恼火,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他大概能猜到林修过去之后是个什么情形,所以他也不会叫着跟林修一起过去。 “喂。”张子健的声音很是阴沉。也是,受了这样的侮辱对于趾高气昂的他怎么可能不阴沉。 刚才的两个视频,是阎君提前录制好发给她的,并且嘱咐她,万一夏瑾柒要是打电话回来问她阎君的行踪,就这样回复她。 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血浓于水之说,但当元宝看到方绍安的那一刻,奇迹的安静了下来。 杜箬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他的各个角度,各个表情,却完全找不到一丝她所熟悉的气息。 司机提醒我到了,我这才回应过来,然后赶紧给了钱推开车门下去了。 洛天依怔了一下,只是微微思索了片刻,便是毫不犹豫的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名字。 那个贱人泼她咖啡的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天,莫天等到现在才想起来慰问? 苏南一脸懵逼的抬头,他呆呆的看了看舞台,又呆呆的看了看身边的白洛晴。 对于伊璇雅这些日子的渐渐消瘦,伊父都看在眼中,可是,若是真的让伊璇雅离开自己,去往A市,伊父还是无法接受的。 如今民众收入大幅提升,幻影飞船一下就成了爆款,稍有身家、追求体面的人家基本就买这款飞船。 包括全场所有选手和观众,甚至主持人和两位导师以及漩涡玖辛奈嘉宾脸上都写满了佩服的表情。 如果说,墨翎染会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让安若然付出什么代价的话,琳达真的不相信,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已经全部脱离了轨道一般。 绝对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虽然达成了目标,却断送了自己的抗战前途。 猿灵有些发愣的看着这块石头,妖识的本质是他的精神力,此刻这块石头能够吞噬妖识,也就是表明这块石头能够吞噬他的精神力,这种事情他闻所未闻。 “师兄以身殉道,虽然道体没落,也是天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愿出手么。”离忧笑道。 广成眼神飘忽不定,死死地看着千叶,忽地挣扎着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可叹千叶身俱玄灵之气,此时也无能为力。看着广成的动作,心头一动,朝着胸口摸去,只觉胸口肋骨已经断裂。 “也没什么啦,就是他们整个公司的网络系统全部都崩溃了,现在正在努力的维护中而已。“于娜吞下一块寿司,又夹直起一块,利用这段时间嘴巴的空余时间对唐宁安道。 第90章 诺斯特拉莫之焚(七) - 40k:科尔基斯之星 - 阿德赫拉 我试图草草结尾,故事却自作主张。 ——忆录使拉罗尼 这些倒塌的宫殿,蒙尘的雕塑与美轮美奂的刺绣让我愈发意识到艾达乃是古老者之一,而非单纯的诡谲异形。他们的崛起和堕落都比我们早太久……我曾经触碰他们荒芜世界的祭坛,见证星光自残缺穹顶坠落,如同已逝诸神的冷漠凝视。我拒绝去想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沦落至此,更不会思考我们的文明是否足够幸运到能被凭吊…… ——安瓦尔·绍恩 于是莫莱·海格开口说:“我们敬重你,伊莎,因你乃回环毒蛇,孕育己身的母亲…… ——某老妪世界碑文残迹 午夜游魂又一次伸出黑色的舌尖,掠过干涩的上唇。他刻意停留了一秒,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馨香——来自于那些鲜花,香脂,和金粉一起洒在假发上的香水,还有基因改造过的馥郁躯体,肆无忌惮地腌制着他的嗅觉。 但芬芳之下掩藏着腐臭,从那些被过度的回春手术与植入物扭曲的肉体,以及同样腐败的心灵中散发。整个诺斯特拉莫的高贵家族齐聚一堂,面面相觑,相互蔑视且仇恨。但共同的恐惧强迫他们聚作一团,正如他们用恐惧奴役的民众一般。游魂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虚伪的友好和真切的诅咒。这群各种意义上的同谋猜忌着对方的血手又无可奈何,令他感到久违的愉悦。 几米之外的莱弥亚伯爵垂眉敛目,华服包裹的苍白肌肤闪烁着无机质的光。从许多年前开始,他就必须用鲜血维护容貌,以及基本的行动能力。这些真相总是被讳莫如深——倒不是出于罪恶,只是隐藏可能的弱点,不过游魂总是知道那些帷幕后的秘密,就像真正的鬼魂。 在游魂与伯爵之间,范克里夫连长倒显得十分轻松,倚进宽大的天鹅绒座椅。莎乐美剧院外部洁白精巧,内饰却显得离经叛道。没有任何装饰,圆润的内壁被黑丝绒的帷幔笼罩得不留一丝缝隙,堆叠在同样漆黑的地毯上,家具却清一色被猩红的天鹅绒包裹,如同棺木上流淌的鲜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灯或蜡烛,只有从舞台上方泼洒而出的珠母色光辉,映照得如梦似幻,也带给剧场一丝不真切的华美。 那双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凝望着舞台上白裙翩翩的舞者,和他们举手投足中飘出的致幻烟雾。游魂闻不到女郎们的惊讶,兴奋剂和残酷的训练早就剥夺了她们恐惧和疲惫的能力,让她们如同真正的鳞翅目般冷漠优雅,而台下的缔造者反而冷汗涔涔,散发出迷人的畏惧气味。 “放轻松。”范克里夫说,手甲交叉压着摘下的头盔,后者猩红的目镜恰好撞上游魂投来的目光,呼吸隔栅如同露齿的狞笑,“好好享受。” “我们该享受另一种东西。”那个娃娃脸的战士满怀恶意地说,如同没耐心的孩子般摇晃着他的座椅。他用了另一种语言,但游魂轻而易举听懂了。“你知道,我们擅长的那一类。” “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 “我以为你能分清主次。”另一个战士责怪道,“但你似乎有点太沉迷于那些没头没脑的艺术了,甚至胜过了你的职责,范克里夫兄弟。难道伱指望从剧院的地毯下找到我们的父亲吗?” “别这么说,范克里夫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常常不愿和我们分享。”那個拿着娃娃脸战士头盔的人开口,扫了范克里夫一眼,眉头微皱。“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回答,范克里夫眯起漆黑双眼,轻轻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 “不要打扰,马上要开场了。” 娃娃脸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我们听你的,这只是因为你一般是对的。” 游魂能闻到其他战士的犹疑,以及在其上发自内心的信任。他们的联系无比紧密,这是诺斯特拉莫上缺乏的东西,金钱不能,血缘不能,就连最为通行的罪恶也不能构建如此坚固的纽带。他毫不怀疑,如果范克里夫跳下火坑,其他人也会紧随其后。 “理所当然。”黑发孩子说。 仿佛听到了某个命令,乐声戛然而止,舞者们如潮水般退去。猩红的幕布突兀落下,遮蔽了唯一的光源,将观众们留在黑暗中。娃娃脸发出了一声嗤笑,露出期待什么发生的表情,而伯爵猛地抓紧了手杖。 咚,咚咚,游魂听着观众们纷乱的心跳,天鹅绒散发着异样的暖意,如胎衣般将他温柔包裹,蠕动、摩挲着他的肌肤,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温暖,令人昏昏欲睡。他闻到惊讶,疑惑,恐惧的发酵,然后是—— 沉闷的钟声响起,唯有极其厚重的金属内壁才能酝酿出这种浑厚的音调。它像极了教堂的报时声,但位置太近,也太低了,肃穆低沉的钟声变得怪异,仿佛狠狠砸在胸骨上,令人心神震动,多次的反射不厌其烦地敲打头骨,上一声余音未了,下一声接踵而来,叫人六神无主。更恐怖的是,钟锤一下又一下大力敲打着,随着连绵不绝的响动,上空传来格拉格拉的金属摩擦声,仿佛连接件正承受不住反复的摇晃,随时可能断裂崩散,让整口黄铜大钟坠落,把观众砸得粉身碎骨。 “发生了什么?”有人惶恐地追问,“还没到午夜……”但他的喃喃很快被淹没了。高贵的观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尖叫和咒骂,吵嚷声,然后是金属入肉的声音,液体喷溅声和呜咽。他们比自身折磨的人更脆弱,这让游魂意想不到,又或者只是积年的旧怨让贵族们抓住每个机会互相残杀。黑暗中,范克里夫转向游魂。 “这是您想看到的吗?”他嘴唇蠕动。 游魂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歪过头,然后微笑起来,牙齿在黑暗中闪烁着。“不止。” “好吧。”他叹了口气,“如您所愿。” 当幕布重新拉起,光晕落在依旧端坐的观众们身上,几名仆人迅速拖走了地上的残骸,猩红的血渗进漆黑的地毯,什么也没有留下。舞台上环绕着一群身穿洁白长袍,头戴芳香花环的少男少女,引人注意的是,他们的耳朵纤细尖锐,身上描绘着怪异纤细的纹路。 “不对……”伯爵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恐惧,然后是愤怒。他转过头,露出恭敬的神情,牙齿却咯咯作响。“节目被篡改了,有人在做手脚,大人,请稍等我片刻去处理——” “坐下吧,伯爵。”范克里夫打断了他,没有眼白的虹膜一眨不眨,“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该妨碍欣赏艺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