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 jingjinjiu - 伯寒 “头,娘的,还有酒吗?这该死的鬼天气!” “周爷,咱这是在巡逻,嘿嘿,御寒可以,可你已经一葫芦下去了,可别又醉死了。” “屁,扯蛋,我老周是什么人!”好象被扯到什么伤疤,姓周的顿时声音大了起来嚷嚷不休。 “嘿嘿,呵呵。”在后者不怀好意的笑容下,老周绛紫的脸膛更红了。 “他妈的,少拿老子以前的事开心!” “哈哈哈……”现下不单是一个人了,眼见随行之人也都乐了起来。其实也难怪那姓周的要酒喝,要是光看周亚夫白净jīng明的脸庞,不要说他是个酒徒,就是说他是个军人别人也会摇摇头,因为简直和长期在塞上的粗旷军人是格格不入啊,只是现在的北边冬雪甚紧,尤其在这一望无际直通大漠的官道上更是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一阵笑闹。 少停。 “李兄,朝廷才刚和亲,现在又是隆冬,你说将军也是,叫咱rì巡夜巡的,胡人怎么会此时杀过来啊!他nǎinǎi的,斥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略显秀气的脸上更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与不解。 “非我族类,其心难测啊!胡人刚出了单于,还是小心为上。将军也是谨慎啊。”被唤作李兄的人,也就是刚才的头一脸平静的回答。 “哼,要是李兄还是……去年……” “周亚夫!”呼作李兄的汉子沉喝一声打断了周亚夫的嘀咕,原本平静的双眸很快地闪过令人不易察觉的jīng芒。周亚夫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又嘀咕了几句,却也不再嚷嚷了。 那被唤作李兄的便是这百人斥候队的头了,透过头盔看其英俊刚毅的脸庞以及肃杀的气势,谁都会想得到他是个冷酷的军人。此时这队斥候正是按照rì常线路在风雪中前进,每个人都盼着走完这该死的路完成一天的任务。 “啊哈,到地头了!”周亚夫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队长策马跟上,站在边界线上微微远眺,只见天地相连一望无际。别说人烟了,连鸟都不见一只,端的可以称的上“万径人踪灭”了。凝望西北方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回城,咱们走。” “呕,哦……”虽说巡视早已习惯,但此时心思早已回到暖屋、美酒中的部下对这个命令还是打心眼里拥戴的。见手下一般兄弟如此迫不及待的神情,连那李兄都不禁露出微笑。 可正当众人说说笑笑拨转马头的当儿,突然天地间好象一下黯淡起来,风更紧,雪片也仿佛骤急起来,打着旋儿猛掉下来。同一时间,众人都感觉到脚下大地隐隐震颤,原本安静悠闲的马儿不断打起鼻响不安地跺起了小碎步。在众人一脸严肃地回首间,原本无际的天地间仿佛突然塞进了条黑线。 “cāo!” “胡虏!” “他妈的胡人!” “狗蛮子!” 在所有人倒抽了口凉气后,南腔北调一阵惊呼。短暂的惊慌后是一片疑问“为什么现在会有匈奴过来,朝廷不是才议和吗?” “周亚夫,狼烟!带十个弟兄多带十匹马立刻回关!要快,该死的前面的哨所都完了!”留下来只有个死字,况且又少了10匹马,在荒原上和匈奴人赛马,呵呵……所有人都知道结局。 “头,你带人走!”周亚夫可不乐意了,梗起了脖子。 “滚!这里谁是头!现在听我的。留下的兄弟有什么要交代的,快点!”大汉的边军在死亡面前已是司空见惯,后事早已交代,但谁也不知居然这么快到来。 “我儿子……,呵呵,算了。我们可都算是华夏子孙啊!”扫视了下周亚夫这个助手以及一干手下,略带无奈地说了句:“我们下辈子再作兄弟!” 深知自己头xìng格的周亚夫深深地看了一眼留下的兄弟,十一个人飞身上马旋风般向边关驰去。 “嘿嘿!”李信本来白净平和的脸上已经笼罩起了杀气:“弟兄们,怪我没让你们都走吗?” “嘿嘿,其实我们老早就想和大将军一起走了。以后还能做你跟班不是!”一个脸上有条大大伤疤的汉子满不在乎地说道,而因为人之将死,平常头严禁自己兄弟喊的“大将军”的称呼也忍不住喊了出来。大多数人微笑点头,还有人似乎因为那疤脸汉子的话陷入了往rì回忆。 略微有点激动地看了看生死与共很久的一干兄弟,李信大喝道:“那我们大家一起走之前先找垫背的吧!”本来还稍显紧张的部下顿时哄笑起来。 “列队!”转眼间黑线已经变成黑带,大地震动时的闷雷般的声音也隐隐传来。 “拔刀!”暂时的sāo动过后是一片沉静与肃穆。 “前进!”马背上彪悍的边军身上已经隐隐透出了杀气。盏茶的工夫,已隐隐见到匈奴的人形。 “大风起兮云飞扬……”紧跟着李信,豪迈壮丽的大风歌压过风雪伴着马步声远远地传了开去。 “冲锋!”转眼都已经看到匈奴人那晃动的光头了啊,李信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筹备了几年的粮草,以和亲议和为烟雾,特意选在如此的季节做到出其不意。现在还真他妈顺利。汉人真弱,十几个哨站不费吹灰之力。可汉人这些边军真他妈骨头硬,千多号人居然全部战死。恩,杀不尽的汉狗,百来个也敢来送死吗!匈奴单于头曼暴虐的心中平静不下来。匈奴勇武,单于更是身先士卒。 “是斥候,轻骑和我们撞击?是跑不了吧。啊哈哈哈……不许放箭,给我绞杀他们!”狞笑声中,单于头曼大声喝令。 轻骑的斥候部队根本阻不了如此彪悍、数以十万计的匈奴部队。就象怒海中的扁舟,翻了个小小的浪花后很快被巨浪吞没了。 “李将军!……” “李大哥……” “将军,咱酒还没喝够呢……” “他妈的李将军你挡着我干吗,难道我老六连这刀都避不了吗!” 眨眼的工夫,弟兄们一个个倒了下去,很多都是身首异处了。 “该死的,匈奴人更强了,关里的弟兄们挡的住吗?周亚夫不知能不能回关啊。烦不了了啊,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我快要死了吗?我终于死了吗!这是我身上的血吗。呵呵,我宰了多少?几十上百。呵呵,该死的,好象没力气了。怎么刀砍不下去了?再看一眼吧,呵呵,真怀念家乡啊!”蝗虫般的匈奴大军过后现场一片狼籍。,血肉横飞。只见在一片尸体群中有半支撑着面朝大汉朝方向的李信将军。 汉初八年,匈奴于冬季突袭雁门,代郡,上郡等关,先后拔之!三郡太守战死。另前飞将军李信于雁门关外力战而死。 第一章 ‘逼’上良山 - jingjinjiu - 伯寒 我是乞丐,该死的,我为什么是乞丐呢?!我总觉得我不应该是啊,可事实就是事实。呐,现在我正被捡着我的人带着走呢。 回想起今天被“捡”的事恍如梦中,XX的,反正我到现在还迷迷糊糊、如坠梦中。 今早哥三个――当然,老实说是三个小乞丐,在乞食的过程中无意冲撞了其他乞丐的地盘。说实话,其实我们也就稍微越界了一点这老小子的地盘―半条街,呵呵,当然还滞留了小半个时辰。要说这“同行是冤家”还真是至理名言。这位看起来老是蜷起身子、委琐不堪、毫无身为乞丐的敬业jīng神,只知守株待兔,明显是乞丐中的耻辱的老家伙居然以正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蹭”地窜了起来,边嚷着“忍无可忍,教训一下这些小崽子……”等等话语,边毫不留情地举起打狗棒(靠,是一根木棍,明显比那竹子的粗重)杀了过来。要说我们也傻,看这情形跑不就得了,但是少年人血气方刚,自认不能丢了乞丐的尊严。比常人咱自觉低人一等,现在大家是同行,没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三个人就以毫不示弱的气势迎了上去。 曾经听丐帮的老前辈说过厉害的人打架能以气势杀人!什么话,他妈的,从前我就不相信,今天一仗下来就更不以为然!扯淡:两只狗打架时够气势汹汹了吧,他妈的我是乞丐还不是一棍子敲过去让它滚蛋。所以我唾弃这种说法。虽然以后无数事实证明了我的大错特错,不过对于现在的我―井底之蛙的认识还是情有可原的。 连场面话都没交代就杀在了一起…… 到底干我这行十分注重经验,无论是讨饭还是挨打。单就挨打而言,不但要学会防人还要会防狗,不但要左躲右闪还要满地打滚;更重要的是得学会避重就轻。看着简单,其实不然,想想大多数蠢蛋,为了面子喜欢挺身而立,最后还不是被打得满地乱爬,哪有我滚的如此潇洒!流氓、奴才、护院、野狗甚至同行,对手繁多只有身经百战才会活下来啊!所以综上所述,虽然我们人多势众――以三对一;机智勇敢――我自认为是三人帮中的大脑;气势惊人――哥三都这么认为的。但我们仍被老乞丐杀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虽然我们没学过兵法,但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对于我们乞丐来说还是运用的炉火纯青的。一声呼啸之下,默契地分三个方向作鸟兽散。 rì,靠,王八蛋,没想到那两个比我跑得还快!卑鄙,一定是刚才没用全力。可是为什么这臭老头就冲着我来啊。“难道嫉妒我长的帅?可是满脸泥血的也看不出来啊。难道嫌我刚才下手黑,可也没几下啊,不就*给了一脚让他哆嗦了一下;眼眶有点紫,不是吧,我好象没这么用力啊;虽然你摔的那极度难看的大马趴是我蹬了一下你的屁股,可我发誓,绝对不重啊!当然,那时形象是丑了点,围观人等笑声是大了点。不会你觉得当着这么多人丢丑了吧。靠,老家伙,干我们这行还有屁个尊严,脸和屁股着地有什么区别啊,这么较真。”在我不住的腹诽时,老头可不这么认为。在他浑浊的双眼中我依稀看到了火焰。看来跑是跑不了的,转身再打还能再壮烈一点。我狠狠跑了几步,不是作了几步战略后退,然后勇敢地转身面对强敌。 当然,很快我就为我的不自量力付出了代价。 在我快要血洒长街的时候,一声闷雷般的(对我而言是天籁)“住手”使险情终于悬崖勒马了。只见在我眼前之人是如此高大眩目,满脸的正气,豹眼怒睁,威风凛凛之下无人敢与之对视。好汉,当时的我心中不禁喝了声彩。当然,此人在不久的将来在我眼里形象大变,这是后话。“哐”一锭银子丢到了老家伙面前“给你。”这下把我眼红的要死。“这小子老子要了,别为难他。”言罢,一把提起我转身就走。怎么回事?包括当事人我在内,全部都莫名其妙。 在只有跟着这个彪形大汉一起走的唯一选择之下,我无奈地踏上了辉煌?不不,是未知之路。路向何方?我不知道。因为这个明显动手强于动脑的家伙没告诉我,暂时我也没敢问。郁闷。 大约赶了十天左右的路。在路上我被告知那个自称“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大侠叫李魁。虽然针对李魁等到我头破血流再出手,还如此大言不惭自吹自擂我感到十分不屑,但还是觉得这人还不错:耿直――其实就是一根筋,大脑简单;武艺不错打架勇往直前――很好的挡箭牌!鉴于此,大哥我跟定你了,我狠狠地下定了决心。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二十来天好吃好喝,有酒有肉。实在是我记事起最爽的一段rì子。不要和同行抢食,不用和野狗打架,更不用被奴才护院追打。真是恨不得一直如此。可惜事与愿违,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之前我曾旁敲侧击为什么就我以及我们的最终落脚点。至于第一个问题,李魁说我讲义气,留下单独应付强敌,很对他胃口。哈哈,虽说我脸皮奇厚无比,可也忍不住脸红,这个误会大了。不过说实话我喜欢这个误会!“还有……”他晃了晃脑袋没说出来,当时正觉着撞了大运的我也没在意。至于最终落脚点,语焉不详,被含糊其辞过去了。当然,也是我不在乎,有吃有喝即使是贼窝也烦不了了。可惜,事实证明,我的乌鸦嘴是多么的灵验啊。 顺着官道,又翻过几座山梁,只觉得面前豁然开朗! “怎么样,小兄弟!”这两天这混蛋硬要我叫他大哥,反正也不吃亏,拗不过他,最终答应了下来。虽然被问到,可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因为我被吓到了,心里面一片空白,难道这是我的归宿?! 只见高高挑起的一根桅杆上大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正迎风招展;放眼望去,几进大屋按井字行排列开来;四周围着铁鹿角,内进是几人高的土坯墙…… “这……这他妈是……”见我一脸的震惊,语无伦次。李魁得意地哈哈大笑:“良山!我们的山寨,老子是良山好汉!”看着这老小子一脸的jiān相,要不是本人武功低微,我恨不得一拳砸扁他的肥脸。其实我也没那么恼火,不过是刚离开丐帮又走进匪窝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哼了一声,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看得李魁一脸的惊愕。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良山的rì子――强盗。 良山,绵延千里,一望无际,除了进山的一条路其他地方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怪不得能聚成匪窝,成为占山为王的好选择呢。 我随着李魁进入了聚义厅,虽不能说jīng凋细琢,金碧辉煌,但可容纳数百人的大厅倒也是气势恢弘。大厅正中是一木架结构的大大的义字。下面是一张黑沉的八仙桌两张巨大的镏金太师椅分列两边。上下两首分别是九张稍显小的红木太师椅。大厅中八根大红柱按井字分列承起了大厅。端的是四平八稳啊! 在李魁一番“义薄云天,义气深重”的吹嘘声中,我被引见给了山寨的大头领曹盖,二头领宋疆。曹盖一脸落腮胡子,相貌堂堂,和我打招呼时中气十足,两眼炯炯有神,十分的豪爽。真正的强盗,我不禁给其贴上了标签;而宋疆却是 一脸白净,几缕黑须,似睁似闭的小眼睛,只是偶尔露下jīng光,肥肥的脸上一团和气。失败,土财主,名不副实的强盗。我立马非常不敬地给二头领下了定义。当然表面上我唯唯诺诺,连声答应。 就这样我在山寨立足了下来。当然,由于年纪幼小,暂时还没我具体什么事。没过几天,凭着我聪明伶俐,山寨被我摸了个十足。 除了曹盖和宋疆,老三凌冲,老四伍永,老五陆达,老六武嵩,老七刘堂,老八就是李魁,老九史劲,老十张俊。合称良山十好汉。他们靠着使蒙汗药麻翻朝廷运饷车截得大量钱财发家。事情败露后,靠在官府中做内线的宋疆的舍身漏风通告后杀出条血路,被逼上了良山。说不得只能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了。几年工夫,就发展了两三千人了。不过我认为现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倒是满快活的。 劫富济贫久了,替天行道多了。当然,大多数富济了山寨;天的代表就是十兄弟,当然替自己行道就不免稍微多了点。由于良山占了地理要冲。上接京师长安,又是蜀地粮仓的必经之路。而且由此可直接下长江直下江南,对于商人来说确是捷径。因此来往官员商户甚多,导致这里油水也足,养起山寨几千号人是绰绰有余的。十兄弟中除了老二、老四个个有一身武艺,马步兼熟。张俊更是水中蛟龙。 但是,我最欣赏的是老四伍永。在大多“截富济贫”之财被搬回山寨的同时,老四总是竭力把一成,不不,很难达到一成的。分分给良山附近的老百姓。山寨众人极其不解,可在伍永一力主张之下还是会照办的。于是,不久之后,“良山好汉”的字号便传扬天下了。以至于偶有山寨中人欺压百姓之事,大家也不大放在心上了。据说“替天行道”这个琅琅上口,十分蛊惑人心却与山寨所作所为没有多大关系的大旗也是伍永先生力主竖起来的。再联想到山寨受到几次小型围剿时周围百姓争相报信对抗官军的情景,我就对伍老四佩服得五体投地。哼哼,瞧这老小子一把年纪,平时死样活气的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也在同时,颠覆了我在丐帮中学到的“力量就是一切”的观点。年少的我第一次认识到“武力不能解决一切”,小恩小惠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第二章 受业解惑 - jingjinjiu - 伯寒 当然,许多事情开始时候我只是看到表面。以后我向做了我师父的伍永请教的时候。“嘿嘿”,他干笑两声:“鼠目寸光的人怎么可能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呢!” 鉴于伍老四如此的令人敬佩的能力,我死缠活赖之下作了他老人家的记名弟子。其实这个“记名”弟子还真难做啊,到不是老头有意为难我。而是“好了好了,我暂且答应你收下你。你大名叫什么来着?”“小李子。”“大名!”“小李子”“笨蛋!别人平常叫你什么?”“臭要饭的,垃圾!”“……”师父无语中。 “你识字吗?”“认识!”我非常自豪,师父看起来也非常高兴。 “‘李’,我认得,也会写。”“这就好,呐,给你!”师父摸出一本书。 “我不认得这是什么字!”我非常直爽干脆。 “噗!你不是说你认得字吗?”伍永眼大如铜铃。如果说开始知道我识字有点惊奇的话,现在就是奇怪了。 “我认识‘李’字啊!”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一个字还好意思说你识字!”我想伍永差点没被我气得被过气去。咬牙切齿才表达完意思。 看我一脸愕然,仿佛严重赞同的表情。最终无话可说了。“那先教你识字吧!”伍先生有气无力地说道。 接下的rì子便是苦不堪言的认字生涯。作为我的老师却全无老师风范的伍永先生随便地抽出自己的一卷书。再三叮嘱小心谨慎“书”的情况下,陪我读上三遍便扬长而去了,走的时候还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都三遍了还记不了认不识字怎么配做我的弟子!” “混帐先生,他妈的以为吃饭拉屎啊!一两遍就能上手的,这么容易,自己还留着书干什么!”老师走后我总是腹诽不已。最让人气愤的是,即使三遍还总是偷工减料,每次总是以极其委琐诸如“上茅房,便密”之类的可笑借口逃避指导,丝毫没有做师父的自觉。 当然,也许我是天才中的天才,也许这种方法只适合我这种天才。半年不到认字我就已经七七八八了。终于,我通过预备役了。“记名”这个帽子总算摘掉了。 我所期待的文滔武略终于应该上场了。可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这么大的差距啊。 “诺,这是你要学习的总纲,这书我想最适合你了。领会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我一看,是《孙子》,顿时眉头一皱,心里极其不乐意“什么破书,什么破名字,叫老子学这个无聊的东西,即使学会也是孙子的份。怎么不弄本《老子》什么的。”师傅应该没有觉察到我这十分下作的念头。看师傅的表情,看的出师傅极其推崇《孙子》。他认为文滔武略尽在其中,寥寥千字道尽诡辩谋略。又自认为自己只知其皮毛而已。这时的师傅丝毫不见平时的傲态与清冷,代之的是沮丧和狂热。难得见到伍永如此的表情,我不禁对此书砰然心动了。 围绕《孙子》展开的天文、地理、历史、军政、算术等等。在伍永的严格督导下,真够我喝一壶的。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年了。我多大了,嘿嘿,这个我也不知道。一年时间,我已经隐隐有超过伍“先生”的势头,多时让这个做师傅的吃惊不已。当然,表面上还是死不承认的。随着我见识的开阔,rì常斗嘴也慢慢丰富起来。称呼也从“师傅”到“老头”了。从老头rì益窘迫的表情,我十分得意,也知道自己变得很快也很好。 两年的厮混下来。我也渐渐在良山成了中坚人物。除了伍永的兵韬谋略之外,凌冲的凌家枪法也是我垂涎不已的。 就象明师难求一样,凌老三既无子嗣,更无正式徒儿,于是放着我这等美玉良才,又是如此地求知若渴。自然凌冲就成了我另一个师傅。当然,为了“美玉良才”这句话,我可被报复xìng地折腾个半死。 在正儿八经的三拜九叩,虔诚上香之后,我正式成了凌家枪法第十一代传人。 行过拜师礼后,我一咕噜跃起,满脸谄sè道:“师父,您老人家可是良山第一高手了,那放眼天下,应该也是有数了吧?” 许是收徒高兴,平时一本正经一脸威严的凌冲冲我微微一笑:“李子,话不是这么说。既然你是我凌家弟子了,那我就和你顺便说说我们凌家吧。我们凌家祖上一直为马上将军,领军打仗,阵前冲杀凌家枪的确威镇沙场,破敌千万啊!嘿嘿,几朝下来,军中凌家枪之名可是不小啊。”瞥见我一脸“未来天下第二高手”的兴奋劲,凌冲不禁失笑:“李子,不要自以为是,刚才我说的是打仗。以万计,十万计的人马拼杀,个人是渺小的啊。战场重要的是魄与势,将领起的作用应该是引导与指挥啊。比起手中钢枪,这时你更需要的是同伴与部下。” 见我似懂非懂,似通非通,凌冲也不为己甚。摇了摇头叹道:“再说,现在我们在江湖,在绿林。军中的方法许多是不适合武林的。真正的天下第一在江湖中。”看见我由一脸的兴奋变的脸sè灰白,不爽之极。 狠狠得拍了我后脑一下,凌冲开玩笑说道:“你小子难道想立马反出师门了?”闻听此言,我一脸被误会后的愤然,已成骑虎的我坚决地驳斥了师傅的想法,更是在师傅还来不及出言阻止的情况下已经发下了“光大师门”的宏愿。见我一副咬牙切齿,痛下决心的样子,师傅顿时哭笑不得:“笨蛋,那样真正的高手或许一辈子你都碰不到几个。凭我们凌家枪,走江湖已经绰绰有余了啊。唉,其实李子,伍先生教你的才是真正的万人敌啊!哼哼,师父我一身武艺,可说凌家枪法大成了,可到头来还不是流落江湖,落了草啊!庙堂决胜啊!” “恩,是吗!”我不禁为费力拜伍永为师暗暗得意,顿时对老头的好感又上升一分。 “不过,必要的武技还是要得。好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从老四那回来后就开始练习凌家枪法了!” 俗话说的好“自作孽,不可活!”在忍受了伍老头半天的jīng神攻击后,现在我不得不接受凌冲的**折磨。 “混帐,才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就想偷偷脱下练功服啊,你当师父是瞎子啊!”棍棒伺候。 “笨蛋,出枪力量不对,叉鱼的都比你力量大。你看你,鱼都戳不死,怎么杀人!不要光用手劲,由腿至腰,全身发力!”又是棍棒伺候。 “愚蠢,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不要光用眼睛,军中打仗对手四面八方,你只有两只眼睛。要用直觉,要能料敌先机。你这蠢样还没看到兵器临身就被宰了啊!”还是棍棒伺候。 “师父,能不能不用棍子打我,还这么重。”我一脸不忿,实在忍不住为自己争取权利。 “哼!”师父连正眼也没瞧我:“要打人必须先学会挨打。” 见我还有点蠢蠢yù动,张嘴嘀咕,师父指了指脸上淡淡的刀伤,道:“你以为这是假的?” 我这才偃旗息鼓下来。“叭”冷不防身上又挨了计重的。 “下不为例,以后师父授课时不允许没大没小。” 顿时我心中破口大骂,诅咒无数。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忍。 所谓有压力才有动力,这也是我不断进步的原因吧。 而与此同时,良山的发展势头也是喜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良山所在的南阳郡郡兵的几次围剿在伍老头的运筹帷幄之下,不但郡兵被打得屁滚尿流,山寨俘获大量物资,而且良山之名在绿林之中越来越响。“良山好汉”“良山十兄弟”的大名已经响彻江湖,良山已经隐隐成为众匪之首了。 如rì中天的名声虽然不是我创下的,甚至可以说跟我毫不相干。可是,本人作为良山的一员,自然毫不犹豫,当仁不让地享受起如此高的名声起来。 良山的生活是十分枯燥的,良山的生活其实可以多姿多彩的。 随着在良山rì子的久远,我和良山诸位好汉的关系也渐渐熟悉起来了。除了老大和两位师父,和其余众人我也称兄道弟起来。 俗话说的好“变好十年,学坏一朝”。在史劲,陆达等的言传身教,刻意引领之下,顿时丰富多彩起来。 山寨中人好酒,尤其是陆达和李魁号称“千杯不醉”。喽喽们身上有些闲钱,许多就花在这杯中之物上了。 李魁还好,酒品不错。三五坛酒下去也就随便找个地方不分场合呼呼大睡,不过是呼噜闹人一点罢了。陆达就不行了,虽酒量宏大确是酒品奇差。咛酊大醉之下却是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经常光着膀子,赤着上身,吆三喝四找人比划单挑。可这陆达是越醉力量越大,拳意越强,这坛子大的拳头可不是好挨的。经常有人被醉酒下的炉大师打地鼻青脸肿却又无可奈何。 长此以往下来,陆达醉酒之下学聪明的诸人就远远遁开。有次苦无对手的陆达大醉一番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山腰的半山亭,意兴风发之下耍了一套呼呼生风的通背拳后,猛地一肘子轰在立柱上,一人抱粗的亭柱子顿时应声而断,塌下半边。可这主却象没事人般倒下大睡到第二天。 因此,在这种氛围之下,良山诸人个个好酒。作为后起之秀,我当然也是当仁不让的。不过,比较而言,我的酒品好多了。 相比之下,其实大家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赌”上了。从sè子,牌九,到猜拳甚至猜石子,种类多多。作为良山中人,我当然必须溶入到群众生活中去,与众同乐,和大家打成一片了。于是,没过多久,大多数只会直着嗓子骂爹叫娘,鬼哭狼嚎的大老粗们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一则对于老的赌局我很快上手,诸如察言观sè,虚张声势的“诡道”被我运用地炉火纯青,虽然后来伍老头对我如此这般运用《孙子》极其鄙视。二则对于“赌”的理解我更是发扬光大。我主动坐庄,想前人所不想。大到山寨打家劫舍的成功率,小到山寨头领每天上茅房的时间和次数,不一而足。花样百出,无所不包。 因此,如此下来,除了深通此道,为人yīn险的老七刘堂,梁山诸人又多了个债主――就是在下我了!尤其是李魁和史劲,赌xìng奇重,赌术、反应却奇差。没多久两人已经在我面前债台高筑了。以至于每次见到我这个债主爷都是谄媚之极,“李子哥,李子哥”地不离口。 他妈的,我是谁,凭这两句不着调的马屁就想免了债务,想都别想啊。这时我总是心中破口大骂。不过,有鉴于两人赌品不错,延延时还是可以的。理所当然的,作为利息,平常被我差遣办事就不用说了。 第三章 天意难测 - jingjinjiu - 伯寒 眼看着没几天要端午节了,两位师父见我勤奋用功,进步不小。暗喜之下放了我几天学,让我轻松一下。 不用jīng神摧残的第一天还没开始享受到,李魁与史劲两人就打着哈哈进房找我了。“李子兄弟”李魁刚开口,就被极其不爽的我瞪了一眼。他转头看看没有外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李子哥,快端午了,下山开开荤啊!” “哼,有个屁意思。”见我一副无jīng打采,毫无兴趣的样子,李魁顿时张口结舌,大出意外,只得连连向史老九打眼sè。 “这个,李子哥,这次下山咱去南阳城如何!呵呵,十里欢场,醉看青楼啊。”忍不住掉了句文。 “青楼?!”我闻名久已,以前在丐帮混饭吃时远远地瞧见城中青楼的派头便羡慕不已。上山后,常听下山办事的人回来后侃得如同身临其境,心痒不已。两人见债主jīng神似乎一振,赶紧趁热打铁:“这次咱哥两为李子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此去一切费用由我们兄弟二人一力承担,呵呵,呵呵!” “恩,既然你们如此热情,做哥哥的也不好意思左推右挡不是。我就勉为其难随你们下山去吧。不过,我师父和大头领那里……”“不妨事,我俩一切摆平!” “呵呵呵”拿足了架子,摆足了谱,我jīng神奕奕地站起身:“兵发南阳城去者!” 一路上我意气风发,兴奋不已。而史、李两人为了债务也是殷勤的很。好在南阳城离良山不是太远,很快我们就进了城。好几年没有见过如此繁华的地方了。见我一脸喜sè,两人更是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了。 刚到午时,两人领着我进了“得意居”,山珍海味流水价地端了上来。尝了一口后顿时忍不住叫好。只觉这岂是良山的大锅“猪食”可比。好象打出娘胎以来从没吃过如此美食,连舌头都差点吞下肚去。见我如此与众不同的吃相,临桌都切切私语,侧目不已。 只是李魁和史劲可不是什么“善主”。两人同时闷哼一声,环目四顾,彪悍杀伐之气喷薄而出。顿时四周众人连忙禁声低头,屁都不再放半个了。 突然,我扔下了筷子,叹到:“两位哥哥。” 两人满脸堆笑地回过头来:“兄弟要不要我们把这些不张眼的家伙丢出去?” “不是,你们误会了。”见我没头没尾这么说,两人听说后一脸的问号。 我深吸一口气:“真是岂有此理,如此好的地方你们想必早来过了,居然不早点把我带下山来,哼哼。”对望一眼后,李魁和史劲笑了起来,道:“兄弟恕罪,晚上去更好的地方赔罪如何?!” 强忍着仰天长啸的激动心情,我端着沉着的外表,棉不改sè地打量着史劲与李魁的做派,边有样学样地迈进南阳城最大的青楼“红楼”。 看我故做深沉,但眼珠却骨碌乱转的菜鸟样子,两人独中不禁暗笑。尤其是李魁这个鸟人,他妈的,看他好象好不容易扯住快要咧开的嘴角就恨不得一拳凿上去。 一只脚刚跨进大门,顿觉香风扑面而来。“哎哟,三位爷里面请啊!”端的是未进其人先闻其声了。又sāo又嗲的声音令我顿时汗毛直树。抬首,只见三个姿sè不俗的少女迎了上来。正感觉不知如何是好时,史劲及时踏前一步,脸sè一顿,暗哼一声后道:“瞎了眼啊,还不叫妈妈出来。”稍稍坠后的李魁也是一脸不爽的样子。见这派头,刚迎上的三位知道不是自己可以接待的了的,尤其是见到帅气的史劲更是暗呼可惜。 “呵呵,这不是李爷和史爷吗!两位可好久不见了啊,我说今天怎么老觉着贵气逼人呢,闹了半天还真是有两位贵客到了啊!”只见一类似球状物连滚带爬地以其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向我们“飞”来。近身一看,还真没冤枉他。白净的脸上两颊上的肉都似乎要挂了下来了,一身锦缎被肥肉紧紧地撑住。我在旁恶俗地想这死胖子熬油的话应该有一头猪的量了。 “嘿嘿,刘胖子,今你可走眼了啊,我们哥两这次是特意带这兄弟来的。”史劲退后一步,闪出身来,指着我道:“李爷!” “哦,恕罪恕罪。真正的有眼不识泰山啊!其实是小的见这位爷相貌堂堂,实在是不敢唐突高攀啊!啧啧,真是英雄出自年少啊!”“他妈的,马屁大王,高手!”我暗自嘀咕:“哼哼,不过你是强盗碰到贼爷爷了啊,老子可还是不会卖你的帐的啊。” 瞥见刘胖子一脸媚笑,高帽子不断飞来,我点头“哦”了一声再不作一词。不经意间,只见死胖子笑得眯成一条缝的双眼闪过一道jīng光却转瞬而逝,不禁暗暗心惊。 “你就别拍马屁了啊,死胖子,还等什么,咱家可等不起啊,哈哈哈!”李魁粗豪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是是”胖子回过身望着身边傻站着的龟奴喝道:“还等什么,把三位爷迎到‘采薇阁’。你,快叫十三娘伺候去。”紧随的龟奴二话不说,转身就飞奔而去了。 胖子随即立马转过身来:“呵呵,怠慢之处,三位爷见谅啊!今个半价,算我给李爷接风了!”边说边让旁边腰弯得象虾米的龟奴把我们迎入红楼深处。 古sè古香的“采薇阁”果然不同凡响。远远望去,整个采薇阁坐落于翠竹之间,四面碧水环绕,只有一座小桥与其相连。小巧玲珑的阁楼闹中取静,毫无大堂的热闹喧哗。到是十分合我胃口的。据此间的“熟客”李魁、史劲以及喋喋不休、自鸣得意的龟奴的介绍,我得知类似此种dú lì的阁楼在整个“红楼”有七座,布置是各不相同,但都极尽奢华。据说连同大堂在一起,隐隐形成七星拱月之局,称的上是奇思构想了。 眼见一家jì院居然下了如此表面工夫,我暗暗赞叹之余,对他的真正内容不禁十分期待。 施施然地刚在阁楼小厅中落座,使唤丫头刚刚才奉上茶,一阵*入骨,荡人心魄的笑声就飘了进来。 “他nǎinǎi的,这个十三娘真是越来越风sāo,越来越有味道了啊!”李魁粗豪的脸上不禁起了期待之sè,本来满是jīng光的双眸顿时有了迷离的sè彩。帅气的史大郎当然也不甘示弱:“不错,不错,勾魂十三娘当然是名不虚传啊!”全然少了刚才的潇洒镇定。见这两位兄弟如此期待,我不禁也是蠢蠢yù动。 转眼间,那称作十三娘的已经走入大厅,未语先笑:“李爷,史爷,呵呵,还有这位李少爷,这厢有礼了啊。哎哟,刚才不知诸位爷光临,下人真是怠慢至极,呵呵,呆会姐姐自罚三杯赔罪如何?”我细细瞧去,只见这十三娘原是花信年龄的少妇,薄施粉黛。虽说没有十分颜sè,可却有十分的女人味。眼珠儿溜过在座的三人包括我在内都觉得这少妇风情万种地和自己亲切地打了个招呼,顿时有如沐chūn风的感觉。 不多时,酒筵摆下,十三娘果然爽气,自罚三杯。一下子脸现红晕,更增丽sè。不但史劲和李魁狼嚎不止,陪酒的三位姑娘也是娇笑不已。如此暧昧的情况之下,我当然是积极地溶入其中,大晕其浪,连连碰杯不已。一时间,十三娘或颦或笑,三位姑娘也是不住撒娇。一时间觥筹交错,喧闹不已。我这花丛菜鸟也不由放了开来,没想到这十三娘如此博学,诸子百家,风土人情居然也和我对的头头是道,毫不见落下风。我不由对十三娘好奇不已。岂知十三娘此时的震惊更甚于我,要知道他(她)们可是经过残酷训练的人材啊,岂是这半大小子能比的。史李二人在良山上吃我的亏多了,自然见怪不怪了,只是笑嘻嘻地看我高谈阔论,自吹自擂。一边又为十三娘风采所迷,不能自己。 眼见酒过三旬,史大郎开口道:“十三娘,我这兄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红楼啊。呵呵。”“哦!”十三娘一脸惊奇的表情,突然飞了我一个媚眼,令正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我在措不及防之下一阵脸红。眼见“第一次”被史劲这个王八蛋给戳破,不由狠很地瞪了他一眼,暗道回山给你好看!“李少爷对今天的安排一定会满意的。”十三娘一脸的暧昧之sè娇笑着回答史劲,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不住瞟向我。 被我瞪过一眼后,史劲心中一阵恶寒,良山种种被整片段不住浮现。巨大的债务也不断地在脑中回响。不由暗暗后悔,逞这毫无意义的口舌之利,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哎,谁叫自己被吃的死死的呢。一张俊脸好不容易扯了笑:“呵呵,那不早了啊。兄弟,哥哥不打搅你了啊,呵呵!”看着这小子低声下气的讨好之sè,我一阵暗笑,点了点头。如逢大赦的史劲一把搂过身旁的十三娘:“走,咱们老相好走。”边放浪形骸地拾阶而上楼去了。一边的李魁也不甘示弱,冲我挤眉弄眼之余,扶着两个似乎叫什么“红”“翠”的丫头去了。 剩下的小丫头抿着嘴,把我引上楼中厢房。还没上楼,血气方刚的我便已有迫不及待的感觉了,只觉小腹中似乎有一团火焰燃烧不止,而小兄弟也在下面不安分地捣腾起来。望着前面*入骨,媚视烟行的丫头,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正在此时,我被引至一门口,小丫头吃吃而笑:“少爷,**难得啊!”就这么媚笑着下楼离开了。 我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扫视一下,突然之间眼睛定住了,脑中只觉轰地一声响,隐隐感觉好象有口水流出来,不过当时忽略不记了。只见一女孩儿软软地靠在绣德花团锦簇的大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由一支发簪打了个髻,柔柔地垂在肩头,一张小脸晶莹剔透、洁白无暇;樱桃小嘴粉红透亮诱人之极,尤其是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稍微透出的惊慌之下更多的是狡诘与聪慧。胸前只有一片红sè的小肚兜,大片雪白的肌肤漏在外面。眼见这旖旎的chūn光,我又不是柳下惠,当然即使是柳下惠也是按捺不住的。暗暗感激十三娘的同时,我摇晃着但是十分坚定地向那大床扑去,心中不住默念着“**一刻值千金”。 突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我直觉感到那丫头一双大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似乎并没有羞怯的感觉。鬼使神差之下,我也抬起头,紧紧地盯住那双映入心扉的双眼。一下子间,心中感觉一阵清凉,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一下子浑身*全消了。头脑异常清晰起来,许多人事疯狂地冲入脑中,正要抓住点什么,突然之间又消失不见了。 迷茫之间,充满sèyù的双眼也渐渐澄清了。一片清明之下,我顿时感到自己虽然好sè,但是今天好象有点太出阁了啊。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着也好象鼓不起勇气再次逞凶了。只是我的一双眼睛却好象着了魔一样,难以离开那位美女的双眸。原本清冷的目光也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开始同我说话了。一时之间我觉得神奇之极,被这眼神吸引着,我端起一盏茶水,扶起浑身发软的美人儿缓缓地喂了下去。 大约一盏茶不到的样子,小美人突然动了一下子,我那已经不知不觉环绕着美女的手臂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急忙松手之下还是发现自己犯了大错。眼见挣脱了束缚的小美人儿一跃而起,柔荑轻挥,只听“啪”的一声,当我还沉浸在那幽雅的挥手动作时,脸上已是一阵火辣辣了。一阵愕然后,我顿时一脸的茫然。其实我倒也不是吃惊她打人,而是对她举重若轻,一个耳光居然令我这样脸皮如此厚实的人都承受不起而感到惊奇。 小美人一脸严肃愤怒地瞪着我,接着我便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隐隐透出的笑意。“臭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真是不错的。小丫头片子!” “哼哼,你难道不是好sè之徒吗!瞧你刚才那样子,刚才那还是轻的。”小美人一点也不甘示弱。边说边举起右手示范掐人的动作。只是只见其可爱而毫不见其凶狠。 随着动作的加大,小小的肚兜也难以掩其chūn光了。随着我眼珠越来越专注,斗嘴越来越心不在焉,终于“啊”的呼声中,小美人转身四顾却哪里有多余的衣服。只能抓起床上被褥,把自己给裹了起来。 见我不怀好意的微笑,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丫头突然“哼”了一声,眼珠儿咕溜地一转,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她猛地甩下被褥,挺着胸笑着向我逼近。乍逢巨变,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地望着越看越象魔女的小美人笑颜如花。猛地打了个冷颤。 靠近我身边,小魔女凝视着我的双眼,越来越近。看着我眼珠乱转可就是不敢正视的样子,笑意越来越盛,突然点起脚尖,飞快地亲了我一下,又“咯咯胳”极其欢畅地笑了起来。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一句话差点把我打趴下。“还是童男吧,小弟弟!”虽然我在良山诸人眼中还没“顶天立地”,可是现在居然被一个明显小于我的臭丫头说出实情,而且不久前其还是我的盘中餐,顿时我有无地自容的感觉了。 “哼!老子是良山好汉!”恼羞成怒,我正想让她看看男人的样子时。小魔女突然蹙起眉头:“不对,你真是良山好汉吗?也许我们有麻烦了。”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女人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道:“你真是良山中人?你可以叫我小叶。我不是红楼中人,是被骗来的。具体的以后再说。你还有同伴吗?” 我也一下子jǐng醒过来,想想开始时的意乱情迷,好象身不由己,而今天“洞房”的对象明显被下了迷药,顿时也严肃起来,答道:“是,一点不错。而且不单是喽罗而已。还有两个同伴。”鉴于小心谨慎,我在不敢透露身份。 见我立马决断,而且回答滴水不漏,小叶不禁暗暗点了点头。又问道:“平常你们来时都到这小楼吗?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十分不想旁证我是“童男”这个事实。可是形式所迫,实在没办法。有点不情愿地说道:“这个,我没来过这红楼。”顿了一顿,见眼前的小美人没有变成小魔女,我继续道:“不过看两个同伴的样子以前虽然不是很随意,但也没有到这种小楼来过。而且,今天的老板似乎太热情了!” “快去找你的同伴,赶快离开这里,晚了怕来不及了啊。”就我所说的和自己遭遇一印证。小叶马上得出大概,马上说道。 眼见事事诡异,不同寻常,我也没多说,快步跟上了小叶。突然心中一动,我紧走几步赶上小叶,一下子脱下锦袍,裹在了小叶的身上,顺便不可察觉地顺手牵羊占了点便宜。小美人身子一颤,抬头细细看了我一下,莫名其妙地双颊开始变红,嘴角微微地翘了一下。在我不知所以时,她紧了紧有点嫌大的袍子,道:“我们赶快走吧。” “我想应该有人想对付你们良山了,今天真正想把你们‘留’在红楼啊!”小叶接着道。听到这耸人听闻的断言,吃惊之下我又隐隐有点不相信。不过今天事事透出诡异,秉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想法,我顿时心急如焚地想找到李魁和史劲。 好在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两人找乐子的地方了。顾不得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我和小叶一人一间房地摆平。 我一脚踹开我面前的房门,只觉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一脸装满了不上不下的痛苦与不满的史劲恨恨地别过头来,见到是我,只能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尴尬地偃旗息鼓。身下的十三娘脸上闪过一阵惊疑之sè,见只有我一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后很快又媚笑起来。虽然明知此女狡诈如狐,相当危险,我的心中仍是忍不住一跳。 见史劲还没有事,我放下心中的大石,假装怒道:“他妈的,你小子倒风流快活,老子那边……哼哼!”一副对安排不满的样子。“怎么回事?”不单史劲弄不明白,就连原本疑神疑鬼十分担心计划失败的十三娘也都只以为在我这出了点小问题了。眼见我怒火冲天,一时走不了的样子,史劲只能非常不情愿地下了床。出了一身冷汗的我见到犹豫不决的十三娘没有出手,心中大定之下突然撮指小成枪,猛喝一声:“史大哥闪开!”本能地史劲侧身闪开了,我腾空而起,双眼煞气大盛,毫不留情地往十三娘扑去。哪知这荡妇反应却是一等一得快。虽然我是突然发动,但一则距离稍远;二则我临敌经验不足,人还没启动,杀气已经控制不住了。 暗暗后悔叹息时,十三娘哼了一声,右足飞快踢出。盖在其身上的锦被如云盖顶向我压来。我立即变指为爪,锦缎撕裂声中,我稍一耽搁,仍是猛扑向十三娘。但是得这一缓冲,十三娘轻巧躲过我的攻击,飘落地上。她紧紧地盯着我,眼中闪过恨意,嘴上却“咯咯”娇笑:“怎么,小少爷难道想尝尝老娘的味道,还是没有经验要老娘好好指导你!”浑然不顾全身**地站在我们两个男人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还迷茫不已的史劲也看出了不对劲。 “哼哼”我顾不得回答史劲,作出了一副鄙夷的神sè,恶毒地道:“这么老的鸡还出来混不容易啊!难道世道真的如此凄凉了?对上你这样的老货,小爷还真是没胃口啊!”和我斗嘴,找死;揭我的短,更是罪不可恕了。 果然,十三娘一愣之下,脸sè发青,七窍生烟。脸sè一冷,yīn恻恻地道:“今天你们插翅难飞了!良山好汉,让你们变成狗熊!” 眼见刚才还风sāo入骨的十三娘好象突然变成了一个人,最摸不着头脑的就数史劲了。“笨蛋,别愣着,我们被红楼算计了。废话呆会再说,先杀了这妖妇,咱们再想走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只有向史劲这样喝道。好在史劲这小子也不是笨蛋,稍作权衡,马上拔出护身单刀,遥遥对向那荡妇。 两人正准备痛下杀手时,猛听门外传来李魁的怒吼和物品摔碎的声音。直觉那边情况不太妙。“呵呵,两位,现在还杀不杀我了?后会有期啊,不会久的,你们已是囊中之物了。”冷笑声中,十三娘穿窗而出。急着去探李魁,我俩谁也没顾的上拦截这女人。 我和史劲夺门而出,飞快地闯进李魁的房间。只见小爷冷然地站在一旁与李魁对视。地上两具**女尸。而万幸的是李魁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胸前一道刀痕,虽然鲜血不断涌出,但好在是皮外伤。“好了,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小叶,今天多亏了她,要不咱哥三全体歇菜,变成板上鱼肉,任人宰割。搞不好被扔到下面河里喂王八。”我马上上前稍作解释,史劲也上前为李魁作包扎。 两人准备停当,却仔细瞧起了我的小叶,顿时目不转睛,一片惊艳之sè。“嗨嗨,行了!”见两位如此猪哥样,虽然小叶没计较,我可是非常不乐意,语气不善地打断两人的意yín:“看够了吧,现在我们还要保命呢,今天逃得了xìng命再说吧!”小叶似心有所悟,盯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却不作一辞。 一时间,三人傻眼。 第四章 上兵伐谋 - jingjinjiu - 伯寒 “那还等什么?我们杀出去,把这变成真正的‘红楼’!”板斧在手,李魁豪气顿生,一脸凶悍地说道。 我狠狠地瞪了李魁一眼,望向史劲:“我们在什么位置?”史劲一愣,马上答道:“采薇阁在红楼比较靠里的位置。”“托、托、托……”史劲在平滑昂贵的红木桌面上毫不客气地用朴刀划了起来,一边划图一边指点位置。我望了李魁一眼,想求证一下。谁知这混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张口结舌,我暗叹一声,知道自己肯定是问道于盲了。 隐隐地听到了外面的呼喝和脚步声,我知道准备“包饺子”的来了。 “从这走。”基于史李二人长期以来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此时我毫不犹豫地作起了突围小组的领头人。 “大哥,这可是往内城走啊!”史劲眨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方向。至于李魁,这时可以忽略不计。平静多时的小叶却赞赏地看了我一眼,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避其锋锐。”顿时我感觉一阵舒心。不单是小叶嗓音娇柔悦耳,而且顿时我有知己的感觉。和刚才的鸡同鸭讲不可同rì而语的。见我眼光灼灼地望向自己,小叶突然脸一红,却不再说话了。 眼见情况紧急,我转头霸道地对史李二人说:“听我的,没错。”懒得再对牛弹琴,多作解释了。 好在二人平时和我打交道多了,知道我诡计多端,花样百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四人很快冲下楼去,隐隐地看到大群的人往独桥边冲了过来。“对了,杀人放火你们两干的多了吧!把这楼一起烧了,他妈的,敢玩我们!”史劲、李魁顿时兴奋起来,边跑边放起火来。跟着我转眼来到采薇阁后面的池塘。“游过去!”我对三人说道。却见李魁突然傻了眼,愣愣地瞧着我:“我不大会游水。”我乍听之下,差点吐血,真是百密一疏啊。好在另外两人没什么问题,顿时放下了我的心。“扶着木头,我带你!”一边心里破口大骂,暗怪这笨蛋让我少了在水中占小叶便宜的机会。 心惊胆战地帮着李魁游向岸边,这时采薇阁的火已经大了起来。正准备瓮中捉鳖的红楼众人显然没想到我们居然深入腹地,这么无畏;更没想到我们这么无耻,这时还有闲心放火泄愤。很快“走水了”的呼声就此起彼伏起来,四周的打手也不再这么整齐划一了。 乘着黑幕,我们飞快上岸。但是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不过显然,从这些人稍显惊慌的表情来看,根本没料到我们不退反进了。而且现场人数明显不多。早已受了多时鸟气的李魁首先发怒,一摆板斧,大吼一声,首先迎了上去;史劲也是不甘示弱,单刀上下翻飞,真是当者披靡。我夹手夺过一杆红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护在了小叶身前,同时摆下了如此表情。一边无耻地在旁大声喝彩。 “不要恋战,笨蛋!”见我有显摆的架势,小叶没好气地喝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连忙呼喝杀得xìng起的两人,先逃命要紧,留下狗头,下次再砍。刚刚摆脱纠缠,撤出沙场,就听到呼叫口哨声不断。显然有高手朝这边迅速接近中。我暗暗庆幸不已。不由望向小叶,她不由“哼”了一声,脸上挂着嘲笑的味道。剩下的一堵高墙显然不足以阻止我们,三两下就上演了胜利逃亡,溜上大街顿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非常意外的是红楼居然没有派人出来拦截。我愤愤地说道:“到底是**的,朝三暮四惯了,一点长xìng都没有。居然虎头蛇尾,这就完了。失败!”小叶听我如此大言不惭,失笑起来。 三人石化状态。 突然小叶脸sè一变,喃喃道:“不妥啊。”我哥三吓了一跳,一起紧张地望向她。小叶嫣然一笑道:“我只是想红楼这么放过我们太不合常理了,没有理由啊。按他们的缜密做法不可能没有准备的啊。” 我心中一动,联想到此次事件的怪异,顿时也觉得不简单起来。“夜长梦多,咱们马上漏夜出城,哼哼,不出意外的话,官商勾结,想置我们于死地啊!”说完我带头向城门掠去。 小叶一脸平静,史劲与李魁二人却大是怀疑我的话。原来朝廷对良山的前三次围剿都是抽调良山周围几郡的郡兵的,其中以南阳郡为主。而这三次围剿却都被良山打的大败。不光士兵屁滚尿流,死伤无数,甚至到第三次围剿时南阳总兵关山都被我们给生擒活捉了。但是在军师伍永的大力“倡议”下,本着“睦邻友好、共同发展、实现双赢”的原则,我们最后还是把这关山给恭送下山了。当然,既然已经是友好邻居了,为了家丑不外扬,象总兵被俘这种失朝廷体面,丢南阳面子的事是不能声张,特别是不能让朝廷知道的。不过,为了保证“友谊长存”。我们还是仿照往来国书的形式,更是在我们良山的强烈要求下,南阳郡守张夜和关山极不情愿,万般无奈地和我们良山签下了关于此次冲突和未来发展的备忘录。当然,此备忘录仅限良山众头领知道。正因为有了这备忘录,加上屡剿屡败。附近州郡对良山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们不去借钱要粮各郡已是自求多福了,又有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自讨没趣呢! 有这样的把柄在手,除非斩草除根,否则足以叫南阳军政大小官员被革职查办。所以任哪个知情人也不相信南阳会翻了天的。 当然,这事我也知道的。可是综合今天的亲身体验,我边跑边对两人说:“红楼你们来过几次了吧,有安排你们进采薇阁这样的地方吗?以红楼在南阳的规模和势力,会不知道我们和官府的猫腻?”顿了顿又说道:“哼,既然这样他们还敢动手,即使没有官府直接参与,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话音未落,只听街上已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军人大声喝令的声音。过不多久,紧凑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显然已经开始逐街搜查了。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可是这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还是让我们沮丧不已。 史劲顿时破口大骂起来:“nǎinǎi的,玩yīn的,这次若是让我们回了山,立马就回来平了南阳城,摘了张夜的狗头。”旁边的李魁却大是兴奋,提起板斧跃跃yù试起来,想来方才光顾着逃跑,他没能杀个痛快。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说不定这次南阳郡都没有自主权的。”小叶突然说道。我没有细想,只是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大家想个主意啊。”说实话,这种情况下我压根没有指望史劲和李魁,杀人放火两人是一把好手,但人无完人,运筹帷幄就逊sè多了。所以这时我直接望向了小叶。“不知道啊。”小叶非常爽快地回答道,一边调皮地眨着眼睛,一副你做主的样子。 面对神秘的小叶,现在不是查探的时候,实在是无暇盘问。仔细想了想,我望向了史、李二人,道:“nǎinǎi的,南阳郡作初一,我们作十五。他不仁,我们就不必仗义了。两位哥哥,杀人放火总会吧。现在,马上大举放火,再杀几户大户人家,还说良山好汉杀进城了,正准备屠城。让大家混乱起来,最好出城去,我们再浑水摸鱼。” “呵呵,兄弟,硬是要得,就这么干!”李魁首先得意地应承下来,兴奋之sè暴露无疑。 “虽然混乱会有死伤,可我们本来就是强盗,而且这次南阳郡首先背信弃义,还有理他作什么。”眼见史劲微有犹豫之sè,我立马来个板上钉钉。“待会我和小叶,史劲李魁你们两个一起,咱们分头行动。你们主攻,我来添乱。顺利的话咱们在城外树林那见面。”只是见史劲和李魁望着我和小叶的眼神暧昧至极,我又好气又好笑。 “笨蛋,现在这种时候我难道还有这种心情搞这个调调!?” “哦……”也许觉得逃生有望,恶xìng恶状的长叹声中两人飞掠而出。我尴尬地看了看小叶,只是她却笑盈盈的,显得兴致盎然。 “大哥,这家如何?”没多久,史劲与李魁来到一处深宅大院处。许是外面兵荒马乱的声音令人害怕,这时宅门紧闭,灯火全无,看来正是胆小怕事的人家了。听得史劲的询问,李魁道:“好啊,我们是好汉,替天行道啊!吃大户着大户天经地义的啊,只是今天实在没时间劫富济贫了,呵呵!”说完,李魁便要破门而入,杀将进去了。“慢着,李大哥,先放火,这样乱子更大啊。对了,待会别一时兴起把人都砍了啊。要靠他们帮忙突围的。这可是李子兄弟关照的啊!”“晓得了。”见史劲搬出我这个克星,李魁只得有点郁闷地同意了。 不多会,从柴房开始,火头慢慢升了起来,越来越旺。 “走水了,走水了!”很快打更的便发现了火焰。“梆、梆、梆”的救火声四起。很快的,宅中便有各种各样的喊声了。赤脚*的家丁慌里慌张地忙乱起来了。可是正如无头苍蝇般的作无用功的是大多数。 正当渐渐地稍微有序点时,忙乱的人们突然听到一声大吼,便如平地一声炸雷,震得人双耳生疼。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火光中隐隐闪出一条大汉,身长八尺,满脸刚须,豹眼圆瞪,赤膊上阵的他手持双斧、背着火光,犹如恶煞般卷将过来。嘴里还高喊着“良山好汉血洗南阳城”,“管杀不管埋”等等。一愣神间,靠杀神较近的家丁被飞速奔来的李魁排头斩将下去,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平常老实巴交,甚至是只会欺负百姓的护院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而且熊熊的火焰之中似乎隐隐绰绰有更多的贼人。感情是此时不走便待何时,刚才还怕的要死,双腿发软的家丁们转身便走,哭爹喊娘声中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内院,“老爷,老爷!良山匪众……杀进来了啊!”还算忠诚的几个家丁气急败坏连滚带爬的向主人家报了信。“这,这……”情急之下,老爷背过气去了。顿时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李魁砍人,史劲在旁护卫,当然还有主要任务――纵火。不断上演着相同的桥段,专从最易放火的柴房开刀。街上的火头越来越多了,虽然暂时还不大,但在风势之下早晚问题的。 “大家快出城啊!除了城就逃得了良山强盗的毒手了啊!”现在是我的演出时间了,当然是当仁不让了啊。见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我顿时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慌乱不知所措的人群顿时感到有了前途,汹涌的人cháo立即就向城门口涌去了。我不客气地在人群中浑水摸鱼,乱下黑手,更增混乱。沿途小股的巡查捕快甚至驻扎在城中的军马哪里挡的住疯狂的人群啊,甫一接触便被一冲而散。机灵的闪身躲开,以免受池鱼之灾;傻点的就是被百姓拳头脚板伺候了,加上平常官府中人作威作福,这时有了机会哪里还会客气。当然,百姓伤亡就更多了啊。 转眼间就到了南阳城下,虽说有道城门,可是一来封锁城门的援军刚刚到达,别说障碍没布,就是防守阵型也没摆出来啊。二来都是百姓,总不能真的来个杀无赦吧,这个罪名又有谁担的起。 面对越来越多的人群,深知如许多人冲击威力的偏将流汗不已,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事。稍微整了整衣冠,sè厉内荏地喝道:“乱闯城门者……”还没喊完,百姓身后突然有人鬼哭狼嚎:“良山好汉杀过来了!”这杀猪般的嗓音在我耳中真是悦耳无比,但是听到这催命符的众人却不是这个感觉了。哪里还管前面拦路的官军,一齐大喊之下犹如洪流般涌上前去。瞠目结舌之下那偏将连放箭的命令都没下,门口的守兵便被冲乱了。这时的我一把抓住小叶,搂在了怀里,生怕被人挤坏了。当然顺便占占顺手便宜。 隔了好一会,城门终于打开了,犹如丧家之犬的百姓刚出城门就四散而去了。 第五章 蛇头虎尾 - jingjinjiu - 伯寒 终于逃出生天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哎呀”一声惨呼,心里估计手臂上肯定是一片暗青了。 “你还真sè啊,还想搂我到什么时候?”讪笑声中我放开了小叶。不过她柔软的小手还是被我紧紧地抓住了,小便宜还是要占一点的。一阵无语,反正暂时没什么危险,两人信步走向树林。 细细地看着小叶的如花玉容,不禁有点发呆了。小叶见我的傻样,得意地一笑,顿时我有眩晕的感觉。 “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呵呵,从何说起呢。”我挠了挠头,一时可真不知如何措辞了。 “恩,我是长安人氏,家境呢也不错。可我从小就被当作男孩子一样来养,要我学这学那的。这次是家里出事,我一不小心给掳到南阳来了。”见我不开腔,小叶主动“交代”起问题来了。 既然小叶开了头,我也就不客气了,神情突然严肃无比地问道:“你真的叫小叶吗?” 见我严肃之极的表情,以为话题一定严重的很,小叶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一时不知还有许多秘密到底要不要说出来。谁知闹了半天居然是这个问题,一阵轻松之下不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顿时现出一副败给你的表情。惹的我又是一阵发呆。 见我郑重地点了下头,小叶乖巧一笑道:“我姓范,叫灵儿,我亲近的人都叫我小叶的,呵呵,可没几个人知道的。” “恩,恩”闻得佳人闺名,我顿时兴奋不已。“灵儿,灵儿!我还是叫你小叶吧。我可是喜欢叫你小叶的。” “随便你啊!”小叶笑着回答我。 唉,我的小叶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啊,止不住地我就这么想了起来。“对了,刚见你的时候,我那时有点那个什么,啊,是不清醒,后来为什么突然就清爽起来了?是不是着了你的道啊?”稍稍做梦过后,我马上切入正题了。 “嘻嘻”刚才还有点娇羞的小叶一下子笑了起来,抿了抿嘴道:“这个吗,嘻嘻,你真聪明啊。其实也是你的‘好运气’啊。在我家,这是专门传给女孩子练来防身的。这招叫做‘净心吟’。当然,还有一个俗名‘噬龙咒’。可是这门功夫难懂难成,传到我这一代,可就我一人略知皮毛呀。唉!” “噬龙咒”,他妈的,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结合我当时的所作所为,很容易就能望文生义了。越想越觉得可怕,顿时虚汗直冒。恨不得立马试试到底怎么了,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头。 见我若有所思,脸sè更是渐渐变青,似乎就是摸到了门路的样子,小叶好象又有点恢复小魔女的样子了,道:“看来你好象想的很正确啊。”见我的视线慢慢地移向我的小弟,小叶忍着笑,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一点不错,顾名思义。哼哼,这就是给sè狼的教训,让他终身痛苦。”听得噩梦成真,我差点一下子晕了过去。怪不得今天对着如此美sè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什么反应。一时间真是生不如死啊,真有万念俱灰的感觉了。 见我一副天塌下的感觉,小叶笑盈盈地欣赏了半天,待我差点眼珠泛白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你是我相公。我想你应该没事的啊。几天后一定恢复正常!” “哦”从十八层地狱突然返回人间了,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我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感恩上苍。想来对于我这个童男,还没开斋就这么赴死,天也不会这么不开眼吧。热泪盈眶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想起小叶刚才的话语道;“相公,你叫我相公,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相公?” 小叶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恩,我确实叫了啊,谁说我不懂啊!怎么,你不但偷看过我的身体,还搂着我摸了好长时间吧!不但亲了我(大小姐是你亲我的吧),还又搂又抱。而且现在我还将我的护身技艺这个大秘密告诉了你了。最最重要的事,你居然知道了我的闺名。我的闺名可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的啊。你以为我这么随便就会告诉别人啊!怎么,我屈尊降贵迁就你,难道你还有意见吗!” 我一片茫然,只觉得突然间好象多了个老婆,而且是绝sè级的,更有趣的是我还是被逼婚的,这种感觉仿佛是被金山砸晕了头。恍惚听到小叶声音严厉起来,顿时感觉这个便宜老婆实在是不能得罪的,而且说实话实在是不愿意得罪啊。连忙晃了一下头,一本正经说道:“夫人,这个,我实在是高兴地晕了过去啊!” 小叶肃了肃脸道:“我怎么觉着你是被逼无奈啊?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当然不是!这是我的福气啊。”我立马表明态度,这时候态度决定问题严重程度。 “嘻嘻……”小叶听后调皮地笑了起来,正待说话,却远远地就听见了史劲、李魁大呼小叫的声音。过不多久,两个浑身是血的煞神就冲到我们面前了。见到他们俩狼狈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调侃两句,隐隐的马蹄声就已经传来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大惊之下,四人拔腿就跑,可也只是尽尽人事而已。 即使四人都身怀武艺,但谁都知道,凭我们几个的水准,两条腿铁定跑不过四条腿的。盏茶工夫不到,已经远远可以看到南阳城的官兵了。领头的关山见只有我们四人,一下子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坐在马上大声吆喝 “活捉良山匪众”云云。李魁和史劲听了大怒,要不是现在疲于奔命,恨不得就转过身去给这以前的老相识一顿老拳。 眼见堪堪就赶上,四个要犯已经被抓进了手掌心中,关山忍不住就要笑起来了。心中暗想终于可以弥补今晚的损失了。 谁知乐极生悲这个至理是一点也不错的,正当憧憬在抓住良山匪首喜悦中时,猛听一通炮响,林子尽头闪出一支人马,直向耀武扬威的南阳兵冲杀过去。首先就见两面大棋迎风招展,上书“替天行道”“良山凌”。 关山一见顿时魂飞魄散,上次被凌冲马上生擒活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正在其彷徨害怕的当儿,良山众人已经插入南阳兵中一阵砍杀。顿时“有埋伏”“撤退”的声音此起彼伏。 眼下这批南阳的官兵大都参与过上次良山围剿之战,心有余悸下,根本不需主帅下令。见机快的早就掉头撒丫子猛跑了。傻一点的,运气差的就只有做刀下之鬼了。死里逃生的我们四人心惊肉跳的同时居然见到如此戏剧般的景象,都忍不住乐了起来。 眼见官兵溃败,凌冲却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收拢了兵马,打扫起了战场。 很快良山众人就围了上来,原来我师父凌冲亲自带兵见我们来了。各人见过礼后,稍作了解释。原来伍永怕我们下山后惹事,而且听细作报告南阳情况异常,放心不下,陵冲知道后亲自领军下山接应我们了。 “相公,这位是你师父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炸到我了,转过头去,不敢理旁人惊诧至极的目光,在小叶狡猾的神情中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叫小叶,是李子的妻子,见我过师父!”小叶倒是毫不认生的。 石化,不单是我,李魁和史劲都是。他们怎么就闹不明白,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就弄回一个国sè天香的老婆回来了。难道真是能人无所不能,想不佩服都不行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小叶居然给我来这一招。虽然有如此出sè的老婆真是令人羡慕得很,但是如此突然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恩,我是凌冲,姑娘……”师父显然也处在震惊之中,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有这么大“能耐”,一时到真不知如何回答下去了。 “啊,您是凌冲凌教头啊?凌家枪的威名可是名冠京城的啊!”小叶听到我师父的名字马上兴奋起来了。“来了来了,活脱脱小魔女形象啊”我心中不禁一寒,只是那崇拜的眼神也太逼真了吧! 果然,梗直的师父哪是小魔女的对手。再见到自己的徒儿媳妇这么天真可爱,秀丽出众,尤其是如此令人舒服的高帽子戴下来。瞧见师父那难得露出的愉快笑容,显然对这个徒儿媳妇十分满意。 师父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小叶刚才的提问了。“师父!有空您老人家一定要去长安我家作客啊。”见小叶如此懂理,师父的嘴已经快合不上了。 “可惜啊,原本应该留下来伺候师父您的,可我离家太久了,必须先回去了啊。”此时师父心里已经完全倒向小叶了,听闻小叶即将回去,不由连连点头表示明白及赞赏。 “相公!”小叶挥手招了招我,让我过去。眼见两口子离别在即,其余闲杂人等都识趣地退开了些。小叶伸手从项上摘下一不起眼的青铜挂饰,走近了挂在了我的身上,道:“这是我的随身信物,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以后记得到京城找我,我们成亲。要是你敢不来,哼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连忙赌咒发誓,表明心志。一边却想:“什么破铜烂铁,老婆家这么穷吗。” 小叶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贴近我抓住了项链,轻轻按下项链上的圆形突起。只见那不起眼的外表缓缓地张了开来,里面却是一块海兰sè的晶莹剔透的玉石。仔细打量一段时间,玉石里仿佛有水波流动,隐现龙形。 “呵呵,无价之宝啊!以后饿不死了。”我双手紧紧抓住项链。小叶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这可是我的传家宝啊,不许拿去换钱哦。”见我一副被戳穿的尴尬神情,小叶不由“噗嗤”一笑。 我连忙转移话题:“这个叫什么?” “嘻,下次再告诉你!”小叶的脸sè黯了下来:“我要走了啊。”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从此时的小叶身上真的体会到了情意,不由自主地拥紧了她,轻轻地吻了她的头发,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小叶也突然抱紧了我。 好半晌,两人分了开来。“等一下,我找人护送你去长安!”我突然想到,小叶也点头同意。我牵着她的手望向凌冲。 到底是师徒,他笑了笑:“自己挑人吧。” 这下我可不再客气了,四顾一下,道:“丁三!”一个jīng干的汉子跳了出来道:“李哥!”表情十分恭敬。丁三是我的又一个欠债大户,不过除了赌博,做事倒有分寸,而且人也机灵,鞍前马后的是一把好手。 “我的……” “嫂子是吧!有什么事我丁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妈的,这小子倒会捡人拍马屁,说话间,他已经在小叶面前点头哈腰,大献殷勤了。听到要护送我的小叶到长安,更是大拍了胸脯。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此事办好了,赌债全免。”听了我的话丁三更是jīng神大震,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变成千里马立马带小叶到京城。唉,我不禁感叹“难道我放的债真的这么沉重!” 虽然有点依依惜别,但千里相送后也只能洒泪而别了。 谁知分别时小叶的一句话差点让我滚下马去。 “师父,帮我看好李子啊,不要让他勾三搭四的,我放心不下!”顿时四周的良山诸人轰然大笑。小叶却是一脸的恬然。 此时不再有伤感! 第六章 好大喜功? - jingjinjiu - 伯寒 洒泪而别,小叶终于回家了。 当然这一次的离别并没有带给我多大的悲伤。兜转个屁股,没过多久我就又活跃起来了。也许是我认识小叶的时间不长,也许是我还没有体会到这种感情吧。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虽然我们的李头领和史头领已经是面如土sè,心存死志了,但,就是我―你们的李子哥却临危不惧,没有丝毫慌乱。我灵机一动……”丝毫没有顾及身旁的李魁和史劲真个是头冒青筋,脸sè赤红,得意洋洋的我说书般地打我们进城起所遇到的阵帐,天花乱坠般地吹了起来。其间伴随着诸如“哦”“噫”“哎呀”“高,实在是高!”诸般语气词就更增我的兴致了。 当然,其中诸如我piáojì未果,被美sè所迷等等差错都因为我塑造人物形象的需要,来个chūn秋笔法,略过不提了。而为了配合我这个主要的正面人物,李魁、史劲二人自然而然地沦为了配角。一路上的洋洋洒洒,等到回到良山的时候我已经成为良山新一代偶像了。 而此时此刻的南阳城中,大火刚刚扑灭。靠近我们突围的西门地区的老百姓伤亡最重,简直是十室九空,被烧毁的房屋不计其数。十停百姓中倒有七、八停出城避祸去了。大火期间城中的大小流氓、混混的趁火打劫更是使南阳城雪上加霜。搞的张夜这个太守是焦头烂额。 此时在损失了一座阁楼的红楼的主楼中,老板刘胖子和十三娘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板上,全无我初见时的狡诈、从容之sè。在两人面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sè发白,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正怡然自得地喝着茶。好一会眼神才渐渐转移到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身上。感觉到犀利的目光犹如实质直刺在背上,地上两人的头更低了。 又是一阵寂静,只听“叮”的一声,中年人挪了挪茶杯。“老刘,你也是个jīng细的人了。在自个的地盘上,又谋划了这么久,居然能出这么大的乱子?恩!”平和的声音抵的上厉声呵斥了。 “该死,属下该死。是属下没有作万全之策。不过,吴先生,实在是事出意外啊。这个,具体的……,属下也不是十分清楚啊。”在拼命自承了错误后,刘胖子鼓足勇气才挤出后面的话,不过实在难以为继了。 这时吴先生又把目光投向了十三娘,“十三娘……”尽管害怕,但跪在地上的十三娘还是不得不回答。 “按照原计划,我们给良山的人施了普通的chūn药,以免事发后因为药物漏出马脚。”“恩”吴先生点头赞同。 十三娘壮了壮胆子,说话流利了点:“开始我们十分顺利,吴先生交给我们的姑娘也被喂了‘软骨散’带入了‘采薇阁’。按说有心算无心之下,良山三人肯定会着道。谁知去采那姑娘的不是史、李二人,而是两人带来的一个小兔崽子。sè迷迷地进房没多久,不知怎的和那姑娘一起醒了过来。而此时我们楼的姑娘还没来得及作起手脚,以致此后李魁和史劲龙jīng虎猛得。” “哦,那问题是出在那个意外的小子和‘我’带来的姑娘身上喽?”吴先生不动声sè地问道,不过显然大家都听到了我字上的重音了。十三娘这才醒觉自己话中有含沙shè影的意味,惊吓之下,下面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在那吴先生并没有深究下去:“哼哼,那小子是什么来头?”见吴先生主动转了话题,十三娘边松了口气连忙答道:“没有见过,大概十三、五岁,不过史、李倒对他十分尊重的。” “哦,难道是曹盖的儿子,良山上传下的消息没有啊。难道是私生子。”吴先生不禁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突然问道:“那你对此人印象如何?” “无耻好sè,武功差劲!”十三娘对我这个坏了她好事的人印象差劲,当然,我的表现在她看来确实如此。 又继续解释道:“在和我交手时,居然还忍不住看我的身体。而且在逃跑时,据和他们交过手的兄弟们讲,就李魁与史劲两个人上前打斗,而这小子居然只是护着吴先生您带过来的那个姑娘在那儿耀武扬威,大呼小叫。惹人厌至极。” “恩……”又是一阵沉默。对于我的突然清醒,姓吴的总是不能释怀:本来这计划非常缜密。首先利用chūn药在床上耗尽史、李二人的力气。接着南阳郡守张夜出马,擒下二人。或关或杀。可以顺势站斩断良山的两只爪子。而事后良山必兴兵进行报复。如此情况下,朝廷震怒。一定会派大军围剿。事成后,主子的对手就被沉重一击。而且能一箭双雕,利用良山的人歼了那姑娘,合作人对主子自然有更多的臂助了。谁知现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而那南阳军也是饭桶,这么多人且早已打好招呼,居然能让这四个人飞出城去。不过还好的是,这次死了这么多人,这第四次围剿是免不了的了。至于别的意外吗…… 一脸沉着的吴先生想了一段时间,望着忐忑不安的二人,咳了一声说:“这次也不能全怪你们二人了,”顿了顿,“不过,红楼经营了这么久,即使事出突然,你们也应该应付得了啊。又是毁楼,又是死人。虽然这次死罪可免,不过这个活罪吗是免不了的了……”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马就回到了良山。 这次我们三人死里逃生,而且顺便又给了南阳一个下马威,回到良山自然得好好庆祝一下。但还没到聚义厅,我就先碰到了我的师父伍永。 “师父。”老实说,对这个师父我还是十分佩服和忌惮的。因此,隔着百来步远的时候,我就张开双臂,诚惶诚恐地大叫着“师父”迎了上去。这个场景被良山诸人认为是本年度良山最感人场景。当然,这要略过下面的一幕。 “啪!”还没来得及拍上马屁,我头上就挨了师父一下爆栗。在众人的惊诧与哄笑声中,我这良山新一代的偶像被伍永这臭老头严厉呵斥:“笨蛋,随我来!” 我一头雾水地跟上了师父。 “说说这次下山的情况吧。”师父没正眼瞧我。可惜这一下我没看出来。只听师父要听我说我的得意事迹,我顿时jīng神一振,开始了又一次添油加醋的说书。 “嘿嘿”还没等到我说到最得意处,伍老头子就冷笑着打断了我,弄得我一肚子气。 “说你笨蛋你还真是笨蛋。你以为杀人放火的计策非常成功,地道?错,错!凭那两个蠢货能造出这么大的气势?老实告诉你,参与煽风点火,造谣惑众的还有刘堂和他十几个手下。那看守城门的偏将就更是个饭桶了,只要他稍微态度强硬一点,杀鸡敬猴一下,你说百姓还敢冲撞城门吗?最后你们居然离城门不远汇合更是白痴至极,此时远未脱险,丢了面子缓过了神的大军难道会轻易放过你们,居然还有闲心留下休息。”师父一股脑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训。 我听得目瞪口呆,冷汗直冒。仔细想想,倒真是觉得漏洞百出。 见我若有所思,似有所悟。海扁一顿后,再给颗糖吃一定能记忆深刻,有忆苦思甜的效果。看来老头子是深通此道。果然,老头子又说道:“不过,谋略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你在如此突发的情况下,能够不惊慌失措,蛮打蛮撞,而想出如此计划,也算难能可贵了。不枉我平时的教导。” 刚才还垂头丧气的我马上jīng神大振。又听道老头子说道:“其实任谁也不能完全掌控局势的发展,关键是你能把握住大局,随机应变,当然还有当断则断,少有妇人之仁。” 我这次可是心服口服,连连点头受教,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偷眼看到师父严厉之sè稍减,我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妈的,我肚里暗暗大骂师父又来转折,吊我胃口。“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你这一路上的自吹自擂还是有益的。其实,善战者无赫赫之功。韬光养晦,更能达到一击必中的效果。” 见我还是一脸的不明了,师父开始耐心地教导起我来:“你想,这次你这么出众,山上的细作早就注意你了。被别人重视的结果就是打架的时候专门找你;想对付你就能在暗中使坏。人力有时而穷。你能十人敌,甚至百人敌,但终究难以千人敌,万人敌吧!至于呆会庆功宴,该说什么,怎么说待会自己琢磨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以后打架、赌钱、甚至泡妞都有人盯着指指点点,确实不好受。要是师父知道了我现在所想估计马上会一巴掌扇过来。 老头子随后不再说话,言尽于此,领不领会就是我的事了。如果再不领会,也就不配做弟子了。 良山,聚义大厅,稍微有点资格的首领头目都列席了此次庆功宴。 此时的酒水是流水价地送了上来。不过比起在红楼享受过的山珍海味,奇珍异果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这里只是大碗酒大块肉,以及良山自产的水果。不过,一群好汉倒是很对胃口。 席间,一番敬酒,马屁和吆三喝四之后。在大头领曹盖兴致勃勃的提议下,我又开始了倒了几遍,烂熟于心的“良山好汉智破南阳演义”。 有了前几次的铺垫,况且又在我的有意为之下。这次我的功劳更是被我演绎得足尺加三,各种料子加了无数。 本来李魁和史劲二人虽然是配角,但好歹也算是英雄人物。这次却硬生生地被我变成了反面材料。从二人贪图美sè开始,我如何深入虎穴,不动声sè打入对手内部;后又机智英勇地解救了被美sè所迷,而导致作战不力的史、李二人;又如何在紧要的关头临危不惧地识破了对手官商勾结的情况。在整个期间,史、李二人简直就是愚蠢、胆小、懦夫的代名词。 良山众人耳中听到的我简直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仿佛有分身法,一人分做几十人的活了。而此时直xìng子的李魁的猪肝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当我唾沫横飞地说到最后我在城门口以撼天动地的一拳打开紧闭的城们,领导众人从容不迫地撤出南阳城时,已经头冒青烟的李魁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脸上一片狂怒之sè;而和他同席的史劲在措不及防之下,淋了一身的汁水,脸上全是尴尬之sè。 “吾那鸟人,你可太不丈义了!你要领功我不管,可你也不能往下三滥贬我们兄弟啊!我们两兄弟也他妈太懦了,妈个巴子,老子现在是一钱不值,饭桶一个了啊!直娘贼,你不是厉害的很吗,来来,爷爷陪你来个三百回合……看,看谁是孬种!”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典型的李魁特sè。 估计此时已经八分醉的李魁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yín威了,完全不顾旁边史劲的连番眼sè,继道:“nǎinǎi的,那晚杀人谁有老子杀得多,那个叫爽快啊……” 我的脸上立马表现出无比的尴尬和不自在,当然心里面不由为李魁的出头暗暗透了口气,心里面暗想“王八蛋,被老子嘲笑得快成面瓜了,贬成这样才出头!急死我了。难道是我放的债太重,太过分了。” 本来就对我的吹嘘持很大保留态度的良山众好汉,见到梗直的李魁表现出如此的急相,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笑容。这下子,我想我原来三分的功劳被我吹成十成后,经李魁一闹后,估计现在在众人心中已经不到一成了啊。 接下来,在伍永这个臭老头的暗中推波助澜下,在众位良山前辈笑嘻嘻的询问声中,我故作为难,百般狡辩。却好象在不经意间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的牛皮一个个戳破了。 更令李魁满意的是,最终我“实事求是,痛改前非”地把史、李二人一下子提高到了“万人敌”的高度。虽然史劲隐隐觉得事情是这么的别扭,可是看李魁的样子到是理所当然。不经意间瞥见伍老头子对我微微点头,虽然脸上不爽之sè还是十分明显,可心中不免得意起来了。 “呵呵呵……”只听坐在首位的曹大头领一声长笑:“这个,总的来说,李子兄弟这次的表现是非常不错的。在如此情形之下三人还能全身而退,当真是不容易的。可圈可点啊。我想李子兄弟比起我们十兄弟也是相差无几啊。哈哈哈!” “哦,哈哈哈,是吗?那我岂不是良山第十一条好汉了?”我打蛇随棍上,一脸小人得志的张狂模样,道:“以后,兄弟们叫我李十一了,哈哈哈。” 没料到如此变化十位头领顿时表情各异,有鄙视,有赞叹,有嘲弄,有不屑,有愕然。但都有一共同的感受:“这小子的脸皮也他妈的太厚了吧。” 一顿好好的庆功宴在我的jīng心策划主导之下,被搞得不伦不类。虽然有点脱离我的轨道,但终究还是达到了我的目的。还有,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名字“李十一”。 “十一”这个字号终于在良山响了起来,虽然有许多人鄙视。 京城某府邸。 “吴先生,细作回报了?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人负手而立,背对着那吴先生问道。 “老爷,这人机灵是机灵,不过,呵呵,自大贪功,自私自利。居然公然在宴席上吹嘘自己,还贬低别人。而且有时恬不知耻,被戳穿把戏后居然自称是新近良山第十一条好汉。”刘胖子和十三娘口中的吴先生此时已经回到京城了,正一脸笑意地和主子谈论细作的情报。而他们口中的主要人物便是区区在下―我了。 “吴老师,你看有没有可能扮猪吃老虎?”一脸深沉,不动声sè的“老爷”问道。 “呵呵,开始我也有点怀疑啊。不过此子之前在山上便是好赌成xìng,尤喜作弊,是个惫赖人物。”吴先生笑着回答。 “哦,哼哼,竖子!看来我们多虑了。那南阳的这次行动真是天意啊。” 一阵沉默。 “范家大小姐呢?” “据范家探子回报,已经到了京城。但其身边的防范更加严密,现在怕难以下手了。” “唉……” 两人相对无言。却不知道不经意间漏过了我这“竖子”。也许是我运气好吧。 第七章 双兔傍地走 - jingjinjiu - 伯寒 虽然这次我在南阳城真的很威风,但后果也是十分严重的。以前我们小打小闹,即使干票大的,只要不扒下官府的脸面,加上官匪勾结路线走得风声水起,甚至良山有闲人喊出这样的口号“南阳良山是一家!”,也没什么要紧的。可这次不同了,地方官员想按都按不住了。 朝廷震怒!于是就有了第四次良山围剿战。 良山寨伍永书房中。 “边军,很厉害吗?老头不要吹牛啊!”虽见我已经集中jīng神,但是鉴于我问出了这种白痴问题,伍永先生自然十分生气,一锁眉头,正待呵斥之时,“十一,边军就是边关的军队啊。可能装备比不上京都的羽林军,可是他们多年与胡人特别是匈奴作战,长年出生入死,可不是我们以前对付的那些军队可比的。那些内地郡兵甚至比不上羽林军,就更别说那些边军了。”老三凌冲跺步走了进来,边笑呵呵地说。 师父凌冲原是京都羽林军统军尉将,可是受上司太尉陷害入狱后愤而杀官越狱,走投无路之下被逼上了良山。因此对军中的建制还是熟悉的。至于为什么受陷害我可一直没打听到。 “师父!”眼见可以逃脱老头的唾沫星子我以近乎恶心的声音拍起了凌冲的马屁。不过转念间,我就拉下了脸:“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十一、十一地叫,这不是明摆着我是良山新一代的头领吗!这不是明摆着以后行走江湖时让我被官府通缉吗!”见我一脸愤然振振有辞的样子,不但是凌冲就是伍老头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以后一定不叫了,十一……。”某人怒发冲冠中。 “老四,这次怎么边军会过来?屯兵制难道变了,不会啊。”凌冲很聪明地转到正事上。 “哼,我们良山好汉威名远扬,朝廷怕了吧!”我十分得意地讲出自以为是的事实。 “你懂什么!此次带兵之人叫周亚夫,五年前雁门关破时此人在雁门为一副骑将,后随广利将军收复雁门。此后三年一直在边关作战,悍不畏死,屡立军功,胡人都称他作‘煞星’。二年前为陇西守,独掌陇西郡,致使匈奴不再犯边。半年前自请回到了长安。受封为勇武候,为尉!据说边军八百余骑随他一起编入羽林军。此人实在不可小视。感情我们闹得厉害了,惹出了他。不过这事还是十分奇怪的。”伍老头侃侃而言,竟有一脸神往之sè,真是令我惊诧不已。这和老头平时淡然镇定可大大不同啊。(当然,许多时候面对我还是会气急败坏的) “哦,那就不是边军了。”我不禁问道。 “也是,也不是。可以说他们是羽林军,但其cāo练由勇武候一手包办,实在可以赶得上边军。因此相差也是有限之极了。”老头毫不犹豫回答到。 一时之间三人一阵沉默。“这可有点难办了啊。”我想这是三人的一致意见吧。真是令人心悸啊。 “把守好要道,先会会他们再说。”两人相互点点头,匆匆向聚义厅赶去。 “他妈的,平时十一、十一叫得起劲,真有事时还不是毫不犹豫地把我甩一边啊,老子好歹已经是经历风雨,刀光剑影中闯荡过来的人!”看着两人甩下我去了聚义厅,我想想大不服气,顿时做“良山第十一条好汉”的错误想法猛地占了上风。 很快的,周亚夫的两万羽林军在良山下安营扎寨了。 此时周亚夫帐中。“父帅,”一眉清目秀的年少将军不由问到:“我们是边军啊,为什么会离开边关?离开也就算了,现在剿匪。哼,杀鸡用牛刀。您是朝廷堂堂都尉啊!居然让您来剿匪!?” “哼哼”周亚夫一脸苦笑:“没办法,朝廷啊……,哎,许多事情……”摇了摇头,好象不想再说下去了:“也好,这个什劳子候爷,老子当够了。一入候门深似海,呵呵,好象是这么说的吧。正好,乘这个机会看看找那个孩子。咳,五年了啊!” “是啊,父帅,仔细算起来,从失去音讯开始应该是七年了吧。现在的话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了吧。可怜的孩子。”年少将军插口到。 “恩,是啊,应该十六了吧,比你稍大。” 帐下全是原边军旧将,一时间嘘唏不已,一片感伤。 “报将军,良山匪众营外叫战!” 听到这个消息,帐中之人一片愕然。这年头,强盗胆子太大了吧。 “点兵!那就会会他们!”一时间,威武的气势从周亚夫身上蓬勃而出。 三通鼓罢,五千军士按钳形阵势摆开。两边骑将shè住阵脚。端的是刀剑如林,一片肃杀。除了偶尔的马鸣声丝毫不见乱象! 早已摆开阵形的我们的良山好汉们不由惊叹不已。反观我们的良山好汉们。阵形倒也似模似样,一字长蛇阵。如果运用纯熟倒也可以首尾呼应,威力可是不小。可是仔细来看内在:军服五花八门,有皮甲,有锁子甲,更多的是粗布麻衣,当然更拉风的是赤膊上阵的。诺,我们李魁兄弟便是。一身横肉伴着他的粗豪外貌倒也杀气腾腾,颇能唬人;而武器更是五花八门了。刀枪剑戟,斧钺倒叉倒是齐全,这算好的。即使钉耙锄头也不在少数。其实这倒也怪我们不得,天下平了没多久,朝廷对兵器管制甚严,尤其是军器更是如此;说到气势,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不可同rì而语。从摆开阵势到现在唧唧歪歪的声音就没停过,从喝酒赌钱到piáojì*,不一而足。虽说我们现在是示敌以弱,让敌人麻痹大意,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环顾左右,连我这等厚脸皮之人也不禁为之脸红。 又是三通鼓罢,对方中军闪出五人道路,二十几员大将鱼贯而出。中间之人最是抢眼。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倒是有不怒自威的感觉,令人心生敬意。 突然鼓声骤急,那些马上的将军们缓缓前进。 当然,见这架势,咱们良山好汉也不能示弱。十兄弟以及十个次级头目也拔马向前。 “天兵之下,势如破竹!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诸位不如悬崖勒马归顺朝廷,以后封妻荫子,光耀门庭岂不强过占山为王!”靠,听着这没有新意,恩威并施的招降之辞,我不禁大大打了个哈欠。 那招降的官员卖力地鼓吹着。“噫,刘堂。他妈的,是刘堂!”我顿时jīng神一振。“这个yīn损刻薄,嘴巴不饶人的家伙怎么上去了。嘿嘿,对方够喝一壶了,活该对方吐血了。”我想不止是我,良山好汉们都这么想吧。 “这位大人请了,在下刘堂,良山步兵统领。”“他妈的,我们什么时候有统领了?”李魁一脸的迷惑。只见刘堂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地在马上施了个礼:“实不相瞒,天兵到此,尤其是威名赫赫的周将军到咱们山寨理该倒履相迎,立马弃械投降!”此语不禁令对方一愣:“不过……”“将军请讲,下官尽量应承下来。”眼见劝降事成,功劳就在眼前,不理两边诸人忍不住的笑意,实际上这个明显朝廷派在军中监军的垃圾根本现在目中无人,一叠声答应刘堂。“不过咱们不会杀贫济富,鱼肉百姓;也不会奉承拍马讨好上司;更不会卖友求荣以求功名。嘿嘿,你叫我们这样的人身处朝廷不是无立足之地吗!所以,诸位如果有心,咱们共襄义举,一同上聚义厅如何!”刘堂一脸诚恳地回话,不管对方脸如重枣,浑身发抖。 “好!”这自然是一众良山好汉。“无耻,诡辩,他妈的一张嘴倒是厉害,以后不做强盗去说书算命倒也饿不死这臭小子。”我一边敬佩的同时一边恶毒地腹诽刘堂。“痛快!” “妖言惑众,无耻之言,让我来教训你们!”一阵清亮悦耳的声音未落,只见对面飞一般驰出一小将。 我仔细望去,只见其面白唇红,五官jīng致,即使重重盔甲也党不住他的儒雅秀气,立马我想起了前朝的著名人物――龙阳君!越看越象。“噫,自从上山后老子还没真正发过市呢。这小子怎么看是个软柿子,合着该我捏。嘿嘿,我做好汉的机会来了。”心中计议停当,越想越是正理。于是我一拨马,在几个哥哥的目瞪口呆中跃马向前。凌冲一把没拽住我。边跑我嘴里也不闲着:“刘堂兄,让我来送这小崽子上路!屁大点的东西敢胡言乱语,咱们替天行道,rì月可鉴!” 良山众人一阵恶寒,觉得刘堂第二,不,良山新的喉舌诞生了。其实这时我所不知道的是,凌冲正紧张地对伍永说:“先生,十一铁定不是对手。看看此人刚才挽的枪花端的了得。” “呵呵,不妨事,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玉不琢不成器吗。”此时的我不禁浑身一抖。 周宁立定了马正待挑战刚才侃侃而言的刘堂,谁知突然又奔上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那个――对,是强盗。仔细看去,好象长得还不赖,看着也不象个强盗啊,而且年纪不大,应该还有改过的机会。谁知才动过这脑筋,那小子满口污言秽语就来了,真是气炸了自己的肺。暗自下定决心待会好好教训眼前这人。 马到近前,真是不得了,要是女子可就出众了。望着眼前之人,我暗暗想到。只觉一阵惊艳。呸呸,他妈的,我暗自狠狠唾了自己一口。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才拉定马,没待对方开口,惯xìng之下我就暴了句惊人之语:“兔儿相公――这个将军。” 两军对垒,声音可不能小了,因此我使足了吃nǎi的劲吼了一嗓子。一来第一次对阵,难免经验不足;二来弥补心虚尴尬。嗓门老实说是大了点。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的许多rì子,我经常这样诚恳地忏悔。 还没等我下面有所交代,一阵愕然之后,两军对阵的将官一个个笑声如雷其中夸张的象李魁这样的人连身体都不住颤抖。该死的,你们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有这么好笑吗!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绝对是有感而发。 感觉到被狠狠嘲笑侮辱引起的后果就是连名字都没有通报,那白玉般面庞已经憋得通红的对手毫不犹豫地拍马杀了过来。 “该死的,踢到铁板了!”一片枪影之下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虚实连击。才一交手,我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只能仗着本能以及以前打架时的挨打经验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当然,我嘴上可不能认输:“打住、打住,你堂堂之师,居然会使偷袭这种手段。不亮字号,乘我不备而抢了上风。你算什么英雄好汉?!装模作样出来挑战,却使这种下作手段,你到底有没有武者的尊严?” 良山众人见我如此面不改sè理直气壮地呵斥对手,联想到我平素的为人作风,个个脸sè发青,直想一吐为快。 而我的对手的枪势却真的渐渐慢了下来,顿时让我从容不少。可好死不死的我又说了句千不该、万不该的话:“你说是不是啊,兔儿相公?” 众人无不莞尔。尤其是周亚夫,“欢喜冤家”一词一下子跳入脑海,不由自主就笑了起来。一时之间肃杀之气大减。 “小贼,看我今天不打地你满地找牙!”本已渐渐消火的周宁这下子更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想把我挑落马下。这时我可真顾不上多嘴了,只想着逃命,又暗暗怪自己找死。好不容易挨了十几招,一不小心被一枪扎中大腿。 “哎呀!”第一次在战场上见血,心虚之下以前的无赖本xìng好象突然又回来了,顿时鬼哭狼嚎惊天动地。身后的诸位好汉均是一阵脸红“他妈的,太丢脸了。” “不是吧,这个……有这么严重吗?”打上战场从没见过这种人的周宁一阵愕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咬牙忍着疼,我乘着对手愣神的空当一拨马,一溜烟向本阵逃去。真个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差一点大叫:“诸位哥哥救我。”幸亏悬崖勒马,没出更大的丑。同时也非常出乎意料的,对方主帅居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鸣金收兵了。搞的我一阵心虚,差点做枪下之鬼了。 第八章 边军之威 - jingjinjiu - 伯寒 良山大寨中。 聚义大厅之上,良山十好汉加上一个面sè苍白、脚上裹着厚厚伤药的我。 此时从大头领曹盖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李魁兄弟个个脸上笑意盎然。看看,李魁那个王八蛋平常称兄道弟就他最起劲生怕我找他麻烦。现在就数这小子笑得最厉害。瞧他手捧盏茶,可手抖得怎么也递不到口边;就说平常最老实,待我最不错的凌冲师父吧。靠,别摇头晃脑yù盖弥彰了,那张脸再左转右转笑意可怎么也藏不住的。怎么,还想顾及我的面子。可你倒是收敛一点啊,都快岔气了吧;最可恶的当然是伍永这老头了,一脸的道貌岸然,看似岿然不动。你爷爷的,以为我没看见你拢紧双手怕抖起来啊。yīn险小人! 从上至下,被我一个个恶毒诅咒着。该死的十好汉,一个个落井下石。兄弟我出师不利,居然连个安慰鼓励都没有,气得我恨不得砸扁他们的脸。 “十一,老实说你表现得不错。初上战场却不怯战,虽然受点小伤但是却能全身而退。最后更是令原本士气满满的官军绝了立马攻山的念头,不错,不错!”就在我怒火噌噌直上快要不可遏制之时,大头领曹盖说话了。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一番有理有据,言辞恳切的赞美之辞令我火气立降三分。 “我看那与十一对阵的小子一定是周家嫡传弟子,那一手正是祖传周家枪法,虚实结合,令人防不胜防。十一能抵挡这许多招自是不易。”凌冲马上接着言道。“是吗?”见凌冲不住点头我火气忍不住又降了两分。 “这小子真好骗!”曹盖和凌冲不由自主都想到一块了。 “恩,虽说卑鄙了点。但以一言挑起对手怒火令其失去冷静,气势大降,进而使全军士气消退;对阵之中面对明显强于自己的对手却又出言挑衅使其疏于防范从容撤退而不是慌里慌张狗急跳墙,可以说虽败犹荣,有大将之才!”我没听错吧,这是那个伍老头吗!仔细瞧瞧,只见其一脸正经丝毫感觉不到讥刺。顿时满腔怒火化为乌有。而且腿上伤口好象也没这么疼了。只觉脚踩棉花有点飘飘然了。得意之下却没看到几个人互打眼sè微笑点头。 “不过,”他妈的,老头不紧不慢的声音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我就知道伍老头不会这样轻易夸奖别人:“十一,今天你不听军令,贸然出击,又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地挑战对手。如果你死了或者被擒对士气的打击就不用说了吧。而且战败后直冲本阵,要不是对方主将莫名其妙地鸣金收兵,阵脚肯定给你冲乱。行军布阵,为将之道!”说着顿了顿,严肃道:“明白吗?”“受教。”我一激灵,老老实实回答到,同时心有所触。 而此时的周亚夫大营。 “末将请罪。”周宁跪伏在地上。 “何罪之有啊?”周亚夫微笑着问道。 “贻误战机,错失搏杀对手的机会,使士气不振,不能一尽全功!”周宁有点懊恼。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周亚夫笑着回忆刚才战场上的一幕:“你的对手,那个小子……” 周亚夫还没说完,满脸涨红愤怒不已的周宁已经按捺不住了:“卑鄙无耻的小贼,嘴上逞能之辈,简直一无是处,下次对阵定将他碎尸万段!” 见周宁咬牙切齿的凶样,不单是周亚夫,因为帐下之人多为周亚夫旧部,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个个回忆起方才交战的情况,不由都止不住笑起来。不过怕周亚夫着脑倒也不过太放肆。 “宁儿,”周亚夫忍着笑:“其实你今天够威风了。头次正式沙场对敌,虽没毙敌,但是也重创了他,而且还让他丢了如此大的丑。对这些绿林中人来说比杀他还难过。”当然,别人也许会羞愧,可是现在在山寨的我哪有半分愧意。在良山诸人的刻意引导下倒有七分得意三分反思罢了。“况且”周亚夫续道:“呵呵,这个,宁儿,你今天的男儿装束可是很成功的。至少那个混小子就愣是看不出来!啊哈哈哈,兔儿相公!亏他想的出来。” “是是,少爷英姿勃发,不让须眉!”“初上战场,英勇无敌”等等奉承讨好之语被帐下诸人忍着笑连绵而出。弄得周宁发作不得,不由更恨令他如此尴尬的混蛋―就是在下我了。 原来周宁母早亡,而父亲周亚夫爽直粗豪,哪会照料孩子。直把个女孩子当个男孩养。又时常把周宁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倒令周宁不爱红妆爱戎装了。时常混迹于军营,更要一干父亲的同僚及部下称呼自己为“少爷”。但随着年岁见长,周宁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出落得美貌异常。却常言要随父从军上沙场,把个老父后悔异常,直言没尽到养女儿的责任。 令人意外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正所谓兵匪不两立,第二天就开始正式兵戎想见了。 前一rì被捧得飘飘然的我很快就主动讨令―是承担起防守山寨的重责,当然是做凌冲他们的助手了。虽然我竭力要求让我独当一面,甚至用到撒泼使赖,可是在“哼哈”“恩啊”的太极推手之下最后能到第一线―观战。 艳阳高照之下周亚夫的人马在阵前布下五个大的方阵。一望之下顿时压力徒生。威武地摆了下手,身后的鼓点突然间密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个大方阵大踏步向前,在我们弓箭难及之处又都停了下来。正在我们愕然间,只听猛喝:“齐shè,准备!” “该死的,弩兵,给我贴近护盾!”在凌冲大吼声中“放”清晰地传来。凌冲脸sè铁青,只是按紧我的脑袋紧贴着寨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漫天箭雨倾泻而下,密密麻麻遮云蔽rì。只同地方军交战过的良山众人哪见过这种利器,虽有凌冲大声提醒,可一个个还没回过神来,转眼间已经是哭爹叫娘,惨叫声不绝于耳。没立刻靠近护盾的,就被钉在了地上;仓促间举起木盾的连人带盾被扎个窟窿;当然偶尔还有被串糖葫芦的。第一次箭雨之下,死者不多,伤者却是不计其数。一见箭雨停下顿时鬼哭狼嚎山寨中一片慌乱,找医治的找医治,找护体的找护体。“混帐东西,都给老子躲好……” 话音未落,仿佛料到山寨中的情形。“放”随着这恐怖的声音,第二拨箭雨越过寨墙更密更急地如期而至。这下更是不堪,刚才还乱跑的众人更是变成了活靶子。惊恐地看着弩箭无处躲藏,伤亡更是以倍计。 与前几次不可同rì而语的真正的征战,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浑身微微抖颤,连自己都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惧。 凌冲拍了拍我使我镇定了一下。“马上要打了吗?”我问到。“不会,好好看看吧。”脸sè从没如此沉重的凌冲并没多说什么。 抬头望去,远处的弩兵方阵保持着严整的队型,缓缓而退。“喝!”正退下的弩兵又是一阵猛喝,把前寨的人吓得又是一阵慌乱。无论进退,那令人惊惧的气势始终不退,令人不敢妄动。好一会,见真的再无人进攻,大伙都暗暗呼了口气。 在众人一奇怪目光下,周亚夫大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缓缓地往营地退却下去。 “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也;混混沌沌,形圆而不可败也。为将之道。”伍老头的话很清晰在我脑中地闪现出来。 “先以雷霆之势杀伤我们,令我们兵无斗志;大优之下却并不乘胜追击,因为哀兵之下必有损伤。留下伤兵,只会更伤我们士气。以后对敌,恐怕我们兄弟会觉得矮一截了。”凌冲见我有些魂不守舍,侃侃而言地开导起了我:“勇怯,势也。” 我甩了甩头道:“老头,《孙子》现在很流行吗?” “哼哼,当然不是!”伍永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这是千百场大小战斗,无数条人命换来的经验!”老头哀伤地看着远处的军营缓缓地说道:“而你,如果够幸运的话不用经历这么多了。” 以后的我一直在想,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了吧。虽然我在这一战中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 见识了边军的厉害后,良山好汉们痛下决心―坚守不出,完全屯兵于山寨。即使在门前有“乌龟”“王八”的骂声。发觉弩兵方阵没有出来的话,有过几次小规模的接战。 虽说我们处于防守地位,占着地利,可惜和人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两筹,损耗远高于对方。 一则“乌龟”战术对头,二则周亚夫军进攻非常奇怪的不是这么猛烈。良山好汉们好歹撑了下来。 第九章 安能辨她是雄雌 - jingjinjiu - 伯寒 朝廷的第四次围剿对我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首先,不同于前三次我作壁上观,这一次我真正上了战场。其次,我们面对的是真正的军队――大汉王朝的jīng锐之师,虽然他们对我们是十分藐视的。因此此次围剿我是如此的充实。时常到前寨“督战”,指点江山;当然,也会随着小股人马下山对干一番。 嘿嘿,我终于知道那个相貌俊秀的小将军叫周宁,据说是少将军。可遗憾的是他每次见到我都是咬牙切齿,二话不说就挺枪杀过来。唉,不就是我实事求是了一点吗,有必要这样气势汹汹吗?再说,惹不起我躲的起。 于是“兔子,爷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死兔子,我可不是,你老追着我干吗?”“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今天教训你―让我先回山寨休息一下。”当然每次都把小刘将军逗得火冒三丈,然后我就快马加鞭地往山寨跑。 一来二去,从全无招架之功到偶尔也能还个一两招,据凌冲说我进步飞快。当然,这样的桥段来得多了。这两天两边的人马有意无意地会让开周宁追我的道路。 “一群该死的混蛋,”我心里暗暗咒骂:“几乎每次出马都让我出丑。” 以前常被我奚落的李魁这下子找到口实,不遗余力不厌其烦地开始对我大加嘲笑。例如每次出战后回来都会摆摆手中的兵器然后斜眼看着我挺胸和我檫身而过。 伍永这老头就更不用说了,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开朗。虽然笑容是若有若无的。可除了我还会针对谁! 就在每次的授业解惑中: “臭老头,有什么好笑?”面对如此无言的讥讽,我当然要奋起反击的。 “噢,我笑了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可真不想我这张老脸变形啊。某人就不能争气一点吗!老是嘴上说马革裹尸的可没什么意思啊。”伍永总是冷哼一声然后这样落井下石。 “胡说八道!你不是告诉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这山要是穷山恶水的话不留也罢!” 每次老头给我开课前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论战总要上演。 “老头,你江湖上的匪号不是唤作什么‘智多星’吗?以前老是自吹自擂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倒是把外面的边军给干掉啊!”逃脱被揭伤疤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守为攻,转移话题来打击对手。 “臭小子,你懂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你们一班散兵游勇,自以为是的饭桶,叫我怎么让你们去和边军斗!尤其还有你这种临阵退缩,扰乱军心的人存在。”这时的伍老头总是很激动,口气严厉,往往缺少了儒雅之气。 “嘿嘿,击中弱点了。”见伍永这样,我不禁暗暗好笑。 …… “你要学的还很多,不要再废话了!” 不是吧,这么记仇…… 有压力才有动力这话一点不错。被围山期间凌冲的凌家枪法我已经有二、三成火候了。凌冲曾拍着我的肩膀不无可惜地说:“十一啊,你小子真是奇才,这么快就掌握了jīng要。余下的便是战术与经验还有痛下苦工了,那么超过我指rì可待!可惜你的xìng格啊……” 听闻指rì可待超越凌冲,我立马一脸兴奋,毕竟成为凌冲一样的高手还是十分令人向往的。 “那要多久?”自豪之余,我问了关键问题。 “五年,以你的资质只需要五年。”凌冲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我。 这叫指“rì”可待,我一听“年”字,心里暗暗骂道。 凌冲见我整个人如泄气的球般萎了下去顿时哭笑不得。“十一,不要耍太多小聪明。”凌冲苦笑着摇头道。 “嘿嘿!”我对这种老生常谈已经免疫了。 “既然我的武功大有进步,那该去会会我的对手了。他妈的,该把债和面子要回来了。” 我暗暗想到。一想起这段rì子的屈辱,我不禁暗暗咬牙。当然,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再怎么出sè也过不了几招,不过明的干不过总有暗的吧,现在有了诱敌的资本了,不会刚交手就慌不择路了。 周亚夫大帐中。 “父帅,以我们的实力为什么不马上平了良山?”一月余的光景,耗得众人不耐烦起来,尤其是周宁。 “呵呵”周亚夫干笑几声:“平了良山?!当然轻而易举了。不过,你们不觉得良山不比一般强盗吗?轻易打垮三次围剿,他们的实力可在一般郡兵之上啊。大家都是老兄弟了,我们已经好些时候没打仗了吧,身子骨应该快生锈了,各军都练一下兵有什么不好,尤其是我们的子弟,嘿嘿。”说完,周亚夫紧了紧眉头,呼了口气,远眺着西北沉默一会道:“真怀念边关啊!现在,其实可不止打仗这么简单了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帐下诸人。 闻听此言,回想起边关岁月以及近来朝廷情状众人不禁默然。 “可是父帅,良山那小子太可恨了!”想起我一副无耻模样,周宁就气不打一处来。 “哈哈哈”见女儿如此模样,不单周亚夫,帐下诸人都哄笑起来,顿时帐中沉闷气氛为之一松。“稍安务躁,这可是练武的大忌。你明明武艺远高于他,可为什么每次别说杀了,除了第一次以后连伤都没有伤到他呢?这小子善于利用各种优势以及长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周亚夫忍不住提点到。 “可……” “报将军,良山搦战,而且出言不逊!”周宁还没说完传令兵就闯了进来。大家一看此人的表情不由心中一笑,都知道来挑战的人是谁了。 “走,看看去。”三番五次下来,对阵两方把我与周宁的对阵看成战争空隙的调味剂了,很是受欢迎。 果然,没出中军大帐多久,就听到本人嘹亮的声音“兔子将军,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这次一定让你尝尝厉害……”听着我大放厥词,周宁顿时红了脸“带马,快带马!”一叠声的催促声中,周宁单枪匹马飞一般地冲出大寨,众人不禁莞尔。 如往常一样,打了没多久我就又被杀得手忙脚乱了。不过这次又比上次多坚持了五招,而且我还留有余力。看看差不多了,我卖了个破绽,拔马便跑,边跑还边狠狠地话道:“兔子,你小子有种就不要追,嘿嘿,不过即使追了也没你好果子吃!”如我所想,周宁沉着脸追了上来。 “呵呵,丫头这次要吃苦头了。”刚出寨门的周亚夫笑道。 “将军,我们赶紧赶去。”身边诸人闻言急道。 “不用,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况且,也不一定会有事的。”周亚夫笑着阻止众人。 “将军,您为什么肯定小……这个少爷会吃亏?”一部下问道。 “恩,那小子进步很快啊,这次在丫头手下又多过了五招,真是武学奇才。看他这次不比以往,明显留有余力;而且你们看他这次没有象以往一样逃回大寨而是另选一条道,看来应该还有后着的。”周亚夫笑着解释道。 如果此时我在旁边一定大为敬服:“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啊!”怎么着也要有一脸的敬佩、拍马屁状。 周宁此时策马急追,看看快要赶上我了便感到一阵兴奋。突然看到我回头诡秘一笑,一愣神间只觉马蹄一软,马腿前屈,差点便闪下马去。“陷马坑”周宁立马想到,暗地骂声“卑鄙”。好在骑术jīng湛,猛地一提马缰,马借人势跃了起来。抬头眼见我一脸的惊惶,顿时以为我诡计失效心中一阵高兴,直念“看你往哪里跑”。看看离我近了,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向我扑来,看来想一举擒下我了。眼见我象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心中又是一喜,以为我吓傻了。只是转眼间我的嘴又咧开了,配剑挥处上、中、下三排,每排三支箭向周宁激shè而去。仓促之间在空中难以发力,用剑拍下几支,实在没办法只得运气使了下坠功夫往地下直坠而去。方一沾地周宁就立马往左闪跃,还没等站起身来不经意间又见我一笑,顿时如惊弓之鸟急忙往右闪避。此时,在我的哈哈大笑声中一张大网张开,随着树枝的弹力一下子收紧了。 “哈!哈!哈!”我以我所能做到的最有派头的姿势下了吗,仰天长笑三声。这三声是如此的扬眉吐气、荡气回肠。只觉得人世间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带给自己奇耻大辱的对手生死cāo控在自己手中。 我得意地迈着八字步跺到周宁跟前,仰脸看他。虽然周宁被裹得象粽子一样,但是还是忍不住在努力挣扎。看着对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不由得大生恶作剧之心:“嘿嘿,兔儿相公,老子可是想你好久了,今天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哇哈哈哈”我极其嚣张地大笑几声:“看我怎么‘疼’你!” 刚才还一脸不忿的周宁见我那极度“猥琐”的脸顿时一阵恶寒。心里没想到此人喜好龙阳,而且还是无耻之徒,想到自己的女儿身顿时害怕起来。sè厉内荏地道:“你敢!” “哦,有脾气,我喜欢!”见对手稍露害怕的表情,我心中狂笑,一面慢慢逼近。“你不要落在我手里,要不然……” 处境如此还不忘威胁我,我不禁暗暗好笑:“哼,还敢嘴硬,马上亲热以后我扒光你的衣服,在你身上写上兔子,然后送你回营,嘿嘿,到时候……”我恶狠狠地说道:“你落我这么多次面子,怎么说我也得找回场子啊。这样方消我心头之恨。” 周宁一听,气得“你你你……”整句话都说不出来,急怒攻心之下顿时晕了过去。 “不是吧,难道玩过火了。”见此情景,我吓了一跳。老实说,我还是十分敬佩对手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可武艺就不是高那么一两筹了。要不是我狡猾多智,灵活多变,有时甚至卑鄙无耻,不单动手兼且动嘴才使自己安然无恙。要是明刀明枪我早就完蛋了。当然,这个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在兄弟面前是打死都不承认的。当然,不单是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光明磊落(当然,我认为太光明磊落了)。虽然我们每次战场上怒目而视,不过我知道他不会象我这样放个暗箭摆个陷阱什么的。 我急忙奔上前去赶紧把人放了下来。当然,为了防患于未燃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防止对手暴起伤人,手脚还是捆了起来。 见一切准备工作完毕,我一边解下水囊往他脸上泼,一边解下他的盔甲以便透气。 “靠,完了,完了。”刚把胸前软甲褪下我就知道我犯了个大错误!他妈的,世上哪有那么多龙阳君。眼前明明是个女的,而且是个极其出sè的女子。细细观之,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有美女样。我不禁暗暗臭骂自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么出sè的女子居然看不出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想当初碰到小叶的时候不是没有成功吗,要不至于这样男女都分不出吗。那十三娘则太是风sāo,这周家小姐完全没有一点sāo样。想到小叶,立马就想到临行前令我不得出轨的jǐng告尤在耳边,而且她在良山上还有诸如凌冲师父这样的耳目,我浑身一哆嗦。连忙一边手忙脚乱地替她披上软甲,一边攒水小心地准备淋醒周宁。 没过多久,只听“恩咛”一声,兔子,不,是姑娘醒过来了。茫然之下,睁眼看到的就是一脸古怪笑容的在下了。 “你要干什么?”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的本能反应就是举手护胸,当然有点功夫的就想摆开架式了。可现在双手双脚被缚却什么也做不了。周宁心中不由一阵紧张。 “嘿嘿,”我干笑两声,只觉有点尴尬,一时到不知如何措辞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暗箭伤人……”不管自己身处劣境,或许是逗嘴惯了,周宁忍不住道。 “哼哼,不错,可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犯在我手里了。”尽管在这种我从没遇见的尴尬情况下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以我野兽般的适应环境能力,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嘿嘿,你说我现在会怎么办?”后面的话明显是无赖口气了。 “你……”周宁明显察觉了什么,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恼怒中带着娇羞的味道。 女儿娇态无意中的显露令我sè迷心窍,居然说了句:“姑娘,放你可以,不过可要讲道义啊,要不你才一脱身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被你横劈竖砍的,我可只有一条小命啊。” 听我提到姑娘,周宁知道我已知底细,脸上又是一红:“废话这么多干吗,答应你就是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在周宁连声催促中,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绳索,眼睁睁地看着她活动着腕部。突然,周宁一个鱼跃到我眼前,毫不犹豫的一个弹腿。 “靠,臭小娘皮,过河拆桥,这么快就谋杀亲夫啊!”我这念头还没转完,刘宁就又跟了上来,不等我落地,格开我勉强阻挡的双手,狠狠地给了我两下手刀。一时间,“呜呼”声中,我象烂肉一样“叭”地掉在地上。 “他妈的,yīn沟里翻船。不会真应了那句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吧。”不过预想中随之而来的更猛烈的打击却没有来临。愕然间,我艰难地睁开双眼。 只听“嘻嘻”一笑,周宁过来踢了我一脚,得意地说:“喂,死了没有?没这么容易完蛋的。现在我也放你一次,大家扯平了。嘿嘿,我刚学的,‘兵不厌诈’。”示威地看了我一眼。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是知道的,现在跟她斗嘴铁定自讨苦吃。加上身上奇痛无比,我只是赖在地上哼哼唧唧装死。 等了我一会,见我还没起来,周宁忍不住欺身近前,俯下身子看我。猛然间,我双目睁开,周宁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一把抱住。要说如果真的是敌对双方,周宁绝无可能被我抓住,只是现在在潜意识里周宁已经不把我看作敌人了,自然而然地降低了jǐng惕心被我轻易得手。 惊惶已极的周宁差点大声叫起来,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满是吃惊,抱着她的我突然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下我一口吻上了周宁的小嘴。 惊讶,害怕,幽怨,羞涩,恼怒,手足无措甚至有点点的欢喜,周宁心下一片茫然。见周宁没有反应,我则乐得大占便宜。 也许很久,也许就那么眨眼的工夫,正当我陶醉时,少女强烈的羞涩感终于让周宁‘醒’了过来,开始挣扎起来。 发现丫头就快恢复,我一个激灵,连忙放开了手,快步闪开几步。而脱离了我怀抱的宁丫头却是立足不稳,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望望一脸戒备,有点心惊胆战的我那一腔怒气仿佛突然没有了,只是感到轻松快乐。 我疑惑地看着周宁似乎在发傻,“难道这丫头对我有好感”我自我感觉非常好。兴高采烈下居然露出“yín亵笑容”(周宁语)。就在我看着丫头发呆时,周亚夫军营似乎听到鸣金声音,正不知所措的周宁马上回了神。瞪了我一眼,反身上马,搁下句话:“父帅收兵,今天暂时寄下你的狗命,记住了,我叫周宁,下次再见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见周宁要走,我不禁有些失落,不过最后她居然要以后再见,我心花怒放下连连点头,压根就没注意她说要教训我。 见我根本没把她的狠话放在心上,反而盼着与她见面,周宁啼笑皆非之余又有点欢喜,不再说话,拍马而去了。 直至佳人丽影消失,我才回过神来。“哎哟”,刚才被揍的地方火辣辣地生疼,“臭丫头,下次见到你一定上了你!”我很‘豪气’地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放着狠话。 第十章 临阵换将 - jingjinjiu - 伯寒 “父帅,为什么会鸣金?”百般滋味在心头的周宁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大寨,走进帅帐,劈头盖脸地问起了父亲。还没等略带诧异望着女儿的周亚夫开口,旁边一只苍蝇飞了过来,讨好道:“宁儿姑娘好,正是小王,奉皇上旨意来帮助周将军的,呵呵,当然,还有看看宁儿姑娘你啊。” “哦,是临川王爷啊!”心下本来恍惚的周宁听到帐中居然还有别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细看,感情刚才周大小姐把帐中其余人等自动忽略了。周亚夫暗暗好笑。 “正是小王。”临川王刘栗,当朝太子,封临川王坐拥三郡,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端的是当今朝中红人。这里见到周宁居然马上认出自己,帅气的脸上满是笑容,连忙答应,看得身后一干手下咋嘴不已。 “你怎么会有空到这破地方来?不在你的封地吗?” “啊,这个……”一时之间刘栗倒不知如何开口措辞了。 “回小周将军。”见主子似乎有点难于启齿,身后一干手下自然要勇于出头了,一幕僚打扮的人排众而出,不慌不忙回道:“良山匪众凶残暴虐,诡计多端,为了尽快平了这股土匪,救南阳百姓于水火中;而皇上又是忧心周将军不悉地势而被贼所乘。为了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我们王爷急朝廷所急,想皇上所想,就主动请缨来了。”帐中诸人肚中暗骂无耻的同时嘴上都是“皇上圣明”一番。 周宁把目光投向了父亲,周亚夫含笑点头:“宁儿,为父正在和王爷作交接手续呢。” 周宁心中暗哼一声,原来到这抢功夺权来了,脸上忍不住露出不豫之sè。 岂知周亚夫却是不以为意道:“宁儿,要说咱们也是愧对朝廷,对付一小小山匪居然也有诸多难处,幸亏王爷您来给我们解围啊!”一边恭维一边以眼sè阻止似乎准备开口的女儿。 “哪里哪里,攻下良山还要多仰仗周将军呢。”刘栗摆出一脸的恭敬和虔诚。 “呵呵”周亚夫打个哈哈道:“王爷何必自谦呢,马上我们就回京了,皇上的旨意可是明明白白的啊。”望见临川王口不对心地准备留下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子弟兵,周亚夫婉转而坚决地拒绝了。 听出周亚夫话中透出的不满与傲气,况且自己这次真是有点过分,刘栗讪讪而笑,不再说话。 “良山一定会被王爷一鼓而下的,下官等候王爷的好消息了,也许捷报能和我们一起进京师呢。”带着淡淡的微笑,周亚夫似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王爷。 “那绝少不了将军的功劳。”刘栗猛拍胸脯保证饮水不忘挖井人,同时心里也被周亚夫看得发毛,“妈的,这家伙真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粗俗吗!” 周亚夫的手下训练有素,而临川军也是纪律严明,换防很快便完成了,简单的交接后大寨里从外面看仿佛只多出“临川王”的旗号。而不愿多待的周亚夫决定立即回朝。 而此时的我却是满脸清肿、小心翼翼地回到良山寨。鉴于我现在的光辉形象实在是不足为人道,我带马走了侧门。 “哇哈哈哈”我都不用抬头,凭这招牌似的笑声就知道非李魁莫属了。nǎinǎi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诶,我说什么,我说今天李子兄弟肯定走偏门了吧,哈哈,给钱,给钱!”*大爷的,这说话的无耻小人一定是刘堂了,感情这才是罪魁祸首啊。 果然,我抬眼望去,全是同道中人。一脸幸灾乐祸咧着嘴巴的是李魁;满是满足神sè,不依不饶收钱的当然是刘堂了;而一脸懊丧,扭扭捏捏拿钱的就是史劲了;而付钱十分爽快,摆明了在看白戏而十分兴奋的当然就是陆达了。 措手不及,形象大毁啊。见我似乎有yù盖弥彰的冲动,刘堂开口了:“李子兄弟,这个把月你可都是这个形象,兄弟们可都习惯了啊。”当下引起更大的轰笑。 “那你们拿我当赌局多久了?”我咬牙切齿。 “哈哈哈,也就个把月吧。”典型的肆无忌惮啊。 “喂,李子。今天你走的时候不是信心十足要活捉那个兔子相公吗?”待笑够了,史劲有意无意地问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捉是捉到了,可我又能拿她怎么样呢,总下不了手啊。 要说yīn险独到还真算是刘堂了,正当我想词狡辩的时候,他又发话了:“我看捉是捉到了吧。也许我们李子兄弟还真喜欢那兔子也说不定啊。” 众人听到刘堂那yīn阳怪气的语调一愣,继而个个双眼放光,连声问我是不是真的。 妈的,看来这两个月的围山让这群*上脑的家伙们憋坏了。只是这该死的刘堂,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我倒还真有点佩服了。 “刘堂兄所言不差。”没想到我居然坦承其事,众位兄弟反倒一愕,我得意地甩了甩头道:“不过……” “怎么?”看我似乎有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架势,众人可不干了。 见掉起了众人的胃口,我得意地道:“那兔子是个女的。” “cāo,是不是真的?”李魁的牛眼最大,其余人等也是一副要我分解的样子。“不但是女的。而且容貌一流!哈哈哈,要不我怎么舍得下如此血本。”我指了指满脸是包的面孔:“最后让她成了我老婆!”我大言不惭地吹道。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他妈的当然是做老婆以后了。”陆达比我还要急。 只是倒霉的是我实在无法表述,一来根本没有实际情况,二来我对女人的见识完全来自于面前几人,班门弄斧的结果显然会被当场戳穿的。我只得谷作镇静道:“不足为外人道啊!”一脸的回味满足腔调。在一干禁yù太久的汉子面前招摇而过。“cāo,敢拿我当枪使。”我十分解气。 只是刘堂的一句话让我前功尽弃。“听说你上次已经找了个老婆了,而且好象你老婆要你守身如玉,并且严加监视的啊。”一个踉跄,我差点没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狼狈地回到寨中。 正当我回寨修养的当儿,也正是周亚夫与他的子弟兵们撤军离开的时候。 “爹爹,我们就这样走了?”周宁问道。 “是啊,还能怎么样?临川王亲临,而且又有皇上的旨意,况且咱们又不一定一定要攻下良山这个功劳,还待着干什么。你不是早就闹着没劲想离开吗。这不正好。” “可是……” “呵呵”见女儿有点着急,周亚夫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我还没有和那傻小子过完招呢;我还没有打胜他呢;可是我还没有同他道别啊……”此时的周亚夫可完全不象个父亲。 意识到被父亲耍了的周宁满脸娇羞,就想说父亲为老不尊。 很久没见到女儿娇态的周亚夫十分高兴:“我也想见见那小子啊,我女儿终于象个姑娘家了啊,哈哈哈……”身后诸将觉得今天被夺了功劳的将军大人却是这么高兴都是暗暗称奇。 “宁儿,他知道你是女子了?”笑了会,周亚夫又突然说道。 脸上没来由一红,兀自争辩道:“他连使诡计……” “呵呵”打断了自己女儿笑道:“那小子不错,可惜了。”摇了摇头。 周宁心中马上一紧:“怎么?” 周亚夫见女儿这样不禁哑然:“良山被破就只在这三五天吧。” “真的!”周宁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以为临川王会无备而来,良山真的那么有战斗力?许多时候许多事主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枚棋子啊。”望着感叹不已的父亲,周宁心中不知怎的却开始为我担忧起来。 “呵呵”知女莫若父,看着周宁若有所思,周亚夫开口道:“急也没用,临川王的布置我们可不知道,更没法提醒帮忙了。”被点中心事的周宁更觉不好意思。 “天意难违啊。”怕女儿没听进去而会做出出人意表举动的周亚夫又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即使想做什么也很难的啊。”见女儿点头似乎认同自己,“不过我横看竖看这小子这次一定没事的,如果真有机会再见,我可一定要让他当我女婿,谢谢他又给了我个女儿啊。” “呸”了一声,周柠觉得担心也没有用了,望着一直关怀自己的慈父,不由眼睛有点湿润了。“好好活着啊。”周宁心里祈祷道。 “王爷,咳,咳……”见主子还在营门口流连驻步,作为左右手的令勉不由咳嗽了几声提醒道。 “哼哼……”转过身的刘栗已经一脸的肃然,双目jīng光连连,浑不见刚才跟在张宁后面唯唯诺诺的sè样。 “这个女人吗……”令勉正想开解几句,谁知刘栗却是嘿然一笑,挥了挥手,仿佛自言自语般:“我明白的,贱人,难道还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发觉自己多虑的令勉瞥见自己主子的冷笑,心头一寒,不再多言。 “回帐再说。”刘栗当下带头回到中军帐中。 “王爷,这是山上刚传下来的。到现在为止,整个良山加上老弱妇孺满打满算不过六、七千人而已,我们雷霆一击即可拿下了。”一回帐中,令勉便掏出刚得到的密函一边递给刘栗,一边自信地侃侃而言。 “令先生,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们大张旗鼓地抢下这周老头的功劳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但得罪了这个老头子,而且即使把山上的土匪全部杀光也不是多大的功劳,可能是得不偿失啊。”刘栗不解地问起了自己的心腹。 “不然,王爷。”令勉正容道:“以前当然是如此,良山匪众不足挂齿。不说他们十人中有我们的人,即使没有,这群乌合之众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还是利用良山为上。可是yīn差阳错,我们的楚王爷‘勾结’那位范家子弟绑了那位大小姐、范家主事,本想捞个强援,谁知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坏了事。虽然楚王及时抽身事外,可是一则南阳城中楚王势力受损,二来现在范家是泼水难进,王爷是一个子都捞不到了啊。良山中人却是牵涉其中,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来以至朝廷震怒。这次周亚夫将军却不知怎的主动请缨,搞不好良山会被连锅端了啊。” 稍稍点明,刘栗已是心中明了。本来良山是刘栗手中的暗子,凭着心腹打入良山内部,这处通往长安的咽喉要道就被自己紧紧把住了。不单巴蜀,而且长江、南越之地自己皆可俯视;这条道上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也可通过身为土匪的良山上人来做。多好的一把刀啊。可是这一次,实在是闹大了,朝廷的南阳郡不但损兵折将,而且南阳城居然被烧了小半个,百姓更是死伤无数。原本周亚夫剿灭良山可说不费吹灰之力,可不知这老匹夫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拖了这么长时间。这不是正好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掌控这条道吗。多亏了令先生提醒自己了。 “那令先生,良山诸人是否可以全部招降?” “不能,非不愿而是不能也。”令勉斩钉截铁道:“出了南阳这码事,盯着良山这件事的有心人太多了,尤其是上面啊。我们只能狠下心绝此后患啊。”令勉举掌在虚空一击,边似有深意地盯着自己的主子。 “好,令先生,一切你来安排吧。”刘栗对自己的左右手还是十分信服的。 “是!”自己的这个主子虽然yīn狠好sè,可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自己还是十分感激的。现下见主子下令,躬身退下准备去了。 第十一章 灰飞湮灭 - jingjinjiu - 伯寒 今天是二头领宋疆当值,他早早地到前寨布防去了。 其实我是大大地不以为然的,都两个月了,边军厉害是厉害,可他们却总不攻山啊。有时我总是恶毒地想,难道他们要等我们都养肥了宰来吃吗。 想起周宁那丫头我就心中一热,这丫头火气这两天应该下去了吧,明天是不是该去叫阵了。我边想边露出笑容,身旁的李魁直说我一脸的yín贱,我大怒,立马准备讨债,李魁马上闭上嘴,一溜烟去寨前找宋疆了,今天他也当值。 “师父,今天的凌家枪我练得怎样?”自我感觉非常不错,我得意地冲着师父问。 “恩,确实不错,很有进步,尤其是这个把月。平时你小子想方设法偷工减料,现在却是常常加料啊!”以前我自吹自擂后凌冲总是把我批得体无完肤,毫不留情地一一指出我的错误,难得今天这样“夸奖”我。不过听得他最后似有所指,饶是我脸皮在良山数一数二,这时也不由得有点尴尬了。 “只是以后再见到那个叫什么小叶的,唉,我是该不该说我的好徒弟有那么个把月练功特别用功呢。”凌冲也难得调侃起我来。 他妈的,都是李魁那破嘴惹的,经他的大嘴巴,两天之内,我的所谓“风流韵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对师父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迁怒到原本的罪魁祸首——李魁身上了。nǎinǎi的,要不是这小子今天和宋疆一起当值,我非讨点旧欠,然后再在寨中散布一些这老小子的糗事不可。我马上决定了报复的方法,同时又为自己两天前回寨时居然碰到李魁而暗自懊恼。 灰溜溜地在凌冲的一脸笑意下,我准备回自己房去,却在途中被伍永老头叫住了。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伍永进了他的书房。 “李子,最近你练武好象特别勤吗?是不是嫌《孙子》这些太简单了?” 倒霉,我暗暗道,到底是我师父,两个人选择向我发难的时间都一样,我简直要怀疑他们有没有串通起来了。现在居然连伍永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摆明了针对我最近太过热中于下山“建功立业”了,估计我那点心思实在是逃不脱师父的法眼的。 “嘿嘿,”眼见师父这么jīng明,我实在是无可辩驳,只能干笑两声,表示收到。见我没有嘴硬,主动扯了白旗,伍永或许觉得我认罪态度较好,只是引经据典地数落了我大半个时辰就歇了下来。 “李子,良山这次迟早会败!”稍事休息,师父便语出惊人。不顾我愕然的表情,师父续道:“两天前朝廷向良山继续增兵,据探子回报是临川王麾下。唉,看来这次南阳城搞大了,朝廷下狠心了。”顿了顿,“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由于我年龄太小而不能参加良山的军事会议,可深知我能力的伍永却是自我从南阳回来后就开始与我讨论起形势来。 “临川王?那周亚夫将军呢?”我明显的文不对题,有点“不太上道”。 “笨蛋,一个是边军将领,一个是拥兵自重的一方之主,当然不可能共存了,周将军两天前就回长安去了。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呢?”刚刚训完话的伍永突然间觉得自己好象讲了大半个时辰的废话,差点拍案而起。 “啊,哦,师父稍安勿躁。”我连忙开始给师父灭火。:“您误会我了,我是在想这个临川王比之周亚夫将军如何啊?” 两天了,估计周丫头也走了,现在追也来不及了。“臭小娘皮,也不来通知老子一声,下次见到你时再收拾你。”我暗自打着如此心思,一边飞快地思索回答师父。 伍永哼了一声,明显不相信他深为了解的我,不过见我回过神来思考,也就不再追究了,道:“是个狠角sè,只是这次临阵换将有点奇怪罢了。” “有什么奇怪,刚才你不是说是两个不同的派别吗,估计是抢功劳吧。” “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屁大点的良山,只有万把人不到的土匪,而且多为乌合之众,即使都给剿了,又算什么大的功劳呢。”伍永皱起了眉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把手。 “也对,不过除了这个剿匪的功劳……临川王的封地可不在南阳,应该没什么直接利益吧。难道有什么猫腻?”我也随着伍永陷入了进去。 伍永有些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却是始终没有抓住令人豁然开朗的头绪。心中不住感叹良山的乌合之众刺探情报能力太弱了点。 “也许和南阳城这件事有关吧。”我缓缓地说道。 两人默默地沉默了会,伍永突然开口了:“没法子,现在我们还是睁眼瞎。不过临川王的攻击一定是雷霆万钧,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师父,你不会是要我英勇就义吧?”我大呼小叫起来。 “混蛋,师父是这种人吗?再说,横看竖看你更不是这种人了。即使我真这样叫你做,到时你小子也一定逃之夭夭的。”伍永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哈哈”我打了个哈哈,心里涌起“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师父也”的感觉,“那是……” “合计一下,我们怎么才能做这漏网之鱼,保得xìng命啊。”伍永十分悲观地道:“这样,我们明天再说,今天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就这么挥了挥手叫我离开了。 走到门口,我突然回头问道:“师父你为什么不让山寨好好准备?” “呵呵,只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你认为经过三次围剿胜利的良山好汉会在意这第四次吗?”师父苦笑着回答道。 一脑门子再会美人的想法被周宁的离去和师父的话抹得一干二净,我心情极度不爽地回到房中。 由于近期来我的出位演出,我隐隐有了良山新一代强盗接班人的架势,鉴于我的功劳和苦劳,我现在在寨中有了dú lì的房间。 今晚良山寨中夜风很大,好不容易我才沉沉睡去。正熟睡间,胸口戴的那小叶送我的项链突然一片冰凉,使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小叶这臭婆娘给了我什么东西啊。”正胡思乱想间,却隐隐听到有兵刃交击以及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我顿时一激灵,直想到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猛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片震耳yù聋的喊杀声,该是冲锋了吧。“寨破了!”随着刚才的惊慌,心口突然又传来一清凉,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马上得出了最不愿意得出的结论。我自己都没想到现在的我是如此迅速地镇定下来。 虽然只比别人早清醒那么盏茶的工夫,就有天壤之别了。良山上许多兄弟都是在睡梦中,或是在迷糊间,或是还在手忙脚乱间,就这么被砍了脑袋糊里糊涂去见了阎王爷。 而我一待反应过来,马上仗着熟悉寨中地势,很快就串到师父伍永之处。岂知师父已经是正襟危坐了,看得我一阵愕然。伍永见到我却是一片喜sè。 “嘿,不要奇怪,今晚我只是没睡而已。好徒儿,难为你记着为师,我现在再无遗憾了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笑得这么从容、这么舒心、这么好看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是不舒服之极。 发现我愣愣地看着他,好象有讲话的yù望,伍永摆了摆手,阻止了我:“我一听到动静便知道凶多吉少了。嘿嘿,就饮了慢xìng毒酒。”师父的话很轻柔,对我来说却不啻是晴天霹雳,我几yù晕倒,就想抢上前去。 师父仿佛知道我要做什么,微微摇了摇头道:“没用了,呵呵。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今天终于解脱了。可巧你赶上了,不错不错。”我使劲忍住眼泪,艰难地笑了笑回应师父,可嘴里却怎么也溜不出一句话。 师父喘了口气又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啊,我们平时最不起眼的二头领原来是内贼啊。哼哼,隐藏得可真是好,这些年都被他瞒过了啊!现在李魁估计已经死了,这次过后,良山十人最后还剩几个呢。唉,其实我现在还想这干吗……”怎么着我也在良山几年了,忍不住心酸。 这时伍永的呼吸却突然有点急促起来,我连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呵,阎王太急了啊。李子,师父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收你做了徒弟。自你上山后,师父我很高兴。你很好,很好,呼呼……不愧是我伍永的弟子。我只想告诉你,掌握好自己的心啊。呼……”我很想阻止他说下去,可伍永怎么也不理我,连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也不顾了,“可惜我的书啊,我……” 师父再也没有说下去,安详地闭上了双眼,看着他犹自挂着笑的脸庞,也许师父走得没什么遗憾了。突然间,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双颊流了下来,虽然我极力阻止可是怎么也没用,也许从来没得到过父爱的我潜意识里把伍涌在某方面当作了自己的父亲吧,即使这老头有时候太过不讲道理了点。 传到耳中的喊杀声更大了,我留恋地看了下这间屋子,狠了狠心,拿起了师父的《孙子》,在屋中起了火,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以十二人为一伍的临川王兵马从寨门口不住地蜂拥而入,全黑sè的盔袍在黑夜中分外摄人,如同一股黑sè的洪流,所过之处是寸土不留,就象一部碾子从血肉横飞中碾过,不住地向大寨深处顺利推进。此时良山已有零星抵抗,不过一来士卒水平本来就有差距;二来临川军多为以众凌寡;三来良山众人早已失了最重要的地势,导致最终的抵抗结果就如同大浪中的小舟,稍稍露头,转瞬就不见了。鲜活的生命不住地被收割着,无论是我们的兄弟还是家眷,往往一声呵斥后就是人头落地,训练有素的临川军决不会拖泥带水。看着情况已不可收拾,我急忙向后山逃去。看着伍永师父死去,现在我只想找到凌冲师父。 还没等接近凌冲居所,就听到这里的杀声明显比别处大。我心里暗呼糟糕,师父已经开始交手了。果然远远地就望见悍勇的凌冲和他的几个亲随结成圆形小阵,在临川军的包围下左冲右突、势不可挡,绝非其他良山的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只不过临川军实在太多,一圈圈围着用人海战术,凌冲才没有冲出包围圈。不过现在的形式显然对凌冲他们不利,就我目力所及,亲随中少了两个平素与我熟悉的人,显然是遭了不测了;而得知这边战局不利的临川军却是源源不断地赶了过来。发现自己晚了一步的我并没有舍身取义的冲动,一边静观其变,一边急着想办法制造混乱。 岂知还没等我有所行动,突然之间临川军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同时围攻凌冲他们的兵马也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微微散开了点。凌冲与我都是一愣,随即明白有大人物来了。 “临川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临川军高声欢呼声中,一包裹在黑sè披风当中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众骑卫的环护下一步步走向在场中严阵以待的凌冲他们。从头到脚被黄金锁子甲严密保护,即使遮得如此严实,可也止不住刘栗的骄横自傲之气。刘栗挥了挥手,护卫让了条路出来。 这时我才看清这个临川王三十左右,嘴角微微些向上翘起,双眼却总是布满血腥,应该是这家伙是个在战场中惯于征战的人。“哈哈哈,久仰凌家枪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过如今的良山已经风光不再了,良禽择木而栖,凌将军若是归顺我的话……” “呸”被逼上良山的凌冲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一下子打断了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临川王的招降之言。 “好、好、好。”刘栗连声冷笑,见面前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居然在手下这么多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眼中暴虐之sè越来越盛。我心中直呼不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果然刘栗缓缓地举起右手猛地挥下,狞笑道:“shè杀!” 箭雨如蝗,即使以凌冲的身手也挡不住这样的攻势,转眼间,场中就只剩下身中数箭的凌冲拄枪岿然不倒了,只是再也舞不动长枪了。 眼见凌冲师父突然之间被生生shè杀,迅雷不及掩耳下我连反应都没有师父就已毕命了,而我则呆呆地看着师父被乱箭加身,一阵心痛下只想冲出去宰了这个临川王。 “杀杀杀!”见这么强力的反抗者全亡,临川军热血上涌,止不住连连爆喝,士气大震。幸运的是,这也敲醒了处于愤怒中的我。我边下着诅咒边盯了刘栗几眼,转身就向聚义厅跑去。 看着身边的战场,刘栗冷然向众军士道:“凡有抵抗的良山匪众,就地格杀勿论!” 当我跑到聚义厅时,整个聚义大厅已是大半火起,耳中“劈啪”声不断响起,我直往喊杀声较*潜去。 “刘堂!”残桓处,我望见了重伤的刘堂。左臂已断,胸口一刀,脸上血肉模糊,眼见十成中死了仈jiǔ成了。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刘堂吃力地想睁开眼睛,可努力动了几下却没有什么效果。 “我是李子啊。”见他嘴巴喃喃了几下,我急忙侧耳过去。 “十一兄弟,呵呵,真后悔没有和你深交啊,呵呵,好好活着……”然后却再也听不到声音了。虽然我和讲话刻薄,行事yīn柔的刘堂只不过是泛泛而交,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象失去师父一样忍不住伤心,也许因为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吧。我紧紧楼住他,用力抱了一下,缓缓把他放平下来,拭了拭眼转身离去。 很快我就潜到了良山的后殿,奔进殿去,却见到大头领曹盖浑身浴血,面现疲惫,身旁只有十来个护卫亲信。 “大头领……”我有点哽咽。 “李子……”曹盖也是嘘唏不已。 猛得外面震天动地起来。“大头领,咱们赶快走吧。”我打着留得青山在的主意。 哪知大头领缓缓但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吧,不会想与良山共存亡吧。”我心里暗暗打鼓。 “没想到宋疆这个王八蛋他……”正紧张间曹盖突然发起火来,但却坚定地对我们说:“你们都走吧,良山是我一手创立,我不会走的。”只是除了我之外,其余众人都缓缓摇了摇头。 “十一,”曹盖突然这么叫我,以前大都是我自吹自擂,没想到今天曹盖居然这么叫我了。“振作良山,除jiān贼都靠你了!”不单是他,身后的一众兄弟也都一脸希翼地看着我。 “他妈的,关我屁事。”我心里大骂。我很想告诉他们根据伍永老师的说法,我们做土匪强盗是很没有前途的,做到良山这样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还奢望咸鱼翻身,从头再来呢。走这条路能暴住名已是上上大吉了,何必这么执着呢。可惜象我这样看得开的良山没几个,眼前更是一个没有。 见我定定地一言不发,大头领估计我已经同意了,重重拍了我一下:“我们掩护你,你走后山吧。”我一阵激动,幸亏悬崖勒马,没有说出:“但求同年同月 同rì死”什么的。我狠狠点了下头,热泪盈眶地往后山跑去。 仿佛一夜之间,大厦即倒。而朝廷对良山的漏网之鱼是决不会姑息养jiān,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的。 有了这个认识,我草草地掩埋了伍永师父的衣冠,但心里直说抱歉:“师父,不是徒儿我不肖,而是小命要紧啊。您老人家保佑我逃出生天,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等时间长了,风声不再这么紧了,徒儿我一定回来为您风光大葬!” 许下了心愿,又在坟前拜了几拜,我就一头钻进了深山里。我深知此时的良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各条要道一定已经重兵把守,除了运气特好,否则插翅难飞。现在急着下山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了。好在几年下来,我对良山周遭还是了如指掌的。暗想只要憋上一憋,等守卫松懈后,自然可以下山了。 无疑,做事果然需要谋定而后动的,多动点脑子没有坏处。事实证明我这次缩头乌龟做得正确之极。 良山的人马除了一二停当晚被格杀外,大概还有一停人马当时机灵,一见不对头,乘着开始合围不严,立马下山逃脱了包围。其余五、六停人马当场被俘,不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缴了械,就是妄想凭着一腔热血突击下山时被无数陷马坑、拌马索等等给网个正着。而余下的一停则几乎凭着本能,也是钻进了深山之中。 不过,没过多久就已经耐不住寂寞,纷纷寻隙下山。结果,一个月中,被守株待兔的官军抓了个干净。 良山湮灭——除了我、叛徒以及几条猫鱼。 第十二章 ‘痛’别良山 - jingjinjiu - 伯寒 过了四五个月,估摸着危险已经降到最小了,我终于准备下山了。 下山之前我回了趟良山大寨。往rì恢弘壮观的良山寨已经灰飞烟灭了,剩下的只有几处没有完全烧毁的木屋。当rì的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只有地上随处可见的暗黑sè血迹提醒着我当晚的杀戮。 诺大一个良山寨就这样说没就没了!站在风中,我不禁有些茫然。也许真象伍永师父说的世上哪来永恒的东西,真正永恒的东西只是在人的心间吧。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有万念俱灰的感觉了。 不由自主地来到师父坟前,静静地沉思起来。 突然,身后响起了银铃般的声音:“嘻嘻,大哥果然说的没错,真有漏网之鱼啊。看来我这一个月没有白等啊。你还真是个笨蛋耶,居然敢为人起坟,摆明告诉别人还有活鱼啊。起坟就起了,居然还敢再回来上坟。你还真当我们是白痴啊,还是你真的这么自以为了不起呢?” 声音清脆悦耳,要是在别的地方,譬如红楼,那一定是令我舒心之极的。可是现在,乍听之下,我是一阵心胆yù裂,差点一屁股坐下,暗道“完了”! 不过,好歹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刚才只不过事出突然而已才有点慌乱。定了定神,我缓缓地回过了身,此时的脸上已经是一片不屈之sè,造型摆了个十足。 没想到好不容易摆好的英勇造型被眼前的女子给冲垮了。脸上不屈的神sè一下子变成惊艳之sè,应该非常接近好sè之徒了。在我的面前一个小姑娘俏生生地站着,如花般的娇颜上满是笑意。jīng干简练的一身白衣,犹如一朵纯洁的白莲,真的是引人注目。 我环顾四周,在确认只有她一个人后,jīng神一振,暗自思量脱身之策。来硬的显然是下下之策,虽然只是一个姑娘家,可是瞧她身后那柄古剑就不是好惹的。而且刚才一番话侃侃而言,显然也不是个莽撞,胸大无脑的主。也许天真是天真,并不是白痴。好在只有她一个人。 两人对视良久,“就你一个人?”我忍不住问道:“刚才是你说话吗?” 此时的飞燕正好奇地瞧着一身乞丐装的我。五个月的山间丛林生活让原本帅气的我形象是一塌糊涂。怎么看怎么象逃荒的人。飞燕的心里暗暗惊奇,对“良山好汉”的印象顿时大打折扣。 听到我的问话,飞燕立即板上了脸:“怎么,看不起我?哼哼,我就是一个人怎样,我正准备抓你立功呢。今天我要生擒悍匪,嘻嘻,首次出马便立个大功。”说着说着,脸上便现出得意的红晕。 眼见自己面前的是个才出道的雏,我一阵放心。暗中道声“菜鸟”后,我计较已定。慢慢地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感情,突然间就放声大哭起来,眼珠滚滚而下,极其动人,边哭嘴里当然不能闲着;“姑娘,我本是山下百姓,被良山恶贼逼的是家破人亡,只得逃入深山中。好不容易得知这些危害乡里的强盗被你们这样的英雄好汉给剿了,这才敢出来的啊。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偷眼望去,只见在我声泪俱下的惨号声中,姑娘的脸sè渐和,转而隐现温柔、不忍之sè,暗感有门。 “不对,那你怎么不立刻下山,反而会回到这山寨来的?而且还来想拜祭这坟?”突然,姑娘反应过来,眼sè一厉,瞪着我道。 “噫,瞪眼都这么漂亮。”生死关头,我还是忍不住用眼神狠狠盯了飞燕几眼。“他妈的,搞定这小妞倒还有点难度啊。”我暗想。 不过只是片刻之间,没有犹豫,我哽咽了几下,作为缓冲整理了一下思路答道:“实在是被良山强盗害苦了啊。其实我本来只是想远远看一下良山到底有没有被剿灭,让自己更加放心。结果天遂人愿,一时激动就过来看看了。至于这个坟吗,我无意间碰到的,想起死去的亲人,忍不住悲从中来吧。”配合着手势和满是鼻涕眼泪的脸,真是做到了唱作俱佳,连我自己都有点感动了。何况这个小毛丫头。 看着对面的姑娘一脸怜悯的样子,知道快成功了,我准备再加把劲:“您瞧我这身子骨,哪里象个强盗啊!”接着又用良山当地方言胡诌了几句,继续道:“您看我,实在就是本地人啊。” 左看右看没有发现破绽,飞燕刚生出的拿第一功的念头被破坏无遗。转眼间就是一脸的沮丧,小嘴都嘟了起来,看得我心生不忍,差点就承认我就是她所要抓的悍匪之一。幸亏及时悬崖勒马。 见到姑娘朝我摆了摆手让我走人,一阵切喜之下就准备抬脚下山,远走高飞的时候,一阵听着十分爽朗,实际上令染人万分讨厌的声音响起:“高,实在是高啊!在下佩服啊,佩服!” 我心里一紧,暗自叫糟,心里道:“他妈的,坏了。哪里来的王八蛋坏了我的好事啊。”无奈之下,只得停止脚步,循声望去。 “不愧是良山之狐啊,小妹,你可上了大当了啊。”面前多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小生,面如冠玉,也是一席白衣,腰悬一口宝剑。与刚才那位姑娘站在一起,端的是一对神仙眷侣。和此时的我一比,就是凤凰与乌鸦的感觉。没来由的,我对这油头粉脸的小子恶感连连,再加上没来由地随便给我起了“良山之狐”这么衰的绰号,我便更是火冒三丈。 “无剑哥哥!”刚才还沮丧万分,一脸伤感的姑娘见到那小白脸后马上漏出了笑意,又亲热地叫了起来。 “我怎么会上当了啊?” 显然,小白脸对这丫头十分疼爱:“这位你要放走的便是这次良山匪众中的漏网中的一条大鱼――李十一。据说已经是良山新一代的好汉了。”小白脸一边手指着我,一边却是满脸笑意的地只是望着丫头:“李十一的名号满响的,幸亏哥哥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跟了过来。否则就给这小子跑了啊。” 当时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你说我没事自称良山第十一条好汉干什么。好处是一点没捞着,现在却变成了通缉犯。真是典型的“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sāo”! “这位大哥,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我还想作垂死的挣扎。 小白脸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官府的海捕文书,上面一副画像,“小妹,你看,还象吗?” “哼,这小贼哪里有画像上这么象人啊。”被我耍了的飞燕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呢,恶狠狠地说道。 老实说,我现在打扮是不怎么样,也难怪这小丫头这么说。 “那请问两位何人?”我想做个明白鬼。 “呵呵,让你死的明白。我是朱雀堂‘无剑’。你还是乖乖就擒,免受皮肉之苦吧。”小白脸一脸看瓮中之鳖的神情让我不爽之极。 点了点头,“噌”得一声,佩刀出鞘,我脸容一肃:“士可杀不可辱,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对面两人不禁动容,没想到我居然有如此气概。 我缓缓地拉开架式,气势是越来越盛,架子有越来越足,满是那么一回事。对面的唤作无剑的和那个丫头不由暗取守势,随时准备承受我这看似惊天动地的雷霆一击。 随知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们差点吐血:我猛地大吼一声,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愕然之间,感觉被我狠狠耍了一把的那个小白脸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一向自以为是,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他居然yīn沟里翻船,狂怒之下也是发足追了下来。飞燕见状,也是忙不迭的跟了上来,心里更觉着我的“无耻”了。 虽然我的两个追兵武艺较我为高,估计正式打斗之下,即使是那丫头,我单对单也走不了五十招。但是一来良山的路我闭着眼睛也摸得出来;二来山路崎岖,我这走惯了山路的人自然没什么影响,而我的两个追兵的速度却是至少减了两成。我尽走的是山间小道,拐弯抹角,岔路极多。有时看看快赶上了,却被突然的一个急弯又拉开了距离,让追的人又是一阵气恼。 其实此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我也是一肚子气,暗自骂后面yīn魂不散的两人是强力狗皮膏药。 眼见甩不掉,我灵机一动,猛地提速往山涧的河流处跑去。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潺潺的水声了。原来这河从半山腰的山泉蜿蜒而下,到这里已是一条不窄的河流了。 在我一阵狗急跳墙式的猛跑后,与追兵已经拉开一段距离了。眼见靠近了河边,我俯身就搬起了一块石头,卯足了劲就往河里丢去,又除下上衣,往河中一丢。接着我顺手拔下岸边的芦苇杆插入口中,悄然潜入河岸边静静地等待。 听到一声“扑通”,小白脸叫道:“小贼跳河了!”边加快脚步赶往河边。 望着快速漂远的衣物,小白脸气急败坏地道:“小妹,你守这,防止这小子折返逃跑。我这就追下去。我们哨音为号。”估计是在那丫头点头后,那白痴小白脸就急着追我的上衣去了。 “白痴,在顺流的河中追衣服追的上算你厉害!”躲在河中的我感觉脚步重的一人顺流追下,估计是那小白脸,不由腹诽起来。 好不容易小白脸顺流而下了,现在我这边的情况就是一对一了。虽然我的武艺比不上那个丫头,但是无论如何这时候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猛地吐掉口中的芦苇秆子,出其不意地从河岸边的深水中窜了出来。冷不丁地,正全神贯注望着“无剑哥哥”方向的飞燕被吓了一跳,“噌噌噌”地退了几步。等我上岸立定,对面的丫头已经是拔剑在手,一脸戒备,严阵以待了。待看清我的真面目,紧张的神sè顿时被不屑与愤怒代替了。红润的小嘴微微地撇了撇,轻轻地吐出“无耻之徒,丧家之犬”。 “姑娘如果害怕我的话,在下暂时不出手,待你唤回你‘无剑哥哥’来如何?”我以更加不屑的神态恶形恶状地抢话道,尤其重重点了下“无剑哥哥”四个字。 自以为是、天真的姑娘果然中计,一只刚刚抓住怀中哨子的手飞快地放了下来,厉声喝道;“对付你这不学无术的强盗,本姑娘还用的着帮手吗?简直笑话。” 正中我的下怀。“果然是女中豪杰!”眼见对手开始上钩,我马上开始“捧杀”起来,“佩服,佩服!”我一脸的崇敬之情。 丫头片子的脸上果然微现得意之sè,虽然她已经竭力掩饰了。 “敢问姑娘芳名。你是我出道至今所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了。”我一本正经地问道。老实说,这次我绝对是真心话,没有说谎。因为除了那个与我关系暧昧的刘宁姑娘,我也就和地痞、流氓打过架,砍过普通百姓而已。真正厉害的高手还真确实没见着啊。 看着自己被“良山第十一条好汉”如此推重,飞燕顿时又得意三分,嘴角都快有弧线了。不过还是犟了句:“你凭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对你这将死的人好象没什么意义吧。” 斗嘴这小丫头岂是我的对手:“好吧,阿狗大小姐……” 我还没开始发挥,便被火冒三丈的丫头打断了:“小贼!见到阎王时不要忘记了,让你做个明白鬼。”娇声呵斥后,飞燕抡起了剑便向我直刺过来。 到底是真正的武林中人,不要说我手中没有趁手的长枪,即使有也铁定不是这飞燕的对手,刚开始几招,我还大呼小叫以增气势。可后来飞验渐渐地熟悉我的架势和实力后,顿时放开了手脚。她的剑法连绵不绝,轻灵飘逸,煞是威风。不过中间夹杂着我手忙脚乱的“啊,哦,咦,哎哟”等诸如此类的惨叫声,大杀风景。 自己的对手如此不堪一击,初次单枪匹马出任务就是如此顺利,虽然有一点点的失误,师父师兄们肯定要刮目相看了。兴奋之下,便开始出言讽刺:“小贼,不过如此啊,真是饭桶一个,怪不得良山被剿了。什么良山好汉,都是欺世盗名之辈。”边说边加快剑招,务求将我一举拿下。 虽然我十分清楚我们是强盗、土匪,永远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是绝对没有前途,令人唾弃的职业。可是现如今自己身在其中,等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而且,至少我的两个师父了没有如此不堪。现在的我心中十分不爽,只想给这丫头点教训看看。 当然,真正的武艺按现在的情况来说,两个我也抵不上一个飞燕。不过现在可不是比武,是在生死相搏。无数次的街头斗殴,数不清的群架,以及被凌冲师父和刘宁老婆痛扁的经历,使我在逆境中时往往韧劲十足,尤其是头脑决不慌乱。所以面对飞燕这样的第一次真正搏杀的菜鸟,我怎么会落在她的手里呢! 看看自己快要跟不上飞燕的剑招了,我瞅准机会,猛地甩出手中配刀,对面的飞燕也是不慌不忙地挥剑格开了,还轻蔑地道:“狗急跳墙,困兽之斗,这下看你怎么死。” 当然,我绝对不是穷途末路了,其实就为了挣这挥剑挡格的时间。眼见飞燕姑娘稍稍顿了一下,我飞快地一扯裤带,“哧溜”一下,外裤就溜了下来,加上我本来就是赤着上身,光着脊梁,这下子除了湿透的内裤,我几乎和赤身**没什么区别了。 飞燕被一下子惊呆了,和同门喂过招,和同道中人切磋过武艺,却是从来没见过象我这样无耻、不择手段的做法。突然又见到了我刻意表现出来的*笑容,猛然间醒觉到我现在是全身**。本能的,少女的羞涩令她一下子闭上了双眼。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是小命要紧,我可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大踏步地向前冲,重重的一拳打在小丫头的腹部,暗叫“罪过罪过”。 飞燕措手不及,身子猛地一颤,还没真正感觉到疼痛就一下子晕了过去。我连叫侥幸。要不是她还是少女太过羞涩,要不是那小白脸自以为是、顺流而下了。今天我铁定被生擒活捉了。当然,这件事我实在是做得太龌龊了。 顺手撕下了飞燕的衣角绸布,我把她绑在了岸边的树上。接着取过冷水,往飞燕的脸上淋去。 没过多久,飞燕便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见到了这辈子迄今为止最令她讨厌的一张脸――我李十一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两次被戏弄,而且绝对不是技不如人。又被我这卑鄙无耻、yīn险下流的肮脏小贼如此羞辱。飞燕心中止不住下定决心,一待脱困,一定好好炮制我,让我生不如死。 “嘿嘿,是不是想要脱困后好好教训我啊?”听我一语道破心事,飞燕顿时一脸的惊讶。 “嘿嘿,被我说中了吧。小丫头,什么逃的了我李爷的手掌心啊。哼哼,不瞒你说,我只要一看人双眼,就知道人的心思!”反正不用本钱,我信口开河。 眼见飞燕姑娘由惊讶变得不屑,由不屑变得迷茫,由迷茫变得微微害怕。我暗自好笑的同时不由道:“小丫头,江湖饭可不好吃啊。江湖中可不是有武艺就能解决问题的……”我一脸的老气横秋,把伍永老头的平素教诲照搬照抄下来教训别人,真是感到爽快无比。有那么刹那间,我仿佛体会到了两位师父如此好为人师的原因:居高临下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见我如此陶醉,飞燕脸上又换上了鄙视加不以为然。 当然,这种看似简单,实则寓意深刻的jǐng言是不会让人马上领会的。即使象我这样的天才,也是在吃了无数次亏后才慢慢摸到其皮毛的。这个啥都不懂,只知舞刀弄枪的丫头当然不会懂了。我暗暗这样想到,也就不以为然了。 “呵呵,你‘无剑哥哥’快回来了吧。现在谁捉谁?我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可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估摸着那小白脸遍寻不获,将会返回,我先放下大话后准备跑路了。 看着飞燕的青chūn如花的娇颜如快滴出水来,我心中突然一片火热。紧紧地凝视着她,脸上yín笑不断,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良久,我哈哈大笑下放手,不敢看丫头的表情,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我又突然转身:“嘿嘿,我可不会点穴,所以只能委屈你被绑着了。这附近可有野兽啊,我还是帮你叫你师兄回来吧。不过以后,可不许叫‘无剑哥哥’叫得这么亲热给我戴绿帽子啊,飞燕老婆。”刚被我亲得头晕目眩,脑中一片空白的飞燕听我这么说完,差点被过气去。“你……你……我一定宰了你!”此时的飞燕已经是语无伦次,气急败坏了。 我顶着她杀人的目光,从她怀中掏出哨子。“嘟嘟嘟”地猛吹了几下后就撒丫子往河上游飞奔而去,以免碰到那个潜在的“jiān夫”。 往上游一里多地后,我潜过了河流。小心地掩住了足迹,往下游方向奔去。 “别了,良山!”我十分动情。“这生我养我的地方!” “nǎinǎi的,我再也不回来受罪了!”我又狠狠地呸了一口,说了句真心话,狼狈地紧了紧破衣服,大摇大摆地下山去也。 第一章 如鱼得水 - jingjinjiu - 伯寒 就在我大摇大摆地下山的同时,无剑终于回到他和飞燕约定碰头的地方。 “飞燕,怎么了,怎么回事?”被眼中的下九流家伙狠狠耍了,气急败坏地沿河兜了一圈后赶回来,无剑却见到了被绑在河边树上,一脸怪异神sè的飞燕。 正处在恍惚中的飞燕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喊才回过神来。眼瞧着身边无剑手足无措的焦急神sè,飞燕不由心中微微感到有点难以面对这个师兄。可不知怎的,却又马上想到了我这个“无耻之徒”,顿时就有怒从心头起的感觉,喝道:“无剑哥,快给我解开,我要宰了这个卑鄙小人!” 无剑可不知道飞燕师妹现在的心理活动和刚才发生的事,可是一张俊脸也是憋得通红,心中怒极。这几年在江湖上无往不利的自己今天居然在yīn沟里翻船。不单自己被好好地耍了一把,心爱的小师妹更是被连番戏弄,面上尤其无光。连忙替师妹松绑,一边在旁不住劝说其回家修养。 哪知平素xìng情温柔的小师妹大发雷霆,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一脱困就拔剑准备循我的足迹追下去:“赏金我是不要了,我一定要宰了他。“ “师妹,这个小贼yīn险狡猾之极,不过还好你没有受什么伤,我们这次要从长计议,让师兄给你出气吧。” 一听无剑居然说自己没吃什么亏,飞燕的脑中一下子清晰地现出两人嘴嘴相接的羞人情景,可是如此的奇耻大辱却万万不能宣之于口。只有立马宰了我洗刷耻辱了。因此任凭无剑磨破了嘴皮子,飞燕最后毫不客气地打断:“好了,师兄不必多言,我决心已定,我一定要亲手让这小子知道厉害。至于师父那边,你去给我解决吧。还有,不要老是跟着我,什么都替我解决了。要不是这样,这次我岂会出丑!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着我,哼哼……” 无剑是知道这个师妹的脾气的,虽然和蔼可亲,可有时脾气却犟。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无剑只能准备立马回师门禀报了。不过还是叮嘱:“万事小心。”交代完毕后,带着对飞燕的关心和对我的无限仇恨,无剑与飞燕在山下分手了。一个下山回师门,一个循迹直追我而来。 从下来良山开始,我就真正地走上了已经耳熟能详的江湖路。想想以前在良山的rì子,我不由得有点怀念起来。亲眼看到两位师父及大头领死在了我的面前;受了严重刀伤的刘堂看来也是凶多吉少;李魁又被乱箭shè死。李魁、史劲、武嵩、陆达等吹嘘他们单刀走江湖、行侠丈义、快意恩仇的聒噪声尤在我耳边啊。唉!其实我是多么可惜这些兄弟欠我的债务啊。北上长安投奔小叶老婆,这个想法很诱人,可惜北上路上越来越多的良山匪众海捕文书限制了我的行动。没法子,只能折而向东南方向走了。 倒霉的是,此时的我身上已无分文,衣衫已经褴褛之极,好几次我都差不多想再入丐帮去了。但是,这种情况也非常深刻地告诉了我“劫富济贫”的可贵。也正是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我才理论联系实践地将“劫富济贫”进行到底,并一步步冲出了朝廷的包围圈。 而此时的长安城范府。 “小叶,有消息没有?” “嘻嘻,宁儿姐姐,消息回来可是需要时间的。你又不肯说哪个人,什么事。光要这次良山战况,居然还要详细名单……” “怎么,毕竟我与父亲在良山作战过,想了解得详细一点啊。”周宁努力使自己面不改sè。 “哦,是吗?不会详细到要看死了哪些人吧。呵呵,其实我可是听说姐姐在良山很是威风啊……”明显有戏弄的成分。 周宁泛起无力的感觉,这个从小就在一起的结拜姊妹关系亲密,可这个自己做姐姐的却总会被小妹吃得死死的,自己的心思很少能瞒过她啊。而她自从上回出了事后朋友就更少了,自然自己这个常走动的姐姐关系就更密切了。 小叶望着自己的姐姐,暗暗好笑,平常这个姐姐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而自从良山回来后却有点变了样子了。自己仔细打探,果然在良山有不平常的经历。而当事人的另一个正是自己挑选的“夫君”,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姐姐这个脾气,还是保密自己的关系吧,要不她一下子又要作假小子从军了。呵呵,自己的夫君可真厉害,不过下次见面苦头一定要吃的。 “宁儿姐,半月下来,初步清点战场,无论死伤、俘获都没有那个叫‘李十一’的哦。嘻嘻,姐姐满意了吧。而且后来搜山还是无所获,估计躲起来了吧。我可是已经为了姐姐雇了‘朱雀堂’活捉他呢,居然让我姐神魂颠倒。” “呼”周宁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呸”了一口。又被小叶一阵调笑,气急败坏之下就上去扭打起来了。一时间,莺莺袅袅,chūn光无限。 其时离高祖一统天下已经几十年了。几十年中,朝廷先后封了三十多个同姓子弟、亲族和有功之人为王。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一部分已经在自己的领地形成了小朝廷的模式。自主军队,自定赋税,随意任免所属郡县的官员,明里暗里对抗起zhōng yāng朝廷的命令。再加上朝廷经历了吕氏之乱而元气大伤,zhōng yāng集权比之高祖时已经有所不如了。zhōng yāng和地方诸侯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而我在夜潜昼伏南下,到了荆襄之地后终于朝廷的海捕公文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了。因为这里是长沙王的地界。 自古荆襄多豪杰,而且其地扼住长江水道,连接中原与巴蜀,历来便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长沙王受封此地两郡约三十余城,势力rì强。此时朝廷的一般文书下来已经被视若无物了。 一下子不用再过东躲xī zàng的rì子,我顿时浑身骨头一松。心里对这割地为王的叛逆人物“肃然起敬”。 经过几天的风餐露宿和快马加鞭后,我终于看到了长沙王的一个重要大郡―江陵城。望着巍峨的城墙,我心中一阵火热,捻了捻身上的几十枚铜钱,我兴冲冲地随着人流,迫不及待地进了城,往城中繁华处走去。 当看到有“招财进宝”字样和笑容可掬的财神的大门时,我犹如饿了三天的乞丐见到了喷香烤肉,离散多年见到生死兄弟般扑了过去。 刚准备跨进大门,“嗨,嗨,嗨!干什么的。臭叫花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刚才被我自动忽略的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中的两个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更是伸手准备抓我甩出去。 “这不是赌钱的地方吗?”这时一心只为赌钱的我根本没考虑其他,对这两条看门狗的架势十分不解。这年头,难道还有阻止人去赌钱的。 “臭叫花子想进去,他妈的找死啊!滚,乘着大爷我没发火!”毕竟是大街上,两条狗没有扑上来咬我。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不禁恍然。原来这几天兴奋之下拼命赶路赶得急了,而这身衣服跟我的rì子也久了点,破破烂烂的怨不得刚才两人把我当成乞丐了,顿时也消了点气。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扫了门前四条狗一眼,二话不说转身走了。不一会,我已经浑身光鲜,耀武扬威地重新来到赌场门口。狠狠地“呸”了一口,在四个看门人恭敬、谄媚的眼神中趾高气昂地踱进了赌场。而此时“招财”赌档旁的小巷子中,一中年汉子全身**裸地昏迷在地上,让路过的人直叹世风rì下。 一进场中大厅,顿时久违的呼喝叫骂声,清脆动听的牌九、sè子声扑面而来,虽然比不上良山好汉们赌博场面的气势磅礴,但几个月被动禁赌下来,这场面真是说不出的亲切啊。 来不及多感慨了,“赢钱才是硬道理”,我恶狠狠地扑向了赌桌。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一群菜鸟”这样不屑的想法在我脑中升起。 结果,两个时辰过后,深受师父教诲,明白不能涸泽而鱼,逼人狗急跳墙的我捧着几百贯铜钱,在荷官铁青的脸sè和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赌场。 “兄弟,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里?”我边说边掏出约一贯钱摆在刚被我拦下的看上去比较机灵的汉子面前。刚才被我拦下时一脸想干上一架的汉子在这一锭银子面前一下子低三下四起来:“大爷,小的带您去‘一品楼’。” “哦,那就带路吧。”居然正好碰到如此知情识趣的人,我在暗暗赞扬其有培养前途的同时,高兴之下又丢出一贯钱来,道:“远的话找辆车来,老子才来江陵城。” “是,是,小的明白。” 很快马车就载着我到了‘一品楼’。在车子中,我了解到原来带路的汉子叫王九,属于帮闲混混之流,对江陵城是了如指掌。看着他比较机灵,我就很大气地临时雇佣了他。 大城市的酒楼到底不是平常可比的,堪比红楼的jīng致菜肴吃得粗茶淡饭多时的我差点连碗碟给一起吞下去。看得旁边的王九乍舌不已,暗暗心惊:“这厮不会是刚逃狱的强盗吧。” 第二章 恻隐之心 - jingjinjiu - 伯寒 正当我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猛然间听到耳边响起了“咿呀咿呀”的声音,跟着一老迈的声音就跟着唱了起来,悲凉之极。 吃饭的大好兴致突然被打断,我可不是一般的不高兴了。狠狠地蹙了下眉头,我抬起了头。作为本城闲汉,王九平常哪有机会出入得如此高档的场所,今天居然能如此显摆拉风,顿时气焰不可一世起来,自我感觉在别人眼中的自己瞬间高大起来。当然,王九深知带给他这一切的是我,平素他又最善察言观sè,此时已经把我看成财神爷的的王九见我不悦,还没等我开口,猛地站起来对那老头喝道:“老不死的,哭丧啊,打搅爷们喝酒的兴致。”吼完,又转头找着店小二骂道:“什么狗屁酒楼,居然有叫花子进来,还想不想开啊?”由对我的笑容满面到呵斥老头和小二的凶神恶煞,王九十分生动地表现了“变脸”绝技。 还没等一脸惊怕的老头回过神来,旁边的店小二已经跑了过来:“对不住,对不住这位爷,这老头是唱曲讨钱的,我们见他可怜就……,没想到他打搅了爷的兴致。”小二一边点头哈腰地向我这个金主解释道歉,一边挥手让那个老头滚蛋。 我抬眼看了看老头,只见他深深的悲苦之中难以掩藏着一丝傲容,浑浊的双眼隐然有不屈之sè。猛然间我想起了伍永师父,那个我经常叫的“臭老头”,心中不由一阵酸痛。 “且慢。”我出声拦住了小二和老头,把以为我要发飙的王九和小二狠狠下了一跳。“老丈,请这边坐。”我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站了起来。见我居然这么恭敬,虽然心下十分不以为然,可王九还是跟着站了出来,心中暗想:“难道这老头是这位阔小子的亲戚。” 我当然没有空去顾及此时王九心中的心思,而店小二见没有闹将起来更是舒了口气,连忙把好酒好菜流水价上来。 “老人家,刚才我们无理,请不要见怪。来,小子我敬上一杯赔罪。”老头望着我的双眼的jīng光突然闪过,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接着就是诺诺连声,也举起了酒杯陪我饮了下去。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追问各自的往事、来历,而是就着酒菜谈些掌故和见闻。而这看似平凡土气的老头除了刚开始有点畏缩不适,再被引起话匣后,虽然话语仍然不多,但是言简意赅,偶尔来上一句也是颇有见识,令我敬佩不已,越看越象师父。 另一方面,有点象井底之蛙的王九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时候就是瞠目结舌,不知所以了,只能闷头喝酒吃菜也过个嘴瘾。相比之下,虽然老头看起来已是饥饿非常了,可是落箸有礼,丝毫不见恶形恶状。 “小哥,已经酒足饭饱了,一饭之恩,他rì有机会图报!”大半个时辰后老头站起拱手为礼。 “是小子唐突打搅了,希望老丈莫怪。况且听君一席话,也使我授意非浅啊。”我恭敬地回着话,很少这样得正儿八经。 老头看着我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叹了口气,拎着吃饭的家伙转身走出一品楼去了。 “cāo,倚老卖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礼数。”刚才被压抑得一句话没讲的王九忍不住发泄起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老头压力大了点。 “笨蛋!”我听后暗暗地道。 “老人家,老人家。”老头下了一品楼不久,就见小二拖着一包袱边喊着边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十分恭敬地说: “那位少爷给您的,您老这可真是遇上贵人了。”边说边把包袱塞到老头手上,不待老头反应过来转身就走了。 打开包袱一看,只见除了一包的馒头之外还有几贯铜钱。老头默然。 “小二,办妥了吗?”眼见小二跑了回来,我问道。 “给了,给了,事给您办妥了,小的谢爷的赏。”小二从来没想到钱这么好赚,和王九一样把我当成了财神爷,恭敬得过分。 “少爷想知道那老头的事情,你知道吗?”见我沉吟下来,极善察言观sè的王九不待我开口,出头很有气势地问起了小二。看来王九越来越进入了在我身边的角sè。 “哟,少爷,您可真是问对人了。”一品楼的伙计极是能说会道,平时客人即使没什么问题,也会情不自禁地谈起江陵的各种韵事起来。而今个儿坐雅间的豪客居然会主动询问,便马上出乎我意料得亢奋起来。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嗓子,把那随身拎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要说这……”眼见长篇大论即将滚滚而来,我十分不耐地轻轻‘哼’了一声。 “长话短说。”王九见我有点不悦,马上瞪眼喝道。 激情澎湃的小二被生生地打断了,顿时如*气的皮囊,自我感觉好象是想痛痛快快拉屎却突然发现严重便秘。不过客人的要求却不能不答:“少爷,这老头可不是本地人,据说住在城北,乞讨为生。” “就这些?”我皱了皱眉头问到。 “是,是,小的就知道这些。”小二忙不迭地回答。 我抬手又丢给小二几枚铜钱,他欢天喜地去了。 “王九!” “少爷,什么事?”王九敏感地觉得麻烦要上身,可是还是挡不住钱的诱惑,急忙回道,可是却不再表现得象刚才那么机灵,装出一脸的迷茫。 “哼,哼,你倒滑头。”“啪”我边说边拍下了五十贯在桌面上。“找到那老头,打听清楚他的情况但不要惊动他。顺利完事后这就是你的了。” “噫,哦,恩。”整天只能和以枚计铜钱打交道的王九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巨款,激动之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使自己清醒了过来,咬牙说道:“少爷放心,在北城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老头找出来。”边说贪婪的眼光却是不离那五十贯外财巨款。 “呵呵,拿去吧。”边说我边在铜钱上使着暗劲递了过去。 激动的王九捧起我递过的钱,突然看到铜钱两侧那深深的指印,满是贪yù的脑子一下子被吓醒了。顿时对我是又敬又怕,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用足了吃nǎi力气的我现在是腕酸指疼,表面上当然是举重若轻,镇定自若,一副高人模样。 “我马上去办。”揣了钱王九就出去了。 不到半天的工夫,王九就回到了一品楼找到了我。 “少爷,那老头住在北城区,那里他妈的住的是一群臭要饭的,是穷人区。老头是外乡人,住在那里可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谁也没注意老头什么时候到了。 “那老人家叫什么名字?”我平静地问道。 “周围的人都叫他‘蠢驴,蠢驴’的。” 一说到这个名字,王九就想笑。你说叫什么不好,叫什么蠢驴。原来王九因为名字与“王八”相比不过是“八”与“九”的区别,所以一帮相熟闲汉身前人后都称呼其叫做“小王八”,令他徒呼奈何,郁闷不已。今天终于见着有人的名字居然与他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蠢驴!蠢驴?”我乍听之下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仔细一想:“他妈的,你他妈才是蠢驴呢!淳于,那是人的姓啊。” 稍稍的尴尬过后,王九一脸的恍然大悟,夸张至极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我却是毫不客气地让他闭上了眼看将要滔滔不绝的嘴巴:“蠢驴,以后少在老子面前卖弄拍马屁的本事,这么下作的拍马水平你也好意思现出来!”被我如此的打击过后,王九“嘿嘿”讪笑,连声称是。 “好了,那老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有,据说还有个女儿,不过……” “有屁快放。”我一瞪眼。 “据说那女子颇有颜sè,刚去北城时人人都知道。后来一次不小心,被我们江陵有名的纨绔之徒、花花太岁(哦,你是正经人吗?我插言道。)黄长卿碰到。结果,嘿嘿……”王九sè咪咪地舔了舔嘴唇续道:“二话不说就被强抢进了黄府。都进去几天了,估计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了。老头去要人,二话没说,就被家丁狠狠揍了一顿。 “就这么简单?”我问道。 “简单?” “笨蛋,讲讲他女儿的具体情况,还有那个什么混帐花花太岁。” “哦,啊。那娘们具体情况可没打听到,不过这花花太岁可是江陵一霸啊!欺男霸女那是家常便饭了,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的在整个江陵城可是数不过来啊。而且据说这小子很是自以为是的,兄弟中都传他十分自恋,自认对女人通杀,喜欢让女人心甘情愿再上,嘿嘿。”我虚踹了一脚一脸*的王九,笑骂道:“他妈的别笑得这么无耻,你这样子太象你刚才说的人了。” 呵呵,我心中却笑不出来,师父,你看该怎么办呢?我可是在逃亡路上啊。你也不希望我才脱虎口又进狼窝吧。我陷入思考中。 第三章 勉强行侠 - jingjinjiu - 伯寒 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九心里“咯噔”一下:“李爷,你不会是想架这件事吧?” “怎么,你小子怕了?你不是在江陵城满横的吗?”我不满地澄了王九一眼。 “当然怕了!”这两天在我面前自我吹嘘得天花乱坠的王九居然直承其是,满脸的理所当然:“这小子是长沙王的小舅子,长沙王的宠姬黄美人对这个弟弟是袒护有加啊。因此下这个混帐东西在江陵是飞扬跋扈,无人敢惹。即使是他杀了人也是无人敢问的啊……”以为我激愤之下会愤而出头,王九连珠炮似的形容这个长卿兄弟如何无耻嚣张,草菅人命而能一直逍遥法外等等。 见王九如此气急败坏,我暗暗好笑;“这么好心,恩?你是怕受到株连吧。” “嘿嘿,嘿嘿,其实我这不是也担心李爷你吗。” “放心,老子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找死。”我给了王九一颗定心丸:“老子可怕死得紧。那我们只去看看老人家得了。‘ 我暗暗道:“师父,不是徒弟我不肖啊,这老头我可实在帮不了了,其实我完全按照你的教导‘量力而为’啊!我与淳于意不过是萍水相逢,路见不平,师父,我们不是这样的人啊。不过我一定会尽人事的。”我努力自圆其说,心安理得。 前头带路!”心里说服自己后我向王九喝道。 刚到江陵城北城区,相比龇牙咧嘴的王九,我却是感到了久违的亲切,当年混迹于丐帮的生活一下子又浮上心头,我以前也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 “李爷,”王九殷勤地招呼我,“那儿,淳于老头家就在那。”边伸指指向不远处。曲折迂回后我们终于见到老头的家了。 “什么,不在,哪去了?”王九凶神恶煞地向周围邻居问道。 “估计又去黄府了吧。”有一个胆子稍大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李爷,您看……”王九的眼神中分明透露出我们已经“仁至义尽”的意思。 我只得摇了摇头道:“好了,那就走吧。”王九暗松了口气。 只是事与其愿违,我们转身走到北城大广场的时候,赫然见到淳于老头倚在一墙角处,双眼无神地看着天,喃喃自语。我快步冲了过去,俯身道:“老爷子……” 勉强张开眼,老头见到是我,微微点了点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旁边的王九朝我直使眼sè,显然是让我不要惹麻烦。 其实我心中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伍永师父老是在我脑中浮现出来,看着眼前这老头,我还真是狠不下心啊。考虑良久,我叹了口气:“算了,先带回客栈再说吧,只不过做做好事,尽尽人事而已。”我这样说服王九更是说服自己,隐隐感到麻烦上身了。 把淳于带回客栈,重金请来了大夫,诊断过后,大夫开了药石后对我摇了摇头道:“这位爷,我只是尽力罢了,这位老哥可能以前受创更重,前些时候又劳心劳力,而最近又是多处受伤,看得出来这位老爷子自己也是深通医药,要不是这样可能早就倒下了。现在也是……,唉,不说痊愈,撑不撑的过这几天我都保证不了啊。”叹了口气,大夫无可奈何地出去了。 撒下好处招呼伙计服侍好老头,我独自来到老头房中。老人双目紧闭,嘴巴却叨唠个不停,想是胡话连篇了。静静地看着老头坐了个把时辰,直至天黑了下来。我就这样在房中椅子上迷糊了起来。 “小哥,咳咳”突然被声音叫醒,抬眼一看,只见老头双颊赤红,本来浑浊的双眼此时却是炯炯有神起来。 “老爷子好了,那感情好,呵呵,险些被今天的庸医误事。”见此情景,我也是十分高兴,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小哥有心了,那大夫说的一点不错,我的心、肺等已伤,撑不了了,现在吗,只是回光返照而已。”老头满不在乎笑道。 “哦”我一脸的失望。见我脸上真切的关心之意,淳于心中一暖:“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我条件反shè般马上回道:“我现在可是麻烦在身,只求安稳度rì啊。” “哈哈哈,咳咳”老头不由笑了,过了一会后渐渐收敛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伤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想要独善其身,何其困难。”边说双眼边盯视着我。毫无来由的,我不知为何不敢与老头对上眼。 “小哥,既然你不愿意知道,我也不勉强你了啊。我姓淳于,单名义。京城人氏,呵呵,不用紧张,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落魄之下,小哥一饭之恩恩重如山,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况且又有今天的救命之恩。我这里有一部书,闲暇之余,小哥可以翻翻,缓缓从怀中贴身处摸出一本薄书递了给我,又摘下了手上一个土里吧唧的戒指递了过来:”唉,也许危难之时或许对你有用,一并给了你,好自为之吧。“ 无奈之下,我接过了书和戒指,老头又盯了我半天,喃喃道:“希望我没有看错吧。” “靠,臭老头,这么小气,一本破书和一个破戒指居然如此扭捏,老子还不想要呢。”当然我脸上是一副接过“传家至宝”的恭敬与激动。 “咳咳,我还……算了算了,儿女自有儿女福,人算怎及天算,随他去吧。”老头舒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犹如睡去,一脸的安详。 到此,我是全然的莫名其妙,只觉得好没来由。愣了片刻,我用手一探老头鼻息,果然不出所料,老头归天了。隐隐地,我还是觉得上了老头善意的当,被他好好地下了个套子。 坐在椅上仔细把进入江陵后的事情好好地考虑了一下,不觉又烦恼起来:“妈的,才舒服了几天,又要老子颠簸流离了,难道老子就是这样的劳碌命!”自哀自怜了一番后心中已经计议停当,我把王九唤了进来。 “李爷”王九很恭敬地叫我,刚才出力带老头回来后他又得到一笔赏金,现在恐怕他心里是准备死心塌地跟上我了,“有什么事吩咐小的?” “王九,马上你去租辆车子待在北城门口,对了,城门什么时候开?”路上我问王九。 “李爷,大概寅时吧。您不会还想去黄府救人吧?”王九还是十分紧张,心里掂量着跟着我是否真有杀头的危险。 我哼了一声:“你看我象这种人吗?” “嘿嘿,李爷,您别见怪,老实说,还真不象。”王九咧开了嘴。 “那,这是五十贯,出城后再加五十贯。这就算我雇你的报酬了。记得带上那老头啊。”我取出约五十贯钱安下王九那忐忑不安的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九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成,就凭您一句话,我王九豁出去了!”王九边盯着铜钱边把胸脯拍得老响。 第四章 该出手时逼出手 - jingjinjiu - 伯寒 和王九雇了车停到北门后,我又嘱咐了他一下,闪出车去。 看看子时已过,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潜向了黄府。也许黄府在江陵城横行惯了,因而自我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认为只凭高墙厚瓦就能挡住城中的刁民了。整个黄府的守卫在我看来实在是稀松之极。花了半个时辰,我走了大半个黄府,终于摸到了淳于老头所说的关押他女儿的地方。 还没接近那dú lì一进的房子,里面就传出了喝叫打骂的声音。我赶紧在窗格下贴墙而立。伸手蘸了点口水捅破了层窗纸。只见屋中紧靠柱子处有一披头散发的女子被反剪了双手,委顿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衫褴褛,正确地说应该是布条了。虽然披散的头发挡住了面容,可是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却连我都感觉的出来。 “呵呵呵,美人儿,这几天黄爷我心情好,待人实在是友善了,你以为我真不会动你吗!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免得再受那皮肉之苦了。让爷们我乐了,有你的好处。”cāo,我心中暗骂,一看那小子德行就知道是无耻之徒了。虽然我只看到个背影,不过普天之下的酒囊饭袋、花花恶少的那个德行,是人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我暗自“呸”了一口,当然此时里面的女子是狠狠地响亮“呸”了一口。 在一长串威逼利诱那女子就范而毫无结果后,姓黄的似乎有些不耐了,踏步上前,用力甩了个耳光:“臭丫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还想指望你那个死老头子,嘿嘿,不怕告诉你,今天那老不死的又上门了,可惜被我一顿好揍,现在估计不是一命呜呼就是还剩下半口气了,啊哈哈哈……” “畜牲!”一直沉默以对的女子在父亲的噩耗面前再也忍不住了,恶狠狠地骂了声。 我们的黄少爷对这种反应是根本不在乎,祖坟在江陵人口中和心中都不知道被刨了多少回了,何况是一声“畜牲”。借着烛光,只见那小子狰狞的脸上满是狂妄之sè:“实话告诉你,在江陵城就是老子最大,弄死个人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也磨了这几天了,今天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可是由不得你了。”边叱喝边摇晃着上前一把抓住姑娘本已破碎的衣物,只听“嘶”的一声,女人胸前的肌肤露出一大片,一眼看去真是白里透红,诱人得很。连在窗外的我都心动不已,更不要说那个sè鬼投胎的黄长卿了。 身旁的狐群狗党都是一阵起哄,“黄公子好身手”“黄少上了她”“这女的硬是要得”“哈哈,少爷多撕点啊,哈哈哈”……“不要吵,老子今天爽过后人人有份,哈哈哈!”更是引起又一阵呼应。 “老天,淳于姑娘,不要怪我啊!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也看到那个王八蛋的十几个手下了。今天实在是太不巧了,这批王八蛋居然这么晚还有兴致。再说,看你和你老头子这么好的人也不会让我枉死啊。恕罪恕罪!”我念念有词,诚心诚意地默默请求老天明察秋毫。当然,此时的我是纹丝不动,坚决不愿意出头了。 而在屋中,已经被眼前的艳sè勾起兽yù的黄大公子头脑已经热起来了,心中只想抱住那美女好好地蹂躏一番。而身后的打手保镖也是一脸的*,都准备等着看一出好戏。 淳于慧自听到父亲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后,已是万念俱灰,一直不曾流下的眼泪也缓缓地流了下来,心中只求速死了。对于眼前的兽行也是无动于衷了。 眼见黄长卿就要一逞兽yù,而理应此时出手的英雄――区区在下我,却是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了。 突然,异变突起,只听见“啊,啊”两声,黄长卿身后两个最冷静的保镖应声而倒,眼见是活不了了。正当屋里众人和屋外的我都是一片愕然的时候,我只觉得屁股上一阵大力传来,在我暗自自责“看戏太入迷,没防暗算”以及破口大骂“哪个混蛋yīn我”时,我撞破木门,连滚带爬地踉跄到了黄长卿和他的打手们面前。 显然,对方被我这华丽的、出人意表的出场仪式给震住了。而我终于见到、看清了江陵百姓口中的“黄霸天”“黄鼠狼”“蝗虫”的真面目。黄长卿此时的脸sè十分苍白,酒气冲天,两颊通红,双目发赤。人倒是长得满高大的,就是被那双一看就是酒sè之徒的眼睛坏了事。两方人相互对视,一时间还都没反应过来。 终于,那个黄长卿及时开口了,不过口气嚣张得很:“很久没人敢闯黄府了,王八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他妈是什么东西!”*上脑,sèyù填胸时被打断,黄长卿自然是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恶狠狠地向我大吼。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这个……那个……”我急得语无伦次。 误会加深,我都快哭出来了,只想解释我其实绝对不是闯入者,虽然眼前的一群饭桶我压根不放在心上,可是得罪如此大势力的追杀可是我承受不了的,也是不愿意承受的。可看到我这一身的夜行衣,要说绝无恶意,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而我想解释“其实我就是准备进来溜达一下,只想看看好戏,压根就不准备动手来拔您黄公子的虎须。可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踹了进来了”,可这种离奇的事连我自己都无法说出口。 别说我不能解释,就是能解释得起来,黄长卿也根本就没心思和我磨牙:“上去几个,打断这个混帐东西的手脚,待会让我好好炮制他。”当然此时他边说边退到众人身后,以免不测。 看看事已至此,没有办法挽回了。我马上做了速战速决的决定。心里立刻平静了下来,拔出了配刀,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才一交手,我的信心便大增。原来自以为在家安全无比的黄公子身边全是阿谀奉承之辈。虽然我只有二、三流的功夫,可对付这些乌合之众,两三个回合下来,地上已经是东倒西歪、哭爹叫娘了。 居然在不经意下我首次亲手取得如此辉煌战果,一改出道来次次被痛殴、羞辱,只会yīn谋诡计的形象。虽然我的对手是饭桶一群。我一时间是威风凛凛,杀气四逸,恨不得大吼一声,一吐胸中爽气。好在我头脑还有一丝清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及时悬崖勒马了。我转身走到淳于慧面前,双眼猛吃豆腐的同时,一脸正气地扶起了慧姑娘。地狱到天堂,淳于慧眼见一地的哭爹叫娘的打手,惊诧万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典型的白痴问题,但是也是十分容易让我发挥的问题。我暗暗得意。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稍有点良心的人见此都会出手的。只恨相救太晚,让姑娘受苦了。” “谢谢!”淳于慧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只幽幽地回了两个字。 趁热打铁道“千万不要这么说,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正准备侃侃而谈,一举树立在淳于慧心中的高大形象。 “嗤!”外面却传来不屑的哼声。看淳于慧的反应,好象只有我注意到了。 “是女的,怎么感觉是熟悉的人。”我一激灵,此时不宜耽误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出了黄府、甚至是江陵城,保住小命要紧,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忘乎所以。 “淳于姑娘吧。我认识你父亲淳于意。我们现在先出去吧。”我对淳于慧说。 听到有父亲的消息,淳于慧激动之下就yù开口询问。“先出去再说啊。”我打断了问话。而淳于慧也不是一般之人,受我提点,立马点头答应了。我割断了淳于慧手上的绳子,叫她松手活血。自己却转身来到软在地上的黄长卿的面前。 “反正事也犯下了,这小子铁定以后跟我卯上了。”我边烦恼地想着边瞪着这杂碎。黄长卿被我盯得发毛,“不要杀我”一边哭叫着语无伦次,一边浑身发抖。我邪邪一笑,yīn险得连黄长卿这种垃圾都觉得我危险。凑近黄大公子,“记住,老子是朱雀堂‘无剑’”。我恶毒地拉了个替死鬼。然后冷不丁地狠狠地甩出了一脚,在电光火石之间,黄长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得下体一阵剧痛,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只见尿水和血水一起流了出来。 受尽折磨的淳于慧感到一阵快意,身体却一下子有点摇摆了。原来手脚束缚时间太长,麻木了,再加上饱受毒打,身体伤得太厉害了。 “我背你走,此地不宜久留。”我说得冠冕堂皇。 淳于慧有点羞涩地伏在了我的背上。“恩,居然刚才没看得出来。爽!”没想到背上的淳于慧让我如此感觉舒服,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无耻的笑容。不过还好淳于慧在我背上,没看到我的表情,要不然这象极黄长卿的笑容铁定会给我引来背后一刀。 虽然这里是独进的院子,可刚才打斗声早已惊动了黄府。乘着高手都不在以及家丁、打手还没形成合围。我带着淳于慧有惊无险地离开了。 第五张 坑蒙拐骗 - jingjinjiu - 伯寒 “李爷……”看到我抱着淳于慧上车的王九见我溜了一圈居然真的拣了个大麻烦回来,顿时哭丧了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您是偷偷地把人带出来的?”王九还是报有幻想的。没办法,人总是不能正视现实啊。 “恩”我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相信我!” 也许是安慰自己吧,王九呼了口气,只能认帐了。就是不相信又能怎样呢。 此时东方才微微发亮,乘着城门刚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我们立马飞驰出了北门。 “李爷,咱就在这分道扬镳吧。”疯狂奔了一个时辰,直到马累得直喘气,差点要口吐白漠时,我们停了下来。而此时赶车的王九跳下车来,十分热切地想和我立即分手。虽然跟着我赚钱多,可是那也要有命花才行啊。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一百多吊钱,王九美孜孜地作起了小财主的梦。 “成”我十分得深明大意,惯于为人着想的,“那祝九爷你吃好喝好,身体健康,万寿无疆,长命百岁了,哈哈哈!希望我们能后会有期吧。”我一高兴,嘴就没有把门了。 王九脸sè铁青,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估计他似乎想说“求你放过我吧”。 “对了,我是偷偷地把人带出来的,因为黄府里面的人可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吗,带出来之前我的动静稍微大了一点,宰了两个人,保镖全部被我揍了一遍。”王九在一重打击之下马上傻了眼。 “对了,还有……”王九还没有消化,我又狠狠地抛出了更大的打击。“至于那个黄公子,我倒没杀了他。”瞥见王九稍微舒了口气,我接着道:“不过估计和死了没什么差别了。我废了他,恩你不明白?那我解释一下。我在他裆部狠狠来了一脚,估计他这辈子当男人有点问题了。”我笑嘻嘻地看着王九,“也不知道他经不经打啊!” “李爷,这个玩笑开大了。”王九满脸的苦笑。 “好了,要交代的我都已经说了。既然王九兄弟想回乡,那咱们就好聚好散了。不过,我们犯的这事时间久了的话,在江陵城一手遮天的黄家迟早会发现什么,也许都不要那么久啊。谁和这车上的老头死前接触过,除了我这个外乡人,大家都认识王九你吧。而现在老头不知所终,说不得大家会想三想四的……”说到这,我住了嘴,顿了一下,依旧笑着盯着现在有点明白上了我贼船的王九。 “在一品楼和淳于老头吆三喝四的是自己,到城北打听淳于老头的是自己,连买药材接着雇车送我们出城的还是自己。要是平时自己在江陵城不起眼还好,问题是自己平常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生怕别人不知道江陵王九似的。退一万步讲,自己平时那些个不讲义气的狐朋狗友这是恐怕是争先恐后地揭发自己,准备领赏金了。现在即使车上那个姓李的王八蛋去投案自首,那暴怒的黄长卿估计会把自己这从犯宰了下酒啊。这该死的一百五十贯钱,果然不是这么好用的。恐怕是没命享受了啊!”王九愁肠百转,痛苦万分。自己虽然没读过书,可是居然也是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李十一当然惯于在别人走投无路时拉人一把,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了。 “王九兄弟”我的脸上满是真诚。“你一定想通了此间的利害关系了吧。唉,其实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谁叫我们有缘呢!现在我们俩都是开了弓的箭,回不了头了啊。其实天下之大,我们何必单恋一地呢?”我循循善诱。 “王九兄弟”我续道:“你又没有家眷,难道就不想到外面去闯一闯?想想,九州任我们遨游,何处不可去得。况且跟着我有钱花,有女人……”诱惑之极。 一通鼓惑人心的话语后,我耐心地等待着脸sèyīn晴不定的王九下定最后决心。以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对付各种三教九流人物我身边总要有个跟班的。这王九脑子活络,虽然不会就忠心耿耿,可是到底懂得进退啊。 果然,片刻后,王九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好,老子就赌上这一次了。” “他妈的,不要这么悲壮,又不是叫你去死。以后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我马上安抚了一下我的新“随从”。 “那少爷,现在我们该当如何?”身处险地,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王九很快进入了角sè,向我问道。 “首先,我们先摆平那车夫。”我生出右掌,在空中虚斩了一下。“然后埋了淳于老爷子。接着逃亡啊。”我不假思索道。 王九点了点头,明白我这次的考验。就在车上的车夫明白我的外貌特征,我们的关系,行进路线,再说车夫可不会把他的车子借给我们逃生了。 “老鲁,咱们算一下车钱怎样。”听到付钱,那个早已经翘首以待,唤作老鲁的车夫屁颠屁颠、毫无所觉地跟着王九向林子处走去。 我马上钻进了车子。从寅时开始,已经跑了两三个时辰了。淳于慧自从见到自己死去的父亲后悲愤之下就晕了过去。没办法,我只能不避嫌地替她草草上了伤药。稍稍整理后,细细瞧她,果然是个美人胎子。不过现在身伤加上心伤,看上去柔弱多了。 在我钻进马车时,淳于慧小姐已经醒转过来,见我上车,瞧了我一眼,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药和包扎,我微微一笑,没有否认。淳于慧一下子脸上就红了,顿时说不出话来。我只是笑嘻嘻地瞧着她,直到她浑身不自在,双颊越来越红。“暂且放过你了”我不忍见她尴尬,暗自好笑。 “淳于姑娘,现在咱们可是惹到黄府了。我想你也知道黄府在江陵的势力。没办法了,咱们只能继续跑路了啊。”我先把情况向淳于姑娘说了一下。 听到这,淳于慧见我开始一本正经,才暗自松了口气,点了下头。现在的她,可是全然不见在黄府时的镇定与不屈了。 见淳于慧如此乖觉,我心中一喜,继续道:“可是你父亲,只能让他入土为安了”虽然不想说她父亲以至破坏气氛,可此时我还真是不得不说了。果然,淳于慧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屈死的父亲。悲从中来,摇摇yù坠得差点又要摔倒。我迫不及待地上前扶住淳于慧顺便再占点便宜。 转身看了看父亲的面容,缓缓地道:“谢谢你救了我爹和我。看看爹的样子,他应该走得很安详、很高兴。也许爹爹解脱了吧。谢谢你啊。”充满感激之情的深情目光差点把我融化了。“他妈的,老狐狸,走时还把包袱丢给了我。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他的情况,估计他早就料到我会救出他的女儿吧。心事已了,当然安详了。虽然此时我在淳于慧面前神sè悲戚,但是却在肚子里对老头却毫不客气地暗自咒骂他又让我走上逃亡之路。不过现在我看在这么出sè柔顺的淳于慧脸上,终于决定不与淳于意再斤斤计较了。 “你拿主意吧,我听你的。”停了一小会后,淳于慧肯定地说道。 正搂着淳于慧暗自陶醉,王九却已经回来敲门了。好不容易占上便宜的我按下怒火,松开刚察觉在我怀里娇羞不已的淳于慧,一脸不善地跳下车去。王九丝毫没有顾忌到我的脸sè,十分紧张严肃地朝我点了下头。望着王九慌张的神sè,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第一次吧,不用紧张,是人都这样。老子第一次的时候可是吐了个稀里哗啦啊。我cāo,那时我面前的脑子、肠子、一片片的碎肉,还有满地的黄绿之物……”我信口开河,怎么恶心怎么讲。王九马上忍受不住了,“哇”地一口吐了出来,脸sè苍白。我在他背上拍了几下,道:“好了点吧?”吐了后,只觉得果然好了不少,第一次杀人后的紧张感几乎消失了,王九微微点头表示不碍了。 待王九稍微恢复了点,我和现在一见死人就恶心的王九一起埋了淳于意,并做上了记号。 见着父亲终于入土,淳于慧悲伤不已,在坟前喃喃自语良久。父女情深,连在旁边的我也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臭老头,走好了。”我心里说道。 好不容易,我把淳于慧劝上了车。很快,她就沉沉睡去了。 “少爷,我们为什么走水路,不是有车吗?而且官路挺好走啊。”乘着这机会,王九忍不住问我。 “哼哼,声东击西啊。我估计现在江陵城都知道我们找车从北门出去了。从江陵直插中原很快就能脱离长沙王的地界是吗?”见我好象在问他,王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笨蛋,你以为我们的破马车跑的过长沙王的铁骑!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溜吗!况且陆路多关卡,这样的话狗屁意外也多啊。谁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事。嘿嘿,而且,大家现在都以为我们会走陆路,但我们却反其道而行。虽然看似沿江而下路途有险、行路较慢,其实一则江陵城沿江,找船容易;二则不易拦截;三则可以出其不意。”我顿了顿,让王九消化一下。当然最重要的我没有说出的是“良山好汉”的海捕文书还没有撤呢,这么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最后,黄长卿那样的饭桶我估计没什么脑子。”我很武断地下了结论。 王九深以为然,望着比自己小上许多的我,佩服之情油然而生。本能的,马屁、奉承、高帽滚滚而来。我得意地欣然接受。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在良山上和李魁史劲在一起的rì子。当年他们被我讨债时也正如王九这般的表情。我甩了甩头,努力把他们忘记。 第六章 暂离虎口 - jingjinjiu - 伯寒 “王九,今天我们赶到江边码头,还赶得上船吗?” “有,我可认识几个船老大呢。不过不知道在不在了。” 我们的马车不惜力地向江边奔去。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可着实不差,随便找的随从王九果然是应付三教九流的好手。没多久,就在码头搞定了我们需要的船。 “老康,这就是我们少爷和少nǎinǎi了。从北边来,一则办货,二来知道你老人家cāo舟最稳,正好可以看看两岸的风光啊。”王九跟着那看似船主的人,来到我和淳于慧面前。听到王九的话,我更是落力点了点头,以示褒奖。不单是他办事麻利,手脚挺快。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乖巧地称呼淳于慧为少nǎinǎi。“nǎinǎi的,我还真没发现这小子居然这么上路。”我暗暗想到。王九见我的神sè,知道这个马屁可是拍对了,于是jīng神一振,得意起来了。而淳于慧却是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你们准备随船走?最近水路可不怎么好啊。”那船主五十来岁,古铜的脸sè,一身的jīng肉,一脸的硬气。 我一见心里就一阵欢喜,点了点头:“无妨,不过我们想要单独的房间。”我试着提出要求。 “小子,你很对我胃口。”船主打量着我,突然说道:“这个没问题,不过……” 一看就知道他是实在人了,我可是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急忙掏出十贯钱,在王九龇牙咧嘴的神情中递给了船主。 “呵呵,太多了哈!”船主笑嘻嘻地接过五贯:“公子,财不露富啊。”我心中一凛,感激地冲那船主点了点头。 “今晚可以开船,江陵下去,可有好一段坦途,连夜走快多了。”接过钱交代我们几句后也没问我们目的地就转身走了。“对了,我姓康,以后船上就叫我老康好了。” 看看离开船还有个把时辰,我们在岸上找地方换洗了一下,顺便采购了点常用物品。而换洗后的淳于慧则是更增丽sè,在我和王九的灼灼目光下不好意思起来,轻轻咳了声。我马上惊醒过来,理直气壮地拍了一下王九喝道:“回魂了。”来掩饰我的尴尬。 “妈的,这臭小子,倒真是懂拣人来救。”想到自己背井离乡,而我却因祸得福,不由腹诽了几句。不过想到身上的巨款,马上释然了。 我上前扶住淳于慧,向她解释刚才称作夫妻是事有从权等等。而淳于慧默默听完后微微笑道:“我明白的,我没有怪你们。”发现事情居然如此理想,我脑子一热,忍不住又想向功臣王九打赏。亏得我悬崖勒马,及时住口,免得又破财了。 江陵码头连晚间都是灯火通明。由于其水深域阔,而且近港处无礁,实在是天然的良港。除了大小不一,希奇古怪的渔船外,更多的是商船、货船和客船。甚至还间杂着两层的楼船。不过据说是官家的。在这许多船只当中,老康的那条乌沉沉的船倒是十分不起眼了。这倒是深合我意。 康老大把我们引上船后径直领我们到了船舱中。“小兄弟,在船上多担待了。”我客气地向老康拱了拱手,自然明白船上可不比陆地。还好看在我钱足量的份上,康老大给了我们有内外两间的上房。虽然我心里很想和淳于慧挤在一张床上,可是为了使自己道貌岸然一点,没法子,只能在一个房间里打个地铺了。 “他妈的,还赶不上外面王九还有铺位。没法子,谁叫我们扮了夫妻呢。真是倒霉,才占了点口头便宜就要代价。”我是十分地懊恼――这个便宜占得太小了。 刚置办的行李还没有完全安置好,就感觉到船似乎动了一下。接着非常稳当地乘着夜幕离岸而去。一夜无话,心力交瘁的一天后我们三人很快合衣睡下了。 而在码头,离我们开船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一队劲装汉子在两个意气飞扬的中年汉子的带领下直冲进码头。本已寂静下来的码头上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对于这群无礼之人的骂娘声是不绝于耳。不过很快,刚从被窝中探出头来想发泄一下的码头各sè人等突然发现听不到那些嘈杂声了。 “江陵黄家找人”,这些跑惯码头的人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每到一个地方都需要打听当地的头面人物以及各路的*,然后该拜的拜,该躲的躲,以免惹祸上身,到底大家出来只为求财。而这“江陵黄家”对于江陵地界上来说就是大家惹不起的人。黄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权有权。这江陵郡简直就姓黄了,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啊。从黄家的来人口中得知,原来他们正在追捕一对年轻男女,据说不是本地人,而且女的还十分漂亮。好象是得罪了黄家什么人了。众人对这人的胆大惊讶的同时,大多数人都在心中暗暗称快。黄家在这片地界上欺行霸市,过路费、保护费搞得大家敢怒不敢言。看看黄家气急败坏的样子,今天终于有人出头了,虽然个个面无表情,可是心里都狠狠地喝了声采。 “大哥,这是码头上我们的人,叫‘癞五’。”原来这癞五本名来五儿,原是江陵城一闲汉,整rì的游手好闲,惯于欺软怕硬。百姓知他赖皮无耻,背后都叫他混名“癞五”。基于臭味相投,善于钻营的他很快投入黄长卿帐下充作一条咬人的狗。而这段时间正好被派到码头来收保护费。 癞五一见到领头的两人,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府里出事了?”原来领头的两个人是府里花重近,凭了长沙王的面子请来的江湖人士。是兄弟俩,哥哥叫魏东,弟弟叫魏南,手上据说很有点料子。府里的人对这两人也是相当尊敬,等闲不需劳动这两位的。摆平城内外的癞五眼中的刁民也不需这哥俩出手。今天两人出马,一定有麻烦事了。 “魏大爷,魏二爷。”低头哈腰的癞五脸都笑得鞠在一起了,以自己所能表现的最卑谦的姿态出现在了两兄弟面前,这两人可不是他癞五能得罪的。 “恩,你是癞五。我问你,今天可有两个陌生人来码头,都不是本地人,其中有一个是姑娘?”魏东盯着眼前十分猥琐的奴才,倨傲地问。 “这个……”其实以江陵码头的热闹程度,每天来往的各sè人等不知凡几,以癞五这样的饭桶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可是坏就坏在淳于慧那过人的容貌上,即使她没有出去采购物品,可是在码头差不多一个时辰,有心人早就注意到这个出sè的女子了。至于身边的人,则被癞五之流自动忽略了。所以现在实在不能确定了。 瞥见高高坐在马上的两位蹙起眉头,显然十分不满自己的回话,癞五也顾不得是与不是了,连忙接着道:“差不多两个时辰前有人到码头,其中有一姑娘确实十分漂亮。不过一个时辰前,三人乘老康的船离开了。” “混帐,当我们白痴啊,长江上还有人开夜船。”魏老二怒道。 “二位爷”癞五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老康是长江上的老混子了,都跑船十几年了,cāo舟水平一流。而且他还喜欢走夜路,说是夜路空旷,船速快。他cāo舟,只要别人的一半时间,只是价格贵多了。”见两人似乎有发怒的迹象,吓得癞五加快语速解释起来,生怕被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大哥,看来是这拨人了。”不理埋下头的癞五,魏南对大哥说。 “应该错不了。只是听这人说的,要追上可不容易啊。” “尽力吧,我们俩快马追去,一边派人通知府内,让他们做准备或者另想他法。 “好,就这么着。”魏东当机立断。吩咐好手下后两人果然策马沿江追来。 “哥,你看这黄公子还好得起来吗?” “哼哼,够戗。”魏东笑容古怪之极,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估计以后不能人事了。那一脚可够准的。” “啊哈哈哈”魏南实在忍不住乐了,“我们这位黄公子真是……”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主子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好了,不管怎么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总是黄府中人。这次不摆平这件事,我们还能在江湖上混吗!”魏东也叹了口气。 两人再不说话,加紧策马赶来。 第七章 江上夕阳无限好 - jingjinjiu - 伯寒 虽然是地铺,可一个晚上休息下来我也是疲劳尽去,活力恢复了。往床头望去,淳于慧却还是海棠chūn睡,诱人极了。勉强压抑住比以往每天早上更强的冲动,我急忙揭帘出舱。 其实自从我的小叶老婆给了我那古怪的项链后,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即使是躲在深山中的艰苦rì子,似乎也没有影响我的身体。这要搁在以前,至少得饿个半死的。而凌家枪法比之刚离开良山时,我自觉已经多领悟了两三成了,当然,即使是在逃亡的途中,凌家枪法我还是勤练不缀的,可也不会进步这么快啊。最重要的是,我赌钱时出千的水平大有提高,无论是手法还是心理。 空手在船上空地上练了趟凌家枪法后,转身却看见那船主老康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弄得我莫名其妙。 出于礼貌我也点头招呼了一下。而老康也回过神来,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看到老康没有恶意,现金的情况下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带着稍许怀疑我转身回了自己的船舱。 而此时淳于慧和王九已经起了床。见到我,只觉得淳于慧好象松了口气,隐现喜sè。而王九见我这个主子居然比他这个仆从还早起,虽说适应身份还要个过程,不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笑了笑,也不为己甚。 “王九,现在也不用太循规蹈矩了,非常时期吗。”眼见一手把他导入危险境地的我今天居然如此和颜悦sè,王九忍不住都要感激涕零了。不过此时他还是机灵地推门而出,道:“我现在出去查查船上的情况。”在我赞许的目光中,王九关上舱门出去了。 看着王九的身形隐没,我酝酿好了悲伤中带着关爱的表情,转身过去,准备“勾搭”,不。是准备安慰一下有丧父之痛,现在还没回复过来的淳于慧。 “淳于姑娘,你干吗起来了啊?现在你身体不好,可要多注意修养啊。况且现在在船上也没什么事做。如果你嫌闷的话,只要你不嫌我,我可以陪你说说话。”我力争使自己显得慈眉善目,努力地装起了大尾巴狼。 果然,见舍身救了自己xìng命的人现在如此令人感动地对待自己,淳于慧感激之情渐渐压过了悲伤之情。经历过几次大难,淳于慧本身也不是矫揉造作、腻腻歪歪的人。收拾了下心情道:“到时打搅你可不要见怪啊。” 见淳于慧微微有开玩笑的意味,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呵呵傻笑了几声,想着引出点话题来。 想了想,我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戒指和那本破书,往淳于慧面前一递道:“淳于姑娘,你爹过世前送给我的,我看他们实在太贵重了(其实是太不值钱了),既然你是他女儿,想来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淳于慧似乎大吃一惊,死死地盯住我手中之物,然后又怔怔地望了我半天,突然间两行清泪又落了下来。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这不是让她睹物思人吗。 见我急得抓耳挠腮,淳于慧终于开口了:“李爷,我不是因为悲伤,只是心有所思罢了。” “好好”,我急忙开口,“你不要伤了自己身体啊,现在你先修养一下,我先出去了。对了,以后可不要叫我李爷了。我年纪可不大,叫我李子,小李子,十一都可以。”我话刚说完,就飞也似的溜了出去,心里暗暗后悔“nǎinǎi的,刚才多好的机会,却被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给破坏了”。 而此时房中的淳于慧拿着两件事物,一会哭一会笑。好久才下定了决心,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不一会就又躺下休息了。 临到傍晚,闲极无聊的王九和一天混下来已经熟悉的船工们已经聚在一起开赌了。而我这个主子却是无事可做,实在清闲。 我独自一人在船上踱步,走到船尾时不由坐了下来看着西下的夕阳。抛洒下的金光在江面上泛起点点鳞光。因为夕阳柔和,加上我功力rì深,对视着太阳也不觉得多么刺激了。好象从我懂事起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的。不知为什么,这时的我好象突然迷茫起来,只觉得脑中好象什么要跳出来,一时之间心中别扭极了。 正当内心感到烦躁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清凉,我知道又是那项链搞的鬼。而此时,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我无耻地用力嗅了嗅,丝毫不顾廉耻了。陶醉了会,转头一看,我差点一下子弹起来。我说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淳于慧。没想到她居然会出船舱找自己,想着刚才极其无礼的行为,我大叹失策,同时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而淳于慧自从拿到戒指与书后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憋了这么久,到底忍不住出了船舱找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却见到我若有所思的深沉样子。谁知紧接着,居然对着自己露出自己最讨厌的登徒子模样。可是怪异的是这一次自己却没有勃然大怒,甚至心里有点暗暗的欢喜。 我们两人同时感到气氛的暧昧,于是都静静地坐了起来体会那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到底是我脸皮比较厚,而且似乎也不懂情调。“这个,淳于姑娘找我吗?哎呀,你可不能出来吹风啊。”淳于慧听到我说话才回过神来,不由暗地里怪自己发痴,脸上不由得又红了起来。努力收了收心神道:“是的,我是找你有事。”说完后已经是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看到淳于慧正经的表情,我心中暗叫一声“坏菜”。估计一定是有关那本医书和那枚戒指的。果然不出所料,淳于慧开口道:“是关于这枚戒指和这本书的。” 面对着淳于意这老头我可以撒泼使赖甚至极其嚣张地说“关我屁事”。可是面对着淳于慧,我可实在没有这个勇气。考虑片刻,只得无奈地表示洗耳恭听了。 见我死养活气、一脸不爽的样子,淳于慧惊讶之余,非常隐蔽地得意一笑。欣赏了我的丧气样子后,她拿过了书,送到我面前。 封皮上古篆《脉书》两字,我翻开书的第一页,上有小序:书以禁方,五sè诊病,知人生死,决嫌疑,定可治。右上角有更小的隶书,书曰:黄帝、神农之传承,吾受师三年得其皮毛,十年乃成。有缘者得之。下面落款是仓公。 仓公?太仓公!看到落款我不禁动容。别人可能不知道他,我可是对这个名字已经耳熟能详了。师父伍永推崇的人屈指可数,对这人却是颇多赞誉。称其为前朝扁鹊之后的又一医术大家。只是此人为人低调,十分不喜抛头露面,众人yù求他一医而不可得。老头伍永却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曾问过仓公“诊病决生死,能全无失乎?”这人回答倒也实在:“意治病救人,先切其脉,乃治之。败逆者不可治,顺者乃治之。心不jīng脉,所期死生视可治,时时失之,不能全也。”伍永把这段话当成哲理记录下来,曾经在教授我《孙子》时很郑重地告戒过我。 “这老……不,是太仓公就是你爹淳于意?”我一脸惊鄂地问起了淳于慧。见我知道太仓公,她略带自豪地点了点头。 那就怪不得了。师父说这淳于意就因为这有啥说啥的耿直脾气,不单得罪过郡王,更是在长安的时候差点被皇帝拿下治罪。现在逃亡江南,估计又是犯了大事了。 见我低头沉思,淳于慧乖巧地没有打断我。“他妈的,这倒是好书,如果掌握就吃穿不愁了。可谁知会不会惹上老头的大麻烦呢。”我头疼极了。 一心以为我在缅怀太仓公伟大事业的淳于慧压根就想不到我正在拼命计较利害得失,甚至想用这《脉书》去换钱。要不然铁定一脚把我踹进江去。 “你们不是在长安吗?出了什么事?”我开始问来龙去脉。 “唉,受吕氏之乱的牵连啊。再加上别人的落井下石。以前我爹差点被吕氏一党所杀,现在我们落到这步田地居然是因为我们是吕党。你说可不可笑?我和爹好不容易逃出长安,可惜我的几个姐姐却是音信全无了。”说到这,淳于慧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我一时也是无语安慰。 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淳于慧突然露出轻松的表情,道:“本来我家医术是传男不传女的,爹爹就我们几个女儿,还常常感叹艺无所传。岂知现在爹爹把医书传了给你,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吧。我想爹走的时候看上去很安详一定是找到传人了吧。因此上午你想把书还给我,我是万万不能收,也是没资格收的。你不单救了我爹,更是让他了了心事,我……我很感激你。” “他妈的臭老头,居然还是身背叛名。果然麻烦大的可以啊。传人,关我屁事。”我心中破口大骂。不过现场面对美人软语和深情款款的目光,我实在是无法宣之于口。不禁心中慨叹:和伍永老师关系密切的果然都是老狐狸,没只好鸟。 见我虽然还是愁眉苦脸,但却是默认了事实。没再推却,淳于慧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恬静的脸上也隐隐有了笑意,迎着夕阳看她,瞬时犹如女神一般。“得,就算为了我的慧儿吧。”我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收取了最高的酬劳――淳于慧。 默默享受了一会夕阳,我突然问道:“那个银戒呢?”岂知这个问题让回过神的淳于慧在我的双眼注视下脸蛋越来越红,最后简直是不知所以,猛地站了起来,丢下句“我也不知道”,狼狈回舱了。这一下子搞得我莫名其妙。难道我刚才露出sè狼样了,我仔细地自我检查一遍,一无所获后只得暗自揣测“大有问题”。 第八章 小试身手 - jingjinjiu - 伯寒 整只船上除了我们以外就是取道长江的商人了。长沙王地界上的珠玑、犀角、果、布之类以及蜀贵等地的药材、但穴,除了输往长安、洛阳等中原地区外,就是经长江流往吴楚、临淄等地了。跑船的商人与船主、船工都是老熟人了,相互间言语不禁,笑话打屁。除了这些,就是象我这样沿途捎带的客人了。不过其余的人一天没有出舱门,我也都没见到。 现在对我来说终于算是暂时安全了,至少到下个码头前是这样,我暗暗松了口气。 船上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到下一站还需要好些天。而解决这枯燥的唯一办法就是赌钱了。因此船上诸人大都深好此道。除了需要cāo舟之人,吆三喝四的声音不断地飘到我的耳中。 回舱中坐了没多久,已经“辛苦”了半天的王九骂骂咧咧,一脸晦气地回来了。见我坐在外室悠然自得地看着他,王九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仆人身份,不觉咧开嘴有点不自在了。 我看透了他的心思,摆了摆手道:“无妨。”王九不由松了口气,老实说,对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王九实在有点莫名的害怕,从碰到我开始就是一直被我牵着鼻子走,深入泥潭而不自知。 “今天收成如何?”我笑着问道。 一听我提到赌钱,王九马上jīng神百倍:“唉,实在说不出口,晦气,十战九输。他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邪门,我压什么什么输!”王九好象一下子又忘记了尊卑之分,手舞足蹈地演绎起今天的激战来。 “笨蛋。”我暗暗笑道,“凭你这‘羊牯’水平还想赢钱。” 直至口干舌燥,王九才停下他关于输钱完全是因为今天位子问题的论证。 “哦,那输了多少?” “一,嘿嘿,这个一贯啊。”闪烁其辞。 他妈的,起码五贯钱。见这个蠢材的表情,我心中断定,却也不说破。“不多吗,明天少爷我下场替你争口气,把一贯钱赢回来。” 王九张大了嘴巴,心中万分后悔怎么不说是输了一百贯。 做着明天捞钱的梦,我打开地铺准备睡觉了。哪知现在淳于慧居然正襟坐在床头,看样子就知道在等我有事了。 “难道在等我,今天晚上……”我越想越得意。 “李子哥”淳于慧开口叫我了。 “哦,恩”我马上陷入亢奋状态,急忙应声。岂知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我打入了地狱。“既然你继承了爹的遗志,那我们就不应该辜负期望。虽然我没有学到我爹的多少本事,但从现在起还是能督促你的。” 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才摆脱伍永与凌冲没多久,又来了个管家婆。虽然没有伍永的yīn险狡诈和凌冲的野蛮暴力,实际上还是十分养眼。但这种被动的逼迫感觉十分令人不爽。对伍永我可以满口粗话,以牙还牙,偶尔也能占个上风杀杀老头的气焰;对凌冲,不单枪法已经深入骨髓,而且我可以能赖则赖,能躲就躲。可现在在淳于慧面前却感到压力十足,无以为继。想开口狡辩几句,几度努力,可一看到淳于慧那清澈的目光就败下阵来,最后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首先淳于慧给我讲了些基础东西,诸如脉法、药石、yīn阳、外变、sè诊之类的。虽然有点头晕眼花,可是淳于慧却是十分耐心,说话时和风细雨,让我如沐chūn风;等我埋首时却又默默在旁,眼中不乏温柔颜s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有再多的不满和牢sāo,也是有力无处使,有气撒不出了。也许这就是以柔克刚的真谛吧。 一晚上下来,可是不比在伍永和凌冲手上轻松。我大大地松了口气。以极其不雅的形象倒头便睡。淳于慧见我睡熟的这副样子,感叹之余心中柔情渐渐涌现。 憋的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我终于等来了每天船上已成习惯的赌局。后来王九告诉我,这天我是带着明显的骇人杀气进的赌场。 进门后才知道赌局已经开始了。王九在我耳边轻轻告诉我,坐庄的就是船副老梁。只见他一脸的jīng干,瞧他那摇sè子的动作便可知道此人是个人jīng了。在台边站了好一会,果然如我判断,赌局似乎都在这老梁的掌控中。张弛有度,忽松忽紧。围坐在赌局中的商人们大都是输,可好象谁也没有觉察或者说谁也没有在乎。偶尔,老梁会非常巧妙地让某个人赢上一局,让人生出无限希望的同时更调节了狂热的气氛。 “高手!”我心里十分佩服,不单是指他的赌术,更是指他的cāo控局面的能力。瞧他不愠不火的样子,我不禁感叹“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啊。 转头望了望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上阵的王九,更坚信我对他昨天输得很了的判断。 “哟呵,这不是王九兄弟吗!”一个肥得下巴可以揉面的胖子终于看到了王九,于是cāo着重重的楚音带着明显挑衅的意思言道:“怎么,又准备来赢钱了?”呵呵,哈哈哈。其余众人听到胖子的话都不由笑了起来,尤其几个看起来作生意的,声音尤其嘹亮。只有那老梁是老神在在,脸上带笑不动声sè。 “死胖子,真嚣张啊。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待会有你哭的时候。”不单王九脸上挂不住了,我也是暗暗恼火,心中决定让这胖子牺牲了。 长笑一声,我吸引了众人注意的目光,让自己这个主要人物风光登场了。“兄弟我陪几位玩两把如何。”我言语轻佻。除了围着的船工,在座的每个人都是老江湖,本能地感到危险的临近。不过一来我年纪极轻,尤其那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被大家认为少不经事,嫩得可以,无形中被看低了一眼。二来不是猛龙不过江,刚才不过是游戏之作罢了,权当消遣。在混了这么久,每个人都有两把刷子,当然不会做缩头乌龟了。三来这只船已经跑长了,怎么算都可以认为是半个船员,不是我这个新来的可以比拟的,所以决不会发生被黑的事情。几个人斜着眼非常不屑地看了一眼我,几人又互相打了眼sè,不动声sè地微微点了下头,我想他们是准备宰我这个他们心中的“肥羊”了。他们暗中的交流如何瞒得过我,见他们笑着迎我入局,我故作不知地坐了下去。 “呵呵,今天这位公子爷可是一身是胆啊。单枪匹马真令人佩服。”一直不说话的老梁这时开腔了,听出他话中对我暗示我会寡不敌众,我不禁心下感激,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不过今天是强盗碰到贼爷爷了,老子有十足的信心来泻火捞钱。 微微一笑,我故作得意地朝老梁摆了下头,一脸嚣张,仿佛听不出老梁话中所指,整一个欠揍的表情。 毕竟自己这个地主不能挡大家的财路,已经尽过人事的老梁就不再多说了。况且他认为如果我是那种二世主那就算活该倒霉了。而原本在桌子周围的人等知道要来真格的了,纷纷闪开了位置准备观战。 为了以示公平,在双方都没有异议的情况下,老梁顺理成章地继续坐庄。这时的他不再使出那令我佩服的手段了,只是中规中矩码牌砌牌。开始几牌,没轮到我切牌,加上牌运不好,而且在其余诸人的联合打压下,我是连抓连败,连着死了五把。不过我是毫不在乎,才几贯钱而已。到这时我已是成竹在胸了。可旁边的王九已经坐立不安了,昨天屁滚尿流输得差点当裤子的景象似乎又回到眼前。我不去管他,只是继续,而我连连不胜后,那些个商人这时已经放下了许多谨慎,开始对我冷嘲热讽起来。 第六把,终于到我切牌了。 “合辙该你们死了。”我恶毒地诅咒着。 “首尾”我缓缓吐出没头没脑的两个字,jiān商们一头雾水,无动于衷。只有老梁身躯微微一震,显然他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自己起的牌自己最清楚,虽然只是稍微变动一下,可是我现在手中牌与原来相比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高手!”老梁心中下了结论。果然,这局通杀。一把回了本。 “狗屎运!”除了老梁每个人心中都这么想。接下来我总是小输大赢,没有把握的就轻松放弃,有把握的便是大杀四方了。当然,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我偶尔也故意落下重注败上一两盘。结果,大获全胜是必然的结局。 不过,再赌牌的过程中可是十分地投入进去了,大呼小叫,骂娘更是家常便饭,一副面红耳赤的初哥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把高手这个词套在了我的身上,整个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吗。这时候别说其他人,就是老梁都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了“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高手的尊严!哪他妈有这样下三滥的高手。” 一个时辰不到,我身前已经有几锭金子了,毕竟平常只是以铢为单位的小赌实在是不能和今天相提并论了。此时的jiān商们个个已是面如土sè,尤其是那个胖子,我最重的几刀都是招呼在他身上的,没看到他下巴上的肥肉抖个不休。而在外围观战的船工们却个个羡慕,即使跑了一辈子船所得也未必比我今天的多啊。 虽然十分想压下我嚣张的气焰,可商人毕竟是商人,即使判断不出我的水平高下,不过见我的旺盛势头,终于知道坚持下去今天只有一个“死”字了。凭着商人练就的对危险的直觉和相互间的提醒,几个人终于悬崖勒马,抱拳走为上着了。 “王九,昨天你输了一贯,那,少爷我给你两贯,不单翻本,还有的赚了啊。”我戏谑地看着王九哑巴吃黄莲。 “各位船上兄弟”我不再理会王九yù言又止的样子,转身看着红了眼众人,抱拳道:“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在船上总要请各位诸多照顾啊。”我取走了桌上的几锭金子,指着剩下的铜钱,“这些就算兄弟我的见面礼了。”众人傻站着不动,我也不加罗嗦,朝老梁拱了拱手以示谢意后,和王九一起出舱了。 至于怎么坐地分钱,关我屁事,反正船上的人心我先初步收买了。现在正处在黄家的追杀中,我可不期待用这么些钱就能使分钱的人来个滴水之恩,永泉相报。只是危急时刻这些淳朴的人至少不会落井下石了。 第九章 风雨前夕 - jingjinjiu - 伯寒 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船舱,淳于慧却是已经等着我,随时准备尽职尽责了。而王九见自己默认的主母大人似乎有话要说,有事要办,立马乖巧地转身找乐子去了。接下来又是一个痛苦却不得不为的晚上。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白天,我最大的乐趣便是和淳于慧在船上谈笑间议论两岸山sè了。作为北方人的淳于慧,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辽阔的长江在开阔处两岸不见边,只是茫茫一片;狭窄处处于悬崖峭壁之间,两岸猿声不断。船只在老康的cāo舟下时不时地穿行于明暗礁石间,惊险之处往往会让淳于慧阵阵惊呼。从来没见过的明媚风光让淳于大小姐流连忘返,渐渐忘记了心中的伤痛。而以我对《九洲列国志》的熟悉,沿江的风俗人情,地理风貌更是信手拈来。从探究长江源头,到令人陶醉的长江三峡:“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的瞿塘峡气势磅礴,险峰对峙;巫峡十二峰的神话传说美丽哀愁;险滩礁石多如牛毛的西陵峡更是出过不少风流人物。这些无不让她沉醉不已。 了解深的我便滔滔不绝;从没见过听说过的,当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吹特吹,时不时还要卖弄些文才。而淳于慧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对我的态度一天比一天亲切,令我颇有志得意满的感觉。 遗憾的是这并没有让我减少学习《脉书》的痛苦。只是虽然我是被逼无奈,可是以我的资质,这些天下来已经可以和淳于慧有来有往了,时不时还能提出自己的问题和见解。直令她刮目相看。而在淳于慧那赞赏中越来越有情意的目光下,有时我甚至恨不得全船来场瘟疫可以让我一展身手而一举赢得美人心。时不时地我会想起我那刁蛮jīng灵的便宜老婆小叶,还有和我关系暧昧的张宁,有时候恨不能马上见到她俩。 与此同时,我可不会幼稚地认为黄家已经就此放弃了,那随时随地的压力也让我每天勤练武功不缀。而那老康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怔怔地瞧着我练功,很多时候却是神驰万里去了。 而自从那天赌钱我耍了漂亮的一手过后,和船上诸人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那话不多的老梁也和我互相试探了对方几次,虽然两人都是一无所获,可都颇有惺惺相惜的味道。我想是这年头在不经意情况下老千碰老千还是十分不容易的。而王九在我的稍稍指点之下心领神会,基本上每天盼望着那休闲时光,也许他实在是个走歪门邪道的痞子,这些天来居然进帐颇丰,很有收获。兴奋下,那几声“少爷”叫得是发自肺腑,铿锵有力的。 有时候真希望这船永不靠岸啊。可是一条船怎么可能困住我这个绝非平凡的人呢。 再长的水路也有尽头,船终于要靠岸了。 一路下来,我和老康是经常照面,可是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 “李兄弟,待会在巴陵靠上一天,你有什么打算?”靠岸前,老康碰到我突然问道,我愕然。“呵呵,我也就这么一问,其实你给的钱足够到金陵了。”见我有点莫名其妙,老康略带尴尬地解释,毕竟这么问我有点唐突了。 快靠岸了,这么快。这些天光顾着《脉书》了,或者说我根本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恍惚间我一阵茫然,什么打算,随遇而安吗?躲起来逃过黄家追杀?我讪讪地无言以对,我这辈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以后。 老康似乎是在饶有兴致地看我。两人沉默良久,我重重地吐了口气:“他妈的,真烦,坐到底再说。”没注意到老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施施然站了起来准备回舱了,走了几步回头道:“我们是待一整天吗?” 终于到巴陵了。巴陵,素有“湘北门户”,历史上是兵家必争之地。几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属楚。后来大秦并六国,设立为长沙郡罗县。太祖皇帝一统天下后这里又为长沙国下巴陵郡。由于其扼守长江水道,渐渐地成为大的码头了。 船只靠岸。好几个客商忙着下货离去。而我却和在船上差不多呆腻的淳于慧、王九下了船去。 两只脚踏上陆地,突然有了塌实的感觉。从没坐过这么久船的淳于慧和王九也有欢呼雀跃的感觉。这下子靠岸时没来由被老康撩起来的烦恼被我抛在了脑后了。陪着淳于慧在巴陵好好游历了一番,顺便采购了一些我的必备用品。直至深夜,我们才回到船上。天幸,已十分疲劳的淳于慧没有再来个挑灯夜读。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船只已经离开巴陵码头了。中午时分,王九却回来告诉我船上来的陌生人,都没有带货,好象是江湖人物。我一听,顿时jǐng觉起来,连忙唤过王九仔细询问。哪知王九所知也是有限之极,语焉不详。我暗骂“蠢货”,看来这几天王九船坐得太安稳把他给坐傻了,好吃好喝,又有钱赌,看来以后应该好好车磨他一下了。 现在没空理会王九了,我吩咐他待在船舱照顾淳于慧,自己匆匆找老梁去了。原来这次在巴陵码头先后上来三批人,一批六人,两个中年人打头;一个年轻女子,以沙蒙面;还有看上去是一主一仆的两个人。不过这三拨人都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老梁,看来我们船又多了些客人,这趟船可跑得值了。”我略带恭维道。 “那是”老梁看着我带着一丝玩味,“下了几个,上来的人倒是真不少。” “哦”我故作惊奇,“都有货去金陵吗?” “谁知道啊,神神叨叨地。上来三拨人,没个带货的,可出手大方得紧。”平时金口难开的老梁今天却是超出预料地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是我没有问到的,也是毫不犹豫地从嘴里“溜”了出来,“特别是那六个人,凶神恶煞的,象是找人。” 我心里“突”地一跳,偷眼看了下老梁,他却神sè自若,令我不禁佩服他的涵养功夫。 “那个女的,乖乖,硬是要得。可惜戴了面纱,无法一窥真容,可惜啊可惜!”老梁现出一脸的sè样。“知己”,这句话顿时令我们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还有那一主一仆,似乎是挺有身份的人,身上有一股官气。”说到这,似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道:“陌生人多了就是不好啊,难免磕磕碰碰的,搞不好就是动刀动枪的,我老了,看来到时要是真有事的话只能能躲就躲了。”老梁煞有其事地把他的观察娓娓道来。 非常明显,我知道肯定有人是冲我来的。而今天老梁如此落力帮我,感激之余我又稍感奇怪。 点点头,向老梁表示谢意后,我不动声sè地回到船舱。仍然在淳于慧的监督下看了下《脉书》。只是王九白rì见我现出紧张神sè,似乎开了窍。也许是他的本能吧。 “少爷,我们是不是有麻烦了?” 我眯起眼紧盯着他,直到他现出慌乱。“我想应该是江陵黄家的人。 “啊!”王九立马冷汗直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的遇到时还是免不了脸sè发青,喃喃自语道:“这次死定了。唉,上天下地都无门了。” “放心,我保你会安然无事。”我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王九一眼,一脸酷样、斩钉截铁说道, “我还有杀手锏呢!黄长卿那个蠢货还不是给我废了,他家的走狗又有什么怕的。” 这给了王九不少信心。 但是我心里还是暗暗后悔,昨天真是太大意了。不过转念一想,偌大的良山都在我面前灰飞湮灭了,自己还没见过大场面?怕个屁。一来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慌张有个屁用;二来好歹我也是响当当的良山准好汉,左右是个死,况且有淳于慧这样的美女在身旁,怎么着也得光棍一点,有点英雄形象啊,。三来是最主要的,我是个主犯,即使现在痛哭流涕想痛改前非,黄长卿那个王八蛋也不会答应的。要不然我早就来个“弃暗投明”了。 转瞬间,我就下定了决心,计议停当了。而王九也知道现在反水到黄家那边也没什么用了,况且也识过我的手段。无可奈何下,只能相信我,期盼着奇迹出现了。 又是一夜无话。 我估摸着想对付我的人会利用这两天大致摸清船上的情况,而且马上要进入洞庭湖了。不说那水势相对平稳,就是杀人后抛尸也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因此我断定会在进入洞庭后动手。 第十章 缘来是你 - jingjinjiu - 伯寒 第三天,我们的船终于进入洞庭湖了。 这两天,冰雪聪明的淳于慧终于感到了异样。我倒还罢了,王九可是无论如何都镇定不下来。即使已经强作镇定,可是以前那个大话连篇,马屁不断的王九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思前想后,淳于慧也开始慢慢心知肚明起来。只是见我总是镇定自若,担心之余还是满心钦佩的。 饭后不久,就听到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吼道:“江陵黄府办事,他妈的不相干的人回避起来,别找不自在啊!”凶神恶煞的声音让原本有点嘈杂的船上突然一片寂静。江陵黄家为荆州地区一霸,这些长年跑船的老油子又有谁会不知道。即使船上还有孤陋寡闻的,在热心人的嘀咕下也很快噤若寒蝉了。 见船上诸人在自己的威势下如此知情识趣,那cāo破锣嗓子的显然是十分满意。“哈哈哈”得意地笑过后又扯开喉咙道:“伤我们公子的臭小子,难道要我们请你出来吗?你他妈还真是没种啊!” 刚才听到江陵黄府时,淳于慧已是脸sè雪白,仇恨与担心都透过她那美丽的眼睛表达了出来,身子也止不住微微颤抖,神情激动。我看了也心痛不已,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走到她身边,搂了搂她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安心。果然,被我一搂之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的淳于慧渐渐安静了下来。 接着听到了第二次鬼嚎,淳于慧投向我的眼中满是感激、难过、担心、眷恋、不舍甚至还有爱恋。我不禁被深深吸引。随之心中大骂:“他妈的一群混蛋,缩头乌龟,就没个出头的。这年头大侠都到哪里去了。” 似乎我的咒骂起了作用。 “大呼小叫什么?这是在洞庭,在老子船上,不是在你们江陵!”显然,老康和老梁在这突发事件时刻不能约束到所有船工。而这位出头鸟明显是个船上的新手并且自我感觉相当好的人。才抬脚出舱的我就见到一个五大三粗,腰圆臂壮的汉子骂骂咧咧向着那群自以为是的黄家走狗走去。 “鞭长莫及!”我想这时候老梁和老康一定急得吐血,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拳打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家伙。 “嘶”的一声响,只见寒光一闪,带着一蓬鲜血,那出头壮汉睁着不可思议的双眼定格了好一会却没憋出个屁来,只听得“碰”的一声,仰天倒下,应该是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了。我想他一定是很不甘心的。 走出舱门的我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六个锦衣汉子,其中一个胖子手提一把滴血朴刀满脸的狰狞,显然刚才是他出的手。而其余诸人却个个神态轻松,根本不当回事。 “愚蠢!”没来得及阻止自己船工的;老康心中大骂,倒不是不让自己手下出头,毕竟在自己船上,总是要自己做主的。而是刚才那头蠢驴居然贸然出头,正巧给了别人一个立威的机会,这下估计船上的人心气马上减了不少了。“他妈的,哪个王八蛋介绍这么个饭桶到船上来的,老子铁定扣他半年工钱。”心中大怒的老康暗道。 我想这一刀肯定是立了威,估计暂时是不会有好汉出现了。但是这种草菅人命的蛮横做法也把这六个人推到了一船人的对立面。虽然现在危险很大,不过我想是该我这个正面人物英雄般地出场了。 “哈哈哈”跨出舱门,我仰天长笑三声,气势十足。只可惜现在已经吓破了胆的王九显然没有了以往的机灵劲――上来凑个趣“少爷为何发笑?” 正遗憾间,六人中刚才那杀人的胖子居然出乎我意料地十分配合:“你小子笑什么?” 虽然语气不善,但是我也没这么讲究了,马上回道:“出了江陵,黄家的狗居然也是这么嚣张。我笑要是我们一船人一起打狗,除了跳水可没什么出路了啊,居然有这么自不量力的人。” 这六人中领头的就是魏东和魏南两兄弟了。快马加鞭地赶在我们前头到达巴陵后等了我们一天,与刚刚赶到的黄家另外四个好手汇合后就通过巴陵的地头蛇查到了我们的船。也来不及多做布置了,仗着自己身手了得,六个人便匆匆上了船。这次黄长卿受伤颇重,命是保住了,可下体爆裂,以后再不能人道是肯定的了。这对于好sè如命的黄长卿来说真是生不如死了。盛怒之下,连重赏带命令,一定要把我这个罪魁祸首活捉后让他炮制。赏金之重,命令之厉,可说让人十分动容的。 刚才杀人立威纯粹是为了jǐng告船上人等不要轻举妄动的,谁知被这个小子抓住把柄,意图挑拨别人同仇敌忾对付自己。在江上,自己不是很jīng通水xìng,要是真的都干起来,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了。 心头一凛,魏东嘴上却哼了一声,作不屑状:“你就是伤了黄公子的小子?” 当晚黄长卿身边的保镖非死即伤,现在倒没有人认识我了。 听了这话,知道对方可是不怎么确认我的身份,我马上想到砌词狡辩、准备发挥我三寸不烂之舌的本领。谁知此时却是异变陡起,二枚熟悉的暗器发出微微的破空之声分取魏东和刚才大放厥词、随后挥刀杀人的胖子。只听“当”的一声,随后“哎呀”声又响起。魏东从容不迫地挥手捏住飞来的暗器,那个讨厌的胖子却没这么好的功夫,躲闪不及肩头受创,剧痛下忍不住叫了出来。接着就听到吼声:“他妈的,魏老大,就是这种暗器废了无忌,使公子受创的。肯定就是这小子一伙的了,宰了他们。” 电光火石间事情已经发生,来不及阻止的我真是yù哭无泪,“该死的,我还没准备好呢。” 眼见自己莫名其妙地马上就要第二次和人结仇火并了,此时我只想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来个五马分尸一泻心头之愤。不过,黄家六狗显然不准备给我这个机会了。魏东重重哼了一声,不待我的解释,屈指成爪状就向我扑来;而与此同时魏南和一个光头手下却从我身旁掠过,扑向刚才暗器发shè的地方,不一会就听见兵器相交的声音了。 不过此时身处魏东气势压力下的我却没有办法顾及了,在杀气笼罩之下我被鼻得动弹不得,即使凌冲师父也是有所不及。虎爪微合,魏东上来就是杀手,直取我咽喉。已经全神贯注准备的我急忙一个铁板桥躲闪开来,但是带过的劲风却刮得我的脸生疼起来。 “小子,不错吗,居然躲的过我全力一招!”魏东有点嬉笑着说。刚才的一招使魏东无比自信,虽然我躲了过去,可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魏东马上看出我决不是他的对手了。看来这次能手到擒来了,想到赏金,魏东觉得连rì的疲劳已经不翼而飞了。使眼sè令三个手下成合围之势,以防我狗急跳墙跳湖逃生,魏东重整架势而上。我横刀在手,努力地平静心情应敌。 “凌家枪法”,三招过后,魏*然叫道。 “不错。”我也不加以否认,以刀为枪直向魏东刺去。我的气势陡变,硬架几招后,我已经不再一直被动挨打了。魏东面sè凝重起来,透过重重刀光,准确地拍上我一次次刺出的刀尖,或弹或压,以手对刀硬碰硬。我一阵急攻之下却没办法攻进魏东身前。 “不错,狠、准,凌家枪法应该有四五成火候了吧。以你的年纪能领悟到如此重气势的枪法可着实不容易。不过,还是太嫩了,不是我的对手。束手就擒吧!”厉喝声中,魏东左手格开我的刀,右爪直取我的左肩。我可不敢以身试这开碑裂石的一招,急忙想腾空跃开。哪知这正中魏东下怀,他用虚招逼我腾空后无处使力,右腿闪电般踢出。 “糟糕,这王八蛋居然还保存实力。”我边想边勉强侧过了身子。这一脚却是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我的屁股上,剧痛之下,我便有屁股裂开四瓣的感觉。可是来不及关心我的屁股,刚一落地,我就忍着疼立马弹起,向魏南的拼杀处奔去,以期能和那似敌似友的人并肩战斗。 魏东却是有点愣神了,心中直犯嘀咕。自己这潭腿乃不传之秘,劲力奇大,小腿般粗的树木只一脚便会断裂,况且现在出其不意下很少有人能防的住。可是这小子挨了结结实实一脚后却象没事人一样奔跑如旧。 朝三个手下中的两人点了点头,两人会意下飞奔而去了。剩下的那个胡子满脸的汉子和魏东一起向我逃逸的方向追去。 “飞燕姑娘!原来是你啊。”等我跑近与魏南交手的人处,虽然飞燕以巾覆面,可单单凭她那锋利夺眼的飞燕剑我还是马上认出了她,“故人”重逢,真是值得高兴和期待啊。我立马想起了屁股上那狠狠的一脚,高兴之余牙也是痒痒的。踹我一脚时估计她是得意无比吧。可是我又能拿这个“业余捕快”怎么样呢。 娇哼一声,飞燕压根没有搭理我,或者说实在没空搭理我。原来飞燕本身武艺与魏南就有差距,再加上旁边sāo扰的光头,无疑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了。而现在她只是凭着她那把无坚不摧的宝剑让两人不得近身而已。 而魏南就不是一般的郁闷了,明明武功高出面前这个小丫头甚多,可是由于兵刃的原因,居然双战她还是捞不到便宜。而这丫头也是狡猾,无论自己怎么卖破绽也不上当,只是把自己守得密不透风。 飞燕看我突然闯到身后,急忙跳出了战圈,疑惑地看着我。而我也乘着这个机会向我的“战友”靠拢,虽然这个“战友”看上去对我非常不友好。我郁闷中! 第十一章 英雄总无奈 - jingjinjiu - 伯寒 很快的,魏东也追到了这里。 虽然较之船上其余地方这里开阔了许多,可是这许多人在这里还是显得拥挤。 “哥,看身手那丫头是朱雀堂的。那剑厉害。”魏南看到自己的大哥马上上去解释奈何不了小丫头的原因。 “你确定?”听说朱雀堂,魏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以自己兄弟的身手不会惧怕朱雀堂,可是毕竟和一个帮派结下了仇即使有黄家撑腰还是十分麻烦的。只是朱雀堂地处北方,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会南下江陵。难道他们准备扩张了? 见魏东不善的目光在我与飞燕身上扫来扫去,显然是把我们当作一路了。发现其中的奥妙,我心中一喜,向飞燕打了个连我都不明白的眼sè,向魏东拱了拱手,故作老气横秋道:“阁下是谁,江湖上如此身手的人可没几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们朱雀堂对着干?”我明知故问,捧中带吓,又厚颜无耻地把自己与朱雀堂绑在了一起。即使我直至现在都不知道朱雀堂在哪里。 “哦,你就是在黄公子面前自称什么‘无剑‘的吧?不过朱雀堂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虽然魏东语气不善地质问我,可是怎么看都有忌惮朱雀堂的样子。 “不错,”我抢在飞燕前头应了下来,“我只是基于义愤罢了。如果有得罪处我们朱雀堂一定登门向黄家谢罪。”我信口开河,狠狠地许下重诺。以一个北方有名望的门派进行登门谢罪这种有城下之盟意味的事情意味着天大的面子,见我连这样的屈辱都应承了,魏家两兄弟扬眉吐气,脸sè顿和,只觉得从来没这么有面子过,暗想这小子识抬举待会生擒他时不让他吃苦头了。我暗暗好笑,别说谢罪,就是你要我们自裁甚至解散门派,我也会痛快地答应你们的。因为这个又关我什么事呢!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本门的事?”飞燕瞠目结舌地听完我的胡言乱语后不乐意了,忍不住呵斥起我来。 “不错,小师妹。按理说这事只能由门主决定。可是道亦有道,怎么说这事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况且黄府魏大侠、魏二侠都亲自出面了,我想即使门主在也会认为应该这么做的。”冠冕堂皇的一番话一下子让两人看我的眼神敌意少了许多,要不是黄公子被我伤得太厉害而没有回转余地,都想回去为我开脱求情了。即使还是板着脸摆酷,可心里着实受用。 而飞燕姑娘显然从来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狡言舌辩。很明显我的话有很大的问题,可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驳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好象陷入这个仇敌的圈套里面了。直觉越说下去会被我利用的越多。当下不再多言,娇斥一声,挥剑向她虎视眈眈的魏南刺去。虽然魏南不免有点手忙脚乱,但两个人的差距明摆着,很快就把劣势一点点扳了回来。 “小子,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受了皮肉之苦啊。”由于刚才的马屁攻势,魏东明显地“和颜悦sè”起来,可是下手却不软弱。 没奈何,我也没有想到这丫头会用这个“笨”法子,只得沉着应战了。魏东只想生擒活捉我,几招之后我就看了出来,这个优势不用是傻瓜了。于是只见场中每每我落于下风,快要躲闪不及时, 我便无耻地来招两败俱伤。即使我会吃大亏,也得让对手缺个胳膊少条腿什么的。魏东显然对我这种无赖估计不足,更不愿意因为我这个三流的无名之辈而受那么一点伤,于是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了。 一时之间,飞燕仗着剑利,而我仗着无耻,居然也能堪堪敌住魏家兄弟。魏东心里是直犯嘀咕:这他妈朱雀堂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正相持间,那熟悉的破锣般的嗓子却又响了起来“住手!否则我便宰了这娘们。”只见慧儿被那死胖子的剑架在粉嫩的脖子上。没有办法,我跳出了战圈,而停手的魏东也喝止了自己兄弟。 “哦,如此女人,我见犹怜,怪不得小兄弟为了她得罪我们黄府了。”魏东看了看被胖子挟持的淳于慧,眼露赞叹之sè,语带讽刺地对我说道,“不过我们黄府的事可不是你们朱雀堂抗得下来的。” 我哼了一声,看见淳于慧苍白的脸上却有一鲜红的掌印,显然是那个胖子做的好事,而现在则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只是望向我的眼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心。我心中更感怜惜,暗暗发誓一定宰了那个死胖子下酒。一边一脸正气地说道:“魏家兄弟成名已久,乃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如果史劲之流的人物在场见我这正气凛然的样子一定嗤之以鼻。可是作为以江湖人自居而没有深悉我为人的魏家两兄弟来说确实心中有愧,倒不是说他们是好人。 魏南强辩道:“我们现在是黄府中人……”却被哥哥瞪了一眼。 “魏老大,这次可是好不容易逮住这个丫头了,不过要不是这个小子怕死,可还不是这么容易的。”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那现在正得意洋洋表功的胖子已经被我分尸百八十回了。 听了胖子的话我才注意到抓在另一人手中缩成一团的王九。只是现在的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和我对眼。 “哦,这小子就这么供出了自己?”魏东问道。 “不是,倒还不至于,不过除了我们要抓的人,谁会怕成这样。还及不上这个娘们。” 原来如此,那也怪不得王九了,可这小子胆子也太小了。没想到百密一疏,对手居然比我还无耻,投鼠忌器之下,倒是有点措手不及了。 这黄府诸人显然是挟持人质的老手,也不心急,就这么静静地给我压力。 环顾左右,除了旁边的飞燕,居然连船工都看不见半个。而飞燕这个丫头现在是指望不上的。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船舱顶上突然一阵破空声,只见一黑衣蒙面人飞掠而下,直扑那个胖子。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突袭自己,更想不到来人的身手如此高明,而在看到大势已定下心态已经微微放松了。如此一来,只来得及张大嘴巴,一柄利剑就已是透胸而过了。嘴巴无意识地动了动,这个被我诅咒了千百遍的胖子居然真就这么一脸不信地去了。 虽然我的武功估计仅仅比得上那个死了的胖子,但在这种意外情况下我的反应却是最快的。我挺刀直指刚才在慧儿旁边、拎着王九的大胡子。那家伙被突然从胖子身上溅出的鲜血淋了一脸,一时间傻了眼,直至我刀到面门,才慌里慌张地举起那只没有抓人却是不擅长的左手想挡我这全力一招。 “饭桶!”我轻蔑地暗自说道:“弄不死你。”很快,杀猪般的呼痛声就响了起来,一条胳膊应声落地了。 “残了,又废了一个。”我暗暗高兴。 “老三老四!”那个光头如梦中惊醒般歇斯底里地鬼嚎起来。而此时轻巧宰了胖子救下淳于慧的蒙面人却被魏东出手截了下来。魏东可不是那个肥猪可以比拟的,本来似乎想功成身退,立马撤走的蒙面人不得不打起jīng神迎敌。而我与飞燕则双战魏南。 魏南可没有他大哥那么好涵养了,看着大优的局面转眼间就优势尽丧,这可是哥俩从来没有过的事。虽然现在魏南实力仍是高出我们,但飞燕剑招轻灵,而我则是以硬碰硬互相弥补下居然暂时和魏南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惹得魏南虎吼连连。 “拖住这小妞。”焦躁的魏南突然向在一边观战的另外两个喽罗命令道。一边加快剑招直向我身上招呼。 很快,两个原来掠阵的生力军接过了飞燕的攻击。“该死的,盯着我干吗。摆明了过来捏软柿子啊!魏家的人可尽会以多胜少,欺软怕硬啊。”要不是魏南招式紧凑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便要破口大骂了。 现在的战场上,魏东与蒙面人势均力敌,而飞燕虽然占了上风可却不会马上解决战斗,就我这边是岌岌可危,正常情况下怕是很难再走十招了。 左接右挡了几招,我突然喊道:“看暗器。”深知飞燕暗器厉害的魏南本能地采取手守势闪避。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是我虚张声势,乘机大大地舒了口气。大怒下魏南拉开架式又上。没过几招,渐渐招架不住的我又是故计重施,还叫了句:“小心了。”果然魏东又是闪避,仍然什么都没有。连番被耍,魏南气得脸上都快憋出血来了。心里暗暗发誓决不再上我这个狐狸的当了。不多久,我又贼头贼脑地把手探入怀中,“小心了”。不过这次唯南果然没有上当,反而乘我分心下紧了几招使我更加狼狈了。 魏南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看这回不弄死你。”我急忙以命搏命地拼了几招,费了老大的力气使自己的压力松了一下,接着又把手伸入怀中。 以为我是垂死挣扎的魏南不屑地笑了。“看我的绝招!”我气势十足地喝道。魏南理都不理,反而更加了把力冲向了我。非常勉强地我仅仅躲过了头部,肩头参被抓中而皮开肉绽。 “啊……!”我忍不住呼疼。 “啊~~!”但此时魏南的叫声比我还惨。原来方才我以身犯险,在魏南抓中我的同时,我麻利地把我的王牌――一包石灰,捏碎了撒向了他的眼睛。由于心中竺定我是虚张声势的魏南连防都没有防备,被我撒了个正着,满头满脑的都是。一下子双目有灼烧的感觉,剧痛,忍不住就吼了起来。 发现自己jiān计得逞,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了,听到弟弟痛苦的叫声,魏东百忙中回首一看,急忙叫道:“闭着眼睛,不要睁开,小心灼伤了眼。”心急如焚下当机立断,对着那蒙面人刺来的一剑不闪不避,让对手一剑穿身却不伤要害。蒙面人不可置信这一招居然得手,奇怪之下魏东马上抓住破绽,狠狠一掌击了过去,蒙面人一下子委顿在地。拼着受伤,魏东解决了眼前这个难缠的家伙。 “宰了那抓来的丫头!”魏东一边向我扑来,一边发着恶毒但对于他来说十分正确的命令。果然,分出的一个喽罗立马回头向淳于慧杀去。乍听之下,我有魂飞魄散的感觉,刚想过去救援,可是魏东却已经恶狠狠地杀到。没法子,我只能见招拆招了。 身无武功的淳于慧勉强避了几招就绊倒在船舷旁了,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不想分我的心,只是我又怎么会放下她呢。 光头狞笑着逼近淳于慧,已经是避无可避了,淳于慧闭上了他那美丽的眼睛。显然那光头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 这时候,我做了这辈子连我都不相信的一件事:我不顾魏东拍向我的雷霆一掌,却背转了身子,在魏东的一掌之力下加速向淳于慧那扑去,而那光头的剑则一下子刺穿了我挡在淳于慧身前的胸膛。 剧痛,我心中大骂自己脑子进水,只觉得刚才身体似乎不受支配了。 没有人会想到我居然会这样,这是自然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大家好象一下子都住了手,除了魏南丝丝地抽痛声。 本来闭目待死的淳于慧好久不见动静,忍不住张开了眼,却看到令她心痛yù裂的一幕。我在她身前捂着不住流血的伤口摇摇yù坠。其实剑伤倒没什么,只是魏东那摧心裂肺的一掌实在是受不了。 “李子李子!”在淳于慧带着哭音的叫声中,我艰难地看了她一眼,就这么身子一歪,倒向了湖中,大家震惊之下居然也没个人拉住我。 那是多么深情款款、动人心魄的一眼啊,是那么准确地传达了我对慧儿的心意。该死的,力气消失得太快了,本来我还想倒下去的时候再潇洒一点的。迷糊间,只觉得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淳于慧好象要跟着我跳入洞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子已经入江,浑身一冷下很快随波而去,沉没不见了。 第十二章 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 - jingjinjiu - 伯寒 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坏蛋遗千年。我想这话是一点不错的。 在掉入湖中的时候,我已经昏死过去。只是我身上那不起眼的项链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青铜的外壳缓缓地自动张开,海兰sè玉石中本来隐约的游动的龙却是清晰起来,有规律地在玉石中环绕盘旋,而一层层海兰sè的柔和波纹却是以项链为中心渐渐把我的身体包围了起来,缓缓流转。十分神奇的是,原本血肉模糊的胸膛处的伤口居然渐渐愈合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就只留下一道伤疤了。而体内被魏东掌力震伤的心肺体脉也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一股暖流不住包围我受损的内脏进行修复,而另一股暖流却是不断冲击我的经脉。好在这时我已是昏死过去,全无知觉了,要不然光这种痛楚可也不是我这怕死的人承受得了的。 不知过了多久,经脉中的暖流自动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犹如百川汇海般一股进入丹田中沉寂下来,而一股则围住心脏等要害缓缓流淌。 洞庭湖边一处滩头的沙地上,一老头站在水中正哼哼哧哧地撒网捕鱼。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附近已无其他人,老头兀自转身巡视一番后站定。只见他双手一抖,似乎没用什么力,本来捏作一团的渔网‘唰“地张了开来,被远远地抛向湖中。只是仔细看这老头的手法,比之真正的渔民要显得生涩得多,但是看这渔网抛洒的远度可不是普通渔民可以企及的。 这次打到的一网似乎特别得沉,老头心中一喜更加出力拉网了。看他这一把年纪,居然有如此力道。远远地望见黑糊糊的一团,“有料”,老头嘴角的谗虫仿佛也涌动起来。 只是网到近前,老头似乎发现了不对头了,稍稍一愣下加快了收网。 “他妈的,晦气。”一看网中似乎是一具尸体,自觉辛苦了一天的老头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准备把这尸体重新丢进洞庭去喂鱼。走向网边,几乎毫不费力地把这具披头散发,衣衫蓝缕的尸体――我,拎了起来。 突然,“噫”了一声。老人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人。原来还没有死,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好象在熟睡的年轻人。居然在湖中睡觉,而且现在看起来气息平稳悠长,似乎身负特殊武功的样子,竟然可以不受湖水影响。即使以老人广博的见闻也没听说过。 这时候的我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了。拎着我的人脸上明显yīn晴不定,一蹙眉、一咬牙、一叹息,把我拎起来又放下去,喃喃自语不已。要说以自己的状况,实在是不愿意收留此人,可是这小子如此出众的素质让自己心动不已啊,也许这辈子再也瞧不见了。郭解只觉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这么难以抉择过。好一会,郭解仰首“哇呀呀”地吼了几嗓子,终于下定了决心,收起了渔网――再拎着我转身离去了。我就这样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 当然,要不是一次酒后真言,我所听到的版本赫然是:心怀慈悲,有济世之心的一位圣人,不顾自己衣食奇缺,体弱年迈,毅然决然地花了自己毕身的jīng力助素不相识的我起死回生。 山清水秀,风光无限的洞庭湖显然滋养了不少象水般温情的人。但就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方圆千里的洞庭湖也保不齐会出点另类。至少那个自称救我的老头就是。要说这老头虽然不是高大威猛、仪表堂堂,可也决看不出会有一副小人嘴脸的。“我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才把你救活的!”这是我醒以后郭解常挂在嘴上的话,生怕我忘了似的。而实际情况是:千辛万苦指走了几里地把我拖回家;费尽心思指把我丢在屋里自生自灭,还美其名曰“激发潜力”。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望着他那张不以为意、理所当然的面孔,要不是当时我明显不是老头的对手,我很可能一拳砸烂他的脸。 老头当时是这样说的:“我见到危在旦夕的人太多了,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济世者,世人生死关我屁事。当然,你对我胃口,哼哼……”没办法,我只能在心里咒他了。 被老头带回他的狗窝三天后我就醒了过来,除了身体虚弱、全身无力外就只有剑伤处还有点疼痛了。我暗暗奇怪,难道魏东那一掌是虚张声势。 起身看了下我躺的这个简陋坯房,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外居然是别无他物,简单到极点。扶床下地,明显感到有气无力。突然一股饭香扑鼻而来,我马上亢奋起来,循味而去。只见屋外搭起的简易架子上柴火烧得正旺,锅里饭香浓郁。忍不住揭开锅一看,原来还有两条正蒸着的雪白sè的约斤把的鱼。 馋涎yù滴下我实在顾不得什么久病之后的饮食禁忌,夹手端下米饭和鱼,狼吞虎咽起来。要是出身医家的淳于慧在此,非要骂我个狗血淋头兼流泪不止了。吃着吃着,我哭了,我终于又体会到当年风餐露宿的乞丐感觉了――那令人难忘和心痛的童年啊!缅怀归缅怀,很快,在我风卷残云下,饭鱼于被我一扫而光,除了鱼头与鱼刺。心满意足下,我仰天躺下,连打了几个饱嗝,只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舒心爽快的一次了。不顾已经撑得动弹不得,心里直喊:“让我更饱一点吧。” 郭解拎着一葫芦酒,晃晃悠悠地往茅庐走去,心里不住做着酒肉穿肠过的美梦。虽然现在生活清苦单一,但是天高任鸟飞,太自在了。离家不远了,突然,郭解用力地嗅了嗅空中那若有若无的味道,心里大叫“不好”的同时,几乎手脚并用地向自己的蜗居电shè而去。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速度提到如此程度。也许这就是以前凌冲师父所讲的人的潜能吧,而这次激发郭解潜能的,居然就是我吃掉的两条鱼。 “什么,两条鱼?”看到郭解捶胸顿足,我忍不住劝解起来。可效果却适得其反,他的口水几乎吐到我的脸上,“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你知道这鱼有多么难抓吗?你又知不知道这两条鱼费了老子多少工夫?”看郭解这样子,估计都有把我蒸了吃掉的念头。 原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洞庭湖鱼,当地人叫它雪鱼。只在洞庭湖中有,而且产量极少,体型更小。平常隐匿于湖底,浮上水面时间几乎没有。它肉味鲜美细嫩,入口即化,据说就着好酒吃令人回味无穷。而长到今天这样一斤左右更是十年难得一见,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市场上简直有价无市。 “有吗?”听郭解说起此鱼的美味,我不禁悠然神往,十分好奇,只是脸上仍然流露出不甚了解的神态。 “你,你……居然就饭吃鱼,你知不知道我特意打了陈年好酒!”见我露出“我没吃出什么味道”的表情,郭解觉得他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更令他气得语无伦次。自己向往的美味被人吃掉已经是十分痛苦了,而更令自己痛苦的是这人居然是个暴殄天物的人。 “哈哈哈”老实说我真是十分尴尬,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其实我还真不是有意吃掉他那传说中的宝贝鱼的。 待稍稍平息了怒火后,我才知道原来郭解认为我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起得来的,即使醒来后也不会有什么力气动他的鱼的,以至于全无防备地就这么晾着去打酒了。 “小子,你身体好了?”愤怒过后就满是惊奇了。 “是啊!”我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心想难道你没看到我坐这吗。 郭解怪物似的看着我:“你不觉得好的快了点吗?”虽然我活生生地坐在他眼前,可郭解还是觉得无法相信。五脏六腑被掌力震得脱位,居然三天后就象没事人一样,而且居然还大摇大摆地好鱼好肉。 我当然也有点觉得不正常,而且是太不正常了。虽然现在我仅仅对医术有粗浅了解,但我也知道以我的伤来说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事的。可嘴上却回答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啊,难道这很奇怪吗?”一副天经地义的嘴脸。 在救我上岸后,郭解替我仔细检查了身体。既是毫无内力,又是身无护身宝甲,而且身上还没有避水珠之类的宝物。只觉得我根骨强健,身体柔韧,十分适合习武罢了。现在看来,明显我身体中有十分神秘的东西存在,对着我左瞧右瞧,郭解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也许就象看到雪鱼吧。不,我突然想到这十分象是凌冲收徒时的表情。 “收徒!”我心里马上“突”了一下,想到了在良山凌冲师父手下的苦难岁月来。 “我叫郭解,你以前听说过吗?”突然间,郭解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没听见过。”我咬牙苦苦思索,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来。其实我很想说句“久仰久仰”的。 “没听见过也没关系,不打紧,现在不就知道了。”郭解没有丝毫不快,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变化。 “对了,你跟谁学的武功?”郭解转换了话题。 “凌冲啊,我的师父。” “凌冲?”郭解“哼”了一声表示知道,可脸上的不以为然还是明显的。“其实凌家枪法只适合战场战斗吧。”郭解说得尽量委婉了。 想到我被魏东这王八蛋一掌下去差点翘了辫子,当下点头认同了郭解的话。见我认可,郭解也得意起来。 “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剑伤不足挂齿,好象你还受了掌伤,不过你真是好得太快了,我还真看不出来。” 见郭解询问,我也没什么隐瞒的,原原本本把我在江陵闯府救人直至过巴陵后洞庭湖上被魏东一掌打下湖经历一一道来。当然和淳于慧的暧昧之情以及相关事情就略过不提了。 当听到江陵黄府的事迹,虽然不屑却也是处之泰然,并没多少愤怒鄙视之情,“不是大侠”我自语;讲到船上的老康、老梁,郭解微微挑了几次眉,嘴角似有笑意,“有一腿”我猜测到;说到朱雀堂的时候,郭解重重哼了一声,“饭桶”两字脱口而出;待到最后知道我如何被魏东打伤时,“有个屁用,笨蛋一双。”郭解叫道,“幽掌鬼抓算个屁!” 见这郭解口气如此的大,我可顾不得尊老爱幼了,讥讽道:“那您一定是高手了?” 郭解并不生气,居然坦然地点了点头。我正暗自琢磨着他脸皮厚度的时候,郭解突然凌空虚抓,身前三尺处一段劈好的木头如被丝线牵引般飞向了他的手中,对我笑了笑示意我看他的手中木头,没过多久,他手中的木头却开始冒出青烟来了,接着热气升腾,居然由内而外地生出火焰来了。看了看我嘴巴几乎能伸进拳头的呆样,郭解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华丽效果。“看来收徒有门”心里暗喜。 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心中的震惊却是无以复加的。真正的心动。 “你难道是神仙转世?”这个稍有水平的马屁拍得郭解心怀大畅,更加坚定了收我为徒的念头。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我出众的资质,那么现在则开始慢慢欣赏我这个人了。“不过这小子是个滑头,万万不能让他恃宠而骄。” 略微有点得意的郭解晃了下头:“小子,我这一手还行吧,想不想学了?” “臭老头,就知道你用这一招,利诱我吗?”我暗暗好笑,嘴上却是一顶高帽子飞了过去:“当然当然,以前我见过听过这个‘高手’,那个‘高手’,现在和您一比倒还真是变成‘一群饭桶’,一点没错。” “不过,小子资质愚钝,基础又太差,象您老这样的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恐怕我是学不了的。”我“伤心”地叹了口气。 正笑得合不拢嘴的郭解这下子真合不上嘴了,听我的意思摆明了我是不愿意继承他的衣钵了。着急之下,不容细想:“不,你体质绝佳,实乃练武良才;基础,我还巴不得你没有基础呢,以前练的那些垃圾不要也罢;年纪,不成问题,我们所学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别的狗屁玩意岂能和我相提并论!” “可……” “别可是、可是的了,大丈夫爽爽快快,就你现在那三角猫的功夫,即使现在出去也只是送死啊,你还想再一次被丢下湖去?唉,我老人家实在是因为怜才啊,不忍心一块美玉就此湮灭啊。”郭解一副“悲天下”的样子。 既然郭解都如此作态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况且我也愿意给。在提了诸多原来应该是师父对徒弟的要求后,出于择rì不如撞rì,我拜了第三个师父郭解。“小兔崽子,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收成传承人的郭解一身轻松,“入了门可就由不得你了啊。”惹得我边叩头边汗毛直竖。 老实说,我还是很挂念我的慧儿的,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也许直觉感到她现在是安全的吧。不过即使现在找她还真是不容易,即使找到了,还是不能应付黄家的追杀。死记硬背的《脉书》还需要时间消化,也许现在正是个机会。 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我总是随遇而安,就如同蟑螂般的适应力使我很快地与郭解开始了师徒生活。 第十三章 初窥门径 - jingjinjiu - 伯寒 很快的,三个月过去了。当我正式沉浸在郭解所授的神奇武学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的认知是多么渺小和浅薄,多么令人发笑。 “中华武学,不过如此!”我一直认为凭我的脑子何必学这莽夫所为,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大大得错了。 真正的中华武学,不是学到的,而是需要悟到;真正的中华武学,不是习招,而是炼心;真正的中华武学没有极限与极强,而是调动人的那几近无限的潜能。武学之道,百川纳海,需要你能够包容。 真正的中华武学,不是有些卑劣的外族可以通过学些似是而非的皮毛再改造得华丽无比就可以无耻地认为得其jīng髓,而称其为国术的。 “李子,那些上手极快,人人都可以呼啦两下子的东西不能称之为‘武学’两个字。这些东西有些恬不知耻的人居然称之为新的流派,人模狗样地以为正宗。哈哈哈,强身健体马马虎虎,满足一下人的虚荣心罢了,他们永远体会不到‘武学’的。你以后不要让自己所学让别人看猴戏,只用华丽取悦别人啊!不然老子的脸被你丢尽了。”郭解师父说得十分认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三个月的相处,我也渐渐了解了师父。虽然他不愿多说往事,不过十几年的寂寞,加上我的旁敲侧击,更由于美酒伺候。三管齐下之下,酒后吐真言。 师父真的叫郭解(其实我一直以为是假名),字翁伯。自小跟随父亲习武,只是倒霉的是赶着王朝初立,“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正烈的年代,父亲莫名其妙下连累被诛了,而郭解则逃命至边关参军。因其身负武功,作战拼命,很快在战场上就战功彪炳了。并在一次意外中学得现在的超绝武功。 自汉朝立国,匈奴屡屡叩关,杀人掠地,各处边郡均以守为主,而郭解却大胆率军深入大漠、草原,纵横千里直接导致数月后匈奴退兵。而当论功行赏时,郭解却出人意料地挂冠飘然而去,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他的亲兵知道深入大漠的几个月后他一夕白头,容貌突然苍老,毫无大破匈奴的喜悦。 “不是吧,师父,你真这么厉害?吹牛吧!”乘着酒意,我也往往大呼小叫表示不信。这时候的郭解见我故作夸张开解情绪不佳的他,心情往往会好转:“臭小子,没大没小,关你屁事。今天又是一边诱我话一边偷酒喝吧?还真反了你了啊,哇,葫芦空了,今天功课加倍……” 至于为什么突然离开边关,隐入江湖,师父并没有明说,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隐痛吧。 又是三个月了。 “徒弟,快半年了,可有什么感想?” “师父,想法太多了!” “哦,那你细细道来。”郭解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师父,雪鱼的味道象你说的,真是太好了;还有,您每次搬回来的酒十有仈jiǔ是次货;还有……” “你……小子,你怎么尽想些这么不着掉的东西!”郭解马上拿出师父的身份呵斥道。虽然每次师父跟我摆事实、讲道理都被我驳得体无完肤,以至于到最后总是武力解决。可师父还是喜欢拿他的架子。 “这是不着掉吗?”如以前一样,我不甘示弱,当下就不乐意了,翻起了旧帐,“半年了,好不容易逮到三条雪鱼,你抢了两条半,居然还好意思说要我‘尊师重道’;偷回的沉年果子酒,你全部喝完不说,居然还灌了村酿来敷衍我……” “哈哈,你记xìng真好。”郭解仰天打了个哈哈,连忙叉开话题道:“你武功半年来的进展好象蛮快的啊。” “那是。”说到我的得意处,我也不免高兴起来:“是不是进展太快一点了,不是老听说十年磨一剑吗?” “哼,”没想到郭解并没有因为我的自大生气,反而十分轻蔑地道;“那些是什么屁功夫?我教你的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领悟不了的。” “哈哈,那我不就是天才了。”我十分得意。 “不错,某方面来说你的确可以说是天才。”郭解居然也点了点头赞同道:“不过你现在太欠缺火候与经验了。即使出师也就是个二流吧。” “难道去江湖中杀人?”听到我只不过是二流,我没好气地回道。 “哈哈,也是也不是。这也是领悟的一部分,也许你根本不需要杀人的。当年我花了十年才有所成就的。”郭解说着说着就是满脸的神往。 “说到这,师父,从第一天起到现在你好象就教了我口诀与基础啊,以后每次我问你,你总是象今天一样回我,是不是其实你实在没有领悟到什么东西啊?”我作出一脸的愤然样。 “屁,每次你都是歪理连篇,找老子话中的茬,你说我怎么向你解说?”岂知郭解比我还要气愤。“那,这次我就好好谈谈我的感悟啊……” 时光如梭,三个月后。 “师父,今天我能徒手抓住雪鱼了。” “恩,不错。对了,你不要偷吃几条啊。” “师父,我也能象你这样凌空取物了。” “恩,好,不过不要投机取巧啊。” “师父,我能驱动我丹田中的气流了啊。” “哦,真的,我看看……有啥屁用,气流太小了,我放个屁的气流都比这个大,再锻炼。” “师父,我想我也可以不用火石生火了。” “噫,那你真的有进步了,不过你小子不会又用火石了吧。” 这三个月中,郭解一边让我融会贯通,一边开始教我些技巧。而对于自身内在修炼,却是从不指点,反而十分不负责任地说:“我们这武功其实是因人而异的。身体特质的不同会引起最终练功大成结果的不同。只能自己领悟体会了。” “臭老头,吝啬。”但是我也知道我与师父的内息得来的方法全然不同,我的来的是全然莫名其妙。 “好了,十一,现在你的基础已经打好了,以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走了。武道只有顿悟,那时你才是真正的高手。”没过多久的一天,师父突然严肃地对我说道。 “切,那不等于说我现在还是窝囊废。”我十分不屑却又无奈,心里明白即使我资质再好也需要有个契机的。 “哦,我终于可以走了吗?”我终于反应过来,满是惊讶,要知道惦记着孤身一人的淳于慧的我可是三番五次想提早走人了,无奈只是技不如人,都被镇压了下来。 “臭小子,不用表现得这么和师父没情分吧!”郭解也知道了我许多事情,明白我着急的原因,善意地调侃道。 “哪能呢。师父,到时我可是一定会带徒儿媳妇回来找你的。”我“啪啪”地拍起了胸脯。 郭解似有深意地对我笑了笑,却不置可否,道:“十一,老实说你真的很出乎为师的意料啊。” 顿了顿又道:“那,你要走了,这把宝剑就送给你了吧。反正现在放我这也就切鱼,削木头。” “不是吧师父,实不相瞒,我一直还真以为这是特殊的厨刀呢。”从师父手中接过还隐隐有鱼腥味、通体黝黑的长剑。 “有眼无珠啊,此剑名‘轩辕’,传说……” “等一下。”我截口道。 “又干什么?”当你兴致勃勃地想大发感慨,一抒情怀时被人毫无礼貌地打断,换了谁都会火冒三丈的。 “传说而已,我知道这剑名很是霸气摄人,可你真的看得懂上面的古文名字吗?真叫‘轩辕’?”郭解大侠估计打死都不会认为我这样大张旗鼓地就是为了剑的名字问题,一时之间真有啼笑皆非的感觉了。见我一副较真的面孔,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不结了,也不知这把剑的哪代主人沽名钓誉起这个名字,很拉风吗?既然这剑是我的了,从今以后他就叫‘十一’了。”我充满霸气地喝道。仿佛间,手中的剑也似乎在悸动不已,黑黑的剑身微微有点发亮,该不会也认可这个名字吧。 师父苦笑不得的看着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许这小子有缘分吧。至于这把剑的奥秘,让这小子自己去体会吧。” “对了,师父,我们练的这叫什么功夫啊?”我提出了萦绕自己心中很久的问题。这大半年来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师承来历什么的。 “这个……你都会擅自给自己的剑取名字,干脆也给这武功取个名字好了。”刚刚被我憋了一肚子话的师父没好气地说道,作满脸不满状拂袖而去。显摆什么,我暗自唾弃远去的师父,十有仈jiǔ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师承来历。不过,最遗憾的是,我以后身后少了个替我撑腰,帮我擦屁股的厉害师门,真的很遗憾啊。 当天晚上,师父说要给我送行。酒到酣处,师父已经有七八分醉了,突然道:“十一,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突然归隐离开边关吗?”刚才还大呼小叫的他突然有些悲伤的神情,少见。 “汉人夺我妻,逐我祁连山。 汉人夺我食,逐我焉支山。 单于…… 匈河水,洗不尽我牧人血。 大草原,何处作我安乐家。 ……” 虽然只是醉着哼哼唧唧,可是勉强听得到那发自肺腑的哀伤曲调仍令我这不大明了的人忍不住涌出悲伤情绪。从没如此失态的郭解师父折腾了几乎一宿,最后才沉沉睡去。 也许孤寂多年的师父少了我这个倾诉对象又要形影相吊了,这才稍露情感吧。 第二天,师父却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我暗自奇怪,却也并没多问。带着一丝疑虑和那萦绕不去的哀伤曲调,我离开了洞庭。 第十四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 jingjinjiu - 伯寒 不知道现在淳于慧怎么样了。除了在船上提到过随船直接到金陵的打算,惶惶逃命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其实实际情况逼着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又会有什么好打算呢。 无可奈何下,我只有仍旧沿长江而下,希望能碰运气了。 沿江大都走陆路直至九江,在码头终于打探得知大半年前确实有老康的船只途经九江,不过因为时间过长,等我再想我船上具体情况时,要么摇头根本不知,要么说记不清楚了。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侠义?公道自在人心。本派可没什么‘侠客行’的要求。只是你心术一旦不符武道要求,那你功夫便再无寸进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走出洞庭时,郭解大侠这么跟我说:“狗屁‘侠客行’,那时朝廷只会当你是土匪。”我深以为然,因此劫富济贫做起来是分外地心安理得,得心应手了。而且武艺rì进,并无影响。随着我武艺提高,寻常的护院武师已经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了。当然,行侠丈义的同时总要考虑自己的,所谓饮水思源吗。因此到九江后,一钱不名的我已是包裹略沉了,显然不是衣物的原因。 因此,在奔走几次无果的情况下,我径直朝衙门走去。 “去去去,小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衙役看着我非常不爽地让我直接滚蛋。 “哼,我找你家老爷,误了事你担待的起吗?”练功一段时间后,我身上自然而然地便出现摄人气质,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而看门的见我这气势,加上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直觉我是什么世家子弟、新近官员,当下不敢多言,反正自己只是跑腿通报而已,转身便要进衙门禀报去了。 “且慢,”到底是求人办事,我手往怀中一探,掏出两样物事,“这个请诸位兄弟喝茶,这个请务必交给你家老爷。”原本心头不平的几人立时眉开眼笑起来,一叠声的“稍待”中,其中一人托着我的礼物以飞快的速度跑了进去,很快,带着一脸更加谄媚的笑容,刚才那衙役迎了出来:“这位公子,我们老爷请您里面坐。”看来金子的作用是立杆见影了。我也不再客气,跨步昂然进入内堂。 “张虎,上茶。”见我进来,县守威严地向堂下伺候着的侍从喝道。而转首面向我们时脸上已经满是笑容了。 “这个,不知这位公子是……”开始抛砖引玉。 “呵呵,在下姓于,南阳人士。”我笑着回道。 “哦,南阳好地方啊,人杰地灵。靠近京师之地果然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可以比拟的啊。”这老小子是马屁大王,看来这次金子的威力着实不小,我暗暗想到。“哪里哪里,谬赞谬赞啊。”我连连推脱一副在下不敢当的样子,“大人您才是一表人材,国之栋梁啊!” “这小子会办事,有前途。”县守既得了实惠,又受了马屁,心下连连称赞我。当下两人游刃有余地互相吹捧了大半个时辰,而旁边伺候的张虎则是暗暗咋舌不已,天下居然有不做官而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正当张虎暗自赞叹感慨的时候,自家县守老爷却已经有点忍不住了,眼见茶水冲了无数开,茅房也已经走了几趟,而我居然还是兴致勃勃,口吐莲花,甘拜下风之下终于开口问道:“不知这次于公子所为何来啊?” 我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笑着看了看县守道:“实不相瞒,在下实乃生意人,近来办货多走长江水道,”见县守颇有点露出准备官商勾结的表情,我暗暗好笑道:“在下实在是先来打个前站罢了,只想找个固定的船行,大人您执掌九江,码头便利,不知……” “哦,张虎你马上去把一年内船只在码头的登记记录给我拿来。”县守十分配合,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我不由心花怒放,马上许下空头诺言:“当然,家父临走时还郑重叮嘱我要结交象大人您一样为民办事的好官,最重要要我明白有财大家发。”县守大人顿时心怀大畅,这摆明了是硬要送钱上门照顾自己啊。虽然在九江这一块油水不少,可总没有人会嫌钱少吧,况且自己又不费什么东西。 计议已定,马上亲切起来。“世侄你就不要见外了,又什么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边说边掂了掂怀中秤甸甸的金子。“那是,”我诺诺连声谢过。 很快,见自己老爷也如此殷勤的张虎拿来了记录,果然有老康的船只。就在我落江一些天后,船只经过九江,不过没有人上岸,只补充了点给养,而且这大半年来居然没有返回的记录。我暗暗奇怪。“大人,都在这里了吗?” “是啊,都在这了,世侄还有什么问题吗?”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呵呵,很好,暂时没有了。” “哦,瞧这个,这个,可都是非常不错的船行啊。” 我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点头道:“多谢大人指点啊,小侄回禀家父后一定尽快往找大人。” “那我就恭候了。” “大人,现下我要先去趟金陵……” “这个没问题。张虎,这事你亲自去办,送我这世侄去江家的船行,就说我侄子要去金陵,让他们好生伺候着。”宛然我的至亲长辈。 “多谢大人了。”我这时可真是感动了,只觉得今天这钱花得值。当下随着张虎坐上马车直奔码头。 “哈哈哈”一等我离开,县守就忙打开了放金子的包裹,拿起一块咬了咬,nǎinǎi的,真是黄金不是赤金,这次可是要发财了。这时的大汉王朝侯、国林立各自私发的铢钱无数,流通极难,实在不及黄金显得值钱。眼前这金灿灿的几块可不是那些臭跑船的进贡可以比拟的。看来刚才的殷勤待客作的对极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九江码头,一到这里的张虎可不是在衙门里的张虎了,不顾码头上繁忙的众人,策马横冲直撞直奔那挂着江字旗的船帮。众人见有自己的“现管”张虎大人威风凛凛地坐在车上都是敢怒不敢言。 “哟,张大人,您来了!”还没等车停稳,船行马上抢出一男子带住了马车,对张虎点头哈腰起来。张虎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回过头来恭敬地对我说:“于公子,到地方了。您请下车,需不需要马上看看船?”我点头称谢,拱了拱手随他下车。 “江老大呢,告诉他,要只船,我们老爷的世侄要用船出行。”不用面对我的张虎马上板住了脸,趾高气昂起来,眼珠子直向顶上看。江家船行的人马上对我肃然起敬,更加恭敬地迎着我们去见他们船主了。 “啊,张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还没等我们走几步,得到通报的江老大已经快步迎了出来。只见他粗衣布鞋,一脸的jīng干,人虽粗壮却少草莽之气,颇有些商人的味道,穿的虽然不名贵但是收拾得整整齐齐。和同是跑船的康老大比起来果然不愧是大船行的老板了。 张虎也不客套,拱了拱手道:“老江,这位于公子是我们老爷的世侄,准备去金陵,你看今个有船吗?” “于公子要走,没有也有了啊。公子什么时候想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那江老大倒是十分爽气。 应该是感觉碑有面子,更是感觉到对得起刚才在车上我奉上的钱,张虎不由连连点头。 “这位是江老大吧,小弟我初出远门,实在是多承诸位照顾。其实不用江老大这么麻烦,我这人喜欢热闹,和江老大的船一起走也不打紧,我也不是怎么赶时间的啊。”我语出至诚。 听我说得有理,张虎也不再坚持一口价了,“于公子真是善解人意,慈悲心肠啊。那江老大,于公子你可得给我照顾好啊。” 听我居然如此为自己着想,江老大不由松了口气。原来船行倒真有包船,不过为了一个人而单独放条船去不但费钱,更费人费事,只是现在现管开口,听他这口气,无论如何只得光棍一点了。没想到的是,我这么年纪轻轻,居然这么上路婉言拒绝了,显然我不是通常的富家子弟了,不由对我是刮目相看,好感备增了。 “那于公子,明天我这儿有大船正好下金陵,到时一准给您最大的客房,包您舒舒服服,您看……”满是小心翼翼。 “成!”我一口应下,江老大也暗自舒了口气。 张虎眼见任务圆满完成,而且已经落得实惠,再殷勤叮嘱一番后施施然策马回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老江就亲自找我带我上了船。给我的客舱果然如他所说的宽敞舒适,和我第一次坐的老康的船简直不可同rì而语。我十分满意,连声称谢。等开船时,江老大居然给我带来了时鲜水果,同时对我连声称赞,当然这时我也投桃报李,答应以后有机会一定在我那便宜世叔面前多多美言,甚至连拍胸脯要让九江的其他船行统统滚蛋,反正现在吹牛又不用兑现。而江老大也在我一番豪言壮语中满足而去了。 第十五章 柳暗花明 - jingjinjiu - 伯寒 同时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终于开始直下金陵了。 背江而形成的金陵是吴王刘濞治下的一座大城。 刘濞,高祖的亲侄。父亲刘仲,本被封为代王。由于匈奴攻代时被一举而破,刘仲则亡国败走长安,因为自己是高祖的兄弟而只被贬为颌阳侯。其子刘濞却从小习武,勇冠三军。二十岁那年淮南王英步联合荆王刘仝谋反,随高祖出征的刘濞亲斩荆王于马下,平叛中战功赫赫,令高祖刮目相看。叛乱平息后,江南吴郡、会稽两郡乏人管理,而作为吴越争霸之地,民风悍勇,非勇士难以驾御。而此时高祖的儿子们大的已被封王封地,小的则年纪尚幼,实在难堪大任。于是高祖立刘濞为吴王,统领吴、会稽、豫章三郡五十余城,一时之间起誓之盛无人可及。在这样的情势下,高祖召见刘濞,抚其背道:“天下同姓一家,慎无反!”大骇之下,刘濞连连顿首称“不敢”。之后的二三十年,刘濞果然对大汉朝兢兢业业,丝毫不露反志。 而此时的zhōng yāng朝廷在内经受了吕氏之乱,对外则有匈奴屡屡犯关。内外交困下,国力消耗空虚严重。相反,天高皇帝远的吴王刘濞治下却是蒸蒸rì上。 豫章郡内有铜山,刘濞则圈山挖铜私自铸钱;吴地又是临海,可以煮海水得盐,导致可以少赋甚至无赋而使国用富饶;吴郡会稽郡又是雨多地肥,极易产粮。因此,不但有逃难的流民,甚至许多亡命天涯的人也是纷纷涌向吴地,地广人稀的吴越之地的人口也渐渐繁衍起来。刘濞对外来的这些人是来者不拒,只是做到尽力约束,努力做到物尽其财,人尽其用。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下,此消彼长,朝廷对这个势力越来越强的吴王的戒惧之心也是rì盛。 此时的金陵城大概就是自越王建成以来的最兴盛时期。进入城重,望着这越来越向中原大城的金陵,令人止不住感到吴王刘濞的气势与魄力。 刚刚在码头与老江告别,我婉言谢绝了他的诚挚邀请,在我答应认了他这个朋友后,老江才依依不舍地放我离去,我独自一人进入城中。 转眼间在金陵已是十天了,城中的大街小巷我都已经转遍,可寻找淳于慧依然如大海捞针毫无头绪。颇有些心灰意冷,准备离开金陵北上看看了。 “掌柜的,新鲜的鲥鱼到了吗?我们公子可等了几天了。”一个略带湘地口音的男子在我正坐着休息的千醉楼里向着殷勤迎客的老板冷声喝问。听他口音,我不禁暗自奇怪,忍不住打量起这个人来。“身怀武艺。”一看之下,我暗暗得出结论。此人身材十分挺拔苍劲,脸现刚毅,双手骨节突起明显,显然是个练家子。 在金陵开如此大的酒楼而且还开得风生水起的老板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了。不过此时他却毫无本该有的气度,听到那有些无礼的问话后,居然满脸堆笑,三并两步地赶了过去道:“哟,三爷,今天这么早啊,您看今天的鱼刚到,可新鲜着呢。” “很好。”看上去那三爷很满意,点了点头,微微露出笑意。 “今个午时前定能做好,小的赶紧给您送到府里去。”老板说得恭敬又大声,丝毫没有因为需要低三下四而有一点丧气。明显透出的不单单是商人特有的圆滑,居然还有止不住的得意之情。 “好,就这么着。”瞧着老板的态度那三爷心下似乎十分满意,不过还是叮嘱了下:“不要给我弄差了,否则到时……” “那是,那是……”老板一叠声应道,笑脸恭送那三爷转身离去。 刚才还卑躬曲蹊的老板等人一离店门,回过身来却仿佛突然变了个人,神采飞扬,意气分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派成功商人派头。 “老孟,赶紧请安厨子过来,要快!” “掌柜的,安师傅不是……” 还没等那老孟说完,老板上去就是一个抡圆,“今天就是老安的老娘死了,也得给我请了他过来!”被打的老孟二话不敢说,都转屁股跑了出去。 “小三,马上去老马车行雇辆好车过来,给我在楼前侯着。”有了前车之鉴的小三,不敢再提什么咱家有马车之类的废话,显然自己老板看不上眼的。很聪明地飞快去了。 “老吴,你,赶紧在厨房给我准备好来着。” “哦!”感情今天自己老板特别亢奋,老吴也是马上钻进了厨房准备去了。 我暗暗称奇,心想这老板也太小提大作了吧。别说是我,就是平常的老顾客也是绝少见到千醉楼的大老板如此的架势,好奇之下纷纷打探起来。 “这谁不知道千醉楼的安师傅一手江鲜绝活名震江东啊,客人肯定慕名而来啊。”一中年人卖弄道。 “嗤,稍有脑子的人当然都知道安师傅的手艺了。”邻座的老者笑道:“不用你这么大声讲出来吧。你才从南方来吗?”那老头颇为yīn损,此时虽然中原的文化技术渐渐流入南越、吴越地区,可是与之此时的文化中心长安、洛阳甚至临淄蜀地等地还是远远不如的。尤其到南闽地区,此时更是被北人讥为“南蛮”。 众人大都听出了老头的讥笑之意,个个脸上挂笑,更有甚者忍不住嗤笑连声了。那中年人似乎脸上挂不住了,重重拍了下桌子,凶狠的目光扫得刚才憋笑的众人心中一寒,顿时笑声立止。不过好象还是对那老头颇为忌惮,只是有点不愤道:“那您老人家是一清二楚了!” “哼哼。让我们郭老板这样恭敬有加的当然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了。”老者卖了个关子,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待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略带得意道:“即使我们太守大人也不过如此吧!郭老板招呼我们太守大人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啊。”众人连连点头。 “不会是老郭的朋友或者是他要做大生意了吧!”一个想显示自己别出心裁。 “嗤!”老者对刚才猜谜发话的人的不屑、鄙视毫不掩饰,“我们郭老板什么时候如此对待朋友了?你见过对待生意上的朋友如此的低三下四吗!”显然,老者对这个郭老板比较了解的。 “那……” “哼哼,我们老郭运气好的话可是要攀龙附凤了啊。”老者语气中虽有不齿,可是满口的酸味几乎满楼的人都闻得到。见众人一脸不解,老者醋味十足:“老郭送江鲜的地方可是我们吴王的别院宅邸啊。” “哦”“啊”“咦”有惊奇,有羡慕,有貌似不屑,有啧啧连声,很快以桌为单位议论开来。 “这个这个,”刚才还在旁状作不知任人议论的郭老板这时却满是得意神情地站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啊,大家想错了,呵呵,只不过是郭某比较心仪、敬佩的人而已。大家不要猜错了啊。”郭老板的这种yù盖弥彰,十分做作的话显然对谣言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yù擒故纵,他妈的jiān商一个!”看着那老郭我马上把他和伍永以及淳于老头划上了等号,一*猾之徒啊。这下子千醉楼又可以被念叨上一阵子,传上一圈了。不过要是别人怪罪下来,我想这个掌柜肯定是抵死不认自己瞎传,要不然就是到时一脸的委屈,“小的我已经尽力阻止了啊,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渊啊。” 我暗自笑了笑,摇了摇头,正想结帐离去,岂知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停下了快下楼脚步。 “听说吴王府中住的可是两个姑娘家啊,已经半年了吧。”我微微转头望去,只见靠门的是两个衣饰华丽的公子哥。 不知怎么的,我心中一动,刚准备过去搭讪,转过了身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慢慢走近两人,此时两个小兔崽子正充分发挥联想意yín无极限呢,丝毫感觉不到我的临近。看看接近两人,我猛地展开了气势,加重了步伐,肃了肃脸,气势汹汹地向着两个华衣青年逼近。两人很快感到我逼人的目光,双双愕然相向。我冷着脸沉声道:“吴王的事你们也敢乱诋毁吗!难道活得不耐烦了?”我满口官腔,加上在气势上牢牢压住他们,两人顿时喃喃说不出话来。 见到两个小孩(实际上据我估计两人比我年纪大)被我压得仿佛没见过世面,我心中一边笑着一边忍不住对郭解教我的武功信心更大,原来气势居然可以这样用的。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吧,我忍不住自吹自擂。 “身后败坏吴王声誉,哼哼,你们两人的脑袋还不够砍的啊……”我十分严肃,一连串的惊吓打击,最后严重的似乎要株连九族的时候,才压低声音,“不过,看你们也是初犯,你们什么地方听来的?” 其中一人忍不住望向另一个刚才口若悬河之人。看看抵赖是抵赖不了了,“我真没有随便传啊,大人……”刚才那个消息灵通的年轻人如竹筒倒豆子般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这年轻人是金陵一大地主的幼子,机缘巧合下,他那患病良久却久治不愈的老母亲认识了住在吴王府中的姑娘,居然妙手回chūn治好了老人的病,作为家中幼子,当然也听说他母亲时时提起恩人的大德。因此虽然那姑娘根本没有抛头露面,可这小子却知道一些内幕。他在这里虽不是有意出卖自家恩人,可是年轻人炫耀之意再是明显不过了。不过大概是母亲的严厉训斥,所以只是低声讲给了知交好友。 当听到救人治病时,我勉强压下了心中的喜悦,几乎有一半肯定了是淳于慧。不过这小子居然敢言语辱及我的心上人,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念你们年轻初犯,态度诚恳,这次就不追究了!”强忍着打听吴王府的冲动,我转身离开了酒楼。而自以为逃过一劫的两人却是大舒一口气,心中虽然对我这个不伦不类的官差有所怀疑,这时却也不放在心上了。 出了酒楼,我长出了口气,不过烦恼随之而来,难道就这样去见淳于慧,虽然曾患难与共过,两人间也有那么些若有若无的感情,而我也是理所当然地把她视作了我的老婆。我摸了摸手上的银戒,自嘲地一笑,才共处十来天而已,也许这半年多来感情早淡了,而她能住进吴王府显然也是有些奇遇或者意外发生的。 不期然间,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几个师父,虽然个个在某方面说都是上上之选,可是更多的方面我还是很迷茫。譬如三个师父就全是光棍单身,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要追求天道,可也许他们是逃避,就象我现在一样摸不着头脑吧。 徘徊良久,伴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鼓起勇气问清了吴王府的所在,找淳于慧去了,也许就见一面吧。自信心严重不足中。 第十六章 欲说还休 - jingjinjiu - 伯寒 金陵的吴王府,作为吴王刘濞的一处别院,为其度假休闲之用。背靠长江,临狮子山,稍稍远离闹市中心,有山有水,风景宜人,还真是修养生息的一处好所在。他的门口没有象江陵黄家那样极其嚣张伫立着的家丁,更没有在门口搞起镏金巨大的“黄府”二字,只是在门头上有“临江别院”四个绿sè篆体字。很明显可以看出,皇家气势不是黄长卿那种市井无赖的爆发户可以比拟的。 事到临头,我却没有拍门而入,而是悄悄地跃墙而入。不过还是自我解嘲道:“老子要试试武功进展如何。” 别院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在前竹后林的环抱之中,隐隐点缀着几处房屋。林中鸟声不断,此起彼伏。即使偶有人走过,鸟儿也并不扑棱棱地直飞而去。环顾此中情景,再对比黄府所见,我不由对此间主人起了好感。 院中并不见匆忙景象,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我观察片刻,直向隐现的几处院落掠去。 “慧姐,赶快来吃饭吧。你那位裙下之臣可是又巴巴地送江鲜来了。哇,是鲥鱼啊,今年还没上市啊。快点快点。”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来。“飞燕”,一个活泼的影响马上从我脑中升了起来。“这个臭丫头怎么会在这?” “好了,好妹妹不要乱说,你先吃吧,我可没有胃口的。”是淳于慧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激动,看来她过得还好。 “哎呀,姐姐,不要老是这样啊。自从那刘公子知道你喜吃江鲜后可是想方设法地找时鲜来讨好你呀。依我看呀,他人长得英俊,又能住得了这种院子,也是有钱有势,而且对你殷勤得很,彬彬有礼,你怎么……” 飞燕的声音进入我的耳中,我心中破口大骂:“臭丫头,我不就是稍微得罪了点你吗,至于这么在我背后挖我的墙角吗。” “飞燕!”淳于慧略带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飞燕,飞燕马上闭上了嘴换上了讨好的声音:“好姐姐,不要生气,我也就是开玩笑罢了,嘿嘿。”果然,如我所料,xìng情稳良的淳于慧在飞燕的讨好撒娇下不再责怪她了,只是叹了口气。 “姐姐,都半年过去了呀,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会不会……”此时的飞燕一脸正经,不再捣蛋乱说了。 “不会的。”刚才口气有些慵懒的淳于慧好象突然被刺激了,立即用力回道:“不会的,我感觉得到。”语气实在是不容质疑。“况且我父亲要他学的《脉书》他还没开始呢,我怎么放得下啊。”坚定过后是喃喃自语,“我现在可是每天都准备着给他补上书上的东西呢。”不用看我都想象的出淳于慧轻抚书本的深情样子,估计这时候的飞燕正对着陷入自我催眠状态的淳于慧撇嘴呢。 我从没想过淳于慧居然对我如此得难以忘怀,也许是患难真情,也许是那些天的朝夕相处,也许是因为《脉书》,更可能是天意吧。 “可是那个臭家伙为什么好好的这么长时间不来找姐,让姐姐一个人老是相思落泪啊。搞不好他还风流快活呢。”又是那个该死的飞燕,臭丫头,不说话你会死啊!你都这么大人了,就为了一点小过节。再说了,我不是因为屁股挨了你一脚惹下天大祸事了吗!我愤愤不平,心中不住唾骂飞燕。 “恩,也对。”回过神的淳于慧笑了,说:“那等他来找我后我就狠狠地惩罚他了。” 听到这我心中一酸,再也忍不住了,我用手轻扣了一下窗格,推开窗户,闪身跃入两个人的房中。背对着我的飞燕反应奇快,那双小手不知打哪摸出她那圆形暗器准确得向我这个居然成功规避外围好手的高手shè来。 此时的我虽然还是算不上一流高手,但在有心之下对付飞燕的暗器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不慌不忙地单手接下暗器,一边向对面表情呆滞的淳于慧使了一个会心的眼sè,一边恶作剧般地突袭飞燕攻其所不得不救。一时之间,飞燕居然手忙脚乱,半天回不过身来。顿时飞燕急得直跳脚,直叫姐姐快走。哪里知道淳于慧此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有点茫然;接着便是两眼神采闪动,脸上难掩喜sè;最后大大的泪珠居然止不住地从面庞滚落下来。在飞燕的瞠目结舌下,淳于慧居然以媲美自己轻身功夫的身法冲了过来。 我自然是配合得很,心情激荡之下也是张开双臂,迎着扑入怀中的淳于慧。怀中的淳于慧紧紧地搂住了我,埋首于我的胸膛,要不是拼命地压抑,可绝不是只有“嘤嘤”的声音了,我只听得慧儿口中不住喃喃道:“你没有死,你没有死……不要走,不要走……” 搂住我的慧儿,我顿时有天下我有的感觉,回想起船上被插了一剑,现在只是觉得太偏太轻,恨不得再被插个十剑八剑的。我象哄孩子一样左手搂住她的纤腰,右手不住轻抚其背,口中发着哄孩子时的不知所云的声音。当下只是觉得天地间一下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愿一直这样下去。 可世上多数时候总是事与愿违。愣了半晌的飞燕张大的嘴巴终于“啊”了一声,沉浸在巨大惊喜中的淳于慧毫无所觉,可我却很快瞥向了双颊晕红的飞燕,戏弄地朝她眨了眨眼。居然这么长时间光明正大地看着我们两个人卿卿我我,而且现在居然当场被身为当事人的我抓住,即使再活泼开放也难以承受得了,飞燕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向我比了一个小心一点的手势,转身出屋去了。 见第三者走了,我暗自欣喜,转而又安抚起淳于慧起来。 良久,激动不已的淳于慧心绪终于稳定下来。猛得省起居然被我拥在怀中,而且好象还是自己主动死搂着人家,顿时羞不可抑。心里直庆幸我没有看到她的脸,要不真是无法面对了。感觉到怀中玉人身子微微挣扎,似乎想脱离我的怀抱,我明白我的慧儿清醒了。可是现在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在这种时候我还不知道得寸进尺、快马加鞭的话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我微微松了松手,淳于慧低头侧身就想暂时离开我的怀抱,我却邪邪一笑,搂住她腰的手突然一紧,右手cāo起她的腿弯一下子把她给横抱了起来,还没等她激烈挣扎,我就抱着她走到房中的椅子上,嬉笑着把坐她放在了我的腿上。 一下子就是这样的亲密方式,刚刚梢显镇静的淳于慧心跳马上急促起来,即挣不脱,又有点舍不得,惟有选择躲避了,她红着脸只是贴近我的胸膛。可是她那急促的心跳怎么可能瞒得了我的耳朵,我暗暗好笑,却也知道了我的慧儿的纯净如水。 隔了一会,待慧儿的羞意稍减,我在她耳后轻轻吹了口气,道:“我真的很想你啊。”这倒是大实话,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小叶、周宁还有淳于慧。当然,其中不知吉凶的淳于慧我是记挂得加倍一些的。 “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要不是这半年来我练了新功夫后耳力突飞猛进我还真听不到她这句鼓起勇气的由衷之言。她不象我,我的慧儿可只是想我一个。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我只是紧紧拥住她体会这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咳咳!”又是飞燕那臭丫头来破坏了气氛,我恨得直咬牙。 “姐姐,我可是真不想打搅你们啊,可是家丁来报,刘公子可是已经等了好一会今天的例行问候了啊,几次都想进来找你了。”一副绝非我有意的表情。 还没等淳于慧拒绝,我轻轻地拍了她道:“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啊,应该见见。而且这么长时间都以礼相待,显然不是蛮横无礼之人啊。怎么说我也应该去见见。”我一副知恩就报的神情。“他妈的小贼,敢跟我抢女人,挖我的墙角。要不是我老婆立场坚定,还不给你得逞了啊。今天老子就让你死了这条心。哈哈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抬首的淳于慧仔细看了看我,突然微微笑了起来。看着慧儿的眼神,我不禁有点被看穿的心虚。 “好吧,飞燕,今天就一起去见刘公子吧。等一下,不要这么急,看我这个样子,也得让我梳洗一下吧。”淳于慧看着飞燕催促,笑着回道。 不多会,清丽依旧却容光焕发的淳于慧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也许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吧,虽然慧儿还有些憔悴,可是jīng神却与刚看见时有天壤之别的。我不禁有点暗暗自豪兼沾沾自喜。淳于慧心喜地看着略带得意的我,突然俏皮地凑近我,笑道:“不要太得意哦,待会回来后我好好审审你,嘻嘻。” 一下愕然,难道我的得意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同时心里也不禁为淳于慧重新恢复活力而高兴。刚经历丧父之痛,身心又伤,没几天,共患难过的亲密朋友又突然遇难,这样的打击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也许多数女人会选择好的条件作小作妾甚至落于风尘吧。我为她也为我自己骄傲,难道不该骄傲? 三人一起来到了前厅,果然一华服男子正老神在在地悠然喝着茶,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股摄人气质,决非大多数二世主可以比拟的。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要不是他挖我墙角,我倒真想和他亲近亲近。 隔得还远,我就远远望见他身子似乎一动,双耳微颤,对我们的到来似有所觉察。“王八蛋是个高手。”我暗想。 直到我们差不多走到他身后,这小子才故意装作听到我们脚步声的样子欣然而起。放下了茶杯拱手为礼。 “他妈的伪君子。”我下了断言,也许他就错在自以为是,认为我只是个无能之辈吧。 呵呵,我可真期待马上的“相见恨晚”啊。 第十七章 痛挫情敌 - jingjinjiu - 伯寒 “淳于小姐好,不知……”才抬起头来,见着一脸喜sè的淳于慧顿时感到一阵惊艳,往rì稍显忧郁的淳于慧显然没有今rì的光彩。 “哼,又是一条sè狼。”飞燕在我俩身上都瞄了一下。 “咳!”我咳了一声,一边大骂这混蛋非礼勿视。 回过神来的刘公子急忙招呼大家分宾主坐下。我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淳于慧旁边。刘贤虽然心中对我大是不满,可是却不动声sè。 这时我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失败者”,瞧他脸如冠玉,丰神俊朗,飞燕说的不错,还真堪是我的对手。可惜老子领先一步了,我暗自得意。而刘贤亦是在打量我,只是觉得我有点面熟,其实这大半年来我还是变了不少的,若不是淳于慧对我念兹在兹是不会一下子认出我的。刘贤只是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见场面有些冷,淳于慧主动说话了:“一直没有多谢刘公子半年来的义助,小女子感激不尽。而今刘公子不必再花时间替我找人了。” 听了这话,刘贤这才想起我便是那在船上挨了一剑而掉下洞庭湖的这半年来淳于慧一直要找的人。暗自诅咒我好死不死的他现在却摆出满面笑容:“实不相瞒,在下当时也在船上,只恨未能助一臂之力啊,这半年来我时常引以为憾。不过李兄的英勇果敢在下却是十分敬佩的,真是老天有眼(无珠),天可怜见李兄无事啊!”嘘唏不已。 心中大骂他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同时我马上表现出感激万分,一副知己难求的样子,几乎要痛苦流涕了,满口都是谢过刘贤的助人之举,末了却奇兵突起突然说了一句让他几乎是五雷轰顶的话,“小子无能,我爱妻幸而无碍,多谢刘公子不避嫌疑,坦诚以待,请受我一拜!” 虽然可以说得上是郎情妾意,可是我居然当着别人的面称其为妻,淳于慧还是十分害羞的,差点要拔腿而起了。而飞燕此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我们成夫妻了。此时的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生怕女当事人受不住,好在她默不作声。 刘贤终于sè变,只是觉得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忍着心头滴血,讪笑着作出一番豪气干云的模样:“贤弟何需如此,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啊,比起贤弟来还是差的远了,惭愧惭愧啊!” 哑巴吃黄连了吧,他妈的,老子知道你一定在肚里咒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在表面皱眉实际兴奋地欣赏了刘贤打肿了脸充胖子的痛苦模样一段时间后,我们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几乎同时又把臂言欢了。 “看贤弟年纪尚轻,我就托大充声哥哥了啊!看到贤弟才知道什么叫有志不在年高,英雄出自年少啊!” 说道阿谀奉承之语,我怎么会自甘落后呢,当下在不断谦让,心中痛骂这小子占我便宜,准备随时找回场子的同时,嘴上自然高帽子也是一顶顶地飞了出去。 旁边的慧儿和飞燕见我们两个称兄道弟暗地却是口蜜腹剑都是哭笑不得。 “贤弟当时坠江到如今终于得安,期间一定千辛万苦,历经磨难了吧?”吹捧了许久,刘贤终于忍不住开始旁敲侧击我的来历了,这半年刘贤倒是确确实实派人找过我,只不过是永绝后患罢了。 我心中嗤笑:“就凭你小子。耍不死你!” 于是,一幅波澜壮阔,可歌可泣,几乎可以说是人一生的奋斗磨难史展现在了众人面前。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我几乎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得以重生。在这半年期间,上至士族高官,下至走卒贩夫、平头百姓甚至是车匪路霸、江洋大盗我都是居然有幸一一碰到,而且或多或少均是发生些希奇古怪的事情。一旦牛皮过分而无法自圆其说时,我要么立马编出些虚无缥缈的人或事蒙混过关,要么打个哈哈,反正归根结底我也没打算让你真的相信。 出身尊贵的刘贤活了这么大就没见到过我这样睁着眼说瞎话,而且说得理直气壮,听起来也似乎很有条理的惫懒人物。心里明知我是鬼话连篇居多,而且时时语含讽刺,似乎直指自己,真是有心教训一下我。只是倒霉的是佳人面前却是不能象我一样毫无风度地针风相对,直斥我非。而且没见到由于我讲得确实是幽默风趣,引得慧儿和飞燕听说书般身临其境,时时有神往的样子,更是不能打断我了。 坐立不安下,刘贤身前那一盏茶已是换了几开,早就饮之无趣了。更丧气的是每次过来都是风度翩翩饿着肚子想着约佳人出去,到现在为止早就肚中大唱空城计了,可惜我却丝毫没有停嘴的打算,反而是越讲越兴奋,连比带划,远远没有止息的意思,叫苦不迭下早就把我的十八代祖宗都cāo了个遍。 就在我才讲到自己好不容易杀了一恶霸劫富济贫时,刘贤看看我的桥段离到金陵还十分遥远,还远远没有结束的迹象,估计全部听完的话连晚饭都吃不到了,这下子他涵养再好,也实在忍不住了,乘着我拿下盏茶,准备润润喉时,呼地站了起来,面露yù罢不休之sè道:“贤弟事迹当真感人肺腑,为兄实在不想离去,只恨今天身有要事,不如……”本待邀请我们去酒楼为我接风,可是浑身一哆嗦下临时住了口。 我一脸的yù言又止,意犹未尽,高兴道:“难得刘兄引我为知己,难道刘兄还想秉烛夜谈……”刘贤浑身冷汗。 我jiān笑一下:“不过刘兄身有要事,小弟实在不敢多耽搁啊,唉!” 刘贤打心眼里乐出来,终于脱离苦海了,连忙作揖拜别,只说下次再聚等等,离府而去了。 刘贤才刚离开,飞燕就忍不住娇笑起来,淳于慧也笑着横了我一眼。 飞燕连呼:“以前这刘公子象牛皮糖一样殷勤之极,只要有空,非请我们出去游玩吃饭不可,而且屡拒屡请,百折不回。难得今天居然逃之夭夭了,希奇希奇,嘻嘻!” “那是!”我一副谁与争风的姿态。 飞燕马上不给我面子了,哼了一声:“你现在娶到这么出sè的老婆了,你能象现在一样住宅院吃江鲜着锦衣吗?瞧你这穷酸的小匪实在是没什么本事了啊。”一脸的不屑。 “谁说的,我可不喜欢锦衣玉食。”淳于慧连忙打断飞燕,我心中大喜。一则淳于慧摆明愿意和我在一起,二则她看起来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了。 飞燕不再多说,却示威似地瞪了我一眼,嘀咕道:“无能!” 我大怒,道:“我能赌……” 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淳于慧闻言shè过来的凌厉目光,我连忙改口:“我赌咒发誓,老子不靠赌抢也发财!”其实飞燕的话真是深深刺中了我,我心中深深埋葬了自己不过是毫无作为的混混之流的想法,顶多是个有点品位的强盗罢了。 也许飞燕一直不会知道,就是今天这个玩笑似的无意之言,除了武道兵略外,我从此陷入了对金钱的极大狂热中,捞钱的认知已经深深扎根在我脑中。只是不知道最终造就的是财迷还是…… 我得意的心情也低落了不少,淳于慧马上发现了我的异样。只是象对待妹妹一样喝了飞燕几句,调皮的飞燕直觉自己稍显过分,吐了吐舌头,径自就这么回房了。刚才还一直对我瞪眼的淳于慧却主动走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 其实以我的脸皮厚度与心里调节能力,稍稍沮丧片刻,马上回复了正常。而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好事,自然打蛇随棍上了,回身就想抱住淳于慧,却被狠狠地拍了一下手:“今天你胡说什么,谁是你那个什么、什么的。”说着说着脸却红了起来,自己也笑了。 我只是嘿嘿直笑,不作一语。淳于慧觉得拿我这个无赖实在没办法,只得回房坐入椅子中,拿出我熟悉的《脉书》,向我点了点头。熟悉的场景豁然在了眼前,恍如昨rì。我自然老实地坐了下来,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两人娓娓道来分别后的种种情况。听着我的事情,慧儿随我而喜,随我而悲,随知我现在已是安然无恙却仍是感叹不已。 而淳于慧也向我细细道来离别后事情。 原来当时我坠下洞庭时这丫头居然真的想随我而去,幸好被飞燕抱住。而正当强弩之末的魏家兄弟想痛下杀手时,刘贤公子却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与魏东背着众人的一番据说是“义正严词、铿锵有力”的对话后,又因为我这个要追捕的元凶已经九死一生,再加上刘公子的金钱攻势,魏家兄弟以及黄府家丁才不再为难淳于慧他们了。真是好不容易言退了煞神。 而在魏家兄弟下船后,坚持认为我没有死的淳于慧记得我好象说过会直下金陵躲避追杀,便一力主张随船到了金陵。而这位刘公子居然也是要到金陵。到达地头后,在刘贤的一力邀请结识下,处于逃难状态的淳于慧以及飞燕住进了这所别院,后来过了好久,才知道这里是吴王别府。而这位刘公子倒不真是无所事事,经常会离开金陵。但是只要回来,却是殷勤之极,rìrì上门问候。而一起到金陵的王九却是硬是称淳于慧为主母后便离府而去至今杳无音信。现在扎下脚跟的淳于慧开始为金陵大户人家施医诊药了,rì常支出都由自己负责。 我望着淳于慧,看来她受的苦楚可不比我少啊。 两人絮絮叨叨半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夜深才和衣而睡了。 只是现下刘公子处却不再平静,不过乱中取利,也许合辙该我出头了吧! 第十八章 时来运转? - jingjinjiu - 伯寒 金陵的另一处别院中,面目英俊的刘贤此时却是一脸的峥嵘,房间的地上是一地碎瓷,嘴上自然是痛骂我这个王八蛋、狗杂种了。 “王爷,要不要……”旁边的一侍卫模样的人作下了虚斩的手势。 “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不要叫我王爷,你们还有没有脑子啊?”刘贤吼道。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出馊主意的侍卫哼了一声道:“蠢材,先不说你们在别人地头杀不杀得了人,即使杀得了,能全身而退,手脚干净吗?这里到底不是我们的地盘。况且现在我们绝对不能让意外情况影响了我们的大计。” 半晌,刘贤才吐了口闷气,“臭小子,算你走运。看你以后怎么死。” “呵呵,贤侄,今个是怎么了?什么事惹得我们‘小孟尝’这么不开心啊!”拌着爽朗的笑声,一中年人龙行虎步地走进了内堂,丝毫不显生分。而刚才出言的侍卫则是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一脸肃然地沉声请安,似乎大气不敢透一口。 “世叔说笑了,没什么值得说的,呵呵,小侄不过是心有所感罢了。”刚才还火冒三丈刘贤在中年人面前一下子没了火气,马上拱手为礼,恭敬回答。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明显压抑的yù罢不能的样子,中年人微微一笑,“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啊,即使你现在已是位高权重”。 “世叔找小侄是为了豫章的事吧?” “是,哈哈,果然是瞒不过你啊。贤侄不愧是子侄辈中的翘楚啊,果然玲珑剔透啊。”饶有深意地看着刘贤,中年人抚须感叹。 “赵龙,看茶!”见自己世叔这次真是身有要事,刘贤连忙让座看茶。而中年人自是当仁不让地坐了主位。 饮过头盏茶,屏退左右。刘濞不慌不忙地拿出了鹿皮信笺,递给了刘贤。在刘贤看着不住sè变的同时却是悠然地喝着茶,一副任凭风吹浪打的闲定,让刘贤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却不知刚收到此传信时,这个老姜是如何的变sè发怒。 “世叔,这个难道是真的吗?”刘贤还是不敢相信,虽然字字明显。 “程公公传出来的!”刘濞也是不为己甚,一点都不奇怪年轻人的反应,自己当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恨不能马上去京城打探个明白。面对质疑,只是说了这信的来历。 恍惚过后,刘贤毕竟非常人,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程公公的身份绝对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错误的。 “什么时候的事?朝廷怎么会有着事的。”刘贤皱起了眉头。 “哼哼,看来朝廷是实在不放心我们了啊!我们的好rì子该到头了吧。”刘濞没有解释具体事务,而是很肯定地说出判断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刘贤。 对视良久,也许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和方向。 “那么,豫章的事要加紧了,朝廷方面毕竟不是立即就会对我们下手的啊。”刘贤忍不住出言道。 “不错,当务之急是摆平我们的刺史大人,呵呵,我的地头上怎么着他也盯着啊。”刘濞语带讽刺地说着。 “恩,我们怎么置身事外,不落朝廷口实呢……我们需要个替死鬼啊,呵呵。”刘濞赞许地看了自己的世侄一眼,果然有英雄所见略同的味道。只是这人选吗,倒是颇费思量。 “世叔,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有一个人选,只是……” “哦,不会就是你今天发怒的原因吧。不但我们能计划顺利,而且了了你一桩心愿,何乐而不为呢。没关系,他只是出头鸟罢了,该把持的还不是我们的人。”刘濞闻弦音而知雅意,在刘贤震惊中去了其心中所虑。 刘贤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面前的长辈,心里寻思这吴地真是被其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佩服的同时又感到心中不安。 刘濞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抿了口茶,赞叹一声。 “世叔说的不错,小侄正是此意。”发觉在这只老狐狸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刘贤索xìng摊了开来,“只是小侄担心这小子不上钩啊。” “哼哼,现在的情况还由得了他,不过最好是这小子心甘情愿。” 两人方向达成一致后,便开始了真正的细节讨论。 两个时辰后。 “吴先生,豫章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在马车中的刘濞问旁边正襟危坐的军师。 “没有问题。”被问到的吴先生十分平静,给自己主子做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早就驾轻就熟了。 “盯着刘贤这小子,他的底牌可还没翻出来呢。” “内堂的人早已就位了。”刘濞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吴先生的安排。 “贤弟,一rì不见如隔三秋啊,为兄真是有愧啊,居然没有为你接风洗尘。今天千醉楼,咱们一醉方休!”才隔了一天,走时还倍受打击的刘贤居然jīng神爽利地出现在别院中,而且兄弟兄弟叫得十分亲热,我见到他居然这么快回复过来,虽然很可能只是表面现象,可我还是十分佩服他的。 所谓伸手难打笑脸人,别人都这么殷勤了,难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扭扭捏捏,怕三怕四的吗!何况现在只是去白吃白喝罢了。 我欣然应约,坐着刘贤的豪华马车直奔千醉楼。 刘贤和那老板似乎十分熟识,看到我们进去,老板立即闪了过来,亲自把我们迎进了豪华的包间。 一看我们吃饭的地头我心中便是一喜,那八sè冷菜在我们上楼的当儿已经飞快地整合停当,而器皿与端上的菜sè相得益彰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大鱼大肉不是没有吃过,细致小点也有品尝,不过象这样搭配适中,表面文章做到极至的可是从来没见过。 “呵呵,我们刘公子可是从来没有这么重视一个朋友过,今天赶早就把小老儿给好好提点一番,这桌菜咱们千醉楼的师傅可是花了浑身解数的啊,这位公子一定会满意而归。”显然,老板对这次的宴席是十分自信,作为这样规模老板居然自卖自夸起来,当然是有十二分货的。而有意无意间提点是因为刘公子的缘故,更是暗中拍了刘贤一马屁,帮刘贤在我心中树立起丈义的形象。 我连连点头,十分的满意。确实,光看上来的几sè菜已是独具匠心了,让人更期待下面的花式了。 心满意足下酒过三旬,就在我估摸着刘贤快开口的时候,果然,“贤弟,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算在金陵待下来吗?”刘贤一脸的急人所急,单看他的诚意表情,是个人就会认为我们是兄弟。 我认真地摇了摇头表示无所事事。 “呵呵,为兄和你两次交谈,发现贤弟可是人材啊!灵敏机变,遇事镇静,卓尔不群,只要你想做,便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鼓起如簧之舌,刘贤滔滔不绝起来。我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一股脑地接受了下来。忍不住就要夸奖“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刘公子也”。 刘贤见我居然毫不谦虚地全盘受落,心中暗暗骂我无耻的同时却是更加高帽直飞。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刘贤敬了我一杯酒道:“既然我们是兄弟了,贤弟的事就是我刘某人的事了,如果贤弟愿意的话……”一脸殷切希望地看着我,鼓励之情溢于言表,真有做哥哥的样子啊。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心中却是jǐng惕:“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当眼泪鼻涕齐流时:“刘兄,小弟我这辈子就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了,我们生死与共,我也不在乎比你小这么多吃亏了!咱们现在就撮土为香,真正结拜吧。” 刘贤目瞪口呆,暗叹吹过火了,嘴上的称兄道弟不足挂齿,可是真要是正儿八经地结拜的话,以后难免就惹人诟病了。正在踌躇间,低头猛笑的我压了压情绪,作出强人所难的惭愧表情:“是小弟高攀了,唉,其实小弟出身平凡,实在是……” 被我拿话噎住的刘贤暗叹倒霉,自掉身价不说,和我这种人结拜无疑是奇耻大辱。飞快地盘算了下成败得失,想到我不久就是会见阎王,心中稍安,决定先就吃点亏就当给我的甜头罢了。这想法也就电光火石之间,很快刘贤就高兴地回道:“固所愿也,其实我仰慕贤弟已经好久了啊。” “成功!我是天才,这下看到底谁yīn谁。”我心里暗自好好夸奖了自己一顿,一改刚才的自哀自怜。 “那这么说刘兄是同意了?”我满脸都是惊喜,直视刘贤,一副我终于找到组织的样子。 刘贤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我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在刘县阻止我之前,拉开包间的大门,对着门外以满楼皆能听到的声音吼道:“掌柜的,摆香案,我李十一要和刘贤公子结为异姓兄弟,给我们摆上香案来!”高兴的声音满楼飘去,在众吃客暗自吃惊羡慕,郭老板不可思议的时候,刘贤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本来打算即使结拜也是遮人耳目,这下子一传的话,至少金陵官场上是众人都会知道了,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遗症呢。 强忍着现在就一刀剁了我的冲动,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拜。在刘贤一番“同甘共苦”等等之后,我粉墨登场开始发誓了:“我,李十一,甘愿(才怪)和刘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大家互相扶持,决不骨肉相残!如先违此誓者男丁世世为奴,五马分尸,不得好死,祖宗不得安生,祖坟立马被挖……(我老子抛弃我,没养我,到时活该)”顺了口气续道:“女眷代代为娼永世不得翻身,千人骑……” 洋洋洒洒,几乎的恶毒词句我都用了出来。旁边的老板、伙计、侍卫以及诸位被我大嗓门引来观礼的诸人心中在暗叹我恶毒词句之丰富,誓言之重的同时都认为我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免点头赞叹。 只有刘贤嘴中发苦,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不用自己出手的情况下让我做替死鬼了。 纷纷扰扰了好一会,结拜仪式终于完毕。我俩又回到酒桌上。 刘贤已经磨光了耐心,直接开门见山:“贤弟,你看朝廷铸五铢钱,而在这吴国的豫章为兄则有一铜矿,只是身边少一心腹之人居中处理诸般事宜啊。你看……” 发财的机会!要说几天前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事我是碰都不想碰的,不过现在吗,一锭锭金子仿佛就在我面前了,虽然我知道这里危机重重,而且很大一部分就来自我这义兄身上。 “只是小弟从没接触过这些啊,而且朝廷方面……”我半推半就。 “呵呵,以贤弟的才干,还不是手到擒来啊,再说,为兄会派得力之人的辅佐你的啊。至于朝廷方面吗,没事,哥哥我来打点。”刘贤呵呵笑道。 “那感情好,小弟愿效犬马之劳啊!” “好!”本来一肚子说辞的刘贤没想到我居然会如此爽快,大是高兴。如果他知道我是打定主意狠捞一笔的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只是,小弟……”我右手拇指、食指在微微撮动。刘贤大骂我“扒皮”的同时拍着胸脯保证我的用度。 我满意地决定携家眷上任,该老子飞黄腾达了,看谁玩谁。 碰杯!皆大欢喜!真的能皆大欢喜吗? 第十九章 狐假虎威 - jingjinjiu - 伯寒 老实说,从我做乞丐起,不,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没这么风光过。轻车上路的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过我到了豫章章山时城外十里的欢迎场面居然如此热烈盛大,令我愕然之余又是得意不已,nǎinǎi的,难道真有这么多人欢迎我来发财不成! 在答应了刘贤后回府的我和淳于慧商量这事,早想离开这别府的淳于慧自然是一口答应了,而且说了句令我自鸣得意的话:“我自然跟着你了。”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样子。 但是就是飞燕这丫头还是对我冷嘲热讽:“不就是一挖矿的吗!还不是人家的奴才啊。” “谁也没要你跟着啊!”我当然是不甘示弱的。 “哼,首先,我还要抓你领赏呢,现在不过看在慧姐的分上暂时放你一马;再说,我要是不盯紧你,谁知道你这个好sè之徒会怎么欺负慧姐啊。”这叫什么话,我们你情我愿可碍着你什么事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最后还是淳于慧摆平了这个臭丫头。 已经结拜了的兄弟刘贤十里相送,并且让他的贴身护卫保护我,客气得很。“贤弟,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豫章的矿对我们可是十分重要的啊,小心别人的插手。为兄相信你,到那便宜行事,一切就拜托你了。” “刘兄,这么点小事我还摆不平!”我一脸的不满,“到那里一切我给你搞得顺顺当当,以后再无须你担心。” “啊……”刘贤打个哈哈,有点怀疑自己这次的选择。 “不过拜托你现在不要一副在托付后事的表情成不成。”我十分不满刘贤的样子。 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刘贤终于是碰到令他苦笑不得的人了,在他张口结舌的时候我洒然上路了。 就这样,我一路游山玩水般地来到豫章章山,要不是路上有飞燕这个碍眼的家伙罗里八嗦,还有赵龙的提醒,毫无自觉的我几乎当这是享受了。而我把赵龙简直当成是王九的代替角sè,不过在某些方面他实在是太过差劲,首先马屁一项就和王九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在功夫来说倒是一把好手。 章山城外。 “这位便是新来的李大人吧?”一个一看便是贪官模样的家伙待我们下车后马上拱手问候。 “这位是……”我急忙还礼。 “李爷,这位是章山县丞徐大人,现在他可是我们的父母官了。”一旁的赵龙不待那提溜滚圆的胖子说话马上为我解惑。 “不敢不敢,下官以后还要李大人帮忙配合呢。” 看的出来,赵龙虽然在替我引见在场诸位时言语客气,可是对着这群官员士绅时骨子里的剧傲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我冷眼旁观,“哼哼,你还真是我的侍从吗,不过既然你犯贱,老子一定让你这个护院随从做得‘舒舒服服’。” 纷扰一番后,县丞徐大人一拍额头:“耽搁大人太久了,只是和大人说话便是如沐chūn风,让人忘了时辰啊。” 我马上截断了他:“别大人、大人的,在下不过是受我义兄之托而来帮忙而已,怎敢担当诸位大人如此相称呢。”我貌似十分恭谦,只是有意无意间漏出我和刘贤结拜的消息,听得在旁的赵龙脸sè一变偏又无可奈何。 “哦。”在场诸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无不打起小九九,消息灵通人士早就收到我在金陵时刘贤与我结拜的消息,不过还处怀疑状态。而今当事人之一的我居然亲口确认,那现在我的身份地位在他们心中上升可不是一阶两阶的了。有点脑子的便开始打算怎么走我这条线了。 “呵呵,”笑得近乎谄媚的徐大人都快叫我亲爹了,“咱们先不要太打搅李公子了,等李公子下榻后,咱们晚上再会如何?”话是对着后面的乡绅说的,可他的脸却是满是希翼地对着我。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对这种送上门敲竹杠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当下含笑答应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我住到了此处一桌姓商人的私宅。进入一看,其环境之幽雅比之金陵别府也是不逞多让的,而屋内陈设之奢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县丞大人以为我会故作清高见到如此明显的马屁一定会假意推脱一番,没想到我却是一脸喜sè地连连称善,大赞县丞大人会办事,一边心安理得地住了进去。此时刘贤说的要低调、小心的告诫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而憋着一肚子小心的章山县诸人顿时也是一身轻松,就怕你不接受呢。此时纷纷向我告别后都回去准备今晚的大宴了。 只有赵龙面有不虞之sè,只见他犹豫了会终于走了近来说:“李爷,刘爷说……” “好了,好了。我有分寸,知道我兄弟的意思。”我一脸不耐。 “你知道个屁,给你点面子就上脸的家伙。”赵龙肚中大骂。 见赵龙的脸sè,我猜也猜到他没有好话,却没有管他,继续说道:“我会抓住矿权的!老子在这里便宜行事,我义兄没说过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知道吗?啊,也许你还真不知道,是我对牛弹琴了。”我不顾赵龙有点屈辱的样子,夸夸其谈:“赵兄,这是权谋,是平衡,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要用这个。”我用手指了指我的脑袋,大义凛然道。 现在怎么听我都是十分睿智的样子,要是配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模样,那便有点谱了。可是我手中紧紧抓住房中装饰用的玉坠想据为己有的贪婪模样实在是出卖了我。 赵龙自然看在眼里,一肚子怨气却发不出来,来时刘贤厉声jǐng告自己,不要自作主张。“嘿嘿”干笑两声后无法辩驳地点头称是。 “蠢材,想盯我。”望着赵龙远去的背影我嘀咕道。 本来我真的想带着淳于慧去赴晚宴的,这可以让我的虚荣心极大满足一把,可是淳于慧却突然推说太累而婉转推辞了。我知道她是不想抛头露面。转念一想,妈的,这里象我一样财sè不分家的混蛋多的是;况且今晚那个知情识趣的县丞大人总不会光请我吃顿饭这么简单吧。我一个人倒是便于cāo作行事。想通后,我马上做出一番遗憾却又非常要照顾慧儿的样子微微叹口气让她好好休息。 淳于慧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因为我的知心。 “哈哈,老子真是又做婊子又能立牌坊啊。”我暗中好好夸奖了自己一番。 在府中的奴婢悉心服饰下,我终于换好了衣物,很快天就暗了下来,而县丞大人亲派的马车也已经恭候在了府门口。我大摇大摆得意地和赵龙一起上了车,赴宴去了。 “李公子”“李大人”早已在场的诸位章山士绅们抢着和我打招呼,一个个热情万分,一时之间我也记不下这么多人。只是在徐大人的陪同下机械地笑着点头致意,nǎinǎi的,老子好处还没有拿到啊,你们可真真正正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我忍。谁会想到小小的章山县居然有如此的富商官员呢,我所不知道的是因为消息灵通传播,不单是章山县,即使豫章郡他处鼻子灵敏的商人也是蜂拥而来,当然是为了我的后台。而且他们可不象自己处的官员故作矜持,想等个几天找个借口什么的。 好不容易,在场的诸位才被介绍完毕。众人分宾主落座。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之极,好一幅宾主尽欢图啊,尽管只是表面上的。 “这个,李公子,不知吴王千岁有什么意旨没有?”终于坐不住的徐大人问出这个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咳咳。”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暗道,“老子发财的机会来了。”刚才还满是笑容的脸敛了起来,鹰视四周,一时之间在我的注视之下无人敢与之对视,几乎每个人都有些闪闪缩缩,我心里面一片明净。 “朝廷和吴王千岁很不满意啊,诸位大人!在下只不过是一介白丁,为什么会被委以重任呢,啊?!(其实我还真不知道)我们的官员呢,我们的乡绅呢,恩?金、钱流通,国之根本啊,此乃朝廷和吴王千岁(借你的名声了)的重中之重啊。可是事实呢,现在市上货币泛滥,远远超出预算,为什么,啊!许多据说都是豫章流出去的啊。”我不住点头,缓缓道来,看着一个个有些坐立不安的人群,语气越来越重,“诸位乃国之栋梁啊,国之命脉掌握在诸位手中啊。” 我沉痛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悲愤,比干、屈原枉死时可能亦不过如此而已。 其实私铸铜钱这种暴利之事,在座的诸人或多或少都有份参与,而吴王正是最大的走私贩子。这里虽然都心知肚明,可谁又敢老虎头上拍苍蝇来个据理力争呢,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又有谁如此不理智呢。因此下,虽然心中对我的话着实不以为然,可大家却只有一个心思“看来要找替罪羊了,不知谁要倒霉了”,心中不免惴惴。 我很满意狐假虎威造成的效果,看来恩威并济已经成功一半了,下面得给果子吃了。 “为我们大汉朝,我们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虽然……”说道紧要处,我正要来个转折,引向我需要的正路,来个皆大欢喜。岂知人算不如天算,一个雄混的嗓音打断了我。 “好一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我心中破口大骂,老子费了这么多力来营造我需要的贪污捞财气氛,都被这老家伙给破坏了,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眼过去,yù看究竟来者何人。 第二十章 是忠是奸 - jingjinjiu - 伯寒 刚才还眉头紧锁的县丞大人此时却已经换上一脸的惊喜站了出来,朝我微一点头示意,抢了出来,“唐大人,稀客、稀客!” 来人龙行虎步,走路生风,而门外的护卫此时才刚刚跟了上来,张口结舌下被徐胖子狠狠瞪了一眼,垂头丧气地下去了。 姓唐的白净的面庞上三缕黑须儒雅中带着正气,只见他身配铜印黑绶,与我们的徐大人站在一起,谁忠谁歼,可还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这赃官、jiān商的大聚会,你这清官来凑什么热闹?”我估计这里一大半人都有我这种想法。 “呵呵,刘大人,本人还真是不请自到啊,还万望大人海涵啊。”典型的皮笑肉不笑,讽刺之意明显。 岂知县丞这老狐狸对其中的讥刺之意就当作没听见,打了个哈哈,神sè如常:“岂敢,岂敢啊,我们这不是请都请不来刺史大人您吗!来来,小人为大人引见一下李公子。”应该是平时话不投机,才几句话,徐胖子就急着把祸水往我这引,丝毫没有拍马屁的兴致,与方才我接触的徐胖子一时大相径庭。估计平时马屁都拍到马脚上去了。 而不识此人的乡绅们听到是刺史大人,台下一阵抽气声。 确认是刺史大人,我急忙站了起来,一副恭敬有加地等着县丞引我们的唐大人过来。 还没等唐大人走到近前,我连忙执晚辈礼遥遥作揖,本来肃穆的脸上不由微微露出笑容。恩,开头气氛好象友好。 “这位就是李公子吗?”态度和蔼,声音丝毫没有刚才的生硬。 “正是在下。” 仔细地打量下我,点头道:“不卑不亢,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大人谬赞了!”我马上露出舔犊表情,似乎感激得无以复加。坐我身后深知我脾xìng的赵龙一阵恶寒。不过说起来这唐大人实在是自己主子的对头,倒没有对我此时的表现太过反感。 虽然我现在看起来是在刘濞这边阵营,不过根据情报我似乎还是个新人,丧未泥足深陷,而且刚才一番慷慨陈词,就我这年纪而言,显然不会如此口是心非的。有点主观主义的唐子虞顿时有提携晚辈的想法了。“徐大人,不嫌我打搅的话能不能在李公子身边给我安排个座呢?” 虽然是商量,可是小小的县丞敢说个不字吗。我当然是欣然应允了。 很快,宴席重开。不过和刚才比起来却是沉闷得多,在座的官员士绅很少见过县丞以上的官员,即使自己生意做得再大,监察六郡的父母官还是和自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不是这位唐大人不请自到,这辈子也就远远望的份了,此处哪有自己开口的份。而作为吴王一系的章山县虽然不对其官职感冒,可是实在是话不投机,无话可说。 一见一时冷场,唯一能协调的也就我这个骑墙派了,双方眼中的红人了。 “呵呵,大家不要拘谨啊,虽然诸位无职在身,可是当今皇上再三拟旨与民同苦,与民同乐啊。唐大人当然不会与诸位生分了,况且大家今rì不是为我接风吗,在座的都是朋友,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一则我不能让大家以为我倒向了朝廷,那就少了绝大多数纳财进宝的机会;二则我也不想和唐子虞划清界限,因为刘贤的替罪羊意图早被我看破,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左右逢源才是伍永老师讲的生存之道。于是这个出头鸟我主动做了起来。 唐子虞有自己的原则但显然也不是迂腐之人,本来在被封郡国作刺史就困难重重,毫无根基,现在能有缓和机会也就借坡下驴了,主动端起了酒杯:“诸位无论官与民,都位我们大汉朝出钱出力都是国之根本,来,我唐某人敬大家一杯!今天咱们亲近、亲近。” “这刺史大人倒和蔼可亲,真是好官。”平时见到县丞都不敢抬头的商人们见这样大官如此给面子,直觉祖宗积德,荣耀满身,个个打起了把今天杯子拿回去收藏的念头。 “上路!”我心里暗道。 “收买人心。”徐胖子眼珠提溜乱转,心里动着马上向刘濞报告的念头。 “秋后的蚂蚱!”赵龙自身后冷笑。 不过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宴席的气氛还是出来了,一时间莺歌燕舞,重新热闹起来。而唐子虞大人却是连连与我碰杯,拐弯抹角地引我上路。我却大义满口,套话连篇只是不让谈话深入下去。 虽然唐子虞已经是礼贤下士了,可是官毕竟是官,而且是高官;民毕竟是民,许多都是说得驴头不对马嘴,主动上来拍马屁的几个巨商往往拍到了马脚上,不由让人好笑。因为此时书籍的普及率问题,即使是爆发的巨富也往往是大字不识几个,粗鄙不堪。因此世上象我这样学富五车却又市井之言连篇的人还真是不多见的极品。 忍了好久,唐子虞终于不耐。而我与其他章山诸位也是不舒服之极,好好的行贿受贿之夜给搅了,虽然见到大人十分荣耀,可总没有金子、利益亲切呀。 “世侄,明天有空的话在到县衙来坐坐?”唐子虞亲切地和我打着招呼,显然由刚才的谈话十分欣赏我。 我知情识趣地一口答应下来。老子要便宜行事。唐子虞的官邸本不是在章山,此次因为章山矿特意到此当然不会象我无耻地公然受贿住进豪宅了。朝廷的县驿站当然是他的选择了。 等唐子虞一离开,满堂的吐气声。无论是嘘唏还是心松。刚才诚惶诚恐的众人一下子活力十足起来了。刚才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吆喝一片。我很是适应这种情形。 看看酒已经差不多了,我正暗浮着戏肉要上来的时候,徐大人拍了拍手,歌舞女子翩然而下。 “大人,您这次来章山主旨是为我们的国矿啊,实在是辛苦,为了让大人尽快上手,我们备下章山矿的地图,便于查询输理。请无论如何笑纳啊。”胖子带头笑嘻嘻地给我递上大张卷起的鹿绡地图。 cāo,还真以为我来出汗出力了,我心中极是不满。勉强接过地图。谁知入手一沉,毫无准备下我几乎把持不住了。“金子!”我心中一激灵,而此时徐胖子也对我诡秘一笑,顿时两人对了下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请大人回府后再细细查看如何?” “要得,要得。”我十分满意,连连点头,小心地收起了这外表毫不起眼地图,一边赞叹章山县有水准,做这种事估计不是一次、两次了。 “难为你们章山县如此用功,实在是国之楷模啊。我自然是一定与诸位同甘共苦了!”意思表达到,以徐胖子为首的几人都是一片喜sè。 “对了,大人入矿实在是辛苦得很啊,我们章山县父老心里难安,因此下大家为了表示感激,诸位都想一尽地主之谊啊。您看……” cāo,这是公然行贿了啊。不过我还真是百无禁忌的,当下踌躇一番,唉声叹气:“唉,既然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大家了吧,我代表了吴王,岂能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了。” 这时真是真正的宾主皆宜了,皆大欢喜了。 很晚,酒足饭饱、心情舒爽的我才由马车送我回府,淳于慧赶紧替我换洗,却被飞燕那臭丫头好一顿数落。今天唯一的美中不足。 第二十一章 突如其来 - jingjinjiu - 伯寒 第二天,我如约去见了唐子虞唐大人。 唐大人待我热情如昨,亲自奉上一盏茶。老实说,我有点感动。 两人天南海北地侃了起来,丝毫没有提及今天叫我到这里来的目的。生xìng疏懒的我也乐得如此,他妈的,看谁的耐心好。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而茶水也没了味道,润喉是润得够了,应该转入正题了。唐子虞慢慢放下茶盏,深深看了我一眼,笑道:“我卖老叫你声贤侄了。” “当得当得,是小侄高攀了。” “呵呵,贤侄不知师从何人?吴地较大的世家,呵呵,老实说我还是全知道的。看贤侄谈吐、见识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应该难以自学而就的吧。” 难道我碰到的都是老狐狸,伍永之流就不用说了,而现在这看似实在爽直的唐子虞也用他独特的“老实”方式来招呼我,直捣命门,而不是象刘贤、县丞之流旁敲侧击,迂回打探。当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径啊。玩惯了尔虞我诈,突然面对唐子虞的单刀直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不知怎的,面对唐子虞满嘴的大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贤侄不说也不打紧。”见自己突然的袭击令我有些尴尬,唐子虞洒然而笑,“以前是好人不一定一辈子是好人;以前作jiān犯科,不一定永远翻不了身。再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韬光养晦的真小人多得多啊。” 知己难求,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啊。我恨不得抱着唐子虞亲两口以示感谢,大声宣布其实“我不做土匪已经很久了”,所以,朝廷是不是也不用再缉拿我了。要不然我至于只敢在诸侯国混吗。 等等,这老小子太厉害了,推心置腹啊,差点就被他套出东西来了,幸亏我及时悬崖勒马打住。 “贤侄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唐子虞循循善诱道。 “是我自己要来的啊,难道还会有人强迫我不成?”我按照大众应该的反应回答道。老子是来捞钱的啊,不过这就不能明说了。 “哼哼,真的这么简单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个笨蛋,怎么我身边尽是些老jiān巨滑的人。“这里真的那么容易浑水摸鱼?”没等我选择是坦白从宽还是顽抗到底,唐子虞一口就差不多道破了我。冷汗! “贤侄,有没有兴趣到章山矿走走?”我从来没想到肩负六郡民政、军事监察之职的刺史大人居然有心思对这铜矿有兴趣。心中凛然,即使知道刘贤这王八蛋想利用我,却没估计到有这么复杂。看来插入此间的势力真是看不透啊。 有了这个觉悟,当然更没有放弃捞外快的想法。基于知己知彼,必须掌握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我决定跟随唐子虞大人走一趟。 唐子虞径向县丞大人要了向导,我则打发人回去给淳于慧报了个信,带着赵龙这个护卫和唐子虞一干人等就往矿区行进而去。 “大人,唐大人去矿区了啊,这,这可怎么办啊?”徐胖子面前的锦衣商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踱个不停。 “你急个屁,急有什么用?”徐胖子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徐大人,怎么能不急呢。在就近村庄强拉村民作奴隶,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不单把朝廷的原矿扣了大部给刘王爷,自己还吞了一部分啊。当今圣上爱民仁慈,刻简节约。这任何一处查实,可都是要诛九族的啊!” “好了,要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那姓李的去了吗?他可是刘贤那人的结拜兄弟啊,会拆自己的台子;即使他不怎么可靠,赵龙去了吗,他你我都知道,世代家将啊,对自己主子忠心耿耿,这应该不会错了吧。”实在受不了聒噪,徐胖子给自己的合伙人吃了颗定心丸,“即使他们查到什么,也不敢声张的,这里可是我们吴王的地盘。” 此时的我和唐子虞以及赵龙和唐家的家将们已经开始弃车从山脚下向山上进发。 章山很大,而章山铜矿隐于大山之中,要不是这个向导,我们还真是难以找到那里的。一路上山上树木倒是郁郁葱葱,林间鸟声不断,真有点人间仙境的意思。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沿着矿山挑夫踩出来的小道蜿蜒而上。 很快我们就到了采矿区。 “干什么的,闲杂人等离远点。”还没等接近门口,一彪形大汉已经骂骂咧咧走了过来,要不是我们人不少,估计早就打过来驱散我们了。 “大胆,无礼。”唐子虞身边的家将岂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在自己主子的管教下,自是不敢在辖下六郡横着走,可是也没有低三下四过啊。眼见居然有人敢过来示威,几个人顿时大声呵斥,甚至跃跃yù试地想拔出刀来。 “他妈的,反了!”虽然只有一个人,可估计这汉子是横惯了,明显知道我们有官味可却毫不在乎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和爷爷较真,就是县丞、郡守大人到了也得乖乖和爷打声招呼,要不然在这里要你死就死要你活就活。” “哦,这里不是朝廷的矿吗?”唐子虞阻止了想上去教训他的手下,饶有兴致地说道:“朝廷官员难道还要听你的吗?” “哈哈哈”汉子狂笑,“老子就是这里管事的,这里是吴王的产业,吴王的山头,吴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朝廷算哪根葱!” 我笑嘻嘻地看着大汉的表演,这样的极品倒是难得一见。刘濞这个笨蛋是不是太嚣张了,还是太放心这深山老林没有人来。居然敢在朝廷刺史面前大放厥词、对朝廷不屑一顾,难道想立即翻脸不成。 唐子虞的涵养却是甚好,毫不动气,只是微微而笑。只是伸手阻止了几次想冲上前去的家将。 眼看着此人还要滔滔不绝,突然身边的赵龙出声喝道:“屠雄,你发什么疯,喝了多少酒,胡言乱语。王爷只不过叫你看看场子而已。这矿产是吴王治下更是朝廷的东西!” 突然听到有人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屠雄一激灵后愣了一下,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见这屠雄还有点胡里糊涂,生怕他再口不择言的赵龙顾不得许多,又是重重哼了一声。 我心中猛地一震,心神剧颤,这赵龙可真是不简单啊。如此功力倒真隐藏得好。要不是屠雄这个活宝,我还真是被蒙过了呀。这个赵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啊。我武功虽然还没有真正达到一流境界,可是在识人武功,隐藏自己方面鉴于郭老头教给我的神奇武艺与我本身的奇异内劲,倒是老早达到了一流境界。这次居然看走了眼,也是自己太自大了点。 而赵龙这次的暴露显然也是因为其的自大,“当头棒喝”这种功夫除了被棒喝的人能猛然清醒,其他人是很难觉察到了,只会觉得声音大点罢了。和我的多rì相处,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泼皮无赖的感觉;而唐子虞的家将显然只会粗浅的功夫;再加上屠雄这个饭桶嘴不把门漏出太多信息给唐子虞这个老狐狸,情急之下喝出声来。 悄悄观察,周围众人似乎没有人有感觉,暗暗放下心来。 屠雄被赵龙这么一喝,猛地看见了赵龙只是跟在众人身后,才察觉我们一行身份大是有异,接着又想到了主子的严令,冷汗终于冒了出来。 到此地步,赵龙走上前去,狠狠瞪了那屠雄一眼,然后在屠雄的战战兢兢中,一个个指着道:“这位是刺史大人唐子虞,这位是王爷新任命的管事……”除了赵龙沉闷的声音,就只有屠雄尴尬的“哼哈”声和“有眼不识泰山”之类。 在一番所谓“不知者不罪”后,我们准备步入矿区。 突然,夹着风声一支羽箭厉啸着向唐子虞shè来。除了我,反应最快的是赵龙,他飞快地拔出腰刀向那支箭砍去。算算那支箭在赵龙的阻击下不可能碰到我们了,我马上惊骇yù绝地扑向唐子虞,一边夸张地叫道:“唐大人小心!” “嘶!”倒霉,被打歪的箭头力量远远超过估计,虽然力量大大减弱,还是shè向了我的肩头。 “妈的,马屁又过份了,老子下次不再提前投资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肩上微微一痛,虽然入肉却无大碍,只是这大呼小叫免不了了。 一时之间,矿区锣声大作,护卫人员蜂拥而出。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不长眼睛啊! 第二十二章 第一回合 - jingjinjiu - 伯寒 老实说,我压根就没有指望过矿区这群狐假虎威、只会欺负老百姓的饭桶有什么作为去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果然,结果如我所料,直至夜幕降临,气急败坏的屠勇才出现在我和唐子虞大人的面前,一脸不自然地双手一摊,一无所获。 虽然我的心里早有准备,我还是很很鄙视了这头大无脑的家伙一回。而在屠勇表示准备擎起火把、挑灯夜查,以勤补拙时,连脾气甚好的唐子虞大人都忍不住挥手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娘的,屁本事没有,装腔作势、形式主义上面倒个个是一把好手。”估计此时唐子虞心里想的和我一样。 瞧见我们两大佬脸上的不虞之sè,屠雄在赵龙的眼sè示意下乖巧地告退了。 “这会是谁呢?” “贤侄,我今天是承你的情了,这个人情我可记下了啊。你现在考虑那个杀手可是在抓瞎了啊。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去矿里看看再说?”见唐大人和我商量,我一口答应下来。 在赵龙向我请了今天护卫不力的罪后,我一个人在驿馆的房中躺了下来。 显然,章山矿的复杂远远地超过了我的估计。 首先,整个章山县稍微有点头脸的人物自县丞以下估计都和这矿有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个新任有大权的管事如此恭敬有加了。想想昨晚接收的那张地图,乖乖!是不是准确地形图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是见到那里面的地形设计布置可完全是用金子镶嵌起来的,当时我就感叹送的有水准,有想法。除了老婆之外,晚上睡觉我最想抱的就是她了。打住,打住,我马上jǐng醒自己,不能再只想着油水了,现在小命要紧。 其次,除了这章山县,吴王刘濞这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地主肯定脱不了干系。 还有我的那个便宜义兄刘贤,他算是什么角sè哪根葱呢,和刘濞又是什么关系呢,该死的是我却一无所知。 而唐子虞大人,作为朝廷的刺史,当然是又一股势力了。 还会有第五股势力吗?我还真不知道啊。现在的我算什么,嘿嘿,我想浑水摸鱼,这些该死的势力越多对我越有利啊。“捞钱捞到手抽筋”可是我的原动力啊,我是打定主意“我自岿然不动”了。 主意既已定下,虽然我肩上的创伤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我还是睡得安稳无比。 第二天很早,估计已经得知我们想亲自巡视的屠雄已经恭敬地侯在驿馆门口等我们了。有了这个驾轻就熟的人我当然是十分高兴了,可是唐子虞大人却是颇有无奈地苦笑了下,不作多话。 在屠雄的引领下,我们开始了走马观花。很快的,我就发现了刚才唐子虞大人无奈的原因。凡是我们所经之处,处处都是井井有条,不过其中的刚被人为动过手脚的痕迹却也是十分明显,不单是在井口,就是在冶炼处也是如此。而整个矿区也是空空当当,明显没有我们昨天在矿外听到的喧闹声音,而对于不熟悉此矿的人来说,实在是毫无下手的办法,于是很快的,我们就一无所获地转完了一遍。 我其实很喜欢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就露出矛盾的话对我这个毫无准备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有游刃有余的机会啊。不过这个姿态还是要做些出来的。 “屠雄!”我表现得有点不满:“这些干活的都是什么人啊?”我看着矿区剩下的那些双目无神,满脸麻木,即使碰到我们也是无动于衷的人。 “大人,”对于作为吴王派来的名义上即将成为实际掌舵人的我,即使跋扈如屠雄也是恭敬有加,“回大人,他们都是各处分来的奴隶!” “哦。”见我有些不明白,屠雄马上接了下去道:“都是些重罪犯、祸及九族的人、江洋大盗、打仗后的战俘……一般来说就是如此了。” 我却表现得不置可否问道:“可是我们这个章山矿着实不小啊,就我们看到的这些奴隶会够吗?” 不便过多说话的唐子虞见我主动问出一个破绽,马上在心中把我又向自己朝廷一边推了一把,暗自认为果然没有看错人。 其实我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不单是我,唐子虞也早就应该发现了。与其在以后更复杂的问题上再想办法左右逢源,我不如在这个问题上让他马上感觉到我准备向朝廷靠拢的意思。效果果然不错。 大家都一起看着屠雄。 “这个,这个……”显然这个屠雄毫无急智,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这么多人确实够了。” 谁都看得出来,偌大的章山矿,连同冶炼的人,需要有几倍于现在的人数。 “他妈的,大饭桶,连个借口都不会说,真是白长了一身肉。”我暗道。不过鉴于自己的立场和马上将成为我手下人的无能表现,我只能开始和稀泥了:“说个话都吞吞吐吐,你怎么管好你的手下?” 屠雄倒也不是太笨,看得出我是在转移话题而不yù穷追下去,有点想给他解围的意思,马上顺杆往上爬,痛责起自己起来。 这招果然管用,唐子虞轻轻拍了下我,却是笑道:“贤侄,也不必太过苛责啊,也许他有难言之隐,是吧?”唐子虞看似轻轻带过,不过在他话中着重突出了“难言之隐”,倒似有所指。 接着,不再管屠雄的莫名其妙,嘿嘿一笑道:“今rì一见,这儿不错啊,李大人……”在外贵为刺史的唐子虞是十分尊敬我的,尤其是今天我有示好之意后。 视察完矿区表面之后,按照惯例自然是看看那些明细帐目流入支出什么的了。在我的示意下,屠雄很快就领着管帐的帐房抱着大堆的帐本匆匆而来。 毫无异样,从随机抽取的帐本上看一笔笔清清晰晰,何时何人发往何处,可以看的出来,这些都完全流向朝廷。不要说是我这个门外汉了,即使是老辣如唐子虞也是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不过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了,无论是唐子虞还是我都深知这一点,他是经验而我是直觉。 想知道其中的内幕,靠唐子虞大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刘濞的这些死忠手下透露哪怕是那么一丁半点的。 唐子虞大人要为国出力,而我只是想抓住其中的把柄后待价而沽,大捞一笔后能全身而退。两人的思想境界是不可同rì而语,绝对有高下之别的,不过好在目标一致,都想对这里知道个水落石出。 晚上,在我房中,唐大人十分慎重地对我讲起了现在大汉朝所铸五铢钱泛滥,购买力大减而导致朝廷出现了财政、军事方面的一系列问题。而据查主要原因便是各个番国私自占住各自的矿源,暗地里大肆私铸钱币,损了朝廷肥了自己,在国库连年空虚的时候,几个番王处却是兵强马壮,势力大增。 作为监察包括吴国在内的扬州刺史,唐子虞对于rì益嚣张的吴王刘濞自是早已留上了心。可是手握重兵的刘濞现在连朝廷的帐都不买,又怎么会给他唐子虞面子呢。所以虽然知道了刘濞肯定有问题,可是却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我这个身存变数之人能够打开缺口,于是稍作试探下就准备拉我入伙了。 当然,唐子虞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要我冲锋陷阵的意思,只是对我讲了私铸之害后在我面前一番晓以大义。只是和伍永、郭解这些人待的时间太长了,我可是毫不在意的。只是为了不辜负唐大人的一番提携之意,我马上就表现出了要“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意思。 第二天还是一无所得。不单是矿上的东西,即使那刺客也是一根毛都没找到。 第三天,出乎除了我在外的大家的意料,当我留了下来与我这些新手下“联络感情”外的同时,唐子虞大人却突然带着他的随从下山去了。 是以退为进吗? 第二十三章 内有乾坤 - jingjinjiu - 伯寒 走了明显不是一条道上的唐子虞,至少从表面看起来气氛陡然轻松了不少。于是在我的一力要求下,屠雄不顾赵龙的劝阻也和我称兄道弟起来。当天晚上,屠雄就叫了几个大小头目,以为我接风的名义大开宴席。 “兄弟,你有见识,可是你也够义气,够爽快,够朋友,我很喜欢。”在喝酒方面,屠雄象极了良山上的陆达,基本上是酒到杯干,一杯杯饮得极是爽利,不单是我,在座的每一个都是他挑战的对象。所以很快,借着酒劲上涌,话语结结结巴巴得多了起来。而混迹于良山“匪帮”rì子久矣的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和屠雄一般的匪气,这令他十分高兴。 两人可说是一谈而交心。相对于一直出入王府而自认高人一等的熟人赵龙,屠雄很快就和我找到了共同语言。而在前两天还和唐子虞大人侃侃而谈,纵论大事的我现在居然是满口的污言秽语、粗鄙不堪,实在是一个活脱脱的市井小人。待我们谈到兴浓处,连赵龙都开始侧目,自家优雅的公子怎么会结交我这样的人。 来rì方长,我十分识相,明智地没有打探一点关于章山矿的消息。不止是看上去的粗人屠雄,即使是时刻在提防我的赵龙也稍微放松了jǐng惕。这时酒就喝得加倍痛快了,大醉的屠雄已经扯着我喊起“老弟”来了。 “世侄,你这人选怎么样?会不会出了意外而脱了掌控呢?”吴王府中,刘濞看着刘贤送来的赵龙飞递的快信,有点担忧道:“是不是他和唐子虞走得太近了。” “不然,看此人只不过是想两面三刀多得点好处罢了。嘿嘿,不怕贪就怕清啊。居然刚刚上任就坦然受了章山徐胖子他们的重礼,还真有够无耻的。即使他能左右逢源,可还不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又怎么可能翻得出我们的手掌心。其实让他多蹦达一下也没有坏处,至少唐子虞就不会对我们疑神疑鬼老是yīn魂不散了。让他保有一份希望,我们最后……“刘贤冷笑着拽紧自己的拳头。 “贤侄好手段啊!”大笑后,刘濞很有深意地对刘贤赞道。 “还不是世叔的教导有方!”十分礼貌地回应。 沉默了会,“世叔,长安方面……” “呵呵,吴先生亲自坐镇,一有消息立即会回报,谅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丝毫没有吐露什么实质的东西,不过深谱此中奥妙的刘贤没有深究,只是微笑着欣然点头,作放心状。 经过一个晚上酒桌上深入的感情交流,自屠雄以下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我。我非常满意自己一晚的“交心”效果,当下决定趁热打铁,再使撒手锏,晚上在赌桌上加深感情,力求一鼓而下。 白天宿酒醒来后,屠雄很自然地找上门来,主动力邀我,说去看看真正的章山矿,大喜之下我欣然应邀。而赵龙作为我的贴身护卫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了。 很快,屠雄就在路上主动聊起了我们刚来时的受袭事件。据他说这原来是章山县的流民匪众所为,平时窥探章山矿这块肥肉而无视国法,时常sāo扰矿山及地方。当然,其中也有不法刁民混迹其间,务请我以后不要少见多怪、误信他人。 我自然是没有异议,反而因为屠雄直承其事而大加赞赏其有担待,有气量,是敢做敢为的好汉子。 怀着一丝愧疚的屠雄咧开了大嘴,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以前的马屁大多是手下诸如“高明”“好”“太棒了”“厉害”等毫不如流、了无新意的应景之作,而且翻来覆去,早听得耳朵生茧了。而象我这样身份高于他,况且是十分有针对xìng、目的明确、尤其赞人不带“好”字的有档次、有水准、听上去也合情合理的隐xìng马屁实在是直说到他的心坎里面去了。我在他心目中的档次不由得比那个在他面前有些高傲的赵龙高了可不止一截。 谈谈说说,很意外的是,屠雄并没有把我往矿区里面引,而是沿着山路,在赵龙并没有阻挡的情况下把我引向了矿外。 就在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时,一处山角的拐弯处豁然开朗,突然传来了大大的喧闹声,展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番更加热闹的景象。细细观之,虽然表面看起来非常不显眼,可是内里却远远超过我们所待的主矿区。 “哈哈哈,老弟!”昨晚喝酒称兄道弟时,我开始十分强烈地要求不要叫我大人,几番推脱后屠雄大赞我够朋友的同时也欣然自称为兄了,今天虽然酒醒了,称呼倒是毫不客气起来。 “想不到吧。”笑着欣赏了我震惊的表情,这才洋洋得意地说:“nǎinǎi的,那自以为是的唐子虞懂个屁。哇哈哈哈,我们章山矿可是他nǎinǎi的双眼矿啊。在挖到最初那矿眼后,王爷的人又找到了这里。嘿嘿,老弟,你是王爷派来的人,现在是自己人了,这里才是矿山的主力所在啊。让那些笨蛋来查,这里的人一年一换,平时不得外出,他查得到个屁。”屠雄十分嚣张地狂言道。 在我衷心赞叹了一番后,屠雄才正经而又神秘地道:“我当然信得过老弟的为人了,不过此处除了王爷和有限几个人之外可没几个人知道啊……” 我马上赌咒发誓了一番,却又责怪屠雄这种事自己自然拎得清,那用如此对我不放心啊。屠雄也是非常光棍,马上自责一番。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屠雄陪着我在此处巡视了一转。这里护卫堪称严密,不单地势隐秘,而且气势汹汹的护卫人数也是出乎意料得多。在这里无论是人员、器械还是挖掘速度,都是远远地超过了那名义上的主矿。而十分明显的,这里便是大部分供给刘濞的铜脉了。 “老弟,来rì方长。今天我们稍微走走,以后我慢慢替你详加解释如何?” 今天终于有点收获了,我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点头应允。大家准备打道回府了。 众人都怀着愉悦的心情在回路上走。我是初有斩获,而屠雄认为已取得我的信任。很快,大家就兴高采烈地议论起娱兴节目――今晚的赌局了。言谈间个个都是赌林高手的众人在屠雄口沫横飞、自吹自擂中体验着快感而不可自拔时,猛然间听到了赵龙的吼声:“有刺客!” 山间路上顿时乱作一团。 他妈的,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急忙躲闪的我哀叹道。 第二十四章 身陷囫囵 - jingjinjiu - 伯寒 也许是武功最次,也许是倒霉正巧成了目标,更可能是沉迷于赌博的意yín中不可自拔而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倒霉蛋哼都没哼一声就在第一拨箭雨中倒了下去,首先向阎王爷报了到。 不知是不是运气特别好,反正第一拨箭雨居然没有指向我的。而反应奇快的我并没有挺身迎敌,虽然在这群人中也就赵龙的身手可堪与我一比。我作了一个别人无比鄙视而我自认为无比正确的决定――我马上倚着刚才死去的人躺了下来一边用尸体挡住箭支,一边不住向屠雄求救:“屠老哥,今天兄弟的这条命就交到你的手里了啊!”屠雄大是兴奋,临危不惧地拔出兵刃准备迎敌。 再一阵箭雨过后,见效果远不如第一次,屠雄口中所说的悍匪就呼啸着冲了过来。 甫一接战,对着战况我就傻了眼。令人万分想不到的是虽然才十几个土匪,人数也仅仅和我们相当,只是这些土匪的实力似乎也太强了点吧。虽然比不上赵龙和屠雄,也只是比屠雄稍差点而已。 刚一交锋,便不是寻常土匪那样一拥而上,而是分出四人,两两对付住赵龙和屠雄,其余人则向着惊魂未定的虾兵蟹将恶狠狠地杀了过来。 不说经过惊吓后战力大减,即使是全盛状态,武艺一般般的我方众人也不是这群悍匪的对手。于是刚刚接战才三两个回合,除了赵龙略占上风,屠雄苦苦支撑外,余人已是死伤快过半了。 “他们真是土匪吗,有实力这么强悍的土匪!这难道是在良山?他们袭击我们显然不是志在财物,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他们是怎么会‘碰巧’劫到我们的。”虽处在危险之中,可是打定主意“安全第一”的我居然还是能做到临危不乱的。 也就一袋水烟的工夫,除了赵龙,余人便是非死即伤了。现在赵龙身周已经有三个人参与围攻了,却还是堪堪战成平手,而他如果想过来救护看似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我,面对这么多人也是力所不能及的。好在他一早便看到我躺到了地下装死,虽然极端不齿我的行为,可心里还是不由认为这是我最正确的选择,现在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我的好运了。 眼见今天实在是讨不了好了,再打下去很可能全军覆没,赵龙卖个破绽,待对手招式用老,立马转身开始撤退。 “大家快撤!”听到领头的如此招呼,本已苦苦支撑的众人顿时作鸟兽散,个个散得比兔子还快,合辙刚才还留着力气逃命呢,却是丝毫没有顾及老子这个新任老大的死活,即使不要你们来救,可是给个善意的眼神也好啊。他妈的,老子记得逃得最快的几个王八蛋了,回去后赌桌上一定让你们输得当裤子! 正当我愤愤不平地诅咒的时候,屠雄也拼着手臂上挨上一刀,不顾其鲜血淋漓,抽身而退了。而此时的赵龙马上接过屠雄的对手,仗着地形且战且退。 腹诽完后,我正苦苦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够装死蒙混过关的时候,却听到了屠雄那蠢猪破锣般的声音:“李大人,你不要着急,老子一定想法救你!” 是表忠心吗?蠢驴!我心中大骂,恨不得站起身来飞起一脚踹掉他满嘴的牙齿。而此时正凝神接战的赵龙也被狠狠地刺激到了,差点转身破口大骂,要不是正高接低挡无法脱身,都想转身一刀劈了这笨猪。 果然,刚才只是草草打扫战场的土匪们一激灵下马上对尸体郑重其是起来。非常不幸,刚才还在暗自庆幸的我在措手不及、更不愿意暴露身手而导致前功尽弃的情况下,眼见他们似乎想活捉我,我只得苦笑着束手就擒了。 赵龙狠狠瞪了一眼浑不知闯了大祸的屠雄一眼,眼睁睁地看着“土匪们”带着豪华的战利品――我,迅速离去了。 土匪们把捆成粽子的我时拎时抗,顺着山道快速移动,显然是十分地熟悉地形。虽然不用我花什么体力,但是手足捆久了气血不畅十分酸麻,而且长草时不时地刮过我的脸庞也是麻痒难当。因此,我鼓足勇气,不厌其烦地要求土匪们稍微提高我的待遇。 土匪们倒也干脆,很快就决定为我解决问题:一个土匪随手瓣了块干泥巴,转身就想把这玩意塞到我那喋喋不休的嘴中。我大骇,惊恐yù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凭这人的手劲,牙还不是会被磕掉了啊。我马上苦苦哀求,并保证不再罗嗦的痛哭流涕下,土匪们稍发善心,扔掉了泥巴块――狠狠地在我嘴里塞了块油腻的粗麻布。 yù哭无泪啊。 很快,忍着恶心我冷静了下来。眼前的土匪们虽然都蒙着面,可是行进之间进退有序,领头、护翼、断尾,即使只有十几个人,也是做的分明,要不是凌冲逼着我熟悉军队惯例以及参加了两个月的良山反围剿战,谁又能注意这些细节呢。他们决不是普通的土匪!想通了此节,我知道这群土匪不会突然下手把我宰掉了。 适应xìng犹如蟑螂的我很快就对这颠簸流离来了感觉,控制好自己体内那微不足道的气,顺着抗我人的节奏随之而呼吸,很快就心平气和起来,犹如坐上了山轿的感觉。慢慢地,再无心事的我合上了双眼,在一众土匪无比惊讶的眼神中微微打起了酣,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向阳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人物,今天利用内线以及在矿外的rì夜守侯,原本准备逮住那刺史大人的,谁知这官儿却很快在其一群护卫的保护下下山去了。没有办法的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抓屠雄顶事了。哪知费劲心机布的局因为突然出现的高手――就是赵龙而功亏一篑,只是杀了些小喽罗。真不知道那个屠雄是不是白痴,在自己正灰心丧气的时候居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抓住了我这个现在还不知什么身份的人。只是瞧我这么年轻,会是什么身份?向阳心中十分怀疑。只是见着那高手的紧张样和屠雄那马屁表情,直觉让他抓了我这个活口。 可是,肩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还没接战就装死――怯懦;被抓后言语粗鄙,出口成脏――下流;自己要揍他(塞泥巴给我吃)时哭爹喊娘,拼命求饶――无耻,而现在居然毫不担心生死地睡起觉来,确信是睡觉,鼾声虽不大,可是自己听得清清楚楚。这种人能居高位?是艺高人胆大、扮猪吃老虎还是本身就是惫懒人物,全无见识不知死活。 不止是向阳,整个队伍中大部分的人都是这种想法。 默然无语,大家加快脚步快速向自己的地盘跑去。 “嘭!”正做着好梦的我突然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虽然是泥地,可还是搁得我浑身发痛。虽然知道我可能身份特殊,可这么长的路居然被我这毫无自觉的俘虏当了轿子,向阳心中自然怨气勃发。 好好的美梦被突然粗鲁地打断,我便yù破口大骂起来。猛然想起自己被抓的现实,一下子偃旗息鼓,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至理。十分谄媚地使劲用眼神向着向阳示好,盼望他给我松松绳子,让我稍微活活血来着。 向阳是男人,自然不理解我“媚眼”的含义,只觉得见着我就讨厌,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我丢在一边,转身离去了。 我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一个大大的院子,有点象练武场的样子。四周十分空旷,想要远眺,垒起的高墙虽然没有大户人家这么夸张,可是我一个被绑坐在地上的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外面。有点茫然,实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没法子,只有安心等待了。 正当我快昏昏yù睡的时候,突然院门处一阵喧闹,急促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我也不由紧张起来。他nǎinǎi的,居然来这么多人。 转眼间,来人就进来了。 岂知我和那领头的人一对眼,我们两人都是“哦”了一声,他妈的,这不是老熟人吗! 第二十五章 前因后果 - jingjinjiu - 伯寒 “你是老康!?”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到故人,我大吃一惊,差点瞪出了眼珠子。这老小子不是跑船的吗,这不旁边还不是站着老梁。 老康的讶异也着实不下于我,抽了口气,有点犹豫:“是,是李子兄弟?”这半年来无论是身形外貌还是气质习惯,我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一则年轻人正在长大,二来学了武功更因为身上那股古怪的气的缘故。老康只是觉得我那么眼熟,要不是我主动喊了一声,他还真不敢认我。 异地遇见相熟之人,怎么说都有点欢喜了。只是相互打量着看别来后的变化。老康饶有兴致地想和我对话,我可等不及了,“老康,有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吗?” 这才反应过来我居然是被抓来的人质之流。 见老康换上一脸的狐疑,我只得喊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走掉,先帮我松了绑是正经。” 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应过来的老康笑着亲自帮我解开绳索,接着等我舒了舒筋骨后让人奉上了茶。我大剌剌地自动坐到了大厅的首位,摇头晃脑地喝了口茶,狠狠地吐了口怨气。 老康和老梁笑嘻嘻地看着我夸张的表演,他们不在乎,可是如向阳这样的年轻人可是受不住了。一个贪生怕死、象条狗一样的俘虏,现在居然这样嚣张,不但不给长辈面子,更是向自己这个当事人示威啊。忍不住“哼”了一声。 “当”我一手把茶盏放了下来,“这里有说话的吗!”表情轻蔑之极。 向阳顿时气个七窍生烟。 “哈哈哈,”在船上就深知我个xìng的老梁和老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李子兄弟,你还真是不能吃亏的主。你们先下去吧,我们有话要谈。”老康转首向一干人说道。 “康老师!”向阳抗议道。 “恩。”老康的声音有点不悦。 余人不再多言,包括向阳一起离开了院子。 三人一时相对无言,长江上的景象似乎还是历历在目一般。各自好一番感慨。 “老康,你们怎么会不跑船了?我特意在九江码头查了查,可是你们到金陵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啊。”我主动出击。 “呵呵!”老康老梁两人对视一下,苦笑道:“迁怒总要个人吧!你小子一死百了――是当时;淳于姑娘好象有贵人相助了;其他人作鸟兽散;只有我们,回去江陵的话还不是死路一条!” 想想黄长卿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样,我深以为然。“那你们怎么会到豫章这山里来的?”嘘唏一会,我不由问道。 两人脸sè庄重了起来,似乎思考了良久,在我等得浑身不自在,莫名其妙地从自己有限的几句话中找错误时,老梁朝老康微微点了点头。估计要有下文了,我jīng神一振。 “老弟。”老康说道:“这事事关重大,虽然我们相信你的为人,可是在告诉你之前,能否在几件事上一解我们心中之惑呢?” 我非常光棍地点头示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无论我如何想我都没有想到老康居然是问的这个问题,而且看他们热切的样子似乎其他的事是毫不在意的,我心中一动。 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保密的,我脸上现出舔犊之情,喉中略微有呜咽之声:“先师凌冲,我在良山习艺三、四年呢。”眼中迷离之sè渐浓,仰起了头道:“师恩深重,每rì的督促教导还犹在眼前啊。名为师徒,实为父子!”说到这里,我已经有点哽咽了,实在难以为续。 偷眼望去,老梁和老康居然也是双目微红。 “靠,我真是他妈的天才!”我是如此的真情流露,感人肺腑,以至于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情真意切,连老康和老梁这两个老江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是自己人,终于找到良山匪窝了。”其实我还真想念我的几个师父啊,许多时候在梦中,几个师父总是轮流跳出来打搅我和老婆亲热,怎么都赶不走的。 三人悲伤好一会,气氛无形之中已经开始无间起来了。到底是老江湖,老康知道了他最想知道的东西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世侄!”这一声可比唐子虞的有感情多了,也引起了我心中的共鸣。“其实,凌大哥与我和老梁是结拜兄弟,当年我们是一起驻守在玉门关的,呵呵,整整十年啊,我们周围的兄弟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我们几个老而不死。”说着说着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只是两眼远望,没有焦点,想是想起了当年的镏金岁月吧。我识趣地没有打搅他们两个。 盏茶的工夫,老康首先回过了神来。“让世侄见笑了,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点头表示理解。 “十年不死,哥几个后来被召进长安接受皇帝的封赏了啊,绫罗绸缎,美食大宅,多风光啊!”老康口中却丝毫没有得意自豪的意思,而是掩不住的自讽。脸上肌肉突然抖动一下,又道:“哼哼,我们太自以为是了,后来得罪了朝里的大人。”咬牙切齿,“居然,居然……”老康紧紧抓住了扶手,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几家被满门抄斩了,哼哼,只逃了我们几个老而不死之人。”老梁接口道,“一家老小,无论妻子儿女,一个没留。”老梁此时面无表情,好象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我瞠目结舌,怪不得原来是边军的师父会落草为寇;怪不得师父无妻无子;怪不得师父时常把我当成自己孩子般呵护。另外虽然我十分好奇,但是最终没有问出口他们得罪了什么人。也许是时候未到吧。 “你师父被逼上了良山,而我们俩从军前就是江上讨生活的。中原是待不下去了,我们一起来到了长江上一下子待了这么多年。谁知冥冥中自有天意,这辈子我们再见不到凌大哥却还见到他的弟子,呵呵,当时在船上我就有点怀疑了。正盘算着和你交流交流,谁知……,还好你命大!”说到这,两人似乎都有点对那天的袖手旁观略有尴尬。 “两位世叔!”察言观sè,见到他俩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他们的心思,马上打断道:“换了谁,都会这样的。世叔本是得罪朝廷,如果妄起冲突也是不智,说不定会又会惹来朝廷,即使我师父知道了也决不会让两位世叔为难的啊;你们船上有船上的不得随便插手客人事务的规矩,规矩不可废;当时我们都没有相认,谁知道我是好是歹;而且匪人突然间出手,毫无征兆,即使世叔想出手可也来不及了啊!况且,我已碰到淳于姑娘,她告诉我,要不是两位在船上尽力斡旋,据理力争,她也不会走得这么轻松了啊。说到这,我还要感谢两位世叔仗义出手呢!” 我侃侃而言,一番话说得两人心中对我好感剧增,即使以老梁的不动声sè,听到我的“肺腑之言”后也是感激地望了我几眼。这时听来,两人虽然没有生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侠客感觉,可是那愧疚之意也可忽略不计了。 “不愧是凌大哥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有见识,有担待。凌老哥后继有人了啊!”两人望向我的眼神越来越慈祥,直有把我视为自己弟子的感觉。我顿时骨头轻了几斤几两。 乘着两人心情大好,我也主动说起了我坠江后到现在的经历。当然,在洞庭湖碰到郭解和事情关联不大,我略过不提,只说了在一渔家养了半年伤。好在当时两人都看到我的致命伤,也没有怀疑。接着怎么和找到淳于慧,怎么遇到刘贤,又怎么会到这章山矿来,接着怎么遇到唐子虞大人……详详细细,惟恐疏漏,毫不作假,听得两人连连点头。见我居然如此老实,对我的好感又是增了许多。 我不过是在左右逢源、投机取巧、自己想独善其身这些方面来了个chūn秋笔法,略过了不提,我想也无大碍吧。 待我非常神秘地说到章山矿居然有两个矿眼时,老慷和老梁居然是毫不惊讶,而是点了点头道:“世侄,不要怪我们多心啊,要你说这么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里世叔先行至歉!呵呵,世侄你现在完完全全是自己人了啊。” “感情!老子早知道你们的花花肠子了。不过反正又没什么损失,我还不如当个人情,作为个砝码抛了出来增加我的分量。”我嘴上却直说“应当如此”。 “其实……章山矿不仅仅是双眼矿,他是三眼矿!” “什么?!”这下我是真的惊骇了,听老梁不紧不慢说了出来,我一下子从椅子里跳了出来。 “该死的!自己还是太嫩了啊!”这是我听到这令我惊异消息时的第一想法。 第二十六章 偕美同归 - jingjinjiu - 伯寒 也许你是天纵之才,但是阅历与经验是需要时间去弥补的!虽然我时常示敌以弱,故作小丑,但是内心却从来未曾低下过头,师从的无论是伍永还是郭解,在各自领域都是惊世之才,而博采众长的我自然而然地也许自己也察觉不了地产生了娇纵之气。 只是今天,我突然觉察到有些东西不是可以手把手传授的。正当我难得地自我反省,痛定思痛而老梁和老康也在静待我消化的时候,突然只听“砰”地一声响,院落的大门被一脚踹了开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两位师父,真有人能救我哥哥?在哪里?”清脆悦耳的声音。 “胡闹,谁允许你进来的,没看见我们有客来了。这时候是你能进来的吗!”老梁首先斥责了起来。不过话中的宠溺之意却是表露无疑。 在这时候我当然不会放过做好人的机会了,况且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年轻女子了。“梁师傅,听这姑娘是xìng情中人,再说我也是您的子侄辈啊,当不得的。” 待得看到来人带着扑面青chūn气息的俏脸,我更是不遗余力了:“两位世叔,这位姑娘救兄心切,实乃人之常情啊,重情重义,正是我辈中人!”一番话正义凛然,言之凿凿。 两个长辈还没发表意见,可是倒霉的是那位姑娘一点都没有领我的情,“他就是能救我哥哥的人,瞧他骨头没有三两重,贼眉鼠眼,真的有那么重要?” 感情我刚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啊,即使是事实,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我暗自直抽气。没想到我是这么不堪。等等,即使我真长得这么不入眼,可对于我这个远来是客的人,即使这姑娘再怎么刁蛮,也不会这么刻薄啊。我马上发现其中的破绽。那个抓我回来的年轻人,他妈的,一定是他yīn我的,在美人面前这么丑化我,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反正他这个反派的位子可是坐实了。 两位世叔显然以对这位姑娘平rì的了解很快就察觉了异样,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再多责备什么。只是说道:“小妹休得无礼,这是你大师父凌冲的徒儿,我们的世侄,也是你的师兄!”说到师兄,老康明显加重了语气,点醒丫头不要太过分了。 果然,是个聪明人儿,丫头显然听出了此中含义,只是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置一词了。 “好了,不必多言,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哥哥也是我们的弟子,我们怎么会等闲视之呢。这样,你先出去吧,不要露了师兄的身份,我们马上过来。”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的丫头稍显委屈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临了还白了我一眼。我一阵气苦。 “呵呵,贤侄,见笑了!”老康有点尴尬,岂知我脸皮之厚岂是等闲,连称我不放在心上,表现如常。老康和老梁见我居然被美女奚落而不改颜sè,都是不禁敬佩我的肚量。实在猜不出是我的脸皮厚的缘故。 伯媛心中颇为愤愤不平地出去了,等在外面的向阳连忙迎了上来。只是刚被暗自训斥的伯媛心情奇劣,甩都没甩一下,掉头走了,碰了一鼻子灰的向阳只得讪笑着跟了上去。 在院中的两人开始简单讲了这里的情况。原来自从他们离开长江后找到当年的同僚,到了这里――章山来讨生活。同僚当年是小字辈,赶不上被皇上封赏的档次,屯兵结束后便回到了家乡。只是多亏了他,当年长安出事后,幸得逃得xìng命的一些家人都被他暗中接济了过去收养了起来。而这伯媛便是其中一家。当年逃得xìng命的老梁和老康自知道这里的小兄弟后,乘着跑船,时常接济这些小辈,而到这里一次,便抽空教这些孩子练些武艺,渐渐地,整个章山慢慢有人来投。而此时,章山县便有了铜矿,富了贪官jiān商的同时,随着圈地的越来越大,山里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困难,活不下去的众人也只有揭竿而起了,和这里的护矿就时常起了冲突。随着章山周围老百姓越来越多被强拉进矿,找到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地矛盾激化,也就越来越针锋相对了。 而这伯媛的哥哥伯寒,在这帮人中不但武艺出众,而且急公好义,为人公正,聪明多智,再加上带队和矿里、章山县干了几次,深得众人爱戴,隐隐有这一辈领袖人物的样子,实乃不可多得的人物。 而在老梁、老康到这里后,更是如虎添翼,隐隐形成了章山县的一股势力。而不巧的是,前段rì子出行的伯寒意外被屠雄引人袭击,寡不敌众下被活捉了过去,生死不知,因此才有向阳他们袭击我的举动。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我感叹道。 瞧着老康和老梁的意思,是要我出这一臂之力了。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有我推辞的余地吗。因此,见他们稍微流露出这点意思,我毫不犹豫地主动应了下来。 两人大喜,就要招呼众人庆祝一番。我连忙阻止:“难道两位世叔要我带人到矿里去抢人?” 首先反应过来的老梁老脸一红:“是我们莽撞了。” 我微微一笑,道:“世叔也是救徒心切啊,呵呵。”送了个人情,我马上说出我的打算,不公布身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然后很光棍地表示,让两位世叔和这里商量一下,只是要求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找分量重的,暗里行事。 老康和老梁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当下由老康陪着我,老梁出去招呼人去了。 很快,几个和老梁他们年纪相仿的人以及向阳和丫头伯媛一起进来了。 待几位刚进入院落,我就站起了身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突然冲了上前,抱住了进来的大叔,号啕大哭,不住念着凌冲师父的名字。“师父,你老人家一定要原谅我啊,你死了我还用您的名字招摇撞骗!” 果然,近来的大叔显然知道凌冲,而且很可能是同袍,猛然间听到自己以前的大哥,顿时也是悲上心头,老泪纵横。而他们对我的感官立马转了一百八十度,已是“世侄、世侄”地称呼了起来。 我流着泪暗自jiān笑一声。当然,眼泪中有一半还是真实的,我也有点想师父啊。 在我们叙旧了良久,那丫头伯媛快要不耐烦时,我及时悬崖勒马,阻止了继续的悲天悯人。 “咳咳,师父已经去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救出伯寒师兄啊!” 几位世叔连声称是,说自己老糊涂了,幸亏我的提醒,马上叫我说说计划。哈哈,老子做了婊子还能立牌坊不是! 在伯媛面前,我马上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首先点出了章山矿的固若金汤,然后点出自己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的气概,然后准备伺机而动。几位世叔因我刚才的举动一点都没有怀疑我会反水,都点头赞同。 “师父,”突然,伯媛开口了,“我跟着一起去吧,毕竟有个回去的借口,就说是我从这里救了师兄而去的。而且我待在那里也可协助师兄救我哥哥啊。” “他妈的,小娘皮,你摆明了是不相信我,想监视我啊。说的到好听。等一下,孤男寡女,嘿嘿!”我奇劣的心情马上变了。 “这个……”看样子明显是伯媛的“跟班”的向阳想出声阻止了。 “好,就这么办!不过你们俩要小心了!”老梁一锤定音,把向阳的意见扼杀在萌芽之中。我看着愤然的向阳恨不得抱着他狠亲两口。 晚上,也就是我们洒泪而别,只待再见。 怀着欣喜,我和对我虎视耽耽的伯媛一起起程了。 第二十七章 花花轿子 - jingjinjiu - 伯寒 离开老康和老梁,在山间我和伯媛这丫头就这么直向矿区走去。还真是多亏了她了,要不然以我这对地形毫不熟悉的情况,真要想走出这片山区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唯一遗憾的是,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在伯媛的眼中我最多算个跳梁小丑罢了,因此话都不跟我多说几句。要不是因为哥哥对我还有那么一丝半点希望,说不定早就把我一脚踹到山沟沟里去了。 “他妈的,都是这该死的王八蛋。”我对搬弄是非,在伯媛伯媛面前诋毁我的向阳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他,我至于对这丫头这么低三下四却无从下手吗! “伯媛妹……”一记很具穿透力的凌厉目光指向了我。我马上意识到便宜不好占,悬崖勒马改口道:“伯媛姑娘,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到章山矿了,里面护卫森严,你武功固然是高,可是到那你可得听我的,要不然救不了你哥哥可不要怪我。”必要的预防措施我得先做一下,要不然由着这丫头到时别说救人了,即使命都可能不保。 听到我居然敢主动指手画脚,伯媛马上变了脸sè,不过我一提到她哥哥,立马就制住了怒气,到底不是全然的任xìng之人啊。看来他们兄妹情深。我马上打定了我的迂回战术――走大舅子路线的主意。 伯媛点了点头,两人乘着路上的工夫,对了对口供,以免到时候露出了马脚,总算这时候伯媛十分配合,而我也乘着这个时候稍稍消了一点伯媛对我的不良印象。狡辩是没有用了,毕竟去抓我的这么多人都亲眼所见,我惟有痛斥己非,一副真心改过的架势,至少让玉人不至于认为我实在无药可救! 经过我不懈的努力,当我们到达矿区时,伯媛已经对我不是那么反感了。至少除了她哥哥两人已经有了别的对话。唉!真是比我在战场上装死还劳心劳力啊。 还没等我到大门口,得到喽罗通报的屠雄和赵龙已经抢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大难不死还是他们不必受到自己主子的责罚,反正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屠雄就不用说了,他是直肠子人,一根筋,酒肉朋友我们还是当得起的,因此他多多少少有点真心;不过连喜怒不形于sè的赵龙都有欢喜的表情,要说他是真为我高兴打死我都不相信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失踪这两天接到快报的刘贤连夜回信,怒斥赵龙,失职事小,关键是打破了自己的全盘计划,要求赵龙不惜一切把我救了出来,语气之严厉非常少见。 可怜赵龙对这里也不过比我稍微熟悉一点而已,这两天正和屠雄焦头烂额呢。而见我居然自动完好无损地出现了,你叫他如何地不激动呢! 当然,我现在是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我们的互动。 “屠老哥,赵大哥!”一时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籍口,情急之下,给了冲上来的屠雄一个熊抱――但愿他能理解“一切尽在不言中”,暂时让我组织一下说辞。 在旁边的赵龙也是上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小子,幸好你命大,要不然我至少得被扒掉一层皮了。”赵龙在边上心中直呼侥幸。 刚开始的不适后,我很快进入了角sè,“真是多谢两位大哥对我这么上心,兄弟我会记在心里的。”真是情真意切,两人听后不禁脸有惭sè,他妈的,什么都没做当然受之有愧了。 我心中暗自好笑,马上在“不经意”中又加了点料下去,道:“赵兄,那rì你舍命相救,不顾自己伤势和二十多人的围攻,虽然没救得了我,可是我还是感激你的。” 赵龙老脸发紫,当rì他根本没有用尽全力,还是有所保留的;而且对手连同对付屠雄他们的一共才十几个人,哪里有二十来人对付他了。不过听我这么说,显然是十分承他的情的,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出来,在众人面前大大长了自己的脸,即使以自己自诩的不喜功利,这时哪里止得住心中的得意呢。仔细看了看我那认真的脸,实在没有一丝讥讽的表情。当下对我由惭而感激,心下决定下次我再有危险一定全力以赴。又是拍了拍我的肩头,这下子我明显感觉到力气加重了好多。我心中一喜,乘着他由大忧到大喜,搞定一个。 “屠老哥!那rì多亏你的一句话才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可是一直记挂着你发誓会来救我才顶住了这群土匪的拷问啊,唉……”我一脸的不堪回首,“虽然老哥你没有亲自前来,可因为你的一句话老天才开眼的啊!” 回来后被赵龙斥为罪魁祸首的屠雄怎么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实在没法子回嘴,而且自己辩才奇差,即使有一技之长也只不过是嗓门特大,每每强词夺理而已,这几天赵龙过得不痛快,自己也是郁闷之极。今天听我一席话,只觉得我替他拨开了云雾,头上被赵龙盖的大帽子终于被摘掉了,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微微对着赵龙轻哼了一声,脑袋立即仰起。此时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已是水涨船高,尤其我在众兄弟面前替他洗尽“冤屈”,就差喊我“李青天”了。 虽然屠雄嘴上没说什么,可是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又摆平了一个。不过这个明显和我不是一个档次,手到擒来! 几句话过后,本来各怀心思的各人已是同心协力,快成亲兄弟了,气氛好象从来没这么融洽过。受我们感染,连一众喽罗都高兴起来,心里开始接受我,我这个大当家终于有点谱了。 乘着这个机会,我拉过了伯媛,郑重向赵龙和屠雄介绍我的救命恩人――伯媛姑娘。她在我被虏的路上发现了我,而作为大汉国的良民,自然是痛恨这些为非作歹的土匪的,因此下,她费劲心机,跟踪潜入土匪关押我的一处地方,在土匪没有进老窝前,乘着守卫稀少,艺高人胆大地把我给救了出来。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天因为躲避那些土匪的追杀,躲躲藏藏,却是没有打探到土匪窝,让我们可以一举围歼等等。 而此时的伯媛倒是十分乖巧,走上前来叫了两人声“大哥”。 因为我的一力保举,此时视我为知己的两人自是没有对伯媛产生什么疑意,而是抱拳连称巾帼英雄。 在门外感情联络得扎扎实实了,自然,三人称兄道弟地和伯媛进了里面。 在我的洗尘席上,大家自是又一番吹捧,出乎我的意料,伯媛却是神sè不变地坐在我身边的席上,饶有兴致地听我们的话。 见马屁到了一定火候,我开言道:“这次这群土匪真是大胆之极,公然袭击朝廷命官,要是我们知道他们的老巢,一定要一鼓而歼之,以绝后患,还我们章山一个太平!”我十分的大义凛然。 “哈哈,贤弟真是有心人!”喝得半醉的屠雄立马开始为我解决烦恼了,“其实不是没有人知道那群土匪的老巢啊!” 嘿嘿,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心中一喜,装作惊讶:“屠老哥知道吗?!” “呵呵,可不是我啊。他是被我活捉的其中一个匪首,只是这个混蛋是茅坑里的石头,死不开口啊!” 一直镇静的伯媛显然听出了是自己的哥哥,心中无限激动起来。 “哦,嗨,早说啊,我和伯媛姑娘也不用奔波了啊!”怕伯媛失态,我连忙出言点醒。好在谁也没注意刚才他的脸sè。 “兄弟,你可不要怪哥哥我啊,那时你不是才来就这个……哈哈,没机会啊。”屠雄连忙解释起来。 “对对!”我也给了其台阶,谁都知道那时我还在被他们考察呢。 “兄弟你有见识,我们粗人只会打打杀杀,要不明天你亲自去看看这个人犯,或许……”屠雄现在对我是充满希望,连赵龙都微微点头,从这匪首头上打开缺口倒是个好办法。 我真想大吼一声以舒胸中的痛快,居然不要我费脑子找借口,有了这么好的机会,看来今次不成功都不可能了,连老天都在帮我。 我志得意满地看了下有些激动的伯媛,哈哈,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近在眼前啊! 第二十八章 无间道 - jingjinjiu - 伯寒 第二天,比我还着急拿下章山附近已成气候土匪,想在刘濞面前好好露把脸的屠雄第一个在议事的地方等着我了。 “老弟,这次就全看你的了啊,成败在此一举,哈哈,成了的话你是首功!到那时……” “到那时,屠老哥至少在王爷麾下弄个统领什么的当当吧!到时小弟可是要多仰仗屠兄你了啊!”屠雄还没说完,我马上上去凑趣,一边随着我的伯媛胃里一阵泛酸。好在我昨天已经和她打过招呼我是虚与委蛇,要不然还不被她恶心死。 “哈哈哈,我可不敢居功啊。咱们一起干!”仿佛望到了金光大道,屠雄满脸的兴奋。 “那是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吗?”看着伯媛稍稍露出焦急的表情,我马上停止了和屠雄一起滔滔不绝地“畅想未来”,进入了正题。 屠雄也反应了过来,连声称好。 “媛姑娘,你在房中等我吧,牢房重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进去的啊。”眼见伯媛跟着我们跃跃yù试,担心她和她哥哥见面时被屠雄看出破绽的我委婉地挡住了她。 “姑娘今晚要你好看!”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光是凭着那杀伤xìng极强的眼光我就知道她要表示的意思了,显然她现在是强抑怒火了,心中所想也是很容易猜到的。 嘴上乖巧地说了声“是”。 屠雄也是松了口气,即使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种关押重犯的地方也是不能轻易进的。可是这种时候他要是开口明显是有点剥我面子的意思,别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我们正处在蜜月期,倒是不想有一丁点的破坏。现在我主动替他打消了烦恼,自是心中暗赞我知情识趣。 我在伯媛的目光逼视下,几乎是有点抢着出去了。 很快,饶到井口后方,拐过一个山角不远处,不起眼地在山林掩隐中一排木制房子,三面峭壁,而通向房子处的真可说是羊肠小道了,顶多一个人行走。 “易守难攻。”我暗暗咋舌不已,就这地形,只要刘濞派几个弩箭手,除非你武功登峰造极,否则救人之说可是痴心妄想。 到得门口,屠雄却停了下来,见我脸现错愕马上解释道:“我可不想再去触霉头了,这人倒是个硬汉子,只是我每次都是被弄得狗血淋头。” 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我一脸的理解,马上表示我也不过是尽力而已。 “兄弟,马上委屈你了,下来我替你接风啊!”叮嘱了我几句,带着人施施然下山去了。 我打起jīng神,走了进去。门口的护卫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十分恭敬地向我打了招呼。我矜持地点了点头,道:“那土匪在里面吗?” “回大人,”里面快步迎出来的牢头点头哈腰:“在最里面来着,这个悍匪屠大人把他放在底层了,就他一个,让我们严加看管。” “那这人身体怎样?”我可不想救一个垂死之人,最主要的就是伯媛怎么拍得了马屁呢! 好在伯寒的重要xìng,“好吃好喝,屠大人让我们不要弄死他,还过得去。”牢头也是八面玲珑,把所有事一股脑推到了屠雄身上。好还是不好,不关我的事。你要好就好,要不好就不好。 其实我可没这么多心思,听到伯寒还过得去,我大大松了口气,道:“很好,你们做得不错,许多事情还着落在这个要犯身上,我们可不能白便宜他就这么送他见阎王了。” 牢头连声称是,大赞我高明。就在这吹捧声中,我随着牢头进了地牢中。 “大人,这就是那土匪头子了。”牢头指着被十字绑在木架上的一人说道。 “哦”,我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我心目中未来的大舅子。 伯寒听到有人进来,慢慢抬起了头。 “好一条汉子!”我心中暗赞,不愧是我未来的大舅子。虽然满身的鞭笞焦痕,可是脸上却有混不在意的笑容,眼神清澈不屈地盯着我良久,傲然中还带着一丝赞赏,可能是我和他对视良久却丝毫不落下风吧。看看旁边的牢头,果然被他那并不凌厉的眼神扫过,微微显得不自然起来。 “哼哼”显然他也看到那牢头的窘相,不屑地笑了笑。 “他妈的,见到大人来还这么嚣张!”恼羞成怒的牢头举起手中的鞭子便要下手挽回面子。我伸手阻止了他,道“老张,这里交给我了,让我来摆平他!你们给我散得远远的,不要漏了机密。” 老张巴不得离开这人,怎么瞅怎么蝎虎,要说自己欺压过的人犯不少了,怎么就这么怕眼前这个绑得象粽子的悍匪呢!这下听我说不用在这里,马上答应一声溜了出去。 空旷的地牢中只有煤油灯忽闪着,我们两人都是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对方,真是越看越佩服。 “我是来劝降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啊?”我的开场白很是单刀直入。 “哦。”没有威逼利诱,伯寒也是来了兴趣,笑了笑,“何碍说来听听!” “有门。”见伯寒没有象大多数的自我标榜、感觉是英雄好汉的人那样对我斥责痛骂,也没有象有些人那样婉转地递上降书。显然,以如此心平气和的语气和我交流显然更显大家之器,威武不屈,而且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人。 我不再多言,而是拉开架式,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凌家枪法。我开练没几招,临泰山而不变sè的伯寒轻轻“呀”了一声,声音中透出惊喜、讶异、佩服还有止不住的疲惫。 直至我一路枪法演完,正面对着他的时候,除了一分的不确定外,“兄弟”这个称呼几乎已经呼之yù出了。 “你怎么肯定是我?” 虽然我没头没脑一问,可伯寒是聪明人,他笑了笑:“外面的凌家枪法是大路货,怎可和你的相比,即使我所学的,也是远远不如。除了凌师伯的弟子,这世上又有谁能得其jīng髓。我所怀疑的,只不过是你的为人和立场罢了。不过,以凌师伯的为人应该不会看错人的,而且刚才看你的眼睛,呵呵,要是我看错了,那我栽得不冤枉!” “呵呵,当然没错了!伯媛也相信我啊。”妈的,希望大舅子以后不要戳穿我假传圣旨。 “哦,是吗。”听到妹妹,伯寒脸上露出温柔神sè。顿了顿,正容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呵呵,我现在是这里的管事。而且还颇说的上话。现在吴王和朝廷有点对立,而我暂时不属任何一面……”我边说边望着这未来的大舅子。 “哼哼,难道你需要我做你的左右手?”一语中的。 “你说呢?一切为我们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最大限度知晓,不单是自己的,还有身边的人。”我象极了极力鼓动别人拉*的。 伯寒闭上眼睛号一会,突然睁开:“好,我就搏一次,如果是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我也认了!” “好!”没有什么比说服大舅子更有成就感了。我差点仰天长啸一下。 “伯兄,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几次啊,呵呵,毕竟手到擒来,落了那‘屠夫’的面子不说,也太不合情理了!” 伯寒苦笑一声:“难道我以前的表现太过火了?” 我哈哈大笑着转身yù出。突然回过头道:“伯兄,你做我大舅子怎么样?”这句话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 “啊,哈哈哈!”伯寒突然大笑起来,他妈的,不用这么好笑吧!而我则飞快地遁走了,毕竟面对准大舅子还是很有压力的。 第二十九章 八面玲珑 - jingjinjiu - 伯寒 “师……那个师兄。”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伯媛见我回来马上迎上相问。不过由于平时她对我的称呼总是“喂”“懦夫”等等,或者干脆省略了称呼,所以现在这一声“师兄”喊得勉强之极,让人听得颇不习惯。 我一听之下jīng神一振,平常自己就喜欢拿鸡毛当令箭,今天手中拿到了货真价实的令箭,不好好地利用一下岂对得起自己。 盘算已定,我一脸沉重:“我明白你的意思,媛妹妹。”先在口头上讨点便宜。偷眼瞧了瞧伯媛,她只是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出言反对,我顿时一阵心喜,接着道:“伯寒兄是重犯,关押他的地方防卫森严。现在我虽然说得上话,可一旦我们强行下手,十成十的凶多吉少啊。” 伯媛不禁变sè,眼中露出哀求之sè。他妈的,我立马就是丢盔弃甲,恨不得递上降表,咬咬牙、狠狠心道:“虽然很难,不过我尽量在这几天想办法。况且今天我去一次后,已经不再让伯兄受刑了啊。” 我深知张弛有度之道,刚给了压力之后,我马上无耻地表起功来,我知道此时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果然如我所料,效果很好。刚才还是十分沮丧的伯媛感激地对我微微点头示意。 “我未来的大舅子,这里稍微利用你一下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一边生怕言多必失,我马上换上一副匆忙的表情:“师妹,那些混蛋那里我还要去打个转,虚与委蛇一下,现在可不能陪你太长时间了。” 在听到我首先急着把消息带给她,伯媛心生感激之余对我马上要离去也表示理解。 “还算顺利!”刚离开伯媛,我不禁佩服起了自己,心满意足地径直去找屠雄和赵龙了。 “老弟,来来来,情况到底怎样?”早已等得有点不耐烦的屠雄见我回来,一把抓住了我,满脸都是热切。一旁的赵龙虽是故作镇静,可他眼中的迫切之sè却暴露无遗。我明白,现在不但朝廷见疑,而且章山上的“流匪”也是越来越多,呈如火如荼之势。作为实际代理执行人的屠雄,现在的rì子肯定不好过,在吴王的压力下,估计他有度rì如年的感觉。而作为刘贤贴身侍卫的赵龙,自傲程度不可谓不高,可自己需要保护的人物却是一再受袭,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这次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我被活捉而去。讽刺的是,救人回来的不是他,可说和自己毫无关系。虽然刘贤不见得会怎样斥责自己,可对他这种如此骄傲的人来说,这耻辱是背定了。在他心目中,只有把这窝土匪一锅端了,才能让自己挽回面子,重新抬起头来。因此下,两人虽表现不同,可心情都是一般的急迫。在这种情况下,我立马就显得奇货可居起来。 面子、傲气和权利心还真是会让人丧失本sè和判断啊!看到本来是保护监督我,身负的重任是暗处监督而非杀人的赵龙目标上明显偏差了方向,我心中不禁感叹的同时也小小地jǐng告了下自己。 甩了甩头,我狠狠地叹了口气。就在两人心中一沉,以为我劳而无功时,我接着甩给他们救命稻草:“屠兄说的一点不错,这王八蛋果然又臭又硬,任你再狠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一言不发。” 这些天被呛得差点吐血的屠雄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道:“唉,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突然的峰回路转让两个刚才还有点死样活气的两人眼睛一下变亮,眼神有若实质地shè到我身上。 “咳咳!”我抖擞了下jīng神,清了清嗓子:“是人就有弱点。许多时候人嘴硬其实心中却早已伏软了啊,他妈的他们只不过丢不下面子而已。” 两个人听得聚jīng会神,屠雄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即使如此,我的成就感还是一发不可收:“况且我们可以许以厚利,厚重到让他难以拒绝。再答应他点什么不让他做有违道义什么的狗屁、不知所云的要求让他下台,还怕他不入彀吗!” 两人若有所思,赵龙到底心思缜密道:“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还要他降来干什么?” 我哈哈大笑;“有道是上贼……这个,上我们船容易要想下船就难了。投靠了我们,即使他什么都没做,难道他还有回头路吗?再说,什么叫道义?狗屁!我们说不违道义就是不违道义,哪里轮得到他来唧唧歪歪。他妈的,其实我们也是为我们大汉国效力啊,是不是,呵呵。” 弄清楚我念头的赵龙和屠雄都得意地笑了起来,连声称善,赞我见识广多。nǎinǎi的,你们再yīn险可也比不上老子读万卷书啊。 “不过,怎样让这匪首放下身段,不再拘泥还要我们好好斟酌啊,毕竟那人看起来也是条汉子,不会轻易让步的。”我毫不犹豫地泼出冷水,显示这次任务的高难度,一方面打消两人亲自上场的念头,另一方面也抬高自己完成这项不可能完成不了任务的功劳。 已经对我有言听计从趋向的两人果然马上要求我便宜行事。我踌躇良久,露出一副得遇知人善任之人的样子道:“敢不鞠躬尽瘁。”赵龙点头,屠雄虽然不知“鞠躬尽瘁”,听我朗朗上口,估计也是我表的决心,也是点头赞赏。 接着,我又主动提出每次见了这土匪后会和两人好好沟通,甚至以退为进要求两人随我同去。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屠雄早就钉子碰够没了信心;而赵龙则自知嘴拙,到时吃不了兜着走可有点难堪。于是两人都摆出一副我相信你的表情。 我狠狠地鄙视了两人一下,非常诚恳地道:“这次如果侥幸成功,屠兄开始给他吃的苦头起了大半作用。” 屠雄咧着嘴连声推辞,心中却在自己的功劳薄上重重记下一笔。 “而没有两位兄长坐镇监督,我想连一丝成功的机会都不会有的。”这下连赵龙都受用起来。心里都开始寻思着是不是以后给我次机会让我真投诚自家主子算了。 计议已定,每个人都心中充满憧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多赢”。狗屁!我大是不屑,世上会没有输家,只不过身陷局中的笨蛋自己被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甚至还摇旗呐喊呢。 真正的赢家永远只有一个! 我想这次应该是我吧,即使不是,横看竖看都不象那两个自以为是的人啊。 第三十章 歪打正着 - jingjinjiu - 伯寒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往返于矿区和牢房之间。来去匆匆,落在伯媛、赵龙和屠雄眼中实在是有够“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 实际上――我几乎隔天都去看伯寒,当然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喝喝酒,增进增进感情,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养养伤罢了。而一般两人谈话时,总是屏退左右,而此时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我的命令自然是被严格地执行了。 “我说,那个‘妹夫’,”两天没到,伯寒就已经把他妹妹“卖”给了我,不过鉴于此时尚在考察阶段,因此我对我准大舅子的态度那是恭敬无比的;而他,这个在老梁、老康口中的深具一代少侠风范之人,居然坦然受之,毫无愧sè,平常之间的口气也是rì渐“嚣张”,有时便妹夫、妹夫地不离口了。虽然恨得有点牙痒,可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 “什么事?”老实说,我现在很享受这个称呼,见伯寒面sè凝重,我马上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记了起来。 “其实,今天的菜味道差了点啊!”抿了口酒,他煞有其事道。 我哭笑不得。 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不要这么紧张气愤吗。”大舅子拍了拍我的肩头道。 “不过,老实说,我还真有件事把不定主意呢?这么几天了,你也应该出些‘成果’了吧。”边说边用手指指自己。我明白他的意思,说降进程似乎应该有点眉目了,我也应该有些东西交差了。“虽说那两个‘虫’和‘狗’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可摆明了我应该有进献之礼的啊。” “哦,”其实我也正为这个挠头呢,既然想来个无间道,可总要人先正式让你入道吧。总不能要求伯寒签个“投名状”,去宰几个人来看看吧。“伯兄有什么计策取信于人呢?”虽然我有想法,可是却有“弃小得大”的意思,不由得反问起伯寒来了。 “我总不能去宰几个兄弟来以示诚意吧?”伯寒自言自语,端着酒杯却是停在空中,有点发愣。看得出,他还真有点为此烦恼。 “伯兄,办法倒不是没有,而且也不用你去杀人。”没办法,虽然会有损失,可比起伯寒会取得的成就,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了,况且,我还真不想顾这么多,要不是伯寒的侠义心肠,我早就提出来了。 “有什么就说吧,我懂得大义的。”似有所觉,不过皱了皱眉后伯寒还是示意我继续。 估计这事靠谱了,我暗暗道。 “你不杀,让别人去立功还不是一样?他们会更感激你的啊。”我隐隐透出意思。 “你的意思是……”伯寒道。 既然说到这了,我首先就挑明了:“你最好透露出最不重要的我们的一处据点,我拿来做进身之功。”看伯寒还有犹豫,我继续道:“当然,我们可以通过你们的暗号,让老梁老康他们稍作准备,不要损失太大了。至于这个暗号……”我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看着伯寒的反应。 “你应该知道我们有由军队处改良的暗号的,呵呵,师伯也告诉过你吧?”伯寒没有对我的提议作回应,只是谈起了暗号,我也不急,知道伯寒在做思想斗争。 “不错,不知你们可不可以通过这个传递消息,速度怎样?”我顺着他的意思下去。 伯寒自信地一笑:“只要暗号出了这矿,我们的人就会知道。”顿了顿,道:“就按你所说的做吧。” 我大喜,既然决定了,两人放开怀抱,开始仔细谋划起来。 不是伯寒想不到这点,也许这就是我们两人少有的差别吧。 又是几天后,我一脸喜sè地冲进了伯媛的房中,却意外见到了伯媛换衣的香艳画面。顿时我脑中一热,气血急往脑门上冲时,羞恼交加的伯媛已是匆忙披好衣服就yù上来替我松松筋骨。虽然这几rì我和伯媛的关系大有改善,因着我救伯寒的关系,她已是对我心生感激,而且几rì之间不多的交谈她也已经知道我决不是那种浅薄之辈。只是关系还没好到这种可以直闯闺房的境界,而且,最重要的是由于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极劣,真想完全消除不良印象还需时rì的。因此,深明这些关系的我急忙调整好sè之心,作个“刀下留人”的夸张姿势,急匆匆地道: “且住,请听我说――” 被我突然一喝,加上也知道我似乎是“无心之失”,勉强停下脚步,准备听我申诉。却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显然是准备我如果只是强颜舌辩的话再来好好修理我。 “大喜!伯寒兄弟xìng命无忧,很快就可以出来了。”我假装按捺不住喜悦心情说道。 原来这几天我只是对伯媛说她哥哥身体安好,却一直没有透露我两的具体情况,一来怕她不同意我们的计划;二来怕她年轻走漏消息。而现在,她乍听自己哥哥会安然无恙,从小相依为命,视自己哥哥如父亲的她怎么不高兴呢。一时之间,连要教训我的想法都没有了。 “不过,因为有些其他原因,只得委屈伯寒兄先暂时待在我身边了。”我摸棱两可。 伯媛丝毫没有反对,只要哥哥安全,哪里顾得了其他了,这里我倒是多虑了。 而就在三天前,我已经把暗号放到了指定地点,至于他有没有领会我们的意思,到底来不来的及,有没有用,就看老康他们的造化了。 向伯媛嫌好殷勤,取得效果的我马上屁颠屁颠地准备去领真实的功劳了。 “什么,真的!”屠雄一脸的惊谔,连赵龙都是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真降了我们?” 我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他提供的情报准不准确?”屠雄其实最关心这个自己实实在在的功劳。 “呵呵,”赵龙发话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多带人手,顶多不过跑个空罢了。而且这个匪首仍然在我们手里,又怕什么呢?” 居然是忍不住的赵龙替我下了说辞,我就更满意了,无论成否,好歹也是“群策群力”了啊。 “好!”三人一起拍板定了下来。事不宜迟,直捣敌巢,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了。 很快,三人整顿好护矿的侍卫和官兵,浩浩荡荡地直扑伯寒所透露的敌巢。 有了指引,很快在一处密林掩隐中,我们就发现了目标,隐隐地见到有人影晃动,难道没来得及,我暗道。不过箭在弦上了,只能算你们倒霉了,我狠狠地替这些将死之人超度了一下。 带人冲杀屠雄倒是一把好手,很快他就根据地形把人马分派好了,团团围住了匪窝,下定了决心来个一锅端了。 一切准备完毕,我也暗自向老康他们说完了抱歉,在屠雄的一声令下之下,众人抖擞jīng神,如猛虎下山般向目标冲去。 很快,屋外的人就发现了我们,一时之间大乱起来,大呼小叫声一片。屠雄自持悍勇,挺着把大刀恶狠狠地冲在了前头,而赵龙则就在我左近保护住我。 “啊!”第一个倒霉蛋被屠雄一刀给剁翻了,临死还凄厉地发出惨叫,声音直冲云霄。既是以众凌寡,又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从来只被流匪们搞得焦头烂额的官兵们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手中的武器开始不断地收割着生命。 对手中有人倒也极为彪悍,赤着上身嘴中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奋勇抵挡我们的攻击,倒也颇有气势。只是这最多不过昙花一现罢了,我们的实力可是远远超过对手的。场上的形势几乎是一边倒,不成比例的屠杀。到后来为争个首级,自己人都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突然,我看到一熟悉的身影――“老梁”,他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粗麻衣物,正“笨拙”地和一小兵搞笑地拼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真正是匪首之一,可我还是一激灵,不作犹豫,快步迎了上去。赵龙见了那土匪的粗劣武功,以为我要抢个功劳,拣个便宜,暗暗好笑之余也就不再跟紧我了。 “叮!”两人颇有分寸地拼了一刀。老梁看到了我,很奇怪地脸露笑意,冲我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我没时间细想,只是传声道:“跟我走!” 我卖了个破绽,“哎呀”一声,转身就往包围圈外跑去,老梁心领神会地紧紧地跟着我杀来。 被我这么横冲直撞,顾忌我身份,谁又敢阻挡我让我会一不小心送了xìng命呢!原本紧密的包围圈很快就有了缺口,而心中大骂我饭桶的赵龙也是飞快地冲了上来,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老梁明显感觉到赵龙的实力,我暗自计算了一下,收了收速度,回头对老梁眨了下眼道:“踢我!” 老梁马上一个飞腿踢在我的屁股上,跟着对我说了句:“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都是投了我们的江洋大盗之流,让伯寒不要失了心。” 我心中一边替伯寒高兴,一边哭爹叫娘地夸张地扑向了追来的赵龙,生生阻住了赵龙的追路,赵龙眼看着一个漏网之鱼给跑了,不过见他的装束武功,显然认为不值一提,见我这次居然安然无恙,也是高兴。 这次突袭,由于众人奋勇杀敌,没留一个活口(抢功劳),共杀匪二十五,,对于章山县来说,可谓战功不小,人人高兴,我当然不例外了。 被众人簇拥着,享受着马屁和恭维,我们开始打道回山了。 我回头看着老梁逃跑的地方,边想着他说的话,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老狐狸,借刀杀人玩得真是炉火纯青啊!” 第三十一章 春风得意 - jingjinjiu - 伯寒 我们打道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提供了确切情报,送了我们一个大礼的伯寒给恭恭敬敬地迎了出来。 接着,由章山矿文书执笔,本人作主要口述,赵龙和屠雄补充说明,一篇洋洋洒洒的《荡寇志》就这么被炮制出来了。期间,我不住把屠雄与赵龙如何冒着生命危险得到情报,后来身先士卒、奋勇杀敌表现得淋漓尽致,而我,作为新丁,虽然不熟悉情况,但是仍然献计献策、主动请缨,也是不无功劳。而我们的文书也是举一反三,关节处也替我们着意修饰了一番,反正现成马屁,不拍白不拍。完后,八百里加急送至朝廷扬州刺史府请功;而另修书一封,措辞客观得多的送至吴王刘濞处。 开始,赵龙和屠雄对这首功却之不受,无论怎么看都是我在运筹帷幄。只是我万分坚持,无数个哈哈后,两人外表十分勉强地接受了下来。而伯寒,在我的提议下,只是一笔带过,说是一投诚人物罢了。老实说,我还真怕有心人对伯寒上了心啊。 请完功,沐浴更衣完毕,全部人等除了必要的守卫外,连同伯寒,大家一起在桌上放纵了起来,而我也不失时机地与众同乐,增进感情。很快,在屠雄的提议下,我们推杯撤席,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里吆三喝四,宛若一个大赌场。 一夜尽欢。 昨夜已经知道老梁为自己煞费苦心的用意,又和分别的妹妹重逢,伯寒倒没有参与我们的豪赌。只是第二天见到他时满面红光却是不假的。此时,为了不露破绽,伯寒谨慎地和妹妹保持了距离,而这之间的必要沟通,我是十分乐意地接下这个活,有时候只是伯媛和我在一起时才能和伯寒碰面。 “其实我没什么要求,我只想为养了自己和妹妹的乡亲们做点事,自从这里开始挖矿后,哼哼,你知道枉死了多少人?” “然后,你说为乡亲们办完事?也许是为我们死去的父母们讨个清白吧。”伯寒第二天找到了我,一时之间感情流露。 我很想说服伯寒“这些老百姓关你屁事,咱们两人联手发财是正经!有了金子才能花天酒地,才有娇妻美妾,才能趾高气昂啊。”只是看着伯寒的脸我却没有说出来碰钉子。只是委婉道:“还我们父母清白可是要打点的啊。” 刚才还悲天悯人、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伯寒顿时脸露难sè,毕竟和朝廷的意见相左,可不是一腔热血可以解决的。 nǎinǎi的,这里的关节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伍永熏陶下深知其中厉害的我自然是知道难处。见他露出询问之sè,我肃然道:“为了我师父和我们大家的长辈们地下能够安息,我愿意一尽我的绵薄之力,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即使这些天深知我xìng格的伯寒都有点感激了。 “cāo,我还真是有变脸的绝活,我这么无耻不去当官还真是可惜了啊!”自我感叹了一番,正自我陶醉时,伯寒开口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嘿嘿,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其实我已经上你的船了啊!难道你以为我会甩手吗?” “哈哈哈!”即使以我的脸皮承受能力,被突然戳穿了用意,我还是有点尴尬,急忙打哈哈糊弄过去。 “好!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嘿嘿,过程是次要的,关键是结果吗。 搞定了哥哥伯寒,我马上想乘热打铁解决妹妹伯媛。刚想开口,伯寒却又一次似乎知我所想,“这个,你真想做我妹夫?” 我使劲点头。 “嘿嘿,你认为我应该相信你会真心诚意吗?”伯寒玩味地看着我。 “难道你认为我不是?”我努力使自己理直气壮,不过想到小叶、淳于慧她们,颇有点心虚。 “cāo,有什么话痛痛快快说出来。”对着未来大舅子的目光,我很快败下阵来,气急败坏道。 “哈哈哈,”伯寒笑得酣畅淋漓,很有深意地说道:“走着瞧!” “我呸!无耻小人,这摆明了奇货可居啊。”我只有堆起笑脸,暗中咬牙切齿了。 “媛妹妹。”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我知道自己一定很“热情”。 “恩!”由于我的死皮赖脸加上救兄有功,对这个称呼伯媛已经不排斥了。 “有什么事吗?”声音悦耳动听,沁人心脾。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非常无赖的回答。 也许是见怪不怪了,这些天我是一直这么嘻皮笑脸的。“你呀,就不能正经一点,我哥哥可从来不会夸人的,我怎么也不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赞赏你。” “媛妹妹要我正经我就正经!”我马上板起了脸,一脸深沉地看着她。然后又止不住问道:“伯寒兄真这么说?”大舅子,你真是我的知己,我对你真是太景仰了啊!要是伯寒在身边,我一定马上狠狠亲他几口。 “咯咯咯。”看着我的傻相,伯媛忍不住笑了起来,花枝乱颤,让我心动不已。 发呆中。 伯媛脸红了红,轻啐一口,转移话题道:“我哥哥伤好了吗?” “当然。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可是……嘿嘿。”刚想吹嘘一下自己的功劳,想起刚才伯媛的话急忙打住。 伯媛又是扑哧一笑。为了避免我又发呆,伯媛这次马上接了下去道:“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吗?什么时候能回去?” 和哥哥不多的谈话中,隐约知道我们即将待在这里,有点想家想师父的丫头忍不住询问起来。 “哦,想家了?” “是啊,还有师父他们。” “真想马上回去?” “也不是,其实哥哥在这里的,我还是很想留下来的。” 听到媛妹妹没有提到那个苍蝇――向阳,而且也愿意留下来――虽然原因是因为他哥哥,可我还是十分高兴,忍不住道:“难道媛妹妹留下来没有一点是我的原因?” 根本没想到我居然说话这么入骨,一愕之下,伯媛却突然感到自己原先对我的那种不屑、鄙视丝毫不见了,即使想斥骂,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心中一惊,什么时候自己这样的?是因为他救了哥哥;是因为他救哥哥时的举重若轻、手到擒来;是因为他诡计多端;是因为他嬉皮笑脸;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厚脸皮;还是因为哥哥的赞赏……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居然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原本的等待美人轻斥的我却没等来意料中的唾沫,愕然下只见伯媛却有点发呆了。虽然两眼看着我,眼中却是无神,根本没有焦点。 就在我的脸离伯媛越来越近、想仔细观察的时候,伯媛猛地惊醒过来,见到我那张已是凑得极近的脸,措不及防下,以为刚才自己的心思被我发现了,脸上突然烧了起来,猛地受撑桌子站了起来,羞中带怒。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可见到伯媛的薄怒,下意识下我暗叫“糟糕”,胆战心惊地就yù拔腿就走。 只是伯媛见到了我在她面前这习惯xìng的撤退动作,刚才的羞意已经不翼而飞了,“咯咯咯”地又笑出声来。突然间好象有点明白,这些天自己这样的快乐似乎已经好久不见了啊。 “师兄,谢谢你!”见到我快迈出屋门,伯媛突然说道。 听到声音,我愕然回首,只是见到了伯媛进内屋的背影。 “谢谢我?!”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突然猛地一激灵,难道chūn天提早来到了。 第三十二章 马有失蹄 - jingjinjiu - 伯寒 接下来的两天我可真是chūn风得意,不但在章山的地位是水涨船高,和伯寒也是“臭味相投”,更主要的是和伯媛妹妹的关系是渐有起sè,一片喜人。虽然伯媛偶尔也会“胆小鬼”“耗子胆”这样地嘲笑我,不过老实说,嘲笑的意思实在是有限,我很主观地认为这都是“打情骂俏”而心甘情愿。 神仙般的rì子啊,好吃好喝,又有钱赌,朋友齐心还有美女,要不是周围虎视眈眈,我还真想这么着一直下去。 只是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啊。 这天,正当我兴高采烈地要去会媛妹妹的时候,屠雄这丧门星却一头撞了过来。 这几天鉴于媛妹妹老说我油腔滑调,诡计多端不走正途,有鉴于此,几天来,我时时刻刻只要可能,就手捧一茶壶,老是摇头晃脑地故作深沉。结果,屠雄的一席话,差点咳得我被茶噎死。 “老弟,有人找你。”顿了一顿,见我还是莫名其妙,他脸sè古怪地说道:“这个,来人自称是你老婆。呵呵,不过两人还真是……啧啧。” 这两天我对伯媛的奴颜媚骨劲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可现在居然突然跑出了我的老婆,一心准备看好戏的屠雄费了好大的劲才硬生生地把笑声给憋住了。 只是见我突然脸sè大变,立即靠近我恶形恶状地拍了我一下,故意叹了口气:“老弟,做哥哥的可真是羡慕你啊,哇哈哈哈!” “cāo!”实在没有心思和这货烦的我嘟囔了声,心里明白一定是淳于慧了,问明了她们现在的地方,我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岂知―― 人算不如天算!当我远远地看到慧儿老婆的时候,很意外的,除了和她在一起的飞燕外,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伯媛。难道我今天出门踩到狗屎了? 狠狠压下心中的沮丧,我换上一脸的高兴劲向着她们快步走去。 “慧儿!”就这么一小段路,我已打定主意先巩固好我的大后方,于是十足惊喜的声音透了出来。要是深知我这几天卑微样子的屠雄之流见到我如此,非就地呕吐不可。“老子不是什么善茬,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家伙。”这老小子一定会这么想的。 听到我的叫声,淳于慧一脸欢喜地站了出来,脸上红艳艳的,不知是激动还是走了路。还没等我接近她,淳于慧已经迎了上来站定在我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听说你受伤了,被人虏了去,现在还有事吗?要不要我再看看?担心死我了。” 我一阵心动,不由自主地捧起她的脸,道:“傻丫头,小伤而已,虽然我被人抓了,可是老天保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呀,累你担心了,呵呵,也怪我,没及时通知你,其实也是怕你担心啊。”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一起牵着手向飞燕和伯媛那里走去。 “这次多亏了飞燕,你受伤的消息就是幸亏她的打探我才知道的。而且,飞燕妹妹还一直陪着我上山来找你。”慧儿笑着拉过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的飞燕,对她照顾自己很是夸赞了一番。 “哦,我这可是要多谢飞燕妹妹了。”我恬着脸,讨好道。 岂知这小丫头根本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打探消息可不是为了让慧姐姐来替你疗伤,而是不想让姐姐担心;这次上山可不是来看你,我是怕姐姐有危险。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啊。” “他妈的,臭丫头,难道你是我的天生客星。”我差点被气得吐血,可是又不能反唇相讥,郁闷。 而旁边的伯媛倒是见了我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哧”地笑了出来。结果飞燕也是忍不住笑了。 “这位妹妹是……”慧儿把注意力转向了刚才陪着她们的伯媛,看得出她们很是投机。显然,现在慧儿是要我介绍伯媛。 “咳咳,”从刚才到现在,我可是一直没勇气面对伯媛,眼光游离,还没和她对过眼。 “她叫‘伯媛’,就是它在我被抓后救的我,不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她的名字,保密啊。”我避重就轻。 “哼哼,sè狼。”飞燕在旁低声嘀咕一句,真是一语中的啊。 “谢谢妹妹了。”慧儿果然十分感激地对着伯媛,总是那么真诚。 感到淳于慧诚意的伯媛相当不好意思,瞪了我一眼,却不知如何说明,只得将错就错了。 “老实说,我还真是‘很愿意’救李公子的呀。”说很愿意的时候,重重示意了一下,我冷汗直冒,不敢搭腔。 只得一会工夫,三人就好得象姐妹一样了,伯媛是一个人孤单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女伴,而且淳于慧温柔娴静,飞燕活泼开朗,皆不是小气之人,加上她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很快就说到了一处。 暂时,我无处可去了。 非常郁闷的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须知纸包不住火,现在伯媛是知道点眉目的,反应还暂时没有,不过估计我没有好果子吃,淳于慧我就不知道了,秀外惠中,估计也不用多久就会兴师问罪的。 没法子,我只得去找大舅子了。 “我还真猜对了哈。”伯寒一脸的幸灾乐祸:“哇哈哈哈,齐人之福不好享吧?”见我yù恼羞成怒,急忙道:“其实妹妹对你已是很有好感了的,女人吗,总有xìng子的。关键是你那大老婆的气量了。” “cāo,等于没说。”我不就是担心淳于慧的反应吗。对于这个初哥我也不再抱希望了。 见我无jīng打采,伯寒却同我谈起正事来准备分散我的注意力。原来我打算近期回趟章山县,一则和县丞商议剿灭土匪的事情,二则需要众乡绅的大力援助,三则章山矿的利益分配还待商榷。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我义不容辞地接了下来,老实说,我才受了一次贿赂就上了山,时时觉得后悔莫及,有倒是“遇见财路主动上,该贪污时就贪污!”现在下山后就会有这么个你情我愿的机会,我怎么会不把握住呢。 因此当伯寒提到此事时,我沮丧的jīng神顿时一振,很自然地陷入前程似锦中,以至于最主要的伯寒在我耳边讲的“苦肉计”之类我是压根没听见,当然,也不排除他故意的可能xìng。 见我jīng神焕发,伯寒很知机地把我送走了,我也没有留意。 接下来的几天,几女倒是相处融洽,亲似姐妹。只是我却十分不爽了,我的慧儿几天来连个亲密话都没有和我说过,只是和两个妹妹在一起。 而伯媛就更没指望了,一点花言巧语的机会都不给我,让我徒呼奈何啊。而伯寒这个没义气的东西居然这几天也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美其名曰:“清官难断家务事。” 真是她们姐妹情深,还是知道了点消息,给我软钉子,我可实在是看不出来,女人心,海底针啊。 倒霉,当真是chūn风得意,偶有失蹄啊! 第三十三章 福祸与共 - jingjinjiu - 伯寒 已经把我看成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的屠雄今天早上非常舍不得地对我来了个十八相送,一再嘱咐我早去早回,我在的这些天章山矿一帆风顺,而且居然被吴王嘉奖,更重要的是,我是个不可多得的酒友,牌友,即使是不经意间的马屁。 也是常常一语中的,令自己舒爽之极。在我一再承诺我一定“衣锦”而回时,终于洒泪而别了。 真是相见时难(刚见面就挨了一箭)别亦难(直到我承诺给其分红才放我下山)啊。 心思还是捉摸不定的赵龙却是十分郁闷的,老实说,对于我他还真是看不透:卑鄙无耻,胆小下流,贪财好sè。可是,可是这王八蛋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冷箭shè不死他;被土匪绑架后居然毫发无损;死不开口的悍匪不会仅仅是他用鸡腿撬开的口吧;困扰章山的流匪居然也被他一端一个准,而且不是虚张声势,好歹宰了二十来个啊……自己主子真的能把这样的人抓紧在手心里吗? 我不知道赵龙的鬼心思,现在的我全副心思都用在摆平三女上了。当我要求准大舅子伯寒以哥哥的身份助我一臂之力时,他居然振振有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媛儿即使没有嫁给你我看也差不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很难在插手了。”说这话时一脸的爱莫能助,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的表情。 我只得狠狠地呸了一声,放低姿态,争取宽大处理了。 岂知不单飞燕是冷嘲热讽、白眼连甩的老样子,就是慧儿,也一口一个“对不起”,说道不能和我待太长时间,几个妹妹有意见等等。 有没有搞错,夫妻间亲密,关闲杂人等屁事啊。不过这话只能肚中喊喊,我实在没勇气到伯媛面前吼上一嗓子。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迤俪而至章山县。 县丞徐大人一如既往不更胜以往地殷勤,一见面就大人、大人地奉承不离口。想是我大破敌巢的英勇之举至少在章山是众人皆知了。 在我和赵龙、伯寒参加的接风席上我们这次的奇袭之战自然是主要话题。才碰了两次杯,徐大人就急不可耐地把话题引了上去。 在众人的起哄下,我又一次在上报文书的基础上添油加醋了一番,不要说赵龙和伯寒,即使是我也认为在这里热烈的气氛烘托下我有些吹过头了。 哪里知道,随着县丞大人的一声赞叹,一乡绅站了起来遥遥向我敬了杯酒,一声叹息道:“大人不单智勇过人而且尤其难得的是居然如此谦虚,想那悍匪危害地方多年(吹牛了吧,也就这两年因为你们横征暴敛);凶悍无比,官兵难敌(不是吧,我怎么见到的除了老梁老康和他们十几二十来个弟子其余的都是手中无正规兵器的老百姓啊);而且这次据闻土匪人多势众,要不是李大人、赵大人和屠大人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以寡凌众下怎么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战绩啊!大人,你们为了我们章山县……”哽咽,说不下去了。众人马上随着他嘘唏赞叹,我看都快被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尤其是伯寒,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jīng彩的演出,瞠目结舌下想到我往常的表现顿时充满了理解。 在我们被吹得每人力斩数十名土匪的时候,刚站出来的乡绅一脸正气地又主动出头了:“咱们的县志是不是应该把三位英雄加了进去呢!” 一片喝彩。 cāo,这是在写演义吧?如此多帽子给你戴上,即使你以前是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现在估计也得摧眉折腰了吧。 我苦笑着看了看两旁有点不自在的赵龙和伯寒,伸出了一只手,很有力地虚按了一下,阻止了下面快要因我们改县名的议论。 纷扰声渐小直至消失,我很有风度地站了出来:“惶恐,辜负了大家的厚爱啊。章山匪众没有除尽,矿物输理不严,虽然我仅仅上任几天,可是还是愧对众乡亲啊。实在是无颜大家如此褒奖!惭愧啊惭愧。”我伸手抹了抹眼睛,使劲挤了下表示眼睛的酸楚。 “我保证,我一定和大家一起努力,共同致富!我们可以先富起来,然后我们一定会带动老百姓一起富起来的,是不是!” 肠肥脑油的众乡绅们大声喝彩,坚决要求自己先富起来至于以后,再说吧。 而我那共同富裕的公然索贿,也点醒了自县丞徐大人下的大多数人,人人都在盘算怎么送送多少才合适的问题。 接着,赵龙也代表着自己的上司意思了几句。 酒足饭饱!在我们登上车前,县丞大人拽住了我:“大人的夫人节俭朴素,实乃众人的楷模啊,不过rì常用度、些许首饰还是必要的,大人为国为民,一心国事,怕是会懈怠了夫人吧。”一边递上了一个袋子。 我一脸的多亏提醒的表情,直赞他是有心人,一面毫不客气地把袋子揣到了怀中。另一边,赵龙和伯寒也在半推半就着。 我哈哈大笑。 一声“驾”,县丞大人早就预备着的三辆马车载着我们三个舒舒服服地往府中跑去。 在车里,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袋,除了金叶子,就是一双圆润的白玉手镯、一条都有拇指般大小的珍珠项链,一对碧玉耳环。老小子,倒是消息灵通、打听得清楚啊。算你识相。 又想到,这只不过是我老婆的rì常用度而已,待老子跑路时,一定要问他来个大比花销。 想得正快活的时候,突然心中一紧,接着“有刺客”之声大起,我大叹倒霉,连数钱都不让我数个痛快。 赵龙和伯寒速度很快地钻出了车子向我逼近想保护我,只是一时之间却也逼近不了啊。 感觉到已经有人靠近我的车子,而作为毫无还手之力的我只能作出任人鱼肉的样子。 “老梁?!”望见揭开帘子的人我是大吃一惊,这是哪跟哪啊,我可毫不相信他们会来杀我,只是不知所以然。 “苦肉计!”听到老梁略显不好意思的话我一愕,为什么要是我? “打消那么点怀疑。世侄,委屈你了啊。”jiān笑! “啊~~”哭爹叫娘的声音响彻云霄,整街可闻啊。在赵龙和伯寒一哆嗦间,惊慌失措、满脸煞白的我已经连滚带爬地出了车子。赵龙暗呼“万幸”,伯寒则暗叹我演技高超。 在卫兵的护卫下,我抚着鲜血淋漓的屁股气急败坏地大吼道:“活捉这些王八蛋,老子要好好炮制他们!” “撤!”是老梁的声音。“这次是给章山的兄弟们报仇!”临走前,老梁大义凛然地留下了旗号,在一众饭桶的呆瞪中隐入黑暗中,留下几具尸体和屁股受伤的我。 第三十四章 石破惊天 - jingjinjiu - 伯寒 我撅着屁股卧在塌上,唉声叹气不住“丝丝”呼痛,仿佛已经伤筋动骨了。实则心中对老梁大是感激,浑没有一刻前怎么着也要在他屁股上还上两刀的打算。因为此时,淳于慧正心疼地侧坐在卧榻旁,细心地为我处理伤口,哪怕只是小小的刀伤,虽然伤口长了点。不单是淳于慧,连伯媛也是在旁边担心地看着,一言不发。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话是一点不错的。半天前我还在为摆平三女绞尽脑汁,而现在,才半天不到,至少淳于慧和伯媛已经是态度大变了。 我十分写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慧儿的照料,随着小手在我伤口周围的一阵摸索,一阵清凉之下,原来的麻疼已经完全没有了。我侧过头,眼光灼灼地看着她,两分的谢意,八分的逗弄。很快感觉到我目光的淳于慧就脸上越来越烫起来。瞥见一边的伯媛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身yù走,我突然大胆地悄悄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垂下的小手,她才一抽动,我就龇牙咧嘴,象是又被砍了十七八刀,伯媛只得羞着作罢。 我大乐,正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不识相的人却象苍蝇一样飞了进来。 “妹,那个大人,”毫无打搅有情人觉悟的伯寒暧昧地朝我打了个眼sè:“嘿嘿,打搅了。” cāo,要不是他是我大舅子,我铁定拼着屁股伤口开裂也要站起来凿他两拳。果然,害羞的淳于慧收拾药物细心地为我盖好薄被不敢抬头匆匆离去,而伯媛也在自己哥哥露骨的微笑中狠狠的掐了我一下,借此甩脱我的手一溜烟走了。 不顾我恶狠狠、快要杀人的目光,伯寒笑嘻嘻地凑近我:“恕罪、恕罪,莫怪、莫怪,可是你是不是应该给章山县诸位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啊?” “恩”我陡然jīng神一振,一点不错,现在不是亲亲我我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好好利用我的受伤的屁股。 “大人~~~下官该死,该死啊。”见到我没jīng打采地卧在了卧榻上,县丞大人差点从门口滚过来,“他妈的,哭丧啊,老子还没有死呢。不过即使你老子死了,你老小子也不会这么悲痛的。啊,是了,这不就是哭给我看吗。” 我紧锁眉头,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身体,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我是受了颇重的伤。徐大人脸上肥肉直抖,一副伤在你身疼在我心的恶心表情。 “唉,”我下足力气,摆足受伤的造型,才假惺惺地道:“这也怪不得我们章山县啊,也怪我,多管闲事啊。王爷让我过来管矿,我却去和这帮亡命之徒较劲,结果……自讨苦吃啊。” 听到我隐晦的话语,徐大人有心惊肉跳之感,如果我这样借题发挥的话,不要说铸币造钱的分赃,要是这小子在吴王那参上一本,以他现在的红人地位,这屁股下的椅子和脑袋上的帽子可是十分不稳当了。电光火石地寻思片刻,马上低喝道:“孟大人!” 一着武官服sè的人连滚带爬闪了进来,低头垂手不语,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县尉大人。 “孟大人,朗朗乾坤之下,那些亡命之徒居然能够行刺李大人,而且居然如此之巧(他妈的,你当然不知道是伯寒那个王八蛋通风报信),而且行刺之后居然毫发无损地退去,我们章山县的人呢?你的部下呢?难道真是一群光知道吃饭的饭桶吗!是不是要等这群流匪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你们才有反应啊!” 县尉瑟瑟发抖,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滚,三天之内,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土匪给我找出来!”县尉大人施了一礼,一语不发地匆匆离去了。 作秀已毕,刚才还呵斥连声威风凛凛的县丞转过身就已是满脸慈爱的笑容了。“大人您看这样……” “蠢材,就凭你们,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要是三天能找到根毛老子屁股再让你剁一刀!到时一定是随便拉些老百姓,安上个江洋大盗、亡命之徒的称号混淆视听了。”我看着县丞的肥脸,内心十分恶毒地下了定语。 “徐大人快刀斩乱麻,办事得力,思路对头,可称得上是雷厉风行了啊,窥一斑见全豹,徐大人真是众官楷模啊。”口中说出却是完全两样。 老jiān巨滑的他当然不会激动得无以复加,不过这样一来总是显示我不会在这方面作过多的文章了。既然我如此合作,他也不能太不识相啊。果然,大松一口气的县丞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轻声道:“虽然李大人宽宏大量,但本官心实难安啊,只能寥表寸心代表章山县代付汤药;本县乡绅也忧心大人贵体,只是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只得奉上上好湖珠二十颗,可以为大人去疤消痕的。” 要说刚才是口蜜腹剑假意回应,那现在待县丞大人送上我养伤所需,一下子真诚的笑容在我脸上展现,似乎我与徐大人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章山县老百姓的心意啊!”县丞大人语重心长。 我也勉为其难收了下来,我不能辜负章山县老百姓不是。 眼见事情完满解决,心怀大放的县丞笑着告辞了。我却没有马上清净下来,接着乡长,亭长,各乡绅,乱七八糟的代表无不登门造访表示关怀,流下无数猫尿。当然,没有象县丞大人一样两手抓两手都硬的家伙我可是吩咐一律带个口信就成了,老子不见。 正当我喜滋滋地清点我的受伤“补品“时,大大咧咧走进来的伯寒一句话差点让我伤口迸裂。 “这个,我说妹夫,要不我们每个月让梁师父来剁你几刀?哈哈,发财就指rì可待了啊!” 正怒目圆睁,要反唇相讥时,下人来报:“唐子虞大人求见。” 我一愕,连忙道:“快传,不,不快替我更衣。” “哈哈哈,贤侄不必多礼,你我要这么多虚礼干吗?”唐子虞从容地走了进来,听到我的话大笑着回道。 “呵呵,不请自到,还请贤侄不要见怪啊。”说着笑着看着旁边一脸尴尬不知如何举措的门前侍卫。我当然连连表示无妨,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去。一个小小的门房,见到了高出十七八级的人物,自然是无所适从的。 侍立在一边的伯寒十分会意地恭敬退了下去,出门之时替我们带上了房门。 “不知唐大人……”显然,唐子虞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望一下在病榻上受伤的我来表示慰问。 “唉!”怔怔地看了我半晌,唐子虞突然叹了口气,包含着说不出的无奈和苦闷。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静静地思考了良久,唐子虞语出惊人:“半年之内,朝廷会对各郡国削地撤藩啊。” “啊!”听闻这个消息我是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在唐子虞面前露了马脚。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其中的奥妙,推出以后发生的变局的。这岂是我一个只会贪污索贿的无耻之人可以领略得到的。 只是这消息太过震撼,让我情不自禁了啊。 唐子虞心中笃定一笑。刚才他抛出这个石破惊天之语,大部分就是为了我的反应,现在如愿以偿了。 似有深意地瞅了瞅我,喃喃道:“时候未到啊。” 一点不错,当今皇上采无为而治,克勤克俭,让民体休息,本来历经战乱的大汉已渐渐恢复元气了。不过放权的同时也是诸侯林立,势力涨得飞快。尤其是南方诸郡少了匈奴扣边,人口与军事的发展已远远超过zhōng yāng朝廷。而意识到此中厉害关系的皇帝已经开始着手离间孤立其中的蠢蠢yù动之辈,以待各个击破了。不过这仍是需要时间和战机,以免打草惊蛇,让诸郡联合了起来。而在此时朝廷积攒实力的时刻却突然刺激各藩,无疑是火上浇油了,不甘受制的郡王们一定会奋起反击的,到时只有战争,令人厌恶的战争才会是解决之道了。不过到时朝廷这眼前亏肯定是吃定了。我心中寻思,暗自叹息。 “晁大人超之过急了啊。” “晁大人,晁错吗?”我心里想到。 “贤侄有什么想法吗?”见我若有所思,唐子虞仿佛问得十分不经意。 “我?哦,没有,呵呵。”我回得十分勉强,自己也知道是在硬撑了。不过好在唐子虞没有继续下去。 “贤侄,”唐子虞主动改变了话题道:“章山矿情况如何?” 我望着唐子虞的脸良久,确认毫无自私自利的神sè,我心中一叹,突然改变了待价而沽的本意道:“唐大人一定知道章山矿乃双眼矿了吧?” “略知一二。”唐子虞对我的直白很高兴,十分欢喜地等我的下文,估计以为我会详细描述另一眼矿了。 我又顿了顿,咬了咬牙,石破惊天道:“唐大人,可是你一定不会知道,这章山矿其实是罕见的三眼矿吧!” “什么!”一如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不得啊!唐子虞抚额而叹。 第三十五章 艰难抉择 - jingjinjiu - 伯寒 偷偷瞥了一下唐子虞大人惊骇的表情,我也暗暗叹了口气。没办法啊,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同样听到这个消息,唐大人忧心大汉朝,而我则是沾沾自喜,准备待价而沽。 唐子虞静坐片刻,努力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枉自己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没想到还是被刘濞摆了一道,怪不得即使卡得再严,流到中原的钱币还是源源不绝,自己的压力可是越来越大,朝廷慢慢收回关乎国计民生的采矿铸币权利可是更任重道远了。 也许是见到我的不以为然,唐子虞突然道:“贤侄知道我们大汉朝的来龙去脉吧?” 我不期然点头,继而夸张道:“高祖斩白蛇揭竿而起,先得一良将樊哙,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身长八丈,眼若铜铃,十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后得萧何与张良,一人总理大小事物,一人上知千年下知地理,实在是不世之才;当然,还有文武双全的韩信,他算无遗策,有鬼神之机,呼风唤雨是无所不能。想当年……” 见我突然来了xìng质,yù在这些传说野史上面喋喋不休,而且看起来我才刚刚进入状态,准备来个《大汉演义》,唐子虞哭笑不得。 “咳咳,”有点尴尬的唐子虞只得打断了在兴头上的我,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呵呵,贤侄博闻强记,大致是错不了的啊。” 我马上理所当然地自我欣赏了一番。 “不过,从高祖起事到楚汉争霸结束,赤地千里之处比比皆是,长江之南还好,关中、中原地区却是尸横遍野,百姓流利失所。” “我知道,我理解……”想起我从记事时起就混迹于市井之间,与乞丐为伍,顿时起了共鸣,心有戚戚焉。我这副表情大出唐子虞意外,忙想加大力度作好自己的说服工作。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再流利挨饿,我只得昧着良心收受那么一点财物了。”还没开口的唐子虞手中茶盏一抖,差点倾下大半的茶,除了对我大加“叹服”,一时还真找不出话来。 唐大人不说话不等于我没话说,一时之间,十年的酸甜苦辣齐涌上心头,与狗抢食,冬宿雪地,几天吃不到饭是家常便饭,被地主、世家一顿胖揍那是隔三差五……而现在,我终于可以酒足饭饱了。唐子虞十分无奈地陪着我忆苦思甜,是啊,凭什么要求我真的提头而行呢,要知道,今天我可是卖了个天大的面子给他了。 “唉,贤侄,我不知你心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可是自秦末至现在征战几近百年,中华大地遭殃的是百姓,他们在征战损耗十停中去了超过二停,而且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直至近年休养生息才慢慢恢复元气,实在是经受不起内耗了啊。吴王刘濞弓马强壮,近年反相已露,他源源不断地任意往巴蜀、中原、关中等产粮大区一面打击钱币的流通一面加紧输回粮草,其心可诛。而朝廷却实在无力南顾,我也不过尽尽人事罢了,螳臂当车,哼哼。”初时的慷慨激昂到最后却已经略显丧气了。本来,他这个扬州刺史说好听一点是六郡总督,实际上,三个最重要的大郡即是吴王治下,其他三个也是和刘濞眉来眼去,暗渡陈仓,唐子虞实在是有名无实的紧。堂堂刺史大人,几乎是个摆设。 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今天的突然逼我表态实在是情非得以,而且失大于得的,即使自己知道了章山矿的真相。 “贤侄,正气在于心间,正气更存于天地。不要迷失了自己啊。说到底,你也不希望自己再回到以前吧,呵呵。”临走前,唐子虞还是苦口婆心。 我唯唯诺诺地送走了他。 我迷失了吗?唐子虞也许没想到他临了的一番话会起到什么作用,可是对我来说却大不一样了。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的武功再无寸进,为什么郭解师父修心的话又不住回响在我脑中,中华那神奇的武术难道真要有真正广阔的胸襟,标榜自我,自以为是会真的使我这真正的武术湮灭吗?我不知道,他妈的,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为了不被人利用罢了,学师父做缩头乌龟没什么错啊。 真的没什么吗?也许我只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罢了。 我狠狠地暗自诅咒了唐子虞几句,nǎinǎi的,老子美好的心境就是被这老小子给破坏的。 很快,这天过去了,我也努力把唐子虞抛到了脑后。 “有心思吗?这两天你可有点心不在焉啊。”给我换药的淳于慧很敏感地发现了我些微的变化,也是,换了两天前我早就动手又动口了,哪里有这么老实的。 “呵呵,我的慧儿可多心了,是不是相公我有点冷落你了啊。”我笑嘻嘻地道。 果然,面红耳赤的淳于慧一下子被转移了视线,轻啐了我一口,不再说话了,只是温柔地为我拉上衣物。 “慧儿,你说我现在这样过着好吗?”我突然向淳于慧问道。 淳于慧有点惊讶,不过冰雪聪明的她知道可能和我发呆有关,微微笑道:“我可不知道呀,我只要你过得好。”我听了心中一暖,悄悄地抓住了淳于慧的手。淳于慧挣了挣没挣脱,脸上更红了,却是继续道:“不过爹爹告诉我医者父母心,天赋其职,必须济世救人的。” 他妈的,淳于老头是这样的人吗?即使是这样的人,还不是横死了。我努力地扯出笑容,对淳于慧表示深有同感。 两人不再言语,淳于慧安静地陪着我若有所思。 饭前,伯寒照例来看我。“我说妹夫,这两天你刚受伤时的劲头怎么无影无踪了啊,外面可是门庭若市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伯寒好象比我还急。 “伯兄,你以后还会到山里面吗?”我少有的郑重其事。 伯寒十分惊奇,细细地打量我半晌,发现我不是在玩笑,“当然,我需要大山。”顿了顿,极其严肃地道:“大山也需要我!” 我默默无语,想起了郭解师父。“他妈的臭老头,什么叫进退由心。你说的倒容易啊。” 伯寒慢慢退了出去。 没多久,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出去的伯寒却如一阵风般闯了进来,一字一顿地咬牙道:“唐子虞唐大人遇刺身亡!” 我一片茫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感觉。有些事不关己,但更多的是失落。就好象以前伍永师父走的时候一样。可能是师父吗,虽然我有点敬佩他的为人,可是我们的相处时间似乎太短了啊。渐渐地,止不住的伤感缓缓袭来。 入夜,伯寒却悄悄为我引来一人,是唐子虞大人的贴身侍卫,他给我带来了唐子虞留给我的东西。 “大人,我们唐大人在走前让我无论如何将这东西交到你手里。”侍卫大哥虽然脸带悲戚却是无比郑重。一边把一包裹双手递给了我,见我也是双手庄重接过,那人施了一礼,不理我的挽留,转身离去了。 我打开包裹,赫然是两封锦书。我细心地打了开来,一书“人生自古谁无死!”另一幅更是只书了一个血红的“汉”字。 我有点莫名其妙,好一会又有点所悟。 唐子虞大人,呵呵,你这是让我怎么选择啊! 我的师父们,不,现在逍遥自在的臭老头们,是你们给我的难题吧!你们别想投到好胎,我向着天恶毒地想到。 第三十六章 “池鱼” - jingjinjiu - 伯寒 我不知道唐子虞大人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死前的想法,只是两副字在手,感叹人生无常不已。 许是知道我的迷茫,在我接到唐子虞大人手信的第二天,我的大舅子伯寒自告奋勇地提出与我一起出去散心。一则不能驳了大舅子的面子,二则自己也确实有点心乱,加上屁股伤势痊愈,我很爽快地同意了。 章山县其实不大,要不是出了这个招人眼热的章山矿,也就屁大点的地方。不过现在比之十年前就大大不同了。原来市中不过纵横交叉的两条街,而现在却有东西、南北交叉纵横的四条主要街道了,不算小巷,则形成了大大的井字形。而在东西向的干道上,大门朝南处便是乡绅以及巨商们的高门大宅了,我现在住的卓家便是如此。 集市上非常热闹,置身于此的芸芸众生丝毫没有感觉到风雨yù来风满楼的架势,唐子虞大人的死讯还没有传到这里。不过即使章山县知道了又怎样,老百姓们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安居乐业,别说是刺史大人,即使是本城的县丞大人,集市上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姓甚名谁,长个什么模样。我想十成里面大概最多半成知道或有兴趣知道吧。他们就和以前的我,只为饱饭奔忙,也许机缘巧合才会见到自己的父母官大人。 唐大人,你是在为谁奔忙啊? 和伯寒坐上酒楼,我只是一手举杯不经意间感慨起来。 突然,一阵喧闹之声透过这简陋的酒楼窗子直传进来,发呆的我一下子回过了神,和伯寒好奇地瞧去: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围着一老汉推搡殴打,而老头则是十分倔强,夹杂着土话高声怒骂,满身的泥浆中混着干涸的血迹。 “老头可怜啊!”这小酒楼此时生意清淡,见我等对外面发生的事感了兴趣,也许是心中不吐不快,闲下的掌柜主动唠起了嗑。 “哦,”正被外面吵得一头雾水的我上了心,转头望向那掌柜。见我们露出询问的意思,掌柜的来了jīng神,“我见你们是外乡人,这说说也不打紧。要说这老头原来可是个人物,听说当年随皇帝打过天下的,后来解甲归田了,娶了老婆,两人相依为命,近些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顿了顿,见我们两饶有兴致,很事故地托起手中茶壶喝了一口。我微微一笑:“掌柜的,再来壶酒。” 眉开眼笑,马上续道:“谁知什么时候我们章山突然有了那铜矿。nǎinǎi的,自从有了这矿,我这小酒楼可不愁没生意了。只是俗话说的好‘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老哥就是倒霉的一位。嗨,倒霉就倒霉在他的房子上了。这矿一开,咱这章山县的地就金贵起来了,原本的空地都叫这些有钱、有权人盖起了大宅子。好死不死的,老头的房子就在徐大人公子宅子的旁边,前些个时候徐公子又纳了妾,嫌自己的宅子小了,上门就要老两口搬走腾地方。想那老头当过兵打过仗的人岂会伏软,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那老婆子也是倒霉,上去劝架,谁知枪棍无眼,不知怎的老婆子头上开了个血洞,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唉……” 虽说现在仍有草菅人命的事情,可是自秦以来,刑罚rì严,所以比之前朝,如此光天化rì地欺人上门还是不多见的。我和伯寒十分纳罕,问道:“即使是衙内,可我们大汉的律法……,yīn着来也好啊,难道就这么嚣张?” “哼哼”掌柜的明显把我们当成了土包子。 “大汉的律法?”脸上不屑一览无余,“这里是大吴,徐大人是这里的这个。”掌柜的在我们面前伸出大拇指,只是脸上的讥诮及愤恨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现在这老头也是,嘿嘿,就这么无家可归了啊。早晚是个死。衙内只是派人看着他别真的搞出事来了。”说着说着,掌柜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样子。 “就没有人帮上一帮这老人家?”伯寒忍不住了。 掌柜的眼中的伯寒估计是个白痴。“官商一窝,有钱人哪个没和徐大人有这么点关系,再说哪个又没有点欺压良善的,又有谁屁股干净?穷苦人又有哪个敢出头,嘿嘿,我们可都只有一个脑袋啊。” 到底是从小被老康老梁这些军人养大,伯寒对当兵的莫名的好感,这里再也坐不住了,长身而起;而我今天也是难受得紧,大违我本xìng地在伯寒奇怪的眼光下跟着站了起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这么下去,老人家可受不住了。”伯寒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说道。 “哟喝,”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闻声一起放下手边的老头回过头来,其中一个yīn阳怪气地道:“这章山县还真有不怕死的吗?我们还真是看走眼了啊。哈哈哈!” 嚣张之极的笑声,其余的打手也不示弱地跟着笑了起来,直把我和伯寒看成了二愣子。 示威的笑声一结束,带头大笑的那位马上脸一板,出言不逊道:“你们的眼睛和耳朵都长到*上去了吗?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这是你们可以出头的事情吗?两个兔崽子,找死啊!”最后还恶狠狠地吼上了一嗓子。 被这些下三滥的指着鼻子骂得如此难听,即使泥人也有火气了,何况是杀人放火惯了的伯寒和我。 我们两个相视一眼,正待上前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突然一个家丁喊道:“公子爷,公子爷来了。” 回头一看,我马上想到了江陵城中的黄长卿,他妈的,难道天下的纨绔子弟都是这么一个德行――耀武扬威,满脸的骄横,一身的华贵锦袍怎么看怎么别扭,你说一条狗披上衣服怎么着也没有人的样子啊。 “怎么了,有谁想和我徐某人过不去?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开口就很有“气势”。 一个乖巧的家丁哈着腰小跑上前,嘀咕了一阵。 徐衙内想到这几天老子收敛一点的告戒,稍微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我们两那普通的装束,马上把老子的话抛在了脑后,冷冷地道:“每人打断条腿,便宜了他们!” 我两顿时大怒,至于吗!早就烦躁不已的我不待伯寒动手,拉开架式首先冲了上去。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同是纨绔子弟,可各自打手的素质和黄府比起来简直不可同rì而语,加上他们的大意,我们又是出其不意,下手狠毒,只听一阵劈劈啪啪的着肉之声,徐衙内的打手在地上已经倒了一片,而我也发泄了个痛快,马上寻思起了这件事的善后工作。 瞧见一旁在几个打手护卫下一脸惊魂不定的徐衙内,我计上心来。撇下自己的对手,一个转身朝徐公子冲了过去。 三两下把他身边的护卫给料理了,然后恶狠狠地瞪起了面前抖得象筛糠的徐衙内。在我眼神的压力下,歇斯底里的徐衙内大吼一声,用尽了吃nǎi的力气,举起手中的钢刀,就这么毫无威势的朝我劈下。他也只是下意识之举,压根就没想过有什么效果,连眼睛的闭了起来。 岂知大出其意料,耳边只听到“啊”的一声凄厉叫声,莫名其妙的徐衙内努力睁开了双眼,只见我正抚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对他怒目而视,徐衙内心中只是奇怪,好象刚才手中的刀没碰到什么东西啊,却没注意到我愤怒的目光中的狡意。我大喝一声:“欺人太甚!”腾身而起,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到了徐衙内的脸上,一阵血肉横飞下,连着血肉和几枚牙齿,真正的惨呼声中,徐衙内飞了起来直飞过几个人,重重地摔落在街道上,昏死过去。 虽然不敢明言,可围观人群都暗自喝了声采“痛快!” “痛快!”我也是的,一出我胸中的浊气。 形式变得实在太快了,刚才还趾高气昂,口出狂言的徐家一干人等此时还“健在”的诸人无不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几疑在梦中。要知道蛮横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呢,站得如此高度被人摔下,可不是马上能清醒的。 好在县城不大,很快一捕头模样的人就带着人马匆匆赶到了。一见之下,徐家诸人如同见到了至亲之人,只要能动的都飞快地扑了过去,声泪俱下地号啕大哭起来,一时之间几乎令人伤心落泪了。围观众人的心中却都是大快,一口恶气齐齐吐出。 还象往常一样准备为徐衙内来擦屁股的章山县人马看到眼前一幕,差点一个个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难道变了天了?好半晌,回过神来的领头的才摆出威武的神情:“他妈的,这一定是县尉大人要我们留意的疑犯,如此穷胸极恶,都带了回去,等待发落!” 果然聪明,冠冕堂皇地找了个大借口,我和伯寒居然被带到了我本该早到而没有到的章山县衙,居然是以嫌犯的身份,当真是世道无常啊。 看着徐衙内被家丁匆匆抬了回去,我也不多说什么,乖觉地和伯寒被一起押了回去。 第三十七章 深入虎穴 - jingjinjiu - 伯寒 徐府。 悠悠醒来的徐衙内脸上血肉模糊,稍微有点清醒就迫不及待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混帐,混帐!给我宰了他,宰了他!我要他死!哎哟~~” 旁边闻讯赶来的县丞大人脸上的肥肉心疼之下直抖,口中自是连声安慰并保证一定出这口恶气。身心俱伤之下,经过回光返照般的叫嚣后,徐衙内再也支持不住地沉沉睡了过去。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公子伤成这样?”匆忙赶回的县丞大人这时才招呼过一儿子的跟班详细询问起来。听完,暗骂儿子无法无天、纨绔的同时,不由对我这个痛下辣手的罪魁恨之入骨了。 衙门里收监处。 唯一见过我的县尉大人此时正巧不在,追捕刺客的压力最近把他搞得脚不沾地,根本很少留在衙门里。 “两个混帐东西,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啊。”见我俩不慌不忙,全无待罪犯的觉悟,抓我们回来的头目气不打一处来,这两天被上头逼着找什么刺客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今天又有这两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暴殴衙内,自己这保护不力的罪责实在是免不了了。情急之下破口大骂起来。 有意要闹大事的我很挑衅地“哼”了一声,不屑之状溢于言表。 “谢头,这小子是不是太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了?”半路杀出个小人,一副家丁打扮,显然是徐府中人。 “哦。”我眯眼十分鄙视地瞧了瞧挑拨之人,道:“什么时候章山县都姓徐了?” “啊哈!”谢头还没发话,刚才的出言的人就主动“配合”起我来:“你还真是说对了,没错,这章山一亩三分地上还就是我们徐老爷说了算。”只是旁边的那谢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也许被人称作狗的滋味还真不怎么好受。 “那皇上和吴王呢?”我进一步“引诱”。 毫不知落入我圈套的人仿佛在人前十分有狐假虎威的yù望:“天高皇帝远你没听说过吗?哈哈哈,在这,我们徐老爷就是王爷了!而打了我们公子爷,哼哼……” “看来今天我们是没有好果子吃了?”我话中的讥讽意思估计连傻子都听了出来,在一旁被抢了风头的谢头似乎听出了点什么东西,作势yù开口询问。 “这还用说吗!左右是个死啊。”脸露狞笑,“nǎinǎi的,还愣着干什么?老规矩,杀威棒伺候。”很“及时”地打断了谢头。看来做这草菅人命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有王法吗?”我声音颤抖,已经开始露怯了。 “哈哈哈!”这次连谢头都得意地笑了起来,暗怪自己多虑。外强中干的家伙显然刚才只不过是故作镇静罢了。 “给我打!”小人得志地喊道。 被反剪了双手的我和伯寒压根就没有反抗,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伯寒鉴于对我的信任,暗暗呸了一口,与我一起被按了下来。 当年行乞时时常有同行被抓入衙门一顿暴打,以惩戒偷鸡摸狗;而上了良山后,也经常有弟兄不小心犯了事被抓住充军,免不了一顿好揍。所以这杀威棒我可并不陌生。背脊和屁股是主要着力点,尤其是屁股,浸了水的宽扁棒子只要两下就能血肉横飞了。见公门中人果真拿出杀威棒,同样深知厉害的伯寒要不是我数次眼神阻止,早就暴起伤人了。 当然,围着我们的诸人显然是认为我俩被捆住了双手无力就范了,“还等什么?”领头的两人这次同声共气了。 “啪”“啪”“啪”,即使我俩已经是运气护住臀部,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表面的皮开肉绽,卖相极其难看却是一定的了。估摸着打了有二十下左右,在周围诸人的一片哄笑声中,我十分明智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而有样学样的伯寒此时自是不甘人后,马上也是夸张地惨叫一声,脑袋一歪。 这还不算完,假装昏迷的我数了一下,这群王八蛋足足打足了三十大板才偃旗息鼓,满意收工。我心下狠狠记住今天的领头人和两个打手,打定主意要连本带利讨还回来。 谢头和那徐府中人相视点头,露出yīn测测的笑容。谢头把手一挥,自有人上来拉着死猪模样的我和伯寒两个人,一路鲜血淋漓地把我们拖到了大牢之中。 “徐兄,你看元凶已经狠狠地被教训过了,徐大人那里是不是……”虽然抓住了元凶,可是想到公子爷好象伤得很重,知道衙内的无耻和记恨,心中还是不免惴惴不安,忍不住开口道。 “谢头,我们也是老熟人了,这个你放心,兄弟我一定尽力而为。虽然我们公子爷,嘿嘿。可我们老爷却不是蛮横之人啊。”显然,自己的jiān党在给自己指条明路。 “那是!”得到暗示的谢头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打定主意等到县丞大人来“提审”的时候好好表现。 而安顿好儿子的县丞大人却是郁闷非常,见到自己儿子如此伤重的悍妻和自己打了半天的架,一叠声地要求自己“严惩”土匪,没法子,无奈的徐大人准备连夜“提审”两个光天化rì下伤人的恶汉,以安百姓,不,是夫人的心。 而在卓府的赵龙却也是坐立不安,听说是出去散心的我居然直到临夜也不曾回来,深知自己职责的赵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被章山的一群悍匪给劫走了,后来想想不大可能,现在城里城外满是官兵、巡捕,这不大可能。无法可想下,只有飞马去找县丞大人了。 谁知到了徐府,却被告知去了衙门审问今天两个悍匪去了。 赵龙心中一动,隐隐感到哪边有问题,不及多想,策马直往县衙去了。 “赵大人,您这是为何而来啊?”县丞大人对快马加鞭赶来的赵龙十分意外,奇怪地道。 “大人,李大人和他一个随从今早出去就‘失踪’了,我是心急如焚啊,没法子,可只有找你了。”赵龙说话十分有技巧地一句不提心中怀疑。 可老徐也在官场久矣,本来见到心急火燎的赵龙心中就有不祥的预感,这时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暗祈祷自己手下不要乱来,可自己也知道自己人的德行,当下快步进了衙门。 早已严阵以待的谢头终于盼来了顶头上司,连忙哈着腰勤快地迎了上去,还没等汇报今rì如何为公子报了一箭之仇,却见到县丞大人满脸焦急地连声问道:“今天带回来的两个人现在在哪?” 注意到老爷说的是“带”而不是“抓”,谢头很敏锐地觉察到或许风头不对,马上乖巧地闭上了嘴,答道:“他们伤了徐公子,已经被带入了大牢里。” “那有没有……”看见那谢头有点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徐大人恨不得一个巴掌甩过去,忍了忍,直盼奇迹出现。 气急败坏道:“快带我们去大牢!” 打开yīn湿的牢门,县丞大人的声音都有点抖颤了:“李大人,您在里面吧?” 一个此时决不希望的听到声音带着浓重凄惨的哭音,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天可怜见,徐大人,您老人家终于来了(看老子这次不整死你,合辙该老子发笔财了),我,咳咳……” 不单边上的老谢一下子脸无人sè,县丞大人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心中不住暗暗叫苦,恨不得马上回去掐死那个混帐儿子。 脸上神情瞬息万变,理了理思路,马上也是带上了悲音:“李大人,您,您受苦了啊……”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边的伯寒听着我们大小两只狐狸的表演,几yù作呕,两眼一翻,差点真的晕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舍了孩子套到狼 - jingjinjiu - 伯寒 “徐大人,您怎么在这?对了,听说今天居然有人敢当街殴打公子,不知道您要怎么处理这两个不开眼的东西?”匆匆赶回来的县尉大人还没有机会问明情况就急着赶到大牢里来,张口就开始讨好,混不知自己正好触到霉头。 正不知如何措辞的徐大人对这个正好撞到枪口上的倒霉蛋是感激万分,可感激归感激,为了丢卒保帅,刚才对着我轻声细语的县丞大人回身“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嘴巴。一脸委屈加愕然的县尉大人用手抚住肿胀的面庞,混不知自己马屁哪里拍错了地方。可自己的顶头上司很快就为自己解惑了:“一群瞎了狗眼的混帐东西,不问青红皂白滥用私刑、草菅人命,可耻可叹!你们,唉~~我早就想整治本县的吏治了,今天你们真是太嚣张跋扈了!” 一副的恨铁不成钢,连连叹息摇头。 不敢辩驳的县尉一阵茫然,“这些不都是平时大人你默许并发扬光大的吗?怎么变成我们无耻下流了。” 自己找了个台阶,徐大人转过身来低三下四道:“李大人,本县治下不严啊,惭愧惭愧。这次一定好好整治,给大人您一个交代。” 见我只是哼哼唧唧不搭腔,脑子一转,喝道:“赶紧把今天参与此事的人统统投入大牢,给我大刑伺候起来,一个都不能少。” 我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道:“徐大人见谅,在下伤势实在是撑不住了。唉,看来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动不了了,实在是有负吴王所托啊。唉,唉……只能马上回复吴王殿下,请他另选贤能了。”一时间,为国为民,jīng忠报国的拳拳之心真是可昭rì月啊。 县丞大人心中连呸数下,可心中也不由一急,要是我真一时兴起,真给吴王来个添油加醋的话,不说自己前期投资打了水漂,在即的分赃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即使吴*怒或者仅仅是责怪,那也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而渐渐开始与我“情投意合”的赵龙居然也是十分帮忙,突然走近我身前,在我伤口处细细观察一番,颇有点乘火打劫道:“棘手啊,足足有三十大板吧?哼哼,下这么重的手,李大人没被打死还真是靠他的运气了。” 我对赵龙的义拳是又惊又喜,什么时候这小子也是如此的夸大其辞了?不过我喜欢。 县丞大人只是远远望见我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根据以往人犯三十杀威棒大多被打个半死的惯例,这次更因为自己儿子的关系一帮人更是会下重手,因此对赵龙的话是深信不疑了。 “这个,这个,是不是请大人回府细细调养?”县丞大人额头冷汗直冒,说话已经有点结巴了。 只是此时的我手中无疑握了副天牌,不等对手落下重注,我怎么可能主动开牌呢。装作没听见徐大人的话,“哎哟”连声呼痛,好不凄惨。 而此时仔细观察一切的伯寒已经有点明白我的一些心思了,忍着痛准备看好戏,自是不会多言,剩下此时唯一可以说上话的赵龙偏偏双眼上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咬了咬牙,徐大人也是走近了几步,忍着血腥气俯下身来:“大人,下官来得匆忙,这个汤药费下官一定马上差人送到大人府上。”一时之间,对本来并无官职的我称起“下官”来了,态度更是诚恳恭敬,这可让人不得不放下计较,化干戈为玉帛了。 我的呼痛声马上止住:“徐大人真是有心了啊,可是怎么好意思再叫大人破费呢?我心难安啊。不过大人既然如此有心,我要是推脱就实在是造作了啊。赵大哥,请你回头赶车去徐大人府上拿那个……那个药材。” “小兔崽子,拿汤药费需要赶辆车子来吗,需要赵龙亲临吗?这不是摆明了讹诈吗。”我厚颜无耻地老实不客气的话差点使他反弹起来,不过自己理亏在先,实在是无话可说的。 而赵龙和一边的伯寒对我这近乎明目张胆的受贿甚至勒索目瞪口呆之余也只能慨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了。 听到我终于松口准备打道回府,虽然自己破了笔财,可终究送走了瘟神,花财免灾。正准备松下口气,我却突然又开口道:“对了,今天贵府中人当街殴打百姓,当今皇上一再强调民乃国之根本,徐大人,这可是大失民心之举啊……”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显然是在要他拿个主意。 “这个……”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大人,挽回民心在此一举啊。”我拿出为民请愿的架势,与刚才撒泼使赖简直是判若两人。 “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犬子实在是卧病在床啊……”咬咬牙,县丞大人透出底线。 “大人过虑了啊,贵公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实在不是什么恶人。我想公子一定是被余人蛊惑,对于出手误伤了公子,我还是耿耿于怀的。”我很识相地不逼人太甚。 顿了顿,“我们要给章山百姓一个交代。”我留下句冠冕堂皇的话,和伯寒一起被舒服的软塌抬着,回到了卓府。而赵龙则在我多方示意下,居然也厚颜无耻地跟着县丞大人回府支取汤药费去了。 “cāo,这小子诈死,吃了三十板的杀威棒居然还能如此头脑清晰、睚眦必较地讨价还价。”回到半路才回过神来的县丞痛骂起来。“小兔崽子,疼死你。” 回到府中,免不了还是被急得心急火燎的慧儿好一顿埋怨,旁边一起奔出来的飞燕自是奉上一句“活该”了。而非常令人意外的是,经过一起的赵龙一番天花乱坠,诸如:我挺身而出,义救老汉;在大牢坚贞不屈,侃侃而谈;面对大刑生死置之度外;在县丞大人面前据理力争,为百姓讨回公道等等。原本对我还有意见的伯媛看我的眼神慢慢不一样起来,有点象对待他哥哥伯寒般敬佩了。当然,诸如我索要汤药费这种小事自然是略过不提了。 第二天,我忍着伤痛被抬到县衙。早已等候的县丞大人马上迎了上来,“大人,老百姓们都召集好了。” “好!”虽然屁股火辣辣,但是我还是意气飞扬。 我被抬着上了今早架好的简易高台,台下是数千本城的百姓,一大清早就迷迷糊糊地被叫到了这里,却见到搭起的高台上十几个被捆绑着的人朝自己垂头丧气地跪着。好热闹的章山县百姓都是jīng神一振,台下的议论声四起。 “今天到底干什么来了?” “台上跪着的是什么人?” “噫,好象是徐大人府上的家丁。” “扯淡了吧,徐大人的家丁能跪这里!” “好象真是的,那个是麻六。” “对对,那是二狗。” ……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不过很快,我就为他们解答来了。 “诸位章山县的乡亲父老,大家知道为什么回到这里来吗?又为什么会见到徐大人的家人会跪到这了?”一上台,趴在软塌上的我就声嘶力竭起来,没法子,趴着很难运气的。一下子台下鸦雀无声。 我很满意造成的效果,咳了一声道:“就是这几个混蛋,昨天当街欺凌百姓,鱼肉乡里,不但拳打脚踢,更是致人死命。我们都是大汉朝的百姓,都是皇帝陛下的臣民,我们有大汉朝的律法,谁都不能草菅人命,大伙说是不是!” “是!” 开头是几个年轻小伙子,后来是一片大呼,被徐府欺凌惯的百姓都是有点忘乎所以了。望着我这个出头做主的人的眼神开始不一样起来。 等一阵高cháo过后,我又咳了一下,继续道:“我们的县丞徐大人一向爱民如子。”这时下面一阵哄笑。我身旁的县丞一阵尴尬。 我没有理会,道:“徐大人只是被家奴给蒙蔽了而已,今天他一知道真相,马上义愤填膺,准备大义灭亲了!请大家来做个见证。” 台下一片叫好声。更有掌声鼓起。 台上的县丞大人顿时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满足,被我yīn了一道的感觉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好象突然忘了自己以往的种种劣迹,一下子挺起了胸膛。 我一句没有提到自己,县丞大人一边在自我陶醉,一边不由对我愤恨大减。 可这yù擒故纵却是我早就想好的,这屁大点的县城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人,很快,我这个出头之人就被台下昨天的围观百姓给认了出来,稍微结合一下今天的反常情况,不算太笨的人也隐隐猜出其中的猫腻了。 慢慢的,如我所料,“好汉子”之类的喝彩声开始指向了我,而且是真心实意的。我的各种身份也随之谣言漫天飞了。 “李大哥,你是好人!”突然,旁边的伯媛也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啊哈,还有比这令人满意吗。 第三十九章 左顾右盼 - jingjinjiu - 伯寒 老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 现在的我就有了这种感觉。 在我在台上一番做作的“与民同乐”!的感慨后,在章山县饱受非议,时常被指着脊梁骨唾骂,甚至被恶毒诅咒的县丞大人也是不失时机地窜到了台上,来了一番声泪俱下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倒也是博得了善良人们不少的同情心。一时之间,以往的不快与冤仇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一个众人同喜的局面。 只是,我知道这次在章山的大赢家却是我。朴素的中华百姓是那么的纯良,只要你稍稍做了点为民的事情,他们就将长时间把你铭记在心。以往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现在居然这样的“爱民如子”,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不经意间,我已经与“李青天”划上了等号。 等到宣布把跋扈的徐府“人犯”押入大牢后,气氛达到高cháo,青天老爷之声是不绝于耳,即使只是被波及的次要人物县丞大人也是自得地连连点头,深感此次壮实断腕非常值得。 望着底下的百姓,我的得意是不用提了。是因为这从来没有的满足感,更是因为我知道以后我的贪污受贿、贪赃枉法等等的出格事迹,将被百姓们视而不见,甚至能来个联名上书什么的。 按捺住心中和百姓亲密接触,享受欢呼的心情,我被抬着穿过百姓给我空出的道,在一片“啧啧”的赞叹声中,志得意满地回到了卓府。 终于,朝廷关于刺史唐子虞大人遇刺的邸报到了章山县,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显地感觉到“风雨yù来风满楼”了。 而我,因为其实没有伤筋动骨,本来预计至少个把月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而此时想念我紧的屠雄也是连连托人向我问候,山上的山珍异禽,也是不住给我带下山来让我换口味打牙祭。当然,顺便把章山矿的情况作越来越细的解释,因为我在章山县耍的这漂亮的一手,屠雄对我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愈加认为我们是同道中人了。 我很想一直这样好吃好喝,可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随着吴王自立旗号,我左右是个死字。想偷偷溜走,不说伯寒不愿意,即使愿意,稍微有所意动,虎视耽耽的赵龙可一定不会跟我客气,即使我能逃走,可还有一不谱武功的淳于慧啊。刘贤这王八蛋还真是好计谋啊,虽然自己钟情于淳于慧,可为了让她做我的累赘,还是毫不犹豫地让她与我同行了。 就在我烦恼并快乐着的时候,朝廷的又一份邸报在谁也没有在意的情况下发到了章山县,主要是“举孝廉”。和往年一样,以为是例行公事的章山县谁也没有太当回事,包括我。可世事无常,谁又会知道就是这份东西让我最终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呢。 当然,现在的我压根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东西了。 气氛rì间外松内紧,朝廷和各藩王全力备战的事实通过rì益流动频繁的矿物可以看的出来,我也绞尽脑汁地苦思后计。 可是烦什么来什么,还没等我有闲想报老梁那屁股上的一剑之仇,这老小子居然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贤侄,伤好了点吧?”完全是慈祥长辈的表情。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道。”我也不是善辈,很快就为“只是探望受伤贤侄”的老梁定了xìng。 “世叔,您就太客气了吧。”在表达了一番感激后,我不再兜圈子了:“世叔,有什么小侄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小侄一定全力以赴。” “呵呵,”老梁的老脸马上绽成一朵菊花:“既然贤侄如此仗义,我也不再矫情了。吴王刘濞备战rì紧,而那第三眼的矿现在更是rì夜开工。为了保证他的这暗藏矿眼,我们的探子近rì回报,刘濞会派军剿灭我们。可是派什么人,什么时候派来,以及具体的行军计划什么的,我们是一无所知啊。这样知己不知彼,哼哼,以我们近乎散兵游勇的情况,我们可没有多少把握的。” 说完老梁一脸希翼地看着我。 “这不摆明了让我当暗探吗,还真是不来则已,一来惊人啊,居然会派给我这么高难度,高风险的事情,你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吧。”尽管是这样的愁肠百转,想来个百般推却,可事到临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就是不看师父凌冲的面子怎么着也要给伯媛妹妹面子啊。 “好,没有问题。”只是短短的一刹那,我就下了决心“尽力而为”,满是坚决地回道。反正是尽力啊,至于成不成功,那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的。 不过看起来老梁对我的回答还是满意的,毕竟这不是顺手牵羊、轻而易举的事。即使我那点小心眼,可上了贼船要下来就难了! 两人各怀鬼胎地相视而笑。 再对伯寒一番交代后,不敢多作停留的老梁回了章山。 老梁前脚没走多久,闻知我伤势痊愈的县丞大人就找上了门来。 “大人,听闻大人伤势好转,我心中真是松了口气啊。”努力想表达出担心中带着喜悦的表情。可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 “愧不敢当啊,徐大人,实在是劳您费心了。不但为我请了名医(虽然比不上我的慧儿),又主动接济我汤药费(我总不会承认是讹诈吧)。”细细看他脸sè却是毫不介怀,“老狐狸”,我暗自说了句。 一番客套后,县丞大人终于忍不住切入正题:“这个李大人,这个我们章山矿……” “哈哈哈。”我长声而笑:“徐大人难道会怀疑我们吴王的诚意吗?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合作愉快的啊,难道贵县有所怀疑吗?”我说得十分大义凛然,意正严词。虽然这什么合作的玩意我只知大概,不过唬人的表情倒是做的一等一的。 果然,县丞大人对吴王还是十分忌惮的,“那吴王的意思,这个什么时候……”见我有不悦的神sè,连忙撇清道:“其实我倒是不急,主要是老卓他们,还有郡府里的几位……” 我不动声sè,只是暗自为这死胖子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重要消息而震惊,看来不光是章山县,整个豫章郡,隶属朝廷的官员和这吴王的关系可是千丝万缕的啊。哼哼,想远一点,怪不得唐子虞大人会遭不测了。 “这个意思我明白,该怎么做近期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这不是我也刚接手吗。”我有点耍起了无赖,心下则准备乘机来个知己知彼,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没法子,在得到我一番若有若无的承诺后,章山县也告辞回去了。 想着这其中复杂的关系,我不禁有些感慨,这要左右逢源还真是有难度啊。 第四十章 初现暗踪 - jingjinjiu - 伯寒 “赵大哥,嘿嘿,那次在大牢里我还没有谢你拔刀相助呢。”没法子,答应了老梁的我只能找到赵龙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小意思。”赵龙想到当时县丞大人气急败坏的表情微微露出笑容:“其实我也是有好处的。”当晚在我的示意下直接跟着回徐府取汤药费的赵龙着实拿到不少的出场费。 “你说屠雄那小子现在一个人是不是在山上逍遥快活?”我努力寻找共同语言。 “那是,不过要不是兄弟你的指点,山上怎有如此顺畅啊。”我实在没想到原来一言不发,冷着脸的赵龙现在居然也是能侃侃而谈了,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亦或“近墨者黑”吗。 “哈哈哈”此时不打个哈哈表示一下似是谦虚实则满意,那就不是我了。即使见惯了我如此的样子,赵龙还是忍不住跟着我有了笑意。 当下,两人以屠雄为媒介,就着酒菜在我的主导下开始了海阔天空。也许是在刘贤身边压抑久了,也许是人总要有个舒展的空间。每一次我的吹捧都不经意间搔到了赵龙的痒处,于是,他十几年间的辉煌经历都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件件倒了出来。 在公子身边做这些事情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完成得漂漂亮亮,也只会得到那微一点头,即使这样,自己也已经是满足万分了。而其中无数的惊险刺激,死里逃生只有自己在梦中慢慢回味了。可是今天实在不同,我就在赵龙旁边,不但是个合格的倾听者,更是象个投入其间的参与者。时而击节赞叹,时而惊呼连连,而且声音表情配合之极。诸如 “赵兄,一身是胆啊” “赵兄,这次真是老天眷顾啊” “唉,唉,就差那么一点。” “这倒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佩服、佩服。” “哎呀,谁会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地方,赵兄真是有勇有谋啊。” 有什么比我这样的打边鼓者更能打动人心的呢,要不是赵龙绝强的控制力,换了屠雄这种货sè,铁定用力拍拍我的肩头慨叹:“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李兄也!”不过看赵龙现在的状况也是好不到哪去。 十余年的许多话能说个酣畅淋漓,也得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现在我就给赵龙创造了如此的条件。 “老弟,”如此称呼,赵龙已经不再与我客套了,“实不相瞒,开始公子让我跟着你时兄弟我还是十分看不起你的。” nǎinǎi的,你倒老实,居然能主动坦白,那时在你心中我就一坨屎吧,我边想边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完全没有效果,微有醉意的赵龙似乎完全打开了话匣:“你小子武功低微,说话猥琐无赖,趋炎附势,而且不知死活地攀龙附凤。一副无耻嘴脸。” “呵呵呵”此时的我惟有傻笑以对,难道我那时真这么过分。 欣赏了我尴尬的表情,赵龙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道:“可是到了章山县后,我还真是对老弟你刮目相看啊。这么多次你都能有惊无险地死里逃生甚至没有损伤,你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而且打击悍匪、争得民心这两招可是漂亮得紧啊。真是要我不得不佩服你呀。当然,最主要的是,到了章山县后没多少时间,老子的腰包就超过了过去十年。哈哈哈。” 没有老酒,没有之前的那番“忆往昔峥嵘岁月”,沉稳的赵龙是决不会如此剖心的。即使今天没有打探到消息,我也觉得不负此桌酒菜了。 “赵兄今天如此坦荡,小弟实在感激,这才是兄弟呀。”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一副惺惺相惜。 赵龙抬手也是一杯酒,一饮而尽。 “赵兄,在刘公子和吴王那以你如此的身手一定是数一数二了吧。”我恭维道。 “那是!”酒醉的赵龙摆出舍我其谁的架势。顿了顿却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也许只能说是在刘贤公子处吧。” “哦,这有分别吗? “当然,你以为呢。呵呵,我们刘公子的身份虽然我们是兄弟我还是不能透露,你自个琢磨去吧,不过吴王那里吗,我可不敢妄称啊。” “难道吴王那里高手如云?”我暗地里打起了jīng神。 “不知道,我也把不定的。我把你看成兄弟才透露那么一二。”我连连点头表示没有二耳。 赵龙举起酒杯愣了愣,似乎是在整理一下思路:“吴王的军马和朝廷三军略有不同啊。他有‘第四军’。” “第四军?”除了左、中、右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见鬼的“第四军”。 赵龙知道我的疑惑,长出口气道:“吴王的‘第四军’又叫‘暗’,他们是见不得人的军马啊!”又踌躇了一下,继续道:“这些年,吴地的发展与机会远远大过中原地区。而吴王对朝廷的要犯、流民、亡命之徒是来者不拒,用保住这些人的xìng命来换取他们的效忠。我们公子说,这可是把双刃剑啊,所以诸侯中只有吴王自持勇武敢这么做。不过现在看来,铲除异己,刺探军情倒是卓有成效的。好几次在王爷境内的土匪都被他们一股脑地给宰了个干净。那些亡命之徒中颇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据说在江湖上来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就不是我可以比的了。” 我心中暗叫侥幸的同时又十分的不安,显然老梁所说的正是这支人马,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就赵龙的说法,如果是真的,那老梁和老康他们简直是不堪一击,拿鸡蛋去碰石头吗。只要这“暗”一到,估计就是秋风扫落叶了。这样的话难道要我去送死,不会少我一个吧,我心中马上就开支准备打起退堂鼓。 醉酒的赵龙可没注意到我脸上的yīn晴不定,挑动了我的心弦,让我怕个要死,这小子倒快活。 左思右想后,我打定 “今朝有酒今朝醉”主意,先把这个情报递了上去,老子总算尽了人事了吧,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很不负责任地想到。 送走了已有醉意的赵龙,我马上找来伯寒,无耻地让他给我向老康、老梁他们请功! “暗”,见不得人吗,最好永远见不了人! 第四十一章 棋差一招 - jingjinjiu - 伯寒 “慧儿,你把我那把黑不溜秋的剑拿给我成吗?”见到淳于慧后,我嫌郭解给我的那把据说是传说中的“宝剑”卖相太差,毫无华丽、拉风、显摆的感觉,跟我的品位相差太远,很快就把这剑丢给了慧儿保管。现在事有从权,为了“安全第一”,我惟有打算暂时抛弃这个风度了。 “李大哥,”在旁边有伯媛和飞燕的情况下,慧儿对我的称呼总是这么生分,连“相公”都不叫一声,不过话说回来,每次总是我大耍无赖,死皮赖脸的才能听到那蚊子哼似的“相公”。 慧儿一边替我拿出那把不起眼的剑,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与我生死与共的淳于慧显然从我的不经意间的行为察觉到什么,yù言又止。 对上淳于慧关切的目光,我正要来点什么亲密私语,可旁边的苍蝇却和大多数时候一样,开始闹人了:“哎呀,这剑的品相可真不差啊,小李子,你配上了它,可真是相得益彰啊。” “臭丫头,你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本来我就对这破坏我威风形象的破剑颇有微词,要不是怕死,铁定让它继续休眠。而现在飞燕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时我就不乐意了。 “哼哼,本来人就别扭,我实话实说,你当然听着别扭了啊。”完全的振振有辞。 “好了好了。”被飞燕这么一闹,刚才还担忧不已的淳于慧暂时抛却了烦恼,笑着劝解起她嘴中的“活宝”起来。 见淳于慧被开解了一下,我也松了口气,不用再费神解释什么了。不知不觉间对飞燕倒略微有点感激起来。也许她这样调节气氛也不错啊。 再横眉冷对了一小会后,我挂起了剑,笑着和慧儿打了招呼,正要转身跨出门口,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伯媛快步跟了上来。听到脚步声,我回首看到居然是伯媛,禁不住心中大喜,脸上马上挂起笑容。 见到我这副模样,伯媛的心马上不争气地跳动起来。不过她却是竭力使自己镇静,至少表面上如此,可这怎么能瞒得过我呢。 “李……大哥。”看来她和我的慧儿是对我的称呼统一口径了,我暗想着什么时候再一起变一下。斟酌了一下,道:“是康师父、梁师父他们的事情吗?” 看来伯寒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她,我也不作隐瞒,笑着点了点头。 她沉默了会,就在我想要调笑她几句的时候,伯媛突然开口道:“你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啊。”到底是关心我的啊,即使这段时间老是躲着我。我连连点头。还没等我无比肉麻的后话说出来,似乎不想让我想入非非的伯媛继续道:“你武功低微,为人又怕死之极,这次能挺身而出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既然你能这么做了,我已经招呼过我哥哥随时照顾你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这个算是怎么回事啊。 伯媛看着我的表情,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快速说道:“你自己也小心。”说完不待我回话,转身急步赶回了屋内。 回到屋中,还在为自己刚才的主动行动暗暗害羞的同时,迎上了淳于慧那微有笑意的眼神,似乎一下子被看穿了,心中不知怎的五味杂沉起来,慌慌张张地和自己的姐妹示意一下后,揣着快要可闻的心跳,低头回自己屋去了。 我得意地跨步出了内院,忍不住就想仰天长啸起来。 当下,我和伯寒、赵龙准备停当,在屠雄的数次感召下,也为了把和章山县的分赃决议带给当事人之一―屠雄,我们一起回到了章山矿。刚到地头,我们就感受到了屠雄的热情,每人给我们来了个熊抱,称兄道弟煞是亲热。 “兄弟,听说你这一回在我们章山是大出风头啊?” “哦,是吗?”虽然知道是屠雄的恭维,我还是表现出应有的“谦虚”―故作不知。 “当然,如雷贯耳,哈哈哈,这一手兄弟我可是欣赏得紧啊。”屠雄眼中除了佩服还有羡慕,这句话倒有九分真实。 虽然千里做官只为财,可谁也不会排斥在这个基础上顺道为民请命,甚至能作那么几件好事而被民称颂,泽被一方啊。只是理想与现实总是有这么大的差距,鱼与熊掌岂能兼得,所以绝大部分人痛下决心选择了“财”而已。而象我这样早就亮出车马表示老子要钱的无耻之人现在居然能得此功绩,怎能不被那些沽名吊誉,妄想名留史册的伪君子们嫉妒如狂啊。 因此下,深明其中道理的我连连谦虚:“兄弟的帮忙和大家的抬爱啊!”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没有掺假。 “切,你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屠老兄,你可不要犯了教条,你他妈也了解我过分了吧。 分别和赵龙以及现在已经接近我们圈子的伯寒打了亲热的招呼,大家一起在矿上喽罗们的笑脸相迎下踏入了大厅中。 当晚一醉方休! 带着章山县县丞徐大人为首的众人的殷切希望和请求,我把这些都详细告知了屠雄,虽然我有信函递到吴王和刘贤手中,可我也知道,作为他们心腹的屠雄和赵龙肯定是另有密函。 纷扰了几rì下来,一切渐渐归于平淡,而最主要的递给老康、老梁他们的消息,伯寒也是早就发了出去,可是令我们担心的是。过了几天,没有象以往那样有回信传来。 我很想当然地认为没有信就是表示一切完好,可是伯寒却不这么认为,这几rì明显有点担心了。没有法子,我只能舍命陪君子和伯寒出去一趟了,谁叫在这矿上只有三人能完全zì yóu出入呢。 很认真地和赵龙、屠雄说了要和伯寒一起追查章山流寇的事情,在以赵、屠两人在章山流匪那里太过有名不宜隐蔽为由拒绝了两人的尾随保护后,我信誓旦旦地发誓绝对安全第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撤退,说服了两人让我独闯虎穴。 一天后,已是心急如焚的伯寒与我踏上了归途。 对于章山,尤其是在深山中,伯寒无疑是轻车熟路的。没有多花什么时间,我们就疾步赶回了伯寒他们的院子。 也许是伯寒天生的预感太强烈、太准确了吧,回到我也熟知的地方所见到的一幕,不说伯寒双目赤火,即使我这个事实上的外人也是肝胆yù裂,心生不忍。 第四十二章 生命无奈 - jingjinjiu - 伯寒 满地的尸体,从衣着来看全是我们的人。许多尸体几乎不见伤口,看似完好无损。而另外的一些尸体则是惨不忍睹,有的碎了脑袋,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有些断手碎腿,关节处白骨突出,肌肉撕裂;还有的整体还算完整,只是撕破的脸皮或者犹如一堆无骨的烂肉。满地流淌的鲜血已经呈现了暗红的颜sè,浸泡在血液中的尸体上已经有苍蝇围绕盘旋了。几十号人,没有一个活口,犹如人间地狱。 即使以我这样在良山见惯了杀人放火、草菅人命的情况也是几yù作呕。身旁的伯寒却是须眉倒竖,浑身发抖,而且有yù来yù剧烈的迹象,我知道他看到这些他从小相处之人的横死,实在是控制不住情绪了。 虽然我和这些人没什么感情,不过因为凌冲师父的关系,他们和我总有些联系的,我也不禁有些伤感,只是不知道媛妹妹知道这消息后会如何的伤心了。我靠近了伯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后在他肩头用力紧了紧,示意他冷静下来。谁知这次效果却不是这么明显,伯寒反shè般地卸落我的手掌,冷着脸跨过地上的尸体往内堂走去。 内堂和大厅里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犹如蝗虫过境般的,里面是一片狼藉。除了手握兵器的男人外,更多了衣衫不整,一脸惊骇yù绝的女人,明显她们死前受到了侵犯,而她们中的许多人嘴角的明显血迹表示她们大都是咬舌自尽的。我陪着伯寒默默地环视这里的一切,不禁对这些女人肃然起敬。 此时双目已经赤红的伯寒突然喉头发出象野兽一样的“呜呜”声音,双手无意识地时而紧握成拳时而关节颤抖地微微张开,似乎渐渐要陷入癫狂状态。我无法体会伯寒对自己人的感情,但是对于陷入不好状态的大舅子,我马上快速一拳,重重地击在他的小腹上。 从伯寒的双眼中可以看出他慢慢有点恢复了神志,只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伯寒猛地转身,愤怒地盯着我,似乎我就是凶手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暗叫苦,这摆明是引火烧身了,现在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对方明明是个半疯子啊。 “不是我!”我做无意义的辩解。 “cāo*,要不是你婆婆妈妈,我们早就赶回来了啊!”不是吧,这也能迁怒啊,我yù哭无泪。这小子也太他妈能扯了吧。别说你赶不回来,就是你赶回来了,凭这现场看,还不是多一具尸体。你小子悲伤过度要发泄我理解,可是你不要找这么拙劣的借口,更重要的是不要冲着我来啊。你不要迁怒,哪怕是自残我也不会拦你啊,我越想越恶毒。 虽然我想的是有理有节,可现在对伯寒实在是无从下口啊。 我只得努力做好他暴起伤人的准备。果然,忍了半天的伯寒突然一声沉喝,发力向我冲了过来。很有觉悟的我被他一拳揍到脸上,心中直叫着“老子一定从你妹妹身上讨还回来”的豪言壮语一边人直飞出去,还没等我落地,腹部就又被狠狠来了一拳。 “王八蛋,你小子一辈子打光棍!”惨号声夹杂着痛骂声,我的身体继续改变方向。不由自主地飞行中我瞥见伯寒依然是气势汹汹,顿时不干了,丫的,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难道要把我揍个半死才能让他消火发泄。 我暗暗使体内气息流转,加快了落地的速度,脚踏实地后也是拉开凌家枪的架势,估摸着力道,恶狠狠地迎上了同样如此的伯寒,咬牙忍痛,大违我本xìng地和我的大舅子“乒乒乓乓”一阵肉搏战。差不多一次蹲坑的时间,正当我已经痛苦地回忆起当年行乞时的惨状的时候,突然手上感觉一空,原来伯寒已经跳出圈外,喊了声“住手!” 唉,作大舅子就是辈分大啊,要打便打,要停便停,我这个作妹夫的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满怀怨气地停下手来。 恢复了神志的伯寒看着我红肿的脸庞,只得讪讪一笑,以表歉意。合作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刚才虽然看似激烈,但两人出手极有分寸,只是皮外伤罢了。我作出很有风度的样子摇首表示不要紧,一边盘算着怎么从媛妹妹身上淘点好处。 冷静下来的伯寒和我一起来到原处查看起来。 全身无伤的人大都是在心、喉处被一剑致命,而且伤口平齐缜密,我和伯寒心里面直叫“高手”。 死无全尸的人提醒我们对手中有的是极其变态的人,你死就死吧,搞得这么恶心,正当我暗晒不已的时候,伯寒却板起了脸:“我想应该是‘暗’部了,用残忍的手法摧毁对手的意志,而且这些需要十分强横的外功加上重兵刃的。”我点头表示同意,通过我和屠雄他们的接触,豫章地区除了官兵,还真没有哪个派别有如此强横的实力给老梁他们来个“清场”。 回到内堂,伯寒缓缓走到死不瞑目的大多数女子身前,伸手一个个替他们合上已经僵硬的眼皮。 “这是红姐,小时侯我就老跟在她屁股后面。” “这是华婶,大伙最喜欢吃她做的饭,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小云,哥哥答应等你长大送你彩礼的,现在……” 伯寒一个个地替她们合上双眼,整理衣物,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似是说给我听,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可能是说给她们听的。 我站在旁边一时无话可说,不知为什么,我也随着伯寒慢慢沉浸到他的伤感中了。 好一会,伯寒给每一个人整理完毕,默默地又看了一眼后,猛地转过身来,“走了,梁师父、康师父估计被他们抓走了啊,我们赶紧去救他们吧!”越过我的身边,我分明见到他眼中的晶莹。 “把他们葬了吧!”我伸手拦住他。看着伯寒疑惑的表情,我继续道:“用火吧。” “对手会发现我们的。”我知道伯寒很想把自己伙伴好好安葬,可是他却委婉地拒绝了。 “别让他们晡尸荒野。”我盯着伯寒道。 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说,伯寒眼中的感激可不是假的,他也盯着我良久,缓缓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点着了火头,看着这院子连同兄弟姐妹一起飞灰湮灭了。 第四十三章 狭路相逢 - jingjinjiu - 伯寒 我们眼下的第一要务便是救下被对手抓住的老康老梁他们了。而从小就生于斯长于斯的伯寒在章山中就象我在良山一样,不,就象在自家后院一样,在我点头表示一起计划营救老康他们的时候,他只是细细辨别了一下在路边的杂草与不起眼的足痕,挥了挥手带我直追而去。 由于刚才的火葬,屋子被付之一炬,jīng通隐匿、追踪的对手一定已经有所jǐng觉了,忐忑不安的我在心中着实作好了硬抗硬桥的准备,严重违背自己心意地跟上了伯寒。其实要照我的意思,想个法子引着朝廷官兵让他们与“暗”来个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过看着伯寒,更重要的是看着伯寒死去的亲人,我实在是建议不出口啊。 天sè渐晚,急起直追了大半天的我们连对手的一根毛都没有看到。连我都暗暗怀疑起追踪的效果来了。只是伯寒的脸sè却是越来越凝重起来。末了,忍不住开口道:“有高手!” 见我不解地望向了他,道:“他们很少有明显的痕迹留下,这么久了,也没有明显的鸟群受惊的迹象,而且,我们追过之处几处惑人耳目的陷阱错道做的是十分有隐蔽xìng,要不是我对这山十分熟悉,咱们也许就中了敌人的狡计了。 “那,咱们是不是就先撤退一下?”听着严重打击我士气的话,我可是实在忍不住想作缩头乌龟了。眼看着伯寒看来的略带歉疚的目光,我暗怪自己“找死”的同时居然鬼使神差地解释道:“既然他们有这样的高手,估计已经知道我们行进速度和方位了,咱们来个实则虚之,堕后一段时间,让他们疑神疑鬼,摸不清路数啊。”而没有说出“nǎinǎi的,这摆明是送死,少爷我是恕不奉陪了。” 伯寒听了我的话眼睛一亮,深以为然,从看到兄弟们横死时直到现在,终于微微露出了笑容,对我点了点头。 我这妹夫不是便宜货吧!要不是时间不对,见了大舅子如此表情我十有仈jiǔ会这么炫耀一番。 当下,两人靠树席地而坐,为了安全,我忍着吃野味的冲动,只是两人分吃了点干粮,稍事休息了会。当然这休息的也仅仅是我,神经已经绷紧的伯寒却是抱紧了兵刃,传到我耳边的是沉重而悠长的呼吸声,他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即使他没有正对着我,假寐的我也是隐隐感到他那宛若实质,充满杀意的目光。 两个时辰后,我在伯寒颇为敬佩的目光注视下醒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上路,也许对方也已经疑神疑鬼了啊,不过我们还是要万分小心,这可全靠你了啊。”我的话自信中透出谨慎,伯寒心中也是赞同,只是我没好意思说出我的潜台词“这次看来要真干上了,仔细看看风头不对,我就立马走人,冲锋陷阵就交给大舅子你了。” 随着伯寒,我们快速而小心地接近着对方。虽然十分渺茫,但是我心中还是十分期盼着伯寒这小子这次怒火攻心昏了头而走错了路。 不过世上不如意事十剧七八,显然老天没有理会我,正埋头赶路的我突然被伯寒的手势硬生生地阻住了去势,随后来了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我想我们是碰到对手了。” 我努力地想透过丛林看到具体情况,可努力了几次却一无所获。不多久,神情沉重的伯寒开口道:“大概百人左右,全身黑衣,分组而坐,是军人的阵型,进退、攻防有序,我想他们一定是‘暗’了。” 听到这些王八蛋居然有百多个人,我浑身一哆嗦,几乎脱口而出就是“撤”。好不容易止住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即使我抽身而退,伯寒这小子铁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即使希望渺茫他也会尽力去搭救他的师父的。 我努力咽下“撤”字,道:“你是怎么打算?”即使我有那么点冲动,可也不准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啊。 “伺机抢人。”冥思苦想了半天,伯寒给了个很“聪明”的答案。其实就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这么直盯着他直到他露出尴尬的表情。 “嘿嘿,就这样让梁师父他们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象没头苍蝇那样去送死,毫无计谋地与老人家同生共死以表孝心吗?”很少有机会教训大舅子的,而且是这么的理直气壮,豪气冲天,直让我觉得逮着这个机会一泄私愤还真不枉我跟着伯寒走这一趟了。 “以‘暗’这样严密的阵型,丰富的经验,你认为会有机会留给你让你去劫营吗?即使有,他妈的也是个陷阱。况且,以我们两人对百人,我们就这么样即使袭击成功了,能逃得了吗?”我指手画脚,唾沫乱飞,只觉得痛快淋漓。哈哈,这公报私仇的机会还真是爽啊,谁叫你这个大舅子平时不替我摆平你妹妹啊。 眼见我完全没有开始的左盼右顾,yù留还走的样子,而是越来越兴奋,滔滔不绝下去,伯寒也由刚才的虚心受教开始觉得不得劲了。疑惑地看了看我:“那你有什么办法?” “呵呵”我吞了吞口水,明白此时此地实在不是完全发挥的地方,就咽下了余下的话。其实刚才“教训”我大舅子的同时我早就盘算开了,现在见他垂询,我得意地低笑两声,看着伯寒有点憋气,才说道:“以逸待劳,请君入瓮,以虚击实。” 伯寒似明非明,皱了下眉头,有点怪我故弄玄虚。 眼见时间急迫,而伯寒也是心中着急,我也不再卖弄了。直接问道:“看他们的行进路线,前头有没有易守难攻的地方,或者十分隐蔽易、于偷袭的所在?”伯寒经我提点,马上回过神来,一脸喜sè,点头称有。 “很好!”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正经道:“现在首先要有捷径绕道他们前方,你在这山中应该熟悉吧?而且他们还带有人质,应该速度没有我们快的。”伯寒连说不是问题。 “唉。我老人家就累一点吧。”我叹口气道:“山林间你是行家,虽然他们也有高手,可是这地利他们就远远比不上我们啊。绕过他们后,你一路到我们埋伏处之前多设机关,即使杀伤不大,也可以扰敌心智,挫其士气,疲其兵马,让他们变成惊弓之鸟。” “放心,触到你机关的一定是前锋,梁师父他们一定被‘暗’保护得很好,不会伤到的。”见伯寒微有担心,我略一思索就知其意,开解道:“等到真正伏击之处,我们就来个一鼓作气了。” 我一口气说完,伯寒怔怔地看着我,良久道:“那我就跟着你干了!对了,最后我们会成吗?” 我苦笑一声道:“大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百来人啊。老实说,我没有多大把握,唉,要是少那么一般该多好啊。” 叹息归叹息,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在伯寒的带领下在山林中快速突进,直往前绕去。 “听天由命啊!”我心中暗自道。 第四十四章 请君入瓮 - jingjinjiu - 伯寒 虽然“暗”里面明显有识路高手,但是和伯寒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及的。 用一天的时间我们便比他们快了半天的脚程。利用这半天的时间,伯寒在水源边,干燥而适宜休憩的地方,甚至是我看起来根本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设置了大大小小,用他的话来说是“十分简易”的陷阱:参杂不齐罗列起来倒插入地中的削尖的竹子,伯寒说原来这是给蛇开肠破肚的,现在让人损伤脚板,即使他们发现清除,也需要许多时间;水源边放置了上紧弦的如蚕丝般粗细的植物茎,深埋地下,伯寒告诉我这是绞喝水动物脖子的,而且明显加大了力度,位置绞得正确的话应该可以绞断脖子;利用几根竹子或木头部分部位削尖了利用弹xìng压制起来隐蔽地放于路径边,据说这是可以折断野兽腿的兽夹,估计挨上这一下大腿是保不住了…… 而无一例外的,伯寒都在可以致伤处涂上某些动、植物汁液熬制成的毒药,我对此效果表示怀疑,伯寒冷笑着挤出一滴道:“这里混着竹叶青的唾液,再混合了一些毒草熬成的汁,这么三滴的话,放倒一条狼是没什么问题的。当然,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尝一下。” 望着他jiān猾的笑容,我狠狠地呸了一口。 “这些效果如何?”这是我最关心的。 “可惜!”伯寒叹了一口气,“他们中有此中高手,虽然及不上我,可是我时间有限,实在是难以设置jīng致一点了,容易被看出破绽的。所以,我想杀伤的人不会太多,但是伤人就不会少了。” “很好,只要伤人,伤得越多越好,这样不但能打击他们的士气更可以减少他们打仗交手的人。”我恶狠狠地说道。 伯寒点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一路走过,沿途设置,你也可以搞些徒有其表的陷阱。”我鬼主意连出。伯寒看着我有些不解。 “嘿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他们变成惊弓之鸟啊,到头来什么都要怀疑,他nǎinǎi的,累死他们。” “嘿嘿,就这么着。”伯寒也跟着jiān笑起来。 “还有,越往后假的就要越多,让他们以为我俩黔驴计穷,或者来不及设置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了,这样他们只是能保持很低的jǐng戒xìng。最后给他们来个一锅烩。” 伯寒仔细盯着我若有所思。 “怎么?”我可真是十分得不习惯啊。 “他妈的,妹夫,我原来就知道你很jiān猾,可是这两天却觉得你jiān猾得似乎出乎我的意料啊!做你的敌人还真是倒霉啊。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是凌冲师父的弟子吗?” 我哭笑不得,实在伯寒不知道是褒是贬。不过老实说我也一直在怀疑为什么仪表堂堂、刚直不阿的凌冲师父会教出我这样剑走偏锋的徒弟的。 不过嘴上当然不甘示弱道:“这难道有假,你这就不明白了吧,我是真小人远远超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伯寒“呵呵”而笑道:“我欣赏你,妹夫!nǎinǎi的,这次我们如果有命活着下山,我一定把妹妹嫁给你!” “你小子可真会用‘美人计’啊。”刚才还说我狡猾的伯寒被我狠狠鄙视了下,“没想到不动声sè的jiān猾之徒居然是你!”我赶紧讨回场子。 “不过我喜欢你的‘美人计’。你可给我记好了啊,到时下山后不要推三阻四,诸多借口啊。”有好处不占是王八蛋,即使身处险境,我还是不忘板上钉钉。 “哈哈哈!”伯寒大笑以应,又起身向前赶路了,我嘴上不停,一边手上也在伯寒的停顿处用山石、沙土写上了诸如: “藏在娘么裤裆里见不得光的货sè” “只会从后插入,一群刘濞男宠” “有娘生,不知爹教的杂种,弃种”等等的极其下流、无耻,又直指其伤疤的挑衅xìng语句,我想即使以“暗‘的沉稳,也会火冒三丈、失去理智的。 “诶,诶,你倒是给个说法啊。”一边我很不满意伯寒的哈哈,追着要他定了下来。 一路上在我有意如此插科打诨下,倒也减少了不少的面对死亡的压抑之气。不过,最终伯寒还是在我的死缠烂打把他妹妹伯媛给卖了。 又是一天的急行军,我们终于赶到了伯寒所说的利于伏击的地方。 果然不错,是一处低洼地,除了两端狭窄的出口,一边为峭壁,一边为陡坡。我还是叫伯寒在洼地入口处丢了些有好有坏的陷阱,而且做工粗糙之极,显然是显出我们有点强弩之末的样子。又如同十里地前就做的刮干净一块树皮,写上了“‘yīn人’命丧于此”。 两人用足了一天的时间在洼地和两壁上布置起远高明于前面的陷阱,而我则一边打下手一边出主意给伯寒改进的意见。 累的半死,终于,远远的,我们感觉到了肃杀的气势与压力。一片黑云匀速地卷向了我们设伏之处。 接近入口,黑云停了下来,显然看到了我的大作。 “大哥,怎么停下来了?”一洪亮的声音,虽然我躲在暗处,可是以我的功力还是清晰可闻。 “看这里……”yīn柔的声音应该是指着我的挑衅词句。 “nǎinǎi的,这一路我们见的还少吗!要是抓住了这个混蛋,老子一定把他抽筋扒皮,搓骨扬灰!”连在远处的我都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深切恨意。 “当然,不要你说,只是这样太便宜他了,哼哼,得让他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yīn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虽然他没有刚才的咬牙切齿,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一阵寒意。 “大哥,这小子还是虚张声势的,这一段路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啊,难不成还要……” “不错,大哥,”又一个讨我欢喜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别说这些陷阱大都没用,即使有用,也只不过是下三滥的东西。”末了,想起莫名其妙倒下的兄弟还是忍不住道:“这放陷阱的才是他娘的‘yīn人’”。 我暗暗探出了头,只见人数确实不少,不过现在明显没有百数了,而且多人的衣物破损甚至带伤,队伍中更有几个被抬着的人,人人脸上愤恨,也许是陷阱sāo扰,也许更是我的yīn毒的言语刺激吧。 “大哥,我们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啊,而且我们抓的人上头还急着要呢。”犹豫不定的带头大哥也许是因为这个理由,不再踌躇,或许更是艺高人胆大,拔剑在我的心惊肉跳中一剑砍断了碗口粗的那棵扒皮树,象是示威般地带头进入了洼地。 “哼,阎王爷那你们先去报道的兄弟一定已经给你们打好前站了!”我恶毒地诅咒了句,抬首准备接伯寒发动陷阱的信号了。 第四十五章 连环用计 - jingjinjiu - 伯寒 虽然“暗”队非常嚣张地鱼贯而入,但是作为杀人者的直觉却并没有丢失,即使伯寒的陷阱设地再巧妙,可是仿佛感觉到牛头马面的召唤了,队伍行进得越来越慢了。 “呜!”刚才就被伯寒抓住的一匹狼被他割断了绳索,夹着尾巴呜咽着从“暗”部面前一箭之地处斜插着扬长而去了。 “呼”,我和伯寒似乎一起听到了暗众舒了口气的声音,他们紧绷的弦似乎也是一下子松了下来了。 不用伯寒打招呼,我也知道是时候了。抽出了匕首猛地挥向了控制机关的绳索。 虽然远远比不上投石机,可是居高临下从陡峭山壁上落下的石头气势倒也惊人,可是够他们喝一壶的,尤其是在心不在焉的时候。 “啪啪”连声,连同着人的身体,和一人高的大石一起砸进了地下,血肉肆溢下,整个人都被砸成一块肉饼了,连哼都不能哼上一声,运气好的看得到头颅,倒霉点的被当头砸下,硬是把头颅生生砸进了身体里;更多的人是被这蜂拥而下的大小石块搞德措手不及,头破血流,即使以“暗”的坚忍洼地处也是哀号不断。本来以“暗”的经验和身手,即使中伏也断断不会受此重创,只是一路行来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只是扰敌在先;而后又被伯寒的一个小手段搞的暂时jǐng惕之心尽去,大意之下被砸死不下十人,伤者更是倍增。 不过“暗”毕竟是“暗”,即使因为大意而吃了大亏也是马上反应了过来,那带头大哥的声音响了起来厉声呵斥:“慌什么!不要乱!中了敌人jiān计,都给我稳住!”随手拔出佩刀,铁青着脸,毫不犹豫地挥刀一刀劈了身前受了重创,大呼小叫的一部下。舔了舔不小心溅到脸上的鲜血,冷酷地笑了笑,“跳梁小丑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部下不由栗栗,谁也不敢对上站在石雨中岿然不动的统领的双眼。刚才突如其来的石雨和极负冲击力的同僚的惨状一下子激发了个人的胆怯,只是经过刚才带头大哥的辣手立威,军队的本能马上回到了身上,石块可怕,自己的统领也许更是杀神,马上有序地奔向洼地靠壁处躲避起倾泻的石头。 石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暗众藏身不久,很快就没有石头继续掉落下来了。 带头大哥见状正yù开口说话,激励一下士气,猛地看到头顶上四五个东西呼啸而下,以为是流石,以为是急忙作闪身状。谁知近到眼前才发现是五个竹篾粗糙编制的筐子,“啪”的一下着地,威势远远不如刚才的石雨,一时也不知是何用意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随着筐子着地,只是简单编制的竹筐马上散落开来。“蛇蛇!”刚才进入镇静状态的暗众马上呼啸起来,从破碎的筐中不断爬出一条条五彩斑斓,颜sè各异的大小毒蛇。 原来豫章地区山中比之中原地区更是yīn湿多雨,多竹多林,虽然比不上岭南地区,但是此处也是蛇虫繁多之极。久居山中的伯寒拿出引蛇的药物点燃,一天之内居然收集到几百条的各类毒蛇。 “暗”众对这些昂首吐信,令人倍感恶心无奈的剧毒之物一时之间是毫无办法,不知如何下手。而逃散的毒蛇一出笼子马上就感觉到众多的生物,本身立即感觉到了威胁。还没等人蛇双方反应过来,两方就已经接战了。任是你身手矫健,眼疾手快,万分小心,也抵不上身周环绕的毒蛇。象赤练蛇这种毒蛇随着你的出手给你的腿或手来上一口,而竹叶青,五步蛇之类的往往是激shè而出,甚至能直取你的咽喉和脸庞,即使被你一刀两断,韧劲极强的毒蛇的上身还是会在临死前咬上你一口。只是大家知道军规森严,有了刚才的教训,大家都只是尽力灭蛇同时祈祷自己不要被蛇多加“照顾”。 “大家不要主动进攻毒蛇!”很快带头大哥就看出了蹊跷,又一次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听得我和伯寒即是佩服又是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暗”部的头领,死伤肯定以倍计。 好在见机得早,而且有一半的毒蛇出了笼子后四散逃掉了,带头大哥暗自长呼了口气,只是又有十数人身中剧毒或是将死或是伤重昏迷了。 还没等有进一步打算,斜坡上就开始滚下已被点燃的十余根树干,nǎinǎi的,为了尽量让这些树干能燃得起来,老子可是烘了大半天,并且上面缠上许多的枯藤枯枝,再涂上伯寒给的特殊的引火材料,整段树干烧起来倒也是颇有气势的。 不过即使再有气势,就这么十多根燃烧的滚木,看这速度,似乎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暗”部大多数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不好!”突然意识到的带头大哥脸sè陡变,待滚木快要落到洼地时,急忙招呼众人立即突进。 原来洼地中积满了落下的枯叶,几乎有厚厚的一层,虽然有的地方已经是腐烂cháo湿,但是大多数的落叶干枯,遇火便着,而且一簇簇的繁茂灌木也是引火的好材料。声音没落多久,几处火头就已经点着了,而且声势渐起。 退后是万万不能的,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顶了。 只是洼地曲折,石块嶙峋,即使你速度再快,由于不识地形,加上人质羁绊,行进的速度似乎还比不上火头跟进的速度。暗众终于开始有了心焦的迹象。 而伯寒的冷箭和陡峭的坡度,加上直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心中忐忑,使想一鼓作气冲杀上来解决我们的“暗”部总是没有成功。 “混帐,他们怎么会有弩箭的?”那粗豪的嗓音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自前朝出现弩弓以来,历朝都对这极具杀伤xìng的武器控制极严,流入民间几乎没有;而且因为其制作的繁复和材料的严苛,民间极少能够仿制的起来。因此下,“暗”对我们这样的章山匪众居然有这样的利器而咋舌、愤怒不已。 托老梁他们的福,我们手中还有两把制作jīng良的弩弓。它们被老梁极好地藏了起来,祭奠过死去之人后,伯寒就把他们起了出来。 弩弓易于瞄准,而且shè程更远。对于shè术jīng良的伯寒来说,几乎每出一箭就是或死或伤。要不是箭只缺少,我毫不怀疑我们能把除了那带头大哥等有限几人外都一起留在这里,因此现在伯寒的弩箭只是起到威吓阻敌的作用。 “他妈的,大哥,难道是朝廷的人想给我们来个……”由这弩弓,不由得他不想到朝廷,心急火燎地作了个杀头的手势问起了自己的大哥。 …… 没听到回话,看着自己大哥眉头紧缩,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心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因为这次杀人而和皇帝撕破脸皮的时候。 火烧加上不知何时会飞来的夺命弩箭已经令自己心烦意燥起来,更不用说是自己的部下了。 “他们是不是会不顾人质赶尽杀绝?难道他们一直是示敌以弱?”不住退却的首领心中不住盘算脱身之策甚至是背后的那“莫须有”的yīn影。 第四十六章 阴差阳错 - jingjinjiu - 伯寒 现在是我最喜欢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借着上风、树丛和快速移动的掩护,从越来越盛的火焰中想找出我和伯寒还真是有一些难度的。说实话,虽然我那该死的危险直觉还是一直萦绕,但是,现在这种有利的形式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无论是地形、环境还是对方的“配合”程度,都是这么令我满意。 要不是怕暴露目标,我早就耐不住先来个仰天长笑,接着站出来狠狠地自吹自擂一番,当然,无情地奚落对手打击对方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此时此地,实在没有能满足我的机会。 连天也佑我们,这时洼地处的风已经开始起了。虽然我们在崖上是感觉不到,可是在“暗”所处的低洼处,似乎刚好给了一个通风走廊,于是火借风势,越来越挡不住的热浪朝“暗”直袭而去,而由于风势的影响,别说带伤的众人了,即使是那yīn沉的带头大哥也是暗自心惊不已。 伤重的人已经跟不上脚步或者无力扑灭身上的火焰了,如果有人掉队,力的最近的暗众便会凑近在其心口给上一刀,看着杀人者那漠视的神态和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很快,各人身边已经有肉的焦味开始飘出,而作为吴王的心腹jīng锐,虽然大都心有忐忑,但是严苛的纪律和残酷、甚至生不如死的军规仍然使大多数“暗”众保持着突进的状态。 “不愧为吴王的‘第四军’啊。”我和伯寒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止不住的钦佩和担忧。从“暗”众陷入困境开始,我就打算好要浑水摸鱼了,只是直到现在也是没有好的机会。我只有暗自叹息,同时也是心中开始焦急,这样的话救人的难度可不小啊,难道只能最后捡起几块熟肉或者只能让他们逃走。 很快,蔓延极快的火丛就超过了“暗”众,那带头大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伙被火围了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能突围,只是连续而来的冷箭实在是吃不消,而自己现在的人马也实在是不能用来作试探,而如果再这样分而突围则很怕是被不知底细,但很可能是朝廷人马的对手来个各个击破,到时候是得不偿失了。 “阵型防御!”带头大哥当机立断吼道,手下诸人似乎都松了口气,没有受伤或只受轻伤的各人马上动手开始除去靠近自己但没有着火的灌木、杂草、枯叶,继而找到最适合的隐蔽之处伏下了身来。 我和伯寒对他们这样的举动倒不是太吃惊,毕竟如果保持这样下去,即使不闹个全军覆没,逃得了的也不过只会有寥寥几人而已。 “请来人进一步说话!”还是中气十足的带头大哥一见部众准备停当,马上开始喊话道。 我和伯寒倒都是一愕,着小子倒实在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没法子,鉴于我的诡计多端,此时出头的只能是我了。想了一下,我扯了片衣服上的缎子包住大半张脸了,施施然站了出来,很嚣张地拍了拍衣服,抖了抖身体,摆出自认为最拉风的架势,往对方阵边走去。这个虽然有一定的危险xìng,但是看着对手签定城下之盟实在是很沁人心脾啊。 老实说,和刘贤、章山县丞甚至是赵龙这些人在一起浸洇久了,我这样子宛然是一副官样,倒真的似模似样。而我这个不经意,不,应该说是我这用意完全南辕北辙的动作却更加坐实了“暗”众带头大哥的想法:瞧这小子的一股官味,肯定是那个狗皇帝的人了。 抱拳!一个标准的汉朝军官礼。 看到对方以礼相待,几乎是完全凭着直觉,我自然也是礼让有加了地还了个更恭敬军官礼。开什么玩笑,每次和凌冲师父交手,开打前他总要来这么一手,据他说是原来军中的规矩,两三年下来,我就几乎形成了条件反shè。现在乍一见此动作,不免是身动快于心动了。拱手后我才发觉自己不期然的动作,心中一阵感叹。 微微露出笑容,现在对方却已经先如为主地大致认准了我的身份了。 “在下奉吴王刘濞军令,捉拿章山地区的反贼,现在一举成擒,不知贵部是……”带头的言语中自以为是地暗暗点出我的身份,似乎想示意我三思而为。 十分出乎我意料的开门见山,等一下,好象对方把我看成是朝廷军方的人马了,看他样子已是肯定了的。我反应极快,马上看出我这个西贝身份的天大用处,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窃喜,“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暗喜的同时我已经心中恨恨地亲了老天几口。 我故意露出的惊骇眼神自然瞒不过老jiān巨滑的对手。 “兔崽子,自以为是地想掩藏身份,连眼神也不会隐藏的蠢货,合辙朝廷该亡了。”表面不动声sè的带头大哥心里可是着实把我奚落了遍。 我摆出稍显惊慌地道:“久仰吴王千岁大名,不过我们也正是为章山反贼而来。” 我一句不提刚才对方想问的,只是语气实在有一副yù说还休、yù盖弥彰样子。 “他妈的,自以为是的混帐东西,不由分说杀了我这么多弟兄还大言不惭地问我要人质。妈的,以为皇帝身边的狗腿就高人一等吗!”不过只是心中骂骂,脸上却是现出不是我不配合,而是实在是有难度的神态。 带头的不骂,不等于身边的部众也同样懂得轻重的。 “cāo*,你是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马上宰了你替我兄弟报仇。”我马上认出这个粗豪的声音就是义助我们,让自己兄弟踏入我们陷阱的我和伯寒外的第三人。 “哼!”重重一声,不但表现出天子门生的高傲和不屑,现出不可一世的样子,更双眼望天道:“咱可也保不齐不出误会,难道你们打出王爷的番号了!如果这样,咱是一定会礼敬有加的。至于这位兄弟要宰我,嘿嘿,这可要看实力的,再说,嚷嚷着进来的好象就是你吧。”我这话强硬之极,摆明讲不通便打的架势,同时最后又颇为yīn损,很无耻地揭起他们内部的伤疤,起劲地挑拨离间起来。 本来还想故意让手下打开场面的带头大哥见我连消带打,急忙站了出来抬手一个大嘴巴,厉声呵斥道:“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胡言乱语了!” “兄台见谅,”见我对自己的身份莫测如深,对方也不再继续下去,而是很乖巧地用上了江湖口吻。“我这部下不会说话,我一定责罚,这个匪首吗……”yù言又止。 “还请你们王爷见谅,理解!”我一副口气很大“你不配和我谈”的样子。 见我摆出了不给就打的样子,对方深深吸了口气,狠狠瞪了我一眼,想起王爷千叮万嘱现在不要和朝廷冲突的事情,咽下口气道:“把人带上来。” 在手下部众不解眼光和我的不能置信中,老梁他们被莫名其妙地带了出来。我压下狂喜,心中很是夸赞了自己几把后,看到老梁、老康都在,示意已是浑身是伤的他们跟上我,向那带头大哥微一点头表示谢意后,表面大摇大摆,心中则心虚不已地往山上走去。 nǎinǎi的,天上真能掉金子! 第四十七章 全身而退 - jingjinjiu - 伯寒 “大哥,就这么让他们唾手可得?我们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啊。”刚才被训斥的汉子待我们走远,一脸不甘地凑了上来,脸上满是“老子出马,通杀”的表情。 看着这个莽汉,带头大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正因为知道他这个梗直的xìng格,解释道:“他可能应该是朝廷的人啊,现在王爷的筹备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实在不容有什么闪失的,我们这里只是小场面,尽量不能和朝廷方面起什么冲突的,不能因小失大啊。况且,敌暗我明,nǎinǎi的这小子一把大火使我们战力大减,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后着啊,真交起手来我们可能全军覆没啊。不得不承认那个混蛋还真是个人才。”说完嘘唏感叹不已。自己在吴王手下大小、明暗数十仗了,还真没有吃过这样“有力无处使”的大亏,看来这小子不简单的。 “不过,”看着手下愤愤不平的样子,他又微微翘了翘嘴唇,冷笑道:“能人不长命!我们干不了这群人,不等于我们‘暗’做不到,嘿嘿……谁说我们‘暗’会放过自己的敌人!” 望着一脸茫然不解,没弄明白自己话的手下,却没有再作解释,紧紧地盯了我离去的方向一眼,转身带了剩余的手下快速离开了。 在“暗”众眼中气定神闲离开的我,其实边走边心里直打鼓,要是对手没这么蠢或者说是自以为是,我可没多大把握能全身而退。我努力使自己的双腿不打摆,根本没有多少心思照顾到心思各异的诸位救出的人质。 老梁、老康在被我半途劫出来后就是满腹的疑问。从被突袭后的全军覆没时的又一次的心胆yù裂,到被生擒后的屈辱与无奈,yù死不能。在军中待过很长时间的两人都知道刘濞军中“暗”的存在,这几天的接触对于两个老江湖来说也是隐隐地猜出了这个强大敌人的身份,而对方好象也是极其自信而不作什么掩饰。再确认自己的猜测后,两人一度已经认命了,深知在经验丰富、老到,而且行事毒辣、不择手段的“暗”众那里等到吐出该吐出的东西后就是死路一条了。没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自己居然会转到另一群人手里,不知是喜是忧,不过即使再差,也差不过落在“暗”的手里吧。想到这里,两人虽然早已经生死置之度外,可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看刚才那“暗”首领的低眉顺眼的样子,看来这一帮人的势力不小。忍不住地,众人又猜测起我的身份来。 终于往回上了峭壁,看到剩余的“暗”众已经乖巧地走了个jīng光,早已急不可待的伯寒跳出了隐身处,在自己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迅速迎了上来,虎目含泪地紧紧搂住了老梁和老康。 乍见到伯寒,刚才还疑神疑鬼的老康和老梁几疑在梦中,直到被伯寒猛地抱住,才反应过来,声音微微抖颤道:“寒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们这不是在做梦吧?” “师父,师父,真的是我,真的是我!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受苦了……”眼中的师父衣衫褴褛,蓬头盖脸,如同乞丐装的衣物怎么也遮不住那身上触目惊心的纵横交错的伤痕,有新有旧,有深有浅,甚至层层叠叠。 岂知这一句话就让老康和老梁想起了大院中已经惨死的兄弟姐妹和众弟子们,而此时又是明白暂脱险境心防打开,顿时积压了几rì的混着歉疚,不甘,愤恨,胆怯,悲痛的感情蓬勃而出,一下子老泪纵横起来,可能伯寒也是想到了同样的东西,一时之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不过此时此地没有溶入伯寒他们中间的我就有点不乐意了,倒不是说我实在酝酿不起如他们一样的感情而感到格格不入,而是作为舍生取义,两肋插刀,而且想方设法,绞尽脑汁运筹帷幄的当然主角――区区在下我,居然被他们完全抛在了脑后,旁若无人地叙起了旧,令我陡然生出一股他们“吃水就忘挖井人”的怨气,你们倒是应该先记着我再洒热泪啊。 就在我龇牙咧嘴想发感慨让大家不要忘了我这个有功之臣的时候,到底是老家伙了,老康和老梁几乎同时醒过神来,想起我这个在一旁他们看来“默默守侯,陪着伤心”的救命恩人。 “多谢恩……”老康和老梁对着蒙面的我就想失礼,而我正要无耻地受上长辈一礼满足虚荣心,然后再表现诚惶诚恐,阻止不及的戏码时,伯寒毫不犹豫地戳穿了我,“师父,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呢,他就是凌师伯的弟子啊,你们的李贤侄!” 马上,我毫无生硬、做作之感地扯下面巾,转换到了侄子辈的身份,恭敬地执弟子礼,脸上现出明显的悲痛与舔犊之情,道:“世叔,小侄……” 还没说上两句,我就已经感情泛滥地泣不成声了:“各位师叔伯,兄弟姊妹他们……我没用,没有及时……”我丝毫不提自己的救人功劳,上来就是追忆、痛惜逝者,怨恨自己的无力帮忙。不比刚才的男子汉们的默默流泪,搁我这可称得上是号啕大哭了,有道是“眼泪与鼻涕齐流,悔恨与心伤同步”。 受到我的感染,本来已经止住悲伤,想和我说话的老康和老梁似乎感到从没有过的伤心,连以前家破人亡之事也是翻上心头,一阵恍惚,人已是摇摇yù坠了。本来知道我身份后,对我在“暗”面前的机智果敢就是赞赏有加,现在来了一出如此的戏码,原来只是看了是凌冲的弟子,是面子上的贤侄,现在已是有若亲生了。 两位长辈在心中直叹:此子不但有胆有识,真乃至情至圣之人,不比伯寒逊sè啊。 看着上来扶住两位师父的伯寒,我连忙打住,不要过火了。 很自然地收敛了悲声,情真意切道:“师叔不要太过悲伤了啊,您老还有伤在身。况且我们仍是身处险地,不宜久留啊。” 这才反应过来的两人暗叹自己现在真的老了的同时,更是对我高看了一线:有情有意有头脑。 在两人的点头同意下,我们替众位人质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虽然众多,可由于“暗”众要赶路,所以老康他们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以他们的体质,还是能够挺得住的。 伯寒小心地处理了一下我们留下的明显痕迹,收拾了情怀,我们掉头往回赶路,谁知道会不会被“暗”杀个回马枪啊,对我来说,报仇事小,小命要紧,死里逃生的感觉就是爽。 一路上,“师叔,各位叔伯兄弟的仇,我一定会报!”我慷慨激昂,胸脯拍得连伯寒都侧目,“你小子尽吹牛吧,你斗得过数以万计的‘暗’?” 可是,世事难料,谁又知道这次我们会全身而退呢。 第四十八章 由我做主 - jingjinjiu - 伯寒 什么是我的牵挂,什么是我在乎的,也许是我现在孜孜以求的金银财宝,我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这些真是我一辈子所需要的吗! 望着跪在被我和伯寒烧毁的大屋前呜咽不已的老康和老梁,正常情况下应该“关我屁事”表情的我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伍永师父、凌冲师父和郭解老头。看着他们仿佛苍老了十年的面庞,没来由的,我生出了迷茫的想法,有朝一rì,我也会这样吗。 和他们同样哀伤的是伯寒,我暗自感叹平常临山来而sè不崩的伯寒居然感情是如此丰富,连连感叹没想到的同时想出言撺掇他“懦弱”,可是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兄弟,我被他们照顾、养育了二十年啊!”仿佛知道我的想法,背对着我的伯寒突然说道。 我一下茫然,有人照顾是幸是不幸? 伤对于当惯了兵,属于兵油子类型的老康和老梁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虽然不比我和伯寒两人的速度,但我们还是很快就回到了大家熟悉的大院,祭奠了下后,老康和老梁回过神后同时叹了口气,对视一眼后转身毫不留恋地招呼我们离开了自己曾经的家。 不过也许他们不是离开了家,而仅仅是离开伤心之地吧。 就这样闷头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时辰,眼见势头好象不对,本来受气氛压抑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两位世叔,这个……”我很小心地考虑了一下措辞道:“我们这是往哪去啊?” 蓦然回首映入我眼帘的是无比惊奇的面孔,老梁不解地看着我,说出了让我哭笑不得的话:“你难道不知道吗?寒儿不是说由你拿主意的吗?” 感情刚才完全走了冤枉路了,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个,这个我可是晚辈,这个……”听他的意思,我实在没想到他们居然有了唯我马首是瞻的意思。 老梁似乎完全不理我的辩解:“贤侄,我们没注意,你就应该及时提醒我们啊,你看,走了冤枉路不是。” 我心中“哇哇”直叫,“这些明显是我要说的台词啊。”不过,面对长辈,我是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一脸苦笑地点头受教了。 似乎刚回过神的伯寒自然会凑这个热闹了:“贤弟,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他毫不脸红地点出“一家人”,仿佛煞有其事,见我似乎还想辩解一番,摆出一脸不悦,继续道:“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该挑的胆子你应该主动挑起来啊!”情真意切得很。 我只能暗中呸了一口:“在章山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殷勤说一家人啊,让你摆平自己妹妹的时候溜得比兔子还快。”嘴上却道:“是是,实在是应该的,只是小弟我肩窄体弱,实在挑不起这个担子啊。”非常本能地,我怕事,不想自找麻烦;我懒惰,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隐地我在担忧,我从来没有承载过什么东西啊。 这下子老康开口了:“贤侄,我就倚老卖老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你是凌大哥的弟子啊,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你读过书,有见识,有气度,而且深知兵法,善于计谋,做事条理清晰。不要奇怪,寒儿在信中和路上都给我们说了,而且我和老梁看着你也不是一两天了。”见我有点想矢口否认、又有点讶异的意思,老康朝我摆了摆手,微笑着阻止了我,继续道:“而且,这次你能和寒儿一起来救我们,而不顾生死。呵呵,不但智勇双全,更是有情有意之人,所以……”一脸希望殷切地看着我,很有些托付大事的意思。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的脸皮已经是有一定厚度了,可是听到老梁对我的推许,还是止不住暗暗脸红,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甚至免不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梁师父,您该不会是用软刀子磨我上船吧”。 虽然我们总体时间相交不多,可是已经在某方面对我了如指掌的伯寒不待我出言,在我才“嘿嘿”两声,酝酿的时候,加上了重磅:“小媛可是一直被大家宠着,当然,丫头她也是对我们感情很深的,甚至会舍弃自己为大家出力的啊。”边说边饶有深意地看着我。 要说刚才我还想撒泼使赖、百般推却的话,现在我就完全没辙了,这伯寒摆明了是说我不答应条件的话,伯媛对我来说距离遥远。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以为就我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居然今天看到了更无耻的毫不犹豫出卖妹妹的人。当然,出卖对象是我又另当别论了。 退无可退了,我一向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而自己也是一向地身体力行,现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我当然拎得清了,马上打定主意,现在最主要的是讨价还价,捞点好处。 “既然世叔和伯寒兄弟都这么说了,小弟也就这么恭敬不如从命了。”没想到我转变得这么快,老康和老梁都是脸露喜sè,看待我的表情也是慈爱中带着期待了。 “不过,说实话,小侄实在是能力所限,到时有什么岔子的话,请大家多多担待啊。”习惯xìng得,我先找好了下坡路。 “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定出绵薄之力。” “只是对于我们的仇来说,我们的力量……”没说两句,我就无耻地开始掏家底了。 谁知老康他们根本是不以为意,开始不厌其烦,详详细细地告知我这些年的布置及财富。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其实老梁他们虽然受了重创,可是由于他们这样的骨干被我救了,再加上作为章山地区的地头蛇,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就章山县来说,总的实力还是可观的,不过老梁很丧气地说,就这次被偷袭的情况来说,实力要大大打个折扣了,我十分理解,大多数毕竟都是拿锄头而不是刀枪的。 说话的不但是老康和老梁,伯寒在旁边也是不住地补充、说明,惟恐遗漏什么。我突然有“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的不好预感,尤其是挂在伯寒那小子嘴边若有若无的笑容。 nǎinǎi的,我越来越郁闷,到底是谁套到谁了。 章山县一处府第中。 “大人,小人请罪。”在章山中我的手下吃了大亏的那带头大哥正笔直地跪在另一黑衣人面前。 “损兵折将,丢了人质,虽然全歼了章山土匪的老巢,可是功不抵过啊。最主要的是,你们败了,却是不明不白,连对手的具体身份都不知道啊,孙老弟,这个,哼哼。”面容冷峻的黑衣人随着说话的节奏,手指也是有力地敲击着椅子扶手。那有穿透力的声音却是仿佛敲击在那姓孙的心口上,即使面临大火弩箭也不变sè的居然已是冷汗连连了。 仿佛感受到上峰凌厉的目光,如芒在背的跪拜者颤声道:“军法如山,甘受处罚。” “好好”不愧是我们“暗”中的佼佼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貌似的赞叹声中,姓孙的只觉左手小指一凉,低头看时,一截指头已经不翼而飞了。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势力呢?有会你的时候!” 此时十分不爽的我却是不知道我已经被人留心上了。 第四十九章 直面 - jingjinjiu - 伯寒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必须挑起我不想挑的担子,然而世事难料,事情第一次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带着那沉甸甸的担子,我十分不爽地同伯寒一起和老康、老梁他们暂时分了手。他们需要重新整合子弟兵,而我们还需要回去装模作样给个交代。 两下分手,洒泪而别。 “兄弟,我们回去怎么说?”眼见堪堪快要回到章山矿了,伯寒打定了唯我马首是瞻的主意,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大舅子,你不用这样现实吧?我不过是个过渡人物而已,摆摆架子可以,碰上大场面可实在上不了台面的。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了,真要是在我手下,还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全军覆没呢。”我满腹牢sāo,可是由于在伯寒面前众所周知的原因实在又发不出飚,只能十分委婉地表达自己仍然打着做缩头乌龟的想法。 不过没什么用,他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只是笑着看着我不出一言,等着我有用的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即使没有笑脸我也不敢对我大舅子拳脚相加啊。我只得发泄似地朝着山路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不甘地道:“你总不能做甩手掌柜吧?” “当然不会。”伯寒马上肃起了脸,十分地铿锵有力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我呸。”我一脸的不屑,实在忍不住了:“什么叫尽你所能,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会以这个为借口说这华而不实的漂亮话,别人这么应付我我不会放在心上,现在连我的大舅子都是这副嘴脸……”我摆出了仰天长叹,伤心止泪的姿态。 “行了,行了。你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不要再现出怨妇嘴脸了。” “嘿嘿。”我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变话题道:“随机应变吧,不过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消息,因为有‘暗’的存在,我们不必隐瞒那个院子发生的事了,而且要主动讲了出来。”借着刚才的插科打诨,我细细地思考了下,缓缓地说出了我的想法,转过头去,看着伯寒征求他的意见。 “一切听你的。”伯寒没做什么犹豫回道。那里毕竟是他兄弟姐妹和长辈的埋骨之处,谁都不会想外人去打搅的。我很佩服伯寒的果决。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们以后拿‘暗’的人头去祭奠我们的亲人。大舅子,别这么看我,喂喂,好歹咱们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了,我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的。” 一路上五分正事伴着五分的“感情联络”,倒也不怎么寂寞、沉重。 “我说兄弟,这个~~妹夫,有心了。”快要进章山矿时,伯寒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啊,哈哈。是吗。”没想到陷入悲痛的伯寒依然这么敏感,我打了个哈哈,不作一辞,“谁叫你小子是我的大舅子呢。” “贤弟,贤弟!哈哈,我说你快回来了啊,他nǎinǎi的,省得有人在我耳边聒噪。”接到通报的屠雄没等我们到寨门,就已经大呼小叫地迎了出来,满脸的兴奋下,大嘴仍是止不住地溜出话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心中一凛,什么叫有人聒噪,肯定不会是赵龙,难道有另外的人来了。 “哈哈哈!屠兄真是太客气了,怎能劳你大架出来接我啊。不过这次真是幸不辱命,不,是老天保佑啊,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会痛饮三百杯的啊。”我紧了几步,抱住迎上的屠雄,扯开了嗓子惟恐别人不知地大声说道。 “哦,是吗?”屠雄一脸的兴奋,不过好象不是为了这个消息本身而是因为我居然主动告诉他这个消息。“我就知道你是个信人。” 以往xìng情急噪的他居然这次没有追问我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而是一把抓住我把我直带向了矿中的议事厅下,我心中顿时若有所悟了。 “来来来,我替兄弟你引见一下。”来到大厅门口,就见着赵龙陪着一黑sè锦衣男子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一群人了。屠雄踏前两步,大笑着摆出此间熟人的样子替我们活络起来。 “这位是王爷座下得力的左右手海先生!”看得出xìng子爽直的屠雄对这吴王的“得力之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嫉妒和不对眼。 我仔细地看了看脸挂淡淡笑容,主动伸手施礼的海先生,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舒服,而且有一股熟悉的气味,突然脑中一闪:暗!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吴王的这支神秘而强悍的军队。原来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和我接触的被我们狠狠修理的“暗”众有同一个味道,冷酷和奢杀,虽然他现在露出了人畜无害的表情。 难怪屠雄会有如此表现,作为离吴王最近的心腹当然不是屠雄之流可以比拟的,难怪他心中酸溜。而“暗”众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见不得人的行事作风也让自诩是条汉子的屠雄侧目。 这些寻思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也抱起拳,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连称不敢,抢着以下级之礼想见了,“拜见海大人,能为吴王办事一定是了不得的能人了,虽然在下没有听过海大人的大名,但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只要看王爷对您的器重,我们就知道大人您的不同凡响了。” 作为“暗”的高级干部之一,虽然在吴军中地位尊崇,比之兄弟军也是更受吴王器重,可是令人感到十分遗憾的是,即使自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可这样一辈子生活在不为人知的yīn暗中,自己斩获的极大的功劳也只能孤芳自赏,比之其他三军的意气飞扬,出人头地实在不是金钱可以弥补的。海先生随着年岁的增大越来越引以为憾。 而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被自己的“暗”所怀疑,但是眼前的一番情真意切的大实话是绝对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了。显然,没有人会透露给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刚才这年轻人也不象别的混帐东西一样上来就是“久仰大名!”――他妈的,难道他们不知道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有限的人外都已经脑袋搬家了吗。而是凭我的气度和王爷的知人善任恳切地说出了“心里话”,尤其点出了这个“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实在是太合自己心意了。即使有那么一点恭维也是人之常情了。 跟着刘贤很熟悉“暗”作风的赵龙很惊奇地发现身边的海先生一改刚才生硬、机械的笑容,露出了决难见到的一丝真诚微笑上前来扶住我,和气地道:“咱们都是为王爷办事的,分得这么清干什么啊。小兄弟你好手段啊,这才是‘英雄出少年’啊。” 赵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海先生的话如此的善意和煦,这他妈是“暗”的统领吗! “有门!”低头作感激涕淋样的我心中松了口气:人,果然都有弱点啊! 第五十章 尔虞我诈 - jingjinjiu - 伯寒 亲热地和我把臂而入地海先生直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姓海的什么时候转xìng了?”这是众人此时一致的想法。 入得席间,这次是赵龙,以刘贤公子方面的身份,再一次郑重地为我和海先生相互介绍,其间用词尽量客观、平淡,不过显然刚才屠雄的喋喋不休远远比不上这个赵龙了。虽然言辞不多,只有寥寥数语,不过或明或暗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隐隐点出了我们的背景或者说是后台: “海先生不但吴王十分尊敬,而我们公子也是视海先生为师。”海先生微笑着对赵龙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摇头似乎示意“惭愧”,赵龙却没有停息下来:“刚才李兄弟说的好‘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深以为然,三年前闽越地区叛乱,不到一个月却销声匿迹,别人不知道,在下公子却知道这大部分是海先生运筹帷幄的功劳,自知道这件事以后,在下就知道先生乃非凡之人。” 除了我不知闽越之事,其余众人即使是海先生身边的“暗”众也是一齐动容。我身边的屠雄见我不知所以然很有询问的yù望,小声告诉了我大概的情况。原来三年前闽地突然聚起了亡命之徒,自沿海而起,仗着闽地多山的地势与熟悉的海岸,频频攻往远远富饶的吴地。原以为只是暴民作乱的的吴王却也没多重视,谁知此次不同以往,杀人掠地,穷凶极恶,远超事先估计,而措手不及的吴军顿时吃了大亏,等反应过来派了大军,这次的闽越乱军却已成了气候,接了几仗,吴军次次败仗,甚至死了个统领将军,举国震动,所以即使是屠雄这样的非核心人员也是有耳闻的。谁知后来的情况出乎所有人预料,气势汹汹的乱军仿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了一般。本来还怀着忐忑心情的众人欣喜之余也是不免好奇,揣测流言四起,却谁也不知道真相。 三年后的今天,大家却突然知道了一些真相,而且主人公似乎还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原本对海先生怀有敌意的屠雄也是肃然起敬,心中佩服起来了。 “呵呵,赵大人可真不简单啊,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再说这事也是机缘巧合罢了,实在没什么可夸耀的。”这句话一出,无疑是直承其事了,刚才还稍有怀疑的诸人一下子看待他的眼光真正得灼热起来了。只是这主人公却淡淡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仿佛是做的顺手牵羊的事一般。 方才有点自以为得计的我猛地jǐng醒过来,哼哼,果然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啊,我还真是蒙对了,只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善意是不是真的,我心情复杂地揣摩到。 “这是我们公子的结拜兄弟,李老弟。为我们公子十分推崇,赞赏。只是他为人豪爽、够朋友,我们才能高攀和他称兄道弟,呵呵。”就在我沉思间,赵龙突然用十分轻松的语气向海先生介绍起我来。话音才落,真正已经和我称兄道弟的屠雄不甘寂寞地马上接上了口,在夹杂着无数“他妈的”之类的粗口中,颠三倒四,东拉西扯其实倒也是很完备地把我各方面狠狠夸奖了一番。我很恶毒地猜想,这是我不但送他富贵还送他实实在在军功的反应。 虽然屠雄的话是夹七杂八,可是更显出了可信xìng。海先生主动举起了酒杯,那让我们敬李兄弟一杯,当真是少年英雄,前途无量啊,象你这么年少时,我可远远及不上你了啊。“看上去语出至诚,犹如长辈无私地关怀,让人不得不心生好感起来。 我不由又抬头看了看神态自若,又恢复沉默的赵龙一眼,刚才这番话明显他冒着得罪习惯于暗中的海先生的危险而在提醒我什么,而以后主动挑出我是刘贤这个名义上的西贝结拜兄弟的事,明显是抬高、假“坐实”了我的身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可不相信他和那个四肢、头脑反比例生长的屠雄一样是为了我那利益均沾的豪爽,那沉甸甸的金叶子。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暂且接受他的“好意”了。 “李兄弟,刚才我在门口听到你要告诉我们好消息,不知……”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海先生毫不做作地也开始和我称兄道弟起来了,自然地几乎没有引起众人的反应,除了神sè略微一动的赵龙。 我看着伯寒装作喝酒端起了酒杯,又稍稍地低下了头,似乎怕被别人看出脸上的表情而露出破绽来。 心中叹了口气后我抖擞了jīng神,一副天降福瑞的表情:“天佑王爷!”我首先无耻地拍了大家的顶头上司一个马屁:“伯寒兄弟带着我好不容易悄悄地找到了章山悍匪们的老巢,原本我们以为一定是戒备森严的,只是窝了半天,却是全然不见半个哨探在外,我们心中只是疑惑……”我很快地就进入了状态,绘声绘sè地在赵龙与屠雄的哭笑不得,开始了他们熟悉的略带夸张的故事xìng描述。 “兄弟,这可有大人在座呢。”屠雄无法开口让我正正经经地讲述,只得苦笑着带着尴尬向海先生解释:“呵呵,我们李兄弟就这德行。” 岂知海先生却毫不以为意,笑着点头:“很生动,反正我们也不急啊。” 我心中暗笑,今天我实在是故意为之的,毕竟我说的和我所经历的有差别,让人以为我的夸张和添油加醋是习惯使然的话,接下来话中的破绽就不会太惹人怀疑了。 “我们走进这些土匪的院子,说出来你们也不相信,我们当时也是这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我象平时一样,停了下来,就了口酒,拿捏了一下。众人都露出你小子又吊我们胃口的表情,除了我们神sè不变的海先生。 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接下去就揭开谜底:“nǎinǎi的,一屋子悍匪们的尸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接近一百人了,各个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屠雄和赵龙露出询问的样子,我不待他们发问,笑了笑道:“老实说,我们查看了一下,明显是被一伙高手所杀,至于是什么人,我们在周围查看了一下,花了一天,也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说一无所获。” 众人都是疑惑丛丛,难道还真有天大的好事,不知是谁替我们拔了这眼中钉。不过这对在座的诸位来说实在是件好事,理所应当地,大家一起举起了杯。 “那这些尸体现在?”海先生看似随意地问道。 “还在那大屋里啊,可惜了时间紧迫,要不怎么着也是我们大家的功劳啊,呵呵。” 海先生紧紧盯住我的眼睛,没有悲伤,更没有慌乱地躲闪,“最好不是你小子。”心中暗自道。 虽然不知道海先生心中的话,可是我也知道他在试探我。幸亏我不是伯寒,他又怎么会发现破绽呢,而且有了那些灰头土脸的手下败将们带回去的先入为主的看法,我肯定他也不过是怀疑罢了。 “呵呵!”海先生笑出声来,“很好,很好!” 大家都以为是好在土匪伏诛,我却知道我是暂时过关了,暗松口气。 接下来的话和大家想法一样:“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可这是我们朝廷的一路人啊,我们满饮他!”一直话不多的海先生难得的一气飞扬一把,慌得我们都站了起来痛饮了杯实在莫名其妙的“胜利酒”,这里只有海先生喝得名副其实啊。 接下来大家就是撇下了略带沉重的官事了,风花雪月起来。 而那海先生对我的态度又是好转了不少,似乎微有招揽之意了。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听到海先生的暗示后,我却是哼哼哈哈已进入了醉乡了。 难办啊,又一条老狐狸。半醉的我心里暗自打鼓。 第五十一章 措手不及 - jingjinjiu - 伯寒 抛开海先生的身份不谈,表面冷酷的他其实倒也算是学识渊博了,而这几天来与我侃侃而谈,是一天比一天亲热了,语言中的招揽之意是越来越明显。不过他的话间总是滴水不漏,他在刘濞手下的具体地位,刘濞军中的“暗”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多大的规模等等。我话里话外或明或暗地多方试探,却总被他四两拨千斤般巧语化解,使我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够跟随着他,对他十分了解的“暗”众十分惊讶了,在他们脑中,何时见过沉静、冷酷的海先生如此和颜悦sè过。虽然身为当事人的我十分不愿意面对这种“和颜悦sè”。 十分平静四天就这样熬了过去,但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却有越来越强的不安感觉,简直是yù罢不能了。 入夜,终于有来人证明了我这种毫没来由的担心决不是无的放矢。 “李~~大哥!” 酒足饭饱后正步入房中准备歇息的我被房中突然响起的喊声给惊掉了一半的酒,只是这清脆的声音却听起来这么的不自然、不协调,我只是有点迷糊地听出是个女声。 来人见我酒水糊涂的样子明显是火气上升了,跳下了屁股下的椅子一跃而到我跟前,握起小拳头重重地在我脑袋上砸了一下,嘴上当然是不停息了:“混蛋,sè狼,你给我醒醒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动作,是飞燕。我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望着眼前薄怒的飞燕,我张大了嘴实在是合不上来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问话过后,我才发现飞燕不正常的脸sè,事有蹊跷了,我的脸sè也是凝重起来。 待我发现是飞燕后,我没有时间因为她第一次对我的“李大哥”的尊称沾沾自喜,随着头脑越来越清醒,配着飞燕对我丝毫没有以往的挑衅、不满的神sè,我一把拉住她,不理她的微微挣扎,带着她进了卧室,沉吟片刻,问道: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你的姐姐们呢?”直觉的,我认为一定和我的慧儿和伯媛有关,一下子就直奔中心了。 “呸呸,你的手臭也臭死了,臭小子,占我便……”刚才还对我居然没经过允许肆意牵她手的这件事耿耿于怀的飞燕听到我的话马上打消了兴师问罪的念头,喋喋不休的话一下子停了下来,脸上现出迷茫、担心、焦急的神情。 我知道她在整理混乱的思维和语句,从她现在衣冠不整,满头满脸的灰尘的样子,我知道她为了找我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而她聪明地踏进我的房间后的第一句话不是和我抬杠,显然她心中也是十分焦急了。这更加加深了我心中对慧儿和伯媛的担心,难道她们出了什么意外。 接过我递过去的温茶细细地喝了半盏,间中飞燕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表面上看来,飞燕终于理顺了气,还没开言,即使我已经十分担心,但我并没有丢下这拍好马屁改善关系的机会: “飞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谢谢你来告诉我,特别是看你的样子一定吃了不少苦了,不要急,即使有事,我们也能想办法解决的。” 也许人在感情激荡时最容易感到别人的善意吧,说实话,即使我想到了我的马屁会有功效,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厉害。 听完我的话后,飞燕怔怔地盯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脸上突然红了红,微微自语道:“姐姐们喜欢他说不定真有道理的。” 虽然她只是非常小声地自言自语,可是对于我来说如此的距离怎么可能阻止我的偷听,而且是我非常无耻地有意识的偷听。 “李大哥!”这次是字正腔圆,称呼纯出自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我的妹妹呢。 我在为慧儿她们担心之余,又为飞燕这里高兴起来,显然,即使没有全部,飞燕也在很大程度上和我尽释前嫌了。难道就是因为刚才的一席话,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我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面上的态度却是温柔中带着鼓励,微微点头表示我正在努力听着她的话。 飞燕深深吸了口气:“李大哥,慧儿姐姐和媛姐姐被人抓走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抓走的。” “什么?”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真听到这个我不愿意听到的情况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沉声喝道。 飞燕看着两眼突然闪出jīng光,脸上肌肉紧绷,呼吸急促的我却没有害怕,反而就这么看着我,眼中的欣赏颜sè却露了出来。 我却没有心思去分辨原因,急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你走后我们三人经常一起去街上买些东西,一直没有碰到意外过。两天前我和姐姐们上街,就在我们买完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闪出了十个黑衣人,不问青红皂白地就上来动了手。慧儿姐姐问她们是什么人,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脸sèyīn沉得怕人。很快,慧儿姐姐不会武功就被他们抓住了。一待慧儿姐姐被他们擒住,她就招呼我们快跑,接下来媛姐姐也开始掩护我了。其实我本来想留下来的,可是被慧儿姐姐骂了几句,我的轻功又好,我就跑了出来。只是,只是,就这么一耽搁,媛姐姐也被他们抓住了。”说到后来,似乎自己觉得自己抛下了朋友独自逃生而内疚,飞燕的声音是越来越轻了,而且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 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侠女,有心赞扬她几下,可是觉得现在不是时机,我虽然心中赞叹可却没有说出口。虽然我现在是心急如焚,可我还是换了些话安慰道: “不要内疚啊,这可不是我熟悉的飞燕。你姐姐实际上是为了让你跑掉来给我报信,而且你轻功最好,最容易跑了出来。这样比起你们三个一起被抓岂不是好,要不然我可什么也不知道,说救人也是不可能了。”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亲热,如我所想,飞燕并没有推开我的sè爪子。 一定是“暗”了,我心中有点窝火,跟我玩yīn的! 那姓海的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们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为什么会去抓我的女人,他们以为这能要挟我吗? 老狐狸,这样就看穿我了吗? 第五十二章 抽丝剥茧 - jingjinjiu - 伯寒 “李大哥,你快想办法救她们啊。”见我沉吟良久却不再说话,飞燕忍不住出声道。 “嘿嘿,丫头们感情倒好,估计我的慧儿和伯媛也能和睦相处了。”看着飞燕焦急的样子,我的思绪难免打岔。不过脸上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要是被飞燕知道我现在正在想着左拥右抱,才对我生起的好感肯定荡然无存不说,给我来上一脚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情况下可急不得啊。”我摆出大哥的派头循循善导:“对方是谁,为什么会抓慧儿她们,抓到哪去了,他们有多少人。即使我们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可我们这样贸贸然去救人会不会让对方杀了她们?”为了救人时更突出英雄形象,我把能想到的各种希奇古怪的危险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以显示此次救人的危险和我是多么的舍身为人。 我说一句,飞燕就摇一下头表示不知道,随着我问的越多,飞燕脸上的神sè就越黯然,我偷眼看了一下丫头的神sè,及时地打住了诸多抛出的困难。 果然,飞燕的脸sè不虞起来,“你该不会是找了这么多借口吧?” “臭丫头,这你也能想到啊。”我心虚了一下,心中对这丫头倒有点佩服。实际上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作出不屑一驳、公道自在人心的架势。 果然,其实飞燕也没有猜到我这么一丁点的花花心思,见我摆出如此的谱也不由相信了我,喃喃地说了句,好象是“对不起”之类的。 “丫头,你不要急,事已至此了,既然对方主要目的是抓人,姐姐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这样,你这两天都这样累了,暂时先不要考虑这么多东西,好好休息,下面我来办。”老实说,我还是十分感激飞燕这丫头的,既然对方已经布置好了,那她匆匆而来,一路上铁定吃了不少苦,瞧她风尘仆仆的样子,被追杀得可够戗的。 听到我温柔的话语,飞燕心中也是一暖,连续两天的东躲xī zàng、奔波劳累,几乎就没有合上眼。此时来到我的身边,虽然我还有好sè的恶名没有除去,不过在飞燕心中估计我只不过是无害的纸老虎罢了,加上为淳于慧和伯媛不再由自己cāo心,心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对我笑了笑,就这么头一歪睡了过去。 “你就这么信任我这只‘sè狼’,还是你从来就是压根没将我当回事!”见飞燕如此目中无人的模样,我是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她真是累坏了。我爱怜地抱起了她,把她扶到我的床上,除下她的外衣,又替她盖好被子,飞燕却象只死猪一样丝毫没有察觉。 没想到这丫头还蛮有女人样的,我站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飞燕,回味着刚才搂抱着她的美好感觉,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没多少时间可以让我在这方面感慨,看看飞燕没有大碍,我转身出了房间,匿着行踪往伯寒那儿过去。 “我说妹夫,我可不好这个调调!”被我从被窝中拖出的伯寒一脸的不爽,见我有些焦急的模样调侃道。 要是平时,我总不会在嘴巴上输了气势,尤其是一向被我骑在头上的伯寒。不过,一来这些天的伤痛悲哀总算有点消逝,我也为他感到高兴;二来今天我实在没什么心思来应付。所以我只是“嘿嘿”傻笑了一声。 从梦中醒来,此时才清醒的伯寒见我大异平时的作风,马上正容道:“发生什么事了?”真不愧是我的大舅子,马上发现了异样,问我道。 “不要太激动,也不要发出什么声响。”我首先敲了敲jǐng钟,以免这小子到时拿我当出气筒,怕刚从悲伤中稍稍回复的他马上又受到打击。 伯寒点了点头。 “我的慧儿老婆被不明身份的人给绑走了。”看了看伯寒已经接受、消化这个消息,我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我的媛儿老婆也是一起被抓了。” “冷静点,冷静点。我知道你很愤怒,可是这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才一个妹妹,我可是两个老婆呢。”我一说完话,很明智地安抚起差点暴跳如雷的伯寒。“这些天你的冷静和脑子都到哪里去了?你这样子一准是去送死,老子可不奉陪啊。” 伯寒使劲吸了口气,斜了我一眼,“我当然省得了,你以为是你吗,缩头乌龟!” 见伯寒开始回讽于我,不过终于恢复了老样子,我嘻嘻一笑,也就不再多言了。 “我怀疑的对象就是‘暗’。”事不宜迟,我俩马上进入状态。伯寒紧紧盯着我,显然在听我的解释,而我正好也理一理思路。 “首先,章山县有求于我,现在正是收成的时候,即使要对付我,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而且我和章山县现在正是合作愉快的时候,根本没有必要翻脸,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抿了口大舅子递过的茶,我继续道:“章山这里,赵龙不行,他只有监视的能力而没有袭击的实力;有实力的是屠雄,可是以他的为人,要是受到上面的命令对付我,怎么着也做不到这几天如此的镇定自若。要是他真有这样的水平,能瞒着我们这么久,栽在他手里也不冤枉了。” 伯寒点了点头,同意我的看法,“不过,有可能是朝廷啊。他们通过唐子虞大人知道有你这个人了,而且也知道你的微妙地位,在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借这一招把水搅浑了浑水摸鱼。牺牲你这个小人物,还可以敲山震虎,岂不是好?而且你现在表面上站在王爷这一边,怎么说也没有撕破脸皮啊。” “是啊,原来我也这么想,而且我也一直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伯寒有点疑惑,我笑了笑,没有解释我为什么这么想。 “不过,暂时不会,我想唐子虞大人给朝廷的信息一定是我是此处的关键人物,而且我表现出来是和朝廷接近,没理由朝廷和我没有一点接触就对我下手的。而且通过唐子虞大人的被刺,在吴地,朝廷的力量太弱,只有表面上的花花架子罢了。即使有那么点力量,也不会用到这里来的。” 我越说越自信,仿佛回到了在良山和伍老头斗嘴、辩驳的时光。 “而这几天那姓海的太笃定、太沉稳了。以赵龙的描述,这姓海的惯于谋定后动,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就象闽地平判,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我想他实在没理由陪我耗在这边,他一定有后招的,也许已经发动了。” 我呀了口茶,不知不觉学足了伍永老头的微微摇头晃脑:“恩,很有可能他已经怀疑我们是‘朝廷的人’了,只是不那么确定罢了。抓慧儿她们,可以让我们投鼠忌器,又可以套出我们的事情。对,一定是这样的。哼哼,不愧是老狐狸,我还是太轻视他了啊。” 伯寒心里认同,可实在看不得我这样的盛气凌人,愤愤地说了句:“纸上谈兵!” “嫉妒,你这是嫉妒我这个妹夫的才智!”关乎自己的脸面,这下我毫不犹豫地反击了。 互相攻击了两句后,我郑重道:“大舅子,就请你马上联络到梁师父他们,请他们打探一下消息,记住,全力以赴,务必打听到。作为地头蛇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我认为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伯寒从来没有见我这么严肃,我也是第一次摆起头领的身份。不自觉地应了声“是”。 我没有察觉到伯寒的异样,站起身来,冷笑道:“哼哼,狗东西们,不让我安生,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伯寒心中生出异样的滋味,也许自己和师父他们碰对了也说不定。 当然,这是他没有听到我心中的话:“实在不行,我就三十六计,带着老婆走为上。” 第五十三章 情报先行 - jingjinjiu - 伯寒 事不宜迟,伯寒当晚就把消息送了出去,而我也悄悄回到了自己房中。 熟睡的飞燕安然恬静,毫无醒时的古灵jīng怪,处处与我争锋相对。也许是自觉身处安全之中,睡梦中的她嘴角一直挂着弧线,长长的睫毛似乎是在有规律地微微颤动着,脸上那些微尘丝毫掩盖不了她皮肤的晶莹玉润,此时的她似乎有着不亚于慧儿的恬然气质,恍若年前我初见她时的娇俏模样,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这小娘皮也是这么出sè啊。 我使劲吞了吞口水,压下了蠢蠢yù动的sè心,“不是不泡,时候未到”啊。现在我可不想一手破坏刚刚有点回暖的关系,更重要的是现在要分清主次。所以我非常高风亮节地地在冷冰冰的椅子上蜷了一夜。 早上我浑身酸痛地起来的时候,身子上已经有了一张毯子,虽然以我现在的身体这玩意用处不大,可我还是一阵心喜。转头看到了飞燕正似笑非笑地坐在我的身后,眼中露出感激之意,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涩。不过老实说,要不是我眼神锐利,就这点瞬间变化可还真不容易发现。果然,还没等我调侃,飞燕就又变回了原样: “sè狼,昨晚有没有乘机动手动脚!”一副老实交代,一旦犯案马上让我生不如死的表情。 枉我控制sè心、悬崖勒马了,没有偷嘴却被怀疑的我差点被飞燕的话噎死,这年头,老实人果然是做不得的,我暗暗想道,以后我一定有杀错没放过。不禁摇头苦笑,昨天看到这丫头的淑女样子果然有昙花一现的味道。 “当然没有!”嘴上的我差点对天发誓以示我的清白。以前即使我偷鸡摸狗后还要百般抵赖、死不承认,这次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jīng神上稍微无耻了点,就更加理直气壮了。被冤枉后悲壮的表情配上感慨的话语,是个人就会为自己对我的怀疑感到惭愧了。 神情并茂的表演果然有效果,加上经过昨天晚上一段时间的相处,飞燕对我的态度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起了微妙的变化。飞燕居然大出我意外地低下头,摆明是认错了。 自觉占了便宜的我马上见好就收了。 “飞燕,你来我这里之前没有被别人看到吧?” “当然没有!”对于我对她轻功的怀疑,飞燕一副鄙视的样子。 “嘿嘿嘿”我不敢再说什么“自寻死路”,马上打个哈哈混了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暂时你现在在这里不能出去,不能让人知道,或者说除了我,你谁也不能信。”我正容道。 “哼,我看你这个大sè狼才是最危险的!”虽然飞燕嘀咕了这么一句,表情很是不情不愿,可还是同意了我的话。 我笑了笑,跟着解释道:“老实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他们有什么实力等等,也许在我的身边就有窥探我们的人。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应付。而如果你突然出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非常被动?要救你的姐姐们,只有委屈你了。”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以防这丫头和我对着干。岂知完全是我多虑了,没等我全部说完,飞燕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觉得我象个傻瓜在喋喋不休。 “飞燕你长大了?还是你吃错药了?你不会不是飞燕是她的姐妹吧?”还不能适应飞燕对我如此乖巧、听话样子的我开始口不择言。 “你这个笨蛋!sè狼!”没来由的,飞燕气势汹汹地对我吼道,转身回到了卧室之中。 “女人,真是这世上最奇怪的动物!无论年纪大小。”对于飞燕突如其来的怒火,我目瞪口呆之余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兴叹。 我独自步出了屋子,迎面就撞上了逍遥自在跺步的海先生。 “呵呵,李兄弟好啊!”海先生微微点头为礼,“真巧啊。” “巧个屁,你这老狐狸铁定是在等着我看我的笑话了。”有了昨晚的事,无论是他的笑容还是眼神中仿佛都隐藏着东西,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吧。意识到这个,我马上在心中为他归了类。 “哈哈,我和海先生可是有缘人啊。”我急忙回了下礼,似有所指地恭敬回道。 “哦,那是一定的了,不打搅你忙了。”海先生象杯温吞水,即使我这么明显的暗示也打搅不了他的步骤,也许真的他在按照自己的步骤走吧。没来由的,望着他潇洒地离开我,我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不过脑中浮现的慧儿她们马上让这种感觉烟消云散了。 “老狐狸,但愿你一直这么自信,见了阎王也这么拽!”我十分恶毒地诅咒了他。 也许是我当上了老康老梁他们的头头,才两天,伯寒就有消息递了过来。 “不错,老梁他们终于有点边军好汉的样子了。”在伯寒面前自从上次过了下大哥的瘾后,我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现在谱摆的已经是象模象样了。不过,鉴于伯寒还有大舅子的身份,我倒也不敢现在就对他呼来喝去。只是令我意外的是伯寒似乎十分赞同我这种改变,尽量地配合起了我而毫无怨言。 “嘿嘿,你小子就摆谱吧,到时看你怎么下我们这条船!”事实上,每当我作威作福时,伯寒都这么想着使自己不发作起来。虽然我经常感到凉风阵阵,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沉浸在角sè中的我却没有及时觉察到我大舅子的花花肠子而越陷越深。 伯寒递过来几次消息,很明白地显示是“暗”众的所为了。只是让我更气愤的是老梁递回的消息中隐隐透出我们之中出了叛徒的信息。虽然这么说,可信息中却是语焉不详,闪烁其辞。据伯寒说是大家还没有最后确定,不能冤枉好人的原因。 “nǎinǎi的,这次突袭老子的老婆,这摆明了有人漏了风的。什么玩意,难道要等到大家被一锅端了才放掉那狗屁香火之情?为了一个叛徒,我老婆就应该忍受危险?nǎinǎi的,给我递过话去,到底认不认我这头?别说大致确认了,即使没有确认,我还是宁可错杀决不放过的。我决不拿大伙的命开玩笑,时间一长,你们念香火青,叛徒可不会认了。这个‘大义灭亲’的锅我来背好了。”我突然怒发冲冠,对着伯寒发火道,面上的一副大义凛然、所有问题我来抗的英雄气概表现地是如此得淋漓尽致。 伯寒二话没说就递话回去了。 后来据伯寒讲,那天我还真有“无毒不丈夫”的气概,有担待,有决断,当然,和身为大舅子的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嗤!”我心中暗笑:要不是我老婆身处危险,别人的死活关我屁事!他们犹豫不决念香火情就念好了,我双手赞成。你不信就死了人再说吧。不死不活的安逸生活令这些老家伙们已经不见棺材心不死了。 很快,也许感觉到了我的怒火,详细的消息传到了我的手中。应该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这也是当时我和伯寒太疏忽的缘故啊。 第五十四章 鸿门帖到 - jingjinjiu - 伯寒 “怎么会是这个王八蛋?我没有得罪过他吧,倒是当时我被你们活捉的时候挨了他好几下子啊。难道是因为他是不满足自己手瘾,嫌揍我揍得少了,这么针对我?要不怎么着也应该先收拾你们啊。” 听到传回来的“向阳”这个名字,我是十分的莫名其妙,在他面前我一直是弱者的姿态,别的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啊。 我看着伯寒,很少见的,伯寒脸现尴尬的神sè,颇有点扭扭捏捏,难以启口的意思。 有猫腻,我直觉一向很灵。 “这个……”别扭良久,在我的逼视下,伯寒心中不由痛骂起一群做了缩头乌龟的老家伙,这个难人居然要自己来作。“其实向阳这小子一直追着我妹妹来着,虽然我妹妹一直没有答应,可在大家眼中似乎就是这么回事了。” 见我脸sè不豫,有发标的现象,急忙小拍了一下马屁:“谁知道是‘典型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被你兵不血刃地抱得了美人归,而且说实话,你也太厉害点了,没想到我妹妹居然这么快就看上了你。” 我不可遏止地洋洋得意起来,不过还是忍不住谦虚了一下:“呵呵,还没最后成功,还需努力啊。” 见我这样子,伯寒不可察觉地笑了笑,继续道:“你横刀夺爱,你说会不会别人对你怀恨在心,老是‘惦记’你了?” “哈哈,这个倒也怪不得他,这方面做我的对手没有点斤两的话……”我非常自满自己这种令人“化悲愤为卑鄙”力量。 伯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喉头动了一下,很自然地吐了口唾沫以示回应。 “这只是一个原因。你来了,你是大师伯的弟子,而且一来就露了脸。虽然几位师父极力为你保守秘密,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向阳这小子也是个聪明人,或多或少知道点你的身份了,本来他象我一样被师父们着力培养,可是你却出来夺了老人家们的目光,以后他坐大就有威胁了,你说别人会不会记恨你?” “恩恩,这倒也是,唉,出众的人在哪里都招人嫉妒、怨恨。”我十分感慨地发表意见。 这下子伯寒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作罢。 “这次‘暗’众突然袭击,或死或俘,也有一些受了伤的人被分开押送了。我们救出的只不过是大部分罢了。而被俘的几人中熟知我们内部状况,又隐约知道你消息的人就只有向阳。其实现在大家的rì子也开始不好过了,叛徒已经开始吐露我们的隐身之地。”伯寒深有忧sè。 “nǎinǎi的,感情这次不单单是因为我这个头领的命令,还带来了要我清除叛徒的任务吧。”我算看出来了。 伯寒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一副“你上船容易下船难,晓得就好”的表情。 “那,这,这,这”伯寒在地上拨弄了几下,把章山县的几处街道给大致画了下来,然后在地上“托、托、托”点了三下,道:“据梁师父、康师父递过来的消息,你的老婆应该在这几块地方中的一块。” “这不就是那大地主钱员外的宅院吗?这个,这个好象就是那县丞徐公子的外宅吧?”伯寒很配合地点了点头:“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关系,即使不是在他们府中,说他们是同谋也不过分的。” “混帐,这姓钱的真是两面三刀的王八蛋,老子这里的礼物他送的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还想把他当成重点培养对象呢。没想到啊没想到,狡兔三窟被他运用的是炉火纯青啊。”想到他的那些珠宝,我打心眼里心疼从此再没有招财进宝的机会了,在伯寒面前忍不住就发起了牢sāo。 不过虽然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可是他居然这么急着摆出投敌的姿态我还是暗暗心惊。这种墙头草xìng质的小人居然这么快就摆出姿态站好了队伍,其中的原因要么就是这姓钱的原本就是吴王的人,要么他已经见识过“暗”的实力了,权衡之下,毅然决定了倒戈的方向。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事实,都是十分要命的。 而对于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纨绔子弟徐衙内,我还不怎么放在心上。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欺负一下老百姓、耍耍yīn谋诡计可以,真正要见红的话,他可不一定能摆得上台面,而且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如果后面的主使人有海先生在的话,我想他还不愿意让这纨绔弟子参与其中的。 因此,虽然我内心中很乐意认为我老婆是在那饭桶的徐公子府中,可最后不得不确定,有九成的可能他们是在钱老板的府中。 “我想应该是在那钱老板的大宅之中吧。”见我沉思不语,伯寒突然说出自己的见解:“我们在章山也是如此长时间了,这姓钱的是五年前才来这章山县的,出手豪阔,广结人缘,说的上是八面玲珑了。奇怪的是此人行事诡秘,隐隐还起到朝廷与地方调停人的作用。不过以前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也没有作详细了解。”和我想的一样,虽然消息中有显示也有可能在徐衙内府中,可深知那徐公子为人的伯寒也是把这饭桶忽略不计了。 我暗自点了下头,“妈的,想扮猪吃老虎,跟我耍心眼。”现在,我十成十认定了人就在那钱老板的府中了。 虽然确定了地点,可是我没有敢松一口气,反而是身上冷汗直冒。绞尽了脑汁,可是仍然是想不出一条可行之计。我都怀疑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消息是不是就是对手来个守株待兔、翁中捉鳖了。 不但是灵敏的直觉告诉我此去凶多吉少,即使是我和伯寒反复盘算,也是和送死差不多。虽然我越来越想打退堂鼓,可是想到了和我曾患难与共的淳于慧,不知怎的,我实在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折腾了一天。伯寒拍了拍我的肩头,安慰我道:“我妹妹也在他们手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很无奈地,我点了点头。 “问问梁师父、康师父他们手中可有所能用之人,多少能助一臂之力。另外,这几天给我加紧盯着钱府,大小事由无论巨细我都要知道。”我咬牙道。 “我说李兄弟,”见我不象是开玩笑。伯寒面露难sè:“虽然都是一县所辖,可是县城与这里也太远了点吧?要他们及时送信,是不是……” “没有可是,我说这样就这样。记住,我们应该都是军人!”有点烦躁的我丝毫没有觉察到我体内的气的缓缓流动和随之散发而出的摄人气势,交代完后,摔门而去,一时间竟然忘了伯寒那大舅子的身份。 伯寒复杂地看着我远去的身影,也许在想着我会和他们一起走往何方吧。 谁知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准备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张帖子打乱了我的步骤。 钱府的钱老板恭请我两天后赴宴。华贵大气的金箔裹着的缟中恭敬地写着我和刘贤结拜时乱报给他的名讳,寥寥几语卑谦、恳切。实在是yù推也无辞啊。我郑重地点头应了下来。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我暗中赞叹幕后人的手段。 第五十五章 宴无好宴 - jingjinjiu - 伯寒 章山县城,钱府。 当我坐着钱老板舒适的马车到达钱府门口的时候,天sè尚不算晚。身上已经毫无市侩气的老钱已经在门口恭敬地等着我了。没等我踏下马车,钱老板就已跨上一步到了门口,伸手扶我下车了。 “李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奴才样可是摆了个十足十。只是这卑微、恭谦的外表下我却知道以前没有看出来的坚忍和狡诈。 “老钱,你这一手还真令我刮目相看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有所指。 “哦,那是李大人高抬了,小的真是受宠若惊了。”钱老板面脸现喜sè,仿佛不知道我话中的讥讽之意,不过微微抬起的两眼却显出水火不侵的神sè。 “哼哼”我冷哼两声,摆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钱府。给这不起眼的钱老板摆了一道,怎么着也要在气势上扳回来啊。 钱老板只作不知我的意思,很是殷勤地跟在我的后面,一面挥手指挥管家收拾,一面紧赶几步在我面前带路。 到客厅的路上,钱老板很尽职地作好了一个主人的本分,仿佛真是请我赴家宴一般,细细地为初次到的客人介绍起宅子的布置以及点缀其间的各处景sè。我竭力摆出欣赏的意思,连连点头。心里却有点打鼓,感情今天这是有完全准备了,这地利优势别人都看不上眼了啊。 如果没有出这档子事情,今天直到现在的事情完全是赏心悦目,合我口味的:要讨我欢欣的钱老板竭尽所能,恭敬有加把我迎入客厅,然后是山珍海味流水价地上来,间中还有侍女那令人迷醉、无微不至的服务。当我酒足饭饱,开始饮茶养神时,乖巧的主人一定会笑嘻嘻地奉上不菲的“出场费”,当我假情假意,吹胡子瞪眼地客气一番后,自然是宾主尽欢地笑纳了下来。最后,自然是狼狈为jiān的“哥俩好”了。 不过,呜呼哀哉,今天完全不是这样啊。在我心中不住地捶胸顿足,早知道这样,章山县象钱老板这样的jiān商老子先一家家吃过来再说啊。 就在老钱的热情介绍和我的神游天外之际,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踏上了大厅的台阶。说不得,虽然是龙潭虎穴,我也只有勉为其难地闯上一闯了。 “大人请上座!”已经摆好酒菜的宴席就等我们入座了。看今天这架势,我也就不再推却,径直向南而坐了。只是奇怪的是,作为主人家的钱老板却在我的下首恭敬而立,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了。 就在我有些诧异的时候,一连窜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声却在我耳边有些刺耳地响起。就在我念叨这笑声怎么这么耳熟的时候,这几天我非常熟悉的声音从偏厅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很明显,是在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李兄弟,没想到你来得这样快,恕罪、恕罪。” “靠,是海老狐狸。”我暗自呻吟一声,nǎinǎi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大笑着踏进门的海先生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我的不自在,而且一改在众人面前冷酷、yīn狠的样子,才进门,就抱拳施礼,满口的歉意,仿佛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亲热。而这时的钱老板更是摆出一副愈加恭敬奴才相,就是少了条尾巴,要不然的话一定是不住地摇晃起来了。 即来之则安之。 在海先生那略微惊诧的眼神中,我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除了刚见面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现在我也是匆忙站起道,夸张地做出又惊又喜的表情:“这,这不是海先生吗!”在场的诸人仿佛都在我这短短的话语中听出了惊讶、感叹和打心眼里透出来的欢喜。 听到我这番“肺腑之言”,旁边站着的钱老板差点立马惭愧死。 “高,实在是高!”对我这化烦为简,化腐朽为神奇的马屁,他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末了,还不由自主地默默赞叹了句。 就是连迎向我的海先生也是愕了一愕,“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亲如兄弟的生死之交了?” 好在他也不是平凡之人,略微一惶神,就回过了神来,只是有点神情复杂的望了我一眼:“李兄弟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呢。” “那是,对待向海先生这样的朋友,我一向是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的。虽然我们交浅,但这不妨碍我们言深啊。海先生可不要嫌我说话率xìng,我实在是个直爽的人,从不会拐弯抹角。”我接下了海先生的话,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言。 看着我们已经落座,才刚刚坐下的通过几次接触,深明我为人的钱老板此时不由想起他有份参与的那张史上价格空前的地图,又想到县丞徐大人付出的那可以医几个富人一辈子的汤药费,心中不由暗自庆幸不已:幸亏今天中午饭没有吃的太多。 海先生又一次愕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我那完全昧着良心的话似真似假,脸皮似乎是完全刀枪不入,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似乎没有摆出来的机会,谁知道我又会说出什么胡搅蛮缠,口是心非的话来打岔呢。不过一想到今天的主动权完全抓在自己手中,不由马上认为我是外强中干了。 事实上我还真被海先生猜中了,虽然大家面上是觥畴交错,可是心里我早已盘算了良久,苦无计策之余只能不住装疯卖傻、拖延时间了。 陪坐的钱老板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八面玲珑,妙语如珠。由于他不断在各地跑生意,兼且交游广阔,因此各地的民俗风情直是信手拈来,加上他夸张的语调,而且切入我和海先生讲话的机会是丝丝入扣,不早不晚,很好地调节起了气氛。即使以我和海先生两人都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架势,也不由自主地会被他吸引住。 “这个土包子倒是个人才,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这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想法。 酒过三旬,蚕也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海先生到底是忍不住了,微微朝那钱老板点了点头,钱老板乖巧地站起身来,“小的下去准备一下。”不待我有什么话,招呼我们身周的侍女,鱼贯而出了。 “正菜上来了!”我心里暗道。 海先生端着酒杯yù饮不饮地端详着我良久,我也是微笑着双目相对不言不语。 “李兄弟,”海先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可从来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年少有为啊。怎么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想必你也隐约猜出了我的身份了,呵呵,加入我们,做我的副手。以李兄弟的年龄和才华以后一定是前途无量啊。” 老实说,我实在是心动得要命啊。 见我若有所思,海先生微微一笑:“不管有没有过节,我们一笔勾销,而且,王爷那……”我想他的意思一定是解决我在章山的尴尬身份。 我不知道这海先生知道我多少东西,反正已经不少了,只是这时我实在没时间去细细分析了,此时我所不能控制的是在心中老是出现唐子虞大人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和那个“汉”字,摔之不去。 第五十六章 先礼后兵 - jingjinjiu - 伯寒 “怎么,李兄弟是不是考虑好了呢?”见我脸上yīn晴不定,思虑了良久,海先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站在了大汉朝的对立面,我怎么还能见到小叶老婆和张宁呢。”海先生所不知道的是我冥思苦想的是怎么才能抱得美人归而自己又是安然无恙。只不过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万全之策。顾不上其他理由,反正我认为是最后因为这条理由帮我最后下定了决心。 “咳,”就在以海先生的耐xìng都有点按捺不住xìng子的时候,经过长考的我终于是有发言的预兆了,我微微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一直盯着我的海先生满脸的期待。 “这个,海先生,我不知道贵方为什么看重我?”见我如此问话,又从叛徒那稍微知道了点我的xìng格,不由估摸着我十有仈jiǔ会作出“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选择了,海先生不由得满脸笑容,解释道:“就因为你到了章山后如鱼得水,既能捞好处又能立牌坊。” 这个也行?我不禁有点愕然。 “呵呵,”看来这个海先生倒是相当欣赏我的,见我似乎有点不解,继续道:“我也不瞒你,本来你到这里来就是一替罪羊的主,可是没想到你一来便是风声水起。以屠雄的桀骜不训,可以和你称兄道弟;刘贤公子身边的赵龙也开始和你眉来眼去;即使你狠揍了我们的徐衙内一顿,居然还能让他老子哑巴吃黄连地给你出汤药费……” 我十分委屈,打断了海先生的话辩解道:“喂,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真的伤重得起不了床的啊。” 海先生哑然失笑,不知怎么应对我的话,而接下去该怎么说,被我这么一打岔,也不知道怎么再侃侃而谈了。 我暗地里舒了口气,要是再让这只老狐狸继续说下去,我这矮人一头的气势只能是一直这么下去了。 “对了,你们怎么会一下子抓去了我的朋友呢?她们现在好吗?”眼见气氛活跃了点,内心关心着慧儿她们的我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呵。”见我心有牵挂,海先生得意地笑了起来,刚才被我摆了一道的他马上感觉到主动权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不怕你是好汉——好汉敌不过人多啊;就怕你是小人——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啊。 “啪啪”海先生拍了下手,不一会,一面目英俊的年轻人恭敬地步了进来,朝海先生施了个礼,垂手不语,却是看也不看我一眼。 海先生没有马上介绍来人,转头笑着看着我:“李兄弟可认识此人?” 我细细看着站立于一旁的年轻人,原本应该英俊阳刚的脸上却满是狰狞神sè,偶尔晃过我的眼神充满狠毒颜sè,扫得我暗暗心惊,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我和他上辈子有仇还是我不小心宰了他的双亲啊。 看到海先生脸上那撺掇的笑容,我一激灵,道:“你就是向阳?” 粗重的喘息声连我都能听得见,我都怀疑这小子会暴起发难,上来就给我三拳两脚。 “cāo,有必要这样吗?你无能不是我的错啊。”我丝毫没有同情我对面为情所困的失败者,要是时间、地点合适,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痛打落水狗可一向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不错,我就是向阳。”两句话就象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么困难。我想要不是他的顶头上司海先生在,他可能是不屑和我说上一句话的吧。 “向阳,这位李兄弟想知道我们请回来人的情况,你告诉他吧。”对向阳的语调可不象对我这么和蔼可亲,就象和我初见面时那样冷酷到底。 “是!”向阳先向海先生施了一礼,然后木无表情地说道:“两位姑娘除了不能zì yóu走动外一切安好。” 听到这句话,海先生挥了挥手,向阳施了一礼,再没向我看上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厅。 海先生脸上再次露出微笑,转向了我:“呵呵,闻名不如见面吧,不过他的话应该没有骗你吧。” “老狐狸。”不过我心里倒是暂时安定下来,作为以前伯媛的追求者的向阳不可能伯媛出了事还是如此地沉得住气,想来这丫头也是“暗”控制向阳的一个手段,估计他们不会对我老婆怎么无礼的。 看到我微微点了点头,海先生接过了话:“怎么,相信了吧?不知李兄弟还有什么要知道的?”想来,此时他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则,我单刀赴会,实在没什么可担心我会有什么泄露;二则,估计他是实在对我有些欣赏,想收为己用了。 “这个,我们‘暗’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很无耻地想能探听多少消息就探听多少消息。 “呵呵,你可真是为难我了啊。”海先生摸了摸脸上的短须有点踌躇道,不过显然他对我说的“我们”这个词非常欣赏,斟酌了一下道:“你还不是我们‘暗’的一部分,不过一待你正式加入,以你可以担当的职位,大部分东西你可以知道的。” 我微微有点失望,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实在是我的异想天开之举,我倒也是不以为意。 “那,这个我会有什么好处?”我很无耻地开始了漫天要价。 海先生一愣,想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对待“暗”居然会有些儿戏的事情。 见海先生似乎没有反应,我接下去道:“你老人家是不是没有明白我说的话啊,就是月俸,金银财宝,权力美女什么的。”我力求问题简单化。 瞠目结舌,海先生不知以对。 “嗨,”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海先生的不答应我,似乎又是对自己决断的一种叹息。 “海先生这你就没有诚意了,我只不过要黄金万两,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一个包罗美女的后宫,一年不能超过两件工作,而且不能……” 我正待喋喋不休下去,海先生却终于变了颜sè,沉声道:“感情你是一直在消遣我啊!” “当然不是。”我居然是十分的理直气壮:“我漫天要价,你可以落地还钱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看着海先生脸sè越来越沉,“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被抓住的一个女的,就是向阳那小子单相思的那个,你们让她家破人亡了,要是我和你们太接近,我不是和向阳那个蠢货一样没指望了!” “原来是你!”我想海先生心中终于肯定了袭击他们“暗”众的到底是谁了。 看着我嬉皮笑脸,不由怒从心头起,狠狠地摔了下手中的酒杯,寂静的夜中清脆悦耳。 “哦,还真是鸿门宴啊。”我表现得满不在乎。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看来我已经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了。 第五十七章 因势而动 - jingjinjiu - 伯寒 “我可真是谢谢诸位看得起我了。”看了看里三层、外三层那隐约错落有致的围攻架势,我哭笑不得,也隐隐有那么一点得意。 “呵呵,不得不然啊。”刚才还对我慈眉善目的海先生被我好好地戏耍了一番后,此时的他怎么看怎么象是皮笑肉不笑。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摆出“一切尽在掌握”的酷相,是有点难度的。 海先生此时当然不会顾及我的胡思乱想,继续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李兄弟的本事咱们可是领教过了,还是小心一点好。” “你们不怕刘贤公子那里吗?好歹我也是他的结拜兄弟。”有道是病急乱投医,现在即使这个西贝结拜兄弟也被我看成了救命稻草了。 海先生还没有回话,就有人实在是忍不住地跳了出来,准备做这个出头鸟了。 “大人,和这种趋炎附势、卑鄙无耻的小人罗嗦什么。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一拥而上,把他给乱刀分尸,然后喂狗。” 听见骂得恶毒,我很奇怪究竟是谁和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仔细瞧瞧跳出来的小丑,原来是咬牙切齿,脸孔已经变形的向阳,怪不得刚才声音走调,一时我没有听出来。 我恨不得上去给这小子一个热情的拥抱,跟海先生这种久经战阵、历经考验的人较量,除了利用他爱才心切稍微占了点便宜,直到现在为止,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处在下风,气势被稳稳地压住了,差不多是板上鱼肉,连动手的yù望都大大减少,只知道这摆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而现在这个刚刚倒戈没多少时间的叛徒,一则毫无服众之处,二则即使有些能力,面对情敌的我也是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这不是给我扳回劣势的机会吗。 果然,海先生也为这小子的妄自尊大,擅作主张而大皱眉头,显然对此很不满意。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此人不过是新近投诚的,怎会有自己老部下的军令如山呢。 现场发展果然如海先生所料,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击众人的士气。 “哦,这位难道是统兵大人?不知你怎么知道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对向阳故作不识,努力装傻。 深知我狡诈的海先生本能地觉得我另有诡计,还没来得及开口接下我的话。痛骂我的yù望极其强烈的向阳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对我的恶毒诅咒,左右不过是我欺男霸女,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本来,围攻我的“暗”众虽然本身大都做见不得光的事,但是本来多接触的就是间谍、卧底之类的角sè,如果有人叛变,“暗”的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因此大都痛恨叛徒,就对向阳很是不以为然;而在海先生手下纪律严明,军官职位大小、高低甚至有些严苛,此时向阳的目无尊长更是让这些人心生不满;而此人跳出来后满口的居然都是鸡毛蒜皮,犹如市井之人的小事,听后更觉鄙视。原本只知道是要或擒或杀重要人物,被向阳这么心急火燎地一搅,怎么都感觉是好勇斗狠来了,肃杀之气不可遏止地居然淡了下去。 高手如海先生很快觉察到了这种气势的变化,大有二而衰三而竭的架势。心惊之下,越众而出,闪到还在喋喋不休的向阳面前,在向阳愕然不知所以之间,狠狠地一掌扇了过去,沉声喝道:“混帐东西!” 不要说毫无准备,即使有了准备,向阳和海先生比起来也不是差那么一点半点。重重的一掌扇下,虽然不含内力,向阳还是被打飞了出去,一下摔出了两丈开外,“哇”的一声,和着一口血水,吐出了两颗牙齿。向阳骇然地抚着自己的脸不敢作一声。 海先生背负着双手,看也不看这丧家之犬一眼,对着我便yù开口。 我暗呼不好,刚刚开始衰退的气势在海先生的铁血手段之下又回来了,现在怎么能让这老小子再开口呢。 我长吸了口气,摇摇头,心中苦笑一声,突然之间我仰天长啸,体内蛰伏的两道气息犹如突然活了过来一般,在我体内流窜起来,惊人的气势汹涌地透体而出,毫无准备,正面对着我的海先生脸sè大变。 啸声不绝于耳,我飞快地拔出了佩带在身上的不起眼的长剑,遥指向委顿在地的向阳,喝道:“叛徒,受死吧。”不顾旁边的高手海先生,如大鸟般腾身而起,扑向犹如傻子一般的向阳,一副杀人立威的架势。 “暗”众当然不会无动于衷,虽然他们鄙视叛徒,但是对于倒向自己的叛徒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宰掉吧。只是刚才被气势所累,此消彼长下,反应比我慢了一拍。 “截着他!”事出突然,没想到我在如此的劣势之下,刚才还口舌争雄,现在居然暴起发难,在我越过了海先生之后,错误估计、脸现惊骇之sè的他才大声喝道,“生死不论!” 我的目标好象相当明确,只为取那叛徒的人头。 而情急之下扑过来的“暗”众的第一念头也是保住关乎自己面子的叛徒,其余什么都没想。 看到气急败坏的“暗”众如此反应皆在我意料之中,我也暗暗心喜。只是那看似骇人的气势还是牢牢锁定了闭目待死的向阳。 这便是我领会的身上不知名气流的妙用。配合着我的内功心法,实在有事半功倍的作用,比起离开洞庭时,体内气流已经粗壮了好几倍,而且比之原来只在心脉、丹田处缓缓流动,现在几乎可以贯穿全身了。而且两股气流可真可假,可大可小,甚至能起到就象郭解所说的真正的高手那种凝于外而若实质的作用。不过现在还只是形似而非神似,更多的是虚张声势罢了。令人遗憾的是,两股气流始终是泾渭分明,还不能整合起到更大的效果,而这刚练出来的内息能保持运转的时辰也不是很长久,只能速战速决了。 现在我正是利用一股貌似强盛的气息作饵,引诱对手罢了。就在众人以为我会不顾自身而搏杀向阳时,我突然硬生生地在空中滞了一下,一个时间差后我自己也几乎呕血,而毫无准备、用错了力的“暗”众更是难受,一时气息难调。 如此机会我怎么会放过,体内的兽xìng似乎不可遏止地激发出来了,左手剑毫不犹豫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划过离我最近的两人咽喉,而右手则成龙爪,硬生生地捏住了护着向阳的一人喉结,仿佛有清脆的“辟噗”声,那人软软地垂下头去。 转瞬之间,扑上救护向阳的高手已有三人死在我的手里。这时众人才知道刚才我的一往无前不过是诱杀的饵料罢了,而那饭桶一般的向阳本来根本就没被我放在过眼里。 看着满脸冷酷,辣手杀人的我,海先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难道是我的真面目? 第五十八章 峰回路转 - jingjinjiu - 伯寒 海先生心中震惊,其实我自己也是不好受的。由于平时我贪污、泡女人远远多过下苦工夫练功,自觉深谱“顺其自然”之道,被师父很看好的身上那两处气流进境缓慢之极。此时自己为了保命强行提气,才宰了两个人,立即就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时,我才深刻地知道“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暗自下定决心,要是此次能够不死,我一定:闻鸡起舞,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减少、不,是决不再找女人…… 还没等我许愿完毕,短短的震惊过后,身经百战的“暗”众便又毫无所觉地向我扑了过来。没法子,我排除了杂念,静下心来,深吸口气,颇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郭解教我的没来得及告诉我名字的武功在我手中实在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敌,开始出其不意地杀人后,此时正经厮杀自己倒颇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要是这时有海先生级数的人物加入战团,那么我非束手就擒不可。只是一来海先生实在没想到我能够挺得下来;二来以我的狡猾多智,海先生以为在我仍有余力的时候实在是犯不着以身犯险,退一万步讲,这么多人,累也累得死我。 当然,这种面对“瓮中之鳖”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可我是这种凡夫俗子吗? 很幸运地,我度过了开始的不适阶段,生死之间往往能迸发潜能也许就是如此吧。静下心的我心中的心法很自然地流淌起来,渐渐地,以气御行,身随心动,身法开始游刃有余起来。此时的我虽然身上是多处受伤,可是却不比开始的缚手缚脚了,虽然还是有九死一生的感觉,可隐隐地又觉得不是全无希望了。 在旁观战的海先生眉头是越蹙越紧,除了开始的出其不意,毕竟由于自己有爱才之念被对手利用。可是现在居然也是久战不下,而且这小子居然有越战越勇的趋势。实在是想不通,没见过这混小子练过什么功。而且听屠雄这混人讲他武功稀松平常,胆小怕死倒是言之凿凿啊。 “暗”众个个xìng情坚强,无论进退、对战,皆是不作一语,而我也是展开身法,尽量游斗,不敢和他们硬拼而消耗无谓的体力,加上这钱老板院落广阔,交战至今,声响倒不是很大。 虽然我手中的黑剑毫不起眼,可是自开始饮了那倒霉三人的鲜血后,仿佛突然变得锋利起来。与对手交击,往往能折断别人的兵器,可奇怪的是,兵器相撞却发不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往往莫名其妙下,“暗”众一人便手中一轻,愕然间才知道自己的兵器已经断了。靠着这短短的愣神,我毫不犹豫地挥剑收割他们的生命。 即使我领悟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手中的不起眼的丑陋家伙看来是个宝贝,可是好汉敌不过人多,半个时辰不到,虽然地上尸体已经不少,战果已够骇人的了,要是让熟悉我的人知道,铁定掉了下巴。可是,不可避免的,我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了。虽然大多数伤不过是轻微伤口,可是架不过全身几十处伤口,还有一两处的深可及骨的大伤口,迸裂而出的鲜血已经顺着我的胳膊,和着别人的鲜血直流淌到我的手心里面。 在我不注意间,血液从手指间透过,缓缓地滑过了剑身。只是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注意,不单顺流而下的鲜血,即使是宰了这么多人,黑黑的剑身上也没有沾染哪怕一点血迹,滑过剑身的血液仿佛都自然地溶入了剑身之中。 “碰”一声闷响,气力渐渐散尽的我终于躲不开一下掌击,有点手忙脚乱地挡开一柄利剑后,胸口被狠狠地来了一下。吃痛中,带着自己的破口大骂,我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几yù跌倒。 “臭小子,强弩之末了,吓了我一跳,真以为你是打不死的高手呢。”见过刚才血战的海先生见我不支,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就yù再次呼喊我投诚。 老实说,海先生的看法一点不错。虽然还不至于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可现在的我也是勉强之极。只是现在令我奇怪的是,刚才手足无力几乎捏不住手中剑的时候,虽然只是微一松手,可是那黑剑却奇怪地没有应手而落,似乎是牢牢地粘在了我的手中。 我以为是已经粘稠的鲜血,可是很快令我更诧异的事情也发生了。就在我想开口故技重施,拖延时间时,剑柄微微一颤,一股若有若无的细流透过剑柄顺着手臂,直透到身上。猛然间,只觉得浑身舒泰,那开始流逝的jīng力仿佛也开始回来了,一时间浑然忘我。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时候,海先生也是喝住了上来想把我分尸的“暗”众,开始了二次诱降。 只是这次连他都感到奇怪,平时喋喋不休的我这次面对海先生的招降却是一言不发。我的这个态度令海先生大是奇怪,要知道以我的为人,即使只是为了缓口气,拖延一下时间,也会煞有其事地讨价还价,练一练嘴皮子的。当然,对于只是死了一半的我,即使拖延时间海先生也不会在乎。 而现在我却主动放弃了这个“有利事件”,直令这个老狐狸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本来盘算良久诱之以利,动之以情的良多语句在我的不回应下却是说不出来了。一时间,不被人注意的感觉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老实说,现在的我是想开口也开不了了。海先生招降的话尤在耳边,正象他所想,我也是很有心想表现一番,至不济也是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让我恢复一点体力的。可事实是自从黑剑上传来的细流进入我的身体后,我就开始摆着这个姿势而不能动了。唯一可做的事就是一心一意地吸收这个能量了。这可是真正的有话说不出口了。 多方诱惑,海先生忍着xìng子多方挑逗我开言,实在是不忍放弃我这个人才。只是他完全是在表演独角戏了,作为主角之一的我表面上看来是置身事外,一副不甩你的嚣张模样了。 即使再对我有好感,可是在这么多手下面前象个傻子一样自说自话这么久,丢面子可就大了。即使以海先生的涵养,见我如此臭屁,不可一世,也是不禁恼怒:“看来我是言语请不动李兄弟了,那……” 挥挥手,眼见是要把我给宰了的样子。 见这架势,我惊骇yù绝,nǎinǎi的,这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吗! 就在“暗”众快要近身前,握在我手中的黑剑剑身突然一阵发亮,这下子许多人发现了,包括海先生,他心中一动,似乎觉察到什么东西,却好象抓不住。一时苦苦思索起来。 第五十九章 轩辕重现 - jingjinjiu - 伯寒 还没等海先生对我剑的异象有所反应,刚才还死样活气的我却是突然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头来,原来看上去就是狡猾多智的眼珠现在却是眼光炯炯,骇人的红光有若实质,即使以“暗”众的亡命之徒和我对眼后也是心中打了个突,“nǎinǎi的,难道我们真碰见鬼了?” 都不用我举剑,仿佛有灵xìng一般,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量涌入我的体内,急yù发泄的我仰天清啸,自海先生以下人人心中一震,长期刀头舔血的“暗”众直觉地感到有了异样。 似乎随着剑开始起舞,似乎是身不由己,飞速扬起的剑闪电般地划过离我最近的一名“暗”众,自肋下直至肩膀处,毫无阻隔地被我一劈两伴,血肉淋漓地撒了一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手中之剑似乎“呜呜”地叫着,兴奋地发抖。 不过眼前的“暗”众显然不是初上战场之辈,眼前的突如其来虽然惨烈,可是反应过来的他们微一错愕后在海先生的一声呼啸下,面容肃穆地微微后退,隐隐结成了军阵。 显然,感觉到我不凡的海先生已经不把我当成一个人,而是当成了一个战场上敌手来郑重对待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如此的小心翼翼,海先生的心中仍是越来越不安。战场上的这种直觉让他逃过了好几次的杀身之祸,只是这次明明自己处于绝对的优势当中,实在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从何而来。 现在的我体内的力量好似源源不绝,一改刚才的轻灵剑路,开始大开大阖、硬挡硬架起来而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逍遥步!”即使是在“暗”众的重重包围之中,似乎突然领悟郭解所教的步伐的我总能避开自己的要害,甚至能避免伤的轻重。看了良久的海先生咬着牙狠狠地说出我的身法,心中很是惊讶,这种身法即使你有聪慧的天资,没有真气辅佐,也踏不出这种步子的,怎么看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也不是勤练功夫之人,就更不可能了。 疑惑归疑惑,可是嘴中的指令却是毫不含糊,指挥着众人开始针对我的步伐进退有序地补充克制。虽然这jīng妙的步伐不可能马上领会贯通,可是用人海战术倒也渐渐开始缩小了围着我的圈子,一时间有点相持不下。 一段时间没有“饮血”的黑剑似乎开始焦躁起来,我清晰地感到了他的蠢蠢yù动。果然,当我偶然一剑挥出,只听得一阵哗然,对于纪律严明的“暗”众居然出现如此情况,我也是有点吃惊。 “剑芒!剑芒!”犹如真的碰见了鬼,围着我的“暗”众还好,可是外围的替补们却都忍不住呼喊了起来。 果然,我瞥了下自己的剑,虽然有点淡,可是那吞吐不定的红芒却也是清晰可辨的。见此我也是心中一骇,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这样的能力了。 而深知此中含义的“暗”众士气进一步低落,感情这次自己挑了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即使伤敌一千,也必定自损八百了,而这个眼前亏是吃定了。 一旁紧张注视着战局的海先生犹如再次吞下只苍蝇,这混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今天自己一错再错,失误连连,难道我真是这样身藏不露,永远一脸酷相,自信到自满的海先生第一次有点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更加紧张地关注起场上的局势。 大多数人也许是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剑芒,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应付,一时又是阵脚大乱。似乎也感觉到了黑剑的兴奋之情,我也邪邪地一笑,落在对手眼里却满是暴虐之sè,自己所不知道的是现在渐渐开始以剑御人了。 “唰!”我抽出刚刚刺入一人心脏的宝剑,在众人略显惊骇的眼神中得意地舔了舔溅到脸上的热血,遥遥用剑指向了下一个人。 畅饮鲜血的黑剑似乎感觉到我的邪气,闹腾地更起劲了。吞吐的红芒猛地暴涨半尺,这次不但连剑头,即使是在剑身上也是红光乍现,衬着满身鲜血的我直如一个杀神。 “轩辕!轩辕!”突然我听到一个凄厉的叫声响起,在这片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在打斗中顺着声音望去,原来发出这种歇斯底里声音的居然是一直镇静如常的海先生。这下子不单是我,即使“暗”众也是诧异不已,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头有如此的失态的。 有点癫狂的海先生似乎连声音都有点发抖,身子微微前倾,右手直指着我的宝剑,似乎是费了全身的气力才能讲出话来。 “哈哈哈!老狐狸你倒认识它啊。”我倒也是很意外海先生能认出了他,据郭解师父讲这剑可是几十年不见世了,即使以前也是仅仅出现了有数的几次而已。 听到我如此嚣张的笑声,海先生喃喃自语了几句,仿佛突然又回过了神,冷冷地发出从没有过的yīn沉声音:“杀,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杀了他!” 从没见过自己的头如此郑重的表情,跟前的“暗”众似乎都有了明悟,以更狠绝的气势向我逼来,这次却不再顾及自己的生死了。 “螳臂当车,找死!”正在状态上的我自然是不屑一顾,你狠我更狠,毫不退让地重新冲入阵中,呼啸连连,yù杀yù是兴奋。 每当我杀了个人,脸上的邪气便是重了一分,而在一旁的海先生眉头便是深锁一下,显然心中焦躁之意丝毫没有减少。 这时候不单是身处其间的海先生,人在京师长安的一位姑娘也是愈来愈担心,她紧紧抓住手中的一枚佩饰,“现在怎么心中不安之情这么重,我怎么不再感觉得到他的状况,龙佩怎么毫无反应了?我该怎么办。” 远在他方的人对我的担忧与关心此时的我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现在的我只想仔细体会轩辕重获天rì以及自己从没有过的如此状态下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 “带人!”眼见损失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使现在把我撮骨扬灰也抵不了损失,最主要的是面前的情况还不算完。 两个长得极其委琐,不象中华人的汉子用一柄非刀非剑有点象闽越地方镰刀的兵刃架在两个女人的脖子上,边把两个女人推了出来。 “慧儿!”“伯媛!”我愕了愕,虽然我此时状态奇怪,可是与我感情密切的女子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实在没想到这海先生居然会这么快就用到胁迫这一招,这明显是赶早打出自己的底牌了啊。 “你想干什么?”见众人停手,我也忍住杀戮的yù望,硬让自己停下手来,不过看也没看人质一眼,表面十分镇静的把眼望向海先生,等待他的下文。 哪里知道最先开口讲话的不是海先生,而是那个个子矮小委琐之人。 第六十章 其人其事 - jingjinjiu - 伯寒 “放下那把剑,不然我宰了这两个女娃子!”虽然人长得委琐,官话的话音生硬、别扭,可显然说的话倒是一语中的。 我当然不会立即束手就擒,只是狠狠地瞪着威胁我的人,脑中飞快地想着主意,怎么解决这个似乎比我还要卑鄙、下流的矮锉子。 似乎看到局势又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海先生至少是表面上不再显出焦躁、不安,见我没说话,接过话头,试探了一句道: “李兄弟?” 我点头回应。 见我能回应,海先生暗自松了口气,似乎想平息下我的暴虐之气,居然不厌其烦地接下去道:“李兄弟,我劝你还是听了他的话吧,我也不瞒你,他可不是如我们一样的中华人士。” 见我露出疑惑、不信的表情,海先生解释道:“闽越的叛乱你知道吧?”我不置可否,海先生显然也不在意我的回答,继续道:“实不相瞒,叛乱很大的原因是有了他们的缘故。”我知道海先生指的是威胁我老婆的人,努力控制了下情绪,我静待下文。 “他们这族人不象我们是礼仪之邦,他们一切只讲结果,真正的不择手段。当初我们初战失利,可实在是因为连我们‘暗’众都没有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缘故。而后来如此快地被我收服,也是因为他们不象我们一样,他们完全不在乎礼仪廉耻,只是强者为尊,一旦知道你的实力,便会奴颜媚骨,做狗都成!而我,则展示了他们从没见过的能力和手段。”也许是颇为得意的事迹,讲到这里,连以海先生的为人都不免脸泛红光。 海先生虽然已经侃侃而谈了一些,可也是只讲了个大概情况。现在的我所不知道的是当初的闽越叛乱,开始也不过是象原来那样在几个闽越地区有威望村人的带领下穷得活不下去抗击一下而已,只是后来由于这些人的加入,反抗变成了真正的叛乱。 曾经有一路兵马平息了一处闹事起义后象往常一样把这些一时激奋的老百姓给圈了起来,软硬兼施下也和领头人达成了一定协议,官兵以为象原来一样只需监督着处置几个人,然后再监督这大多数人回乡罢了,此时觉得已经平乱,可以马放南山。参与叛乱的这些人瞧出便宜,马上鼓动领头人撕毁城下之盟,利用官兵的麻痹大意,突然起事,一举而下,大败吴王军队。而后举事完全不象是起义的百姓,一副强盗作风,烧杀抢掠,开始无恶不作起来。 只是老百姓毕竟是老百姓,大多数人只不过是手无寸铁之人,当吴王重视起来,“暗”中的翘楚海先生带领jīng锐的“暗”众赶来平判时,才一接触,这批气势汹汹,无恶不作的家伙就被海先生杀了几个,而且连施计谋,搞得他们晕头转向。瞧出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感觉到了事不可违,非常出乎起义军预料,甚至是出乎一向料事如神的海先生的预料,这些人居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一起起事的战友,掉头投奔了“暗”众,不但事无巨细一一道出,而且充当箭头,毫不犹豫地屠杀起闽越地区的老乡们起来,完全一副忠实走狗的模样。外忧内患,这次闽越的叛乱除了因为海先生的亲自出马出谋划策外,这么快虎头蛇尾的原因,这些人实在是“功不可没”的。 而我更加不知道的是,海先生说的没错,这些人可真的不是中华人氏。 原来闽越地区近海,而海外广阔,往大海西北地区有被我们渔民称为琉球的群岛,甚至更北的海zhōng yāng也有岛屿。海上多风浪、飓风,生于岛上或者出海作业的这些人往往在大风大浪下会船毁人亡,而极少数幸运的人会被海流带到我们的闽越之地,到来之后,往往是难以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找到自己的家乡了,加上仰慕中华的技术文化,大多数人便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中华人的盛情款待下留了下来。 只是虽然时常受到中华文化的熏陶,他们这些人从小便生活在条件恶劣的地方,野兽横行,远不及中华开化,只是崇拜弱肉强食,强者能生,再怎么感受我们的博大胸怀也是只得其行而不知其神。虽然深深地为中华文化折服,可是表面文章虽然做的比本地人都好,却一直没有学到真正的jīng髓。 譬如说文字,他们嫌中华文字繁复,自作聪明地只取其一部分,照猫画虎后反而沾沾自喜地自认为创造了自己的文字,甚至毫不犹豫地认为是自己凭空创造了文字,可怜可笑。 而他们非剑非刀的兵刃说句笑话,外形实在是取自闽越地区百姓常用的镰刀。不过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个民族的坚忍、刻苦,常年以活下来为第一要义的他们出乎我们大多数人意料地能融会贯通,硬是凭借学自我们的冶炼术锻造出自己的兵器。 “你讲这些是为了什么?我想你不会是为了表功,自唱赞歌吧?”听到海先生讲起平乱事迹,我略微有点讽刺地回道。 海先生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要你知道,你不要把他们当成我们的同类,不要以我们的思想妄加揣测他们的行为,搞不好他们什么时候就会要了这两个小美人的xìng命!” 海先生软中带硬,直接指向我的软肋,同时也jǐng告我不要有丝毫妄想。 老实说,刚才我确实有搞个突然袭击的意思,不是救人,而是抓人,抓海先生。不过听到刚才他的话,我有点犹豫了,因为这些王八蛋的卑鄙无耻和善变明显是不能以常理揣摩的。 “五十六!”海先生突然叫了个令人莫名其妙的数字。 “哈依。”令人更加惊奇的是,抓我老婆的其中一个王八蛋居然象条走狗一样答应了一声。 原来这些化外之民根本就是无名无姓,加上闽越的人发现他们的时候话语不通,往往以数字按发现他们的顺序依次称呼,前面加上发现他们的地方作为姓。诸如松下、田中、石边、船上之类。而且因为他们由浪吹来,又称他们作浪人。 “如有任何异动,杀了手中人质!”海先生冷冷地下了命令。 那唤作五十六的马上又是“哈依”一声,只是yín亵的眼神不住地瞧着手中的人质,似乎颇有点舍不得和可惜。 “妈的!sè中恶狼,老子逮着你首先断了你的爪子!”注意到那五十六的嘴脸,我狠狠地下了决心。 第六十一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 - jingjinjiu - 伯寒 “放下剑,怎么放,你就让我把剑丢在地上吗?”我使劲胡扯,边控制着体内的躁动,边拖延时间。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海先生已经知道了我的狡猾多变、诡计多端,可是实在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伏软。 看着他居然如惊弓之鸟般露出疑神疑鬼的神情,即使我身心紧张,完全没有心思顾及更多的东西,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 毕竟以海先生的涵养工夫,现出这种表情可实在太难得了,想来是被我自己也不清楚的变故给惊吓到了。 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到现在己方伤亡惨重还是奈何不了我,怎不叫自以为谋定而后动的海先生惊疑呢。 “到底怎么放,你不是不让我有些微的异动吗?” 我可不想给他有缓过神来的机会,跟着问道。 岂知没等海先生有所表示,看出今天主子似乎信心受到打击的那唤作五十六的cāo着生硬的官话又开口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拿剑斩下自己一条胳膊再说。” 海先生闻言顿了顿,yù待开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是静待我下一步的行动了。 我还没有任何表示,可五十六身前被他紧紧押住的淳于慧却是耐不住了,面对这种情况,她很自然地想起了在洞庭上的一幕,很相象的,今天事情似乎要重演了,只是参与其间的人多了不少。 “你不要做傻事,不要,不要……” 眼泪直流的她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其他的表达言语,拼命扭动着身子,企图脱离后面人的掌控过来亲手阻止我。 情急之下,由于双手双脚固定,淳于慧丝毫不顾仪态地想用嘴去咬紧紧抓住她的人。 对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五十六似乎很有虐待快感地任其所为,口中却不住大笑起来,不住地说着我听不清的话语,不过配合着他瞎子也能感觉出来极其yín亵的表情,是头猪都知道他说什么了。 我明显地感到他周围的“暗” 众,大都微微哼了一声,眼光中的鄙夷神sè清晰可见。 淳于慧身旁的伯媛认为显然深知我的为人,虽然知道我很喜欢她们,可心中却认为即使我救她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因此虽然也担心我的安危,却只是略现担心地看着我,不象慧儿表现得这么激烈。 看着两个女人关切的样子,我心中一暖,不管她们看不看得到,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回了一直注视着我的她们俩一个放心的眼神。 老实说,伯媛的想法一点没错,要不是今天这把剑,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怎么着我也不会干出损己利人的事情。 可是因为轩辕,深知我xìng格的诸人无不为我接下来的举动错愕。 在听五十六的话语时,手中已是一段时间不饮鲜血的轩辕更加躁动起来,我不得不用了全身所有的jīng力来压制他,可即便是如此,再这样下去,我想我将不能再控制他了。 又因为刚才战斗中轩辕能不住给我提供助力的原因,我暗暗咬了咬牙“老子今天赌了这一把了” 。 因此,听完五十六的话语后,我深情地看了看带着焦急神sè的慧儿和伯媛,接着不作任何犹豫,剑交左手,飞快地一剑从右臂上穿了过去,再狠狠地抽了出来。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浑身是血的我虽然一剑穿透,可是一点血都没有沿着胳膊掉下来,我仿佛听到了欢快的声音,轩辕似乎更加活跃了,血肉相连的感觉清晰可辨。 今晚那一直不曾有过的信心似乎空前壮大起来了。 也许是我这一剑前的那夸张的深情一眼,也许是我舍身救人做的太象了一点,这次不单是淳于慧,连刚才还稍显镇静的伯媛都激动起来。 “嘿嘿” 知道即将重开战火的我故意示弱,嘴角含血、微弱地呼了两口气,边体会着更加强大的气息边准备示之以弱,准备着雷霆一击。 可惜对方没有想到,即使我也没有料到接下来的变故。 见到我又一次“舍身” 的淳于慧口中喃喃地讲了几句话,突然身子猛地向手中握着刀的五十六撞去。 而对于刚才我的举动充满不解的五十六严重走神,一时没有抓住淳于慧,而刚才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奇怪兵器也是微微的斜了下去。 突如其来,猛地往后撞的淳于慧一下子被兵器透体而过,轻微地呼了一声,我只看到了她临倒下时那欣慰、祥和、感激、怀念似乎又有不甘的复杂的一眼,她就软倒在地,生死不知了。 我看着慧儿慢慢软倒,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鲜活的慧儿转眼间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余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出于意料之外。 “她是为了我,她是为了我!” 翻来覆去地,仿佛突然之间我明白过来,心中只是流转着这句话。 “傻丫头,傻丫头,为什么,为什么!” 我陷入了自语中,刚才还在为我那深情一眼感到得意,现在却更加感到苦涩了。 不经意间,需要珍惜的东西突然破碎了。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我一直认为以后我也不会有了,很可能一辈子找不到了。 可是现在,我却感觉到是自己一直没有珍惜应该珍惜的东西,只是很随意地丢掉了她,直至后悔莫及。 “为什么,为什么!” 从心里的呼唤到喃喃自语,似乎是在问慧儿,又象在问自己,象是在问身边的人,更象是在问老天。 愤恨、懊悔和怨毒不住地侵蚀着我。 本来泛着红光的轩辕马上感到的我的怨气,渐渐地红光不再,由亮而暗,红光淡淡隐去,转而泛起的是沉沉的黑sè。 一直注视着我和轩辕的海先生眼睁睁地看着我和轩辕的变化,心中直骂五十六那头猪,卑鄙无耻也就罢了,还是这么无能,坏了大事。 直觉地感到了危险,伴着冷汗,心里沉重地打了个手势,让“暗” 众们全神戒备起来。 “嘿嘿!” 心中仿佛断了根弦,本来运行着的气流不再受我的控制了,而是随着轩辕而动了起来。 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是感到实力更加强大。 我狠狠地盯住了委琐的五十六,犹如盯上了老鼠的蛇,不屑地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狞声道:“你,该死!” 感觉到了我喷薄而出的杀气,仿佛是知道了自己的末rì,虽然周围都是“暗” 的人,可五十六直觉自己如**裸地孤身站在我的面前,一下子那骨子里欺软怕硬的本xìng顿时暴露无遗。 双腿一软,要不是使劲咬牙挺着,几yù坐倒在地,只是如筛糠般抖动的双腿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虽然对这委琐之人鄙夷无比,可是好歹也是自己条狗,“暗” 众连忙移身想救援垂死挣扎的五十六。 我吸虐地看着眼前诸人,突然喷出口鲜血洒在轩辕上,晃眼间,我已经接近了五十六,“暗” 众还没来得及出手,只听半声才喊即毕的惨叫,定睛一看,地上一堆碎肉,只留下带着惊骇yù绝表情的五十六的头颅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着。 “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啊!不知道宁儿赶不赶得及呀。” 京师中愈见焦急的小叶喃喃自语。 洞庭,郭解缓缓地站了起来:“难道真是轩辕?不可能,才多久啊。” 第六十二章 我自横剑向天笑 - jingjinjiu - 伯寒 我冷冷地扫过有点呆望着我的“暗”众,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感受到脸上滴到嘴边的血滴,我毫不犹豫地舔噬入嘴,很有滋味地咋了下嘴。 “快失去人xìng了吧。” 对轩辕有所了解海先生心里打了个突,同时暗暗叫苦,谁又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本来如此多的“暗” 众来生擒一个脸皮厚过城墙,废话一直多过实际的惫懒人物,大家都颇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因此那些威力巨大诸如弩弓之类的武器是一件没带,而此时碰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悔之晚矣了。 要不然弩弓来几个齐shè,管他多厉害的人,还不把他shè成了刺猬,哪里由得到我这般嚣张。 yīn沉如海先生心中都有点把不定了,就不要说其余的“暗” 众了,尤其是五十六刚才的懦夫形象,大大打击了士气。 和我凶狠、残厉的目光相撞,大都略微现出畏缩的神sè,不经意地偏了偏头,逃避我实质化的目光。 我把一切都收入眼中,邪邪地一笑,转而望向抓着伯媛的另外一个烂人。 “你的,不要,不要过来!” 半柱香前还和那变成碎肉的五十六一样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人此时却开始结巴起来,叽里咕噜一阵鬼话后才反应过来我实在听不懂,连忙用颤抖的声音cāo起了官话。 虽然想威胁我,可是双眼游离,丝毫不敢看我,手中的兵器是紧了又紧,不知如何处置。 紧了吧,怕象那倒霉的五十六那样误伤人质,最后成了一堆烂肉;松了吧,人质一旦逃脱,自己可是全无凭借,瞧这势头可是只有挨宰的份了。 一时间,虽然有人质在手,可是怎么着都觉得是烫手山芋。 心中只是认为千不该、万不该,趟了这趟混水,虽然抱着强者的大腿,可怎么着自己也不过是主人的一条狗罢了,关键时刻还是牺牲品。 锁住了紧张至极的他,我稳稳地向前踏了一步,只不过这一步在别人看来却是雷霆一击的信号了,尤其是挟持伯媛的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实在受不了我气势的他居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猛地一推身前的伯媛,盼着她挡一挡我的攻势,自己却用足了吃nǎi的劲向“暗” 众人多处掠去。 “丢脸!” 这是“暗” 众每个人的想法。 “这些异族人真是所见过的最卑鄙、下流、无耻的种族啊!” 只是卑微的他的逃命愿望没有实现,我轻轻地一脚挑起地上的一柄长剑,待它落下时又是一脚撞在剑柄上,长剑如离弦的剑般,飞快地向逃命的人撞去。 听到了破空之声,回首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长剑插入自己的胸膛,而余势未竭的剑带着还剩一口气的他牢牢地钉在了几步开外的一棵大树上。 望着钉在树上的长剑剑柄还在缓缓晃动,每个人都不由得抽了口气。 从我杀了五十六到再接再厉宰了另外一个畜生,其实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只是事出突然,“暗” 众大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两个家伙已经惨死了。 遇强愈强! “我们是‘暗’, 我们是吴军的骄傲,我们是令对手闻风丧胆的‘暗’,难道怕区区一个人吗?” 被我和两个极其配合的浪人两手弄得有些担心的海先生及时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暗” 部的些微sāo动,他按捺下对轩辕以及掌握轩辕的我的不安,马上开始提起士气。 “暗” 就是“暗” ,虽然对士气有所打击,也有了对我的畏惧之意,而且我惊人的气势也是愈来愈盛,可是却没有一个退缩,在听了海先生反而似乎被激起了凶xìng。 “以往无往而不利的‘暗’怎么能无功而返甚至落荒而逃呢!” 虽然还是没有正面接触我的眼神,可熊熊的火焰却又闪现在他们的眼中。 轩辕仿佛又有了奢血的预感,“呜呜” 兴奋地抖动起来了。 相应的,心已经随剑走的我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了。 只是谁都没有察觉,混在我身上的血水中越来越多的是自己的鲜血,也没有觉察到,身上迸裂的伤口是越来越多。 “唉,太早了啊!即使你再出众,无论是于身于心,你都不足以承受轩辕的力量啊。” 要是我在郭解旁边,一定又要嘲笑他在放马后炮了。 不待“暗” 众诸人有所行动,突然间,我闪身靠近离我最近的一人,剑气突出,哼都没哼一声,就去见了阎王。 当然,我嘴上也不忘奚落让我如此吃苦头的“暗” 众:“这就是所谓的吴军的骄傲,恩?也是,拉出来的屎也有干稀之分,相较而言,你们只是正常人拉的吧。” 听我说的如此刻毒,刚才好不容易打气的海先生被我狠狠地噎了一把,差点背过气去。 而整个“暗” 众怒气勃发,恨不得马上就上来乱刀宰了我。 离我最近的“暗” 马上挟着怒气狠狠地一刀砍来。 “凶狠有余,沉稳不足!” 我轻巧地挡了下,回手一剑,卸掉了他的胳膊,还在他伤口上撒盐,老气横秋地点评几句,犹如教导弟子。 “哇” ,一口鲜血吐出,显然有羞愤交加的味道。 旁边斜斜地刺出一剑,直指我肋下,充分地利用我刚才出手的空挡。 我没有回剑招架,而是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掌拍在剑身上,“恩,这剑不坏!” 我点头赞叹,却承着和那剑手错身而过的机会把已经回转的剑挥过他的咽喉。 电光火石间,实力又增的我已是令“暗” 众一死一伤,而且颇有举重若轻的感觉。 我没有停下我的剑,而“暗” 众也没有丝毫顾及自己的生命和死伤的同僚。 死去人的空隙很快就由后来人填补了进来。 地上已经有十几具尸体了,可是现在的“暗” 众却一剑都没有递到我身上。 “唰” 又一名“暗” 的大腿被我砍了下来,正待结果他的xìng命,岂知突然心中一闷,手中一阵无力,而把死没当一回事的“暗” 狞笑着挥刀狠狠地刺向了我的腹部。 仅仅是一会,物力感便消失了,我急忙躲闪,可是间不容发间,只是躲了要害,仍是被一剑穿体而过。 我大怒,一脚就把那人的脑袋踢得粉碎。 “大家缠住他!这小子失血太多了!” 在外围观战的海先生老辣地看到了我的问题,马上指了出来。 立刻,“暗” 众开始了游斗。 “是吗!?” 此时的我丝毫不想剑招,只想大砍大杀起来。 闻言大笑:“不知道你们能游斗到什么时候!” “碰” 承着我分神,一名“暗” 众偷袭,在我背上狠狠印了一掌,我没有压下yù吐不吐的鲜血,而是顺势逼出,仍然洒在轩辕之上。 “啊!” 这一次,我再也忍受不住轩辕上的力量了,忍不住喝了出来。 在“暗” 众莫名其妙,攻势微微一窒时,旁边的海先生却是心急如焚:“混帐,快杀了他,你们想死啊!” “哈哈哈,来不及了!” 我仰天长笑,“你们一起死吧!” 挥剑扑入战团。 “这个,还是李大哥吗!” 一直呆立的伯媛不可置信地看着几yù发狂的我。 心中直盼今天赶快结束掉。 也许事情真会如她所愿的。 第六十三章 似是佳人来 - jingjinjiu - 伯寒 “啊!”我几乎浑身虚脱,浑身冒着冷汗一跃而起。“碰当” 许是我弹身而起的动静大了一点,我一起来,还没仔细打量周围情况,就隐约感到有人向我冲来,刚才的一声闷响,显然是推门而入的声音。 此时头疼yù裂的我脑子里一团糨糊,昏昏沉沉的,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怎么了,李大哥?”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我就听到了熟悉的但是明显带着疲惫、焦虑的声音。 “是媛妹妹吗?!” 我本能地不忘占便宜地试探了一句,一边努力张开眼睛。 一张亦喜亦忧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双眼中依稀现出了水雾,嘴唇微微抖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慧儿呢?” 回过神的我马上焦急起来,问道。 随着伯媛眼中的泪珠终于落下,我的心也沉到谷地,刚才还调笑伯媛的笑脸变得铁青,“她,她……” 我颤抖着几乎说不下话去了,心中气血涌动直yù死去。 显然刚才我的逃避没有起到一点作用,事实就是事实啊。 见我又是摇摇yù坠,人马上就垮了下去,伯媛连忙赶上前来扶住我,一边擦了下眼睛,一边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慧儿姐姐没走,只是躺了几天了还没有醒转过来罢了。” “恩?”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那你刚才怎么哭了?” 由极悲转到极喜的我傻里傻气的问道。 见我这副傻不哩叽,兀自不信表情,脸上尤自挂着泪痕的伯媛也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她眼中的我可是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令人亲近、发嘘的表情。 一时间,伯媛极具杀伤力的微笑也感染了我,加上心里一片喜悦,不由自主地,我只是紧紧盯着她的如花俏颜,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渐渐地,脸皮颇嫩的伯媛在我肆无忌惮的目光下也是支持不住了,脸上现出红晕,微微偏了偏头,准备转移话题。 天地良心,刚才我这样瞧着伯媛连一丝一毫亵渎的意思都没有啊,完全是心有所感。 只是这下说出来,参考一下我平rì的德行,估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yù辩无词啊。 “刚才我是看到你醒过来高兴的。” 耳边传来伯媛低声、羞涩的话语。 “恩,啊,哦!” 现下的目光倒是有点谱,又回归到正常的李爷身上了。 虽然平淡,只是其中的深情,我又怎么会体会不出来呢。 不过现在无论地点、时机都不是时候,我按捺住心中的欢喜,没有得寸进尺。 只是伯媛听了我那变味的感叹词,愈加不自在起来。 努力使自己平静起来,伯媛深深吸了口气,暗叹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那晚过后,念兹在兹,眼中不住浮现,脑中不住飘过的总是我的影子。 以前的卑鄙无耻、死缠烂打、嬉皮笑脸,老是逗自己开心;突然又变成了单刀赴会,冷酷奢杀,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舍身救己的另外一个样子。 这几天老是被搅得心神不宁,都被人笑了几次了。 同时心里又是有点羡慕至今还躺着的淳于慧,看来自己现在还是比不上她的啊。 我可不知道现在的伯媛正是柔肠百转的时候,只是暗暗奇怪。 不过随着伯媛深吸了口气,她终于回复过来了,只是赶紧转移了会让我得意地牵动伤口的话题。 “慧儿姐姐没事。” 见我露出疑惑的神情,伯媛继续道:“慧姐姐虽然扑得猛,可是一来不是伤在要害,二来估计是那挟持她的人不愿就这么伤害她,有往后抽刀,所以受创虽深,却没有xìng命之忧,只是失血太多了。” 见我嘴巴越咧越大,几乎有手舞足蹈的迹象,伯媛接下去却有点忧愁:“只是那挟持她的卑鄙小人却在兵器上喂了毒药,要不是随着流出的鲜血使药xìng大减,慧姐姐可就有麻烦了。” 我勃然大怒:“这些卑鄙无耻、有娘生、没老子养的畜生,简直是一群杂碎,他们这个族人永远只会靠暗箭伤人,干背后偷袭的勾当。娘的,老天会让这群王八蛋一辈子长得这么委琐不堪,永远只能仰望我们中华人的!” 虽然估计到我会有反应,可是却没有料到我的反应居然如此剧烈,我恶毒的唾骂和诅咒连伯媛都替这些人暗暗担心“你们自求多福吧,如果几千年后还是这个样子,不要怪别人,也不要怪李大哥,谁叫你们的先主是这样呢。不过如果后世的你们还是这样的品行,那是你们活该倒霉。” 谁说不是最毒妇人心呢,要是我知道现在伯媛心中所想,估计也会汗毛直竖的。 不过喊个“痛快” ,喝声彩是免不了的。 发了阵火,把怨气殃及别人后代后,我的怒气稍稍平息了点。 见我平静下来,伯媛继续说道:“只是那毒药却仍旧有力,虽然无xìng命之忧,虽然慧姐姐的伤远没有你的重,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无妨,无妨。” 再三确认知道我的慧儿大致无碍后,我大大地舒了口气,一边开始安慰起了愁容满面的伯媛来。 堂堂医圣的弟子――我在,区区毒药,我难道还摆不平吗。 虽然这一年来,除了在江上那段rì子,那本《脉书》我是压根就没有动过,不过以我的才智,这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再说了,中华之大,破解这些毒药的人不会没有吧,我想的理所当然。 在我大大吹嘘了一番后,伯媛也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下来。 当然,鉴于我的不良品xìng,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不过知道我无论怎样也不会把我的慧儿开玩笑,伯媛暂时相信了我。 放下最大的心事,我的脑子开始活络起来,只是即使我再三回忆,能清楚记得的也只有到慧儿倒下去的那刹那,后面的,顶多只有个异常模糊的血人样子。 “那后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收拾干净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其他一无所知,顿时大为好奇。 “你不会不记得自己大逞威风吧?” 伯媛也十分奇怪我当时的情况,忍不住问我。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开始,而是慧儿出了意外后。 “你可了不起了,挥着你那把叫什么‘轩辕’的剑,把人好一阵乱杀……” 我实在听不出伯媛是褒是贬,只能咧咧嘴傻笑了一下。 “只是你力气好象消耗得太快了,很快你就支持不住了,那时我以为我们只有死了,可是谁知道居然有人会来救你,你的福气可真是不小啊!” 说到这里,伯媛的语气变得十分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直令我越来越不自在起来。 “呵呵,呵呵。” 其实我实在是莫名其妙了,想来想去,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丫头啊。 “救你的人一直在这里,你们应该是熟人,现在见她吗?” 我本能地感到应该拒绝,大义凛然,不,是深情款款、十分无耻地道:“现在我只想你陪着我。” “呵呵,是吗?!” 我一阵愕然,不是因为她的问话,而是这个是吗明显是两个人的声音,而且都是女声。 在我的错愕和伯媛略带得意的笑容中,一人推门而入,只是脸上明显带着些怒容。 “原来是你!” 我有惊又喜地道。 第六十四章 缘分天注定 - jingjinjiu - 伯寒 “你,你……,我,我……”我看着款步而进,英姿飒爽的女孩,嘴上有点结巴起来,老实说,我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看到她――当初把我揍得找不着北,临了差点被我骗成老婆的大汉朝周亚夫大将军的女儿――周宁。 想着刚才我和伯媛说的肉麻无比,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话语,我就冷汗直冒。 怪不得刚才这丫头的表情这么古怪呢,我都豁出去了,媛丫头居然一直没有中招,原来心有挂碍啊。 不过这臭丫头显然知道外面有人居然不知会我一声,感情是故意让我倒霉了啊。 我恨得直咬牙,拿眼直朝伯媛这丫头身上瞪。 可她自从周宁走进来后就一直对我视而不见,所以即使我想让她知道我的怒火也不可得啊。 “怎么,不认识我了?” 走进来的周宁瞪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瞧她样子,显然刚才的一切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即使以我的才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口。 “哈哈,当然,周宁周姑娘吗。” 我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满心企图蒙混过关,急着想岔开话题。 “对了,媛儿,你和周姑娘还不熟悉吧,她可是……” 没等我拍周宁马屁、讨她欢心的介绍话语出来,伯媛就笑吟吟地截断了我的话:“嘻嘻,我们已经亲如姐妹了,她的事我知道的可比你多的多,可不用你再‘费心劳力’地多费唇舌了。” 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让我哭笑不得。 转移话题的招数半途夭折,气得我心中大骂不止,这臭丫头,也不体谅我这个伤员,好歹配合一下,给个台阶啊,至于吗。 满腹的马屁被堵在肚中,丝毫没有发挥的机会,其中的不甘和郁闷可想而知了,只是即不敢怒又不敢言,只能咧了咧嘴,一混而过。 见我吃蹩,不但伯媛,连周宁都感到有点好笑,嘴角微微翘了翘。 正当我不知如何措辞时,乖巧的伯媛却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来道:“对了,我还要去看看慧儿姐姐呢,周姑娘,你先在这里坐坐吧。” 说完,白了我一眼,又意味深长朝握笑了笑,不理会周宁的挽留,袅袅地离开了。 这时的她,虽然面容还是憔悴,可已经不复刚才的yīn暗,焦虑了,瞧她出去时轻快的身影,显然是她心情转佳的缘故。 “真善解人意。又拿下一个。” 盯着她的背影,我一阵平安喜乐。 “哼” 一声娇哼,声音不响,可是却如炸雷般在我耳边突然响起。 “糟糕。” 我心中暗暗叫苦,刚才太过心喜,一时忘情了,居然忘了身边的周宁,这下子错上加错,自己往自己伤口上撒了把盐,颇有自作孽的感觉。 瞥见周宁神sè实在不善,暗自心惊的同时又隐隐有点欢喜,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摆平眼前,这个欢喜稍后再慢慢感受。 “宁儿,这一年过得好吗?我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 片刻之间,我以能酝酿出的最真挚的感情面向周宁说出了这一番话,配合着诚恳的面容,低沉的话语,目不斜视,深情注视周宁的双眼,我几乎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平息她的不满。 果然,周宁俏丽的面庞由白嫩转而渐渐红润起来,在我双眼肆无忌惮地注视下,刚才还泛着怒气的双眸居然开始不自在地躲闪起来,小儿女的情态表露无疑。 一时间,我大乐,嘿嘿,你还嫩了点,看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乐极往往生悲,就在我自以为蒙混过关时,周宁似乎看到了我那止不住露出的得意笑容,仿佛突然醒转过来,又是一声“哼” ,这次更加清脆,似乎是在针对我,又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真的想了?我看不见得吧,你真这么有心?” “当然!” 我大义凛然,一副我心天rì可表。 即使没有这么做,在这种情况下稍一犹豫显然是自掘坟墓,聪明的我当然作聪明的选择了。 “哼哼。” 不过周宁明显不吃这套,经过刚才的考验,她似乎不再入彀了。 “我看是说一套做一套吧,刚才……你可真是喜新厌旧啊!” 周宁指的是在京城的小叶,自己也觉得是另有所指,可是不明就里的我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她撒娇的表现了,“不会吧,当时在良山分手时好象还没有如此程度呢,难道真有一rì不见如隔三秋,她就把我给牢牢记住了。” 理智的我觉得还远远没有到这一步,即使已经郎有情妾有意了,也还没有到这么一步;可是情感上的我却逼着自己相信这是事实,是我的魅力所在。 很明显地,此时理智远远被情感所压住了。 我猛地探起身子,一把抓住靠近我床前的周宁的小手,一改嬉笑撒泼的神sè,认真地道:“我决不会喜新厌旧,我决不负你!” 心中自觉是在为好友打抱不平的周宁压根就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令她尴尬的事情,马上觉察到我是误会了。 可是这种事情却是无法解释的,怎么说呢。 再说,自从从良山回到京师后,不但自己常常回响起良山脚下的种种,而且加上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自己的闺中密友小叶居然也是和我关系暧昧,时常提起我,自然而然,这一年来,心中的我是越来越清晰。 只是回想起当初被聪明机jǐng的小叶发觉自己心中藏着的居然和她是同一个人时,那份尴尬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满脸通红。 我自然是不知道此时周宁心中的无数心思,也不会知道我这yīn差阳错的主动一把会轻易抓到一个老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天的歪打正着,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后的坎坷可就说不定了。 此时的我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狗屎运,只是这次倒真的是有感而发,倒也不完全是糊弄周宁。 虽然心中也是愿意,可这么被我紧紧抓住小手,从未经历此事的周宁却已是羞不可抑。 刚开始是措不及防,这时微微有点醒过神来,急忙一把把手夺了回来。 我十分明白周宁此时的心态,纵使她现在是千肯万肯,可是这面子不是这么容易拉下来的。 我急忙装着被牵扯了伤口,在周宁开口前作“痛苦” 状,无比辛苦地“哎哟” 了一声,马上转移了周宁的视线。 即避免了刚才周宁的不自在,也避免了我自己将要面临的“登徒子” 的指责。 “怎么,弄伤你了?” 一脸不安、焦急,搞得我暗自内疚不已。 “对了,宁儿,你怎么会这么巧救下了我。你是怎么救我的?” 我一肚子的疑问,正巧用来转移话题。 “这个……” 周宁果然入神,蹙了蹙漂亮的黛眉,开始细细向我道来。 第六十五章 千钧之势 - jingjinjiu - 伯寒 我静静地等待着周宁细说事情经过、缘由。她似乎也在仔细地考虑该如何出口。 没多久,就见她眼中神采一闪,我期待地看着她。 “你说我是不是该向刚认识的媛妹子传一下‘噬龙咒’呢?” 等了半天,居然等来了让我冷汗直冒,毫无关联的一句话。 心惊胆战的同时,我实在为女子的跳跃心思摸不着头脑,这个明显和现在我们的谈话八杆子打不着啊。 不过这话不能不应付。 “哈哈,哈哈” 我极其尴尬,干笑两声来掩饰突如其来的心虚,答非所问道:“你,你和小叶认识?” “小叶?你连小名都知道了啊?那她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似是对我说,似是自言自语后,周宁突然怒道:“你们都差不多私定终身了,你怎么还敢勾三搭四,须知小叶她……” 我一副天大委屈的模样望着周宁,随后居然理直气壮地说道:“小叶她当然是不准我勾三搭四了,只是我肯定没有勾三搭四啊,到现在为止,最多也就勾一搭二而已啊!” 虽然在良山的时候周宁早就领教过我的胡搅蛮缠,脸皮奇厚了,只是她从没想过我居然咬文嚼字、恬不知耻地大声辩驳,丝毫没有悔意,而且居然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要不是顾虑我重伤才醒,铁定一拳砸向我无耻的嘴脸。 胸口起伏不定的当儿,却瞧见了我似有深意的笑容,略一思索,聪慧的她就明白了刚才我的话语中,显然把自己也包括在勾三搭四的对象中了。 一时间,本来生气的脸蛋上更加红艳,怒中带羞,直直要滴出水来,即使我十分控制了自己,可是大大地咽口口水,还是难以避免的。 打又打不得,骂吧,对我这翘言善辩,脸皮又奇厚无比的人来说丝毫没有作用,只会增加我嚣张的气焰,好在今天自己不是兴师问罪的,只得横了我一眼,恨恨地道:“小叶会知道的,你自求多福吧!” 想到小叶临走时的交代和她的jīng灵古怪,我不禁暗自一个寒战。 不过这里天高皇帝远,我当然不能太示弱了,虽然不敢嘴巴上逞强,可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还是要摆一摆的。 不过这姿态摆得实在是外强中干,周宁看在眼里,虽然极想对我不假辞sè,可是仍然忍不住嫣然一笑,令我又是一阵发呆。 周宁不再理我的胡言乱语,道:“不和你胡搅蛮缠了,你不必奇怪我和小叶姐姐的关系,反正我和她认识就是了。” 岂止认识,连老子这么**的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都快和亲姐妹差不多了,我嘟囔道。 周宁对我的嘟囔视而不见,继续道:“我还知道她送你的那个特殊的佩饰。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的作用,可是凭借这个,小叶姐姐能大致感知你的危险。” 见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个拳头进去,周宁微微抿了抿嘴:“我也很奇怪啊,不要问我,以后有机会你亲自问她吧。” 知道我的疑惑很大,周宁堵住我快要出口的疑问。 我脸sèyīn晴不定,很不容易地消化了这件事情,当下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如果真有这样玄妙,以后岂不是我这老婆对我的行踪是了如指掌了。 我yù哭无泪,这该死的东西从某方面来说已经深深印入我的身体,即使现在我想后悔也是悔之无路了。 周宁看我面如土sè,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似乎知道我的心中所想,有点犹豫地说道:“老实说,下面的话我本意可是不想告诉你的,就是让你提心吊胆也好啊。” 我一脸期盼,难道还是峰回路转。 周宁见我毫不压抑的喜sè,又是轻哼一声:“小叶一定要让我告诉你的,这东西只有当你有生死之险时她才能大致感觉到,平时可是没有如此的作用,叫你‘大可放心’!” 周宁把“大可放心” 四字咬得又重又缓,一方面似乎很不满意平时智计百出的小叶如此坦白,另一方面我想是不满我的行为吧。 我暗暗好笑,“丫头,你到底比不过你小叶姐姐啊。” 我又一次领教了小叶老婆的厉害。 不过到底周宁单纯,微微恼了一下后,又道:“关于小叶我大致就是只知道这么多了。” 我想了想,问道:“宁儿,那这次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而且,居然这么巧,幸亏你救下了我。” 虽然通过对小叶的了解,我大致猜出了原因,可我还是问起了周宁。 “笨!” 周宁这毫无心机的丫头居然奚落我:“你大致也知道小叶姐姐家里是干什么的,有生意的地方几乎就有她家的关系,只要她稍微留意一下,哪里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啊。” 我笑着点头受教。 “至于我吗,我来吴地可不是为了你,是奉我父亲的命令。” 说到这,周宁脸上微微有点羞意和不自然,说着这话颇有点扭捏。 我的心里雪亮:“笨丫头,yù盖弥彰啊。要不是你力陈,你父亲会让你出来,军方插手的事情自然是以吴地的反叛军队为主了,要不是你为我,岂会来章山这小地方。不过因祸得福,吴军的‘暗’部可是让你们逮了个正着啊。这下不但救了我,你父亲那里也是可以交差了。” 望着周宁那还带有风尘之sè的面容,我有点内疚又有点感激,情感流露下,眼光就灼然起来了。 刚才还说话心虚的她此时自然是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被我的炯炯目光注视,越发不自然起来,目光闪烁,不感再看我了。 知道她的脸子薄,此时心中满是柔情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调戏她了。 默默无言了好一会,周宁终于开口了:“机缘巧合,我救下了你。” 说到这,小脸又是一红,顿了顿,见我没有拿此来做文章,才道:“只是我们到时,你差不多已经不省人事了,虽然我们强力介入,其实最多和他们两败俱伤。只是他们也是有所顾忌,加上我们或明或暗地亮了身份,我估计此时他们还不想和朝廷撕破脸,自己伤势又重,才退去的。” 说到这里,周宁还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接着不再避忌我的目光,柔柔地看了下我,似乎在为及时救援我而感到庆幸不已。 “他们的头,那个冷冷的中年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你更厉害啊,听媛姐姐后来说,那么多的人,都是你一个人杀的。和我一起来的我们的人都是很佩服你的。” 突然,周宁不可思议地向我问道:“才一年而已啊,那时在良山,你可是……” 说着说着突然抿嘴笑了。 我想她一定是想到了我那么多次的抱头鼠窜了。 我哭笑不得,她这是赞扬我吗。 随即,我又苦笑着摇头道:“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可是一点都记不得了。除了开始,后面直到你来,我一点都不知道。” 周宁点了点头,尽管有点匪夷所思,可周宁还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了我。 “对了,那些人去哪里知道吗?” “我派人跟去了,可是很遗憾的,他们是老手,即使我们的人实力不弱,还是跟丢了。” 周宁也是满怀的遗憾。 我深吸口气,满脸的凝重:“两天了啊,又在别人的地盘,看来这次有点麻烦了啊。” 我越想越心惊,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啊。 不说别的,即使是“暗” 众吃了如此大的亏,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况且还有“轩辕” ,吴军的箭在弦上的叛乱。 至于唐子虞大人的暗杀,章山矿的yīn奉阳违倒似乎不是重点了。 伯寒在哪,飞燕怎样了,还有老康、老梁他们。 一时间,千头万绪啊。 周宁见我低头沉思,乖巧地没有打搅我,似乎等我化解这千钧之势。 我该怎么全身而退呢! 那位“数字” 兄弟(不知怎么称呼):多谢你的指正,后来我也怕自己错了,还在网上查找了一下,不过没有找到“社长” 。 关于乡、里、亭的关系,史书记载都很简略,且多矛盾。 《汉书•百官公卿表》记:“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役。游徼徼循禁贼盗。” 似乎是积里为亭,积亭为乡。 乡辖亭,亭辖里,乡、里、亭成为一个行政管理系统,都主民事。 不过也可能是我没有找到的关系,再次谢谢你的指正。 第六十六章 独自面对 - jingjinjiu - 伯寒 “宁儿,你带着淳于慧和伯媛两位姐姐和你的人马上离开章山。” 静静等待我思考的周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居然出自我的口中。 “不行!” 出乎意料的话让她根本没有顾及我称呼上的亲热改变,而是严厉地一口回绝。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涨红的脸,面上却摆出不知所以然的样子,诧异道:“为什么?” “不行” 本是周宁脱口而出,压根就没有想什么原因。 这时见我问起,一下子就有张口结舌的感觉,不知如何致词。 难道要自己说实在是放心不下我吗。 “啊,啊” 了半天,勉强道:“我受小叶姐姐所托,要忠人之事,恩呐……” 这话显然有点牵强附会,好不容易说完,估计以前从没这样需找借口的她已是竭尽全力了,费尽力气说完话已是目光游离了。 等到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却见到了我那张正在坏笑着的脸,看上去我已经竭力控制却还是止不住笑意。 刚才还不自在的周宁马上明白我是故意的了,羞怒交加道:“你,你……,别人这么担心你,你还有闲心……” 咬了咬牙,几乎是吼道:“你想死就去死吧,笨蛋!” 实在没想到现在的周宁面子这么薄,虽然被吼得心中欢喜,可我马上必须灭火,哪怕是做个姿态出来。 “宁儿,宁儿,我错了,我不该嬉皮笑脸……” 我一把抓住作势yù离去的周宁,一面低三下四却诚意缺缺地讨饶起来。 换了小叶的话铁定是不管用的,可现在是周宁。 再加上我假装牵动伤口的夸张的惨呼声跟着响起,说到底周宁也不是真的yù甩手而去。 我这么多舒服的台阶给了下去,周宁终于满怀怒容地回转身来。 “丫头,逃不出我手掌心吧。” 我暗中先得意地自夸一句。 “宁儿!” 我先来了个深情无比的呼唤,周宁浑身寒毛直竖,娇喝道:“谁许你这么叫我的?” 我肚中一笑没有顾她,径直说下去道:“其实我让你们走是有原因的。” 此时的我已经是一本正经了。 周宁也停止了对我的别扭,只是等着我的缘由。 我轻轻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暗’以及吴军的东西太多了,无论如何我们的吴王不会放过我的。如果你们一定要留下来,说不得即使撕破脸皮,会把你们都留下来。不要不相信,虽然刘濞现在还是不想立刻作乱,可是如果调集‘暗’众,把我们一锅烩了,到时死不认帐,只要拖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刘濞已经反了,即使那时你父亲已经证据确凿又能怎么样呢,再大的罪大不过叛乱吧。” 本来心有所持的周宁也是微微变sè,道:“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啊,这次来的都是父亲的家将,都……” “傻丫头。” 我挥手打断了她,“我很承你的情啊,只是这次情况不同,主动权,绝大的优势在刘濞这边,你们即使留下来也不过是枉死罢了。慧儿,伯媛都需要你来照顾的,她们现在这种情况,你说适宜留下来吗?况且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而且你也知道你小叶姐姐给我的象那龙佩一样希奇古怪的东西,我现在几乎没什么事了。要不然你以为一个受伤的人jīng神这么好。到时只有我一个人才能了无牵挂、进退自如。我诡计多端,你又不是不知道。” 临了,我还是不忘自夸一把。 刚刚被我正经样子打动的周宁顿时哭笑不得。 “那我先让人把两位姐姐送走,我留下来帮助你。” 考虑良久,周宁出乎我意料地说:“我答应小叶姐姐的。” 我听后十分感激,不知道为什么周宁对我如此另眼相看,难道她就象小叶一样也能“心有所感” 。 “宁儿,你留下来,你说伯媛会走吗?她不走,谁来照顾慧儿呢?” 见周宁还是yù言又止,我笑道:“最最主要的,我可是舍不得我的‘兔儿相公’啊,这么危险,让你身处险地,不说以后我的泰山大人责怪我,我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做。” 因为这句“兔儿相公” ,我和周宁在良山结识,也因为这句话,在良山脚下我被这个丫头给揍了个半死。 可是此时说了出来这句调笑之语,却只见温馨。 一年来一直回想良山情况的周宁乍又听到“兔儿相公” ,往事顿时历历在目,柔柔地看了我一眼,嫣然一笑:“好,我答应你了。” 我一阵高兴。 “不过,离开章山后,我们会接应你,三天后仍然没有你的消息无论怎样我重回章山县,我说到做到。” 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这不是打消我打不过便投降的主意吗。 “你就安心吧,我一定会回去见你的,我怎么舍得你呢。” 我赌咒发誓,即使爬也要爬到她的身边。 周宁怔怔地看着我,她实在没想到刚和我见面又要分别,不过也知道我所说的都是实情,一时间柔肠百转,不作一言。 我知道她实在是难以委决。 没一会,到底周宁是将门之女,道:“那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走。” “好,待会我大摇大摆地去拜访一下县丞大人,你们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我出主意道。 周宁突然上前主动握住我的手,俯身飞快地亲了我一下,不敢看我,飞快地跑出去了。 没多久,得到消息的伯媛也闯了进来,说不得又是一番的儿女情长,我花了老大的工夫才把她安抚下来,劝得她离开。 “喂喂,” 我大声嚷嚷,“我可是答应活着去见你们的啊,不要搞得这么生离死别啊,丫头。” 我努力让她破涕为笑。 周宁他们许是惯了,很快就整顿好了行装,我也下了地,目送他们离开。 只是离开时周宁家将们的眼神佩服中带着鼓励,我知道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太过“嚣张” 的缘故,不过这倒实在是让我好好虚荣、得意了一把。 看着他们离开,我的心里不由沉了下去。 虽然我嘴上说的轻松,可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别的什么都不说,就是我自吹自擂的武功,现在的体内却是空空荡荡,不知怎的一丝气息也无,而那神奇的轩辕,也似乎根本没有醒来过,现在仍然越看越难看,和废铜烂铁差不多。 而以一己之力来对抗我强大的对手,心中还是有点打鼓的。 不过浑水摸鱼我还是会的,乱中取胜,左右逢源下我也不一定就九死一生啊。 打定主意,我真的大摇大摆地叫了车直奔县丞府邸去了。 第六十七章 合纵连横 - jingjinjiu - 伯寒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县丞大人的徐府。上次来徐大人府上,我一门心思为了竹杠没有亲来,而是让赵龙这小子代替我做了恶人。 而自己虽然是在章山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诸事纷繁,倒让我十分后悔没有抽空老这家伙府上打打秋风。 下了车,看到可以比拟长沙王那小舅子的府第我就更加后悔了。 连门口的辟邪石兽都这么有派头,难道这混蛋的油水会少了。 打发驾车人回转车头打道回府后,我径直走上了前去。 待门口的家丁知道是现在风头一时无两的李爷后,马上点头哈腰地一叠声进去通报了。 即使徐府是如此的深宅大院,县丞大人还是以他前所未有的速度迎了出来。 “有门!” 无论是为了什么,见到老徐居然如此巴结,我顿时心中笃定,看来这老家伙是审时度势之人。 老徐见到我神采奕奕、毫无病容,明显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即使“暗” 众再想低调,那晚上的事情也是瞒不过他的,而我身受重伤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回报。 现在见到我居然三天时间就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合常理啊,难道消息有误。 即使他的涵养再好,脸上也是有点yīn晴不定的。 对他的疑惑我是心知肚明,换了谁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 不过好在老徐也不是一般人,在最初的惊愕后,很快就回复了招牌式的令人如沐chūn风的笑容:“李大人,稀客稀客啊,唉,平时是请也请不到大人你啊,今天居然亲临寒舍,可要让在下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啊。” 当然,此时我的笑容也是丝毫不下于他的:“徐大人如此好客,在下怎么会生分客气呢,到时还请大人不要嫌我打搅啊。” “哈哈,怎么会呢。李大人是大福大贵之人,是我沾大人的福气才对。” “哈哈哈!” 我大笑回应,一时舒畅之极:“既然我进去坐了,徐大人还怕沾不到吗?” 顿时,明白我透出意思的老徐也是一脸的欢容,连道:“怠慢,怠慢,大人里面请。” 两人把臂从我等待的门房中欣然而入。 分宾入座,桌上的极品好茶早已备好。 我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只觉得沁人心脾,浑身舒畅。 老徐知道我现在来找他一定是有所求,开始老神在在地等着我出言,然后漫天要价。 因此我故作姿态、摇头晃脑地地饮茶,他也乐得如此。 “小子,和我比耐xìng,你比得过吗。” 岂知我这茶一入口,似乎放不下来了。 豫章郡多山也多水,正是产茶之所。 而自己这茶更是茶中珍品,细细饮之,的确回味无穷,不但量少,而且极难采摘,平时自己珍若生命,等闲不会拿出来奉客,只是来人对自己重要,今天例外而已。 但是此时的我一口接一口,喝得极是畅快。 宛若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一般。 不过又令他意外的是,如此粗鄙饮茶之人对茶的了解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一套套搬将出来,非但产地、特sè、习xìng甚至采摘的时节、要点,即使煮各种茶的火候,器具、用水也是头头是道,言之有理。 怎么看怎么是好茶之人。 只是如此情况和我饮茶的粗鄙不堪实在是巨大反差,更让心疼自己茶叶的老徐如猫爪挠心,是奇痒无比,忍不住就想提点我饮茶之道。 本来即使坐上一天,老徐也是不在话下,不过被我这样一乱心神,心中不免开始焦急,直是不明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不上心。 难道我就象我喝茶的样子,是个愣头青,知道要死还是不懂进退。 老徐微微感到今天的事情似乎并不会象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了。 老徐的坐立不安,心神渐渐不宁我瞧在眼里。 老实说,我实在没想到老徐对茶的感情,故作镇静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大大出乎我的意外。 不过即使不知道原由,这一点不加以利用,我就不是我了。 痛饮了大半个时辰,殷勤的徐府家丁在自己老爷的肉疼得脸上肥肉直抖的情况下硬着头皮给我换茶加水。 “老哥。” 就在老徐耐xìng磨尽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主动发话了,而且开始就变了称呼,拉近了关系。 “恩。” 听到我的称呼,县丞大人似乎一愣,一时不知我是何意,眼珠开始漂移不定起来。 “那天晚上的事情徐老哥一定知道了吧!” 我没有管他的疑神疑鬼,而是丝毫没有再兜圈子,单刀直入道。 “这个……” 一直打着和我虚与委蛇主意的他立马有点张口结舌的感觉,事实上,由刚才我的表现来看,他也是一直认为我一定后发制人会和他纠缠几个回合,试探几个来回的。 现在我如此直接,他一时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了,或者说他想的太多了。 我似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悠悠地道:“在徐老哥的一亩三分地上我想很少有什么能瞒过老哥你的啊。” 老徐咬了咬牙,似乎痛下了决心:“老弟,我就托大自称回哥哥了。你说的不错,大致情况我是知道的,不过那晚实在是严密得过分,我只知道个大概而已。” 我知道此时的他不会作谎了,而且以“暗” 的手段,能让你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已是因为我这个绝大的意外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信得过。” 顿了顿,似乎我在思考了下,笑着又道:“那么我的立场,作为,老哥你应该清楚了吧?” 县丞大人细细地打量我半晌,迸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你到底是蠢人还是真的是大智若愚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紧张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暗地里大大地舒了口气,表面上只是轻松地道:“我信得过我自己的判断,再说,何妨赌一次呢!” “哈哈哈!” 县丞大人大笑起来,摇了摇头道:“我们以前都小看你了。” 我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道:“高抬,高抬了。” 县丞大人笑着摇了摇头,不作一词。 终于,他点了点头又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擒下你献功,而是会和你‘狼狈为jiān’呢?” “我说过,我只是赌了一次。不过,硬要依据的话,徐大人,在吴王手下做得不痛快吧?” 他不置可否,示意我继续下去。 “死胖子,故作姿态!” 我暗地念叨一句。 “徐老哥县丞这个位子坐了好几年了吧?怎么老是坐不上一县之长,而是以县丞代县长令呢?徐老哥又为什么手下会养如此多的细作呢?而在章山矿上面,既得利益又为什么这么斤斤计较,吴王的和自己的难道还分什么彼此吗?当然,兄弟我刚才拜访时,老哥对我的热情在这个时候还真有点古怪呢!最后,你难道真的认为吴王能和朝庭对抗吗?我想以老哥你,似乎不会这么轻易下结论吧。” 老徐边听边不住点头,感叹道:“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他没细说,我也无暇细究。 该是抛出糖果的时候了。 “不附叛军,首先向朝廷示忠心,不说县令,即使郡守,也不是不可能啊。章山矿仍归章山县打理。再加上我在旁边敲敲边鼓……恩,你说……” “对了,你还不知道救我的是周亚夫将军的家将吧?” 我让老徐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好!老弟说的对,我就应该赌一把。” 说完,我们两人相视而笑。 “老哥,这个章山县的乡绅们……” “嘿嘿,你说他们会怎样呢。” 一切不言而喻了。 “不过,你老弟是不是还应该有人别忘记啊?” “哦,是吗!” 我似笑非笑。 第六十八章 脱身之计 - jingjinjiu - 伯寒 两人状作极是欢畅地笑了会儿,看样子倒颇有惺惺相惜的味道,连刚才倒茶时心惊胆战的小厮也是感同身受,觉得今天这番突如其来的责骂可以免掉了。 “不过……” 我突然止住笑容,蹙起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老弟还有什么难解之事?” 刚刚和我同乘一条船的老徐于情于理都要表示关心一下。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问道:“徐老哥认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当务之急?” 县丞大人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上那稀疏的胡子,沉吟道:“联系我们的人,探听王爷他们的消息,还是……” 抬头看我都不置可否,猛地右拳左掌相击,“呵呵,现在最主要的是送你老弟安然离开章山县啊!” 我一脸惊奇,感叹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虽然我夸张成分极大,但是想得其中缘由的老徐还是十分享受这次的马屁。 呵呵笑道:“其实老哥我也是偶然猜到的,只要老弟你能平安出了章山县,那我们的,呵呵,这个吗,也是有了保障。而且……” “而且,” 我接下去道:“口说无凭,徐老哥还不是可以进退自如。我成了,您是功臣,我万一败了,您就安稳地做您现在的县丞。” 老徐“嘿嘿” 以对,显然正如我所说,而且无丝毫作为墙头草的愧sè。 老实说,我对于老徐的“坦诚以待” 倒没有什么不曰,反而有点欣赏,要是换了我,我想我的作为也是差不多吧。 “唉,只是现在兄弟我是yù走无门啊。”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倒是叹得荡气回肠,极有气势。 这个自然了,以我怕死的xìng格,这下子倒真是真心实意的表情了。 “呵呵,老弟。” 谁知道老徐此时却得意地笑了起来,丝毫不见难处。 难道有门,我心中一亮。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键还要看我们的手段啊。” 老徐卖起了关子。 “哦?” 事关生死,我还是十分期待的。 见到我掩饰不住的急迫的神情,老徐不再吊我胃口了,道:“现在各州、县、乡,朝廷需要我们推举孝廉之士了,你看这个本县的名额吗,嘿嘿,cāo作得好,到时你师出有名,即使这面的人有心阻挠,也要掂量掂量本县老百姓的心声啊!” 碰了口茶,他略带得意摇头晃脑把话给说完了。 “真的?” 我差点拍案而起,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居然如此简单,实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许是感受到我的兴奋,许是看到了自己站对队伍后能得到的好处,而且自己这一份惠而不费的便宜功劳可以说是顺手牵羊,毫不费力。 老徐得意地站了起来,亲密地拍了拍我的肩头,道:“老弟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啧啧赞叹,艳慕之情倒是溢于言表。 “那是。” 感到浑身轻松的我呵呵应道。 “不过着中间的过程……” 到底是老徐沉浸官场久了,老成持重,婉转地提醒我不要太过得意,毕竟这只是一个好的提议,具体到可行还需要我们细细参详,否则一个不好,让吴王这边来个鱼死网破,提早下手,煮熟的鸭子飞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经老徐间中一提醒,我也马上回过了神,虽然兴奋之情仍然是不可避免的。 “以往的孝廉之士可是级级推荐,层层筛选,由乡至县再至府、郡,这关乎我们大汉的官吏任免,因此各处大员还得下来查看一番,因此下这么一来,往往耗时良多啊。” 不紧不慢地,老徐提出了第一个难处:时间。 我们可没有这个时间等着这个正常手续。 “这有何难。” 我略一思索就,心中就已有定计,道:“如果有上面的面子和推荐,效果如何?” 什么狗屁有识之士,说白了,“举孝廉” 还不是保举平常孝敬自己钱财的人和自己的朋友、门人、子侄之流。 “哦,那就简单了,不过军方的人到底在我们南方影响不大,怕本郡的人不卖他面子啊,难道你是想从军?” 老徐心思机灵,显然是立即就想到了周亚夫将军。 我“嘿嘿” 一笑,道:“唐子虞大人的手书,加上周亚夫将军的保举,你看……” “唐子虞大人,那个被刺的刺史大人唐子虞?” 没想到我居然和他有一腿的老徐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见我点了点头,摇头叹息道:“老弟,你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见我神情有些迷茫,解释道:“老实说,唐子虞大人的为人不但在他所辖六郡很有口碑,即使在朝廷也是不一般的,而且,虽然在吴地我们王爷一手遮天,可是唐大人的门生还是不少的,毕竟作刺史时rì已久了啊。” 叹息了一声,似乎在感叹唐子虞大人的为人,继续道:“要是唐大人活着,你这手书屁用都没有,不说有没有用,反而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小子可是唐大人一党啊。不过,现在情况就不同了。人死为大,前一阵子朝廷又好好褒奖了唐大人一番,现在和唐大人有关的东西一定是好的。而且因为头头已死,没了眼中钉的王爷自然是乐得做好人,对唐大人的身后事大开方便之门,不再死盯着了。用来显示自己和唐大人的死毫无瓜葛。另外,知道是唐大人的遗志,你说那些门人对这种顺口一句好话的事会不帮忙吗!” 我恍然大悟,心里暗自叫了唐子虞大人一声“叔父” ,人说人死灯灭,可你还是惠及后人的啊,待晚辈脱身后,一定到你坟上去上香。 “加上有周亚夫将军的保举” 意犹未尽的老徐接着道:“担心战火的豫章郡谁不想给我们的大将军卖个好啊。” “对了,周将军的手书,你也有?如果要到京城,可是会来不及的啊。” 老徐担心道。 有他的女儿在近前,还怕会没有他的印章吗。 我暗道。 “当然,” 我没有正面回答。 想了下,又问道:“徐老哥,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得力之人进出章山?” 看了我一眼,老徐一下子明白我的意思,道:“当然。每个月我都有生意上的事,需要人出城,你需要送信的话,那是全无破绽的。” 闻弦音而知雅意,我不禁佩服这死胖子,“那就麻烦老哥给我选两个得力之人了,分别给周将军的人和本郡郡守发函了。” “呵呵,小事一件!” “另外,这保举书,还请老哥多多费心了。” 我不客气地道。 “固所愿也。” 老徐点头,“正好让我有个拜访各个‘老乡’的机会啊。” 一脸的jiān笑,果然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机会来策反啊。 我也跟着“嘿嘿” jiān笑起来。 突然想到一策,我笑着道:“要是这些都不顺利,我们还有章山县的百姓呢。老实说,我在章山县名声还是不错的啊。” “哦。” 老徐也是十分惊奇,没有因为我出名是因为他儿子而有些微尴尬:“不知我计将安出?” “只是有些要委屈令郎了啊!” 我凑上前,说得老徐眉开眼笑。 “老弟,可真有你的啊,哈哈。犬子些微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 万事俱备 - jingjinjiu - 伯寒 接下来我竭力想知道伯寒和飞燕的消息,可是现在的我几乎是个睁眼瞎,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可想。 与此同时,满怀未来憧憬的徐大人挑选的jīng细之人怀揣着两封手书混在商队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章山县,飞马而去了。 听天由命,虽然我们不想如此被动,可这次只能这样了。 而我们的县丞大人此时却是罕见地勤快,忙着深入四乡,名义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暗地里却是为我制造声势,更有可能是发展同一条船上的人,想让章山县这条船走得更稳当一些。 第二天,就在我一边等消息,一边筹划怎样让徐公子配合,让我“轰轰烈烈” 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上门了。 “老屠,屠兄,怎么是你?” 我一时不解,为什么上门来的不是有脑子的赵龙,而是这个一根肠子的屠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大大咧咧的屠雄被我迎进屋后却睁大了他的豹眼使劲盯着我,似乎想把我看个透。 而我则没有发话,只是静静地等待屠雄的疑问。 “李兄弟,你是聪明人,一定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半晌,缓缓摇了摇头的屠雄有点无奈地说道。 “这个,为什么赵龙赵老哥没有来呢?” 我不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赵龙要来没有来?” 虽然早就知道我是一肚子鬼主意,可这次我居然还是未卜先知,屠雄的惊讶还是没有藏得住。 我故作高深地“呵呵” 一笑,道:“如果我说我是猜的,你相不相信?” 见他摇头,我不待他开言,径直道:“屠兄你倒不要多想,老实说我还真是猜的,谁叫我就认识你们俩,谁叫我们相识虽短可一起患难与共,几乎可说得上是情投意合,配合默契了啊!原本这次如果能顺利地回到矿区,咱们仨撮土为香,来个‘章山矿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我们一同打一番天下,以后的大汉演义上也能给我们记上一笔啊!” 首先,我缅怀过去,以情动人,让屠雄回忆起我来章山后带给他的种种好处。 一时间,屠雄是连连点头,显然对我的话极是认可。 其后,我又无耻地自甘堕落,说出莫名其妙的想来个三结义,拉近和他的关系。 屠雄人虽然粗鄙,可是却极好义气,平时就是称兄道弟,常常自诩为天下第一爽快人,我这番颇为投契的“结义” 之语几乎说到了他的心坎中去了。 而其后描述的三人共同干一番大事,更是让他这个整天在章山矿闲极无聊的人热血膨胀,恨不得马上找只鸡来剁了,歃血为盟。 一番的动之以情,又诱之以名利,看着屠雄一脸向往的样子,我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他是丢得一干二净了,而估计他想了良久的说辞,酝酿了半天的气势也应该是烟消云散了。 “唉!” 一声极其郁闷的长叹发自屠雄的口中。 我知道,即使再怎么艳慕我说的话,可是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屠雄的对错过如此壮丽前景的遗憾是可想而知的。 我压了压笑意,作出两肋插刀的模样:“老哥有什么烦闷之事?兄弟一定竭尽所能。” 不过显然我这故作姿态的话只会给屠雄更添郁闷。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实在是受之以命啊,前两天的事情我不大清楚,上面瞒得实在太紧,不知道是他娘的怎么回事。我想一定和兄弟你有关吧?” 边说边左右打量着我,似乎以我平时的为人他还是实在难以相信。 我想即使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早有这思想准备,可是现在看到我亲自承认,屠雄张大的嘴巴合不拢了,据他或明或暗得到的消息,这次王爷的jīng锐部队可是损失惨重的。 良久,很实在地说了一句:“李兄弟,我还真是看不透你啊。” “希望屠兄不要介意啊!” 我也是很诚恳。 “其实我这次是来劝降的,只是现在什么兴致也没有了啊,唉,我怎么会是你小子的对手。” 此时的他有点灰心丧气地道。 隔了一会儿,是yù言又止,终于,屠雄开口道:“要是我是你,就不会在章山县里了。” 顿了顿,又道:“赵龙兄弟本来想一起来的,可现在已经被自己的主子调回了身边,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了。” 没想到粗线条的屠雄居然也有让我刮目相看的时候,我感激地点头表示明白。 见我并没有表示会马上离开,屠雄也是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正yù拱手作别,还是忍不住回头道:“最近关心你的人会多一点啊。” 我“嘿嘿” 一笑,道:“受教了。” 见他yù离开,突然开口道:“伯寒兄弟望屠兄有机会多加照顾啊。” 转身离去的屠雄愕了一愕,不作一言地挥手离开了。 不管怎样,我丢下了一件心事,接下来,我只有让老天保佑伯寒他们了。 而接到屠雄回信的“暗” ,或者说那个海先生肯定会全力摆平我了。 接下来的事要我紧锣密鼓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由县丞大人那里得知,先是由县丞大人起头,几个乡绅联名一起保举我为章山县的忠效两全之人,而且这几天更是紧锣密鼓,为我暗中使力,而对那晚上的事情则各各故作不知。 而在章山县外得到消息的周宁,则快马加鞭把自己父亲的手书命一家将亲自送了出去。 据老徐的人回报,朝廷这次应该会破例为我特事特办的。 别人做的一切顺利,我自然也不会甘于人后了。 每月十五是章山县的大集,这天不但走卒贩夫高兴,他们可以赚几个小钱了;象县丞公子徐衙内这种人就更高兴了。 这天几乎是这种纨绔子弟寻衅滋事的大好机会,调戏民女,明买实抢的事情那是家常便饭了,而老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近来徐衙内被我一顿胖揍后众纨绔子弟颇有群龙无首的感觉,只是市面比原来更加乱了。 不过这如此热闹的地方不正是我出风头的机会吗! 顺便还能给徐大人卖个好呢。 这天午时未到,徐大人就给我来了信,“一切准备妥当!” 我打扮得极其英武、干练,自己又练习了几个颇为神气的姿势,肚中自我设计了几段煽情的话,jiān笑着一头扎向那人山人海的大集市去了。 第七十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 jingjinjiu - 伯寒 这个世上也许好人难做,可是那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人总也少不了的。 本来,县丞大人怕我只能演独角戏,这出jīng彩的戏码会没有配角,而要求安排这么一两个人给我打打下手,我一口回绝了。 一来,屁大点的章山县,把不定就有人认出老徐给我找的托原本就是和那徐衙内是狐朋狗友;二来我自认为以我的天赋,信手拈来临场发挥会更加jīng彩,找了配合的笨蛋会让我心有顾及;三来,我一直就笃信集市上的泼皮无赖,令人咬牙切齿的混蛋肯定会有。 当我到城西的集市时,亲切之意油然而生。 想当年我还在“丐帮” 讨生活的时候,这个时候可是我们最得意向往之时。 小偷小摸是免不了的,即使偶尔失手,这天忙于做生意跑买卖的人也不会把你往死里整,自己的事可顾不过来。 而一天后即使一无所获,不要紧,大多数时候你能讨得些残庚剩饭,虽是处理货,可是和其他时候得到的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因为白米饭上十有仈jiǔ会有鱼肉,往往一个月中除了偶尔的野食,荤腥就靠这一天了。 这天往往一餐之后还能剩下些作消夜呢。 看着窜流于其间的我以前的同行,我不由嘴露笑意。 因此凭着多年混迹于集市中的经验,我领先其他乞丐一步练成了在其间察言观sè的本领。 而其他乞丐往往需要花十数年的时间,凭本能和经验才能练就火眼睛睛。 这有心与无心的差别,让我挨到棒子狗牙的机会成倍减少。 不过我很快就从往昔的“峥嵘岁月” 中醒了过来,现在绝对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现在需要我那一双火眼睛睛找个让我开刀的人。 这个角sè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首先,你要抓个现行,人赃并获最好;其次,这人必须要能引起公愤,能让人群起攻之,有利于我光辉形象的树立;最好,这个反面角sè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如果是个二愣子,撒泼使赖到时候就颇费手脚了。 我穿行于集市间,边回味着以前的感觉,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异动。 其实就一小段工夫,我碰到的地痞就不下两拨。 不过,这些纯属不入流的角sè,收些少许的保护费,最多最多顺手牵羊罢了。 而自集市有了这么长时间下来,这里的老百姓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虽然只能忍气吞声,可是也就那么一小会,反正撞到他们算自己倒霉,而且这些小鱼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敢闹得太过分。 我自认为找这种人开刀太掉价了吧,而且,周围的老百姓最多看成是猴戏,也就看个热闹,嘻哈一下罢了。 而同时,我知道身边肯定有“暗” 众的人监视,而随时观察我的作为准备出手相助的县丞的人肯定也是亦步亦趋,怎么说那衙内公子也要找个时间登场作秀的。 老实说,有时候我还真佩服我的远见。 就在我还在寻找目标的时候,居然有人会这样体察我的心意,主动送上了门来。 刚才还井然有序的人流突然起了点sāo动,周围不知所以的百姓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打听消息起来,好热闹的本xìng似乎人人都有。 很快,身处其间的我就明白了个大概。 一个手举“铁嘴半仙” 旗号的算命先生迫不及待跳了出来,大逞口舌之利。 原来是章山县中的除徐衙内外的另一群恶霸,和徐公子这样的衣冠禽兽之徒比起来,他们是完全的暴力之徒,不择手段,不依规矩,一言不合拳脚相加之辈。 而且许多事完全凭喜好,顺眼与否,颇象一些亡命之徒的作风。 倒霉的百姓碰到他们就不是可以花钱笑灾了,伤筋动骨那还是小事了。 今天也是一个少妇倒霉,本来抱着自己孩子去抓药的,谁知却是不小心让这群泼皮给盯上了钱,也许是偷得太明目张胆了,居然当场被那少妇给发现了,谁知毫无愧sè的泼皮们反而变本加厉起来,见那少妇有点姿sè,居然开始调戏侮辱起来。 少妇不单自己受辱,更担心怀中的孩子。 哭泣的少妇显然引起了百姓的同情心,没成想路见不平之人才多嘴几句就被一众泼皮给打成了猪头,动弹不得了。 难道我还真有狗屎运,金子真能当头砸到我身上。 运气之好,我都怀疑这是不是老徐这老狐狸故意这么安排的了。 不要给谁破坏了我英雄出场的大好机会,有了这个想法,我顺着人流,快速向出事地点涌去。 “快,快去找衙役他们!” 人群中不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得了吧,不说现在赶不赶得及,即使到了,官匪一家,也不知谁管谁。以前的那个徐衙内不就是比他们还大的畜生吗!多亏了刚来的那位年轻的李大人,不畏权势,替我们做主了,狠狠的教训了下这个纨绔子弟,听说是拳拳着肉,而且县丞大人还亲自赔礼道歉呢。” “怎么不是,那天的大棚那我还去听了呢!啧啧,硬是让人佩服,不可一世的徐府家丁就这么灰头土脸了啊。” 赞叹了好一会才又道:“只是教训了一只畜生又跳出来一只。” “怎么不是,要是李大人在这里可有的瞧了。” 看起来两人象是家道衰落的乡绅,倒也有一番见识。 这不是在说我吗,我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多么淳朴的百姓啊! 谁说他们是愚民,瞧着多明白事理啊。 看来今天出手后会事半功倍的,我止不住心喜。 还没等到我接近事发现场,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哈哈哈,跟我斗,你们这群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都想进茅坑——找死啊!” 极其嚣张的声音中夹杂着那少妇“嘤嘤” 的哭声。 “现在徐公子不在了,软了下来!小的们,你们说,在这章山县里谁是老大?” “当然是您了,歪哥!” 凑趣的泼皮倒是不少,一时间马屁cháo涌,只不过大都没读过什么书,翻来覆去的都是什么“天下无敌” “拳脚厉害” “第一好汉” 等等,实在是了无新意。 不过那唤作歪哥的显然很吃这一套,从他那“哇哈哈哈” 的极其欢畅的笑声,显然他很是满意。 不过我想即使今天我不教训他,随后等着出场的徐衙内也一定在旁听到了他的不逊之语,我想徐公子一定是听得七窍生烟了,感情这什么歪哥死是一定的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死法了。 “你们这些臭乡巴佬,明白没有,跟我斗,玩死你们!” 恶狠狠地朝着四周瞪了遍眼,似是jǐng告。 然后转向那少妇,“臭娘么,早从了兄弟们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担心儿子,不要紧,以后有这么多便宜爸爸还怕饿着他!哈哈哈。” 虽然人长得粗鲁,可是这话却说得猥亵之极,即使以我不纯的救人动机,也不由起了无明火,太过分了吧。 说着,那歪哥就伸手去拉瘫在地上,伤心万分的少妇了,此时那少妇已是衣衫不整了。 龇牙咧嘴的不在少数,可面对如此多的泼皮却没有人再敢带头。 “住手!” 路见不平一声吼,只是这吼声可不止一声,除了我那嘹亮的一声,我明明听到了另外的怒吼。 “难道有人要抢我生意。” 果然,一条汉子越众而出,一脸正气,同时又是怒容满脸。 配着他有力的脚步,出场倒很是有气势。 虽然大家现在看不清形势,还不敢公然叫好,可是心中都不免喝了声亮彩:“好汉!” 谁知那歪哥却是丝毫不惧,连连冷笑声中,十几个泼皮越众而出,对着那汉子就是一阵拳脚相加。 虽然那汉子长得孔武有力,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很快就鼻青脸肿,摔倒在地了,而泼皮却仍没有停手。 我正待再次出场,哪知道奇峰突起,那不住吐血的汉子突然高声喊叫道:“青天李大人,为老百姓做主啊!!!” 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包括我,大家一时愕然,随后众人立马受到影响,嗡嗡声四起。 “他妈的,这汉子还是个托啊!难为你这个老狐狸临时想出这么个主意来抬高我,果然是老而弥坚啊!” 我对老徐居然临时能来这么一手佩服万分。 “住手!” 这次我的路见不平一声吼更有气势,更加响亮。 “英雄” 款款登场,朝着丝毫没有将死之人觉悟的一干小丑走去。 第七十一章 粉墨登场 - jingjinjiu - 伯寒 “哦呵,又一个不怕死的。”歪哥觉得又一个软柿子出来了,同时又对现实情况十分不满,感到自己的权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搞个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多不长眼的出来唧唧歪歪找茬。 自己觉得十分有必要拿我开刀,杀我这只鸡给周围这么多章山县的猴看了。 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痰,晃了晃他那颗本来就摆得不正的脑袋,拉出自以为威风八面的架势,看他的样子,似乎恨不得象只螃蟹。 缓缓地向我踱了过来,瞪了我一眼,发觉我不知是傻是呆,居然在自己杀人的气势下不为所动,还有点轻松地看着自己,当下狞声道:“你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普通人一看到他凶恶可怖的面目,无不会未打先怯,再加上他声势助威,吓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谁知他今天就碰上了我这么个“不怕死” 的。 听到他说的话,我微微一笑,居然就这么退后一步,半蹲了下来,顺手捡起一根地上的断枝,随手就在地上划了个“死” 字,然后站了起来,在歪哥有点措手不及的当儿,作出愣愣的表情,道:“呐,你不知道吗,‘死’字就是这么写的,以后要记主,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好心的。” 估计歪哥横行一方这么久,还没真碰到过我这样的人物。 对我的所作所为,真是有当局者迷的样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瞪着我,“你,你他妈什么意思?” 正所谓旁观者清,围观的百姓大都瞧出我在耍自以为是的歪哥,虽然不敢得罪这帮泼皮,有好心的也担心我激怒了他们甚至会招致杀身之祸,可是瞧着歪哥被人耍了还莫名其妙的傻样,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了人带动,围观的百姓便个个不再保留,哄堂大笑起来,而我却仍是那副呆呆的表情,似乎这恶作剧根本不是我做的,更让人好笑。 “大哥,这臭小子耍我们呢!” 一个机灵的小子提醒他那被人笑得脸sè涨成猪肝sè,却情急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的老大。 有当头棒喝的感觉,明白过来被狠狠戏耍的歪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老羞成怒道:“他妈的,臭小子活腻了,弟兄们,给我废了他!” 在旁观者的惊呼声中,歪哥带头向我这案板上的冲了过来。 大呼小叫地,他们的气势倒是颇为壮观,引起围观众人的一片抽气声。 只是我却好整以暇,微微笑了一下。 现在我虽然全身劲气全无,状态奇差。 可是对付这些个莽撞,只懂得仗势欺人,乱砍乱杀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人全部加起来估计还及不上一个“暗” 众。 我稍稍地后撤了一步,让了让歪哥那凶狠的来势,让他一拳劈空后,顺手往他的拳上一带,深具郭解教我的借力打力、顺势而为的武功之道。 从来只懂硬碰硬,看谁不要命,此等用力之道简直闻所未闻。 果然,效果是十分明显的。 歪哥奇怪地“咦” 了一声,只觉得今天拳头是奇怪之极,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真是令人郁闷十分。 这还不算,我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拨,实在是使力恰倒好处,自己本已使力惟恐小了而没有留后力,现在一下子被我改变方向,顿时是身不由己,“咦” 了一声后,在破口大骂声中,“啪” 的一声就狼狈地扑倒在地,幸亏自己街头斗殴是不计其数,打架经验无比丰富,百忙中伸手撑住了失去重心的身体,免掉了更丢面子的“狗吃屎” 摔法。 不过这已经是好些rì子以来歪哥认为最下面子的事了,等返过身来,嘴巴已经气歪了,脸孔涨红,犹如煮熟的虾子,气急败坏地对还没来得及和我交手的一帮泼皮吼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都以为刚才只是歪哥十分巧合地失足,丝毫没有看出其中关窍的流氓急忙吆喝着乱哄哄地冲了上来。 刚才打倒歪哥,另第一次正式用此武功的我信心大增,当下不退反进,施展身法迎向了一干流氓。 很快,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我已经游刃有余了。 顿时,一阵阵“啪啪” 的着肉之声不绝于耳。 有兵刃的,大多避其锋锐,让他们手忙脚乱中投鼠忌器;没兵刃,只用拳头的,被我顺势把他的拳头引向了自己伙伴的脸上。 而刚刚从地上跃起的歪哥又被我特殊照顾,还没等迎向我,就又被突如其来的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了脸颊上,剧痛之中,差点一边牙齿一起脱落下来。 “哎哟” “他妈的邪门” “老三,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你小子昨天玩那婆娘用完力气了,连刀子都抓不住了” 。 没多久,伴随着希奇古怪的声音撞击声,就是“哭爹与喊娘齐响,鼻血与唾沫共飞” 了。 “大家cāo家伙!“到底是歪哥见多识广,虽然没有看出其中端倪,可也觉得不大对劲了,吼道:“不要怕他!”一下子,“丁零桄榔”一阵乱响,个个脸肿得象猪头的泼皮亮出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我也一下意识到刚才我太过顺利了,虽然已经有百姓开始为我喝彩,可是仅仅只有敬佩而已,其他诸如感恩、信任、敬服直至由衷的拥护那还没有,不由开始想起了对策,怎么煽起百姓的情绪。还好,极其配合的歪哥倒是十分地想我所想,急我所急,突然对着一个泼皮吼道:“把刚才那个女的抓好了。”显然,很有些忧患意识的歪哥想把她作为人质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见那泼皮挺了把尖刀就向那少妇冲去。我急忙作出奋不顾身的架势,嘴里直嚷着:“卑鄙之徒,休得无理!”本身则义无返顾地冲着那把刀而去了。在那小子的目瞪口呆,围观百姓的惊叹惋惜中,似乎是撞上了尖刀的我开始踉跄后退,手还指着那愕然的泼皮一副死也不丢下那少妇的英雄模样:“你,你别想使yīn谋诡计!”既而缓缓坐倒在地。这时诸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大家都没注意那小子脸上的茫然“我怎么觉得没扎到什么东西啊。”这是他的唯一感受。“他是李大人,李青天,他是替我们百姓做主的李大人!”刚才被揍得倒在地上似乎奄奄一息的汉子恰倒好处地醒转了过来,而且又很凑巧地认出了我这个正面人物,当然是用出了他吃nǎi的劲,惟恐全县人不知道的声音吼道。原本为民做主的光辉形象上立即又上了一层舍己救人、不畏生死的绚丽光环。当下,为我所感的众人已经是群情激愤,要不是对一众泼皮手中的刀子还有些顾忌,早已经一拥而上饱以老拳了。不过现在已经是一步步收紧包围圈了。正当两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早已得到消息的徐衙内率众粉墨登场了。“保护李大人,大家替我拿下这些万恶之徒!”刚一出场,徐公子就一改以往的纨绔形象,显示出从没有过的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对手下发布着命令。二话不说,如狼似虎的徐府护卫岂是街上地痞可比,况且无论是天时还是人和,今天都绝对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当下,早就蓄势而发的护卫们把攒足了的力气都一起撒在这群泼皮身上,丝毫不顾他们的鬼哭狼嚎和求饶放软声。三下五除二,一阵皮肉爆裂声之后,灰尘散尽,地上就躺了一地头破血流的泼皮流氓。看着罪魁被收拾,众人的喝彩声令从没有如此享受的徐衙内飘飘然起来,直到我轻轻咳嗽一声。徐公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急忙回转身奔到我的身前,一把扶起了我,接着面sè凝重,继而悲声道:“李大人,李大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是徐啊!上次被大人当头棒喝,使在下从此立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你实在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本想当面致谢大人一言之恩,谁知道大人你还是为了百姓……,是在下晚了一步啊!德才兼备,为国为民的你怎会如此啊。”一番唱作俱佳,声情并茂,引得众人立马想起了我不存在的无数好处,我想这县志中无论如何都会有我一笔了。而旁边也有人认出了这和以前有天壤之别的徐衙内,听他口中之言,显然是受了我的点化,一个章山县的恶人从此走上正途,百姓不由对我更是膜拜了。“公子,李大人还有救!”浑身都是鸡血的我终于被一护卫解救出来,不用再听徐衙内那极其煽情,连绵不绝,却令我也闻之yù吐的感激之言了。“快送徐府,请本城大夫,快!快!”立即就有徐府人迎了上来。我舒舒服服地被抬到徐府,而留在现场的徐衙内则鼓起其早已打好的腹稿,开始让我的名望更上一层楼,同时也不失时机地为自己正名了。而和徐家早有默契的一些乡绅,也是蠢蠢而动,开始鼓动大家联名进万人书了。由此,在全县百姓和有心人士的推动下,对我的保举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逆转了。 第七十二章 意外臂助 - jingjinjiu - 伯寒 老实说我实在是佩服老jiān巨滑的县丞徐大人,本来这次的主角是我,那徐衙内不过是个帮衬罢了,哪知他把时间拿捏得恰倒好处。 而且他替自个儿子准备的说辞非但没有砌词狡辩,反而是痛斥己非,力数自己的罪状,当然,那罪状虽多却都是不痛不痒,不伤自身的小事情;继而大力夸赞我的治病救人,使自己儿子浪子回头。 我们中华百姓是最善良的,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们是多么得容易原谅原本的罪人啊。 即使有被徐衙内欺凌苦的人还是耿耿于怀,但是大多数人在徐公子准备多时的声泪俱下的攻势下,扭转了对他的看法。 况且这个纨绔子弟还及时地救治了本县“能为民做主请命” 的李大人,不说别的,即使这个也能功过相抵啊。 所以,原本的大赢家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从长远来看,一举扭转了恶劣口碑的徐公子无疑得益最大了。 我一被抬进徐府,瞅着没有外人,一跃而起,瞧着一脸嬉笑的县丞大人,“啧啧” 赞叹道:“老徐,你这一手可玩得太漂亮了啊,小弟实在是佩服之极啊!” “哪里,哪里!” 老徐笑着拱手谦让。 不过这次的灵感突至,替儿子想出这么个借势上位的法子,心里还是十分得意的。 因此虽然礼貌上对我很是谦让,那份喜悦自得之情却也是难以掩饰。 “这多是托了李老弟你的福啊!” 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从前老徐从没有想到自己那在章山县臭名卓著的儿子也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而且来得是这么的容易。 “老弟,你可真是福将啊!” 忍不住,老徐感叹道。 “哦,就凭这么件小事你就得出结论了吗。” 就我个xìng而言,我喜欢“福将” 这个词,笑着和这个胖子开起了玩笑,“兄弟我可是有九条命啊!” 谁知道徐胖子这一次却并没有附和我,而是怔怔地瞧着我,不知所以下,我也有点错愕地瞧起了他,瞧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是突然对一个问题难以下定结论了。 就在我暗自猜测胖子的心思,甚至恶毒地猜想胖子是在遗憾以后一段时间不能在章山县作威作福的时候,胖子突然拍案而起,朝着不解的我走了过来。 “老弟。” 他突然拥抱了我一下,“老哥哥我厚着脸皮求你一件事情。” 我本能地一下子有点jǐng觉道:“什么事,难度太大的我可做不到啊,还有,你知道我的习惯的啊。” 戒备之sè跃然脸上,而且开口就想漫天要价,丝毫没有感激老徐这次帮了我大忙的样子。 徐胖子顿时有哭笑不得的感觉,有那么点时间怀疑起自己也许是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了。 “不要太疑神疑鬼了,老弟。” 徐胖子拍了拍我的肩头以示亲切,随后沉吟一下,考虑了一下措辞,才正容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老哥我一定全力支持兄弟你!” 寥寥两句,却很是考验了我的耳力。 “你说什么?” 我伸手想捏一下胖子的肥脸,以验证一下这胖子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没有什么比听到狡猾如狐的胖子说出如此话能更令我吃惊了,这不是摆明了是赔本生意,他倾其所有,而无论如何我则是有利无害啊。 这难道还是jiān猾的胖子所为吗? 胖子微微一笑:“不要怀疑自己听错了,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我已经深思数虑了。” 短暂的惊讶过后,我很快就平静下来,脸上也挂起了笑容,道:“为什么?” “哼哼,也许你不相信,凭的是你的运气和我的赌博!” 胖子打算语不惊人了,而且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你开始就是吴王派来的红人,可事实上你一直和吴王作对,无论你是有意无意;才来就能结交上对我们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眼的唐子虞大人,他是真正的清官,非常讨厌我们这种人,可实际上,你却捞得比谁都狠。” 说到这,即使以我脸皮的厚度,也是不由感到脸红。 同时也知道,这次胖子是大致地会不作保留,言语直接,打算要我信任他了。 胖子可没有顾及我的尴尬,仍是滔滔不绝:“章山上的老屠是出了名的大老粗,他对吴王忠心耿耿,对我们是不屑一顾,可是你却能很快就和他称兄道弟;山上面的土匪已经盘踞多时,穷凶极恶,屠雄带着吴军剿灭多次丝毫没有效果,而你却能全身而退,还能举手之间就策反了他们的首领之一;以‘暗’众如此的实力,也要载在你的手下而没有讨到什么好,要知道,只要‘暗’出手,基本上是手到擒来的,他们是吴王座下的王牌,尤其是这次带队的海先生,可是你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得活蹦乱跳;最后就是今天了,要知道,我的法子也是临时想出来的,现在真是你想不成青天也是不行了啊。” 我不禁暗自感叹胖子的内在潜力,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县丞,居然有如此大的实力。 以上的事虽然或是不全,或是稍微歪曲,可也大致不差了。 而胖子如此地对我无所顾忌,现出了自己的实力,显然不是想哗众取宠,既是显示实力,让我接受他;又是想得到我的信任。 “呵呵!” 我干笑了两声,“我这人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不错,就当他是运气吧,可是我赌的正是你的运气!” 我刚说完,胖子就接了过去,而且语气是斩钉截铁。 “没想到老徐你这样的人还相信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我忍不住问道:“你能有如此的筹划能力。” 我越想越佩服这只老狐狸的隐忍能力,显然,一个小小的县丞容不下他这么个人物,可是他却蛰伏在此处数年而没有过多显山露水,难道他早就不看好吴王这一面。 也许他唯一真正掌握不了,或者说是真正失败的是他那个宝贝儿子吧。 见我问他,似乎徐胖子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问题,郑重回道:“天道不可违!” 又盯了我一眼,似乎在看我信是不信,顿了顿道:“也许你没有体会到,越是运筹帷幄,越是感觉到不能算无遗策。哼哼,我斗不过天,所以我想选择和天命有关的人在一起啊!” 我哑然,哼哧了半天,才坦白道:“老实说到现在为止,除了贪污了点钱财,我是一无所有。而且最主要的事我这个人是随遇而安,十分懒散的,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恐怕会令你失望的。” “哈哈哈。” 徐胖子居然没有丝毫的失望,反而是纵声大笑起来:“天命不可违,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啊。即使你不愿意,嘿嘿,承载了这么多事情的你也是跑不了的啊。” 胖子以过来人的身份摆谱道。 现在的情况好象是有点这个趋势了,想了想,我极其郁闷地点了点头,不由有点同意了。 “哈哈哈,老弟,这么多事,最多是有惊无险的,你还怕什么呢?就怕到时候你高官厚禄,娇妻美妾是挡也挡不住啊。” 徐胖子开始拼命鼓惑想打退堂鼓的我。 “难道真的天要降福瑞于我?” 很会自我安慰的我很快就想入非非了。 “成!老徐,兄弟我以后忘不了你的。” 我终于点了下头,这下两个人的关系更是不比从前了,要不是时间紧急,徐胖子恨不得给我们摆上香案了。 “那事不宜迟,老弟你最好由本县派人护着你即刻上路,再嚣张,‘暗’也不能公然袭官吧。不过即使想,我们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有,本县的文书,和所需要的乡绅保举书我都已经弄好了。而现在估计朝廷往本县的使者也已经在路上了。” 心忧小命的我当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自然拍胸脯保证不忘兄弟之情是必不可少的。 匆匆踏上了新的路程,在众人的护卫下挥手和胖子作别。 临走,胖子突然加了句话:“老弟,我跟着的是你,而不是别人甚至是我们大汉的皇帝啊!” 呼喝声中马踏扬尘而去。 第七十三章 有惊无险 - jingjinjiu - 伯寒 要说海先生和他的“暗”众盯我不可谓不紧,就在我表演大戏的时候,就有乔装的“暗” 在我的周围。 只是徐衙内的表演太过火了一点,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完全是我在配合我们的徐公子咸鱼翻身,而我这么做的理由真是太明显了,身无靠山,只能伸长脖子待宰的我病急乱投医,以这种方法讨好本县有面上最实力的县丞大人了。 因此,虽然jīng明的“暗” 众都有处理仓促事件,随机应变的能力,但是这一次,盯着我的他们显然被我,或者说是被那个无耻利用我的徐公子给骗倒了,他们没有及时把这个情况向上面报告,错过了大把的时间。 直到我已经名正言顺地享受着朝廷兵马的保护,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县城大门。 跟到大门口,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的人才醒觉过来。 本来,海先生交代他们,只要我出城,就马上出手拦截,海先生还不知道我功力失了大半,不期望自己盯梢的人能截住我,只是让他们拖我一段时间。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倒叫他们不知所措了,“暗” 再嚣张,难道要公然袭击本朝兵马吗。 没法子下,只能分兵两路,一拨跟着我们,一拨马上回去给上面报信。 “啪” 一个奇重的耳光把回报的这名“暗” 众打得几乎要原地转圈了,不过即使人没有横跌出去,那人也是眼冒金星,本来灰暗的脸庞很快便血红一片,一缕暗红血液顺着那人的嘴巴流了出来。 不过,心惊胆战的他手动都没敢动一下,只是恭顺地低着头迎着暴风骤雨。 “混蛋,一群混蛋,养你们这么多年,养群狗都比你们强啊!只是看一个人,居然还是让人轻轻松松地从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走了,真是天下奇闻啊。我不是叫你们便宜行事吗。” 打了手下后,脸sè铁青的海先生边怒喝边把身边的桌子拍得“蓬蓬” 直响,手下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自从在我受里栽了次后,原本喜怒不形于sè的海先生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原本这样的事他可不会这么容易暴怒的。 “带马,立即追了上去,死活不论!” 发了一通火,到底他还是海先生,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沉声道。 “哼,小子,好手段啊,想瞒天过海!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了!” 狠狠地吐了口气暗道。 作为jīng锐的“暗” 众很快就集结完毕了,不过海先生还是暗中摇了摇头,看来几天前的一战,对自己的人影响实在是不小啊。 一声呼啸,“暗” 众旁若无人地在章山县的街道上疾驰而过,飞快地向城外追去。 只是事与愿违,在城门口却被生生地堵了起来。 要说守门的没有准备,海先生是死活不信,没瞧见绊马索,鹿角等摆了一地啊。 要不是这样,在吴地横行无阻的“暗” 肯定一鞭子挥开碍事的人,径直出去了。 可现在不行啊。 叫人下去交涉,尽管摆足了谱,拿足了气势,可平时那几个作惯了缩头乌龟的的小小守卫,居然是语气强硬,没有二话,而且是理由十足:为了本县百姓的安全,准备清扫横行县城多年、欺压良善的“歪哥” 一党。 这么做是为了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听了这个理由,海先生差点被过气去。 这老狐狸早不捉晚不捉,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且抓一伙地痞流氓,至于要动这么大阵仗吗! 这不是摆明了阻住自己的去路,让我有脱逃的时间啊。 只是这祸水倒也很难倒到县丞这个老狐狸的头上。 一来他打着为了百姓的大旗,又因为经历了刚才的事件,得到了城里百姓的一致拥戴;二来为了保密,自己一直没有和章山县照面。 虽然那个老狐狸一定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显然他一定会装聋作哑不知道了,摆在明处讲,似乎也是怪罪不了他。 因此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仍然只得叫人去寻县丞这个在肚里被他撕成碎片的家伙。 好在县丞倒也没有过分为难他,当他亮出身份后,立马是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看着他那气喘吁吁,一脸讨好的表情,即使以海先生的老辣,都忍不住要说服自己,这个面前的死胖子所做的事情纯属巧合,不是有意跟自己作对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肚子火在胖子满脸卑谦的笑容和极其配合的行动下怎么也发不出来。 只是饶是胖子指挥众人极其配合,等到理清障碍,海先生率众出城时,又是耽误了两个时辰。 “送到城守手中的珠宝应该没有白花吧!” 即使有了县丞大人的命令,可是深知重赏之下才有勇夫的我在临出城时还是向那小官送上了大礼,不求别的,只要他和一群气势汹汹想出城的人尽量地胡搅蛮缠就成了,看来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干的不错。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暗” 众的决心和实力,虽然我们已经快马加鞭了,可是在行进间突然一个护卫盯着后面紧张地道:“好象有人追了上来,速度很快啊!” 我一惊,转首一看,果然,后面扬起的尘土是越来越高了。 虽然比我预计的早了许多,可并没有让我惊慌失措,只是吼道:“是仇家,大家不要慌,大家加快速度!” 老徐派给我的都是老江湖了,或多或少地都对危险有一定的直觉,而且我这身份也来得有点蹊跷,jīng乖的人开始便有所感觉了。 当下听到我的话,见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一点惊慌,虽然还是不知所以,也都没有表现出慌乱的样子,而是呼喝一声,把马又带起了速度。 只是和刀头舔血的“暗” 众相比,我的护卫是显得有些养尊处优了,而且座下的马匹岂是“暗” 众那千挑万选的良驹可比。 因此,虽然我们已经把马拉得速度接近极限,可是“暗” 众还是和我们越拉越近。 从漫天的扬尘中,已经隐隐可以看见他们隐约晃动的身影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太相信那个死胖子的话了,什么天命,运气的,早知道这样,老子一个人出城就上山路,小路,让这些人作替死鬼那也比这安全多了。 一边跑路,我一边不住地胡思乱想。 拼命追赶的“暗” 可不管不顾我的后悔,就在脑子一桶糨糊的时候,那激烈的,急促的,摧残人心的马蹄声已经在耳边越来越响了。 刚才还没有感觉到,现在我仿佛长了顺风耳,耳边听到了要活捉我的声音。 刚才还故作镇静的我,现在已经是面如土sè,要是海先生看到我这个表情,一定会为在我这种人手里吃了大亏而愤愤不平的。 不过好在我怕死的表情没有被也同样急于逃命的护卫们看见,丢面子事小,丢下我逃命就事大了。 就在我的心跳随着追赶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促,都开始打主意是不是要降了海先生的时候,猛然听到:“唬~~吓!” 拖长的一声招呼后是一声更急促有如炸雷般的声音,整齐划一,不单是我,我想我旁边的护卫们也是差点被惊下马来吧。 声震四野的喝声后,是同样急促,但似乎只有一个频率,极有规律的马蹄声,不知怎的,隐隐中那杀伐之气几乎是不可遏止地涌了出来。 我抬眼望去,一支二百人左右的军马从斜刺里插了过来,很明显地,分为十行十列的两个成犄角的方阵。 二百人都是轻甲轻盔,黑沉一片。 默不作声的策马保持着一个中等的速度直向“暗” 奔去。 “呀喝” 似乎是领头人的一声呼喝,前五排的人同样是整齐划一,几乎是一个动作地拿出弩弓,不错,是弩弓,平端了起来,上身居然在如此的情况下不作一丝晃动,瞄准了前面的目标,后五排的人,则无声地抽出了随身的配刀作出了准备动作。 从侧面看去,一排之人动作如同一人。 而此时他们马匹的速度在不经意间似乎又有了提高。 兵器在手,虽然仍是没有别的杂音,可是两百双漠然的目光突然都亮了起来,那有若实质般的奢血目光直刺到一众“暗” 的身上。 “嘶!” 虽然都是良马,可他们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又怎么敌得住如此压抑的氛围呢,有几匹马顿时不受控制地人立起来嘶叫不断。 一脸惊讶的海先生连忙阻住了自己的人,虽然自己也有两百来人。 如果在山地或是街巷中,这两百军人不够他们一顿饭工夫的,可在这空旷的原野,结成阵势的军人即使自己有五百人,一旦接战,估计能全身而退的不会超过五十人,说到底,“暗” 到底不是以正面冲突见长,而且,吴军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如此摧人的杀气的。 暗自感叹一声,压下心中的不愿,海先生恨恨地远远盯了我一眼,带众兜了个弯,向章山疾驰而去了。 而那些军人显然也不yù和“暗” 众冲突,只是很谨慎地匀速跟进了一会,直到没有受袭的危险,才慢慢放缓了速度,直至列下阵来。 我和众护卫一直在震惊当中,我从来没想到有谁能凭气势而让不可一世的“暗” 不战而退,那是怎样的一股力量啊! 直到有人呼喊:“哪位是李大人?” 看来我又一次有惊无险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