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第一个主子,是通财山庄的公子,行十七,姓薛名顺,字康平。 他有病,意料之中的事。 没病的人请不到药奴,谷主不会答允,再有钱也不行。 申椒对病人是很有耐心的,轻易不会生怒。 可他脑子有病。 第一次见,他就用冰冷的折扇就划过她的脸,挑起她的下巴,还敲她的头,像在看一个寒瓜熟没熟。 漫不经心的同管家说:“药奴?倒是个新玩意儿,怎么用的?吃她的肉还是喝她的血?” “这……这……” 管家被他问的满头大汗。 申椒在心里狠狠的挖了他一眼:没见识的东西。 她是药奴又不是药,自然不是用来吃的。 通常是外用,她身上的草药香能使人平心静气、安神定惊,灵力可缓解病痛、调养身体,生来亲和草木,所以有钱人雇佣她们,一来彰显身份财力,二来于身体有益,三来可验毒,四嘛莳花弄草挺好。 不过治病这种事,还是得靠郎中、吃药,全指药奴那是取死之道。 她们不会治病,也不会武功,空有灵力学的尽是些伺候人取悦人的事。 管事给这没见识的公子哥解释了一下,他还怪失望的:“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稀罕物,敢情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也值当花那些钱,老头子真是糊涂了。 妹妹,不如这样,我把你送回去,你把钱退我,换个人骗去怎么样?二八分也行。” 他一挑眉,说的认真极了。 申椒眨眨眼,也认真极了的问:“公子何以杀我?” 就这么回去,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退钱也是绝不可能的。 于是他憋着一股气把申椒留下了。 看她怎么都不顺眼,沏茶不是嫌冷就是嫌热,打扇不是嫌快就是嫌慢,捏肩锤腿不是嫌重就是嫌轻。 一边说着使唤她是给自己找罪受。 一边又没完没了的使唤她。 申椒倒不觉得怎样,他先气的犯了病,按着肚子倒在榻上叫疼,冷汗津津,蜷缩的像只大虾,还不忘了骂她:“你就是个骗子,还说什么药奴,怎么不见你把我医好?” “公子,奴婢不会治病,倒是能为您缓解一二。” 薛顺冷笑:“你离我远点儿就是最大的缓解。” “是,奴婢遵命。”申椒起身退了几步,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出了门,在府里寻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待着。 他仍不满意,又派人来找她,让她滚回去。 来找她的丫鬟金玉也有些责怪道:“你怎么想的,居然扔下公子就走,就算公子赶你,你也得请个郎中再说啊。” “公子只说让我离他远点儿,没说要请郎中。” 金玉:…… “你是在报复他吧?”金玉压低了声音悄悄说,“别怕,我们也烦他,庄里上下十几个公子,就数他事儿最多最难伺候,动不动冷言冷语给人脸色,责打罚跪家常便饭一样恨不得一天几回,你没来时我们可没少被他磋磨。 如今叫他吃点儿苦头也好,左右他一直那样,嚷的厉害却也没见出过什么事,我们请郎中时也爱磨蹭。 等会回去,我就说你去请了,可走迷了路,他身子难受没心思计较,骂几句也就完事儿了。” 果真如此。 薛顺头顶着胳膊趴在榻上,手指头都懒得动下,只是骂她是个蠢货,又让她滚去煎药,也就完了。 金玉偷偷朝她挤了下眼,像是在说: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和一起做活的人好好相处总是没有错的。 申椒揉出一个感激的神情,偷偷朝她扬了扬嘴角。 薛顺趴在那里自然是看不到的,其她人见了都是意味深长的模样和她们交换个眼神,都不明白彼此的意思,可无形间却有了些交情。 等薛顺吃了药,有了些精神,又嫌屋里人多赶她们出去时,她们还对申椒投来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的确得自求多福,自从申椒来了以后,薛顺都不怎么使唤旁人了,挨打挨骂自然也全是申椒来担着。 虽说他还没动过手,但就这脾气也是早晚的事儿。 申椒就跟一无所觉一样还凑上去问呢:“公子有什么吩咐嘛?” 最后出去的金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刚关上门,里头就传来了薛顺暴躁的吼叫:“你有脑子没有,什么都要我吩咐,我要你干嘛!” 他抬手就将茶盏掼在了地上,坐在那里怒视着申椒。 “公子息怒,奴婢知错。” 她还是惶恐的表情,乖巧的语气,顺从的跪下,不论多少次都不会变一丝一毫,像个精巧的假人贴一张傀儡符,只会按着主人的要求走。 谁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薛顺一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本已经平息了些的痛苦,再度席卷而来,肠胃翻涌,像有只手在其中搅拧,这叫他又无力的倒了下去,兀自忍耐了一阵喉咙发紧,掩唇道:“别跪了,我想吐……” 没等申椒把痰盂递过去,他就把刚才喝进去的药汁又吐了出来,还带着些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里头隐隐可见血色。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申椒撂下痰盂,把茶递过去叫他漱口,又问道:“可要请郎中来看?” “请个屁,全是骗子,和你一样。” 他漱了口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又随手一丢背对着申椒躺下,一言不发的。 申椒帮他盖好被子,收拾了这地上的一片狼藉,便重新熬药了去了。 薛顺没听见一句安慰,只听见了关门声,疼了好半天,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又被申椒推醒。 “公子,将药喝了再睡吧。” “你往里头下毒了?这么急着让我喝?” 刚好受一点儿,又醒过来,薛顺想生气都没劲儿生,不耐烦的摆手说, “滚开。” “是。” 申椒立马就走开了。 薛顺睡不着了,他又开始生气了。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听话的,别的人好歹会言不由衷的劝几句,为他好的话,她倒好都不敷衍他一句。 假忠心。 真虚伪。 白花那么多的钱! 要不是这么疼,他非得好好折腾折腾她。 被子蒙过脑袋,薛顺极不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不论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要把事情做全才对。 申椒托着碗出去,将药倒回罐中,确保他想喝的时候药还是温的。 没在外头多留,又回了卧房,点了一支安神香,寻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来,也就完事了。 这个人实在难以捉摸,不论怎么做都是错,所以就先按着规矩办吧。 主子睡觉时,总要有人值守,没有命令,不轻易离开。 还真是没劲。 申椒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掰着指头数了数,这样没劲的日子才过一个月,离三年之期结束还要好久,真是……太好了! 爱闹腾的主子总比爱发疯的强。 谷主那个人才真的叫人不想面对呢。 至于这个…… 申椒瞟了下榻上那偶尔蠕动一下的一坨。 任性妄为的一个公子哥罢了,折磨人的法子都那么没劲,不过……还是得提防下,人一时冲动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的。 想没劲的混日子,总得弄明白,怎么伺候才能叫他满意…… 退钱是肯定不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她静心思索着,被子下偶尔传出一两声呻吟呼痛声,但很快归于平寂。 薛顺疼的昏睡过去了,醒来仍难受,隐隐作痛,肠胃时不时拧着向下坠,摸一下整片肚腹都是凉的,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也捂不热肚肠。 自幼如此,有时几天都不好,有时几天就犯一次,他自己都嫌烦,明明小时候一直待在青楼里,活的那么低贱,却还长了一副娇贵的身子,怎么能不烦。 他都记不清第一次疼是什么时候了,是被人掰开嘴灌滚水入腹时,还是被踹到站不起来时?再或是被关进柴房几日没吃没喝烧的直吐血时…… 细想想他命还挺大的,受了那么多磋磨都没死,硬是挺到老头子想起在外头有个相好,把他接回来。 调养了这么多年,已经好多了,可他怎么反倒疼一点儿就忍不住想嚷嚷呢? 明知道没人想理他,个个心里头都想像那骗子似的漠视,又偏要假惺惺的装相,连老头子都只会派个郎中赏个丫鬟,从不会来看一眼,怎么还是忍不住? 心里烦躁起来,肚子更疼了。 薛顺没吭声,他知道屋里就只有一个‘骗子’。 他不说话,根本不会理他的骗子。 他再怎么叫嚷也没用,不如自己忍着,可这样……好像更难受了,心里发闷。 薛顺抹了抹眼睛,将泪意驱散了,掀开被子喘了口气。 “公子醒了,可要吃药?” “……拿来吧。” 药还是温的,苦的人皱眉,薛顺习以为常的喝干净了,有点儿反胃,他用帕子捂着嘴缓了好一会儿,才硬撑着没有吐出来。 申椒递过去的蜜饯被他挥手拒绝了,吃了更想吐,也没必要,他习惯了吃苦,也不爱吃甜的。 申椒是不会劝他的,主子不想吃,那就是不想吃,吃了会不会舒服点儿不是她该想的事情。 “叫人备水,我要洗一下。” 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薛顺不喜欢这样,病着也想清爽些。 “是。” 申椒应了一声,就出去叫人了。 金玉她们几个大丫鬟自然是要劝的。 空着肚子洗澡容易头晕,生着病受不得凉。 尽是些老生常谈人尽皆知的话,薛顺心里头一清二楚,还是要洗。 她们又说出了事会被责罚。 薛顺就把她们全赶出去了,只剩那个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骗子’。 申椒为他脱去朱樱色的里衣,露出的躯体倒是劲瘦结实,横七竖八的有些难看的旧伤痕,腹肌上有些青红交加的印子,那是他自己按掐出来的。 什么样的人疼狠了会更用力的磋磨自己?这样会舒服嘛? 申椒有些好奇,也没言语。 药奴的身体很好,几乎不会生病,所以她不太明白病痛到底有多难受,但申椒看得出。 薛顺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脸色就更白了,呼吸也有点紊乱,细密的汗珠越来越多,直往下淌。 申椒用手巾帮他擦去了。 他闭着眼闻道一股好闻的草药香从鼻尖掠过,有点糊涂似的寻着源头,将脑袋往她手里贴去,低低的呻吟一声说:“……头疼……帮我按按……” 这倒是容易,申椒揉搓了下他的额头,轻按着太阳穴,灵力像温水一样顺着穴位涌进他的脑袋,游走在经络中,绷紧的精神都放松了。 薛顺从那种眼前一阵阵发黑,昏头涨脑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手打开,恼怒的叫她滚出去。 这什么狗脾气! 申椒在心里骂一声,乖乖的退出去,还有点儿轻松呢,不用伺候薛顺洗澡可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他事儿太多。 自己洗的却还不如她,申椒第二日伺候他换衣裳时,瞧见好几块抓坏蹭破的地方。 捧着衣裳的金玉也瞧见了,以往她是要张罗着拿药给他的。 不过最近,她胆子越发大了,也学着申椒一声不吭,银花、铜宝她们有样学样。 小丫鬟们更不懂得收敛,上下一心的糊弄着他。 夜里的茶水都是冷的,申椒若不当值,他喊两三声也未必有人应。 薛顺看在眼里,却放纵下去了,凑合将就着,没有心气儿去管,左右这些人早就想这么对他,管有什么用,就是全打一顿赶出去,再换一批就能对他真心? 得了吧……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不到半个月就出了事,他夜里犯了病,喊了几声没人应,自己受不住了爬起来找人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了一夜受了凉高热不退,竟吐了好大一滩血。 这便是大事儿了,夫人都派人来问了,当日夜里该守着却没用心的全被赶了出去,铜宝这大丫鬟也没逃得了,看起来挺关心他的,来人话里话外却又有些责怪他不懂得爱惜自己,平白叫人担心。 又说庄里近日里在筹备盛会人手不足,各位公子都忙着,也难免疏漏,叭叭叭的吵的像鸭子。 申椒听着都嫌烦。 薛顺居然听完了,绷着身子坐在那里客气道:“有劳张嬷嬷走这一趟,劳烦转告几位哥哥,庄里事忙,我这边却没什么可急的,院里人倒也够用,父亲赏我这丫头也很好,不必再派人来。” “十七公子一惯是懂事的,”张嬷嬷赞了句又说,“但哪里就差十七公子身边这几个人呢,夫人已经为您选好了,都是忠厚妥帖的丫头,绝不会干那起子奴大欺主的事。 十七公子只管放心养病就是了,有什么不好的只管派人去说,夫人是您的母亲,虽非亲生,可都是庄主的血脉,夫人对府里的公子向来一视同仁,母子之间无须客气,若不然,出了什么事,倒叫人觉得是夫人有心苛待了。” 她玩笑似的说。 薛顺笑了笑:“怎么会有那样的人,谁不知道母亲是最慈悲心肠的,莫说是父亲的孩子,就是捡来的小猫小狗不也照顾十分好嘛,前几日远远的见到玄瞳真是好大一只,只怕已经是异兽了吧,倒不枉母亲费心多年。” 张嬷嬷的笑容真心的好些:“十七公子的眼力真是不错,那畜生是个争气的,养了多年总算有些用处,再等些日子就可以化形了,每日追着夫人和六公子上蹿下跳,粘人的很。” 他又笑了笑,挪了下身子,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张嬷嬷适时道:“瞧奴婢,一说起来就没有完了,搅扰了十七公子休息,实在是夫人叮嘱了,要奴婢好生看看十七公子。” “母亲拳拳爱护之意,十七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嫌搅扰。” 张嬷嬷又说了几句才走。 薛顺叫金玉去送她,看着张嬷嬷的身影转过屏风去,又撑着一口气叫银花:“你带着新来的去安置下,申椒留下就行,我身子不舒坦人就先不见了,你替我赏她们。” “是。” 银花老实的很,立马就去了。 薛顺的身子也软了下去。 申椒手里捧着半碗粥问道:“公子,粥凉了,要叫人去热一下嘛?” 薛顺:…… “不必,我不饿。” 刚刚的语气还很温和呢,一和她说话又变得生硬起来,申椒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饿,那就不吃吧。 第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被整治了一回,院里个个风声鹤唳的。 金玉私下里特意来叮嘱申椒说要小心。 申椒问她:“小心什么?” “还能是什么,”金玉道,“小心伺候呗,他近日倒是转了性似的,可那个身子骨太差了,若是出了大毛病,肯定会连累到咱们的,铜宝哪儿都好,就是太不谨慎了,这不就倒了霉,偷懒也得有点儿章法不是,忘了铁叶的教训了嘛。” “铁叶?” “哦,你不知道,她原来也是这蓼莪院里的大丫鬟,见他闷不做声的就以为好惹,偷了东西去卖,把他惹毛了,打死了抬出去,也是可怜,”金玉叹一声又说道,“你可得记着些,那人有毛病,有时什么都不计较好脾气似的,过后想起来却要算总账的,面上总得过得去才行。” 好脾气? 申椒真没觉得他哪里好脾气,郎中不也说,他的病多是因为肝气郁结,心思过重嘛,可见是个爱生气的。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面上一直都过的去。 “多谢姐姐提点。” 师父说过必要的谎话会让感情更好。 “好说好说。” 金玉摸摸她圆圆的脸,颇为喜爱这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 两人聊了两句就散了,申椒端着药回去时薛顺正睡着,脸有些不正常的红,应当盖在额头上的湿帕子被扔在一边儿。 申椒叫他起来时,都能感受到他身子滚烫滚烫的,热的厉害,人却像冷似的直发抖。 中午才好一点儿,下午热的更厉害了。 “公子,公子,该吃药了。” “滚……”薛顺眉头紧锁,哑着嗓子骂了一声,又在申椒退开前改了主意,“拿来吧。” 申椒要扶他坐起来,他还不乐意,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接过碗也不管冷热便一饮而尽。 “小心……” 申椒:…… “是不是有点儿烫啊?” 她光顾着和人说话,没有先晾好,算着时辰进来,吹一吹倒也能入口,谁知道他仰头就喝。 薛顺摸了摸烫红的嘴角,烧的人都木了,没觉出有多疼,倒是诧异于申椒生动的表情。 那惊愕的样子。 跟含笑九泉的死人突然活了一样。 “装模作样。” 薛顺嗤笑一声,把碗扔给她。 申椒一把接住了,却没挡住残余的药汁,全甩在身上了,怪脏的,可怜了她的绿罗裙,还是新的呢。 薛顺反身便躺下了,申椒把碗放下,重新浸湿了帕子,盖到他脑袋上,他抬手就扔。 “不要嘛?公子,这样退热会快些。” “滚。” “是。” 申椒不爱听狗叫,麻溜的出去了。 屋子一旦静下来,痛苦的感受就更清晰了。 本来就够难受了,湿帕子还弄的他头疼,个个都跑来装模作样,根本没一个用心的。 “来人!人都跑哪去了,全死了不成!给我请郎中去,头疼死了……” 忍忍忍,老子忍个屁啊,越忍这些人越猖狂,个个都比他舒坦自在,凭什么,不想好好过,大伙都别过。 一股火蹿上来,薛顺又嚷了起来。 他有病,他脑子有病! 申椒很笃定的想道。 郎中又是按摩又是针灸的折腾半天,这公子哥才消停下来,出了一身汗,身上也不热了,却仍有些不满的冷着脸,蜷缩在床上抱着肚子哼唧,背对着众人。 金玉银花互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一个厌烦又绝望至极的眼神,只有三个字儿——又来了。 薛顺呻吟着:“疼死了,真的好疼啊……” “你们都戳着干嘛?给我守灵,盼我死呢?滚出去,都给我滚。”他按着肚子叫了一会儿,回头看见她们又骂起来。 屋里的丫鬟们只好又退出去。 申椒看似老老实实的,实则走的最快,直到晚上送药时才进去。 薛顺摸了下碗就开始挑刺冷哼道:“怎么着中午没把我烫死不甘心啊,又弄这么一碗来,你按的什么心?” 好心。 申椒这次拿的分明不烫,是刚好入口的那种,他这就是没事找事和以往那些几分烫都不对的茶水一样。 “公子息怒,奴婢知错,这就去换一碗。” “滚回来,让你走了嘛,跪着,把药举起来。” 薛顺寻根究底,他这两个月受的苦全和这骗子脱不了干系,怎么能不出气。 申椒把托盘举起来,他伸手拿过药碗喝了一口还差点儿呛着,这笔账薛顺也算到了申椒头上,要他说这药奴治病无用,害他倒是绰绰有余,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宁愿花百两金送这么个人过来,也不肯看他一眼…… 捏肩捶腿按头倒是舒服…… “起来,按摩会不会?” “略会些。” 按摩嘛,无非是推、按、捏、揉,就是不懂穴位的,也能凭感觉按几下放松身心,何况身具药性、灵力的药奴。 “滚过来,给我按按。” “是,可用准备摩膏。” “不用。” “是。” 申椒来之前特意学了几个调理肠胃的穴位呢,这回总算能用上了,先从……手开始,四缝穴、虎口、大陵穴、内关穴、手三里穴。 还有中脘穴、天枢穴、大巨穴…… “你!” 从手指头开始往上爬的一双手,突然绕至身前落到肚子上,还在往下摸索,薛顺登时就把她推开了,手忙脚乱的扯过被子,气的都不知该从何处骂起。 申椒看他掉了个,心说:正好捏个足三里。 没等薛顺反应过来,她就上手了,认真的薛顺都不好声张。 万一……万一是他会错意…… “你给我出去!” 薛顺猛的缩回脚,快的申椒都没来得及收手,指甲就在他腿上刮出了一串血珠。 “公子……” “滚!” “是。” 当谁很喜欢捧着嘛?指甲扭曲变形,腿上脚上全是疤,别扭死了。 申椒如往常一样,毫不留恋的退走。 薛顺这才把目光落到腿上,随手擦了下血珠,看着上头难看的伤痕…… 果然是会错意了吧,他这全身上下也就脸还能看了。 他又不是那些兄弟,一个身价百金的药奴,又怎么会犯糊涂呢。 刚刚那几下还挺舒服的,不让她走好了。 申椒戳在窗外:“公子可要用饭?” 薛顺:…… “滚!” “是。” 他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向窗户,过一会儿又自己下去灰溜溜的捡了回来,继续枕着叫疼。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第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乐得清闲才不管薛顺发什么疯呢,左右今日也不是她值夜,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回屋歇着了。 只要他不瞎折腾。 申椒一面清理着药罐,一面留神听着卧房的动静。 一阵若有若无的呼痛声后,就悄无声息了,或许是又睡了。 院里的丫鬟们洒扫擦洗各司其职,落日的余晖洒满庭院,是难得清净的时刻。 她嗅着苦涩的草药味儿,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姐姐,我来帮你吧。” 一个脸生的小丫头脚步轻快的朝她走过来,挽起袖子凑过来,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热情假笑,声音甜的像蜜一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申椒断然拒绝道: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你是新来的?” “嗯嗯,我叫琼枝,”她点点头,许是因为被拒绝,所以笑容有些僵,但还是试图亲近的说,“姐姐是叫申椒对吧?我曾见过你呢,就两个月前,在船上时,我和几个小姐妹被管事买下,有幸与姐姐有过一面之缘。” 她要这么说,申椒就想起来了:“你是……涿鹿郡的难民?” “不不不,我和姐姐一样是岭外道的人,家在霈郡桐庐县,遇上大旱,逃难逃到河中道涿鹿郡的,没钱落户就被爹娘卖了,多亏遇上了通财山庄的管事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里去呢……” 这是件伤心事,琼枝的神色落寞了一瞬,又难掩庆幸。 伸手不打笑脸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申椒见她有心亲近,便安慰了一句:“都过去了,说起来你我都出身岭外道还算是同乡呢。” “可不是嘛!”琼枝扬起脸,笑容真切了许多,“我老早就想找姐姐说话了,可船上、庄里都不许乱走,只好作罢,如今能再见到,还在一处共事,可见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就是……姐姐看上去是个恬淡喜静的人,我这样会不会惹姐姐厌烦呀?” “不会,我喜欢听人说话。” 嘚吧嘚吧的多助眠啊。 申椒把心里话咽回去笑着说:“你来了再好不过。” “那以后我可就同姐姐一起作伴了。” “好。” 申椒没怎么用心的说。 琼枝倒还挺当真的,只要没事儿就黏在她身边,还和她打听主子的性情,院里的规矩。 申椒避重就轻的说自己也才来不久云云,尽是些挑不出错处的话。 琼枝也没刨根问底下去。 到了戌正(20:00),申椒就休息去了。 大丫鬟们单有一间屋子不和小丫鬟们在一起,琼枝也不好跟过来。 一夜无事,第二日轮到申椒值夜时,薛顺已经好些了,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练字,偶尔放下笔,揉一揉肚子,也没叫嚷,就是迟迟不睡,害得申椒也只能干站着。 子初二刻(23:30),她耳听得外头有几声咻—啪—咻—啪的爆响,正纳闷,就听到他问:“今个是什么日子?” “四月二十七,也不是什么大日子。” “那就是在试烟火了。” 他的声音怪轻的,申椒险些没听清。 扭头看去,那张轮廓分明的青涩脸庞,突然失了那种张扬的神气,不暴躁不痛苦,像是心里突然空了,所以什么神采都无了似的。 大半夜的不睡就是容易发愣啊…… 申椒心说:可别猝死了,再刮着我。 “公子……”申椒试探的叫了一声,已经想到要怎么找郎中最快了。 薛顺却又没事人一样回过神,笔一扔没好气道:“干嘛?” 申椒:干你一拳…… “夜深了,要准备就寝嘛?” “外头响成那样你让我怎么睡?” “可要奴婢去拿一碗安神汤来?” 薛顺:…… “你那脑子里装的是棒槌吧?直来直去弯儿都不拐一下子,去拿披风来,我要出去走走。” “……是。” 申椒拿了一件最薄的披风给他。 薛顺也是怪,没事都要找事发脾气的人,在有些地方却格外好糊弄,或许是因为身世……所以他根本都不知道别人在糊弄他吧? 系着带子的手顿了下,但也就那么一下,申椒就心里含怒带怨的打了个漂亮的结。 四月的天其实不冷,但薛顺病着,一点儿夜风就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揉了揉眉心还是迈步往外头去了。 申椒在旁边提着灯照亮,后头没叫人跟着。 他也不是漫无目的的走,而是沿着一条长廊上了台阶,踱步朝着烟花盛开的方向走去,直到一处高台广榭才停住脚。 这地方挺偏僻荒凉的,离蓼莪院不远,可他还是出了不少汗,有些难受的喘着,扶住了栏杆,朝远处眺望。 连成一片的烟火如同可望不及的繁星…… “老头子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奴婢不曾见过庄主。” “……” “知道了,”薛顺抿抿唇低了低头,苦笑一下,抬手揉了下眼忍住了那点儿不值钱的泪意,“风太大了,吹的眼睛疼,回去吧。” “是。” 申椒在前头照着路,他扶着栏杆慢慢走,刚走六七步就吸了口气停住脚,捂着手站在那里。 “公子?”申椒抬起灯去照。 薛顺意外的好脾气:“没事儿,走吧。” 回去了申椒才看见,他的手被刮破了,扎进了一根挺长的倒刺,有些红肿。 “公子,这个要挑一下嘛?” 申椒捏着他的手眯眼看着那别扭的东西。 薛顺沉默了好一下。 “不用,就这样吧。” “可能会化脓。” “会好的。” 他讨厌针,那女人还没抛下他一走了之以前,偶尔对他很温柔,虽然无力保护他,可有时会给他处理伤口,扎个木刺也很心疼的样子,挑着挑着想到什么又不耐烦了,针就刺破皮肉深深的扎进去……她应该是想过要杀了他的,有次他病的迷迷糊糊的,那女人拍了他几下,他就感觉身上一阵刺痛,后来摸索着从身上拔下好几根带着铁锈的针。 所以他有点儿畏惧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就算他没有明说,某些人也不至于在他拒绝后,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蹲在他床头,举着针摸索他的手吧? “你在干嘛?” 薛顺咬牙切齿的看着申椒沉声问道。 “我……奴婢觉得,公子还是应当处理一下伤口,不然真的可能会化脓。” 肉里有个刺很别扭很别扭很别扭很别扭很别扭…… 薛顺:“滚出去。” “哎,是……” 她头回走的这么低落,一步三回头,那叫个依依不舍。 “滚!”一个枕头奔着她脚丫子就飞过来了。 “是!” 脚步加快…… 第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人生啊,怎么说呢?难免遗憾…… 申椒对着夜风对着明月,心中感慨万千。 守在外头的琼枝猛然从瞌睡中惊醒,爬起来关切的低声询问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唉,没什么,”申椒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刚悟出一条真谛。” “什么呀?” “人要学会放下执念,才能获得新生。” “再滚远点儿!”屋里嘭的一声,薛顺朝起一杯茶就扔窗户上了。 他从没见过这种丫鬟,每件事每句话都在往他肺管子上戳。 滚就滚!申椒腹诽一句,窝窝囊囊的走了。 琼枝看看里头又看看外头缩缩脖子心说:这位公子好凶啊…… 不仅凶还容易病呢。 申椒也是一语成谶了,第二日薛顺的手就化脓了,人又烧的滚烫,嗓子哑的叫都叫不出来,脸色潮红,眼睛水雾蒙蒙的看着十分可怜。 真是……活该! 申椒将薛顺的手挑破挤出脓血,抹上药包扎好,心情格外舒畅的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才脚步轻快的去睡觉。 不经意间瞥见她隐秘一笑的薛顺:…… “叫她给我滚回来!” 他烧的骨头都疼了,嗓子肿的出声都难,还是硬挺着,估摸着那个王八蛋睡着了,才扯着喉咙声音嘶哑的吼了一声,昏睡过去前,看着迷迷瞪瞪的申椒,他脸上也挂上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呼~这下舒坦了! 该死的骗子,叫你看热闹! 申椒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受,作为一名合格的药奴,必然懂得如何睡觉,她躺下一闭眼就能睡着,坐着也能,站着有点累,但也不是不行,只要寻找一个依靠,想怎么睡就能怎么睡。 零碎的休息也是休息,照样让她神清气爽。 就是旁的丫鬟眼神都怪怪的,似乎很是……怜惜…… “姐姐,这里有我呢,你去歇一会儿吧,十七公子若是醒了,我会去叫你的。” 琼枝悄悄的和申椒说。 金玉也点头:“去吧,他一时半刻的不会起。” 申椒婉拒了她们的好意:“公子没说让我走。” “你还真是死心眼,”银花翻了个白眼,“怕他做什么?没准儿被赶出去更好呢。” “怎么说?”金玉问了句。 银花道:“昨日我偷偷去看了铜宝,她们被打了一顿,看着挺惨的,可张嬷嬷随后就把她们安排到别处了,铜宝去了六公子的和春院,不知强过这里多少,虽说从大丫鬟成了粗使婢子,但今后的赏钱份例可比如今多多了。” “呀,那还真是造化了,”金玉说,“六公子可是夫人亲生的,或许今后会成少庄主也说不定,这次的通财盛会不就是他带着几位公子筹办的嘛,昨日的烟火可比往年还要美,只怕费了不少银子,咱们公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手笔。” 她们两个颇为羡慕。 琼枝满头雾水。 申椒一言不发,这她没学过。 如果在院里,她或许会附和几句,可这是在屋里,万一他是装睡的怎么办? 贸然开口多得罪人啊。 好在琼枝打了个茬:“什么是通财盛会?” “这你都不知道?昨个我问你时,你不是还说久闻通财山庄仗义疏财的大名,知道我们是名门正派才会求管事的救你嘛?” 银花上下打量着琼枝,像在看什么怪东西。 这眼神叫琼枝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辩解:“我是,我是听人说过几件事,但知道的不多。” “不知道就不知道,说什么谎呀。”银花对她的辩解嗤之以鼻,扭身便出去了。 金玉安慰道:“别往心里去,银花就是那个急脾气,听不得假话。” “不会不会,我……” 琼枝还想说些什么,可金玉也懒得听又问了申椒一句:“你真不去歇着?” “我不累。” “那行,你累了叫我,我来换你。”金玉说着也走了。 琼枝有点儿难堪,申椒也不太会安慰人。 低声道:“通财山庄最出名的就是三年一度的通财盛会了,届时广邀天下豪杰、商贾如云、河中道二十六个郡所有临水的港口码头都会开放,海外的客商也会蜂拥而至来此贸易,热闹非凡,运气好的几日间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就此发家,运气差的被人坑害,万贯家财也能转眼赔个精光,不过至今也就办了两次,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这盛会是朝廷和通财山庄共同举办的,主要还是为了和外族互通有无。 早些年晟国一直闭关锁国,少与外界往来,允许客商进入的港口码头一共就那么几个,如今决意开放,做的也很谨慎。 各郡百姓间的交易还是其次,要紧的是漆水郡通财山庄内的交易,能收到帖子的都是很厉害很有钱的人,这是要直接和朝廷交易的,各大门派也会来人。 不过这些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不知道也罢。 申椒给琼枝细细的说了一番,得到了一个浅浅的笑:“多谢姐姐,这下我就知道了。” “不客气。” 这种事她问别人也能知道,没什么好谢的。 申椒戳在那里放空自己,琼枝悄默声的出去干活。 薛顺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那个无力的样子,都没劲儿找茬了,骂了声滚,申椒就自由了。 何必呢?巴巴的叫她过来,一睁眼瞧见她就开始堵心,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申椒不理解,只是一味的假装尊重假装惶恐。 薛顺堵气堵的饭都吃不下,见了她就骂。 申椒觉得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听那若有似无的声音就知道,他完全是因为喉咙疼,说话都费劲,吃东西还不得跟吞刀子一样。 算他运气好,申椒在上次去高台的路上找到了夏枯草,用那个煮鸡蛋,吃了就会好很多,可惜他脾胃虚弱不能多吃。 聊胜于无吧。 申椒对自己半夜蹲他床边那事,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一个合格的药奴不该做那种事,如今操心一些,全当补偿了。 薛顺不明白她在琢磨什么,甚至怀疑她下了药报复。 叫她吃了几个才放下心来。 第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过了三五天,薛顺好多了,说起话来不再哑着嗓子,肚子不疼,吃东西也不会吐了。 他自觉是好了,便不肯再吃药。 郎中只能说:“还是要小心些,不要贪凉,切不可吃生冷的东西。” 申椒和金玉她们一一记下了,连用冰都变得小心起来,薛顺却并不领情。 一入五月天气就变得愈发闷热潮湿,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喝些冰凉的饮子,吃酥山,再不济也得有两个冷水湃过的甜瓜。 整日穿的严严实实,吃些热汤饭,真叫人死的心都有。 烦躁的拉扯着衣襟,刚偷了块冰,就见申椒走了进来,端着碗热气腾腾黑不溜秋的汤笑吟吟的说:“公子,酸梅汤好啦。” 薛顺从她那仿佛亘古不变的笑容里读出了险恶用心——该死的! 不是想烫死他,就是想热死他,要不然就是想让他流汗流干身体,再或者!她看到他偷冰了,就是故意不想让他吃,想让他攥在手里感受着好不容易扣下来的冰一点点流逝消融直到化作一滩水的心痛滋味。 这个看似乖巧忠诚头脑木讷实则阴险狡诈净看笑话的大骗子,真是,好的很! 薛顺咬牙切齿的想道。 申椒:…… 他看我干嘛?还用这么凶狠的眼神,难道是……发现我们偷偷的冰镇了酸梅汤却没有给他喝? 害,多大点儿事啊,你问我啊,你问我,我就给你拿去,反正病的也不是我,听话也不是错。 “公子?” “放下出去吧,我等会儿喝。” “是。” 有点儿怪,早上给他送了盏热茶他可是让我站着拿扇子扇凉才肯作罢,现在居然这么好说话? 申椒笃定这里头有问题。 出去不多时,就端着一盘切好的果子放轻脚步摸了回去,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门前。 费劲啃冰的薛顺:…… 恍然大悟的申椒:~ “公子,郎中说您现在切不可吃生冷的东西。” 申椒忧心忡忡的颦起眉头。 薛顺含着满嘴的冰说:“你给我滚出去。” 啧,怎么还带恼羞成怒的呢。 “奴婢告退。”申椒低下头的瞬间嘴角飞扬,险些把脸笑烂。 薛顺:…… “把果子放下!” “是。” 也不知道他在屋里怎么摆弄那些吃的,反正下午换冰时申椒瞧见里头飘着几粒甜瓜的种子,收碗时,还能在装过酸梅汤的碗上摸到些冰凉的水珠,晚饭他只动了几口就叫撤了,夜里郎中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腕子。 “十七公子放心,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凉着了,吃两副药就会好转些了,只是今后饮食要格外的留心啊,这阵子切勿贪凉,切勿吃生冷的东西。” 两个切勿被他咬的重极了,近乎恐吓道, “腹泻严重也是会死人的。” 薛顺动了动嘴嗫嚅道:“知道了。” 本来就不胖的人,折腾折腾更瘦了,申椒某日在为他系衣带时脑子里忽然蹦出四个字——弱不胜衣。 光看身形倒是可怜,然而那性子还是暴躁的和狗一样,实在是不能惹人怜惜,又是个很穷的人,五月五正阳节的时候赏钱都支不出,还得一群人围着伺候着这个病秧子,连出去玩的工夫都没有。 也难怪蓼莪院里的人许多都想着要怎样才能弃他而去。 他大抵也是知道的,忽然温和好说话了不少,还叫她们趁着通财盛会的热闹去玩,说是: “我这里没什么事,留个人伺候就行了,其余的想去玩就都去吧。” 这个留下的人,自然是他看不顺眼的申椒。 金玉、银花她们嘴上谢过,私下里却没多高兴。 “连点儿赏钱都没有,有什么可玩的,本来啊,还想裁身儿新衣裳,置办几件首饰呢,现在……哼,不被别的丫鬟笑话穷酸就不错了,” 银花满腹怨言道,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通财山庄的大丫鬟,看看别处的再看看咱们这儿,跟这么个主子,我每天眼一睁都好像还活在噩梦里。” 金玉拍她一下:“行了,别抱怨了,能出去就不错了,总好过陪他憋在院里吧,对了,申椒,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们出去时可以帮你带回来。” “没有,我什么都不缺。” “也是,你活的像个男人一样随便,能有什么想要的,”银花瞥了眼她总共也没有几样的胭脂水粉等物,全是份例里的东西,连点新花样也无,“椒椒做人可不能这样暮气沉沉的,你总得有点儿喜欢的东西吧?” “我有啊。” “是什么?” “我自己。” “如今的人怎么那么喜欢没话硬说呢。”银花翻了个白眼就不理她了。 金玉忍俊不禁的捏捏申椒的脸:“我也挺喜欢的你自己的。” “害,谁叫我那么讨人喜欢呢。”申椒理理头发故作烦恼道。 院里很快就走空了,安安静静的更显得这地方偏僻荒凉了,申椒连院子都很少出去,可也知道,外头如今都热闹着呢,摆摊卖艺的把大街小巷都塞满了,庄里人人都在说着外头的热闹景象新鲜事。 偏这蓼莪院不一样,既没有为了盛会做什么装饰,主子看起来也不是很感兴趣。 “公子,您不出去走走嘛?” “你想出去?” “不想。” “哼,那最好不过。” 薛顺阴阳怪气的,一听就是不信她的话。 但依申椒看,想出去玩的分明是他,要不然怎么会去寻高处往外头看呢。 陪他晒了半个时辰的申椒: “公子,您真的不想出去走走嘛?” “你想去就去吧。” “奴婢不想,奴婢是怕您一直在这儿看,再中了暑。” “……” “我好的很。” 薛顺头也不回,申椒在他斜后方举着伞遮阳,举的两臂酸麻。 “那您一直站着也挺累吧?” “说的也是……” 申椒期待的看向他,他却没了下文,第二日他让申椒扛了一张椅子,是那种很大很沉溜光水滑可以躺下的大竹椅,她前脚刚放下,后脚他就说渴。 申椒取了水回来,他又嫌弃没地儿搁,她又去搬了张桌子,他安生下来,又嫌低看不清外头…… 第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外头有什么可看的,她们这是山庄!山庄!在山上的庄园! 从这里往下看连人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漆水郡那边鳞次栉比的房舍,还是个轮廓。 “奴婢可以为您在此处搭一座更高的看台,不过需要些时日和银子。” “或者你去给我换把椅子。” 然后呢?砸你头上? 申椒:“是奴婢想的不周到,这就去。” “算了下次吧,伞。” 申椒麻木的将伞撑起,当天回去她就四处翻腾了一遍,给那伞加了个可以立在地上的底座,就像有些茶水摊支起的大伞那样。 叮叮咣咣的,薛顺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申椒期待了一天,结果……他不去了,昨天还说什么下次吧,今天就连门都不出了。 那我做这个干啥? 申椒提膝,咔的一声就将杆子撅折了填进小厨房的灶洞中。 好生气啊,但脸上依旧笑的讨喜。 薛顺:没劲。 “你也去玩吧,等盛会结束再回来也行。” “奴婢不爱出门玩乐。” “真的假的?” 薛顺啃着一片薄薄的甜瓜,感受着那一点点冰凉的滋味儿,心情不赖的问道。 申椒:“真的。” “怪胎。” 你个阴沟老鼠一样就知道窥探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我? 申椒想把这一盘子甜瓜都扣他脸上,可她没有,这是她自己吃的:“天性使然。” 申椒打了个哈哈。 薛顺:“天生的怪胎。” 申椒:知道了小老鼠,玩去吧。 落日余晖中,少男少女二人。 一个坐在廊下倚着栏杆吃,一个坐在台阶上抱着盘子吃,看似和谐,实则互相嫌弃。 申椒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膝盖,挪了挪屁股。 离他远点儿! 惹不起她总是躲的起的,谁知薛顺还不肯放过她,大概是太闲了还打听起来了:“回生谷的药奴都是你这副德行嘛?装模作样的。” 申椒:…… “这要看买家想要什么,最受欢迎的通常都如奴婢一般乖巧温顺,聪明伶俐。” 薛顺光是听听这话都觉得胃疼:“你要在这待三年呢,你就准备这么一直装下去嘛?我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面上装的越真,心里头越狠,有什么意思?” “两千七百八十二两三钱六文。” “什么?” “奴婢用这副样子得来的赏钱。” 薛顺:…… “哦,那是挺有意思。” 兜里连个零头都没有的薛顺如是说道。 “哪个冤大头给你的?奴才装乖也有嘛?”薛顺有些期待道。 “谷主给的,药奴半数都是男子,外人……不太行。” 申椒小心的答道。 “哦,你们谷主还挺大方的。”薛顺假装不在意。 申椒不置可否的岔开话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奴婢?” 薛顺从失落中回过神,斜睨她一眼:“我喜欢像个人的。” ? 小耗子骂谁不是人呢?等会儿喂你点儿耗子药你就老实了? “奴婢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薛顺:“算啦,你就蠢着吧。” 一个兜里有两千七百巴拉巴拉那么多银两,三年值百金的人,何必为了他改变自己呢? 他又没有钱可赏她,这日子……凑合过得了。 薛顺颇为凄凉的想。 申椒:低落个什么劲啊,我再有钱不也是个奴嘛。 大概人这一辈子就是各有各的苦,不吃这个苦,就得吃那个苦。 害,得过且过,得乐且乐吧,至少她可以放肆的吃凉水湃过的甜瓜,想啃多少就啃多少。 甜甜的,凉凉的,脆脆的,是某些人想吃而不能尽情吃的美味。 申椒吃的倒是尽兴,薛顺干瞪着眼看着就心烦,索性回屋去了。 练字练字! 吃完了瓜的申椒心情大好的进屋,一边收拾散落在一旁的几张纸,一边夸:“公子的字真是稚拙可爱啊。” 薛顺:…… “滚出去。” 申椒:…… 我是真心的,这一撇一捺都那么认真、那么分明、那么饱满的字,的确很可爱嘛,还不爱听了。 不爱听拉倒。 “奴婢告退。” “把字放下!” 薛顺恼怒道,绝不给这该死的骗子任何打包笑料的机会。 在这里笑还不够,难不成还准备带回去笑嘛? 天地良心,申椒可没有那么坏,她是准备拿去厨房引火用的。 这天气又闷热又潮湿的,柴火不好着。 这也不行,小气吧啦的狗脾气。 申椒煮了一罐绿豆汤安慰自己,端一碗去给他喝时,只见薛顺还在努力的把字拉成细长勾连的模样,似乎……是准备学一学银钩铁画的字体,却终不得其法。 认真说,回生谷的鸡拿脚划拉的都比这像样。 何必难为自己呢?字这种东西能看清不就得了嘛。 不过他这努力的样子倒是真让人佩服,她当年要是有这劲头,也不至于被师父抽的嗷嗷叫着漫山遍野的跑,以至于现如今还有人叫她…… 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不提也罢。 “公子,歇会吧,喝口汤?” 薛顺撂下笔甩了甩腕子,往椅子上一座,伸手一接过就开始阴阳怪气:“居然不是热的,好难得啊,不想烫死我了?” 温,通常都是温的。 申椒一共就给他端过那么一两次烫嘴的,这小心眼的还没完了。 “奴婢觉得这样的您会更喜欢。” “我不喜欢。” 那下次烫死您得了。 申椒暗骂一句,开始装聋作哑。 薛顺说着不喜欢喝的倒是干净,申椒刚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就碰上有人进来。 是个不认识的姑娘,穿着银白色的衣衫,头上、身上的饰品也是锃亮的白,很耀眼,黑黄的肌肤,黝黑的眼,有种蓬勃的生命力,或许是皎国那边的月族人吧。 “劳驾动问,十七公子可在,我奉我家公子的令来请十七公子去同生阁参宴。” “在屋里,请姐姐等下我这便去通传,敢问你家公子是……” “六公子,有劳妹妹了。” “不客气。” 申椒进了屋,还没开口薛顺就举起了一张纸,上头写着—— 说我身子不适去不了。 再看那张脸,板的跟棺材板一样冷硬。 申椒一下就懂了。 他不想去。 于是便揉出一副为难惋惜的样子出去解释了。 那姑娘将发丝撩起别到耳后,身上的银饰相互碰撞丁零当啷响的悦耳:“那真是不巧了,便请十七公子好生养病吧,左右不过是兄弟们的家宴,不去也无妨,只是过几日便是通财盛会,到时群英毕至,总不好缺席,若是郎中不得用,我家公子那里倒有几位不错的医师,公子早说要荐来为十七公子好生调养呢。” 那怎么没见来呢? “孙郎中挺好的,若不好再麻烦你家公子吧。” “也好,我先走了。” “慢走。” “留步。” 虚伪的客套叫申椒厌烦。 薛顺倒挺满意的叮嘱说:“若再有哪位公子的人来请我,一律这么说。” “那通财盛会,公子去嘛?” 第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去啊,别的人都去,总不好差我一个吧。” 薛顺不仅去,看起来还挺期待的,嘴上不承认,却又催着申椒去帮他看看衣裳做没做好。 “半年前就订下了,你明个拿着单子去绮罗坊问问,若做好了就带回来,没做好就让她们快点儿做,钱在这儿。” 薛顺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箱子,里头尽是小锭的银子,还有些零散的铜板。 估摸着能有一百两左右。 不少了,寻常铺子十七八件也买的来,但在绮罗坊,这些钱就不太够看了。 “定金已经交过了,这些差不多够付未交的,若不够的话,你看看屋里有什么值钱,就拿去卖了吧,偷偷的卖,所得分你一成。” 这话说的也太凄惨了点,好歹是通财山庄的公子,混成这样也太寒碜……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通财山庄有钱,却未必和他有关系,他也没有亲娘贴补,只能靠月钱吃饭。 申椒轻声应下,第二日不怎么情愿的下山去了,往庄里送时蔬鲜果的车队中有个好心的大爷捎了她一程,让她省了不少力气,又告知了她绮罗坊的所在,临近城门才与她分开,调转牛车往别处去了。 申椒与他道谢给他车钱他也没要,当真是个好心的人。 可他这样,下次申椒下山就不好意思再去找他蹭车了。 还是得认识些人啊。 瞧着那人来人往几乎堵塞的城门,申椒默默的叹口气,心中十分疲惫的走过去排队。 尽力不去看周围那些人,但那怎么可能呢? 不经意的一瞥就能看到些极别扭的东西,譬如坑洼不平的痘印、干裂脱皮的嘴唇、疲惫麻木布满血丝的眼睛、穿着草鞋磨出血的脚跟……几乎是所有能直白看见的痛苦都会叫她别扭,心肝一颤的别扭,哪怕许多已经愈合,只留下一点伤痕也会使她难受,迫不及待想去遮掩处理,或者干脆远远的走开。 奇怪的是那些不能直接看到的病症落在她眼前,她又能熟视无睹,满不在乎。 她不适合做个药奴。 她很适合做个药奴。 谷主和师父的话犹在耳畔啊…… 申椒也说不清哪个是对的,反正人少的时候,她通常能够克制自己,人越多就越不行了…… 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正趴在阿娘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突然感觉痛处一凉,摸过去好像糊了一层什么,香香的,懵懂的眼神朝前看去,一个姐姐将指头竖在嘴前。 她知道这个! “嘘!” 小孩鼓起腮帮子朝着申椒竖起手指。 抱着她的妇人厌烦听那不停的吵闹声,又心惊于戛然而止的哭泣,忙问侧脸道:“阿宝你怎么了?” “阿娘,嘘!”还说不明白话的小孩不老实的在阿娘怀里窜了窜,摇头晃脑的学着。 “咦?”那妇人不解了一瞬,就留意到了小孩脸上的东西,纳闷道,“这是什么?” 她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去,捧着一罐生肌镇痛膏的申椒已经溜走了,悄默声的蹲在一辆板车旁,挖出一坨药糊在了老头冒血的腿上。 被镰刀割到的老头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背影,穿着青绿的衣衫,脑子晕乎乎的晃了晃,再看去哪里有什么姑娘,只有他愁眉苦脸的大儿,哭咧咧的回来说: “挤不过去,前头堵死了。” 旁边的儿孙一听,吵的就更厉害的,这个埋怨那个不留神,那个抱怨这个走的慢。 老头:“吵死了,嚷个屁呀!我还没死呢!要我说,这事儿,全怪你们!我八十了还让我干活!” “爹,我们没让,那不是你自个非要去嘛?” “还敢顶嘴!” 老头大吼一声一跃而起,腿不疼了,就是还有点儿晕…… 后头倒了个老头,惊声一片,好多人回头看啊。 申椒趁乱逮住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妇人,手往她脸上一盖一阵狂抹。 那声:“救命!”出口时,申椒已经抓住了另一个人的后脚跟,还抱怨了一句:“你能不能洗洗脚上的泥?” “不是?你谁呀?” “呃……一个比你干净的人。” 半大的男孩点点头,大声呼喊:“救命!有拍花子的!” 申椒提起他甩向人群,嗖的一下撞开几个人就跑,还顺手帮一个嘴巴开裂的人涂了涂脸上的痘。 药膏就此告罄,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再次成了霜打的茄子,愁眉不展的立在人群中。 好!难!受!啊! 他们出门都不把别扭的地方藏起来,这多难看! 申椒坐立难安的在门外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进了城门。 听那些人说好像是有人起了争执,驾着车别劲儿,都想先进去,结果车倒了,还撞上了人,两人大打出手,闹了许久这才把路堵了。 她从城门口过去时,果然见到了一辆华丽宽敞的车倒在地上,地上还有几摊血迹。 连守城门的都挂了彩,很倒霉的样子,格外凶的冲着百姓嚷嚷,翻检行李的动作也特别粗鲁。 一看就知道是在发邪火。 敢在城门口闹事,还闹这么久的多半是不好惹的人,他们大概是要自认倒霉了。 申椒看他们那沾满血的样子就别扭,拿着通财山庄的令牌很快的走过去了。 没在热闹的街巷上闲逛,直奔绮罗坊去了,路不熟还问了几次人。 取了衣裳就往回走,谁知又遇上了琼枝,挎着一篮子花十分惊喜的朝她招手:“姐姐!” 申椒还在犹豫要不要装作没听到,她就跑过来了,晒红的脸上满是喜悦的神采:“姐姐也出来玩了?早知如此,我该等一等,好和姐姐一起出来的。” 申椒摇摇头说:“我是出来取东西的,还得回去呢。” “这样啊……”琼枝难掩失落。 申椒左右看看问道:“金玉和银花两位姐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姐姐们事忙回家去了,我左右无事,就采些花卖,生意还不错呢,住在脚店的通铺里一日也花不了几个钱……” 她说开心,眼神却有些躲闪。 申椒无意多问附和道:“听起来的确是个好买卖。” 目光落在篮子里,申椒才发现里面她用花枝草叶编了几个精巧荷包、草笼、蝴蝶、蚂蚱等物,装饰的漂漂亮亮的,虽然放不住,但看着着实有趣,说话的工夫还有两个孩子拿钱来买,一文、三文、五文的,倒是便宜。 申椒拿了个贵的小花笼,给她钱她还不要,摆着手说:“这不值什么,姐姐喜欢只管拿去玩。” “做生意总得明算账……” 申椒还没说完她就朝前跑去,没多远又跑了回来,将一物塞进她手里:“这个也给姐姐。” 申椒摊开手,就看到了一对珍珠耳坠,成色一般,但链子可是银的。 怎么也有几十文了。 她月钱还没发呢吧? 申椒不是很想收,可抬起头时,琼枝已经跑没影儿了。 外头的人真怪,给钱都不要,还倒搭着送礼。 第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算了,随她去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申椒拔下耳洞上插的小木枝,将耳坠带上,又把花笼悬在腰间,这才举步离去。 一路上听见许多人都在说通财盛会的事儿,这个大侠那个门主的,故事讲的精彩纷呈。 可还不如一个卖糕饼的阿嬷说的实在:“我不知道那些个事,知道那有什么用?人家还能叫我进去卖糕饼嘛?我就知道他们一办那个会,我的糕饼卖的就好,最好是年年办月月办,让我赚个盆满钵满,到时候我给他们立个长生牌,天天跪着拜这些大侠都行,说这么多,你们饿不饿?卖块糕吧?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和她搭话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看半天,嘴里念叨着什么“夏虫不可语冰”“无知老妇”便呼朋唤友没趣儿的走了,看穿着打扮都是江湖人。 申椒倒是买了两包,听她碎碎念了一通:“这么多吃的完嘛?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可得寻个阴凉处,这天气至多两三日就该坏了。” 用不着担心,申椒回去把衣服拿给薛顺,带着点心去了后院,就看到了老大一只猫。 一身溜光水滑的白毛,一对玄瞳。 不管申椒丢出去多少东西,它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就是前阵子薛顺和张嬷嬷谈起的那只快化形的异兽。 申椒才来没几日,就见过它了。 和回生谷的大猫一个样,很喜欢她这个奴才,每天都来要点儿供品。 院里的人但凡勤快点儿,日日都能瞧见它,可惜没有,这后头一直荒着也没人理会。 “公子,咱们要不要在后院种点什么,那边杂草长得都比人高了。” 申椒去问了一嘴。 薛顺正照镜子美呢,不怎么在意道:“随你的便吧,箱子里还剩点儿钱,你拿去看看能买到什么就种什么吧,别弄太多花,容易招马蜂。” 申椒摸出箱底的几个铜板,也不觉得自己能弄出什么‘多’字来。 “公子喜欢菜花嘛?诸如土豆、萝卜、豌豆花之类的。” 薛顺:…… 一刻钟后换了身衣服的薛顺拎着花锄和申椒一块站到了后院,玄瞳高傲的瞥了他一眼,甩着尾巴跳墙走了。 薛顺也没太当回事儿,那是个混子,整日游手好闲没有它不去的地方,又是庄主夫人的心爱之物,说不得赶不得,不去理会自己就走了。 以往也来过薛顺不敢惹它,反倒被它砸了一块上好的砚台,别提多心痛了,后来就不怎么能见到了,这阵子倒是时不时就瞧见它从附近走过,也不知是寻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玩。 丹药喂出来的异兽,人人都得当宝贝夸,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顺是真烦它那个娇生惯养出来的漂亮模样,傲气自得比他还像个正经的主子。 全当没有看见,薛顺指地少的一边说:“你从那边开始,我在这边,种出来的你去卖,四六分。” 不用问,申椒是那个四。 也行吧,本来也不是为了钱。 “种什么我来定。” “成交。” 别看这边荒凉,土还挺肥,如果没有刨出那么多的粪便就更好了。 申椒看着一只刺猬连滚带爬的跑掉,还追过去看了看,在墙上找到两三个小洞。 那边薛顺眼疾手快的锄死了一条蛇,往前走了几步又冒出一只老鼠,还是正下崽的老鼠,带着一只没完全下出的崽子就跑,地上的小洞里还有几个粉红的小东西在蛄蛹。 薛顺:…… “找个盒子养起来吧?” 他有些期待的看向申椒,那眼神……怎么说呢?就是明知是个馊主意还想叫人附和着夸他英明神武、聪慧过人的样子。 “要是跑出来的话,它们可能会趁黑吃掉您的眼睛。” “关严点儿没事的,我记得好像有个捕鼠的笼子,正好拿来给它们用。” 申椒:“……是。” 她这边找着笼子,那边薛顺已经成功的逮到了母鼠,叫它们一家——六口团圆了。 还有一只不幸夭折的,和蛇一样,被他铲碎了埋进地里。 申椒眼看着他把那五花大绑的母鼠松开塞进笼子,还贴心的用草垫出一个窝来,免得那些小鼠从笼子的空隙里掉出去,最后还嘀咕一句“得换个更大更结实的”心里就明白了,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除非玄瞳跑来吃了他的老鼠,不然谁也拦不住他。 他还给那母鼠起了个名字叫——玄啸。 因为它的叫声格外大。 剩下的小鼠也有名字——福、禄、寿、喜、财。 玄有福、玄有禄、玄有寿、玄有喜、玄有财。 出处是他想起了句俗话——福禄寿喜财,五福到家来。 申椒能说什么呢,嘴上说:“这名字起的真好。” 心里骂:他真是个人才。 怎么想的?一边种着粮食,一边养着偷粮食的。 人还怪好嘞,还叫申椒去煮肉给母鼠吃。 “彳亍,”申椒点头,“坐月子是得补补。” 申椒都没想到自己有天会伺候起老鼠…… 后院收拾的差不多时薛顺还逮了着只公的,原以为是一家,可玄啸龇牙咧嘴的,那老鼠还想吃了五福,气的薛顺将它也铲碎了。 边埋边骂,一会将它当成不认孩子的爹,一会又将它当成残忍的陌生鼠,骂那至今不见踪影的鼠爹,都快捣成泥了才肯罢休。 这一家子鼠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样,自这以后真的乖巧了不少。 没两天玄啸就会趴在他手上吃东西了。 小鼠和别的小动物一样,更喜欢申椒,会嗅着药香朝她爬,可见还是不懂人情世故。 薛顺有点儿挫败,于是越发尽心尽力。 申椒看它们多半是不需要什么鼠爹的,薛顺就挺像个爹。 喂吧喂吧,等喂出一窝又一窝时他就老实了。 他喂他的鼠,申椒种申椒的地,日子过的还怪太平呢。 眨眼就到了通财盛会的日子。 金玉、银花她们也都回来了,薛顺装扮一新带着她们两个大丫鬟去赴宴,留下申椒照顾他的宝贝耗子一家。 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院里这些人总共也没几个想近前的,脾气最不好的银花,回来看到一笼耗子,第一反应就是拿去淹死,要不是感觉这耗子出现的地方不太对。 它们早没命了。 薛顺很担心它们的安危,生怕有人背地里谋害它们,特意叮嘱申椒要寸步不离…… 第十章 樱桃和炖肉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琼枝怕申椒一个人守着一窝老鼠无聊,就带着来一捧白樱桃来陪她。 说是回来的路上摘的。 酸酸甜甜的,都不大,白玉色带着一点粉,似乎比红樱桃更好吃些,但没有那么鲜艳明快的颜色,看上去远不如红樱桃诱人,如果摆的一起的话,作为点缀更好。 摆放漂亮的食物,总是感觉更好吃些,其实都一样。 申椒想起师父教的那些东西,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费尽心力学了那么多,出来后好像一样都没有用上过。 空有一个值钱的名头,做的事和寻常丫鬟也没什么区别,也难怪薛顺老说她是骗子。 “姐姐在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琼枝愣了下,然后会心一笑道,“那看来姐姐小时候一定过的很开心吧?” “还成吧,总有那么一两件好事。” 譬如师父在前头讲,她在后头吃,等师父讲完,她也吃的差不多了,盘子里全是果核儿,气的人脸黑,偏她还不自知,仰着脸茫然的摊开脏手,递过去几颗红红白白的樱桃……结果自然是要挨罚,一个人打扫课室,晚饭都没得吃。 她那时又刚入谷不久,还没改了在外头的毛病,做事不管不顾把填饱肚子当成最大的事,没饿都要拼命的往肚子里塞东西,何况饿了,自然就要去找饭吃,才不管谁的是谁的,闻着味儿摸进一间屋子,看到几张桌子,上头摆着几样饭菜果品每桌还有一盆炖肉,她就伸出了贼手,连吃带拿,正兴起时听见有人声,就往角落里的桌下一猫…… 她那时也是傻,没遮没挡的,谁会瞧不见她? 可那些哥哥姐姐都没有捉出她这个小贼,她也是蹬鼻子上脸,只要挨了罚没饭吃就往那里跑,她们还送了她一只土碗,底下还刻了她的名字,可惜不过月余那里就换了人。 碗也摔坏了。 她换了个地方偷吃,再没有去过那里…… 想想还有点伤心呢,那屋子里的人每天都有肉吃。 申椒戳了戳玄有福的胖肚子,小耗子还不满的叫了两声,用那小牙尖来啃她,费半天劲儿,给自己累睡了。 琼枝听她讲完也觉得可惜:“那些人后来去哪儿了?” “什么人?哦,你说那些给我饭吃的?”申椒拈起一颗樱桃说,“那都是病人,治完病就走了。” “那真是好人有好报了!”这个结局让琼枝笑弯了眼。 申椒也扬起唇角说:“可不是嘛。” 樱桃落进嘴里,被后齿恶狠狠的咬碎,酸甜的汁水弥漫开布满整个口腔,如同七岁那年摔破嘴巴时,瞬间弥漫开的血腥味儿。 熟悉的脸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傀儡,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了回应,去拉扯只会攻击,回家?或许吧,倘若人死之后魂魄真能够返回家乡,她们理应回家,吞噬啃食那些无情人的骨与血。 就像那些人拿着钱吃喝时一样,大快朵颐! 她们还夸她给的樱桃甜呢。 申椒把吃净的核埋进土里,等到发了芽长出树结满果子时,她们却不会来吃了,什么世道。 尽是卖儿鬻女的破事。 晚生几年好了,听说朝廷在弄什么新律,不许随便打杀残害奴隶了,违者要罚钱的。 虽说管不了江湖事,可到时候风向变了,或许会好些呢,她们回生谷的谷主可是一直以正经的生意人自居。 申椒在心里头叹息了一阵儿,随口问道:“你呢?你小时候怎么样?” “害,就那样呗,没什么可说的,桐庐县是个小地方,又穷又没劲和乡下的村子一样,爹娘日日忙,大孩子干活,小孩子带小孩子,稀里糊涂就长大了,一年到头也没几件新鲜事,死个人都当热闹瞧……” 琼枝说到这儿,一下子闭了嘴,不再说下去了,她觉得这种话不太好听,怪冷漠的,不像好人会说的话,尽管是事实。 申椒没在意,这几个小耗子黏黏糊糊的就知道往人手上窝,而大耗子在偷樱桃,她是按住葫芦起来瓢,总也不能把它们全抓回窝里,尤其是玄啸,跑的忒快了,嗖嗖嗖的四处蹿,个个都软绵绵的她还不好下狠手,生怕把哪个按死了,一时间有些焦头烂额, 琼枝眼疾手快的提起玄啸的后颈皮:“姐姐,抓住了,要放回去嘛?” “嗯嗯嗯,”申椒忙打开笼子,把还想往外爬的福禄寿喜财往回推推,再让琼枝把玄啸放进去,关了门赞叹道,“你下手还挺准的,一下就逮住了。” “运气好而已。”琼枝说的很谦虚。 玄啸被她逮了一下,却像是害怕似的,紧缩在角落里。 一听她说:“这老鼠可真肥啊。”更是直接龇牙咧嘴起来了,吱吱的大叫着。 申椒:“它怕你。” “我刚把它逮回去嘛,难免的,姐姐,天这么黑了,我去把院子里灯点起来吧。” “也好。” 小丫鬟们又偷懒去了,天都黑了也没人管,等会儿薛顺回来看见了又得发脾气。 琼枝一走,玄啸就安静下来了。 申椒低声嗤笑:“你还挺会看人下菜碟嘛。” 她塞了颗樱桃进去,玄啸吃完了,还把核儿扔了出来,也够机灵的了,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异兽。 动物这种东西就和人一样,有天赋就可以修行,修行到一定程度,就会从飞禽走兽变成异兽,能够超出自己原本应有的寿命,异兽再修下去就有机会化形为妖。 不过无论是人修还是妖修都没有话本子里说的那么玄妙,渡了雷劫也只能变成活的更久更厉害的人和妖,什么霞举飞升不存在的。 人修修到头叫被叫一声仙,也得吃喝拉撒,脱不了五谷轮回,被砍伤也会死。 不过到了那份上的人口腹之欲不重,许久不进食也没事,通常会吃辟谷丹,或是去追寻世上罕见的食物来吃。 申椒没见过那么厉害的人,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以她的眼力来看,这耗子,不像是在修行,只是聪明。 天赋卓绝或许能自己运转先天之炁,有机缘的被喂个丹药、灵植什么的也有戏,它两者都不是都没有,那就看命吧。 活着活着,就活开窍了的动物也不是没有。 话说耗子能活多久? 一年还两年? 第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琼枝和申椒一样不知道。 她遇上耗子就是开荤了,才不在乎这耗子寿数几何,只在乎肥瘦。 “带毛的畜生或许都差不多吧,我家里以前养过狗,说是活了十几年。” “不会吧,我听说耗子很能生的,一生生一窝,真活那么久,得下多少崽儿啊。” 吱哇乱叫的一大群,想想都可怕,申椒直摇头。 “这倒也是,”琼枝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日后就知道了,不过……” 她压低了声音问:“公子不会真要一直养着这些耗子吧?” “谁知道呢,名字都取了,应该不会随便丢掉吧,再说它们吃的也不多,就是吵了点儿,养起来也不费事。” 申椒看薛顺是挺乐在其中的。 琼枝点点头,又说:“就怕咬坏了东西,伤了人。” “不至于,几个小东西,又都关着呢,想伤人得费多大劲啊。” 闲话说着说着,就困了,申椒让她去睡了,自己一个也等的昏昏欲睡,打起了瞌睡,迷糊之际听见几声轻响,想到耗子咬人的事儿,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却见到一个最多两三岁的男孩子,垫着脚伸长了手趴在桌边够着装耗子的铁笼。 看见她醒了,还吓了一跳,瞪圆了暗红色的眼珠,非但不收手还加快了动作,一把将那笼子拉扯到桌边,没轻没重的扯下去,举在手上。 申椒起身道:“还给我!” 他后退两步,看看笼子又看看她,摇了摇头。 申椒伸出手:“乖小孩!” 他不为所动,将笼子举到眼前,用力晃晃…… 申椒眼睁睁看着某只倒霉的鼠掉出了半个身子,忙伸手去接,他却眼神一厉,抓着笼子就跑,在屋里绕来绕去,申椒是上蹿下跳的抓啊! 硬没抓着,累的呼哧带喘的。 他见了反而得意的笑起来,拽着一只小鼠的尾巴就往外拉。 薛顺很宝贝这窝鼠,生怕饿着它们,所以常叫申椒炖肉给它们,点心也喂,蔬果也不缺,把大老鼠养的胖乎乎的,小老鼠也吃的肚子溜圆,爬起来一个个都跟个蛤蟆一样,拖着个老大的肚子。 而且体质这种东西,也是因鼠而异,有的长肉慢,有的长肉快,有的从笼子里掉出半个身子,笼子一晃还能掉回去,有的最多掉出一点就卡住了,被他拽的吱哇乱叫,也只有尾巴和一条腿在外头。 申椒的眼也瞪圆了:“别动!我和你说耗子急会咬人的,咬你一口你就死了!” 他摆弄着那根细尾巴,眯起眼看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暗红色的圆眼珠变成了竖瞳。 申椒:? “玄瞳……你要做一个好猫猫,不要动那些耗子,把它们还给我,我带你去吃东西怎么样?” 申椒试探的叫了一声,做出一副循循善诱的和善模样,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朝他走去。 他歪着头,眯着眼,就在申椒即将抓住他时,又是往前一冲,回头朝着她咧开嘴笑。 似乎是在说:来呀,来抓我呀! 眯起眼睛都睁圆了,又回到了那个眼瞳圆溜溜的样子,分外天真淘气。 申椒欲哭无泪的扑中了桌子,还不敢声张,一怒之下轻轻锤了锤桌子,手压中了樱桃核,她灵机一动,举起一粒晃了晃:“玄瞳,看这个,这个更好玩儿哦,来,去追!” 申椒把樱桃核往前一扔,小小的核在地上跳了跳,落到他脚边,他扫了一眼,又看向她。 申椒又丢了一颗,扔的更远了些:“去啊,快去玩!” 这次他连看都不看了,只盯着她,很不解的样子。 然后抬起手扯耗子尾巴。 申椒追。 他乐。 申椒扔东西试图叫他玩别的。 他看都不看一眼,扯耗子尾巴。 申椒追。 他乐。 懂了。 “你玩的不是耗子,是我对吧?”申椒绝望的从桌上缓缓滑落,素净的桌布挡住了掉落的人,他只能看到一双缓缓缩起的脚。 小孩好奇的转过去,看见申椒面冲桌子,腿蜷缩着,身子平摊着,伸着胳膊用一个扭曲的姿势,歪着头躺在地上,便好奇的凑过去,闻闻这里,嗅嗅那里,顶着人脸还像猫一样,去贴她的鼻子…… 结果当然是被聪明伶俐的申椒一把搂在怀里捉了个正着:“你这个可恶的坏猫,看你还往哪里逃!” 申椒夺回鼠笼,提溜着他站了起来。 还没等做什么呢,挣扎了两下,挣不脱的玄瞳,便立马凄厉的大叫起来。 “喵嗷喵嗷”的不知道还以为申椒在打小猫。 这多吓人啊,左右笼子回来了,她一松手玄瞳就蹿了出去。 申椒也没理会,赶紧查看了一下笼子里可怜的鼠。 最能龇牙咧嘴的玄啸都蔫吧了,瑟瑟发抖的缩在那里,见没什么事就飞快的张开嘴,想把那卡笼子边儿的倒霉鼠叼回去,谁知道卡的还挺结实。 申椒不得不拔下簪子来,用力将细细的铁栏杆别开些。 它才算得救,就是看着……好像瘸了。 申椒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那可恶的罪魁祸首又从门口探出半个头。 细声细气,还带着拐弯的:“喵嗷~~” 申椒:…… 它不觉得可耻嘛? 一个化形成妖的猫,顶着个圆滚滚的人脑袋,还来这套? 看看他脸上胖乎乎的肥膘,看看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再看看他那小不点的三头身。 也不知道谁给他穿的衣服,还挺花哨,黄衣绿裤,还绑俩红发绳。 哪里就可爱了? 她这一笼子吱哇乱叫的鼠才是又可怜又可……怜的吧! “喵嗷~~” 申椒:“你不要喵,喵出花来我也不会喂你的,我都要倒大霉了,谁有心思理你呀。” 想想薛顺的反应申椒就头大,那个人没事儿都爱瞎闹腾,何况有事儿。 药膏已经用完了,她也没带更多,这下怎么办? 听见动静的琼枝在问他是谁家的孩子。 玄瞳瞥她一眼,也不理会,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往申椒旁边一戳,也不装了,言简意赅的:“喵!”了一声。 也不知是想说什么。 琼枝追过来问道:“姐姐这……” “一个妖怪,别理他了,快请个郎中来,玄有福的腿好像断了。” 第十二章 求情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好,我这就去。”琼枝听了申椒的话也不多言语,转身朝外跑去。 这时那些一早就回屋去休息的小丫鬟们,也出来了,好奇的张望,胆子大的直接过来问。 申椒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愁的头都大了,心想着:玄有福变成了玄缺(瘸)福,也不知道薛顺能不能接受的了。 这边乱成一锅粥了,才跑出去没多久的琼枝,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上接不接下气的说:“姐,姐姐,外面,外面好多人都在找,找猫……” 她的目光落在玄瞳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在那双明显异于常人的眼睛上…… 黑中带红即为玄色,寻常几乎见不到眼睛长这个颜色的猫和人,不经意间瞧上一眼,就能留下很深的印象,再听人一说,立马就能对的上号。 琼枝见外头声势浩大,怕惹出麻烦,赶紧跑回来告知她。 申椒也同样怕麻烦,很果断道:“那应该就是在找他了,自己跑过来的,同咱们也没关系,叫人把他接走就是了,你快去找郎中……若是瞧见人就说一声。” 申椒本想叫别人去,可但凡与她对上眼的,目光都躲躲闪闪,一看就是靠不住。 她已经惹出了事,更不敢离开这窝耗子,带着又怕加重玄有福的伤势,所以只能麻烦琼枝一块办了。 琼枝倒匀了气,朝她点了点头,又出去了。 申椒赶这群只会看热闹的回去睡觉,她们又磨磨蹭蹭不肯走,只能由着她们去。 这么多人似乎叫玄瞳有点不高兴,整张脸都气鼓鼓的,看谁都没有个好眼神,左右看看竟直奔着后窗去了,多半是要跑。 申椒赶紧抓了他一把:“哪里去?” 这一下又把他抓的“喵嗷喵嗷”大叫起来,还挥舞着手臂要打她。 堵在窗边门口的小丫鬟们,还以为怎么了,拧着眉纷纷道: “你轻点呀。” “别把他弄伤了。” “抓他做什么?” 尽是些没用的废话。 申椒故作委屈道:“我也没用力啊。” “那他叫什么。” 申椒去看说这话的人是谁,一时不察似的悄悄松手,就叫他跑了,玄瞳一把推开后窗就要跳,她们又一齐嚷起来,催她去抓。 “嚷嚷什么呢?光动嘴皮子呀?我怎么不知道蓼莪院里头多了这么多会指使人的千金小姐?用不用给你们配个丫鬟伺候?” 银花回来了,张嘴就骂。 后头还跟着脸色铁青的薛顺和忧心忡忡的金玉。 申椒见过一次的月族女子带着人站在他们后头。 小丫鬟们立马不敢说话了。 申椒心里冷笑一声,将玄瞳抱在怀里,任由他手蹬脚刨,扯她的头发,抓她的脸,颇为狼狈的将他抱到门前,心虚似的叫了声:“公子。” 薛顺已经听琼枝说了玄有福的事,这会儿别提多生气了,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接过玄瞳往那月族女子怀里一塞,没好气道:“都戳这儿干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一个孩子都拦不住,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这院里全是死人啊?打量着我好欺负都在哪儿糊弄是吧?那就全给我滚蛋!赶明个找个人牙子来全都发卖出去,你们看谁好就找谁去!” 他把门踹的叮咣响,将申椒推出去,就一把摔上了房门,又关上了窗谁也不理会了。 满院的丫鬟都惶惶不安的面面相觑着,听见发卖两个字才知道怕。 金玉、银花面色阴沉难看的扫视众人,那月族女子也有些尴尬,一时间谁也没吱声。 刚刚还大喊大叫的玄瞳也安静了,老老实实的搂着那月族女子的脖子,窝在她怀里。 良久,才有人打破宁静道: “夫人那边还等着我们将玄瞳寻回,我们这便先走了,伤了十七公子爱宠的事,实属不该,是我等没有看好玄瞳,才出了这样的事,待我等禀明夫人,再来赔罪,麻烦三位姑娘转告十七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 金玉和银花对这女子很客气,还送她出去,申椒隐约听见她们提起刚刚薛顺所说的话,那女子劝慰她们说不必担心,想必是气话云云。 金玉和银花回来时,面色因为这些话居然有些和缓。 想必是也觉得薛顺不敢来真的吧。 人弱小时就这样,说什么都不会被人当真。 申椒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薛顺的日子还得接着过,为了一条老鼠腿和当家主母闹翻,似乎……不太值当。 可他又当着六公子的婢女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好像全然不在乎那边会怎么想…… 一时冲动起来不管不顾也不是不可能。 金玉拍了她的手臂:“别担心,咱们的契书又不在十七公子手里,他就算想卖也得夫人那边点头,不会有事的,最多挨顿板子,铁叶那事之后,夫人敲打过十七公子,不许他闹出人命来……” 申椒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她们为什么慌了一下,互相嘀咕几句,又镇定起来了。 敢情是想起了这些。 薛顺这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本就是倡伎之子,低人一等,又是十几岁才接回来,眼皮子浅的自然不把他当回事儿,亲爹不上心,又能指望没有血缘的母亲对他多好?夹着尾巴做人事事忍耐或许能相安无事,可性子又是这样的…… 说起来也怪她,没有留神,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从上到下都得跟着她一块倒霉。 申椒看那些小丫鬟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满了,只好在琼枝带着孙郎中回来后,硬着头皮跟进去。 桌上的果核还没有收,笼子就放在果核边上,薛顺抿着嘴坐的很远也不说话,眼眶有点红红的。 孙郎中是看人的,不会看鼠,硬着头皮涂了些药,将腿绑住了算完。 能不能治好就听天由命了。 说这些时薛顺也没什么反应,闷闷的。 申椒看他不想理人,心中一叹,上前道:“多谢孙郎中了,有劳你大半夜的跑一趟,过几日还得再麻烦你来看看。” “应当的。”孙郎中倒是客气。 她笑笑道:“琼枝送孙郎中出去吧。” 申椒偷往琼枝手里塞了一粒银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见两人走了,申椒这才小心的凑到薛顺旁边,跪下柔声道:“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 薛顺冷笑:“这会知道办事不利了,早干嘛去了?我不是说叫你寸步不离。” “奴婢的确是寸步未离,可打了个瞌睡,眨眼间他就进来了,将笼子抓了过去,怎么说也不听,抢下来时已经迟了,都是奴婢不够警醒的缘故,公子理应责罚,奴婢别无二话。” 申椒说的很真诚,听见有脚步声又道, “只是院里的姐妹们与这件事实在没有干系,还请公子慈悲,宽恕她们吧……” 第十三章 往事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哼,她们哪里需要我的宽恕……” 薛顺顿了下,目光怔愣了一瞬,忽然说, “等玄有福的腿好了,就把它们都放了吧,放的远一点儿,它们自由自在的更好,跟着我也是受气。 本来嘛,有人养了猫,就不该再有人养老鼠…… 你起来吧,不怪你,就算我在也一样拦不住。” 他这么窝窝囊囊的讲道理真挺吓人的。 “公子……”申椒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句,“您还好嘛?” 唉,这也是句废话,他好不好不是显而易见嘛,申椒有点后悔多嘴。 可有些人就是,会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红了眼眶。 “脚有点疼,崴了一下,”薛顺沉着脸,红着眼发怒,“你不说我险些忘了,你往地上丢的都是些什么?” “樱桃核……奴婢本想将玄瞳引开……” 薛顺:…… “公子哪只脚伤了,奴婢去将孙郎中请回来给您看下吧。” “不用。” “那奴婢为您揉一下可好,好像还有些药酒。” 申椒看他没说话,就伸出手去脱他的靴子。 “另一只。” 他闷声闷气的说。 好嘛,和玄有福一样都是右边…… 那靠近的脚步声又悄悄的退走了。 申椒出来时,琼枝还站在外头,一见她就迎上来,悄声道:“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我刚刚听见姐姐担下罪责可吓了一跳,”琼枝拍拍心口又道,“姐姐,你方才给我的银子是要我交给孙郎中做赏钱嘛?” “你给了嘛?” “给了,我还好生谢了他,他看起来挺……意外的,不过神色好看了许多,不是那么板着脸了。” “那就好。” 申椒没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只有二两,还怕他嫌少呢。 这种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好。 要是东西给了,连个笑脸都换不来,也是白搭。 申椒纯粹是被心虚驱使的,对耗子和薛顺的腿还挺上心的。 前者她管不了,就多喂点吃的,多做点小耗子能吃的糊糊。 后者揉个脚踝,炖个汤也不是什么大事。 夫人那边也给了交代,送了他一些,肥美圆润的仓中鼠,随着商船漂洋过海运来的,正经八百的舶来品,如今在漆水郡里卖的很好,便宜的几文一只,贵的几十文,几百文,上千文的也有。 怕他不喜欢,送来了一大堆。 还带着工匠,要给他加盖一间屋子,张嬷嬷大包大揽的说:“十七公子喜欢这些东西只管养就是了,花多少银钱都由六公子出,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手底下的人不仔细,抱了玄瞳去玩,又没看住。 不知道十七公子这里养了老鼠,竟叫他跑了进来,伤了您的爱宠,夫人已经责罚过了,十七公子若是还有气,想做什么罚什么,也只管说出来就是。” 院里的丫鬟们一听这话,具是心中一紧,薛顺瞥了下申椒脸上被玄瞳抓出的伤痕,又看了看院里的丫鬟们,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 “猫抓老鼠嘛,本就是天性使然,母亲无需放在心上。” “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那日是六公子的人看十七公子生气,都吓了一跳,六公子生怕坏了兄弟情分,特意请夫人从中说和呢。” “六哥误会了,我那日发脾气,是看这些丫鬟们大惊小怪聚在门前,乱糟糟的不像样,叫六哥的人看了笑话,并不是为了这个,几只畜生嘛,算得了什么。”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两人说的挺客气的。 薛顺也收下了这些吱哇乱叫的仓中鼠,但看起来没多大兴趣,让申椒她们看着安排。 申椒看他对这事儿是很气闷的。 可院里照旧人人都夸夫人的好,夸六公子大气。 又给薛顺扣了个小心眼的名声,也无从辩解。 申椒过的倒还不错,前几日有人私下里偷着埋怨她两句,叫琼枝听见了,小姑娘气坏了,就说了申椒为她们求情的事,又说她们天天不干活,连门都不好好看,玄瞳溜进来她们难不成就没有问题嘛? 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摊到面上来,她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申椒适时的出面阻拦,掉几滴泪,赔个罪,做点吃的给她们,一块说笑几次,这事也就过去了。 金玉、银花又是向着她的,那些小丫鬟们就此也听话了不少。 好歹是那她当大丫鬟看了,不欺负她年纪小,又来的时日短。 至于玄有福……可怜的鼠是真瘸了。 申椒看薛顺舍不得,就劝他说这样出去会被别的鼠欺负,他也就顺势不提什么放生的事了。 等薛顺的脚好了,申椒又开始自在的混起了日子。 然而这事还没完,六公子又在和春院里摆了宴席请他去,说是赔罪,估计是防着他借病推诿,来的人是张嬷嬷,还带了个申椒没见过的郎中,说是最近庄里人来人往的,怕惹出什么病症,夫人叫她带着郎中去给公子们把平安脉,左右顺路,她就帮着传个话。 薛顺想拒绝也不行了。 只能收拾一番去赴约,银花去取月例了,薛顺就叫金玉和申椒跟着他去。 院里的事……主要是玄啸一家的事,交给了琼枝,她不怕老鼠,老鼠怕她,她一凑近,就很安静,看起来很乖,薛顺就以为它们喜欢她。 这误会大了,可院里怕老鼠的太多,多个人帮忙挺好,申椒也从没说起过什么。 琼枝更不会承认这种事。 所以就这样吧。 申椒和金玉打听了一下六公子的事。 金玉在通财山庄许多年了,可知道的也不多:“六公子为人和善,出手阔绰,除了大公子和咱们院里这位十七公子以外,别的公子和他关系都很不错,时常聚在一起宴饮作乐,不过大公子是因为常年不在府中,才与他生分的,连亲弟弟都不大熟呢。” 和申椒知道的差不多。 通财山庄以重义轻利闻名于世,府里公子们的兄弟情也为人津津乐道。 在薛顺没有被认回以前,常有人说这十六位公子是庄主薛无量昔日十六位结义兄弟的转世,还有人一一作比,帮他们对号入座。 听着怪有意思的,不少人都当真的说。 也曾有人猜测薛顺是不是也像兄弟们一样出色,像庄主的某位故人。 可结果……大失所望…… 薛顺武艺天分平平,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身子弱,脾气差,讲话难听的都说他只怕是冤亲债主投胎。 或许这就是他不爱出门的原因吧…… 第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翻遍了薛顺的衣柜和箱笼也没找到几件能穿出去的衣裳。 大多都旧了,样式也不时兴了,最新最漂亮的是他新做那件,可他在通财盛会上已经穿过一次了,没过多久,或许别人还记着,若是有人嘴快刺他两句,他兴许又要发脾气。 申椒不愿意替他做决定,索性拿着几件衣裳去问他要哪个。 薛顺迟疑了好半天,还是选了件旧衣。 申椒伺候他穿时还觉得纳闷呢。 按她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通财山庄的这位主母绝不是个会在这种小事上苛待人的,就算没有出彩的料子,按着份例他也得有几件新衣裳,何至于衣柜里全是旧裳? 还是金玉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合着这位公子哥把那些衣料和看的过眼的衣裳全都叫人带出去换成钱了,攒下来的钱,申椒也见着了。 用来买那套一百多两银子的华服了。 再问为什么。 金玉便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上回通财盛会上,庄主随口夸了句六公子的衣裳,他就犯了小心眼的病,铁了心也要置办一件那样的华裳,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亲娘贴补,能不能赚到银钱,劝也劝不听,只能处处俭省,当这卖那,就差把房子都拆了换钱,可算是遂了心愿,可怜咱们,逢年过节的连赏钱都没有,给也是抠抠搜搜。” “那庄主夸他了嘛?” “没,”金玉也觉得这事叫人别扭但还是说,“庄主事忙,哪里会留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事,穿什么衣裳有什么要紧的,能做些事才是正经。” “可惜了,不少钱呢。” “谁说不是,我说拿去卖掉,换些钱来手头也能宽裕些,他还不肯。” 金玉摇摇头,没再多说,可神色是显而易见的不赞同,毕竟薛顺很穷,想摆阔气显摆一下,也显摆完了,又不是第一次当东西,没必要不好意思,他平日里也不出门,用不上,非得留着干嘛呢? 申椒没说话,这种事她们说的又不算,多嘴干嘛,喜欢就留着呗,买都买了,再卖也不是原来那个价了。 看时辰差不多,她们就往和春院去了,金玉说那边远,问薛顺要不要传轿子来。 薛顺又犹豫了半天:“算了,走着去吧,别人都不坐,我也不好太张扬了。” 申椒心说:这算哪门子张扬? 金玉却不劝了,理所当然的站在一边。 于是乎她们就从偏居一隅的蓼莪院走到了花团锦簇的和春院,路上兜兜转转走的申椒脚都疼了。 悄声问了句才知,和春院临近主院,靠近山庄大门,而薛顺因为要调养身体的缘故,所以住在了清净的蓼莪院,从那里到前院要穿过整个山庄,走的累是很正常的事。 金玉安慰道:“马上就到了。” 刚刚她就是这么说的…… 薛顺的脚才好没两日,这么一走好像又有点隐隐作痛起来,难免要人搀扶。 申椒有点累,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怎么过脑子的问道: “这么远的路,坐车也使得了,公子干嘛不传个轿子?” 薛顺剜了她一眼。 金玉无奈道:“不是刚和你说了嘛,此处临近主院。” 申椒这才反应过来:“那理应先去给庄主和夫人问安。” 子女见爹娘走着去显得更诚心些。 可是……别的公子好像也没有住那么远的吧? 再说薛顺身子不好这事儿人尽皆知,但凡讲点道理的都不至于为这点儿小事说嘴,犯得着那么小心谨慎嘛? 回头再问问。 申椒压下疑惑,又往前走了一段,薛顺就挥手叫她们退到了后头,自己整理了下衣裳,转过垂花门,先去主院见父亲母亲。 出来说话的仍是张嬷嬷:“十七公子有心了,可不巧,庄主不在府上,陪客人出去了,夫人这会儿乏了正歇着,还请十七公子改日再来吧。” “好,有劳嬷嬷的。” “哎,十七公子不必客气。” 张嬷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似乎有些……怜悯。 申椒怀疑是自己走的太累,所以眼花了,再看去……还是那样…… 或许庄主没出去? 或许夫人根本没睡? 或许两个人都在都清醒着就是不想见他? 申椒觉得她说了谎,但这种事细究没劲。 也不知道薛顺留意到那个神情没有,反正他是转身便朝着和春院去了。 在这儿倒是没被拦住,看门的直接就将他请了进去。 申椒没留意他们说了什么,一门心思都在那满墙满院的花上头,无论是如丝绦般细垂下的柳条,还是满墙的朝颜与凌霄,再或是院中的月季兰草杜鹃花都开的那么好那么妙,花团锦簇的,让人好奇这院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用余光瞄了又瞄,直到那位六公子笑呵呵的迎出来,才老实下来,跟在后头行礼。 听着他们互相客气,携手落座。 然后趁着又有人来时偷偷的看了一眼。 嗯,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样子。 没有蝴蝶的翅膀和马蜂的屁股。 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六公子和薛顺还有些相似之处,比方说他们的眼睛,都有点圆,眼尾垂着,一副纯良的老实相。 尤其是在说话很客气的时候,那双眼睛会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但也就这点儿像吧,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相像之处了,他的个子比薛顺高一个头,身体也略宽阔些,但并不显得粗壮,举手投足间有种狂士的潇洒肆意之态,或许是因为他的穿着吧,轻薄飘逸的大袖,衣襟开的那么大。 一眼望去,就能瞧见诗里的相思……相思里的……红豆…… 结实的肌肉也是若隐若现…… 他没有穿鞋,似乎……也没有穿裈袴…… 在自家院里乘凉这么穿也不是不行,可是有客人上门还这样,未免有些失礼。 薛顺怎么想且不论。 那位十一公子却是习以为常的模样,一坐下就扔了自己鞋,大声嚷嚷着:“十七弟也别拘束啊,都是自家兄弟,扒光了也不算事,这鸟入的天气,热的爷想死,小娘还张嘴规矩闭嘴规矩的,敢情规矩倒比她儿子的小命要紧,六哥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嘛?” 第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郑小娘也是为你好,庄上还有几位贵客没走,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啊。” 六公子坐像很差的说,还摸了摸他发髻上插的花花,支着腿透着风,也不知道是怎么好意思说的这话。 十一公子抱怨道:“我又没真的那么出去,在院里松快松快她也来絮叨,母亲都说了不叫她管她也不听。” “废话,老子娘管儿那是天经地义,你且知足吧,什么时候真不管你了,一门心思照顾十五弟,有你哭的。” “哭个逑,她不管我,爷乐得自在。”十一公子死鸭子嘴硬道。 六公子摘了朵花扔到他脸上: “得了吧,牛皮吹的震天响,多给十五弟做件衣裳,没给你都要闹一场,半点出息没有,那他娘的是婚服,十五弟要娶亲你个鳖孙儿也要娶不成,哪儿来的脸嚷嚷偏心,你娶亲时难道郑小娘没有给你?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母亲可说了,要找个空闲好好治治你这脾气呢。” 这话说的十一公子面色一苦:“母,母亲真这么说了?” “骗你做什么,”六公子幸灾乐祸道,“等着倒霉吧你。” “哎呦!你是不是亲六哥啊,这样的事也不告诉我……” 炮仗被点着了,满脸的不高兴,嚷嚷半天也没吃到想吃的定心丸,某些人当了人家的六哥,却连一句会帮着求情的话也不说,直接气走了这位来蹭饭吃的爷。 薛顺插不进嘴,见此情景倒有些坐立难安:“十一哥……” “哎呀,小十七,不要管他,他要走就叫他走好了,过两天气消了就好了,咱们哥俩可不常聚,且乐咱们的,不叫那些个混账掺和。” 他哈哈笑着,提起桌上的酒杯酒壶从主桌上下来,揽着薛顺的肩膀灌他酒吃,嘴里还说着, “大口饮,十七呀,你不要像个娘们一样。” 薛顺呛的直咳嗦,肩膀在他手下一耸一耸的,满脸潮红,眼泪都冒出来了。 那叫个弱小可怜又无助。 六公子把那削瘦的背拍的砰砰响,抬抬手又招来了舞女歌姬。 激荡的鼓声敲的人精神一振……又一振的,待一曲终了才能发觉一振的不是精神而是自己那跟着乐声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晕乎乎的脑袋已经十分痛苦了。 六公子却还未尽兴,拉着薛顺就跳了起来,于是高昂的歌声和激荡的鼓声又响起来了…… 申椒难以置信的扯了扯金玉的袖子用气音问道:“这……还要多久?” 金玉摇摇头用气音回应:“得看六公子的兴头有多足。” 申椒其实更想问这种症状要多久能停…… 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着这六公子……可能是吃了什么寒食散之类的东西……才会这么的……活泼…… 看他那体格活泼点儿倒也不要紧,可是薛顺就不太行了,那脸色都由红转白了,等会儿从生到死了,岂不是很冤嘛。 原以为薛顺不和他们玩是因为会被欺负瞧不起,今日一看,却像是纯粹的保命之举。 从进门到这会儿,两刻都不到,桌上的菜都没动几口,话也没说几句,薛顺就转了几十圈了…… 脸色一青挣开六公子的手跑出去,扶着门外的栏杆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六公子还怪心疼的:“这孩子……是中暑了嘛?” 申椒:你确实跟个太阳似的,谁靠近你都得难受……轻点拍呢,你把他拍零碎了,我干嘛去啊? 那巴掌劲儿大的啊,像是拍冤家。 申椒想过宴无好宴的可能,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趁着六公子张罗着请郎中时,申椒悄悄的凑到薛顺耳边低声道:“公子,需要我扛着你逃命嘛?” 脑瓜子嗡嗡的薛顺:…… “你就消停点儿吧。” 他扒拉开裹乱的申椒,扯着被胃液灼伤,疼的火辣辣的嗓子道, “六哥,六哥不必请郎中,我是酒喝多了,歇会就好。” 六公子:“你这酒量不行啊,哥有办法,再喝点儿就好了!” 他勾着薛顺的脖子跟个索命的无常似的,又把他逮了进去。 难得准备忠心护主一次甚至甘做棒槌的申椒就那么被拒绝了此时此刻见此情景顿时痛快的心说:你活该!你活该!你活该!人家那么真心的救你,你还不乐意,等会儿把命搭这儿,你就知道悔了,再想叫我救你,可不能了! 这年头好人难做呦…… 申椒心里摇头,正准备进去,后脑忽然一阵风袭来,咚的一下就被砸中了。 怪疼的。 申椒“哎呀”一声,回过头去,一个可恶的小胖子正站在花丛里看她,手里还捏着一个藤球,申椒又看了眼地上,刚刚砸中她的也是一个藤球。 又是这欠揍的玄瞳! 申椒不欲理他,扭头就走,又被砸了一下,这还是个带铃的球,她也没理会,快步的进了屋,谁料他也追了进来。 磕磕巴巴的:“喵嗷……你……喵嗷……你……喵……玩!” 他显然是还不怎么会说人话,指使人的本领倒是与生俱来,理直气壮的很。 六公子就跟才留意到薛顺身后还有两个人似的,打量了申椒一下:“看着脸生,你是那个药奴吧?叫什么?” “奴婢申椒。” 他咀嚼似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哼笑一声道: “这名字倒有意思……是哪两个字?”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 “你还读过书?”他颇为诧异似的,没等申椒回答就说,“贵果然有贵的道理啊。” 申椒听他说话就浑身别扭,闹得慌,想给他毒成哑巴,这时的玄瞳就很可爱了,见她没反应,跑过来拉住她就要往外走,嘴里念叨着:“玩!喵嗷……玩!” 这惹的六公子哈哈大笑起来,把玄瞳逮在怀里好一顿搓弄,还对薛顺说:“玄瞳倒是喜欢这丫头,一门心思的找她玩,小十七若是舍得不妨将她送给哥哥吧,等回头我叫人去回生谷,给你挑个更好的来。” 按道理说,回生谷只会把药奴雇给有病的人,可如若再被这病人转手送给别人,谷里也是不管的,只要到时能回去就行,出去后如何就得听天由命了。 申椒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薛顺说:“不行,我用惯了,六哥又不缺人伺候,何必来抢我的,她没照顾好我的爱宠,我还没有罚她呢,可不能让她跑了。” “小十七,你也是个小气的和十一一个德行,好吧,哥哥不抢你的,玉奴把玄瞳抱走,你们俩也别戳着了,下去吧。” “是。”金玉屈膝。 申椒跟着弯了弯膝盖,目光却看向薛顺,见他点头,这才离去。 那个名叫玉奴的月族女子也抱了玄瞳出来。 第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刚才还任由六公子搓揉捏扁的玄瞳,跟条入水而生的活鱼似的,一出来就在玉奴怀里扑腾起来,跳到地上跑开了。 猫猫祟祟的藏到树后面,也不再提什么去玩的事。 直到申椒她们坐在廊下吃饭,才又跑出来站在申椒旁边,喵嗷喵嗷的叫起来,声音颇为急切。 “他在和你要饭吃呢,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 玉奴的目光看过来。 申椒:“那真是我的福气。” 她夹了两块清蒸鱼给他吃,玄瞳小口小口的吃的一脸享受,而后又不客气的扒着她的膝盖往她怀里爬,申椒放下碗筷帮了他一把,玄瞳坐稳后朝她叫了一声,赏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伸出手就开始‘点菜’了,这个也要吃那个也要尝,最好快一点,慢了他可要上桌了。 饱了就跳到地上,扯扯申椒:“玩!” 这和倒霉孩子有什么分别? 申椒记得它还是猫时也没有这么烦人,都是吃完就走的,偶尔想顺着窗子钻进来,她推两下也就作罢了,听见人声也要跑。 化形后怎么跟变了个猫似的。 “你吃你的,我带他去玩,玄瞳化形后一直喜不自胜的,像狗一样粘人,往日里那傲气凌人只许远观的样子都不常见了。” 也不知道玉奴是不是看出了申椒心中所想,出言解释道。 玄瞳听了她的话,像是懂了,很不给面子的朝她哈气。 看起来像是在说,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粘的。 猫猫生来就是当主子的,哪怕无人供养也是流浪的王,这种有人宠爱的就更了不得了,总有些顺猫者昌,逆猫者亡的霸道脾气。 申椒看他气的小脸都板起来了,也不好再不识抬举:“还是我去吧,我也不太饿,已经吃好了。” “那就麻烦了。” “不妨事。” 申椒和金玉示意了一下,就顺着力道起身,玄瞳果然满意了不少,哒哒哒的把她拖走,拽着她猫到假山后,自己趴下来,还回头看看她。 申椒心领神会的蹲下,悄声问:“咱们要玩什么?” 玄瞳没理她,聚精会神的看着外面。 有人路过,他就嗖的一下子蹿出去,举着爪子“哈”! “哎呀呀,好吓人,被你抓到啦。”一个小丫鬟很假的叫了几声,还摸摸他的脸,然后又去忙了。 玄瞳蹲回来,继续狩猎,有时会追着‘猎物’跑几步,试图把人拖回来,可始终没有人留下。 他也有点儿腻了,又去找它的藤球。 扔到申椒面前,申椒捡起来扔回去,他又扔过来。 怪无趣的,可他玩了很久。 然后打了个哈欠抻抻胳膊,朝假山上爬去,往上头一窝就睡着了,申椒被他忘在下头,仰着脸看。 “你可真够有耐心的,”玉奴走过来说,“累了吧?” “还好。”申椒笑了笑,她已经发现一点儿乐趣了,如果把藤球藏在怀里,或是握在手里,他就会扑过来嗅来嗅去,用手扒拉,眼睛圆溜溜的,特别小猫。 “走吧,去那边歇歇。” “不用管他嘛?”申椒看向高处的玄瞳。 玉奴掩唇轻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是猫,还是猫妖,年纪或许比咱们加起来都大了,心智虽然还是个孩童,但生存的本领还是有的。” 申椒跟她到廊下喝紫苏饮,顺带听了玄瞳的故事。 也没多久远,大概是九年前吧,一次冬日围猎六公子射中了这只猫,本想剥了皮给夫人做个毛围领,看了那双眼睛又觉得不吉利,命人提去扔了,夫人心善听见他叫的惨,命人把他带去看了一眼,救下了他的小命。 自此以后就被粘上了。 凶手母亲的仁慈…… 这猫脑子恐怕不太好使。 申椒真怕自己也变的和他一样蠢。 不过……这也算是捷径了,自己苦修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化形,过的也未必会比如今更好。 “他不怕六公子嘛?”申椒问。 玉奴说:“有的猫知恩,记吃不记打,所以公子才喜欢他。” 金玉感慨道:“能得夫人和六公子的喜爱也是造化了。” “谁说不是呢,一时吃苦一世富贵,这事传扬出去以后,可有不少妖物也想凑上来碰碰运气呢。” 她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 申椒听的遍体生寒,她也听见过一些传闻,说是通财山庄的六公子薛琅,曾带着兄弟们一夜间连挑数十个妖窟,斩妖除魔无数,得其母真传一手流云剑法使的出神入化,还有个绰号叫小剑仙呢。 这传闻,差不多就起于七八年前。 她还纳闷,那些妖怪为什么会暴露老巢的所在,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数十个都这样,那未免太蠢了些,现在想来或许是另有隐情。 无论真假,这人都有点危险,得离远些,最好是再也不见。 申椒这边是归心似箭,可没奈何,薛顺被灌了个烂醉如泥,被六公子的人送进了偏房留宿。 金玉和申椒又做不得主,只能给他换了一身干净却大了些的衣物,等他醒来再说。 “公子每次都喝这么多嘛?”申椒心里怪怪的,就问了一句。 金玉也觉得纳闷:“怎么会,往常喝两杯就走了……不过这一回是专门为他设的宴,或许是不好推脱先走,喝多了些也是难免的,他这样醒过来一准儿头疼的乱嚷嚷,我回去拿些解酒丹,再取套合身的衣物,你守在这儿,留神,别叫他被哕出的秽物呛到。” 金玉怕他出丑丢人,匆匆的走了,申椒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就佩服起了金玉的先见之明。 薛顺又吐了一回之后,果然哼唧起来了,仍是神志不清的连人也不认得。 “公子,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嘛?”申椒低声问他。 薛顺迷迷糊糊的摆手:“爱哪儿哪儿,我头疼,想吐,多半是病了,你去给我找个郎中来。” 申椒说:“有没有可能,您是酒喝多了头才疼的?” 薛顺还瞪了她一眼:“你胡说,我最讨厌醉鬼了,从不喝酒,你是不是怕花钱不想给我请郎中? 好啊,那就叫我死了吧,烂在这里,看以后谁还敢住进来! 我会变成厉鬼的! 一个苦命的厉鬼……” 他呜咽一声,转身抱住了自己的腿,蜷缩在哪里哭哭啼啼,看起来真的是觉得自己十分命苦。 第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我的老天爷啊……” 申椒冤啊,庄里的郎中看病要什么钱?他连赏钱都不给。 她不请,还不是为了他的面子,这会儿请了,等他清醒过来,能不怪她?这人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要不干脆把他打昏算了,反正他也未必记得。 申椒坐在床沿托腮沉思。 薛顺蓦然回首:“你居然还不去?我都哭了哎,你还有半点人性可言嘛?我病死了你还怎么往外卖?那些畜生来了谁去挨打?楼里还有比我更俊俏的男孩子嘛?你这人怎么不知道珍惜呢?不知道男大十八变我会越长越值钱嘛?” 申椒:“我……我应该知道嘛?” 薛顺皱眉:“你怎么当老鸨的?连这都不知道,还要我来教,难怪生意这么差。” 申椒:…… “公子,你还认得我是谁嘛?” “嗯……有点儿……眼生……”薛顺眯起眼,看着看着目光突然清明了,“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你不就是那个谁嘛,好了,良宵苦短不说这个了,咱们从哪里开始,我头好疼,客官可要怜惜些啊。” 他说着,撑起身子,软绵绵的坐了起来,宽衣解带…… 申椒:“大可不必!” 她忙伸手去拦,想帮他穿好衣服,薛顺却又误会了,夹着嗓子咯咯咯的笑起来,拍她一下,嗔怪道:“呦,这位客官还是个急性子,那便有劳了。” 他媚态横生的瞥了申椒一眼,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申椒都能感觉到那炙热的肌肤和一下下的心跳了。 他是不是发烧了?都糊涂了。 申椒可不玩这个,立马就缩回了手。 “客官这是怎么了?我不诱人嘛?” 薛顺诧异的低头看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手指摸索着身上的疤痕,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完了完了,我不值钱了!我卖不出去了!她们会打死我的! 是你!” 他愤恨的抬起眼,“肯定是你!你给我赎身,你带我走,你不能把我留在这儿……” 薛顺又要拉扯,申椒忙退开几步,他多半是怕她跑了,手忙脚乱的摔下来,膝行着来抓她的裙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娇弱不堪的吐出一句:“求您了……” 申椒也跪了,目光恍惚:“求什么?求我上路?” 她知道这么多,假使他记住了,那她还能活嘛? 二人四目相对,各有各的崩溃。 申椒:“我要把棺材漆成大红色。” 薛顺:“买了我吧。” 主仆二人几乎要抱头痛哭,这时门外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浑身都是银亮饰品的玉奴。 她踏进屋内惊愕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申椒抱着刚打昏的薛顺说:“我家公子吃的太醉了,一时不慎摔下来了。” “我说刚刚怎么听见这边动静不小呢,这是摔了几跤啊?”六公子也进来了。 申椒说:“回六公子的话,就摔了一下,动静大是奴婢的不是,实不相瞒奴婢自幼就想做个纤夫,所以用力时爱喊个号子。” “啊,用力就喊嘛?那你上茅房时……”六公子刨根问底儿的说。 “也喊。”申椒说的半点犹豫都没有,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在玉奴的忍笑声中,抱起薛顺放到床上。 “好气力,你的号子呢?”六公子好奇道。 申椒:“嘿呦!嘿呦!唉嘿呦!” “完了?” “诚如奴婢所言,奴婢幼时想做个纤夫,未遂。” “哪怕唱个纤夫的爱呢。”六公子意兴阑珊,显然是对她的回答不大满意。 申椒不明所以:“恕奴婢孤陋寡闻,不知六公子说的是什么。” “唉,你这可就没劲了……” 他那语气像是在说申椒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的,哪怕低着头,申椒也被他盯的发毛,一头雾水,全然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看薛顺的?不太像。 奔着她来的?可为什么?她就是个药奴,难不成……他知道玄瞳之所以会去蓼莪院捣乱,就是因为想找她玩? 所以这是……小心眼想报复? 讨要不成还不死心,想挑个差错教训她? 这倒是可能。 申椒打起精神,戒备的防着暗害。 六公子回头看了一眼,玉奴就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而后他步步紧逼走到申椒面前。 申椒不避不让抬眼道:“六公子这是何意?” 他嗤笑一声,脚步一转,在床前弯下腰,弯的特别低,都要脸贴脸了,似乎是……在看薛顺睡没睡着,还摸了摸他的脉博。 申椒看他那样,真怕他突然咬薛顺一口,然后栽赃到她头上。 真是……怪了,外头都说这通财山庄的公子除了薛顺以外,个个都是豪爽坦荡的人杰,就算是传言有误,名门正派也难免有些阴私事,可也不至于给她一种……恶心鬼祟还危险的感觉吧? 干嘛呢那是? 他大概是确认无误了,才直起身子,走到桌边坐下,还倒了两杯茶。 “过来呀,愣着干嘛?这儿又没有外人。” 你不就是外人嘛? 我跟你也不是自己人呀! 你干嘛呢这是? 这是把我当谁了这么不见外? 申椒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倒还撑得住,狐疑的坐下来。 又听他问:“你多大了?” “十四。” “还没有及笄呀,看着不像,你个子挺高的。” 申椒没说话。 他又问:“哪儿的人啊?” 申椒答:“岭外道,回生谷。” 他皱眉:“没问你这个,算了,你算术怎么样?” 申椒:“很糟。” “基本的总会吧,我考考你啊,奇变偶不变……” ! 申椒听过这句话,下句好像是……符号看象线…… 画什么符要看象啊,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不会也罢,你爱唱歌对吧,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太老了?也是,你十四……叮咚鸡,叮咚鸡?” 大狗叫、大狗叫~ “衬衫的价格是?” 九磅十五便士 “你家wifi密码多少?” 5188888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气急败坏的一拍桌。 申椒跪下道:“奴婢愚钝,还请六公子恕罪。” “算了吧,”他怪声怪气道,“我还是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申椒在心里嘶声力竭的唱了一句,心说:呼,我可真坚强。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第十八章 疑窦丛生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昌哥儿明明说过,这些是秘密暗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他再也找不到了,叫她以后都不要跟人说起这些。 可是现在薛琅也知道,他也是昌哥儿要找的人嘛? 不可能吧…… 她们那时就是两个没爹没娘的小叫花子和通财山庄的公子能扯上什么关系? 难不成……昌哥儿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而他只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却不知孩子多大,所以见个年龄相仿的就要问一问? 那也不对吧…… 她们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虽然记忆很模糊。 申椒心里疑窦丛生。 殊不知薛琅也在怀疑她。 【系统,我没记错吧?那养耗子的身边有这么个人嘛?】薛琅暗中问道。 死板的声音问道:【是否花费五积分查询?】 薛琅满不在乎道:【是。】 系统干脆回答说:【没有。】 【果然,那她多半是个玩家,还跟我在这儿装蒜,这年头想抱个冷门大腿竞争也这么激烈嘛? 不过她抽的这角色身份不错呀,贴身的丫鬟~但凡努努力,还怕不能在他的人生里留下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嘛,这是想走白月光的攻略路子吧,小丫头片子心眼还不少。】 薛琅讥诮一笑。 系统:【别太妒忌,你变不成女人不是她的错。】 想走兄弟情深的攻略路子却屡屡失败的薛琅恼羞成怒:【男人不是不行吧!】 东方不败身边不也有个杨莲亭嘛,保不齐他就好这一口呢! 系统:【……祝你好运。】 理出一条新的攻略思路,薛琅信心大增,再看申椒就很碍眼了。 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申椒:……莫名其妙。 金玉也是一头雾水,她回来就被玉奴拦下,东拉西扯的,见房门紧闭又不见申椒她就有点心急,也不好硬闯,这会儿眉毛都要攒到一块去了: “六公子方才……是来做什么的?” “来看公子,没什么事就走了。” “那关什么门呀。” “许是怕有风,吹着公子吧。” 申椒对答如流,金玉看了看桌上的两杯茶,一点儿都没放下心来,拉着申椒语重心长道:“好妹妹,有些话原不该我说,可我实在是一片真心待你,你要是也拿我当姐姐,就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有些人看着是个锦绣堆儿里的富贵公子,外人眼里前途万里的英杰,可这种人做得主子,做得朋友,做不得别的,你还这么小,花一样的年纪,千万别犯了傻,把自己糟蹋在后宅里。 奴婢再低贱,好歹心是活的,不能送出去给人平白糟践,那时候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把申椒的手攥的生疼,像是生怕她记不住,恨不得把这一字一句都塞进她脑子里似的。 申椒觉着她多半是误会了什么,可在这样的眼神下,她似乎唯有点头,才能宽慰到她……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地方果然危险,不能再来。 申椒趁着金玉没留神时心一横掰开薛顺的嘴,硬塞了两颗醒酒丹进去。 忐忑不安的等着他醒过来,可惜薛顺这身子骨实在不争气,又把药吐了。 硬是第二日天光破晓时才醒。 申椒坐在脚踏上,有点紧张的回过头:“公子……你醒了?” 薛顺有气无力的:“什么时辰了?” “寅正二刻刚过。”(4:30多一些) 外头蒙蒙亮着。 申椒殷勤的扶他起来,薛顺环顾四周难受道:“这是哪儿啊?” “和春院,您昨日喝多了,六公子就没让走。” “你们倒听他的,我应了嘛?”薛顺睁眼就开始挑理。 金玉倒了茶水来:“我们倒不想听,可您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怎么也叫不醒。” 金玉昨日回来后,归心似箭,还偷偷往他脸上掸过水,那也没把他弄醒。 薛顺漱了口,擦了把脸神智清醒了些,嗅着身上的酒臭不大高兴道:“去看看他醒了没,若是醒了这就告辞回去了。” 在别人院里什么都不自在。 “是,奴婢这就去!” 金玉真是松了口气,走的飞快。 看的薛顺一脸懵,平时不都很乐意来嘛? “我喝醉后有没有耍酒疯?” 薛顺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说了些什么。 半真半假的话才更可信。 申椒一边思索一边说:“公子恕罪,您昨日醒来过一次,因为醉酒难受命奴婢去请郎中,还摔下了床,之后又睡了过去。 当时金玉姐姐回去取解酒丹和衣物,六公子又来看您,奴婢不好走开,便自作主张,没有去。” 薛顺也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多事,申椒没去正合他意,叫他皱眉的是另一件事: “他来看我?我不是醉的人事不省嘛,有什么好看的?” “六公子十分关心您睡的安稳不安稳。” “有病。” 薛顺嘀咕一声。 他这人就这样,看谁都是假惺惺,脑子有病,申椒听着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觉得他这次可能是说对了。 薛顺问明了自己想知道,就有些等不及了,起身叫申椒伺候他穿好了衣裳。 金玉也在这时候回来禀告说:“六公子已经起了,正在后院练剑。” 薛顺点头:“行,咱们等他练完,你去看着点儿,那边一完事就回来告诉我。” “是。” 第十九章 啊,好人!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大早上就开始舞剑,一遍又一遍,是因为勤奋嘛? 不,是为了叫某个弟看见他最英姿飒爽的一面。 薛琅甚至在昨晚睡前,好好研究了一下什么样的招式什么样的角度最具有观赏性,最能起到耍帅的作用。 今早起来又精心挑选了裈袴和靴子,光着上身在后院忙叨了半天,结果现在怎么着? 【他不来了?他为什么不来?】 看似镇定收剑的薛琅,心里已经在生气了。 系统仍旧死板冷静:【因为他就没说过要来,所以他没有来。】 精心组织了一次赏剑活动,却没有通知别人参与,能怪别人不参加嘛? 显然不能。 薛琅听的懂系统的言外之意,可他还是生气。 新仇旧恨加起来的生气。 没见过这么难搞的人,叫他玩他不来,但凡能躲的活动全不参加,知不知道团体中最讨厌特殊化,尤其是这种没什么能力的人,消消停停的随大流得了,还整什么个性。 谁能惯着你?这个家差你一个嘛?也就我吧,看过资料,能知道你的好。 【不来不来吧,我还有别的招!】 “摆饭吧。” 接过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薛琅吩咐一声朝前院走去。 系统好心提醒道:【你的早饭不适合肠胃不好的人吃,如果想追求他,建议更换。】 【要换也不能偷摸换啊,这谁知道去,得是我看见他不爱吃,我再换,我和你说啊,对这种缺爱又别扭的人,就得主动,但也不能太惯着,容易蹬鼻子上脸,什么都指望你干,就得若即若离的,他就会离不开你,怕你离开,什么都听你的。 最忌讳偷摸做好事,这种人分两种,一种对他好一点儿,他就恨不得拿命报答,另一种特别木讷,不知道别人对他好该怎么办,只会接受不会报答,习惯了无视别人的好,你非得把自己对他好这事怼到他面前,提醒他,他才能有所反应,薛顺指定是后者,所以只能和耗子待在一起。】 薛琅侃侃而谈,经验十足,最后还总结了一句, 【我不喜欢这种人,可这种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听话,适合过日子,只要能把他收拾服了,你说什么是什么,打都打不走,乖的跟狗一样。】 系统看着资料上的——喜欢pua的垃圾男人几个字,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 【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自己精通的手段嘛?】 【嘿嘿,我这叫技多不压身。】 薛琅走到前院已经看到薛顺了扬起大大的笑脸道:“小十七怎么起这么早,睡的好嘛?” 薛顺头痛欲裂,白着脸笑笑:“挺好的。” “哈哈,那就好,我还怕你睡不惯呢,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和哥哥说,这件屋子以后就给你留着,咱们兄弟也要时时亲近才好,你别老那么闷,一个大老爷们像什么样子。” 薛琅一把搂住薛顺的肩膀,往厅堂去。 一股汗味叫薛顺反胃勉强附和道:“哥哥说的是,我日后会常来拜访的,这会儿便不叨扰哥哥了,先回去了。” “吃了饭再走也不迟,你哪儿又没什么急事,连饭都不吃,难道是不肯给哥哥面子嘛?” “不是。” “那就坐下!” 薛琅正准备表演呢,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把他往座位上一按。 套了件衣裳松松垮垮的系着,端起饭碗就吃。 满桌都是重油重盐的肉食,薛顺挺喜欢的,就是吃起来有点恶心,闻着都难受,只捡了两口青菜,慢吞吞的嚼着。 吃了半天,薛琅才在给他夹菜时留意到他没什么胃口的事,大为歉疚,忙让下人去准备。 薛顺说:“不必这么麻烦。” 薛琅还嫌他太客气,不拿他当自己人,开玩笑似的说:“小十七莫不是在怪我不够留心?”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就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没那么细心。 薛顺能说什么,只能说:“六哥误会了,弟弟没有那个意思。” 丫鬟们很快又上了些清淡的菜。 薛顺实在没胃口,怎奈这位六哥太热情,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一碗饭。 那些食物沉甸甸的堆在肚子里,米粒像粗粝的沙石,撑的胃又沉又疼,好像成了一个沙袋。 这叫他回去时走到一半就狼狈的蹲了下来,只能等着轿子来抬。 申椒:“公子,奴婢去请孙郎中吧。” “别,”薛顺靠着墙摆手,坐到拐角的台阶上,“别让人知道,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他怎么看昨晚的宴会也不像是赔罪的,倒像是存心折磨他,还有今早,都说了不吃,还硬让他吃。 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他自知在外多年,和这些哥哥间的差距犹如云泥,更没什么交情可言,聚在一起也没话可说,反而尴尬,所以不会硬往一块凑,他们也不会时常叫他,只有这个六哥实在让他头大。 每次都像是好心似的拉他一起,却回回让他受尽折磨,不去显得他不识抬举,去了又实在难受。 但凡能借病推脱的他都推了,这回推不得,他就盼着这位哥哥是真觉得对不住会好一些,结果还是那样。 “你说我是不是八字和他犯冲啊?怎么每回一遇上和他有关的事就这么倒霉呢?躲都躲不掉。” “奴婢不知,奴婢不太善于卜卦,不过,有善于卜卦的师姐曾告诉奴婢,比卜算更准的是自己的心意。 如果觉得一个人不好,那就远离他。” 薛顺就是随口一问,不指望她真的会答,却没想到得了这么一番话。 “你很讨厌他吧?都不敷衍了。”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以前也有人拿我当个物件,当面我也不敢怎样,背地里往饭菜里吐口水,他们吃不出,我还怪恶心的,觉得是他们占了便宜,” 薛顺淡淡的说完,警惕道, “你没这么干吧?我可是和他一起吃的?算了,别告诉我。” “……我没有” “我不信。” 薛顺半死不活的,看起来有些绝望。 申椒:“你又没有惹我,我干这种事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真的?” “嗯。” “算你是个好人,”薛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那我惹你的时候呢?” “轿子来了。”申椒左顾而言他。 “该死的骗子,你不要装听不见!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我是个好人。” 薛顺:…到底信不信她呢? 第二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六月一个节日都没有,只有更多成熟的时蔬瓜果。 通财盛会的热闹已经完全过去了,听说庄里的客人也已经走光。 薛顺自那日从和春院回来,又趴窝了好长时间,不过院里消停,也没有别的事情,他休养的不错,还能在后院偷摸的耍一通王八拳,据他自己说那是伏虎拳,不小心撞上的申椒实在看不出来,只能昧着良心夸两句,他又不信,涨红了脸叫她滚蛋,实在别扭的很。 申椒不在乎,她眼里只有那两块地。 种在后院地里的菜已经郁郁葱葱的长起来了,一片绿,几寸高,差不多能吃了。 现在开始间苗,再过个十几天就是卖掉的好时候。 薛顺却不许申椒碰一个菜叶子。 抱着玄啸一家子,跟个稻草人似的往地前头一站抑扬顿挫道:“间苗?想都别想,你的菜都死光了,还敢动我的?把它们也弄死了怎么办?” 申椒无力的反驳道:“也没有全都死,还剩一颗呢。” “哈,好多哦。”薛顺撇撇嘴,十分看不上那颗孤苦伶仃的幼苗。 申椒气不过,试图证明自己:“公子,你的菜也是我浇的水!” “差点儿涝死。” “我给它们锄过草!” “伤了许多苗。” “我施肥。” “招了虫。” “我……” “你……你精心照料,把它们全照顾死了,”薛顺都觉得匪夷所思,“药奴不是很会莳花弄草嘛?你怎么跟个草木杀手似的?连个菜都养不活?” 薛顺那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都把自己菜地伺候的很好。 申椒艰难的一字一句道:“我以为……天道酬勤!” 薛顺:“得了吧,做什么不得看天赋,回头你去卖菜吧,你一我九。” 他说罢,施施然的走了,身上扒着六只老鼠,身影快拐进月洞门时又说了句:“煮点儿肉,阿福它们该饿了。” 半个时辰前刚吃过!那些耗子都快胖成大地瓜了还饿呢…… 父爱叫他眼瞎。 申椒哪有心情,悲伤埋着埋着那些可怜的,干枯的,已经死掉的幼苗,锄头一不留神刮了一下,仿佛……打倒了某些柔弱的东西。 申椒僵硬的扭过头,就看到自己唯一的‘崽’倒在那里,已经死去了,根系断的干脆,渗出一点汁水…… “不!!!!!!!” “你还是孩子啊!连锅都没下过,怎么能这么死掉!” 申椒扑过去把它捧在手里,小小声的哀嚎,无助的瘫坐在地上,任凭泥土弄脏绿罗裙,晶莹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 她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翠色,深爱着生机勃勃的翠绿色,却没有扎根泥土中,反而葬了所有真正根植入土的东西,连根草也没有留下。 “姐姐,你怎么了?” 琼枝小跑过来,听到一句哀怨婉转的叹息:“琼枝……命运~无常啊~” 申椒无力的靠在她肩上泪流满面。 七岁以后她就没再种活过一样东西,这怎能不叫人伤心欲绝呢? 想当年她就是往石头缝里丢颗种子,都能长出一大颗白菜。 如今……唉,不提也罢,反正她是不会放弃的。 申椒挖了坑,小心的埋了她可怜的崽,还立了根小木棍儿在上头,煮完肉的汤也泼在了那上头,一边砸鸡蛋壳,一边决意要把地养的肥一点再下手。 薛顺喂完了老鼠从后窗瞧了一眼,再次戒备道:“哎,随你怎么折腾都好,只不许碰我的地!” 不碰就不碰,那么多苗挤在一起肯定长不好! 申椒偷偷撇嘴,回头道:“奴婢知道。” “你最好是真知道。”薛顺那小心眼的还怪不放心。 一上午能看七八遍菜地。 等到下午他就没心思了。 有个主院的侍女来说:“宋先生回来了,夫人叫奴婢告知十七公子,明日起复课。” 薛顺当场就呆了:“回来了?回这么快的嘛?” 那侍女小心道:“十七公子,宋先生都走半年了呀。” 薛顺硬挤出笑来:“我知道,我是想着天高路远的,先生一来一回要费不少工夫,恐怕还没有跟家人聚够,所以有此一问。” “十七公子不必担心,宋先生这回回来将他的家人也接来了,以后日日都能见到,再也不用来回折腾了!” “……那真是……太好了!” 薛顺的心好像死掉了,人一走他就瘫坐在了椅子上,任谁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晚饭更是一口没动,坐到月上柳梢,忽然一跃而起,疾步行至书桌边,四处翻找,东西扔了一地,状若疯魔一样,嘴里嘀咕着:“没有,没有,一张也没有!” 找到最后,又绝望的坐了下去。 申椒:“公子?你还好吗?” 薛顺没说话,金玉拉了她一把,把她带到屋外摆摆手说:“别问了,说什么也没用,准备好烛火和绳子吧,我去拿锥子。” “烛火……锥子?要那些东西干嘛?”申椒小心的问。 金玉沉痛道:“还能干嘛,头悬梁,锥刺股,熬夜做功课呗。” “噢……我还以为是要杀先生呢。”申椒真是松了口气。 “什么?” 金玉瞪圆了眼。 申椒:…… “没什么,我说笑呢姐姐,我这就去拿。” 平日里申椒看薛顺没少练字还以为他是那种就算功课做的很差也会认认真真做完的人呢,结果真没想到,他也是个闲着时一笔不动,全靠最后一晚挑灯夜战的。 眼看那字越写越没个样,申椒心思一动:“公子,需要奴婢替您写嘛?” 头皮生疼的薛顺努力睁开困倦的眼睛:“你替我?这不好吧,万一被看出来了……” 申椒提起笔写出一行如同三岁稚儿书就的字——‘不会的,交给我,没问题!’ 薛顺果断递过笔,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好妹妹,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好的人,还有三十一篇文章,六七十张大字,你尽力写,我去睡一会儿等下来替你。” 狗嘴里都吐象牙了,看来他真是累疯了。 申椒郑重接过那根笔,仿佛接下了什么重任般,板着脸严肃道:“公子只管去,这边就交给奴婢吧。” 来了这么久,她总算是找到用武之地了。 想必这就是师父说的——有用之人总能立住脚吧! 第二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的功课总是做的很快,好不好的不说,反正每次都能按时交上。 如果有人乐意花一点钱,她也不介意临摹字体帮别人写,她最多的时候,一次接了十几个人的活,还能抽空替人点卯上课。 在回生谷的弟子和药奴中算的上是有口皆碑吧。 可惜好景不长,被上面的人发现了。 有句话说的好——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人一多就不成了,没准儿哪个大漏勺就给你漏个底儿掉。 申椒不得不分出一点钱,用以易容,努力练习口技,模仿别人的言行举止,来一个富贵险中求,可生意还是一落千丈,不到万不得已都没几个人敢找她。 难过,不提也罢。 申椒两手同书,写的飞快,大字很快的写完了,至于文章,她先翻了翻薛顺自己写的那些,也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尽是简练直白的语言,谈起民生疾苦写的很真实,但不算言之有物。 他明白权贵的醉生梦死的生活下多少百姓能吃上一口饱饭就已是心满意足,终年苦寒的北庭年年夜里都有冻死骨无数,可他不知道如何能改变,甚至想出了叫有钱人把钱和土地分给百姓这种不靠谱的办法。 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交上去,多半是要挨骂的。 申椒以前还希望朝廷禁止买卖奴隶,家家都不养奴隶,只用雇佣的契奴,月月给钱呢,结果呢? 好一顿毒打,那是真把她吊起来抽啊……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该怎么写了,要么颂太平,要么说圈话,要么引用古人的话,把字数凑够了往上一交,主意想不出拍马屁还不会嘛。 要是碰上个较真的先生就不好办了,得想出点儿正经话来,平庸不要紧,只要不是胡说八道就不会被打回来重写。 这宋先生是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 申椒只能仿着薛顺的文风,写些不上不下的圈话,挑不出太大毛病,但也绝不是什么好文章。 她这边都写好整理完了,薛顺才醒过来,眼都没睁就诈尸一样跳下床,往这边走。 “完了完了,还差多少?” 他踢到凳子,顾不上叫疼先看了下天色,那种绝望的神情,说是如丧考妣也不为过了。 “都写完了,”申椒骄傲道,“公子请看。” 薛顺将信将疑的走到桌边,先数了数数量,还多了几张。 申椒说:“奴婢怕不够,就都凑了个整数。” 文章写了四十份,大字一百张。 文章的字数没提尽量多些,一千字左右吧。 薛顺:“你写的这么快?” 申椒谦虚道:“生疏了,以往可以用四只笔一块写,如今三支都费劲,不然还可以更快些的。” 薛顺:…… 申椒见他不说话,还有点担心:“奴婢没有弄错什么吧?” “……没有。”他只是嫉妒这骗子的天分罢了,“写的比我好多了。” 申椒见他盯着大字看个不停就解释道:“奴婢本想写的潦草些,不过转念一想先生或许更想看到公子的字迹循序渐进的变好,所以便仿了公子平日里练习的字迹。” “得了吧,用不着往我脸上贴金,我可写不成这样。” 虽然看着挺像的,但薛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公子不信自己看好了。” 申椒抽出几张纸递过去,指了指上头被她圈起来的几个字,旁边还有她尝试临摹的字迹。 薛顺:? “这真是我写的?” “可不嘛,就是……玉奴来请公子去同生阁赴宴,提起通财盛会将近那天,公子没去,叫奴婢第二日去绮罗坊取衣裳。 那日公子先头的几张字写的特别好,奴婢想拿去引火,您还没让。” 薛顺本来一边回忆一边听,还有几分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脸又垮了下来:“写的好为什么要引火?” “天太闷热,柴火也潮……不好着嘛。” 申椒自知失言,心虚的讪笑着躲开他的目光。 薛顺凶狠的凝视着她,把手上的纸抖的哗啦啦直响道:“你最不是嫌弃它!” 说他的字丑可以,引火……那就太过分了! 申椒:“奴婢真没有!” 薛顺哼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扬扬下巴说:“这些都收进书箱里吧,还有那几本书,再替我准备一份笔墨纸砚,先生起的早,卯正就要上课了,来不及现弄,收拾好了,你就回去睡吧,放你一日假。” 谢谢你,小气鬼,但我今日本来就是休息的。 申椒熬了个通宵都懒得假模假样的谢他了,只是问道:“公子的书箱收在何处了?奴婢一直也没有看见。” “你去放杂物的地方找找,没有就去柴房看看,左右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申椒找了一圈,最后从放油盐酱醋的柜子上头拿到了他的书箱……浸润了厨房烟火气的书箱,闻起来有种又腻又脏的恶心味道。 申椒刷洗了好几遍,还用香料熏了熏,薛顺看到这玩意时还是露出了一副厌烦到极点的神情。 不过申椒可以肯定,不是味道的缘故。 他单纯就是……不爱上课。 甚至于为了逃学支支吾吾的问申椒:“你有没有……咳……就是某种药或是什么法子……可以……可以让我生一个不大不小,但能休息半年的病?” “没有。” 申椒就是有也不会告诉他的。 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光是看看就觉得很可恶,每个月什么也不做都有钱花,满院子的人伺候着想干嘛干嘛,要是连书都可以说不读就不读那也太幸福了吧? 她知道人生各有各的苦,可也不妨碍申椒她——仇富! 上你的课去吧,狗脾气的小气鬼! 依旧没有拿到什么赏赐的申椒回屋睡觉! 听着院里忙碌的声音,她睡的更香,都笑容满面了。 主子不在院里的丫鬟们也轻松,个个干活也很起劲儿,恨不得立马把他送出门。 每个人都很快乐,这是只有薛顺一个人半死不活的一天。 哦,还有金玉和一个叫莲瓜的小丫鬟也不太快活,她们得跟着一起去。 薛顺原本是有两个小厮的,可人不老实,被他赶走了,如今身边就只有丫鬟跟着了。 这也不算什么事儿,江湖中人少有在乎这个的,公子身边跟着侍女,小姐身边有两个护卫,传出几段叫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也不足为奇。 世家贵族处处以礼教束缚,讲求规矩法典。 江湖却追求自在万事遵从本心,重义轻法,从心忘礼,所以两者争执不断,各自为营。 又都有缺陷…… 最大的毛病,就是人心不齐吧,朝廷有好几个,江湖势力更分散,只在互相对付上能短暂的一致起来,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即——互不干涉。 江湖势力占着的地盘,归江湖人管,朝廷占的地盘归朝廷管。 江湖人管江湖人,朝廷管百姓,很公平。 像通财山庄这种能和朝廷合作,港口码头由朝廷做主的,基本上算是叛徒了。 但生意人嘛,赚钱不必提脸面,庄主薛无量有一直在给江湖人帮忙,勉强算是中立吧。 其次就是人…… 犯了事的百姓抛家舍业的去闯荡江湖,没准儿哪个门派一时糊涂就收了,交给朝廷又觉得丢面子,索性护下来。 世间流窜的坏人就越来越多。 还有人爱学江湖人快意恩仇,动不动就闹出事来,血染街头。 显得江湖人特别不守规矩。 而朝廷,嘴上说着重法典重规矩,一旦权贵犯了事又说什么法不施于尊着,刑不上大夫。 有点儿心眼子全使百姓身上,弄的四处怨声载道…… 看似繁荣的盛世下,一团乱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理出个头…… 第二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的功课交上去,就没了下文。 申椒在他晚上回来时还特意问了一嘴有没有被识破。 薛顺说:“不知道。” 申椒看他脸上难看,似乎不欲多谈,就没再问。 金玉偷偷告诉她说先生一见那功课就开始骂他的字迹像是鸡爪子划拉出来的,还读了一段文章说他写的狗屁不通,之后就开始授课,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他也没能理解,先生就说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让他且把东西背下来再说。 课上了一天,薛顺学到多少不好说,反正变了许多回畜生。 “宋先生这么严厉的嘛?”申椒有点吃惊。 她还以为这种公子哥的先生都是很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 当初谷主还是少谷主的时候,申椒见过几个教他的先生,脾气一个比一个好,和面对弟子时全然不同。 薛顺这先生怎么会这么凶? 好歹也是主子,被他骂的猪狗不如的像什么样? 金玉叹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什么脾气都得受着,何况宋先生是齐州那边有名气的文士,不知多少人想拜入门下做他的弟子,他一个都没收,上了年纪后就一直赋闲在家颐养天年,若非庄主对他有恩,他又怎么肯教导咱们这位十七公子,二人初见时,咱们这位公子大字都不识几个,问起诗词歌赋,念得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别提多丢脸了。” “也怪不得宋先生严厉,庄里的公子小时候都上过他的课,就是最不爱读书的也比咱们这位公子强些。” 银花摇头。 申椒不赞同道:“公子以前并未读过书,从头学起难免显得笨拙些,宋先生一味严厉他不就更不爱学了嘛?” “这……倒也是,不过别的公子也是这样过来的,除了三公子、六公子那样天资聪颖的少有没被骂过的。 我听人说十一公子小时候被骂的时常哭着去找郑小娘,有次气极还拿刀追着宋先生砍呢,庄主因为这事儿差点把他打死,好在有宋先生求情,十一公子也知错能改,此后甚是恭敬。 要不然如今这庄里就只有十六位公子了。” 金玉认真的不像掺了一点儿假。 申椒:“都拿刀砍了,闹成那样,庄主就没想过,给他们换个先生?” 金玉:“应该是没有。” 银花说:“郑小娘她们倒是想过,家学里如今上课的几位先生就是她们找门路,出银子聘来的,说是帮宋先生分担,其实就是心疼几位公子,庄里聪明伶俐的孩子也能去听,还有几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在此求学,那里倒是有好脾气的先生,可总不能让十七公子坐在一群孩童里头念书吧。 你呀,别操那个闲心了,别人想挨这个骂,还未必有那个福气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玉……” 申椒看她挠着头想不出,接道: “玉不琢,不成器?” “对,玉不琢,不成器,他就算是块木头,也得拿刀子雕雕才像样吧,宋先生也是为他好,没见把家眷都带来了嘛,原来可是请都请不来,几位公子学的差不多,他就回家去了,这回……估计是觉得自己回不去了,发发脾气也正常。” 银花的嘴总是那么毒。 申椒听她一说,倒是想起来问了:“我听说宋先生回家待了半年才回来,这是为什么呀?” “是为了宋老爷子,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生病,宋先生又是个孝子不放心别人,每次一听就急匆匆的赶回去,亲尝汤药,侍奉再侧,直到老人家好了才回来,这次病的重了些,宋先生的千金又要出嫁,事情多就待了许久才回。”金玉解释说。 申椒:“那他回去时,公子就一直闲着?” “……倒也不是闲着,宋先生会留些功课叫他做。” 申椒这么一问金玉也觉得不太对,说的很迟疑。 银花摆摆手:“管他呢,公子不也乐得闲着嘛,闲了半年功课都没动一笔,临了还要你来替他写,可见也不在乎这事儿。” 申椒:“也不全是我写的,你们可不要说出去呀。”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薛顺想要的东西,可不能叫自己就失去了用处。 “放心吧,谁说这个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难道还会故意惹事儿?” 银花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说, “我还是去嘱咐一句吧,你们收拾好了就睡吧,给我留着门。” 她披上衣服,起身往小丫鬟们住的地方去。 金玉去泼洗脸水。 申椒把透气留的窗缝关严时看了眼主屋,烛火还亮着,把薛顺的影子映在窗上。 廊下守夜的小丫鬟已经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人都快躺没影儿了。 最惨的就是这样,夜没少熬,工夫没少下,学的却不怎么样。 不过……他干嘛不在练字时顺便把功课写了? 申椒完全理解不了。 也没再想,大被蒙过头,合眼就睡。 约有一两个时辰,又被人推醒了。 守夜的小丫鬟,提着灯笼站在她床前:“姐姐,姐姐,醒醒别睡了,公子叫你过去呢。” “叫我干嘛?我也没惹他啊……” 申椒茫然的坐起身,就听到那小丫鬟说—— “叫你做功课。” “多少功课啊?他不是回来就在写了嘛?” 饭都没怎么吃,赏给丫鬟了。 难道是那宋先生疯了,骂人不过瘾又留下根本写不完的功课叫他做?那也太过分了吧? 申椒多少有点儿和他共情了。 带着一颗愤怒和同情的心过去,见薛顺疲倦不堪,便立马大包大揽道:“公子去歇着吧,功课交给奴婢便是,有多少呀?” “两首诗,什么都行,抄一遍书,写完放书箱你就回去吧,给你一半天假,歇好了再干活。” 薛顺打着哈欠站起来,还怪有人性的,可是…… “就……只有这些?” 薛顺:“你要想多写点儿也行,我留着以后用。”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今日的功课全部就……只有这些?” “啊,怎么了?” 薛顺睁开眼睛看她,眼里都困出泪花了。 申椒:“那公子回来后是在……” “练字啊,”薛顺理不直气也壮,甚至斜眼凶道,“你想说什么?” “练的好。”申椒真诚的说。 薛顺:“这还差不多。” 说罢他趾高气扬的去睡了。 申椒真想抽睡前的自己一巴掌。 糊涂啊! 不做功课还能是为什么? 不想做呗! 你同情他,谁来同情你。 师父说的果真不错,不要同情任何人,尤其是你的主子! 他再可怜,还能比你可怜? 第二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人一旦尝试过偷懒,就很有可能会爱上那种感觉。 薛顺心里挣扎了几日,还是把功课交给了申椒。 毕竟,老是大半夜的叫她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让他自己做,他又实在下不了笔。 怎么都是要挨骂,因为别人做的功课挨骂,感觉更好受一些。 申椒也乐得如此,做做功课,种种不可能活下来的菜,喂喂玄啸一家,多么轻松自在。 偶尔跟着薛顺去上课,就算是坐在后头打瞌睡,宋先生也不会管她这个奴婢听不听。 摇头晃脑,拉长的调调都不会变一丝一毫。 说起来有意思,这个人长得并不凶恶,一举一动都像个读书读傻了的文士,且样貌很老,比他爹娘还老,皮皱的像个核桃,头顶没有一根毛,张嘴就是一口烂牙,还佝偻着背,整个人都干缩着,瘦巴巴,好像皮下头一点儿血肉都没有似的。 说是哪个墓里跑出来的干尸也有人信。 薛顺有一日得了风寒,昏头涨脑的,往外走时碰了他一下,他往后一退,撞在桌边,看的申椒心惊胆战,生怕他散成一摊骨头架子,结果竟然没有,他还十分好脾气的用那拉长的调调说:“慢……点……回去找个郎中……看看吧……” 那是难得的温情时刻了,申椒几乎要以为他有人性。 可第二日薛顺发了热起不来,叫她去请假,这老头又无论如何也不许,眉头紧皱着,比核桃还核桃,满不在乎道:“不是没死嘛……” 他破例许薛顺趴在桌子上听他说什么早年求学的艰苦,还当场做了一篇劝学的文章,写的很好,没几天就传遍了漆水郡。 是薛顺叫申椒抄录了拿去书铺卖的,她也因此小赚一笔。 过后又得替薛顺抄书,宋先生很看不上这种做法,一文钱也不要,看起来更像是想把他的手废掉,哪里知道倒霉申椒。 薛顺大概还是有点儿良心的,多分了一成给她。 还赏了院里的丫鬟,让她们把嘴闭牢。 这种事说出去也没有好处。 虽然给的不多,可总比没有强,她们还是配合着表了一番忠心。 薛顺还因此事挨一顿主母的斥责,如往常一样,是派了张嬷嬷来说,罚他去跪了祠堂,又备了礼,叫他登门赔罪。 为表诚心连车马也没有备,薛顺只好瘸着腿走去,叫不少人看了热闹,申椒扶着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琼枝也是红着脸低着头。 薛顺这个狗脾气却硬是没所谓的样子,还夸道:“还是你俩好,这种事她们都不乐意陪我来。” 申椒也不乐意,她只是没有放在脸上,也没有说出口。 至于琼枝……申椒劝过,她却铁了心和她同甘共苦,刚一出门人就红成了大虾也没退缩。 后头那些拿礼物的都是夫人派来的,一个个离的老远,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 宋先生气没消,都不愿意见他们,开门的是他的小孙子。 也是……挺老气一个小孩,瘦巴巴,像咬了两口的丸子,脸颊凹陷下去,还能看清是个圆脸,头发干枯毛躁一小把,像枯草。 六月二十三宋老夫人生辰时,申椒曾被派来送过礼,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很老气,瘦弱。 性子也像宋先生,一板一眼,怪不近人情的,宋先生不让薛顺进,就真的关了门。 薛顺只好等在外头,腿都快站废了,宋先生才收下礼物,仍没让他进门,只让小孙子来问他:“书抄完了没有。” “还差一些,请先生再宽限几日。” 薛顺声若游丝的,倒是没坑申椒。 小孙子不为所动:“我爷爷说什么时候抄好了,什么你来才让你进门,课照旧上。” 宋先生再生气也没有停一日课。 薛顺登门赔罪都得趁着休沐日来。 这事儿听听都绝望,好在抄书和上课的是两个人。 宋先生收下了抄好的书,就不再提这事了,薛顺又登门赔罪时,果然让他进去了。 但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消没消气,反正总是一副苦相。 宋老爷子和宋老夫人是这个家里唯一乐呵着的人,也好看,脸蛋红扑扑的,皮肤舒展光滑,只有额头上有几道皱纹,像两个大寿桃。 头发花白,还挺多,缺了几颗牙,别的看着还挺洁白牢固。 好声好气的留薛顺吃饭。 攥着腕子摸他的手和肩头,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呀?连点肉都没有,真是可怜。” 看样子怪心疼的,还责怪宋先生太凶,不够照顾弟子。 宋先生居然笑了,还解释说:“孩儿也是为他好。” 那场面有些怪异,别说薛顺吃不下饭,申椒在外头看着那些同样不苟言笑的瘦弱奴仆也是一样坐立难安。 出去时主仆几个都松了一口气。 琼枝小声说:“宋先生家里好吓人,怎么个个都那么瘦,比难民还吓人。” 申椒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好像走错了门了,进了谁家祖坟似的。” 琼枝被这话逗笑了。 薛顺也弯了弯嘴唇,瞄了下后头跟着的奴仆,轻斥道:“别胡说八道的,那是宋先生家里的修行法子,说是要常年茹素,除非是客人去,不然连点儿荤腥都不会见。” “那也太痛苦了吧。”琼枝最怕挨饿,最爱吃肉,想想一个人连肉都不能吃,脸顿时苦做一团。 申椒说:“那寿桃……” “什么?”薛顺听了个音就见她闭了嘴,扭头询问。 申椒一时嘴快,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宋老爷子和宋老夫人怎么看着那么有福气?不像是常年茹素的。” “他们只是寻常人,没有练那些,宋家家传的绝学,是宋先生出生后,一个云游僧人所授。” 这就说的通了。 “这么说起来,两位老人家算也是高寿了。” 琼枝掰着手指也没算明白,不过她说的很确定。 申椒也点头,她算着也是,每位公子都被宋先生教导过,他的年纪肯定不小,他爹娘的年纪只会更大。 薛顺才不在乎那个:“管他呢,爱活就可劲活呗。 我这苦日子过的天天想死都活着呢,何况人家乐乐呵呵的。” 他后一句说的极低,估摸是怕那些奴仆听见传到主母耳朵里去。 申椒和琼枝面面相觑,不知说点儿什么好。 薛顺:“……多少劝两句吧,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你们就跟哑巴一样?” “别苦,开心点,”申椒绞尽脑汁道,“有什么奴婢能做的嘛?要不我去结果了宋先生,您就能放假了。” 薛顺:…… “好啊,你去吧。” 申椒撸起袖子就走,琼枝一把抓住她:“姐姐,公子是开玩笑的。” 薛顺冷眼看着:“我没有。” “好嘞。”申椒挣开琼枝越走越远,即将消失在人群当中时。 薛顺气恼道:“该死的骗子,滚回来!” 申椒走回来了,他又不说话。 琼枝:“要不……要不……咱们去做点儿开心的事呢?奴婢听人说明日要祭祀海神,街上今日就开始热闹了,晚上还有灯山,从六月末点到七月七,难,难得出来一趟,该好好玩一玩的。” 薛顺明日也难得有一天假,晚点儿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 他摸了摸袖子,两眼望天,一文钱都没有。 好穷啊…… 天上会掉银子嘛? 第二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行,”薛顺不动声色道,“去走走。” 他打定了主意,朝后头的人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 然后就带着申椒和琼枝溜达去了。 这年头,纯走的玩法也是不多见了。 申椒的脚丫子有些疼。 琼枝还以为自己在逃难。 薛顺这个瘸腿的今个倒是身残志坚,三个人走了一个时辰,就吃了半个桃,还是小贩见她们穿着富贵才给她们品尝的,这不买人家都直呼晦气倒霉。 薛顺还没事儿人一样把桃掰成了三半。 申椒每吃一口都觉得是在吃他的骨气和尊严,没等尝出滋味就没了,和他的脸面一样似有还无的,真叫人琢磨不透…… “姐姐,我是不是出了个馊主意呀?”琼枝有点责怪自己,小声说。 申椒果断的用气音道:“他抠不是你的错。” 薛顺这种小气鬼把钱算的明明白白,只怕是死了也要换成纸的烧下去,她们平白无故想蹭一点好处那不跟痴人说梦似的,想瞎了心也想不来啊,怎么能怪自己呢。 申椒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他的后脑勺。 薛·小气鬼·顺头也不回道:“别嘀咕了,当我聋啊。” 申椒:…… 耳朵还挺灵的。 他扯下腰间的玉佩没好气儿的递过来道:“去,当了去。” 申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间当铺。 “公子,咱们不至于吧?不是刚赚了一笔。” “我也得带了啊。” 对哦! 申椒恍然大悟:“所以干嘛不带?” 薛顺的钱轻易碰不得,申椒还以为他自己拿了,结果竟没有嘛? “哪个败家子出门就要花钱啊,不花带着干嘛?丢了怎么办?不带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让你去你就去,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再说直接回去算了。” 薛顺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差点儿跳起来,叽里咕噜又快又急说了一长串。 申椒下意识接过玉佩,却没动,正要说自己带了钱。 就听见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豪爽声音从上头传来:“十七弟!” 薛顺也听见了,头微微扬起,却没有立马扭头去寻那声音,而是一把将玉佩拽了回来,扯乱穗子拿在手里,扬起一个灿烂笑脸回头招手:“六哥!” 那神情那模样,申椒和琼枝说是生平仅见也不为过了。 “公子,你撞邪了?” 看见薛琅他非但不跑,还这么开心?忘了上次有多难受了嘛? 申椒震惊道。 薛顺笑容满面,歪过头动动嘴,轻声道:“把嘴闭上,一会儿你敢胡说八道就自个在街上走到天亮。” 申椒:…… 还没来得及答呢,玉奴就已经出了酒楼到了他们面前。 “见过十七公子,我家公子请您上楼一叙。”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到六哥了,这就走吧。” 薛顺答应的痛快极了。 申椒看了眼玉奴不带一点胡说八道的心说:她也在震惊。 三人跟着玉奴进了二楼包厢。 里头正坐着六公子和十一公子。 薛顺拱手道:“六哥、十一哥好雅兴呀,也是出来玩的嘛?” “哪里有你那么清闲。”十一公子没什么好气。 薛琅哈哈一笑起身招呼道:“快别问他,你十一哥奉命督造郡里的灯山,天天一堆破事,看谁都有气,你坐我这边,别理他,过会儿咱们哥俩逛逛去?” “好啊,不会误了六哥的正事就好。” 薛顺一口应下,还挺开心的,但凡和他认识的都能察觉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平日里薛顺一出蓼莪院就乖的像小羊羔一样,怎么看怎么老实,就算说说笑笑,也显然是在附和旁人,叫他做点什么都有点不情不愿的感觉,这么热情痛快还真是头一遭。 薛琅眼底都多了几分探究:“什么事也没有咱们兄弟重要,方才见你在底下,似乎面色不渝,可是出了什么事嘛?”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薛顺说着就红了眼,一点儿都不像没事。 薛琅心中一动:“你看你,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有事难道还要瞒着哥哥,快快讲来,无论什么都有哥哥做主,可是这两个小丫鬟哪里惹了你生气?” 他回过头,着重斜了申椒一眼。 有毛病,申椒心说。 十一公子也好奇的看过来:“你这么没用嘛?能让下人欺负了你?” 薛顺摇头:“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走路不留神,弄坏了我娘的遗物,拿她们发脾气罢了。” 申椒:遗物?不是买衣裳送的嘛? 他摊开手,因为攥的太紧,手已经被玉佩压出了深深的红印。 手上那成色一般的玉佩上有道裂纹(前阵子磕的),坠子乱七八糟的(刚刚拽的),看着就很不值钱(送的能有多好),可一旦加上遗物两个字,就变得千金难买了。 十一公子和薛琅一时都静了。 薛顺缩回手,挤出笑来:“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说了,不要扰了哥哥们的兴致。” “已经扰了,”十一公子直挠头,摘下玉佩说,“要不我把我娘的给你,反正都是娘,这个还是活的呢。” 他倒是大方。 薛顺推拒道:“怎好夺十一哥的爱物呢,何况既是郑小娘给的,那这玉佩上还有一片怜子之心。” “害,没事儿,拿着吧,我不喜欢,罗里吧嗦的她非让我戴,说是高人开过光,我寻思她是让人骗了,岁数越大越糊涂,我哪儿一箱子个个都说开了光,够累死几个高人了,说也不听,你喜欢全拿走,回头再有我让她直接送你哪儿去,反正都是儿子怜谁不是怜呢。” 他乐呵呵的往哪里一坐,仿佛解决了一个天大的大麻烦。 也不知道他娘养了这么个心直口快的儿子,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薛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求助的看向薛琅。 薛琅会让他拿就怪了,嘴慢了一步就叫这傻大个抢了先,真让他拿了,岂不是白白将这施恩的机会拱手让人。 手指按在玉佩上往回一弹:“你且戴好吧,若是没了郑小娘还能饶了你。 逝者已逝,别人给的怎么能一样呢?” 十一公子讪讪的点头,往回系到一半,忽然道:“不对啊六哥,他娘什么死的?不是撇下他跑了嘛? 娘的,叫你绕进去了,哥哥对你掏玉佩,你给哥哥掏心眼儿是吧?” 十一公子一锤桌子怒目而视! 到手的玉佩飞了,薛顺是真有点儿伤心,泪汪汪的强辩:“死在我心里怎么不算死呢……” 第二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嘶,这……”十一公子说,“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六哥你也真是的,我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也顺着他说。” 怪不了这个怪那个,十一公子也是个干脆的人。 薛琅:……装了这么多年好六哥,他能说自己也忘了弟弟的娘是死是活嘛? 当然不能! 笑一下算了。 “你自己糊涂,倒惯会埋怨旁人。” 薛琅不理他,扭头道,“遗物是假,东西坏了却是真,一会儿哥哥带你去买一块更好的,可不许再客气。” “多谢六哥。” “多谢六哥。” 跟回声似的,薛琅皱起眉看向十一:“你也要去啊?” “我不能去嘛?他是你的弟弟我就不是?凭什么给他买不给我买?”十一公子振振有词。 薛琅:“闹什么?你的玉佩又没有坏。” “没坏就给他不给我?这是什么道理?一辈子不坏一辈子不给我买嘛?” 十一公子气愤的质问。 薛顺:“两位哥哥不要吵了,都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薛琅安抚一句,不耐烦的看着十一,“你到底在闹什么,平日里给你的还少了,一块玉佩也要争。” 十一公子受伤似的捂着胸口,瞪大眼:“哥哥偏心,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 剑拔弓弩的,好紧张啊。 申椒虽然不能抬头,可耳朵都快不够用了。 薛顺在这时候忽然背过手递过来一个小盘子,装着两块点心。 申椒心领神会的接过,分给琼枝一块,然后一口塞进嘴里。 又把盘子放回他手上。 薛顺头也不回,接过盘子又放上两瓣橘子。 薛琅被这电灯泡吵的心烦意乱,只想快快把他打发走:“薛十一你真是被惯的越发不像样了,这点小事也要争,十七才多大,你都多大了,还这样不懂事。” “我不懂事?六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小时候你亲口答应过,但凡别的弟弟有,绝少不了我,如今一个玉佩,你都舍不得?是我不懂事,还是你变了?!” 十一吼的脸红脖子粗。 薛琅难掩失望:“你看看你,为了这点儿事就大吼大叫,还像是薛家的孩子嘛?” “你放屁!我和阿爹长得一模一样,你敢说我不像薛家的人!”十一勃然大怒,提起拳头就抡了下来。 薛琅没想到这二愣子真敢和他动手。 这一下整得他猝不及防,可身手还算敏捷向后一仰,薛顺眼疾手快端起两盘菜退到一边,下一瞬桌子就被薛琅踹翻在地。 他将盘子往申椒和琼枝怀里一塞,丢下句快吃,然后就挡在两人身前不痛不痒的劝起了架:“六哥,十一哥,你们不要打啦!” 这声音淹没在拳脚碰撞和伙计的惊呼声中,薛琅本意是想停,可愤怒的十一步步紧逼,给他也打出了真火,仅存的理智说:“别打坏人家的东西,要打去房顶!” 薛十一气势汹汹道:“正合我意!” 两个人直接从窗户飞身出去,跳上房顶。 申椒和琼枝拔下簪子扎着菜吃,还悄声问了句:“公子,来点儿不?” 薛顺见没有人注意他,立马回过身:“来点儿。” 他掏出藏在袖中的筷子,还有心思说呢:“亏了,该抢肉的。” “有就不错了,”申椒知足常乐,“公子下手真快。” 薛顺得意:“那是。” 琼枝担忧:“闹这么大,不会有事吧?” 薛顺:“管他呢,又不是我让他们打。” 他就是想沾点便宜,混吃混喝最好能混个玉佩。 谁知道这俩人发什么疯,平日里不是好的不得了嘛。 薛顺还纳闷呢。 不过这话倒给他提了个醒,赶紧吃了几口,薛顺就开演了,又是要顺着窗户爬出去劝架,又嚷嚷着要梯子。 整个人看着又没用又会添乱,不过看上去倒还挺真诚的。 等两个哥哥下来,看着他们脸上的伤痕,更是直接难过自责的哭了出来,还不忘了赔人家酒楼的损失,自然是没抢过两个哥哥,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对他的印象倒是好转了一些。 不管有用没用,至少看着心眼还行。 也有人反驳:“心眼好能背着先生卖文章?” 搭茬的也是爱杠:“那照你那么说,通财山庄的公子们也是面和心不和,不然打什么?” 两个人相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具有些恐惧和激动,都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薛琅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那些议论声,心里骂了两声娘,看向薛十一的眼神阴沉了一下,又换上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大声哄道:“此事是为兄的错,十一就不要再生气了,一块玉佩而已,你要喜欢哥哥也送你一块就是,和十七争什么。” 他说着解下身上的玉佩递过去。 薛十一也没怎么多想,听见哥哥认错,气儿就消了些,不矫情的接过来戴在身上嘟哝道:“这还差不多,都是弟弟凭什么厚此薄彼。” 申椒看向人群,本能的觉着这样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脑子不断的回想着学过的东西,一时对不上。 薛顺可比她明白多了,听听就知道薛琅在干什么。 不就是踩着别人的名声保自己嘛。 什么兄弟情深,都是狗屁,傻子都欺负! 这头人渐渐散了,又在酒楼里重新摆下一桌,饭还没吃到一半,就有人来找薛十一。 说是史家和刘家争地又打了起来。 薛十一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早上不是才劝好嘛?晚上又不乐意?一条街就那么大,他们怎么可能同时摆下两座灯山?摆哪儿摆我脑瓜子上!” 他扭曲他哀嚎他踹翻凳子他心如死灰他游魂般的往外头飘。 “六哥,十一哥这是?” “不必理他,没多大事,两家争地盘摆灯山是常有的事,史家刘家的铺子又在对门,离的近,谁也不服谁,都想压对方一头,年年都吵,从开始摆灯山一直吵到拆灯山。 前几日都没出事,明日就是海神祭,今日更出不了什么事,十一就是没那个耐心,所以母亲才把这事交给他,要磨磨他的性子,如今看来,也没什么用处,都敢对我动手了。” 薛琅苦笑着摸了摸脸,不着痕迹的说了点儿十一的坏话,又振奋精神道, “不说这个了,你吃好了嘛?若好了哥哥就带你去四处走走。” “嗯,好了。”薛顺点点头。 薛琅摸了摸他的头感叹道:“还是你乖,若是个个都和你一样,哥哥可就省心了。” 说的跟他们个个都没爹没娘似的,用你费什么心? 薛顺听的别扭,脸上还是配合的露出一个笑来,又小心道:“十一哥也不是存心惹六哥生气的。” “害,不说他了,我这做哥哥的还能和他计较不成,小十七也太小看哥哥的胸襟了。” 薛琅自觉演的不错,看薛顺不好意思的笑着低下头,柔和的面庞有点娇弱的味道,顿时心思一动: 【系统,你说他是不是也有点儿喜欢我?】 【何以见得?】 【这还用问嘛,你看看他别的哥,不是不熟不搭理他就是没个好气,再看看我,每次见他都处处以他为主,为了他不惜和兄弟反目,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查下好感值。】 【-10】 薛琅:…… 【夺少?你看岔劈了吧?】他心里都快喊破音了。 系统:【等等,我去看下……看好了,没错,-10。】 薛琅轻轻的碎了,想了想又问:【他对十一的好感是多少?】 【10,】系统在薛琅破防前赶紧道,【等等,看错了,是+10,一共20,这回没错了。】 第二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他不会是喜欢别人欺负他吧?】 薛琅看他多少是有点儿毛病,对他好的他不爱,爱搭不惜理的他还+10,加在什么上了? 系统:【或许他不觉得薛十一欺负了他。】 【……也是,也没把他怎么着,净跟我吵吵了,】薛琅想通了,【那得让薛十一去欺负欺负他。】 系统:【祝你好运。】 薛琅说到做到,带着薛顺去买了玉佩,还是一对,分了他一个,自己带了一个。 又带他去看灯,站在漆水郡最高的楼顶。 “怎么样?”薛琅问。 “挺亮。”薛顺说。 他看起来不是很有兴趣,薛琅留意到他身上的旧衣裳,带他去绮罗坊,薛顺的眼睛亮和灯一样:“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薛琅心说果真是个拜金的。 嘴上却说:“和哥哥客气什么,喜欢什么随便挑。” 薛顺抿唇一笑:“我全都好喜欢哦!” 薛琅:…… “那全都要?”他觉得自己说着话时,魂都有点儿发飘。 薛顺可不敢那么丧心病狂,低头道:“不用了,今日已经很开心了,这样好的东西穿我身上,岂不是糟蹋了。” “这叫什么话!” 薛琅松了一口气,又不赞同道: “你是我薛琅的弟弟,穿两身好衣裳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真的不用了。”薛顺还是不肯收。 薛琅索性直接帮他挑了起来,薛顺见状涨红脸,声若蚊呐道:“六哥真的不必如此,再好的衣裳我也没有东西来配它,没法穿的。” 穿衣服总不能只穿衣服,还得穿鞋吧,鞋有了,总不能顾脚不顾头,束发要不要带冠?不带也得插个簪子吧,额上要不要抹额,腰上光秃秃的难看,得有些荷包玉佩,还有这手指头…… 再漂亮的衣裳,少了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也差点儿意思,穿的不好看还不如不穿呢。 薛顺要么不要,要就要一整套,不然剩下的他去哪里弄? 薛琅:心眼还不少。 “这都是小事,你只管挑就是了,剩下的哥哥替你置办。” 他也是走的不耐烦了,派人叫了各店的人直接送来给他挑。 薛顺要的也不多,就一套衣裳,几匹绸缎。 选的颜色有些娇艳。 薛琅理解不了他的品味,但那颜色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格外大方的又送了许多东西给他。 薛顺却在回去后,把那几匹绸缎分给了院里的丫鬟,还多给了申椒一根发簪。 “公子今日怎么这样大方。”申椒也没干什么好事,这收的有点迟疑。 薛顺:“给你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话。” 行吧,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就多谢公子了。” 申椒接过东西准备放回屋去,走到门前时,又听薛顺叫她。 “哎,那个谁,”薛顺支支吾吾的问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杀人?” 申椒看着簪子恍然大悟:卖命钱啊。 “公子有令,奴婢自当遵从,是要杀宋先生嘛?”申椒确认道。 薛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有几成把握?” “没把握,”申椒想都不用想,干脆道,“奴婢过不了二门就会被人抓住打死。” “那你还去?” “药奴理应听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但保命更要紧,所以她得把这活交给别人做,漆水郡的杀手,她知道的不多,谁活好钱又少呢? “那你去吧。”薛顺扬扬下巴。 申椒听话道:“是,奴婢这就去。” 出了门申椒回屋放了东西,拿了钱就走。 薛顺立在门前看着,也没叫她,一直等到申椒到了宋家门口,仔细观瞧准备上前一步,和人打探一二时才突然冒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气极大的往回拉。 申椒吓了一跳,藏在左手戒指里的刀刃已经被她用指甲掰出来,差点儿就扎上去了,薛顺才出声说:“是我,回去吧。” “不杀了?” “下次吧。” “……” 他有病! 三更半夜折腾这么一出,白天睡的昏天黑地,夜里薛顺瘸个腿还心血来潮,带她去海神祭凑热闹。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顶个大黑眼圈,还要早早爬起来,去上课。 薛顺腿疼,走的很慢,去的有些迟了。 宋先生还和以前一样,早早的坐在屋里等他,薛顺进去先行一礼,然后将功课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回到座位,由申椒摆好笔墨纸砚。 照旧是嫌他的字难看,然后考校之前所学,再讲新课。 申椒退到后头打瞌睡。 直到院里有刷刷的扫地声传来,她知道休息的时候到了,这才起身去问薛顺要不要茶水点心。 薛顺只想睡觉,摆摆手,趴在桌上。 申椒就又退到了后头。 过了一刻,刷刷声停了,屋里又响起了宋先生摇头晃脑的读书声,听的人越发困倦。 除了休沐日以外,宋先生也是不回家的,就住在小院里,一日三餐和点心由仆妇送来,衣裳也是由仆妇去洗,小厮会在他讲课的间隙和午饭时进来扫地擦洗,整理好一切,他倒也省心。 其实他若要回家,庄里也有马车接送,可他又不肯,说着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俨然将庄主当做主公看待,主公请他教导自己的孩子岂能不尽心尽力? 若是回去了,弟子有不解之处该如何请教他? 申椒听说的时候,还是挺佩服他这股认真劲儿的,不管他骂人有多凶,至少‘看起来’是真的在用心教导薛顺。 但是这份坚持显然是没有用的,薛顺避他如避蛇蝎,别说请教了,连自己做功课都不愿意,情愿自己写一遍,再让申椒原样抄录一遍,写的好一点,但也就一点,不然太假了。 申椒觉得宋先生从没真的看过那些功课,每次交上去就没了下文,好坏只字不提,就只是骂他字写的难看,从不夸那些字有了长进,也不提文章做的如何。 好像那些都不重要,只有写好字最重要似的。 课也讲的晦涩难懂。 叫她怀疑这人根本不会教薛顺这样的学生,那对薛顺而言,这人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好先生。 费心请他这位名士,还不如去请一个有耐心教孩子的童生、秀才,或许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你在想什么?” 下学回去的路上薛顺忽然问。 申椒总不能说是在嫌弃他的先生,就认真的敷衍道:“奴婢什么也没想。” “骗子。”薛顺斜了她一眼,看起来对这回答不满意极了。 腿疼的扶着墙站住脚,还不忘再瞪她一眼。 申椒已经习惯了他这喜怒无常的狗德行,也知道他不会怎样,连害怕也不愿意装了,照常询问道:“公子,要传轿辇嘛?” “不要。”薛顺断然拒绝,眼睛还紧盯着她的脸,试图看出一点忠仆对主人的担忧和心疼来,真心实意的那种,而不是和往常一样,微微蹙眉,垂眼,抿嘴,装模作样。 他看了半天,只看见申椒不经意间扭头瞟了两下前面,像是等不及要走。 若是把真情实感摆到面上,她这会儿应当是已经不耐烦了,可是她又愿意为自己杀人,都不在乎后果……薛顺面无表情道:“我的腿好疼。” 申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奴婢去请孙郎中?” “不要。” “那奴婢帮您揉一下?” “不要。” 这不要那不要,他想要什么? 申椒脸上的担忧没绷住,化为了疑惑不解,她抬起头去打量薛顺的神色:“那奴婢能做些什么嘛?” “不能。”薛顺看她那个事不关己的模样,就生出一股无名火,深吸一口气,又沉重的呼出去,气恼的锤了一下墙心中暗骂:该死的骗子。 而后迈开步子一瘸一拐的走在前头,快的像是逃命。 申椒不明所以,轻巧的跟在后面。 薛顺想甩开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她在不在。 自己气恼的做功课。 申椒说:“公子,晚饭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用饭嘛?” 薛顺堵着气也说:“不用。” 申椒:“那可要撤了?” “撤吧。”饿死我! “是。”随你的便。 申椒和小丫鬟们将晚饭撤下去,还抽空把自己喂饱了,才回去问他:“公子可要奴婢抄书?” “不要!”薛顺更生气了。 日日都做的事,偏要问一嘴,不就是不想做嘛,他还不稀罕呢。 申椒:……也行。 “那奴婢去喂玄啸它们?” “不用!” 他自己会喂,薛顺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卧房那边挪动,蹲在鼠笼前,随手指了个小丫鬟去拿吃的。 申椒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看着拖着一条瘸腿试图朝她爬来的玄有福被薛顺一把逮回去,塞回笼中。 这些鼠已经长大许多了,一个个胖的溜光水滑,尖嘴长尾,看着丑陋可恨,全然没有那些仓中鼠圆滚滚的可爱劲儿。 性子也凶,动不动就要呲牙。 虽然从没真的咬伤过人,仍叫人不喜。 且欺软怕硬,见了银花、琼枝这些想要命的又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薛顺倒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它们,叫人定做了很大的一排铁笼子,放在屋里窗下头,也不嫌它们晚上磨牙的声音闹人,有空闲就放它们出来溜溜。 宝贝的很,却对那些可爱的仓中鼠不屑一顾,还生怕他的老鼠像那些仓中鼠似的,饱受生育之苦,一窝窝下个没完,特意在笼子里加了隔板。 玄啸一家对此是很不领情的,尤其是有禄、有喜兄妹俩,只要出来就往一起凑。 薛顺试图把它们教成有廉耻之心,懂得人伦道理的好鼠,未遂。 咔嚓一剪子,怒阉有禄。 一人一鼠如今的关系有点儿紧张,大了肚子的有喜却没所谓的样子。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玄有禄生气之后这一窝鼠一直是申椒在喂。 这下都不让她碰一指头了。 申椒也看出来了,这是跟她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她又没有惹他? 看着时辰差不多到了,银花来替换她,申椒就要走。 闷不做声的薛顺这时又开口了:“回来。” 申椒:……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嘛?” “你值夜。” 申椒:……气生的还挺大。 值就值吧,薛顺不犯病时夜里挺消停的,申椒铺好了被子,坐在地上打瞌睡。 也是忘了他没吃饭的事。 夜里听见细碎的呻吟,才记起来这是个娇气的祖宗。 “公子。”申椒点着蜡烛,撩开帷幕一看,果然又犯了病。 “奴婢去请孙郎中?” “不要。” “那奴婢去盛碗粥来吧?您吃一点儿或许会好一些。” 饿病还得饿药医嘛,申椒觉得很有道理,肯定能见效。 “不吃。”薛顺又犯起了倔劲儿。 “那怎么办呢?” “就这样……等会儿就好了。” 等会儿就饿过劲了,也或许等会儿就病的更重了。 申椒倒是无所谓,可他这时不时哼唧一声还真有点儿烦人…… 算了,随便吧。 “那奴婢就守在这儿,您有事说一声就行了。” “嗯。”他才不说呢,要来的有什么意思? 薛顺忍过一阵疼,背对着她又问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杀人?” “是呀。”她也不能拒绝呀。 “那就好。” “公子又想杀宋先生了?” “没有。” “那是谁?” 这狗东西不会叫我自尽吧? 申椒有些担心。 “嗯……”薛顺拳头顶着胃闷哼一声,虚弱道,“没谁,你去睡吧。” “是。”申椒走到脚踏旁。 “回屋睡去。” “那您?” “我没事,外头不是还有人嘛。” “是。” “明天早点起,陪我去……” “是。” 薛顺的话没说完,不过申椒也明白了,把地上被子叠好收起来,她就出去了。 冲着廊下的琼枝点点头,就回屋睡去了,躺在床上一时又有点儿糊涂。 薛顺的意思她是明白,可是那个话有什么意思,她实在弄不懂。 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了他杀人? 这叫什么问题? 真是个怪人。 申椒翻了个身,安稳的睡了。 次日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薛顺的脸色惨白和天气一样不好看,时不时揉下肚子,却吃了一碗饭,对昨晚的痛苦只字不提。 还提醒申椒说:“别忘了雨具。” “都带了。” 木屐和油纸伞,申椒一早起来就备好了,这种事总不能等主子提醒。 薛顺点点头,对跟过来的琼枝说:“你不用去了,把玄啸它们喂了,申椒跟着我就行。” “是。”琼枝应声,还有点担忧的看了申椒一眼。 她一直觉得薛顺脾气很差,担心也是难免的。 不止是她,院里的人都觉得薛顺脾气不好。 他平日里也不在意,今日不知为何,却在路上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其实挺好说话的……” “啊?”申椒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第二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真的,”薛顺抿抿唇,怕她不信,就讲起了一件不愿意提的事,“刚来时有个叫铁叶的丫鬟,总叫我吃她的剩饭,份例里但凡好一些的东西,都要挑走,我也没生气,直到后来,她真偷了那女人留给我的东西,还给弄坏了,我才叫人打她板子,可没想到就十下,人就死了。” “公子……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没说什么,真的,就是叫他们打重点儿,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人是当时就死了?” “嗯,开始我没说打多少,听她叫的挺惨的,就说打十下算了,结果…… 我知道她们都说我脾气不好,可我就干过那么一回蠢事,平日里骂人罚跪都有缘由,就是打也只用藤条,先生也是那么打我的,难道这也不成?” 申椒可没说不成,他倒有点儿急了。 “偷人财物就是送到衙门也要挨打的,何况她还欺辱主人,公子做的并不过分,只是人死了,不管是否出于本意,都会有人嘀咕,只是依奴婢看,十板子应当不至于,行刑的是何人?” “就我原来那两个小厮,也是不老实的人,不过他们三个平日里也没什么过节,偶尔也玩笑几句,想来应当不至于,或许就是一时手重了。” 申椒心里纳闷又追问道:“那他们是因为这事被赶出去的嘛?” “我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嘛?这是我的过失,推给他们有什么意思,是后来出了些事,没什么好说的,快走吧,迟了又要抄书。” 他不愿意多谈。 申椒回去后就去问了金玉。 她撇了下嘴:“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见别的公子身边都有小厮,突然想起来了,好奇嘛,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这种事,提来叫人恶心,”金玉神色厌恶道,“那两个东西平日里就油嘴滑舌,惯爱偷奸耍滑,这样的人多了,倒也不算什么,可一日竟在窗外偷窥……叫院里的丫头抓住打了一顿,公子就把他们赶出去了,后来……好像进了大厨房做杂役,去年莲瓜看到过他们一次,混的灰头土脸的,实在大快人心,也是报应吧,如今不知如何了。” 蓼莪院的消息一向不灵通。 这种事也没人会特意去注意。 薛顺的肠胃又娇气,平日多是吃小厨房做的饭菜,丫鬟们做好了,剩下什么分着吃了也够,除了要什么东西少与那边往来,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是活该,姐姐还记得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嘛?告诉我一声,我以后见了也好离他们远一点儿。” “好像……有一个叫什么安。” 金玉还真有点儿不记得了,透过窗子瞧见院里的莲瓜就喊了她一声,“莲瓜,你来一下。” “金玉姐姐?有什么事嘛?”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院里原来那两个小厮叫什么,长什么样。” “好像是叫安泰和旺儿吧,长什么样……这就不知道了,谁会记得他们啊,我就记得当时他们嚷着别打脸,我就照着脸给了安泰一爪子,后来见他,这儿是有一道疤的,可难看了。” 莲瓜的手指从眉毛上头往下滑,过了眼皮一直滑到脸颊,看一下就知道,是好狠的一爪,难怪她说说就开心的笑了,打坏人多痛快呀。 金玉还有点儿遗憾呢:“我都没挤进去,要是公子让咱们再打他们一顿就好了。” 这会儿金玉又想起薛顺暴脾气的好处来了。 不过那时候薛顺经过铁叶的事,应该已经被吓破胆了吧,自然是不敢的。 “姐姐不必遗憾,狗改不了吃屎,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又有机会了呢。” 申椒轻声道,眯起眼睛思索着。 金玉和莲瓜面面相觑,噗嗤一下两人都笑了起来。 金玉伸手揽过她笑吟吟道:“瞧瞧,这一脸的坏相儿,也不知道肚子里头装了什么鬼主意,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你可不要胡来,且就是真有什么,咱们也不会知道呀。” 她捏捏申椒脸颊,又去忙她的了。 申椒瘪瘪嘴嘟哝一声:“三年也不是很久嘛。” “莲瓜姐姐。”申椒想起什么又朝莲瓜招手。 莲瓜笑了下,走过来道:“有事说就成了,叫什么姐姐。” “比我大的自然是姐姐了,”申椒左右看看坐在窗边小心的问道,“姐姐知不知道铁叶姐姐的事?” “知道些,你想问什么?” “我听人说铁叶姐姐是他们打死的这是不是真的。” “可不就是他们嘛,院里一共就这些人,要我们下手也不忍心,但要是早知道他们下手那么重,我们就该把这活抢过来的。” 莲瓜有点伤感。 申椒不明白似的说:“都是同一个院里的,他们怎么也不手下留情呢?” “还不是十七公子,一定要打重些,一重起来,就失了分寸呗,他们也吓的不行。”她低声说,对薛顺显然有些怨气。 “公子在旁边看着了?” “那倒没有……他一发脾气就容易犯病,吩咐下去就回屋了。”莲瓜皱了下眉头。 申椒又问:“那这种事不是应该糊弄了事的嘛?公子是个急脾气,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过后也不见得怎样吧。” “的确是,不过……”莲瓜想了想才说道,“当时十七公子也才来几个月,一直都好脾气的样子,为一把破扇子,忽然发起火来,大伙也没摸透他的性情,一时都有些被吓到了。 我估摸那两个东西,是见势不好,多少有些讨好他的心思,太想把事情做好了,结果反倒糟了,那时候大伙都还小,经不住吓,他们俩个年纪大一些的鬼心眼最多,但他们,应该也不敢存心打死人的吧?” 莲瓜说着摇了摇头。 据申椒所知,薛顺被找回来的时候也就十一岁,如今过了五年,也才十六。 小厮和丫鬟,最好是要跟着主子一起长大的,但为了照顾主子,年纪会大一些,也不会大太多,除非是天生神力,不然十板子想打死一个大活人还真得废一番力气,除非那个铁叶是纸糊的才会那么不结实…… 第二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申椒细细的问过他们当时的年纪,有没有学过武艺和铁叶的身体如何之后就更笃定了。 不过阴谋诡计应该不至于,薛顺的存在威胁不到任何人,如果主母没有容人之量,通财山庄就不可能有十几为公子,那么多小娘。 问题多半还是出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可他们也没有理由非要治铁叶于死地吧? 再或者……就真是意外? 师父说过,当主子谈起一些难过丢人的私事,试图和你交心时最好有所回应。 那她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庄里不许乱走,不过厨房里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银花晚饭时还念叨着明天得去拿,如果薛顺同意的话,她可以趁机打探一下…… “你能确保没人知道你在查什么吗?” 听她说了一通的薛顺难免有些心动。 可这种事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更丢人。 他有些迟疑。 申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这种事……她可不敢说死了。 “奴婢会尽力而为的。” “……” 薛顺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一狠心道:“行,你去吧。” 反正他的名声也没好过,再卑劣点儿又有何妨,大不了被人说一句敢做不敢当呗。 薛顺提醒了一句:“你小心些,他们两个有点儿混蛋,查不出来就算了,别叫人欺负了。” “公子放心吧,奴婢还是有点能耐的。” 大不了一包痒痒粉过去。 他们上蹿下跳时,她还能当是看耍猴。 薛顺放心不了一点儿,这源于他对自己运气的自信,每次他以为人生会变好一点儿时,都只是他以为罢了…… “你等等。” 他起身在柜子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一把镔铁小刀,刀鞘和刀把的磨损很重,像是被人盘过许多遍了,刀身却还锋利,一看就是没怎么用过,却保养的很好。 薛顺抽出看了看,又插了回去递给她说:“拿着这个,保护好自己。” 申椒很高兴的接过来:“多谢公子,这刀看上去真不错。” “还行吧,你喜欢就好,”薛顺看她喜欢的不得了,像没见过似的,不由得好笑道,“有那么稀奇嘛,怎么看这么久?” 申椒不好意思道:“害,这不是没怎么见过嘛,谷里的药奴不许私藏兵刃,竟看别人耍了,奴婢一直想买一把,又觉得不好。” “我也听说过,你们哪儿不许药奴练武只教你们如何运转吐纳灵力是吧?为什么?会武的不是更值钱?”薛顺好奇的说。 “公子说的那是寻常的奴婢,若是想用作护卫,自然是会武的更值钱,可药奴一旦会武,就不值钱了,”申椒解释道,“我们侍候的对象都不是寻常人,又大多病痛缠身,或雇或买,为得都是在药奴的侍候下舒服一些,若是药奴会武,难免要担心她是否忠诚,不能立即放下心来,诸多试探下,反而耽误了工夫和病情,那不就白花钱了嘛,倒不如看着柔柔弱弱的,主人用着也更放心些。” “单凭灵力也能伤人吧?” “药奴不能,我们自幼便被种下了蛊毒,如果起了杀意,试图以灵力伤人,蛊毒就会发作,蛊虫顷刻间穿心而过,立时就能要了我们的性命。” 申椒沉迷小刀不能自拔,一脸开心的说着惨话。 薛顺:…… “还有这种东西?不能解嘛?” 申椒说:“无人能解,若不然谁会放心呀,而且我们如果没有被买下来,辞别主人后,记忆也会被模糊掉,以防泄露别人家中的机密。” “你们谷主……还真是贴心啊。” “是啊,就是因为肯花这些心思,回生谷的药奴生意才做的好呀。” “那你们有什么好处?” “谷主对我等恩同再造,我们做什么都是甘愿的何须好处?”申椒眨眨眼,不解的问道,说的认真极了。 薛顺的神色像吃了苍蝇。 申椒没忍住,噗的一下泄了气,哈哈哈的乐了起来:“公子不会真信了吧,哪有人那么傻,当然要给钱的呀,只要为谷内赚够了钱,去留随意。 回生谷的地盘上,许多百姓都曾是谷中的药奴和弟子,她们赚够了钱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这么好?”薛顺笑不出来,打量着申椒的神色,“若真是这样,世上的药奴应该很多才对吧?” 怎么忽然就聪明了呢? 申椒耸耸肩:“论理是那样,可教会了徒弟也不能饿死师父不是,所以……若是真心想走,就得留下除了钱财以外的昔日所得。” “譬如……” “譬如药奴这身药香和灵力,譬如弟子的功夫,再譬如医师的医术。” “医术怎么废?” “废了手,模糊记忆,不就再不能行医了嘛。” “真有人愿意走嘛?” “有啊,挺多的。” 薛顺不太理解,申椒也不太理解,反正她是不乐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说别的,单说灵力,若是年纪大了却没了灵力,很快就会变成老妪,再然后就是死。 “如果卖下来,就不算回生谷的人了吧,也要如此嘛?” 薛顺问题还挺多的。 申椒摇头:“那倒不必,可很少有人乐意买下药奴。” “为什么?” “不合算,比如说奴婢吧,百金能用三年,买我却要万金之数不止,这些年谷内在花销所用,都可能会翻几倍索取,如果赶上谷主心情不好,一个已经废了药奴都会要出天价。” 乍一听好像很宝贝她们,所以舍不得让她们走是吧,可她们要是死在了雇主手里,要的反而少了,虽然也挺多,可绝没有买她们要的多。 两个人说了半天话。 薛顺得出一个结论:“你们谷主是个疯子吧?” 喂的是草,挤的是血,想尽办法榨干一切利用价值,临走还落一残疾。 “你得多倒霉,才能落到他手里?” “呃……”申椒抠抠手,“其实……奴婢是自己找过去的,他们还不太乐意收我来着,求了好几天呢。” 薛顺:“你没事儿吧?你小时候被驴踢过嘛?” 申椒:……嘿!怎么说话呢这是! “公子有所不知,当时那个地方对奴婢来说就是人间仙境,谷主在奴婢眼里那就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样,后来……过的也很愉快,总之……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天很晚了,您要不早点儿睡吧。” 薛顺:…… “你……看看脑子吧。” 薛顺怎么想那地方和她说的那两个词都不沾边。 气的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睁眼到天亮,还要坐起来说上一句:“她有病吧!” 上赶着去那种地方,还求好几天? 但凡她换一个别的什么地方,或许还有自由的可能,可这…… 第三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完全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昨晚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发起脾气,今早又不搭理她了,饭也不再好好吃,出门时冷着脸的从她面前走过。 眼下一团青黑,像是睡得很不好。 守夜的丫鬟说他翻腾到很晚才消停,早上一起来又在骂人,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或许是做了噩梦。 莫名其妙的很。 琼枝担心道:“姐姐,公子怎么像是又生你的气了?” 申椒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银花听见了宽慰道:“没事,许是天太热了火气燥,不留神冒点儿火星子,就又把这炮仗点着了,等等就好了,快去把筐拿来,趁着天色尚早,去取些新鲜的瓜果时蔬才是正经。” 昨晚申椒就和她说了要跟她去大厨房取东西的事。 金玉听了还笑她是爱看热闹,一定要去瞧瞧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申椒跟着笑两声算是默认。 银花睡的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申椒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听见了,还想着要再说一次,结果她还记得,真叫人惊喜。 忙应了一声将筐取来了。 银花又说:“去是去,可别瞎打听,乱说话,不然惹出什么麻烦来,我可不管你们。” 申椒和琼枝都赶紧点头,随她往大厨房里头走。 跟蓼莪院的清净闲散完全不同,大厨房一早就忙的热火朝天,脚不沾地,要刷的杯盘碗盏都是按盆论的。 管事娘子也是个爆碳脾气,老远就能听到她在骂人。 似乎是有人偷懒,没洗就切起了葱花,这叫她气极了,扯着喉咙道: “靠恁爹的,你这憨斑鸠蠢破了头,还是存心寻老娘的晦气,瞧瞧这葱连泥带土的把人吃坏了是你去伺候还是我去伺候?好意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吴月山统管厨房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出过这种恶心人的岔子,你倒好,才来几天就给我上这种眼药,这是给人吃的还是喂牲口……” 她抓自菜板上起连葱根带葱花,抓起一把怼到那姑娘面前,掰着她的嘴道:“你吃,你吃一个给我看看。” 那姑娘当然不可能张嘴,直往后躲,拉拉扯扯栽倒在地上,呜咽着捂着脸哭起来。 有两个厨娘劝道:“好啦吴姐姐,一个小丫头不懂事,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这么忙,一时昏了头也不稀奇。” 又有人去扶地上的姑娘:“快别哭了,起来吧,管事娘子也是为你好,以后改了就得了。” 大伙劝说着,还有人伸手将快掉下的菜刀推回到里面。 那姑娘却不领情,发狠的推开围在身边的人,怒吼道:“谁要你们假好心。” 然后便哭着朝外头跑去。 吴月山登时就又来了火,指着她的背影道:“她还有理了!” “好了好了,那个谁快去看看。” “回来,谁都不许去,叫她走,我这小庙可不供大神,有本事就接着攀高枝儿去!” 吴月山抻着脖子吼,生怕跑掉那姑娘听不清似的。 申椒她们三人才进门就碰上这么一出闹剧,站在边上看了半晌,直到那姑娘朝外跑时,银花才惊愕的低声叫道:“铜宝?” 不光是她惊愕,申椒也觉得诧异呢。 琼枝说:“铜宝?就是那个去了和春院伺候六公子的姐姐嘛?怎么会在这里?” 银花也纳闷呢。 和春院的粗使婢女和大厨房里切葱花还不洗的,不说是天壤之别,也能说是差很多了。 可通财盛会前银花去看她,她还一脸开心的说自己给张嬷嬷塞了银子,有了个好去处,再三询问才告诉她,惹得银花好一顿羡慕,如今怎么落到这番田地了? “你上次去六公子的院里,可看见她了?”银花问申椒。 “我没留意,院里的人太多了,”申椒回想了一下,又说,“但应该是没有,不然金玉姐姐肯定会同她打招呼的。” 申椒认识她们的时日也不算长,跟铜宝相处的更短,不过也能看的出,她们的关系不错,见了面肯定不会假装没有看见, 银花思忖道:“也是。” 到底一块共事多年,她还是忍不住和人打听了一下,没敢去触吴月山的霉头,就想拉了个眼熟的到外面。 人家也忙,没有心思细说,银花悄悄递过去一小串铜板,那厨娘才乐意出来同她聊上几句。 说来也简单,就是人太懒,欺负六公子好性子,叫她扫地她躲着睡觉,叫她擦桌她茅坑撒尿,反正活总有人做完,就以为没事,老是这样,可不就又被赶出来了。 别处都不想要她,只能去做那些洗衣搬东西的苦差事,没几天就受不了了,跑回和春院门口跪着哀求,吴娘子路过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厨房了。 谁知道又干这样的事。 那厨娘叹息着,还说呢:“她原来是从你们院里出来的吧?真不知道十七公子是如何忍的她,来了几日了,活干的也不怎么出色,一门心思往主子们的院里扎,整天捯饬自己头上那两根毛,要她包起来别掉菜里,她还偏要留那么两绺在外头,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好好一个女孩子,可这德行……” 她瞥见银花的脸色实在难看,便不再说下去了,反而劝道:“你们要是和她关系好,就去说说她,老这样干什么能长久的了,真被送去种地或是发卖了去,可就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 “哎,好,多谢大娘告知,我一会儿去找找她。” “甭客气,我还有活呢,下回再聊。” 她摸了摸怀里的铜板,笑的很热情和气。 银花笑的就很勉强了。 申椒悄声道:“姐姐若是担心,不如现在就追去看看吧,我看铜宝姐姐哭的也怪伤心的,或许也有什么委屈要诉,左右就是找管事拿东西,我们自己去就行了,路怎么走我也都记下了。” “她能有什么委屈?早就劝她老实点儿,从来都不听,现在人人嫌,说认识我都觉得丢人,”银花气恼了一下,又抿抿唇,告诫道,“你们拿了东西就回去,不要惹事,不认路就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申椒和琼枝老实的应了,她这才匆匆的追过去…… 第三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转头申椒就把筐塞给了琼枝:“好妹妹,你先去拿一下,我去个……” “茅房,”琼枝接道,还眉眼坚定,格外认真的说,“姐姐只管去吧,这边有我呢,若有人问起我会同人解释的。” “那我去了。”申椒觉得……她像是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有拆穿她,似乎还乐意帮她隐瞒行踪。 果真是个好妹妹。 她安心的去了,方才没在厨房里看到想找的人,申椒又借着找茅房的由头,在院里绕了一圈儿,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他们也被赶去了别处?还是今日凑巧休息? 申椒边想边真的去了趟茅房,出来后图近便,就从后门回去了,琼枝还没走,正慢吞吞的挑着菜放到她们带来的筐里,看的人着急,恨不得上手帮她。 她还不肯,举着颗白菜格外矫情道:“我家公子说了,要一些好看的,上头不能有这些黑点儿,不然熟了也倒胃口。” 一颗菜,好不好看能怎样? “你把外头几层剥了去,只吃菜心就得了,一准儿好看,这都是佃户们挑好了送来的,都是好菜,犯不着那么精挑细选的。”吴月山强忍气怒的站在一边说。 琼枝眨巴眨巴眼睛,怀疑道:“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看我年纪小,存心糊弄我吧?我才不信你,等我姐姐回来,我问她。” “你没吃过菜是嘛?这种事有什么可问的?” “我又留心过,怎么会知道。” 吴月山:…… 她看起来想踹死她,握着拳,脚不由自主的蹭了蹭地。 申椒就在这时候走了过去。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跟看救星似的,又难掩戒备。 可能是担心她也挑什么美的菜。 都念上“阿弥陀佛”了。 “你是她姐姐吧,可算回来了,一个茅房,怎么去那么久?” “……我不太认路,绕了几圈才找到地方。” 申椒从那些人的眼神里读出了种名为——‘你们蓼莪院里头还有正常人嘛’的疑惑情绪。 但她全当看不见,摊摊手道:“这是怎么了?” 琼枝举起菜高兴道:“姐姐你看,我挑到了公子肯定会喜欢的漂亮菜。” 申椒拍手:“咦,那真是太好了。” 说罢又疑惑的看向众人:“大伙都围在这里是?” 吴月山肉眼可见的萎靡起来了无力的摆手:“没什么,挑吧挑吧。 我许是命犯祖宗,才遇上你们这是天杀的混球儿!” 后一句被人堵了嘴,含糊不清极了。 申椒一副懵懂的模样,和琼枝挑挑拣拣半天,出去后才问:“怎么闹这一出?” “没办法,她们太好心了,见姐姐迟迟不回来,就想去找你,吴娘子说这么大的人不会丢才作罢,可我怕拖太久她们有所怀疑,只好闹出点事情来。” 都去看她了,自然不会想起申椒。 琼枝说完又问道:“姐姐的事情做完了嘛?” “没有,”申椒皱眉道,“或许是不在这里,你刚刚有看到过,脸上有这样一条疤的人嘛?” 她比划了一下。 琼枝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说:“似乎是……没有,我会为姐姐留心一下的,那人叫什么?” “安泰,还有个不知什么样的叫旺儿,你若是遇见了,告诉我一声,我有话要问他们。” 申椒偏着头正说呢。 琼枝却看着远处,碰了碰她,指着那边说道:“姐姐说的,是不是那个人?” 申椒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片假山,假山的阴影里有两个撅起的大腚。 琼枝:“刚刚上头那个走过去时,似乎我看到他脸上似乎是有道疤。” 申椒把菜篮子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说罢踮起脚走了过去,从旁边探出头,好奇的问道:“看什么呢?” “啊!!!” 申椒觉着自个挺温柔的,这两人却一声怪叫,撞作一团栽到假山上,待看清她以后更是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去,琼枝这时一颗菜丢出,精准的砸中了人头。 申椒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另一个大声质问道:“跑什么?干了什么亏心事?” 假山那边几个丫鬟寻声过来一看。 其中一个立马插起了腰:“好哇,又是你们,上次打的还不够重是吧,跟我走,去找吴娘子说去,看她怎么教训你们。” 申椒心说:没跑了,就是他们。 嘴上还是问了句:“几位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们过来,就瞧见他们趴在假山边鬼鬼祟祟的偷看,上前问一句,他们跟见了鬼似的要跑,这是什么缘故?” “还能是什么,心虚呗,赵小娘爱养蝴蝶,我们就每日过来捉一些,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两个东西盯上了,打了一顿居然还敢来,这回非得告到吴娘子跟前去,把他们赶出庄子才算完。 你们既然遇上了,若是无事不妨随我们一同去,也好作个见证,没得说我们诬赖了他们。” 那丫鬟怒气冲冲,还有些倨傲似的,口气说的生硬极了,更像是命令,不等申椒她们回答就招呼人去扯那连连求饶的两人到大厨房里去。 申椒和琼枝捡起滚落在地的菜叶,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琼枝有点不满的嘀咕说:“怎么连声谢也不道,白帮她们抓人了。” 申椒满不在乎:“管她们呢,咱们自个随心做事就好,有没有她们我都要寻那两人的晦气。” 这时机赶得也是真好吴娘子正满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洒,气的当场就叫人去禀告主母,要将他们发卖出去。 凭他们如何胡说八道,得来的也只有一顿嘴巴,抽的原地打转,脑袋都大了一圈儿。 什么以前做错过,如今不敢了,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绝没有再犯,就是路过,误会。 她呸,那是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却不知道外头的也不该吃。 吴月山悔的肠子青,直说:“再心软捡人回来,我就是狗!” 眼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那肿成猪头的哥俩也不再叫唤了,心如死灰的跪在一边儿。 申椒冷眼瞧着人牙子来将他们买走,也没上前。 而是转身回去,寻到薛顺说了一声,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幕篱,跟在人牙子后头,找了过去。 给了点钱,就可以随便问话了。 安泰和旺儿抬起肿脸,只见一神秘女子推开仓门,逆光而来,一言不发就举起了手中的木棒…… “嗷!!!” 堆满杂物的仓房中瞬间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 申椒忙叨了好一会儿,累的幕篱都快掉了,才开口气愤道:“这都不说?两个坏人,嘴还挺硬的!” 旺儿气若游丝的艰难道:“问啊……” “什么?” 安泰撑着一口气,喊道:“问啊!你倒是问啊!” “你不问,让我们说什么?” 两个涕泪交下,几乎没有人样了。 申椒没什么歉意的恍然道:“哦,我不太熟练,忘记了,怎么也不提醒我呢?还那么大声……你们有什么好吼的!” 她生气的又是一棒子过去,砸在他们被卖掉前打烂的屁股上。 说真的,他们近乎麻木了。 第三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都没用申椒再威胁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他们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吐出了真相。 申椒丢开棒子,整理了一下幕篱走出去,又给了人牙子一两碎银:“先别卖掉他们,再留两日,他们牵扯一桩旧事,我要回去问过我家主人再做定夺。” “好嘞,姑娘放心吧,”人牙子应的痛快极了,“他们现在这样拉出去也没人要。” 这倒是大实话了。 在庄里就被打了个半死,随便收了点钱就让人牙子带走了,出来又被申椒揍了一顿,还有气就不错了,任谁看了都要担心买回去亏本儿,哪里会有人愿意花钱? 申椒放心的走了,回去时看见个形容狼狈满身伤痕的小乞丐,缩在巷子的角落里,像是在等死,别扭劲儿上来,又掏出一把铜板叫她去找个郎中治一治。 那小乞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因此认定她是个好人,追着她跑了半天,一直往她脚边跪,嘴里说:“小姐,好心的小姐求您发发慈悲心肠,收下我吧,我愿意为奴为婢,终身伺候您左右,只要一口饭吃,一个地方住。” 申椒还得靠人赏饭呢,哪有地方给她。 见她闹个没完,索性趁着四下无人将她往墙边一踹,扯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真是可怜,你求我收留?要我救你是嘛?可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就因为你觉得我好心?别逗了,我看你这么狼狈本想打死你省的碍眼,但杀人又太过无礼这才给你钱,你若是懂事,就该去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再纠缠不清,我割了你的舌头、划烂你的脸、将你这双漂亮的眼睛剜去泡酒喝!” 左手戒指中的刀刃被指甲拨出,在那乞丐眼前晃过。 她能看见申椒饱满红润的指肚和掌心清晰的纹路,每根指头都养的丰腴白嫩漂亮的很,和庙里神像的手一样,却不像神像那么冷,贴近脸时有股热乎乎的好闻药香气,牵起来也肯定是舒服又温暖的,像阿娘一样,声音也那么温柔,怎么会不是个好人呢? 头皮被拉扯的很疼,她又听见那个温柔的声音贴在她耳侧说:“知道了嘛?” 小阿暮点了点头,绿莹莹好像装着一片山林的眼睛盯着那刀尖上的寒光,一眨不眨,她想起了家乡夜空里的启明星。 躺在老树硕大的枝干上,能一眼看到的……启明……星…… 申椒满意的松开手,正欲走,那小乞丐却一下子倒了下来,砸在她的脚边。 胸膛微弱的起伏着,还有气。 “还带讹人的?” 申椒真是惊了,踢了踢她也没见醒,真是晦气。 很嫌弃的提着后背的衣裳把她抓在手里,朝前走去,铜板散了一地。 申椒:……好麻烦哦。 不太快乐的又把她丢下捡了捡,寻了个看起来人不错的医馆,交了一宿的钱,而后扬长而去。 杀人怪无礼的,还是看她被布包起来好。 申椒心说:如果薛顺乐意出钱,她倒不介意打死那两个东西。 折腾这么一趟,回去时薛顺已经下学了,申椒直接回蓼莪院去见他。 “怎么样?”没等她说话,薛顺就开门见山的问。 申椒点头:“奴婢都查清楚了……” 顶着薛顺期待的目光,申椒有点尴尬道:“的确是意外。” 薛顺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又听申椒说: “但这意外与公子关系不大,全是他二人心虚所致,当初铁叶欺辱公子,他们二人没少在后面出谋划策,连去偷公子手中那把扇子玩的事也是他们的主意,二人又与铁叶有些男女之情。 见公子计较起来,怕铁叶供出他们,害他们也受责罚,就想着力气重点儿干脆将她打昏过去,谁知一不留神就将她打死了。 他们不敢说出真相,就任凭污水全都倒在公子身上,如今二人正在人牙子家中的仓房中,是否要奴婢将他们带回来,还公子清白?” 薛顺这几年也没少猜测当初的事,也希望那不是自己的错,可真的听到了,又觉得荒唐。 “就因为……怕我责罚?”薛顺似笑似哭的咧开嘴巴。 申椒说:“是,他们同奴婢说,当时就是不想挨打,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行那种苟且之事,被人知道也得不了好,所以就……” 申椒没有继续说下去,再之后怪没劲的,那两人开始求饶,互咬。 安泰说是旺儿给他使的眼神。 旺儿说是安泰鼓动他加入两人当中。 安泰说偷窥都是旺儿的主意。 旺儿说他是太想铁叶。 乱七八糟的叫人恶心,说到最后那个旺儿竟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给铁叶哭上丧了,口口声声铁叶没死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如今或许都可以求十七公子配婚了,兴许孩子都有了,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也不知打人时哭了没。 申椒想了半天也没看透他是真难过还是疯了,更想不通薛顺要如何把一个姑娘配给两个男的,索性一人一棒子打晕了事。 饶是如此薛顺也觉得荒唐的很,那时他们才多大,又不是像他似的没法选,干嘛要做那种事,还为了隐瞒不惜杀人…… 更荒唐的是,一天就能查清的事情,他却顶了这坏名声好几年。 真是谁也没想到,还是谁都不在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薛顺起身道: “我去躺会儿,你也去歇着吧。” “是,”申椒屈了屈膝又问,“那两人……” “让我想想。” “是。” 申椒这才退出去。 吃了些东西,还去洗了个澡,抱着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日精神百倍,起的很早,跟薛顺那死人一样的脸色一比简直鲜活的不能更活。 尤其是薛顺给了她银子以后,申椒就更有力气了。 至于那两个人,想了一晚上的薛顺说:“算了,他们该死,我也不无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他都不在乎申椒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就是难免有点可惜,失去了一个合理发脾气的机会。 不过他还是让申椒拿些银子,再去一次,嘱咐人牙子将那两人卖到最下等的去处。 听着倒也解气。 申椒下山时又搭上了送时蔬瓜果的牛车,还是那个好心的大爷,姓李,都叫他李老伯,申椒给他钱他仍不要,所以她翻了翻口袋找出一盒薛顺不爱吃的糖,这倒是收了。 于是她便挥别了李老伯,往人牙子那里去了,谁知那两人竟然已经死了。 第三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估摸着伤的太重了,就昨日夜里的事,我今儿一早去摸他们的鼻子,就已经没了气,可惜了我那些伤药。” 人牙子怪心疼的,说着还瞥了一眼申椒,唠唠叨叨说, “原指望卖个好价钱,现在还得倒搭工夫往外扔,这一来一回的……” “带我去瞧瞧。”申椒才没心思听他啰嗦呢,直接打断道。 人牙子看了她一眼,也不磨叽,直接带她去了,尸体用些茅草盖了扔在车上,仓房里的血迹也还没收拾。 “姑娘只管瞧,我还能诓你不成,说起来……你多少也得给两个钱不是,虽说是应了你,要留两日,可这人要死,也怪不着我,那伤药可是上好的,原指望把他们卖个好价钱,养活一家老小……” 他说着又诉起了苦。 申椒听的实在不耐烦,丢了块银子过去,他还嫌轻,说什么买的时候也花不少钱。 申椒摆手直接拆穿道:“得了吧你,一贯钱换两个大活人,你自己掂量掂量赚了多少,再啰嗦一文也不给你,我直接找巡街弟子告你讹诈,别忘了他们是自己死的,我可不在场。” 人牙子也是精,看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心知她和通财山庄脱不了干系,又见她连尸体也要检查,生怕真搅进什么风波里,立马又赔了个笑脸:“害,这话说的,什么都瞒不过姑娘,小本生意难免计较,姑娘只管看,只管看。” 申椒见他退到一边,这才静心观瞧。 首先两个都死了,其次……死的很透彻,再次……天热,这才多久就很难闻了,最后—— “盖上吧,太难看了。” 这么一比薛顺的脸色还是挺像活人的。 人牙子颠颠的盖上了,好奇道:“姑娘看出什么了?莫非他们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人咔的一下,灭了口?” 他的手掌在脖子上划过,还刻意压低了语气。 申椒撇撇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到。” “那你刚刚是?” “好久没看见死人了,怀旧不行呀。” 申椒扶了下幕篱朝仓房走去。 那人牙子还愣在原地呢。 怀旧? 这有什么可怀的呢? 他难以置信的跟上去,见申椒在里头绕了一圈又很快出来了。 他又不死心的凑上前,小心的问道:“姑娘……有什么发现嘛?” “有,”申椒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叹口气,拍着手上的灰说,“你这儿真是又脏又乱,不比死人味好多少,收拾收拾吧,不然谁住这儿都会死的。” 人牙子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不说又觉得憋挺:“姑娘你其实是看出了点儿什么,又不想告诉我,怕被人知道了有防备心是吧?” 申椒拍手的动作一顿:“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知道什么嘛?” 两个人隔着幕篱面面相觑。 人牙子:“我听说书的都这么说,你这种胸有成竹要看尸体的,通常都能看出点儿什么,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很难懂的话,查来查去突然发现凶手,再引出一个阴谋。” “真那么有意思就好了,”申椒兴致缺缺的说,“我又不是仵作,也不会查案缉凶能看出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 “看一个万一,”申椒说,“万一我能看出点儿什么,不来不是可惜了嘛,结果……唉,果然还是不行。” 她叹什么气呢? 人牙子觉得自己才该叹气好不好,白期待那么多了。 还有为什么要说还是不行。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她到底干了多少次啊? 不会别裹乱,把事情留给会的人啊! 人牙子:“那……要上报给通财坊嘛?” 通财坊,是通财山庄未立以前,最赚钱的营生,亦是晟国最大最出名的赌坊,分坊不过数座,赚取的金银却不计其数,私下里难免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后来庄主薛无量建立通财山庄一扫旧时风气,商铺遍地,也再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通财坊还开着,却成了处理百姓事宜的所在,类似于官署吧,不过比那杂乱的多,分工不明,但办事快多了。 若有凶杀,理应报上去查查。 申椒:“随你,这又不关我的事。” 她就是一看热闹的,看完就走了。 “哎,这……”人牙子叫了一声,她也没回头。 那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人牙子套好了车,将两人拉去郡外的乱葬岗掩埋。 申椒出了门,又遇上了那个讹人精。 还是昨天那个地方,还是那个绿眼睛小乞丐,申椒警惕的看着她,她激动的看着申椒。 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蹭的还不算太脏,顺眼了一些,但就那么一些。 “恩人姐姐!”小阿暮高兴的朝她走了两步。 申椒健步如飞,拔腿就跑。 师父说过,恩人这两个字,往往是麻烦的开始。 她深以为然。 一气跑出老远,一回头……好家伙还挺执着。 她不累申椒都累了。 “你想干嘛?忘了我昨天说过什么了嘛?” “我记得的,”小阿暮忙不迭的点点头,“我有捯饬自己,我洗了手,还有脸!” 她气喘吁吁的把小手摊在申椒面前,还是很脏。 “哎!” 她吃惊的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在衣服上蹭了蹭,解释道, “我早上洗干净了的。” 这根本不是重点。 申椒在考虑要不要挖她眼珠子了。 她却对危险一无所觉,从脖子上摘下一串乱七八糟的东西递过来说:“恩人姐姐,这个送给你。” “贝壳和石头?” “海神赐你永生!”小阿暮大声的说,干瘪的小黑脸蛋都有了光彩一样。 哦,懂了。 “你是皎国的?” 那边的人肤色和别国不同,信仰也很杂乱。 带贝壳和石头,喊着海神永生的…… “潛月族的?” “嗯嗯,我叫小阿暮。” 申椒压根就没问。 “好名字,东西我收下了,走了。” “嗯嗯。”她大力点点头。 申椒将信将疑的走出几步,回头看去,她还站在那里,再走几十步,目光越过行人她还在那里,但并未再追上来,这让申椒松了口气,赶紧走了…… 第三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在海外掩藏于大荒山皎国,阿暮绝对是个好名字,代表了勇气。 因为暮光沉沉时月亮和野兽就快出来了,而她们坚信自己都是受月神太姮庇佑着的子民,是属于黑夜的神族后裔,哪怕在危机四伏无人耕种的荒芜之地,身处在危险的夜色里也能够从容的生存下去。 国都玉门,即古时月归之地,崇尚水德,尚黑,认为女子能够繁衍生息,是神明赐予的能力,所以皎国的女子地位崇高。 而晟国,声称天子是日神太曦的化身,光芒所照之地皆为臣民,连国都也取了旸谷之名,即古时日出之地的名字,崇火德,尚赤,又说男为阳,女为阴,乱七八糟的,总之是认为男子更为尊贵,是血脉姓氏的延续。 又因所在方位不同,这两国也被称为东晟、西皎。 还有崇木德,尚青的南茂由族佬们和圣女统治,北獠的风气较为……野蛮,除了力量什么也不信,什么传说也不搞。 这四国是如今势力较大的,此外还有魏、吴、元、齐等国。 申椒没怎么了解过,反正都是换汤不换药,一个皇帝,一群大臣,好多百姓,今个好了、明个坏了、后个又好了,知道多少也由不得她做主,知道的太多反而是自寻烦恼。 不过西皎的孩子为什么会在通财山庄的地盘上要饭呢? 申椒想了一下,又许多个可能,摸不着头绪索性也抛在脑后不想了,回去和薛顺禀报那两人已死的事。 而此时,和春院的玉奴也在向薛琅禀告此事,研着墨轻声道:“公子果真料事如神,底下人说,十七公子院里那个申椒今日又去了,可惜晚了,一无所获。” “那就好。”薛琅心情大好。 玉奴不解道:“只是奴婢愚钝,实在不明白,为何要除掉那两人,十七公子若能还自己清白不是好事嘛?” “有什么好的。” 他名声变好对我又没有益处。 薛琅摆摆手:“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是。” “对了,上次说让你想法子在他院里插个钉子,成了没?” “公子放心……” 主仆两个说的平淡。 另一边薛顺有点儿傻眼:“死了?怎么死的?” “说是伤重不治。” “说是?” “奴婢也没看见,只是觉得不至于,而且……有些巧。” 昨日行刑时,肯定是收着力的,不然当场就打死了,没必要再去找人牙子来,申椒后来把他们打的嗷嗷乱叫是真,可也没有下死手,两个人吼的中气十足,人年轻又是常年在厨房干活,身体不错,要说一晚上就死了,那怎么可能呢? “许是报应……”薛顺想了半天,得出这么个结论,“或许行刑的也下手重了,所以他们就死了,没准儿什么时候,我也会遭报应……” 这人可真怪。 申椒心说。 要么暴躁的跟狗似的,要么悲春伤秋闷闷不乐,坏又坏不起来,好又好不彻底,还是眨眼间就变一个样,脑子肯定有点儿毛病。 “咳咳!”前头的宋先生咳了一声。 两人看过去,只见他面色不渝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将你的书翻开。” 乖乖!这也能听到! 薛顺和申椒都很震惊,他们的声音明明很小。 而且! “先生,还没到时辰呢?” 院里的扫地声都没停,薛顺一下子就没了悲春伤秋的心情,试图再争取一点儿休息的时间。 然而宋先生根本不讲理:“怎么?你学的很好?若是都会了又何必坐在这里?不会为何不勤奋读书?” 核桃似的头皱起眉头就更皱巴了。 瞧着真有点儿可怕。 薛顺:“我,我这就读……” 他痛苦的翻开书,申椒赶紧退走坐到后头去,心里是很高兴的,看人挨训很好玩。 琼枝还给她留了点心吃。 回去再喂个鼠,一天就愉快的过去了。 要不是金玉她们提起,申椒都没想到很快就又要休息了。 “中元节放三日假?” “是呀,先生也要上坟祭祖嘛,不过齐州路远,应当是不准备回去,不然会放更久。”金玉解释。 银花叹息:“可惜乞巧不能去玩。” 申椒觉得自己现在每天都跟玩一样。 “中元将至,要准备香烛纸钱嘛?” “你若有想祭拜的人,只管准备就是了,到时可以去水边焚烧,大伙还放河灯呢,咱们庄里没那些忌讳。” 银花从柜子里掏出一叠金纸给她。 申椒没收:“我是问公子要不要准备,他说过他小娘死在了他心里,既然是亡人,或许要烧些纸钱呢。” 她说的太认真正经了,金玉和银花试图看出一点玩笑的痕迹,可瞧了半天,竟一无所获。 金玉:“……你可千万别去问他。” 银花:“他一到这样的日子,脾气就特别差。” 申椒:“我这么贴心也会挨骂?” 金玉和银花无言以对。 “妹妹,那么干是在咒他娘死啊。” 嘴上说说是一回事,真烧了纸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事就算薛顺敢做,她们也不敢问啊,传扬出去还不死定了。 申椒真不明白,反正也是盼她死,做的再彻底些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她们既然不赞同,她不说也罢,到底是她们和薛顺相处的时日更久,更了解他的脾性。 申椒老实的说:“我知道了,只是,公子在这样的日子,脾气为什么会变差?” “这上哪儿知道去,”连金玉都摇头,“他那个脾气一向不怎么样,不过的确要准备一下,庄里那日也是要祭祖的,主子们还要出钱置办纸车纸马酒食去施舍孤魂野鬼,十七公子是出不起的,只能叫咱们做些河灯、叠些元宝送过去。” 银花怪声怪气道:“可怜了我这一双纤纤玉手,一到这时候就要遭殃。” 申椒听她们说,还没觉着多可怕,直到自己干了两天,叠元宝叠的手都变了个色,竹篾刮的她手疼,才觉出可怕来。 薛顺倒也不是全指望她们,自己也是一样忙,可这也没让她们轻松多少。 申椒有理由怀疑,他一到这样的日子就心情不好,完全是累出来的。 第三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晴空万里,大好的天气,一群人什么事都没空儿干,坐在屋里头一刻不停,齐心合力的叠着元宝。 琼枝说:“像是我们县里办丧事。” 申椒想说:实在不行花点儿钱呢。 一院子出了名的懒人,突然遭这么回罪,个个都想着耍心眼呢,花样百出的想溜出去偷懒。 气的银花找了条绳子,把她们全拴在了凳子了,但凡有一个坐不稳当的,就得倒一群。 这都不消停,自己没干多少活,还紧盯着别人干多干少,时不时蛐蛐几句。 这才两三天,就闹掰了七八人,等全干完了,还了得,满院子个个都是仇人。 想想都逗乐。 申椒已经把难过的事情全想了一遍,才没笑出声来,但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薛顺这两天倒是省事,每日安安静静的来去像没他这么个人。 半点儿脾气都没有了,不是还在为了那事难过,就是火气这东西此消彼长,大伙生气时,他反倒冷静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薛顺最近好像特别喜欢使唤她,就算不带她去读书,一回来也要叫她过去,又不说干什么,就让她待在旁边,偶尔替他做些功课,最多一半,倒也清闲。 院里的人都怀疑,申椒是哪里又惹到了他,可他的态度似乎还挺柔和,叫人摸不着头脑。 晚饭过后,轮到申椒守夜,他又说:“不用,你回去睡吧。” 他这样两三次了。 申椒:“公子,这不好吧?奴婢理应守夜。” “有人说你了?”薛顺弯着竹篾头也不抬。 “那倒是没有。” 可她这不是怕有嘛。 师父说了,想让自己过的好点儿没错,但轻易不能比一起做活的好太多。 薛顺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无所谓道:“不累你就守着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 “是。”申椒没发觉他又生气了,自然的伸手去做河灯。 薛顺抬手按住桌上的竹篾。 “你去铺床吧,今个不用做了。” 他是这么说,申椒铺好了床回来,他自己还在那里努力的干活,手上上深深浅浅好有几道口子。 他实在不聪明,干什么都有种笨拙的劲儿,总会弄伤自己。 申椒看了别扭,拿布帮他裹上了。 薛顺不自在的把目光从申椒脸上挪开,不去看她,身边萦绕过来的药香叫他红了脸,他只当是太热了,扯了扯衣裳,喉结微动咽了下唾沫道:“你明日拿钱去买些伤药,给大伙分一分。” 申椒不爱去人多的地方:“庄里的药房有药,不能去哪里取嘛?” 薛顺丢的起那个人嘛? 人家问是怎么伤的,该怎么说? “叫你去你就去,不爱出门就让琼枝去吧,你明日跟我去念书。” 不是说这几日不用人跟着嘛?又变了? “那奴婢明日早点起来,”申椒边说边打结,随口问道,“这样紧嘛?” “还行。” 申椒包好了,又去牵他另一只手:“下次孙郎中来,奴婢该向他讨一些药备着,不然用时总没有。” “不怎么用的上,你想着就是。” 薛顺微微侧过手,但晚了,申椒已经看到了他手上扎的刺儿,拽他的力道大极了,单手从佩囊里翻出针就挑,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薛顺被这一下弄的想发脾气,又忍住了。 申椒等半天也没听见那声滚出去,还怪纳闷的看了他一眼,薛顺正偏着头不看她,或许是没留意吧? 申椒赶紧收起了针线,帮他裹好手:“伤的都不深,过不了多久就能愈合了。” “嗯。”薛顺抬手看了看,包的更严实,很仔细,就是有点儿怪,手被摸过的地方痒痒的,烫烫的,好像还……沾着点儿药香,闻着很舒服。 薛顺在申椒扭身放东西时,抬起手指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又在她回身之际慌乱的放下去。 一阵燥热涌上来,叫他坐立难安。 申椒疑惑的看着他:“公子您……” “我,我怎么了?”薛顺目光飘忽。 申椒:“您是不是发热了,脸怎么……这么红啊?” 她说着走过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薛顺脑袋一偏,避过她慌乱的站起身。 “我没发热。” 发情还差不多。 “早点睡吧。” “是,那奴婢伺候公子更衣洗漱。” “不必!”薛顺背对着她自己边脱边说,“今天太累了,不洗了,明早再说。” 说罢踢开靴子就钻进了被里,那叫个快。 困成这样了? 他不会是病了不说,躲着不想吃药吧? 算了,管他呢,他要是难受,肯定忍不了多久。 申椒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放下帷帐,才去捡地上的衣裳,薛顺趁机伸出手,把袜子扒了丢出来。 申椒一回头,帷帐里躺着的人影像是纹丝未动,一声不吭,地上却多了双袜子…… 肯定有问题。 她也没细究,收拾了桌子,将被子铺在地上,熄了灯本想入睡又怕他突然折腾起来,索性开始打坐。 许久不曾运转灵力,感觉生疏了不少,一时静不下来,想东想西,甚至琢磨道: 说起来薛顺也该练武,怎么也见他练过?就见着在后院耍过几回拳,打得也实在不漂亮。 听说他习武的天分也不怎么样。 不会是放弃了吧? 也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睡觉! 申椒低下脑袋。 静心慢,睡的倒是快。 薛顺有点儿睡不着,他怀疑自己疯了。 怎么能从她身上看出温柔两个字来? 明明每天都是同一个神情。 疯了,他肯定是疯了,得吃点儿药治治,不然老这么随地发情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薛顺挑起帷帐偷偷看了一眼。 申椒若有所觉的扭头:“公子?” 透窗的月光下,把她眼睛照的很亮。 帷帐一下子被撂了回去。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嘛?” “没有,睡你的。” 薛顺的声音有些低。 申椒:……不会又把嗓子烧哑了吧? 她坐回去,等了大半宿,也没在听他吭一声,第二日脸倒是不红了,可他居然不许丫鬟们近身伺候。 自己收拾好了,申椒布菜他还嫌近。 昨个分明说让她跟着,今早又反悔了。 让她回去歇着,申椒哪好意思,在廊下的守了一夜的琼枝忒勤快,白日还跟着忙了半天,又下山去买药,回来还接着干。 申椒只睡了一会儿,就又爬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琼枝这个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勤快了,不懂得大伙都懒时,自己最好一起懒的道理,所以哪怕她这样是为了讨大伙的欢心,结果也是不尽人意。 不稀奇。 一群人里头总有那么一两个活的很努力很认真也不会被接纳的人。 她倒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有些时候做错更好。 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又累又没人领情,大伙面上敷衍着说两句话,扭头又觉得她是个奇怪的东西。 “要去看玄啸它们嘛?” 申椒看她在歇息时仍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叠着元宝,就去问了一声。 琼枝还挺高兴的,扬起笑脸点头说好。 牵着她的手跟她一块去了。 毛茸茸胖乎乎一坨又一坨的鼠,不看那尖嘴猴腮的模样,不听那吱吱不停的叫声,单单摸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它们才洗过不久,闻起来还带着一点儿皂团的香气。 玄有喜生了一窝小老鼠,可它不许人看,申椒隔着笼子数过,似乎只有两只,和它们小时候一样难看,但是比它们小时候更胖一些。 “越来越丑了,还是仓中鼠漂亮些,” 琼枝叹息一声,把僵在她手里的玄有禄递到笼子边,指着里头的玄有喜和它说, “看,这是你的妹妹,窝里是你的孩子,打个招呼吧。” 玄有禄没动,且一声不吭,琼枝也不在意,抬起它的爪子摆了摆,憨声憨气的说, “你们好呀,回头一起出来玩吧,我们一起去偷点心渣渣。” 她自娱自乐,玩的还怪开心的。 申椒把点心掰碎了喂给它们,口出恶言道:“它们像长毛的大地瓜。” 琼枝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玄有福最像,它太胖了,还不爱动。” 要么趴在笼子里,要么出来往人身上趴。 “它太瘸了,估摸是拖着一条腿走很别扭。”申椒多少有些怜惜这个小胖子。 “好歹还有命在,”琼枝宽慰道,“猫爪逃生,也算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那倒也是。” “有寿就很苗条。” “它嘴巴太挑。” “有财漂亮点。” “可它有点笨。” “一窝歪瓜裂枣。” “唉,”申椒叹息,“公子很喜欢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琼枝说:“好歹它们不会互相乱咬,那些仓中鼠可没少打架,同类相食的事情不少,一不留神就只剩脑袋和皮了。” “鼠都一个样,或许是它们没机会……” 申椒可没忘了这些小东西爱拿她磨牙的事儿,没想到长大些反而好了,就是还爱呲牙裂嘴。 申椒瞥了眼正呲牙的玄啸一眼:“我觉着它听懂了。” “看着像是不太爱听呢,”琼枝哄骗道,“不要气了,没有说你们。” 玄啸一点儿没信,还扭头啃了啃琼枝伸过去摸它的手指头,怪疼的,但皮都没破一点儿,很牙下留情了。 薛顺晚上回来时,琼枝还把这当趣事和他说起。 薛顺挺爱听这个的,但还是免不了说话难听道:“该,谁让你们去惹它们,真咬坏了也是自找的。” 琼枝有点儿不知如何对答,下意识看向申椒。 申椒解围道:“奴婢说的也是实话嘛,早知该把它们耳朵堵上。” “哼,行吧,”薛顺斜她一眼,“最好把我耳朵也堵上,这样你们说我什么也不用背人了。” “奴婢不敢。” “不敢就怪了,打量我不知道呢。” 薛顺看着是又不高兴了,申椒还以为他会再骂上几句,结果竟没有,还岔开了话茬道:“让你们买药,买回来没有?” 他摆弄了一下手上染了墨的白布。 琼枝忙道:“已经买回来了,分给姐姐们涂过了,剩下的在这里。” 她从一个匣子里将药翻出来。 “奴婢给公子也上些药吧。” “也好。”薛顺垂着眼想了一下,把手递过去,看着琼枝拆掉白布帮他上药,感觉……细小的伤口有点儿疼。 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感觉。 薛顺松了一口气,抬眼去追寻申椒的身影,正看见她背对着自己将扎河灯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吃饭的圆桌上。 仍穿着绿色的衣裙,梳双螺髻,系的丝绦也是翠色的,除了一根发簪,一对珍珠耳坠,和手上镶着玉石的戒指以外,再没别的饰物,烛火昏昏下她扭过身…… 薛顺:……我还是看看郎中吧。 他扭开头,心里还盘桓着一句诗——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琼枝看看申椒,又看看他,簇了下眉,手下忽然用力了两分。 薛顺轻嘶了一声,回头望过来,快要愈合的一道伤痕又冒出了血珠。 琼枝惊慌道:“公子恕罪,奴婢愚钝。” “算了,下去吧。” 薛顺没心思计较。 申椒正要上前,却看到琼枝给她使了一个眼神,像是在叫她出去。 申椒想了想便没有上前,站在原地问道:“公子,奴婢今日可以抄写?” “不必,”薛顺用帕子按着伤口道,“你自去忙吧。” “是,”申椒屈了屈膝,这才出去,任由琼枝把她拉到厨房,关了门窗,才不解的问道, “什么事呀?你这急急忙忙的,难道是没饱,还想偷吃点儿什么?” “吃什么呀,姐姐快别玩笑了,出大事了,”琼枝满面急色,紧抓着她说道,“公子看上你了!” 申椒:? “啊?” “啊什么呀,我说真的呢,就刚刚……姐姐你是没看见他瞧你那样儿,眼珠都快镶到你身上了,你一回头,他连脖子带耳根刷的一下就红了,脸跟抹了胭脂似的,一下子就把头拧过去了,这不是看上你了,还能是什么,我就知道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好色之徒!” 她气愤愤的剁了下脚,咬牙切齿的,似乎想弄死薛顺。 申椒却没怎么慌张,而是恍然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难道他做过什么?”琼枝从思绪中抽身,瞪大了眼看她。 申椒摇头:“放心吧,他什么也没做,就是个有心没胆的。 我说他怎么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申椒轻笑一声,嘀咕一句,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说, “我记得晚饭还剩些酥肉,来都来了,咱们分着吃了吧。” 第三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姐姐!”琼枝焦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呢?” 眼见着申椒真的点着灯把酥肉找了出来,琼枝气的差点儿把脚跺麻,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说, “姐姐,你上点心好不好?他是主子,咱们是奴婢,他真想做什么,咱们想逃都不容易,到时候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申椒漫不经心的说,“这还有一点儿拌凉菜,可不太好吃。” “姐姐!!!”琼枝都要叫起来了。 申椒才不紧不慢的说:“哎呦,这么担心做什么,你不也说了嘛,他是主子,咱们是奴婢,他真想做什么,也不没办法嘛。” “那也不能认命呀!肯定还有办法的,只要,只要好好想一想!”琼枝急的团团转。 申椒说:“想那些干嘛呀,我又不在乎。” “姐姐!”琼枝停下脚步,怒视着她。 那眼神,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申椒却直接笑出了声:“琼枝,你生气的样子像个兔子。” 琼枝:…… “那我应该去咬死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后,琼枝抿着嘴气急了, “姐姐,你认真一点儿啊。” “我挺认真的呀,”申椒一口接一口的边吃边说,“凭他做什么,我不在乎,再说了,他也未必会做什么。 你不是也瞧见了嘛,他选的是躲开去,又不是凑过来,没有那么可怕的。” “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会儿像个人,没准儿过会儿贼心一起就成鬼了,你年纪小不知道厉害,现在不防着回头后悔都来不及。” 申椒听她这样说终于不笑了,而是露出思索的神色,点头道: “你这语气……像我师姑。” 琼枝:…… 她好疲惫。 她心好累。 “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呀,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嘛,我最靠谱了,心里有数的。” “真的嘛?”琼枝拉拉着小脸将信将疑。 “自然是真,”申椒撂下筷子说,“大不了我先下手为强,把他搞到床上去,别担心了,快吃吧,我先回去睡了。” 申椒拍了拍她,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琼枝不担心就见了鬼了,而且:“为什么只有凉菜了?!等等!她到哪个床上睡啊?” 琼枝瞪着眼冲到门前,看着申椒回了自己屋里,才回厨房吃凉菜,吃的那叫个堵心,欲哭无泪的想着:这该怎么办啊? 殊不知正屋那边薛顺也在垂头丧气的嘟哝着:“这该怎么办啊?” 他怎么想是一回事儿,有些东西……好像是另一回事儿。 他往下瞥了一眼,又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头子送过来照料他的药奴,他却对其起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难不成是在那种地方待久了,人也变成牲畜了?见个颜色好的就往歪了想?这日子还能过嘛?以前也没有……难不成是到岁数了? 就跟畜生一样,到了某个时候就开始,过阵子又好了? 也没准儿,他听人说过,有的过了二十四五就不行了。 那还有17、18、19……21……25,好多年…… 还是找孙郎中吧。 没人跟他说过,薛顺也不太了解这个,绝望的打定主意,下次找孙郎中要些药吃。 然后静下心来,扎他的河灯。 许是日有所思,夜里他又梦到了申椒。 就像昨天一样,两个人挨的很近,她为他包着手上的伤口,目光柔和,脸很漂亮,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上了她的目光,正不知所措,又听她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下移盯在某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呐呐不言,无力辩解。 而她总是笑吟吟的脸也一下变得冷厉起来,用以挑刺的绣花针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手掌,薛顺还没觉出疼,就见她满是厌恶的剜了他一眼不带一丝感情道:“薛顺,我真想杀了你!你这个恶心的怪胎!自己是个玩意儿,就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嘛?” 那声音一点儿都不高,却直接将薛顺震醒了过来了,他仍坐在桌上,扎着河灯,手被竹篾扎破,正流着血。 值夜的小丫鬟,坐在不远处叠着元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就和往常一样,她们总没有申椒那样警醒,不能立时留意到过来问一声,更不可能替他杀人,哪怕是骗人也不可能答应。 所以薛顺觉得,她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就像楼里的诗如歌姐姐遇上的那个人一样,他没指望申椒救他于水火,他知道申椒也是个身不由己的,他就是…… 薛顺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但他想的绝不是这个! 薛顺白着脸坐了半晌,突然间默不作声的拆开布条,削尖了竹篾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自己的手,开始是两下是疼的,后来就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清醒而痛快。 他渐渐的静下心了,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割着,也不知轻重。 等守夜的丫鬟累僵了脖子,抬起头时血已经流的半张桌子的都是了。 “公子!你在干什么?!!!!” 她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宁静的夜。 薛顺回过神,用面无血色的脸对着她:“吵什么?收拾下睡吧。” 他丢下手中的竹篾,站起身的瞬间就倒了下去。 “快来人,出事了,快去请郎中!” 这也是个熟知姐妹本性的,心知刚刚那声喊声不见得叫的出人,当机立断的开门喊道,还快步冲过去拍了拍门,见有人出来问“出了什么事儿?” 才急匆匆的跑回去的扶薛顺,嘴里喊着:“公子自伤了,流了好多血,快去请孙郎中。” “什么?” 开门的一时没反应过不来。 申椒高声道:“公子受伤了,快去请郎中,别发愣。” “知道了,我这就去!” 琼枝咬咬牙,推开那站在门前的,就冲了出去。 其她人也睡不着了,都穿上衣裳出来了。 金玉银花和申椒已经到正屋,看了眼这糟心的场面,赶紧将她们又撵回去了。 大晚上的,回去睡吧,人多没什么用。 第三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要不要和主院说一声?” 金玉和银花低声商量着。 申椒把薛顺抱到床上,扒开眼皮儿,摸摸脉搏,感觉……没什么事儿。 但她也不会医术,若是看走了眼也不稀奇。 “要不,还是等孙郎中看过后再说?公子或许不想告诉那边呢。” 申椒看她们两个一时下不定决心就说了一句。 银花没好气道:“说的轻巧,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金玉愁眉不展:“现在这样,也会连累到咱们的,难保不会怪罪咱们侍候不周。” “好端端的,怎么闹这一出啊,中邪了不成!” 银花烦躁的有点口不择言,却在那守夜的丫鬟那里寻到了佐证。 “八成是,他刚刚的眼神可不对劲的很!” 申椒说:“能有什么不对劲,怕是血流多了失神吧。” 金玉道:“好了,别说了,等孙郎中看过之后再定,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也是,嚷的那么大声做什么,早怎么没有留心,还不出去。” 她瞪了那丫鬟一眼,将她赶了出去。 只留银花、申椒守在这里,自己去门前迎孙郎中。 薛顺的手已经用布绑上了,多少还有些往外渗血,可没有新的伤口,倒也不至于像刚刚那么渗人。 两个人将桌子上那一摊血迹也收拾干净,又等了好半天,孙郎中才急匆匆的赶到,只是后头还跟了六公子薛琅和伺候他的一串人,这就很让人头大了。 金玉白着脸试图拦一拦:“六公子怎么来了,天这么晚十七公子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找什么郎中?” 金玉无言以对。 薛琅冷笑一声骂道:“混账东西,主子有事还想瞒着不成,我看十七弟是太好性了,纵的你们越发不知轻重。” 说着迈步进了院门。 金玉还想上前,又被玉奴挡了一下:“还不让开,兄长看望弟弟轮的到你拦着?” 金玉势单力薄哪里拦的住这一群人,只能眼睁看着他们朝正屋走去,一把拽住同样被挤到后头的琼枝,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六公子怎么会来?你全跟他说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是回来路上碰上了,六公子认出孙郎中,猜到是公子有事,就非要跟来看,我拦也拦不住,只说是不留神伤到了。” 琼枝出去前也没听清那丫鬟喊的是自伤还是自杀,只知道事情不好,哪敢随变和人说真话,但如今人都闯进来了,想拦只怕也拦不住。 说话的工夫,六公子已经带人涌进了屋里,看着薛顺惨白如纸的脸色和手上的伤顿时变了脸,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申椒和银花面面相觑,跑进来的金玉和琼枝也是蹲身下拜,不敢作答。 “说话,你们蓼莪院的人都是哑巴不成?主子伤成这样,难道没有一个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 薛琅黑着脸旋身一脚踢在申椒肩头,将她踹倒在地上,声音不大却任谁也能看出,他气极了。 申椒没什么反应,默默的爬起来跪好,身边的银花却吓的一哆嗦,下意识看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金玉答道:“六公子恕罪,十七公子他……他是自伤成这样的,守夜的丫鬟没有留心,发现时已经流了许多血,人也晕了过去,奴婢们吓昏了头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应对,并不是存心欺瞒。” 她吞吞吐吐了一瞬,而后说的越发流利。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了。 薛琅听罢越发气怒:“守夜的丫鬟何在?” 金玉道:“奴婢知她伺候不周将她赶回屋去了,想等公子醒来再做处置。” “主子自伤都不能及时阻拦,这样的丫鬟还有什么好等,赶紧打死了事,”薛琅扭头看了一眼,就有两个人出去了,他又瞧向申椒她们,“还有你们,都是贴身的丫鬟,却连主子要做这样的事都不能察觉,要你们又有何用?” “公子饶命……” 这话说的杀气腾腾叫人心头一跳。 她们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院里也有一两声求饶,可很快就戛然而止了,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堵上了嘴,他们这样熟练绝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可笑这些人还觉得色厉内茬的薛顺脾气坏。 这些声名在外的公子手上又有多少人命? 申椒可不信他们做事管人全凭大方好脾气。 只是没人敢挑他们的刺而已……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帮我置办一口大红的棺材。 申椒伏在地上十分担心。 薛琅却又放弃了:“依着我的脾气,绝不留你们这样的丫鬟,可你们到底是十七的人……” 他沉吟一下吩咐道:“来呀,把她们关到柴房里去,不许给一粒水米,如何处置等十七醒了再说。” 命保住了。 金玉银花喜极而泣:“多谢公子。” 琼枝哭的可怜,跟着磕头已经说不出话了。 申椒颤着身子掉眼泪心说:他还没疯啊,还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他不好处置,那刚刚那条命算什么? …… 算她倒霉吧。 申椒被推搡着走过庭院时,看着那具了无生息的尸体,默道一声。 早死早脱身。 屋里孙郎中已经格外细致的诊过脉,也看过伤势了,最大的一处伤口,已用桑根线缝了,别处也都一一上好了药。 这才向薛琅回禀道:“六公子且宽心,十七公子虽有些失血,但并无性命之忧,只要小心照顾,不要发热就好,小人再开些汤药,用水煎服,最迟一两日也就醒了。” “有劳孙郎中了,十七弟身子弱,还请孙郎中多费些心,待他醒后再走。” “应当的,应当的。” 孙郎中跟着玉奴去开药。 薛琅在心里问系统:【我这戏演的怎么样?】 系统:【很像。】 【什么很像,那叫跟真的一样,】薛琅不满道,【任谁看我都是个忧心弟弟的好哥哥。】 系统:【薛顺未必这样想,你杀了他的丫鬟,还关了另外几个。】 【他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把他推到孤立无援的境地里去,】薛琅在心中悠悠道,【你猜那些丫鬟是会埋怨薛顺弄出这样的事,还是会怪我太狠?】 系统说:【根据以往的情形推论,她们很大概率会怪罪薛顺。】 【哈哈,那是自然,欺软怕硬,人之常情。】 薛琅扭头吩咐了两句。 躲在屋中的丫鬟就被带出来,跪在院里,念着经文给主子祈福。 第三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作为一个喜欢pua的垃圾男人,薛琅可太明白什么叫恨比爱更激烈持久了。 更明白人在极度痛苦时,会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的爱。 所以他现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薛顺陷入那种痛苦当中,同时他也会时不时的在旁边嘘寒问暖一下,变成苦海里唯一的一块浮木。 本来吧,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始,才不突兀。 薛顺就自伤了,这不是打着瞌睡就送他枕头嘛,薛琅怎么可能不及时抓住这大好的时机。 系统对他的做法不予置评,只是说:【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不和他产生联系也能过的很好。】 【但有他会更好。】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过的更好。 【你以前没有这么看重这件事。】 系统就事论事的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薛顺都开始养上老鼠了,离变成昼伏社君那天也不远了,何况他最近身边多出了不少人,谁知道哪个是玩家,废了这么久的心思,总不能叫别人摘了桃子。】 薛琅这些年没少充实自己,攻略薛顺这事做的也不是很认真,但被别人抢走他就不乐意了。 最叫他担心的就是那个申椒,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薛顺的大丫鬟只有金银铜铁,一个被赶走,一个死了,剩下两个撺掇着小丫鬟们一同弃他而去,怎么就又冒出个香料来呢? 说她像那些小丫鬟一样无足轻重,所以不做细表,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从她出现的频率和他了解到的事情来看,薛顺显然是信任她的,而且两人的关系不错,如果在原剧情里出现过,资料里不可能不说。 想不通,没有剧情就是麻烦。 这系统也是个抠门的,除了一些人物资料什么也不给。 薛琅又不愿意花大笔的积分去兑换只言片语。 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尽可能的不去改变一些事,才能占住优势。 系统不做干涉道:【祝你好运。】 柴房里,全是小声啜泣的声音,吵的申椒不好意思睡觉。 琼枝贴着她害怕的问:“姐姐,咱们该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看命吧。”申椒很敷衍的说。 琼枝哭道:“那完了,我的命一点都不好。” “难道我们的命就好,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没用的?”银花凶道。 琼枝仍是哭:“对不起,可我忍不住嘛。” “别怕,”申椒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你又不是贴身的大丫鬟,不过是无妄之灾被连累着关起来了,要死也是我们死。” 三人的哭声一顿。 银花:“你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 她啜泣起来。 申椒又说:“你也别哭了,没事的,公子要是想杀咱们就直接杀了,犯得着自伤嘛。” “那你说他闹这一出图什么?”银花已经失去理智了,怀疑薛顺就是想害死她们。 申椒:“我也不知道,或许等他醒了就清楚了。” 金玉始终默默无言的低泣着,银花借着昏暗的光凑过去和她坐在一起…… 好半天金玉才说:“和外头那些姐妹比起来咱们算好了,至少还能坐着。” “死了还能躺着呢,这有什么好比的。”银花平等的反驳着每一个人,又凄凄惶惶的不知自己的命运指向何方。 大伙都不说话了。 外头的念经声低低的传入耳畔,申椒睡了一会儿,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身边好像贴过来了什么毛绒绒的小东西,她伸手去抓又跑了,蹿到对面。 “啊!”金玉惊呼一声。 银花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不停的跺脚道:“有老鼠!” “是不是笼子没关严,叫它跑了出来?”琼枝睁大眼去寻那老鼠的踪迹。 地上出溜出溜乱跑的,显然不像是那些圆滚滚的仓中鼠。 申椒说:“不大可能,我记得笼子是关的,每日都要看几遍呢。” “别管什么笼子了,这就是该死的野老鼠,它咬了我一口!”银花抽出一根柴火去打它。 也不知是踢碰到了哪里,又跑出两三只来,都是大老鼠,叫的难听。 眼珠发红,在黑暗里和她们对峙着,看样子并不怕人。 还想跳起来。 银花自然是不会惯着它们,一柴火丢出去,打了个空,脚边却觉得怪怪,仿佛有什么在顺着裈袴往上爬。 这谁受得了啊,她尖声叫着,不断的甩着腿,终于掉出了一只晕头转向的鼠,被她一踢,擦过琼枝的耳朵摔在窗上,还没死,挣扎着要起来,被琼枝一脚上去,踩成了鼠饼。 剩下的鼠还不躲开,反而冲了过来。 银花再也受不了,拍着门大喊:“快来了人啊!放我们出去!这里有老鼠!快来人啊!” “来了来了,吵吵什么?老鼠有什么稀奇的,”有人踢了门两脚,“再嚷嚷把你们拖出来打,看谁还敢叫。” 外头的怕不是个刑具成精,凶性这么大。 银花不敢再叫。 好一顿追打,才将它们赶走,只是这下谁都不敢坐下来了,站在柴房中央,背靠着背。 银花担忧道:“我不会得鼠疫吧?” “哪会那么倒霉。”金玉安慰了一声。 可这话说的实在无力,以她们现在的运气,遇上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申椒没说话,默默以灵力护住口鼻,心道:这一晚可真够热闹的了,原指望安安稳稳的过三年,如今看来也安稳不到哪里去…… 薛顺狗脾气也就算了,还爱找死。 看来以后真得上点心,不然还得跟着受罪。 四个人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时不时就得弄出点动静来,提心吊胆的一直到早上,银花也不知是真的得了鼠疫还是怎样,居然发热了,直打寒颤。 吓人的很,金玉又鼓起勇气去敲门:“快来人,我们有人被老鼠咬了,已经发热了,叫郎中来看一下吧!” “就你们事儿多,等着吧。” 来的人没有好气,丢下一句就走,好半天也没有回来,金玉再敲门也没人应声。 外头的丫鬟们已经念了一夜的经文了,还在继续念,那嗓子别提多难听了。 银花拉住金玉说:“姐姐,别喊了,不会来人的,我怕是要死在这儿了,你们离我远点儿吧。” 第四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未必就有那么糟。”金玉很难过的说,眼里绪满了泪,抬手想去安慰她又没有勇气的放下了。 琼枝拉着申椒的衣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见没人留意又悄悄松了口气,站在申椒左手边不动了。 申椒则是附和道:“别自己吓自己,鼠疫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有,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除非他打定主意,想叫咱们四个都死在这里。” “不会的!”金玉蓦的拔高声音,见申椒看向她,声音又降了下来,“六公子不是说了,要等十七公子处置咱们嘛,难道还会骗咱们不成,在他醒前绝不会存心叫咱们丢了性命,好妹妹,你再忍忍,肯定会来人的。” 她斩钉截铁的说,似乎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但这种时候,再怎么坚定的语气,都显得气虚。 银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退开几步坐在地上,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眼神呆愣愣的,泪也不流了。 申椒朝后退了几步,盘腿坐在地上,琼枝跟着退后贴在她旁边。 只有金玉时不时扒着门缝往外张望,喊上两声,除了呵斥什么也引不来。 今日大抵也是个暖和的艳阳天吧,日头透过窗,把柴房照的很亮,死掉的老鼠渐渐的不大好闻了。 淡淡的腥臭气萦绕在鼻尖,使人绝望,爆出来的眼珠,就那么圆滚滚的瞪着上头,惨的可怕,和昨晚那个丫鬟死不瞑目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琼枝厌恶的偏过头,闻着姐姐身上的药香,烦躁不安的心略定了些,却还不够,她搂着着申椒的手臂,贴在她的胳膊上用力吸了吸,然后靠着她的肩头很小声的喃喃道:“好香……” 她的脑袋已经空了,双目无神的盯着面前那一小块地。 申椒无言以对。 关禁闭就是容易叫人疯狂,何况她们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脑子浑浑噩噩的,做什么都不奇怪,她还想在墙上挖个大洞钻进厨房去吃东西呢。 可惜不行。 饥饿使人困倦,申椒合上眼睛,一觉睡到下午。 再睁眼时,银花躺在地上咳个不停,金玉靠着门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没人来看过她们。 肩膀沉甸甸的,和她的心一样沉重。 琼枝再不起来她就要累死了,门再不开她就要饿死了,薛顺难道还没有醒过来嘛? 院里的念经声几乎成了杜鹃啼血,声声凄厉。 但不得不说,大伙这身体真不错,这么久过去了,没有一个咽气的,申椒推醒琼枝扒着门缝看了半天,只看见晕倒的被一盆冷水泼醒,盆里的碎冰落的满地都是。 临近傍晚时,她们终于不必再念了,薛顺已经醒过来了,而申椒她们仍不能出去。 隔着门板隐约能听见有人提起“鼠疫”。 孙郎中脸蒙着白布进来为银花诊脉。 “怎么样?”金玉急急的问。 孙郎中没说话,放开手,又看向她们:“你们可有咳嗽、发热、头痛之类的症状?” “没有。”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孙郎中还是朝她们伸出了手,一一看过后又一言不发的出去。 门被重新关起来。 孙郎中回到正屋复命:“应该只是寻常的受惊发热,但为了妥当起见,最好还是再与众人隔绝几日。” “唉,真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薛琅假惺惺的叹息道,“再关几日也好,省的她们不长记性。” 薛顺脑子昏沉沉的反驳:“干她们什么事。” 又说:“叫她们回屋待着去吧。” “十七弟,不是哥哥说你,这种事哪有轻拿轻放的道理。” “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那也是她们侍候不周,”薛琅沉下脸问他,“你又是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是谁给了你气受还是有什么不痛快的? 不论什么事你大可找我说,找兄弟们说,为何要如此自伤,你这样置父母亲于何地?难道家里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锦衣玉食、名师教导怎么反倒养的你如此不知轻重起来?十七啊十七哥哥一直觉得你是个乖孩子,如今,唉,你太让哥哥失望了。” 薛琅痛心疾首的背过身去。 一屋子的奴仆都能瞧见他脸上的悲痛。 薛顺:想叫他滚,猪鼻子插大葱,跑我这儿装的什么象? “哥哥教训的有理,十七知错,再不敢了。” “但愿你是真的想通了吧,”薛琅像是才想起来,扭身替他掖了掖被子道,“昨日那个玩忽职守的守夜丫鬟哥哥已经替你处置了,如今不好短你一个,灵奴,你以后就跟在十七身边伺候吧。” “奴婢遵命,以后定当尽忠竭力、勤心侍奉公子,不敢稍有懈怠。” 一个鹅蛋脸,梳双丫髻约有十三四的小姑娘俯身下拜,甚是恭敬。 薛琅笑着说:“你别看这丫头长得小,工夫可不差,也识文断字懂些事理,有她在你身边,哥哥也能放心些许。” 薛顺压根听不进去那些,撑起身子问:“你如何处置的那个丫鬟?” “还能如何,这般没用的丫鬟,自然是打死了事了。”薛琅没事人一样,关心道,“起来做什么,快躺下歇歇,孙郎中说了,你的手这些时日不好使力,我已命人为你在先生那里告假了,你……” “滚。” 薛顺毫不客气的挥开他的手,不住的推搡着, “你给我滚出去!谁许你动我的丫鬟了,你有什么权利打杀她们!” “十七,你这是怨我,哥哥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我用不着你在这儿假好心,你给我……” 滚! 薛顺挣扎着跳下地,话都没说完,就眼前一黑,又倒下去了。 薛琅这贴心的哥哥,能怎么办呢?自然是不计前嫌的将他抱起放回床上了。 外头那些丫鬟早被放回屋了,对这事一概不知。 而申椒她们四个,还得接着待在柴房里忍饥挨饿的。 说了要和人隔开嘛。 她们的房间离人太近了,不好隔,还是柴房适合她们。 薛琅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还假装难过道:“十七只怕是不想让我待在这里,此事还是禀告主院一声吧。” 这样整个通财山庄的人就都会知道了。 系统:【已经-50了,他对你的好感值快到临界点了,再减下去就是仇人了。】 薛琅想的很开:【怕什么,物极必反,老头子和我那个娘可比我狠多了,他会认命的。】 第四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祝你好运。】 系统总会说这样一句话。 薛琅听的有些烦:【你就不会说点儿别的?】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薛琅骂道:【你个人工智障。】 系统依旧寂静无声。 行吧,薛琅已经习惯了,这玩意儿科技感很低还爱冷暴力的模样。 命人传了饭,边吃边等着主院那边的反应。 申椒饥肠辘辘的坐在柴房里,很想来一碗热乎乎的麻油鸡拌饭,加花雕酒的那种。 虽然不太适合这么热的天气,但吃起来真的很香。 饭后再来一点冰镇的寒瓜。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想家。 想要回到那个被抛弃的冬天,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躺在高高的稻草堆上,一觉睡到大天亮,炉子里的火才熄不久,里头还有一个很大的烤地瓜,她用火筷子把它拨出来,吃的很香甜,开始留了一大半,后来没人回来,她就全都吃光了,还嗦了一遍寒瓜皮和麻油鸡的骨头。 经验之谈是,冻过的寒瓜也是能吃的,但最好在冰的时候吃,沙沙的,别有一番滋味,可阿娘非要化了再吃,给她抢了去,弄得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糟心的味道,化掉的寒瓜尝起来像死了一样,和屋里的余温散尽后变冷的她一样…… “姐姐,你在想什么?”琼枝有气无力的问。 “想吃饭,”申椒难过的说,“我讨厌挨饿。” “谁会喜欢不成。”金玉的语气听起来更像银花。 申椒没有反驳,偏过头看了看银花:“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说这个有什么用,咱们也会死,不过早晚而已,他不会来救咱们的,”金玉喃喃自语似的嘀咕着,“都怪他,全是他的错……” 看起来怨气很大,不是很有理智的样子。 琼枝倒还冷静些,冷静的寄希望于她:“姐姐,咱们该怎么办啊?” 申椒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认真,心里还怪诧异的:她居然真的在问我该怎么办哎?这么相信我的嘛? 说等死吧会不会很没有面子? “等。”申椒言简意赅。 琼枝深叹一口气:“也是,除了等,咱们也没别的法子了。” 柴房又静了下来。 这回等的还真不算久,很快就有人来了,还是个熟人,张嬷嬷。 这老货凶得很,一来先去和薛琅说了几句,又对着丫鬟们连敲带打骂了一番,而后直奔着柴房而来,银花被抬走了,而申椒则是被两个丫鬟拧在手里,押着往外。 金玉和琼枝仍被关着,想说话也说不上。 申椒沉默且顺从的跟着往外走去,看路是往主院的。 “你不问问嘛?”张嬷嬷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话。 “问什么?”申椒疑惑。 “不问问去哪儿?” “这由不得我做主吧。” “不问问去做什么?” “有必要嘛?” 张嬷嬷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不在说话了,或许是觉得她很有道理吧。 她们就那么一直沉默着走到主院,好像夜色里的一群鬼魂。 申椒是第一次进主院,也是第一次见到夫人。 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看张嬷嬷的样子,申椒还以为这位曾经长歌剑舞动四方的流云仙子已经成了一个疲惫不堪或精明算计的深闺怨妇呢,可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少说有八个俊俏的小郎君围坐在她周围,她笑容开朗的犹如二八佳人一样,从亲昵的举止看,这些……绝不是儿子。 老大一只白猫趴伏在她脚下,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她,是玄瞳,但不知为何,它黑着脑瓜儿。 仔细想想前两次看到他,他也是黑头发,或许是染了颜色。 申椒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睛:“奴婢拜见夫人。” 有什么跑过来了,眼前是一双光溜溜的脚。 “抬起头来。”上首传来清润的女声。 申椒听话的直起身子,光溜溜的玄瞳站在她面前:“玩?” 申椒:…… 孩子穿点儿吧,别整天想着玩儿。 见她不答,玄瞳又叉起了腰:“说话!” 那德性和薛琅可真像。 “奴婢不敢。” “是不敢说话,还是不敢陪它玩?”清润的女声又问。 在这些人面前耍心眼,绝对是自取其辱,但凡有一个聪明的她都得完蛋,而且很有可能,这些全是聪明人。 申椒老实回答:“奴婢不敢陪它玩,是以不知如何作答。” “为何不敢?” “没有主人的命令。” “主人?你是说那个矫情的傻孩子?他不在这里。” 矫情的傻孩子?是薛顺吧?这比喻还挺贴切的。 “奴婢是说,持有身契之人。” 申椒离开前,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分清谁才是主人。 申椒以为,她的主人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就是持有身契之人,旁的都不算数。 薛顺……显然没有她的身契。 “看来你们那里还是老一套啊,如此我也不必问你为何不对他尽心竭力了,按着你们的规矩,没有亲耳听到主人的命令,一切都不算数对吧?” “夫人说的没错。” 洛闻笛使了一个眼神,身边的一位郎君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姑娘看清楚,可是这个?”他笑嘻嘻的。 “正是这个。”申椒才一点头。 他忽然抬手‘刺啦’一声,将纸撕成了两半,一道火光燃起,两半的纸便化为了灰烬。 洛闻笛托腮道:“你在想什么?” “回夫人的话,奴婢在想,他是个该死的疯子,这种东西补起来很麻烦的。” “哎,你的身契可在他哪里,骂自己的主子不好吧?” “所以奴婢等着他烧完才骂。” 那郎君的脸色真不好看,或许是因为其他人闹着叫他给钱,好像是打了什么赌。 洛闻笛爽朗的笑起来:“你还挺对我脾气的,别担心,我已经将你买下来了,没有身契也无妨,不过一张纸而已,心要是不够忠诚多少张纸都没有用处。” 她意有所指。 申椒也听的分明,按理说此时此刻她该演一出纳头便拜,指天发誓的戏码,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她没有,她有点儿傻眼。 洛闻笛并不在意又问道:“你在想什么?” 申椒:“夫人买我花了多少钱呀?” 第四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来奇怪,”洛闻笛饶有兴味道,“你们那个谷主像极了他老子,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一毛不拔的糖公鸡,我的人都做好了被他坑上一次笔的准备,他却只要了六两银子,说是取个顺顺溜溜的吉利数,几乎是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就将你卖了,可据我所知,你在同一批药奴里算不上最好,也是中上了,他如此不在乎,这是什么缘故?” 是呀,这是什么缘故呢? 我还没说嫌弃他疯呢,他倒急着赶我走了。 哈哈哈,这真是太妙啦。 申椒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道:“奴婢太好了,他自惭形秽,觉得不配拥有,故而不想阻拦奴婢另投明主。” 洛闻笛:…… 她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就冲这个话,搁谁谁都得贱卖了她。 “算命的没说过你脑后生反骨吧?” 申椒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有,奴婢的脑袋圆的很。” 也结实的很。 有个算命的说她这个人命途多舛、却有贵人相助,然而天性凉薄,只会伤人害命、谁抛弃她都是自己的福气,若心存善念,合该舍弃尘缘,早入玄门,去个清净地方不理世事,一心求仙问道,或许还有什么大造化也未可知。 老头儿罗里吧嗦一大堆,她不爱听的很,一头撞掉了他的牙,抢了他的馒头就跑。 这一跑就撞上了谷主,确切的说是老谷主…… 这事不提也罢,反正已经被卖掉了,什么谷主、老谷主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原本打算待三年就回去,等着下一个主子,却没想到这一出来就回不去了。 如此……也好。 随遇而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洛闻笛打量着她,挥手命人送上了另一份文书,上头写明了她被卖的年月和成交的价格。 大概是她离谷半个月以后,这头就改了主意,有派人去将她买下了,不同的是上一份文书印的是通财山庄的印,这一份上头印着洛闻笛的私印,另附一些文字,言称是通财山庄自愿将她转让,那百金也不追回云云。 “夫人这是何意?” 申椒拿着身契有些不明所以。 洛闻笛老神在在道:“给你个机会罢了,我是知道你们的,看似恭顺,其实就算是手持着你们的身契,也不见得就能叫你们甘心顺服,既然如此,倒不如叫你自己拿着,算是给你的保证,这三年你且用心照料那孩子的身体,三年后不论好坏,我都许你去留随意,如何?” 申椒叩首,再抬起身子,正色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谁会不渴望自由,这本来就是申椒的愿望,只是不敢请求罢了,如今有人主动提起,她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痛快,”洛闻笛说罢又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我叫你做什么不好的事?要知道我可不是他的生身母亲,摸着良心说,也实在不算上心。” “您要害他也不需要我。”申椒不否认她的话,也不赞同她,只是单纯的陈述这个事实。 洛闻笛若有所思的说:“或许我想来个出其不意,大杀特杀给他们所有人都来个要命一击呢?” 申椒:…… “药奴会听从主人的命令。” “不在乎对错?” “世上本无对错。” “真没劲,”洛闻笛腻了,“你去吧,好好照顾他。” “是。” 申椒退后几步,出了门,张嬷嬷递给她一盏灯:“记得路吧?” “记得。” “那你自己回去吧。” “多谢嬷嬷。” 申椒道了声谢,脚步轻快的朝外走去,还未转过垂花门,身后又传来一个姑娘的叫声:“等一等!” 她脚步急促的追过来,塞过一物说:“这是你师父给你的,托人转交,夫人叫我拿给你。” 申椒看了眼那不算漂亮的布包:“替我多谢夫人。” “知道了。 还有,夫人叫你转告六公子,叫他滚回来。” “……是。” 申椒应了一声,见她扭身回去了,又拆开包袱看了看,里头是她藏在谷里的钱匣子,惯常穿的几件衣裳,一堆瓶瓶罐罐,还有一封信简洁明了道: 保重,别回来,钱给你凑了整。 署名是——你爹。 申椒:……他这爱给人当爹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都说了,人这辈子不可能有两个爹,喜不喜欢都不能。 将信纸塞回去,申椒拿着包袱朝蓼莪院走去…… 薛顺再睁眼时天还没亮透,周围很静,不像是有人在,他昏沉沉的,眼前忽明忽暗,又躺的浑身酸痛,动弹一下都很费力,且心慌的难受,他闭着眼坐起来,手抓着床架子,想去喝点水。 这时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申椒端着一杯温水,在旁边轻声细语的说:“公子醒了?感觉如何?” 他迷糊着睁开眼,水已经递到了嘴边,而她的神色极为温柔关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就听见她说: “喝一些吧,会好受点儿。” 薛顺低下头,温热的杯沿贴在嘴边儿,水里许是加了什么,他渴的厉害,没太尝出来便就着她的手,托着杯底大口大口的喝尽了,擦了下嘴上的水珠又道:“再来一杯。” 申椒只倒了一点儿:“孙郎中说您不能喝太多水,还是缓一下再说吧。” 薛顺喝尽了杯里的并不强求,又闭着眼坐了会儿才问:“人呢?” “六公子被夫人叫回去了,院里的丫鬟们身子跪了许久,身子虚弱,奴婢叫她们回去歇着了,银花许是得了鼠疫,为了安全着想,叫人抬去了别处,金玉和琼枝还关在柴房里等公子处置,奴婢自作主张给她们送了些吃的,至于灵奴……此刻正在厨房煎药。” “你怎么没事?” “是夫人放我出来的,叫我好生照料公子。” “哼,”薛顺垂着头自嘲的笑笑,“那你这会儿该是爱极了她,恨透了我吧,还有她们也是,被我连累成这样,个个都巴不得我死了吧?” “公子若死了,或许我们要陪葬呢,大伙只会盼着您赶快好起来,”申椒劝了一句后,贴心的问道,“您要解手嘛?奴婢将恭桶放在屏风后了,扶您过去?” 薛顺:…… “不必,我去茅房就成了。” “可是外头有些起风,您身子虚弱,若是病上加病就不好了。” 申椒这会儿拿他当个大宝贝,生怕放她自由那事儿黄了,所以格外上心,体贴的都不像是她了。 然而这话听在薛顺耳朵里,却多少有些像是饱含怨气的讥诮与讽刺,像是生怕他出事,再连累到她们。 薛顺抿抿嘴道:“我知道了,你去把金玉她们放出来吧,再把钱都拿去散给院里的丫鬟,这事是我的不对,你们有怨气也是应当的,若是想走就告诉我,等我好些了,就去求母亲,将你们都放到别处去当差,我这里不必留这么多人。” 第四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还有那丫鬟……”薛顺说着就出了一身冷汗,按了下心口,喘息了一下继续道,“你将我的玉佩和发冠拿去,她若是有家人就给她的家人,若没有就换成银两替我好生安葬了她。” “是,奴婢这就去。” 申椒没多话,见他的手又按在肚子上,神色痛苦,就知道他多半是又犯病了。 拿了东西出去时,还特意去了趟厨房,叮嘱灵奴别光给他药,也记得给他做些吃的。 灵奴笑的一团孩气道:“姐姐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这种事也要絮叨一嘴,说的像是我会饿着公子一样,哦~也对。”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掩唇笑道: “是我推己及人了,忘了这蓼莪院里的丫鬟~个个都比主子更像主子,想来这种忘了、懒了、没留心的事应当常有,主子饿了没饭吃也不稀奇,所以姐姐才要特意来叮嘱一遭,灵奴谢过了,可实在不必。” 她哼哼两声,赶苍蝇似的,朝着门口挥挥扇子,又专心的看起了火。 似乎对这院里的丫鬟敌意颇深。 申椒被她劈头盖脸的呛了一顿,也没和她吵,只说是:“你知道就好,我就不多嘴了。” 而后便去做自己的活了。 金玉和琼枝能吃能睡,一点儿发热生病的迹象都没有,孙郎中又已经看过了,如今放出来就行。 那些小丫鬟的嗓子和膝盖且得养养的。 申椒把银子分给她们,她们只是面面相觑,眼神里还有些怨怼,谢也不愿意谢一声。 问她们要不要走时,才有人哑着嗓子问:“他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的?” 申椒说:“应当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分银子了。” 薛顺一向是个小气的,轻易舍不得花钱。 这事院里的丫鬟们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有人毫不犹豫的决定走。 有人略有迟疑的说要想一下,晚些再答复。 有人一言不发。 还有人怀疑他是否真能做到,别回头是空欢喜一场,还让他记恨上。 这话叫许多已经决定要走的,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申椒只好说:“这事不太急,你们慢慢想,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一个丫鬟问了句:“你要走嘛?” 申椒摇头:“我不走。” “那金玉姐姐呢?” “我还没问过,等晚些时候我再一块问吧。” 申椒看她们问东问西很难下决心的样子,也懒得等了,直接起身离开了。 刚刚她已经问过金玉了,那死掉的丫鬟就是庄里的佃户之女,家在附近的村子上,她得赶紧去,不然晚了赶不上下葬,就算那户人家里有了钱厚葬她,也不好再把埋进去的挖出来,那也太不贴心了……骗人的,她就是想看看这家人会把钱用在死人身上,还是活人身上。 申椒很喜欢在这种必须要做的事情里头找乐子。 就像她借着干活的由头,去看薛顺偷冰吃、打王八拳一样。 啊,如果不收钱,把她赶出来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申椒垂着眼,一副悲伤的模样。 赶着牛车的李老伯还安慰她说:“唉,都是命,姑娘也甭难过,我六十九了,这样的事见多了,好好的人离了家,说是去过好日子,转眼犯了错打死了又扔出来也不稀奇。 通财山庄的主子们慈悲,才会把尸首送回去,别家——嘁,谁管那个! 乱葬岗一扔,没两天就烂了,爹娘去找都找不出来,我们村里头就有个,在富贵人家当差,也不知怎么惹了主子生气,叫人打死了,扔乱葬岗了,爹娘都不知道,一块干活的往家里送了个信儿,这才找去,手指头都挖烂了,也没找出来,两口子坐坟头上哭,一抬眼你猜怎么着?” 申椒配合的问道:“怎么着?” “野狗正抢着的胳膊就是,腕子上还带着老两口从庙里求来保平安的红绳呢,当娘的登时就疯了,扑上去抢,叫狗咬的没人样,到家没两天就咽了气,当爹的怀里揣把刀要去报仇,连门都没进去就让人逮了送去了通财坊。” “后来呢?”申椒好奇道。 “后来……后来就回家了呗,”李老伯说,“人家心眼好,没跟他计较,就砍了他两只手,还给上了药,本来嘛,也是人家家里头的佃户,靠着人家吃饭,受点委屈了,就想杀主子那还了得。 可惜了,没了手种不成地,干不了活,整日在家里靠着小孩子养,一时想不开,跳进河里淹死了。” “那孩子呢?” “四处要饭,求个活命,庄头好心眼儿,给他个住的地儿,这两年长大不少,眼看着是能干活了,人家要是要他,还能接着当佃户,可人家说不缺人,有什么法子?” “接着要饭呗。”申椒说道。 佃户没房没地又没钱,也没什么能留给孩子的,除了要饭卖身不做他想。 李老头点头:“可不就是嘛,前几日我看见他,他还带了几个小要饭的,浑身又脏又臭像是要招苍蝇,不过还胖了一圈呢,或许是活的还不错。” “那还真是运气了。”申椒闲着也是闲着,就细打听了一下。 李老头说那户人家是刘家佃户,就是郡里头开留文堂书铺的刘家,在史家酒铺对面。 听着耳熟。 “他们是不是爱争地摆灯山?” “正是他们,”李老头乐呵呵的说,“年年都要闹呢,有时还动手打人呢,不过今年没闹起来,叫十一公子给治住了,两家的灯山差点儿被他砸零碎,他们反倒不闹了,一起劝起他来,还给围观的送了些节礼呢,当时我也在,得了好大一块肉骨头,是史家酒铺给的,刘家就差远了,就出些油纸来包。” “听起来史家人还不错。” “说是行,”李老伯也不很肯定,“反正我到他家打酒时从没缺斤短两过,也不像别家一样,淡的连点儿鸟味儿都没有。” 他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不太好意思的嘿笑一声, “姑娘你看我这嘴……” “不要紧的,谁喝了兑水的酒都想骂人。” 申椒听他说了一路,到了一个岔路口才被放下来,李老伯指着一条小路:“你从这儿往前走,也就半里路,有条河,坐船过去就到柳岸村了,那边也有拉脚的车马,要是晚了找不到,你就往这边走,寻我们丰泽村,我家就在村中央,你能看见院里的牛棚子,我叫堂客和姑娘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住一晚明一早拉你回去也使得。” “好嘞,多谢老伯,我知道了。” 申椒摆摆手,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如李老伯所说,坐着船到了河对岸,又问了柳岸村的人,顺顺利利的找到了这户人家里面。 他们看起来并不悲伤,见她还有些紧张,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家孩子不好,又极力撇清关系。 说是多年没见,她做什么都跟他们无关,有人看不过眼,说了句:“不是上个月才见过,从她那里拿了银子回来,好顿显摆。” “啊呀,关你什么事嘛!” 他们气急败坏的摆着手赶那人走。 闹闹腾腾的,尸体今早就埋了,埋在了荒地上,不必花银两买地,也是省事。 申椒拿出薛顺的玉佩和发冠给他们,这些人两眼又放起光来,热情的留她吃饭,还从门后抓出两个女孩子来想要塞给她带去做丫鬟。 黑瘦的模样,皮肤粗糙,头发毛躁的像一把草和她们的姐姐不是很像,像的是眼中的怯懦和木然的神色。 似乎人还乖乖立在那里,魂已经飘去别处,这样多半是不会觉得痛苦,然而也做不了什么好丫鬟,会像她们的姐姐一样,一低下头去就不留心周遭了。 申椒本来也不会带她们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庄里不缺人,若是想找个营生,不如送她们去哪个店里做伙计,还能学些手艺。” “害,这样蠢笨的丫头,哪里肯要她们,姑娘看着就是菩萨一样的人,倒不如发发善心,我们也不必再去拜佛求神。” 还是求去吧。 申椒宁可做吃人的罗刹,也不做什么救苦的菩萨。 “我也不过是个丫鬟哪里做的了主,若有机会我会记得这两个妹妹的。” 申椒为难的说了一句,从袖子里掏出两块帕子递给她们,摸了摸其中一人枯草一样的头发说:“拿着玩吧,有缘再会。” 她们还有些犹豫的往爹娘那边看,很乖的样子。 然而这在他们眼里又坐实了蠢笨这毛病。 “还不接下,呆的像两头瘟猪似的,怪不得不要你们。” 女人瞟见男人不高兴的脸,恶狠狠的戳了戳她们的头,又笑呵呵的留申椒吃饭。 “不了,还得回去复命呢。” 申椒笑容不变,伸手把那颗被戳歪的脑袋扶正转身走了。 出了门行至矮矮的篱笆边扭头一看,正瞧见那男人抢走她们手中的帕子,要去换钱。 两个女孩子要哭不哭的瘪了瘪嘴,也没说什么,又惹来了不满,叫骂声响成一片。 她就知道是这样,怕是给两块糖也要从嘴里抠出去的,申椒看那破旧的门板后跑出来一串小孩子争着要看她带去的那些东西就觉得可怕。 还是得多赚点钱,要是今后要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当一辈子丫鬟呢,至少吃喝不愁。 看天色已经有点儿晚了,只怕回去也赶不上晚饭,渡口的车也没有要上山的,申椒就去了丰泽村,在村口卖吃食的摊子上,买了些东西,寻到了村子中央的李家。 越过门墙能看到院里的牛棚子,还挺显眼的,更显眼的是……那可不止一头牛,少说也有十几头,还有人正在帮牛刷洗。 看似寻常,穿的也很破旧的李老伯此刻正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一杆乌铜走银的烟袋锅子,脚搭在横蹬上,旁边一方小桌摆着花生、酒壶。 看样子别提多享受了。 申椒还以为他总不收车费是人好,看这才知道,敢情他是不缺那仨瓜俩枣。 “姑娘可是来租牛的?进来看吧,我家这牛吃的可都是上等的草料,养的溜光水滑健壮的很,拉人耕地驼东西都没问题,还颇通人性呢。” 一个妇人热情的招呼。 申椒摆摆手:“不,我不是,我是来找李老伯的。” “李老伯?哎呀,看我这记性,你是村长说的贵客吧,快来,快进来。” 她将申椒往里请,李老伯听见声音也睁开眼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我算着时辰就估摸着你是走不成,果真来了,快进屋坐,饭等下就得。” 申椒把自己买的东西递过去,他也不客气,交给那个在院里干活的妇人拿去厨房了。 申椒和他说话时才知道,李老伯是丰泽村的村长,而丰泽村算是佃户村,村里大半的村民都是失了地又失了房的人,从几十年前起就靠着给通财山庄种地为生,到现在日子已经好多了,盖了自己的房子,还做起来租牛的生意。 还有少半村民是史家的佃户,另有两三家外来户。 他们对通财山庄是充满感激的,所以对她这个通财山庄来的丫鬟也很客气。 饭后村长的女儿叫住了几个路过的小乞丐,问他们要不要吃东西。 申椒好奇的朝那边看,还望见两个熟人,小阿暮在篱笆外蹦蹦跳跳的冲她招手叫着:“恩人姐姐!” 还有个眼熟的男孩子,眯着眼看了看,叫她是:“拍花子的?” 申椒记得他,在城门口见过,脚跟磨出血的那个半大孩子。 申椒给他上药时被他当成了拍花子的,大喊救命。 那时候就脏兮兮的,现在更脏了,身边围拢着六七个同样脏的小孩子。 李老伯疑惑道:“姑娘,你认得水生他们?” “不认识,只是见过,有点误会。” 申椒可不是拍花子的,那半大男孩也就是水生也意识到她不是了,刚刚就是脱口而出,这会儿反应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扭头问阿暮:“她就是你说的恩人?” “嗯嗯,恩人姐姐送我去了医馆,还给了我钱。” 还想挖你的眼。 申椒在心里默默的接了一句。 不过水生看起来似乎不知道这事儿,还很郑重的朝她拱手道:“多谢,还有……我的脚,也谢谢你。” 申椒不在意的说:“不客气,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阿暮来说是活命之恩,”水生说话有些文绉绉的,还问道,“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日后若是需要你们报恩,我得过的多惨啊? 她想想都觉得可怕,但还是说道:“我叫申椒。” “我记住了,小子金水生。” 他又一拱手,扭头就走,颇有些江湖少侠的潇洒风度。 李老伯的女儿丽娘在后头问:“哎,这就走了?你们到底吃不吃饭呀?” “……” “吃的,吃的,多谢丽娘姐姐。” 金水生还僵在那里,阿暮已经挣脱他的手,端着碗跑了回来,还叫旁人道: “水生哥,牛牛姐,你们也快来吃呀。” 那些大孩子看向金水生,其中一人小声道:“怎么办老大,我好饿。” “饿了……饿了就吃呗……” 江湖少侠说走就走,不会为了一碗饭停留,而小子金水生不行,他掏出碗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李老伯说金水生就是那个故事里的孩子。 被刘家打死的那个丫鬟,就是他姐姐,那姑娘叫土红,主人家嫌弃这名不好听,给改了叫芍红。 金家原本也是外来户,不算富裕,又没人脉,买不到熟地,只能买荒地,荒还没开完,一家子就快活不下去了,当娘的身子也不好,常要吃药。 姐姐就把自个买了,换了钱,爹娘也成佃户,房也卖给了别人,总算是把病治好了。 日子辛苦些,好在人还在。 水生也聪明,常去村学偷听,书念得比正经学生还好,先生就收下了他,只要他们家一点饭食的钱,上午去念书,下午回去帮爹娘干活。 常说等他练好了字就去留文堂抄书,赚了钱就赎姐姐回来。 村里人问他要不要去科举,当大官,他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自然是要的,等我赎了姐姐,攒够钱,我们一家就去旸谷考个大官来做。 李老伯吧嗒一口烟说:“小娃子毛都没长齐,净说大话,什么考个大官做,能吃上饭就不错喽。” 申椒问他:“那阿暮,就是那些跟着他的小孩是怎么回事儿?” “都是他捡来的,”李丽娘抓着一把冒烟的艾草四处挥舞着,边驱蚊边说道,“你是没看见,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呢,他看到就往家里捡,亏了白庄头心眼好,换个旁人都不让他们进门。” 她长叹一声。 申椒跟着叹气:“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 她看向申椒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似的,但什么都没说,又走了。 拿着艾草去熏旁边的屋子。 晚上申椒是一个人睡的,李丽娘把屋子让给了她,自己去别处挤着了。 第二日,仍是好饭菜招待,就是这家人时不时的会看她一眼,又走开。 申椒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到这里头是有什么事儿,但她不想问,饭后就辞行了。 还是坐李老伯的车,和送时蔬瓜果的一块走,路上还不断的有送水送柴的加入车队,薄雾蒙蒙天有些冷,申椒披着丽娘的衣裳缩在车上,还以为李老伯不会说。 但快到时他还是吞吞吐吐的开口打听道:“姑娘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吧?我见过些,你们穿的和别的人不一样,进出哪里也自在,没人拦着盘问,就拿那小牌儿一晃就得了。” 申椒没否认:“我是伺候十七公子的。” “……十七公子啊,”李老伯好像有点儿失望,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姑娘,你家那个十七公子,人怎么样?” “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申椒说的很委婉。 李老伯显然没能领会,还说:“那应该是个直性子的好人吧?你能不能……能不能和他说说,管管那几个孩子,也不是要多好,就是让他们跟我们一样,放个牛,种个地什么的,他们人小也费不了多少嚼谷,唉,我也知道这有点儿为难姑娘了,可那几个孩子,实在是可怜……” 可怜的孩子多了。 “姑娘您就帮着替一嘴,不成就算了,您看成不?” 成就怪了,薛顺还自顾不暇呢,怎么管别人? “我想想办法。” 申椒完全没走心的答应了,李老伯连声谢着,她却一进大门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蓼莪院静的连点儿人声都没有,申椒琢磨着或许是都没起,就先去了厨房准备,谁知金玉、琼枝和灵奴都在,只是两个站这头,一个站那头,厨房没多大,硬是弄出一副隔着长河的模样,个个都绷着脸。 “好静啊,公子还没醒嘛?” 申椒轻飘飘的声音过去,好像一滴冷水滚进了油锅,嘭一下炸出数点油花。 金玉率先阴阳怪气道:“怎么会没醒,公子怕是被某些人气的一夜都没怎么睡,偏她个子不高脸皮却厚比城墙,人跟个铁鼎似的寸步不移,就是不肯走,你说怪不怪?” “灵奴一心为主,既然进了蓼莪院的门,那就是蓼莪院的人,除非死了抬出去,不然哪里都不去,这样的道理,你们想必不懂,天长日久公子自会明白,谁忠,谁奸。” 灵奴也是口舌伶俐。 两个人哼一声,又谁也不理谁了。 申椒听的云里雾里,只能看见她们是饭煮了两份、药也煎了两份。 “到底怎么了?”申椒又问。 琼枝擦擦手把她拽了出去:“嘘,姐姐小点声儿,快别问了,不然又要吵,公子不想要灵奴,赶她走她又不走,金玉姐姐打了两句圆场,反倒被她呛了一顿,两个人就吵起来了,闹来闹去,公子昨天是饭也没吃,药也没吃,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理人,金玉姐姐就说早点熬了药,做些吃的送过去,结果灵奴也是这么想的,今早一见面,这不又吵了起来。” 申椒才不在乎她们吵不吵呢,只望着主屋说:“你确定公子是不理人,不是晕过去了?” “肯定不是,”琼枝说,“我怕他饿坏了,晚上搬了梯子,爬到房顶上探头进去问过他,他还让我滚呢,听起来坚持一晚不是问题。” 申椒:…… “你怎么探头进去问的?” “掀开瓦片呀。”琼枝理所当然的答。 “那也就是说,公子在忍饥挨饿、病痛缠身的夜里,最悲伤的时候,房顶忽然伸进一个倒吊着的头,问他饿不饿?你猜他会把你当做你,还是把你当做鬼?” 申椒试图理解。 琼枝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把我当做我吧,当时屋里黑乎乎的,我怕看不清吓着他,还提了灯笼进……去……” 琼枝说着自己都摇起了头。 申椒:“你哪怕从窗户进去呢。” 琼枝:“我推了,窗户是关的。” 申椒:“那干嘛不敲门呢?” 琼枝:“我怕他不让我进,我寻思着,总得看一眼才安心。” 这回不就是少看一眼,才出的事儿嘛。 她也属实是深思熟虑过了。 琼枝:“姐姐,我不会把公子吓死吧?” 申椒:“应该不至于吧,我觉得他挺坚强的,你早上去挨过骂了嘛?” “还没。”她摇头,“我这就去。” “还是我去吧,”申椒拦住她说,“他看见你或许会想起什么。” 屋顶的鬼脸又不是什么美好回忆,一大早何必给他添堵…… 第四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挺仗义的说完,就打了水去敲了正屋的门。 一看见薛顺那张阴沉的死人脸她就后悔了。 大早上回忆屋顶的鬼脸不是好事,大早上说死人的事好像更糟。 可还没等她硬着头皮开口呢,薛顺就已经开骂了:“你还知道回来!怎么没丢外头呢?” 申椒:“奴婢多少认点路。” 薛顺心头一梗。 申椒:“不至于丢了。” 薛顺心头二梗。 申椒:“多谢公子关心。” 薛顺心头……火起:“我是那个意思嘛?” 我不要你的意思,我要我的意思! 申椒理不直气也壮的在心里嚎叫一声。 而后故作迷茫道:“奴婢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明示? 薛顺怎么明示? 告诉她自己连两个丫鬟都管不住,只能把自己关起来,忍饥挨饿的偷偷哭,还叫另一个丫鬟装鬼吓一跳?一心期盼着她来问一句公子要不要吃饭,结果她就是不回来,这种话她敢听,薛顺都不敢说,但凡出口一个字,他就得嘎巴一下子把自己弄死在这儿,他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虽然她肯定也知道了,可别人说和自己说还是不一样的。 薛顺不想谈这个了,冷着脸到桌前坐下,心情有些沉重道:“事情都办好了嘛?” “办好了,东西已经交给她爹娘了。” 申椒跟在他身后进去,将手巾浸在温水里,拧干去给他擦脸。 薛顺没让,接过了胡乱的擦了一把又问道:“她爹娘……什么反应?” “挺高兴,挺感激的,还想再送两个女儿做丫鬟呢。” 申椒实话实说道。 没被恨上薛顺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他又实在高兴不起来,心里沉闷的像压了块石头,叫人喘不上气。 “人好生安葬了嘛?” “奴婢去的时候已经埋进荒地了。” 葬是葬了,好不好的不提也罢。 薛顺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更觉悲哀。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他们干嘛不恨? 薛琅……他又凭什么? “等会儿陪我去主院。”薛顺淡淡的说道,“她们谁想走,谁不想都问清了嘛?” “还有几个在犹豫,奴婢这就去问,公子可有想留下的?” 他何必害人害己,薛顺果断道: “没有,随你们,你若想走,也是一样。” “奴婢愿意陪在公子身边。” 待三年。 然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申椒光是想想心中便一阵激荡,像巨浪拍在山崖上,感觉那叫个汹涌澎湃! 薛顺还不知这些,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只看到一张平静的面容,没有丝毫勉强之意。 他提醒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不用那么死心眼,是我心甘情愿叫你们走的,到时我只和母亲说是自己不想要。” “奴婢知道,奴婢不想走,跟着公子挺好的。” 就是不提那些约好的事儿,换一个主子也不见得就比薛顺强,做奴婢嘛,难免提心吊胆,不到必要时,还是凑合着过最好,她们这么走了,难保不被当成背主弃信之人,过的可能还不如现在呢。 申椒想的挺开,薛顺并不领情道: “你看看脑子吧,早点治八成能好。” 跟着他挺好的,得多缺心眼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被他害死的丫鬟可才入了土。 不想管她。 申椒对他的一笑了之,薛顺没有再劝, 她不走挺好,灵奴必须走,不管她是真忠心还是假忠心,薛顺都不想要她。 洛闻笛才不管这些破事呢,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他也管不明白,没有兴许更好。 薛顺去了一说,她就答应了。 叫他自己做主便是。 满院子的人,最后只剩下金玉、申椒、琼枝、莲瓜还有个叫渔歌儿的,和莲瓜的关系很好,因此留下了,和忠心没有一点儿关系,如果莲瓜当时说要走,她大概也就跟着走了, 灵奴走的很不情愿,还哭了一场,在门外跪了半天,薛顺仍没有心软,最后被金玉一盆水泼走了。 大伙都有些惊讶。 金玉的脾气一向是最好的,从没这么凶过,但她这样好像也不奇怪,毕竟她和银花的关系很好,这回又遭了罪,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 申椒拍了拍她颤抖的手臂说:“回去吧,等下有空咱们去看看银花姐姐。” “好……”金玉的眼中似有泪光,看着怪难过的。 下午隔着门更是和银花一起痛哭了一场,言语间对那位六公子多少有些怨怼,银花却更怨恨薛顺,说是:“我若早知有今日之难,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蓼莪院,等我好了,就去辞了他,再不回去了。” 金玉舍不得和她分开,轻声劝道:“这也不能全怪十七公子……” “不怪他怪谁?!”银花显然是听不进这些的,隔着门板声音也刺耳起来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摊上这么个主子,好处半点没捞到,净被他连累,当初我娘叫我去伺候他我就不情愿,如今怎样?” 她冷笑一声说:“你们两个也别犯糊涂,尽早找出路吧,我看他可不是长寿之相,早晚把你们带累到土里去!” “唉……” 金玉沉默了一下。 幽幽叹气道:“你多保重,早点好起来,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走吧走吧,可留神脚下,别走岔了路掉进坟里去。” 银花说的越发难听了。 金玉没再言语,魂不守舍的走了。 申椒问她说:“姐姐,银花她娘是什么人?怎么听起来像是很厉害,居然能把她安排到公子的院子里去?” “啊?”金玉回过神,“她呀,也没多厉害,银花她娘只是伺候钱小娘的嬷嬷,也不很得脸,想把她安排在身边都不行,只是那时候大伙都知道十七公子的身世,不太情愿伺候他,她娘这才能轻易塞进人来,如今要去别处,又不知要费多少工夫,她的性子又是那样不肯收敛……” 金玉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 申椒心说: 这话听着可真怪,费多少工夫和她有什么干系?人家娘俩乐意就成呗,怎么还跟着感慨上了?再说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嘛?背地里说这个……不合适吧? 第四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姐姐你呢?也是被安排到蓼莪院的嘛?”申椒追问。 金玉说:“我?我不是,我是被管事的分到这里的,原本在杜小娘身边伺候,后来她因病离世,我就到这来了。” 这又跑出个姓杜的。 “这位杜小娘没有生下公子嘛?” “若是有就好了,可惜她福薄命短,未曾生育人就没了。” “那还真是可惜。” 她若是有孩子,金玉这会儿该在那个孩子身边伺候,就没薛顺什么事儿了。 申椒顺着说了一句,依旧分不清楚这些小娘哪个是哪个,也懒得去分。 “说到庄里的小娘我倒是想起来了,姐姐,我见夫人身边也有数位郎君,那都是什么人呀?” “那是夫人养的面首。” 申椒:果然如此! 说起这个,她可就来劲儿了。 “庄主和夫人似乎并未分居别住,居然也愿意嘛?” “自然不愿,所以你出去可别乱说,那些人对外只是侍卫。”金玉特别认真的告诫道。 申椒点点头:“怪不得我没听到过什么传闻。” 害,也难怪,这流云仙子洛闻笛自嫁人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外人只说她深居简出,在家里相夫教子,男人大多夸她是女中楷模,女子止不住的叹息,谁知她仍过的这么肆意快活呢。 申椒颇为羡慕,金玉却觉得很可惜:“我听说早些年夫人也不这样,只是同庄主成婚多年仍无所出,老庄主和老夫人就有些急,给庄主纳了两房妾室,夫人挺不高兴的,就给自己找了两个郎君,庄主开始并不情愿,但夫人起了和离的心思,庄主对她用情至深自是不愿,最后就成这样了。 如果庄主最初就没有收下那两个妾室或许也不至于此,两人仍是一对儿神仙眷侣,而不是这样弄得乱七八糟的,不成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申椒也觉得可惜:“若是夫人当初干脆的与庄主和离,如今岂不更加快活……” “许是两人还有情吧,”金玉说起这个也挺起劲的,“再说庄主和夫人都是一代天骄,江湖儿女,顺心而为,不拘小节嘛。” 她笑着眨眨眼。 申椒点点头:“姐姐言之有理。” 怎么高兴怎么来呗,风流多情也不见得是错,这样的事传出去,不知能给大伙带来多少欢乐呢。 坊间那些说书的、唱戏的、写话本的可没少传唱薛无量在外头的风流韵事,洛闻笛和那些追求者的故事,也是叫人编了又编,至今卖的还很好呢。 让申椒意外的是:“看夫人的行事作风,不像是甘愿困于后宅的,为什么成婚后就不再出去了?是庄主不许嘛?” “自然不是,”金玉朝周遭看了看,悄声道,“夫人不止不出去,庄里的事也不怎么理会,早些年还好,如今为求青春永驻修习阴阳合和之术越发色令智昏了,每日只顾着和那些郎君们饮酒作乐,事情都交给公子们和手下的人去做,除非必要都不见人,再不就是推给庄主,你是没看见庄主的模样呀,累的都能给夫人当爹了。” 怪不得薛顺叫他老头子。 “真爱呀。” “肯定是,有传言说,通财山庄的下一任庄主,或许是夫人呢。” “这谁传的?靠谱嘛?” “不无可能,说的人可多了,从没见人制止过,而且庄主至今也没选出一位少庄主,反倒把钱库的钥匙和庄里的印鉴都交由夫人看管,庄主不在时,庄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夫人做主,这跟传给夫人有什么分别?不信你等着瞧,不是夫人就是六公子。” 她说的笃定极了。 申椒觉得两个都不可能。 真要选一个,还是夫人更有可能。 六公子和传言相差太远,除非这疏财尚气薛无量也是名不副实的伪君子,不然怎么会把家业交给这样的人。 两人嘀咕了一路,申椒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没听够,可惜已经到了。 薛顺还是个需要照料的病人,申椒也不好不务正业。 喂完了玄啸一家,就熬药去了。 如今院里的人少了,事儿可一点儿都不少,莲瓜和渔歌儿又伤了腿肿着嗓子,也干不了什么活。 只有金玉、申椒、琼枝三个人忙叨,多少有点儿累,金玉一回来就去找捕鼠笼子了,憋着股劲儿要把那几个野老鼠抓出来算账。 琼枝扫着院子。 申椒服侍薛顺喝完药,就出来帮她。 还觉得有些别扭,好像一下子就空旷起来了,虽说清净,可难免觉着有些孤寂…… “该再养些花草。” 申椒羡慕和春院的花草许久了,扫着院子还嘟囔道。 琼枝乐呵呵的说:“姐姐别惦记了。公子怕是更想种几颗白菜吧,好歹拿到山下还能换几个钱来。” “花也能呀,还更值钱呢,”申椒眼睛都亮了,“我在回生谷里常见有人种了花草去卖,品种好的话可是价值不菲。” “可咱们也不会呀。” 琼枝这话说的好扎心,申椒艰难道:“我会的,我种过!” “嗯……”琼枝迟疑了一下,笑笑说,“我相信姐姐,但咱们还是种菜好了,花种可比菜种贵,不好糟蹋了。” 她分明就是不信! 申椒只恨如今不在谷里,不然她可以去顺一盆当成自己的拿给她看! 说来师父给她的行李里,有没有花种? 申椒还没有仔细看过那些瓶瓶罐罐呢,就扫了一眼,似乎大多都是药。 收拾的差不多时,申椒脚步轻快的回屋翻了翻,一无所获。 师父果然不懂她。 全是些什么生肌镇痛膏、保命紫金丸连瓶毒药都没有,唯一可以一用的居然是逍遥合欢散。 真是多谢了,今后她养猪时会用到的。 不甘心的再次翻了翻,衣服里什么都没藏。 钱匣子里倒有些漂亮的首饰,下头是三千两银钱和一张纸,上头写着:做个人吧。 “什么意思嘛?” 申椒把纸团吧团吧扔到一边,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那些首饰。 “没有,还是没有!” 连个簪中剑都没有,就是些很漂亮的首饰。 申椒拎起一条黑绳项链看了看,上头坠着颗琥珀珠,她嘟哝道:“就这个有用。” 她将项链戴在脖子上,旁的都收了起来。 看看天色,又该熬药做饭了。 第四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炊烟油腻腻的飘浮在空中带着些细小的灰尘惹人生厌,绕是可以用灵力做屏障护住周身,申椒仍不爱烹饪。 可笑的是她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还挺好吃,总让人以为她很用心。 其实只是因为药奴亲和草木,所以知道哪部分菜蔬更好吃些,那些凑在一起不合适。 菜都种不出来了,居然还能感觉到这个,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晦气! 申椒捏着一根芹菜仿佛听见它在叫嚣——‘切我,切我,再不切就老了,拌拌怎么样?叶子长得正好呢!’ “开什么玩笑,整个筐里只有你一颗没用的老芹菜,我还得给你焯个水不成!” 申椒恼怒的把它丢到一边。 ‘啊,我死了。’ 申椒:…… 申椒深吸一口气,默念道:凝神定气,摒除杂念,菜!不会叫!会叫的那是妖!芹菜成妖那可能嘛?绝无此种可能!就算有那也得绝世老芹菜,刀切不动,斧凿不动的难吃老芹菜。 这是当不得真的,不然我种的菜怎么会死? “还是炒肉好了!” 申椒也爱吃肉,如往常一般忽略掉耳边的喧嚣声,像其他药奴一样,仅凭感觉挑选,干脆利索的做好了饭菜了。 大半留下她们吃,少半摆好看点给薛顺送去。 一个病人也吃不了多少。 申椒想了想又从盘子里夹出一些,每盘只留了两三口的量,再放上一碗熬了许久的五红粥。 精心的糊弄怎么不叫用心呢? 我摆的可真好看呀! 盘边儿的萝卜花:‘我在这儿有个逑用?’ 申椒充耳不闻端起托盘朝正屋走去,顺便招呼一声说:“琼枝,饭做好了,你帮我拿给莲瓜、渔歌儿她们一份,剩下的咱们三个吃。” “好。”琼枝高兴的应了一声。 屋里薛顺居然没用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坐着等她摆好。 “公子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还那样,”薛顺抓起筷子边对齐边说,“头晕、心慌,倒也没别的什么。” 筷子停驻在萝卜花上:“这是大厨房的饭菜?” “是奴婢做的。” “这也是……你雕的?” “是呀。” “费不少工夫吧?” “公子喜欢嘛?” 几息就能雕出花花的申椒想都没想就立马认下了这个可能带来好处的说辞,笑吟吟、俏生生的立在桌边问,乌亮的眼紧盯着他专注而有神。 薛顺对上她的目光,心就更慌了,忙将头又低了下去,嘴巴动了动,呐呐道:“不必为我花这些心思。” “奴婢想让公子高兴一些嘛。” “我很高兴。” 薛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难掩苦涩。 申椒懒得细琢磨,说谎如呼吸般简单道:“那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公子快用饭吧,奴婢去看看灶上的药好了没有。” 薛顺已经愣了,呆呆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连喉咙里何时滚出一声:“嗯。”做应答都不知道。 回过神又红了脸,嘟哝道:“骗子……” 是可怜他吧? 薛顺将那朵萝卜花送进嘴中,还怪脆生的,咔嚓咔嚓的响,闹的人没法全神贯注的悲伤。 申椒才不管他心情好坏呢,她甚至没去管那药罐子,一回厨房就端起碗吃了一碗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一罐子药还在吵吵呢:‘火!火大了!真是糟践了我们!’ 差不多就得了,他又吃不出来。 申椒像个聋子一样,空坐着消食。 芹菜在碗里被她摆成了一个人字。 琼枝似乎对她的一举一动的都很好奇又问道:“姐姐在做什么?” 申椒加上两根芹菜,人成了大,往上戳戳,大成了火。 她笑眯眯道:“玩呢。” “姐姐的快乐可真简单呐。”琼枝不解,然而话说的很好听。 申椒朝她笑笑,芹菜一根一根进了嘴,她们也歇的差不多了。 三个人收拾了碗筷。 问起晚上守夜的事,金玉想了想才说:“如今人手不够,咱们难免更辛苦些,可到底要以主子为重,守夜的人是不能缺的,主子身边也得有人时刻跟着才是,不能像今日这样松散,再出岔子谁也捞不着好处。 不如这样,我去同公子说一说,廊下就不放人了,只在屋里留一个咱们三个轮流来,歇半日,等莲瓜和渔歌儿好了,仍和以前一样,歇一整日,你们觉得怎么样?” 申椒和琼枝自无不可:“我们都姐姐的。” “那好,”金玉点点头又说,“至于白日里当差……” 她沉吟了一下,看向申椒:“以往公子对你心有抵触,所以我们不敢让你与他亲近,除非公子叫你,不然都是大伙轮班,不过如今看来,公子的想法已经扭转了,你是治病的药奴,还是要时时侍奉在侧的,你做的饭菜又好吃,公子的饮食和吃药的事,不如就全都交给你,至于别的自有我们来干,你不必插手,如此可好?” 申椒本就答应了要照料薛顺,这样倒是方便不少,虽然难免会有些额外的活计要干,但也就三年,不亏。 “没问题。”申椒略一思索就果断应了。 琼枝却很担心:“可是!” “可是什么?”金玉疑惑道。 “没,没什么,”琼枝吞吞吐吐的说,“我就是觉得公子喜怒无常的,申椒姐姐老待在他身边,不太安全。” 万一他兽性大发…… 琼枝想想都害怕什么,又不好说出来。 “这倒也是,”金玉不知道她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宽慰申椒道,“不过你也别怕,我们都在呢,若是斥骂你只当是耳旁风,若是责罚我们也会为你求情,公子这几个月,脾气像是好了一些,连藤条都收起来了,应当无妨的。” 申椒打听过这事,薛顺原本也不怎么动用那根藤条,比比划划的时候更多,脾气又坏,所以很吓人,其实就跟先生打他一样,不是手心就是后背,疼是疼,但不至于真的受伤,最多留个印子,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她并不担心这个。 琼枝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我知道,公子他……也没多凶。”申椒脸上半点儿忧色都没有,反倒把琼枝急够呛,金玉一走,她便蹙起眉头问道:“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她是真发愁。 申椒怜爱的摸摸她的头,全当摸一只傻兔子:“有什么可担心的?真出了事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或许她这会儿不在乎,到时却一刀攮出去,谁知道呢? 她只知道,除非她想,不然没人能轻易伤到她…… 第四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也怪老实的,居然不肯让她们近身服侍,伤着手也要自己洗漱,看着就好欺负。 眼皮子也浅,上个药就泪汪汪了,下手时倒是挺狠。 申椒只得轻点儿再轻点儿。 薛顺眼神飘忽,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好,最后落到了药瓶上,不太确定的说:“这似乎不是孙郎中开的药?” 申椒头也没抬道:“这是回生谷的生肌镇痛膏,药效更好些,等结痂了,再用羊油和(huó)上玉容粉涂抹疤痕,就不会留下印子,公子这个是新伤,抹上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若是老伤还要多费些时日,早涂早好,奴婢这里的玉容粉大概够用一阵子,只是羊油还得去郡里买,等月钱发了再去也来得及。” 申椒知道他没钱,说的可贴心了。 薛顺:…… “不就是几道疤,不管它也没什么的……吧?” 申椒的神色太过严肃,看的薛顺都不好意思破罐子破摔了。 他当然该不好意思。 天知道,申椒忍了多久,才没把他扒光了泡进药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她甚至愿意倒搭药给他治,他竟然还不想治,真是不识抬举。 “公子,”申椒痛心疾首道,“人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像飞禽走兽爱惜自己的皮毛羽翼,不说时时打理,细心呵护,让它润泽顺滑的像玉石一样,至少也要干净利索,一眼看去没有伤痕吧?” 薛顺小心翼翼的问:“飞禽走兽也很难做到没有伤痕吧?” “那不是重点,”申椒抑扬顿挫的说,“重点是——要漂亮!” 申椒轻轻的把他的手放在桌上,指着上头的伤口疤痕道:“而这——不漂亮。” 薛顺:…… 他不太开心的一把将手抽回来,气闷道:“随你的便吧,药的钱也用我的月钱抵。” “公子真是通情达理的人!”申椒开心的伸出手,“还没有包好。” 薛顺迟疑了一下,又把自己不漂亮的手缓缓的递了过去。 申椒很快就弄完了,收拾好东西很恭顺的说:“奴婢告退,公子早点休息。” “嗯。”薛顺点点头,她就走了,轻盈的步伐,好像都透着股欢快劲儿。 薛顺:她好像……真的有点在意我? 光是可怜,不至于此吧? 他有点吃不准,心慌慌的,这是心动的感觉嘛? 薛顺站起来,头也有点晕。 哦,不是,是病痛的感觉。 他缓了缓,走到床前爬了上去,昏睡比直接睡快多了。 怎么不算一夜无梦,睡的很香呢。 反正守夜的金玉是清净了一晚上。 就凭薛顺这股虚弱劲儿正经该养些时日,什么功课不功课的,哪有命要紧。 再怎么不通情理的先生,也该放他几日假吧?可宋先生倒好,偏不! 薛顺去不了,他自己夹着书本来了。 一大早琼枝一开门,就看见个皮核桃一样的老头,真是吓了一跳,那点儿困意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哈欠化作一声惊叫:“啊!!!”的一声,惊起几只立在檐上的飞鸟。 宋先生一拧眉,将正欲敲门的手放下,冷脸道:“动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会说话的? 琼枝诧异的心说:这竟是个人。 再一看,还是个熟人。 “宋……宋先生,您怎么……” 怎么更皱巴了? 琼枝想问,又觉得不大好,硬生生拐了个弯道:“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上课的,”宋先生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可怕,理所当然的问,“十七公子何在?” “在睡呢,还没起。”琼枝下意识回答……装作下意识的回答……其实十分想仰天长笑。 宋先生果然不悦道:“卯时将至,鸡早就叫过了,为何还不起来读书呢?” 琼枝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忙为他辩解道:“公子还在病中。” 宋先生不吃这套:“圣人发愤读书时会忘了吃饭,乐于追求道义会忘了忧愁,甚至不知道衰老将要到来,而他年纪轻轻,不过些许病痛就想以此为由不读书了嘛?这样懒惰岂不叫天下人嗤笑,我这个做先生的亦是脸上无光,还有什么颜面自诩是读书人呢?快快将他叫起来,这几日已经落下许多功课了。” “可是……”琼枝面露为难之色。 申椒匆匆的行了一礼:“见过宋先生,先生言之有理,还请进来稍作片刻,容我家公子整理一下。 琼枝,快去叫公子起来,药已经熬好了,端过去就可以喝了。” 申椒可太知道这个老核桃了,薛顺今个敢不起,他就敢回家,回头还得薛顺去请他回来,有名的文士大多有些怪毛病,而这位宋先生的毛病大概就是太爱念书了,总觉得只要人不死就可以一直念下去。 薛顺别说是失血过多,只怕是把血流干,也得躺着听到最后一刻,这几日没上门,都叫慈悲为怀了……值得薛顺编个立地成佛的典故,兴许也能卖了换这钱财。 申椒正想着,就听宋先生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缺的这几日也得补上才行,既然病着,中元祭祖不去也罢。” 申椒上茶的手一顿,差点儿把水溅出来。 忘了祖宗都不能不读书,他可真爱读。 别说申椒听了得顿一下,就是薛顺听了也得受不了啊。 “这……这不好吧?”薛顺哭丧着脸说,“再怎么说我也是薛家的子孙,人在庄里怎么能不去祠堂祭拜,再说,先生不也得去祭祖,若为学生耽误了,那学生罪过可就大了。” “无妨,这种事心诚所至,无处不能祭拜,”宋先生满不在乎的说,“而且,你连父母精血都敢轻易损伤,毫不在意亲长是否心痛,又何必理会不曾得见的祖宗?将书翻开,今日我和你讲一讲何为孝亲敬长。” 薛顺的脸色一僵,一声不吭的翻开书册,一字一句的读起来。 没人关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会指责他。 活的怨他,死的定然恨他,心里的苦闷不会因为自伤减少分毫,只会增多不少。 早知道……早知道该藏起来的…… 薛顺回忆起那时的感觉,竹篾刺破血肉的那一刻,心里的确是好受了许多…… “宋先生,”申椒轻声打断道,“读书虽然紧要,但也请等我家公子用饭之后再讲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家公子这两日后悔不已时常提起这句话,想是已然记住要爱惜自己了,还请让他照做吧。” 申椒才不在乎薛顺书读多少呢,她只要薛顺身体康健,饭必须吃。 宋先生眯眼看了看她:“也好,再给你一刻,过后补上,至于你,一个女婢怎敢扰乱课堂,且去院里跪一跪。” 第五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先生无权处置我的人,”薛顺难得硬气一回,据理力争道,“奴婢担心主人是因为忠诚的缘故,随意责罚岂不叫人寒心,不过她扰乱了先生的课堂的确不对,我叫她出去就是,罚跪——且免了吧。” 他拉起申椒扬长而去。 看着还有几分从容的贵气,可惜走的不对,没和师长行礼,宋先生还是罚他抄书,却没再提责罚申椒的事,哪怕是薛顺故意再将申椒叫进来研墨,他也没再吭声。 真是个怪人,好像只要能辩的赢,他就会变得通情达理了。 申椒看向若有所思的薛顺,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眼,又瞥了下宋先生摇头晃脑的背影……险些笑出声来。 苦先生久已的人,骤然发现对抗先生的妙法怎能不欢欣雀跃,这若不是在课堂上,两人只怕要扶额称庆。 不说以后能靠这法子过的多好,至少,至少能少抄几本书吧! 薛顺前进的一小步,是申椒省事的一大步,想想……好像也没那么高兴了。 自己的书麻烦自己抄啊! 就算送走了先生的薛顺说一人一半,申椒笑吟吟的外表下依旧藏了一颗愤怒的心。 算了算了,伤口崩了麻烦的还是她。 薛顺呐,你以后可长点心吧,再这么倒霉下去,你改叫薛坎坷算啦,再不就叫薛波,命里全是风波,薛霉也不错,通俗易懂的。 申椒暗戳戳的在心里腹诽着,很快就抄完了自己那一半。 薛顺慢一些,但好在是自己写完了。 两人正互相查看着抄好的书以防错漏,就听到金玉进来说:“十七公子,六公子来了。” 还没等薛顺说不见,三人就听见了薛琅那爽朗的笑声:“小十七,你今日可好些了?” 他竟是又不等通禀,就径自闯了进来,身后仍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群人,还捧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 一踏进屋见薛顺坐在桌边便皱起了眉头:“这是在做什么?病还没好,怎么不好好躺着歇息?丫鬟们都是怎么伺候的?不长记性是吧?” 三两句话不到,他又发难起来。 薛顺脸色晦暗道:“她们伺候的很好,我也无须再歇,宋先生今日已为我复课,功课总是要做的,你来有什么事嘛?” 薛顺毫不掩饰自己对薛琅的疏离和戒备。 而薛琅却像是完全看不见一样,伸手薅过申椒手里的一沓纸,哗啦啦的翻了两下说:“宋先生这是罚你抄了书?简直是胡闹!你的手伤成这样,怎么好动笔,我看老头子是对他太过宽和,纵得他不知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如此糟践自己的主子,快别写了,等下我去与他分辨,你只管好好歇息,等伤养好了再念书也不迟。” 他气愤的一把将薛顺手里的纸也夺走,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你……” 薛顺真是觉着莫名其妙,站起来要追,却被玉奴拦住了脚步:“十七公子,这些都是我家公子为您准备的补品,还请笑纳。” 她挥了挥手,那些人一个个上前,将盒子打开堆放在桌上。 看着真不错,人参、鹿茸、紫灵芝、燕窝、枸杞、冬虫夏草……尽是名贵的东西,却未必适合薛顺用。 然而他看见这些东西,焦急的神色却缓和了,听玉奴挨个的说完后,还客气道:“替我多谢六哥。” “奴婢一定转告。”玉奴带着人走了。 薛顺也没有动作。 申椒问了一句:“公子不去拦着六公子嘛?他只怕是要去找宋先生闹。” “去有什么用?人家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我去嘛,还特意留了这些人拦我,就算是我能摆脱她们跑过去,多半也迟了,还不如不折腾呢,” 他兴致盎然的翻检起桌上的补品, “这可都是好东西,回头你替我卖了去,咱们就什么都不愁了。” 申椒看他是不想理会那些事也就不说了,点头应声说:“是。” 金玉在一旁忧心道:“可公子若不去,只怕会得罪宋先生。” “那是自然,他从我这儿出去,拿着我抄的书去寻人晦气,任谁都会觉得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薛顺心里挺明白的,可不想管,“随他去吧,横竖先生也没喜欢过我,大不了不读这个书了,本来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何必呢,徒增笑耳。” 他自嘲的笑了笑,同申椒说道:“把东西都收起来吧。” “是。”申椒才不管那些个呢。 金玉也不劝了,抿抿唇,面色纠结的说:“那奴婢去喂鼠了。” 薛顺合起灵芝的盖子头也不抬道:“去吧。” 这事儿还没完呢。 也不知薛琅说了什么,竟然直接把他气走了,说是再也不回来。 主院那边自然是要过问的。 薛琅只说是先生太严苛,他气不过,不忍弟弟带着病还要做着那么繁重的功课。 薛顺再怎么也得辩解几句,实话实说,功课并不繁重,六哥只是见他抄书就误会了。 张嬷嬷怎么回禀的,也没人知情,反正洛闻笛是让他们两个去给先生赔罪,却没像上次似的,罚人跪祠堂,也没说要步行,想是可以坐轿坐车。 薛琅不想折腾弟弟,大包大揽的要一个人去,懊悔道:“既然是我误会了,那理应我去同先生赔罪,十七还没好呢,就别折腾他了吧?” 张嬷嬷看向薛顺:“夫人说了,六公子若要一个人去,此事便听从十七公子的意思,十七公子是想与六公子同去,还是叫六公子自己去,都是可以的。” 申椒:……怎么选都不对。 去了只怕别人会以为他是故意在兄长面前挑唆,才惹出了事,不去又怕别人以为他没担当,薛顺名声好的话,倒是不要紧,问题是他没什么名声可言,与哥哥们相比他就像是个暗淡到几不可见的星星,谁也不会太留心,而薛琅这个小剑圣就不一样了,斩妖除魔,扶危济困颇有美誉,长得又风流倜傥人模狗样的,外头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他是坏人…… 薛顺八成要倒霉。 不用申椒说,薛顺也知道不好选,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吃下这个哑巴亏,以后离薛琅远点儿。 可他不乐意。 “我……”薛顺故作虚弱的晃下身子,想着装晕算了。 然而申椒太有眼力见了,一把就将他扶住了:“公子?” 薛顺:…… 我这么倒下去不会砸到她吧? 虚弱的公子想了想:“有劳六哥了,十七实在是举步维艰,还请六哥代为致歉。” “放心吧,”这话正中薛琅下怀,他嘴上说着,“六哥一定将先生请回来。” 心里说着,今夜你就和他forever say good bye,他再也不会走回来…… 第五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书读多了,人就不好对付了。 他要老念书,也没心思谈情说爱啊。 薛琅想找他都不好找,这怎么能行? 不如叫他没得读。 赔罪的事只管交给他,一定会搞砸的。 张嬷嬷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她说:“两位公子决定了就好。” “已然定了,也请张嬷嬷转告母亲,我们哥俩的事,我们自会处理,她老人家只管玩乐就是,不必操心。” 薛琅的话像是话里有话,申椒是见过洛闻笛的,单从外貌来说,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老人家,再说这种老头子、老人家的称呼,私下里叫叫倒显得亲昵。 可当着母亲的嬷嬷这么说,难免有些不恭敬,还说什么只管玩乐就是,哪个大权在握的人愿意听这种话,就算洛闻笛真的只喜玩乐,也不应该说的这么直白吧? 也或许是她想多了? 申椒在回生谷里待的太久,脑子都有些木了,偶尔还真有点儿不转个,她不爱难为自己,这个热闹看不明白,换个别的……也一样。 申椒闹不明白薛琅到底想干嘛。 前脚把人得罪了,后脚又巴巴的去赔罪,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难不成他是喜欢折磨薛顺,看薛顺难受,所以才闲的没事就来找茬,生怕他过的太消停? 毕竟他这么一弄宋先生肯定会更加讨厌薛顺。 这样的怪人倒也不是没有。 她有时也爱看人受尽折磨、破碎可怜的样子…… 唉,有点想谷主了,真是的,干嘛要卖掉她嘛,本来还能在一起玩的,那样能忍的疯子可不好找,被子咬烂了都不吭声…… 申椒十分惋惜的想着过去的美好回忆。 薛顺垂头丧气的目送着他们离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站直了身体。 申椒回过神看向他:“公子还好嘛?可要请孙郎中来看看?” “不必。”薛顺又不是真晕,郎中来了也不敢给他看啊。 “公子的脸色不太好。”申椒仔细观瞧道。 “头疼而已,”薛顺没否认,抬手并着中指和无名指顺了顺眉心,“你说你说我这六哥想做些什么?” “奴婢不敢妄言,但看着似乎是……来者不善。” “我看着也是,”薛顺被他闹腾的有些反胃,不愿在院里多站了,“回去吧,今日谁守夜?” 申椒说:“是奴婢。” “你去帮我熬一碗安神汤吧,我喝了好睡。” 申椒留意到他的手又在按肚子了。 “公子除了头疼,可还有别的地方难受?” 薛顺坐在桌前看了她一眼,不太自在的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许是吹了风,过会儿就好了,你且去吧。” 没人关心时喊的要死要活,真有人问了他倒不好意思说了。 申椒可不想去捋他那麻花般的心思,直接蹲在他身前上手轻按道:“这儿疼嘛?” 薛顺:…… 薛顺想起了她上次,按摩时,几乎是抱住他一般的动作,一股热血上涌,脸腾的一下便红了。 “不,不疼。”薛顺顶着张滚烫的脸,还生怕被看出来什么,抿着唇说道。 申椒换了个位置:“这儿呢?” “还好。” “那这儿?”申椒按在他的胃上。 “哎,别……”薛顺露出痛苦的神色,抓住了她的手,又连忙松开推到一边,虚虚的按着胃,“别那么用力,我没事,你去吧。” 就这么一下,他冷汗都冒出来了,喘息也有些乱,红着的脸都白了。 申椒还不算太用力,就是小小的按出一个了凹陷的坑,落手时只感觉到指下是什么很坚硬的东西,一团缩在那里,还不如肌肉紧绷的肚子好按。 忙了一通,也没太看出个所以然,只是确定了薛顺是胃和肠子有毛病。 等她熬好了安神汤回来,薛顺已经上床了,双目紧闭着,脚踏上搁了个铜盆,里头有些难闻的呕吐物,还能看见血迹。 “公子?”申椒还当他是晕了,赶紧上前查看。 “别叫,我没事儿,”薛顺睁开眼指了指地上的盆,“你去帮我倒了,别叫人看见了。” 金玉和琼枝都不在,大概是让他打发走了。 申椒将那盆处理干净了,再回来时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抱着被子蜷着,头趴在臂弯里,安神汤已经喝尽了。 “把盆放脚踏上,你回屋去睡吧,”薛顺还没等申椒开口,就率先说道,“我不太好,夜里肯定还要吐,你别在这儿守着了怪恶心的。” 这要是在前几天,申椒肯定头也不回的走,任由薛顺和吐出来的食糜作伴去。 除非他又开始吐血,不然申椒才不会理。 可今时不同往日,薛顺也是贵重起来了。 “公子别说了,奴婢帮您揉一下好嘛?或许会好一点儿。” 申椒坐在床边顺着他的背柔声细语的问道。 薛顺很难不心动。 勉强克制住自己,再次嘴硬道:“不必,让我自己待着吧,等睡着就没事了。” “那不是没事,那是昏睡了感觉不到有事,”申椒耐心的哄道,“公子,你这样不行的,奴婢若是真走了,有事也来不及过来,叫奴婢试试好嘛?” 薛顺:…… 他迟疑的翻过身去,背对着申椒:“你下手轻点儿,别乱按,再……再给我一颗糖。” 薛顺的糖是他最不爱吃的东西,其一是他不爱吃甜的,其二是那糖是用来清口的,旁人闻着很香,吃起来的味道却叫一些人避之不及。 所以他总是没吃几个就随手送给丫鬟。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事,申椒觉得他若是不喜欢就该试试别的,鸡舌香、甘露饮什么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他又从不要份例外的东西,只能自己忍着了。 她拈了一颗递到薛顺嘴边,手指几乎要碰上他的唇了。 薛顺有点呆。 “公子?” 薛顺稀里糊涂的张开嘴,没等尝出味道,申椒就手就探进来,拨开衣裳,贴在了他有些凉的肚腹上。 人也靠的很近,药香气像乌鱼的爪子,紧紧的将他裹住,密不透风的,叫人不好意思呼吸。 真要命。 “这样会好点嘛?” “嗯。” 他大抵是出了毛病,居然觉得糖也香甜的好吃…… 第五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出了一身的汗,但睡了的格外好。 早上醒来时,难受的感觉已经一扫而空了,身子虽说还是有些虚弱,但神明气清比昨日强上许多。 申椒坐在脚踏上,靠着床,支着手臂睡的正香,阳光穿过窗纸,照在她身上,似乎给她披上了一层神光,像庙里的菩萨一样。 然而她说愿意为他杀人,给他雕了一朵花,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孝道,只有她关心他吃没吃饭,身上的疤痕好不好看,会在他难受时待在他身边照顾他,也是为数不多还留在蓼莪院里的人。 薛顺自幼长在青楼,见多了迎来送往、缘如烟散,私心里对所谓的情爱是嗤之以鼻的,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有人相伴的感觉很美好,好到他想义无反顾的沉沦下去,但求见怜。 可他自己活的像滩烂泥,这样的出身,那样的经历,又有什么资格去拖住别人的脚入他这泥潭呢? 他连还她自由都做不到。 “申椒醒醒,回屋去睡,地上凉。” 薛顺避过那截光洁的手臂,戳了戳她的肩膀。 申椒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愁苦的脸:“公子醒的好早,今日多半是无课可上,不再歇一会儿嘛?” 薛顺坐起身说:“不了,你回去歇着吧,跟金玉说一声,叫她早饭后去外头打听打听,昨日的事怎么样了。” “是。” 灵力涌向四肢百骸,胳膊腿压到酥麻的感觉瞬间消失了,申椒起身出去,看到院里的人还诧异了一下。 “莲瓜姐姐还有渔歌儿姐姐,你们怎么起来了?不是还没好全嘛?” “没好是没好,活还是能干的,”莲瓜哑着嗓子悄声说,“总不好真的一直歇下去,万一十七公子不高兴了呢,再说这院里也不清净,若是被六公子抓到……” 她缩缩脖子,直撇嘴。 显然是想起了上次的痛苦经历。 渔歌儿不语,只是跟着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申椒:“那你们先干着,累了就叫我,我先去歇歇,对了,金玉姐姐呢?” “在鼠房里。” 蓼莪院的丫鬟们给养仓中鼠的那间屋子起了个名儿,叫鼠房,私下里闲话家常时,那地方就算惹人生厌,也挺值得一说的。 毕竟热闹。 整日唧唧吱吱个没完没了,一堆圆胖圆胖的鼠上蹿下跳,隔着笼子看还是有点儿好玩的。 乐意拿在手里玩儿的就不多了,至少以往的金玉不在此列。 “姐姐做什么呢?” 申椒疑惑的看向她抓着好几只仓中鼠的手。 “我没做什么呀,” 金玉被她吓了一跳,拿着那些仓中鼠还有一只脚退后了一步,像是想躲又没地方躲似的,矢口否认后,又不好意思道, “我是看这些小东西越来越多了,笼子都快装不下了,就想着偷偷丢出去一些,你可别跟十七公子说呀。” “姐姐放心吧,我嘴严的很,再说了,就算是明说公子也不会在意,他只喜欢玄啸它们,至于这些……”申椒在屋里转了个圈道,“他看都没看过一眼,咱们这位公子呀,看着张牙舞爪,不近人情,其实是道是无情却有情,对自己身边的爱宠也好人也好,都很在意的,可惜是个没本事的,嘴又硬,不被人看在眼里,手底下的丫鬟难免起贰心,他心里也都明白。 要我说真没必要闹成这样,就算大伙早些向他求去,他也会答应的,只是人就是这么怪,不愿意做的事也不肯直说,非要背地里生怨,说白了,就是没胆色,又不愿意担个背主的骂名,非得要人家主动提了,然后呼的一下做鸟兽散,还觉得委屈…… 着实可恶,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让咱们是奴婢,身不由己,那么可怜,胆小点怎么了,还不是为了自保嘛,怕就怕不止是为了自保,是不是?” 申椒弯下身子去逗她手里的鼠。 “什么是不是?想走的不都走了嘛,你怎么忽然又说了这许多?”金玉不解的问道。 申椒说:“有感而发罢了,姐姐不觉得人有时也像这些鼠一样嘛,一个笼子太挤就想法设法钻到更宽敞的地方去,甚至是互相吃,哪怕自己过的已经比以往好,仍不会停手,不是很可怕嘛……” “这是天性,就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样,想过的更好有什么错?”金玉把那些鼠塞进一个捕鼠笼子里,提在手上,又捏了捏申椒的脸说,“别想那么多了,她们爱走就走吧,就咱们这些人不也挺好的嘛?” “说的也是,”申椒笑笑,“差点儿忘了,公子说叫姐姐早饭后去打听下昨日的事怎么样呢。”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你也快去歇着吧,六公子带着那一群人定然声势浩大,打听起来应该不难。” 金玉说着就要走,申椒却还在兴头上,问她说: “那就好,姐姐觉得宋先生会回来嘛?” “应当会吧,六公子昨日不是说了一定会把先生请回来嘛?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我去了。”金玉提着笼子要走。 申椒的声音穷追不舍道: “六公子的话能信嘛?若真回来了,今日宋先生早就登门,催着公子念书了吧?” “那或许是还没请回来。”金玉改了口。 “或许六公子根本就不想请呢。”申椒猜测说。 金玉:…… “怎么会呢,他们可是兄弟。” “是呀,他们是兄弟……” 申椒像是不会再问了,金玉快步朝门口走去,刚拉开一条缝,她的声音又跟鬼一样缠了上来:“姐姐和他还是主仆呢,姐姐希望宋先生回来嘛?” “这是什么意思?”金玉微微偏头道。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起来,那日在柴房里,姐姐对公子满腹怨气,却对六公子的话深信不疑,我还以为姐姐也会走的远远的,谁知道……姐姐一出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又忠心不二了。”申椒的很轻。 可金玉还是听的清清楚楚,转过身来解释道: “害,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说你怎么怪怪的,直接问不就好了,当时我是太害怕了,出来后就冷静下来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公子挺不错的,犯不着为了这一件事离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老鼠可不这么想,姐姐,你那笼子上的血还没擦干呢。”申椒怯生生的提醒道。 金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它们伤了银宝不该死嘛?你今个怎么疑神疑鬼的,难不成我杀几只老鼠就让你怀疑我是个坏人不成?” “那倒不至于,就是姐姐以前说的,和现在说的不一样,所以我好奇嘛…… 姐姐,你是不是已经投了六公子了?在暗中替他传消息呀?” 申椒满脸无辜不解的问。 开着一条缝的门,嘎吱一声被金玉合了起来。 屋里的光亮和她的脸都沉了下去…… 第五十三章 死掉的那个丫鬟叫碧云啊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姐姐,你真不适合做坏人,门一关,不就等于认了嘛。” 申椒看着她的动作,惋惜道, “本来我还有点儿怀疑琼枝她们呢,如今看来,就是你了。” “你什么时候怀疑上我的?”金玉脸上温柔的神情和笑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那天在柴房的时候,也不是怀疑,就是觉得你很怪,我最开始怀疑的是那个守夜的丫鬟,你让她出去可能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后来又被卸磨杀驴也说得通,不过我去她家里走了一趟,就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六公子就算是卸磨杀驴,也总要给驴吃点儿好的,不然身边的人见了也会兔死狐悲的,你们说过他院里的赏钱很多,足以见得不是个小气的,不可能不懂施恩惠下才得人心的道理。 我还怀疑过琼枝和灵奴,不过她们俩一个太黏我,一个太扎眼,都不像,莲瓜和渔歌儿,平日里就不怎么关心这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姐姐最有可能,虽说姐姐大多时间都和我们在一起,但想传消息,也不是全无办法吧?用用什么纸鹤纸人,再不济飞鸽传书都能做到。 唉。” 申椒说着叹了口气, “不过在你关门之前,我还觉着最有可能的是我想多了呢,毕竟姐姐你的为人着实不错,我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遇见过那么多人,却只有姐姐最像我的亲人,对我最好…… 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姐姐会做那种背主之人。” 咦~太假了,哭不出来,怎么办? 申椒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金玉,艰难的酝酿出了一大颗眼泪。 它顺着申椒粉白的脸蛋滑落、坠下,如同一个被打碎的美梦,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玉没被她的神情打动,反而被她的神情激怒了:“我做了又怎样?我不该做嘛?我只是想过的好一点儿我有什么错?你以为想找个好主意容易嘛?我不是银花没有一个在小娘身边当嬷嬷的娘,我也不是什么祖辈就扎根在这里的家生子,更不是那些只知道这里不好想出去却不想今后如何的白痴。 我就是个买来的丫头,靠着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的赚钱干活,四处送银子,才有了个伺候小娘的机会,我的钱还没回来,她就死了! 让我伺候公子,也好啊,我还当时天上掉馅饼了呢,对着管事的点头哈腰作揖磕头的谢他,结果呢,是个谁都不想沾边的公子,五年啊,我伺候了他五年,我又得到什么了?真要我一辈子待在这里,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金玉嘶声力竭的喊:“我就是想过的好一点儿,我有什么错?反正……也回不了头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啊,碧云……银花……我没有想害她们啊! 我没有啊!!” 捕鼠笼子掉在地上,摔的几只仓中鼠吱哇乱叫。 金玉痛苦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死掉的那个丫鬟叫碧云啊。 申椒都没留心呢。 她走到金玉面前蹲下身,张开手抱住她:“常言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姐姐,没关系的。” 金玉已经瘫坐在地上了,抵着她的肩膀呜咽道:“怎么会没关系,她叫蓝大囡,她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我说庄里的丫鬟少有用真名的,她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她说她不会,让我帮她取,我问她有没有喜欢的花草树木什么的,她说云,她最喜欢天上的云,哪里都能去得,我说——那你就叫碧云好了。 我原是没怎么用心,可她竟然很喜欢,又说好听的名字都有出处,劳我帮她也想一个,她好讲给妹妹们听,可我怎么也没想起来,前阵子同十七公子去上课,听宋先生说了几句,我回来告诉她,她还好高兴,说要做一个荷包来谢我,她是很乖的……” 金玉泣不成声了。 她大概不算是什么好探子,被戳穿后想的全都是这些。 这有什么用呢? 申椒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了好几个人。 蓼莪院里剩下这几个全在外头,包括薛顺。 虽然他扭头就走了,也没说要如何处置金玉,但她自觉没有脸面再待下去,收拾好东西,人就没了影。 申椒去告诉薛顺,他只是淡淡道:“知道了,随她去吧。”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红,还是挺像是不在乎的。 可惜他眼皮子浅。 还抄了那首诗—— 天风吹我上层冈, 露洒长松六月凉。 愿借老僧双白鹤, 碧云深处共翱翔。 只是有碧云这两个字,要说是出处,还是牵强了些,但想找出个好的,也难,碧云……实在不重要,哪有人会为了碧云写诗词? 反正据申椒所知,是没有。 或许这丫鬟还不如那些鼠子们重要,六公子特意叫金玉留心薛顺养的鼠,这是为什么? 申椒横看竖看,也没在那些鼠身上看出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非要说就是它们没有玄啸一家聪明,尤其是被金玉摔的那一笼,跟傻蛋一样呆,就知道吃吃吃,不过格外圆润漂亮,所以被她挑了出来,想给那边送去,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能离开。 薛顺还去看了看,越看越窝火,忽然拔高了嗓门说道:“你去找几个人来,把它们全都装起来给薛琅送去,他不是喜欢嘛?全拿走,弄得好像谁想要似的,给他全给他!” 薛顺气急败坏,看起来像是想打人,怒气冲冲的踢翻空的捕鼠笼,撸起袖子就自己搬了起来。 申椒将琼枝她们叫进来,又去外头找了几个小厮丫鬟。 回来和薛顺嘀咕了几句后,就将这些仓中鼠一股脑的塞在几个大笼子里,又往笼子上罩了块布往外抬去。 到了和春院,那守门的两个丫鬟一见她们的驾势就露出了几分茫然的神色上前阻拦道:“这是……” “这是我家公子送给六公子的谢礼,听闻六公子昨日在郡里待了一夜都没有回来,想是为了赔罪的事煞费苦心,我家公子病痛在身,不能随行,可心里头也是时时挂念此事,生怕六公子性子急又不听人说话就起了争执,不过做弟弟的,总是信任哥哥的,料想六公子答应他请回宋先生的事必然能够办妥,故而特意叫我送来这些爱物供六公子赏玩。” 申椒的声音又清脆又响亮,震的那俩丫鬟脑子嗡嗡响,还没等拦呢,她就直接往里闯去,嘴里还说呢, “两位姐姐去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们。” “什么不用管,”一个丫鬟急了,“你们怎么这样无礼,我们尚未通报公子,你们怎么敢硬闯进来,不想活了嘛?”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申椒大惊失色,“六公子进蓼莪院从不通报,都是直来直往的,我们不解,公子还特意说了六公子这样并不是失礼,而是因为和他是兄弟,一家人不必在意虚礼,叫我们以后也不要阻拦和春院的人来去,把这两个地方都当做同样的自家院落,姐姐们却说我们这样是不要命?难不成六公子从不是这样的想的,而是轻视我家公子,不拿他当回事,所以随意凌辱欺负?” “你别那么大声!”她们俩真有点儿受不了了,震的耳朵都要聋了,几乎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申椒理直气壮的恼怒道:“六公子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嘛?真的是白瞎了我家公子对他的一份心,还特意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他。” 她伤心欲绝的哭道:“既然六公子如此绝情,这门我们不进也罢,琼枝将东西放下。” 申椒使了个眼色,琼枝她们心领神会,将笼子放在院中一把掀了罩布,就打开了笼子门。 无数只鼠吱吱乱叫蹿出,奔去和春院这极具自然气息的花草树木当中。 第五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两个丫鬟已经傻眼了,抱头惊叫道:“你们在做什么?” 申椒无辜的说:“送礼啊,这可都是我家公子精心喂养出来的宝贝,是不是很可爱。” 申椒抬起手,两只仓中鼠从袖子里蹿出来,红彤彤的小眼睛,几乎怼到了她们面前。 这是两只很像野老鼠的仓中鼠,粗壮的尾巴细细长长,跟可爱毫不相干。 “啊!!!!!!” 她们显然不喜欢,连蹦带跳的往正屋里头跑,嘴里胡乱的喊着:“她们,她们……” 还没门出个所以然就挨了灵奴两巴掌:“慌什么。” 她果然是会武的,两个丫鬟的脸霎时间就红肿起来了。 玉奴不慌不忙的冷眼质问道:“十七公子平日里都是这么给人送礼的嘛?” 申椒:“不啊,我家公子没什么好东西,从不给人送礼的,六公子还是头一个呢!” “这么说来,我家公子还该感到荣幸?”玉奴都被气笑了。 申椒瞥她一眼,怪声怪气道:“大可不必,六公子不把我们这些未经通报就擅入贵地的人杀掉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玉奴:…… “我没心思同你扯口舌之快,六公子的为人也轮不到你来质疑,我只说一次,把这些该死的老鼠都抓起来。” “就!不!”申椒抑扬顿挫道,“我们的笼子是要拿回去的接着用的,你们别太贪心!” 琼枝弱弱道:“这些都是夫人送的,怎么会是该死的?难道夫人会用人人都嫌弃的东西糊弄我家公子嘛?” “就是呀!”申椒的下巴抬的越发高了,斜眼看着她们问,“会嘛?” 玉奴:…… “哼,看来是不会,我就说嘛,夫人是大好人,不像那有些人,心那么脏……东西已经送到了,咱们走。”申椒气势汹汹的转身,看到一个同样仰着头的灵奴。 “小矮子,你干嘛?走开点儿,个头那么小也不怕被踩到。” 灵奴攥紧了拳头,申椒一推还没推动。 有点意思…… 她像螃蟹似的横挪两步,再次气势汹汹:“咱们走!” “谁敢走!” 灵奴大概是个打手,见没拦住她,居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一脚踏碎石板,用剑尖一挑,打在去路前。 吓得大伙惊呼一声,退后一步。 申椒尖叫道:“天啊,六公子这是又要杀人了!” “你还敢胡言乱语,真是找死。”灵奴提剑便刺。 薛琅直到这时才出声:“灵奴,不得无礼,十七弟想是知道了宋先生不肯回来的事,心中对我有气,才叫她们来的,咳咳,让她们闹吧,不要紧的。” 薛琅一反常态,穿的严严实实,虚弱无比的出现在正屋前。 “公子!”灵奴不甘心的叫了一声。 薛琅又是咳了一阵,气道:“还不收起来。” 她怒瞪着申椒,极不情愿的将软剑插会腰间,申椒这时才留意到,她那不打眼的腰带原是剑鞘。 “见过六公子,奴婢愚钝,实在听不懂六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六公子又得罪了宋先生,以至于宋先生不肯回来?怎么会呢?宋先生一向最通情达理了,只要诚心认错,无论什么事他都会原谅的,六公子是和宋先生说了什么呀?” 申椒不解且睁眼说瞎话。 薛琅满脑袋问号: 【姓宋的通情达理?怎么着?她是觉得我这副德行是自己弄出来的嘛?】 系统:【凭你的为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薛琅:【你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哦。(冷漠的)】 系统没了声音,玉奴上前扶住他,饱含怨气的朝申椒道:“我家公子能说什么?自然是为十七公子鸣不平,谁知宋先生大怒之下,居然动了手,公子念他岁数老又是师长不好还手,生生挨了一掌,如今还病着,你家公子倒好缩头乌龟一样,挑了事自己不平还敢叫人来闹。” “玉奴,不要说了,”薛琅慢吞吞的制止道,“十七弟不是那样的人。” “六公子明鉴,我家公子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叫我们来也是以为六公子把事情做成了呀,谁知您信誓旦旦却没办好,还挨了打。” 申椒将发丝别到耳后,抬眼看看他,还撇下嘴,只差说上一句真是废物了。 薛琅想立时就打死她,却没有个合适的由头,只能忍气吞声的苦笑一声说:“是我有负十七弟的嘱托了,稍后我会登门赔罪的。” “还是算了吧,六公子这一登门,知道的是您搞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公子欺负人呢,您呀,还是好好养伤吧,可别再自作主张的替我家公子出头了,这些仓中鼠您也留着赏玩,听人说六公子很感兴趣呢,奴婢就先告退了,还要去告诉我家公子这个坏消息,也不知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申椒抽出帕子抹着泪走了。 琼枝她们也一个个哭丧个脸,抬着重新用布罩住的笼子跟在后面,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和春院的人看着满院乱蹿的仓中鼠,再看看被啃的七零八落的花草,只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很荒谬。 如果她们没有看错的话。 六公子的确是被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是吧? 还是被那个十七公子的丫鬟…… 灵奴气红了脸:“公子,这婢子着实无礼,不如叫奴婢杀了她,给公子出气。” “唉,那到底是十七的丫鬟,我若是计较只怕十七要不高兴的,还是算了吧,你们辛苦辛苦,把它们都捉起来吧。” 薛琅说完又咳嗦几声,在众人怜惜的目光下,被玉奴扶着回屋去了。 门一关金玉就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闪烁,神情怯懦道:“公子,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没想到她们居然敢来闹。” “不怪你,谁能想到,十七会做这种事,只怕是被人挑唆的。” 薛琅落寞的叹气。 金玉心一横,咧嘴道:“那多半是申椒出的主意,公子很喜欢让她待在身边,也爱听她的话。” “嗯,说的也是,十七的确是自她来了以后,才开始变化的,”薛琅沉吟道,“本来我也是担心他,才让你看着些,如今他都知道了,只怕是我说什么他也不会信了,你也不好留在这里,我在漆水郡西边有个宅子,你且去那里待一阵子吧,等我们的关系缓和了再让你回来。” 金玉的脸色越发僵硬了:“可是,可是奴婢已经在庄里待了许多年……六公子不如随便把奴婢安排在哪处干活,奴婢会躲着十七公子走的。” “哎,何必如此,你就去待一阵子,等我料理了那个贱丫头,就叫你回来,本公子啊,最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了,到时还需你回到十七弟身边,帮我照应他呢。” 薛琅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还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两只胳膊,这么近的距离,叫金玉下意识的紧绷起身体,微微的挣扎了一下。 薛琅也就势松开了手不容回绝的吩咐道:“玉奴,送她去吧。” 说话间玉奴已经打开了暗道。 薛琅悠悠道:“你瞧,我连暗道的所在都告诉你了,难道还会骗你嘛?” 他将一只发光的白蝴蝶放在她手上轻声道:“去吧,有什么事就用灵蝶传信给我。” 金玉看着这只灵蝶,总算是下定了决心,给他行了一礼:“奴婢告退,公子保重。” 薛琅微笑着目送她离去。 【真是蠢货。】 第五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玉奴不过片刻就回来了,银白色衣衫的下摆上沾了些星星点点的血迹,薛琅一时兴起,将她抱到桌上,撩着裙子笑道:“本公子为你画一副寒梅图如何?” “公子的伤……” “无妨。” 这边在作画,那边在养病。 薛顺就是个纸糊的,一时气闷就不舒服。 不过听申椒说完,他还是觉得挺解气的:“该,叫他猖狂,宋先生若能一掌打死他才好。” “那宋先生就要惹麻烦了。”琼枝说道。 薛顺失落:“那倒也是。” “我听人说三公子、六公子天资聪颖,读书时很少被骂,宋先生不是应该很喜欢他嘛?怎么会出手打伤他呢?” 申椒不解。 薛顺倒是知道些,故作不在意道:“爱之深责之切呗,咱们这位宋先生越喜欢谁,打谁越狠,肯定是他把宋先生惹怒了,宋先生才会动手的。 而且那也不叫动手,叫切磋,宋先生不仅教他们念书,也教他们些武艺。” 申椒:“那公子的拳法也是跟宋先生学的吧?” 拳……拳法…… 薛顺脸一红:真难为她说那么好听。 “嗯,是他教的,不过我悟性太差,身子又不好,宋先生就不再教了,也请过武师傅,可我不想学,就放弃了。” 薛无量是不管这些事的,洛闻笛也不会逼着他学,算了也就算了。 申椒垂下眼心说:那他这身材维持的还挺好,多半是瘦出来的,摸起来也不错,就是最近不怎么能看到了。 果真是个小气鬼。 得赶紧把羊油买回来,没伤痕的会更好看。 她一时没有言语,琼枝怕场面太尴尬就说道:“那公子真是亏大了,他们都学了,公子没学这不是很可惜嘛。” 薛顺也知道可惜,但练武太苦,还要读书,忙来忙去也没学到多少,听见有人背地里嘀咕,他就不再学了,但不学也一样会有人说嘴…… 他看向申椒:她也会嫌我没用吧? “过阵子再说,若是宋先生不回来,或许可以另找一位先生。 申椒,你去歇着吧,好好睡一觉,不用守在这里了。” “奴婢不困。”申椒昨晚守夜时睡的挺早,要不然她才懒得四处折腾呢。 “不困也去歇着,忙了一天了,我没事,莲瓜已经去请孙郎中了,这里不必留那么多人。” 哪来的那么多人,加上他院里也就五个人。 但既然有郎中在,申椒还是退下了。 琼枝没待多久,也被他指使去打扫鼠屋了。 最后只剩下孙郎中一个人问诊。 照旧还是老毛病,老说辞,什么放宽心,不要吃辛辣生冷的东西,嘱咐一通,药都不用开,孙郎中直接就从药箱里掏出几包配好了的,放在桌上,然后便要告退。 薛顺支吾道:“等一下。” “十七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嘛?”孙郎中站住脚。 薛顺里纠结迟疑,极不自然道:“你,你那里有没有能抑制情动的药?我想给老鼠吃,要公的用的那种。” “嘶……这……”孙郎中捻捻胡子,顺着薛顺的视线,看了看窗下的鼠笼。 薛顺:“它们老想往一起凑,我怕它们生的太多,怪麻烦的。” 孙郎中道:“阴阳合和,此乃天性所致,若要用药加以控制,也并非不可,只是这种药,难免一个控制不好,出些别的岔子,依小人之见,十七公子不如直接,咔嚓一下,一劳永逸,小人这里有上好的止血散。” 他做出一个剪刀的手势。 薛顺咽下唾沫:“这……不好吧……” 孙郎中常来这边,也听人说过一点怒阉玄有禄的事,他心领神会,低声道:“十七公子若怕遭了记恨,不如让小人动手,您作势争抢,假装不敌,去别处稍坐片刻,等完事了,再出面相救,也就无妨了,实不相瞒,小人家中的狸奴便是这样解决的,且事后对小人极为亲近。” 说起这个,他连眼睛都笑弯了,还贴心道, “小人还可以准备一些鲜血,假装伤了公子,想必它们会更加信服。” 薛顺:…… 他扶额不语,老半天才说:“还是配些药给我吧,一劳永逸虽好,只怕我过后要后悔的。”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一个耗子,想养再抓呗。 孙郎中其实不是很理解,但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应了, “是,小人回去就斟酌一下用量。” “药效大点儿也没关系,早点配好送过来,这种事控制不住,挺烦人的。” 孙郎中没养过耗子,但他养着猫,一时间心有戚戚,叮嘱道:“是,小人一定快些,您这两天一定要关好笼子,不然它们感觉到什么,可能会在药送来之前拼命努力一下。” 他不会。 它们……薛顺看过去,玄啸一家已经开始乱叫了,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他郑重的点点头,想了想抓起一把红枣递给他,“一定要快啊。” “……是。” 孙郎中好久没收到这么寒酸的赏赐了,心说:我的确得快,不然你等久了,还不得再给我俩梨催催我,这什么主子,怎么抠成这样。 薛顺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压根不去看孙郎中的神情,果断挥手叫他走了。 吃过药,自己也去睡了会儿。 晚饭时张嬷嬷又来了一趟。 还是为了宋先生那事。 洛闻笛叫张嬷嬷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夫人说了,十七公子若是实在不爱念书也不妨事,公子们到了弱冠之年,都能分得一些钱、地和几间铺子,做个富贵闲人,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就此之后庄里的事就和公子无关了。 若是还想接着念书,宋先生那里夫人也愿意转圜一二,端看公子是怎么想的?” 薛顺想破罐子破摔,但又不想再这样混下去。 “母亲她能否为我另聘一位先生,教我读书,授我武艺?” 张嬷嬷:“十七公子想上进是好事,但换先生,不行,拜师礼已经行过了,宋先生也已经教导了您五年,尽心尽力并无差错,只是严厉了些,绝不能轻易更换,不过公子若是想习武,夫人或许可以给您找一位脾气好的师父。” “那便劳烦母亲了。” 第五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来挺难过的。 薛顺自归家以来,衣食住行管他最多的不是生身父亲,而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 尽管两个人都不怎么露面,但见他最多的也是母亲,薛顺就时常在想,他不想管他,那接他回来干嘛? 就那么随手把他塞给一个名义上的母亲照料,他不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样子很可笑嘛? 十一岁的薛顺仰望着父亲高高在上的项背,目视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像在看一座轰然崩塌的山。 而母亲只是坐在一群俊俏的郎君当中,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而后便习以为常似的吩咐张嬷嬷给他找个院子住。 那时蓼莪院还不了蓼莪院叫生草园。 是母亲改的名字。 她说:“这个名字怪没劲的,好像什么荒芜之地,改一改吧……叫蓼莪院好了,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也是可怜,换个名字或许能活的好点儿。” 她看向薛顺的神色中难掩悲悯。 那时薛顺还不知道,《蓼莪》这首诗是在抒发不能终养父母的悲痛之情,也不知道她为何要给院落起这个名字。 他只知道莪草又叫抱娘蒿,蓼莪就是高大的抱娘蒿。 又听她说什么何怙、何恃、可怜,出于本能,他朝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儿子如今有父有母,有人疼爱照顾,并不可怜。” 她朝薛顺矜矜鼻子,弯了弯唇,扭头道:“张嬷嬷带他去吧。” 那是他第一次见父亲母亲,再见是几个月以后,父亲母亲给他找来了宋先生。 他没心思读书,只想和父亲说话,也好奇这个像姐姐一样的母亲,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 但他们似乎不是很想理他。 薛顺绞尽脑汁的想表现自己,于是在宋先生问他时,念了些在青楼很受欢迎的诗,比如什么“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滴露牡丹开” 比如“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被里翻红浪” 他们脸色不大好看。 薛顺见父亲和先生很老,又试探道: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老爷们听这个可高兴了,他们连点儿笑模样都没有,薛顺想——莫不是我应该脱了再说? 不过记起身上的伤疤和真父子的关系,他觉得这大概也不会有用。 只能傻傻的被张嬷嬷领出去,再回来时,宋先生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收下了他,薛顺不想让父亲替他卖什么面子,他只想和他说说话,或许俗气又没出息的抱头痛哭一场,也不错。 但最终也没有。 父亲就那么和宋先生一边说话,一边走了。 母亲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傻小子别愣着了,回去吧。” 薛顺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穿的很老气,身边也没有俊俏的郎君。 “十七告退。” 他听见自己抱拳弯腰,这样说道,就像金玉教他的那样。 “嗯,真是他的种,回去吧。” 母亲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儿,一本正经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往院里走,边走边仰着头大叫,“问玉、漓泉快点出来,我好想你们!” 薛顺看她和一个迎上来的郎君亲了嘴,对方还不大高兴道:“夫人只说想他们,已然忘了我了。” “怎么会,长林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是最爱扒他的衣裳吧? 眼前的场景像回到青楼一样,傻眼的薛顺被张嬷嬷一把拽走。 那时他太想融入这个家,还问张嬷嬷说:“我是不是该叫他们小爹?” “这……”张嬷嬷是有些诧异的,朝前十几步才说道,“这实在不必,你不必理会他们,兴许过段时日就换了人。” 她说是真的。 但这些实在与他无关,他不常见到父亲,也不常见到母亲,更不认识那些郎君。 偶尔听张嬷嬷来说话,他觉得母亲对他应该是有些不耐烦的。 但母亲至少是会管他的,薛顺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只能小心翼翼的忍耐一切,力求不给人添麻烦,直到现在他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张嬷嬷也答应了。 一切都很好。 薛顺第二日迫不及待的和申椒分享自己的喜悦道:“张嬷嬷说母亲会帮我找一位脾气好的师父,传授我武艺。” 申椒递给他一碗药:“那也太好了,奴婢恭喜公子。” 申椒拿走碗里勺子,轻勺了下碗沿道:“如此好事该当满饮一碗,公子请。” 薛顺:…… 薛顺斜她一眼,不满道:“这是药,说的跟酒似的。” 申椒:“以茶代酒,以水代酒,以药代酒,都是一样的,公子快喝吧,一口气。” 真敷衍。 薛顺腹诽着,嘴里却忍不住翘起一点,将那碗苦药一饮而尽了又说道:“宋先生那边母亲也会为我转圜,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复课。” 申椒:…… “害,喝早了。”她神情萧瑟道。 薛顺:…… “好了,别难过,他若是罚我抄书,我自己来。” 申椒摆摆手:“哎呀,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婢是那样的没有义气的人嘛。” “那你帮我?薛琅抢走的书还得重抄呢。” “但话又说回来……您嘴巴苦不苦?奴婢去给您沏一碗蜜水吧。” 申椒满脸的急切,简直是在用脸念叨着——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 薛顺忍着笑意道:“去吧,别太甜了。” “是。”申椒开开心心的捧着碗走了。 薛顺走到桌前研墨抄写。 一时间只觉岁月静好。 琼枝、莲瓜和渔歌儿打理着院子,不紧不慢,说说笑笑。 无比快乐,甚至忘了今天是中元。 祭祖回来的薛十一骑在马上同人说道:“真是见鬼了,这种日子那个小十七居然不来?莫不是病死了,等着发丧?” 薛顺不赞同道:“十一,别乱说话,不吉利。” “切,六哥你少护着他,”薛十一气怒道,“我倒是想好好说,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你那么护着他,他却挑唆你去对付先生,你受了伤也不问候,还派人去你那里闹,母亲也不讲道理,一味的斥责你,连个好脸都没有,把你赶到最后头,这叫什么事儿啊?咒他两句算轻的了。” 薛琅看着前头的车架,脸上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好了,不要说了,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不能和十七交心,难怪母亲责怪。” 薛十一就见不得他这样:“分明是他忘恩负义,怎么能怪你!” 薛十一实在是气不过,所幸策马扬鞭,走了另一条路,先行回去了…… 第五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事儿。 这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直到切茄子时听到一句:‘切片,裹面,炸,中元节怎么少的了茄饼呢。’ 茄子当然不会说话,申椒认为自己是想起来了。 茄饼嘛,可以作为已故人的干粮。 她是替别人做过的,但这会儿的重点不是茄饼,而是被遗忘的中元。 薛顺是想去祭祖的,甚至会为了这事和宋先生分辨,可现在,他估摸着是去不了了吧…… 都怪金玉,在她走之前,这些事还不用申椒去记。 早知道就晚点再戳穿她! 现在要怎么办? 申椒提溜着茄子去找薛顺。 他还有些愣:“哭丧个脸干嘛?切着手了?” “没,”申椒举起手里的半根茄子,“奴婢想起一个传统习俗。” 茄子:‘对,炸我的习俗’ 好吵。 申椒想给它撇出去,薛顺疑惑的看着茄子:“什么习俗?扎彩灯?” “哪里会用茄子扎彩灯啊?” “不知道,或许有。” 薛顺只是想起了茄子色的彩灯,年节时会有。 但很快他就从年节想到了别的节日。 申椒:“公子恕罪,奴婢把中元祭祖的事给忘了。” “忘就忘了,别说你,我都忘了,也没见他们托梦提醒。” 不托梦的祖宗和爱消失的爹一样叫人生气,薛顺已经不在意了:“把那茄子炸了喂玄啸它们。” 茄子:‘成吧,谁吃不是吃呢。’ “是,奴婢这就去,只是主院那边问起来的话要如何作答?” 申椒不在乎茄子进谁的嘴,她只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连累。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薛顺将笔扔进笔洗里,擦着手上的墨痕想了半天说:“你去给我拿一壶冷酒来,再叫人去请孙郎中,主院那边若是问起就说我思念小娘,吃酒犯了病,很重,所以去不了,你们忙着照顾我,来不及禀报。” “公子这说法倒是好,可也未免太遭罪了吧?” “不要紧,去吧。” 这要光是自己事儿,薛顺才不折腾呢,可他怕像前几回似的,连累到她们。 万一别人责怪她们不提醒怎么办? 还不如是他自己去不了。 思念亲人也算个正经理由了…… 申椒面露迟疑。 薛顺:“那我自己去。” 他平日里是不喝酒的,但做菜难免要用,所以厨房里还真有一瓶扶头酒。 是极烈的。 薛顺倒了一碗还加了些冰块进去,喝过没多久就又了反应。 比他偷吃冰那次还要严重,好好的坐在床上,忽然一阵剧痛,眼一黑,差点儿一头栽下去,他控制自己趴在床上,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揪着床帐,抑制不住的“呃”了一声,大声呻吟起来。 申椒忙让琼枝去找郎中。 又回来蹲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公子可是胃疼。” “嗯……不是……是肠子……好疼……好疼啊……”薛顺疼的几乎在床上打起滚来了,可他又待不住,没躺多一会儿,又了爬起来。 申椒不明所以:“公子怎么起来了?” “恭桶,”薛顺艰难的站起来往屏风后头走,还不忘了挥开申椒的手,“别管我,好疼……” “很难不管吧。” 他刚走两步就停了,腰弯的好像整个人折了一样,站都站不住,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扶着床,另一只手还深陷在肚子里,缓缓蹲了下去,用力的喘息着,人都在打颤,看的申椒都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奴婢该拦着你的,不该让你喝的。” “别说了,不关你事……”他艰难道,脸上的神色像是要哭出来了,借着申椒的力道起身往屏风后头走,还死犟死犟的挥手道,“别跟着。” 好吧好吧,他要是腹泻申椒也挺不想跟着的。 可这人进去后断断续续呻吟了几声就没了动静,这很难不跟着吧。 申椒隔着屏风问:“公子?公子您还好吗?” 薛顺也不吭声,她绕过去一看,人已经昏在地上了。 吓得她一把掐住人中,薛顺在她怀里无力睁开眼。 申椒:“公子完事了嘛?” 薛顺:…… 他点点头。 可恭桶里空空如也,他腰带是解开的,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薛顺疼的快疯了,也能看出来她在瞎猜,没好气道:“没有东西……” “什么?”他声音小的申椒都有点儿听不清了。 薛顺:“不是腹泻……申椒……我好疼……肚子里绞的厉害……像是有根筋扯着往下……胃也拧着……真的好难受啊……我不想那么吵……可我疼……” 他好像有些醉了,说的乱七八糟的,一会问她郎中什么来,一会又哀求她别走开。 薛顺躺在申椒的腿上,像只被人踹了一顿的狗,别提多狼狈了。 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多少有点丢人,反正她以前认识的男人都在遵循这个道理,宁可疼死,也不哭泣。 但薛顺不是这样,他的眼泪都把申椒的裙子打湿了,人还在小声说着:“你别走……我害怕……别留下……我一个人……” 申椒这会儿对他还是有耐心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奴婢哪也不去,会一直陪着公子的。” “这是你答应我的……你说到做到……”薛顺哭的怪惨的,人还打着颤。 申椒应声:“奴婢肯定说到做到,现在奴婢扶您回床上去好嘛?” “不行……我没力气了……我好疼……”薛顺说着咳了一声,申椒觉着不好,伸手一摸果真是血。 薛顺:“你的裙子被我弄脏了……” “不要紧的。”申椒掏出帕子帮他擦着,还没弄干净,他又忽然爬起来,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哇”的一下吐了起来。 只有酒什么倒不要紧,问题是他又吐了许多血。 申椒都有点惊了:“公子……” 不会要死了吧? 薛顺擦了下嘴唇,摸了下肚子说:“吐出来舒服多了。” 那绝对是个错觉。 申椒试图把他搀回床上,可他没走几步就又蹲下了。 申椒:“要不奴婢把您抱到床上吧?” “开什么玩笑……”薛顺不乐意且不相信,最终还是自己爬回了床上。 “公子好点了嘛?” 申椒见他躺下后,只是发抖,不怎么呻吟了,便问了一句。 薛顺喘息着涩声道:“申椒,我不太好……我好像……更疼了……还冷……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帮我揉一下……行嘛?”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无论以前病了多少次,申椒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他犯病最严重的一次。 第五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真不该让他喝的。 他好像有点儿死了。 申椒这会儿才发觉,他那句病的很重不是骗人的。 薛顺不善于照顾自己,倒是很善于折磨自己。 这也是种天分。 她伸手过去,最先摸到的是他紧压在肚子上的拳头。 也真够使劲的。 像是要按穿自己似的,肚子凹陷下去一大块。 “公子,奴婢来吧,您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好。”薛顺很乖的应了一声,松开手,把肚子交给申椒,自己攥住了被子。 申椒打着圈揉弄起来,一点点将灵力送进去。 “嗯……”薛顺轻声呻吟了一声,不大满意的说,“不是这样,要和上次一样的……” 上次? “公子上次奴婢也是这样揉的。” “不是。” 上次她的手是贴着他的。 薛顺发冷的手擒住她的腕子,轻带了一下,想塞进衣服里,却又松开了,他满脸痛色,紧闭着眼哼唧道:“这样也好……呃……就这样吧……胃也疼……” 他又蜷缩了一下身子。 都快缩成穿山甲了。 申椒生怕等会儿手都伸不进去,忙揉弄了几下。 她猜到薛顺想要的是什么了。 但上次她沾了一手黏腻的汗水,怪烦人的,也不乐意占他这个便宜了,索性就装不知道了,兢兢业业的拿他的肚子当面团揉,还是块难以驯服的硬面团。 里头一直在痉挛,抽抽着拧在一起。 薛顺自然是不好受,申椒也很难立刻帮他捋顺溜。 揉了能有一刻左右,孙郎中也就来了。 申椒忙让开地方。 顺便把编好的谎话说出来:“谢天谢地,总算是来了,公子昨夜思念娘亲,喝了些酒后,就不太舒服了,想着今日是中元要早起去祭祖,就想着等回来再请您过来,谁知今早却直接疼的起不来了,方才还吐了血。” 孙郎中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委婉的责怪道:“这种事怎么能拖呢?” “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可公子一片孝心,怕去不成,故而不许我们声张。” 申椒喊琼枝去请郎中时,已经叫她嘱咐过莲瓜和渔歌儿了,是以她们这会儿都是一副揪心的样子,没对她的说辞,露出半点不解的异样。 孙郎中也不会细想这个,脉象上多少能看出点儿,可他也不会细究,把过脉就挽起袖子道:“还请公子放平身体,待小人为您推拿一番。” 薛顺疼死了,能放平就怪了,咬着下唇试着将身子展开,结果却引的刚好受些的肚子,又抽搐起来。 他登时就受不住了,青筋暴起道:“不成,我疼的厉害。” “正因如此,小人才要为您揉腹,”孙郎中不为所动道,“还请公子忍耐一二。” 他说着就直接上了手。 孙郎中是个江湖郎中,和药奴不同,他这样的江湖郎中治病,分两种,一种没良心,多是求速,不关病人受不受的了,只求速,一碗药下去要立时见效,金疮药一洒得立马止血,人好转了他们拿钱走人,过后会不会再犯,会不会更严重,不关他们事儿,反正当时是好了,再找也找不到他们的人。 另一种,略微温和些,会尽量把病完全治好,但手段同样有点儿……不够体贴…… 孙郎中那双手跟铁钳似的,硬把薛顺放平捋直,然后便在肚子上大力按揉起来。 薛顺能好受就怪了,“啊”的痛呼一声,护着肚子,直推他的手:“别……别按,好疼,我的肚子,申椒,申椒我疼,让他走,让他走啊!!!!” 薛顺已经没有力气了,自然推不动孙郎中,只能朝着申椒伸出手,祈求的看向她。 申椒还是要听话的,正要上前,琼枝忽然拉住了她:“姐姐,这是为了公子好。” 孙郎中也怕有人捣乱,一边用力按着,一边说道:“是极,公子稍作忍耐,很快就好了,姑娘若是忧心,不如帮小人按住公子,别让他乱动。” 薛顺又没聋,自然听见他们说了,可他不想理会这些人,只是看着她,哀声叫道:“申椒……我好疼,让他们滚。” 薛顺又在哭了。 他可真爱哭。 申椒到底还是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残忍的说道:“孙郎中,还请您下手轻一点儿。 琼枝,渔歌儿,按下公子的腿。” 薛顺:……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申椒:“你不管我?” “公子恕罪,您忍忍吧,很快就好……”申椒轻声说道,又扭头嘱咐说,“莲瓜你去向主院告罪一声,公子这样想去祭祖也难。” “好,我这就去。”莲瓜应声而去。 申椒这才又看向薛顺,原以为还要费点力气才能把他按住呢,谁知他忽然就一点儿都不挣扎了,就是看着她说:“我疼。” “奴婢知道,可这也是为了公子。” “嗯……” 薛顺的手心也在冒汗,申椒有点想松手。 薛顺心里正慌呢,忙握住她,一句别走……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帮我按按头吧……” “是,公子头疼嘛?” “不疼……会好受点儿……” 薛顺也不是不讲道理,他知道孙郎中是在治病,可他不想让孙郎中治,他想要申椒。 肚子疼揉脑袋,是申椒不懂的好受。 好在他不再执着于赶走郎中。 申椒就把他的头抬起来,放在腿上,坐在床边帮他按了起来。 这根本就没用,薛顺看着是平静了些,实则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孙郎中揉了能有三刻才停手,甩着手腕道:“公子感觉如何?” 薛顺:…… “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孙郎中乐乐呵呵的去开方子,还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说道:“这事公子叫小人配的药,也已经配好了,但用的时候要小心些,一个月半粒也就够了。” “这是什么药呀?”琼枝疑惑的问。 薛顺冷着脸伸手:“不关你们的事,拿过来。” 薛顺不会忘记,刚刚就是她拦住申椒的。 琼枝就知道会被记恨,但好在是解气了,不在意的将药瓶拿过去。 薛顺接了顺手塞在枕头下。 申椒见他终于抬起了脑袋,立马站了起来,为他盖上被子。 一直按头也很累的,他自个儿还是躺着吧。 薛顺瞥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看着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不多时,薛顺的手又捂在了肚子上。 第五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 “公子又疼了?” 孙郎中还没走呢,薛顺是真不想承认,但他显然没法在剧痛之下面不改色。 “没多疼。” 薛顺刚说一句,就听见院里有人粗声粗气的嚷嚷着:“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没等人回答,他就自顾自的闯进屋来,看热闹似的说:“呦,还真病了?死了没?” 薛十一不理会朝他行礼的众人,大步走到床前,瞪着眼看薛顺,一瞧就是来者不善。 薛顺已经被薛琅弄怕了,生怕他也借故教训他的丫鬟,强撑着坐起身道:“十一哥怎么来了?” 薛十一本来就觉着他是装病,看他还能坐起来,就更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了。 闻言顿时哼了一声,存心找茬道:“我来看你,怎么着?还不欢迎?” 这不是明摆着嘛? 薛顺不想和他闹,忍气吞声道: “十七不敢,十一哥想来只管来就是。” “哼,算你识相,怎么我来这么半天,你连杯茶也不奉,自己坐着却让我站着?” 薛十一开始挑刺了。 “是十七疏忽了。”薛顺掀开被子,扶着床架子就要下地。 申椒怕他再来个病上加病,先一步搬了凳子过来说:“十一公子请坐。” 琼枝也奉了茶。 可薛十一硬是仰着头不听也不看。 薛顺见状只能捂着肚子去够地上的鞋。 申椒蹲下身帮他穿上了,又要扶他。 薛顺却怕连累到她,挥手叫她退开了,自己站起来去拿凳子:“十一哥请坐。” 薛十一这才肯坐,又伸出手。 薛顺把茶放在他手里。 谁知他连盖子都不掀一下,就怪叫道:“这他娘的如此之烫,你是要烫死小爷不成!” 他抬手就将茶杯掼在地上,正好摔在薛顺脚边,四溅开的茶水打湿了鞋面。 薛顺感觉腿上一疼,还没等低头看一下就被薛十一薅住了衣裳被迫与他对视。 薛顺:“十一哥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惯你,你待怎地?”他怒气冲冠,连自己刚找的挑事儿理由都忘了。 薛顺:“我自认从未得罪过十一哥。” “你也得敢才算,”薛十一扯着嘴角冷笑,“六哥好性子,任你欺负,小爷我却不答应,凭你怎么装可怜也骗不过老子这双眼,你要是识相,就老老实实的给六哥赔罪磕头,和母亲说明白谁是谁非,若是不识相,且看小爷如何收拾你!听明白没有?” 薛顺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他干脆道:“不明白,我也不会去。” 薛十一那脾气连狗都不如,认定了他满肚子坏水,如何能忍他这样反驳,瞬间火冒三丈道:“装糊涂是吧?那小爷今个就让你明白明白!” 说罢,便抓住薛顺的衣领,一拳抡了上去打在薛顺的脸上,而后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好死不死的正中腹部,薛顺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又被他强咽了下去,胳膊压在碎瓷上也是鲜血淋漓。 但他完全感觉不出自己的脸和胳膊疼不疼,被踢中的瞬间,他眼前就黑下来了,痛的喘不过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五脏六腑都在疼。 比以往每一次都疼。 喉咙里的血咽下一次又涌了上来。 是不是哪里坏了? 薛顺有点儿慌,他还不想死,他才觉得日子好过一点儿,他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上一阵阵发冷,打颤,一点力气都没有,手压在瓷片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往外流。 是血吧? 肯定是…… “公子?!” 薛顺听见申椒的声音了,可眼前发黑看不见她在哪里,直到自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药香气在鼻尖萦绕,他勉强安心了一点儿。 抓住她的衣裳,想说让她快去找郎中,却不能开口,血还在试探着往上反。 而且,而且打人的还在…… 郎中也在…… 他的意识有点儿回笼了,挤出来的第一个字是:“疼……” 他不说大伙也能看出来。 真够狠的…… 连薛十一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倒在瓷片上。 但要说爬不起来也太夸张了吧?他明明收着力的。 薛十一这莽夫生怕被讹,仍凶狠的叫道:“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装,我不是六哥可不吃你那一套,再不起来,我可抽你了。” 他说着摘下后腰的马鞭,扬起就打。 力道大的都出了破空声。 薛顺也不知道自己是那里来的力气,居然挣扎起来,一把抱住了申椒,鞭子结结实实落在他的后背上。 这一下其实还好,但他真有点忍不住了,涌到嘴边的血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薛十一完全没看到,看他还有力气护着别人,就更认准他是在装了,还举着鞭子想再给他一下。 “唉……” 申椒叹了口气,总算是动了,将薛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一把攥住了呼啸而下的马鞭:“十一公子似乎不懂得主辱仆死的道理,这么想打架嘛?不如奴婢陪您过两招?” 薛十一对上的是一张笑吟吟的脸,可脸上那双乌亮的眼中毫无笑意,目光还自下而上扫在他身上,像是在看要害。 薛十一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他也是这时才看见薛顺嘴边的血和越发难看的脸色。 他也吓了一跳,心说:我下手有那么重嘛?怎么就打成这样了? 面上却仍因为这个丫鬟的冒犯而生气,试图抽回鞭子,居然抽不动,直到用上灵力,才扯了回来。 申椒仍盯着他不放。 薛十一倒是不怕她,主要是心虚,已经不想动手了,有些讪讪,左右看看瞧见一人立马道:“姓孙的,你装什么死呢,还不滚过来,死了人你有几个脑袋够赔。” “来了来了。” 孙郎中哭丧着脸,小跑过来,认真把脉。 心里却难免怨怼说:死了人凭什么叫我赔?难道是我打的嘛? 再一看那脉象。 天杀的,保不齐真要赖到我身上! 孙郎中命苦,孙郎中想哭,但他不能哭,他忙着扎针呢。 薛十一看他忙的满头大汗还有脸问:“怎么样?” 孙郎中板着脸,忙里抽闲瞪他一眼:“脏腑出血,快没命了。” 薛十一:…… “不能吧,我,我也没怎么用力啊,他怎么这么不抗揍?” 没人理他。 申椒掏出一颗丹药说:“保命紫金丸能用嘛?” 孙郎中沉吟了一下:“喂上吧。” 这种时候没必要想以后,真死了大家都麻烦。 用紫金丸提一口气,再吃白芨护脏丹,佐以针灸,应当不妨事。 就是这以后,哎呀,想什么以后。 孙郎中摇摇头安心施针。 第六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十一真没想到他会那么不抗打,退了半步,想了想,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 “站住!”琼枝攥着剪子,冲到门前拦住他,鼓足了勇气道,“你别想跑,已经有人去找庄主和夫人了!” 渔歌儿沉默但迅速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薛十一不自在道:“我没想跑,我去找郎中,姓孙的不行。” 孙郎中:……我听得见。 琼枝才不信他呢:“别是怕我家公子不死,找个杀人的郎中吧,你哪儿都别想去!” 刚刚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琼枝都看傻眼了,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一把剪刀,她就知道会用上。 薛十一生平真是头一回被自家的丫鬟拿剪子指着鼻尖,可他硬生生忍了这口气! 才怪! 他上去就夺下了那把破剪子,而后扬长而去。 琼枝还被他推一跟头。 “你站住!” “别追了,”申椒说,“只要没人想让他跑,他就跑不了。” 孙郎中对这事不予置评:“快去煎药。” 他匆匆写下药方,叫琼枝去药房取。 又让申椒帮着处理薛顺胳膊和手上的伤。 两个人忙了好一阵,直到要将薛顺抱到床上时,申椒才发觉到薛顺的腿也受了伤,扎进了一片碎瓷,还挺深的。 孙郎中按住了伤口一拔,还是出了不少的血。 “造孽啊,本来就像纸糊的,这一下子……唉。” 不怕郎中说笑,就怕郎中叹气。 申椒听的也是心头一紧:“他不会死吧?” 孙郎中:“就算保住了命,病也很难好了,你又给他吃了紫金丹,寻常的药作用也不大了。” “他是通财山庄的公子,只要舍得钱,还怕没药吃嘛?再说他的病本来也不至于要命。” 申椒不是很愧疚道。 “那倒也是,”孙郎中点点头,“就是难免遭罪啊,而且……你不知道吧,他们过了弱冠之年,所有的花销庄里都是不管的,有没有药吃,就得看他自己能赚多少了。” 申椒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薛顺,喃喃自语似的说: “这是个什么命啊……” “唉……” 孙郎中多少有点医者仁心,又是一叹。 还能是什么命,破罐子天天被人乱摔的命呗…… 请郎中去的薛十一没来,薛琅倒是来了。 脸上的焦急跟真的一样。 也的确是真的,他本意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先挑唆了薛十一去找事,自己再来个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谁知道水火无情啊,薛十一差点儿把他弄死就不说了。 他这从天而降也没降明白,没等他尾随着薛十一过来呢,就被老头子叫去骂了一顿。 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洛闻笛生的,从没见过这种当娘的,横竖看不上自己亲儿子,老是想方设法的和他作对。 别人犯错,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他一干点儿什么,可了不得了,恨不得当场把他弄死一样。 自己骂完了不算,还要拉着老头子再骂。 亏了当初薛琅没把她设为攻略对象,不然这辈子也成不了。 心里窝着火,还是得先让人把薛顺救活了。 问了孙郎中两句,就回头道:“有劳魏郎中再给瞧瞧。” 申椒挡在床前疑惑道:“六公子怎么总是及时雨一般?这是唱哪出啊?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亡羊补牢以为未为迟?” 薛琅眯着眼道:“你活腻了?” 申椒认真的想了想:“没有哦。” “那你怎么敢拦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只怕奴婢再不拦着些,就不好向夫人交代了。” 薛琅:……玛德,又是她! 薛琅快要烦死了:“你再不滚开,今个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天王老子怎么样申椒不知道,但她看得出薛琅和他老子娘的关系一定不好。 申椒的目光缩了一下,不太甘心的往一边退去。 薛琅:【我还治不了她了,真是!】 就在薛琅得意的直溜脖子的时候,申椒抬手掐住魏郎中的喉咙。 系统:【哦吼,看来是治不了。】 薛琅:…… “你要干什么?!!!” 他气到跳脚。 申椒躲在魏郎中身后理所当然道:“掐死他啊,我还能干什么?” 薛琅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得见,她要掐死他,那脸都紫了,咯喽咯喽的,好像只濒死的鸡。 他想问的是:“你掐死他干嘛?” 申椒:“防止你害人呀。” 这还用问嘛?薛琅明摆着居心叵测,她再不防着点儿薛顺就真没命了,而且孙郎中治得也不错。 申椒在这事上的底线是有命就行。 用不着多好,所以这个郎中着实鸡肋,胜在好杀。 薛琅:…… “我,我怎么可能害他?” “那你当我心脏吧。” 申椒也不和他争辩,就默默的收紧自己手。 脖子都快成扎了口的麻袋了。 薛琅耐着性子试图讲理:“你能不能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十七死了我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吃席呀。” “我为了一桌席杀掉自己的兄弟,你觉得那可能嘛?” “没准儿。” “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你不会愧疚嘛?” “你会嘛?” 薛琅当然不会。 申椒显然也不会,她一松手,魏郎中就倒地上了。 申椒:“放心吧,没死,但看病,万万不能。” 我真是个心慈手软的好女孩! 申椒忍不住夸夸自己。 薛琅气的像头牛呼哧呼哧的喘,左右看看。目光索在孙郎中身上,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看到了嘛?你看到了嘛?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 孙郎中:爱生气的容易中风。 “六公子息怒,容小人给这位同仁诊治一二。” “诊治什么呀!” 无用之人管他干嘛。 薛琅一把将孙郎中推到一边,抬手向申椒打去。 救不了薛顺不要紧,他今个非得杀了这碍事的东西不可。 申椒又不是傻的,才不会任由他打呢,抓起地上的郎中,朝他头上丢去,而后拔腿就跑,一路狂奔直奔主院。 她这个人啊,论功夫空有一身蛮力,论灵力不会什么正经东西,唯有一点轻功不错,运气……也不错。 第六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在她跑到主院之前,就撞上了薛无量和洛闻笛的车架。 别看渔歌儿不声不响的,这姑娘着实聪明,莲瓜还傻傻的等在主院外头,戳着数地上的砖头。 而她直接骑了匹快马,去了这些人祭祖归来的必经之路上拦人。 张口就是:“十一公子要杀十七公子,还请庄主、夫人救命!” 当时一母同胞的十五就懵了:“你这婢子胡说什么,我十一哥明明……不在!” 他的脑袋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屁股一沉绝望的坐回马背上。 讲真的,他觉得他哥真能干出来这种事来。 渔歌儿说的很严重。 申椒掐晕郎中的理由也很充分。 十一公子去的时候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六公子,然后干脆利索的把人打了个半死就跑,这时候六公子又带了个郎中来,谁敢相信这郎中是来治病的? 万一是哥俩商量好,要送十七归西的呢? 她能不防着点儿嘛? 她有什么错?公子还不如郎中要紧嘛?干嘛要追着她杀? 薛无量想了想说:“他们俩是不是冲着什么了,怎么和撞邪了一样?” 洛闻笛当着众人的面很直白道:“你莫不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胡扯什么鬼神之说?” 薛无量真的很不爱听这句话。 合理的事怎么能叫胡扯?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 洛闻笛冷笑:“好啊,就当他们是中邪了,捆起来烧死吧。” 薛无量瞪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有人比他还惊呢。 “不能烧呀,夫人,我家十一可不经烧!” 一个丰腴的妇人发髻凌乱哭着跑进蓼莪院里,直接歪跪在洛闻笛身前,攀着她的膝盖泣不成声道:“夫人,那孩子就是猪油蒙了心,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哪怕砍了他的手妾身也绝无二话,可不能烧呀。” 洛闻笛看着她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儿:“总要有个交代吧?人差点死了。” “有的有的,”郑小娘一个劲的点头,身姿矫健的冲到门前,怒斥着,“作孽的畜生还不进来,你这会要脸了,不顾手足之情的时候怎么不要?明知你十七弟身子不好,你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叫你练着一身武艺是叫你逞凶斗狠的?那是叫你护着兄弟,你这样倒不如早早的废了你,省的别人受罪,你还不给我滚进来!” 她连打带骂的从院门口扯进一个人来。 五花大绑的,光着上半身。 很难认清是谁,脸都被挠花了,身上也被打的鲜血淋漓。 郑小娘把他按在院子里跪下来,又跪到他身前说道:“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这个小畜生的不该,也是妾身辜负了庄主、夫人没有管教好他,才害得十七遭此横祸,无论什么样的处罚,我们都无话可说,但还请庄主、夫人留他一命,叫他将功折罪,就是叫他给十七牵马坠蹬,好歹也能偿还一二。 人伤成这样,说什么知错能改就太不要脸了,就只当他是个罪人,给他披枷带锁也不为过,但好歹留他一命,叫我们弥补过错吧,可不能……可不能真烧了呀。” 她哭的真伤心,看着也是真害怕。 薛十一砍宋先生差点儿被庄主打死的事大概不是假的…… 所以洛闻笛随口一句,也叫她胆寒。 再不然就是以退为进。 不管怎么说,这郑小娘也真是够舌灿莲花的了,为了保住自己儿子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狠手都下的去爪。 薛无量和洛闻笛明显是迟疑了。 可怜了薛顺这倒霉的。 薛十五坐立难安的叫了声:“阿娘……” “阿什么阿,像个哑巴,”郑小娘斥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嘛,还不滚开!” “行了,孩子都大了,不要动不动就骂。”薛无量开口拦了一句。 “是,庄主说的是。”郑小娘连声应着。 薛无量看向洛闻笛:“怎么说?真烧了?” “你舍得?” “这话说的,家里事我不管,都由夫人做主就是。” “要我说,总得问问苦主的意思。” “这不是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嘛,事拖越久越糊涂,再成了一笔烂账。” “你不是你不管。” “我不管,参详参详也不成?” 薛无量和洛闻笛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商量起来了,听起来薛无量还挺急于处置这事的。 洛闻笛倒是比他犹豫些,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跪在一边的申椒在这时,忽然不在地上伏着了,而是抬了抬头,瞥向薛十一。 恨恨的瞪着他。 洛闻笛:“你有话说?” “奴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又不治你的罪,到底你们这些丫鬟才是整日跟在他身边的,只怕是比我们更懂他想要什么。” 洛闻笛的语气不错。 申椒才不当真呢,不卑不亢道: “奴婢不敢擅自揣测主人的心思,奴婢只是有一点不明,想请十一公子指教。” 薛十一歪过头看了一眼,就认出了申椒是当时接住鞭子,还想和他打一架的丫鬟,再往申椒旁边瞅,拿剪子比划的也在。 “你想问什么?” “十一公子重伤我家公子之后夺门而出,言称要去请郎中,为何一去不返?” 薛十一:…… 为何?能为何,当然是因为他在半路遇上了带着郎中赶来的六哥,然后六哥叫他别管了,就直接将他打发走了,他提心吊胆的回了小娘那里被打成这样。 薛十一的脑子掏出来只怕是还没有核桃大,简单的比水母还要光滑,饶是如此他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但出于对六哥的信赖,他不想说,小娘也让他别提起这个。 他索性脖子一梗说道:“我忘了。” “这种事情也能忘?”申椒难以置信道。 薛十一:“忘了能……” “行吗?忘了能行嘛?”郑小娘大声打断他的话,痛心疾首的锤着胸口道,“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生出你这样一个傻子,平日里忘东忘西也罢,这样的大事你挨两鞭子就能忘记,还有没有半点出息,十七若是因此出了事,我就是把你打死,也换不回他一条命啊!” 薛十一动动嘴,不再说话了。 申椒看着她唱念做打似的演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嘛?倒是稀奇,打人的忘了请郎中,不相干的倒是转眼就带着郎中来了,莫不是有能掐会算之能,奴婢孤陋寡闻,还真想见识见识。” 大伙都不说话。 洛闻笛笑道:“怎么都不说话呢?那我说好了,这不相干的是老六吧,我可没听说他会什么掐算,也想见识见识呢,张嬷嬷快带他来,将那个郎中也带来。” 第六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琅没有挨揍,只是耳朵上戴了两个奇怪的贝壳,眼睛蒙了块布,应该是为了阻塞视听吧。 张嬷嬷将那些东西拿掉后,他的神色明显有些茫然,跪在地上环视周遭。 而魏郎中,耳上、脸上什么都没有,脖子上了药,甚至还有个凳子坐。 他好像还记得申椒,紧张的坐下后,还瞪了她一眼。 申椒目不斜视全当没看见,平静如水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的神色。 单纯善良的心中甚至觉得这郎中有些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真是白白留他一条命在。 饶命之恩他都不记得了嘛?怎么还瞪自己的恩人呢? 好过分哦! 在申椒被这个人情冷漠的世界伤透,默默感慨着好心没好报的时候,洛闻笛也再次开口道:“老六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想好了再说,别逼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你。” 薛琅霎时间红了眼眶,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茫然、伤心、落寞、难以置信、无法言说的痛苦中还夹杂淡淡的愧疚,他试图表现出这些,像每个被母亲怀疑的儿子那样,而洛闻笛心硬如铁:“你抽风了?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薛琅能干什么? 他在试图唤醒一个母亲的舐犊之情,然而这娘们儿就是没有半点人性。 铁了心把他当个兔崽子看。 “母亲……”薛琅眼含悲痛,连挺直的背都弯了下去,“儿子什么都没有做过,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之事绝非儿子本意,没有看好十一是儿子的过失,父亲母亲若要责罚,儿子甘愿领受,但十一他……” 薛琅看了眼被打成血葫芦的薛十一,做出一副心痛的神情,继续道, “但十一他也是因为太过爱我重握才误会了十七,还请父亲母亲不要对他多加加苛责,若要责罚,请尽加于儿子一身。” “六哥!”默不作声的薛十一不乐意,“这事怎么能怪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着!父亲母亲只管罚我便是,十七……哼,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喜欢十七,可这事儿……的确是我的不对。” “不对你还不闭嘴!”郑小娘真要被这个蠢儿子气死了。 “听听,真是兄友弟恭啊,”洛闻笛扭头同薛无量说,“要是罚他们太重,倒显得咱们不尽人情了,老六这是越来越会避重就轻了。” 薛无量也拧起眉头,烦躁道:“你娘问你今个怎么回事儿,你就原原本本的从头到来就是,扯什么罚谁不罚谁轮得到你个兔崽子说嘛?” 薛琅:…… 我倒是想说,我也得知道你们刚刚都听过些什么啊,这要是两边对不上…… 薛琅硬着头皮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这就从头到来……今日之事,说来怪我,十一他因为宋先生那事有些误会十七,我劝了他几句,他也不大爱听,拨转马头就走了,儿子以为他是去了前头,就没有放在心里,后来父亲母亲叫我去前头,我没见他的人影,就觉得不大对,怕他是去找十七的麻烦,就抄了近路匆匆赶回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他愧疚的低下头用余光去瞥魏郎中。 那小子却不看他,也紧低个脑袋,坐的像个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薛琅‘重见光明’时他已经坐在了那里,不知说了多少,他也不敢提他。 洛闻笛却不会就这么轻放过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一见十一不在就猜到了十七会受伤,路上还顺便请了个郎中是嘛?” 当然不是。 薛琅知道薛顺落在薛十一手里肯定会遭点儿罪,但他哪能想到这莽夫敢把人打成这样啊,是系统提醒他攻略对象性命垂危,他才立马把魏郎中揪了过去。 毕竟可攻略对象中,早就有莫名其妙死掉的了,他也不敢赌薛顺有没有不死光环。 现在想想还是冲动了,薛顺死了大不了换一个攻略对象,为了这个被怀疑上,也太得不偿失了。 顶着洛闻笛戏谑的目光,薛琅硬着头皮道:“正是如此,儿子知道十一性格冲动,若是一时火气上头,可能会大打出手,十七身子又弱,儿子实在不放心,所以就……” “所以就从外头找了个郎中?家里难道没有嘛?请家里的不是更快嘛。”洛闻笛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问道。 薛琅一时语塞。 “儿子……” “好了,你先别说了,”洛闻笛再次打断道,“十一性格冲动是众所周知的事,早先我就吩咐过你们,不要在他面前胡说八道,家里的事也少让他知道,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不好收场,左右他平日里除了练功也没有旁的喜好,去的地方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还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 除非说到他跟前来,不然他连自己的亲弟弟快要成婚了都不知道,还为了套衣裳和自己的小娘闹……” 洛闻笛也是觉得好笑,弯了弯唇,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冷了下去: “是谁没有听我的话?宋先生这件事他是如何知晓的?” 大伙面面相觑。 薛十一:“我……” “你闭嘴,”洛闻笛看向他身边的人,“郑小娘,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众人看向她,郑小娘脸上果真有些纠结的神色,薛琅暗道一声不好。 下一刻她就开了口:“夫人容禀,妾身……妾身的确是查到了一些事……可是……可是到底是些没影的事,只怕是浑说的,故而不敢说到夫人跟前来。” “是不是浑说的我自有分辨,你只管说就是,犯不着怕东怕西,这么些年,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嘛?只管道来就是。” 洛闻笛对她的语气还算不错。 郑小娘蹙起的眉眼一松:“夫人既然这样说了,妾身自当知无不言,您也知道十一这个孩子他没有脑子……” 郑小娘指指他,忍不住一声呜咽,难过的扭头,而后又道: “妾身不知说了多少次叫他长个心眼,可他是凡事不忘心里去,所以这事一出,妾身就觉得不对,问了半天他才说是从练武场的小幺儿锤头那里听来的。 说是当时听见他在和别人闲话,就问了一嘴,妾身就更犯了嘀咕,那锤头是惯常伺候他的,真被他问到了不说含糊着,也不至于全都告诉他吧,拿来一问又扯到旁处,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了……六公子哪里去,妾身……妾身便不敢再查下去了,这会儿人都扣在院子里,夫人差人一问便知。” 她的声音弱不下去。 薛十一还不明所以呢,震惊道:“小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你几时查的,莫不是在诬赖六哥……” 第六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十一的反应可真叫人侧目。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棒槌,薛琅非得当他是存心装模作样不可。 哪有怀疑亲娘害人还直说出来的? 郑小娘那股火啊,压都压不住,狰狞的咆哮道:“你个猪脑壳能知道些什么啊,光长个子不长脑袋,老娘我……!” 她举着手看看了周围的人,又讪讪的放下小声道:“把嘴闭上,回去再收拾你。” 薛十一血糊糊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下意识缩缩脖子。 大伙全当听不见看不见。 只有薛无量叹气道:“孩子大了,不要动不动就打。” 洛闻笛不客气的说:“你不管就不要乱说话。” 薛无量能屈能伸:“我是怕她伤了手。” 没人理他。 洛闻笛果断的让张嬷嬷去带人。 薛琅的脸色晦暗了一瞬间,想起什么又抬起头叫屈:“儿子没有做过,郑小娘你为何要……唉……” 他的目光落在薛十一身上,又收回来摇头苦笑说:“郑小娘恨我也是应当,只是这样的罪名,我……我实在难认……” 你都敢做你有什么不敢认的,整得好像老娘为了儿子故意冤枉你似的! 没见我刚刚都不敢说话嘛?谁不知道你是夫人亲生的。 郑小娘手里的帕子都快攥成抹布了,垂泪道:“六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妾身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说一定就是六公子命人做的,下人胡乱说些闲话也是有的,只是那锤头一口咬死了是和人打赌输了,故意说给十一听的,妾身总得查查是谁这样大胆不是……总不能被人害了还稀里糊涂的吧……” 薛十一是个棒槌,练武场那个和他能玩到一块去的锤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人挑唆着去做坏事,胜在老实,一问就都说了。 是和在大厨房做事的一个小子赌的,说是把宋先生的事说给十一公子,看他会不会为了六公子出气。 小子说不会,锤子说会。 输的人要给一条羊腿。 锤子说起这个还委屈呢:“奴才去找他,他都不认账。” 那小子就跪在一边儿,他是收了钱才和锤子说的。 他们俩也算是熟人,锤子食量大,总是吃不饱,而这小子在大厨房当差能弄到剩饭剩菜,给他几个钱,就能换来许多饭菜。 锤子自觉和他是朋友,所以没怀疑过他是存心使坏。 那小子说是:“奴才没想那么多,就……就图一好玩儿,又有钱拿,没想过会闹的这么大。” 给他钱的是个丫鬟,还是个耳熟的丫鬟,就是原来在蓼莪院待过被赶出去,去了和春院又被赶出去的那个铜宝。 乍一听和薛琅没什么关系。 可她说自己是听了怜奴的话才会做这种事的。 这就和薛琅有关系了,怜奴是他院里的丫鬟。 再问怜奴,她可不认,还十分诧异道:“我几时叫你去做过这种事?” “你,你是没有明说,可你当时的意思分明是……”铜宝想起什么,如遭雷击的呆跪在那里。 “分明是什么呀?”怜奴叫屈道,“庄主、夫人,奴婢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大厨房里的人都能为奴婢作证,奴婢是在大厨房提起过这件事,但当时只是和相熟的姐妹说些闲话,奴婢还和她们说了不要乱说,免得传出去,若是十一公子知道就不得了了,这……这怎么就成了奴婢指使的?公子您要相信奴婢呀奴婢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薛琅看她一眼:“我自然相信,可你……” 他颓废道:“说来说去,都是儿子约束下人不利,这样的事就算是闲话也是不该说的,郑小娘若说此事是我所为,那我……那我认了便是……” 他落寞的低下头,显出几分愧疚的神色。 怜奴护主心切,忍不住嘟哝道:“这怎么能是公子的不是,庄里哪有人不知道,公子为了给十七公子出头挨了打的事情,奴婢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平日里我对你们就是太宽和了,纵得你们这样没有轻重。” 薛琅轻斥道。 怜奴不服气的闭上嘴。 撇的可真够干净的。 郑小娘勉强一笑:“瞧六公子这话说的,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嘛,妾身又没有说一定就是六公子,不都说了嘛,下人浑说也是有的,这么一看果真如此呢……说到底也是十一太冲动……” 她擦着泪去打量薛无量和洛闻笛的脸色。 薛十一这棒槌仍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不妙,也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又多不妙,还大松一口气,欢喜道:“我就说嘛!六哥怎么可能害我,要我说,也不怪这奴婢,家里的事我本就该知,哎呦,小娘你掐我干嘛?” “我!”郑小娘真的要被气死了,“我手痒不行啊,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好好一个儿子怎么就没有半点儿脑子? 薛十一憋屈:“大伙都能说话怎么就我不能说。” 郑小娘都绝望了。 洛闻笛安慰道:“十一呀,别难过,你看魏郎中也是莫名其妙遭此一劫不也没说什么嘛。 真是没意思……要这么些小兔崽子,还不够添乱的呢,闹来闹去居然是一群下人拿主子耍着玩,老头,你信嘛?” 她看向自己的夫君薛无量。 “啊?问我啊?”他像是打了个盹,眨巴眨巴眼说道,“图什么呀?那丫头问你呢。” 他指指铜宝:“就算是老六故意叫人说给你听,你又图什么呀?” 薛琅没为自己辩解,只是静静的听。 铜宝恍惚道:“奴婢……奴婢受不了厨房的油烟味儿和那么多活儿,想回和春院当差。” “你是想拿这个当投名状吧?还挺聪明的,”薛无量不仅不生气,还赞了一句,又和气的问道,“可你为什么会觉得十一和十七闹起来算是功劳一件呢?老六平日里对这些兄弟不都关爱有加嘛,你这样做,他该生气才对吧?你不怕嘛?” “奴婢……” 铜宝嗫嚅着,不知如何说。 她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她就是觉着怜奴当时说那些话的神色动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人这么做,所以她就做了,真要她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是因为在和春院待过,所以感觉这位六公子不是她听过的样子。 她当时在和春院,其实没怎么偷懒。 所以才会被注意到,六公子听说她是蓼莪院里被赶出来的丫鬟,神色就变了,她再三说那是无心之失,她一定会改。 他也没说什么,可接下来那院里的丫鬟们就开始排挤她,什么都不告诉她,最后扣一个偷懒的名声把她赶走了,六公子也视而不见。 她就觉得……可能有些事和她想的不一样。 真要说又说不出来什么。 怜奴有些沉不住气了,恨声道:“庄主容禀,这丫鬟才不是为了回和春院呢,她当初是被赶出和春院的,想必是记恨我家公子,所以特意用这种事来报复陷害……” “我好像没有让你说话吧?”薛无量疑惑的看向怜奴,又叹口气道,“算啦,这点事儿问来问去的也就这样了。” 他清清嗓子,温和的似乎是要轻轻放过,然而说出的话却杀意凛然道:“要我说的话,这几个丫鬟奴才都拖出去打死,十一……打五十棍,活不活随他便,老六也不是个好的,他既然说自己有错,就禁足半年,自己搬去祠堂住,丫鬟小厮都不许带,吃吃清粥小菜给十七祈祈福。 中元闹成这样怪让祖宗笑话的,这些个兔崽子也去祠堂跪上个十天半个月,别以为能置身事外。” 第六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夫人觉得怎么样?” 薛无量那表情像是想让人夸他。 洛闻笛微笑:“真当兔崽子养呢?” “也没什么分别吧,”薛无量打量了一圈儿,没看见一个顺眼的,还骂一句,“早知道都是这个德行,老子一个都不要。” 这话说的。 公子们全都凄凄惶惶的,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个老头子了。 外面的都说通财山庄的公子们同气连枝,关系好的不得了,不是一个娘生的胜似一个娘生的,其实呢? 全是狗屁,他们倒是想互相算计算计,也得敢啊。 老头子对外人仗义的不得了,干兄弟们家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宝,换到自己儿子身上,就横竖都是不顺眼,全是兔崽子,还是野生的兔崽子,打死也不心疼的那种。 只有兄友弟恭的兔崽子,才能看顺眼一点儿,他们有什么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呗。 而且还偏心眼。 别看刚刚说的狠,其实还是偏着老六。 禁闭,不痛不痒的和杖刑能一样嘛? 到底是夫人生的。 他们酸的牙都要倒了,还得硬着头皮求求情。 薛无量瞅瞅他们:“心疼啦?那一人五十?” 大可不必! 最先站出来三公子恨不得一个大跳跳到最后头去。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兔崽子,又不是铜皮铁骨的假人,一人五十?他可真敢说。 “父亲……”最老实的二公子白着脸说,“要,要打的话,就……就打……打儿子一个吧。” 结结巴巴的看样子快要吓死了。 他倒是真心实意的。 薛无量看他仍不顺眼:“滚吧你,下次说的有骨气点儿。” 二公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三公子强忍酸意,低声提醒道:“二哥,父亲不罚你了,快走吧,不必担心。” “哎?哎!哎!”二公子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的往外走,看样子还是很担心。 薛无量没理他,又瞪了三公子一眼:“别人算了,你挨十杖。” 三公子: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父亲!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 薛无量冷哼一声:“你是不会传音入密嘛?用的着提醒的那么明显,说给谁看呢?装腔作势再加十杖!” 三公子:我好冤枉!我好冤枉!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嘛? 他倒是奸,嘴里说着:“儿子知错。” 眼睛却巴巴的试图洛闻笛,然后就被薛无量狠狠的剜了一眼。 在二十变三十之前,三公子果断的蔫了,犯不上…… 薛无量收回凶狠的目光,再次问道:“夫人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洛闻笛:“你自己感觉不到嘛?” 薛无量思索了一下,也有了些不忍:“都是爹生娘养的……” 他沉吟片刻道:“这几个丫鬟、奴才也打五十杖好了,若是死了就好生安葬,没死了就发卖出去,夫人觉得如此可好?” 洛闻笛叹口气说:“你儿子也是娘生娘养的,十一已经挨过打了,再挨三十,老六……五十,禁足半年,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以后不许再来蓼莪院,离十七远一点儿,老三……” 三公子面露期盼。 洛闻笛皱皱眉:“算你倒霉,其他人跪祠堂就算了,每人抄十遍经文,记住今日的教训,也记住,你们是亲兄弟。” 众人神色一凛,拱手齐声应道:“谨受教。” 洛闻笛没什么诚意的问道:“庄主以为如何?” 薛无量撇撇嘴:“便宜他们了,别的都由夫人做主,只是老六……唉,打吧打吧,你都不心疼,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起身就走了。 洛闻笛懒得理他,郑小娘偷偷撇嘴,儿子们真是松了一口气。 下人们将要挨罚的堵着嘴拖走。 洛闻笛又说道: “说完了罚,再说说赏吧,十七的丫鬟们都不错,每人赏金十两,缎五匹,好好伺候你们公子,孙郎中也辛苦了,同样赏他,这笔钱叫老六和十一出,还有魏郎中,实在无妄之灾了,我会管好那个孽子,不叫他再去打搅你的,另备了些薄礼聊表歉意。” 魏郎中站起身哑着嗓子一指申椒道:“夫人客气了,礼物实在不必,小人只想要她赔钱。” “那丫头也是护主心切……” 魏郎中铿锵有力道:“她想掐死我,她二话不说就要掐死我,她问都不问就要掐死我,她凭什么不赔钱,她得赔钱,不然我就告到通财坊去!” “这……也罢……魏郎中想要她赔多少?” “金十两,缎五匹,”魏郎中补充道,“还请夫人也不要再另赏她,以防她再做下如此恶行。” 申椒:……真恶毒啊,我也是白效力。 洛闻笛:……事真多啊,管我头上来了。 “便如先生所愿吧。” “还要道歉!” 申椒:我怎么不掐死他? 洛闻笛:我就多余叫他来。 “申椒,给魏郎中赔罪,咱们通财山庄是讲理的地方,下次一定问明缘由,他只是被老六硬拖到这儿治病的,并不是来害人的。” “是。”申椒走到魏郎中面前,恭恭敬敬的给他赔礼道歉,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魏郎中也接受了。 这事儿就算完了。 公子们还说要看看薛顺,也被洛闻笛打发走了,人家尚在昏迷中,有什么可看的,且消停消停吧。 一院子的人都走空了。 琼枝贴到申椒旁边说道:“姐姐别难过,我的赏赐可以分你一半。” 申椒不是很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她的赏赐会依靠自己的双手抢回来的。 申椒一扭头:“你怎么还没走?” 他不走,申椒要怎么下山易容去抢他? 魏郎中的钱和东西已经拿到手了,这会儿又理直气壮的伸出手道:“给我二钱银子。” “凭什么?”琼枝大怒,“姐姐已经给你赔过罪了,你还想讹人不成?” “魏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岂会如此行事,这二钱是问诊的费用,”魏郎中有些纠结道,“论理我是不想来的,可来都来了,医者仁心,还是看看再走吧。” 申椒:“医者仁心你还收二钱?谁家问诊那么贵?” “寻常人诊病,在下只收二文,富贵人家收二钱,德行有亏收二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姑娘不知实情,便不该胡乱说话,看来这赔礼在下还是要少了。” 他很惋惜的说…… 第六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天边去。 又觉得他或许是真有两把刷子。 从荷包里掏出二两碎银子道:“有劳魏郎中了。” 但你最好是真值这个价! 申椒把他往屋里请去还客气的问了一句:“可要看我家公子的医案?” “若有最好,没有倒也无妨。” 魏郎中说的还怪自信的,孙郎中也一直在屋里头没走,听到这话,就把医案拿给他了。 “这是今年的记录,前些年的还在药房,不过也是大同小异,这位同仁可需我去取来?” “不拿也罢,”魏郎中翻着看了几页嘴都要撇成鲶鱼了,“这药方成效一般,却没怎么变过,可见这郎中要么不用心,要么就是能力不行,这种人写出来的医案看的越多越叫人生气,真是白瞎了这些笔墨。” 孙郎中:“我还在呢?!你要说坏话也没必要当面说吧?” 魏郎中诧异:“你不在我说给谁听啊?这位同仁且听我一句劝,弃医从文吧,你字写的不错,可以去街上摆个摊替人代写书信,再学学测字算命,运气好时也能赚上不少。” 孙郎中勃然大怒:“你怎么不去?” 魏郎中骄傲不已:“我医术很厉害的,若是去了不知要少救多少条性命,这不是天下人的损失嘛?” 孙郎中:“我的医术难道很差嘛?” “一般,但你字写的的确不错,我已经许久不曾看到如此清晰的字迹了。” 魏郎中说的好认真啊,见孙郎中气的呼哧呼哧的,还贴心的提醒道, “爱生气的容易中风,你的心态要放平一点啊,身为医者连自己都保养不好,那可就太丢人了。” 魏郎中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发顶,又怜悯的看了看他的脑袋。 “……” 孙郎中举起药箱: “我跟你拼啦!!!” “放开我!!!!” “我要打死他!!!!!” 申椒也想打死他,可也不能死这儿啊。 “别别别,快架出去。” 拦了几下没拦住,莲瓜和渔歌儿架起他就往外拖, 琼枝抱住药箱跟着劝呐:“别生气,别生气,不至于的,不就是头发嘛,带上义髻也是一样的,你别看他头发多,他那是年轻啊,总有老秃顶的一天。” 孙郎中的嚎叫声戛然而止,他嘎巴嘎巴嘴说:“我也才二十七啊。” 琼枝:“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她以为少说也得四十七。 “魏某人已经八十有六啦。”魏郎中的声音悠悠的传出来。 在无形中又给孙郎中的心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申椒:“魏郎中活到现在不容易吧?” 怎么还没被人打死呢? “人在江湖嘛,”他叹口气,“难免吃香喝辣,都有些腻了,饭食准备些清粥小菜就可以了,要一碗火腿炖肘子,再来盆黄焖鲜虾,既然是中元,饺饼必不可少,七月里秋蟹正肥,加一盅黄酒,时蔬果品你看着来,夜宵要一碗冰糖燕窝就行了,不必太甜,夜里吃了牙不好,房间里多备些桃木柳枝,今日太过晦气,我得好好去去。” 他数起一根手指,才半空中点了点,说的那叫个认真正经。 申椒想把他手指头撅了,怒极反笑道:“还有别的吩咐嘛?” “姑且就这么多,对了……”他脸色忽然一变。 申椒还以为是薛顺出了什么问题,赶紧正色道:“怎么了?” “洗澡水里一定要多放些花瓣,肥珠子也要带花香的。” 申椒:…… “魏郎中可真是会照顾自己啊,就不怕无福消受?” “哎~这些小菜魏某人还是消受的起的,吃的再多,也不敌一颗保命紫金丹来的厉害,姑娘身为药奴,对自家的药该是再清楚不过吧?” 申椒可真不爱听这话。 “事急从权,总要有取舍。” “你说是就是吧,”魏郎中不很在意的说,想想又道,“粥还是算了,来碗米饭吧。” 他把薛顺的手塞回被子里,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写方子,看向申椒的眼神简直是在说—— “你怎么还不去?我都饿了。” 不是像在说,他真的说出来了。 “庄内不缺客房,魏郎中若要留宿,请容奴婢问过庄主和夫人,再行安排岂不是更为妥当?” “你就是问他们我也是要住这里的,我要和我的病人在一起!” 申椒:…… 今个到底冲撞了哪路神仙,怎么那么晦气啊? 她到底折了许多桃花柳枝插满了每间屋子。 然后把前阵子折的元宝河灯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去。 再然后就是……准备饭菜。 申椒才不做呢,大厨房可以代劳,管事的吴月山好像是对薛顺有点儿愧疚似的,应的特别干脆,做的也很快,不见半点儿不耐烦。 去取饭菜的莲瓜都惊了:“我这辈子还是头次喝上大厨房的茶水。” 平日里要什么,只要是份例中的,也是给的,但这么快这么好从没有过,光是看看都觉得稀奇。 薛顺受这一回罪多少还是有点儿好处的。 主院送了些东西,公子们也有所表示。 最殷勤的就是郑小娘了,隔天过来一阵忙叨,不知道非得以为床上躺的是她亲儿子不可,又是换东西,又是嘱咐丫鬟,还给了她们不少赏赐。 应有的礼节都做足了,身段也放的极低。 申椒还以为她来一趟做做戏就完事儿了呢,谁知道她是天天来。 挨了打的亲儿子都抛在脑后了,一门心思的扑在薛顺身上啊。 以至于三天后傍晚醒来的薛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略显憔悴的陌生妇人。 见他醒了那叫个欢喜,嘴里天爷菩萨谢个不停,一顿嘘寒问暖,又说灶上还炖着汤,又匆匆去了厨房。 薛顺一头雾水的看向申椒:“那是谁啊?” “你素未谋面、也没有丝毫血缘的亲娘。”申椒说的一本正经。 薛顺:…… “不好笑。” “那是郑小娘,十一公子的生母。” “叫她滚。” “不合适。”申椒按住薛顺来不及多讲,外头擦窗的渔歌儿就咳了一声,郑小娘端着汤又回来了。 薛顺厌恶的眼神,勉强收敛了一些,只是还有些戒备。 郑小娘也不在意,坐在床边心痛的摸着他的脸垂泪道:“瞧这可怜的,都瘦成什么样了,郎中还一粒米都不许给你吃,净灌些汤水进去,看的我这日日悬心,生怕你饿出个好歹,如今见你醒了,总算能松一口气,等过些时日,小娘再给你好好补补,保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到时候再把我孽子带来,叫你好好打一顿出气。” 薛顺别提多不自在了,偏过头道:“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再怎么也是他不对,就算是十七你心软不怪他,也得叫他好好的给你赔罪才是,只是……他才挨了杖刑不久,如今实在起不了身,这才是我来说这些,”郑小娘擦擦着泪又说,“先不说这些不痛快的,你这几日吃的都不多,一定饿了吧,好歹再喝两口汤,等下又要吃药了。” 她吹了两下将勺子递到薛顺嘴边,十分体贴道:“小心烫。” 薛顺:…… 她会不会给我下毒啊? 第六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郑小娘喂过汤,就借口天色已晚走掉了。 薛顺这才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申椒就从头到尾的给他讲了一遍,如何请来庄主、夫人,这事怎么处理的,还有紫金丹和郎中的事,算是和盘托出,事无巨细吧。 申椒说起药的事还得请下罪,薛顺不太明白:“你想救我何罪之有?” 申椒欲言又止道:“回生谷的紫金丹,是给药奴和弟子吊命用的,药效虽好,然而过于猛烈,会消耗人的精气,活命后……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里头又有一味取自却毒兽的紫灵髓,服用后会长久的消磨体内的药性,公子以后生病时再吃药……只怕寻常药物的效用就不大了,非得用重药,灵药才能起效,且年头越久,这样的症状就会越严重,身弱之人,会更严重,当今世上……也没有特别有用的药物能去除紫灵髓的作用。” 所以她们都把这紫灵髓叫做永生的牛皮癣。 但也没办法。 她们那地方就喜欢那些有用但不管人死活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可以就地取材,不用花什么钱,卖到外头还挺贵的,所以也不是人人都有,药奴吃了这个救回来也算是废了,还不如留着尸体做傀儡呢。 薛顺想了想:“这么说,以后我要是中毒了,也不见得会死对吧?” “的确如此。” “那挺不错的,”薛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怪你,你也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郎中也答应了,可见一时间没有更好的法子,再说这也不全是坏事。 也怪难为你们的,为了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没成想一觉醒来你们已经替我把公道讨回来了。” “奴婢不敢居功,是庄主和夫人处事公正。” “母亲的确公正。” 庄主还是算了吧,薛顺暗自撇嘴,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老头子根本就不想罚薛琅,真正公正的是母亲,郑小娘……也挺讲理。 这个结果叫薛顺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最多是张嬷嬷来看看他,兴许还要罚他的丫鬟,听申椒说,她们跑到老头子和母亲他们面前时,薛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大伙都没事,他还白得了许多东西。 “回头你把他们送的东西都拿去卖了。” 申椒:“一样都不留嘛?” “不留,都卖了。” 薛顺正缺钱呢,申椒可能值万金,他想想就头大。 本来想等三年后去求母亲,拿弱冠之年才会分给他的那笔家产,还不知能不能成,这下倒省事了,再想法子凑凑,或许能凑够。 薛顺摸摸痛处心说:这一下挨的还挺值,要是每顿打都这么值钱,我如今得多富贵呀。 申椒有些迟疑劝说道:“那些东西对公子的身体有好处。” “我知道,就是不想要。” 这么别扭的嘛?回忆虽然不美好,但东西还是好的呀。 申椒也不多劝,只是说:“那奴婢卖个好价。” “嗯,记得把上头的印记磨了,别叫人看出是哪里的东西。” 薛顺可是怕了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哥哥们,万一被谁知道了,再生事端,他可没命折腾。 薛顺没说多少话,就觉着累了,都没怎么细看那个八十有六的魏郎中,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魏郎中感慨万千:“年轻真好,说晕就晕,不像我,这把岁数了也没体会过这种快乐。” 申椒:“别这么遗憾,前几天不还差点儿死掉嘛,在地上晕了许久呢,魏郎中若想再体会一下,我也愿意相助。” “嘿!你这小丫头懂不懂得什么叫做见老者敬之,见幼者爱之?”魏郎中不高兴道。 申椒对答如流: “我只听过有德者,年虽下于我,我必尊知,不肖者,年虽高于我,我必远知,可见是否受人敬重原不在年纪的大小。” 魏郎中听出申椒是在讥讽,顿时不满的嚷嚷道:“肚子里倒是有点儿墨水,就是眼神不怎么样,像魏某人这样德才兼备的长者就在你面前,你却全当眼瞎看不见,真是可悲又可叹!” 申椒耳背似的,垫着脚四处看:“德才兼备的长者?在哪里?” 魏郎中很生气:“牙尖嘴利早晚吃大亏。” “人在江湖嘛……”申椒颇为认命的无奈道,“解气就好。” 姓魏的嘴欠成这样都能活到八十六她差什么? “我懒得理你!”魏郎中恼羞成怒。 “知道了,”申椒满不在乎的探头问道,“我家公子怎么样?” “还活着呢。”魏郎中没什么好气的说。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给他一下子就会醒。” “就是说没什么事儿了对吧?”申椒试图理解。 魏郎中大为火光:“脏腑出血那能叫没事儿嘛?还活着就不错了,这两个月千万不能给他吃不好克化的东西,汤汤水水的养着吧,还有他这病,养的太差了,人不大,心思倒重,总之是不好,很不好!” 魏郎中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薛顺硬是被他吵醒了,艰难的掀了掀眼皮,问了句:“怎么了?” 申椒把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安抚道:“没事,公子睡吧,狗在叫呢。” “给它口饭,赶远点儿,别咬着人。” “奴婢这就去。” “小心些。” “奴婢知道。” 薛顺没怎么过脑子,稀里糊涂的说了几句话,又睡了过去。 申椒坐在床边,看着他削瘦的脸,发了会愣,便没趣儿的走开煎药去了。 次日天明,薛顺再醒来时,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不过比起昨天更清醒些,也就是说疼痛的感觉更清晰了。 手下意识的如往常一般攥成拳压向肚子,始终看着他的申椒忙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公子这样会弄伤自己的!” 蜷缩起来的薛顺回过神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我有点儿疼。” “难免的,还请公子忍耐一下,奴婢叫人去请魏郎中过来,”申椒朝着外头叫道,“琼枝,公子醒了,去请魏郎中过来。” 第六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天色尚早,魏郎中还没起,琼枝去叫时还怕他不肯起来呢。 好在这欠揍的郎中,对待病人还是上心的,套上衣服便颠颠的来了,就是脑袋有点儿乱七八糟的。 浓密的头发极蓬乱,像顶着个失败的鸡窝,他见大伙都看着他,还故作潇洒的一捋头发道:“怎么?没见过狂士嘛?都是很落拓不羁的。” 但狂和疯还是有区别的吧? 大伙眼里充满了怀疑。 他满不在乎的一抬脚,趿拉在脚上的鞋直接从桌边飞到了床前。 申椒:“小东西性子还挺急,真不愧是狂士的鞋。” 她弯腰提起那只鞋,送回到魏郎中脚边。 他不客气的抬起脚:“有劳。” 薛顺垂死病中惊坐起:“把那破鞋丢出去!” 是你的人嘛?你还使唤上了? 他自个使唤都得寻思寻思呢,他凭什么? 申椒可太爱听这句话了,一扔一踢,黑黢黢的鞋直接化身自由的飞毽,穿过屋门奔向庭院,连转带滚的飞出老远。 魏郎中呆了,难以置信的举着一只脚道:“……你们这儿就没有一个人懂得什么叫礼贤下士嘛?有这么对待郎中的嘛?你这病治是不治?” 薛顺冷笑:“治病付钱天经地义,那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又不是什么分文不取的义举,凭什么给你糟践,你若不想治只管走就是,谁也不拦你,想在我这儿当祖宗?门都没有!天底下难道就你一个郎中能看病不成?” 什么礼贤下士,真是笑话。 他要贤士干什么吃? 一起吃苦受罪啊? “申椒去洗洗手,什么脏的臭的都碰,也不怕染上什么病来。” 魏郎中看了看自己的脚:这是在说我? “好啊!真是太好了!你硬气,你别治,你有种挺上一辈子药都别吃,真是好心没好报,你知道我有多难请嘛?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啊,浮躁太浮躁了!” 魏郎中蹦蹦跳跳出去捡鞋。 薛顺不耐烦的挥挥手:“赶他走。” 薛琅带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不用也罢。 发了通脾气,薛顺更不舒服了。 等申椒一洗净手走过来,就牵着她的手往肚子上挨。 “帮我揉揉。” 申椒这会哪敢碰他:“公子,奴婢去请孙郎中,问过再说吧?” 薛顺:“叫琼枝她们去吧,你帮我,不揉也行,捂着就行。” 薛顺自己的手是冰凉的,身子发寒,肚子也是凉的。 申椒探手进去,摸到的皮肉都是冷的,像块冰,不过更软一些。 她绕着脐心很轻的打着圈揉了几下。 薛顺说:“别。” “是奴婢下手太重了?” “没有,就是不舒服,放着就行。” 薛顺拉着她的手,放在最疼的地方贴着,好像这样就能好受点似的。 申椒记得分明,那天薛十一就是踢到了这儿,伤了肠胃,当时本就在痉挛,如今也不大好,隔着肚皮都能感觉到,肠子活蛇似的在里头叽里咕噜的蠕动。 他呼吸也有些发紧。 但没有叫嚷,兀自忍耐着,总在不该乖的时候变乖。 好吧…… 申椒得承认,她不在乎魏郎中的去留,也有自信能在这三年把他的身子调养好一些,所以不想自找麻烦弄魏郎中那么个事儿多的祖宗来,存心和魏郎中面前斗嘴,又在他面前装好人,上眼药。 但真没想到,薛顺的反应这么大,直接就把人赶走了。 “公子……”申椒犹豫不决的开口道,“魏郎中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至少比孙郎中强一些,若他来为您医治,您的身子能好不少,要不然,奴婢去给他赔个罪,哄他回来吧。” 薛顺:“不许去,我用不着。” “可您不是很难受嘛。” “还好,就是有点儿疼,一阵一阵的,忍过去就好了。” 他攥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唇色全白了,冷汗浸湿了枕头,症状显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不过她已经问过了哎。 这就不怪她了吧? “别担心。” 薛顺忍过一阵疼,偏过头朝她笑了笑,睫毛湿漉漉的,圆圆的眼睛,都没有神采了,垂着眼尾,柔和的面庞瘦的可怜,还是又老实又好欺负的样子,像条躺在无良主人身边的狗,病的半死不活,还装作没事的样子说, “我不想要什么郎中,你陪我就好。” “奴婢不会治病。” “我知道,可你总能叫我好受些,申椒。”薛顺忽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 “下次,能不能别把我交给孙郎中,他揉的我好疼。” 薛顺还记着那事儿。 “公子可以直接下命令。” 他虽然是个病人,但也是主子,真的特别强硬,没人敢不听,犯不着跟她可怜巴巴的。 申椒有点儿烦。 薛顺说:“我不想……” 这句话像是没说完,可他又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控诉道: “我那么叫你,你都不管我,你说过的你愿意为我杀人,你会一直陪着我……” 她说过嘛? 申椒回想了一下,前一句是有,后一句……啊,那是随口哄他的,申椒还以为他喝醉了呢,原来是清醒的,那他真是……有点儿太粘人了。 “奴婢下次不叫他动公子了。” 除非我管不了,懒得管。 “嗯,你答应我了,你要记得。” 或许吧。 “是。” 薛顺想隔着被子,再握下她的手,但到底没敢,只是揪住了旁边的一团被子。 小心的藏起心思,感受着肚子上暖融融的温度。 “公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嗯。” 薛顺其实睡不着,不过还是闭上了眼尽力去睡,毕竟睡着了就不疼了,也不会难受了。 他是一点儿都不在乎魏郎中去留的,躺的很踏实。 申椒也坐的很稳。 琼枝她们都听话,无所谓他来去。 唯一劝阻的居然是郑小娘。 魏郎中一步步磨蹭了半天啊,才等来了这么一个台阶。 故作勉强,实则灰溜溜的又走了回来。 由郑小娘领着又进了正屋。 梗着脖子道:“这是你们请我来的,我也是医者仁心,不然才不搭理你们呢。” 薛顺头也不回:“那你滚。” 第六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郎中能滚早就滚了。 可他这不是心头发虚嘛,那个六公子跟鬼一样缠着他不放,虽说洛夫人答应了不会叫他再去打搅他,可万一没看住呢? 他只是一个一掐就死的柔弱郎中,拿什么和人家较劲儿? 万一他恼羞成怒,直接叫人把他绑了,来个不为我所用,就为我所杀,洛夫人难道会叫自己的儿子给他偿命嘛? 虽说看起来洛夫人是不怎么向着这个儿子,但万一只是看起来呢? 大好的性命,再落个罚酒三杯就过去的下场,多可怕啊。 魏郎中前思后想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他就果断的留了下来,龟缩在这个十七公子的院子里,避避风头。 常言说的好,绝处才能逢生呢。 他就待在这里,难不成他还能冲进来杀他? 魏郎中算计的好好的,还想摆个名医的谱出来,谁知道这哥俩没一个正常的,全是疯子。 走,魏郎中是不敢走。 留,大不了豁出脸皮。 想通了的魏郎中大手一挥:“十七公子说的哪里话,病还未看完,魏某人怎能走,方才只是去斟酌了一下药方,顺便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过失,又被郑小娘开解了一番,如今已经幡然醒悟了。 身为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魏某人的确是有些太不谦虚太不谨慎了,在世俗的浮名之下,已然忘了记自己行医救人的初心便是做好每一笔一手交钱,一手交命的生意,如今却一味的贪恋着富贵的生活,做出许多失礼之举,竟还要公子来提醒,实在是不该不该,魏某人汗颜啊。 也请这位姑娘,原谅则个。” 魏郎中说着朝申椒拱了拱手,看起来很真诚的样子。 申椒没理会他虚伪的样子,而是喃喃着,不可置信的问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命……你是商医,魏钱?” “正是魏某人!”魏钱颇有些自得的仰起头。 “是那个足不出户,仅靠车马传书,就解三郡疫疾之苦的商医魏钱?”申椒将信将疑。 “不足挂齿!”魏钱的胸膛挺起来了。 “是那个一张药方能卖三百金的商医魏钱?”申椒的眼睛明亮。 “还收少了呢!”魏钱的腿也抖起来。 “是哪个悬壶堂的叛徒——商医魏钱?”申椒开心的站起来欢呼。 “那……”魏钱的头低了,胸缩缩了,腿也不抖了,整个人都老实乖巧了不少,强辩道,“那个……那个纯属谣传……谣传。” 申椒才不听呢,笑的别提多灿烂了,看着他的目光说是含情脉脉也不为过了。 薛顺:“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很有名嘛?” “何止有名啊,还很值钱呢,”申椒捂着怦怦跳动的心,不错眼的盯着他说,“悬壶堂出三万金买他的项上人头,江南道有好多人在找他,而他却销声匿迹十数年,谁能想到竟是跑到了这里。” 一金是十两,百金千两,千金万两,万金……那就是十万两! 三万金就是——三十万两! 薛顺看他的目光也变得暧昧缠绵起来了。 祠堂里。 结结实实挨了五十杖,差点儿把人打烂,又被关进祠堂无人理会的薛琅,艰难的爬向桌子,想喝上一口水,却在此时听见了系统开水壶一样的警报声,伴随着炸雷般的大嗓门—— 【警报!警报!攻略目标薛顺对他人的好感值即将突破六十!】 【警报!警报!攻略目标薛顺对他人的好感值即将突破七十!】 【警报!警报!攻略目标薛顺对他人的好感值即将突破八十!】 【警报!警报!攻略目标薛顺对他人的好感值再创新高,达到了八十八这个发是发的吉利数目,这是什么?这是爱呀!】 【只因在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他就不可救药的爱出了八十八的数值!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有脸喝水?你的男人都要跑了,他的一颗心都给了别人了,再等等孩子都有了,温馨幸福的家都组建起来了,你呢?你还在这里喝水?你喝的哪门子水?你很渴嘛?】 嘴唇裂出八条口的薛琅,颤着嗓子问:【那不然呢?】 【什么不然?你在问我的意见嘛?这边建议你立马去把他的心抢回来呢。】 系统平静下来,声音再次变得死板起来了。 薛琅在这平静的声音中,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它没有半点儿人性。 【朋友,你看看我的背好嘛?搓一搓烂肉都可以攒成肉丸了,你还让我去攻略薛顺?】 【我又没有让你用背攻略,】系统不赞同道,【那太冰冷了,人类通常喜欢面对面的交谈,而且你的背影现在并不好看。】 薛琅:…… 系统补充道:【还有点瘆人。】 薛琅:…… 他甚至没有力气生气,只是疲惫道: 【你知道我被关起来了吧?】 系统:【你就不能想办法出去嘛?】 薛琅:【我要是能出去我会在这里等死嘛?那个狠心的老妖婆可是连一瓶药都不给我啊,天天不是鸡蛋就是海鲜,尽是发物,生怕吃不死我,你都看不见的嘛?】 【看见了,所以呢?】 【所以你就不能给我弄点什么伤药饭菜嘛?我总得活过这半年才能去攻略吧。】 【半年啊,养个孩子都够了……你真没用。】系统难掩失落。 薛琅忍气吞声:【大不了我换个攻略目标就是,所以你到底能不能给我弄点伤药饭菜?】 【暂未开启这项服务。】 一如既往的拒绝。 薛琅:…… 【其实你是个假系统吧?不然怎么从来都变不出东西呢?你会不会只是我的第二人格,或是我精神分裂,幻想出来的?】 系统:【你真是伤的太重了,不过这是可以证明的。】 【怎么……等等,不要!啊!!!】 一道雷遍布全身,薛琅的烂肉都发出焦香了。 他默默的吐了一个烟圈。 系统:【这下信了嘛?】 薛琅挠挠卷曲的头发:【信了信了,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了,给我看看他八十多的好感值给了谁。】 系统:【好的,你问哪个?】 薛琅两眼无神道:【……还有别的?可你只示警了一次。】 【是哦,但你也没问呀,】系统说,【免费的服务,挑什么?要不以后都不示了?】 那自然不行。 全靠查询,多少积分都不够用的。 薛琅卑微道:【没挑,没挑,你都放出吧。】 薛琅的脑海当中忽然多出两个人名。 一个是82的申椒。 一个是88的魏钱。 第六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琅不是很理解。 申椒……就算了,疑似玩家嘛,肯定得有点儿手段。 魏钱……他凭什么?他和薛顺才认识几天,好感度就高成了这样? 难不成是,薛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起了招揽的心思? 毕竟是名医嘛,薛顺又是个病人,对能解决他病痛的人心生好感,也很正常,系统就知道个爱情,真是大惊小怪。 真正值得忧心的是那个该死的申椒。 薛琅阴沉着脸,面露狞色,下一瞬间,嘎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碗,带到了板凳,噼里啪啦的。 门外守门的小厮叫了两声“六公子”,不见他作答,这才推门进来查看。 另一头蓼莪院里。 薛顺和申椒热切的目光仍旧紧紧的黏在魏钱身上。 三人僵持良久。 郑小娘在一边,脸上的面容都僵硬了,不得不出面打个圆场道:“这事儿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江南道嘛,都乱成什么样了,自从青河帮的老帮主病故,少帮主又无故失踪以后,那地方就没了章程,成了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没点儿势力的小商船都不敢往那边走了。 数年前的悬赏,能不能兑现还是两说呢,何况呀,我听十一说,这位魏郎中可是很厉害的,六公子可是极为看重,想招揽他到手下做事,天天派了人堵在魏郎中家门前,魏郎中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生怕魏郎中遇到什么危险。 夫人对魏郎中也是颇为客气,足可见是有真本事的,若是能治好十七的身子,那可是千金万金也换不来的益处啊。” 郑小娘就差吧别犯糊涂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真是在用心劝架。 魏钱连连点头:“十七公子的病只是寻常的病症,不算难治,只是拖的太久了,调养的也不好,再加上紫金丹……总之魏某人心中已有成算,十七公子不妨一试,若是没有成效,魏某人任凭公子处置!” 魏钱说的是斩钉截铁。 其实心里头的悲伤早已经逆流成河了,怎么回事啊?怎么是个人都知道这件事?这都多少年了?而且当初悬壶堂嫌丢人明明没有大肆宣扬……至少是没宣扬的天下皆知吧,结果怎么都传到回生谷那边去了?是谁嘴巴那么欠?还有薛琅,动不动就拿这事儿威胁人……总而言之这地方是不能待了,收拾收拾得赶紧跑。 前提是……躲过这一劫。 魏钱可太熟悉申椒和薛顺的眼神了,那里头透出的不是感情,是贪婪,她们想钱想疯了,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是改花刀下油锅烹调,还是养起来来日再说就在一念之间。 申椒和薛顺相视一眼。 都有些不甘愿。 薛顺想拿他换钱赎申椒。 申椒是纯粹的想吃下这块‘肉’,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使然,不敢放肆,只能贴心道:“公子的身体要紧。” 薛顺感动:她都没想过自己,她真的很在乎我,这个人头必须拿到,但不能当着郑小娘的面儿。 薛顺清清嗓子道:“郑小娘言之有理,得遇魏郎中是十七的福气,若是魏郎中愿意,那十七的病就有劳魏郎中了,事成之后自有厚礼相赠。” 赠他一具结结实实的大棺材,最好是铁做的,免得他诈尸逃跑。 申椒快乐的畅想着。 “十七公子不必客气。”魏钱拱拱手,假装相信的说。 大伙都笑了起来,室内一团和气。 孙郎中被请来时,只见那讨厌的同仁正在给十七公子施针。 他们有说有笑关系像是好的不得了,完全不见半点儿要被赶走的架势,还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仿佛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特意叫他来看这个的嘛? 孙郎中眼里有些迷茫和伤心:我是什么很贱的郎中嘛? “有劳孙郎中跑这一趟了,正好可以欣赏欣赏魏某人开的药方。”魏钱极力收敛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自得的模样。 孙郎中心都被扎透了:好过分,他甚至不愿意客气的说是,请他来一同辨证论治的。 难道他以为我会夸他的药方嘛? 心里愤愤不平,抬手接来一看:也就……还行吧,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八十多的时候也能开出这样的方子。 孙郎中开始默默背诵。 魏钱毫不在意,看吧看吧,看不出花来,这种事死记硬背没有用,都是因病、因人而异的。 靠背,最多成一个中上的郎中,离他这种天才差的远了。 偶尔,他会感觉寂寞,高处不胜寒啊,这世上单论医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医者着实不多见呐。 “像他那么爱钱的郎中也是多不见了,” 申椒在他们出去后,偷偷和薛顺说起商医魏钱, “他是拿看病救人当生意做的,这倒没什么,要紧的是他特别喜欢坐地起价,就像个黑心的商人,所以就得了个商医的绰号,当初江南道有三郡爆发疫症,尸横遍野时青河帮的老帮主传书求助于他,他却趁机索要大笔金银,要三郡之人花钱卖命,钱不到手就不开方,一来一回的耽搁,死了许多人。 后又有一出名的魏国善人生病,儿女上门求药,他索要三百金的‘润笔费’,却不曾想儿女竟拿不出,这位善人家里的钱财不多,但凡有的都拿去救助穷苦百姓了,又修桥铺路、办粥厂施药,总之是没有什么钱,等到儿女筹够了钱财,带着药方回家这善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是悬壶堂的弟子,这两件事一出,悬壶堂的名声立时一落千丈,在魏国都快混不下去了,想要依照规矩处置了他,他却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这才开始悬赏他的人头,最先也没给那样多的钱,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一下子涨到了三万金。 说来也不足为奇,毕竟悬壶堂一向拿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当做宗旨,不论病患有没有钱,都会医治,将人命视的比天还高,纵是脖子上架着刀也不会放弃救治自己的病人,他却如此行事,一心金银,将人命视为儿戏,自然会被当做是大大的叛徒。” “原来如此,”薛顺好奇道,“可他看样子也不是很厉害,那么多人想杀他,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第七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申椒摇摇头,“不过有本事的人大概在哪儿都能过的下去吧,有想让他死的,自然就有想让他活的。” 到底是个厉害的郎中呢。 “譬如我那个六哥?”薛顺讥诮道,“他倒是运气好,这样的人都能找到。” “可惜收服不了,公子可要试试?” 申椒问。 薛顺才不呢:“这种人粘上了就是麻烦,咱们想办法将他绑了送到那个悬壶堂去吧。” 他要是这么说,申椒可就安心了:“还是得先打探一下,郑小娘说的若是真的,悬赏做不做数还要另说呢。” “也是,但这要如何打探?” 薛顺没做过这样的事,有些摸不着头绪。 申椒仔细思量了一下:“真要做的话,公子是不好出面的,若是问庄里的人,难免叫人疑心,最好是找个信得过,看起来又完全与咱们无关的人,代为跑腿打探,咱们只需要稳住魏钱,以逸待劳,寻一合适的时机。” “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 “这个嘛……奴婢自有办法!” 没有办法她也会硬想出办法的,赚钱的事儿,怎么能嫌麻烦呢? “小心些,不行就算了。” 薛顺是真的累了,说完这些,就合上了眼睛。 申椒轻声说道:“公子放心。” 肯定办妥妥的! 但你要是不分我钱,你就死定了。 申椒才不会做白工呢。 别说主子了,就是神仙也得给钱。 充满怜惜的擦拭了一下薛顺额头上的汗水,申椒决定要再对他好一点儿,格外爱惜一些,这样事情出了纰漏就可以叫他自己去担着了……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就是有点儿恶毒哎? 管它呢,又没有人知道。 师父说了:坏点儿不要紧,总比窝窝囊囊的强,只要没人知道你坏,你就是好的,若是有人知道了也不要紧,没人相信就好,让他闭嘴也行,办法嘛~总比困难多。 她学的一直都很好,师父真该为她骄傲。 申椒没有立马去找人,而是安安生生的照顾了薛顺几天,她知道魏钱已经起了疑心,只怕是在琢磨着怎么跑,她这边一有动作,他那头就该按耐不住了,会立马走人,薛顺硬留是不合适的,难免麻烦,倒不如先做出不感兴趣的样子,该干嘛干嘛,虽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下戒心,还是会跑,但或许能争取到一点时间,不至于那么迫切呢。 毕竟……薛琅那边的动静可不小,听琼枝说,他被打的很惨,又无人照看差点儿死在祠堂里,庄主一时心软,就派了郎中,还有玉奴、灵奴过去伺候他,也没有禁止她们出入祠堂,那这所谓的禁闭,就等于名存实亡了,魏钱心中定然担忧会再被缠上。 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挺好猜的,只要让他觉得外头更危险就行了。 才从大厨房拿了时蔬瓜果回来的琼枝,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又瞥了她一眼,再度收回目光,过会儿又瞥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了:“姐姐,你笑的好阴险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嘛?” 申椒朝她招招手:“来。” 琼枝附耳过去,申椒如此这般那般的嘀咕了一通,又给了她一些钱,第二日琼枝去药房拿药时,就拐了个弯。 又三日后薛顺已经好了许多,仍要好好休息,不过在宋先生眼中,已经不耽误念书了。 每日至少可以学上两个时辰! 薛顺一见他就有些焦头烂额的痛苦,像是什么也顾及不上了,魏钱说自己要回家看看,取些医书药材,他也没什么反应,随意的摆摆手,脾气很差的说:“滚滚滚。” “是,魏某人便不打搅公子读书了。” 魏钱忍气吞声的寻思道:我这就滚到天边儿去,你别想再看见我,求我我也不回来,遇上你们哥俩算我倒霉! 他已经计划好了,什么都不要了,出去就直奔码头,坐船离开,漂到海上去,他还真就不信了,凭他们再怎么有权有势,还能为了抓一个郎中,去海上捞嘛? 等上些时日,他再找个不打眼的地方,悄悄上岸,再度隐姓埋名,先埋他个十几年,仔细筹谋,改头换面再回来。 到时候这些人绝对猜不到他是谁,就是可惜了他的家当。 那也不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魏钱抱紧了怀里的五匹缎子,揣着十两金子,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离开了通财山庄。 运气真不错,一个好心人,乐意拉他一程。 魏钱摸索半天,挑出一颗最便宜的丹药送给他做报酬,他还不要。 魏钱劝道:“拿着吧,这丹药叫松柏常青,吃了对身体好,我是个郎中不会乱给人药吃的。” “哎~那也不要,就几步路的事儿,弄这些干什么,郎君留着自己吃吧,我给你送到那个城门口,自己进去就是了。” 李老伯笑呵呵的赶着牛车,热情的说着,很是不图回报。 提心吊胆许久的魏钱,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儿人性的温暖,心里热乎乎的,几乎要落泪了,闷声道:“你人真好,如今世上像你这样无私的好人不多了。” “唉,什么好人坏人的,顺道儿的事儿,不差这几步路,”李老伯看了看他,关切道,“郎君看着像是有心事啊,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嘛?” “一言难尽啊。”魏钱唉声叹气的说。 李老伯还劝他呢:“人活着谁没个沟沟坎坎呢,想开些,过去就好了,日子总得往前看。” “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魏钱苦笑。 李老伯想了想又道:“不容易就算了,人活着谁没个沟沟坎坎呢,想不开,就别过去,日子苦久了,也就习惯了。” 魏钱:……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你这……倒也通透。” 可不就是这样嘛,要么过去,要么过不去。 “害,透不透的就那么回事儿吧,我六十九了,还能活几年,再想不开的事儿,等眼一闭腿一蹬土一埋,也都不想了,郎君这年纪轻轻的,遇事也用不着发愁,等上了岁数,一死,就都好了。” 李老伯的话听的让人有些不安。 并不年轻,只是保养得宜,且已经上了岁数的魏钱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吞了吞口水,哈——哈——的僵笑两声,朝前张望道:“还没到嘛?” “快喽~快喽~”李老头的调子拉得又长又响亮,别提多震耳朵了。 就像……就像在给什么人通风报信一样…… 第七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钱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颇有些心惊肉跳的打量起周遭来,走的是大道没错,前后都能瞧见行人车马,头顶的太阳明晃晃,亮堂堂。 这青天白日的,不至于吧? 正紧张的大气不敢喘呢,身边的人又忽然摸向后腰,在往外抽些什么,还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魏钱毫不犹疑的往车下一跳,两腿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手撑在碎石子上,都扎冒血了。 撒丫子跑前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正举着一杆乌铜走银的烟袋锅子,吃惊的看着他:“郎君怎么了这是?” 魏钱默默的抠掉扎进手里的小石子儿,把受惊的心放回肚子里,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儿,腿麻了,没坐稳。” 李老伯忙把烟袋锅子别回腰后,停住牛车,绕过来扶他:“哎呀,这可真够不小心的了,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魏钱自己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还不忘拾起散落在地的缎子,“那个,我看这里离城门也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就成了,便不劳烦你了。” “牛车也得再走两刻呢,郎君这文文弱弱的,还是坐车过去省力,不必不好意思。” 李老伯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强硬的将他按在车上往里推去。 魏钱是个郎中,自然要有些力气才能治病救人,不过他隐居的这些年,难免疏于锻炼,这会儿居然毫无抵抗之力,就被人推倒在车上,抓起腿往里掀去。 这就多少有点儿吓人了! “放开我!我不坐!” 魏钱双腿并用一阵踢打,他许是见有人来了,在看这边,终于松了手,叫他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还不甘心的站在原地:“郎君还是坐车去吧,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呢。” 他刚刚说的还是两刻! 魏钱是有仆童的,平日里很少出门,出来也是坐车坐轿,对路不是很熟,但这会儿,不管远近,他宁愿走出一脚的泡,也不愿意叫他拉。 “不,不用!” 魏钱捡起东西远远的绕开他,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出老远,回头再看,还能看到那牛那别那人,人还在朝他招手:“哎——!!!郎君,跑什么呀?路远着呢,还是坐车去吧。” 他坐个锤子! 魏钱玩命的飞奔起来,总算是将那人甩掉了,勉强安心了一些,心疼的拍了拍缎子上的土。 “好好的东西,都糟蹋了。” 魏钱还想那这五匹缎子去换两套上好的换洗衣裳呢,脏成这样,上好的是不用想了。 真是晦气。 原以为是个好心人,结果却像个索命鬼。 魏钱再次回头望了望:真没跟上来…… 难道猜错了? 不对!就算不是来抓他的,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哪有好人会提着腿把人往车上掀的,这要是没人过来,谁知道要把他拉到哪里去。 此地不宜久留! 魏钱越想越害怕,脚步越发快了,嗖嗖嗖的甩开不少行人。 没到两刻,就看见了高大城门。 那人果然是想骗他! 什么牛车也得再走两刻,他腿着都用不了两刻。 抹一抹顺着下巴往下淌的汗水,魏钱迈开略有些沉重双腿,大步流星的奔向城门。 又走了一刻左右吧。 总算是站在了入城的队伍当中了。 他呼哧带喘的想了想,又觉得那个人说的可能没错,并没有骗他。 只是热情的过了头,有些失了分寸。 坐车两刻,走路半个时辰……怎么不说清楚点儿呢? 唉,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累点就累点吧,全当是与这地方告别了。 魏钱想起自己没被薛琅发现前的快乐时光,心里还略有些感伤:该杀的鼠狗,我还没有好好看过这边的一草一木啊,我一个简简单单只想赚点钱花的郎中,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逼成这样?真当海上漂很好玩嘛?一个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难过的又往前走了走,守门的将他拦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儿,问道:“姓什么叫什么哪儿来的到哪儿去,可有籍贯路引令牌?” 这不年不节的查这么严嘛? 魏钱一偏头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从他旁边走过,心说:我现在很可疑嘛? “哎!看什么呢,问你话呢,倒是说啊!”守门的粗声粗气,目光却在他怀里的缎子上盘旋,像个紧盯着腐肉的秃鹫。 什么可疑不可疑的,说白了,都是为钱。 江湖人有几个看着老实的? 魏钱心里嗤笑一声,又不得不认下,正要交出一匹缎子,身后忽然蹿出一个半大的少年,在他肩上一拍,满脸急色道:“哥!你咋走那么快?不会是该主意不想卖了吧?奶奶可还在家里等着呢!” 这少年,穿的破破烂烂,拄个棍,端个碗,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一双破草鞋底儿都要掉了,说他不是个叫花子都不会有人信。 魏钱再看看自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满身汗味,身上还沾了不少土,手脏了,血凝在上面,有些狼狈,但怎么都和这声哥扯不到一块去吧? 守门的也纳闷:“金水生,你哪儿来的哥哥?” “赵大哥有所不知,他是柳岸村的,爹娘都死了,和奶奶一块过,我去讨饭时老人家常给我饭吃,我叫她奶奶,这自然就是哥了,”金水生撇撇嘴,“要不是看在他奶奶的份上,认这个哥我还嫌丢人呢,明知道家里没钱了,还要学人家穿金戴银的,拿仅有的家底儿去换布料,老人家都气吐血了,又走不动远路,特意叫我来看着他,将布料卖个好价,也好过日子,谁知道他一出村就把我甩开了,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还把布糟蹋成这个样子!” 金水生像是才看见指着缎子上头的土和血瞪圆了眼。 魏钱讪笑:“走太急了,摔了两跤,手都破了。” “你就是脑袋磕破了,今个也得卖了这死贵死贵的布。”金水生气的都要跳起来了。 守门赵大哥的目光里全是鄙夷不屑:“真磕坏了脑子还好了呢,正好控控脑子里的水,真是不肖子孙,那料子当吃还是当喝。” “谁说不是呢!”金水生咬牙切齿,看着真是恨急了。 守门的赵大哥摆摆手:“赶紧去吧,你可看好他,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个错眼,就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别回头料子卖不成,还倒欠了什么钱。” “赵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死死的盯住他……” 第七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金水生的目光如他所说一样,死死的咬住魏钱不放,直到两人进了城门,走出老远后,才骤然一松。 “小子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这位大哥见谅。” 有些僵硬的魏钱闻言,也是放松了几分:“不妨事不妨事,说来还要多谢你,不然我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也是大哥运气好,今天守门的是赵大哥,心肠软,若是换成别人,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他们不拦寻常百姓,也不拦眼熟的江湖人,专拦那些看着古怪的,大哥这一身打扮像是富贵人,身边却没有仆从,也没有车马,自己抱着几匹布,还这样狼狈,不被拦下就怪了。” 金水生说的耿直极了。 魏钱苦笑道:“唉……我也是自作自受。” 车是有的,但他这不是不敢坐嘛。 金水生关切的询问道:“大哥这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吧?” “不提也罢,”魏钱不欲多谈,掏出一瓶丹药递过去说,“这是我做的辟谷丹,吃一粒可饱腹七日,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吧。” “大哥太客气了,小子不过是帮了些小忙,怎么好意思收下这样贵重的东西呢?大哥若真想感谢,不如给小子一个馒头,就很心满意足了。” 金水生退后半步,直摇头道。 真是个好孩子啊。 生活如此困窘,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且言谈也不像寻常的乡野小子,只怕也是读过书的…… 可惜时运如此不济,竟是个乞儿。 魏钱看着他毫无贪欲的清正目光一时有些感慨。 收回丹药,沉吟道:“这样吧,我要去卖掉这几匹缎子,还要置办些行李去码头,可惜路不熟,你若是无事要忙,不如替我引路,我可以请你吃饭,还能再给你几个钱做跑腿的费用,你愿意嘛?” 金水生的眼睛亮了:“真能如此就太好了,不过……” 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了:“唉,恐怕要辜负大哥一片好意了。” “你是有什么顾虑嘛?” “我……”金水生吞吞吐吐道,“没什么,还是就此别过吧!” 他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很快没入了人群当中。 魏钱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追过去,和别人问了路,准备先去布庄碰碰运气。 谁知没走多远,又碰上了金水生,此时他正带着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在一家客店外,苦苦哀求一个伙计说:“我们也不多要,给几碗剩饭就好,我们可以帮你们搬东西,劈柴,担水,实在是家中还有弟弟妹妹……” “滚滚滚,”那伙计不为所动,“哪个要用你们这些臭要饭的,再熏着客人,再不走我可要拿棒子轰你们了。” “一碗也行……”金水生旁边的女孩弱弱的说道。 伙计撇嘴:“一碗也没有,你们吃了狗吃什么。” 他吹着口哨,叫着街上的野狗,将桶里的剩饭剩菜到一个矮矮的石槽子里,任凭它们欢快的吃。 金水生身边的男孩见状好像有些气怒,却被拉住了。 “走吧,大满。” “哦……”大满低着头,跟在后头走。 瘦弱的女孩还有点儿不甘心似的,站在旁边又看了两眼,那伙计就急了:“怎么还不滚?讨打是吧?” 金水生赶紧回身叫她:“牛牛别看了,走了。” “可是我好饿……”牛牛打着晃,委屈的才走出两步。 那伙计居然直接将刷桶的水泼了过去。 女孩的衣裳顿时就湿透了,金水生也溅了半身的水,气怒道:“你干嘛?” 伙计没料到真能泼着,还有些惊讶,强撑着梗起脖子喊:“谁让你们不走的,再不走,我可放狗咬你们了!” 听见他的声音,石槽边的狗呲起了牙。 “你!”金水生握紧了拳头。 牛牛打了个哆嗦,拽了拽他:“水生哥,我没事,走吧,咱们去别处要。” 金水生看她一眼,颓然的松开手,边走边悄声道:“咱们找个地方,我同你换一换。” “不要紧的,天不冷,很快就干了。” 他们三个低着头,越走越远,很窝囊的样子。 看的伙计有些诧异还望了望天,但天上的确是太阳,不是月亮,日月没有颠倒,人怎么还转了性呢? 不打不骂的?跟上回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那小姑娘,看着瘦溜溜的,上回可是飞起来踹他啊,真的是飞起来,一脚正中面门,差点把他鼻子踢断,这回胖了点儿,反倒走路都费劲了,也是奇了。 不过自从上回放狗咬他们以后,这些人都是绕着走的,今天怎么又凑了过来? 算了,管他呢,不进来不就行。 伙计想了许多,还是觉得自己不挨骂更重要,哼了一声,又故意恶声恶气的喊给掌柜听说:“滚远点儿,再敢来把你们腿打断!” 说罢提着桶就要回院里去。 魏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哎,附近有布庄嘛?” “啊?有,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看见了,有三四家呢。” “好好好,多谢了。” 魏钱松开手往前走去。 伙计还不忘了招揽生意:“不必客气,若要住店,到这里来啊。” 他笑呵呵的说完,进了店,还邀功道:“掌柜的,院里的活我都干完了,狗也喂过了,那几个小叫花子也都赶走了,还有什么要干的嘛?” “有什么可问的,你就不会自己找找活,都干了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没有眼力见!你……”掌柜的放下账本,一抬头,“你又挨揍了?” “什么?没有啊,我还泼了他们一身水呢,以后肯定不敢再来了。” 伙计听自己的嗓子有些怪,下意识摸摸喉咙,挠挠脸。 怎么好像……有点热热的,涨涨的? 晒的? 伙计纳闷。 掌柜说:“你没挨打,怎么屁大点工夫就胖的像猪精一样了?” 伙计:“是哦,好奇怪。” 他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掌柜:! “啊!!!! 二子、二子,快起来,你不要死在店里啊,我还要做生意啊!” 掌柜的一蹬腿,矫健的跳出柜台,冲到伙计身边,抓起他的腿朝外拖去,以一种和年纪身段极为不符的速度将他噼里啪啦的拖到了大门外,这才探探鼻息,用力的晃起他的肩膀,啪啪的扇着嘴巴哭喊着: “二子!二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活谁干啊!我去哪里找第二个能当驴用,能当狗使,能当牛骑,还这么便宜的伙计啊,二子!我的二子!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二子!” 昏迷中的二子悠悠转醒,泪目道:“原来,原来我在您心中,这么重要能干?” “是啊,二子,你是最能干的,”店主抱住了他,握着他的手,点头哭道,“二子你可不能有事啊。” “可是……我没有眼力见……” “不是的,你是我最好的,最有眼力见,最聪明的伙计。” “那您怎么老是骂我呢?” “我怕你骄傲起来,多管我要钱。” “我不会的,我只是想……听一声夸奖。”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二子,你别死,我以后每天都夸你好吗?”嘴硬了一辈子的掌柜在此刻,终于显现出了一丝人性的温情。 “太……迟了,下辈子,我还做您的伙计。” 二子终于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夸奖和肯定,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掌柜目眦尽裂的仰头哭喊,“我的二子呀,你还没有打扫茅房呢!” 金水生他们隐约听见了一些动静,好奇的张望道:“那边怎么了?” 叫住他们的魏钱满不在乎擦着手上的猪头睡睡粉说:“谁知道,听着像是谁儿子死了。” 第七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钱这个人不爱干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 太不靠谱了。 运气一般,救个有良心的,千恩万谢一番。 运气好了,救个有良心还有钱的,还能赚点儿。 运气差了,救个没良心还没钱的,他这边费心费力,那边人已经跑没影了,白费力气不说,还可能会倒搭点儿什么进去。 赔本儿的生意,那能做嘛? 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商医,商在医前头。 对他而言哪个重要还用问嘛? 如果金水生没帮过他,别说一身水,就是一身火,他也不会出这个手,不过谁让他们俩有缘分呢。 魏钱甚至做好事都没留名。 还问道:“你不跟我去,是因为他们两个吧?” 金水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您请我吃饭,我总不能再带两张嘴,可若是扔下他们自己去,那怎么好意思给他们当哥哥呢?不得已,只能辜负了您一番好意。” “水生哥就是想太多了,”牛牛细声细气的说,“您还愿意带他去嘛?他一个人去就好,我们不会跟着的。” “牛牛,你这么说是在难为人。”金水生轻斥着。 牛牛还很茫然,和大满一起看向他,有些无措的样子。 金水生道:“大哥不必把牛牛的话放在心上,郡里好心人不少,我们不会饿肚子的。” 魏钱很难不放在心上吧:“你们都和我走吧。” 他扬了扬手里的缎子说:“换了钱,先带你们吃一顿。” “这……”金水生还要推拒。 魏钱做出不高兴的样子说:“你要做仗义的哥哥我管不着,可你既然也喊了我一声大哥,我总得管你才是,不必再啰嗦了,只管和我去就是。” “那就……却之不恭了。” 金水生有些脸红。 魏钱哈哈一笑,不客气的将几匹缎子分给他们拿,拦着金水生的肩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大哥,错了,是这边,那边没有能卖布的地方。” “哦哦,我实在不认识路,还是跟着你走吧。” 金水生带他去了一家,生意寻常,但老板厚道的布庄,换了钱,买了两身衣裳,剩下的四人饱餐一顿,还有些余钱。 他索性大方一回,将钱全都给了他们,又说要去趟药铺,买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金水生说:“大哥若是不急,可以直接去药农那里买,他们卖的更便宜,而且少有掺假,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可以领大哥去。” 魏钱有些心动,还是摆摆手道:“时间太紧,还是算了,直接去药铺吧。” “那我们带大哥去白眉毛的药铺吧,离这儿不远,而且他人很好的,绝不会随便坑人。” 魏钱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就听你的吧。” 三个孩子笑笑,簇拥着他,七拐八绕的,绕进一条越走越窄的巷道。 人吃的太饱,就容易犯迷糊。 魏钱还笑着说:“这人可真不会做生意,怎么把铺子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白胡子说僻静的地方,更适合病人休养。” 金水生解释了一句,听着倒也有道理。 不过魏钱更关心的是:“他这地方有人来嘛?药买的怎样?不会放的太久失了药性吧?” “大哥放心吧,白胡子不做那种缺德事,药材都是好的,有他自己种的,也有从药农手里收的,最多的是自己去山里采的,绝对没有问题。” 金水生保证道。 魏钱咂舌:“自己采啊?那这人还有几分胆气,也不知医术如何,若是个高手或许可以切磋切磋。” “白胡子和您可比不了,他就是个寻常郎中,医术一般,不过对病患很用心,钱要的也不多,交不起税,只能开个黑铺。” “怪不得呢。” 魏钱就说嘛,什么更适合病人休养,那都是糊弄小孩的说辞,真正出名赚钱的,有几个不在街上? 再往前走,到了某一处院墙忽然拔高了不少。 有人迎面过来,他们贴着墙才能让出路。 魏钱就皱了皱眉,越发觉得那白胡子选的地方古怪,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走在他前头的金水生一无所觉,仍不快不慢,头也不回的走出许多才回头道:“看那个门就是。” 巷子在那里折了一下,朝着左侧面延伸过去。 魏钱正要上前,就见金水生侧过身,贴着墙让路,两个高大的汉子从巷子里走出来,都是武夫的打扮,这倒不足为奇。 奇的是他们腰间挂着通财山庄的腰牌。 魏钱不怎么出门也知道,通财山庄的人看病,都有专门的地方,他们养了许多郎中,看诊不用钱,药钱也比外头便宜,医术也过的去,寻常病症压根不必出来找什么白胡子黑胡子的,而他看这两人气息绵长,血气充足,也不像是患了什么疑难杂病,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喜欢花冤枉钱? 不可能吧…… 那为什么? 难道是,电光石火间,他脑子里蹦出一个人来——六公子薛琅。 只会是他了,十七公子可没有侍卫,更无权使唤弟子。 魏钱几乎要拔腿就跑,往后退了一步又顿住了,他身后被那两个小孩挡住了。 退无可退,他心跳的像擂鼓。 眨眼间,那两人就走到了他面前,绷着脸说道:“劳驾,让让。” 魏钱贴着墙,僵硬的让开身。 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背影,松了口气: 又想多了,是巧合吧。 金水生:“大哥,发什么愣呀,快走啦,就在前面。” “哦哦哦,这就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金水生还没放下手,魏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白了。 什么黑药铺不黑药铺的,他没看见,他只看见了两个人。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 大的那个穿的漂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看不出什么,渗人的是手里提了一把斧头,小的那个被她牵在手里,穿着银亮的衣裳,带着银亮的首饰,皮肤与众不同,是黑的,脸上蒙着块轻纱,她往前走了一步,饰品发出叮铃当当的响,清脆悦耳,被一阵小风送过来,吹的他整个人凉出一身冷汗——月族的! 和玉奴一样! 这也是巧合嘛? “大哥,你怎么了?”耳边传来金水生的关切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怕呀?” 魏钱看向他。 金水生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关切,只有一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的假笑,嘴角朝两边咧着,牙龈都露出来了,眼神却毫无变化,还在死死的……盯着他…… 第七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钱伸手就要一把药洒过去。 然而大满和牛牛早有防备,一个举起棍子嘎巴一下子将棍子打折在他头上,将他打懵。 一个不知何时蹬着墙蹿到了天上,一个飞踹从天而降。 他就那么啪叽一下子啊,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上。 赤子之心的金水生就那么一边叉着腰在旁边假惺惺的大呼小叫着:“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好痛啊,像是要死了。” 一边任由大满和牛牛对他拳打脚踢。 什么药什么钱都翻腾抖搂出去了,衣裳都撕开了。 他真没想到,看着瘦瘦弱弱的牛牛力气这么大,打人这么疼,邦邦的啊,一个顶俩,还用布包着脸和手,怕是早有准备。 大满略胖些,力气自然也不差。 他艰难的抵挡,一时间竟起不了身,直到看见提着斧子的姑娘拉着那个月族人上前一步。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掀开压在身上的大满和牛牛,玩命的朝着来时路跑去。 此时的巷子是由窄到宽了,越跑前路越亮堂,那不仅仅是光,那是希望的曙光! 只要跑出这条路,接下来就是四通八达的巷子,只要他跑的够快,他们绝对抓不着他。 魏钱眼含热泪的一步冲出巷口,有四个人同时看向了他。 两个是方才见过的,武夫打扮,腰间挂着通财山庄腰牌的高大男人,两个是小乞丐,端着碗,拄着棍子,还咧开嘴朝他笑呢。 他们都是一伙的! 魏钱悚然一惊,知道后路已经被堵死了,只好一拐弯,跑进右边唯一的通路。 这地方来时就七拐八绕,四通八达不知多少道,如今跑起来更叫人迷糊,只怕是熟门熟路的都会走丢,何况魏钱一个不熟的。 很快就连方向都分不清了,而那些小乞丐像是无处不在,不论他跑到哪里都能看见他们站在某个路口咧开嘴朝他笑,或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拄着棍,端着碗。 这像是一场无处可逃的围猎,数不清的人围追堵截。 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猎物。 被这么猎杀过的人都知道,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有多可怕。 魏钱晕头转向的,陷入绝望中了,甚至后悔离开薛顺这个决定。 如果此时他还在通财山庄,六公子决计不敢如此猖狂,可惜……没有如果。 魏钱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苟且偷生数年,真要亡于今日了嘛? “唉,不好玩,杀了他吧。” 稚嫩的童音,仿佛一声丧钟。 是那个月族的小姑娘,她被拎斧子那个姑娘,单臂抱在怀里,银白色的衣裳,一点儿灰都没蹭上,还如月华一般圣洁,绑在眼睛上的轻纱飘飘荡荡。 无端的叫人想起招魂幡上的随风飘荡的白布。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些小乞丐也从不同的方向涌出来了。 “薛琅!你欺人太甚!安敢叫一群无知顽童欺我至此!” 魏钱咬牙切齿的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哀嚎。 金水生走到众人前头,慢悠悠道:“爷爷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嘛?有志不在年高,光长个子,不长脑袋,多少岁都没用。” “小子,别轻看了爷爷,几千人围剿我都逃出来了,岂会折在这里。”魏钱冷笑一声,抬手摸了个空。 真干净啊,簪子都不留。 不留就不留吧,他双指用力戳向周身几处大穴。 已经消失殆尽的力量又奇迹般的重新凝聚起来,人精神了,也更有力量了。 金水生看着他横冲直撞的奔向最小的几个孩子,暗道一声不好,高喊道:“快让开!” 来不及了,魏钱已经抓住了一个小孩子,一把甩向他们,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些人仍未放过他,紧追不舍的,但最终他还是跑了出来,赤着脚光着身子披头散发的跑到了街上,裈袴都零碎了也毫不在乎。 众人惊疑的看着他,都把他当疯子了,而他只是仰面朝天,无力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逃出来了!我逃出来了!谁也杀不死我!我逃出来了!哈哈哈……” 他笑着掩住脸,任由泪水从掌中溢出。 申椒挎着一篮子新鲜的羊板油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疑惑道:“你不是回家了嘛?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带的钱太多,叫人打劫了不成?” 看好戏的神色毫不掩饰,她掩着唇都笑出声了。 但在此刻的魏钱耳中,世上再没有比她的笑声更悦耳的声音了。 天籁啊! 简直是天籁啊! 那话是在嘲笑他? 不!那是在告诉他,他还活着,还能斗嘴、吃饭、赚钱,不论多狼狈,多丢人,多可怜,至少他还活着! 魏钱看向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气若游丝道:“救我……” 申椒的笑意勉强收敛了一点儿:“真被人打劫了?那我去找巡街的弟子来。” “不!不用!”魏钱挣扎道,“带我回去就行了,求求你了!” 他得多大胆子,才敢找通财山庄的弟子主持公道,谁知道来的会不会是六公子的人,到时候再来个公事私办,他立马就得没命。 申椒有点犹豫:“真的不用嘛?你看起来挺惨的。”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出声劝阻道:“姑娘,我看你还是找个巡街的来吧,真有事可不能藏着掖着,回头他再赖到你身上。” “就是,这位大哥,你也别怕,通财坊的人肯定会为你做主的。”腰间别着斧子的李丽娘,抱着假装月族人的小阿暮在人群里扬声说道。 金水生帮腔:“我跑的快,我去找。” 说罢就跑了。 魏钱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我不要!我要走!带我走!”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还是试图爬起来抓住申椒。 她嫌弃的退后一步,编了个理由,朝着众人说:“大伙都散了吧,他啊,是个欠钱不还的老赖,肯定又叫债主打了,正躲追债,哪里敢闹到通财坊去。” “你刚刚不是还说他带的钱多,问他是不是被打劫了嘛?有钱还了不就得了,怎么会被债主打?” “他是有钱,架不住他视财如命,不爱还啊。”申椒颇为无奈的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唉……”申椒长叹一声,“往日里朋友们都不好意朝他要,这不就习惯了嘛。” 申椒无奈的看向魏钱:“早就劝过你了,再贪财也不要借印子钱,借了也早日还了,那样的债主不好惹,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魏钱知道她在为自己解围,也颤巍巍的喊:“没办法,我缺德,我抠门,我不要脸,我不需要通财坊,带我走,你快带我走,不然他们会弄死我的!” 他简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街上顿时嘘声一片。 第七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终于朝他伸出了手,将他搀了起来,像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虽然菩萨把装满羊板油的筐,挂在了他脖子上,魏钱还是很感动。 因为菩萨给他买了一身衣裳,一双鞋。 虽然是估衣铺子里的旧衣裳和不合脚的小鞋。 但菩萨还给他弄了个簪子。 虽然是路边折的柳枝。 但菩萨还给了他一条帕子叫他遮住脸上的伤。 虽然好像是因为菩萨看了别扭。 但这种时候了,能有个人样魏钱就很心满意足了,甚至感动的落了几滴泪。 这又招来了申椒的嫌弃:“你能不能别嚎了?” 弄的她好像扶了个薛顺一样。 胳膊搭在她肩上,挪步艰难,全靠申椒搀扶的魏钱吸吸鼻子很没有出息的说:“我忍不住嘛!” 申椒:…… “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她忍不住问道。 魏钱委屈:“还不是那六公子干的好事,我转投了十七公子的事情,他只怕已经得知了,派了一群人来杀我。” “光天化日的不会吧?再说了,六公子真要杀你,你岂能逃的脱,就你这小身板,随便掐掐都能死过去。” 申椒将信将疑的。 魏钱被她的不屑的样子噎的一哽:“反正就是有!” 但他是不可能告诉申椒那是一群小孩的。 丢不起那个人。 薛琅一惯阴险狡诈,从被堵门监视缠上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了,却没想到,他还这么卑鄙无耻,连最后的体面也不肯留给他,总之他是记住了,以后肯定躲得好好的,没有把握前,绝不出来寻死。 尽管十七公子不怎么喜欢他,态度也很差,申椒还日日挤兑他,但好在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在言语上受气总比丢命强。 最紧要的是,薛顺除了几个丫鬟以外,再无亲信势力,一举一动都在大伙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想拿他换钱,也不可能轻易做到。 姑且不必担心。 唉,想来怪悲伤的,这些事他早就知道,可还是不安心,又听说六公子那边能和外头说上话了,就立马找由头跑了,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魏钱正自怨自艾,下决心要在蓼莪院藏到底呢。 就听申椒又问道:“就算是他要杀你,你这会也应该死在家里吧,怎么在郡里?你家好像不在这儿吧?” 当然不在,魏钱就图一谨慎小心,不敢大隐于市,只敢小隐隐于野,所以薛琅祭祖回去时才能那么快的找到他,因为顺路嘛。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爱显摆,偶尔提一提自己种在山上的草药什么的,会带出几句,尤其是在孙郎中这个同仁来时…… 这个不重要,魏钱胡说八道的解释说:“本来是要回家的,但路上想起有几味药材家中短缺,这才到了郡里。” “这样嘛?我还以为是人头值三万金的商医怕被人害死,所以心中胆怯,直接逃跑了呢。”申椒眨眨眼揶揄道,完全不在乎的将这件事直白的说了出来。 魏钱悲伤的说:“倘若你和十七公子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把我带到郊外一杀,神不知鬼不觉,这世上不过是少了一个商医,多了一具无头也无名的尸首罢了。” “对哎!真是个好主意!”申椒笑吟吟的说,“不过谁有那个闲工夫呀,我还要回去给我家公子配药呢。” 她竟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了,魏钱怔然:“可你和他那日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很想要这笔钱嘛?那确实呀,”申椒理所当然道,“那么大的一笔钱财放在眼前,谁会不心动呀,可心动了就要拿到手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不通书理的百姓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乱拿的道理……不是吗?” 魏钱的做法难免叫人诟病,但他也实实在在的救了许多人,和那位魏国善人的事也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又怪得了谁呢? 悬壶堂可以用门规杀他,别的人却没有立场。 魏钱早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听见这样的话,还是高兴的,就是有点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天上下红雨了嘛?你居然还会讲道理。” 申椒微笑:“我虽不能杀你,却可以揍你一顿。” 魏钱改口:“我想我是脑子糊涂了,姑娘这样菩萨一样的人,怎么会不讲道理呢?只有我这样眼瞎的才会看不出来姑娘的慈悲心肠……” 他嘟嘟囔囔的夸了半天,都把申椒听烦了,直到彻底失了力气才闭嘴。 申椒:“你在这儿待一会儿吧,前头就是城门了,我去租辆车来拉你。” 魏钱可不敢离开她:“不成,万一他们趁你走了,拿着刀过来,随手一抹,我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凶手是谁,岂不是冤枉?你等一等,我歇歇与你同去。” 申椒极不情愿道:“真麻烦。” 魏钱腆着脸毫不在意她的嫌弃,坐在路边小摊的长凳上,渴望的看了眼人家卖的饮子,又硬是收回目光一声不吭。 申椒翻了个白眼,唤了摊主一声,买了两碗乌梅渴水,推过去一碗还要说一声:“双倍还我。” “一定一定,别说双倍八倍也没问题。” “那就八倍。” “啊……好的,好的。” 魏钱应声应的显然慢了许多,但还是应下了。 飞快的喝完了,又坐了一下,就归心似箭的朝她伸出胳膊,目露期盼道:“实在是走不动。” 申椒认命的把他的胳膊搭在肩上,到城门口去找车马。 那边车马行挺多,也有拉着自家牛车做买卖的,一走进就能听见一片吆喝声。 魏钱抬起头,瞥了一眼,已经白了的脸,霎时间更白了,连声催促道:“别过去!快走,快走。” “怎么了?”申椒不明所以,还是扶着他快走了几步。 魏钱回头张望。 李老头正蹲在牛车旁吧嗒着烟袋看他,车上坐着金水生,两人已经在此处等他许久了。 “那两个人,就是六公子派来的。” 申椒回头看了一眼:“不会吧,老的老小的小能做什么?” “他们力气很大的,还有许多帮手。” 魏钱生怕她不当回事,赶紧说道,“别租什么车了,你若是钱够,直接买一匹快马,过后我双倍还你,这些人穷追不舍,再耽搁下去,被他们寻到机会,只怕是连你也要遭殃。” 魏钱可不敢赌薛琅的怒火到什么程度。 不过有申椒在,总归还是个保障。 一买到马,他就催着申椒快行,还不要脸的,硬挤到了前头。 也亏了申椒个子高些,他又往下缩了缩,不然这马都没法骑。 “你干嘛?” 魏钱:“他们若有弓箭,可能会从后头射中我,但不会对你下手,姑娘全当发善心吧。” 他大声啜泣起来。 哭的比薛顺还难听。 申椒:“行吧,但这个姿势不大行,他们还可能会从前头射中你啊。” 她像是为他着想似的,把他推了下去,又拉上来,像麻袋一样搭在身前,将装着羊板油的筐往他背上一放,单手持着缰绳,一出城门,便策马狂奔起来…… 第七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跑马跑的很痛快,自由的好像化作了一阵清风。 魏钱的感觉就不怎么样了,一落地,就哇哇吐了起来。 申椒看也不看一样,牵着马就走了。 魏钱吐完了,赶紧抹抹嘴追过去,别提多老实听话了。 若是申椒不再和他唇枪舌战,显得温柔又体贴,魏钱还真就未必能够放下心来,然而她此刻毫不在乎,甚至有些公报私仇,反倒让他放心了,自己巴巴的往前凑,对薛顺也是格外的殷勤仔细,回来没歇多久,配了些药一吃,就去琢磨薛顺的药方去了。 申椒没再理他,自己熬着羊油,熬好了再加入玉容粉,做了一大坛子,晚上就给薛顺用了一回。 魏钱还凑过来说,他这里也有几个方子。 “用不着。”薛顺不太爱搭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怎么自在的拉扯了两下衣裳。 玉容粉的香味很浓,和(huó)上油以后反而更香了,闻着腻腻的,涂起来也不怎么清爽,申椒说过会儿就好了,他却觉着衣裳过会儿就油了,只怕是不能穿,还很想洗个澡。 心中暗叹道:真这么折腾几个月可真是够呛,光是洗衣裳就够她们忙叨的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申椒那么在乎他呢~回头将那些人送的东西卖了,多给她们些钱好了,如此也不算是白辛苦。 只是不能太多,还要攒一攒,以防万一。 薛顺想到这里,才正眼看了魏钱一下:也不知道叫他去死,他愿是不愿? 薛顺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但他显然没有申椒那么绝情坚定,看魏钱惴惴不安的戳在自己跟前,像个霜打茄子一样蔫吧,他又难免心软迟疑起来: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论医术你也算是个中翘楚,就算是踏踏实实的赚钱,也能过的很好,为何明知门规森严,还要做出那种事,害得自己变成人人喊打的叛徒,沦落到这番田地?” 他怀疑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魏钱讪讪道:“财帛动人心嘛,早年间我随师父闭关学医,清苦太久,又常入深山采药,对世事变化不慎清楚,还当是几十年前那样可以随心所欲,贪心一起就肆意起来,谁料很快就事发了……” 他觑见薛顺的神情有些嫌弃,又忙道:“这些年魏某人也是深感惭愧,怎奈悔之晚矣,若是能得公子相助,平安度过此劫,在下宁愿舍去虚名,改头换面,去做一个游走四方的江湖郎中,终身救死扶伤,偿还罪孽,再不一心向钱了。” 薛顺很难相信他,前几天他还仗着自己医术高明想摆摆架子呢。 “你说几十年前可以随心所欲?悬壶堂几十年前有过这种事嘛?” “哪里不都有这种事嘛,”魏钱脸色晦暗了一瞬间,落下两滴泪来,“当年我可是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只因拿不出钱财,就被一拖再拖,最后爹娘都死了,只剩我一个,师父见我可怜,就将我带走了。” 当时也死了许多人,悬壶堂来了两拨人救治,最先去的几个人只认金银,后去的就是他师父,可惜去晚了,又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还要忍受他们的排挤嗤笑捉弄,忙到最后也只保住了他一个。 那时候魏钱最先想到的不是恨,而是羡慕,羡慕他们有那么好的医术,想让谁活谁就能活,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世人跪在他们脚下哀求,高举钱财,他们才肯低低头,像神仙似的,漫不经心的往人间一瞥,发发善心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宿命,虽然感觉是邪神…… 但他们不会为了一勺粪,一口水,一个黑黢黢的馒头和人拼命,他们和村里的所有人都不同,如果……如果他也能这样就好了。 魏钱是很有天分的,又很舍得下苦功夫用心琢磨,他师父差一点就能看见他成为悬壶堂最出名的医者,当世的一代名医了,直到病患中有人等不及,拿出金银赠他。 也不算太多,可是足够他埋头苦干两个月了,魏钱伸出手,很幸运的是没有人提起这个,好了的病患和其家属千恩万谢的走了,他的心七上八跳了好一阵子,又落回了原处,再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出得起钱的他要,出不起的他也要,谁给的多,谁好的快。 那时候师父大概是听说了什么,特意来劝他。 他跪在师父面前,抱着他的腿,涕泪横流的发誓要改,再不给他老人家丢人,生怕被揭发,而师父……只是摇头叹息,背着手走了,再没有回来过。 他真的很努力的当了一阵子好郎中,很快就有了不小的名气,还给清河帮的老帮主治过病,所以才会收到他求助的传书,因此扬名,魏国那对兄妹就是慕名而来…… 魏钱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想过这些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呢,没想到还挺记忆犹新的。 如果最初就当个好郎中,或许过的也不错。 如果后来他没有为难那对兄妹,或许也不至于到这份上,疫病死人很正常,是不是被他害的,还真难说,未必就会处置他。 如果……如果他真能从头开始,或许就改了吧。 魏钱心说。 薛顺已经不想听了,他不相信魏钱会改,就像他不信负心人的情话和赌徒的誓言一样,全都是在放屁。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放的又响又长,那也还是在放屁,谁信谁傻。 “但愿吧。”薛顺颇为冷淡道。 魏钱喜极而泣:“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德才兼备的好郎中。” 薛顺:但愿吧……下辈子可千万记着点儿这话。 他有些疲惫的垂下眼。 魏钱识趣的告退了。 谁也没留意到琼枝第二日趁着取药时,又悄悄的去了大厨房一趟,从李老伯那里拿了一包东西,放在一筐菜下拿了回来,夜里又悄悄的溜进申椒的房间,将包袱打开摊在桌面上。 “姐姐,都在这儿了,缎子什么的不好拿,他们都成了银子,我听说有个孩子受了点伤,就自作主张又拿了一吊钱给他,他很是高兴,问我那些孩子以后算不算是公子的人。 我说他们事情办的很好,公子很高兴,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一时不能安排他们,叫他们再等等,会有别的吩咐,万不可对人提及此事,以防坏了公子的正事,他也痛快的应了。 姐姐,我这么说可以吧?” 琼枝怯生生的问。 申椒高兴的给了她一个抱抱:“太可以了,还好有你从中传话,叫他们能提前准备,不然还真不能做的这么好!” 琼枝有点脸红:“也是姐姐出的主意好,换成我,我是万万想不出的……” 第七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不过随便说说,要是没有你们,也做不到这样好。” 申椒这会儿真的有点儿喜欢她们了。 先让李老伯埋下怀疑的种子,再让金水生伺机接近,卸下他的心防,然后一群人痛打他一顿,将他打到不敢再跑。 申椒的主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真做起来却有些难,琼枝要先去说动李老伯传话帮忙。 再将申椒完善后的主意说给他听。 那些孩子熟悉漆水郡里的大街小巷,最后确定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短短三日,就能做成这样,她们自然都很好! 尤其那些孩子挑的地方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白胡子嘛,确有其人,不过他不是个郎中,而是暗门子的鸨爹,养了些活泼可爱的男孩子,用真情去治愈客人疲惫的心,大概也算是一种郎中吧。 通财山庄的一些弟子也常去那里‘治病’,有些人去的日子时辰都是固定的,且特别怕被人纠缠被看见,那时候去要饭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出手会格外大方好说话。 金水生特意算好了时辰,引魏钱过去,让他看到那两个弟子,在他慌张时,又看见了精心打扮后的丽娘和小阿暮,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六公子。 尤其是阿暮,申椒可是特意嘱咐过,让她一定要将唯一不像月族的绿眼睛遮起来。 毕竟月族和潛月族的关系有些水火不容,几乎不可能一起共事,魏钱见了八成要生疑的。 之后魏钱肯定要跑,他们还要确保魏钱按着他们的想法跑,才能把他绕晕,之后的事才会那么顺利。 所以必然要有两个人去拦住那两个弟子,再借着他们两个吓他一吓。 还有那个拄着棍,端着碗的笑,是学一个疯子的,他们本就是群孩子,若是不用点儿心思,很难叫人真的害怕起来。 为此,他们还得计划万一事不成被识破,或是魏钱不上钩该怎么办,一个字——撤。 从四面八方用最快的速度撤退! 申椒也不能全寄希望于他们,所以还让李老伯去做了另一件事。 雇个真正的杀手兜底儿。 没用上,有些可惜了。 好在也不算亏,申椒看着包袱里的钱和瓶瓶罐罐,别提多高兴了:早说了嘛,她的赏赐会依靠自己的双手抢回来,如今看来,甚至用不上手,稍微花点心思就成了。 这个魏钱果然是空长岁数不长脑袋的,看似精明市侩,其实天真的很,也难怪谷主会说,他只是那个本事平平的医痴养来想和人分个高低的,几十年都不怎么现身于人前,一心钻研医术,长成什么样脾气品性都不奇怪,所以才会大张旗鼓的干出那些荒唐事。 只怕自己到这会儿还是稀里糊涂的呢,连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当年如此,如今亦然。 糊涂好,会少许多烦恼。 申椒就不行啦,她这样精明能干的人,难免烦恼,也注定了要承受许许多多的‘重担’。 她掂了掂略有些压手的金银,又摸了摸串起的铜钱,喜不自胜的想着。 沉吧沉吧,重吧重吧,只管铺天盖地的来,她扛的住! 假装大方的分了琼枝一点,剩下的全都收入囊中,一夜好眠,梦都变得香甜了。 好像置身馥郁芬芳的花海,又好像在吃甜甜的米花糖,正腻歪的口干舌燥时一股薄荷奶茶香扑面而来,正该狠狠的加上许多冰块,喝上一大杯才好,薛顺不爱加了薄荷的东西,她还能多喝两口。 申椒吸了吸鼻子,缓缓睁开眼:不是梦哎,真的有。 外头天还未亮呢,她抓起来衣裳穿好,随手挽起头发用发绳绑了,出门循着味道去看。 魏钱正在厨房里,用襻膊搂着袖子,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药罐子和锅碗瓢盆全被他翻腾出来了,咕嘟嘟的坐在灶上炉上熬煮。 “你这是在做什么?”申椒微簇起眉头问道。 琼枝她们也闻见了,纷纷走出屋凑过来,和她一样立在门边朝里张望。 魏钱回头看见她们,还怪客气的:“姑娘们起的好早啊,魏某人不才,正在为咱家公子调配去除疤痕的伤药。” “姐姐已经为公子调好药了,你还调什么?可是公子让的?”琼枝不解的问道。 “并非的是公子让的,只是在其位谋其事,魏某人如今是公子的药师,自然要为公子尽一份心力,申椒姑娘的药虽好,却未必是公子喜欢的,魏某人也是想给公子些别的选择嘛。” 他说的颇为正经。 琼枝气不打一处来:“你哪只眼睛看见公子不喜欢了?” “琼枝姑娘不要恼嘛,这种事有心人谁看不见,公子爱洁净,病中也要擦洗身子,油腻腻的药不清爽,他自然不会喜欢,但这药还是很不错的,申椒姑娘实在有心了。” 魏钱试图用他的狗嘴吐出象牙,平息她们的怒火,可谁也不领情。 琼枝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都不用心,只有你最用心喽?” 莲瓜帮腔:“公子对我们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他不喜欢难道不会说,还要你来多事?” 渔歌儿沉默。 申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魏郎中着实有心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白操心了,全都托付给你就是。” 她抱起自己那罐子药转身就走。 薛顺后知后觉的被吵醒,出来察看,正好瞧见申椒回屋。 “这是怎么了?” 他叫住了紧随其后的琼枝。 琼枝能说什么?别看她刚刚可理直气壮了,面对薛顺还是要心虚的,这种事说出来,好像她们见不得别人对他好一样。 她只能欲言又止道:“回公子的话,没什么,只是魏郎中再给您调配祛除疤痕的伤药,我们去问了几句,说是您不喜欢申椒姐姐做的……” 薛顺:“那混账胡说什么?我几时说了不喜欢?申椒她是不是难过了?” “奴婢也不知道,姐姐抱着药罐子就回去了,还夸魏郎中说是他有心了。” 有心? 有什么心? 薛顺看他是不安好心。 怒气冲冲的走到厨房门口一看,魏钱正忙的像陀螺一样,在厨房里头旋转呢。 骂人的话涌到嘴边,又强咽了回去,没好气道:“你瞎折腾什么呢?” 琼枝长了嘴,魏钱也不是哑巴,也没有傻透腔,知道薛顺看重申椒,立马不提刚刚的争执,只说是见他抹玉容粉像是不舒服,想来不合用,所以给他配置些用起来更清爽的药。 薛顺语气生硬道:“我用不着,申椒做的挺好。” “申椒姑娘做的自然好,只是这种东西合用与否,也要因人而异嘛,她是一心为公子好的,没有可选的,只能叫公子将就,若是有了可选的,她怎么会忍心看公子难受呢? 方才她已经说了,这事全都托付给我,只是琼枝姑娘她们有些抱不平,想必也是心疼申椒姑娘受累的缘故,这也好办,那药存放的好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失了药性,公子不如留着今后慢慢也就用了,或是分给丫鬟们,也可以美肤养颜嘛。” 这点儿话魏钱想了一宿,此刻说出来,真像那么一回事,尤其是那句‘她是一心为公子好的’,的确是戳中了薛顺的痒处。 他想了想说:“你的确有心了,这些东西做好,就分给她们吧,现在还是用申椒做的,刚刚我瞧见她抱走了,你给我拿回来。” 他转身要走又补了一句:“放我屋里去。” 第七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真让薛顺自己去和申椒讨要,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可又怕她真生气了,又特意加了一句:“你告诉她,我很喜欢她做的,不论你说了什么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年纪太大了,耳聋眼瞎,根本就看不出我喜不喜欢,就是怕我把你赶出去,所以存心要和她争个高低,想让我更看重你,你妒忌她,见不得我们两个好,想取而代之,你真阴险……” 薛顺越说越笃定了,眼神立马就变了:“你就是这么想的,给她赔不是去!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 魏钱:…… 少量实情里,夹杂了大量揣测,把我一顿臭骂,还要我听你的,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嘛? 对不住,我真的是,脸皮哪有命重要。 魏钱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刻都不敢耽误,好不容易把罐子要回来,又赶紧回到厨房看着他的药锅,忙着忙着一腔悲愤涌上心头,伤心的几乎要落泪了。 但他很坚强,因为琼枝跟个木桩子一样戳在他身旁,生怕他朝着锅里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连他的眼泪都被严防死守着。 “擦擦吧,掉锅里我们还怎么用啊。”琼枝贴心的递过去一块擦过的抹布。 魏钱看了一眼:“这全是油……叫我怎么用啊?” “谁管你啊,反正你要是弄脏药锅,我就告诉公子去,说你存心使坏,把你赶出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留下。” 她叉着腰气势汹汹。 魏钱:太欺负人了。 他小心的抓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己在这个院里的地位,多半是连玄有喜那窝只会乱啃东西的蠢崽子都不如。 上赶着讨好也不会招人待见,除了老老实实的缩着,踏踏实实的治病,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行吧。 平淡点儿也挺好的。 在没人惯着时,魏钱还是很耐的住性子的,心安定下来,很快就适应了在蓼莪院的生活。 还挺好适应的,他惊讶的发现,只要自己不和申椒作对,这个院里压根就没有人会理他,连薛顺这个公子都懒得对他说上一句滚出去,都当是没他这么个人。 早知如此,他何必呢? 魏钱很心疼自己,所以也想给自己找些事做,期期艾艾的,腆着脸去找薛顺说,想叫他帮忙,派几个人去他的住处,帮着搬些医书杂物,顺便将他那两个童仆带来。 “就是两个十一二的小孩子,碍不着什么事,有个床铺就行,还可以帮院里的姑娘们干些活。” 薛顺拒绝:“不行。” 魏钱小心翼翼:“魏某人可为他们出一些宿费食费,为公子治病煎药时若有他们从旁帮助也能事半功倍。” 薛顺依旧拒绝:“不行,你的东西我可以让琼枝她们去替你拿来,仆童不行,我不喜人多。” 其实也不是,薛顺只是不知道该拿这两个仆童怎么办。 魏钱眼睛一亮:“那正好呀,公子,他们一个天聋一个地哑,平日里话也不说,往哪处一坐就是一天,不留神跟没这俩人一个样,我叫他们少走动些,肯定碍不到公子的眼。” 薛顺:…… “不……” “公子,该喝药了,都快凉了。”申椒将碗捧起来递到他面前。 薛顺看了她一眼,默默接过了,一口气喝尽了,苦的皱着眉,说不出话来,仍不爱吃蜜饯,只是漱了漱口。 申椒趁着这会儿工夫,开口劝道:“不过是两个孩子,公子不如应了他,我们还能省些事,有专人煎药,大伙都不操心,而且他们自己住在山上,多有不便也怪危险的。” “我再想想,过会儿再说吧。” 薛顺等魏钱识趣的告退了,才问申椒:“干嘛要答应他?咱们是要害他的,到时候那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他们自己想让人怎么办了,”申椒蹲在薛顺面前,握着他的手,认真道,“公子若想做成这件事,就绝不能心慈手软,那两个孩子放在外头才危险,倒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咱们都知道,就算他们过后有了报复的心思,咱们也能及时处置。” 或者一块杀了,一劳永逸。 申椒默默的咽回这一句,又说道:“公子若是不忍心就算了,奴婢去和他说,不将那两个孩子带来就是了。” 她作势起身。 薛顺也随着她的动作仰起头。 “不……叫他们来吧。” 他这么说着,还是难免不忍和纠结犹豫,但事到如今由不得他。 机不可失呀,他不想申椒也会推他一把。 薛顺一应,申椒立马就去和魏钱说了,还捞了声谢谢呢。 申椒笑吟吟的说:“你不必谢我,琼枝会让他们将你的钱也拿来的,到时候记得把欠的钱还给我。” 魏钱:……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叫人难过,魏钱僵着笑脸道:“放心吧,等拿来了,我就立马还给姑娘。” “记得利息,”申椒理所当然道,“我这儿九出十三归的,以日代月。” “九出十三归?还以日代月?你怎么比放印子钱的还黑啊?”魏钱跟被火燎了似的,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申椒不高兴道:“干嘛说的那么难听呀,人家好心好意的,你总不能叫我白帮忙吧?给点儿谢礼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那也不能……”魏钱嗫嚅,“那也不能……钱到底不是大风刮来的……” “难道我的是嘛?”申椒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赚钱比我容易那么多,还要坑我那区区几两碎银,你干脆要我的命算了,你拿刀去吧,直接把我砍死拿去榨油好了,心肝脾肺肾都卖掉好了,你这个黑心的奸商,真是天杀的,雷劈的,我怎么没叫那匹马一蹄子踢死你呀?你这个瘟灾的畜生!” 申椒说着连泪都落下来了,直接伸手拍打起来。 劈头盖脸的巴掌一股脑的糊下来,跟铁掌似的,掌掌生风啊。 魏钱抱着脑袋被打的晕头转向,连连告饶,什么都应下了。 再一抬眼,她正站在薛顺面前哭呢。 这偏心偏到胳肢窝的十七公子还问呢:“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魏钱呜的一声哭出来:“公子!我没有,我冤啊!” “冤了找通财坊和我说有什么用?再说了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嘛。”薛顺问了几句果断的拉起偏架。 魏钱抽噎:“那可是九出十三归……以日代月……” 薛顺皱皱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欠了钱呢。” 魏钱辩解:“她没说有利钱啊。” 申椒委屈:“你也没问呀。” “好了,都是他的错,你别哭了,”薛顺安慰的递给她一张帕子,不放心的转头叮嘱,“你得还她啊。” “……是!” 魏钱快憋屈死了,这辈子,只有他坑别人的,什么时候有过别人坑他的,就算是被六公子紧紧缠着时,他也没有这么憋屈。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悔之晚矣。 第七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当你身处险境时有人朝你伸出一只脚,你猜,她是想拉你逃出生天,还是踹你下深渊? 魏钱看不透。 他在蓼莪院待的很不舒坦,可他不敢走。 琼枝她们拿着魏钱画的图,和写给那两个仆童的信,把人和东西都带来了。 略有些空荡的房间被填满了,他仍是坐立难安,栖栖遑遑不知所措。 看会儿医书,又去翻弄药材,薛顺因此多吃了许多药,也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挟私抱怨,不过他的身体的确是因为这些药,好受了不少。 郑小娘看起来是最高兴的,其次就是宋先生,薛顺好了,就能读更久的书了。 每日四个时辰,等全好了仍是从早到晚。 薛顺听了完全乐不起来。 而且……他一好就没理由和申椒亲近了,这失落的念头叫他像个初出茅庐就妄想出名的贼一样慌乱,怕被人知道,又怕没人知道。 想想还要接着给疤痕上药,心又雀跃的跳动着。 孙郎中配的药丸,他已经偷偷的吃了许多,魏钱把脉时是能察觉出来的,还曾问过,薛顺让他闭嘴,说不关他的事。 魏钱就不再提了,他在这事上嘴倒是很严,只是提醒他不可多吃。 薛顺没听。 他的心不太干净,不吃不大行,也不想再让魏钱去配别的药。 生怕被申椒发现什么。 所以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他好一些了,就不再让她们帮着收拾床铺了,许多事都是自己动手去做,药瓶也好藏了许多。 甚至不想让她们守夜,但是申椒不放心,夜里一定要留下一个人。 薛顺不想和她拧着来,也就答应了。 出奇的好说话。 乖主人,是应当奖励的。 申椒抽了些闲工夫,做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给他,还绣了几只灰黑毛的鼠在上头,出门时穿正好。 谁也不知道这事。 薛顺收到时格外高兴,圆眼都笑成了半弯月牙,他还能认出那几只鼠。 “这是玄啸吧,还有玄有福它们。” 他一个个摸过去:“你把它们绣的好漂亮。” 这不是废话嘛,原模原样的绣上去也不好看呀。 “公子喜欢嘛?” “嗯,喜欢极了。”薛顺的声音有些小。 他不太有出息的又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和申椒对视。 “多谢你。” 互利互惠罢了,这有什么好谢的? “公子折煞奴婢了。” “没有,”薛顺抿抿唇涩声道,“你是头一个愿意给我做衣裳的,哪怕不必如此。” 连那个女人也没有过,花些钱就能从当铺、估衣铺里换来许多破烂衣裳,张张嘴也能讨来几身,何必自己费心去做? 这边也不会,针线房会做好了送来,也可以拿了料子吩咐针线好的丫鬟们。 可谁也不是心甘情愿的,都是不得不做…… 所以呀,他就很妒忌那些哥哥们,个个都有亲娘,都有人疼。 他呢?别说什么开过光的玉佩,亲手做的衣裳,就是想要个荷包扇坠都没有人给。 申椒没耐心听他倒苦水:“公子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奴婢再改一改。” 薛顺是舍不得到手的衣裳再被收回去的,恨不得立马就能穿上才好,就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也不在乎。 不过他还是立马起身试了试,迫不及待的,走的太快,还碰翻了笔架。 两人一齐蹲下去捡,脑袋一不留神就碰到了一处,手拿着同一支笔,抬眼相望。 怪俗套的。 以前总能听说书的说起这样的桥段,薛顺都听腻了,甚至嗤之以鼻。 真轮到自己身上,又了不得了。 心跳的和擂鼓一样。 脸红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脑袋不疼吧?” 申椒看着被她一头拱翻在地的薛顺:…… 到底是谁会疼啊?反正不是我。 “奴婢没事,公子还好嘛?” “嗯,挺好的。” “那……”站起来吧。 不行,不能开口,想笑! 好一个身娇体弱的公子哥。 两人就那么默默无言的注视着对方,都有些脸红,一个羞的,一个憋的。 薛顺自认为此刻是有些那个暧昧旖旎的温情在的。 然而偏有那没眼色的来打破。 “公子……”琼枝在门口看了一眼,顿时板起了脸,凑过来道,“郑小娘和十一公子来了,您和姐姐怎么坐地上?快起来,别凉着了。” 她说着一手将他扽了起来,劲儿大的薛顺差点儿叫出声来。 好疼! 琼枝用力用的脸也红了。 三个人看起来都很喜庆,脸色好看极了。 郑小娘和薛十一就是这时候被请进来的。 看着薛顺的脸色,两个人都安心了许多。 尽管他说话冷冰冰的,张口就是:“十一哥有何贵干?” 薛十一本来就很踌躇,一听他的话更为尴尬了,郑小娘悄悄推了他一下,他才上前,一躬到地:“对不住!” 声若洪钟,架势别提多足了。 薛顺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申椒紧盯着薛十一,生怕他趁人不备给薛顺一下子。 但没有,他是实心实意道歉的,为此还和郑小娘争执了几句。 要他说,要赔罪,他自己去就成,若是郑小娘已经去了,他就不去了,就算是理亏,也犯不着那么给他脸。 再怎么郑小娘都是长辈,都亲自登门给他赔罪了,还犯得着两个人都去嘛。 再说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总不能真叫他们伏低做小一辈子吧? 薛顺被他打了个半死,他也没好到哪儿去,怎么也是扯平了,再不解气,再打一顿他也认。 说破大天去,薛十一也不乐意郑小娘天天像个丫鬟一样去伺候薛顺,连亲儿子都不管不顾。 “你是我小娘还是他小娘啊?”薛十一是这么嚷嚷的。 郑小娘白眼一翻,伸手给他脑袋一巴掌:“老娘我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你也不想想,他这会儿没事儿,能保证一直没事儿嘛?若是一个看护不当真死了,是一顿打能平的嘛?你爹真敢叫你偿命你信不信?” 她要是这么说,那薛十一只能梗着脖子道:“我信!” 郑小娘又让他好了就去给薛顺赔罪。 薛十一不乐意:“你不是赔过了嘛?还得赔多少次啊?我给他磕一个得了呗。” 他又挨一巴掌,郑小娘气道: “我让你赔罪,没让你找事儿!再说了,人是你打的,你又没有死,面都不露像什么样?传出去能好听嘛?人家只会说你没出息,没担当,惹了事就知道往亲娘裙子底下一藏,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没准儿还会连累到十五的婚事,你乐意嘛?” 薛十一长着脸皮和心肝呢,能乐意就怪了。 这不是说,三张脸都要被他一个人丢尽了嘛。 “我……我去行了吧!” 薛十一听懂了,好了就来了。 不过赔罪是赔罪,他心里还装着另一件事。 第八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没等薛顺作答,他又是一躬到地:“也替六哥给你赔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但他肯定有他的理由,绝不会是无缘无故想要害你的。” “你要怨恨,只管怨我就是了,别怪他。” 薛十一说的掷地有声。 薛顺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有理由,所以我活该?” “你要这么想,那也没什么错。” 薛十一歪歪脑袋不去看他。 好在他歪的到底是个脑袋不是个夜壶,所以没有直白的质疑道:你要不要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惹到了六哥。 薛十一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六哥会存心害兄弟的,不止是六哥,每一个和他相处多年的兄弟,在他眼里都是好的。 只有这个后来的小十七是他不知根底的,亲疏远近一眼分明。 他会怀疑谁还用说嘛? 郑小娘在他旁边,都快把他胳膊上的肉拧下来了,这小子硬是一声不吭也不改口,纳闷的摸了摸……手感不对,肯定是绑了什么,像是……练功的皮口袋,就是那种一拳打进去像陷在泥里,摸起来软乎乎的像肉,全靠蛮力伤不了分毫的皮口袋。 郑小娘气的都快笑出来了:……多荒唐啊,有点儿心眼儿全使她这个亲娘身上了?这是儿子嘛?简直是祖宗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郑小娘咬牙切齿道,“有你这么赔罪的嘛?谁是谁非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怎么到你这张嘴里又弄出了什么理由?真要有你六哥会不说嘛?他又不是哑巴。” 薛十一振振有辞道:“六哥总是顾念兄弟情义,常在父亲母亲面前替我们隐瞒过失,或许这次也是一样,不忍心看十七受罚,毕竟他都快死了,再打就只能埋了。” “他就忍心看你受罚是嘛?他就忍心看你被埋是嘛?”郑小娘嗓门都拔高了,“你用你的猪脑子过一过,这话通嘛?” “小娘,你能不能不要再当着别人的面骂我了,我也是要脸的。”薛十一的嗓门也高了,高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他有多没头脑,高的郑小娘头晕也眼花啊:“我的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生下你这么一个蠢透了腔子的绝世大蠢货! 你拿豺狼当兄弟,你以为你是狈啊,你在他眼里就是个蠢猪,还是没有半点儿野性指哪儿拱哪儿的蠢家猪。 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她颤着声音哀嚎一声,打人都没劲了,攥着拳打了两下,白眼一翻就软了下去。 薛十一正想为六哥辩解,话都到嘴边了一时咽不下去,抱着晕过去的娘,满脸焦急还是说了:“小娘,你能不能别老说六哥的不是啊?” 郑小娘听见了,霎时间就更晕了。 这儿子白养了,辛辛苦苦生养一场,好不容易拉扯到这么大,竟成了老六的。 她也是气疯了,硬撑着一口气,睁开眼扯着他的衣襟吼道:“你别叫我小娘,你的娘是老六!” 然后便彻底失了力气,脑袋也歪了。 薛十一茫然的晃晃她:“小娘?你说哪个老六?” 薛顺贴心的提醒道:“她在说你的好六哥。” “啊?”薛十一更懵了,“六哥怎么会是我娘,他一个男人又不会生孩子,这是糊涂了不成?快请郎中。” 他朝后头喊了一声,抱起郑小娘就要往外冲。 申椒拦了一下:“蓼莪院里有现成的郎中,十一公子不必着急,先让郑小娘躺好吧,若是这样出去了,耽搁了不说,外头难免又要传出些风言风语,不知道还当是我家公子将人气晕了呢,十一公子但凡顾念一点兄弟之情,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 薛十一尚在反应,薛顺已经伸手,将她扯了回来,责怪道:“他要走就走,你拦什么,不要命了,他打人很疼的,我的名声有什么要紧的。” 申椒就算被扯了回来,还是把话说完了。 薛十一又不是真来找事的,想了想还是没把郑小娘抱出去,而是将她放在了薛顺的床铺上,还解释一句:“我也不会胡乱打人。” 薛顺阴阳怪气:“对,你不会,我活该。” 薛十一固执己见:“这事儿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我的确动了手,你若有怨气只管打回来,生死有命,我绝不还手,不过要等郎中看过我小娘之后再说。” 母子情深啊! 薛顺看他更不顺眼了。 自己到外间寻了只凳子坐了,还叫申椒也坐。 已经完全不去关心里头发生什么了,不是看披风就是发愣,显然是想继续刚刚要做的事情。 申椒在他对面坐了,剥了几个松子推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默默的捏起来吃。 没吃几个,又说:“别剥了,小心伤了手,我自己来。” 他旁若无人的将那盘子松子扯过去,仔仔细细的剥干净几颗,放在盘子里推到申椒面前:“你也吃。” 他头也不抬的说了,还在继续弄。 不像是真想给申椒剥松子,或是自己突然喜欢上了剥松子,更像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非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好受似的。 好在申椒来者不拒,也不辜负他的好意。 细嚼慢咽的吃着。 里屋的郑小娘无非就是急火攻心,这阵子又操劳过度才会晕的,扎两针也就醒了,带着蠢儿子又客气了几句。 薛顺没理。 她叹了一声,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薛十一走了。 申椒用眼神示意琼枝去送。 她还怪不情愿的,送了人又想戳在屋里紧盯着她们,被申椒瞪走了。 屋里只有埋头苦剥的薛顺和慢吞吞咀嚼的申椒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说:“公子该同她们客气几句的,郑小娘和十一公子不同,她是聪明人,和她交好没有坏处。” “我不想。”薛顺的声音有些闷。 “那不理也罢,”申椒从善如流,“今日以后,她也不会再来了。” “我知道。” 郑小娘是为了薛十一才来的,这‘一顿饭’做了许久,才喂到他嘴边,薛十一非但不吃,还把碗砸了,顺便洒上一泡尿恶心人,她能有什么办法? 郑小娘是聪明人,知道事情再没有转圜的余地,能做的也都做了,又怎么会再来。 别看她说的动听,真让她儿子受罪,她是不会高兴的。 就像申椒的脑子不常用偶尔会变笨一样,薛顺的脑子常用用偶尔也挺灵光的,他看的分明。 一滴泪掉在桌子上,炸开一点儿几乎不可见的水花。 申椒默默的握住了他的手,没让他再继续剥下去。 薛顺不敢回握,只是很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同她说:“申椒,我心里好难受,他们都有人疼,我……” 他喉咙酸涩的要溢出哭腔了,终于弯了弯手指,虚虚的握住了那只温暖的手。 头埋的更低了,桌上的水花也越来越多。 申椒更用力的抓住了他,许诺似的说:“奴婢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第八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很好哄的,一句话就成了。 何况申椒说的那样真诚,又对他那么好,他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酸涩空落的心酥酥麻麻,好像叫什么给填满了,像是干涸已久的河床,再度涨起了水,贫瘠的土地也不会再贫瘠下去了,万物会因有水滋润而生长。 薛顺头一次吐露心声:“申椒,等我攒够了钱,就将你从回生谷赎出来好嘛?我再写一张释奴文书,为你脱了贱籍,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玩吧,不理这些了,把我那份家产都换成钱,四处走走看看,再也不回来了,好嘛?” 他仍不敢抬头,去看申椒的表情。 连虚握着的手指也不敢用力。 但是手心的汗和轻微的颤抖出卖了他。 他的心境并不安宁。 他在等一个回答。 申椒还挺诧异的,她没想到薛顺会这么认真,更没想到他听见了价钱后还会起这样的心思。 明明自己是个穷光蛋,还试图拯救别人于水火之中,这叫什么? 有的人说这是好人君子。 有的人说这叫一个蠢货。 申椒说:“那琼枝她们怎么办呢?一起嘛?” “就咱们两个,”薛顺不假思索,想了想又说,“我会去求母亲给她们找一个好去处的,再给她们留一些钱,若是她们不想做奴婢了,我也可以放她们走。” 想的还怪妥帖的。 申椒柔声道:“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好。” “真的?” “当然啦,比真金还真呢。” 才怪。 薛顺就是个大麻烦,不说别的,光说这个身体,就在哪里都会很麻烦,和他一起纯粹是自找麻烦。 申椒信口胡说着。 薛顺却信以为真了,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连脸上的泪都忘了擦,只是注视着那个真诚温柔的神情,破涕为笑道:“那咱们说好了。” 申椒点点头:“嗯,说好了。” “不许反悔!” “愿击掌为誓。” 啪的一声,略有些疼的掌心,让薛顺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美梦。 他笑的有些傻气:“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对吧?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遇你这样好的人。” 申椒倒是想过,自己会遇上糟心的主子。 “公子谬赞了,奴婢也没有那么好。”她说的很谦和,跟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申椒心里当然知道自己千好万好,谁遇上她都是自己的福气,但这么好的她,难道不该值得更好的嘛? 做什么要和薛顺这个大麻烦在一起,整日为他收拾烂摊子?照顾他这样娇弱的身体? 她跟自己又没有仇,也不是天生贱骨头就爱伺候人,若有机会,她当然要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了。 四处玩这种事,她自己去就行了。 或许再养几个武婢、侍卫,总之她的计划里没有薛顺这个大麻烦。 也不需要薛顺来救赎,那一纸文书早就攥在夫人手里了,不过这件事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与我而言你是最好的。” 申椒对薛顺的话报以一笑,不以为然的想:那是因为你从没得到更好的,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奴婢放在眼里。 世事人心不可细听细观细琢磨,不然尽是污浊,得过且过,得乐且乐,论迹不论心才能长久快乐。 申椒深谙其道。 帮他将手擦净了,拿起披风给他试。 还挺合身的。 “好暖和。” 薛顺的衣裳都应该厚实些,以往没人为他操持,他自己也不在意,就将就着了,可他又不是不知冷暖的傻子,什么舒服还是知道的,爱惜了紧了紧,还在镜子前头来回看了一圈,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脱下来,叠好了放在一边儿。 当天就派了人去告知宋先生,明日不必来,他卯时会过去读书。 第二日就穿上那件披风。 他身子还有些虚弱,不好太过操劳,申椒劝他缓一缓再出门,但薛顺出奇的固执,像个得了心爱的东西,就迫不及待想四处显摆显摆的孩子。 哪怕没人问起,他也要说:“我今天穿申椒给我做的那件披风,别拿错了。” “先生小心,别碰翻了砚台,弟子这件披风是申椒新做的,弄污了太可惜。” “今日感觉不错,申椒给我新做了一件披风,很厚实,虽然有些风,也没有凉到。” 就一天的工夫,院里的丫鬟,宋先生,魏钱包括天聋地哑都知道他有一件申椒做的新披风了。 他还特意写天聋看,让他将药碗放远些,别弄脏了申椒给他做的新披风。 天聋看了看离他八丈远的披风,又看了看再不喝就凉了的药碗,默默的将碗放到了院里的石桌上,打量一下满意点头:够远了! 地哑朝他竖起一个拇指:干得漂亮! 薛顺:…… 真是魏钱养出来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他带着玄啸一家,到院里喝了药,又转了一圈儿,它们也不跑,往他身上一挂,像假的一样,偶尔溜到地上,飞快的转一圈,听见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吱哇乱叫着往他身上爬,或是缩在他脚边瑟瑟发抖,直到被他提起来。 乖的像几个小孩子,就是太爱乱啃了。 趁人不备,将薛顺做好的功课给啃成了稀巴烂的模样。 倒是聪明,没把纸屑吞下肚子。 薛顺气的满屋乱转,扬言要给这些坏老鼠一点儿教训尝尝。 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家伙事儿。 最后曲起手指弹了弹它们肥美的屁股。 看那模样,它们是有些不服气的,个个背对着薛顺不肯理他,他又拿着吃的去哄。 功课自然是申椒又誊抄了一遍,免得他太累。 薛顺也没有去睡,在一边端茶研墨递点心,忙的不亦乐乎。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魏钱今日还趁着他高兴,来问他能不能在后院那块空地上种些草药,他没答应。 此刻才说:“咱们好好养养后院的地,明年种些花吧,还能看好久呢。” 他记得申椒是想种花的。 “你来选,我来种怎么样?” 申椒随口应道:“好呀,若是养的好,也能拿去卖呢。” 薛顺种的那些菜,也换了些钱回来呢。 薛顺朝她笑笑:“那不如再多种些,到时候卖一半留一半,不至于光秃秃的。” 申椒自无不可。 他就兴冲冲的琢磨起来,过后又吩咐琼枝她们将前院的地砖也扒一扒,扒出些地方来。 好好一个院子弄的像被狗啃了似的。 薛琅大概还在盯着他们,人在祠堂也不老实,假惺惺的送了许多花草树木过来。 薛顺很不喜欢他这个人,可他和东西没仇,还是收了,里里外外的查看一遍,栽进了地里。 又省一笔钱! 第八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洛闻笛早前答应过,要给薛顺找一个脾气好武师傅,传授他武艺。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这些乱糟糟的事,薛顺翻书都费劲,更别说习武,便暂且耽搁下来了。 如今他正式复课,主院那边才派了张嬷嬷带人过来。 就在他复课的第二日,一大早人就来了。 薛顺正准备出门去宋先生那里。 张嬷嬷叫他别急。 “十七公子以后都不必在卯时上宋先生的课了。” 薛顺心里咯噔一声,不过他自觉是没做错什么。 又沉下心,隐含期待的问道:“是母亲怜惜,所以叫宋先生改了上课的时辰嘛?” 张嬷嬷点头:“十七公子猜的不错,夫人觉着公子身子太差,所以不叫你卯时读书了,改成了卯时习武,每日练两个时辰,中午吃了饭小憩片刻,下午再去读两个时辰的书。 十七公子若觉得太早,也可以同风师傅商量,改个时辰。” 怎么都是受累,改不改有什么差别? 唉,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 薛顺还是好声好气的叫张嬷嬷代为谢过母亲。 张嬷嬷走后,他们才打量起这位新来的武师傅。 他叫风沙恶,申椒觉得这不像名字,多半是江湖绰号。 可她横看竖看也无法将这个绰号和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因为他看起来很和气,像个没有利爪的黑熊一样,胖乎乎一坨,圆头圆脑圆肚皮,年纪很难估计,总之是比她们大。 说话慢声慢气的。 薛顺给他作揖说:“见过风师傅。”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吓坏了,不怎么灵巧的往后跳,脚砸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连连摆手说:“这……这怎么行呢,十七公子怎么能给属下行礼呢?” “属下?”薛顺好奇,“你是通财山庄的人?” “是……啊,这个……良工郡外执事风沙恶见过公子。” 他反应了好一下,才笨拙的行礼,不太聪明的样子。 薛顺皱了皱眉,估摸是又多想了。 申椒觑见他的神情,在旁边故作惊喜的同他说道:“居然是外执事,夫人果真爱护公子,奴婢听说一座通财坊至多有十六名执事,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有些常年外头奔波,所以被人称作外执事。” 地位远不如内执事,但权利也不小,这样有用的人被调来教导薛顺…… 要么是真的很上心,要么是有什么问题。 申椒若有所思的想。 “害,当不得姑娘赞誉,”风沙恶脑门冒汗道,“也不敢欺瞒公子,属下的确是外执事,可身受重伤,实力大不如前,幸得庄主不弃,夫人抬举,才能来做这个武师傅,武艺高强……实在算不上。” 薛顺短暂的失落了一下,就提起了精神:“风师傅何必妄自菲薄,再怎么您也比我强,不然何以教我,我们院里有位还不错的郎中,若是风师傅不嫌弃,请让他帮您看一看伤势吧,或许还有痊愈的可能。” “这……”风沙恶苦笑:“不敢拂了十七公子的好意,只是这伤势好医,废去的功力却难在回来了,不看也罢,不然也是白白耽误了工夫。” 他看着有些愁苦,脸像一张悲伤的黑面大饼。 薛顺也不强求:“好吧,左右以后时日长着呢,有什么不适也能及时调理,我还要劳烦风师傅教导,师傅也不必客气。” 只要薛顺想,话还是说的很漂亮的。 风沙恶也是个好脾气,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几句,似乎都对对方的性情十分满意。 但光满意也是不行的,闲聊再怎么快乐,也不能不干正事。 薛顺无可避免的提起了:“敢问风师傅,咱们要从何处开始学习?” 风沙恶微微一笑仍是好脾气道:“公子想从哪处开始学习呢?” “我对这些几乎是一窍不通,还是由师傅做主吧。” “哎,公子当前哪有属下做主的道理,且夫人事先吩咐过,十七公子习武只是为了叫身体更康健一些,不必精通,如此的话从哪里开始都是可以的,想学什么就学些什么,全由公子做主便是。” 薛顺有些呆:“还能这样?” 风沙恶点头:“自无不可。” 他这么说,薛顺反倒没有主意了,而风沙恶比他还没有主意,哪怕薛顺再三请求也不敢说个一二三出来。 看这样子,好脾气大概是真的好脾气,就是多少……有点儿好过了头,像团面一样,任由人搓揉捏扁似的,没有半点儿自己的主张。 薛顺说想学剑。 他说好好好,没问题。 薛顺说以前那位师傅说要从扎马步开始,然后再学些拳脚功夫,最后学习兵器,才是正确的。 他说言之有理,这样也不错。 薛顺说扎马步太累。 他说那不扎也罢,公子可是想直接学习拳法? 薛顺:…… 薛顺想换个师傅,但不好和他明说,也不好和母亲说,他只能在风沙恶走后悄悄和申椒说,还要怀疑一下自我:“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想要一位不过分严厉又会因材施教的老师怎么会是错的呢?公子正是因为有向学之心,才会有所求呀,只是很多时候,事情都不会完全符合心意,只能多往好处看了,” 申椒轻言细语的劝说道, “风师傅虽然有些过于随和,但他很在意公子的身体,不会叫公子劳累,也不会轻言责罚,和他一块习武比读书还要轻松,这不是好事嘛?” 薛顺瞥她一眼:“习武比读书还要轻松,你觉得这样我真能学到东西嘛?” “至少能强身健体呀。”申椒不是很在意的耸耸肩。 薛顺:…… “强身健体能拦住薛十一的拳头?”薛顺很不高兴的说,“强身健体充其量叫我变得更扛打。” “那也是好事嘛,”申椒没怎么用心,语气倒还挺认真,“下一次公子或许能扛住两拳两脚呢。” 薛顺:…… “申椒,我也是会生气的,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这是正经事。” 他有些恼了,欺负起来肯定会更好玩儿的。 申椒按耐住自己躁动的心,正色道:“公子别急呀,依奴婢看,这位风师傅是有些本事的,只是随他习武更需自律罢了,公子若真有心,不怕吃苦头,就不愁学不到东西,至于这学什么,如何学就要公子自己来摸索。” 第八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自己摸索…… “说的轻巧,”薛顺叹口气,“我也得知道从哪里摸起啊。” 如果是宋先生或是别的武师傅来教,薛顺只需要乖乖听话就是了。 而这位风师傅摆明了是要听薛顺的话,哪怕薛顺对这些事几乎可以称的上是一窍不通。 这叫他难免郁郁:“你说……” 薛顺迟疑道:“你说是不是母亲不喜我事多,又因为薛琅的事彻底厌弃了我,才会派这样一个人来?” “奴婢不知,不过……以夫人的为人处世来看,就算是厌弃了公子,也不会使这种手段吧?她大可以不理会公子,或是寻些更名正言顺的理由申饬责罚,应当不至于故意派个不好的人来恶心人吧?”申椒也不太了解洛闻笛,所以说的不算肯定。 薛顺本就是个爱多想的性子,事不顺想的就更多了: “谁知道呢,上次送来的丫鬟们也说个个都是好的,结果怎么样?” “那事儿……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大伙都懒着,勤快的反倒显得不合群了,生出惰性也在情理之中嘛,有几个人能做到全然不受他人影响呢? 再说了,干活多累呀,偷懒多舒坦呀,能糊弄过去的,干嘛要认真呀? 申椒就挺爱糊弄人的,她没觉着有什么不好,她舒坦的很。 若是主子厉害,下头的人自然不敢敷衍,可薛顺这不是管不明白也弄不明白嘛。 他自己说了也觉得有些牵强:“也是,人心易变,母亲又不能未卜先知……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他的眉头还紧皱着,一瞧就知道,还是没有想开,纠结着又说: “可薛琅到底是母亲生的,母亲因此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申椒还想趁着他中午歇息时打个盹呢,可不敢让他这么胡思乱想下去,等会儿又勾的肠胃犯了病,她还得受累。 认真想了想才说:“夫人要是心疼六公子,就不会寻根究底的审问他了,就算是审了,也可以在庄主说关禁闭后就坡下驴,怎么会提杖刑的事?奴婢以为,夫人处事公允,和六公子完全是两样人,且这二人的母子关系,看起来也颇为复杂。 公子为何如此担心呢?奴婢也来许久了,在奴婢眼中,夫人似乎也没有很疼爱六公子,或是特别优待他吧?” “那是你来的晚,没见着,”薛顺说,“我刚被接到这里时,薛琅还时常陪伴在母亲身边,父亲也很信任他,庄里的许多事,也都是由他管着的,后来不知为何,越发疏远了……” 难怪金玉会说,继承通财山庄的不是洛闻笛就是薛琅,申椒还以为,纯粹是因为血缘呢。 原来也有亲情在,这就说的通了。 “就算如此,不也是过去的事了嘛,母子之情也没那么坚不可摧,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且还是不能轻易放下的事…… 夫人既然选择了硬起心肠,就不会随随便便软下来…… 公子快别想了,歇歇吧,等下就该去宋先生那里了。” “也好,我也有些累了。” 薛顺还没彻底好全呢,稍微做点事都会累,何况一早上就开始比比划划。 他自己也知道多思无益,索性就听了申椒的,回屋稍微吃了点儿东西,喝了药就躺下了。 申椒帮他掖好被子,心中暗喜:好哎,我也可以睡会儿了。 她撒开手就要出去。 薛顺抿抿唇叫住了她:“申椒,再帮我揉揉,有点儿难受了。” 申椒真想把他打昏过去。 昏过去就不会瞎叫唤了。 可不行。 她认命的伸出手,边揉边问:“要不要让魏郎中过来看看?” “不用,不严重,缓缓就行了,你知道的,我不想让旁人管我,哪个郎中来都是那一套,喝药,针灸,感觉更受罪……” 薛顺有些絮叨。 不过很快他眼皮儿就沉下去了。 申椒试探的松开手,他又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点儿,轻轻的叫道:“别停,再揉一会儿。” 真够烦人的。 其实这活别人也能干,可他又不乐意。 且申椒有时给他揉腹,会用些灵力为他梳理一下经络,温养五脏六腑,自然比旁人弄得舒服。 不过她嫌费神,只是偶尔为之。 他也不挑剔,就好像怎么都行似的,任由申椒将他的肚子揉成柔软的一摊。 申椒看他毫无防备,还睡的那么香,手上忽然加重了一点力气…… “啊!”他痛的叫了一声,一下子惊醒过来,闭着眼,喘息着伸手去摸肚子,“怎么回事儿?” “公子恕罪,是奴婢手重了。” 申椒坐在床边,胳膊支在叠起的腿上,托着腮没什么诚意的说。 “不要紧,”薛顺被弄的很不舒坦,没留心她那略有些淡漠的语气,还很放心的说,“轻点儿,刚刚……有点儿疼。” 他额上有些冒汗,显然那一下子不是有点儿。 可他一点儿都没多想,还是松开手,将肚腹又送到了她手里。 申椒勾唇浅笑,嘴里轻声应道:“奴婢知道了。” 她没再使坏,可薛顺也有些睡不着了。 时辰差不多,就有些疲倦的起来了。 “公子没睡好嘛?”申椒关切的问道,自责道,“都是奴婢的不好。” “不怪你,我也不是很困,迷糊一会儿就挺好了。”薛顺强打精神,接过手巾擦了把脸,还朝她笑了笑。 这话自然是假的,一下午薛顺都别扭着,怎么都不太舒服,但也不严重,就是累得慌,打了个瞌睡,还被罚站了好一会儿,肚子也隐隐作痛着,但也不是不能忍耐,就是弄的他很烦躁,想发脾气。 眉目间横着一股戾气,可他始终也没把这点儿脾气发出来,就和痛一样默默的忍下去了。 申椒下手还是有轻重的,只是叫他疼,并没有弄伤他。 单纯就是为了报复自己失去的午觉,这会儿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还觉得……有点意思…… 好吧,这是个坏毛病。 不过申椒还真想再给他一下子,看看他的反应。 太不应该了。 毕竟薛顺不是谷主,没那么抗折腾。 她也不好对他做这种事。 还是算了吧…… 第八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申椒的错觉,薛顺好像越来越喜欢黏着她了。 哪怕她又……没忍住,存心使坏折腾了他几次,他也没起一点儿戒心。 第一次他忍着疼说:“轻点儿,不舒服。” 第二次他攥紧了被子喊她的名字,很大声的叫她:“申椒!” 第三次他就什么都不说了,甚至连痛苦的呻吟声都咬紧牙关咽了下去,就……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又将紧绷着的肚腹放松了。 第四次申椒的胆子大了一点儿,不满足于偷偷按了,而是捣了一拳,当时他还没睡呢,睁着眼,怔怔的看着她,将嘴唇都咬破了,血和泪都落了下来。 申椒凑过去,看了看,指头蘸了他唇边的血送进嘴里,眼睛望着他说:“你哭了?” 薛顺坐在那里没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塞进怀里,然后默默的闭上眼偏过头去。 申椒可太知道这神情意味着什么了,当时她激动的脸都红了,忸怩道:“公子……这不合适吧?” 薛顺冷笑:“你才想到嘛?” 他顿了下又说:“随你吧。” “多谢公子,那……奴婢就放肆了。” 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还是真的美味馅饼,申椒怎么可能拒绝呢。 当即就把他按倒了……然后琼枝走了进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瞪的像铜铃。 申椒只能把按倒的姿势,改为掖被子。 薛顺转过身,悄悄的用指腹拭去了唇边的血迹。 没有得逞的申椒过后还是在守夜时,将他按在床上好好祸害了一通,不过也在心满意足之后,重新抚平了他翻腾的肠胃。 又变回了那个听话体贴的小丫鬟,没再动过手。 薛顺自那之后却变了。 像是把眼睛镶在了她身上,时常盯着她的脸看个没完,且一天比一天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但那目光……多少有点叫她不安。 …… 薛顺看着她的脸,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自从薛顺发现了她奇奇怪怪的小爱好以后,觉都睡不好了,始终纠结着。 有些窃喜自己得知了她的小秘密,就算身体日渐好转仍可以借此与她亲近。 又有些害怕此事被别人知晓,传到外人耳朵里,使她受到责罚伤害。 有心提醒一二,叫她小心些,别告诉旁人,却又觉得难以启齿。 而且薛顺多少是有些气愤的。 别人欺负他也就算了,连她也这样…… 但她的目的和旁人终究是不同的。 这种喜好也不是想改就能改掉的。 又不是全然不顾他的感受,玩玩也没什么的。 薛顺自己气了一会儿也就接受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是什么意思? 心疼他?不满意?害怕了?还是什么? 总得说点儿什么吧? 至少也得有点儿反应。 薛顺试图从申椒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她和往常一样,笑吟吟的在院里走动着,温柔可亲,没有半点儿异色。 偶尔对上的目光,还有些疑惑诧异似的。 这算什么? 和那些吃干抹净不认人的有什么分别,真是没心肝! 一句多谢公子就把他打发了。 他就那么好糊弄是嘛? 薛顺带着气用力拉开弓,用力射出,箭羽远远的斜斜的落了地,这次倒是近些,依旧没能上靶,箭羽却划破了他的手,血从那道口子里冒出来,往两边流,他才学没多久,两手就全是血泡和伤口了,胳膊也被弓弦绷出了大片大片的瘀血,黑紫着血管都鼓了起来,看着有些吓人,隔了几天摸起来还是疼的。 放在以往,他早就尥蹶子不练了。 如今心里憋着气,又像是存着什么,偏不肯服输。 受了伤也不在乎似的。 倒把风师傅吓的整日愁眉苦脸,劝他学些别的。 薛顺偏不。 申椒也不知道他在犟什么,捧起他的手,熟练的擦拭着血迹:“有些深了,得上点儿药才行,公子歇一歇吧,奴婢给您包扎一下。” “嗯,好。” 薛顺将弓箭递给琼枝,又说道,“风师傅也歇歇吧,琼枝你去沏一杯茶来给风师傅喝。” “是。” 琼枝应声而去。 薛顺和申椒回了屋。 药都是现成的,魏钱从他开始习武就调制了许多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申椒都收在了柜子里,拉开门就瞧见,手落在金疮药上,后头的阴影了笼在了她身上。 申椒转过头又对上了薛顺的目光。 “公子?” “嗯。” “公子怎么了?”申椒问他。 怎么了? 怎么了! 她怎么问的出口的? 薛顺看着她无辜的神情,就堵的慌:“你,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嘛?” 想说的,那自然是有的。 申椒咬了咬下唇,颇为幽怨道:“公子身上的疤痕都淡了许多,本已经快好了,如今又添了新的,未免太不爱惜自己了。” 薛顺:“你不喜欢?” “不喜欢。” “那我小心些。” 申椒朝他笑:“奴婢给公子上药吧。” 薛顺不动弹,仍戳在她面前,把她堵在那里,柜子的两扇门挡着,她想绕都绕不出去。 他又问:“你没别的话想和我说嘛?” 申椒想了想:“奴婢今日去针线房给公子要几块皮子来做护臂和护指吧,这样就不会弄伤了,公子用的扳指也不太合适,该换一个……” “我不是问这些,”薛顺咬牙道,“我是说……” 他朝后看了眼,又扭回头低声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呀?” 申椒更无辜了。 “呵!”薛顺气极反笑道,“你真要这样糊弄我是吧?” 质问的是他,委屈的也是他。 申椒眼瞧着他又红了眼,唇边不由得溢出一抹笑。 “公子怎么急了?难道……还想和奴婢一起玩嘛?” “谁会想玩那个!” 薛顺的脖子都红了,更别提那薄薄的一层面皮儿了,说了这话又觉得难听,怕她误会了,又别扭道, “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可你为什么不理我?没事儿人一样,你拿我……” 当什么了? 话被堵在了唇间。 申椒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烙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第八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她怎么……这样啊? 薛顺脑子还乱糟糟的呢,就被申椒推开了。 她又没事人一样,拿着药坐在榻上扭脸望着他说:“公子,该上药了。” “你,我,”薛顺语无伦次道,“还上什么药啊!” “那上床?” 申椒的眼睛乌亮乌亮的,一脸温柔无辜的说着这种虎狼之词。 薛顺:…… “你……” 他这回是真的掉下泪来了。 “申椒!你拿我当什么了?青楼里头可以随便玩弄的小倌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在你心里头就那么下贱是嘛?” 他控诉的声音都是低低的,生怕被人听见,可她呢? 薛顺不错眼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还是想听她说一句难听的彻底死心。 脑子已然乱成一滩浆糊了。 一股无力感从骨子里冒出来,叫他站着都难受,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起来。 又觉得丢人,强挺着腰背,站的笔直。 申椒:生气了呀。 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薛顺,几乎要贴到他身上了。 薛顺不由得退了半步。 申椒这才开口道: “公子的话好没道理,奴婢还以为咱们这是你情我愿,两心相许呢,所以才大胆求爱,怎么到了公子嘴里就如此不堪了呢。” 薛顺:……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贱,就那么好糊弄,伤心的浑身没劲儿,又被这么一句就给哄好了。 他还没失了智,冷静道:“你少唬我,真情假意我还分的清楚,你不过是图好玩儿,想折腾我,哪有什么情什么爱。” 他说的有些艰涩,一股泪意又涌了上来。 眼前已经泪蒙蒙的看不清了。 他侧过头,胡乱的用手擦了一把,泪水粘在伤口上有些刺痛。 脸上也沾上了血迹,怪狼狈的,申椒抬手去擦,他还偏了偏头,想躲开。 申椒拉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向自己,他就不躲了,任由申椒的指头落在他脸上,用力擦了两下,又将他按在榻上,拧湿了手巾,按在他脸上。 “擦擦吧,叫人看了不好,公子怎么总是把自己弄的这样狼狈呀。” “我没出息,你想笑就笑吧,左右什么都说了,犯不着再给我留脸。” 他不要申椒给他弄,自己擦了几下,低下头用力抹着手上的血,没轻没重的,快止住血的伤口,都又往外流了起来。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更用力了。 刺目的鲜血,瞧得申椒别提多别扭了,索性蹲在他面前,一把抓着他不让他再胡来: “别这样,不值当的,这多疼呀。” 申椒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了,真有些焦心似的。 薛顺分不清真假,嘴硬的说着难听的话:“这有什么,横竖死不了,也同你没关系,就是将皮肉全撕开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哪有用自己的身子和人堵气的? 得多缺心眼呀。 申椒算是怕了他了。 “公子方才还说今后会小心些的,应了奴婢会好好爱惜自己,眨眼又不算数了,这又算什么?赖皮鬼嘛?” 薛顺:“你少打岔,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知道,”申椒拿起伤药往他手上倒,“奴婢又不是公子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什么都知道呢,公子只问奴婢有什么要说的,自己怎么不说呢?” “你还要我怎么说?” 薛顺委屈死了,他都快把心思写在脸上,天天顶着给她瞧了,这还要他怎么说? “直说呀,不然叫奴婢怎么作答?”申椒说的轻巧极了,“猜来猜去也是猜不准,说错了公子又这样难过,倒不如再直白些,公子不想鱼水之欢,那是否是心悦于我?” 薛顺的手在发烫,身子也在发烫。 不是烧的,而是羞的。 “你知道,还问什么?”薛顺破罐子破摔道,“我是心悦于你,我早就这么想了,第一次见我就挺喜欢你的,可我看见你,就觉得老头子在敷衍我,不想要要你,故意说些难听的,可你总也不生气,我以为你是被他叮嘱过什么,所以真心实意的奉我为主,谁知道你竟然不曾见过他,我知道你或许是真的好,后来你对我又始终那么好,我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心动?怀着这个心思,存心和你亲近,有时不怎么难受也要赖着你……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怎么说?” 他在发抖。 申椒握着他的手道:“我能怎么说呢?不是早就说过了嘛,公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你不是唬我的?” “有必要嘛?” “申椒,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薛顺到底说不出咒她的话,只能恶狠狠道, “我就死给你看!” 申椒才不在乎呢。 可这也不妨碍她哄薛顺说:“天地神明为证,绝无虚言。” 薛顺很好哄的,何况她都这么说了,他怎么会不信? “我手好疼。” 他的神色软下来,又矫情起来了。 这人心里头也真是藏不住什么事儿,总共就这么一件,全说出来了,人也轻松了。 眉梢眼角都是喜色。 申椒也果真如她所说,做了护指和护臂给他。 薛顺就更高兴了。 唯一晦气的是,薛琅就跟个冤魂似的,总是阴魂不散的,人还在祠堂里关着也不老实,听说他在习武,又让人给他送了些功法秘籍过来。 薛顺跟东西没仇。 叫申椒、魏钱和风师傅都看过了,三个人都没看出什么不对,他也就放心大胆的收了,还挑了两本感兴趣的,准备练一练。 可惜他是真没什么天赋,怎么练都不太像样。 箭术好些勉强能上靶了。 次年三月春猎时,薛无量和洛闻笛想起他,就决定将他也带上。 张嬷嬷还送了几套轻便的骑装过来。 申椒也是这时候收到的消息,李老头告诉琼枝——“九条命回来了。” 这是个好消息。 他回来了,就可以决定动手与否了。 真是个好日子。 申椒笑盈盈的和薛顺起这事。 他一时还没记起来:“九条命?啊,是那个杀手,他回来了……” 薛顺朝外看去,没瞧见魏钱的身影,也没看见天聋地哑。 申椒提醒道:“公子不是说给他一块地嘛,他去找药房孙郎中了,想要种些药材。” 魏钱是个胆小的,这还是他缩进蓼莪院以来,头次出去。 或许是因为春天到了吧,天气好,人都待不住…… 薛顺迟疑道:“申椒,要不然……算了吧,我觉着……他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就是贪财……钱的事我再想办法,还是别动他了吧,将他赶走算了。” 申椒就知道薛顺心慈手软,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可是……就算咱们不动手,也难保别人不动心呀,九条命是去江南道查的消息,难保不带来尾巴,若是悬赏还作数,他早晚是个死。” “好歹……别死在咱们手上。” 薛顺还是狠不下心。 或许是因为魏钱的确将他治的很好,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院里有这三个人。 总之他下不定决心。 申椒也不为难他:“公子心善,那不如就依公子所言,将他赶出去,我再去和九条命说一声,也就是了。”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公子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毕竟师出同门嘛。” 第八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九条命是申椒的二师兄,他叫周伯言。 不过江湖上的人都叫他九条命。 他不是药奴,而是弟子,也就是说,他是同一批的药奴里头名,或是有些本事格外出彩,被上位者看重,提拔为弟子的。 而弟子身上是没有穿心蛊的。 他可以杀人,就像他入回生谷之前那样。 申椒和他不太熟悉。 她入谷时,周伯言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常在外执行任务,就算是师兄妹也很少能看见他。 申椒只是听说,他之所以叫九条命,是因为他杀了九个人。 其中包括,他的亲朋好友,同窗师长,街坊四邻。 听起来像个嗜血的疯子。 可他不是疯子。 所以必然是有缘由的。 说来说去绕不开两个字——活命。 岁大饥,人相食。 爹娘想吃他活命,他就杀掉了自己的孪生弟弟,叫他代替自己去死。 被发现了,就杀掉自己的娘亲,再毒死父亲。 吃饱了去逃难,遇上曾经的同窗,算是幸运吧,他有车坐,周伯言搭上了顺风车。 可好景不长,马死了,粮食也要吃尽了。 同窗身边的两个下人见势不好,偷了粮食和钱就跑。 他们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互相扶持着继续走下去。 可他太饿了,夜里迷迷糊糊的竟将同窗看成了一匹垂死的瘦马。 饱食一顿后,追上一伙同样在逃难的人,是他的同乡,跟着他们,周伯言终于得活了,尽管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却走到了一个不曾遭灾的地方。 只要越过那堵城墙,哪怕是要饭,也有了活的希望。 可入城要十两银子。 没几个人拿的出,他们只好试着绕开,寻到了一个缺口,就往里头钻,叫人发现了,就玩命的跑,他跑不动了,伸手拽住一个邻居,想叫他拉自己一把。 这种时候谁理他啊,已经有人被杀掉了。 拉拉扯扯间,他伸手一推,邻居撞翻了追来的人,也成了冤死鬼。 他跑了,又活了下来。 邻居的妻子向他讨要丈夫,他给不出去,索性送她去见丈夫。 一不做二不休的也杀掉了他们的孩子,抢了粮食和钱扬长而去。 再之后就是他的老师,他和老师相遇时,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他沦为了只能靠出苦力度日的流民,老师认出了他,将他带回家中,给他好的衣裳和食物,继续教他读书,他又有了人样,或许是太放松了。 某一日说了梦话,杀人的事被老师知道了,他隐约听见,老师在和家人商量着,是否要报官。 他吓得偷跑出去,老师追上来,叫他跟自己回去。 他自然是不肯的,说来说去,动起手来…… 老师死了。 什么流民、读书人,他都做不成了。 他入了江湖,拜入了回生谷。 这地方是不论善恶的,只论价值。 他说他背了九条命,应该过的比这九个人加起来都要好,这话听着挺有价值的。 有目标的人,会更努力,不管这目标像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申椒那个喜欢给人当爹的师父,常说叫她小心这个二师兄,她也一直都很听话。 要不是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在这边活动,她才不会找他呢。 不过是跟着金水生他们兜底就要她五两金子,可是够贵的。 叫他去江南道打听点事儿,就走这么久,也够没用的。 申椒坐着李老伯的牛车去见他时,他正在吃饭,红泥小炉上坐着暖锅,骨头汤煮的沸腾起来,烫着些正嫩的菜蔬,还有酒和切成薄片的肉和鱼。 他一个人,一副碗筷,倒是杂七杂八摆了一桌子。 “二师兄好会享受。” 申椒看到院里养了两颗不大的桃花,正开的正娇艳。 竹篱笆围出一块地,还有新动过土的迹象,应该是要种菜的,锄头支在篱笆上。 他穿着短褐卷着裤腿,鞋边还沾着不少泥。 周伯言斜眼看看她和李老伯,颇有人情味的问道:“来啦?吃了嘛?” “没呢。” “那你吃了再来也成,出门左拐,有家饼铺,羊汤煮的不错。” 申椒:……嗯,有人情味儿但不多。 “不劳二师兄操心了,我饿了会自己找吃的。” “那挺好,看来不是傻子。” 周伯言又睨她一眼:“师父给我来信,叫我若有闲暇多看顾你一二,我算着你也不是个没断奶的娃娃,有什么可看顾的,心里着实纳闷,还以为你是个缺心眼的呢,还好,不是。” 他没什么好心眼的戏谑道:“渴了也会喝水吧?下雨天知道要往哪里跑嘛?若有不会的就说,别客气,二师兄这会儿有空倒可以教一教你。” 申椒的师父喜欢给人当爹,啰里吧嗦的也是常事。 但他那信的意思绝不是真指望周伯言看顾她,多半是提个醒,免得他忘记有申椒这么个人,回头撞上了再闹出同门相残的笑话。 申椒才不信他会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存心挤兑她。 就和其他师兄弟姐妹们一样。 “二师兄可真会说笑,师妹年轻记性好,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呢?等到七老八十的糊涂岁数,师兄再来提醒也不迟。” 七老八十糊涂岁数只是看起来才二三十岁的周伯言哂笑一声:“好啊,到时一定,不说这个了,说正事。” 申椒认真的看向他。 周伯言正色道:“你去茅房时可要先脱裈袴啊。” 申椒:…… “二师兄也是呀,千万别忘了,出去时要再穿起来呀。” 师兄妹间事无巨细的关心叫李老伯哑口无言。 闷闷半晌道:“姑娘,你们说着,我到门外去坐着。” “去吧。” 如果可以,申椒也想去门外坐着,而不是戳在这里听他说这没用的废话。 更可恨的是,周伯言说完了,就笑了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申椒也不客气,左看右看,没见着别的凳子,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二师兄此去可有打听到什么嘛?”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师妹不懂这个道理嘛?” 周伯言掀了掀眼皮,很事多的说道。 申椒深吸一口气:“受教了,二师兄你……慢用!” 第八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等待是最没劲的事儿。 尤其是被等的那个人还不紧不慢的吃吃喝喝时,就不仅仅是没劲了,还叫人火大! 周伯言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样会让人等的心焦,于是好心道:“你若是闲的难受,去帮二师兄收拾收拾屋子吧,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四处都是灰。” 那怎么没把他呛死呢? 申椒由衷的不解,似笑非笑道:“只收拾屋子就成了嘛?师妹要不要再帮二师兄把地也种出来呀?” “大可不必,我这地还要呢。” 他的嫌弃都挂在脸上了。 申椒种什么死什么那事儿他显然也是知道的,说起话来直戳肺管子。 申椒饶是有千万的耐性,也快被磨干净了,几乎要装不下去。 可她到底不敢惹怒周伯言,只能不软不硬道:“二师兄不敢用师妹,想必也是知道师妹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做好了,就是有心,也怕弄坏了二师兄的东西,还是就在此等着吧。” “哼,随你。” 周伯言自斟自饮,烫着菜蔬,蘸着调料,吃的差不多了,还去擀了个面条,一顿饭硬是吃了半个时辰。 才擦擦嘴,将杯盘碗盏一摞,随手推到一边,也不管干净埋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了往桌上一拍,推向申椒。 “行了,别拉拉个脸了,你要的东西,拿去吧。” 冷着脸的申椒低头看去,就瞧见了一张悬壶堂发的悬赏告示,上头画着商医魏钱的脸,写了些体貌特征,所犯何事,日期是今年一月,赏金…… “怎么只有一万金?!” 三万变一万,足足少了二十万两银子,申椒都顾不上问那告示上的血迹,满腹怀疑的瞪着周伯言, “二师兄不会是自己胡乱画了一张,故意来诓骗师妹的吧?” “你不信自己去打听啊,还叫我帮你做什么?” 周伯言满不在乎的端起酒碗,又吞了口酒下肚。 申椒要能去早就去了,哪里用的着他。 “是师妹失言了,二师兄不要见怪,”她能屈能伸道,“听说江南道正乱着,悬壶堂若被波及,拿不出钱也在情理之中,一万金……也不算少了。” 周伯言一听就知道,她不是这么想的,嗤笑一声冷冷道:“钱再多也得有命花,看在师父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别掺和这些了,把人交给我,我给你一千两得了。” “一千两?”申椒皱眉,“黄金嘛?” “白银,”周伯言漫不经心道,“你要喜欢纸钱也不是不行。” “二师兄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申椒气不打一处来,脸上还在笑着,眼神却恨不得将目光化作刀子,先扎他个一千刀尝尝深浅。 周伯言全当看不见,还试图更省钱道:“那我给你一千个馍?” “活活撑死我嘛?”申椒难以置信的说,“我要一千个馍干什么嘛?压扁了开饼铺啊!” “你喜欢也不是不行,”周伯言说,“多刷点儿油,烤到两面金黄焦脆,切开夹肉也挺好吃的,我记得你饭做的不错对吧?” 对他个死人头啊! 申椒险些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据理力争道: “二师兄未免忒不地道了些吧,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分给我这个师妹,随手扔个骨头渣子就想把我打发了?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算此事是二师兄出力更多些,师妹也并非全然无功,少说也该分我三成吧! 若非有我,哪里来的这好买卖? 二师兄要非要如此,咱们只怕也没什么同门情谊可讲了,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只怕由不得你不做了。”周伯言叹了一口气。 申椒戒备的起身道:“二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嘿,这不是明摆着嘛,小妹妹,大伙忙了这么久,你说不干就不干,谁肯依你呀?” 一道娇媚的声音自屋内传出。 申椒猛的扭头看去,只见一高大窈窕的女子迈着袅娜娉婷的步子从屋里走出,斜倚着门,抱着手臂看向她,身着紫衣,脸上轻纱敷面,面容看不真切,感觉是个美人,两眼柳叶眉,一对桃花眼,眉间一点朱砂痣。 美目流转间,顾盼神飞,举手投足尽是风流意味,不像籍籍无名之辈。 更要命的是,她应当在屋里许久了,申椒却没听到一丝一毫的响动,显然……她很厉害。 至少要比申椒厉害许多。 “二师兄?这位姐姐是何人?师妹孤陋寡闻,竟不曾见过?” 周伯言言简意赅的介绍道:“紫衣客,丁允儿,别说你,我也没怎么见过。” 紫衣客? 丁允儿? 申椒:“原来是江南道的黄梅五客,久仰大名,今日能见到姐姐也算有幸,不知其他几位是否也在呢?” “你这小妹妹说话倒好听,就是耳朵眼睛不太灵,我们不都在这院里嘛,你且再看看。” 丁允儿笑眯眯的看着她。 申椒看向周遭,窗上坐了一个男侏儒,应该是不老客王通, 屋顶站了一个长翅膀的男妖,必定是飞羽客灵鹤, 门前有一个背着巨剑的女人,无锋客赵清鸿, 还有一个在…… “在这儿。”耳边吹来一股热风。 申椒偏过头对上一张过分苍白的脸,要不是还在喘气,他简直像个冤死的漂亮男人。 鬼影客,连雍。 坏人都到齐啦,她能逃掉就见鬼了。 江南道的黄梅五客只是好听的说法,阎罗殿的黄梅五恶才更恰当些。 该死的周伯言干嘛要和魔教的人混在一起? 是染上了在黄梅时节杀出一片血雨的怪癖嘛? 那是人家的成名作,不好剽窃吧? 回生谷也不会随随便便接下那种生意啊。 申椒现在也想象不出来当时到底什么样。 杀了人,挂起来,血滴答滴答连成片。 黄梅时节家家雨,那得是个多吓人的场面。 为了一座金矿屠村也算是“正常”吧,可为了一万金派出他们,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申椒多少有点害怕,讪笑着退了一步和连雍拉开距离。 “人好全呀,我这可真是三生有幸……” 八辈子倒霉! 第八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欲哭无泪。 周伯言还在那里火上浇油呢:“没见过吧,多看两眼,别亏了本儿,一个不留神就只能下辈子见了。” “瞧这话说的,倒像是把我们当成了不讲道理的洪水猛兽,动辄要人性命似的,”紫衣客丁允儿白他一眼嗔道,“周小哥,你倒说说我们哪就有那么坏?这一路上,我们可个个都是对你以礼相待的呀。” “在重伤和下毒以后。”周伯言满脸烦躁的补充道。 这下不用问申椒也知道告示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了。 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平日里处处小心,步步谨慎,生怕惹上祸事倒霉丢命,如今却为了一个钱字,叫自己落到这般危险的境地当中,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啧! 现在还想什么值不值呀,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难道还想赚钱不成。 周伯言就够不讲理的了,更别说他们了,和魔教讲理,那多费命啊。 申椒才没那么蠢呢。 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听紫衣客又说道:“这也没法子呀,谁叫周小哥你那么不听话呢,见了我们就想跑,一句话都听不进心里去,我们只能用些法子才能叫你安静下来不是。” 坐在窗沿的不老客侏儒王通也晃着两条短腿稚声稚气的说道:“你也别担心,大伙都是求财,犯不着害命,只要你乖乖配合,咱们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嘿,那丫头,你也一样,不是想要三成嘛,三千金的事儿,容易,我们答应你了,你二师兄小气想草草打发了你独吞两份钱,我们可不那样。” 他说的倒大方。 申椒也得敢信才行啊。 一共才一万金,七个人分给她三成,谁信谁傻。 只怕冥币都没有吧? “前辈说笑了,赏金只有一万,这里七个人,我又是不出力的,真敢要三成,未免太贪心了些,能结识几位前辈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钱我不要也罢,人我明日就送来,交给几位前辈处置。” 申椒很识相的说道。 “呦,你这小妹妹倒识时务,可耳听着,也是拿我们当不讲理的了,可真叫人伤心。” 紫衣客捂着心口唉声叹气的,像是伤心极了。 “狼多肉少嘛,怪不得她担心。”不老客很通情达理的劝道,“丫头,别想那么多,说了三成就是三成。” “可是……”申椒还想推拒。 无锋客赵清鸿扬声说道:“可是什么?说了给你就是给你,少他娘的啰嗦,三千金算个屁,等我们找到了那老东西,就是给你三万也不成问题,你只管带人来管好嘴就是。” 申椒听的一头雾水。 周伯言好心的解释了一句:“他们要的不是赏金,是想问出医痴的下落。” 医痴赵平是魏钱的师父,一个医术平平,又极爱钻研的人,这可不是说他没本事,他脑子里是有东西的,可每每对上陌生的病人就错漏百出,只能窝在悬壶堂教那些熟悉的弟子。 教了一年又一年,不像个正经医者,倒像个教书先生,申椒觉着他这种日子也不错,可人家不是那么想的,也不知怎么就突然疯了似的,立志要教出一个比所有人都要强的神医。 结果却整出一个不见钱不治病的商医…… 谷主说当年三郡的疫病里似乎有他的影子,但没有实证,悬壶堂也绝不会承认这种事。 最后的结果就是魏钱把自己搭进去了,他又没事人一样销声匿迹了。 申椒不明所以道:“商医这些年都在外头躲着和他师父未必会有联系吧,不然只怕早就人被抓到了,问他……有用吗?” “你以为是谁帮他逃脱的?他的钱又去了哪里?三个郡的人向他卖命,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装满了十九条船,他不曾在钱庄兑换过银票,也不曾带走,更没落在悬壶堂手里,那是去了哪儿?他又没什么朋友,我找了一通,最有可能拿到那笔钱的只有他师父,你已经将他捏在了手里,却不曾想到这件事嘛?” 周伯言凉凉的说着,还要讥讽一句, “你这脑子真是摆设不成,打小就不转个,这么大了还这德行,只能瞧见眼前那么一小块,像个井里的蛤蟆。” “你才是蛤蟆呢,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蛤蟆嘛?” 申椒的确是刚刚才想起的。 可周伯言也不可能是立马就想到的。 不然他早就说了,怎么可能先跑一趟江南道。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嘛? “行,你好看,你是青蛙。” 周伯言嗤笑。 申椒想打他! 屋顶的飞羽客悠悠道:“她不是青蛙,她是人,不能吃,青蛙在哪里?” 他看着是真想要青蛙。 不老客朝上嚷嚷道:“有了钱想吃什么没有,你且出息些吧,当了这么多年人,还一副鸟样,刚给你吃过东西,又找什么青蛙,丢不丢人呐。” 飞羽客不以为意的抻抻脖子看向远方说:“我是妖。” 丢人的事和他没关系。 是这个意思吧? 不老客看起来有些无语,头疼似的捂住脸。 门口的无锋客也默默偏过头。 只有遮着脸的紫衣客没什么反应,仍用那千回百转的嗓音说道:“都别贫了,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多没正行呢,怪不靠谱的,再让人家小妹妹误会了。” 她抬腿朝申椒走过来,伸手拂过她的眉眼,冰凉的指甲划过她的脖颈,语气轻柔无比的哄道:“妹妹别怕,别看我们这样,有时候还是说话算话的,你只要把人就没你的事了,可千万别起坏心思呀,死可一点儿都不好玩。” 脖子上突然刺痛了一下。 申椒下意识去摸。 光滑的皮肤似乎没什么变化。 “这是蛊嘛?” “是毒,”她笑盈盈的说,“虫子在这么乖的皮囊下钻来钻去的多叫人恶心呀,我怎么忍心呢。” 她的声音好像带钩子。 娇媚的让人听的耳发热,骨发酥。 申椒本来是想让自己的嗓子长成她这样的。 本来她是这么打算的! 还学着这种声音夹了许久嗓子呢。 可天不遂人愿呀。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很老实,老实的温柔着。 和她的模样一样,跟明媚张扬完全不沾边…… 妒忌叫她难过,中毒也叫她难过。 申椒难过又老实的说:“姐姐放心吧,我会乖的。” 第八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紫衣客满意了:“你去吧。” 申椒朝着其他人屈屈膝,转身要走。 鬼影客不知何时又跑到她后头了,惨白着脸,紧盯着她。 申椒小心的说:“前辈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他格外认真道:“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上床嘛?求求了。” “啊?” “别理他!” 紫衣客、不老客、无锋客异口同声。 几根雪白的飞羽从屋顶射下,将鬼影客逼退到一边。 紫衣客有些无力的解释道:“我们不是那样的人,请快走吧。” 他们是魔教没错,他们是坏人没错,他们爱杀人没错,但他们真的没有那么……不要脸! 该死的连雍,滚开啊! 周伯言用一言难尽的神色说:“他也问过我。” 申椒:! 她默默的走出门,鬼影客站在李老伯身边,似乎有些挣扎和纠结,但最终还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上床嘛,就一次。” 门里传来了咆哮:“别理他,滚回来!” 连雍灰溜溜的垂着头‘飘’进去了。 申椒瞠目结舌: 果然是魔教,恐怖如斯啊! 她麻溜的走了,看起来甚至有些拘谨。 李老伯更是见了鬼一样,愁眉不展的抽了一路的烟袋锅子,申椒都要下车了,他才吧嗒着烟嘴支支吾吾的问:“姑娘……刚刚那个小伙子……是在问我……嘛?” 申椒点点头:“是的,没错。” 李老伯:“我的亲娘哎!” 他又瞪着眼,见鬼似的走了,边走边摸脸,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年轻时也是个挺俊的后生,如今也是个挺俊的老头,可怎么也不像是和他般配的样子吧? 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 他都不问一句有没有婚配,上来就奔着床去了。 可怕,太可怕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可怕,好好一个漂亮孩子,这脑子是怎么了? 李老伯横竖也想不通。 或许是烟抽多了,有些困的慌,他甩了甩头,眼皮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一块儿黏。 太困了。 “牛娃子啊,往家走,躲着坑坑坎坎看着点儿人,我,我睡会儿。” 他安心的往后一躺,拽了半截萝卜枕在脑袋下。 还是早上来时拿着啃的。 这月份,菜都出来了,去年的萝卜没人稀罕,剩的也不多,就分分留着自家吃了。 他不怎么喜欢,就留了两根,别的都给了金水生他们。 那些个孩子,可怜啊。 还好,没被人忘了,刚刚那姑娘还答应说,过阵子会给他们找些事做呢。 李老伯自觉是没白忙活,回去也有个交代,乐呵呵的闭上眼。 被称为牛娃子的老牛,悠长的“哞——”了一声,拖着车熟门熟路的往家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和以往一样好,天清清,风轻轻,太阳亮堂又不太热,是个凉爽的好天气。 挺适合睡觉的,往常他都这么睡。 今个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岁数大了吧,一觉睡的昏头涨脑的。 到家门口往起一站,一头就朝地上扎了下去…… 耳边是女儿的声音:“爹呀,你怎么了?” 害,摔个跟头,能怎么? 女儿年轻总爱大惊小怪,他还满头是血的安抚了一句:“哎呀,嚷什么,我迷糊一会儿。” 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顺着嘴往下淌。 这把年纪睡觉还流口水,怪丢人的,他抬手擦了又擦:等会儿该去种两垄麻,多种些,织了布也留两块做帕子,不都卖了,一家子也用一些。 他细细的琢磨着,头脑很清明,耳边嘈杂的响动,叫他有些烦躁,不知道都谁在嚷嚷,是在闲话家常还是怎么着? 他也不太好意思去和人家嚷嚷,自己抬了抬手含糊道:“姑娘,帮爹把门关上。” 吞不尽的口水卡在喉咙里,咕噜噜的发出一阵水音。 李丽娘看着躺在院里的爹爹,泣不成声的应了一声:“哎,爹,你等会儿再睡,家里要来人呢……” 李老伯没说话:来就来呗,你们接待着,他得迷瞪一会儿…… 蓼莪院里。 申椒问琼枝:“公子呢?” “在屋里头呢,”琼枝说,“明个不是要去打猎,又赶上休沐,公子说今日要多睡会儿,免得没精神,叫咱们也别去吵他,姐姐可是寻他有事?那我去叫他起来?” 琼枝说着就要走,申椒忙拉了她一把:“不用,我就问一句,让公子接着睡吧,魏郎中呢?” “还在药房挑着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的那些人,孙郎中他们给他找了好多药材,他是个个都想要,还叫天聋地哑回来问公子能不能再多给他一块地,公子竟答应了,也是稀奇。” 有什么稀奇的,动动嘴的事,又不必真给。 薛顺只等着申椒那边说好了,就把魏钱赶走呢。 或许多少还有点儿舍不得。 那就别赶了。 “咱们干脆把他留下吧。” 一觉醒来就听见这种话,薛顺诧异的看着申椒:“你不是说过,他是个麻烦,不想留他嘛?怎么又改了主意,可是发生了什么?” 申椒忧心忡忡的不忍道:“那边的悬赏仍作数,虽然赏金低了不少,也难保没有人动心,要真是把他赶走了,或许他会因此丧命,岂不造孽,倒不如暂且留下他,叫他继续为公子调理身子,公子这次去打猎,也可以问问庄主、夫人此事是否可行。” “有必要嘛?”薛顺皱眉道,“父亲母亲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心照不宣的知道只是知道,公子说了才算过了明路,算是真的将他收入麾下,六公子已经从祠堂出来了,这次难免会遇上,公子若不这样,难保他还会惦记着魏郎中。” 薛顺也没那么想护着魏钱,更不想和薛琅对着干,可申椒也是好心,为他好,所以还是应了,又说道: “你今天也早些歇息,明天可要和我一起去,不然我一个人怪没劲的。” “公子放心吧,奴婢一定会陪在您身边的。” 申椒当然要去,就算薛顺不说,她也会死皮赖脸的跟过去,现在没有比这些人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黄梅五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闯到通财山庄的公子身边杀人。 她只要不离开薛顺就是安全的。 至于那毒还是蛊的,不足为虑。 申椒摸了摸颈上戴的黑绳琥珀珠。 想利用她,也得掂掂自己的筹码够不够分量。 十几船的宝贝,她搞到自己手里头不好嘛? 干嘛要白白送给魔教? 事不由人得低头,现在却不必。 且让她想想该怎么办吧…… 自己吃不下的生意,也得挑个好些好帮手才是。 命这种东西可不能耍着玩呀。 第九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出去玩就该高高兴兴的,哪怕申椒准备作个大死,还是没事儿人一样换了身漂亮衣裳。 怕什么,她是跟着通财山庄的主子们出去的。 黄梅五客疯了才会在此时找她晦气。 魔教的人是厉害,通财山庄也不是吃素的,这又是人家的地盘,谁该避让还用说嘛。 申椒骑着薛顺给她要来的枣红马,心情颇好的行进在路上,薛顺就在她旁边,骑着一匹同样的马慢慢的走,偶尔看她一眼,说两句话,他没去和哥哥们凑合,而是远远的落在队伍最后面,所以申椒和他并排走着也不碍事显眼。 薛顺问她以前有没有打过猎。 申椒回想了一下,和他说:“算是有吧,我们小时候大概是当神仙养的,所以少食五谷禽肉,总喝些奇怪的药汁子草汁子蜂蜜水,或是吃没什么滋味的时蔬瓜果和辟谷丹,肚子里没有油水,总觉着饿,我们就去林子里设套挖坑,磨尖了石头做刀枪,去抓野鸡野兔和田鼠,还有很肥很粗的蛇,抓到就去水沟边剥皮挖肠,有时还能引来不少鱼,洗干净用树枝子串了在火上烤。” 薛顺听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勉强笑笑道:“听起来挺有趣的,好吃吗?” “很难吃,”回忆叫申椒直撇嘴,“有个缺心眼的师弟太慌了,叫他去拿盐,他抓了一把白矾就跑,还没认出来,就当盐用了,难得有些好鱼好肉吃,全被糟践了,弄得比命都苦,谁都吃不下去,最后全都被他吃光了,我们疑心他是故意的,可他给自己做饭时也一样,加过糖、加过米、加过面、加过碱唯独没有加过盐,所以大概是真的缺心眼吧,再不就是与盐无缘,以至于回回拿错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薛顺听着好笑:“你这师弟倒是有趣,只是太容易坏事了些。” “只在厨艺上坏事罢了,”申椒意兴阑珊道,“他和我那个小师妹一样,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得天地造化,在丹道、医道上天赋极高,根骨也好,所以一个成了医师,一个做了弟子,算起来师父门下八人当中,唯有我不争气,只是个任人买卖的药奴。” 薛顺听她一股子酸妒之气,不由得出言安慰道:“你自有你的好处,旁人瞧不出来是他们眼瞎,何必要同他们去比,宋先生也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岂不愚蠢,左右我将你的好看在眼里,总觉得你很好,想必如我一般的人还会有许多。” “公子自己总也想不开,劝起奴婢来倒是头头是道,可见就算明知道理,落在自己身上也不那么容易看开,又何必相劝。” 申椒听他一番肺腑之言,却并不领情,还颇为促狭的看着他。 薛顺不明所以道:“我哪里想不开了?” 申椒:“公子想的开,怎么既不去兄弟们玩,又不去侍奉父亲母亲,反倒和奴婢待在这里?莫不是后头这尘土飞扬的,风景格外好?” 薛顺哑然失笑:“我好意劝你,你倒来笑我,全当我这好心是驴肝肺了,想是没良心可伤,我也不必为你费神。” 申椒嘻嘻笑起来。 薛顺白她一眼,又抿抿唇道:“咱们这样不好吗?何必非要和他们往一起凑,我和他们本就是两样人,还是……你也嫌我不争气,偏要我和他们一个样?” “奴婢可没说一个不好,公子何必多心?”他和自己关系正好,申椒才不肯受屈呢,立马叫起冤来,又轻言细语道,“公子不去奴婢倒高兴呢,要不然和谁去作伴,琼枝她们又没有来。” 薛顺本想带着她们,可问起来个个都不会骑马,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只能跟着伺候人,还不如待在院里清闲自在呢。 “林子里也危险,下次去郡里再带她们一起玩吧。” 申椒笑笑正要说话。 后头的魏钱却先一步浮夸的赞扬起来了:“公子仁善啊,这种时候都不忘了自己的丫鬟,这是多么宽厚仁慈的品德,若非魏某人无才非得为公子赋诗一首不可,那个……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这正是……” “闭嘴,滚远点儿,”薛顺嫌丢人,听的头皮发麻,脸都热了,不自在又不耐烦的回头瞪他一眼,“瞎嚷嚷什么,有你什么事儿。” “哈哈,魏某人也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魏钱尴尬的笑了笑,拽拽缰绳,慢了几步,又不安分道,“公子啊,那个……姑娘们不能来,魏某人有些……不想来,不如……不如我还是趁着没走远,先回去等公子吧,这打猎的事儿,魏某人一个郎中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 “哎,此言差矣,魏郎中也那么别妄自菲薄嘛,你打猎不行,当诱饵还是可以的,公子若是想猎熊猎虎你可不就派上用场了嘛,再说了,老待在院子里头多闷呀,你这把年纪正该多出来走走看看,免得哪一日阳寿尽了,临了时后悔不曾好好活过,公子也是为了你好,才一定要带你出来的,你可要惜福才是呀。”申椒认真的说道。 薛顺自然不会反驳申椒,只是淡淡道:“老实待着吧你。” 薛顺也不想带着他,可申椒说就要所有人都看见魏钱在他身边才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惦记,他也没有了背叛的机会,而且还能防着别人趁虚而入,薛顺听她说的有道理,就带他来了。 心里头并不怎么在意。 一路上也没怎么理会,只是在安营扎寨时,叫他留在了自己的帐篷里,不必另作安排。 魏钱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也是够闹眼睛的。 薛顺皱着眉道:“把屏风搬过去,我不想看见你。 申椒,你睡榻上,多铺两条褥子,山中夜里凉,小心伤寒,我叫琼枝她们装了些红糖,一会儿咱们煮些姜枣茶喝。” “好。”申椒应的干脆。 “好……”魏钱委屈的想掉泪。 薛顺眼睛更疼了,他许是病了,自己爱哭,却见不得魏钱哭,一见心里就膈应的很,想抄起什么把他打碎。 “你再作此情态我就拿你喂熊。” 薛顺骂了一句。 魏钱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满面笑容,也不怎么顺眼,但比刚刚好多了。 薛顺常怀宽容之心,自己偏过头去看申椒,不再理会他。 第九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三人正说话间。 一壮硕的汉子,毫不客气的撩开帘子就钻进了帐篷,粗声粗气的问道:“你又缩在帐篷里做什么?快出来,我带你跑两圈。” 薛顺一头雾水的看向薛十一,满脸抗拒道:“没必要,你来做什么?” “你以为小爷想来?还不是我小娘非让我来,”薛十一也是满脸抗拒,很烦躁道,“由不得你不去,我已经答应她要带你一起了,我先带你去跑两圈,熟悉一下路径,明个才能玩的痛快,不然你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我还怎么安心打猎?今年我是势要和六哥、三哥争个第一的,你可别拖我的后腿。” 郑小娘大概是好心好意,还想缓和一下这兄弟二人的关系,可惜摊上这么个棒槌儿子,别说叫人念好了,不遭人恨都算薛顺明事理了。 “不去。” “由不得你!”薛十一就是个粘着磷粉的炮仗脾气,不点都着,说着就要来拉扯薛顺。 薛顺早有防备拉着申椒往后退去,梗着脖子厉声喝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去!” 薛十一:“由不得你!” 他步步紧逼,眼疾手快。抓起薛顺往肩上一扛,全当扛一头还会扑腾的活猪,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那颗几乎没有用过的大脑,压根不思考如此这般会置薛顺的颜面于何地,一心只想早点办完娘亲交代的事情,早点了事。 仅存的一点头脑,让他没有选择用薛顺的头或脚挑开门帘,而是理所当然的吩咐一旁的奴婢道:“你这婢子,真够没眼色的,还不打起帘子,这叫小爷怎么出去?” 申椒:“您最好是把我家公子放下自己出去。” 薛顺整个人都气成大虾了,别提多红了。 薛十一这才正眼看她一眼:“原来是你,一个奴婢几次三番对小爷指手画脚,不想活了不成。” “你才不想活了!”薛顺在他肩上破口大骂道,“你动她一个指头试试,我非宰了你不可。” 本来就很不老实的薛顺,更猛烈的挣扎了起来,连锤带打,两条腿使劲的扑腾。 “哎哎哎,老实点儿,我又没说要怎么着她,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她又不是你亲娘。” 薛十一换了个姿势,把他两腿一并往胸前一搂,让他像抹布一样搭在自己身上,抬手自己去掀帘子。 薛顺被顶的胃疼,心里又一腔羞愤上头,直接失了理智,骂的更凶了:“她是你祖宗,我是你爷爷,放你爹下来,你个狗入的瓜怂,要带老子去哪儿?你个卵的畜生,有种直接杀了我,少他娘假惺惺的,哪个要跟你一起去跑马,当你大爷自己没手脚嘛……” 薛顺叽里咕噜的连声叫骂。 薛十一听着恼怒。 但郑小娘在临行前特意叮嘱过,让他别和薛顺置气,就算薛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也让他当成耳边风。 这会儿薛十一很听话,强忍怒火,不和他计较,干脆的将帘子一掀开,直接扛着他走了出去。 阳光打在身上那一瞬间薛顺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如芒在背了。 眼前天旋地转的,总觉着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他,耳边一阵阵轰鸣声不知从何而来,他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 有些人宁愿一死也不受辱,薛顺原本是不明白的,今日尝到这种滋味,才知那是为何。 丢人啊! 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样无能为力的被人把脸皮剥下来拉到光底下羞辱,只怕是死也比这好受。 当然了,薛顺是舍不得死的。 他准备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送薛十一去死。 这也是气话。 薛顺知道自己杀不了他,只求脱离桎梏,哪怕是要受责罚,挨杖刑他也认了。 千钧一发之际。 薛十五连跑带颠的冲过来,一把将薛十一朝帐篷里推去,嗷嗷喊道:“哥,你这又是干什么?” 薛十一一时不察,还真叫他推动了半步,但依旧没进去,站在帐篷前不悦道:“十五你失心疯啊,推我做什么?” 薛十五:……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扛着十七做什么?” 薛十一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很不耐烦的抱怨起来:“还不是小娘要我照顾他,说什么他没来过,乱七八糟的,非要我带着他,又不许我不应,我只能来找他啊,说要带他去跑两圈他还不乐意……” “所以你就准备扛着他去?”薛十五难以置信。 薛十一理直气壮:“那不然呢?由着他磨蹭,天黑了只怕也出不了帐篷门,我能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自己去不就得了嘛?” “那不行,我都答应小娘了,我要不听她的,回了去又得被念叨个没完。” “那总比她打你打个没完强吧!” 薛十五都快被气懵了,看着哥哥瞪起眼,又不得不软下语气,跟他讲道理, “小娘让你照顾十七,不是让你气死十七,他这么大个人了,叫你扛着走一圈,脸该往哪里放?你自己乐意被人这么扛着走嘛?” “那得是什么人才能把我扛起来?”薛十一的脑子与众不同,想法也挺与众不同的,好奇似的嘟哝一声,到底听进心里去了,把薛顺往地上一戳,“行吧,那你老实点自己走。” “走你爹!”薛顺骂了一声,终究忍耐不住,捂着胃吐了两口酸水出来。 “公子。”申椒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薛十一后退了一步摆手解释道:“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没打他!” 薛十五:…… “哥啊,你消停点吧,你去玩吧好嘛?这边有我呢,我会和小娘说的,是他不用你,不是你不带他还不行吗?” 薛十五近乎卑微的恳求道, “你去玩吧,我替你照顾他。” “啊……那……那行吧,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强迫你。”薛十一挠挠头,迈开腿走了。 薛十五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都沧桑了,眉头皱的都快分层了,颇有些手足无措道:“十七啊,你还好吧,是我来晚了,小娘让我看着他,我看了一路,谁知道解个手的工夫就……” “……滚。”薛顺从被胃酸灼烧过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怒喝,然后又弯下腰吐了起来。 薛十五并不纠缠,干脆且小心的应道: “得嘞。” 然后拔腿就跑,看那方向还是去追十一的。 第九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把自己吐干净了才好受些,扶着申椒的手又进了帐篷。 魏钱这个胆小怕事的这时才从屏风后头冒出头:“哎呀呀呀,我的公子啊,快来搭个脉吧,您这脸色实在不好看啊,真是遭老罪了,十一公子这可真是……粗鲁无礼,魏某人刚刚都想同他拼了……” 魏钱嘚吧嘚吧的在那里马后炮。 薛顺没什么精神的坐到床上懒得搭理他,自己摩挲着有些抽疼的肠胃。 申椒去倒了杯温水,薛顺就着她的手漱了口,吃了两颗魏钱递过来的丹药。 身体还算好,但来时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的。 薛顺用力握紧了申椒探过来想为他揉腹的手,一声不吭的抬眼看向她:“不用弄,我没事儿。” “公子的手好凉,奴婢去取个汤婆子来吧。” 申椒试图抽手起身,薛顺却握的更紧了,还把她往身边扯了扯,攥着她手贴在胸前:“路上吹了风,陪我坐会儿就好。” 他垂下眼,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心跳的也不像往常一般平缓。 申椒凑近了一些,两只手都抓着他的手搓揉道:“那奴婢帮公子暖一暖。” 薛顺神色微动,低头看向两人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申椒趁机给没眼色的魏钱使了个眼神:愣着干嘛?走啊你,没见这儿正伤心呢嘛。 魏钱领会到她的意思了,但纹丝不动,还摇摇头:不走,外头危险,你们就当看不见我吧。 他蹑手蹑脚的缩回屏风后面。 窸窸窣窣了一阵,总算没了声响。 但薛顺和申椒又不瞎,屏风后头那么一大坨阴影,谁能看不见啊。 这样的情景下薛顺是必然不会吐露心声,发泄情绪的,连眼泪都不好往下掉。 虽然他看不起来也没有想哭的意思,不过体贴如申椒,还是想给他找找掉眼泪不被人看见的法子。 “公子要不要躺一会儿?” 背过身盖上被子就没人能看见了嘛。 她觉着这主意不错。 薛顺却反问道:“你累不累?要歇会儿嘛?” 申椒挺有精神头的,还能再骑着马出去跑十圈,听他这么问只能说:“还好,奴婢不太累。” “那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薛顺想说的是躺一会儿,目光触及屏风后的身影,又将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其实没必要,蓼莪院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能藏住多少事儿,薛顺又总是忍不住看她,往她跟前凑,瞎子也能觉出几分端倪了。 何况这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人。 他怕申椒在乎。 可申椒不在乎,要不然最开始就把不情愿挂在脸上了,怎么可能和他往一起凑? “公子歇会儿吧,奴婢陪公子躺一会儿好嘛?” 薛顺怔愣的看了看她,缓缓点头:“好。” 两人合衣而卧,薛顺习惯性的摊开胳膊将申椒揽在怀里,申椒也不老实自己躺舒服了,仗着有被子遮挡,竟将手探进他的衣裳,去按揉他的肚子。 时轻时重的叫人难受。 全当一块面乱揉。 哪里还有半点儿人前的温柔体贴。 薛顺忍了一会儿,才皱着眉按住她作动的手,轻轻的朝她摇摇头。 把她的手移到心口的地方握紧了,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默默的合上眼。 申椒心知是没得玩了,只好老实的数着他的心跳入睡。 两个人看起来挺安静的。 饶是如此,这样的作法仍有些……大胆。 江湖人不拘小节,是不拘小节。 兴致一起,看对了眼,拉着幕天席地、翻云覆雨也不稀奇,但再怎么腻乎,多少还是会背着点儿人。 魏钱是个看病的郎中,又不是个暖床的书童。 年轻啊,还是太年轻了。 魏钱神色复杂,感慨万千的撅在屏风后头看了半天,才默默爬回自己的床榻。 这是头一天,大伙可以尽情的休整,有精神头,想去打猎的也可以自己带人去,不必一起。 薛顺不想出去也没什么。 两人干脆一觉睡到了下午。 再醒来时,心中的郁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落落的饥饿感和几乎麻木的手臂。 申椒的手还搭在薛顺的心口上,有些沉,也将那里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暖。 嗯…… 多少还是有点儿透风的。 半清醒半迷糊的申椒一边说着:“公子醒了?” 一边满不在乎的将手撑在他肚子上坐起身。 薛顺睡的有些冒汗,所以在被子打开的瞬间就感觉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害他“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慢腾腾的坐起身,捂着肚子,将头埋进申椒的颈窝里,冒了一会儿冷汗,直到全身发麻发寒的劲儿退去了,才闷声道:“我饿了,去帮我拿点儿吃的来。” “公子要吃什么?” “给我煮碗面吧。” 薛顺是有点儿迷信在身上的,讲究一个上马饺子,下马面,或许是因为他自幼在北庭那边长大的缘故,所以习惯了那边的风俗。 申椒对吃什么无所谓,只是有点儿讨厌出来玩还要做饭。 不过谁让他是主子呢。 申椒掏出帕子细细的擦拭着他额角的冷汗,轻声道:“奴婢这就去。” 薛顺有点气,不仅毫不领情,还一把将帕子拽了过去,含嗔带怨的白她一眼,没好气道:“快去吧你,我自己来。” 申椒嘻嘻一笑,开心的转身就走,完全没拿他那点儿脾气当回事。 薛顺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失笑。 申椒回来的很快。 春天万物复苏,外面对她而言多少有些吵闹,所有花草树木都在吱哇乱叫着什么我要抽条,我要长高,别挡亮,我开花好漂亮,这么多人…… 乱七八糟的吵的人烦躁不已,申椒心知这是自己得了癔症,和它们没有什么关系,但仍有种想放火烧山的冲动。 她干的出这种缺德事儿,所以……还是少在外头晃荡的好。 值得高兴的是,外头的人都捯饬的溜光水滑的,看起来很顺眼。 好坏参半吧。 申椒将一把鲜红的三月泡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酸甜的汁水炸开在唇齿间。 薛顺端着面碗看着桌上的几片草叶,欲言又止:“一颗都不给我嘛?” 申椒:哎呦,忘了…… “没洗过,不干净。” “那你还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薛顺:…… “你糊弄我也用心些吧?”他不满的嚷嚷起来。 “这怎么是糊弄呢?”申椒想起什么,指着面碗说,“奴婢给您煎了一个极圆的蛋,而且蛋黄刚好在正中央,多漂亮呀。” “这和野果有关系嘛?”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么好敷衍? “不过……的确挺好看的。”他清了清嗓子。 申椒趴在桌子上美滋滋的说: “是吧是吧,为了挑这么一个出来,奴婢都吃撑了,奖赏自己一把野果子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公子这也要分?未免忒小气计较了。”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 第九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开始还听的挺认真呢,后来越想越不对。 “我还饿着你倒先把自己喂饱了,饭后还要来点儿果子,我还不能问一句,是这个意思吧?” 申椒破罐子破摔:“吐出来也是来不及了,公子若要吃奴婢再去弄一些好了。” 她不是很情愿,磨磨蹭蹭的。 薛顺睨她一眼:“歇了吧你,哪里弄的?” 申椒立马乖巧的坐下来了:“林子里摘的。” 她可能是隐约看到了,所以听见它在吆喝:“我熟了,我熟了,都熟透啦,酸酸甜甜,谁来尝尝我?” 申椒就果断的凑过去尝了尝。 它还问呢:“好吃吧?” 申椒没理,摘了一荷包边走边吃。 它在后头气急败坏道:“都不夸一句,无礼的家伙!吃吃吃,就认吃,噎死你!” 这绝对是癔症,但申椒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让一颗三月泡骂自己。 所以她转身回去就把它连根拔了。 它尖叫: “啊……我有点儿死了啊!!!!!” 回忆使人快乐。 薛顺问:“多吗?” 申椒笑:“还可以,明天可以拿个篮子去摘一些。” 她都听见了,那附近有什么在说:“杀手来了,快藏好,她连吃带拿不说,还把根儿都拔了。” 肯定有什么野果子,她应该是在不经意间瞧见过,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 薛顺点点头:“也好,咱们多半是猎不到什么,采点儿野花野果带回去也不错。” 薛顺想起申椒路上说的抓鸡抓鱼的事儿,又叮嘱道:“你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鱼饵鱼竿,要是时间充裕,咱们可以去水边钓鱼,再准备些吃的,拿两件厚实的衣裳,那个谁带些药,还有避蛇虫鼠蚁的药粉也拿些……” 薛顺不适合打猎,他适合野炊。 一件件吩咐下去,俨然一副春游踏青的架势。 什么射箭打猎,想都不想一下。 魏钱这个柔弱的郎中乐得如此,高声应道:“公子放心吧,药粉早配好了,一会儿我拿出去绕着帐篷洒一圈儿,别说蛇虫鼠蚁,保准飞禽猛兽都绕着走。” 薛顺:…… 行吧,反正他也不想要那些玩意儿。 “多洒些。” “得嘞!” 申椒也无所谓,记好了要带什么,还补充道:“那奴婢再包些调料,带个小泥锅,装在一块儿也不碍事,若嫌麻烦用完丢了就行。” “成,三匹马呢,怎么也能放下。” 没有兄弟们的日子怎么都好。 薛顺和申椒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三个人又一同喝了姜枣茶。 之后就在帐篷里玩儿投壶、射覆打发光阴。 薛顺喝不了酒,不做奖惩又没劲,魏钱就拿了许多难吃的养生药丸出来。 结果属他自己吃的最多。 急的直搓手,围着桌子转来转去,来回打量那块手帕,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它烧个洞出来:“藏的是手镯!不对,你不戴手镯,那是碟子?” 他看向申椒,试图瞧出蛛丝马迹。 申椒笑嘻嘻的问他:“想清楚了?那我可要揭开喽?” “哎哎哎,别别别,”魏钱都吃撑了,“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公子先猜,公子先猜。” 薛顺也没头绪。 申椒上一轮可在帕子下头藏了帕子,谁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鸟窝?” 申椒:…… 魏钱:? “公子是说……奴婢从怀里掏了个鸟窝出来塞在帕子下头了?奴婢藏那玩意儿做什么?” 薛顺自个也觉得离谱,已经憋不住笑了,还要嘴硬道:“射覆可是你提的,或许你早就想到了要整我们,方才摘野果时便顺手掏了一个藏在怀里呢。” “言之有理啊!”魏钱一拍大腿,赞同的连连颔首。 这申椒可就不高兴了:“还我们?公子这话说的,倒像是和魏郎中最好似的,明明咱们才是一伙的?怎么这会儿倒成了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了?” 薛顺也觉得不好,摸了摸耳垂心虚道:“许是因为方才你偷偷往自己的铜壶里插箭,害我们多吃了许多丸药,所以……不得不防啊。” 魏钱心有戚戚的嚷嚷着:“公子切莫上当,别瞧她说的好听,其实早就在对付咱们两个了,刚刚她还假吃呢!” 要不是魏钱眼尖,就叫申椒得逞了,那药丸子都快踢到床下了。 “我……我那是手抖没拿住。” “回回都抖?”薛顺怀疑。 魏钱咬牙:“你掰我嘴往里塞时怎么不抖?你往我嘴里扔时怎么不抖?你偷我箭时怎么不抖?” “我抑制住了。”申椒胡乱回着,气的魏钱登时就瞪起了眼。 薛顺咂舌:“鸟窝也不无可能啊。” 申椒真挺坏的。 魏钱看看申椒的神色,心一横一拍桌:“就是鸟窝!” “哼,怎么都把我想的那么坏呀,不是怎么办?”申椒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多问了一句。 薛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魏钱:“我多吃一颗。” “不够,你把这些都吃了。”申椒抓起一把搁在他面前,又斜眼看薛顺,勾勾手,趴在他耳边说:“公子叫我打一下。” 申椒眨巴着乌亮的眼,满脸无辜。 薛顺眯着眼瞧她,哼笑一声,附在她耳边问:“你平日里少打了?真够没良心的,惯会欺负人。” 申椒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使? “公子可是应了?” “嗯。”薛顺不怎么高兴的回了她一声。 魏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迟疑起来:“公子,你不会伙同她一起骗我的对吧?” 薛顺坏心眼的说:“你猜?” 魏钱:…… 他好难过,这叫他怎么猜啊? 算了!不管了! “就是鸟窝!” 他说着一把扯开帕子,满眼期待的看到了又一张帕子。 魏钱:…… “你怎么?两次,两次怎么能放同一个东西,你这,怎么能!”他气到语无伦次! 申椒:“又没说不行,再说,我这也不是一样的呀,里头裹着东西呢。” 申椒将手帕展开。 魏钱皱起眉:“萝卜?你为什么要往怀里放两片萝卜?” “自然是拿来吃的啊。” 申椒昨天在李老伯的车上,听见半截萝卜在喊自己有点糠。 今天又看见萝卜,还挺新鲜的,可不就想吃了。 “那你怎么没吃?”魏钱直瞪眼。 申椒理直气壮的说:“我吃了太多的煎蛋,撑得慌呀!何必难为自己,拿来骗人不也不错嘛。” 这又是镯子又是鸟窝的,多好玩儿。 她猖狂的仰头大笑。 薛顺叹气,嘴角微微扬起。 魏钱不语,麻木的往嘴里塞着药丸。 第九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开心起来真是不管别人的死活,三个人的游戏,却成了她一个人的快乐。 魏钱直接尥蹶子不玩了。 薛顺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纵着她又玩了一会儿,眼见着她那张小嘴叭叭的,说出的话越发没边儿。 便也硬下心肠撂开了手。 申椒一个人还怎么玩儿?只好悻悻作罢,还要倒打一耙抱怨说:“要玩的也是你们,不玩的也是你们,哪有这样赖皮的道理,下次叫我玩儿,我也不和你们一起玩了。” 魏钱从屏风后探出头大声道:“那敢情好!我谢谢你!” “不客气。”申椒全当听不出他的语气。 薛顺很没诚意的劝道:“别呀,我这里还有一些功课,咱们可以一起写着玩儿,一样会高兴的。” “大可不必!”申椒义正言辞说,“奴婢不爱夺人所好,公子还是自娱自乐的好。” “哎,这等好事岂有独享之理,分你一半,拿着吧。” 宋先生人虽未至,课也减半了,但这功课的分量可是分毫不少还更多了些,生怕薛顺就此懈怠了。 一听他要去打猎,还要他做什么诗,做什么词,做什么赋,说什么有感而发,一气呵成或许能得一篇佳作。 叽里咕噜的,尽是些适合人才,不适合薛顺的方法。 申椒也是抓耳挠腮想的费劲,才不肯揽这个活呢。 要她说与其绞尽脑汁想什么佳作,不如直接抄书来的利索。 薛顺又不信邪,非要费这二遍事。 祝他文运亨通吧。 反正申椒是不要和他一起想,只等着过后一起抄书算了。 借着收拾东西的由头,申椒果断离开了帐篷,在别处磨蹭了许久才回去。 帐中还意外的多了个人。 “渔歌儿?你怎么来了?”申椒纳闷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嘛?” 渔歌儿其实是会骑马的。 薛顺出事那次,她还骑马去找了庄主和夫人,但这次问她会不会,她又不会了。 原因无非就是——莲瓜不去我也不去。 没有伴儿就没有意思,薛顺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自然不会强求她来。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她孤身一人在这里,肯定是有缘故的。 薛顺没等渔歌儿回话说先皱着眉头告诉她说:“有个叫李丽娘,说是那位李老伯的女儿,托人找到琼枝,来求我救她父亲,说是那个李老伯昨日跟你分别后回到家里突发恶疾,口鼻溢血不止,她们请的郎中都没法子,这会儿人已经昏迷不醒大半天了,眼看着是要不好,才求过来,琼枝没办法,就让渔歌儿来问我了。” 申椒吃惊道:“李老伯突发恶疾?怎么会?昨日我们分开时他还好好的呢。” 难道是黄梅五客动的手脚? 也是,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李老伯又不是必不可少的,看起来也没什么能耐,不过寻常百姓,请不到太厉害的郎中,只怕是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家里人也稀里糊涂的,还真就冤死了。 申椒的心思眨眼间已经转了一圈,嘴上还担忧的问着:“这可怎么办是好?” 薛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第一反应本来是想让魏钱去一趟。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毕竟李老伯和李丽娘都在他面前露过面,他真去了那不就露馅了嘛,到时候别说治病了,不把人直接送走都算他医者仁心了。 可要是不让他去,真出了事儿他良心难安,要不然就……实话实说,好歹落个心安理得? 薛顺沉吟不语,拿不定主意。 申椒率先开口道:“不如叫孙郎中跟着去看看,好歹尽一份心力,不过……口鼻溢血不止又拖了这么久,纵是大罗神仙去,只怕也救不回来了吧。” “也不见得,”魏钱神色纠结道,“会致使口鼻溢血的原因有许多……公子,不如让我去看看吧。” 他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魏某人答应了公子要改过自新,如今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不如就从此人开始。” “那可不成,你去了,公子这边怎么办?谁知道六公子和十一公子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申椒对上魏钱诧异的目光,理所当然的劝阻道,又同极力掩饰心虚的薛顺说:“公子,不如奴婢带些丹药和孙郎中同去,就算治不好,也能尽力保住他一条命,等公子回去再做计较。” “这……”薛顺迟疑不决。 魏钱深表怀疑道:“你去?你不会又想给人吃紫金丹吧?那东西药效虽好,可也不能乱用啊。” “那魏郎中可有更好的法子?”申椒反问,又叫屈道,“紫金丹又不是大白菜,若非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好不好。” “要不,还是我快去快回一趟吧,在明日天亮前赶回,应当也耽误不了什么事。”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去。 渔歌儿说的不明不白,又一问三不知的,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不知道病症是什么,也无能为力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想做好人我管不着,但公子才是最紧要的,做人可别舍本逐末,忘恩负义。” “你什么意思?谁,谁舍本逐末?谁忘恩负义了?” “某些人心知肚明,魏郎中此举到底是因为人好,还是如往日一样妄图虚名只怕还有待商榷吧?再不是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作孽多端,生怕死后受罪,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做点好事积攒功德,一时昏了头,什么也顾不得了,再不就是眼见他人得势,后悔跟了公子,又想另投他处?到底是以利当先的商医呢,这种事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吧?” “你凭什么作此揣测?” “凭恶意,”申椒理不直气也壮道,“公子为重,魏郎中的品行又是那样,奴婢不得不防啊。” 论口齿十个魏钱也不是申椒的对手,但她这话也说的忒难听了,又是没影的事儿,魏钱羞愤不已不说。 薛顺也看不过眼去啧了她一声道:“申椒,别说太过。” 薛顺只当她是怕过去的事情败露,也没有想太多。 魏钱更是想不到她是为什么。 刚刚还玩的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他气愤之下难得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你这不信那不信,索性大伙同去,你们绑了我去,左右公子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干脆都不在这儿待了,你们也看看我是救人去,还是找别的主子去,我话撂在这儿,我要是有贰心,天诛地灭。” 第九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赌咒发誓要顶用,天底下的人死一半也不多,”申椒不以为然道,“公子来都来了,说走就走这算什么?知道的是公子好心救人去了,不知道还当公子是对谁心存不满,所以甩脸子走了,到时再惹出是非,该怎么办?” “公子,救人要紧。”魏钱据理力争。 “公子,救人自然要紧,但您自己更要紧,时间不等人,还请早做决断吧。”申椒往日的温和善良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出奇的尖锐,渔歌儿看向她的眼神,难掩诧异。 可她也不在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薛顺。 嘴上是说叫他早做决断,看样子更像是在问他——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薛顺平日里都由着她,但这一次他是真的犹豫了。 “公子。”申椒的眉眼柔和下来,又认真的叫了他一声。 薛顺:…… “你去吧,”他艰难道,“夜里凉,加件衣裳,你……” 薛顺咽下所有情绪和多余的话,只留了一句叮嘱:“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我就在此等你。” 申椒心里猛然间松了一口气,觑了一眼魏钱,又笑道: “公子放心吧,奴婢会尽量赶在明日狩猎开始前回来的。” “嗯。” 申椒胡乱拿了些东西就要走,薛顺叫住她,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系紧了带子说:“别这么急三火四的,夜里不安全,叫个人陪你一起去,不是给了一把刀嘛,随身带着没?” “带了。”保命的东西,越多越好,申椒怎么可能不带呢。 薛顺点点头:“那就好,去吧。” 他的眼神有些挣扎,但直到申椒掀开帘子,一头扎进夜色里,他也没有开口叫住她。 魏钱唉声叹气的:“公子,她是个药奴,又不是个郎中,这种事靠她,靠不住的。” “不是还有孙郎中嘛,他医术也不差,”薛顺垂下眼,神色如常道,“常言道尽人事,听天命,可到底人力微薄,若他命该如此,谁去也是枉然……” 尽人事,听天命,那也得真的尽了吧? 魏钱想说,但没敢,附和着嘿笑两声道:“公子说的有理,咱们,尽心就好,魏某人,还是给公子熬药吧,再等会儿该错过时辰了。” 他默默的掏出药包,在小炉前熬煮。 薛顺没说话,重新坐回桌前写字,没写几笔,又走神了,笔上的墨滴答下去,泅湿了纸张,他下意识抬手去擦,但也是徒劳,越擦越脏。 没用的,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有些东西一旦脏了,不管怎么弄,都回不到原样。 他是没得选。 可申椒……申椒…… 薛顺看着他下意识写出的名字,沾染墨迹的手轻颤了颤,竟连那几个字都不敢去碰,只恐将纸染的更脏。 心底一片凄然。 肠胃感知到他低沉的情绪,又翻腾起来,带的心口都在发闷。 不该如此。 薛顺闭起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他或许没想过申椒会是个坏人,但没法子她就是,他在这里伤神时,往回赶的申椒已经在琢磨着要怎么伤人了。 不然能怎么办? 她总不能真让孙郎中去把脉吧,万一看出点儿什么,那不就完了吗。 师父也真是的,连包泻药都不给。 还好她机灵,出来时自己带了些,后来又从魏钱那里缴来一批,还真有些能用的。 申椒让渔歌儿去药房请郎中,自己急匆匆的蓼莪院里拿药。 再带着琼枝去和她们汇合。 等在外头的李丽娘已经快要急疯了。 别看她爹天天领着人往通财山庄送东西,在庄户人家眼里很能耐似的,实则呢? 在人家眼里头,她们就是种地送菜的奴才。 真有事想求到主子面前,找个递话的都难,她费半天劲,塞了许多钱,又等了许久,才将人找来,这就耽搁了大半天,人家不让她待了,她又不敢走,只能拉着牛车在道边等。 蚊虫叮的她浑身发痒,一只眼皮肿的都睁不开了。 她也不敢轻易挪动,心里乱糟糟的。 她甚至都闹不清那些管她要钱的人到底是真帮忙了还是假帮忙了,人家要她就赶紧送过去了。 有骗子吧? 肯定有,她分明瞧见有个管她要钱的婆子动都没动,拿了钱就坐里头和人吃茶去了。 阿娘让她带了一百两过来,说是实在不行就都给人家,也要请个好郎中来。 李丽娘有点儿想哭,她都没见着郎中,钱就只剩几角碎银子了。 万一都是骗她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挥舞着手里的草枝,给牛娃子赶蚊虫。 牛娃子累的尾巴都懒得动。 她又有点儿懊悔,出来的太着急了,不该拉牛娃子出来的,它太老了,昨天晚上就忘了卸车板,今天又站了一天,也不知道一会儿它还能不能跑的动。 陪她一起的金水生赤着膀子,拿衣裳兜了一堆草回来,送到牛娃子嘴边上:“快吃,吃饱了有劲干活,一会儿全指望你了,丽娘姐,你别忙了,蹲那儿歇会吧,我看着呢,不会错过的。” 牛娃子懒懒的嚼了两口草就不吃了。 金水生有点儿着急:“你怎么了?不爱吃嘛?” “八成是渴了。” 李丽娘一张嘴,嘴唇就裂开了两道口子,一早到现在,都没吃没喝呢。 金水生犯了难:“这可没法子,没有盛水的家伙事儿,那边倒是有水坑。” 可这会儿谁敢去呢? “你撑着点儿,”李丽娘摸了摸牛背,“等回家,叫你喝个痛快,还给你吃最好的料和上你最喜欢的花生,我爹藏了半口袋呢,炒一半给你吃。” 牛娃子温顺的“哞”了一声。 李丽娘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又看向那个方向,隐约瞧见一点火光。 她忙往上迎了几步,金水生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又将草抓起来往牛嘴边递:“再吃两口。” 牛娃子还算给面子,嚼了两口,再喂也不吃了。 申椒也提着灯笼到了近前。 渔歌儿已经被她打发回去了,此刻她身边站着的是琼枝还有一个姓程的郎中,看着三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胡,看起来挺有……神棍气质的。 靠不靠谱就不知道了。 孙郎中跟着主子们走了,药房里只有几个眼生的,渔歌儿过去问了一圈,只有这个乐意跟着来。 申椒也不挑,不是孙郎中更好。 她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步履匆匆的过去,看见李丽娘那满脸的包,她差点儿就没绷住…… 好在她及时转开了视线:“我来迟了,有车就好,程郎中快请上去吧,有什么路上再说。” 她抓着李丽娘也气喘吁吁的往车上爬。 样子风尘仆仆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她也不在乎,还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说:“瞧你们俩的脸,都被咬成什么样了,快擦擦,我来赶车……” 第九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来就是,姑娘歇着吧,这牛性子倔,不熟悉的人指使不动它。” 这种时候肯帮忙的就是恩人,李丽娘心下感动,但也不敢让申椒来。 一是不好意思叫人家受累,二是怕申椒把牛车赶进沟里耽搁了工夫,三是牛娃子是真的倔。 “那也好。” 申椒也不强求,见她不撒手,就坐到后头去了,关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老伯怎么突然就病了呢?昨日我们分开时还有说有笑的。” 李丽娘吸了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郎中说的也不清不楚,这个说是脑溢血,那个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有说是磕碰到了哪里,但身上又没有伤痕,怎么会是磕碰? 开始和他说话他还回一声,等几碗药灌下去,反倒人事不知了,我们也不认得什么人,只好求到公子这里来……” 她带着哭腔,还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可实在说不出了, “这都一天了,也不知家里什么样。” “唉,这也是不赶巧,偏今日公子出去了,要不然还能快些。”申椒听她有些似乎有些焦灼处的怨气,索性替她说了她不能说的。 李丽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哪里能怪公子,该着是我们倒霉,他们都说是我爹在车上睡觉,路上吹了风,将人吹迷糊了,又起的太猛了,跌了一跤才弄成这样的,当时摔的满头血,或许就是这一下给摔坏了,早我们就说不让他在车上睡,他总也不听,又老是抽烟喝酒,可能是早得了什么病,又没有当回事……” 她呜咽起来,声音凄切哀婉,像夜里哭怨的女鬼,无端的有些瘆人。 申椒不在意她们有何冤屈,听她稀里糊涂的,也就安心了许多。 拍了拍她的背说:“人活着哪有不生病的,好好医治就得了,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呢,白白伤心伤神,一股火上来,再把自己的身子也糟蹋了,又有何益?快别难过了,事情也未必就有那么糟,你不也说了嘛,那些郎中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自然治不明白,兴许等明白的看了,会发现只是小病呢?” “若真如此就好了,可我爹他都吐血了。”李丽娘抬起袖子擦着脸上的泪。 “吐血的原因也有很多嘛,咬了舌头磕了牙还吐血呢,”申椒看向那山羊胡的脸生郎中求证道,“程郎中怎么看?他这像是什么毛病?” “不好说呀,还得先看过病人,”程郎中捋了捋胡子问道,“他除了口鼻溢血以外可有呕吐、腹痛或是别的什么症状嘛?” “不曾有,”李丽娘落泪道,“我爹看着是吓人极了,可他自己却像是没知觉似的,头磕破了都哼一声,还嫌我们吵闹,一心只想着睡觉。” “这样啊……”程郎中的脸色凝重起来,“这牛可还能再快一些嘛?” 能就好了。 李丽娘有些绝望了,将鞭子甩的啪啪作响,打在半空中。 老牛听见了铆足劲儿朝前跑了一阵子,又呼哧呼哧的慢了下来,走了几步再不肯挪动了。 车上的往下一跳,牛娃子轰然倒地。 李丽娘摩挲着喘着粗气的老牛泣不成声道:“不成了,走不了了。” 程郎中背着药箱道:“罢了罢了,谁跑的快,劳烦给我带个路。” “我来我来,您跟着我,箱子也给我。”金水生赶紧说道。 程郎中抬手推拒说:“不必,我自己背着就是,你只管带路。” 他像是会些功夫的,不管金水生跑多快,都能轻松跟上,步子轻巧,身形也稳当。 看着真是不怎么好对付。 可刚刚给他下药他都没有反应哎,想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 申椒也拿不准,索性不想了。 真佛还是假仙,等会儿自见分晓。 她转身同李丽娘说道:“你快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呢,让它躺着缓口气或许还能活,实在不行我们再叫人来拉它,你留下也不顶事,还是快回去看你爹是正经。” “姐姐我这里有水,倒些给它喝吧。” 琼枝递了个水囊到她手边。 申椒心中感慨一句:真贴心。 而后边蹲下来,将水囊打开,朝着牛嘴倒去。 哗啦啦的水声,叫这老牛来了些精神。 吧嗒吧嗒的伸出舌头,舔起嘴边的水。 李丽娘啜泣一声,看向申椒和琼枝,俯身下拜道:“全都交给两位姑娘了。” “哎,何必如此。” 申椒不太能理解李丽娘对这牲口的感情,一头老牛她家又不缺,看着也不太好吃……但她还是惊诧的将她扶起来,郑重道, “你只管放心去吧。” 李丽娘又看了眼牛娃子,这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去。 申椒目送着她跑远了,自己咕嘟嘟的喝了两口水,又目不斜视的递给琼枝微微偏头问道:“你喝嘛?” “啊?”琼枝有些呆的接过水囊,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小心的问道,“姐姐,我是这会儿回去找人,还是再等等呀?” “找人?找什么人?” “不是要拉牛嘛?” “哦,那个啊,”申椒回过神道,“不着急,再等会儿吧,或许它能自己站起来呢,咱们也不必费事了。” “那,那也好。”琼枝僵笑了两声。 申椒也笑着看了看她,好奇道:“你身上怎么会带着水囊的?路又不远?” “有备无患嘛,”琼枝拉了拉斜挎在肩上的带子给申椒看她背着的包说,“我还带了许多别的东西呢,姐姐饿不饿,我这里有点心?” “来一点。” 大晚上的,折腾来折腾去,吃点东西安慰安慰自己也挺好的。 申椒吃了两口绿豆糕,又觉得甜的发腻,蹲下来递到牛嘴边眨巴着眼问它:“你要不要吃?” 牛娃子不理她,连闻都不闻一下。 申椒撇嘴:“还以为你通人性呢,原来也是个傻的。” 她将点心塞进自己嘴里,胡乱嚼了两口吞了下去。 大概是命不该绝,这头老牛躺了许久,还真的自己站了起来,没用人拉,便朝前走去了。 申椒拍拍手上的碎屑,又喝了些水道:“走吧。” 她随手将水囊扔给琼枝,蹦蹦跳跳的跟着老牛往前走着。 琼枝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也忙一边收着一边追道:“姐姐,等等我。” 第九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琼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茫然过了。 她像个没买票就被裹挟着进了园子的看客,别说戏唱的是什么了,连戏的名都不知道,就没头没尾的看了一出人间惨剧。 那头牛的倒下,像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当它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家走去时,一连串的不幸已经发生了。 先走的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野狗围攻了,被撕咬的很惨,但还活着,躺在几条狗尸之间,缓缓的呼吸着。 血腥气引来了一条蛇,好在她们及时赶到了,那条蛇被姐姐丢了块石头过去,自中间砸烂了,大张着嘴翻滚蠕动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她们将三人救醒,送上车。 受伤最轻的程郎中,用银针止了血,她们仍按计划赶到了丰泽村的李老伯家中。 然而已经迟了,一些人正在院中悬挂白布。 还有些人在放声恸哭。 安详的尸身尚留余温,琼枝扶起连滚带爬的李丽娘进屋时不留神碰到了李老伯的手。 粗糙而温热的手指,似乎挥一挥就能驱散女儿从外头带来的一身寒意。 然而那双手再也不会抬起来了。 琼枝短暂的失神了一瞬间,又被李丽娘的嚎哭声拉回了现实。 后退了两步给程郎中让开地方。 他摸了摸脉搏,压了压脖颈,还探了呼吸,听了心跳,然后充满遗憾的摇了摇头。 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来救人,成了来送人。 琼枝闷不吭声的跟着忙活了一夜,天亮吃了饭才走。 她一直憋到回了蓼莪院,才看向事不关己似的申椒:“姐姐,是你嘛?” “什么?”申椒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她。 琼枝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道:“是你嘛?李老伯的死和姐姐你有关系嘛?” 她问的很认真,但其实……没指望得到答案,可申椒居然回答她了。 似笑非笑的说:“有呀,所以呢?” 琼枝当时就懵了,愣愣的问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李老伯,他,他不是自己人嘛?” “他也不算是自己人吧,不过是想各取所需罢了,”申椒抱着手臂说道,“再说,他也不是我害的呀,顶多算是自己倒霉,搅合进了不该搅合的事儿里,是福是祸只能自己担着这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琼枝难以置信道:“可,他是被你拉进那些事里的啊……” 申椒说:“他也可以拒绝呀,我又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非要他如何,害怕危险的话,不做就行了,可他不是自己乐意嘛,如今出了事总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吧?” “才不是这样呢?你根本都没有和他说清楚会这样,如果你说了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又不会未卜先知,再说了,我什么都没说清楚,他们不也齐心协力的,伙同我一起算计了魏钱嘛?罔顾他人生死时,也没见他们不情愿呀,你又在这里生什么气?” 申椒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琼枝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害魏钱时,她知道魏钱也不无辜,所以还算心安理得,可李老伯出了事,她就没法再眼睁睁的看下去了。 “才不是这样呢,他们是因为相信你,才会动手的,而且……他们觉得你会保护他们……”琼枝,“你是可以保护他的吧?至少……你可以救他……” “或许吧,可我不想。”申椒懒懒的说。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闪现,琼枝又问她说:“昨天晚上的事,也和你有关嘛?” 申椒:“有呀,也是我干的,所以呢?” 所以…… 所以………… “所以你是个疯子!”琼枝大叫起来,恨不得把面前那张温柔的面孔撕个粉碎。 “嘘!”申椒竖起指头轻声道,“说的那么难听也就算了,嚷嚷什么呀,大清早的多扰人清梦,谁还没有点儿不为人知的一面了,光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我?说我什么?” “说说你的小秘密呀,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倒像是识文断字的呢?” 琼枝:…… 她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眼睁睁看着申椒从她旁边走过去了,都没有编好理由。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算极力遮掩,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点破绽,何况琼枝从没有遮掩过。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这里,开始新生,反倒暴露了自己。 【唉,随便说点儿什么就行了呀,逃荒路上遇见个教书先生,在老家偷听过学堂,早些年家里也有过钱所以读过书……理由多了去了,发什么愣啊。】 系统恨铁不成钢。 但已经来不及了。 琼枝怯懦的心说道:【我,我没想到。】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 在原本的世界里也不受欢迎。 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老老实实的当着刘草枝。 帮爹娘带孩子,做家务,干地里的活,她很努力,可还是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始终不讨人喜欢,最终还是被卖掉了。 好在这里有可以攻略的目标。 她挑来选去选中了薛顺。 也很幸运的被挑去了蓼莪院,可来了这里,她最先留意到的不是薛顺,而是申椒这个不该存在的丫鬟。 她理所当然的,将申椒当成了攻略者,试探的凑近她。 琼枝是这么想的。 薛顺喜怒无常的很难接近,她也未必争的过旁人,不如老老实实的,和这里的人搞好关系,亲近申椒,如果她攻略成功了,自己也能过的更好,没有的话,也不要紧。 只要她还有积分,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也很顺利,她因为和申椒走的近,尽管没做什么,也得到了六十的好感值,得到了一笔奖励积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怎么能继续下去。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不仅仅只有申椒是,她们几乎每一个都是。 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可以让别人去死,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所有惨剧的发生,她们麻木的像是生下来就没有人性!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啊,每个人都像恶鬼一样! 【她真的和我一样是攻略者嘛?】 琼枝不确定了。 系统公事公办道:【系统严禁以任何形式泄露玩家信息,如果你想知道话,建议你自己去确认一下。】 琼枝摇摇头:【不用了。】 申椒和那个不该存在的六公子一样,已经被吃人的世道同化了,无论她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正常人遇见疯子,最该做的不是去研究疯子的来历和发疯的原因,而是应该立马离远点儿。 那是疯子! 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琼枝茫然了片刻,立马冲回房间,开始打包行李。 她要走! 立刻,马上,卷了行李就走! 【你准备放弃这个攻略任务了吗?】 琼枝迟疑了下,果断点头:【我放弃。】 【是否要选中其他攻略目标?还是放弃所有攻略任务?友情提示一下,你在本世界的知名度、影响力、贡献值都很低,所以融入值也不高,世界意识会排斥你的。 你本身又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如果不做攻略任务,剩余的积分最多够你再活六年左右,且不可能再有免费的抽奖机会了。】 琼枝两辈子加起来,就中过两回奖。 一次是在濒死前被系统选中,进入了游戏当中,获得了第二次人生。 另一次是在抽取身份时,得到了一笔救助积分,哪怕她没有完成过什么任务,还是活到了现在。 但这样的幸运,不可能再有了。 莲瓜迷迷糊糊的探头问她:“你翻腾什么呢?” 琼枝:…… “我,我洗衣服……” 第九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干了坏事,多少还是会心虚的。 因为她也不知道薛顺到底能忍她到什么地步。 所以在告诉他,李老伯的死讯时,申椒的手始终拢在袖子里,握着薛顺给她的那把镔铁小刀。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薛顺不是很喜欢这个消息,可他也没有多做纠结,问了两句之后,就说:“回去以后记得拿些银子给李老伯的家人和程郎中送去。” “奴婢记下了,可咱们送多少合适呢?” “你看着给吧,”薛顺叹了口气,盛了碗粥放在手边,“吃点儿东西吧,一会儿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补个觉?” “奴婢自然是跟着公子才安心。”申椒赶紧在他旁边坐下了,捧着粥碗朝他笑。 薛顺瞥了她一样,冷着脸说:“嗯,随你。” 他闷头喝粥,没有再说起这事。 看着挺不高兴的。 但申椒很肯定,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反倒是魏钱,横眉立目的,像要咬人,嘟嘟囔囔的抱怨:“早说了我去我去,偏不让,这回可好,人死了,让去也来不及,若是刚死或许还可以救活的,也不知道那郎中会不会救治,尽没尽力,再是个庸医,岂不是冤死人了。” 申椒充耳不闻。 薛顺咽下嘴里的米粒,拿着帕子擦擦嘴道:“大清早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晦气,吃你的饭吧。” 魏钱:…… “吃就吃!”魏钱也有些气。 端起碗如牛狂饮,似狗抢食,一阵狂吃海塞,将杯盘碗盏清了个干净,申椒抓着碗松手慢了点差点儿被他一口咬到手上,索性不抢了。 冷眼瞧着他撑的瘫坐在那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天,如人之将死般木然,这才发自肺腑的骂道:“怎么不撑死你呢?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 魏钱艰难的咽下涌到喉咙口的食物说:“撑死总比饿死好。” 他假惺惺道:“真是不好意思了,一不留神就将你的饭也吃光了,再去拿好像也来不及了吧?” 申椒大度的说:“没关系,林子里可吃的多了去了,留着肚子才不算辜负。” 话是这么说。 薛顺还是给申椒找了几块剩下的点心:“垫垫肚子吧,我昨日叫人备了一只山鸡给咱们,一会儿拿着,到林子里烤了吃。” 魏钱那句:“谁饿谁知道~”的余音好像还在呢,薛顺就把他的撑弄成了无用功。 八十多岁的老郎中难免委屈。 “公子啊,你……唉!” 魏钱有苦难言,自己吞,一出门别人还觉着他们关系好呢。 六公子薛琅假惺惺的凑过来,说什么为他们高兴。 魏钱恨不得照脸给他一拳,问问他:你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然而这会儿没他说话的份。 薛顺默然不语的往一旁走去,魏钱和申椒也安静的跟在他后面。 薛琅却不肯就此放过他们,还扬声问道:“十七弟这是要去哪里?可是还在生六哥的气?” 众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朝这边瞄过来…… 不得不说,薛琅也是有点儿东西的。 明知道薛顺最怕张扬,偏要在人多时问他。 见薛顺顿住脚,他又闲庭信步一般慢慢的朝他走来继续假惺惺的说:“十七弟若要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是六哥没有管好下人,才闹出这许多事端,叫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去挑拨十一……六哥这心里也一直不好受,无颜见你……” 他低落的垂下头,往日里的放荡不羁此刻都不见了。 薛顺的冷脸似有所松动:“六哥这是在向我赔礼道歉嘛?” 薛琅听他的话,像是态度有些缓和,立马打蛇上棍,满脸愧色道:“六哥理应如此,十七弟还请原谅则个。” 薛琅拱手躬身,姿态放的很低。 他是怎么都不亏的。 就算薛顺心中不满,只是口头原谅,在人前也要给他些颜面,他就可以就势与他修好,天长日久的装下去总能换回一些好感。 若是薛顺不原谅,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就干脆换个攻略目标,就算别人还觉着当初那事他有问题,薛顺也会被当做心胸狭隘、小家子气的人。 他是怎么都不亏。 薛琅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薛顺明知他是不怀好意,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很不好意思的说:“六哥的道歉我是收到了,可这赔礼又在何处呀?怎么没见着呢?” 薛琅一挑眉,爽朗一笑道:“十七弟这么说便是原谅六哥的,想要什么只管说,待回去六哥亲自送到你院中去。” 送床上也没问题。 “那多不好意思,东西来也就是,何必劳动六哥,弟弟也不缺什么,只是缺钱,六哥可舍得?” 薛顺玩笑似的,说着大实话。 薛琅愣了愣,心中不屑道:【系统,他是拿我当ATM之神了嘛?搁这儿许愿呢?卡都不插,张嘴就要,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自信点儿,什么神不神的,他或许是拿你当会吐金币的蛤蟆呢,虽然心里已经膈应的不行了,可为了钱也不是不能一忍会儿。】 系统那边传来哗啦啦的翻书声,动静大的像在朝他耳朵撒尿似的。 薛琅饶是有些嫌它说话难听,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干嘛呢?】 系统深沉道:【研究公主爱上蛤蟆的原因有什么。】 薛琅疑心它在指桑骂槐,闭口不言。 系统却不像往日一样安静,还欠欠的说道:【你怎么不问我原因有什么? 算了,不用你问,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据我分析,公主爱上蛤蟆的原因有三点。 一,蛤蟆不是真蛤蟆,他是个王子,二,蛤蟆是个王子,还是个好看的王子,三,蛤蟆是个好看的王子,或许还能够成为一个国王。 这是不是很有趣?】 薛琅没觉得哪里有趣,恼怒道:【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得了。】 系统:【你看你,又急,又急,我也是随便说说,别太破防了,难道你以为我讲这么一长串的话是想讽刺你嘛?难道我会说公主爱上蛤蟆王子是因为人家本身就不是蛤蟆,而你的本身连蛤蟆都不如,还不想付出嘛? 我怎么会说那么恶毒的话呢? 就算你害了人,毫不愧疚,还舍不得钱,想要空手套白狼,这和系统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想给,直接拒绝就好了。 难道我还会唾弃你嘛?】 薛琅:【你不会吗?】 系统:【哎呦,当然不会啦,你心真脏,连系统都往坏了想。】 薛琅倒是不想把它往坏了想,前提是它别一边写字一边嘟囔啊,什么叫这个玩家是个抠逼,害了人钱都不想花,还想把人弄上床?真是脑子不正常。 薛琅就是想想,想想犯法嘛? 第九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十七弟不必客气,哥哥有什么舍不得的,都是一家人,缺钱了只管开口就是,你想要多少?” 薛琅故作豪气。 薛顺期待微笑:“弟弟想要的也不多,一万金就好,当然了,哥哥若是想给,更多些也没什么的。” 你是没什么。 他这日子可还得过呢。 一万金?十万两银子,他可真敢要啊…… 薛琅拿的出也不想给啊。 他关切道:“十七,你可是有什么难处?你平日里连门都不出,什么事需要这么一大笔钱?不是被人骗了吧?” 薛琅的目光落在申椒身上。 意有所指。 薛顺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喜欢钱,看见钱就高兴,越多我越高兴,可又没地方赚钱去,六哥方才问我,我还以为六哥是真心赔罪,想哄我开心,所以就说了,弟弟是不是太为难六哥了?一万金,那么多钱,只怕哥哥也拿不出吧?算了,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顺说罢往旁边走了两步,又站住了脚,目不斜视的看向远方。 薛琅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看见了薛十一和薛十五,两人似乎在远远的争执些什么,一个想往这边走,另一个一个劲的拦着。 自从那事以后,薛琅也没怎么见过薛十一,有时候他来了,才说两句话不到,薛十五和郑小娘就赶来找人了。 防他跟防贼一样。 薛琅也没法子,郑小娘是个聪明人,薛十五又是个听话的妈宝男,有这两人严防死守,他就是想再利用薛十一也没了机会。 而且她们还在不断修复和薛顺的关系,不得不防。 薛琅正想着,就听见薛顺和那个疑似攻略者的说:“申椒,你看他们,亲亲热热的,感情多好啊。” 申椒配合道:“的确,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呢。” “你说,”薛顺落寞道,“若是他们中有一人想要钱,另一个会给嘛?” “一定会的,”申椒抑扬顿挫的说,“亲兄弟分什么彼此呢,若有需要只怕连命也能给出去!”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十六位哥哥的感情都很好,如父亲和他的十六位结义兄弟一般,是可以生死相托的。” “何止呀,奴婢听闻庄主曾在天下豪杰云集的群英宴上说过,自己此生惟愿车马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纵有千万家财,也愿与兄弟们共享,若违此誓,人神共戮之,而后果真倾尽家财,换取自己落入仇家手中的兄弟,真是义薄云天呀。” “怪不得江湖上的人都叫薛庄主是疏财尚气薛无量呢,这绰号真是实至名归呀。”魏钱插了句嘴。 得了薛顺一个不着痕迹的赞许目光。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若无旁人的说了起来。 薛琅都快气死了。 拿话点谁呢这是? 但凡能记个数,她们这会儿都能把他点成一头豹子。 系统问:【那你要接个话茬嘛?】 薛琅没好气:【我接个屁,就他们这架势,给了钱我也捞不着好,犯得着嘛。】 他正要装聋作哑的走开,偏在此时,三公子拉着懦弱老实的二公子走了过来,好事儿的问: “这是在说什么?听着怪热闹的?” 薛琅想骂他:你在装什么?你那听风耳是白练的,你会听不见我们这边说什么? 薛顺瞥了眼薛琅,叹了口气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六哥方才非要给我赔礼道歉,还问我想要什么,我寻思着一家人也没必要太客气,不过是玩笑嘛,就说想要钱,或许是说的太多了,六哥拿不出,我也觉着怪不好意思的,便说算了,六哥也不说话了,我待着无趣,就同自己的丫鬟郎中随便说些话解闷儿,想是我刚刚胡说八道太过,惹的六哥不高兴了……” 他似乎有些委屈。 薛琅才不肯背这个锅。 却快不过老三那张嘴:“呦,你这得是要了多少钱,能把咱们最重兄弟情义的老六给吓恼了?” “一万金,是多了些,我也是胡说的,”薛顺不好意思极了,目光歉疚的看向薛琅,“六哥真不用当真。” 三公子诧异:“才一万金,老六你这可不该呀,你这些年办了多少差事,大的小的,指缝里扫扫也有了,十七又不真要,怎么连玩笑你也这么开不起呢?” “我不是……”薛琅想辩解。 老三一把抓住他的手:“行了,你别说,哥懂你,都是自家兄弟,想抠就抠吧,没人笑你,十七若要用钱,我回头叫人给你送些去。” 他玩笑着打了薛琅一拳道:“不过啊,我不如你六哥,穷着呢,就给你三千金,拿着玩吧,不够再说。” 二公子抬了抬头:“我,我钱不多,十七弟,你若是要用钱,我回去凑一凑,应当能凑够,过两日给你送去,你可是急用?” 二公子真心发问道。 薛顺和他也不怎么熟。 这个二哥,也是个整日龟缩在院里的主儿,有时候遇见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当没看见,远远的绕开路。 就是待在一处,也没有说过话。 下人们也没怎么提起过他。 薛顺只知道他是个老实心善的人,没想到善成这样,不熟的弟弟他也管。 他要这么说,薛顺反倒不好意思:“二哥不必如此,我如今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并不缺钱,不过是和六哥说笑罢了,你不必给我。” 以后凑不齐钱,另当别论。 薛顺在心里补了一句。 但二公子是真老实,想了想还是说:“那我也使人给你送些吧,早先没有想到,如今见了你才想起来你都这么大了,的确该有些钱,你有没处去赚,还是给你送些的好。” “二哥你……”薛顺有些感动。 三公子:“说的跟你有地方赚似的。” 他就知道薛老二得这样才拽他来,故意臊一臊薛琅,可看这俩都要抱头痛哭了,他还有点儿怪不是滋味的。 “你快省省吧,他都这么大了,想要钱自己赚去不就得了嘛,我那里有个校书的差事可以给他。 回头你去找我,我再和你说。” 三公子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事。 薛顺也不知道是让他干嘛,但他听出这是好事了,忙道谢说:“多谢三哥。” “甭客气,办砸了我揍你。”三公子意兴阑珊。 “若真如此,三哥只管揍就是。”薛顺笑起来。 二公子夸赞道:“三弟,还是你有法子。” “哼哼……”三公子不想理这俩傻子。 薛琅眼见他们三言两语就让薛顺得了好处,又相处的这么好,奇怪的自尊心和占有欲反而上来了:“小十七自己书读的都不怎么样,怎么做校书的差事,还是跟着我做事吧,我也不是不想给他钱,而是担心他是被人骗了,又觉得这样直接给不好,一时不好应答,三哥倒是出了个好主意,叫他自己赚,我也就没有顾虑了。” 第一百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又不是让他去干活,会管人就行了。”三公子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没道理再把人推出去。 何况薛琅和薛顺摆明了是不和,真那样不是存心结怨嘛。 他爱看热闹,可他不缺心眼,这种事被老头子和母亲知道了,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兴致一起来赏他个七八十杖谁受得了。 快得了吧,老头子真能干出那样的事儿。 三公子才不冒险呢。 薛琅暗暗磨牙,故作不在意的笑道:“说的也是。 小十七,三哥这可是诚心诚意的为你着想,你可要好好干,做出些样子来,才算对得起他这一番心意啊。” “六哥说的是,十七定当努力。”薛顺全当听不出薛琅话里给他施加的压力,傻笑着应声,眼角风都不扫他一下。 薛琅哈哈一笑,拍打了他两下。 申椒和魏钱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的手,薛琅这时才看向她们,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容越发的深了。 手捏的薛顺肩膀生疼。 但只一下就松开了。 薛无量和洛闻笛叫他们各自去玩,不必等他们,公子们便互相客气几句三五成群,带着各自的人离开了。 硬要和薛琅凑在一起薛十一高声问了这边一句:“哎,十七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薛十五也温声劝了一句:“一起也有个照应,这林子里有些猛兽,遇上了多少有些难缠。” 薛琅没有开口,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薛顺。 他的人缘大概还是不错的,七公子,九公子和十六公子也围在他身边。 上次求情时这三人也有些真心。 不过见势头不好,就乖乖缩着了。 可见不过因利而聚。 申椒默默看着,也不敢轻易插嘴。 还好薛顺并不糊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不到林子里去,几位哥哥只管放心就是。” “那也好,我留几支响箭给你,若遇危险就放出来,我们看见就去救你。”薛十五说罢,就有个背箭的侍卫下马,快步走到这边,将六七支响箭躬身递到他面前。 “多谢十五哥。”薛顺道了谢,没等申椒上前,就自己抬手接过了,随手插进箭囊中。 看着薛琅带他们走了,这才翻身上马:“咱们也走吧。” “是。” “得嘞。” 申椒和魏钱应声,正欲与他同去,这时主帐中又跑出一人:“等等,等等,十七公子,属下与您同去。” 风沙恶擦着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夫人命我随行护卫公子,还请允许属下与您同去。” “……自无不可,”薛顺抿抿嘴,看向主帐,“我该去同母亲道谢的。” “不必如此,庄主和夫人说让公子只管去玩就是了,不必客气。” 风沙恶将薛顺他老子的话说的很委婉。 尽管原话是——“他若要来谢,就叫他给老子滚蛋,少说那没味儿的屁话。” 夫人有些看不过眼还说了句:“又骂他做什么,不过一个傻孩子,又没有坏心眼,有什么不好的?” “老子就是看不惯他那畏畏缩缩见不得人的德行,跟个阴沟的里的耗子似的,他若是天生就跟老二似的也罢了,又不是,那做什么整日一副窝囊相?自己立不起来,活该受人欺负。” “窝囊就该受欺负?你可真敢张嘴,也不怕天上下雷活劈了你,那叫人话嘛?” 回忆戛然而止。 之后他就赶紧告退了,不过以这两人的性子,估计还得吵一会儿。 庄主横竖看不上这些儿子也不是新鲜事儿了。 夫人早些年劝的多些,倒还好,这些年管的也少了。 说起来,也是这位十七公子倒霉,托生到这样的人家,平庸本身就是种罪过。 风沙恶暗道一声阿弥陀佛。 再看薛顺,出来在马背上颠了还没到一刻钟,他已经准备下去休息了。 郎中凑过去帮他把了下脉。 然后三人就要捡树枝准备烤鸡吃。 哪来的鸡?哦,自备的。 也挺好,就算是他老子已经气冒烟了,他至少自己还是高兴的。 就怕大伙都不高兴,那就不值当了。 风沙恶乐呵呵的上前:“属下也来帮忙。” 几缕烟火很快就飘了起来。 涂满香料的山鸡,被炽热的火烘烤着,皮紧缩起来,滋滋的往外冒油。 另一边还在火上吊了口小泥锅,里头煮了米,是吃饭还是粥,就看鸡什么时候熟了。 薛顺把鸡肠子挂在鱼钩上,扔进溪水里,期待的看着水面,屁股下坐着个马扎,旁边还放了鱼篓,一看就知道是早有准备。 他钓他的鱼,申椒拉着魏钱准备去上游下张网。 薛顺坐不住了:“那我还钓什么了?” 申椒掏出渔网给他看:“小网,不耽误的,肯定有漏下的,公子在这儿刚好能截住它们。” “行吧……”薛顺勉强信了,又踏实的坐了回去,嘟囔道,“这太阳够大的了,真该带个帽子再出来。” 风沙恶想了想说:“属下给您编一顶把,这附近有不少柳条。” “也好,”薛顺回过头说,“师傅若不忙,也教教我是怎么编的。” 薛顺丢下鱼竿,就要跟他摘柳条去。 风沙恶看了看溪水:“公子这……” “不妨事,又不走远,来鱼也能看见。” 薛顺说的自信,可真干上别的,哪里还顾得上。 有鱼咬钩时,他正往帽子上插花呢,鱼竿都快被拖下水了也没留意。 还是风沙恶眼疾手快,救回了鱼竿,可惜那鱼还是跑了。 鸡肠子也被拖走了。 这鱼也是劲儿大。 薛顺:“……一会儿挖些蚯蚓,再钓吧,不着急。” 他将编好的帽子拿去给回来的申椒。 魏钱悄悄捅咕了风沙恶问他:“你可有帽子?” 没等风沙恶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想是没有,公子偏心的很,草帽也不是人人都有,何况还是亲手编的,你我只能生生晒着,这也不要紧,谁让咱们皮糙肉厚呢。” 风沙恶:…… “我这里还有一顶,魏郎中若不嫌弃便拿去带吧。” 快别嘟囔了,烦死个人了。 魏钱有些感动的看向他:“真的给我?那你怎么办?” “我再编就是了。” 多大点儿事啊…… 第一百零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钱居然感动的对着风沙恶抹起了泪:“你真是个好人。” 被薄待久了就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也会触及到他那敏感又脆弱的心肠。 风沙恶不懂,但过于随和的好脾气,让他也没办法无视掉魏钱,所以他只能尴尬的说:“也没有那么好吧,你这是怎么了?” “呜——”魏钱伤心的一下子哭开了。 薛顺:…… 申椒:…… 风沙恶:…… “你还好嘛?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 风沙恶关切的问,疑心他是疯了。 薛顺看他哭的怪伤心的,也劝了句:“别嚎了,不就一顶帽子,下次会记着你的。” 申椒纯坏道:“吃坏了得多喝水,你来,我把你扔那小溪里头去。” 魏钱不语,一味的痛哭流涕。 躲在暗处的两人疑惑的比划着:“这有什么好看的,这不就是一群疯子嘛?他们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公子让咱们看着,肯定有公子的道理,就是疯子才容易出事。” “也对,可有外执事跟着,咱们……” “咱们再站远点儿。” 两人拿着窥筒悄悄的换了地方,仍紧盯着薛顺。 风沙恶是有些本事,可也不是神仙,一旦超出他耳眼鼻的感知范围,就算觉着别扭,一时也发现不了什么。 何况薛顺、申椒和魏钱,那一个个,更是完全感觉不到危险。 就知道吵闹和玩耍,再不就是争抢鸡肉,闹腾的很容易就让人分了神。 一只山鸡和一小锅饭显然不够四个人吃,薛顺没钓到鱼,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那张网。 申椒趁着等待的工夫,去摘了些野果,分给他们啃。 风沙恶见他们吵闹过后,陡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盯着渔网,还怪别扭的,试探道:“要不属下去打些野味回来?” 三双眼都放光了。 “若能如此便太好了,只是要辛苦风师傅了,”薛顺客气了一下,就开始许愿了,“能打只野兔嘛?鸡已经吃过了。” “一只野兔也不够分呀,要是有头鹿就好了。”申椒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下,更大的鹿。 魏钱插嘴:“熊也不错啊,尤其是熊掌,贵的很,不过猎熊就太危险了。” “风师傅看着弄吧。”薛顺摆摆手。 “打不着别的,来几只鸟也行。”申椒也很随便。 魏钱关心的说:“好人,你要注意安全啊。” 风沙恶:…… “属下去去就来,公子和两位切莫乱走。” “知道了,放心吧。” 他们很爱惜自己的,才不会随便作死。 哪怕是百无聊赖的等待时,薛顺看见有只漂亮的老鼠,自草丛中一闪而过,也没有去追。 只是跟申椒说:“你看见了嘛?那只老鼠有撮红毛,回去咱们也弄些东西给玄啸它们染一个吧,还挺漂亮的。” “红毛的老鼠?”申椒想象不出,“我没瞧见,不过试试也挺好玩的,或许它们会变得好看些。” “本来也不是很丑。”薛顺已经看惯了,不爱听人说它们的不是,申椒也不行,“你别再当着它们面说了,它们能听懂,会伤心的。” “奴婢就说了一两次,”申椒见他不高兴,又道,“以后不了。” “嗯,这还差不多。”薛顺勉强原谅她。 魏钱还纠结呢:“红毛?难道是火鼠?可这儿又没有炎山,怎么活下来的……若是抓到了或许值点钱。” “跑那么快,想抓也难,死的可不值钱,算了吧。”薛顺也不是没想过,但那小东西真就一闪而过,去抓怪费劲的,“火鼠是什么?” “就是一种生活在炎山中的鼠,饿了就啃食无尽之木,渴了就喝岩浆,皮毛耐火又极暖和,有些人专以捕火鼠为生,皮毛能换钱,骨肉能入药。” “入药?这能治什么?”薛顺还挺好奇的。 这个不用魏钱说,申椒就知道:“治寒症的,还挺贵,这东西和人参一样,年头越久越值钱。” “也越难抓,”魏钱接着说道,“火鼠行动敏捷,快的能在岩浆上跑,它不怕烫,有人来了,就往炎山里一藏,往岩浆里一扎,抓起来可不容易,每年都有不少捕鼠人为了抓它,不慎跌进岩浆里,落个尸骨无存。” 这样的事不少采珠、捕蛇、猎鹰、抓虎……为了生计干什么的都有,明知道危险,还是不得不干。 说起这个,难免沉闷压抑。 “他们活的不容易。”薛顺叹气。 申椒反问:“谁活的容易?人活着就是各有各的苦,都是命,纵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普度众生的佛陀降世也管不过来,公子再怎么叹息,也是白搭。” 薛顺皱起眉看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沉声问:“那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嘛?” “奴婢可没说这种话,”申椒又满脸无辜起来,“力所能及的自然要管,若力有未逮,总得有些取舍吧,反正……比起别人,奴婢更希望自己高兴,也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高兴,别的嘛,我管他死活呢。” 她托着腮转过头问:“公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薛顺心头一突。 故意忽略掉的,又被申椒摊开来,血淋淋的递到他面前,叫他做取舍。 这让他怎么说? 魏钱嚷嚷:“你这个人心肠怎么那么硬啊?怪难过的事,叹个气还不让了,那怎么着?还得敲锣打鼓放鞭炮,说那些人死的好?” “你好恶毒,”申椒吃惊道,“你为什么想做那种事?” 这不倒打一耙嘛! 魏钱气坏了,捋胳膊挽袖子,想着干脆和她拼了算了。 薛顺又来拉偏架:“行了,别闹了,还要劳烦魏郎中帮我煎药,时辰快到了。” 魏钱:…… “行吧,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放过你!” “那我谢谢你。” 申椒放下手里的大腿粗的木棒,没什么诚意的敷衍一句。 魏钱也不敢多说,放下袖子,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去接水煎药了。 只剩申椒和薛顺两个人坐在一起。 以往的轻松惬意都荡然无存了。 一个捋头发,一个玩手指,谁也不先开口。 良久,还是薛顺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你心肠真硬,就算你要做……也得跟我说一声吧。” 第一百零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了公子就会答应嘛?” 申椒轻声问道。 有些事含糊过去,也挺好的。 可申椒转念想了想,还是觉着说清了更好。 这种事不能含糊着过去,冒点险也值了。 若没有薛顺帮忙,很多事都会变得更麻烦。 薛顺呼吸一窒,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认真想了想才说:“或许不会吧,他不是个坏人,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百姓,日子过得比贫苦人好一点儿,可还是每日都要劳作,可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苦的还想要帮别的人,他有妻有女,活的很好……申椒,我说过,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根本没必要做这些。” 薛顺的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为李老伯和他的妻女,也为了申椒。 在意时才会难过。 申椒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公子……奴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她啜泣道,“难道在公子眼中,奴婢就是个心狠手辣之徒嘛?” 眼泪顺着粉白的脸颊滚落下去,她哭的梨花带雨,伤心又可怜,鼻尖都红了起来。 “我……”薛顺无措的不敢和她对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申椒泣不成声道,“奴婢也不想害他,奴婢只是太害怕了,生怕救了他会被人发现……所以……所以才做了些手脚,存心耽搁了一下,将他害死了。” “被人发现什么?” “被人发现……奴婢与魔教的人见过面。” “什么?!”薛顺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可能连阎罗殿都不知道。 所以他这会儿是真的又惊又怒:“你找来帮忙的人,不会是魔教的人吧?” “怎么可能,”申椒慌张道,“奴婢怎么会同魔教的人勾连在一起,是我师兄受了他们的威胁,将魔教的人引到了这里,他们以师兄的性命相胁,要奴婢交出魏郎中,奴婢不敢不听,可公子待奴婢情真意切,魏郎中也与奴婢相识许久,虽然平日里吵闹,可若说没有情分也是假的。 而且奴婢若真的听了他们的,来日传扬出去,要置公子与何地,万般无奈下,只好与他们虚与委蛇,想着回来后先劝公子留下魏郎中,再自去搭救,就算是死了,也全了这些年的兄妹情分。 可万没想到,他们为了防着旁人泄密,会对李老伯出手,奴婢听闻此事也是愧疚难当,想要救他,也想和盘托出,干脆叫庄内弟子去抓捕他们,可是……此事本就不好叫人知晓。 如今又被魔教的人横插了一杠子,就算是公子信奴婢不曾与他们勾连,也难堵悠悠众口,届时又当如何? 奴婢死不足惜,可公子的名声,师兄的性命,不能小心谨慎。 公子要是奴婢,该当如何取舍?” 薛顺想舍了不熟悉的父母兄弟和申椒一起远走高飞,他会怎么取舍还用问嘛? 自然是亲近的人更要紧。 若是单纯为了钱,他会责怪申椒心狠手辣,可再加上这些,他只会心疼申椒背负了这许多,还气愤于—— “你居然准备舍了我自己去寻死嘛?” 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些。 魏钱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这边呼喊道:“公子说什么?可是在叫魏某人?” “没你的事儿!”薛顺扯着喉咙吼道。 魏钱:…… 没有就没有呗,嚷嚷什么呀,那个好人什么时候回来? 他期待的望着林子。 远处暗中窥探的二人,也正纳闷的比划呢:“这说什么呢?看着挺生气的,俩人还哭了。” “那谁知道去,说了多少遍了别忘了带耳贝,别忘了带耳贝,你就跟耳背一样,回回都不记着。” “害,说那话,你有提醒我的工夫,自己怎么不想着拿一下。” “我是你爹啊?你的活也得替你干?怎么没见你帮我经管过窥筒?”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爹。”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相厌的偏过头去。 过一会儿又互相安慰的比划道:“估计他们也没说什么正经事儿。” “谁说不是呢,都抱一起去了。” “真好。” “嗯。” 偏过去的脑袋,悄无声息的偏了回来。 “咳,刚刚那一闪而过那红毛耗子还是得和公子说一下。” “嗯,我去吧,顺便找下耳贝。” “嗯,别再忘了。” (耳贝:就是薛琅曾戴过的贝壳,外壳朝外戴能阻塞听觉,外壳朝里戴能增强听觉,样子千奇百怪什么形状都有,大多不漂亮,能长到手掌大小,外黑内白,肉是血红色的,闻着很香且越煮越香,尝起来脆脆的没什么滋味,可以当作猪耳朵那样的下酒菜卤着吃,有毒,吃多了会变成聋子,深一点的海中能够捞到。 不知道第一个把它扣到耳朵上的人在想些什么,就算是想听大海的声音,也该戴海螺才对吧? 值得一提的是它的攻击手段,遇见危险时,它会将贝壳里的沙砾、珍珠吐出去击打敌人,如果没有用,就会主动打开自己的壳,任人品尝。) 薛琅给自己的手下都配了耳贝,但他们自觉耳聪目明,偶尔也会忘记带在身上。 人总会出错嘛。 就像他们以为自己藏的很隐蔽,一切尽收眼底,其实还差点儿火候一样。 拎着两只兔子的风沙恶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他们俩逮住了,封了灵气运行的穴位,拖到薛顺的面前。 薛顺吓了一跳:“你伤着人了?” 魏钱看着他们一身黑衣,猜测道:“你把人当熊打了?” 申椒仔细瞧了瞧:“公子,这两人方才跟在六公子身边。” 魏钱纯恨道:“那真是打的好。” 薛顺:…… “怎么回事儿?” “回公子的话,这两人方才在鬼鬼祟祟的暗中窥视这边,属下这才将他们拿下……” 风沙恶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公子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薛顺脸色阴沉道:“暗中窥视?你们瞧见什么了?” 申椒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薛顺的手臂。 薛顺也攥着拳头有些不安。 偏着两人还一言不发的。 魏钱主动解忧道:“孩子不说话多半是不爱说,没关系吃点儿药就好了。” 第一百零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两只蚯蚓进了嘴,再塞些烂泥巴。 风沙恶不解道:“这也算药嘛?” “怎么不算呢?万事万物都有用处,此刻叫他们吃的这些,不就恶心到他们了嘛?风师傅若不怕,可以抓些蛇和蛤蟆,刚好这儿有兔子,待我再掏点儿望月砂。” 魏钱摩拳擦掌将野兔开肠破肚,抓起肠子裹住的粪便就往两人嘴里塞。 看着真够恶心的。 他就是舍不得自己的药。 但不得不说,这两人嘴挺严实的,虽然什么要紧的也没看到,但就是一言不发。 越是如此薛顺和申椒就越不安。 风沙恶不想让这两位公子因此交恶,便劝道:“这两人的修为至多在引灵下三境,藏身之处离此地甚远,虽然有窥筒,可没有耳贝,应该也没听见什么紧要的,六公子或许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危才会派他们前来的。” “他会有那么好心?”薛顺嗤笑。 申椒在他身侧柔声细语道:“奴婢听说有些人会读唇,光凭看的就知道人说了什么,不知这两位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本领。” 薛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不必读唇,只要心脏,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那可怎么办是好呢?总不能由着他们胡说八道吧?”申椒苦恼的说,“要不然,将他们的舌头割掉?可只怕他们还会写字?” “这有何难,将手也废掉不就行了嘛。”薛顺极力保持平静,可在吐出这话时,嘴唇还是不易察觉的抖了抖。 申椒仍不甘心:“目能视物,也是麻烦。” “瞎了就看不见了。” “可他们还有脚,能在地上划拉。” “你有什么好主意?” “或许公子该赏他们一个痛快的,不然未免残忍了些。” 薛顺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朝地上的两个人望去,脸绷着,目光发冷,似乎是在考量。 这时候不说话,不拒绝,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魏钱打了个哆嗦,手里的蛤蟆差点儿掉地上,他嘟囔:“青天白日的太阳照着,哪儿来的一股凉风啊?” 风沙恶眉毛都没有抖一下,只是腰更弯的劝道:“公子不如将此二人交给夫人处置,想必夫人会给公子一个公道的,若是直接杀了,就,就有些太过了。” 能交当然会交,可这不是不能嘛。 薛顺心里头发苦。 “申椒,将他们拴在马后,太阳落山前要是还活着,我就放了他们。” “是。” 申椒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客气的把两人捆了手拴在她和薛顺的马后头,还在他们脚上系了块石头。 他们这才怕起来。 比比划划的,像是想说什么,扯着脖子只发出了一点含糊不清的动静。 魏钱恍然:“原来是哑巴。” “真的假的?”申椒十分怀疑。 薛顺垂下眼,走过来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他翻身上马,在申椒略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挥了下鞭子。 马儿吃痛,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后头拴着的人跟着跑了几步,就被石头拽倒在地。 发出痛苦的嘶叫,仍不成声。 另一人见状跪在地上哀求的看向她们,嘴里啊啊作响,比划的什么几人也看不明白。 申椒只是嘟囔道:“果真是哑巴。” 薛顺的心终究没那么狠,很快就停了下来。 如芒在背,压根不敢看身后的惨状。 他头也不回的下马走向申椒,脸色有些发白的说:“看来真是哑巴,怪不得怎么问都不说话。” 这会儿他们倒是愿意‘说’了。 可他们不会写字,比划的什么也没人懂。 只能从几个简单的动作里猜到,他们是在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看见薛顺和申椒哭,还有抱在一起。 他们还朝一个方向比划了几下,看样子那只红老鼠也被他们看见了。 这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顺和申椒相视一眼,完全看不出对方是什么心思。 反正申椒是不想冒险。 但魏钱和风沙恶都劝薛顺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算了。 他们是真不觉得薛顺会有什么见不人的秘密。 只以为他是气不过。 魏钱抠抠搜搜的递过来两丸药:“公子若要严惩,给他们吃两粒这个,也能折腾去半条命。” “这什么药?”薛顺疑惑道。 魏钱:“泻药,不过药效慢些,得等个半刻左右才能见效。” 他要这么说,申椒就有主意了。 她拉过薛顺,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薛顺眉头紧锁起来,又慢慢松开了,低声说:“好吧,就听你的,真放了再想改主意可不成了,别后悔。” “自然不会,活不活的,也要看他们的命。”申椒冷哼一声,皱了皱鼻子。 恶毒但也娇俏,白瞎一张好脸。 薛顺吩咐魏钱和风沙恶去烤兔子,自己拉着申椒去看渔网里有没有钓到鱼。 就那么将两人晾在一边了。 任由他们惴惴不安的缩在一起。 仍没有完,吃饱喝足了,两人还是被拴在马后,拉扯着四处走。 申椒的主意是,干脆把这两个人送还给薛琅好了,等找到了薛琅再喂他们吃药。 活着算他们命大,死了算他们倒霉。 反正申椒估摸着,这两人多半是活不成的。 真活了,她也不放心呀。 薛顺和她想的差不多,但真做起来,就没她那么不当回事了。 手心不停的冒冷汗,总觉得身后的人已经死了,是冤魂在跟着他走。 他这人心情不好,就容易犯病,肚子很快就疼起来了。 他没声张。 到底是他该受的,做下这种事,怎么疼也是活该的,就是天雷劈了他也认了。 可叫他舍了申椒,他实在做不到。 薛顺将手心里的最后一颗三月泡塞进嘴里。 申椒将篮子递给他,手上还有些被树枝草叶划出来的细小伤口,她还是笑着,心情不坏的问他:“公子还吃嘛?” “不了。”薛顺摇摇头。 他吃不下,从他拉扯着那人跑了一圈以后,他就什么都吃不下。 咽下去的东西,总好像仍横在食道里,随时想冲破喉咙翻涌出来。 尽管他极力想表现的正常些。 没有血色的脸还是出卖了他。 他不想做这些。 魏钱对申椒怒目而视…… 第一百零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但她完全不在乎。 要干坏事就得干彻底,要不做它干嘛? 自找麻烦嘛? 这会儿她心肠一软和薛顺说算了,把这俩人一放,回头真传出点儿什么怎么办? 薛顺未必有事,她死定了。 别人的身子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哪个重要还用说嘛? 大不了以后对他好点呗,反正这样的事干一次也就够了,拿到钱以后,她再做个乖巧讨喜、善解人意的小丫鬟也不迟嘛。 好公子呀。 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千万撑住了,别改主意,揭我的老底,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申椒扶正了头上的柳条帽,眼神又朝着薛顺缠去,他也刚好看过来,苍白无力的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儿,别担心。” …… 申椒也不是很担心。 她主要是担心后头那俩人不死。 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引路灵蝶飞的慢腾腾,想必是因为主人被封了穴位,不能再提供灵力的缘故。 申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助了它们一臂之力。 眼看着那灵蝶要消失在眼前,他们也不得不快马加鞭的追赶。 半个时辰以后,那灵蝶落在了一块点过火的空地上,绕了一圈,又飞回到了主人身边。 “到了?”申椒疑惑的看着这块明显有人来过,可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不应该呀,这儿哪有人?” 她回头看去,那两人出气多进气少,但显然还活着,灵蝶不可能不管用的。 为了躲她们藏起来了?那怎么可能。 风沙恶翻身下马查探了一下:“这木炭还有余温,应该才走不久,不可能踪迹全无,公子稍等片刻,待属下去查探一下。” 他没骑马,跑着就去了,壮硕圆润的身姿真的像黑熊一样,看起来不怎么灵活,实际上跑的也很慢。 申椒扭头问道:“公子可要下来歇歇?” “也好。”薛顺早就坐不住了,慢腾腾的挪着身子下马,还踉跄了一下,好在申椒扶住了他。 “公子还好嘛?”申椒试探的问道。 薛顺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扶着头眨了眨眼道:“不要紧,有些晕,扶我过去坐会儿就好了。” 申椒能听见他牙齿轻磕在一起的声音,他似乎很冷似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手冰的不正常,头却是滚烫的。 应该是太紧张,闹出病了。 果真是不中用。 申椒才扶他坐下,魏钱就凑过来,要给他把脉。 申椒也不好拦着。 好在薛顺也知道自己不太对劲,挥挥手不肯让他看。 魏钱有些着急的说:“公子的脸色都白成这样了,何苦撑着和她胡闹,应当立马回去休息才是。” 薛顺冷声道:“我需不需要休息,你说的不算。” “这……”魏钱就知道薛顺不会听他的,干脆怒视申椒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呀,非得把公子折腾病了,你才高兴是不是?人都这样了,你还拉着他四处乱跑什么?” “我也是为了公子的面子着想嘛,被人窥视却默不作声,那以后岂不是任人欺凌,”申椒理不直,这会说话气也发虚,她蹲在薛顺手边,握着他冰凉的手道,“不过魏郎中说的也没错,公子的身子要紧,不然……咱们先回去吧,别的事……再说好吗?” “不,”薛顺固执的说,“和你没关系,我自己愿意的。” 申椒当然知道他愿意,所以特意叫某些多事的郎中听听。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申椒用灵力,帮他驱散着身上的寒意。 魏钱窝在一边干着瞪眼生气,更让他生气的是,申椒还没怎么费劲呢,薛顺又心疼上了,握紧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也歇歇吧,别累着了。” 她有什么可累的? 分明是乐在其中,比谁都积极好嘛?! 这公子,身子不好就算了,怎么眼睛和脑子也不好? 这不是拿蛇蝎当绵羊嘛! 魏钱心中的悲愤无人知晓。 薛顺让她歇,申椒就真的一丝灵力也不给的,歇下来了。 就坐在薛顺旁边歇的,他还说呢:“你要是累了就靠我身上。” 魏钱:……得多不是人,才能忍心靠在一个病人身上?好啊!她真靠了! 薛顺分开两条腿坐在那里,胳膊撑在腿上,头和脊背都是低的,申椒将脸贴在他后肩上刚刚好,头轻轻的靠向他的颈窝。 薛顺握着她的手问她:“你冷不冷?” 薛顺怕她经了这些事也闹出病来。 申椒柔声道:“奴婢没事。” “嗯,那就好。”薛顺闭上眼不说话了,背上有些沉甸甸的,可只要申椒在,薛顺就觉得很安心。 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对,可为了她也值了。 至少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被人期待着、依赖着的。 薛顺渴望被人好好对待的同时,也渴望着被人需要,他的存在应该是被人期盼的,而不是多余、可有可无、遭人嫌弃的…… 申椒的灵力,再一次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他的身体。 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了,互相依偎着汲取暖意。 别怕,我也会陪着你。 薛顺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歇了许久,薛顺都缓过来一些了,风沙恶还是没有回来。 魏钱担忧的来回踱步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以外执事的实力,就算是有事也不该这么不声不响的,”申椒也没有头绪,“或许只是走的远了些。” 她心下有些不安,站起来走到地上那两条人旁边,用马鞭戳了戳他们:“哎,除了灵蝶以外,你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以用来联络嘛?”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摇了摇。 “唉。” 申椒失望的叹了口气,走回来说, “要不奴婢去看一看吧。” “别,”薛顺拉住她的裙子,“再等等。” 他这人本就容易多思多想,如今这情景,只会让他想更多,哪里敢让申椒去只身犯险。 又等了一刻钟仍不见人影。 薛顺就下了决断:“将这两人扔下,咱们走。” 魏钱:“啊?!” 第一百零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钱是千万个不愿意走,可申椒已经将泻药塞进了那两人嘴里。 薛顺也爬上了马。 他一个柔弱的郎中留在这儿又有什么用? 等着血腥味儿招来野兽吃了他? 这种事还是留给申椒这该死的吧。 “公子,要不然放一支响箭吧,六公子他们若是真出了事,咱们一声不吭的也说不过去啊,再说风师傅也没了踪影,好歹得找人救他不是。” 魏钱多少有点儿舍不得这个好人,还试图救他一救。 薛顺看了看地上那两人:“咱们先走,回去找人来救他们也是一样,不然响箭放出去,还不是得留在此处等人过来,若是这会儿有危险,魏郎中可有自信逃脱?” “哈,这……” 魏钱要有那个能耐,还会在这儿受气?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要是风师傅都回不来,魏某人自信能死的很痛快,但这……论理不应该啊,这林子要真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庄主和夫人怎会带公子们来此地打猎?” “或许是不想养了。”申椒信口胡诌。 薛顺白她一眼,轻斥道:“别胡说,母亲才没那么心狠。” 父亲可就未必了。 申椒看那薛无量是真不喜欢他们。 但全宰了应当也不至于。 “不管是怎么回事儿,此地都不宜久留,公子,咱们快走吧。” “也好。”薛顺拨转马头,说走就走,申椒紧随其后。 魏钱纵是不甘心也只能跟上,马一边跑他一边回头看。 那地方渐渐远了,但也没有太远,仍能看的真切,却没有他期盼的身影,他难过的回过头,又忍不住再看…… “吁!!!” 魏钱猛的勒住马。 唏律律的嘶鸣叫薛顺和申椒也停了停。 申椒问他:“怎么了?” 魏钱往回指了指,也像风沙恶一样,爱结巴起来了:“后头,后头,不见了,一眨眼的工夫全不见了!那两个人和马全没了。” 申椒和薛顺也注意到了。 “莫不是装的,等咱们一走,他们就跑了。”申椒脸色凝重起来。 魏钱一拍大腿道:“不可能,那两人气若游丝,已是将死之脉,就是回光返照也不可能跑的那么快,何况风师傅还封了他们的灵脉。” “那或许是被什么野兽拖走了,”薛顺说,“别管他们了,咱们快走。” 这鬼地方真不能留。 申椒最惜命了,立马就扯了扯缰绳,示意马回头快跑,就这一个转身的工夫,薛顺就消失不见了。 她吓了一跳,回头望去魏钱也没了踪影。 “驾!” 申椒想都没想就用力抽了马一鞭子,叫它快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红色的……头发。 火鼠要待在炎山,化形的妖却不必。 怪不得呢…… 申椒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过了,沉到完全感知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她醒来时,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四周一片漆黑,她撑起手臂想要爬起来,却撞到了什么坚硬如铁的东西,她朝左右摸索了一下,也有东西阻挡,或者说不只是上下左右,连前后都是封死的。 四下密不透风,坐不直背,身下却有丝帛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好像也不难猜了。 前不久她还在李老伯家看见过,如今就轮到自己躺进来了。 还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棺材! 去他娘的棺材! 去他爹的棺材! 去他祖宗十八代的棺材! 申椒才不要躺进这该死的棺材!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姑奶奶我还没活够呢!” 指甲挠在上头嗤啦嗤啦刺耳的响,用胳膊去撞用脚去踹咚咚的吵闹,脊背想要顶起它也不容易。 好在棺材没有封死。 她最终还是掀开了一个边,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扒住了青铜棺盖,用力的推着。 申椒顶着凌乱的头发,从棺材里探出半个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遭满是灰尘的腐朽气。 真够难闻的了。 可她还活着,活着就是好。 她打量着周遭的景象,也算意料之中了,她是被抓进了墓里,怪不得要睡棺材。 金灿灿的青铜棺,已经布满了锈迹。 棺材里的丝帛也成了碎片。 这墓大概也有些年头了,数个硕大的鎏金异兽灯却还亮着,伸出的枝丫上有许多蜡烛,灯火辉煌,如日之光,照的整个墓室都亮的像白昼一样。 什么人啊? 死了还怕黑不成? 还是生怕盗墓的看不清楚? 申椒实在难以理解,不过……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主墓室,乱七八糟,堆的像个杂物间。 除了棺材和灯台,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周围一堆破铜烂铁,她所在的棺材还像模像样的躺在一个高高的石台上。 孤独的像个没钱还死要面子的王。 申椒从棺材里头爬出去,捡起一串供台上的铜钱看了看,也看不清上头的字,绳子都烂得不行了。 一碰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抓起来往旁边扔了几把,也没见触发什么机关,这才安心的走下石台。 朝着甬道走去,去找逃生的路。 申椒一个活人,对死人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但她也听说过,建造墓穴的工匠,通常会留一个逃生的出口,以免成为墓主的陪葬。 就算是没有。 那鼠妖抓她们来,也得有个入口。 能进就能出,申椒才不要死在这里呢。 她从裙子上撕了几条布下来,一边包住手指一边往前走去。 她倒是有心接着‘投石问路’,免得中了什么陷阱。 可想想那鼠妖,还是算了,把它引过来,没准比中陷阱还要可怕。 甬道里的烛火就不多了,间隔很远才有一个,申椒只好从墙上硬掰一个烛台下来,拿在手里,才不至于在黑暗中摸索。 饶是如此,也怪叫人胆战心惊的。 这墓主也不知道是穷还是富,说富吧,墓室里连点好东西都没有,说穷吧,这路又像是走不到头。 申椒估摸着自己是走了两刻左右吧,才遇上了一个拐弯的地方…… 第一百零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拐过弯去,再前进一段路,申椒就到了一个岔路口。 此处有五条路,奔着不同的方向。 门上分别写着——仁义礼智信,五个鲜红的大字。 可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墓主人以为自己五德俱全,所以想跟后来人显摆? 那若是有机关,也会和这五德相关吧? 仁者爱人。 见得思义。 礼者,天地之序也。 智者无所不知。 信字从人言。 无论哪个都很烦啊,申椒皱眉思索了片刻,走向了义字。 手搭在门上,还没有发力,门就自己朝内开去了,厚重的石门轰隆作响,尘埃扑面而来,仿佛卷着一段旧事的开端,只等着她入内,就会缓缓展露在她眼前。 还怪热情的。 申椒手挡在烛台前,以灵力护着身体,试探性的近前一步。 无事发生。 她慢慢的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前行了六七步都没有其它动静。 这似乎只是寻常的甬道,一点儿危险的迹象都没有,比起刚刚走过的路只是多了些壁画。 但画的也不是什么感人至深,或叫人钦佩不已的生平故事,而是这墓室的是如何建造的。 一群仙风道骨,手拿龟壳、蓍草、铜钱、罗盘的男男女女,走了许多地方,最后选定了一座云山雾绕的四面环山的山峰。 将此处作为墓址。 命人挖开了一条道,直达地下,开山凿石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最后是弄完了。 墓室是给死人住的,修造完成后,自然是要迎来它的主人。 在一个黑夜里,十七具尸体被送进了墓室。 壁画到此处戛然而止。 却处处都透着古怪。 其一是那些选址的人,他们出发时看起来还很年轻,来到此处时孩童都已经长大了,有的生出了华发,有的长了胡茬,所以应该是花费了许多年才挑中了这块地方,奇怪的是,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挑中的地方,建造出的墓穴却精简至极,连点儿装饰物都懒得弄,用的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石板青砖,画壁画的人大概也觉得不好看,所以着重描绘了一下申椒看到的鎏金异兽灯和青铜棺。 这是第二个古怪之处,人还没有下葬,棺材就放进了墓室。 那人死的时候怎么办?跑到这里再把棺材抬回去? 如果是几层的棺椁,申椒勉强还可以理解,他们或许只是想把外层最沉的棺材先放好免得折腾,到时候直接抬这内层的棺材来一套就行了,感觉还挺体贴那些抬棺人的。 但从最后一副壁画上看,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呀。 这是第三个古怪之处,他们下葬怎么偷偷摸摸的? 死的人盖块白布就抬过来了。 还选了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点着火把,只用了几个人,什么哀乐丧仪都没有。 连谁是墓主人都分不清,难不成当时他们已经家道中落,所以只能一切从简?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 可这也太简了些吧。 申椒回头看了一眼,那门还开着,她心里安稳了些。 再往前走就进了墓室。 和刚刚那个区别也不大,就是少了许多灯台烛火,高高的石台上头,还是青铜棺,供桌,没什么值钱的。 有意思的是,这石台下,跪了两具骨头架子。 看那穿着像是当时的工匠。 两人的肋骨间卡着刀,应该是他们的死因了。 申椒凑过去看了看,地上似乎刻着什么,拂开尘土,只见两句话—— 无义君子,害我恩公。 和门上的字一样,血淋淋的,刀刻出来,还用颜料涂过,生怕人看不清一样。 什么意思? 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没有机关,也算是好事吧。 申椒直起腰,又打量了一下周遭的陈设,也没见到什么有用的,就往回退去,准备进别的门看看。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昏暗的甬道里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申椒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藏身的好去处,只好跑上石台。 躲在了棺材后头。 那脚步声也越发近了,还有人在说话:“呼,这底下可真够冷的。” “你那是穿的少。” “哎,他穿的可不少,只怕是吓破了胆,所以直打寒颤。” 一群人哄笑起来。 那最先开口的不乐意了:“光说我干嘛,你们就不怕?他们一个人都不肯进来,起的什么心思?你们忘了,前几年东村的那些人去给一位大人修墓,可就再没有回来。” “那狗官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和薛氏的家长相比,那可是真正的君子,我家去年冬天没米下锅,可全靠薛氏救济才能得活,你家不也一样,这样的人怎么会算计你我,真要我这条命,拿去也就是了,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这倒也是……或许是我想多了?可这事儿还是有点儿……不是,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嘛?就算是不想大办,可好歹是家长的儿子死了,就这么叫咱们抬进来,也太随便了吧?” “这……” “或许……” “唉,这谁知道呢,反正咱们照做就是了,哪有老子不疼儿子的,八成是太伤心了,所以顾不得。” “那倒也是,这回可没少死人,这坟都不够埋的。” “家家不都那样,全是那南魏小儿害得。” “公子们本不用去的。” “唉……” “老三、老四,你们怎么不说话?” “石大哥……” “怎么了?你们怎么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们,我们看了。” “看了,看什么了?” “布下头的……不是薛家的公子。” “啊?怎么会?不是薛家公子还能是谁?” 喧闹声忽然一静,继而有人惊呼: “这,这不是余家的廉清公子嘛,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三年前就失踪了嘛?!” “石大哥!不好了,不好了!他们,他们把墓门关了!” 这一声呼喊后,就是震耳欲聋的巨响,数声惊叫。 当时或许还有地动山摇吧。 申椒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再之后就是痛苦的哭喊:“恩公啊!恩公!” 但这些声音最终还是归于平寂了。 申椒等了许久才探头去看,什么人都没有,石台下只有两具跪着的骨头架子。 第一百零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我的老天爷啊,这地方闹鬼!” 申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扶着棺材站起来,再去看这墓室。 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两扇门,上头写着恭、俭。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嘛? 申椒还当这是墓主人设计出来,用来对付盗墓贼的,不过如今看来,或许只是走投无路,绝望之下的讽刺。 方才过来时走的门也开了。 申椒是不信鬼神的,真要有那种东西,她遭报应了。 尽管刚刚很吓人,但凭借留影石也可以做到,再加些迷药之类的东西,看见的人肯定分不清真假。 她估摸着自己是在不经意间中了招。 听那些人的意思,修建这墓室的人,只怕是薛家的先祖。 南魏时……薛氏是割据一方的豪强,许多子弟都做过官的,后来反了,然而没成,没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百年前出了一个薛无量…… 据申椒所知,这薛氏的名声可一直都不错。 原来也干过这种鬼祟事,埋别人家的人,图的是什么? 还有余家的清廉公子…… 申椒压根就没听过这名字,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人。 她倒是知道薛氏家长的儿子,有个叫薛琢玉的,是薛氏家长的独子,死在和南魏官兵作战的战场上。 当时南魏就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儿做皇帝。 那时天下已是群雄四起,他守不住国门,最后从魏变成南魏的魏国还是被灭了,有皇室宗亲逃去了江南道那边,蛰伏多年也没把天下夺回来,只是占了块地方,重新立国,自诩是天下共主,将其他的国家门派都视做乱臣贼子。 跟个秋后的蚂蚱似的贼爱蹦跶,却总也打不死…… 而死了儿子的薛氏家长,过继了一个旁支的子弟做儿子,有意让他继承家长的位子,但他却没有魏国皇族那旺盛顽强的生命力,没过几年便死于恶疾。 薛氏的家长悲痛之下一病不起,薛氏也在他死后渐渐败落下去了。 世人提起此事还当他是将这孩子视如己出,所以受不住连失两子的打击。 但如果……这两子本就是同一人呢? 他废了这么大力气,花了多年的心血布局,却后继无人,当然会很难过了。 申椒纯恶意的揣测了一下。 已经开始好奇别的棺材里躺的是谁了。 那壁画上可是抬进来了十七具尸体。 工匠们以为是死的人太多,所以墓室不够装,可要是他们原本就计划着要埋十七个人,那不就正正好好了嘛。 这个数目……细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薛无量有十六位死了的结义兄弟,加上他就是十七。 他的儿子也是正好十七个。 要说这其中没有关系,那未免太巧了吧? 但这和那个薛琢玉有什么关系? 算了,不重要! “得逃,马不停蹄的逃。” 申椒脚步一转,没再往来时的路去。 在恭俭之间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恭字门。 这里也是有壁画的,但没什么好看的,两个墓室的壁画一模一样。 只怕是这些人戏都懒得做全套,全都敷衍了事。 申椒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还是耐着性子重新看了一遍,才穿过甬道进入墓室。 或许有人来过这里,棺盖是掀开的。 申椒壮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棺盖上没有什么血迹。 这人应该是个劲儿大的高手,棺盖都被打出凹痕下去了。 不会是薛十一吧…… 申椒嫌弃的撇撇嘴,深吸一口气,朝着四敞大开的棺材里头看去。 很好,没人。 ‘鬼’……虽迟但到。 “石大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不管老三、老四他们了?” “他们想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吧,咱们也不见得能出去。” “唉……” “叹什么气呀,死就死吧,给那狗官修坟的,家里头可都得了钱呢,薛家大方,没准给的更多,存粮,你家里不是正等着用钱,这下就不用愁了。” “……嘿,那倒也是……我二哥要娶亲了……新嫂子人可好了,是大嫂的妹妹,本说都是一家子不用大操大办的,可不办个宴席总觉着对不住人家……本来还说过两年要把小妹许给我……” “怪不得你小子蹦着高高忙前忙后呢,合着是想给自己讨媳妇了。” 几声僵硬的哄笑过后,一人呜咽起来,有人安抚道:“别难过啦,要是王家的小女儿和你没有缘分,哥哥我下辈子当个女的嫁给你!” “我不要!你好丑,还脏兮兮的不爱干净,脚都不洗,脾气也坏,人不勤快,还不爱笑,我跟你说不到一起去,也玩不到一起去,我就要我的三姐姐!” 存粮并不领情,然后屁股蛋子便挨了一脚。 “娘的,小兔崽子,不识抬举。” 他果然脾气坏。 存粮哭的更伤心了,他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 石大哥安抚了他两句,然后带着这些人往前走去。 这一回身后只出现了一扇门,上头写着——死! 如果是真的,那存粮多半是没能见到三姐姐…… 申椒迟疑不决的退了回去,一直退到原点,里里外外的重新查探了好几遍。 还是有收获的,推开青铜棺,下头有个拉环,能打开一扇暗门,可路已经石头被封死了。 除非她是个耗子,不然没可能从这里出去。 她又不甘心的去看其他的墓室。 像那些工匠一样四处乱转,也没有什么收获。 唯一的发现是,那鼠妖在抓人填棺材。 她还当了个好人,救了两个跟着薛琅他们的侍卫。 但这没什么用。 摆在她们眼前的照样是死路一条。 而他们还想叫申椒走在前头,她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干脆利落的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需要她救的人能有什么用处? 还是去和那俩探子的尸体作伴吧。 也不知道薛顺去了哪里,申椒倒是乐意救一救他。 如果他还有气儿的话。 申椒抬脚走进死门,心中还难免抱怨:有颜料写什么字啊,干嘛不用来涂棺材,红的,大红色的棺材多好看。 什么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的。 有什么用啊。 干脆写上姓薛的我去你祖宗十八代岂不是更痛快。 第一百零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一直往前走,所有门都通向同一条死路。 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比别处都大,申椒穿过一段甬道,看见了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十扇门。 里头仍是青铜棺,石台,供桌,鎏金异兽灯。 按理说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地位应该是这十七人中最高的,总该有点儿不同之处才对。 但申椒在这里依旧没瞧见什么贵重 顾海丽似乎对她的感情之路并不怎么关注,趁着她停下来的时候,又往她的碗中夹了点菜。 更没想到,南宫瑶竟然遇到了生死劫,如果不是南宫瑶运气好,没有欧阳宇的舍身相救,或许早就死了。 这是狗哥以前提到过的,也就是说,刚才说话的,肯定是哈巴狗无疑。 冥皇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强烈震动了一下,心力出现了短暂的溃散。 视线逐渐地模糊,体内修炼的真元不停地暴走,在他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莫闻远去的身影。 哈巴狗也是没有办法,他也担心吴风责难他不靠谱。所以,只能够想办法糊弄过去。 一击得手,但市丸银脸上却丝毫没有兴奋之色,那双眼睛依旧眯在一起,但表情看上去却有些凝重。 白初晨被他这放肆的目光盯的身体更热了,在房间褪温的温度,这会儿被他盯的,耳后又热了起来。 吴风心里也在琢磨着很多事情,他知道这猴子的本体隐藏起来了,出来办事情的都是分身。所以这猴子有底气也是有道理的,反正他本身也死不了。至于他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不会那么简单的。 薛浩呼尽一口浊气,睁开眼,一道精光划过眼际,剑眉微皱一幅若有所悟的样子,随即盘膝坐于石椅之上,宛如老僧入定般,薛浩周身气势内敛宛如凡人。 怪不得韩易知道自己是天使组织高级干部的事,怪不得韩易底气这么足。 一晚上,满屋春色。如果大家想看后续的话,请把你的电脑里面的苍老师拿出来看,谢谢。 见风家武修都停手后,薛浩借此机会调息起来,现在的他丹田之内灵力稀薄,若不是钱月婵出现,或许薛浩可就没有再战之力。 “要不,咱们先把模板人工打磨一下。临时先不要印刷了。”刘易斯安副手说道:因为他不想再出意外了。 说着,唐心怡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江南早前就交待她了,一定要照看好果果和楚离,跟伊叶一样,她也警惕起来。 王大鹏也能理解,只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效,人家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光明正大的能把你玩死。 “怎么回事!”石昆玉闪身来到牧明身边,牧明陡然出手也让石家众人始料未及。 钱乐圣刚一踏入擂台,便见到了对手,是一身穿墨色武士服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双眸之内血丝遍布,有着点点狂暴流露。眉头轻皱配上有些扭曲的面容,让钱乐圣心中不由生疑。 安吉丽娜看到他的表现,微微一笑,收起了自己的魅力,“作为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之一,你自然是要参加活动的。 颜浧穿着玄色直裰,浓墨发丝,深邃眉目,身姿挺拔且坚韧,进了正院。 九儿十分开心,这是个不错的开始。看來自己的木之力还是蛮管用的。 10、三十天一次野外生存训练,有目标的进入敌营控制范围,只带三日的食物在野外生存七日,行军一千公里,途中还要执行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第一百零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再不济就像昌哥儿那样,教她做坏事时如何隐藏自己,不也不错嘛? 可他们偏要四处去说她如何叫人糟心,又不管她。 但说句实在话,她也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小孩,阿爹阿娘多半是管不住她的,说也是白说,管也是白管。 就算是无情一点,也挺公平的。 换做申椒来养自己,只怕会更狠呢。 而 她不想要求他怎样,不论是现在,还是哪怕将来某一天她深爱上,也不想要求他为她转业,为她做那么大的牺牲。 这时候,苏可的不假外出在校长的口中却成了安慰家长的学校官方安排,你们看,学校对此事相当重视,并没有袖手旁观,再说了,这毕竟是学生自己逃学,学校虽然有一定的责任,但学校也尽力了不是。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呢,因为姥姥也没用我多说什么,家伙事儿也都带的挺全的,老师应该只是跟姥姥说我脖子的事儿,不能跟姥姥说别的,但是姥姥整个都是装备好过来的。 其实叶远现在是能炼制六阶丹药的,但是进入神域之后,叶远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 而和徐成同时期的知名武林人士,大多高调出场,尔后被众多军阀邀约,要么成为军界大佬的贴身保镖,要么便被聘为武术教头,专教格斗擒拿之术。 如此年轻的天尊强者,谁又敢说,他不能踏入那虚无缥缈的天帝之境? 此时,叶远已经飘然来到颜玉真身边,将那枚戒指从颜玉真身上扒拉下来,仔细端详了起来。 李珊珊听了后,也无法再说些什么了,只得点点头道:“那您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说到这,李珊珊的目中有些湿润,这种亲情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会有所反应的。 “呵呵,好些年不曾炼过筑基天丹,倒是有些生疏了。好在后来,渐渐找回一些状态。来人,上云山石母!”林澜笑道。 “两个箱子加一起我给你100万,否则我就到别人家看看。”张蓉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最后的通牒,没有任何的商量的余地。 此人约莫三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灰布衣服,淡淡的胡须飘洒‘胸’前。李辉在看s,s也看着李辉,眼眶里满是泪水,身体不断的抖动。 研究所对面有家粥馆,不时从里面散发出清清的粥米香,这种清新的香味蹂躏着的凌凡的本已疲弱不堪的肠胃。 “你们三个,别忘了现在要听从太华宗的统领,难道要与太华宗为敌么?”良子超冲蛇姬三人恶狠狠的喊道,他真的担心三人会与白‘毛’老猿联手。 时溥现在已经困守与徐州,七万大军在李师悦的人命攻势之下,发生了暴动,倒戈一击杀了李师悦和他的督战队,有一部分投靠了朱珍和庞师古他们,另一部分死在了乱军之中,只有少数人逃走。 每一个‘露’台之上,都只有一位强者,他们都是附近家族的头脑人物或者是修真宗‘门’的高层,來到这里便是冲着这光影兽而來的。 庞师古也已经回军,因功升为检校司徒、徐州刺史、感化军留后,想来出任感化军节度使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这时的庞师古才三十岁。 “大哥,没事情吧!”银月关切的问道,这时候青修注意到了地上一块黑色的石子,不,那应该是念珠。应该是念珠婆婆被自己打裂的念珠,青修弯腰捡起念珠碎块。轻轻一捏,犹如豆腐一般随即破碎。 第一百一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尽可能的远离那散发着寒气的地下河,踩在有石头的地方,没有半点要跳下去随水逐流的意思。 那太危险了。 漆水河,河去其名,漆黑如墨,谁也看不清下头有什么,它是长河的支流,但完全不见长河水清的特色,或许真是太深了。 而深水往往意味着不可测的危险。 这里也一样。 申椒可不想 原本以为只有美容口服『液』才能赚钱,可是现在看上去减肥好像更赚钱的样子。 但是作为菲利浦军的领导人,他太清楚像潜龙这样的特种部队,并不是普通的军队能够解决的,因为他们不会和军队打阵地战。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顾可彧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和上一世她的遭遇相比,做的这些只不过是付的一点利息罢了。 多少个夜晚当中,她都在睡梦中被某个神经病一般的导演给叫起来回答问题,让后来的她后悔不已,什么没有麻烦,这样的人,要是没有麻烦才怪了。 吉利和任千韵既不明白这火网如何出现?也不明白干辛说的什么意思? “没错,天明就是神鸟选择的人。”虽然她不明白,但是这却一定是劝服诸位长老的最有效的方法。 众人这才看到,原来机甲正前方有着一片巨大的玻璃,可以直透驾驶舱。 “你怎么了。”夜央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以前自己也有陷入梦魇的时候,但那个时候总有父亲或母亲,或是哥哥,紧紧地抱住自己,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最后只剩下自己,身边的人还是一个个都离自己远去。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想到当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还是留有一丝悸动。 恶鬼们纷纷逃串开来,这神光对于他们来说就仿佛是致命毒药一般,除非修为强到恐怖的地步,要不然就都会被射杀。 陈海说完,他们几个就打了一辆车,把行李装到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面。 将更多精神之力注入其中,原来这枚玉佩确实是某座遗迹的开启钥匙之一,只有持有它才能在某个时间,运转占星术,找到那处遗迹。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感觉心脏猛跳,心神也有些慌乱,她,她刚才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相公今天的表现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都清楚地看到,青崖福地的掌教李太清曾将一只玉瓶掷入南潇的手中。 平常时候,卫七郎都会一日三餐让她按时吃饭,并且看着她吃完才算放心,吃完饭还有一些对身体和孩儿无害的补品,卫七郎也会看着她吃下去,为的就是她的身体若以后孩子越来越大,会承受不住有未知的危险,未雨绸缪。 当然,一旦被击败,自己不光要被淘汰,之前所赢取的所有积分,要给对手一半。 这个时候,已经坐上飞机的老秦同志,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揉鼻子。 王金洋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抱过自己,每次还都是僵硬的和僵尸一样。 她的眼珠子瞪得滚圆,这时就看到一个瘦猴一样的家伙正看着他。 只有真正面对,才能知道这件事的压力有多巨大,是真正关系到人类未来的重要事情,他虽然之前心中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决断。 其实苏煜阳真实的想法是这样的:凌秒都能把火掌控于手掌之间,没道理我不行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因为她看到了阿黛尔手中飘扬的白色丝线,违反重力地在空气中肆意飘荡。 反正也没说现在约,看来自己最近要多在系统里面卖东西,攒金币了。 如来连忙上前,伸出手摸了玉帝指着的位置一下,确认是太上印记之后,这才满脸振奋,目光看向成道路下方云海。 王老太太一听,白氏和王卿瑶都没和劫匪拉扯,提起的心又吞回了肚子里,坐了下来。 但是相信皇上肯定是有自己的判断的,毕竟这段时间正在做的事情都已经很让自己刮目相看了,而且也是真的做得非常的棒。 马车之中已然猜到待会儿的宴会将会有什么人出场后,顿时开始思索起待会应该如何应对那些难缠的家伙。 就在唐天观察的时候,赵民赶了回来,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领着唐天三人向舞台后面最上方最佳的观赛区而去。 她一米八左右,身段苗条丰满,微微敞开的领口可见白皙的锁骨。 萧允看王卿瑶一副兴致勃勃很新奇的样子,就知道她那个世界是没有秋社日的。 卫贵妃的三个儿子年岁相差不大,和穆锦县主都算是同龄人。太子更是和她同岁。 观察半响后,他就来到血魂珠的边上,并将其祭起,不断朝着寒潭底部下沉而去。 莫奈、砂糖、一众龙套、以及在影像虫后监视着一切的多弗朗明哥,同时在心里骂起了脏话。 短短十多个呼吸的时间,炼尸的伤势就被修复一空,非但如此,还提升了炼尸的资质天赋。 只听一声惊天巨响落罢,整个天地一阵晃动,巨响声中,一道血色光幕也是闪烁起来。 打铁铺里,孔铁匠抓过一块磨石,用力地在斧刃上打磨,火星四溅,孔铁匠的眼神也越发冰冷。 将黄色炸药递给了刀锋,分开放置将其带来的全部用光,足以摧毁一个五百米范围的十几层高建筑,两人退出了化工厂,在一处高坡上按下了开关。 在一元大陆的普通凡人眼中,墨界的机关造物虽然神奇,却不实用,只因它们的价格,故障频率与维修难度都高得不像话。 “哪有的事儿?乞丐好歹也是一个靠自己努力挣钱的活儿,总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强吧?”苏恒瘪瘪嘴。 她回忆着这根带子在记忆里的样子,然后缓慢的把它扣成了一个蝴蝶的样子。 明白了!这些山贼如果不投降,可能真的会被屠灭,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司马季不知道如何评价,古代的人命确实也就是这么回事,晋军剿贼把山贼杀光,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免不了燕王到时候就要和鲜卑人谈谈民族团结问题,当然他一定会领着晋军一起去。 布里脸色变得很难看,并非恨王鏊对他又打又骂肆意妄为,而是已经意识到情况多么严重。 实在不行就弄出来一堆将军封号给这些首领,反正我大晋的将军并不值钱,八品宣威将军这种职位,只要司马季不说,那些部落首领知道那只是个八品官么?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燕云辰一定会躲在神鼎空间之中闭关,想办法苦苦修炼突破这最后一层,直达到六道顶峰。 叶丰闻言,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了身来,一双清朗的眸子,不带任何表情,看向了何敏学。 己哪怕避开了一个,两个,对方也会立马召唤出新的元素怪物阻挡。 冬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南星,仿佛第一天见到他一般。 秦雨瑶在一旁越看越觉得好奇,这个奎师那太正常了,正常得对于八凶来说都显得不正常了。 露丝认为自己没错,据理力争。并不是她不知道领导刚刚讲的各方面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有她自己的信仰。 张勇在楼下把车停好,和刘波、穆云一起坐电梯上了12楼,走到自家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然后等待着妻子李梦瑶来开门。 一时间,他欢喜的几乎要晕过去了。开了门,走出去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了门外的张诗羽,奋力转了两个圈。 毒龙兽头领神智不清,语言不顺,青渊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断断续续从它口中得知自己现在到底处于什么地方。 毕竟作为神官的他可是修炼了心网,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并且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预判。 对于维特科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有些吃不准,毕竟那一晚的战斗中,被击毙德军有数十人之多,而且有些德军的尸体,还在炮击中被炸得残缺不齐,根本无法辨别,没准这位波尔中尉,真的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 其他人则是从背包里面把睡袋拿出来,也不管干净埋汰了,直接铺在地上,钻到里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周夏目光又在水里和甲板上的人鱼身上看了看,他们都是伤痕累累,露出了更加恐怖的眼神。 见到这些番茄视频的高管这个样子,张朝军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在武器模块的加载方面,军方前面给了关于这些武器安装的技术资料,歌菲科技根据这些技术资料也都制作了一些零部件和模块,现在就看这些东西和实物能不能对得上了。 不同于之前那吊儿郎当要死不死的笑,剑眉微微拧起,一双星眸中尽是光芒和神采。 白帆心中一惊,这个身份验证是什么东西,为何这上面会记录他的ID,更重要的是,它为什么会记录自己的瞳纹与面部特征。 W随即走到她的面前,将自己的军棉袄脱下披在了第三十三号星纹实验体的身上,W身上还穿着布林的黑色制服外套,所以她并不冷。 花想容知我要走,也说亲自下厨备上酒菜为我践行,我知道她其实也挺想我赶紧走的,毕竟在她这里耽搁得太久,双方各自多少都有些审美疲劳,不若聚一聚,散一散,更能得出一种大家想要的美感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不了,多谢。” 魏钱麻溜的跑到了一边,不再碍手碍脚的多事了。 看起来还挺老实的。 不过申椒可以肯定,他再老实也没用,如果辟谷丹都吃尽了,她们还是出不去,第一个被当做粮食的不是她就是他。 或许是她的可能性还更大些…… 申椒悲伤的发现,这里一个喜欢她的人都没有,哪怕是这位 正这样想着,又听见一片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竟似乎是向这个方向来了。 她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但一条一条地列下去,似乎是要没完没了的样子,听得百里昂驹有些烦躁。 她对明月的反应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明月监视了明麟三年。 “你难道想把东西全搬到我娘家去,然后咱们就什么都没有?”白玉想了想就换了一个说法。 慕颜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遵守承诺,先回了山坳,将元坞村的村民都带上。 “是为了……更美好的梦想。”云洛菲淡淡一笑,微微侧眸看了凌少枫一眼,明显不愿意再多谈。 刚刚出了咖啡店,贝妮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像只斗胜了的公鸡。 孤竹知道他和千辰宫宫主肯定是不合,而且他应该也想取而代之,想抢夺千辰宫宫主之位。 而卡西莫多看完了那两个字之后,立即脸‘色’大变,好似开了染坊一样地‘精’彩,由白转黑,再由黑转青,最后才由青转白。 他说完,蹚水往回走,深一脚浅一脚,岸边的简宁忽然泪盈于睫,好像许多年前她失去的爱人回来了,他为她采来第一朵莲蓬,他胜利而归,与她分享这喜悦。她是这么地年轻,他也是,他们什么都不曾失去,一切完美如初。 “这些事情日后在说吧,现在先不要着急。”杨逍笑了笑,他的身躯消失在原地,往祖龙戒中走去。 陈风完全被这则新闻给惊呆了,李天,鼎鼎大名的李天,李顺的堂大哥李天就这么死了,陈风觉得不可相信,更觉得不可思议。 我靠,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得知我没用了,就毫不犹豫地将我一脚踢开? 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首先面临的,就是来自各方的说情。 董仕和齐桓也听见了,从沙发上起来,都围在了顾景臣的病床前,顺便按响了床头的铃叫了护士过来。 我列个擦,张天养终于发现了离火王朝有个好处了,做饭啥的都省了柴火,这毒辣的太阳竟然可以将‘鸡’蛋烤熟。 罗恩心里一阵震惊,那岂不是说,当年雷洛回到雷洛镇,真的是受到他那所谓挚友艾伦的暗算? “你怎么认识曹英的?那檀木盒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问道。 只见,天穹之上的凉介,以双手抱膝的姿势,在体表形成了一层金色的蛹。 他们一个个憋着火气,不少人已经扔掉了手机,华夏网民取得了这场网上骂战的胜利。 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萧凡身后紧紧跟着的萧长风,醉翁和九幽魔狻,眼里只剩下萧凡这个魔头。 他负手而立,眺望着荒古遗迹的远处,那身影,透发着一种寂寞。 凝视着下方的葬神战场,葬仙战场,少年陷入了沉思,想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件事情。 等到两人离开后,天道低着的头才抬起来,没了之前的和蔼可亲,只剩下冷漠和肃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是个陌生的声音,很突兀的就出现了。 不在身边,在头顶…… 薛顺仰起头,一只硕大的红毛老鼠扒在穹顶上,甩着粗壮如蛇的尾巴看着他们,忽然探下大半个身子,鼻子在离他半人高的地方一耸一耸的嗅来嗅去。 薛顺是不怕老鼠的。 养玄啸它们养的久了,甚至能从那尖尖的嘴和秃毛肉尾巴上看出些可爱 “医生,马洛伊的车都成这样,人应该有很大问题吧?不然你们早就出来了是吧?”欧念仁冷静分析道。 “原来如此。”听了解释之后的御门凉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些外星人都需要安置一下,又不可能永远都让他们住在旧校舍里,还是自己出点力吧。 而在此时的武崇训看来,现在正是他讨得父亲欢心的时刻,如果他能替父亲出这口气的话。 “侍者”进入了后宫。远远的,在一片漆黑之中,长生院明亮灯火映入眼帘。 正在安金藏想不好该怎么回答太平的时候,此时凌晨,山庄的门却忽然被扣响了。 毕竟,木堂主正好在一个月之前突破到了合虚境,资格也够了,暂时还能胜任总指挥之职。 “我没怪你。”陆忘忆打断南宫语的话淡淡地回答,窗外的风景很美丽,但是她无心欣赏。 但李隆基的脸上并没有波澜,他和安金藏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问题在于,如果只是为了挖山洞居住,为什么要把坡面修整得如此平整?”杨宇清说。 身体强壮魁梧,他的脸也丝毫不逊色,英俊潇洒,眉宇间透露着一种唯我独尊的王者霸气和冷漠。外表完美的马洛伊,智商超高,是哈佛大学机械工程系博士、法律系博士以及艺术系硕士学位。 工业区自然是充斥着管道,钢铁,嗡鸣等种种意象,只是总的来说规划管理得还不错,最起码整个工业区都做到了无尘处理。 秦正嘴角抽动了一下,颇有些无语。秦邪不是人类,自然也不会遵守人类的道德准则,别说露一点肉了,让它全倮着上街恐怕也不会在乎。可是它怎么不想想,总这么肆意妄为最后倒霉的人是谁? 尸鬼,最可怕也最为恶毒的东西,说是鬼吧,它受人控制,而且带着毒。说不是鬼吧,它使用的力量,都是鬼道的法术,而且威力爆棚。 因为这部电影,是他整个电影计划的开山之作,也是他压上了全部身家的开始。 “爸妈回广东了。他们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回广东的公司了。所以他们要回去看一下。”哥哥答道。 男生中少有的白皙皮肤,感觉一点瑕疵也没有,光滑细腻,吹弹可破。 打开房门的佟如梦,在看到柯镶宝这副表情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牵强地扯嘴一笑,却不想牵动嘴角的伤。 楼梯处,柯镶宝挑眉,似乎不太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貌似在柯家,没人希望她去柯氏“染指”吧? 我完后逗得旁边的人呵呵的笑,约翰逊家的兄妹两人也抿嘴乐了。 秦正放它自由后警告不准舔,秦邪摆出一副委屈脸,窝在他肩上把控制吞噬本源的方法一一道来。 看楚郡王说的胸有成竹,白木槿还真生了几分好奇,走过去用帕子盖住那块荷包,然后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发现还有几颗珍珠,和一团纸。 哥哥,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我真的感到欣慰,现在唯一牵挂的事情,就是盼着你回来和张老师团聚。到那时,我们大家都欣喜异常,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这回的运气还真不错。 如果申椒知道他那么快就出去了,肯定会抓心挠肝的嫉妒。 但她不知道,她还在吭吭吭的干活。 好像把这辈子的累都受完了,但是依旧没能出去。 “到底还有多远啊!”灵奴像是快疯了,一鞭子抽裂了几块石头。 申椒默默的躲远了些。 玉奴叹口气说:“大伙都 宅胖邻居带着半大男孩从那条淤浊巷子里面走了出来,走进了一个会所,直接到了一个包间里面。 华呀点了点头,在机械上一阵操作,然后整个机械开始慢慢的光质化,最终变成了一团光,漂浮在房间当中。 看到毫无反抗之力,被巨兽一个喷嚏吹到自己脚边的男人,蔺池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他还是马上就动了。 虽然在外界没有真正的见过海之化身,但只凭其他同类口口相传的故事,梦魇大概就能猜到,如果现在面对的是全盛时候的叶青,自己恐怕早已经在第一道攻击的时候就身死道消了。 房间内,李琳琅拿着玩具枪逗着妍妍,不是闪烁的亮光以及发出的冲锋声音。 哪怕是舒安这一位圣贤也无法比拟,当然这是不同的道路,所以也不好对比。 离开了桓府,我也就离开了公子,莫说谯郡,就连见面恐怕也难了。我将手肘撑在凭几上托着腮,朝着淮南的方向张望良久,心中如同晴天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雾,也不知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秦轩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徐凤跟着秦轩坐在沙发上,反正她现在是相当的迷茫的。 当然这一些对于大部分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将蹴鞠风靡又添上一把火,连陛下朝臣都关注。 陈筱筱刚才也吩咐过了,好吃的好喝的招待着,千万不能得罪人家。 以他的身份对付她根本不需要这份协议,看似幼稚多余,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这个惟我独尊的男人不能容忍她有异心。 到时候拜托林忘跟踪过去,只要不起冲突,凭借林忘的本事,想做到无声无息的跟踪还是可以的。 顾北丞又是很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还有这个秘密如何。只能跟着现在的线索一点点继续往下调查着,希望能有可能查清楚。 挪动脚步,陈歌来到十一层和十二层中间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湿漉漉的。 唐薄荷慢慢冷静下来,对,反杀和虐渣都行不通,她只能继续攻略,林悦琪的事情,她一定会和江辞一起,圆满解决。 虽然是没喂口,但她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大口大口,但吃了几口又想吐了,地向卫生间走去。出来了,又喝粥,吃几口又想吐。 萌生了重新追求乔乔的想法,容西顾心里一直有她的位置,从来没放下过乔乔,知道自己当初很混蛋,伤害了乔乔,让她离开不愿意接受自己。 最后,程式实在想得浑身发烫,趁着时兮兮低头收拾东西,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珍藏扔进她的果汁里。 各种讨论的声音开始变低,要不是唐薄荷作为白狐,五感敏锐,可能还真就听不见了。 不过温睿修因祸得福了,因为这次的事。他总算暂时从王婉的专职奶妈脱了身,王婉暂时恢复了正常。 想来对方是见着他们马车上没有标志,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商队途经,所以才如此大胆。 第一百一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无量也不为难他,叹道:“起来吧,难得你有这份仁心,给你一队人跟着找去吧。” “多谢父亲!”薛顺大喜,转身就走,行到门口时,忽然一阵眩晕,一阵阵冷汗只往外冒,手捂着肚子轻晃了下,但还是立马维持着身形,咬着牙走了出去。 洛闻笛皱了皱眉,可还是没叫住他,看着他没影了,才淡淡的说了句:“亏你想 她不明白,她之前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延儒为首辅时,名声并不好听,贪污舞弊无所不用其极,名林复社中颇不以其为人以为然。但张溥向来支持周延儒,认为周延儒在能力上远超常人,品格之事,不妨以手段加以约束。 包包根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每次来这边,都是直接出现在魔教内,至今都没下过山。 谢大师和父亲都没有回我,脸也没有转向这边,倒是犬的脑袋朝着我这边转动了下,然后立刻又转了回去。 花梨不会留下祸端在手上,祝老板之前的事情,花梨已经学聪明,帮助人是帮助人,自己也不能吃亏的。 白衣男的倔脾气好像又上来了,来回说的几句,都是这一个意思,而且还抬手去按住师弟的手,不同意脱衣服。 将姥爷引到差不多百米开外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然后问他,现在已经没有人了,能告诉我弟弟和唐师父的事了吗? “刘峰?”荀彧惊呼了一声!众将士亦发觉坐在龙椅上之人赫然就是刘峰。 现在看来,两边人数大致相同,清军是四千人,一千披甲,三千旗丁。 唐宁与李湛能在这么短时间取得如此大的优势,除了两人配合很好,也与对方轻敌有一定关系。李湛的剑法自然罕遇对手,黑衣人见攻击李湛很难有所突破,马上把目标对准他背后的唐宁。 第二天,车语像以往一样趴在阳台栏杆上抽着烟、看着浓雾笼罩的蔑都。李定斯在旁边摆弄着手机,分析这场比赛的路段、车语选择的车的胜率。 临汾城日军旅团指挥部,眉头皱了好几天的松本少将今天难得露出了笑容。 马青云的怒火可想而知,盯着冲过来的日伪军,发誓要把他们全部杀在阵地前。 不过话说回来,这傅宁确实让人窝火,傅渊是不大容易动气的人,但是这傅宁,还真是他近几年来见的,少有的能恶心人的了。 “这……可是他不是门主么,跟九毒堂已经没有关系了吧?”阴影中的声音又问。 只是此时,不论是天魔宗强者还是海门众人,都已经是停下手中的攻势,各自退回到了一旁,甚至那正在与烨千绝交手的隐主,都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这你都看出来了,不简单呀!”被爆头的百里墨渊没有还手,反而一脸诧异道。 我很是费力的点了下头,然后死死的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感,双手撑着地面,这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有悲也有欢。虽然没有和她们一个年代,但每个年代也有每个年代的好处。就说现在,如果自己生活在了古代,那自己还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现在这样的‘艳’福嘛? 钟子昂见他们推三阻四死活不肯出战,心中恼怒。特别是在手下提到杨太的名字之后,更是嫉妒如狂。 这两个孩子的出生,萧家与秦家简直是高兴坏了,秦老爷子更是整天笑呵呵的,每一天都是精神百倍,百病全无。 第一百一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无量心头一哽:“我也是会伤心的。” 有感情时说他这是宽阔的胸膛和将军肚,没感觉时就剩肚了……女人,你可真是善变! 薛无量试图用眼神讨伐洛闻笛的良心。 但洛闻笛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了。 薛无量沉沉一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吃那么多,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 一路上程美娜献殷勤的凑在顾星宝身边,每每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都会被吴月和陈敏挤开,恨得她牙痒痒的。 先前,进来之前,那个和冷七他们同样打扮的人就在念叨,最近有个黄皮子老来捣乱。 “突然出现吓到大家还请见谅。”翎点头向在坐的会议成员表示歉意,同时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角落里的观察者。 于是,袁子彤在符箓回信中,也要求江居风也带一个朋友,最好是男性朋友,这样可以介绍给她的好姐妹。 等到所有人都上船,客船立刻发动起来,离开码头,缓缓地向着本岛开去。 没人去注意冷七脚下的步罡踏了多久,也没人去注意冷七不断变换的手决掐了多久,塘子里凝聚成实质的尸怨渐渐有了不平息的趋势,不再翻腾着往上涌。 震落了水草与淤泥的大贝类露出那绚丽无比的贝壳,色彩呈现七彩,层次循环渐进! 不过实行“砍鲨战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找到好的施行者,在王道看来一个最起码的要求就是在场上还具备一定的得分能力,防守烂点都没关系,毕竟只要犯规就行了。 等收拾完之后,香蒲就去做作业复习了,而蔓菁则陪着罗老头一起聊聊天。 下一刻,正在调理状态的北风轻咦,眼前一花,再出现就已经站在擂台上了。 但更多的狼尸则是被先前的那两枪再次掀起了嗜血的热情,冲向战寰,冲向高演。 “能有什么看法,肯定是她傍上大款了呗。”南宫夏烟说的没错,南宫音仪确实找了太子给自己当后台。 以前她觉得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最帅,她现在改了,男人最帅的时候,应该是做饭的时候。 一句话完全把云绍缇的话头完全哽在喉咙里,看着面前两人手挽手的样子,云绍缇眼睛里浮出少许嫉妒。 一路问去了厨房,白无双威逼加利诱从婆子那里弄来了一些东西,做了几个菜。 脚步未停,三人逐渐靠近主控制室,然而,在距离主控制室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时,一行三人,便听见主控制室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车子里的气氛很是低沉,他全程都紧闭着眼,身体微微后仰,看起来很是闲适地靠着,可偏偏,那身体看起来是紧绷的。 貌似是期待?越越期待什么?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他的生日?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没有进过宫的,因此俞明嘉觉得有几个家伙眼熟,倒也不十分奇怪。 曾炜看了一下房子,阳台的面积有六七个平米,而且差不多是正方形的,用铝合金框架全封闭了,当作厨房最好不过了。 宛情点头,回头想再看一眼,冰棺已经阖上了。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往外走,身子冷得瑟瑟发抖。 到了如懿生日的那一天,内务府已经忙碌起来,将延禧宫装点一新,又特意做了新式的菜肴点心让如懿一一品尝。皇帝早早叫人赏下了银丝寿面并一应的赏玩器物。 苏妈妈这么说,林枫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是让苏苗苗陪自己在这里等秦雪了。 不过她想的到是没错,只不过鬼族已经退回冥界,而她也没有亲眼见到给王天旭下心魔种的修士,自然此种想法也被他否掉了。 走出房间,他先叫张妈给宛情做早饭,然后走到玄关处换上皮鞋,开门离开。 谢勤没有命令部队继续追击,他让炮兵迅速向南移动,寻找地方隐蔽起来,自己带着一个团和原本在正西的部队,一起隐蔽着向和龙县东南方向的南坪镇前行。 此时的蔡琰正在和婉儿一起嬉闹,看到李阳进来,两人连忙赢了上去。 班上的同学来自全国各地,早就听说c市有几个地方开花的时候特别美,自然纷纷响应。不过班上男生少,有人建议找个男生多的班级联谊。 之后,王亚辉听见一声痛苦的沉闷声,他见一个军医一边用听诊器听着那人心脏跳动,另一个军医已经拉开了他剖开的肚子,取出了他的脏器,王亚辉恶心地昏过去。 当冲绳岛日军防御后方传来枪炮声时,中川清秀绝望地双手抱头,本想坚守待援,没想到琉球人民革命军来了一招前后夹击,那些坚固的防御工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随着话声落地,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但见那朗斯高大的身躯竟然被看不见的一巴掌给生生地抽飞了出去,狗屁的异能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对着乔宋想了很久,白行知还是去超市里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用窗帘将房间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个孩子绝不能做通财山庄的主人,他会把这一切都毁了。 “等此间事了,就让他跟我走吧,去寻个清净的地方磨炼心性,你等我三年,我若没有带他回来,这通财山庄随你交给谁都好,反正不是他了。” 洛闻笛对这地方付出的心血绝不比薛无量少,她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薛无量是个真仗义的,他老子什么力没出 杨浩双眸中闪过一丝雷电,双指并拢凌空轻点,数道拇指步细的雷芒冲周森爆射而去。 就因为两人的到来,黑狐城区区一座不入流的边境之城,顿时成了整个酆都的风暴中心。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苏泽与沐秋也契约了“生死契约”,也同样带苏泽进了空间,喝灵泉水洗筋伐髓。而苏泽如今已到了炼气三层了,而冷炎也到了炼气二层。 御虚和尚晃了晃脑袋,倍感困惑,如果是针对他施展的阴谋,那也太不对劲了,现在为什么带走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徒弟白愫? 夏元愤怒的转身离开,特战队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还要出事儿。 所以三十多个账户基本满足了他的要求。所以这张卡并不是哪个银行发行的,而是联合发行的一张特殊卡。它不存在跨行这个说法,可以在世界任何一家受到国际银行联合认可的银行使用。 面对石琼音的态度温和,但是非常坚定的拒绝,叶枫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林静姝笑着点点头,喝了一口,宝子见林总动了,二话不说,又干了一杯。 而各大门派的带队长老早在等在秘境外面了,等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等到秘境再次关上之后,各带队长老才让门下众弟子上飞船回宗门去了。 “奴婢告诉他,此次出行,乃是秘密行事,为了皇上的安危,不能透露!”纳兰慧儿说话的声音之中,略带紧张之一意。 凡云立马跑开了这里,往地下室的最里面跑去,心里不再想探究那些东西,同时也在想雷协为什么要弄这个东西,是实验? 又过去了几分钟,随着一声沉闷之声,城门被粘杆处的龙之暗卫豁然打开。 而起,他近距离观看,先仙宫上,已经留下了无尽岁月的痕迹,显然不是才出现的。 我永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战斗,虽然世人看到我一直成功,可那都是我精心计算过的结果。我只是避开了那些计算出我不能成功的战斗而已。 大早上的时候,也正是第一集团军犯困的时候,也多少人愿意去开门。 他忽然想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虽然自己的魂力等各方面都很弱,但是自己的精神力貌似一直都走在其他人的前列,也正是精神力的存在,才让那么多人愿意服他,精神力的其中一个外在表现就是情商和智商。 当石头听说我居然答应了李二狗父子要去给他们驱邪,一副来年会给我烧纸钱的表情,不过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性子,说拉稀绝不会整出干的。 好家伙!村长脑袋离开的那瞬间,有不明拉丝物体正一端贴在邹渲的衣服上,一端黏在村长的鼻子上。 听到秦风需要帮助,在东乌的柳生良子都回来了,由雷老虎亲自送回来的。 北辰青田,名声在外,当初万巅元清风还要请他主持公道,没想到死在了这里。 这场比斗的修士当中,居然有一名驭兽师,召出来一头一阶后期的黑豹妖兽。 太上皇在的时候就给晋王特权了,说他身子不好,不强求他早朝,入宫也不要他跪拜。 陈守拙方才听到,奉楚水悠大执事之命,这不就是方九玄说的四个执事之一吗? 尤其是这一关,他本来也没觉得一定能留下陆策,输了也就输了,他已经有了后续的打算。 陆策看了一眼它所处的聚光灯,史莱姆稍微颤了颤,便是向着旁边侧了侧身体,那意思好像是在示意要不要“罪”过来。 吴家众人看着王韬等人离去气的直跺脚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很想上前理论可见王韬等人数不少而且个个看起来不像好人怕吃亏又不敢。 冲着天花板开枪,这种级别的威力,灯碎了,天花板没碎,证明游戏场景,就强制固定于这个房间上。 这个他曾经第一次听到名号就很无语,认为夸大其词纯属装逼的人。 她的脸迎着阳光,嫣然一笑,眉眼澈亮,泛起一圈圈明媚的光晕。 他打开麻袋,从中缓缓的拿出了一个圆球似的物体,摆放在了地上。 凌溪泉了然地兀自笑了一声,给她回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也关掉了电脑。 “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凌溪泉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喊了一声。 当时萧遥刚出生,就没了父亲,皇上对萧家非常愧疚,一直担心以后萧遥无人照顾。 “他是很好的人,只是与我没什么关系,爹、娘,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夏轻萧笑道。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问了地址,然后从学校离开,前往那家医院。 如今,卢锦洋获得了挑战老师的机会,而且还是挑战自己将来的班主任。 “谢谢。”关雎尔收了联系卡,一眼就看清上面的名字,谢滨。她也拿出自己的名片,本来休息天她不带名片,可这回名片下意识地藏在包包的角落。 不过她却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她虽然没有查到对方是谁在跟龙哥斗,但是却得到了暗影组织的回话,那边说决定帮我们对付龙哥。 此时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孤独的风”。她怎么会想到“孤独的风”,难道她对他有感觉? 柳叶金刀是他最早学得的一门神通,威力极大,至今都仍在使用,依然是他手里极强的攻伐手段之一。 不过尤许给出的说法是太守给的时间有限,若是在此之前,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没有立场为陈家开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幻觉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通财山庄的许多下人都觉得薛琅跟兄弟们的感情很好,这得益于他们都很会装模作样,而且常聚在一处办事。 所以没有时常近身伺候过的人都会这么想。 但只要留心一点,就会发觉这其中的虚情假意有多深了。 与其说薛琅人缘好,倒不如说是他的身份好。 真的比较起来,人缘最好的其实是这个看起来总是 正在冥河思忖之时,星空巨兽却起了变化,只听见它低声沉吟,四周游历的星辰之力竟然开始齐齐涌入它的躯体之内,那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也渐渐愈合,一身强大的气息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仿佛是在酝酿着最强的一击。 几人差点没有跳起来,哪怕被誉为商界天才的梁临风,能够调动的资金也不过30亿,而且这些钱还都是家族资金。 片刻之后,车队最中央的马车里,一阵剧烈的神念波动爆发,试图冲破阻隔,向外界传递出消息。 “你这个孽种,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欧阳昆半边身子都消失不见了,他自知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对萧羿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前台显然不相信会因为一个电话,就能破例得到接见,毕竟那位李总的追求者威廉还在。 更何况,妖族若能成为天地之主,气运必定暴增,到时候他帝俊说不定便能依靠妖族气运成为混元大罗金仙,如此妖族实力更会暴涨,但若冥河成圣,他会坐看这一切的发生吗? 的确,卸任巫族长老之位,听起来确实有些耸人听闻的感觉,可仔细一想,这根本对百里登风没有半点的好处,甚至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双方所付出的东西,根本不对等。 “诸位,大羿皇朝,是我孙儿辛辛苦苦建立的,不管是谁,也休想随意将它分瓜掉!你们怕嬴冲宵,可以不用去,我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萧强怒发冲冠地道。 凌渡宇在盘山村的别墅中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一出来清影就想去中州,不光是为了看看凌天大厦的情况,还有就是去中州逛逛,看看那里过年的气氛怎么样。 在那之后,云海动荡,圣宗之战,楚家崛起,林家灭亡……铸就了一段足以流传云海的不朽神话。 亨徳乐不屑地哼了一声:“想吓唬我?当我亨徳乐的名声是纸糊的吗?”说完,他又朝着前车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后挡风玻璃上,把玻璃打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何况接下来,还要能打败对方,至少能势均力敌,变数太多,谈何容易? 也是这一刻,刚刚看清,美人便出手,右手摸去身后,捏着刀柄,拇指一顶,咔嚓一声。 毕竟蜘蛛的吐丝网是有毒性的,怎么可能说折断就折断?那还要他们来救援干嘛?自己实力都可以把这五只毒蜘蛛给全部杀死。 “我。。。”朱广亮的妻子对于突如其来的机会有点懵,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天行对于玉剑的温养已经轻车熟路,非常的自然和熟练,不过要是仔细看的话,他的脸皮看着身下那些化作粉末的灵石,还是有些微微抽动。 “嘿嘿嘿,看你细皮嫩肉的,我们堂主一定很喜欢,你最好还是不要见他的好。”另外一名矮胖的汉子冷笑着盯住夜飞。 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实力,想要挡住阴神境一招,最低起码要有法相境圆满的实力打底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魏钱分明记得,自己已经回了江南道,重新回到了师父身边,做了许久的杂活来赎罪。 可他多厉害大伙也是知道的,还是有人求医求到了他头上,将一箱箱金银珠宝古董玉器摆到他面前,只为求一副治病救人的药。 他纠结犹豫了许久,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那些钱财,只收取了药钱,便将病治好了。 此后多年跟随 那个年轻人的鼻子上塞着氧气管道,面色苍白,病床的上方还挂着输液袋和输液瓶,大多数都是些补充体力、血液和消炎止痛的药品。 都不成也不在意,再度翻开都独赌的秘籍,按照那抽魂之法,在这些魔兵周围设下阵法。 她是在骗自己,想要利用自己。当然,不能完全这么确定,但这种可能性很高。 “48床不是陈归七嘛?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赵炎眉头一皱,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在这些人的后边,走向走廊尽头的病房。 “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掌控我们一切的,是一款游戏。”布鲁托问道。 三人看到了字条,有两个发出了愤怒的滋滋声。梅德和弗朗西斯科见状,也都转向他们,滋滋了起来。 在看到继承者一方大都在后方进行射击,而没有上前支援尹武泰的时候,汉弗拉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平常人这种时候即便是想反抗也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了,可这个蝼蚁却和一个怪胎一般,之前明明油尽灯枯了,元神却还可以发动攻击。 说着他赶紧撇开了目光,不敢和陈星河对视,只敢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他的反应。 夏一诺可记得清楚了,自己和子林一块长大的,子林原先,还说要娶一诺的呢!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妈,我现在喜欢的男孩子不比徐希君差,重要的是他家在娱乐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对我的事业有帮助。你也知道,自从赵婵那件事发生后,我在娱乐圈举步维艰,几次都是靠着这个男孩子才接到工作。”顾雅涵低声道。 “这样吧,你把药方卖给我,找全找不全药材,制成制不成药丸都不用你管,这总行了吧。”梁医生“啪”一下放下筷子,一脸大气道。 一般来说,不管那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只要把这五颗药丸吃下去,就可以重振雄风了。 其实千寻疾是很想到斗气大陆去玩玩的,看看能不能救赎啥的,毕竟那个地方的东西对于千寻疾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 “卡里有多少钱?给我全取出来。”李莲云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 同时,从他肩膀两侧长出的兽罗双臂更是左右开弓,分别紧扼住龙骨精的左爪和喉咙。 沙先生则是心里一惊,她应该吓的瑟瑟发抖才对,怎么会笑的如此开心,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他很想说‘希望你以后能多多照顾我儿子’这句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真得很害怕触怒了陈星河。 洛婶子最终还是决定去京市,不过她不想等着秦望舒暑假的时候来接她,她已经去过一次京市了,这一次完全可以自己去。 赵天赐认真听,照着做,感觉一次就能成功,却故意做错,怕水夜天知道了他的资质高,将来会多了戒备。 毕竟司马八达不已经出来了么,至少没有输给你荀家么!”坐在两人身侧的一身身穿儒袍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 “奴婢实在不知。” 申椒扯弄着手上绑伤口的白布,缩着肩膀,不安的摇了摇头,眼含着一汪热泪。 似乎仍在后怕。 这也难怪,一个小姑娘肯定从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哪有不怕的道理呢? 二公子觉着,就算是自己这年纪受这么大的罪,也肯定是怕的。 可那么多的人命又不能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夏惜禾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咧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自从吴玥樾把林宇飞胃癌中期这件事情告诉伊丽莎白后,伊丽莎白并无任何的不悦而言。 张氏知道鱼跟山坑螺都能吃后,在一次跟陈二家的胖婶唠家常时告诉了她。 鲛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雾霾,虽然及其浅淡,可是,我终究,还是捕捉到了。 “谁杀的?”慕容琛此刻,就像一个控制人心的施法者,对柳吉严循循善导。 听到葛沙回答,陆拓宇心里大吃一惊,可表面上却表现得很平静,就连应声也极其平静。 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地说:“与其跟着全城百姓丢命受辱,倒不如全民皆兵,和马贼决一死战。 还不等他们靠近,这先生身影就消失了,等他们一路追上来,就看到了夏惜禾这些人。 萧晴淑现年五十四岁,看上去非常年轻风韵,光是从她走下楼梯的妖娆姿态就能知道的,她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人间上等尤物。光是从她曾是为上的杀手,就可想而知是何等尤物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瓜田黑翼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经过时,怀着一丝丝的不怀好意。 我真不知道刘千手哪去了,心说他还让我早回来呢,结果他自己倒是出去了。 “别,还是饶了我吧,我最怕跟领导吃饭。”百合干干地挤出一丝比新闻联播还虚假的笑。 烟花升到空中,还有慢慢冷却的时间呢,为何自己的感却是无疾而终? 刘千手问我怎么样,我喊了句我没事。他又警惕的摸出手铐子,向凶手凑过去。 “恩,这个慢着,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呢?”赤明盯着天真看情形是很不高兴。 阴河原本漆黑的河水开始变得鲜红,无数的灵体从阴河里面飘了出来贪婪的吸食着阴河里面的血气。 我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在我看到的那个空间里,但是这些人的恐慌和痛苦我却能深深的感觉到。 “班长”大家看到唐江召来了,都出声和他打招呼,脸上的担心显露无遗。唐江召单手往下压,制止了他们的谈话。然后让大家蹲着围成一圈,开始商讨对策,大家都知道事关重大,一个个都看着唐江召准备听他的安排。 凌涵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即将签约百鸟娱乐,她离唱歌的事业更近了一步。季凌菲每日都在家中养胎,苏兰晴都不让她出去。因为一出去就可能感冒。 从前的管理者,皇级强者虽然比现在的龙风佣兵团多,但是他们一向是把皇级以上的强者当成宝贝。别说出来巡逻什么的了,就连露个头的都难。 所以,当教廷派遣牧师和骑士团到塔尔镇‘传教’的时候,各国人员夹杂在本地人中捣乱,致使教廷占领计划失败,不得不退让的只是派遣寥寥的几人象征意义的占领。 霓虹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我们修仙之人,那那些金银俗物有何用?也就只有你,还要那种东西。”说实话,霓虹有时是真搞不懂孟启这家伙怎么想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人嘛,本来就很复杂的。 琼枝难以接受申椒的心狠手辣,又难免怀念她温和待人的好处。 尽管那多半是她的伪装,可看着的确很真诚…… 她要是个好人就好了。 哪怕是坏人装一辈子好也行啊,可惜…… 唉…… 琼枝在心里叹了口气。 走过申椒窗前时忍不住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三月来,只有刚第二个月时,石秀才将法器投了进去,自此二人始终如此。 它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哀嚎,想要拼命挣扎反击,但却被带有封印效果的长枪钉死在地上,徒劳无功,只能接受封夕的金雷摧残。 也就是说,大唐发生了叛乱,而且已经打到了杭州?还是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又不老实了,未来会大举入侵我大唐,以至于五胡乱华再次上演? 自己都如此调戏他的马子了,如果他是男人的话,稍微有点血性,也不会拿钱。 贺淮洲觉得一辆恐怕是不够,他每天上下班骑走了,家里不还是没有可用的交通工具? 还真是如此,紫霞仙子不知道心里有多么的甜蜜,她一直的真挚爱情,总算得到了回报,脸上都乐得笑开了花。 脑海‘轰’的一声似有东西炸开,白子苓抬头,刚好男人直直看过来。 两人对敌,有法宝的一方胜机就高太多了,这可是关乎性命,法宝的价格就没有低的。 嬴焕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难题,这家伙掌控着非常恐怖的力量,冲进他们体内,让他的九秘神针都受到了压制。 就算是封夕也收起了轻视之心,明白了自己手里的圣剑试炼令牌的含金量。 听着岩臧这番话,江凯然不禁暗叹,一点也不含糊,真不愧是老大级别的。 这名筑基修炼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颤抖着手指,指着陈浩,用血口说出最后一句话,终于停止他的无理取闹,双目瞳孔缓缓溃散,变得没有光彩。 他前两次来看,他都是躺在榻上闭目不想看他,都是常会哼哈的应付着。今天怎么办呢?苏武想想,索性目光直视着窗外,一动不动。 周围看热闹的行人渐渐增多,但是碍于这五个青年的壮实,也没人敢轻易上前。要知道,这五人可都是醉醺醺的,打起架来手上也没个轻重,万一人没救下来,倒把自己搭进去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蒋少平目光一凝,发现,何长寿此人,还真如他那鬼爪的称号,行踪诡异,身法诡异。 “不行,我得先撤!”江凯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刚要撤退时,忽然发现邵子枫笑呵呵地迎面走来,见到江凯然后,他便一脸谄媚地笑着走来。 因为这个的缘故,秦琦在这个家里,也是随意的很。就像这次洗完澡,随意的披了件浴袍就走了出来。 拿药材换取丹药,这其中自然是有不少折扣,而且所换丹药,其品质也不会太好。 “皇上叫我带领百人骑射,护送匈奴的使节、到匈奴!”他斟着地说。 这戏剧化的一幕,直接把众人唬了个一愣一愣的,之前还那么盛气凌人,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擂台上,洛婷和傀儡对立着,没有动作,只是将先前碰撞的拳头收了回来。 两人都是天仙一流,按理开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今天却在这里碰面了。 这来自师傅的正义一脚,直接踹在楚然的臀部,将他踹飞了出去,撞在那堵墙壁之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莲瓜和渔歌儿不是很关心庄里的事。 可申椒老是问,她们就帮着打听了一嘴。 关于那妖怪是什么都没打听着。 倒是听说了另一件大事。 莲瓜说:“十五公子要娶亲了,庄主和夫人有意广邀宾朋,风光大办,看那意思,规格比已经娶亲的公子们要高出许多呢,庄主还说要在婚宴后宣布一件大事,我们估摸着 接下来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这只水蛇叼着自己抓到的鱼,并没有吃,而是喂到了龟壳边。 此时,霍杭鹿还在跟经纪人通电话,似乎是为一个顶奢珠宝的代言犯愁。 “可,不按流程走,您会被诟病、且容易惹上无数的麻烦。”桓凡提醒。 对此我感到十分的无语,这老两口就连死了都得不到消停,也不知道这生前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落得个被掘坟盗尸的下场。 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大白日里、都给人特别阴气森森的感觉。 弟弟左脸挨了一下,已经青了,苏知微眸光一沉,朝着韩城走过去,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打电话发微信都可以呀。”韩义宣笑,他不信长这么大宋时微就没喜欢的人,她不敢说,自己就推她一把。 一个手持利刃的人,是让人忍不住害怕的,毕竟也害怕她失手刀伤到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褚余风除了听从也没有别的办法。萧惟又拉着他絮絮叨叨好一阵,封达和成慨才循声赶来,把萧惟扶回王府。 可生活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某人一句老娘饿了,他立马就得挽起衣袖进厨房,给这一大家子收拾晚饭。 八道玉牌直直插入身后血色石墙,击碎“王松予”三个大字,溅起璀璨的光。 萧晨喃喃地说道,他可以确定这家客栈在打他的主意,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要杀了我? 所以,每次王轻侯窝在军帐里,看着方觉浅一身铠甲带着血带着泥,脸上还尽是乌七八糟的灰尘回来时,都极其不能理解,战场上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她笑得那么开心。 当着家中长辈的面,又是在过中秋节,秦屿不敢发作,没显摆成功,他饭也没心情吃了,直接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找个没人地方吐血去。 而无鱼还在昏睡之中,只有流星在一旁守候,神情悲伤,眼睛透着无尽的疲劳。 她还需要秦淮年这位大“金主”,若是他愿意和她继续这段关系,她自然乐得高兴。 面对壮汉气势汹汹的一击,谭云像是吓傻了般,踏空而立,一副来不及躲闪的样子。 瑜真退无可退,只得忍气吞声地上前,抿着粉唇,羽睫低垂,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修长的手指,为他解着盘扣。 比如他重新肃清了神殿分殿,并押着越彻跪在殿前磕头,按神殿大礼九叩方能起身。 谭云之所以不让她说,是因为一旦说了,自己身份便会被人怀疑。 一声空气被硬生生割裂的响声,唐峰的逆苍战刀从虚空中一个诡异的角度,顷刻间便冲击到了云魄尊者的丹田之上。 吴子健之前在驿馆中接连修炼两晚,没空看那介绍东洲的手册,再次上了唐三大当。 “是聊了很久,而且聊得还很开心呢,我还要求他认为当姐姐。”施桦说。 甚至以为苏渊几个好欺负,大言不惭,看起来颇有勇气地呵斥苏渊、犬夜叉和莹草,大概是以为苏渊三个不会动手,所以愚昧地自大,明明面对妖怪的时候完全在瑟瑟发抖。 第一百二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越说他越想哭,说到最后肩膀一耷拉,叹了一声绝望的躺下了:“算了,睡吧,睡吧,你全当我是在说胡话吧,咱们再想法子,肯定会有法子的。” 薛顺抓起被子,蒙上了脑袋,快被一个钱字难死了。 他不想让申椒作孽,想带她立马就逃离这一切。 可他们能逃到哪儿去? 就 “这个没必要吧,我现在的实力和他们打,绰绰有余。”黑虎自信的说道,“行了,别墨迹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拿着吧,我要走了,我还有事情就不在你这里墨迹了。”说完以后那人化成了一道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东西就在他的经脖子上,要是九爷那把锋利的刮胡刀没有着落的话,那不是要让他把颈动脉给割断了? 第二座大星上的古老强者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异火得天独厚,降服之后妙用无穷。 最后的时间。你我离别匆匆。梦中全是你的容颜。转身却不见你。我的手松不开。温度还存在。 姜世离脸色变幻莫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喷出,不过却被姜世离给强行压了下来。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这就是你胆敢对本座出手的下场!”那张诡异的人脸并没有察觉宋立体内的细微变化,虽然看到他给李靖喂丹药,但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心目中,没有什么丹药能够克制他的发出的寒毒。 而李观鸟则一口咬定,自己是苏联间谍,但是孙伯爵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自己用这个管家身份作掩护,打算利用孙伯爵打进南京上层社会,借机接近重要人物,窃取情报。 血楼的杀手在做任务之时,一向都是最冷酷的。无论受到怎样的刺‘激’,他们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当然,从礼貌角度说,他是应该说一下的。但礼貌是礼貌,毕竟不是程序。 柳寒到莫愁山庄,山庄已经完工,有柳铁坐镇山庄,柳寒自然放心,但柳铁告诉他,前两天,山顶有动静,阵法有发动过的痕迹。 他如何能够不怒,方家在邺都城立足这么多年,如今一旦退出,势必从此一蹶不振。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管了,我们先回去把一些帮规讨论一下,争取今天完成,明天便是排名试练了。”介梦儿说道。 “吱~~~!”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烈火居然直接连她和椅子一起揪到了自己身边。 四人顺着长满青草的阶梯走到雄伟壮观的二十米高山门,山门周围则依靠险峻的山壁环绕,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路可以进去。 陈慧对黄仁厚的态度很是满意,他稍微收敛点,别拿李有得干儿子的名义出去惹是生非,对李有得也是好处多多。 孟檬原本都已经准备离开回电视台里写稿子了,突然想到了这里面奇怪的地方,这才在日天集团的大门口等着林昊。 “哥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像那样张扬的风格,和哥们这淡雅的气质很是不符,还是这一身白衣更适合哥的风格……”程风很是装逼的说道。 只有留下红忍者长大嘴巴,不敢相信,这世界有如此可怕的火焰。 “除此之外呢?难道就没有了吗?”秦峰有些急了,怎么这姜雪这么笨,什么都不知道。 陈慧走近时才闻到温敬身上的酒味,可见他的眼神,却不像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或许只是借酒壮胆吧。 “可即便有问题,这个先祖的实力,也是在三大宗门宗主势力之上,也就是说,就算他们三个联起手来,也不一定打得过,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我们过去了又有什么用。”白绫说道。 当时公司里的人摄于姚威的威严而表面上不敢怼姚红霜怎么样,可实际上背地里却一直都不妥姚红霜,这种情况一直到现在还在持续。 毕老听完之后脸色阴沉得吓人,王兵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节奏。 如此恐怖的情景,本应该只是在无间地狱看到的,可是现在,竟然开始在人间上演。 林龙、陈明华、西门在这一刻纷纷不由自主的开口阻止道,葛阳虽然没有吭声,但是担心的神情还是溢于言表。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过了两分钟以后,整整十几只狐狸撞到了我的法网之上。 只见带着安全帽孙雪驾驶这太子250,飞速的行驶过来,再不远处的地方紧急刹车,来了一个一个八十度的大转弯,玩一个漂亮的漂移,“呲”的一声,不多不少,正好停在交警的面前。 远在高高五层以上的公子哥、贵人们,一个个被惊动,派人打听原由,听完事件进展之后,默不作声亦有。 这边想着,曲长老同时好好的观察起了陆易平的火焰,随即他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这到底是什么火焰,为什么燃烧的时候会没有温度呢,难道说温度也能够内敛吗。 还是丽华把自己的徒儿招了进来,严肃在严肃,可还是难掩面部的红润,而蓝灵看得真真的,师傅那比自己大了三四号的巨峰之中,明显是有着纸制的钱钞。 第一百二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琼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那话说出口的。 整得像亲娘嫁女一样。 偏另一个听的还认真极了:“你放心。” 琼枝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申椒又不会吃亏,她们俩在一起,倒霉是这个恋爱脑的公子哥啊! 【好感度+5】 【他还挺喜欢你的。】 琼枝:…… 谁会不喜欢通情达理的小丈母 若是拿着此物当药材来用,那就更不靠谱了,根茎叶,虽说是长到了一处,可是药效有时候却是迥然不同落藤条有神奇功效不假,谁知道这根是不是致命的毒药呢? 类似的言论同样在东南二十国元首的视频会议室上发生。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二十国那么多了,只不过依旧这样称呼而已。 这一切都是在全世界现场直播的,全世界民众看到这一幕,真的恨不得将朝玄夫扒皮拆骨。碎尸万段。 凌云的烈火符还有很多,既然有烈火符,他就不可能让仙儿去烧锅,因为那个样子太傻了。 “二爷,要不开春后,我们到南边去找些佃户,那边人多地少,也许能找些人来!”大管事地说道。 想到这里,再一次,陈雪凝感受到了卫紫的神秘莫测;再一次,陈雪凝看不懂卫紫。 “此事还得从当年哲宗皇帝殡天时说起…”这会儿赵柽知道两个高参意见相左了,轮到黄经臣讲故事教育他了。 思来想去,能让众多心志坚定一如磐石的修士也为之痴迷的秘密,也唯有成仙的机缘了。 青衣皱了皱眉,不与骨打斗嘴“黑鹰现在怎么样?”黑鹰会出手相救,青衣也觉得意外,这几个月,她从未与黑鹰有过联系,而黑鹰也遵守诺言,再没有来纠缠过阿依,没有想到这次竟会及时出现。 古乐一转头,就见门缓缓的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一般来说,帝王陵墓,充斥着强大的气场,或龙气、或帝王之气、或天子之气,再不济也是天地灵气,而且肯定沉稳凝聚,或者往来循环生生不息,像明祖陵这样缓缓消散,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一时间,平时都口若悬河的安少竟然也结结巴巴起来,如果让其他人看见,肯定都会跌破眼镜。 原本就是紧身的连衣裤被水打湿之后,黏黏腻腻地贴在千悦薰的身上。 他出其不意地一把将赫拉拽过来搂入怀中,然后再细心地拉过旁边的棉被盖在他们的身上。 其次是自己姐姐李星柔,队长加上自己之前顶替她那段时间的爆红,人气自然也不低。 此时,蒋洪生已经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郭大保也在纸上写着什么,释永真则是在闭目冥想,纳兰亦菲似是在思考,清远则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纸上比划着。 朱仲义上前一脚踢向左非白的肚子,丝毫不顾及左非白是朱三少请来的贵客,似乎因为左非白是朱三少请来的,便也一样成为了孬种。 老师奖励的糖果,在幼儿园里画的画,甚至偶尔捡到一颗漂亮的石头,也会当成礼物送给她。 更别说远洋的指挥官中不乏专属能力是为舰娘提供大破保护,降低油料消耗这样的辅助能力。 黄昏时分,英穿着一身厚厚的黄色羽绒服,来到了时代广场上的炸鸡烤肉店。 “只为血债血偿。现在他已经死了!”兰冷冰冰的对着亚门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琼枝都没脸见人了。 搬完了东西,就将自己关屋里了。 蒙着被子呜呜哭。 哭完了又后悔了。 她哭个屁呀,最该哭的是申椒才对,那个没有心的人,就知道伤害别人,她都不感到难过的嘛? 做人做成这样真的很糟糕,她知不知道? 琼枝擦擦脸,一瘸一拐的走到正屋,探头看了一眼,申椒正 沈约微微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不知道是自己一直看不开,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他总想起从前拥有的日子。 三师兄、四师兄、六师弟三人,依然留在足球队,教学目标是那些普通球员们。 柳君枝眉头一皱,心想你受什么气了?我好好的又没招惹你,甩脸给谁看? 若是单单修复机井器,还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是与之配套的工厂,才能把石油提炼出来,这太不划算,也不现实。 淡淡的声音传来,没等她想明白,虚影一改惊恐之色,张牙舞爪起来。 焦臭味瞬间传来,到底是阻挡了不少辐射蝙蝠不敢贸然靠近唐云他们。 因为真正的政坛人士,谁都知道这几年来,国家经济发展的方向到底是掌握在谁的手里。 范安微不足道的挑了挑眉,他也是刚知道鬼新娘的姓名,之前鬼新娘一直没说,他也就一直没问。 自己这一万骑兵,想要控制偌大一个太原郡,着实是太费劲儿了。 “我去,太拉风了吧。也太美了吧。”杜颖莹被李静儿的气质所迷倒了,眸光一直跟随李静儿,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姐夫,老郑这次可是够险的,如果不是孙省长拉他一把……”正说话的,乃是王子君的二叔王解放,他也是王家第二代中的领军人物,作为人事厅的副厅长,不论是在家中还是在省内,说话都是有一定份量的。 借口尿遁,李维跑到厕所去了一趟。人妖酒吧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鱼龙混杂,他也正好可以趁乱走人。 曰本将军个个正襟危坐,面部表情绷得紧紧的,以大和民族这种特有的雷打不动的严肃姿态迎接重大决战的到来。 与此同时飞在半空中的蝙蝠男被她一脚揣在了地上砸下了一个大大的蝙蝠型坑。 “这是因为你现在出汗了。休息一会儿,就会觉得冷了。你如果不活动的话会被冻伤的。”有人说道。 一听可以免费参加拉菲的演唱会,那些人全都欢呼着鼓起掌来,对于他们来说,失去了一切不可怕,至少还有心目中的偶像可以支持自己。 “可是,”楚霄想为简汐争取最后的好感,然而却惹来曹格的反感。 格肸南火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你可以跟我来。”他先对着身后的护卫说道,然后又对着格肸燕说道,格肸燕是格肸族人,而且给他的印象还不错,更重要的是他想了解格肸燕为什么要来夺取扇面。 办公室里面,这一次参加开会的人不多,只有胖子王京,爆炸头吉姆,还有新近被提拔的“眼镜男”约瑟夫和“黑人胖子”安德鲁四人。 但是冠候仙君刚刚说完,陈凡一脚践踏在他脸上,将地面石砖踩裂,直接将冠候仙君踩到了泥土深处。冠候仙君羞愤的嘶声力竭,出憋屈的怒吼。 没了貂婵,不知道董卓和吕布会不会翻脸呢?现在的历史因为自己的插足,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王允那老儿诡计多端,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 第一百二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个薛顺,看起来窝窝囊囊的,居然也会玩这套把戏。 申椒还真是有些意外。 这是怕她再出去害人吧? 果真是个大好人呢。 申椒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要硬跑出去的意思,每日照常干活,再祸害祸害菜地,逗逗玄啸它们也挺好。 转眼就到了十五公子的婚期。 薛顺有些迟疑,但还是问申椒 感情并不是人的全部,理想也能很好的填充内心的空虚,虽然唐凝这个理想也有点虚。 这时剩下的九个男生似乎是找到知己一般,纷纷往叶天他们这边凑。 于是就有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在国庆过后旅客锐减的景点里爬山的这一幕。 前三天还好一点,但是从第四天开始。很多车手的身体已经累到够呛了。 炎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火红色的圆球,她猛地捏碎,霎时间,火光四射。 阳光和煦,微微海风之中,一艘流线型的白色游艇,静静地停在海面上。 星际战舰庞大无比,飞行也是需要动力来源的,在每一艘星际战舰之中,有着多达3到18个驱动阵法,这些部位就如同发动机的引擎一般,推着星际战舰高速飞行。 看着下方想要离开的几人,秦静渊立即弃了张云飞,向着田如龙攻去。 他盘膝坐在那里三个月之后,霍然站了起来,这引起不少人的抬头注视。 零关税,虽然政府会损失一部分钱。但是经济却得到了发展,未来会变得更好。 这就是吃了恶魔果实的人遇到了海楼石一样,白免的所有攻击都能造成“真实伤害”,所以他只能和宇智波斑一样在一旁划水,形成一种默契。。 霍水缨与慕容初之间虽然没有婚约,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都等着霍水缨学成归来,为他们举行盛大的婚礼。 红白相间的雪艳中,二人被一大片娇艳的花朵包围着,远远看去,就好似一副画卷一般,美的让人惊心。 还害的她误会他是一个gay,虽然这少卿儿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确实有那个潜质。 一大批的人形兵器,顿时一阵闪烁,从它们的口中和手中,发射出了大量的镭射光线。 只有顾清城能够那般接近顾南山且能够在一朝一夕间便置顾南山于死地。 这个条件我们答应了,不过我希望如果这些人鱼想回归鱼人岛的话,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她们。’些星王子看着唐铮说遭。 他也是着实没有想到,云穆居然连不死神兵也带出来了,若是早有所觉,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独自前来。 苍蓝又看了一下他身体上的结界,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万一有什么疏漏,这时候的罡风,会将景浩的身体给击穿的。 乔染的回答,千辞回去想了很久很久,他可以百分百确认,乔染说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 千叶已经不见踪影了,千叶依心里的不甘此刻也只能冲着还在屋子里的韶华发泄了,不过许是忌惮着韶华跟在千叶的身边,指不定也是个邪性的,是以千叶依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瞪了韶华好几眼。 战默羲虽然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但梦舒华能明显看出来,他指尖紧了几分。 这么多的人,要办多少桌的宴席可想而知,忙碌程度也可想而知。 他们在海地生活的时候,招待亲友最常见的就是用食物,特别是美味又难以捕捉的那些鱼虾贝类。 你手中的势力我问过阴魂,和寂家有一拼之力,但是寂家手下的势力你都要安抚,不要留下隐患。 没过一刻钟,那杂役便把人全部集齐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忐忑不安的垂头着。 这么抱怨的老人低头看着清涟起伏的茶叶,眉目间凝聚出了沉思。 “想也别想,你是不会有这机会的。”云昊天咬牙回了句,猛然吻了下去,吸允辗转,两人都用尽了全力亲吻对方,不依不舍。 商怀虞的眼眸流连在这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上,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坚决。 唐逍如果是宗门弟子,就能得到侍者们的最高待遇;如果是世家弟子,十分热情就减为八分;如果是商行子弟,那就只有五分了。 “进来吧,可等了你们好久了。”青年转过身,依旧是步伐无声,好戏踏在云端一般,轻轻巧巧的行进了院子。 可他本来也只是过来通知她一声,并不需要她答复,没等她多迟疑,桌上那只手已经移开,随后男生身影也离开。 现在的他,甚至连饥饿似乎都感受不到了,难道这也是入了魔的缘故? “这是我的专业。”长卓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请尊重一下我的人格。 云澈原本在打坐,猛然睁开眼,看到进来的是风凌寒,立刻冷笑不已。 苏城,一座有历史底蕴又有烟火气的城市,热闹而不失安静,繁华而不浮躁。 临到校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男生,看见他们后,脚步停了停。 心里好像有半颗切开的柠檬,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掐了下,有酸涩的汁水溢出来。 不骄不躁,谦虚谨慎,温和有礼,在娱乐圈很难结交到这样好的艺人了。 伊娃的闺房中,楚昊天则是坐在床上一直傻笑,昨晚两人不知道疯狂了多少次,楚昊天此时还感觉一阵腰酸背痛。 张明宇踏步往下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却感觉到古秋月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价格一路高涨,却是从最初的三十枚高级仙晶一路飙升到了一百二十多枚后,才堪堪停下了继续增长的势头。 说着也就不在去管徐峰,也就自我恢复起来,对于这徐峰他们也都没有丝毫担心,受伤这么重,也都不是一时半会也都会恢复好的。 楚昊天打出一道手印后,他转身就跳上飞逐开始远遁了,飞逐不停的空间穿梭。 像这样半遮半掩,近乎赤裸,又白嫩喷香,比起全裸还要诱人上百倍。 “哎,真是可惜了。”听到了陈梦月的回答,赵牧知道看来这个功能是真的不会再有了,虽然能够理解,但是还是感觉有点可惜。 “镜城泛涟,镜花水月!”镜莺夜身上灰绿色的鸿蒙之力接连天地,能量汹涌间化作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太素能量全部挡在了外面,但是镜面却是不停的震动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奴婢还像以前那样对待公子?” 申椒试探着问。 薛顺看她似乎没憋什么好屁,强调道:“我不是想让你打我,我是在说你得关心我,不过……你若一定要,我也不拦着,你总是没轻没重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坏了你的兴致,罢了,有本事你直接打死我好了,到时我看你难过不难过。” 薛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心里诸多猜测,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明白了。望帝既不会大张旗鼓地全国追捕,更不会控制了兰家人逼她现身,他所能做的,只是派人暗中追查自己的下落。 地上百余位圣卫军士百无聊赖的看着,聊着,空中,二人还在打着。 “是大仙的怒火,要将我们生生世世依靠的大山夺走吗?”他们是知道修士的,他们有些人的孩子还在一些门派或者家族修行。 “如果雇佣矮人去建设炎城,效果一定很不错吧?”赵炎惬意的想着。 从挑飞到挥刀,毫无拖泥带水,行云流水般的速度,这样的攻势一般人难以挡住。 “六重天?”苏彦眼睛微微眯起,如此强大的力量,想不到这个宋翰竟然是六重天的高手,这也使得苏彦心中暗暗jǐng惕了起来,毕竟六重天的高手可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清凉山脉北面的一处低矮的山头上,三宝盘膝在一块巨石旁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颇有不甘的说道。 莫意老头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着三楼的位置,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下一刻,莫济已经出现在了莫意老头儿的身边儿,把手里的药箱往地上一搁,开始低头整理起了自己身上,扣子都没来得及系,腰带都没束的衣裳。 慕容萱大概误会了我和慕容姗姗刚从卢旺达回来,所以点了好多菜,满满的一桌子,花钱无数,但是慕容姗姗却很开心,因为这里菜式确实要比我们以前吃的那几加酒店来的要jing致一些。 望帝终于进来了,因为是夏天,他穿着轻薄舒适的丝袍,轻轻撩开帐子,看到卧在床上的兰溪,眼里闪过几分疑虑和失望。 但我知道,但凡是就应该慢慢来,毕竟我还是刚“上任”不久,对于这种能力控制还拿捏的不够好,但是我觉得只要稍加适应,就可以控制住更多的傀儡。 看着赵天赐的身影消失,大殿中的王道明、肖宏光以及江海涛也起身朝着大殿外面走了出去落月宗,闭月轩。 林洋和慕容雪都没有多留意她们几个,让她们跪一下长长脑子也好。 卓玛,已经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气息的卓玛,此刻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我们跟前不远处的地方。 林天涯的胸脯狠狠的砸在地上,虽然他的经脉被封锁,体内的真气流畅不通,但是,在最后的时刻,他依然凭着强悍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体扭转了过来。 对于流年的话,言亦很是不解,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的下句话又是什么,言亦开始在心里无端的猜测着。 否则的话,她就真的想不出来司律痕这个时候,拉走这个叫做楚倩的佣人是要做什么。 从司律痕进去的那一刻开始,流年便开始心跳不止了,也不知道此刻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呢。 他们最后找到了Emma。谢天谢地, 从找到的那一刻起就可以证明, 她至少还活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薛顺她们要是知道就奇怪了。 她们又不会跟魏钱谈心,也不想和他太熟,如何会知道他怎么想? 琼枝也是一头雾水。 可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是因为逃难时见多了死人,所以她知道有些人在快死之前,会做出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哪怕在别人看来,他没有任何要死的预兆。 他会不会已经 想清楚了体内的变化,夜星魂缓缓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杨少天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如鹰一般的将这几个身穿殿堂级紫金榜服饰的弟子扫了一眼。 门关上了,屋内的一切便和屋外的人没有牵连了。屋外的一切是如此的之多,关门之前屋里人要些东西,屋外人便都会满足。一扇要关上的门,很多东西都是很具有可谈性的。 尔后三人洗了个澡打闹了一阵,在“巨大”的床上滚了一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栈。 很多人被二胡所描述的故事所感染,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与眼前的世界隔离,从而与那个世界更贴近。蔡公子更是将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在经历着,忍受着什么。 “嘎嘎嘎!”潘海龙双眼顿时泛光,望着这方水潭,“没想到还是这么清的水,哥哥我要开动了。”言语间,他上半身衣服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道是幸或不幸,刚刚还是美的化身的林峰便是语重心长着,而且唐芸还只能选择第一种。 陈楷的语气并不自信,而那所谓的能够饶下一条性命的话说起来没有任何欢愉或者希望,反而像是一种比死更绝望的境地。 后來雷鸣才知道,那个国师和自己师父流派不一样。自己当时求见拜帖上写明了自己师父的名字。 “呃……要去多久呢?”这是名分已定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沈宁想起自己在青竹居的考量,看着应南图眉眼间的情意,听着他说出远行的话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次日,位于京都的某座四合院上空,刘凡的身影凭空出现,而就在刘凡出现的瞬间,三道身影紧接着也出现在了这里。 “请不要动他,珩少中了严重的枪伤,不过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医护人员拦道。 我紧张的看着秦勇手里的三把神兵,它们血红色的骨身上,竟然凭空多了些脉络,看起来十分诡异。 球员们关心赢得这场比赛。球迷们也非常关心这场比赛的胜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球迷在看台上扔垃圾。裁判暂时中断了比赛,把碎片交给了第四裁判。看来基洛夫格勒之星俱乐部要倒霉了。 “你们别喝这么急,还有几个大主菜都还没上呢!”杨楠楠这般劝道。 做人愚蠢也不能愚蠢到这个地步吧?刚被人像死狗一般扔回来,转眼又要弄死别人,你刚才在他手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秋明和秋辉相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周身皆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 当走到金晓峰面前时,突然反手一个擒拿,脚下一绊,只两秒钟便降服了金晓峰。 想到这里,他笑道:“是师弟先前的不是了。那陆游对我宗的王子仙动手,后边更是通过特殊手段,乘着神元堂的强者离开,将神元堂给消灭了,还请苍城主透露一些消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也不在意:“管得着嘛你,让你干嘛就干嘛,少在这里找死。” 薛顺自个都不在乎,凭什么叫她在乎,这一个个还都怪来劲的,忘了当初自己糊弄他的时候了。 该申椒做的,她了一样都没少做,嘘寒问暖那是额外的事。 要不是薛顺对她起了心思,且轮不到她来做呢,所以这做不做都不算错。 干嘛老想 这监视秦玫娘的侍卫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他也是不禁哽咽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唾沫。 “那我就放心了,爸爸,我可不可以同宇浩哥通一下电话。”储凝拍了拍心口,又渴求地看着储天行道。 可大颠国派来的兵力甚多,万金宝派去防御的将士们根本就是抵挡不住,让大颠国的数万兵马给冲杀进了金凤国。 冷月的行为,让他原本已冷寂的心,又开心炙热了起来,此刻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他想,一定是老天听到了他的乞求,所以才让她渐渐开始好起来。 卫亦阳看着手上的伤口,心里更加郁闷了,他用另一只手压住伤口,站起身来,闭上眼尽力的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烦燥的情绪。 陈君梅和刘半仙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是希望对方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二人都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来劝说柳怀永。 梦星晨看到沐青言额头上不停的冒汗,心里也有些发颤。拿着金票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开始有些发白了。 凯杨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放在她的头上,伸出大拇指顺势的把她眉毛处微微皱起来纹络按压下去。 她醉眼迷蒙的看向他,片刻后才清醒过来。忙低头整顿衣裳,“您怎么在这里?”拂去衣上落花后,她便要起身,然而脚上麻得很,一时竟没起来。 齐瑶知道如云说话分量不同,心里暗自庆幸。这可省了自己绕弯子。 “天暮,天暮,你出来看看,门外好像来了很多记者,还有人在敲门。”等天暮想开始重温一番激情之时,娜姨在门外的脚步越来越近,还是边跑边喊的。 最近整个朱雀灵域风声都比较紧,任何陌生人出现,都会被盘问带走。 五爷素来跟太子不合,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让他们跟当今太子下一任君王做对,这是宠幸他们,真拿他们当心腹呢?还是,让他们给五爷当炮灰? “你下班准时在这里等我就行,走了。”天暮摇上车窗,飞驶而去。 那色,和鸟儿形态,实在栩栩如生,似乎还有一丝惋惜滋味在里面。 这些人听到这理论之后,不说是如丧考妣,也没一个无动于衷的,多少都消沉起来。 “这是一个陷阱!该死的暴风之神,这是他的阴谋!”暗杀之神冷冷的说道,看向姬风的双眼,充满了仇恨。 慕容无敌眼盲心不盲,因怕被李慕白两个得手之后,战利品不好分配,便要说些什么。 但是,眼下却别无其他办法,只能暂时先在这洞冥坊市待着,另想主意。 因为就如华夏大地上的字汇量一样,整整八万多字,而普通人掌握八千字就可以正常交流,为常用字,韩珞就在英语的那八千字范围之中。 两人对决的话,如果不使用大势和妖形术,这种绝招,他想要取胜,应该会花费一番功夫,不会简单取胜。 韩珞熟稔于胸,一页页翻看,随手翻过,就是曾经滚瓜烂熟的哲学内容,脑海一幕幕备课已经呈现。 第一百三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和申椒她们回到蓼莪院时,门口的两个灯笼已经被人收进去了。 自然是带着灯里的天聋地哑一起收的。 院外围着许多人,薛顺她们一进去,外头的人就关紧了院门。 院里同样留有不少人。 莲瓜渔歌儿和魏钱他们将正屋的门窗打开一条缝,冲着薛顺她们招手道:“公子,公子快回来。” 薛顺拉 而且根本不需要宇宙信号,直接通过本源,投影到各个世界,进行直播。 墙壁上满是壁画,依旧是关于各种佛祖、观音驱逐、镇压妖邪的场景,或是他们死去的场景。 太乙仙衣光芒烁动,如同流水自上而下在滚流,纵然是凡人穿在身上,也是飘然若仙。 断法玄冷冷扫一眼叶修平和战锋芒,让他们两个身体一颤,急忙低下头。 杨逸冰冷的语气仿佛让整个车厢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而车内的四名大汉更是本能般的感到了一阵心悸,只见他们齐刷刷打了个冷颤,随后便异口同声的同时做出了应答。 始魔祖怒吼一声,变出了始魔躯体,他体外的暗金黑袍被撑破,一副覆盖全身的黑色魔甲显现出来。 因为杨逸并没有想到,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还有那么一点良心,能在这种生死关头能够说出这种话,勉强还能称之为人。 “还用看吗?这种科技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如果有这种科技,那岂不是逆天了?”安露直接幽怨的看了杨逸一眼,那神态,表明就是认定杨逸一定被别人欺骗了。 随着银狐的开口,连续的布革撕裂的声音响起,而已经走到车体另一侧的杨逸听到这种声音顿时就是眉头一皱,不解的透过路虎车的两面玻璃向银狐看了过去。 为了照顾早到了的官员,在太极殿旁特地设有偏殿,给上朝的官员歇息等候的场所。 “不用客气,鲁索先生。”艾克说完,挂断了电话。其实,他已经猜出了鲁索找自己干什么了。 萧问寻声望去,便见一坐山峰直插云海之上,宛如海仙山一般耸立在那里。山巅隐见一大片白玉sè建筑,八成某个宗门的所在了。 赢得今天晚上的这一场比赛的胜利,似乎就是吴大伟在下半场的比赛里面唯一的目标。 看着李世民和刚杀出城的那些骑兵眼下还挡在城门前的这块空地上,与突厥人撕杀,也不疑有它,忙挥手让他们进城。 就这样,林天生关闭了那个界面,然后又给自己弄了一些好吃的东西,增长了一些体能和精神能。 独孤一方骤觉一阵心血来潮,不知何故,他心头竞遽地泛起一股非常特殊的感觉。那是一股死亡的感觉。 对于克利夫兰骑士队来说。这不是他们要的结果。只是现在他们显然无法一下子就将比分的差距给拉开,所以在此时,他们即便不想也只能够是无奈地接受这样一个现状了。 渐渐的,胸中不平之气更是浓郁,念及连露水都如此,自觉这天地间当真无一值得信任,便只有那强大无匹的力量才能拥有一切。 由于这个事件比较重大,所以参加记者招待会的记者竟然达到了好几十个之多。 “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的官家平日的看上去只会斗蟋蟀,内心却有如此的心思。”这大内总管太监董宋臣听了丁大全对理宗皇帝的内心一番破析后,就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看看这战神联盟,究竟想干什么。”易爱急忙让三人,离开了房间。 因为我的堂口就在柳龙庭家里,柳龙庭并没有将我送到奶奶家去,他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将我送过去,在我将白生的名字帖在了仙堂里的时候,柳龙庭开始给我疗伤。 他刚才细看胡灵狮射箭始末,对方既没有出现浑身玄力被晶箭强行吸收的状况,发射之后的箭矢也没有变化出火凤璇龟那样逼真的妖兽元灵。 “好吧,那就去海南吧。”我只好顺水推舟,决定去海南了。只要现在能够远离江南,我去哪都行。反正我现在就是不想在天盟待了。我要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可这次来的斗尊强者可不少!就算被十多尊巅峰斗尊血魔王,拖住了大半。依旧还有六七尊斗尊强者,毫不犹豫的向他冲来。 话落,叶浪轻轻一吹,一盏油灯顿时灭了,整个房间内漆黑一片。 “以父王之见,儿臣什么时候回四川驻军合适呢?”王坚将军问道。 随后他这边便是将刚刚录制下来的视频发布到了火神的视频区当中。 但此时,秦民却做不到。白衣尊者知道,重建仙宫之时,必有惊天血战发生。 咬着牙齿,蓝色头发的男人,点击蓝,尼治语气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忌惮的意思。 不过,很多人都头大,能做到的第一步,就是在一些日常的东西旁边写上那东西的名称,潜移默化的引导他们。 “令狐冲?令狐冲是谁?谁是令狐冲?”段郎莫名其妙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兴奋的人们。 第一百三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听的头都大了。 他这一院子就没个好人,不是奸懒馋滑就是心狠手辣。 “这日子能不能过了,”他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们怎么不干脆骑我脑袋上作妖呢?” 申椒也不是没想过,可薛顺这小身板儿能撑住的谁呀。 薛顺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更是气的冒火: “你们这一个个的能不能有点儿正 两名魔术师把战场转移到空中,再次开始战斗,发射炮弹,剑刃相交。天空中不断闪耀着如同星星般的魔力之光。 道武一瞬间已经是感觉到了死亡的召唤。如此强大的实力,如此强大的杀招。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恐怖的破坏力,只有出手必杀的一击。 一直以来,她总是觉得自己的成功,只是盗用了前世设计师的设计理念。虽然有自己的创新在里面,却仍是带着两分心虚。 三叔不会急的迷糊了吧?就算买不到董老爷的煨葛根,也不至于就在这乌七八糟的摊位上买吧? 姚善予目送他们离开,松了一大口气。拆掉头上镶金嵌宝的凤凰‘玉’冠,放下大红的龙凤帐幔,美美的在暖和的丝褥间打了几个滚。闻着香喷喷的丝棉被,簇拥而眠。 “不出夕君所料。那两师侄并不是迹行商行地人。只是最近来地常客而己。听说是在他们这里进了一大批货。所以时时来此验看货‘色’。也没人觉出异样。 陆飞在云雾深渊生活了几百年,那里有什么东西他都知道,而圣龙大陆也不可能存在七色灵花,唯今只有前往海外修真界。海外修真界的情况陆飞不是很清楚,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黑暗议会由几大成员组成,一是血族,二是狼人,二大成员的祖先便是那该隐与雄霸。 “前辈!这次你是见不到我大哥了,我大哥已经去海外修真界了。而我大哥去海外修真界的原因……相信前辈也能看出我的修为状况吧!”沈洁说道。 关羽直接双手一甩,将那两名壮汉丢在了地上,猛地一转身对那年轻男子喝问道:“你是何人?”关羽虽然是自己赖在信都的,但毕竟现在也算是曹操手下一将,眼见得出现了这可疑人,当然要仔细询问。 林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是失血过多的前兆,正在这时,李风回到别墅看到了林天。 “前几天,逛街时发现的!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一定很喜欢。”安娜贝拉和苏让一起这么长时间,也大概琢磨透了苏让的喜好了。 星系的物质在空间中飘散成一片片的尘雾,这是东皇太一的陪葬。 下半场一开始,利物浦并没有像大多数人想的那样立刻就对纽卡斯尔展开狂攻,反而是在中场不断的倒脚,慢慢的组织进攻。 艾莉回房间躺了下来,几次想给叶墨打过去,但又害怕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黏人的姑娘。 千年之前,父神盘古告诉他,太昊的灵魂便藏在某一粒黑火中,然后,就猥亵的躲到一旁看好戏去了。陆压这一千年中,便被牢牢的栓在了这里,除了短暂的外出,端坐的陆压已经成为这里固定的景象。 要不是范德萨神勇的将贝克汉姆的远射扑了出去,他们现在就是1:3落后了。 “相信我好不好?”叶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他的心里一样的有些忐忑不安,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谁又能保证那百分之一的意外可能?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来渡爷家当家教的机会。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渡爷的妹妹需要补习。。 顾泽这个样子,让坐在他后面的秦松和孙武晨都开始为许诺担忧起来。 卧槽?穹宇吞了吞口水,颤颤兢兢的看了一眼那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本来想着,跟随住友投资有色金属,可以在新的市场寻找一些收益,可谁想到,住友却遭到了诸多国际投资机构狙击,害得第一劝业银行也跟着亏损了十二亿美元。 盐城的学生去咸宁上学的人特别多,因为盐城只有一所大学,而咸宁又是离盐城最近的省会城市,所以绝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去咸宁上大学。 穹宇忽然间得到了海量的信息,这一双断翅乃是上古祖凤血脉的一个妖族大能的翅膀。这位大妖被人斩杀于此,所以留下来这一双翅膀,穹宇体内可是还蕴含了祖凤之血的,自然也就唤醒了这一双翅膀。 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俊美脸庞,男子温柔的举动,开口那低醇的嗓音,元宝心头一动。 三千万美元的时候还好,现在被系统换算成了日元,那一连串的零让人血液不由自主就沸腾了起来。 “切!这三个任务我都接了!”这些任务对覃天来说本来就是要去做的事情,这系统好像在督促自己做事。 看福克斯广播电台的新闻或者听福克斯电台播报,是大部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一种习惯。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位于世界侧之外,又依附世界而存在的英灵殿中,莫德雷德、两仪式、兰斯洛特、红A这四名和王皓他们是一个队伍的英灵们都收到了邀请,而四人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裴该见得此报,不禁暴怒如狂,当即鞋也不穿,就直冲向前殿,要召祖逖、郭默来,当即派发大军,渡江去讨伐苏峻。 王晨将重心向前一探,做出了要向前强突的假动作,吸引了两名五班的防守队员前来围堵,但当他们杀到王晨身前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这些或是帝国首脑,或是势力大佬,或是各界标杆的各界人士,眼睛瞪得老大,一个个嘴巴得仿佛能够吞下两个鸡蛋。 他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儒雅,自信,淡然,他身上还是带着道镜,一种深不可测的道镜,让人感觉玄之又玄,宛如天上之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的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这个人…… 薛顺怨气很大的想到半截,思绪就被疼痛打断了。 申椒摸了摸他滑溜溜的手臂,突然就是一口上去,咬的结结实实,薛顺差点儿叫出声来。 这个人是属狗的嘛? “你就是个混蛋!” 薛顺低声骂道。 申椒松开嘴巴,看着那深深陷入肉里,甚至冒出 大殿的地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因为上面覆盖着一层毒虫。 楚世离开之后他就走动在凌云宗子弟休息的地方,为那些受伤的人简单的治疗。 我五年级这时候呢,基本上已经没人放荒了,前几年几年放荒是为了把野地里的草烧掉来年种庄稼,当时好一点儿的野地都给人种上了庄稼,唯一没有种庄稼的地方就剩铁路坡跟107国道底下了。 林嘉莹略微尴尬,暗骂楚风打炮都不关门,现在羞死人了,想到自己昨晚的叫声,林嘉莹四十余年的人生,感觉这一刻最丢脸。 回到宿舍刚换掉身上的训练服,岳飞云就回来了。听到李俊说郑波只是找他去问了些事情,并不是又惹了什么事,岳飞云的表情才松缓了许多。 推开寝殿的门,朝外望去,果然是在宫中,我穿梭在九曲回廊上,湖上徐徐微风吹来,带了很重的凉意,我的身体一阵轻颤,差点站不稳。 他抬头,‘门’外陆战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的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百里夙夜冷冷地牵动了嘴角,什么都没说,拉着闻人千绝的手就离开了。 毕竟,拿五千万出来注册一个会员,若是没有相对应的特权的话,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是的,一直在等待曹鹏,现在终于算是让曹鹏对自己要有个交代了。 实际上,曹鹏也知道宋颖儿对自己的感觉,而曹鹏呢,也挺喜欢宋颖儿的,但是呢,宋颖儿是一个好姑娘,要是和自己的话,那么以后难免会很孤单,这个是肯定的。 刘朗看着我地脸有些疑惑了,他估计是真的在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现在穿着的这双鞋确确实实是他帮我买的。他拿出钱包来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钱确实是少了,看到这行为我才想起来昨天的钱还没还给他。 空远山的硬件永远是帝国中的超一流水准,至少,校方是完全不在场地建造上吝啬的。这里的实战场地,和他们能够领取到的各色兵器,包括灵力热武在内,都足够让五阶一下的修者好好地闹上一场的了。 有了玄心玉佩的压制,苏扬已经能够偶尔饮酒,但需要适量,一旦过多饮入,很可能会再度引发恶疾。 出游,但心中又惦记仍在闭关的习黎,只得继续留在宗门内修行。 如果说一开始,她并不了解墨星院,也不理解元娣公主为何低声下气的来拜访。 离城梦:“就是,我们要相信千户的秉公执法。你看,你看都成啥样了,破了,咦?怎么还没见了一块肉。”说这话,自己还上前,用手戳了一下红肿红肿的屁股上的血红樑。 宋振也知道自己问这话有些过了,毕竟是人家的隐秘,怎能轻易告诉你知道?看左君不答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拿起酒壶斟上两杯,二人又喝了起来。 这就已经足够了!对于家人,黎响从来都不会有怀疑之心,这个性格连带着他对朋友也是如此,导致吃了好几次亏,也需要有人在旁边帮他盯着点。 柳姑姑木然抬起右手,盯着手中宝剑看了一会儿,忽然用力扔出去。 既然已经可以确定贪狼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杀意,苏游和江奴儿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防备,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随意轻松了一些。 可程来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张天毅不得不把电话打到他手下那里,这才知道程来是去矿场了,所以电话才打不通。 京都那种地方,别看是天子脚下,杀人放火的虽然没有多少人敢做,可是打架斗殴却司空见惯,毕竟人人背后都有大山,谁都不是好惹的,真闹起来警察都不好管,只要别出格就行。 李梦瑶就心中想着,总有一天她要化身为魔,掀了佛堂。抓住这尊佛,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狠。 只是刚才他在草原溜了一圈,后来到了海上,更是没发现什么海兽的踪迹,这才着了急。 大自然竟能如此和谐美妙,『柳长生』甚至想融入其中,一起奏乐歌唱。 可是当他们得知,苏铮就是无极天宫一直在追杀的那个‘苏铮’之后,家族内的众长老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反手唤出玄青剑光,两指并拢一点,玄青剑光犹如天降闪电,瞬间穿透那为首土匪眉心。 周老三嘶声力竭地咆哮着,肥硕的大脸蛋都是被憋得涨红了起来。 李少阳淡淡看了两眼,既然这些人为了他们的朋友不惜代价,那就让他们成为代价好了。 苏夕继续恢复那淡然无比的表情,好似刚才的表情只是为了配合音乐演出来的。 没了二当家阻挠,陆天眨眼间来到弩机前,一剑斩杀操控弩机的土匪,看都没看,转手便将弩机放入亘古空间内。 贺楼谨一脸懵逼被他扯进帐篷,看起来颇为乖巧,没有了往日的拒人千里之外,他洁癖似乎也被他忘了。 而在距离石林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血湖,自这血湖内有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屹立,石柱上散发着浓郁的血光。 她倒是跟花弧有些相像,若是数十年前的花弧,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想回家,看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已经在襁褓中啼哭的孩子。 这一击,音波震荡四方,两兽纷纷向后倒退,瞳孔死死盯着对方。 于是姜邪就冲向了若幽,和若幽打了起来,两人都没有认真,姑且算是打闹吧。 无尽五行力量,规则力量爆发出来,江烟云这一抓,好像是无数世界的规则都在抓这个黑袍青年。 可是,楚子枫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最中央的这一条道路伤的木牌什么都没有提示,而是只写了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按理说申椒这么爱惜自己的人,不该在这种时候欺负薛顺,她还想活呢。 这院里院外个个耳聪目明的,传出去多不好。 但也正是因为在这种时候,她反而懒得顾忌那么多了。 四处都是风雨欲来的气息,谁会在意薛顺床上的私事。 卯初一刻(5:15)左右,实在是睡不着,只是睁着眼,捋着申椒头发的薛 温学忠话音刚落之际,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砰砰!”的枪声!中间似乎还夹带着野兽般的嘶吼声。 风驱散着屋内溽热浑浊的空气,却驱不散苏幽雨心头那沉沉的雾气,一如笼罩在城市天空中的那厚厚的雾霾。 这一整天忙碌下来,就算陈笑棠练过功夫,吃过夜粥也不禁觉得腰酸背痛。 “限开封府在七日之内,找出凶徒。为王卿讨回公道。如若不成,卿自请处罚”。 游戈在塞门外叫骂的一队汉军见势不妙,一哄而散,眨眼间已经逃的一干二净。正当周军无功而返时,汉军又尾随而至,当中一员紫袍将着实扎眼。 “你是香港的骄傲,亲爱的陈!”港督卫奕信等人齐齐为他道贺。 雪地到处弃置着被打烂的、扭曲的苏军武器装备——德国造的和苏联生产的,房屋烧焦的框架冒着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透过硝烟和浓云,微弱的阳光照亮着前不久这场苦战的景象。 “我叫顾雨,二班班长。”顾雨答道。这是个典型的农村老战士形象,皮肤被晒得黝黑,一脸憨厚的样子。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也让queen对陆天羽多了一种莫明其妙的信任,虽然嘴上一直催促和不悦,但心里总感觉他似乎能把这事情给办好,否则queen也不会真拿自己的弟弟陪他来这里开玩笑。 但现在面对这么一座天空之城却有些不够火力,难道这里真的是主神之殿,真的住着和陆天羽一样的主神,还是比他更强大的主神。 他说完之后便是继续拿起刚才没有看完的卷宗看,沈协如此厚己薄彼,褚琮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不过他现在肚子也不是非常的饿,便也继续和他商量事情。 李思琦还是用了老套路,招降这些宋军,李思琦相信,待灭了宋国后,定能巩固这些招降将士们的心。 可现在四哥遇险便等同我踏上了鬼门关,我请求他们出手,来与不来全凭自便。 李泰懵逼了,老丈人喝大了还是我解说得不够明白,我要的是能够搞出水泥和玻璃的人才,建筑和陶土的大匠专业还算对口,冶铁锻造和木工方面的专家,您扔给我不是白瞎人才吗? 即便他认清了李泰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可他毕竟在李承乾身上耗费十多年心血。 抱着这样的想法,神殿当中,一时间围满了人,都要季如霜出来给个说法。 呵呵,陛下玩平衡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此前陛下以东宫为战场,扶持山东集团制衡咱们关陇。 李画尘和姬惊鸿被瑶池仙人一个仙术,搞得头昏脑涨,又钻进了异度空间。 李泰扇了他后脑勺笑骂道:“蠢货,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你跟我道谢仔细你四嫂削死你。 听了这么一会,纪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溯古镇养不起一个学校了。 因为,只要把自己画得符箓贴在长剑上,一张符箓就可以让自己运气多挥出十剑;若是在长剑上贴两张服了的话,自己就可以运气挥出三十剑。 第一百三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事儿挺大的。 不过跟申椒关系不大,只要没有魔教的人浑水摸鱼,溜进来要她的命,这日子就能接着过下去。 就算他们真的分出十六个郡去也没什么,河东道二十六个郡,那不还有十个嘛。 河中道也有他们的地盘。 只不过……要是真的如此为之,就等同于在两块地盘之间夹进了十六个讨厌他们的邻居。 比如说陈墨雨,她轻轻咬着丰润的下唇,心中默默祈祷着,她在这一刻承受的压力很大,赵无极一旦落败,那么她公司的情况就会雪上加霜,更加糟糕。 冷月寒星与连柔,两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一丝伤口,除去运气过多,而显得面色有些苍白,法器以上的袍子,都有洁身的功能,两人虽苦战,倒也没吃什么亏。 “这个字念什么?”齐欢伸手指了指墓碑上的第一个奇怪的符号。 “有人要上了?”人们来了精神,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台上一阵躁动。 虚海一举双手,宽袍大袖飘‘荡’着,吓得如初立即跳到树后躲避。 当然,龙飞也知道,道不轻传,这可是长春国王压箱底的本事,肯定不会轻易的传给自己,所以才想和国王陛下做场交易。 “师伯……”虚灵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皱纹少了,笑起来还是想弥勒佛一样,齐欢还是认得的。 玛蒂娜则是优雅的用刀叉慢条斯理的进食,她根本品尝不出自己亲手制作的食品和其他人制作的食物有什么味道上的区别。 族后脸色也有些紧,凌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微微一笑,示意不会有事儿。 “峰少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同心协力,才能闯过涞思潭。”傅燕雄目光一闪,沉声道。 杨会计不敢说什么,立马就踩着高跟鞋走到财务室,打开保险箱拿出6万块现金递给强哥。 蚩尤看着般若眼中的倔强,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的点头答应了般若的请求。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听话懂事的般若这次这么坚决的要坚持留在前线。但是刑天和夸父还在等他商量事情,他也无暇多想其他。 “华姐儿,你可是一直没有放下?”老夫人说的乃是她母亲的事情。 “真不知当初答应西门沣的条件到底是对是错。”凤轻语喃喃自语。 韶华在想着拓跋玦该不会单刀直入,不等任何的缓和,便请旨赐婚吧? 按怜儿所言,十八层地狱的层不是指空间上的层数的话,这出现了秘舌地狱和剪刀地狱,那剩下的十六层地狱估计也在这附近,不太可能十八层地狱其中的两层在这。 相传华圣昔年修为准备突破圣境之时,有仇家纠结了一十三尊道境巅峰的强者前去,想要将其截杀。 慕容清月一早便回京了,留下了成安公主慕容清蓉,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出现在拓跋玦的身旁,那眼神中透着爱慕之情,即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慕容清蓉的心思来。 而剑侠客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只为了休息,他的真正目的正是那些日益成熟的蟠桃。 总之,现在的叶飞想到这,已然开始不安起来,毕竟在这个地方,一旦主神对他们失去约束,那么一场更大的混乱就会发生。 这陈延泗的为人,哥几个的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而二愣子的愣,那更是更加的有名,可二愣子却不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人,有事都是当面锣对面鼓,从不藏着掖着,莫非这中间还真有隐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没有,母亲一个字都没有说。” 薛顺摇了摇头。 申椒看向莲瓜她们:“夫人往日里议事,也是一言不发嘛?” “这我们怎么会知道?”莲瓜想了想又道,“夫人这几年不爱出门,也不爱管事,总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许也不怎么会参与议事吧。” 再怎么不爱,都到这种时候了,往大了说,这是生死存亡 说完,萧玉衡冷着脸一甩袖子离了翰林院,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便齐齐跟出来。 眼看着就要到黄昏了,我们也收了不少银子,肉包子也干掉了一整笼,吴非说差不多可以收工了,我们正准备走,却有一个姑娘走了过来,这姑娘要算姻缘。 九叔让我们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先放下来,什么时候可以调查,他会通知我们。 作为育有成年皇子又是一宫主位的皇妃,贵妃和贤妃可从来没想到还有被落下的一天。 萧玉衡抬头看林曦,面前的青年温和沉静早没了初见的瘦弱和无助,看起来极为可靠,可目光看着温和但眼神极为犀利。 雷诺爸爸都没看那俩交警,直接开口道:“成天就知道闯祸,你就不能老实点”说着,瞪眼瞪了一下雷诺。 还是说,这东西压根就看不见我们?他就是在不停的完成什么执念罢了?对我们没威胁? 萧玉衡顿时眯起眼睛,这三元及第的荣耀本只现于曾经的白如松,而林曦却已是连中二元,他又受皇上赏识,殿试八成也逃不开状元之名,便可预见重现当年恩师白如松的荣耀,不过二十一的年纪,当真是大夏第一人。 水越烧越热了,热气不住地往外冒,水缸下面的火也越烧越旺,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山洞中,不知道和尚烧水是单纯的熬药,还是有别的意思,一想到那么多的婴儿,我心里就忐忑难安,总觉得会有我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 老爷子还送了成始源一副自己最近刚刚写的字,就是陈導明之前去的时候,老爷子写的王羲之的换鹅帖,老爷子送给了成始源。 本来,以他的念力,想要重创狻迪这样的高手,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他刚刚上升道三丈高的时候,他头顶上方百丈之处,便有那绿风开始出现了。 这个问题黄浩是真的回答不上来,为什么不提前和台里面说,谁知道呢。 他用的并非是天阳剑法,而是一个更为精妙的剑法。如果马龙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就是他这几日练习的剑法。 他反而还能借助让对手绝望的度,一掌接着一掌斩下,从三才杀机掌到造化神掌的转换愈的得心应手。 可是,一个觉醒了人级一品血脉的废物,就算肉身再强又有什么用? “否则的话……就怎样?”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对方,可正是这一眼却让夏警官如遭雷噬,顿时一大口鲜血咳出,眼中不由得愈发惊骇。 一旦解决了百里登风,冷寒便可以将这所有的一切据为己有,到时候他的寒门也可以瞬间跻身门派实力排行榜的前列,也再不用看那几个大派的脸色了。 要知道,这可是堂堂玄武院的院长,地位何其超然的存在,就连玄武帝莫麟都要开口尊称一声“老祖”,而百里登风居然开口就要让人跪下,这是何等的霸道与张狂? 好吧。我无话可说。拉上门,开了客厅的灯,转身到沙发上坐着。 有了这个机会,树苗终于赶上了时间,右手五指张开,死亡之雾从手中呈线状飞出,在半空之中变成一张大网,把飞行尸兽给罩住。那飞行尸兽似乎对死亡之雾非常的惧怕,发出尖啸之声,就想要飞起来。 林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手传来了一阵巨疼,可是她的脸上神态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平静的回视着锦洋的眼睛,弯着唇角,保持着大方的姿态。 淼淼依旧穿着一身艳丽夺目的锦缎红袍,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一颦一笑之间,千般风情,万般凤风骚。 不过,这的确是南宫瑾的作风,一旦关系到莫梓涵,他就会很紧张,哪怕委屈自己,做他不喜欢的事,讨好她一晚也行。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拍卖会开始了,咦主持拍卖的不是你们政府的人?”张震南打断了两人的叙道,轻咦了一声问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显得有些漫无目的,打了一辆出租车,想了一会儿,说去后海。 韩城池就垂了眼帘,拉开了椅子,坐下,然后很自然的抬起手,招呼了服务生,点了一壶煮咖啡。 “呵呵呵……”荣允开心的笑了,十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笑的这样单纯,这样发自肺腑。 “我和你母亲自己没有时间了,有些事情要向你交代一下!”富丘仍旧如先前一般从容不迫的坐着,只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渐渐显现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青灰色!美琴脸上的那种颜色比之富丘更是浓重了几分。 一旦新货的供货量能够让市场饱和。到下一次出货才消耗完。那就彻底无法阻挡新货替代原有的毒品类型了。 “嘿嘿,赵哥,我都跟您手了,我也是有练的了!”张龙腼腆的笑了笑。 “火遁豪火球之术!”巨大的火球自止水空中喷薄而出,向着纸球冲击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洛闻笛也是冲动了。 一来火就把薛顺叫来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洛闻笛:…… “最近还好吧。” “有劳母亲挂怀,儿子一切都好。” “伺候的人也还用心吧?” “用心。” “想出去走走嘛?” “啊?” 薛顺愣了下。 洛 可偏偏顾解语现在这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走的病弱身子,肯定是受不得一丝丝气。 教训完不听话的顾解语,傅子辰觉得心情都好上不少,直起身打量了一番房间。 不管如何,有了妖族的加入,北方的情况就能够得到缓解,就算不能将魔兽全部击溃,但要阻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李明月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他将那些人全都杀了,对他的修行,没有任何好处,对于他今后的路,也没有任何好处。说得简单一些,这些人死不死,改变不了什么。 “解语,你的腿什么了?”夏楚辞揉着脑袋就发现顾解语青色连衣裙下摆沾了血迹,一片一片的看得让人心惊。 只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罗旋还是会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井口,或者是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动静。 这要是易峰有什么不满,跑到黄老那告状,他估计会被黄老直接骂到辞职不可。 裴珠泫不知道怎么去跟姜一阳解释镜头面前没有睡懒觉这回事,但继续让她睡觉是不可能的,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挺迟了,她跟姜一阳说了几句话,就回去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洗澡去了。 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处理,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 “你脸怎么了,谁打的?”撩开她的头发,东方辰看到她的脸了,有些肿,还有手指印。 “对不起,你还是赴你的约会吧!我该走了!”她像受了侮辱,逃也似的从徐清远的禁锢中挣脱。 也许杨定真就当自己是一个妹妹,而自己呢,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杨定,对这个所谓的哥哥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脸英气逼人,完美的五官刀刻的一般,一双幽深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即使此刻是焦急的,依然沉稳的不露声色,给人一种城府很深,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下床走去客厅,我来到冰柜找水喝,就发现门口那个鞋架上面,放着一双很精致的高跟鞋。 其实我手酥了,从碰到他就酥掉了,就像过电那种感觉。具体什么滋味我不想形容。 她骑在一个很上档次的自行车上面,身材怪好的,肌肤莹白色的,和卫遥差不多,但她毛细孔粗,毛细孔明显,应该太阳晒的。 他放开手脚,凭借全力,将卫昊打倒在地上,掏出手铐,将他的双手拷上。 “海棠!”寇天龙大嗓门在林子里回荡,我俩不说话了,因为离得太近。 如果再年轻二十岁,陈克也没有现在的耐性。这也是吸取了历史经验的结果。 幸得人民党占据了湖北,湖南新军断了子弹来源,这才给了华兴会机会。如果能够得到足够的补充,华兴会有信心打垮湖北新军。 “就这种事情也要陈局长您亲自出马真是惭愧,不过我相信只要有陈局长您去了,事情就一定会迎刃而解的!”赵科长说道。 然而,电话一直响着,厉中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他觉得,李大槐未必会请求他帮忙插播广告,说不定有其他的原因。 再加上数量上又远超仅有五千多人的第一联队的牛头人勇士,一时间这些从地底钻出来进而破坏掉第一联队防御阵型的大蜘蛛,竟然也和第一联队的将士们凶险的纠缠在一起,双方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但是,到底是活了几百岁的老狐狸,自控能力还是有的,尤其是对这公主殿下知根知底的他,更是不会上当,只得移开了目光,脸蛋滚烫。 “又不在吗?”从回到自己住所的卡米尤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无奈的叹息道。慵懒的趴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想要抛开一天的劳累,永远都不愿再挪动一分。 不得不感叹,带着神秘色彩,不按照国家规定出牌,带着一点侠义味道的非法组织很容易便博得了这些无知平民的好感。 另外,就算他不是靠陈平和罗汉的帮忙才稳坐局长位置,今天他也必须把事情处理到陈平满意了。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李润石平静的答道。 看着距离中路这么远的距离,朵朵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她甚至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了。 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随风微动,眉目之间,少了些往日的懒散,却多了一份华贵而从容的气度。 他琢磨了一下,就对在门口徘徊打量着四周的华子轻声喊着,让他进来一下。 此话一出,宣可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知道林斯鱼是通过王主任那边了。 眼下朝廷正忙着备战,处处需要银钱,像褚云卿这样的富商大贾正是刘大人想要拉拢的对象。 他的神情痛苦而自责,那样迷茫而自怨。莫离闻言,淡淡地道:“原来,那时候你便知道这个所谓师妹的身份。”他抬头看了毛乐言一眼,似乎对她隐瞒他而颇有微词。 “宫里太过拘束,再说以后我也难得回家,所以想多与父母相聚,求了姜太医那么说的。”不过片刻,苏如绘已经重新转回了头,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这不废话吗?”贺兰瑶翻白眼,乌县水灾本来和她无关,现在却让她困扰了。京城里乌县水灾的消息早就已经泛滥成灾,黎昕要是还不知道,她就只能问问黎昕是被人消除记忆了吗? 那人衣着褴褛,双腮深深地凹陷下去,眼底还又乌青,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中的一个。 赵佑在对师门没是收到信息表示了惊诧后的很自然,拿出另一支令箭的当着他们,面发了令箭回去。 不多时,倪风他们来到了一座不算豪华的宫殿之前,门口的侍卫一见到倪风。立马双目一亮,纷纷向倪风跪拜,高呼陛下。 而这一场战争之惨烈,却让网友不禁回想到了前几次虫族进攻联邦的困境。 第一百三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在通财山庄也待了五六年了,可算起来,和父亲见面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而且父亲几乎没和他说过什么话。 如今他要走了,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薛顺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该去见父亲一面,说点儿什么。 所以回来前,他已经和母亲身边张嬷嬷打听过了,父亲此时应该在同生阁和几个护法执事议事。 薛 男孩儿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一阵子滚动,带着红晕,低哼着,有些不稳地说着,他黑沉沉的眸子中,映入了一点别样的光彩。 天门大殿之外,数以千道身形在天际之上矗立着,一个个眼神凝重的紧盯着那座巨型大殿,暮然就见那座大殿有着晃动的迹象,只见随着那巨殿的微微颤抖,一道道身影犹如被空间吐落一般,直接从哪空间中跌落而下。 如果范晓东在此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位老者,而这老者,正是之前要杀范晓东的老人。 范晓东手掌一伸,一掌打出,噬海火衍掌如此的距离,顿时打破了叶鹏的身子,高温将其焚化之后,留下了一团元神,范晓东手掌变化,将其元神摄于手中,便是施展起了搜魂诀。 那把木梳还差一点能够完工,需要修改一下,而且明天貌似是第一次上柳家,怎么的也得给岳父岳母买点东西吧。 “是谁允许你可以进去的呢?”乐乐眯着眼睛问了一句,看似语气平淡,但实则给人无穷的震撼,他这一点倒是不想巴达克那般,不过这一套行事手段非常的不错。 “这么说真有这么个赌注了?”叶枫皱了皱眉眉,拉着王雯的手慢慢的放下。 锦瑟故意睁大了眼,显露出一副惊惧模样,诺诺地跟着李大仁和年轻男子身后向楼下走去。 或许超哥说的真有道理吧,训练!不管是为了超哥的信任还是战门的胜利。 “好吧,看在你今天没有对我无礼的份上,我就和你计较这么多了。”令狐伊雪点了点头转向了窗外,看着缓缓滑过的白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疑。 轰的一声巨响。银剑、白光交互碰撞,那柄巨剑被冲撞得向后倒射。而两头巨猿的身形也是微微一晃。 “那关我什么事?”墨?恼怒反驳,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他又不喜欢黛雅,用不着她救,的确,他宁愿死在叶薇枪下,也不需要别人杀了叶薇救他。 就算mbs在这场商战中处于劣势,华云总裁也不可能说不批贷款,不管从商业角度,还是人情方面,他都没有拒绝叶三少的道理。 “再说,水珊瑚现在整天给老鹰出主意,想要整死我。我也不想让她过得太舒服,也想给她喉咙里扎根刺。 在林飞骇然的目光之中,竟然一把抱着林飞,伤心地抽泣了起来。 而且,每一只噬金魔虫都披着一层十分坚硬的外壳,防御力十分变态。 特别时期,她也不想多说什么,选了几把手枪和一些暗器,伯明翰带来的东西都是宝贝,威力都不错,子弹也充足。 黄少爷拿出手机向手下询问月影她们的所在,一边咬牙切齿地YY着----等一会将月影姐妹掳来后如何凌辱。 本就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有所纠缠,远离他,相忘于江湖,可却因为身子不便的关系,一直依赖着他,以至于让叶薇存了一种错觉,似乎这样下去,一辈子也不错。 闭关之前,他们交待下去,让手下的那些人马,尽一切力量,服侍好阿紫等人。 等到主力球员都走出更衣室,准备入场继续下半场比赛,加尔德走到慕云身边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那意思,2人心照不宣。 白卿玦亲自审了这黄山王世子,这黄山王世子说黄山王要派人来刺杀大周皇帝,得手之后,让府上的死士将大周军引入埋伏圈。 三个恶匪齐齐舒了口气,看到陆离拿了银票,自己的命应该是保下了。 至于在国外开展一个新的直播公司,肯定还是需要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毕竟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都没有完善。 张晓东紧紧地瞪着面前的这些顶级杀手,发现他们拦住自己的去了之后,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放出去。 听到身后秦语妍的呼喊,这时候古风也是停下脚步,等着秦语妍的到来。 这一次萧容衍放弃云京,转而带兵前来救她,消息若是传回燕国国都,怕是燕太后又会找萧容衍麻烦。 薛宇彬想像着悠闲任性的样子,有些呆笑,他也是想念这个妹妹的,虽然她不承认。 感受着自己脚同硬物接触传回的触感,本能的仰头一瞄,慕云脑袋一下就炸了。 这样的父爱母爱,虽然才短短几天,已经让柠悦上了瘾,她甚至开始害怕,怕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嗜血佛门算得上是血戮草原里最大的一派,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比其他两派强。 他雷劈的发型,上身红羽绒服,下身潜水服,背了个大包,手臂上绑着的手电并没有打开。原本就黑灯瞎火的,他还戴了副墨镜。 “你想到了什么?”马可波罗警觉地接下了公孙离的话茬。其他人则是都转头看向了公孙离。 只是比起其他四种,阵法入门要更难一些,在长生看来,慕容傲天能够得到上古大能用过的阵盘的认可,那说明他的阵法造诣一定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龙牙大哥怎么想,但他相信,大哥也不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仇人取代他的位置,一定不会怪他自作主张的。 他只知道,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他背上的汗毛就在不受控制的竖立,有一种被人给盯上了的不适感。 皇帝早死,所以皇后变成太后把持朝政,就把自己的家里的孩子在嫁给自己儿子,所谓表亲结婚,在古代这很正常,林黛玉和贾宝玉就是表亲。 欧阳慧看到后面还站着一个眼生的姑娘,沈笑不等他们介绍,主动地自报家门。 妙境夫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微微一点,宝镜中便呈现出地球中的画面。 当天穹道长的记忆全部灌输进秦岩的大脑后,秦岩眼中不由闪过两道寒光。 念头才刚刚浮现出苗头,海面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数十个漩涡,直径高达百米,彼此的间隔不远。 “好的!”表现的十分的乖巧,瞳听话的坐在了密室中间的那个蒲团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洛闻笛是想给薛顺找点爱好,免得他再来烦自己。 薛顺也看出来了。 不过下棋……显然不行,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费脑子的东西。 钓鱼……也不行,无论是把竿子甩进河里,还是把竿子甩进桶里,对他来说都和傻子一样。 他情愿窝在船舱里和申椒一起做功课,按申椒的话来说:“咱们只要写的够多够快,就 紫色血液滴溜溜转动着缓缓的向着那光罩飞去,并在碰到光罩之后,陡然化作紫雾与那光罩相互融合,片刻,光罩与那紫雾竟是双双消失不见!只剩下混沌青莲还在空中,兀自的缓缓漂浮。 但是,这些话已经够了。不能不让我提出一点点的想法。地府里面有没有人,并且,就连常年坐在那里的孟婆都不见了。 万剑公子不得不选择停下了脚步,虽然他实力不弱,不过他也不想硬抗这一击,而他眼看就要得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球干扰,哪能不怒火中烧。 三分钟过后帝王龙潜睁开眼,动了动其实是爪爪的手。“本王的芊芊玉手呢?”宋君知默默地挥手挥手好吧挥爪。 “竟然偷到老子身上了!”仲山雪还在点心铺里跟点心铺老板没完没了的念叨着。“等我抓到他,弄死他!”仲山雪用力啃着排骨泄恨。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镜头中的两人也没有受到什么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她们的表演之中。 两人被土之盾牢牢护住,云枫也是毫无顾忌起来,土之盾护住两人也是隔绝两人的视线,现在她不管做什么,那对兄妹也是看不到了。 说话的人,忽然身上出现了无数条血痕,紧接着整个身体砰的崩溃,分解成无数的血肉骨块。血液飚射,骨渣森森。 龙剑飞驾驶的车已经驶入齐鲁南的别墅区。但他却不知道,他已经在对方的望远镜的范围内了。 那里面一片漆黑,空洞若无物,但却仍有智慧的光彩在流转不休。 “就是!早知道评委的任务是这个,我就不答应邱阳了!这家伙太坑了!”陈伟烨说道。 “怒那你咋知道的。”李朝好奇的看着韩佳人问道,怎么一个个都能猜到。 妖主脸上煞白,喝道:“来得好!”双手一震,疾拍而去。两人掌力互冲而出,直绞入各方体中,向后直摔而去,直把后面几座山头也摔断了。 凌东云微微一笑,舔了舔嘴唇道:“不过如此!”手上一横,双手抓去,竟直接抓住一道剑光,死死箍住。而东里天机脸色一沉,长剑卷去,另外掌上合着一只两寸大的玉狮击出。 悟青脸上微笑,道:“阿弥陀佛。”元力不断涌进,为玉南子修复体中创伤。 邱阳一阵讲述,潘舒琴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点了点头,时不时点一下重点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一声轻响,瞬间,环绕住刘攀的土黄色光球消散,土圣的身影显现,而后是在土圣略微的错愕中,刘攀的脖子忽的前伸,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向了他的颈部。 李朝是真心怀念涮羊肉的味道了,以前冬天他基本两天一次涮羊肉,这玩意儿吃了真的浑身暖和,舒服的不行,然而韩国这边并没有,他们的火锅李朝真心不喜欢。 这时,当地一声,任朝东将蓝色飞剑击落在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蓝色飞剑踩在脚下,虽然蓝色飞剑依然在跳动,但是被任朝东大力踩住之后,无法再窜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她们见此情状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准儿是有和他亲近的人,被压在了那下头。 “咱们过去看看。”薛顺提议道。 “好。”琼枝跟着点点头。 申椒:“看有什么用,这里还是通财山庄的地盘呢,肯定有堂口、驻扎地什么的,快些找人过来才是要紧。” 申椒四下看了看,朝着两个看热闹的乞丐走了过去, 在这个物质横流的时代,又有多少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去牺牲自己,所以莫贝馨若是不同意成为守护者,秦枫断然不会勉强莫贝馨。 叶紫曦这几天依旧孕吐,所以没有吃几口,就吃不下去,反而吐得一阵难受。 破伤风的强力锁齿,是它除了心灵传送以外的另一项技能。它的咬合力无比恐怖,它不想张嘴,那么谁也强制不了它。 这个医生他十分的不满意,必须马上换了,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知道刚刚他欲言又止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火域域主,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看守昊天上界大门的废物。 云旗守着澜清,不时地给澜清擦擦额头,擦擦手心。并时不时呼唤澜清两声。可是澜清毫无反应,云旗坐在一旁,看着澜清的脸发呆。 要知道这种感觉,几千年没有过了。方才那种危险到来的尖锐预兆,让奥丁瞬间仿佛置身几十万年前的战场。下意识就发动了奥丁之力。 隔壁饰品店内,唐佩玲的心里既好笑又同情,她对这里熟悉得很,因此自然知道林百岁在隔壁店铺的老板面前是多么憎恨的一个存在。 尸塔三层楼高,十三四米左右,三方对峙下,贸然上去,就是送死。 庚浩世低着头喘着粗气,两条手臂垂在身旁,缓慢地向着教练席的方向走去。 龚超并不知道,他的这种感恩之心,将会最大限度地成就他自己。 “手冷,你他妈先用你那张嘴给权儿哥舔一舔!”左权伸出右手食指递到二兴的嘴跟前,一脸委屈的说道。 朱帝当然不会想到是庚浩世在对他发号施令,因为现在队员们应该都在各自的房间内进行投篮命中率的考核才对。 “不错,张天闭关特意设置了阵法,想来是有了新的领悟,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闭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我来找二位其实也有些事情”尚正阳说道。 感觉特别亲切,也好想去珍惜他们,然而这一切将在今天化为泡影。 凝气阵的原理他不知道,就知道怎么摆放怎么激活。饶是如此他还是试验了两天的时间才摆放出一个大阵。 对于这种情况,张天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杀人越货,他本就不是无情之人,此时路见不平,立刻就是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板头跟葛喜祥的动作直接将两波人的怒火激起,场面瞬间失控。 丹药刚刚滚落出了玉瓶,一股清香从丹药之上散发出来,气味悠长。丹药之上有九道淡淡的丹纹,在初阳之上可见淡淡的玄光纹路隐隐。月婆神色震惊,差点就把丹药拿不稳。 一股飓风凭空生成,姚泽连退数步,面色难看,而不远处异族人也露出身形,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 她亲妈被车砸死以后,丢下了三个孩子,当时她父亲才三十挂零的岁数,既当爹又当娘的,里里外外,洗洗涮涮,一样也少不得他这个大老爷们儿。 第一百四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要申椒说薛顺这个公子就是做的太窝囊了,所以从没想过他的身份在外头其实是很管用的。 馆主果然不再说什么了,药铺里的人也个个一副感激涕零恨不得歌功颂德的模样。 申椒一个都不信。 他们这样无非是因为有利可图,薛顺刚刚也救了人,除了那个男人又有谁道谢了? 还有那些帮忙的,也是跟着白忙 要不是这个豹子当时要个债都要到自己摊上,自己至于被苏老二那一家人惦记上吗? 现在黄柏不缺钱,她们也不会缺钱,可是,够百倍赚钱,这也证明了黄柏的厉害,何况,她们也都听说了黄柏花两千万买下一块石头就开出了价值五亿以上的翡翠。如果说这些都是黄柏的运气的话,那也的确是很厉害了。 这个选项发出来就有点侮辱人智商了,现在他开这种盘口赌狗都不会去下注不能了,毕竟欧皇陆天真不是开完笑的。 他很想说什么,但是张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毕竟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为好。 之后各国都查到了相关信息,知道这个轮回眼出自一部岛国漫画。 翟江晴在端着一杯茶喝着,偷偷的瞄了黄柏一眼不作声,而黄少君却面无表情的不想理黄柏的样子,腮包鼓鼓的,明显也是在生气。 几千年来,异界的超凡者就没有真正的解决过这个问题,最多就是拖延时间,不让灵魂彻底畸变。 看似平静的中天岭上,竟然出现了十个黑袍打扮的暗术灵组织成员。 此时四周队友都没出声阻止,甚至想的是刷十五万也不算多,毕竟他自己都说了,这皮肤价值四十万刀,甚至森破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刷少了。 “那去无名学院当个老师吧,凭你的身手一定能胜任的!”离晗韵马上接口说道,要是石头能去学院,那么就可以一起走一起回。 周青青话音未落,却又有一道人影自妖雾中浮现而出,却是一条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生得是面容狰狞,目凸金睛,虎背熊腰,乱发膨张,尤其是他的脸颊和裸露出来的双臂上,都带着几道胎记一般的黑色斑纹,显眼之极。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隐隐觉得老姐最近似乎很是依赖自己,这种依赖之情和那股血浓如水的姐弟情似乎有些不同。 “青红妹妹,你也是为焚妖五轮丹而来的吗?”古鹤白笑脸满面,温柔的问道。 金十儿似乎是适应了对林景弋的称呼,再喊之时也没有之前的怪异感觉了。 这时候,原本在一旁观望的云主忽然微笑道:“不,你不能死”。 欧阳靖语气不善道:“这个不劳叔母记挂,只是叔母答应侄儿的那件事,到底何时才愿意兑现,那人一日不死,我一时也不心安”。 甄时峰这才发现自己只是视角附在了这个叫华尔的男人身上,除了‘看’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刘和坤胸有成竹地说道,对于林景弋的底细他知之不详,但是仅仅是他曾经展露过的手段,恐怕就不会在地级医师之下了。 宁邑与素影不愧是一对母子,二人提升实力的方法如出一辙,都是用外物拔苗助长。 韩祖峰起初从林慕白那里得知芷兰已嫁的消息时,吃惊之余也有些不悦。就算林家是因为之前夫人想把沁儿嫁给湛少枫的事情而生他们的气,也不该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隐瞒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还真接受不了这个。 “木的吧,木的挺好,可这里离回生谷那么远,怎么找人买?” “那个随便找个木匠就能买到,奴婢将图纸画下来,将他们的尺寸记下随便找个木匠就是了。” 薛顺不太安心道:“这样不算泄密吧?” “公子放心吧,这种不算的,有形无神的义眼、义肢古来就有人用,又不是回生 通道很安静,她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折。凤无忧一路顺利地在通道内行走,临近出口之时,双唇已经抿的有些生疼。 他很想回头看看,但忍住了,左右看了一眼,一咬牙,布下了龟背阵,躲在其中,开始疗伤。 要是能脱身他们早就跑了,扶苍缓缓摇头,不知这乌江仙子究竟用什么法子,不管他们跑多远,她总能不远不近追在后面。 而与来时不同,上船之前所有人和妖兽都必须经过精细的检查,以免有歹人或者开了灵智的妖兽混上船来。 退远的几人静静的看着菲奥娜与塞列欧斯的碰撞中心。两人手中的剑刃在初次交锋的庞大能量结束之后并没有罢休,反而越演越烈。 朵朵似笑非笑的直视着他,不躲不避,因为没必要,陶成安的手腕被三哥陶爱家紧紧钳住,与他怒目相向,陶成安根本就动弹不得。 连音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警官,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熏的慌。其实是,已经熏到鼻子暂时失灵了。 别说这些了好不好?反正麻烦都解决了,他们都好好的,她挺精神的,他看着更有精神,都困了她两天,别生气啦。 他们心中都是有对得上这一句的,但是看到宋阳云紧皱的眉头,不少人还是觉得其中有猫腻。 “我是坏清玉。”他把药罐放在火炉子上,不紧不慢的动作着,就是不理她。 “放心,我不要你的卖身契,你没处去就留在这儿,有好的去处我也不强留你!”冬凌说得诚恳。 刚刚登入游戏,宋烨收到了好友列表的组队信息,他点了接受后,才发现不是风光组的他,但他好友列表向来是没有手残的,也没有退出,又把刚游戏的风光拉进了队里。 “那当然有了,人人有份,娘可说你是自己人。”冬凌答得自然,又去拿别的东西。 听到此处,岑江再也顾不得淡心的反应,抬步便要往汤池室里进去。 “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又长的这么帅,你说我讲谁?”我反问道。 脑海里滋啦啦的电流声响起,风光的头更疼了,只能听到系统君发出来的这四个字,接着,就像是响起了跳闸的声音一样,系统君没了任何的声响。 从陈琅琊仇恨的眼神里,卢安杰知道这个家伙不像是在说谎,顿时间,双腿一哆嗦,竟然有些难以自控,想要拔腿开跑,但是他可是知道陈琅琊当初撂倒了那么多教官,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师傅所言甚是,徒儿受教了。”赵大叔说的含糊,吕洪听得含糊,吕香儿却是眼前一亮。如果吕洪真想走向那条路,结识一个将军对他来说可是百益无一害之事。 徐公公等了一会儿,那个亮光确实是朝着指定的地方来的,越靠近徐公公越觉得不对劲。 哪怕从前世的一零年算起,到现在也有近20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确实很久远了。 年仅19岁的艾尔·哈灵顿还太稚嫩,步行者为了追求成绩,常规赛也没有给他多少出场时间锻炼,季后赛落选12人大名单,只能坐在场边挥毛巾。萨姆·帕金斯倒是进了12人名单,不过通常情况下也只能守护饮水机。 “用力击之?”淖狡将信将疑,他抓起熟铁一端真用力击在铜柱上,然后熟铁弯了。 170斤的沙和尚在一场威压戏里,直接掉落砸在了摄像师的头上,导致摄像昏迷了两天。 “寡人记得出鲁关时还有一万一千骑。”熊荆对庄无地的数字有些吃惊,战死的骑士并不多,确切的说是很少。 1983年,中央电视台第一次在除夕之夜举办大型春节晚会,受到了广大观众的欢迎和认可。 白母与吴华腾的母亲也认识,两家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之前署假她到北河来,当地没有朋友,有几天都是与吴母一起玩的。 忽然!星辰秘境原本冷清的第二关门口,下一瞬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万八千名半步禁忌至尊!这些半步禁忌至尊刚一出现,就将姬昊死死的围困了起来,妄想让姬昊寸步难行。 每每这个时候边天赐都会摸着她的肚子说,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要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他从哪里出来了。 火光冲天,黑雾四散,狂风从爆炸中心处向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吹得树叶簌簌直响,犹如百鬼呜咽,将穆山的身躯推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正在这时候,一道阴悚悚的声音传来,远处一团黑雾已经追了上来,挡在他们面前。 一眼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张家整齐有序的少年们,这些少年们身在张家的演武场内齐齐的练武,倒是有几分不错的声势。 在荒古兽域某处,不断的轰击之声传来,一道道蘑菇云升起,四周的空间不断崩碎然后又修复,不断的战斗,让两人脚下的地貌都生了变化。 修长的两条腿匀称而圆润,犹如涂抹了蜂蜜的玉石。蓝色眸子当中宛如一汪清水,跌宕起伏的波浪早已在修行者心中来回奔涌。 蛇妖将画卷展开,借着头顶的月光,细细的看去,只是一眼,蛇妖便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这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人,长衫上还绣着一头龙,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但是一身气息非常浩瀚,令得周围人都充满了压抑。 漆黑魔气,携裹着锋寒戟芒,志在必得的往穆山的脖颈斩击过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信口开河,大胆揣测道:“莫非,是你干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想出钱做些好事来积攒功德?” 主事大惊失色道: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属下这,这也不是本意,实在,实在是堂主太抠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平日里办事,就多多少少都要搭上一些钱……” 薛顺纳闷道:“你们竟也愿意?” “你过来!”她还在埋怨,忽然身子就往后退,被人抓住了手腕拖着走。 总之,这些都渐渐的在意识里开着花,让自己越来越靠近,而且根本无法自拔。 听起来十三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所以,肖歆眨了眨眼,原本想教训对方的口气也转而间改变。 肖歆在强撑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情破蛹,不让自己的情绪泛滥而出,那样就会看到自己的难过。 王子野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哪怕朋克亡灵居高临下用凶狠而严厉的眼神盯着他也丝毫不变。 “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就废了她的右手。”声音如同珠落玉盘的声音,格外好听,但这声音中却夹杂着冷意。 广告很着急,因为是租用的场地,一天要几万的租金,而模特拍拍屁股走人,让云凌很为难。 “百里,你写的什么?”“说出来可就不灵咯”,剩下的三人也各自写好了,忽地,钟离瑾看见前边一些人在一颗树上高高的挂着白色的纸条,“那是什么?”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不由自主,肖歆咬着牙,手掌攥着上方的玫瑰花瓣。淡淡的浓郁香味染进肖歆的鼻尖。 林青灵感受着自己窜升的修为,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方才牧晨那番话林青灵全部听见,但是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此刻修为的暴涨,也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九分还意味着二十七块钱,二十七块钱自然是班主任的钱。一分三块钱,一百分扣光为止。从这里,不能不反映出六中的董事们想尽办法开源节流的良苦用心。 狂傲的索罗门薇薇鄙夷的眼神锁定洛洛,却直接开门见山,连敷衍她都不愿意。 可是没有人敢抛头露面,那样大的阵仗,他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把洛洛安顿好,让她睡着之后,墨煜珩才用对讲机喊了萌萌过来。 他就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态度,所以会让朱奕讨厌,深怕自己的班级被张松带坏。 不过,对于夏菲菲来说,不管这人是魔鬼还是天使,她都无所谓。 进进出出,或轻或重,白纯的这些动作十分熟练,像是演练许久一样。 他们可以忍受夏牧月的无视,毕竟夏牧月来历惊人,杨家高攀不起,也得罪不起。 回到故乡,看见亲人,那两张一模一样的稚嫩面孔笑开了颜,眉眼儿弯弯的。 高昌当地盛产葡萄,从前是新鲜的葡萄很难往外卖,酿成葡萄酒以后运输也很艰难,路途又远,货物又重,装酒的坛子还很容易破碎,能够卖往中原等地的,主要也就是一些葡萄干而已。 最终,在“呲、呲”地几声当中,那最后的火苗也被大雨给浇灭,火盆里边也积起了不少雨水,将火势复燃的最后希望也给彻底地破灭。 她的速度异能在战乱时期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婷玉不同,功夫在华夏自古有之,不足为奇,论境界高低而已。 第一百四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和申椒回到船上时,洛闻笛竟然还未见那主事口中的堂主,任由他站在船上吹风。 直到薛顺求见时,才将他们两个一并叫了进去。 申椒跟在薛顺后面也没有受到阻拦。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没听那个堂主胡扯,也没等薛顺细说,便道: “都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无辜百姓遭了难,总得 在修仙界,一切以实力为尊,在看到罗钰竟然赶走了邪风魔尊,在场的众人心中早已对罗钰十分的服气,心中起了一丝敬意。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顾傲风选择了,但其实她心里……没什么胜算的。 分配好任务,紫衣和袭人都来到了顾今笙的面前,她已回了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庾旋沛迈着性感的步伐,带着明媚的阳光,直接走到了慕晟封的面前。 看着眩晕的鬼帝们,秦天龙爪挥动间,一个个鬼帝的身躯轰然爆裂开来,顷刻间,十九尊鬼帝全部魂飞魄散。 一想到此处,怒焰的心中顿时有些慌神了,急忙附身凑过去查看,但是,就在怒焰附身下去的那一瞬间,出乎怒焰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陆屿朝肖令冲说话的时候,眼尾瞥见碧莲此时正瑟缩身子,捂着嘴巴仿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脑袋上方传来皇甫鸣凤的温柔的声音:“苏习习,连我你都敢咬,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令她忘记了他九五至尊的身份,不是随便可以伤的。 “哎呀,真吵。”裹着睡袋睡觉的明石|国行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下一刻,左鹏飞也不再和罗钰废话,直接运转体内的幽冥罡气,脚下猛地一踩地面,犹如一头猛虎出闸,携带着一阵疾风,朝着罗钰猛扑了过去。 由于龙极具震撼‘性’的‘精’彩表演彻底慑服了观众,观众席上的各盟观众开始悄声议论起来。 枪剑相击,一片火星闪烁,强大的冲击力把周围的空气都压迫的向四周退去,以两人为中心,在擂台上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不断的向四周扩散。 “洛佩斯,嫣儿他们来过吗?”唐浩并没有回答洛佩斯的问题,反而像洛佩斯反问了起来。 听到王诚俊的话,窦猊想都没想的就向领头大汉冲了过去,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否则的话就会引起王诚俊的猜忌,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而另外一个男的大概二十多岁左右,一身青袍,也同样非常的俊秀,而且带有强烈的刚阳之气。 玄河闻言,立刻就知道,对方所说的,就是那自称是“故人”的神秘人物。 这一刻仿佛就这样停止了,时间空间仿佛就定格在了这一秒!云若汐飘落而下,扶着已经脱力的风离几步推到了众人身边。 不知是谁带头先喊了一声。一时之间。“打到奸商”的喊声。不绝于耳。 她空落落的内心中全是悔意,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触动这枚戒指,如果早点知道戒指中的留言,他们也就不会对付吕秋实,那样吕秋实也就不会死了。 九幽神甲出世,几乎整个梦云大陆的武者都为之侧目,少有不心动的!吕江自然也不列为,此刻跟儿子一起来请求自己父亲的意见。 叶炫一脸的无语,不过他也不强求,能助他完全炼化整个地球星核,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百姓有钱去跟着他们举家搬迁买房置地嘛?” 赵堂主发出最后一声问,终于颓然的不再申辩了, “出了这种事,不论有什么理由,属下都难辞其咎,夫人不曾论罪惩处,是念着往日的情分,属下铭感五内,但请公子不要顾念这些,以罪论处就是。” 薛顺看着跪下来的赵堂主,没有说话。 他还在想刚刚他 而如果送给那位二少爷,不只能立功,而且还能得到更多、更稳的好处。 忽然,有头狼慢慢走出来,獠牙狰狞,眼瞳凶狠,准备发动攻击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现在欧根的力量已经膨胀到了巅峰,已经强大到,就算有人要以此来反对他,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县衙里面的一些卷宗也被楚风重新翻出来了,最能够安定民心的,除了给他们粮食,还有宣扬曹军的政策之外,这惩罚那些欺压百姓的暴徒、为民除害等等,更能够得到民心。 眼看着艾伦处于暴走的状态,巴不得从容裳房间里搜出一些银器来,另一边,容裳却是好笑的笑了一声,之后凑到男人的耳旁问他。 容裳当然知道他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大概是听她说要回去跟梁正宗结婚了? 甄府的管家接到下人的通报,立即安排人,把运送过来的冰块搬到临时的地窖里面存放。 但是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徐州,如果真的放弃了,也非常可惜,可是不攻打徐州,又担心吕布会在我们和袁绍交战的时候,直接攻打我们的后方,给我们带来不利。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门楼,果然是用的非常高级的木料,看纹理,看质地,应该是楠木的,至于是什么楠木嘛,金丝楠、豆瓣楠、香楠、龙胆楠……这就太专业了,她就分不清楚了。 后果?不就是魂魄再没有轮回转世吗?有什么,比遗忘所爱之人更可怕? 苏绣怒吼了一声,一张张怨恨的脸庞也已经破碎,原本浓郁的阴火也已经熄灭,反而有着黑水流淌了出来,一股浓郁的怨恨从其中散发了出来。 合欢宗的弟子眼睛中全都是兴奋的神色,王然也是略微松了一口气,还有三天的时间,自己还有准备的时间。 “不行,再这么消耗下去,搞不好怂猫会垮掉,到时候步战打马上吕布,别说我了,项羽来了都得掂量一下!”心里想着,李行改变方式,开始大开大合的攻击,把长枪当“大锤”用,硬砸起了吕布。 李可点了点头,就已经缓缓的离开了,房间中除了李广证之外就只有李飞了。 刹那间餐厅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一哆嗦,直面老爷子的唐军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哪曾想,这货是个不完全体,它要到叶嫣然的凤凰空间里面休息。 进了鉴神会,观众和参赛者分开不同的通道,曲卉紫就和夜随风分开了。 此时大长老陈洪也很吃惊,因为他虽然派人给黑月商会送了邀请函,但就是为了走一个过场,却不知黑月商会派何人前来。 守卫队长是人元境巅峰的强者,他生怕下手太重了,率先是爆发出人元一重的修为,对君逍遥进行攻击。 大厅之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配置也是不凡,阳顶天等均想,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位绍敏郡主是什么人,但凭他们如此待客和杀戮抢劫的元兵,自家真是会大有好感,进而失了防备。 第一百四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他这纯粹是自我安慰。 申椒才不信他真能没事儿:“可是这饭菜不合口味?要不奴婢叫他们做些旁的送过来?” “不必折腾了,我就是不想吃,这些也拿远点儿。” 薛顺皱着眉,一口都不肯动,看那些饭菜的神色,更像是看什么恶心人的东西。 申椒也挺怕他吃了又吐的,只好送出去,叫人拿走了。 然后在剑指苍穹攻破了全真教行会驻地,情绪高涨的时候,王羽喊话买坐标的行为如同一盆凉水,直接浇灭了剑指苍穹玩家的气焰。 不过,让大家奇怪的是,本来拟定辰时的考试,突然被取消了,除了少数几个四代弟子,其他所有的丙等以上正式门人都返回了山门。 伏翔此时只感到整个身体好似来到了天堂之中,却也注意到自己身体的这些声音。更何况,每当一声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便感到到身体好似经受了一次按摩。每当一次震荡出现,他便感到自己再攀上一层天堂……。 但很可惜的是,他误会了方正直身受重伤,也低估了方正直的实力,做出一个绝对错误的决定。 封青岩点点头,也说了一些公司的情况,特别是目前急需管理人才。 没有李布兰科他们猜测的那么多,但是却也有整整八十个立方的启元液,让韩林心情忍不住一阵激动。 经过几天的寻找,他虽然依然没有完全找到刀法适合自己的节奏,但借助那“猿魔气”第一层的节奏,他也稍稍找到了一点端倪。得到了一种不是节奏的节奏。 白菜做事,向来有前无后,有进无退。他是直来直去惯了加上bug无敌,神器在手的,是谁碰上都摇头。 那是泰尔十四万信徒共同祈祷换来的力量——以罗兰的起源为枢纽,使得弑神的奇迹在此降临。 丁一师徒被铜链捆在地上,那铜链极沉,又在李少君眼皮底下,师徒二人根本不敢用缩骨法,还好,丁一身上高科技的玩意比较多,比如金刚石绳锯。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红酒!”服务员有些歉意道。 酷锅一见喜出望外,他赶紧弯腰从洞口钻入琉璃罩內,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沉睡着的爱娃从洞口钻了出来。 看着林语笑的那么开心,姬然的心里却是有些五味杂陈,为了帮助别人,而让自己强行接受一场恋爱,这真的值得么? 除了她们,还有专门来到这里,寻找杀害王龙泰的杀手的火龙大警察和王家大长老派出的那个手下。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杀手,两人来到这里,有所线索或者说为了林傲而来。 因为是开幕式比赛的参赛选手,所以卡修自然不可能和其他选手一样观看开幕式,并且他还需要更早进场做准备,所以原定下午四点才进行的开幕式,卡修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抵达了会场。 因此,这种级别的战斗绝对是毁天灭地的,若是波及到他们恐怕会尸骨无存。 对面人一边喝茶聆听,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待到公主说完,他的一杯茶也刚好饮尽。 除此之外那灵元圣主也是眉头紧皱望着眼前这一幕,目光剧烈闪烁,将陈飞骗回来交出去?先不说这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可能,他也不可能会同意这样做。 哗啦一声,一片片彩蝶的包围笼罩之中,逃离了屋顶回到了市区的街道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倘若申椒是薛顺,遇上这样的事,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神仙未必有,但或许能瞧见什么隐士高人呢。 或是拆穿个江湖骗子也很有趣呀。 可惜她不是。 申椒留着等薛顺醒了问了他,薛顺只关心两件事。 “这人还是不是之前那个?” “上头没说?” “那他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害人了嘛?” 所以也不多说,出版一途,我刚迈上,后面的路还很远,希望能和大家一起一直走下去。 又及,记得俗话里有一句:“龙游浅滩遭虾戏”,非欢出场的时候,因为身心状况都太坏而在玉自熙手下那受了罪,正是龙游浅滩遭虾戏——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院门却紧闭,时不时传来儿子或儿媳的大声喝斥与漫骂声,接着便是扑扑通通的拳打脚踢的声音。 办好这事,严乐和王家业就走出了储蓄所,严乐带着王家业趁机进了一公共厕所,严乐拿出王家业的衣裤给他,让他在厕所内卸妆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严乐也进了另一间厕所,把自己的妆卸了。 “对对,难得您还记得我,我就是宋健,我的伤全好了,上次全靠您的救助,要不然我这条命还不知有没有呀。”宋健显得很是高兴的样子说。 赵晓晨没有傻到乱开枪的地步,干脆直接把枪给丢掉了,然后反手直接把人给锁住了。 大概十多秒之后,两人才纷纷转身,男人大概60岁左右,头发过半白,走路有点瘸。 村里这么大的花边新闻,不好好宣传一下子,不做好评论报道,不浓墨重彩地描会一番岂不糟蹋了这丰富而生动,吸人眼球的体裁? 严乐还是没给许云‘艳’打电话,他自己上网查了一下,发觉宁武市这个地方的‘门’店还是比较贵的,不过各个地方的信息还不太一样,严乐最终来到魏振华上班的地方,他想让魏振华这个电脑高手帮查一下。 即使时光倒流,给你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仍会背上那一身的罪孽,只求这一次相见的可能。 “他们求我,有那么可笑么?”安静的祠堂里,突然响起一声怪异的声音,略带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程英佐紧紧皱起眉,他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自己,他不自在地眯起眼,刚要说什么绝情的话,却被她细腻的指尖按住唇口。 凌甜看着它,她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 裂口的断裂位置非常整齐而光滑,用手触摸感觉不到任何粗糙毛刺。它真的……就像是刚才那个士兵说的一样。 当林穆的话语刚落,九叔朝着刘叶的尸身,行了个三扣九拜的最高礼数。 可惜的是卡牌的特性是没有说明的。这些特性中,有些东西很容易理解,但是也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这个“神权”到底是什么玩意。 虽说九叔的身躯变得强大,但脸上的表情确是非常的痛苦,身上笼罩的金光并不是一种滋养,而是负担。 末世里到处都是危险,为了避免麻烦,程英佐用自己的精神力检查了一下附近的情况。 顾程阳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餐盘,随后很自然的把自己盘子里的回锅肉一块一块的全部夹到了辛语盈的米饭上面。 努荔猫跳上桌子,对着那两杯水,现在为猫咪填了第三杯了。这东西看起来无色无味,白色粉末在水里一点不剩,全部融化进去了。努荔深知武侠剧后宫剧中,越是无色无味越是奇毒无解,这些水肯定不能喝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夜里,薛顺没有如往常一样将申椒拽进怀里,而是自己蜷在一边,被子都没盖一条,连一声疼也没叫,更没拉着申椒要她帮着揉腹。 他是不太好意思。 毕竟这回是自己折腾出的病。 嘴上说叫申椒不用管他,踏实睡觉。 但心里头还是难免希望申椒理理他,申椒没有心的躺了一会儿,还是成全了他这份别扭。 那个年轻人,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提出的那些关于旅游宣传的建议,更是让郑建华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赵长老只觉,自己的精神力量,不论从哪个角度、方向甚至集中一点,也无法突破叶凡尘精神力分毫,那是一种比踢在铁板上,还要瞳孔绝望的感觉。 冰城在这个寒假算是彻底火出圈了,仅仅三天的时间,来冰城旅游的游客就超过了300万人次,创下了60亿的旅游收入。 田宝珠不知道旁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吃的,这两个宝吃的可欢实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蓝若思的心七上八下的,从未有过的心跳。 萧然腼腆一笑,人畜无害道:“我在网上听说这红龙和澳龙长得极为相似,经常有不良商家拿这红龙冒充澳龙欺骗消费者。 早在将盾牌冰封之前,她就已经同步使出火箭术,所以没了盾牌的阻挡之后,火箭飞速地射向柳冉冉布下的阵旗。 可不管是演技,还是故事内容,却并不比后世的那些所谓的大片差。 然后一眼就看到挂在收银员头顶那价目表,上面炸鸡的价格一目了然。 颜老太太得知自己又多一个孙子的消息,又知道这个孙子有大出息,哪里还有之前对林清言横鼻子竖脸的模样。 就算他们两人对官场上的事一窍不通,也知道楚岳的前途不错,谁都不会料到楚岳会退伍,这等于是放弃了光明的前途。 陆雨手中握着温软的柔荑,感觉着近在咫尺的如兰般的呼吸,忍不住狠狠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越龙泽在光线技能缺乏的情况下,能够以奇特的剑术以及出色的格斗能力来化解或是躲避对方的各种光线攻击。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黄云硕舒服的靠坐在兑换商店的软椅上,享受着眼前这位魅魔大统领温柔的善后服务,又感觉心满意足,又感觉不可思议。 越龙泽诧异,这一趟回来,他真的是了解到了太多令他吃惊不已的事情。 而当时的一众流民应该都在排队登记,然后听少吏讲解大梦镇的一些细规。 “你是什么人!”红豆警惕的问道,“我就说你的写轮眼实在是太过招摇了,害的我没法好好品尝美食了!”沐清雪不满的说道。 幸好魅力光环的作用同样也可以通过声音来传递,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来安抚这么多惊慌失措的乘客。 十点多的时候困劲上来了,他第四节的课讲的迷迷糊糊的,张东明自己都不知道在讲啥。 至于出国会不会收影响,现在看来是没啥问题了,随着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很多国家也放宽甚至取消了对出境人员的限制,加拿大也包括在内。 “我才不怕,娘娘有三个嫂子就是轮着来,等轮到我了我已经想娘娘到不行了还怕什么繁杂。”曾氏说。 他们能够隐约看到这处秘境内的情形,山川河流等,环境极为不错,一座约莫丈许高的门户若隐若现,应该是临时出现的通道门户。 她现在回来了,那么就不会在任由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霸占,她会一点点的拿回来,10年前就属于她的东西,不管是霍擎南的心,还是霍太太这个位置。 这段时间腿上的伤的确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偶尔的刺痛,不去注意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问题。 一声令下,等若是判定了三大霸主之人的死刑,整个地球进行清缴,但凡发现,一律杀无赦,甚至吸引其他域外修炼者提供线索。 “奶奶,你等等。”夏欢突然开口,让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老夫人转过了身来看着她。 下一刻,轩辕夙智的分神骤然荡漾起恐怖浩荡的气势,散发出一丝丝妖异恐怖的气息。 神像,有京城直接统一配送,凡帝庙的样式,也直接公布而出,各地务必要以最短的时间兴建出来,让凡帝神像入主。 尚膳监送到御前最多的就是豆糕,但是坤宁宫来的点心就花样多的很,朱翊钧一边道尚膳监待朕不如待皇后用心,一边却不让尚膳监供奉,就是喜欢从坤宁宫送过来的。 唐若瑶知道父母心里虽然舍不得她,不过她们知道洛亦宇现在对她非常好,所以他们倒是对她也算放心。 “我是太累了,所以进来时忘记了锁门,我没有想要勾引你的意思,你给我出去!”唐若瑶冰冷着连说道,他刚刚话里对她的嘲讽意味太浓,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既然他嘲讽她,她又怎会给他好脸色? “海神现在被三大巨头联手的封印制压,而你想打成你的目标,必须将海神释放出来!”基维斯显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杜崇眼睛横扫了一眼角都,他同样也感知到了结界的存在,丢给他一个封印卷轴,全当是给这只看门狗的狗粮。 第一百四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完她就后悔了。 何必呢? 这种纸糊的人,说死嘎嘣一下子就死了,何况薛顺这都破烂成什么样了。 风吹不得,雨淋不得,累一点儿就能吐血,她这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白搭在他身上还不可怜?还得冒着要命的风险? 她能得到什么? 眼前只有一个哭吧精,拉着她小声的呜咽,然后自己拽着 “镇府公明鉴,臣在前几天接见过一位来自箕轮城的长野家重臣。”善宗次随即说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苏弘扬一听米易的名字,瞬间身体一震,他傻了,他沒想到江成居然能说出省公安厅长的名字,而且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除非再和平个两三百年,那时候,土地就该是凡人中最重要的资源了。 “宇轩,今天这剑也练得差不多了,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歇,爷爷我也想在这附近溜溜弯放松一下了。”老人停下手中的剑招对赵宇轩说。 金娇嘴上说不计较,心里总是不甘心,于是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只有一点,为什么申屠俊要亲自返回东方魔界?明明有同声螺可以跟东方魔界通话的”云龙建提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会津山内家也是属于名门藤原氏之后,但是这里的藤原氏不是被流放过来的罪人之后就是远离政治中心的藤原氏族人。 云龙建来到苞勒蕾大陆一直顺风顺水,只是到了最近才因为老婆的事情吃瘪,在云龙建的心目中个中高手都遇到过,总能逢凶化吉,所以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觉得这个姑获毒凰有多可怕。 在这片谷地周围布置好大量的探查阵法后,龙星宇便找了一处洞窟躲入。看着一片漆黑的世界,感受着那不时涌出的特殊能量,龙星宇只是静静地屏息凝神,并且静静等候着。 外面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乡村的酒席不兴用盘子,喜欢用碗,焦挺衣锦还乡规格还是很高的,八大碗。只是山里贫困,基本都是些萝卜白菜青菜之类的,只有个别的肉菜。 就在这时,姜茹雪不远处一辆无牌照的黑色轿车之内,突然有几个纹身男拿出手机在对话。 至于这个幸运值,季甜也懒得深究,反正跟她这个摆烂人也没什么关系。 筑基后期的修为那必然有些惊天动地,更何况是三位筑基后期联手一击。 刑战打开屏幕,回放着蓝色江河的画面,想要进入城池,目前只能从江河潜入。 秦江生就是个疯子,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遭。 “好的长老,还请跟我来。”贺老儿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老奸巨猾的他自然不会乱问,于是遁光的方向一改,朝另一处地方飞去,而崔宁则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看来这位来自散修联盟的长老也是狡诈之人,至于对方是否会在夺宝后杀了他,佘童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已经表露了身份,若是对方还要趁机下杀手,那必定会被妖族全琉璃海追杀。 安东尼给她做造型期间沈桓就坐在一旁等候,看茶几上的杂志,但大部分时间注意力都在季染身上。 一听这话,众修士更加躁动了,不少弟子甚至冲着那些黑鹰,指指点点起来。 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季染举着手机冲进去,果然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抓着学妹的手揩油。 第一百四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每天都看着申椒的笑脸。 都快忘了她还有别的神情了,可这个笑脸跟他所熟知的所有笑容都……不一样。 这叫他怔愣了一下,才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申椒听他问了,立马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从地上跳起来,滔滔不绝的说道: “自然是这地方的小秘密了,奴婢让他们将过去数十年间,一月、 说话的那名武者瞧见冰晶雪魄之王的大嘴对准了他,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正准备要将他吞噬,这名武者立即惊慌了起来。 在宋家山城呆了几天过来,三人依然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时,程咬金分外想念起玄武分堂的堂主来,那要钱不要命的钱大人在一次前来盐帮总坛述职的途中,遇到了土匪。本来嘛,花点钱买个平安也就没事了。 从现在的位置,到就近的一座山峰,大约有几百米的距离,这种距离,对于平常情况下的叶枫来说,完全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当时,你还说我是有便宜不占的王八蛋呢!”叶枫委屈的继续道。 萝莉这时候妖化也已经结束了,为难地躲在靠近地铁通道的位置不停对我打手势。 三年前他就是爱上这样的感觉,那么烧心的感觉,像是自己真的活过来一般。 一方面,除非万不得已下,他们并不想灭杀秦宁,毕竟秦宁身后隐隐有着一尊大能,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敢很得罪了紫无邪,毕竟后者武疯子的名号的确是有些份量。 不过程咬金可不会被她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蒙骗,根据程咬金的观察,婠婠的武道修为只怕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别看她现在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倘若自己敢稍微有点对她不利的动作,恐怕就要立刻躺在地上了。 他见到朱达走出来的瞬间,脸色便拉了下来,感受受到轻视,所以态度很不友好。 没有人能威胁我,尤其是用张卿蕤作为筹码,就算我并没有真的完全接受张卿蕤,但我却知道她不会害我,她虽然没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但我依旧选择相信她。 “德行。用完拉倒。行了,不跟说了。走了,我还有事呢。”苏珊珊从他办公室走了出去。林楠很庆幸。苏珊珊来和走,都没有遇上什么人。 “完全不需要退,按照游戏规则就好,赢的钱,你心安理得的花,继续?”沈澈道。 他狠甩了两下头,待爬起来,却是呆住了,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不是这个野人的对手。 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秘密基地在哪,可一旦自己开口暴露了这个事实。 但是,她并没有对舍友说,这都是沈澈送的,就是这些天一直给你讲题的那个沈澈。 得益于上次沪市之行,在闵婷身上刷好感度,得了二百多万。又在玫瑰楼亭餐厅用氛围卡得了六十多万。 几个大汉上车之后,直接将司机给控制住了,这明显就是拦车抢劫的。 呵呵,她就不信,看到这样的自己,再和吓人的野种一比,沈唯卿还会要那个山野村姑。 “宫美秋?”叶天微微皱眉,难不成这个所谓的车少追求的会是宫美秋不成? 吕玉美浑身发抖,捂着脸尖叫了一声,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 倒是赵潜龙不知是不是感冒,在将王舸送到后,不停地打起喷嚏。 来不及多想,陆辰赶紧后撤,护住白蜡烛火苗的同时,撒开脚丫就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正常来说当然不可以,但这事儿就不正常,申椒也不正常。 “公子想杀哪个?” “全部。” 薛顺这说的是气话,但也不全是气话。 用不着申椒劝,他自己就冷静下来了。 “你说这上头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申椒也不好下定论:“若是偶尔有一份这样的,或许还有几分可信,但奴婢方才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苍玄听到永定的消息,准确来说,应该是假永定的消息。 童恩疾步走过去低头一看,抽屉里整整齐齐地存放着一张张用照片制作的精美卡片,每一张都设计成不同的造型。童恩一张张拿起来看着,每一张卡片上都清楚地注明了照片的日期和意义。 当手机的歌声在宾馆房间里响起来的时候,钟岳心里的歌声也随着唱了起来。 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在12层停下,季思明迈步走出来,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九点二十分,离约定商谈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宇豪欢呼起来,钟岳刚在路边把车子停稳,他就拉开车门,冲向了美丽的彩色喷泉。 挥手间拿出了百十来颗丹药扔进口中,穆大少将伤势压了下去。身形再次一闪便飞出了神兽岛的范围,但就在这时远处却是暴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这光芒虽然微弱,但是以穆西风的眼力还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 “不行,王叔带伤,再这样下去,王叔一定会死在子衿的剑下的。”凤烈歌急,她冷傲的双眼死死盯着白傲,恨不得将白傲碎尸万段。 想到这些,她苦恼的都有些挑食了,将碗里的胡萝卜扒了出去,惹得自己同桌和贺芸奇怪的视线。 贺芸垂头看向手里的东西,如果真的有那个效果,她希望能参与顾一念的这个“生意”里。 也是因此,他才更加羡慕沈欢这样的年轻人还能够如此激情澎湃。 一道粗大的光束从亡灵剑上爆射出去,穿过头狼的身体爆入了山石当中。 而现在,姬宇晨却是听闻仙界有一个家族居然也可以修炼几个元婴?能不把姬宇晨震惊么? 毕竟,仙界实在是太大了。这里又不是什么名山,天地灵气也不是特别浓郁。没有强者在这里开山立派。 却是瑶仙婷还未说话,一直在楼船内坐着的张紫叶已经纵身飞出,呼的一掌拍向沈锋。 虞攸无语,虽曾听闻过楚家大少爷是个二愣子,但没想到这个传闻是真的,被楚鸿天这么一说,自己要是不带他去那就是故意的。 云中仙的骑宠还在收回当中,而杜子腾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嘴角高高上翘,邪笑一声,折扇直接从她的胸前扇过,一抹光芒被折扇撂起。酒中仙的职业技能「仙姑献酒」,一共三连击,全然挥洒在云中仙的身上。 凶悍与凶残,并不是体格上的凶悍演绎出的凶残,而是精神意志上的凶悍,灵魂信仰中的凶残。 “诶,这怎么能行,你我毕竟内外有别,不过若是有机会,我会让你母亲去看你的。”父亲就是如此,永远按着规矩做事,这样也好,规矩总不会错的。 眨眼间,淡紫色的光华已经落到了沈锋的面前。光芒敛去,显出的却是一个与白衣道人一样穿着一身白衣道袍的男人。 向张扬这样越级挑战的没有几个,有的都惊才绝绝的修士,不过李天胜恐怕也算不错,不然怎么会被魔葫老祖收为徒弟。 第一百五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有人抄着砍骨刀就冲来了,戒备的盯着坐在车辕上的申椒看了看,又忍不住往被马车挡着的巷子里瞧,像是在提防些什么。 神色个个都是忧虑又凶横。 他们害怕申椒还怕呢,这见鬼的地方,四处都是摊子,路都被塞满了,别说车了,人过都费劲,在这儿绝无掉头的可能,稍微动一动都能撞着人。 也怪不得人家觉着 襄郡王从里面随意抽了一根,看都没看便递了过去,什么有缘人无缘人的,又不是阿苏的有缘人,旁的他根本不在意。 “话说,为什么我才走了几天,你们就不去大坝那个地呢?”沈半月半眯着眼眸,样子好不危险。 张荷难受得满地打滚,他的脸渐渐变得通红,紧接着又变成了绛紫色。 甚至有好几次,凌逸带着周棠跟顶级的星门大圣战斗过程中,有妖族恰好遇到。 像林和风这种实力,谁看谁都头疼,如果没有背景,不可能有资格搭上副台长的线。 明眼人都知道,z 国明面上不说这两人是G 国人,凡是了解一下国外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是G 国人。 段旭话语落下,压根不给安德鲁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其暴力地掷了出去。 现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更有国家势力打压,他现在真的是十分困难。 一切都是从朱由校收获了这棵五行果树开始,才得到了腾飞的机会。 一团淡黄色的流萤出现在了骸骨猎犬没了生息的躯体上,与此同时还出现了一瓶【初级劣质血瓶】。 发动这场全面战争对于地下城来说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因而各方面的准备他们都会考虑到位。 听到了冷风这最后的结束词,逍遥子却是首次露出了慎重的模样,微微思忖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 虽然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但是陆展颜却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开口问道。 飞虎队员因为简教官和艾米的被俘,泄露了名单而被大盗团伙各个击破,只剩下霸王花与程教官留在展览会场。 “好了好了,我知道天华想逗我开心,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子的,你也不用装成其他样子了。”艾丽莎大大方方说着虐狗情话,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知子莫若父,中年男子并没有被赵岐简单的三言两语给骗住,也许赵岐能够用他那纨绔的外表将整个成都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但是依然瞒不过面前的中年男子。 胖哥大手一挥,黄毛点了下头,一踩油门,静卧半天的面包车低吼一声,冲出车位飞驰而去。 作为职业工作室中的一员。塔盾对于这些数字无疑是十分敏感的。 韩道只是吃了几口就感觉有些饱了,他突然有些想念战神基地员工食堂的饭菜了。 “不是太监!”宁和公主声音压得极低,好不容易说完,一张脸又红了起来。 玉紫晴脚步踉跄了下,腿一软,居然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待到有嘴角尝到咸味儿,才伸手去摸了一下。 传说,有些古族中还有清除幽冥王毒或压制的秘法,但这也仅仅是传说罢了。 楼修笑着点了点头,两千年过去,楼修还是一点没变,依旧是以前英俊的样子。 有疑问其实也正常,不过对面这家伙可不是正常不正常的能解释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有了前面炼化两颗珠子的经验,这混沌火行珠自然也逃不过冥河的炼化。 第一百五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她们废了半天的工夫,总算是出去了。 她请那马千里喝了碗路边的茶,又拿了几两银子谢他,他接了茶,但没敢要银子。 不过或许是看出她们的确跟镇上的有钱人不一样,他还是和申椒说了会儿话,讲了些事。 马三太爷的曾孙,也就是手拎着砍骨刀的这汉子,叫马千里,他还有个哥哥叫马万里和一个妹妹叫马 随着其话音落,嗡鸣声顿起,一道五色光芒自他的身上陡然闪现而出,光芒狂闪之下,一连六个不明圆形似铁非铁的物品,上升在众修上空三丈处。 此官方势力的公告一经公布,顿时让万千修士兴奋大起。其中的内容分明是各技艺皆能接收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天枢卫,护龙卫、雷动和雪儿诸人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甚至是连自己体内的气络运动都停止了。 南天域疆域广大,像池天宗这样的宗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是有名有号不算那些几个散修聚在一起收徒的零散组合的,这些宗门一般都有一名到数名筑基修士坐镇。 “你看看,这账目也对上了,明明是你自己算错了。”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打开房门,脸上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说着话,与青年男子一道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庄忠仁还是很是激动,看来,自己刚才的话,让金婆婆动心了,于是,庄忠仁就连忙拿出了梅子酒。 骆天不禁叹息:自己修炼移身诀的时间到底是短了些,虽然身子跨越翻滚这种整体动作灵活了许多,但像这种隔空取物的细微功夫,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在王侯离开之后,大部分人是好奇的在附近四处转悠,在碰到了骷髅之后,一部分人上前打碎这些骷髅。 加入出云宗没有人知道他们以后究竟会怎样,不过能够顺利进入出云宗也是这些孩子一生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了,此时众少年心里都是充满了憧憬,赵铭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比车内的众人多了一份血债。 就在他们之前看到惊虹剑的那一刻,陈锋敢肯定,他们和轩辕辉煌一样,都是认识惊虹剑的。很可能还知道了惊虹剑断成两截的原因,甚至是当初那一场大战的目击者。 四周下面的学员声音也开始逐渐议论了起来,声音嘈杂,也对羽的话题十分的赞同。 李林沉思着,就在他刚开始思考的时候,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竟然再一次响起了,而且这一次还告诉了李林一个让他很尴尬的事情。 一席话让哈利平静了一些,他也知道,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当下也只能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急促的嘶叫,前方奔跑的几名骑士脚步一顿,满是戒备地看着拦在前方的那巨型‘蜈蚣’。 这些先不谈,且看情咒得手以后,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哭得让自己心慌意乱,也让下面的半兽人们面面相觑。 天地就是一场局,而这局为天地局。可是真正的天地局,不过是一场游戏,真正布局对抗天的,那才叫高手。 “喂!死耗子,这档口你要干嘛?”尽管变身成了兽化兵,可是林笑笑的脸还是一下子红了,被方浩的精神能量体抱着大腿一直爬过了胸口,现在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攀附在她身上,也难怪她会脸红。 眼前这黑无神,就是当日进攻孔雀楼,想把孔雀楼所有孔雀纳入他后宫,可最后却被血孔雀一路追杀到了兽界。甚至血孔雀一怒之下,还把兽界一共五个城池屠杀一光。 等级没了可以再练、装备没了可以再打,虽然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这次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们想要在我火族闹事!”那少年沉稳地跨出一步,口中低沉地问道。 “叶大哥,你不用管他。他们说了,不论你怎么做,都会要你命的。”唐叶惊恐地大声提醒。 当年辰星准备签约流行音乐界最有实力的东石唱片公司,前途无限,媒体力捧,粉丝活跃,人气当红不让。他出现在任何场合,都是那么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不过事与愿违,两人天真的计划不仅失败,逢坂大河亲手做的的送给北村的饼干还被甩碎了。 “请教就不必了,冉公子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说着冷月已经越过冉钰和沈落依,径自走向不远处的凉亭。 “好。”宋依依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挪着脚步进去了,浴室中隔了屏风,屏风后隐隐约约可见人影,一边放了些干净衣物。 颜悠冉却笑了,主动权再度的回到了颜悠冉的手中。她就这么淡漠的看着顾萌,看着顾萌此刻苍白的神色。 警备队的成员开始收拾散落的碎尸,而帕秋莉则是毫不在意的转身走进了店中。 看到那青年,这男子眯着眼,目光直视青年腰间挂着的一个青色葫芦,那青年淡然一笑,男子也是微微一笑。 早上在卫生间遇见傅少君的事情,到现在顾萌不打算瞒着关宸极,但是事情她也不打算说完整,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托了六皇子的富,我是没死,而且还死不了。”璃雾昕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慕子云,出声反击道。 先不说样品与批量交付的货物是否存在一定差距,仅仅是一面镜片与整栋楼的视觉效果差异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毕竟梦幻玻璃可不便宜。 十四爷多年镇守西北,多次立下战功,在一众皇子算是个很特殊的存在。虽然他多年未回京,但京里却少不了他的传说。 炼制这药需要三种条件一,她全盛时期的灵火力。二,各类孤品似的药草,三,绝佳的炼药技术。 冬天去春天马上就会到来,凤冥国内因为民族不同造成的紧张局势却比晨光想象的还要严重。 第一百五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只要有道理,人多人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们不也是人嘛?还是许许多多的人,难道不敢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公道拼一拼,争一争?” 申椒这边说着。 那边薛顺也理了理衣裳,拍了两下脸,尽量不叫自己看着那么虚弱苍白,起身从马车里钻了出去,扶着车厢站直了身子保证道:“只要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一 宋拍宇正想宣布两位老人得病的原因呢,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冷哼。 “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如果我们那边也发生这种事情……佩恩会被鸣人说服。”春野樱冷淡地说道。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的传出,龙威控制的大掌印也随着龙威的手掌一同握下,那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司徒烈的身体捏的完全的碎裂掉!鲜血在虚空当中飞洒,那种凄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以为这是玄天一没有什么办法才会去做的,本来因为上一次将玄天一打的半死,还留下了身体才逃离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轻视,所以现在他也根本就不相信玄天一会有什么能力对抗他的。 “没你事,你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就行了,等我回来。”莫北说完站了起来,将椅背后面的外套穿上,大跨步走了出去。此时的莫北活脱脱的就是一都市白领精英范儿。 因为宋柏宇不想让人知道吉吉的异常,他叮嘱吉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暴露出实力,所以吉吉虽然看到有人在别墅中翻箱倒柜,却没有对那些人予以惩罚,而是迅速地报知宋柏宇。 “顾南,沒有那个必要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吕凉城,他回來了,”莫北说完还一把搂着了边上凉城的胳膊。 被炸飞、甩出去的瞬间,她便已经开始施展阳遁医疗忍术;阴封印中仍然雄浑的查克拉像是不要钱似的倾泻出来,覆盖到身上,短短几秒钟,春野樱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复原。 等菜上齐了,大家一看满桌子的好菜,上等的妖兽肉就有好几大碗,心里不由大喜。特别是那些外门弟子,平时在宗门里其实过得还是蛮清苦的,哪有这么好的妖兽肉吃。 “放心吧,你姐姐的事情我会跟医院招呼一声的宋拍宇实在无法理解李才的激动。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李网找他说话的目的。 五千铁浮图不过是重装骑兵,在现在热兵器时代已经开启的时候,完全就是巨大的移动靶,一万人就足够了。 倒下去一个,又倒一个,但是更多的敢战士杀了出来,将围着岳飞和姚政的山贼反包围。一时间,即便是血流成河,也无法熄灭这熊熊怒火。 万余名吸血鬼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想要彻底封锁掉180度范围内的战场空间却是不可能的,因而不断有失去战意的恶魔族低阶生物绕过中间的主战场从两侧向着后方恶魔主营的方向逃遁。 “遵大将军令。”诸将齐齐一礼,除了呼察冬蝉之外,其余诸将各自离去。 蜥蜴民众虽然早就搬迁去了黑沼当起了幽灵战马的护卫兼饲育员,然而终究也难逃被人曝光的命运。 想必你们也知道,先前鲜于仲通当权之时,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一直都被鲜于家族把持,正是因为占据了这两个利润极大的官方产业,鲜于家族才能牢牢把持成都第一家族整个称号。 众人目瞪口呆:“这可怎么办?”方雪慧咬咬牙迅速打出一诀,众人只觉全身一震,蓝色屏障化为一道星茫一闪而去。 蜻翠翠牵着皂皂的手,指着蛙鸣湖畔一处草丛,上面开着白色的兰花,星星点点,在风中阴影透着花香。 如今本王承秉父皇旨意,独领剑南一道,但是若是没有在场诸位的支持,本王知道自己这个节度使当得定然是有名无实,本王并不是贪慕权力之人,但是在本王眼中,身为一个男儿,背井离乡、离父别妻,为了什么? “在我掌控的世界里,你们还要反抗,太过于愚昧!”麦哈尔道。 到晚上的时候,杜若菲来了,她见我之后,还是和平常一样,我却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每次想和她斗嘴,却每次都是话到了嘴边,却忘记了怎么发音。 这次是叶琳达先忍不住了,她清楚兰佩蒂的性格,林维的行为无意识触及到了兰佩蒂的底线。 与其来看劲歌热舞,他到不如沏一杯茶坐在海边,看着蔚蓝的大海,听潮喝茶。 即使是那些重量级的国宝,流传下来的也绝不止明面上这点数量,只是许多人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而已,还有一大批,更是流到了国外,想找回来更难。 他相信,只要自己悉心教导,假以时日,黄成定能晋升四品学士,日后超越他这个师尊也是极有可能的。 于是我这样是越打越被动,胸口之前挨的那一掌也越来越痛,大爷的,此刻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迟早都会被洪啸海弄死的,可是我没有办法,现在我不能倒下去,如果我倒下去,他们几个全部都得完蛋。 短短四年时间,王高峰就已经晋升为四品中期武宗,金钟罩也修炼至了铁石体。 这时我身边的刘半仙终于伦不动板砖了,噗通一声瘫倒在我身边,“师,师傅,我不行了,拍拍不动了“。 无月扭动了一下脖子,看向了还躺在自己身旁病床上的鸣人,虽在转动脖子时,还会有些酸疼,但这已经很好了,无月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黑衣人同时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紧紧地跟在她地身后。直到秦清钻进一个死胡同,前面再无出路时,才不急不徐地走到她地面前。 第一百五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想要给死人一个交代。 但全栓娃只想他们离开,刘花丫又只是绝望的坐着,一言不发的。 这多叫人丧气。 马千里看着着急,劝了半天,也只得了这老汉一句话:“算了吧……” 这怎么能算了呢? 薛顺默默的扶着申椒的手朝马车走去,看起来格外难过。 “去木松村。”他轻声道。 尤其是在知道自家儿子出事可能和江阮阮脱不了干系的时候,面上的神情愈发显得不耐烦了起来。 这些人只感觉浑身一震,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这不让她们疑惑都难? 这让此处除了沈顾和林木木以外的其他人,心中自然又增加了不少忧虑。 所幸她们坐的角落比较偏僻,加上酒吧的轻音乐,别人根本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月球的表面是一片凄凉的土地,褐色的土地上有着淡淡的白光,黑暗的宇宙中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偶尔有一道光芒闪过,划过漫长的黑暗宇宙。 她友善的走到沈顾身后,用双手为沈顾用力的捏了两下有些紧绷的肩膀。 只是身体更深处的本能在催促它们,冲进山洞,里面有能让它们脱胎换骨的好东西。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的样子,肚子也告诉他应该进食了。 林雨薇可不知道自己一系列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直接就让夏宁受不了了,准备赶走她了。 甚至传说中的那一位天主,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狐族,野心实在是太大,所有不同意他的想法的人,都将会成为他的食物。 不过,云染在抹药时,亲眼看到身上的那些印记,又没忍住将南宫墨骂了无数回。 即便如今的楚原稳重许多,但想到五年前发生的一切,楚原依旧止不住情绪失控。 可能是酒吧里的灯光太过于使人迷惑了,程言竟有种眩晕的感觉。 “既然事情都已交代完,我今天就出发,我不在,联盟的事,可就交给你们了。”盟主显得很平静。 正好汤圆也上来了,瑾年把勺子递给喜儿,他知道娘子不喜欢那么多亲戚,不然也不会不说话了。 每当凌高翔上来时,楚原都会迅速转身迎击,然后继续借力倒退、疯狂逃遁。 人在江湖飘了那么久,云染深知得意忘形必遭反噬的道理,只无声的龇了龇牙,然后大发慈悲的放开他,顺便翻了个身一秒入睡。 看了看时间,只有几分钟宁惜羽和童童就可以出来了。想了想后,刘旭还是硬着头皮往里挤。 龙剑飞笑了笑,自己的话有时都是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他人的话怎么能这样轻信呢。 苏沫兮素颜的时候,脸上的红点还清晰可见,再配上她有些蜡黄的皮肤,多日没有保养,看上去让她老了好几岁,但是此时她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顾少阳拎着新买的衣服回到家里,打开门的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径,冯坐在客厅里,双腿盘着,此着他的目光有些冷意。 阴龙嘶嘶的张着嘴立马咬断了几条,可那红线一断,线头却如同细蛇一般猛的朝我腿上猛的就钻了进去。 在这姑娘开口的那一刻,南何突然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视线无意间落到姑娘背上的长剑,她眼前一亮,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马千里还没答呢,里头的人就将门打开了。 从门缝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薛顺惊讶的叫出来了,反应了下,又觉得不对,“你不是在医馆嘛?” 门后那人正是那日楚歌楼倒塌,死了女儿,妻子也受了重伤,被砸烂了半个身子的男人。 薛顺还宽慰过他,特意叫魏钱先去医治了他的妻子,索性那女 木木里骑在马上,厉声大喝说道。他的意思很明确,杀鸡儆猴,杀一儆百。 恨恨的一跺脚,随着一个时空虫洞升起,莫甘娜当即现实在了原地。 “艳红,一直不是一个月后才成熟,现在怎么会你该不会是用的什么东西?”肖志虹问。 楼下的玄河、归藏这对师叔师侄,正目瞪口呆的看向刀美娘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辞宁很担心自己的父亲,于是一个劲的敲门,可王泽虎就是不肯开。 说罢一抱拳阿罗约身影消失在两人眼前,仅仅从他这身法来说,已经达到了大罗仙的巅峰水准。 “阿率桑!不要拿你的执拗,来耽误我们荒芜人的统一!”阿率桑回头皱眉,怒视着后方。 肖艳红看到这一条信息时嘴角边露出一个苦笑。她现在哪里还有钱买高端科技? 整个雄兵连就属他占据的资源最多,毕竟是银河之力,这可是杜卡奥的心尖尖,诺星战神刘闯都没得比。 武道,本就不是轻松的事情,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吃得苦中苦。 没有作料,但好在天然美味,等烤鱼熟了,众人纷纷争抢烤鱼,就像是几天都没吃过饭的难民一样。 能在这个时间段,从北部逃亡回来,不知道的人自然不清楚,知晓的当然也清楚对方身份,必然是三网组织中的一员。兼之位置的靠近,更有可能便是来自于人网的普通成员。 江天一看,马上双眼赤红,卢鑫胸口都被秦无敌轰塌,如果不是猪爷舍死挡住了秦无敌,此时恐怕已经丧命。 现在他被寒教授找到了,傀儡也眼看就要破碎,谢茂自认对九少尽力了。 而现在,他们投放出去的蛊毒,显然正在遭受某种不可抵挡的伤害。 精气神,五感,身体素质,全都节节拔高,还练武十几年?能跟作弊如同坐火车一样的李妖孽相比吗? 不然呢,人家要,你就给,那也显得太廉价了,李阳才不会那么傻。 秦凤仪也并没有倒下,他已不是先时那个遇事只会愤怒哭泣的少年了。 看了看天鸿古国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江天哂笑一声,随意将右手覆在掌印之上。 十多天过后,最终他们也成功的到达了落幕之谷跟岛屿之间的交界线上。 郑琛珩没有回答老爷子的话,干涩的喉咙和苍白的唇瓣,让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沉静的在沙发上坐下。老爷子一样的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看着他虚弱苍白的面容,微微的蹙紧了眉头。 至于他在马斯克家族到底是被剥夺了继承权的私生子,还是深受家主宠爱的幼子,这些外人可不知道。 “没有,只是你为什么不累,看起来精神还挺好!”郑琛珩实在是疑惑,他这样的人都累的不行了,熙晨竟然还能坦然无事的坐在这里? 陆鸿回归过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抬头看到满脸惶恐的他们,忍不住调侃。 第一百五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的好干脆。 申椒还怕自己是误判呢,结果是真有隐情。 薛顺愣了下,问道:“林长西会动手,是因为看穿了你们在作假嘛?” “那倒没有,不然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了,更别说什么赔钱。”李言笑道。 这话应当不假。 若是他看破了此事,卷宗里面不可能不提。 这可比他们说的那 此时的五只双头黑蟒如同之前那般,对着海秦以掎角之势进行围攻。 “安静…安静…不要对自然有任何的抵触…”安妮一边用知识讲解,一边用语言引导,使魔法兵们进入魔法的世界之中。 今日太子妃的母家堂弟就在太子府,太子妃告诫自己若是不想日后被嫡姐夺了宠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杨木周身青光大盛,若不是为了感受一下对方的攻击力,早就放出乙木青炎,将眼前的黑暗之力一扫而光。 艾伦说着,心里很痛,眼中出现泪花。他不想多加伤害安妮妹妹一丁点,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全盘托出。能做的,就是真心相待。 咦,怎么有一股这么熟悉的味道?苏念安继续抬头,便望见韩墨宸的脸。她看到韩墨宸总是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她刚准备转身开溜就被韩墨宸逮住了。 陈家洛见二人似是与慕容复僵持住,登时大急,手腕抖动,长剑从侧面刺向慕容复,心想,虽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此时众兄弟危在旦夕,已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有先拿下这慕容复再说了。 十天门对着鬼族弟子怒目以对。虽然他经历了几次冲击封印的经历,战力已经大增,但是他的修为不高,实战经验不足,面对这么多敌人,他还是心中没有底。不过,事到如今已毫无退路,他也只能去面对。 老太太闻言也是笑的眯起了眼睛。现在最为紧要的,便是一个嫡长子了。 鄢澜愣住了,一阵清风吹来,吹得麦田嘶嘶的响动着,凉爽非常,可鄢澜却觉得无比的寒冷。 “怎么?”宁宝贝好奇的眨眨那双十分灵动的眼睛,声音轻柔的问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就是要学生证吗,我给你送过去不就可以了。”林可儿说到。 就像是何天道三人,他们就靠自己现在身上的装备,其火力已经比整个香港所有的警察加在一起都要强了。这就是科技的差距。 自己明明用了很大的劲呀,就算是脱手了,他也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吧。 都末世了,还要搞这一套的洗脑的东西,真是死抓权,活受罪!现在哪里还有人信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还把人当傻子糊弄。 福、 禄、寿在民间流传为天上三吉星,福——寓意五福临门,禄——寓意高官厚禄,寿——寓意长命百岁。中国民间喜欢将三星作为礼仪交往和日常生活中象征幸福、吉利、长寿的祝愿。 “我根本就没有放火,你们为什么不相信!!!”静宜的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有点声嘶力竭。 观众席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向紫惜大概是吓坏了吓呆了所以动不了吧? ”我很无聊哎,所以你就陪我说会话嘛!“宁宝贝装作十分可怜的样子嘟着嘴对着红晕说道。 “对对对,欣赏欣赏!”凯瑞尼亚大使也很上道,脚步一转就跟着国王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郑宏仪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很想和周楚龇毛,可是一时间又抓不住重点,只好悻悻的坐下。 那日过后,清海跪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只要等他打败北辰,就回来娶她为妻,东沐琳为此兴奋好些日子。 “虽然搞不懂姜易在想什么,但或许他有自己的策略计划,我们先不要动手,实在是万不得已再出手也不迟。”黑玄魔帝沉吟起来。 寸步不离的让我跟在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低声细语的,难道不是他吗? “教皇大人,救命!”维吉尔原本就让北斗折磨得没有什么力气了,现在面对如狼似虎的二人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抵抗力。 李浩看着哟徐发呆的赵虎说道“房子的钱是给你,剩下的那些钱是捐给盐帮的,养着这么多人不容易,改善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说一声,毕竟我也算是盐帮的一份子”。 无双不像天福的火爆性子,她认为性子太急只会坏事儿。再说了,做为公主殿下的她们有什么可着急生恼的,她们一句话就可以定人的生死呢,着急生恼也应该是他人而不应该是她这位公主。 林然轩,该说有情呢还是无情呢?因为这件事他对诸妃甚是失望,眼里漫起了连汐雅都不成见过的难过,可是他却无情的赐给德妃一条白绫。 “当然是武器了!”韦好亮还未回答,在他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大汉马上接话道。 随着音乐的节拍,他领着我翩翩起舞,我虽屡屡踏错,几次差点摔倒,但他总能在关键时刻稳稳拉住我,于是我也不再害怕,随音乐尽情舞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李言大概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略有些暗沉的屋子里,一张老迈的脸,旁边坐了个年轻姑娘,在捣药,咚咚咚的声音吵的人有些心烦意乱。 那不知名的药,也熏的人有些昏沉。 他躺在那张冷冰冰的空板床上,滑溜溜的漆,同样暗沉的颜色,像棺材板一样。 那老男人笑着问了他几句话,就叫他翻过身去,忽然 这里,亮灯的窗明显比靠近9区的那一段要多,可也远比不上金圣哲所见过的7区和8区大部分街区,但多了许多探照灯的光束。 乾坤袋是罗汉的珍藏,在此之前没有被别人使用过,罗汉也是在某些教学视频里面看到过,今天制服不了恶龙,这次第一次学着使用。 他也看得出来这个状态的崇德肯定是吸收了自己的入内雀原因,虽然看上去是退化了,但鬼知道这家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叶晨可不想去尝试一下。 不,林越额头天目纹猛然睁开,双手不住的颤抖,好像是要挣脱什么缚束,一声长吼林越震开金色大钟。凌云渡十分惊讶,林越居然能从他手中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封神战场内气氛压抑,没有人发出声音,都在看着第九重天的秦阳。 “魅姐,你别着急,等会问清楚在想办法就行!”叶龙开口对一脸着急之相的魅姐说道。 但是,在她那个不大的脑瓜子里,最多就是以为叶言也是哪个大哥手下的混混,等会儿对决的时候,也要搬出大哥来,然后让犀利哥不敢胡来。 “是,老板你说的对,那几个废物有个定金就不错了,尾款那是痴心妄想。”瘦弱男子连忙顺着话说。 “麟昊,这个坑你让我去填,可是苦了我了。你比我还稍长几岁,但是我却先有了华发。”张珺保在其位,需知其辛劳。 看到和前世一摸一样的任务后,徐缺二话不说转头就向东门口走去。 失落的自语,她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原来因由竟是如此的简单和可笑,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另一边,发现并且清楚认识到自己是被“赶”出皇宫的锦瑟,接受不了这个对她而言太过残酷的现实,又在宫门口大闹了一场。 黄龙岛主不甘叫骂了一声,中了毒弩箭发麻的身躯行动极为不方便,而后被疯狂的猎犬一口咬中了喉咙之处。 生活在和平年代久了,即便是名经常奔走在前线的特种军人,他对于同类的防备心还是不够。 “你……”杜知卿伸出了拳头,眼中闪出了一抹愠意,似乎又要与他大打出手。 原本因为之前李子的事情,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便也不像起初那样反感了。但一见到他在长辈面前做出这副知礼懂事的模样,她心中便又起了一阵反感。 一口气上到第三层横枝的时候,道林他们终于发现了隐藏在树叶中的无垢洗髓果,看到的样子和他们之前吃过的一模一样。 “哟,傻鸟回来了?你是去哪儿进修了,专门学的沉默寡言吗?”锦晏笑道。 当然了还有很多种类的异兽因为她来的时间短还没见过,但想来,也都是她认识的那些动物变异后的样子。 听到这话,林洛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提炼起血丝银来。 因是刚经历了一场大逃亡,医院楼里的惨状堪比昨晚的还要惨烈。肉眼可见的血迹,还在墙壁上缓缓滑落。时不时的还能在楼道里的某一阶阶梯角落,看到一些残肢碎屑。 第一百五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很清楚这提议有多招人恨,但要去做这个的是薛顺,又不是她。 而且……他肯定是做不成的,能把林长西弄死就不错了。 这就像是昌哥儿带她去偷东西时说的那样。 她们偷东西人家肯定不高兴,但如果她们假装想杀人,那人家情愿叫她们偷东西。 不过这种法子,最好少用,多了费命,尤其是在自己本 知道,只要心爱的人能够在她的身边每日关怀她,爱护她,开导她,即使她陷入昏迷之中,也能感受到身边人的关怀,苏醒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秦天惊讶于赤练狐妖竟然会将噬血剑的修炼诀窍形成心法交给他。 “咳咳~戚焉总督这就过了吧?即便是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立场,也不可能将我们交给海军本部才是。 只见他刚才所立之地,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道丈许长的空间裂缝,虚空仿佛布料般,被人直接撕开了个口子。 “叶轩,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他没有一点点说谎!”就在这时,菱儿和叶轩传音道。 正是因为这样,落在赤由身后的朵朵提督才会对赤由所谓的硬仗一次问起了缘由。 “姓仇的,你不用煞费苦心了,我们什么都不会回答你的!”胖男子沉声道。 天知道薛亮和刘迅刺客为何一动不动,反正确确实实不接球,而球已经在下落中。 陈飞也看得直摇头,整个用人命在填,不过也没办法,估计八路缺少弹药,不得不冲锋。 这个牛建诚的口才不算太好,不过,经过了努力的描述之后,孙不醒和成秀敏两人的心里,对于这个一手导致了明年七月份几如末日一般祸事的正主,总算是有了一个清晰明确的形象。 “嫁祸吧!?”紫衣男子眉头微皱,以他对风天绝的了解看来,枫凌很是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性。 万磁王,现在应该说是新生的三眼人了,这三眼人,在完成了全部的杀戮之后,就这么直直的提着大卫,也不将他放下,在那里双眼猛的一睁,一股黄蒙蒙的光华,自他的第三只眼睛之中射出,直接射入了大卫的双眼之中。 佐助看着两个尾巴走进店铺,冷哼一声,就要过去抓住他们,询问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入目,只见那具老者尸体在冰棺中静静躺着,面容依旧安详,只可惜那胸口空空荡荡的,着实让人有些感到痛心。 若枫凌没有看错的话,这邪云魔尊身上的滔天血腥乃是由无数惨死其手的生灵之怨凝聚而成。 “克罗娜!合!”黄继东缓缓聚集起全身的能量,在死亡末日长弓的弓弦上形成了一支能量箭矢!克罗娜双手‘啪’的一声合到了一起!大的沙笼变成了沙球。 正在前冲的翼魔差点儿被吓死,见到老大巴洛炎魔哈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翼魔统领毫不犹豫的飞退。 两人谈了没多久,赵信从偏厅出来,召集了所有在场的英雄们进入偏厅,在场贵族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生了何事。 能够弄得如此色彩缤纷,这条因果线怕不是饱含着几十万字曲折离奇的恩爱情仇。 这当然不是她的一时兴起,当初开会,决定让鲁梓静带着部队去霍芙兰家族“帮忙”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一番谋划。 杀了人,滚了雪球,这皮肤,自然就成了整个召唤师峡谷的噩梦。 林卓的言语力道雄浑,让人心怀激荡,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是可惜,不知为何,林公子时不时挺挺胯部,意甚炫耀,大煞风景,此举有何深意,难以索解。 对此,静璇等人也是并未反驳,毕竟,王开所拥有的无尘之火,乃是奇火之最,对于其余奇火来说,有着绝对的压制。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惊讶,只有方青笑了笑,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清楚的人才知道,白灵儿已经是个死人,怎么会再有死伤呢?所以白灵儿下去之后,李肖走了上来,道。 “咳咳,孙儿先下去,天色已晚,也当休息了,林大人的事,不须你担心,祖父自有主张”所谓隔代亲,老人对孙子的态度与对儿子截然不同,温言劝慰,连哄带骗。 沈思思刚要说什么,王四爷却一掌将其打晕,而后温柔的将沈思思平躺在旁边,下一刻,铁扇大开,白虎初醒,庞大的身躯却也掩盖不住白虎眼角朦胧的黯然神色。 那些上当受骗买保健品的顽固老头子,就是这副吊样,分分钟就能爆出‘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类的话。 第三式,指若利刃,可以出其不意的用手指发出气劲攻击对方,威力宛若利刃一般。 苏嫣然怎么也没有想到,谢羽居然这么无耻下流,登时气的脸色发白,扬手就要赏谢羽一个耳光。 奇瑞先生,身高应该超过一米八,看起来经常锻炼的样子所以身材壮硕。典型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觉得像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不过想到他能够坐在一个部门经理,又是一位政府部门议员,想来应该也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柳如烟俏脸嫣红,羞涩的瞪了李清风一眼,低声道:我可是和林雪定下了一年的赌注,必须打败她。 梁飞毕竟有透视眼,是可以看清这一切,只是他要用手触碰一下,看一下病变的地方发生的变化,这样才可以为其对症冶病。 李清风和奥古斯丁两人对峙,都是冷冷的看着对方,谁也不服谁,战斗一触即发。 他立刻将项宇留下的武器全都放进了熔炉中,在炽热的高温下,熔炉中的武器准备开始慢慢融化。 伊斯塔和皮堡斯与万象等人,来到一家当地最具有特色,规格最为高档的顶级大酒店。 第一百五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你做个人吧!” “这话听着耳熟,好些人都对奴婢说过呢。” 薛顺:“你还有别的男人?” “公子想哪儿去了,”申椒嗔怪的拍他一下,“奴婢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说的是回生谷的亲朋好友,那些人也常说这句话呢。” “难得,你竟会跟我说说这些……”薛顺还是阴阳怪气的,“看来熟悉你的人 他是否已经不在了,反正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个谜团,在谜团之中,摇摇晃晃的他再度起身。 但没有原由的,我就是想亲她,我就是要疯狂一次,并且还要特别的高调。 所以,李长风倒也没有害怕,在他看来,李崇天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出了这寺庙之时,陆野已经是一片轻松,这关系有时候就是有用,那将军陆野看不清实力,所以肯定是龙魂境的高手,但是还对陆野客客气气的,恐怕也是陆野的身份吓住了他。 “耳朵,那你以后跟着我吧”苗诀杨感觉耳朵在自己身边至少不会受到其他动物的欺负,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心底里苗诀杨有一种想保护耳朵的冲动。 想到月子,我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月子那脸戴墨镜、身穿黑色风衣的酷酷打扮,还有那从未消失过的自信笑容,那张雪白的玉脸,以及那能够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有她日本人的身份。 冷风微袭而来,吹进了我的衣领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冷,血液也已经凝结了,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已经僵硬,神经已经麻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代表那一边?”想到我身边一直都有几支势力在尾随,我现在自然觉得她就是这些势力中的一方,只是眼下心里乱的很,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又或者说,我完全没能力分析出,她应该是属于哪一方的。 我佩服陈翔的黑客手段,搜集到这些信息,恐怕也费了不少力气,更震惊的是,我身份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我爸竟然是我养父,而我居然是个孤儿,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她挥动玉手,宛若返璞归真一剑,未有半分精妙之感,只是普通斩击。 我赶忙接过来,顺手就贴在了那红衣厉鬼的额头上,随后,我口中便开始念起了法咒。 灵泉水便是从那朵金莲上端的血色珠子流下来的,好似一个泉眼永远不干枯的样子。 说白了,七大门派明争暗斗太多年,即便结盟也各怀鬼胎,根本不是铁板一块。 精叔的话十分坚决,我爸不在了,他就是我的亲人,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完全是因为那处禁地太凶险。 虽说不能跟现代的防毒面具比,但是作为一般的防护还是没问题的。 她只是微微一愣,便继续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拽住易北寒的胳膊,往前走。 从一线天里走出来的侠王城弟子,第一反应就是准备掉头,没想到,山上却出现了一片红色的身形——叶森带着红衣营抄了侠王城的后路,直接把人堵在了一线天里。 爆眼他们是分批进入嘉城了,这个时候爆眼正带着贡城兄弟,悄悄朝着嘉城这边过来。 若不能趁着北冥长风目前还中毒的状态杀了他,否则,在想杀北冥长风就困难的几如登天。 不过还是不能带到天坛祭祖去,就这样挺好,回头多赏赐点东西就好,就此时磕头的“咣咣咣”声音,说白了就是他一代帝王,对祖宗磕头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第一百六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就是个疯子。 一时好,一时坏,一时阴,一时晴,是个好人都受不了她,何况薛顺…… 多半是被她气的,薛顺下车时都发起热来了。 她看着薛顺红着脸,扶着他无力的身子,眼神和笑容却更怪了。 薛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真要生气了。” “奴婢该怕嘛?”申椒意味深长的问。 薛 可是抬眸对上萧煦的双眼,在他盛满温柔的眼神中,楚君澜拒绝的话就停留在她微启的唇畔。 “有门槛或许比较好……”听了杨熊的汇报,并且从陈铭手中接过功法之后,萧闫没有失望,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殷琉璃看向白云扬,白云扬倒是没说话,不过眼神里也有些期待。 于是大部分的普通人,对武术的感官开始出现偏差。硬要说的话,就是真正武林的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情况下,打算卖艺讨生活,估计都被观众调侃不懂武艺。 师兄的床品很有男生的特点,暗灰色的床笠,深蓝的被罩。大概提前做了准备,躺进去,有一股洗衣皂的清香味道。我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夜色打量师兄的卧室。 “呵,我用不着你为我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白云扬冷着脸将殷琉璃推开,走了出去。 “所以,现在整个江城都知道我和尉迟未阳的事了?”殷琉璃一脸兴奋。 “那也是你的恩狗,我们俩出事了,你一辈子也别想安生,看我不夜夜索命!”安宁比划着双手掐向时邈的脖子。 他一边忍不住笑,一边两手抱住她,把她紧紧扣在身上,用力的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安静下来,两只手也乖乖抱在他身后,脸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原来如此。”众人闻言,其实还是松了口气,还以为陈铭居然被打败了。 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脸上有着几道疤痕存在、一身气质显得很是精装彪悍的黑发青年——同时,可以比较明显的看出这个青年此时脸上的表情带有一些不爽。 放牧场的阵法,把这些灵气一半投放到整个秘境中,一半引入这个阵法中枢中,汇聚而成一个灵乳池。 林翰“在劫难逃”,头一个提供数据资料、派发门卡通行证的就是总裁大人。 姜颖给宁望舒所讲解的对于真气的运用,甚至包括炼气期的修行都是这千余年来无数人耗费大量心血研究出来的成果,其中也有一些是属于天都武学院自己的独特理论。 这一回,慕少安终于明白了,至少明白了这个概念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直到第六天中午,慕少安刚刚从雪山上返回的时候,有卫兵告诉他,有两个自称是天墉城猎杀团的人前来拜访。 进入结界之后,陆遥就明白了,这可能是建木自己的一种神通,进入这个结界不但安全,还不会有声音泄露出去。 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心思重重,这一路上来,金蒋氏和金芸听到了不少关于桃源村的事。 对于这样的巅峰对决,无论是现场的媒体也好,还是那些观众都显得颇为兴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赶紧轮到这一场比武对决。 他本以为李青峰出现会直接的将这三人抹杀,可是哪想到舒浩竟然将一切的不是都推给了两人,并且还跟这两人撕破了脸。 第一百六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第二天醒过来时,薛顺的情绪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像是全然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穿衣服时还主动提起了李言:“等下吃了饭,你去叫上李言,咱们先去把林长西抓了再说别的,免得他趁机跑了。” “就咱们三个去?”申椒觉着这多少有点冒险。 “这个等下再说。”薛顺正想呢,调堂里的人一起不安心 不过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船,楚弥脑袋里有些晕晕沉沉的,所以即使现在到了,暂时也没有精力去欣赏。 年久失修,宫内的宝物皆尽被他搬空,就连山下的天阙城,也成为了神王殿的地盘。 也就是说,今日萧璟泫如果解了与璇玑扇的契约,那他便几乎不可能再拥有,属于自己唤之即来,召之即去的武器了。 他恨恨地翻了个身,使劲闭上了眼睛给自己催眠,希望能够睡过去。 娇娇看到他的脸,又听到他惊讶的声音,连忙朝着楚弥身后躲了躲。 娇娇先前只顾着看楚弥了,倒是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跟出来的两名公安。 而不同于他们的是,其他玩家其实压力巨大,因为,所有玩家第一次发现,似乎每一个NPC类的山匪,生命值都多得有点不正常,比起普通的怪物要多上好几倍。几乎已经相当于青铜级BOSS的血量值了。 “梦瑶,你别担心,这个魔化塔洞穴,没有魔气外溢。先让那些天选者去探查好了。”拾玖手中的玉峰,不停地在变化着形状。 “父亲有这么害怕么?”楚然直身立在原地半步未退,讥讽地看着他。 陈操之又唤丹盛上楼,请沈劲、沈赤黔暂时回避,他有家族私事叮嘱族弟陈裕陈子盛,沈劲便即下楼而去。燕军将至,他要做好守城的最后准备,而不能完全寄望于陈操之让燕军退兵。 卫子青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将自己父母没有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药师兜。 假长生剑的事肯定败露了,不知道上官玲把真的交给了上头没有。 为了建设好黄家堡,黄玄朴兄弟几个整天忙前忙后,忙得脚不沾地。 台下的剑尚看着剑尘离去心里默默地说,我会让你爬的越高摔得越惨的,之后他也离开了。 徐飞和徐雨一直不知道冷笑天铲除聚富堂的详情,此刻听宁青和金志强一说,这才隐隐约约搞清了他那天晚上所干的事,见他受到金氏父子如此的尊重,又得到了全场嘉宾热烈的掌声,心里也都很自豪。 “那你们是不讲道理了?”保安队长在犹豫着,到底能不能干过林逸风,要是干不过,那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黄镇虎回归家族的仪式举行不久之后,黄家的大门外迎来了一座装饰华丽的轿子,轿子由八位身材壮硕的轿夫抬着,前面还有两排官家护卫守护,最前面还有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走在前头。 绿光环绕下,那道影子越来越清晰,随着那身影的凝聚成型,叶寒脸上的绝望神情也一点点改变着,渐渐地,叶寒竟已破涕为笑,激动的颤抖着身躯。 6葳蕤见陈操之这般看她,俏脸微红,盈盈施礼道:“妾身为陈郎送别,祝陈郎远行一路平安,更盼陈郎早归。”说着将一个新制的香囊系在陈操之腰间,举止温婉,羞涩动人。 但是,灵兽宗却并没有这样做,这让的剑青峰和林兰,一直处于恐惧之中。 龙家知道这些消息,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能把恒家逼成了这样的人,肯定不好对付。 心里纳闷,就故意装作是去酒店里住宿的,低着头往里走,那些保安果不其然地把他给拦了下来。 而后面之事想必你们也是知道了!此事发生之后,整个朝廷和整个西部泸州,都非常震惊!而我的父皇和先生都让我不要为自己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自己没有充足的证据,用何自证清白? 三人皆是摇了摇头,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他们知道,迎接而来的,将会是死亡。 萧御天随意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掌心当中的山海印记,也是传来感应,这是来自异兽的感应,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刘景的说话方式,很有技巧,故意将这具干尸与焚天秘境探索联系在一起,果然是立刻就调动起了现场的气氛。 “没关系,我相信这世界上不全是坏人!但总有身不由己的好人!”王林笑着回应。 赵丰也好奇地参观了传说中的后宫,果然风格不同,充满柔和秀美之感。但可惜的是,赵丰却是个钢铁直男,再加上他只是过客,也不像留下遗憾,只好辜负了这个精美绝伦的后宫了。 庄闲也是跳上擂台,做出要救庄怀仁的举动,再怎么样,庄怀仁可是庄家功臣,怎么能被别人踩在脚下,如此受辱? “我出去也行!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解了这‘药’‘性’的,我不介意你找刘婷婷,我们两个愿意共同服‘侍’你,让你再享昨晚的齐人之福!”千面娇娃柔柔地说道,声音中却充满了引‘诱’。 章局布满老年斑的手,摸再吴洁年轻白嫩的身体上。没一会吴洁就气虚喘喘起来,章局也来了兴致。 苏绵绵这才发现,这个总统套房,虽然设备齐全,但只有一张豪华的超级大床,那么就是说,晚上她跟夜哥哥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李天启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后,脑袋马上挨着墙面蹭了起来,直蹭得脸皮赤疼,才终于将那遮眼的蒙面巾给褪了下来。 佟霜,霜娘……离珠就这么想着,她看着佟霜的背影,她实在太可怕。 “勉强五成。”这是墨凡很保守的说法,其实他都已经能到达六成了。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因他这一念之差,日后才落了个终身遗憾。此是后话。 “谁知道呢,我听说,他们国家也就红色贵族有钱,其他人都吃不饱饭的。”另外一个服务员说道。 难怪紫微大帝视它如命一般,就连马明一见它也是瞪目结舌、心中发痒。 第一百六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就是永和酒楼了吧?” 申椒看着牌匾上乱七八糟的字一时还不敢认。 马千里坐在车辕上点头道:“就是这儿,姑娘您瞧那匾上头,还有赵堂主的私印呢。” 申椒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在楼的“脚处”寻到了一四方小印的黑戳,不留神的话跟墨点也没什么分别了。 “呀~这么一看赵堂主跟他们关系还挺 “师尊那呆子?”莫倾城聊天竟然把聂天的事情忘了,然而,楚长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突然听到有关裴雪柔的事,莲心怔了怔,她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突然间听到,感觉似乎很遥远的样子。 “好的。”冉斯年习惯性地打开电脑去看行业网站的新闻,他一直在关注着网上的专业人士以及网民对他的释梦疗法的观点。 由于陈云体内特殊,没有任何人能查探他的体内的情况,要不然雷兽也不会用它独特的方法查探起来。 此时随着紫色的铜铃不断摇晃,空中出现一圈圈的声波,好似水波纹一般一圈一圈扩散而来。远处的修士躲避得不够远的当下手捂着两只耳朵,顺着手指缝留下丝丝鲜血,这个铜铃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毕竟如果暗七族每一个家族都各执其政的话,那么暗七族绝对不可能到达今天这地步的。 魅影拼尽全力的喊出来这句话之后,识海中再次陷入到了一片混沌当中,凡是被他看到的东西全部毫不留情的轰击出去。随着不断的轰击声传来,地面上无数条巨大的沟壑蜿蜒,每一道都有一丈多宽,数百丈长。 “唔呀,干娘,我没有说错。这位是我干爹,您是他的夫人自然是我的干娘,请您受孩儿一拜!”说着便趴在地上要磕头。 虽然暴露出体修的修为,让大家承认了他的实力,不过林水出名的原因,更多的是与姬神舞之间的流言蜚语,还有来自大家的猜测和醋意。 反正自己的那一张床那么的大,他就暂时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为了自己的顾客,为了自己的这个月的奖金不要被扣。 当然了,倘若玉家真的能够做到程家做到的一成,景牧也不会选择永远这种方式来给他们找麻烦了。 “这么说,郡王爷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还以为自己人品好,有人相助呢。”淳于晏斜了一眼安阳郡王,道。 止水看着相拥中的谭少白夫妻,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酸意,她已经暗暗决定,等此次离开南疆之后,一定不会再跟他们一起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再和谭少白相处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会陷进去,甚至不可自拔。 听完了这样的一番话,程煜泽真是觉得自己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这两天他已经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今天的一天的新的开始。 左丘雪一脸娇羞地跑到叶问面前,挽起叶问的手,郑重地向杨爷爷和张爷爷介绍道。 三天,足足三天过去了,谭少白和天琴就像消失在空气中似的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大师,请。”李贤告别净空大师,翻身上马,去了高桥镇的街道上。 突然,半空中那一轮明月,慢慢地变成血红色,给人一种压抑、诡异的感觉。 斩杀一个大罗金仙初期的人,还有抢夺他手上的法宝,这种事朱启可没有少做,就算再多做一件,也不会对他有一点心理压力。 第一百六十三章 硬闹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别那么大声,听得见。” 申椒翻了个白眼。 小二:“是,客官稍候。” 他压低了声音,好声好气的应了,扭头往后厨走。 申椒的声音跟个鬼似的缠上来:“嘟囔什么呢?一句都听不清。” 小二:…… 他全当听不见,快步的跑进后厨,提了两壶水,出来,飞快的帮她们倒好,然后依旧好 “那有没有突然尸变的?”杨边见程梅不回答,又继续问了第二个问题。 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其中蕴含的风险却超过了两人间的任何一次厮杀。 寒暄半天,易轩便告辞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温养经脉,直到贺星火再次来找。 虽然在价格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唐志航前段时间找到唐栀涵给他买了一注彩票,后来中奖之后有了三十多万,此时的唐志航再次有钱起来了。 邋遢老头儿目光如电,精光闪烁,两道目光好似从倪多事的双眼中穿过一般,直透他的心田,倪多事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觉得自己所想,无道子师父看的清清楚楚,万难隐瞒的了他。 眼看迷仙剑的剑尖就要和天罡大剑相砰,迷仙剑剑身细长,如何敢直迎其锋?将要碰上时,那迷仙剑整个剑身突然弯折,剑尖避过天罡大剑剑锋,仿佛一条长蛇,整个剑身贴着天罡大剑,螺旋向倪多事手上缠去。 前三甲均被世家弟子占据,而且战力全部接近金玄黑石碑的测试极限,都是以金丹修为媲美元婴的存在,易轩生出许多豪气,如果自己闭门在囚灵山修行,哪里能够见识到云烟界的诸多才俊。 行走数天,天气渐暖,一旁的树木树叶茂密,百花盛开,蝴蝶纷飞,绿意盎然,五颜六色,已是夏天,越往南行,越发的炙热。 有眼光的情报贩子,已经将四位的相貌偷偷记录下来。苍茫之蛇的异样,可是值得卖个好价钱的事。 左君伸手牵着周雨向茅屋这里走来,周雨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任由左君牵着自己,不过一双美目倒是一直在方匙儿身上,上下打量个不停。 黑暗中,一个黑影猛地从地下破土而出,像条蟒蛇般缠住了魔神侍卫的下半身。 南宫长云刚在地上站定,汹涌的邪-教教徒就急急慌慌奔了过来,甚至有的收不住脚,直冲到南宫长云面前。 “且慢。”就在众人准备以死相拼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真的是妖孽,尽然没有动静,俞梵想看看南宫长云的举动,也不阻止,笑呵呵的一直看着他。 待刘善走后,音铃来到老王妃身前,二人互相安慰,说起前事,感慨不已。 凤尾孔雀盘旋在浮岩之上良久,安静的落下,伸开翅膀趴在浮岩上,口中低低的发出一连串的哀鸣。 “大言不惭。”丁楚楚说话间,打出一道剑气,又用瞬身之术来到黑风身后,举剑朝黑风的后心刺去,黑风急忙闪身,衣袖被剑气割开了一个口子。 风德容转身离去,指挥众人忙碌起来,有人取来白布蒙在风震东和纳兰轻容的尸体上,用担架抬着迅速离去。 果然,在张半仙一阵狂舞气喘吁吁感到疲惫的时候,林天开始反击了。 说话的是禹浩,在这种如同众叛亲离一般的时候,林影的心中突然一暖,对着禹浩温和一笑。 他知晓永恒之族的所有超人哲理,给予了他无法超越的力量、持久力、恢复能力和敏捷度。他的皮肤近乎无法摧毁,尤其是在对抗冷、热、电、辐射、毒、衰老和疾病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二楼更静了。 而后一群人朝下头看过来。 申椒估摸着他们是想看看不怕死的是哪个,于是大方的朝着那些一看就醉红了脸的人招了招手。 “往哪儿瞧呢,我在这儿!” 她在哪儿都不能讹人啊! 醉眼朦胧的少东家林长西看了她一眼,又抬起头想了想,大声吆喝道:“哎!那个谁画像呢?有她没有啊 不过硬要说谁的功法更强一些却是无稽之谈了,两块大陆的功法各有千秋,各擅所长,只要修行之人能够领略透彻那都是一种大本领。这些思绪在脑中下意识地闪过,萧让就那样飘摇自在地向前徒步行去。 人想的太多,就会做奇奇怪怪的梦。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日有所思,月有所梦。 “我……我做不了……主!”这名店员,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她已经完全懵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听过,打劫的强盗,再拿走东西以后,还会跟他们讨价还价。 与此同时,整个广场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不管是青年道士还是前来参加考核的一众子弟,全部都变得木雕一样,纹丝不动。 “抓住我的手!”肖韦廷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抓住了黎若晴的手臂帮她固定身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因为车门被我们给拆了下来,我咬了咬牙瞅准时机从车里跳了出去。 李知尘看向那人,脸上微变,心下一惊。心中顿时涌起无限迷团,仿佛雾里看花,水中见月。 而从血肉中猛的飞出半截身体,拖着肚肠,脸上狰狞可怖,望向李知尘,狞叫道:“此仇不报我邪阳天誓不为人!”身子一冲,半截身体竟卷着黑雾冲入空中,转眼间便消失在碧空中。 “什么产品不产品的,老子现在没时间,老子现在忙着呢”,说罢就要关门,不料却被林姐用手挡住。 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胖子身上,胖子仍是沒有表情,只不过将手放在了阿朵的手上,吓得阿朵刚要收手,却看到胖子很上诚恳的目光。 公孙霸一抖长袖,扫向上官云面门,上官云不得不退开两步。公孙霸纵身跃起五尺,他的右脚踢向上官云胸口,左掌以压山探海之势向上官云头上打来。那掌风呼呼作响,带着风雷之声,上官云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道扑面而来。 这才仅仅一个广场而已,云龙城内据说还有着八座这样的广场在,分别分布在云龙城的各处,方便联军集结,这样数下来,云龙城内起码盘踞着上百万的大军在里面。 多么滑稽可笑,弄半天这么多观众都被耍了个底朝天,特别是刚才说夸赞他们的人,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疼痛,包括一些真人也不例外。 更重要的是,剑冲霄等人的方法堂堂正正,每次出动的都是同级对手,从来不会以势或力来压人,就算输了,也只是那些人实力不济而已,这种正大光明的手段,更加难以应付。 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这些人就算不满,就算有怨气,也不敢反抗他。 阵法的白雾出现了剧烈的晃动,就好像风中的蜡烛一样,随时都会熄灭。 孔凡的身体,就仿佛是被火球笼罩的雪人,在顷刻间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这几日,在众口相传之下,薛家被灭之事,无疑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而那涌动的暗潮,也是愈发的剧烈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让这八个弟子,将这些人分开带去了不同的屋子,又让堂里的人给他们准备饭食,说吃了再问,而后将一根银钗交给马千里,让他去验看饭食是否有问题。 再接着关起门来同薛顺道:“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知道,那些人都是一张嘴,我在泰和赌坊已经问过了,所有人说的都一样,我说要带他们回来问话,他们 凤淼淼却是冷笑了一声,素手将手中的鞭子慢慢的折起,缓步上前,走到王平的面前,红唇微扬,溢出冷笑的同时,却是抬手,一个巴掌的抽了过去。 其实照片上那男人长的不错,就是身高似乎不怎么行,他和顾庭深都是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那男人嘛,最多一七五。 西蒙国的胜利,也证明了火器的威力!若没有十万火器军,恐怕西蒙骑兵最后只能崩溃逃离。 “何事?”南宫清抱了一直颜兰烬怀里的猫,放在臂弯里面抚着,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王湘迎。 况且她也只不过是得了一个风寒而已,哪里需要那么霸道的药性,又不是卫庭夜。 “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好过呢,尽管打杀了那外室,想来那外室身份定然不好。不然他不至于不敢声张。”沈初柳道。 “母妃,趁着还能回头……您看看后宫里,除了谦淑妃,谁能做了坏事不出事呢?”四皇子叹气。 被抓住了,再舍弃。被抓住了,再舍弃。直到九头蛇变成一条正常的一头一尾蛇时,他已经再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歆儿,你知道不知道天空之城的城主是谁?”御傲天潜入这座天空之城前,特意与冰夜‘交’流过天空之城城主的身份,可是冰夜也表示不知。从戚歆儿被抓的地点看来,可见,天空之城的城主跟曾凯瑞也是一伙的。 不想陆老夫人也刚起来,正仰面躺在窗下的贵妃榻上,闭着眼睛由双寿拿了牛角梳在通头,想是昨儿夜里没睡好今儿又头疼了,以此来缓解一下,倒是没见张嬷嬷,想是还在休息。 陆明萱笑盈盈的自丹碧手里接过礼物匣子,正要打开,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僵住了。 见到这一幕,马龙猛然一惊。心想难道龙蛋现在就要破壳吗?不会吧?这才刚过去多久,黑龙就要重生了? 这天晚上,骊山城的飘香楼可是灯火通明,宾客众多,为何,仙道盟五大巨头的灵妙真君和新月仙子都在此为此次取得万仙大会魁的修士庆贺,骊山城附近的修士能不来捧场吗? 这是真的?青云真人说的是真的?宗主真的炼出了六劫丹?天下难买的奇丹? 十方世界只是一颗星球而已,甚至这颗星球的面积都没有地球大。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构造甚为奇特,之所以称为十方,是因为这里竟然有十信不同方向的折叠空间。 “该死,还真是让我满意的反应呢。”男人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止没有同情,反而变得愈发高兴起来。 当然,他们并没有多问,能是九幽魔域主人的传人,其真正造化怎么能只看今朝? 不想她还未及行动,就见那两个男人已被人一脚一个踢飞到了墙上去,在“砰”的一声重响之后掉落到地上,半天都再爬不起来。 饭后,四爷陪着杜卿躺在沙发上,“你不要怪笛尔,长城的事都是她劳心劳力地在管,她为自己作打算,这不算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所能依靠的力量只有洛闻笛,如果洛闻笛不肯管他的话,他就只能用堂里这些各怀鬼胎的人了。 或是…… 薛顺忽然灵机一动:“不如咱们直接雇人吧,马大哥不是认识许多人嘛。” 薛顺说的是铜鼓里街的那些摊贩。 “这主意倒是好,马大哥还是很靠谱的。 物以 “不答应,哼!族长,只怕你不答应也不行!反正老夫以及老夫座下的族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之所以来此,只不过是不想看着族长你自寻死路,和误了其余子弟!”风柏强势无比。 “纤云,你在客栈等我,我去去就回。”想了一下,洛回雪还是觉得自己过去比较方便,纤云依她所言,并没有跟去。 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历代君王的一道考题,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他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江山。 本来想等她冷静冷静,然后在哄哄一切就好了,但昨晚听人家说那陈晴去跳了河,被人救起来了,他也没脸去找她。 “伏羲大人,这一战,不如就交给弟子们吧,孤影此人当真是十分的嚣张了,今日便是要和这个男人算总账!”这些大河帮的弟子自然是不会让伏羲出手的。 皮:姑娘,这毛驴的速度比较慢,交给我吧,你同海哥前去,一会儿就能到。 旁边的张简有些窝火,那么多地,地上还有那么多庄家,这个家就靠着这些地维持着生计,如果房子、地,自己都没了,还有些啥? “斩!”轩辕摘星冷喝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灌注力量,持剑下劈。 直到她发现,她可能再也回不去地府。在地上怎么奋斗,效果都不怎么大的时候。 方青松的儿子死了,弟弟死了,堂兄弟也是直接残废,这一切虽然并不都是拜秦峰所赐,但细说起来都和秦峰脱不开干系,甚至秦峰应该占据了主要责任。 池妄走得太急了,没有给她穿外套的时间,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打底衫,姜幼很怕冷,在刺骨寒风里瑟瑟发抖。 下单之后,陆程程又把目光瞄到了菜种上,今天她已经买了很多菜种,但是这么大片土地,那点儿菜种肯定是不够种的。 姜舒勾唇笑着,时不时插嘴附和两句,这是她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一次生日了。 就连作为龙王麾下四大龙卫之一的林蛟面对两广省督都不见得会落于下风。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手掌一个用力,就将她抱起放在干净的厨台上。 走进房子的时候,赵晓萱已经觉得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有点顺眼了。 第一天的视频已经剪好了,她准备配音,配了音,就可以发布到网上了,不过她不这么着急,等多存几个视频再发,以免有时会来不及。 如此一来,整件事中,这个能随便找来一车外地打手的,实习生李余年的身份,就值的深思了。 两万人的大城市突然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产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的多,这十四天里他没有再和梅卡莎见上一面,连一眼都没有。 “城主大人,要不让城里的8级强者去分别驻守收容中心如何?”冥月建议到。 不过,她依然没有放弃催动灵力,依旧和那铜柱拼命对抗,然而,她的心里已经选择了放弃。 刘兵虎每天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暴跳如雷,将安保人员和教官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找对地方。 将马找了个颗树拴了。 拍了拍面前的两扇门,一时没人应声,她又用力砸了一下。 嘎吱一声,门就开了条缝,里头压根就没拴上。 申椒将那条缝推的大了些,朝里头张望,视线被院里的几根竹子挡住了大半。 她耐着性子还算的客气的喊道:“有人在家嘛?在的 韩溪南开心不起来,无头无尾的事情,他怕开心了到时候也是会空欢喜一场的。 这几天随着热度的不断攀升,网上也自然出现了不少有关晶体电池造假的消息。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彩衣童子皱了皱眉头,蹲上了白也肩头,这样开口说话便不用太大声,也不用以心声问话。 “张队正!这是做啥子?驴麻子两个可是自己上去找茬不讲规矩才被伤到的、大不了赔他一些汤药费就是了,大张旗鼓的有啥用?”黄老七撑着胆气站在杨离身前对那个黄脸汉子大声说道。 “是嘛!据我所知,平津来往最多的,是武颂和北齐的货船,沿海来的货船几乎没有。 这彩衣童子跟随神王杀人杀惯了,是确确实实的山上神仙,对于凡夫俗子的命说是视为草芥也不为过。 半截树冠不知道被哪个道童给拖到了一边、似乎还废物利用砍断了几根枝杈,应该是拖回去劈柴烧火去了。 永和帝见宁兮一直盯着这玉刻,又见商朔言一脸着急,心里起了调侃的心思。 顾安好拿出了手机,准备叫一辆车回去市区,毕竟这个地方还是有一些偏的,要认真说起来,都不能算是海城市区了。 她不明白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王爷和王妃,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是从回来开始,王爷脸上就没见过什么笑意,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违背答应王妃的事情,去与王爷说说了。 可悲的是即使是这名化形魔族部落的可怕黑暗魔族战士没有从他的侧面发起突袭直接一击将他杀死,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他也支撑不了了多久了。 虽然还是那身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战斗法师装备,但改变还是很明显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不要在这地方浪费时间了。”楚楠笑了笑说道。 很多想说的话在胸口酝酿了好一会,言若这才深呼吸往沈序言的房间走。 他是怕她耍什么花招吧?她的确是有花招要耍,就看他上不上当了。 饭馆子里人挺多,上下共有七八十米高,叶楚几人早就感知了一下,这里虽然强者很多,但是圣级强者应该是没有。 苏欣想起来了,她瞄了瞄孙振皓,后者摆出置身度外的态度,默默地喝茶。 聂雨晴原本不想回答沈序言这个问题的,想想看,她一直觉得自己家的私人会所,治安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的事情? “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丛佳佳垫起脚,在程南威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命运自然遵循着万物至理,而所谓的改变,无非就是更好的物质生活,向往不凡的权力名望。 现在的结果却是,少宗主被对方斩断双臂,他们却不敢鲁莽行事,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听着陶渊明厌倦官场的诗作被叶青吟诵着,一旁的白纯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刚刚上前两步,随即又停了下来,而后只是静静地陪着叶青站在街角,望着对面的三婶酒馆。 第一百六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不就等于,他们已经知道你在耍人了嘛。 申椒试图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不了挨一刀,下辈子注意点呗…… 成功将自己的心安慰死了。 申椒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银子,高举过头。 湿漉漉的脸上露出狗腿子般的讨好笑容,声音也是颤巍巍的呜咽着 在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五十六分了,要到七点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知道,我听懂了,然后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庞月瓣冷漠地看着他们,打断了柰子说得话。 云悠被吻的七荤八素,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软软的被曲无月托着,直到听到一句沙哑的声音。 李子奇凭着自己佛修的身份去过几次村子,这村里的人也奇怪,排斥警察排斥的厉害,对和尚却尊敬的很。 眼看着越错越多,导演干脆暂停,改到下午再拍摄。也因为重复拍了很多次,原定早上拍完的戏目,不得不拖延到下午。 “黑妹在睡觉。”雪儿也去叫过了,不过黑妹太高冷了,无情的拒绝了雪儿的邀请,当然了,雪儿单方面的认为那是黑妹还不会说话,羞于和大家一块儿玩耍。 鬼都收完了,这地下室里的阴气只要将地基扒开,利用太阳曝晒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听及此言,随即骤然愣住,继而转身驻足于太子龙夜身前,抬眸定睛相望腾身于半空之中的墨渊,怒意愤然汹涌,并未有所回应,也并未轻易所动。 他们这几个老家伙,仗着联手,一起打压他,逼迫他就范,让他处处得迁就。 不得不说,她现在虽然是这个男人的准妻人选,却对于这个男人真正的性格,以及真正的模样一无所知。 一声巨响,般若心圈转瞬俱灭,几人合力形成的防护罩也在电光火石间碎裂消失。 张晓亮哑然,后来的经过很简单,他无非用了两拳就搞定了瘦子,可是怎么说?不信固然是正常的,万一信了岂不是说自己是个怪胎? 海兰的眼睛微微地闪烁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显然是听说过什么。 “高高在上又有什么好呢,只怕儿子有得苦头吃了!”金老爷不由感叹。 众人均感诧异,此人刚才还豪气干云,是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好汉,怎么片刻工夫就求饶了? 此时,他的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却没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李欣然主动退婚。 武暖冬想起岑参的一句诗: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辉。白色的雪铺满街道和屋顶、透明的冰凌挂在房檐、树杈,美的像干净的冰雪世界。 话说,他们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见到这个神国七律的老四了,莫非,他放弃了? “我觉得他没必要承认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杀人。”卢爱琳依然袒护麻七。 武暖冬脆生生的应着,“知道!”随之静默不语,引来阿布天河一转即逝的注目。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有史以来认同了一件事情,没有拆穿龙烟华的话,两人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敏感的察觉那些事对龙烟华来说分量不轻,她不回答便不追究。 侠客在看到这些材料后,立刻点头,然后,老大威武,神勇之类的晕晕,又是一通马屁。然后带着材料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谁会觉得肩上扛着一群好像随时要呼啸而出的鬼脸好看? 何况申椒那么在乎自己的身体。 连一道疤都不愿意留下,现在却被烙上了这么个鬼东西! 不说有多丑,这可是魔教的烙印,若是被人发现了,她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怕是死都不能落个囫囵个。 “咳咳咳!” 丁允儿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申椒只 如今,自己的英明又能与大楚晋公媲美,甚至还隐隐超过,怎叫严世番不得意? “老婆,乐乐今年已经高三了,接下来你是怎么安排的,是让她上大学吗?”这是继父钱强平的声音。 听到倪妍妍的话后,倪鸿晖才放下了警惕,转而眼神升起感激之色。 「不用了,我让厨房做好饭菜了,就在外面,你赶紧洗漱,一会儿吃饭。」顾霆煜说着,就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以前还没特别明显的感觉,现在就感觉无论是前摆的速度,还是前摆的幅度,都有些不足,空有力量,但被限制了。 “刚刚不说想谢我吗,请顿饭不过分吧?”霍司宴故意用轻松的语调道。 他们两个作为这届奥运会,田径项目里最被期待的选手,说是难兄难弟也不过分。 林婉的眼睛仿佛有透视人心的功能,一下子就看出了陆鸣的疑惑。 体育场上的欢呼和骚动整整持续了五六分钟的时间,鼓掌停下来后,毕业生们还是在迫不及待的交流说话着。 要是牛奶是从外界收购,甚至不是自己工厂生产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公司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而且雷烈与巫靖一样,最后他们竟毫不反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龙腾,用剑将他们斩杀。 “章鸣岳那只老狐狸,大前天勤政殿议事时他便安了贼心,你与那三位大人往来估计也没脱的他视线,他这是准备好才出手的,国子监那边我已派心腹将那监生控制住,绝对无人知晓,明日你去见章鸣岳那就是你的法宝。 “唔!”莫凝难以接受,导致内伤加重,连吐几口鲜血。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终于领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桃逐虎闻言终于不敢再言,他半圈点头之后便点上兵马去了,在经过兰子义身旁时桃逐虎对着兰子义点点头,没再说话便赶紧走了。 “什么!这不可能!”难以置信的,通草野饵人急忙的退离了光的身边。 众人随兰子义指向看去,果然妖贼此时正和东镇兵缠斗的难解难分,而且他们兵力不占优势,确实没有余力分兵来威胁兰子义。 然后,风云际会,原本因为核爆而散开的黑云,它们再次汇聚了起来。 “那我应该怎么办?”突然,一个四年级的族人拍开了六年级的族人的手,他对着焱问道。 欧阳颜心中如此想着,他身上可还有着一个刻有司马昭阳此人名字的三爪金龙令。 “前阵子他给我炼了一株千年野山参!”李坏忽然一头黑线,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凌九歌抢他的千年野山参,吴尺抢他的翡翠,一个是炼丹师,一个是炼器师,而且这两个家伙的性格也臭味相投,真怀疑他们是不是亲兄弟。 上元码头,原本此刻早该商人、百姓、劳力们人潮拥挤,闹市繁华。 爱情的无奈与挣扎,感情的隐忍与洞悉,都是我听到这首歌的第一感受。 杜衡难以置信地拨动盒子中装的段成一块块的翼骨,冰块似的嘎拉拉作响。 第一百七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还真有点惊讶。 因为洛闻笛的态度,好像一点儿都不坚定,除了一个名头以外,什么都没给,如今薛顺提出这种事,她却应了下来。 申椒好奇道:“夫人是怎么说的?” “母亲说叫我放手去做,只要能禁了镇上的人斗,她就答应我。” 薛顺笑的有几分傻气。 申椒:…… “公子,夫人 既然要玩,自然要去敌对的势力范围内去玩,而且顺便可以查探一下,无风帝国是否真的和死亡魂殿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羽看到这里,猛地一咬牙,手掌一探,周围更加冰冷了,不少人鼻尖吐出的气瞬间就变成了寒流。 龙有为和董正两个老头看到这一幕,羡慕的不行,龙有为倒好,张伟已经答应教他龙爪手了。 这不是中天娱乐的一大台柱子,号称神龙帝国最著名的男歌星“郭云城”吗? “站住,何方人士”城门口,有几队威严的守城士兵,在那里严格盘查,注意新面孔。 一道巨大的刀影和一个巨大的拳头从两个方向朝柳逸风击来,柳逸风原本想趁势击杀狼八,此时却不得不罢手。 一想到之前他跟光头说的那些话,他的脸顿时更红了,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心里一紧,暗说不好,这气有毒,尤其看着尸犬还想故技重施般的对巴图再次喷气,我急的一发狠,也顾不上那么多,跑过去对准尸犬就踹了一脚。 外面的漂泊大雨尽情的打在落地窗上,流下一道道长长的黑色暗影。 惊愕中,柳逸风的声音淡淡传来。他昂首挺胸,回首四顾,目光所到之处,原本雀雀欲试的青年们都冷静了下来。 那你就没了被“威逼利诱”的价值,不如挂印而去,于是,只能屈服。 刘乾坤看到诸位太上长老先后完成了布置大阵所需的阵基以后,缓缓舒了一口气,随后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四柄临时制作出来的阵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等宁轩出手,突然之间,傲来国西边,又是一道佛光闪过,一位面色苍老的尊者,带着几千佛陀,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客厅尽头,是两间卧室与一个洗手间,门都是开着的,里面空荡荡。 奎木狼说到此处,脸上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了自身对于过往数日,掌中佛国内修行的向往。 于是,第二天,冥音一推开门,就收到了邻居们送来的一堆礼物。 阿佳妮悚然而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看清安格列伯爵设计的福利体系的深意。 而且她了解自己这毒,无色无味,发作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很难败露。 作为三界之中的天道代理人,玉帝心知,区区的补天材料,是绝不可能抵挡得住大道雷劫的。 若此国武士,对待自己都如此狠辣,那这个国家,似乎也极为可怕。 苏通天对儿子的了解,丝毫不亚于苏惊风对于自己的了解。明白他的心思,笑着摇摇头,不再赶他,而是带着他一道往前走。 现在只要她约厉封爵一起吃饭,厉封爵都会尽量的抽出时间来陪她。即使她没有约厉封爵,厉封爵一个星期最起码也会抽出三天的时间陪她一起吃饭。 云瑾瑶知道这落日森林是一个大封印之后,感觉落脚都不敢太重了,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露娜点了点头,唇角噙着笑容,这才舍得松开了路长风,然后就朝着叶风回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迷迷糊糊的叫了她一声。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薛顺有些不习惯的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去寻她:“申椒?” 他看了眼屏风后的外室,也是空空如也。 跑哪儿去了? 薛顺皱着眉正想出去找,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呼唤:“公子可是起了?” 这声音还挺耳熟的,薛顺打开门看着端着水盆 可一想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只得先忍一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今这个情况,叫做人在屋檐下,林白白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相当的识时务,先打听消息才是正紧。 棺材仍被抬起,离开灵堂的棺材要到坟地才能落地,看起来对峙时间已经很久了,抬着棺材的乡亲们脸都憋得通红,肩膀也被木杆压得生疼,腿也有些发抖,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当然并不是说资质过人的就没有成大人的,只是比起资质平庸之辈资质过人的基数,毕竟少之又少,有时候也不是资质的关系,兴许是天意弄人,哪怕是为人甚为和气之辈,也少不了遭人暗害英年早逝的。 平地一声炸响,打断了丁不二几人的思绪,连忙出了饭厅,往声响传来的位置赶去,丁不二一挥手,将四散的烟尘驱散,看向大坑中,不看还好,一看大惊。 车敏才一直忙前忙后的帮她打下手,等到墨七七将汤药倒进桶里,然后交代车敏才与王岳伦二人脱光坐入浴桶中。还别说,一个阳光开朗,一个病弱娇气还挺……登对的。 此时丁不二与那火魔族大队长相距不过十米远,从他的那颗变大的头颅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危险,连忙抽刀后退,暗骂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废话。 “弱者总是喜欢为自己的失败寻找理由,其实不用寻找,你们存在的本身就是最好的理由。我的时间宝贵,若是你只有这些抱怨,那我就只能走了。”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指甲,朱鹏冷然而语。 “哇!会飞的鸡蛋!我都没见过!”元也兴奋的给多多讲述他的震惊之情。 木行将土行之力大量抽取,那在石巨人胸膛中心生长的灵种,于短短时间内迅速成长为体型庞大恐怖的食人藤。 但就算是如此,苏睿还是创造了奇迹,在二十岁之前,都是一个普通人,连运动的机会都很少,就更别说是专业性的训练了,而在二十岁时成为运动员,却是一路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短时间内就成为了最夺目的运动员。 打开智能腕表,设定好明天的行程提醒,把提醒闹铃和震动都调整到最大。 从出国到现在,郭虎从来没有拨打过这个号码,现在为了王三胖,郭虎决定将这件事情赶紧告诉首长。 顾明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好与不好,也是自己的事情,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 那个弟子亲眼所见,自然相信,可烈风不信,再加上他压根看不起云虚,所以不想让这个叫石师兄的人去取丹。 “抱歉,没空。”云虚才不怕,他脸皮厚着,而且他也知道这个金长老恨不得给自己拉仇恨,所以他果断闭眼不谈。 苏鸿用超识裹乱,这么一掺合,吴树新根本就无法连续打出正确的阵诀,也就无法解锁启动阵盘。 第一百七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自个就挺虚伪的,但这不妨碍她讨厌魏钱这样的。 平生没做什么好事,死到临头来了慈悲劲了。 谁知道是真好心,还是指望人家心软放了他? 反正申椒做这种事时一向是后者。 咕咚一声。 了无生气的人落进河里,沉沉的往下坠,须臾间就没了影儿,水里的那一点血,也转瞬间就被冲散了个一 听到翠儿的话,林婉烟猛地一惊,神情瞬间变得焦虑,当即要到墨玄宸的住处查探。 后方几台货车的司机,在看到前方有七台车在路上蛇形,同时更前方好像还有车辆在开火后,纷纷踩下了刹车开始减速。 睡的真爽。加百莉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睁开双眼,感觉到自己的头枕着一个柔软的东西。 “为什么要转头?周明弈同学。”观察到周明弈转头的爱丽丝轻笑道。 周围静悄悄只能听到常远脚间拖动的锁链声,常远蜷缩在角落,一双死寂的双眸紧紧的盯在林婉初身上。 除了有些腼腆的samd外,另外三个队友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激动呐喊着。 倒是噜噜在房间里一直等不到褚清黎,这会儿悄咪咪的溜进了陈清妤的房间来。 由于轨道打击的威慑存在,目前帝国残兵都退守到了城市附近,有的甚至直接藏进了城市中。 在他的印象里面,几年前的加百莉或许会在他回来之前做好晚餐。 全体默然,没有人为他的死辩解分毫,大家此刻,都是害怕说错话,招惹了朱颜,惹来杀身之祸。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陌殇想要的没有得到,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罢了。 听闻离阴教是一个魔头所创,修习的功夫也都是邪恶的功夫,当初传言楚阎被毁容之后的五年,都不曾见她离开她的宫殿,可是却总是听到里面会有奇怪的声音。 瞬时,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蓝灵儿,她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给了穆安然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提步离开。 赵堂主先是一剑削飞他的脑袋,若是平常之人脑袋掉了,自然是无法再战。归來客趁他高兴之余,一刀砍落赵堂主的脑袋。 闻言蓝灵儿看看天色,不由微微尴尬,佯装咳嗽道:“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每次只要是关于自己的事,蓝轩都会亲自过来。 锦歌一惊天夜没睡了,这几天他是茶饭不思,昼夜难眠,外面一惊闹的天翻地覆了,楚阎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高欢瞥了瞥赵敬东,又转身出去端菜了,赵敬东却冲二愣子笑了笑,第一次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欧阳拉住了要爆发的梵爱爱,这妮子平时都是在劝他不要冲动,可一到别人欺负到他的时候她比欧阳还要冲动。 她微微皱眉,认命的睁开眼,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好奇他的身子,哪怕一刻,她都不舍得错过。 热点头条,只一句简单的标题,下面链接着席辰希的官方微博账号,看似寻常的一番感慨,却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远远地看见了车马,最前头还举着旗子,就是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到底什么样。 委屈气愤的情绪相互裹挟,虞玑再也待不下去了,埋头便出了病房。 司徒焯燃看着轩辕依云出身,正好轩辕依云回过头来看见司徒焯燃微微一笑。 他看着自己碗里里的水煮肉片,上面裹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微微愣了一下,他拿起筷子便要去夹。 第一百七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几乎是转瞬间,飞羽客灵鹤就贴在了她脸前头。 来了句——“鱼,好鲜。” 申椒无言以对,只能说:“我,好恨!” 早知道她就不该上岸的。 不过这玩意儿会飞,恐怕待在船上一样会被发现。 之后那天又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问起魏钱的事,还想穿她的琵琶骨。 就 唐云认出了鱼刺的声音,这才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约12米高,通体漆黑如墨的影武者机甲,抬头略微大声的喊道。 “是。”叶舟谨慎应答,恐她瞧出端倪。水悠然却只是点点头,又转首去看海底了。 就在不久前,薛昊终于用苦修来得内力,贯通了所有的经脉,进入修真界所说的‘后天武者’,绝对有资格被世人尊一声:‘武圣’的他,却没想到:还会被人诬陷成有黑幕! 这古籍上面记载的,并没有什么隐秘,实际上只是一些关于五域大6的事情,还有一些五域大6的传说。 行了没多久,又一将杀了出来,正是首阳关守城大将华琥,胡邪怒吼一声,挺枪迎上。 “几位就是皇族佣兵团的好汉吧,我是杨府的管家杨正。”负责接待的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人。 不过,我身子却像是生根了一般,连半步也无法退却。南宫越对我充满了愤怒,他的眼睛里一片通红神色,冷冷的盯住我,气机锁定了我,我后退的话,结果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弦音!”慕流苏下意识的唤了一声,语气之中不乏欣喜之色,然而等她见着来人的时候,眸中的欣喜神色却是一刹僵硬下来。 随着最后三句带着“杀”字的爆喝滚滚而来,所有普布利乌斯家家兵一瞬间全部闭了嘴。 萧晨的这番话不亚于重磅炸弹,让我脖后跟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萧晨却没有多说,而是转过身去开始整理起他那通风柜上的药剂瓶来,似乎不打算计阻止我离开。 朴初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乖乖地提着唐铭的吊瓶,往旁边的座位走去。 当然,也可能是苏子冉已经知道周天宏不会改变心意,所以才没有跟来白费工夫,而是去另想他法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和平谷虽然搞出来那么多东西,可却不是宗教。 听到这里,我再没反应就是傻子了!我连忙放开他,想退开去,却被那人一把抓住。 林宛这才注意到,原来雪狼的腿上有一道旧伤口,如今已经裂开了,正往外渗血。 脆皮的大嘴因为吃了整套伤害,在反应过来时,血条眨眼间清空,第一个倒在了苏辰的匕首之下。 这一份水煮牛肉,是王铭很认真烹饪出来的,虽然肉质的二次加工还是会有口感上的影响,而且,御福楼的调味品有限,一些记忆中的调味品,在御福楼并没有被采购,可是,这也是王铭如今所能够达到的高水准的一道菜了。 周振威拉开厢门,见众人得令,果真退后二十步,心下满意。利落的跳下马车,又朝里看一眼,嘴角勾笑,神清气爽的转身踏鞍上马,挥鞭率先而去。众人默契,晓得休憩已过,也忙纷纷上马尾随跟前。 很明显,是被下人弄皱了的,因为,封口还封的很好,一点缺漏都没有。 慕容倾苒满意的点点额头:“不错,的确够敏锐,看来这些时日你很努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葵儿不走也不能抽。 申椒想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舔着脸提了最后一个请求:“好葵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我弄个身份吧,假的也行。” 黄葵儿就知道她得这样,撇了撇嘴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从怀里掏出籍书塞到她手里:“这回是真没了,吃的喝的用的但凡 说话时,云阳见数丈外有一块大石,当即走了过去,右手凌空一挥,锐利的气劲破空交错,当即将大石切割成几块,从中选出了一块方形石碑略加修饰,然后带回了惜望的坟前。 轻轻摇头,云阳有了选择,他打算先到近处看看,然后再去远处。 艾斯蒂尔VS奥利维尔,艾斯蒂尔选手先败前辈金,再胜赖皮蛋,约修亚只感一股天然黑之气扑面而来,顿时泪流满面。 现在联盟唯一勉强算得上坏孩子军团的也就是波特兰开拓者队了,据说在扎克兰多夫的带领下,整个开拓者队都充斥着打架斗殴、吸食大麻、非法携带枪支等事件,但开拓者队摆脱还来不及呢,会再招收一个这样的家伙吗。 “不怕热,我在乡下长大,种地犁田,什么都干过,这点热怕什么。领导们,敢不敢跟老头子比比精神。”史安教授挑衅的说道。 待到司马懿说完之后,现场众人不由得一愣,有些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到是有几人在听到司马懿的话后,表现的尤为镇定,看情形似乎对牛金还是很了解,只是不知是否对司马懿的话表示赞同。 看着伸了个懒腰,然后对自己比出大拇指的艾斯蒂尔,约修亚只有一脸抱歉的忽略了金那边不断腾起的怨念,心中窃喜着自己似乎成功的拆除了艾斯蒂尔心中的炸弹。 “是的,兴和在海外的粮食基地,只要我们正式介入,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王平淡淡说道。 一直以来司徒睿都以冷静睿智而著称,带兵几十年几乎就没跟手下的将领红过脸,可是这次,司徒睿却一反常态把十几个师团长训了个狗血淋头,由此可见眼下的局势已经是多么的严峻了,连司徒睿都开始感到焦虑了。 黄玲玲想到之前自己房子着火的事,知道蔡虎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而他在屡次失手之后,也不会甘于寂寞,一定会再次出手。直到把自己杀掉为止,这个家伙还是十分专业的。 同个寝室里面居然出现了这样子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再也不能好好的是火火火下去了。 得到了袁行茹的保证,在场高层军心算是稳定了——只要位子不变,那其他的就都好说。 刚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郑宰镐左臂衣袖应声斩落,短枪重回唐枫手中。 黑主教哈里-利兰也走进大厅,然后侧步躬身,以标准的礼节摆出欢迎的姿势,只不过脑满肠肥的他做出这个动作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略一四周打量了一番,我和贺二娘也走上了岸。到了岸上,我脱掉兽皮靴子,将里面的水倒出来,又将兽皮包袱里打了开来,将里面的积水尽数抖落。 从珠玑城出来将近两天了,朱萸、卢锦达心慌起来。通过荣自行的描述,他们确定袁执真的已经到了洛迦星域,而且到过珠玑城,如果这种情形都能让袁执逃脱,那真是对他二人最大的羞辱。 第一百七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倒不是,只是,唉,”他长吁短叹道,“他们当地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这白药的,非得是割肉献神的才能用上,而且都是直接涂抹到伤口上的,不会叫他们拿走。” 申椒说:“这是在防备着他们将药卖掉吧?” “或许是,不过……”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他们也防着自己人呢,那白药都在寨子里的大族佬手上 “飞哥,不是这样的,你得把双腿交叉,紧紧地缠住灯柱,同时双臂用力……”马杰给我做着示范,又“刺溜刺溜”的爬了上去,“刺溜刺溜”的滑了下来,如履平地一般,我的嘴巴又大张着,能塞进一个灯泡去了。 PS:应大家的强烈要求,巡抚把之前未分段的章节分了分,原以为很简单的工作,把巡抚累得和狗一样。 秦爷爷的眼眶也红了,但是他并没有哭出来,突然松开项奶奶,走到一边站直了身躯,面色严肃的对着司凰深深的弯下腰。 “血经?”完颜洪峰听到这话,心里突然一动,他明白,自己肯定是上了五翼神的当了。 他的头发却是已经理过了,可能一出来就去了理发店,或者是自己去理的,看着还算清爽。他忽然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双娘们手,白白净净的,手指头还很长,指甲粉粉的。 “已经一天了,那所谓的阿里娅公主也没来找咱们。”毒蜂的声音响起,他和阎主等人一起走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 忽然,一道惊讶的声音传来,所有的人皆是被吸引去了目光,纷纷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的南宫笑笑,难道她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然而,这时,万宝儿看到地司跟老太婆一起出现,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眼底闪过一丝怒气,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认识的,她看来是被骗了。 南宫烈的受伤,让南宫家族的人顿时感受到了威胁,还有第三场,可是少主不在,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说,风月山庄真的只有拱手让人了? 我心里难免感动了一下,等缝好伤口,涂好灵药之后,曹欣把针线收起来,笑着说一会儿就好。 顷刻间,她感觉身体逐渐轻盈,身上的黑色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一想到自己以后还能有孩子,她越发觉得迫切,多赚点钱,等以后有了孩子,能给孩子一个好生活。 “母亲,这个公主的确不像表面上那样的单纯无害,有几分手段,就连二弟都像是被着了魔一样,之前二弟就算是脾气古怪,但绝不会让母亲当众下不来台,心里还是惦记着祁家的,如今……”祁延霖欲言又止。 容蓉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看傻瓜的表情,修琪琪实在是想笑,又觉得这样笑出声可能也不怎么厚道,因为容蓉的态度实在是太坦然了。 在走出森林的时候,就见阿猿和黑熊等凶兽,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男子。 他心底大动,突然俯身吻上她的唇,多日以来的相思以及千言无语悉数藏在这一深吻中,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年轻人看上去情绪有些失落,就在此时此刻,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了,这一次走出来的是熊上将和常观砚,常观砚一眼就看到了修琪琪,而熊上将的注意力则落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 因为蓝希的到来,这片天地对仙人的限制并不是很厉害,只要她在,不光是身边的槐树,还是林子里的草木都能修炼。 “我也没说不是。”宁非掏了掏耳朵,徐令展是谁?他叫徐宁非,市井长大的,请原谅他对这这么高大上的名字没有归属感吧。 大家再次愣住,似乎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过,权少卿如此开怀的笑过。 终于,在巨龙一声悲惨的吼叫声中,他的肚子上破开了一个血洞,张牙舞爪的吞噬兽从那血洞中钻了出来,大嘴一张,狠狠地咬下了他的一块血肉。 就差那么一点时间,他的精神力量又能增强不少了,可惜关键时刻被外界打断,要是想再次进入那种明悟的境界,还不知道下次要等多久,他的脸色能好才怪。 皇甫奇没有注意到吕天明的表现,而是紧张的催促着,因为他很担心五级妖兽会在这种时候返回,只希望早点恢复并且离开。 她只又将最初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有些话还是要亲自从他口中听到才会真的死心不是吗? 反之,如果李牧晋级地级后期之后,展现出自己的强大一面,加入驯兽宗后,成为一名精英弟子,得到的资源栽培比剑宗的一个杂役弟子好多了。 乔明瑾笑了笑,跟东家说不说的,她不知道。这管事的是个采购,哪能定不了价的? 夜祭和魏迪就这样走进了这栋大楼里,在他们看不见的一个方向,另一队人马也走了进来。 蓝灵鸟惊慌失措,就是这个举动,让它的缺点都暴露出来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肯定会被斩杀于此。 第一百七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你敢不敬山神!好好好,你等着,”伙计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跑到大街上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个外来的,敢骂山神!” 他吆喝了一嗓子又冲过来,一把扯住那人道:“你有种!你可别想跑,等着祭神吧你!” “祭、祭神?!” 那人一听哪里肯干,挣扎起来要跑。 可一群人已经蜂拥而至将前门堵 此刻正在半山腰的云凤鸢和拂柳也似乎看到了河水中的动静,也是心头一紧,那些是什么人?看上去人数还不少?难道是山寨的土匪吗? 后来五爷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将其中的厉害跟她仔细的讲解了一遍。 国师和古太医回来说到柠乐没醒,盛世满是期待的心就像被泼了盆冷水,凉了。 此人是原副侍卫长的人,但对段嫣易容的侍卫长也百般讨好,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墙头草。 不到一会,苏五爷也闻声过来了,见到自家大哥的形象,脚一拐,差点没摔了,“大哥!”兄弟二人抱到了一起。 “什么!那么剩下的九枚生命果呢?被何人摘下了?”紫璐不敢想象,等了千年,到最后竟然只拿到了一枚生命果的后果。 某人一边走着一边嘀咕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中还拿着一杯咖啡,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样子,病人们都纷纷摇了摇头。 而苏曼青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在经历守最初的震撼后,看梁善的眼神不禁透露出一种狂热般的期望。对她来说梁善越神秘,能够救活她父亲的希望也越大。 金明贵闻言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避开了季敏的话题,一挥手带着尤朝艳两人向电梯处走去。 梁善闻言 苦笑一声道。看来陈老让手下人给这些军人下命令时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自己想要在何香儿面前做个平凡人的想法 算落空了。 第二天一早,姜幽明等人就在凌幽院等着慕紫了,慕紫觉得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自己还是最晚的一个。 不可否认,林昔儿这段话,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声音,都让她深深震撼。 若是当中有炼丹师能够炼制出丹药,他是可以选择是否与他人结盟,若结盟,所有人都必须滴血为誓,如违约定,必定受到重罚。 “我不能一直和你住吧!再说了,你不还有嫂子呢嘛!”苏子君道。 “行啦,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说不定你们还能走走桃花运啥的。”龙翩翩说道。 “你们看,这林天耀施展出来的速度,也只是大乘初期,难道说,他并不是大乘巅峰?”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沈景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听到叶斓和外婆出事儿,也是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特意赶过来。 周安之目光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这个组织在很早以前横空出世的,一出世就灭掉了江湖七大门派元老,如今他们可以称霸整个武林了。然而这些人却和御亦安有关系,这简直让她不可思议。 车子停了下来,蒋青箩跟车内的人吻别,然后下车。她走向酒店,车子按了一个喇叭,她回过头去。 龙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宰相当的很无能,面对龙翩翩的话自己连反驳的词语都没有。 “这次我不仅要将拜魔宗的这个城市最强者给除掉,还要将这些强者所占有的资源,全部分给普通的居民大众。 第一百七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绿色是什么意思?” “绿色就是圣果原本的颜色呀。” 这还真有点儿意思。 申椒抬眼看向那行商,他左顾右盼的,还不肯吃呢。 待看到众人都没事,他才试探的咬了一小口。 黑色的腐水瞬间流了出来,圣果就直接从里到外的腐烂了,苍蝇嗡鸣着飞出糊了他一脸。 再不爱干净的看到这场 萧郡主见父亲目光炯炯看着她,眼中满是赞赏,不由得垂眸脸色微红,她知道自己之前太过任性了,什么也没想过,只一心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娇娘子,从不知道家里人背负着什么。 叶飞的身上,金光再度炽烈起来,他如一尊金色的战魔,忽然也挥出一拳,砸向乾无极。 “可是,臣妾这几天刚好不方便。”兰觅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来,都已经指点发誓了,兰觅也不能再臭着一张脸了。 毕竟他们可以看不起叶飞天弃之人的身份,却无法忽视,叶飞在武圣境,那强悍无比的战斗力。 星月拔下一根头发,蹲在床榻前用细细的头发丝在凤流墨手背上来回滑动。 等南希换好睡衣准备睡觉时,突然想起来外面的季默琛,似乎没有换洗的衣服? 戏楼一楼忽地喷出惊天的水花,四名纤细的花旦身姿轻盈地拂起翩跹无尘的衣袖,如仙子一般飞至三楼戏楼。 这么麻烦的人,早该让她爱喝不喝了。偏偏南希就是有本事,让人对她又爱又恨。 也亏了她在圣灵没有偷懒,否则哪能认识这么多长相平常的灵草仙果? “阿皖,我们谈谈好吗?”在阿皖打算走入房间时,张籽夏叫住了她。 我如果没有看错,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可是他嘴里的宝贝两个字,让我分了心,没有去细想他到底有什么心思。 云悟回到云府,一家人都在正堂父亲那里等着他呢,云悟赶紧行了个礼。 真的,只能这么做吗?因为是敌人,因为是披着人类的外衣,所以,就绝对不可以把他当人来看吗?为了人类的存亡,就一定要这样折磨对手吗? “你蠢不蠢,还要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手下败将!”苏珊可没忘记还击一把。 待到容浅与轩辕天越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虽然刚刚成亲,但是这个时辰才起来,难免会让人想多了。 在幽幽冥河中深潜着冥河之神“谛听”,它会辨亡魂善恶,为恶者,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赎罪,罪大恶极者,直接沉入冥河,沦为死魂,备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这边,司徒第一已经走过来,直接替容浅把脉。然而一搭她的脉搏,他脸色骤然一变,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蓦地向后退了几步。 慕容飞鸣身材极好,这在他穿衣服时,赫连和雅就看出来。但衣衫褪去,那矫健优美的肌肉呈现眼前时,赫连和雅还是惊艳了片刻。当那块遮羞布也要拿走时,和雅立刻转身捂住了眼睛。 林深深身子轻轻打了个颤,然后就抬起手,抓了锦洋的手,试图阻拦男子的举止。 顾阑珊顿时一点也吃不下去了,就“啪”的将手中的勺子放在了桌子上,扔了一句:“我吃饱了。”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重新上楼了。 马车里,凤夕若缓缓摘下头上戴着的纱笠,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万籁俱寂,有轻柔的风从窗扉处缭绕而来,拂过耳畔发梢又静悄悄溜走。 第一百七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云雀似懂非懂的。 那头开始祭神,她才不再问。 申椒听着石族佬高声吟唱着什么晦涩难懂且拗口的东西,带着人跪来拜去,唱到最后,神侍将绳子套在那行商的脖子上,像是扎紧了鸡脖子般,猛的朝两边一勒。 那颗头软哒哒的折下来。 人被高高的吊起在树上,忽悠忽悠的,打秋千一般。 然后…… 岳老三像猩猩一样捶着自己的胸,他双眼通红,全身的肌肉爆涨,似乎陷入了某种狂化状态,他撕嚎着,一拳砸向阿牛。这一拳,似乎拼上了他所有的战斗力。 “真的?你们不限制我的行动?我可以出来玩耍?”贾千千两眼放光,满脸的兴奋。 虽然四大尊使让她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外人,但是她想杨菲儿她们应该不是外人吧,她们有权知道圣母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想了想,便朝杨菲儿她们的方向走去。 警长的表情没有丝毫恼怒,他好像是习惯了这个样子的克罗克,他也很清楚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都亏欠对方,自己的子嗣众多,可是唯一能够成才的却只有克罗克那么一个。 稳定了下情绪,王鹏开始思索,刚才通话的时候,电话里面不是很安静,不时有悠扬的音乐声,他猜想他们应该是在餐厅吃晚餐。 赵东化身子往后一靠,王鹏的不含蓄,已经让他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我又犯什么错了,惹你生气了!”伤心的阿牛一头雾水,抱着死也要死明白的心理问到底。 现在,大家等着她,等着她将反对票投出,然后一场争夺王鹏,却又各自暗藏心机的闹剧,就将暂时告一段落。 回归本体的冰晶雪皇蟾说话时使用的是它本来的声音,声音非常雄厚,传播的范围自然也非常远,乐芙兰等人看到冰莹珠,自然也听到了这些。 谢凯歌抬头看去,四周竟然有这么多的孩童,着实让他没有想到,再听到他们那些话,自己也不禁有些脸红。 没有祭拜天地鬼神,也没有举行隆重的典礼,象征着人族至高无上权利的造人鞭就此换了主人。 “范重准备一击制敌,这是霜舞的起手式!”作为冰绝式,三连的体验者,从范重一开始的出击,他就立刻判断出这一次是‘三连’。 能一次就凑齐所需的药材,其实全都仰赖御剑山庄几百年的积累。 一旦自己被抓,曹正淳就有了借口可以去对付朱铁胆,打压护龙山庄的势力。 力氏两兄弟看出了双方眼中的疑惑,于是便找了棵树,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月眸追到他们面前。 任以诚见状,提运长生气,再催刀罡,反手一式‘逆刀回狼影’劈出。 龙啸云看着右胸处不断渗出的鲜血,脸色已然变成了一片绝望的死灰。 自己刚刚都已经做好了被李石川亲吻,结果这个二货竟然来一句,你的鼻毛长出来了? 阮府的规矩甚严,仆役的培训大多都需一个月的时间,再怎么急需的时候,也要花半个月。现在阮馨如只给管家三天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仓促了,根本就教不了什么东西嘛。 初七如无事人一般的朝着电梯外的几位领班浅笑点头打着招呼,脸上的怒意消之不见,取而换上的是初七式的招牌微笑,然后迈步走出电梯。 冷纤凝听到这话,心底泛起了一丝丝的甜蜜,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扯开。 第一百七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真的很过分了,圣女都拦!好不识抬举!”申椒同仇敌忾的说,“我去和他们理论一下!” 她气势汹汹的转身要回去。 “哎哎哎,”云雀赶紧拉住她,“那倒也不用,他们也是尽心做事嘛,本圣女不跟他们计较。” “还是圣女大气!这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幸啊!” 申椒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安静!”男子叫了一声,然后按了按钮,戏台旁的机器人立刻走到台上,将这些演员全部驱赶到后台。 杀手的嘴非常紧,而且训练有素。审讯没能问出什么,只能暂时收押。 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医生给孟繁星做过检查无恙后,才同意她出院。 他进来以后,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这个巷子里躲着,花月楼是瞧不见的。 “姐,有啥事你就直说,跟我客气啥。是不是大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将大姐赎身。”宁珞知道二姐心里,除了王袍哥哥,就是大姐的事情,是最大的心思了。 若是仅此也就罢了,更让古神神皇震怒的,这些人之中居然还真的有他的臣子,甚至他最为器重的几个大臣之一。 商陆微微的拱着腰坐在床边,他低头在孟繁星秀气的鼻梁上轻轻地吻下。 如果林语林这里无法突破,他也只能代表唐杨去找宋柯那里卖惨了,只是宋柯毕竟年长,不像她这样好糊弄。 我见过那么多的人,陈校长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想要在签约之前把想办法能不能把钱给降点下来嘛。 而世间的一切也顷刻之间被热浪席卷,吞没了脚下那一片的土地。 “他用的那些手段,就算是在中医里面,大家也都闻所未闻吧!”许医生继续说道。 只要姜亿康有了麻烦,那就是收网的最好机会。而这宋钟,就是李天选择好的导火索。 庄子扫了这些人一眼,发现:这些差役都不是普通差役,好像都隐藏着武功。很有可能,他们都是这个大官的护卫和探子。 诛仙剑阵瞬间被通天道人立下,脚踩大阵,通天道人神勇无双,杀向了帝江祖巫,两位强者的强烈攻击,洞穿了一重重空间,凝聚出了一股股乱流,撕毁了一片片天地。 因为这个花大少,不仅在来海滩这种地方还一身名牌,而且配戴的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让人知道他非常有钱外。 还有!我是道家学派的传承人,我还要去大周天下传播道学。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庄周哪里能够躲在这山沟沟里生活一辈子呢? 石壁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出现,终于,姜亿康的名字出现在了石壁上,众人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紧随着姜亿康的那个名字。 前方的空间再次扭曲,利用价值被榨干的瑞塞尔被墨无缺直接丢了出去,被扔回了他原来待的地方。 离了明王峰顶,一人一剑向后山飞去,不久后耳旁轰鸣与头顶金光便消失不见。 在战国时期,可以说遍地都是孤儿。战争来了,一场大的战争来了,一个国家内有一半家庭沦落为孤儿寡母。 “妈!江深回来了!”江阳坐着的位置,恰好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屋外的情形。 一道道神音突然从叶玄身体中传出,本来即将绽放出光芒的火种,也是熄灭了下去。 蝶儿看着铜镜里一身蓝色长袍的东方鑫,之前稚嫩的脸庞此时已经变的成熟稳重,一对剑眉下如星辰般的眼睛格外吸引人。蝶儿看着有棱有角的脸庞,她发现自己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位满身正义的少年。 第一百八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云雀是住在大族佬府上没错,但那不是因为大族佬看好她。 而是因为她没地方住。 她的爹娘都死了,房子被叔伯占去了,云雀在家里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挨骂,她就跑出来了。 之所以会被人拐走,也是因为她太饿了,吃了那人的东西,就迷糊了。 等再被捡回来,大伙都说山神喜欢她。 吴雪涵想看熊猫,余穗对不久前送来的澳洲国宝树袋熊充满好奇,唐黎无所谓看什么,宋景天则嚷着去看猴子。 陈家多数人,也都有这样的感觉,“很过分吗?”陈家老爷子淡淡的说道!众人闻言,皆是一脸诧异,怀疑,老爷子是不是在说谎话。 然后,这个时候,他的房间的窗户突然就被推开了,然后春藤抱着袁世朗跳了进来。 一套深绿色的是有袖连衣裙,中裙长度,下面还是荷叶边,优雅大方。 “这个……好像有点不要脸了。”吴雪涵终于看不下去,说了有生以来第一句比较刻薄的话。 梁然的太爷爷在二战中牺牲,因此梁纪凯对日本很有情绪。梁然心里想来日本玩,却又因为顾及梁纪凯的感受而从不敢提出。 不知道是纪昂的错觉还是真的,闪电照耀进房间的时候,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乔治突然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整个眸子都是黑色的,好像,他还看见了他闪闪发光的利齿。 一直以来,春藤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思维清奇,但是,在妖界的事情上,她从来没有出过漏子,一直表现的很靠谱很厉害,导致他也以为她很厉害。 门外,狐狸精看着袁世朗,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是心智没有得到提高。 观之,秦王稳步上前,英挺魁梧身体在朝阳下,拉出细长影子,手掌按在佩剑上,抵达高台边缘,神情严肃冷酷,目光睥睨,横扫台下十六卫将士。 “你为什么要杀名城太子?”天御上皇没有听从两位大臣的建议,转头对林欢说道。 如果说从前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对史蒂芬·斯特兰奇的尊敬仅仅只是来源于他至尊法师的身份,那么在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过后,史蒂芬·斯特兰奇就真正的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支柱。 不能眼睁睁瞧着伊然向父汗发难,也不能眼睁睁瞧着纵横四方的部落分裂? 韩子欣没好气的白了刘迁一眼,见刘迁无所谓的翻翻白眼,韩子欣脸一红,轻轻的跺了跺脚。 “请您注意您的言辞,另外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免飞机颠簸。 此刻,长乐坊外,百名右武卫士卒,团团包围长乐坊,如临大敌,不时有右武卫冲进坊中。 看着男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冯雨婷红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她怕陆元被打伤,同时心中不断责怪自己,早知道就不麻烦陆元了,就不会连累陆元。 片刻之间,两个手机摆在了经纪人的面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时候,沈墨浓身上的细胞吸收够了足够的营养,终于,她有了多余的营养开始冲向头颅。 开玩笑,罗军虽然有点色,但是司徒灵儿这么跟挺尸似的让他来干。他这怎么弄的下去。 “不必惊讶,这是仿造的三彩珠,这也是我请你立即回来的原因,我们要用这颗假的三彩珠,把那芯片给换回来!”彭勇坚定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油腻腻,脏兮兮的小孩糊在肩头大睡特睡是什么感觉? 要申椒说,那感觉就好像……身上趴了只很大个的荔枝烧鹅,还是热的。 闻着可像了,这鹅还有个沉甸甸的小脑袋。 怪讨厌的。 不过申椒还是把她送回了大族佬的府上,交给了门口的神侍,还给她买了足够七八个人分的香糖果子吃。 以免自己 “我也是,肯定会一直跟着皮特哥。”那个挨打的黑人也跟着表态。 作为时下最出名并且还是歌手的苏语凝,就成了迪士尼这次的目标。 不过他也相信莫雅应该会活下来的,因为莫雅掌握御空之术,可是莫雅终究实力只是超脱境,体内真气能否支撑他安全着陆还是个未知数。 秋儿和水绝梳一脸惊恐也有样学样的按了按自己左手的劳宫穴,二两人手掌的反应也和花绝语一模一样。 只不过,一想到先前的那件事,林嘉怡脸颊上的柔和笑意立刻就被满脸的气愤取代。 不过再怎么说余墨也是墨语的老板,有这层身份,谁想惹她,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才行。 叶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既然白音璇出手了,刘耀林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说着,尹雪踩着高跟鞋盈盈走到了云轩的跟前,随后双臂抱胸,狭长美眸瞥向靠椅上的云轩,目光中泛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当我伸出去的手,想要往回缩的时候,突然,一只枯瘦而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死死抓住了我的手。 说话的是和慕海同为长老的慕连,但慕连身为大长老,她说话的分量要比慕海重得多。 新婚之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容卿吓得不轻,联想之前郊游那次刺杀,他们也意识到,是有人对两家的联姻感到不满了。 李心安猛地掐住他的咽喉,手掌一攥。那人两眼翻白,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这是我们采用最新的分子技术融而成的分子水凝胶,不仅具有良好的感知性和力学性,能够抵抗各种破坏。 “泽图要开始教学了,我让你来看看你弟的实力,你心里有个底,估摸估摸你俩谁更强。”韩召天笑嘻嘻地对司泽逸说道。 “如果今天颜暮有事,我们再也不是兄弟了。”他对司泽徒警告,然后跑了出去。 太曦神照大急,这颗太阳关乎其神力源泉,不容有失,她神名光明,便是这个道理。 三人入了圣城,来到城主府,见城主府外好多的人,静静地等着,不敢大声言语。 这已经可以说是前所未有过的大捷了,但是,没有人高兴的起来。 和她想的差不多,姚远常年跟着季骁走南闯北,上过战场见过血,历炼出了一身好功夫。 陈子柒闪身一躲,同时右手一握,远在祠堂的魔刀刀柄仿佛受到某种感应,颤抖了一下后便飞到陈子柒手中。 林启华点点头,想象着谷雨涵带上这款珠宝的景象,心中不如柔情涌动。 看到老廖不继续追问下去,李志成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不承认,他就再怎么猜,都只是猜想;李志成起身对老廖说道:廖老板,时候也不早了,承蒙你的招待,陈某人感激不尽,改日再聚,怎样? 林启华轻轻张口,声音低沉,仿佛一个男孩子寂寞地坐在在暗黄的孤灯下回忆那些多么渴望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甜蜜时光时的忧郁心情。 至少他前前后后也差不多抽了一千万的奖了,还从来没见过这记忆搜索饼干呢。 “是的,这是我们这一次改革中提出来的,”萧若曦解释道,“为了增强我们的娱乐产业在国外的竞争力,尽可能地把各方力量捏合在一起。 只有到后期,把各个情节剪辑在一起,才能够形成为完整的剧情,这就是现代拍摄方式。 “你觉得佛道争鸣,跟一个管姻缘牵红线的有关系?”项悟天持不同意见,在大道面前,月老那点身份都不够让人正眼一看的。 听到赵林居然要将柯晓直接带回公安局,柯晓的父母首先就不乐意了,抢先一步拦在了赵林的前面。 “哈哈,也是,管他呢,今晚开心地玩就是。”喻姐笑道,抛开心事,尽情地投入到狂欢之中。 他们下飞机后便吃过了,可对方脸色实在太臭,所以不敢违逆,依言吃上第二顿。 但是当阿九看到了陆羽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之后,她的心中有十分的愤怒,恨不得马上追上那两个血流沙的成员,将他们当场格杀,不过,现在还是帮助主人疗伤要紧吧。 就在胡八一他疑惑的时候,他看到了秦俊熙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丝的青色的光芒。 皇城中的紫禁之宫建得高如山崖,我低头便可见万家灯火,明明是白天,天色顷刻暗了下来,百姓们纷纷惊惧地让地上的光明亮起,却无法驱除心中莫名的恐惧。 幻化十代也把最后的两张手卡盖在了场上,看来他也准备好了最后的战斗。 这一声诸葛俊熙用出来了内力,所以他的声音传了很远,直接就传到了乔馨的耳中。 台上的众人纷纷是阿谀奉承起柳传雄,狂拍马屁,热情赞扬起柳烈阳来,往其父柳开的脸上贴金。 这并不是因为什么救命之人,而是因为布咧感觉秦俊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 人机又一次迎来了自己的回合,这一次他看着抽出来的卡迟疑了一下。 听到段寒欣的话,乔馨害羞的笑了一下,就松开了秦俊熙的手臂。 爱德华挥手,那些保镖听得主人吩咐,就像饿虎扑食一般,朝着林沐依和夏妍妍冲了过去,莫里斯都被他们粗暴的推到了一边。 “三爷,要不我把‘天煞’‘地煞’哥俩叫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马德禄实在是被这沉闷的气氛搞的有点郁闷,忍不住开口问道。 身后的殷枫用手蹭了一下鼻梁,看着前面的淡青色身影,眼神若有所思。 第一百八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头,头,头要掉地上了,等会儿,等会儿,放下让我歇会儿。” 申椒正懒着呢,云雀也没有打搅她,自己在一边抓着鱼,就这岁月静好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人声。 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好。 同行的男子还说呢:“不行啊会长,这儿太危险了,会被人发现的,您要是抬不动就消停歇着吧,属下一个人还能快 “没错,就是那里,刚刚我去的时候她还在那里,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大胡子不太确定地说道。 它的错误在于。认为家庭的影响超过外界的影响,看不到外面的影响的关键与决定xìng作用,说穿了,它只承认父辈的影响,认为父辈的影响超过了一切。 这对使徒很厉害,如果不是他们获得的宝藏有有一块石牌突然发威,把这一对使徒击溃,他们已经死在了这对怪异的使徒手里。 县议政员是每个亭里选出一个,郡议政员是每个乡里选出一个,州议政员是从每个县里选出来一个,国议员是从每个郡里选出来一个。 朗朗晴空有一轮娇阳喷着火焰,连树上的鸟儿都懒得嘶鸣,不知躲到哪里去歇阴了,两侧带着大玻璃窗的红砖屋内,十几个外国人,不时的擦着汗水。 “卡琳娜,你干嘛把狼肉分给老师,他可没出什么力气。”鲁塔见卡琳娜将狼肉分给夏阳,顿时不乐意了,朝着卡琳娜愤恨的喊道。 国家一号人物如何保卫?二号人物如何保卫?都是有严格规矩和严格体系的。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江南省的问题远比浮出水面的这些情况要严重得多。 至少知道这一次的圣殿演武事情,光芒会议已经筹划了数年,虽说是有心算无心,不过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圣殿方面也难辞其咎。 “自然是这碧血吞天蛭的碧血了,那可是好东西,以后你肯定会用得着。”凶兽嘿嘿笑道。 不过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尤其是在上次被强调身体对抗的瓦伦西亚青训制裁了之后,球队特意加强了针对身体对抗的特训,所有球员都在对抗性上有了不同程度的进步。 这一块的地形比较奇特,山不高,但是地面上,却有许多深沟。来的时候,张天赐等人就在路上见识过,那沟壑纵横,可以藏下百万大兵。 没等李昂说话,梵卓突然出现在碧翠丝的身后,折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地精灵半神心中本能地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胁,身上汗毛根根竖起,她立刻回头一剑横扫而出。 破虚镜每次可以显示六幅画面,只要观看人将进入的人名拖到右上角的人物栏里即可。 拉克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为了下一轮比赛做准备,目前上半赛区还剩下512人,下半赛区还剩下1024人,也就是说距离决赛只剩下最后一轮比赛。 而就在这时,罗德发现了自己头顶的一根树枝上,有着一片特殊的叶子。 门将顿时紧张起来。挑衅!这家伙是在挑衅!他心想这回哪怕拼着手受伤,也绝对不能让对方进球。 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直接引爆了沈席的脾气,直接一拐杖打了过去,狠狠的敲在沈奕的胳膊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邵骁勇要和棒子国的人一起干这种勾当,并且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们洗刷了冤情。 第一百八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是没有,你不是抱着人家的胳膊不放,想丢都没丢成嘛!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你那腿是怎么翻到人胳膊上的,就那么一悠,整个人都趴上去了,跟猴似的!” 郝有钱大概也不会看什么脸色。 直到云雀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他才闭嘴。 “哭,哭什么呢?” 云雀哇哇叫着:“你乱说,那不是我!本圣女才 第9中队的残兵一看,他们的援兵来了,顿时信心大增,嗷嗷地大叫着,打焉的黄瓜又旺盛起来了。而进攻的中国士兵见了,对他们的信心也是一个打击,战斗力不能不说是有了一定的减弱。 从井邻商城,井邻游戏论坛方面进行引流,才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流量。注册用户,作者数量达到这种惊人的地步。 那是一双让人心潮澎湃,无法自已的美腿。让人恨不得就此抱着那双美腿,好好地抚摸一番,继而以艺术家的心态,去欣赏那完美无缺的线条。 民间只是流传着一个神秘的称呼——狗爷。某些官僚恨之入骨,认为其是杨帆手底的一条疯狗,民间这么称,则是对于这位狗爷的爱戴。 来电收到,情况已知。你们可根据情况,灵活掌握。但有一点,如果情况不具备,切不可盲目硬攻。 日军2个师团分别突破守军前沿,乘夜连续突击,到21日拂晓占领纵深2公里的滩头阵地,掩护其工兵架设浮桥。 两只怪物交战了三十几个回合之后,灭世有些后劲不足退了回来,左右徘徊似乎是在寻找着可以再一次进攻的时机和方位。 我唤出了幽冥之眼反手刺进了我的右胸口直接贯穿了整个身体,吐出了一大口血之后,我唤出了摄魂铃将灵魂力注入了进去,抛到了空中,一声苍劲悠远的铃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说完,随手打来了电视。钱晓豪看到母亲和妹妹被绑在那里,气的他开口大骂。 这样想着,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剧了起来,他的额头缓缓向她的脸靠近,自己的唇瓣离她的脸颊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她那均匀的呼吸亦扑到了自己的脸上。 云水居中的地形弯弯绕绕,那百卉园的位置着实不好找,他寻寻觅觅了许久,才找到了百卉园的所在之处。 甩出来几道苦无,无惨还以为对方在做无用功,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得知此事之后,白骨精以及青衣蛇精全都面色勃然大怒,全身身上的气息开始汹涌起来。 陆云问的两人话刚到嘴边就被刘二恶狠狠地眼神给瞪了回去,随后转头看着陆云,也不说话。 在喜宁或者和他见识类似的人看来,大燕国到了今天,什么规矩什么法度,全都不重要了,也没人认那个。 果然,矿井所在的黑森林外面原本有火山灰覆盖的,现在那里的火山灰已经没有了,形成了一片比公主城堡这里还有大的蓝天。 “不会。”灼华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这堆雪人身无二两肉,吃都不能吃,谁会去伤害它们。 作为天下第一的名剑,就算失去了原来的威力,同样可以吊打其他名剑,从古至今从未输过。 这里原来是一座城市,一座粉色的城市,就像童话中的城堡一样。 明亮的灯光下,黄宇昊后背上一条寸许长的伤口,皮肉翻向两侧,红肿化脓,触目惊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跟孩子是没理可讲的。 跟这种以人为祭的山神就有了嘛? 郝有钱到了山神庙门口才发觉这事儿有多蠢。 “走啊,”云雀还催呢,“你不会是不敢了吧?” “谁,谁不敢了,我是怕你们说话不算话,在族佬面前出卖我。” 他一边嘀咕一边探头探脑的往里头看。 云雀撇嘴道:“本圣女才不会 这一刻,或许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真正的战斗过,可对于一位修者来说,过去的那种感觉,是不会被遗忘的。尤其是,当清涟漪现在的治愈手段,已经远超越最初那种单纯的自愈。 因为他的解毒灵丹,解掉了溃灵软骨散的大部分毒素,却没能解掉春|药的毒素。 洛少川知道苏千夏很喜欢那个神农鼎,所以拿那个神农鼎来要挟她,她一定会妥协。 更何况威廉越强,对疯狂博士的打击也越有力,而这正是军部跟各大家族想要看到的。 相比茫然探索的颜旭,老者乃是当世高手,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见多识广,自然不会不识货,顿时看出这是一门简化过的上乘绝学,哪怕不全,其价值也不可估量。 相比之下海盗虽然是专业的,但是为了长久发展或者传播自己的威名往往不会过度杀戮,而且生意不好的时候也会顺带做些短途海运贴补家用,反正把海盗旗一收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夜凝香和龙公,夜凝香住在了这里,而龙公,却是在和指天皇者分离后,找寻到了这。 陈帆有些无语,他没想到一向稳重的福嫣,居然会举手投足间戏耍了近百人。 中条老鬼听着,一个劲儿的喘气,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的疯牛。 但是面对游幽幽的请求,众人间表现出来的冷漠却大于别的情绪。 1863年开始实行征兵法,以代替募兵制,增强了北方的兵力。同时,林肯调整了军事领导机构,实行统一指挥,任命有卓越军事才能的格兰特为全军统帅。 最终,两人体验了一次和以往不一样的感觉,事后,宋澄毅又打了热水,两人擦了身子。 洗过澡,就坐在梳妆台面前涂涂抹抹,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做的纯天然植物护肤品。 看到楼下停着几辆警察,有几个警察正在抽烟,不时的打量着楼上,他们心中一个咯噔。 就卖丹药这事姚光与蓝又婷商讨很久,其间姚光也和赤老商讨很久,最终赤老答应交出一种丹方。 王匡分身却丝毫不害怕,在靠近了天坑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一跃。 随后就看到震荡波脚下的地面翻滚,如同沼泽一般,将震荡波吞了下去。 大黄蜂非常确定及肯定,火种源就在这颗星球上,那是源自身体本能对火种源的渴求,但是他却不知道火种源具体在地球的哪里,好像火种源被人藏起来了。 金红色的真气化作两道剑刃,嗖一声穿云而过,瞬间那两个守卫就头颅落地了。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剑泉长什么样,就已经见了阎王。 在这个时候,龙腾才不想挑明了,而且他也绝对的断定,两人一定不会直接动手将自己杀了。毕竟,如果他们两人想要动手杀自己的话,显然在妖兽山脉或者是刚才早就已经是动手了。 柳毅现在整个一团糟糕了,自己本身反噬之伤再加上阴阳本源相互吞噬反噬,几乎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你还睡呀?”云雀都想扒她眼皮儿了。 申椒摆摆手:“有什么可急的,这一大早的,你要不上来跟我一起睡会儿,要不下去吃点儿什么吧。” 申椒抓了一把钱给她。 云雀不情不愿的:“我都吃过了。” “那再吃点儿。”反正申椒是不想起呢。 赖床多舒坦啊,她以前都不知道,回笼觉能这么香。 几人一直远远的驻足观察着。传送阵到中午时分就彻底关闭了。显然并不是全天都在运行。没一会儿,缺口处把守的修士也离开了。广场上整个白玉围墙之内,变得空空如也。 现代战争和古代战争不同,古代战争会将敌人团团的围住,而现代战争,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主攻一个方向,其余的三个方向,摆放一些兵力,进行所谓的佯攻,就是分散敌军防守的力量。 叶萦手脚并用,死死扒在藤蔓上,身体悬空,摇摇欲坠。但她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手边另一条看上去还很结实的藤蔓,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试图把那根藤蔓捞到自己身边来。 原本,他是打算用那人试一试江雪是不是真的有灵力。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打算落空了,江雪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所以才防着他。 瞬间打死了三个黑人海盗之后,余援军没有停留,而是从藏身的位置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点射,保持着火力的压制,对着仓皇乱跑的黑人进行追杀。 这样的事情先后在其他四人身上重复着。之后的这几人依然背着沉重的背包,在丛林中急速的穿行。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得到消息后,阿丽就想办法营救江雪。却发现,她已经失踪了。为此,她还怀疑是不是金灏杀了江雪。 “秦大姐,这1万块钱你收着。你毕竟是在我们店里受伤的。这就算我们对你的慰问金吧。”唐雪的妈妈说着,将1万块钱塞到了秦大姐手中。 大门口,十几辆车开到了工厂大门口,看着紧闭着的工厂大门,第一辆车上直接跳下了四个伊拉克士兵,直接将门给踹开,紧接着车队最直接开进了工厂大门之中。 等赵子龙一跑到了屋子后面的一座院子,一眼就看到这里躺着七八具尸体。 至于那些工棚的民工,张逸也派人去做工作,比如抗联老兵的瘸子,红鼻子,独眼,一个工棚,一个工棚地讲解,然后让大家吃饱饭。 鬼哭,狼嚎,猡吼,龟鸣,虎啸,狮泣,蚁呜,人嘶,一时间,整个一号擂台就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一样,所有被破军斩杀过的所有生物,都在这一刻出现,那些声音听得周围的人一阵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哈哈,云大哥,能和你结拜兄弟,我当然求之不得。其实就在不久前,我还和另外一个兄弟在这K城断桥之上,也是趁着这明月,在烂醉之后,结拜了生死兄弟!”林浩说。 司马霸脸色铁青,他又不蠢,怎么会听不出来狄老爷子的意思,但是老爷子虽然在楚市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但是他在南市,那也是和楚家一样,是南市霸主。 家里这么清冷,他还真的怀疑,自己这个做饭的主力不在,家里的两个老爷们是不是自己懒得动手,宁愿饿着也要等他回来。 不,也许是新娘子在厨房还给你准备早餐,被你突然背后偷袭来了一发……画面太美,不忍直视了鸟。 第一百八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按着云雀的说法,她为了申椒和绿竹那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申椒吧和她认识的早一些,两个人一起玩了好几天,还曾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经历了一些血雨腥风,那关系,情同母女一般。 绿竹呢,是她一见钟情的人,有多好那不用说,反正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和她分开了,在她身边就安全的像在自己阿爹 这个看不见充满了无数能量纹路的透明光罩,在白光的撞击下,再次泛起了一道道能量涟漪。 赤金长生草的长生项目和时空之桥是两码事,所谓最高级别的盟主决议会,确实是关注着时空之桥,还正在将它慢慢拉回翡翠星,可是这跟赤金长生草的长生术,没有几毛钱关系。 宋铭摇摇头,和李梦茹对望一眼,对于肖林的心情有些理解,任谁被魔人当猪狗一样饲养,成为他人修炼的工具都会满怀杀意的。 越想卫阶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即便不是事实,也相差不远,我的天,卫阶一下子觉得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谢安,而是这该死的老天爷了,他卫阶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活上成百上千年? 天色已晚,酋长看了看我,笑了笑,对着甲子腿打了个手势后,就放下干粮和腊肉出去了。 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是,童淑雅不会拼竹屋,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好看,但察隅上去轻轻的踩了一脚就塌了半边。 “我坑我弟弟,关你什么事儿!”项羽又是这句回答,气的宫冰冰想要抓狂。 脑子里回想起海东青破阵的那一幕,几乎就是抬手间,两座寂灭杀阵就被轻而易举的毁掉了,假如说海东青后继乏力,没有人会相信,但他为什么只破除两座杀阵,对第三座杀阵不管不顾,就径直回返地球了呢? 今日还有一事,李家经过商议之后,李瑞国决定让出家主一位,由李承德接任。 现在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了,所以不装一装,实在对不起他们之前受的气。 “哎……我都说过啦,抢东西是不对的,你们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呢,太过分了。”巫秋秋脚丫子踩着交叠在一起的两个幼崽,轻叹着摇头。 原本,邓允衡觉得这一个星期,他在学校过的是神仙日子,扣肉都吃了足足三次,想着等放假回来了,就跟弟弟们聊聊学校的扣肉有多美味。 其他玩家算是看明白了,阿努比明知路远是恒星级的情况下,还提出比斗,必然也是恒星级的强者。 这段时间巫暝在部落里,表现得平易近人,也很少用兽形,而且从不和其他几位争夺清雅,他们还以为这雄性没什么能力,是个受气包呢。 就说自己送错了,所以,清了清嗓子,她将装着紫火丹的荷包递给林兰亭。 说完这句话,就仿佛已经要了他的命,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下一秒,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龙冉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自己气愤中幻出了龙爪,爪子深深刺进了独角兽的皮肉中。 新田邓氏的宗亲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这祠堂的奢华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青弦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就在他们伸出的手将要触碰到她时,数道金色的光刺拔地而起,倾斜着贯穿了八个男人的胸膛。 要知道他那个被动防御塔的伤害可是非常的高的,以现阶段对方这身板,根本扛不住的,更何况他的沙皇现在输出还那么爆炸。 第一百八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也就是问问,才不会去呢。 这世上哪有不死的人,修为再高,寿元再长也终有尽头。 自己长生都费劲,更别提赐给旁人了,真有那样的好事,这地方早成了大伙眼中的肥肉了,怎么会那么太平。 传说罢了,什么地方没有。 申椒感叹道:“真有不少人信这个啊?” “可多了,年年都有,有些人 每一个漩涡里,都有一头海兽浮起,转眼已出现在了海面上,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觉这些海兽都是惊恐不安,在它们的周身都缠绕着一道细细的水光,竟是将它们牢牢束缚着,叫它们一丝一毫也无法挣扎。 幽冥身上拥有庞大的元气护体,强行免疫重力和浮空异能的压制,漆黑獠牙出击慢慢打残特轮特克,苏拉宁波和奥月利杰三人。 三年前那场瘟疫,许多大夫都不愿出诊,偶有不畏惧瘟疫的大夫也是杯水车薪,许多病人都是这般失救而死。无权无势的百姓,有时当真是是命如草芥。 王安旭处决后,梅三娘就与石慧话别。准备去寻找酆都,等待王安旭入阴间,在阎王面前了断此事,寻求投胎转世。临去之前,梅三娘再次将儿子托付给了石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杨缱旁观了燕骑将士们陆陆续续从塔内搬出一具具冰凉的叛军尸体,眼底冷色愈来愈厉。 周一,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我身着一套青灰色的职业套裙,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象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然后我在黑暗里面,听到张明朗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衣物被他丢在地上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可惜,各国高层已经下令,封掉有关萧北辰的一切数据,骇客出动,阻止卫星连接,邪王的新往生教教徒们,也受到了捉捕。 要想揭开这件事情的神秘面纱,关键还是先找到陈俞玲,然后想办法,证实一些事情,萧辰猜测,现在应该只有隐龙部门的人,才能确定陈俞玲的准确位置。 “她们……可能已经找到了高人,自己才是学本领去了!”离落樱迟疑片刻,有些不确定的道。 耶律莱是典型的苍北人,身材高大威猛,五官立体有形,尤其是他那一双狐狸眼,极其迷人。 “关你什么事!”丁果果回神,瞪向坐在窗外回廊上的十一皇子。他每天下午必定出现在她院子的里,真不知道他想干嘛。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所以总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有嘴,没看到她都急哭了吗?”矮胖男子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向高瘦男子淫笑着道。 铁柴刀和常贵东就和人说了,那一看就知道欲求不满终于得到了释放所以身心轻松看什么都顺眼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在这样下去非把本少爷憋死不可”石开无聊的从床上蹦起摇摇晕沉沉的脑袋自语道。 若能富可敌国,皇上就是要打压,也得慎重再慎重的考虑后果和可行性。 “你倒是干脆,将这个烂摊子直接甩到了这里!”木凌看了一眼对面依旧面带笑容的离殇王,缓缓开口道。 “凌炎帝尊?”石开看到在白光之内,一个身影出现,赫然就是沙漠天坑之内自己曾经见过的帝尊凌炎。 毫无疑问,在神级boss面前,这个技能的时效被大大的缩水了,要知道原本的时间应该是十分钟。 第一百八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选圣女是南茂的大事。 十年一次。 这跟族佬不一样,族佬死了才会选新的,而圣女是只能做十年。 南茂的人觉得,人一旦长大心思就不够纯净了,如果有了私心,就会玷污神明。 还不如早早下来,当一个神侍,或是回家去跟亲人团聚。 有时前任圣女,会成为新圣女的老师。 不过这得经过 最賺的莫过于买凶杀人的买卖,不但杀掉目标人物之后能有报酬,同时也可以收刮尸体上的财物,可谓是一箭双雕。 还好我没有过于深入这个密林,从这里赶回镇子去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高守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次出镖时使用反转杀法,不是因为他在面对慈悲大师这样的对手时还有所保留,而是因为,他当时已经有了必中的把握,自然也就用不着使出反转杀法了。 听到命令,前列亲兵立即下马,擎弓在手,与山岗下的蒙古骑兵对射,一时间长箭纷飞,弓矢如雨,惨叫声不绝于耳,一线的射手不时被胸膛洞穿,血淋淋的被拖了下去。 大鹏运行了一大周天后,顿时神清气爽,可他忽然想到之前突破修为后,冒出来几股莫名的强大气势来窥探,便有些埋怨的对清尘道人说道。 “是的,他们一定还躲在树林里窥视,我在三木村发现有人跟踪,这才想到你的安危,急忙赶来,差一点就误了你,这是我的责任!”杨宁口气充满了自责。 幸好周老先生已将逃跑练习得出神入化。在自毁一件法宝后。带着几名心腹逃之夭夭。遇到地魔剑士仅一人。若是再多一人。极有可能死在外面。 当然,观念上的不统一并不妨碍林风对他提拔和使用,作为官员,他的行政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之所以调任他为奴尔干巡抚,则是有另一方面的考虑。 在所有人“钦佩”的目光之中雪月痕被云娜拉走了,白虎拢拉着耳朵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后面,它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丢脸,太丢人了!甚至比它沦为了雪月痕的坐骑的时候还要丢人。 吕龙翔并不知道父亲这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说什么,此时也起身,跟在其身后。 黑娃恳求说:“爸,你在那儿干得好好的,就再干二年,甭打零工;我出去也顶个全挂长工。咱攒些钱买点地……”说着竟哭了。 和其他人不同,这一对并非是在刻意寻找四周可能存在着的宝物,而是真的在欣赏这一尊尊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道门雕像。 他的精神力,极限延伸的距离约在四十丈,可是现在,他的精神力竟然轻松地越过了这个极限,还在不断地向前推进着。 本体即是中间那个生活了不知道是千年还是万年的大树,而这些高耸着的只看得见树干而看不见树冠的树,猜想便是它延伸出来的树了。 郭嘉呵呵一笑:“老太尉博学多才,我也有些疑惑需要请教,公子就不要推脱,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去乔家!”郭嘉提议,龙飞拍板,事情就这么顺利的定了下来,完全没有给孙权回绝的余地。 一路走在大街上,现在的炎黄城可比当初出进游戏的时候要繁华了许多,连马车都出现了,不过这马车还不是任何人都能坐得起的,释迦刚才去问了一下到炎黄城中心鉴定所要多少个金币? 第一百八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云雀也不靠谱,说好了山神会庇佑她来着,这叫庇佑嘛? 不知是人是妖的都要拿刀砍她了,山神也不管啊。 莫不是这所谓的庇佑,就是她夜里出门,山神不来吃她? 想想这山神的祭品和小心眼儿的性格,申椒觉着吧……八成还真是这样。 反正她是不准备一个人待着了。 这一天,申椒不是在街上转 经络肺腑遍布在人体的内部,有深有浅,打散灵力又不伤及身体,需要的击打的力度是不一样。 一家人进屋之后自然是欢天喜地的聊天,夏启给夏元说了澎城这边的发展,澎城那边的发展还真的出乎夏元的意料,温佳音还真的是个好手,进出口贸易竟然做的风生水起,这次真正的成了澎城经济的总扛把子。 下一刻,安菲雪手印一转,她洞府的上空风云变色,玄力翻滚,狂风怒号,杨浩的衣服猎猎作响,地上的光阵愈发的拦明亮,片刻之后,一道神秘的光束包裹着安菲雪的娇躯消失在原地。 众人呵斥之间,隐隐围了过来,面对言语不善的少年,众人的脸色彻底阴寒了下来。然而就在叶望叶泰等人怒不可遏之际,只见被围在中间的灰暗少年却临危不惧,反倒耸肩一笑道。 极为霸道的雷光从他的掌心激射而出,狂暴的轰在了雷劫之上,杨浩更是被这股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向下方的大地砸去。 江东羽手持浮沉,这柄剑非人间之剑,也非地狱之剑,以两界之物铸成一物,理论上无不可斩之物,包括天劫。 “我没事,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能跟我说说我的事吗?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墨延玺见沐秋并没有否认是他妻主的事,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甜蜜,不过他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荒殿之中步步危机,江东羽越是深入越是心惊,常常走错一步便会触发阵纹,可以肯定荒殿中有一符完整的杀阵,江东羽曾触发过一角,便被斩了半边身子。 “不好,已经接近我的极限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洛天速速停下,我服了,真的服了。”周礼大喊道。 灵虚刀在云飘影意念的驱动下,可以随心所欲的攻击黑丝恶神,不管黑丝恶神身形躲到哪里,灵虚刀都会穷追不舍,灵虚刀不像格肸舞樱的黑色古刀,它只受主人的操控,任你能力有多强大,只要不是它的主人,都无法操控。 凌祈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个闻名遐迩的国际性投资招商盛会她并不陌生,前世今生都从爸爸那里得到过不少资料,只是现在她再也没机会和父亲一起参加,心中不免有些寂寥怅惘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真气是人族的种族之气,一个种族抛弃自己的根本去进化,那就成了异族,而不再是人族。这也是为什么沈破虚修炼成“鬼气”后,他就是异端,他就是抛弃了自己的种族之气。 屠冷越来越谨慎出刀,稳健的步伐在拳影中穿插自如。又过数招之后,忽而好似看透了封逆的攻击线路一般,嘴角微翘:“技止如此了么?”话音未落,一刀挑往封逆的手腕处。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罗伊轻轻叹道,其实他经常本能的感觉到,格洛瑞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油滑和浮夸的表面之下,究竟还隐藏了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第一百九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掌柜夫妇的客栈生意一向不怎么好,花的比赚的还多,如今已经要盘给旁人了。 不然他们是可以把申椒留在自家做事的。 也不用担心她干的不好,坏了两家的交情。 好在那些糟心事都没有发生,他们将客栈卖了,就举家去投奔亲戚了。 都没来得及报恩的田八角去送他们时还怪难过的。 掌柜夫妇倒 “看来掌教说的没错,仙剑会影响使用者的心智,你要是再继续用下去,恐怕也会走火入魔。”林清瑶喃喃开口,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又是打虎,又是杀人,这一天折腾下来,纵使武二是钢浇铁铸的汉子,也难免精疲力竭。 看到他脸上同样激动的表情,姜景景知道,他们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皇甫圣手中长剑一抬,剑身爆发出耀眼的青色,踏破苍穹的剑意倾泻而出。 大步走上前,白猫抓起陈龙象的胳膊,就将对方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脸色微沉,表情变了。 她可没见过玄阳,只是当初离开帝都城的时候,听她爷爷提起过此人而已。 姜景景运动细胞发达,打网球本来就打得很好。在霍亦的骚操作下,更是连着拿下了好几分。 为了彰显官民一体,孙县令特意让人在衙门外搭了一个高台,点灯之前,亲自登上高台讲话。 不过,短时间狗想要追上野猪,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惜,以目前的技术,云超也只能蒸馏出这种酒精了,就这还是反复蒸馏了多次的结果。 舞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吃了多少的苦头。 朱厚炜根本不想去见这些“达官贵人”,准备让刘玉山前去迎接,自己就不出面了。突然,看到朱远走了进来。朱厚炜和吴以恒等人都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个时候,朱远竟然回来了。 在朱厚照紧张地注视下,才继续说道“除了皮肤有些黑,其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朱厚照吊着的心这才安回原处。 教务科科长办公室隔壁的另一间大办公室里,好几个科员正在打着电话处理业务,忙的不可开交,明天就要正式开学开课了,一大堆事全部挤到了眼前,让这帮行政老师们忙的不禁嗓子冒烟,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威武大将军号慢慢转移了方向,以平稳的速度驶向那只不明船队,现在吹的正好是西南风,朱远他们处于上风口。 “你不说也成,晚上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刚才那只蛇鳄我看清楚了,他很强是吧。呵呵,我朋友。它可是最喜欢新鲜的人肉的。”叶君天说道。 皱着眉头,罗杰径直的前往巨龙神祠。虽然他现在离传奇级实力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但是正如罗宾王子殿下所说的那样,有着“朱雀”作为最后的底牌的罗杰还是可以一试的。 三人闻声皆是一愣,莫西干由于早就喝多了,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回到住处,进屋就看到司马幽齐他们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事。 她以为她是个性子清冷,看透了世事的人,但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双,双眼似含着无限星辰的夫君,她的内心不再清冷,只有浓浓的柔情。 孟阳可以看出,这楚惊天催动这风暴,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可以看见,楚惊天的伤口疯狂在撕裂。 第一百九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是,柳娘子的夫君,在鼎香坊买到了假香。 她说沈老板以次充好,用松香和苏合油,制了假安息香来卖,她一闻就知道不对劲。 可沈老板这些日子压根就没见过她夫君,更不可能造假。 沈老板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鼎香坊也是百年老店,一代代人传下来的,向来笑脸迎客,以诚待人,你说我卖假 一声龙吟般的剑啸,徐青墨一剑弹开八蛛矛,两人双双后退,回到最初的位置。 察觉最重要的地方受到袭击,饶是以无尘古井无波的定性,脸色也垮了下来,那地方可不是随便摸的。 至于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因为吃了点心,心中比较满意,一会儿还想着蹭饭的缘故,那就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千劫消失了,空中一道雷电弧线一闪而过随即出现在黄猿身前,黄猿已经凝聚成八尺镜,准备阻止离开的雨之希留他们。 感受到旁边的人在动,杨柳儿也醒来了,她伸伸懒腰坐起来,看到房间狼藉一片,不得不佩服段玲珑的破坏能力,昨晚一会儿功夫竟然把房间里面的东西砸得这么彻底。 “百兽凯多太变态了,居然一瞬间逼退这么多大将,冲到行刑台。”不少百姓脑海中呈现的画面,还是刚才堪称无敌的百兽凯多爆发的画面,不少海贼还在惊呼。 等凤景弘和闵茹到了永寿宫的时候就他看到御轩跪在地板上,皇婶一脸怒气腾腾。 况且看这种情况,比赛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事的,也没必要着急。 “可是,可是。”杜俊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他不想承认,虽然黄俊说的那些太过于不可思议,但杜俊知道,这些是有道理的,他无法反驳。 他一路将车开进医院地下停车场,在车里静坐许久,直到保安来敲他的车窗。 依昆西承受痛苦是的喊叫程度,估计整个山上的人都能够听到,指不定会引发多大的暴乱呢。 长乐帮的成员瞬间纷纷退开,将眼前的场地留下一块空隙,让子枫和赵婧衣两人一战;胜了,他们就可以安然的离开,这地方他们一刻都不愿意停留,这些人他们一秒都不想面对,所有的希望也都放在了赵婧衣的身上。 西蒙只听过黄胡子的狡诈外加荒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还在那呆呆的看风景。弗拉至少通过手下领略了黄胡子的疯狂,再看到这场面,一时间有种忍下一切躲回城堡的冲动。 江浩伸出手指,笑眯眯的指了指刚刚挺稳的车子,车门打开,张欣怡从车子内飘飘然的走了出来。 由于统一的队服和面具,基本只能看出另外四人的身材和发sè。梅花8有着柔软的金sè卷发,身材不算高大也不是很健壮,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 现在,修剑三人再加伊芙耶奥维拉四人只能姑且先脱离原始森林,前往城市。至于下一步该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了。未完待续。。 陈子歌一屁股坐在了张晓轩对面的沙发上,怒气冲冲的报告者他邀请人的结果。 但他们这突然的亲昵显然不符合贵族应有的作息习惯,不大的功夫,好些人试图搅扰,而且尽是些谈判进程、条约草拟、贡品回礼之类屁事。刘氓既尴尬又不舍,气得直想发作。 “哼!我继续睡觉去了!”帕尼冷哼了一声,转身又走会了房间。 第一百九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不见得吧,或许她本来就有什么病呢,” 田八角纯恶意的猜测着,又说了几句人话宽慰道, “反正不管是怎样,都跟咱们没有干系,若真是毒发,她还该谢谢咱们呢,若是没有今日一遭,那毒还积存身体里呢,等发作起来,可就要命了。” 沈老板叹了口气:“她要这么想就好了,可怕只怕她非但不信,还讹上咱 虽然早就猜到叶琮是不会有什么好话的,可当真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叶笙歌的脸色却也瞬间就变得极其的难看了起来。 秦浩当场从手臂出,射出一根银针,朝着那个西陵医王的手指处射去。 傀儡的攻击对于须佐能乎来说不痛不痒,但是须佐能乎的拳头,傀儡可不敢硬接。 还没等陈安年喘息片刻,另外十七头雷霆恶狼已然逼近,从四面八方扑来。 向安离开此地后,第一时间向着啖尸丹魔的那里走去,心头难掩激动。 话音刚落,他眼波一抬,一把拉着她闪开,一柄刀从她的后胸刺空,却没入了他的手臂里,血顿时激射出来。 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好了,林浪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今天为了庆祝自己的胜利。 偌大的房间里面除了那些暧昧的气味之外,就只有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衣服。 王虎连忙张开双臂,抵御住秦浩的威势,却还是被那一个气势,给震退了数十步。 两人四目相对旋即分开,谁都没有说一句的打算,一人背着枪,一人抱着枪,倚靠着生长了一百年所以极其粗壮的老树,共同望向远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凤家人,是他原定的妻。他亲手将推给了另一个男人,毁灭了她,也毁灭了他自己。 珠宝店经理的话刚落,高通便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随身所带的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六张信用卡,两张银行卡,每抽一张,他脸上的笑容就浓一分。 “我不信你们。”仄仄紧紧抱着莫若若,脑子里却是在飞速地运转着,试图想出一个全身而退的法子。 结果毫无悬念,当会长宣布支持老法师的时候,威尔斯成为第十三个常任议员,已经不可改变。 林扬微微一笑,“这几日里一直有人在暗中查探我的行踪,我想当中大约有你。”周围生的一切都逃不过林扬双眼,他虽然知道有人跟踪,但心里明白对方并没有恶意,所以只是静观其变。 还是宋献策心思细,他觉得李鸿基一定另有主意,眼见李鸿基点头哈腰把田逍把偏处领他忽然心里一颤,莫不是李鸿基想把这些人全杀了? 见皇帝如此坚持,连蒲察定住也劝说不住,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传令官立刻将命令传下去。不一会儿整个战场上号角吹响,还在战场上坚持的金兵听到了号甪的声音,也且战且退,缓缓后退。 钱赵的脸色变成猪肝色,估计是气坏了,浑身肥肉不住的颤抖,极为恐怖,在他如今的社会地位,让人数落,如何能受得了? 这次的聚会,很多剧组人员都醉了。分开是痛苦的,陈志明理解他们的心情,整个聚会之中,陈志明没有沾过一滴酒水,只是不停的吃着那些成堆成堆摆在桌子上的餐点。 相拥低诉情话,同时林扬体内的第十一颗“钻石”突然暴开,化成一股气旋流转于体内。而茉儿眉心也突然多出一抹粉红色淡淡的标记。 “吃饭了,我去叫一下菲儿。”孙露露从厨房出现,笑着招呼道。 所以在那之后一个多月,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件事也已经非常淡了,可田蓉这句露骨的话,再次让她的心里起了一丝涟漪。 越想越气,慕容倾冉冷哼一声,凤眸一横,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说道:“北冥寒轩,你还真是出人意料,若你将窦涟漪封为皇后,恐怕,比我更要有震撼力,说吧,你这招,究竟想要做什么”? 蓝玄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瞬间就想到了好几个有可能的方法,但全都被神梦否决了。 宣正宫被御林军团团包围了三四圈,当真是一只苍蝇才飞不进来,同样,慕容倾冉想要出去,也是不易,她勘察着周围的地形,才得知,这三圈侍卫,即使换班,也还有另外两圈紧紧地盯着呢,要出去,恐怕还须费些力。 或许,这里的确不该被世人挖掘出来,保持现有的状况,才是最好的。 而这个积分可以换取衣服,粮食等生活用品……也就是说,和之前使用的钱是一模一样。 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停火,反正人家说的是义和,不是投降什么的。 顾九睦一直不太喜欢参加宴会,但华夏食家的宴会对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他们家的餐点做得尤其美味。 他们只是热爱吃瓜的普通人,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些豪门有种熟悉感? 按理说,宁浩没有自己帮助下闯入家族协会,还打死了秦家家主的孙子,又杀了那秦家主苦心费力培养的一个字母军。 片刻后,天宇公子伸手要去解她的肚兜,但是这一次临水月却抓住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开。 当时情况是苏扬和安德莉亚都已经两级了,宝石骑士和麦林炮手都是1级,苏扬这么打不仅是勾引对方的麦林炮手抢二,还可以换掉辅助宝石骑士不少的血量,借此造成强大的对线压力。 她和洛北,固然有足够自信,要想达到这种程度……她二人,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机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 秦云转过身去,果然秦正阳一脸惊喜地走来,他做梦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见到秦云。 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份资料,这一份资料上面,赫然有着一张照片,正是宁信和王二狗交手之时的照片,不过在消息传播出去的瞬间,许风也是迅速的动用了政府的力量,将这些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给压了下来。 不过就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伏英杰突然撕开了一个卷轴,打开了一个传送门,然后护着伏家和公孙家的人逃了进去,躲过了三个吸血鬼圣阶强者的围攻。 第一百九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也能对上?莫非这周二爷的脾气也不怎么样?还是说这柳娘子以前的性情很讨人喜欢?”田八角猜测道。 “都不是,这周二爷是个斯文人,柳素娘以前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们怎么对上眼的,听说这成婚以后也不和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什么大哥嫂子,都没少受气,好在上头还有周老夫人这个婆母压着,不然这周家 曾经的苏灿可不是这样的性格,因为身体太胖,她平常很少出门,那张脸也是常年不洗,因为她的长相没少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来福不在,秀兰现在是康和公主,虽然也没有大办,但康平帝和皇后赏赐很多东西。 路明非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的神情和眼神都不变化,可心跳却真的在那一刻变得狂暴了。 若是吐蕃人不想让大唐的公主有孕,那么大唐就没必要送那么多聘礼了。 牛肉卤的够味,烧饼也是刚刚打出来的芝麻烧饼,咬一口,香气扑鼻。 宋氏一边听着顾惜灵的讲解,一边看着这四张礼单,越看越吃惊。 城主的房间,宫奇英面前漂浮着一颗磨盘大的水晶球,上面浮现出数十个画面,全是进入迷宫的人。 这回看帝王要过来了,一个个反而献起殷勤来了。不就是想借着她,在帝王面前露脸吗? 一般由精英冒险者组成,代表着最前沿的战斗力,一旦某个地下城逼得冒险者们去组建攻略组,就说明这个地下城强的可怕。 徐娇娇嘴巴都张开了,可是,在听到他后面补充的这句话后,一下就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这个时代,受到的限制也太多,就说制造毛纺机的材料,就不能像纺麻或者纺棉一样用木头或者竹子作为材料。 郭嘉和刘晔均以为此非要事,罚之可,置之亦可,只要不口出悖逆之语即不算大过。 下午是琴艺课,教琴的先生曾在宫中当乐师,虽是位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口碑却是极好的,姜老夫人费了不少心才请过来,十天来授课一次。 毕竟哪怕是妖兽,也很难能够凭借现在这贫瘠的灵气,修炼到这样大的身躯,这得耗费多少的灵气? “天尊前辈,可知道闯过第十一层神界殿的青年?”紫微大帝淡淡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直至下午四点多,双尾白狐终于传来了消息,声称境界不够,那高塔确实神秘,材质不明,每一块的坚硬程度都无比惊人,它眼下无法完全穿透,只一半就无法在继续深入。 呃,对了,同样是馥山社成员的还有黎府的二姑娘黎娇,便是因为她去年的佛经被大福寺的高僧们选中送去疏影庵,虽没得到无梅师太称赞,依然得了入社资格。 莫含也有一些意动,楚云是整个铁血军的灵魂,如果出了事,那么铁血军立刻就会崩溃,但是他拿着楚云给他的命令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否定了郭栓子的建议。 她本来想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但是,莫轻城跟郑莞的维护,让她产生了恻隐之心。 大汉想以帝朝之资,在这洪荒天地立足,便必须承受相应的劫难,而这份劫难,并非来自天地,而是来自人心。 “好!”萧羽音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玉子影上楼,直至吃完了饭,然后玉子影送了她回靖王府。 反正老子不鸟你,你爱同意不同意!同意我也是你的妹夫,不同意我还是你的妹夫,你气不气? 第一百九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哪儿都好,就是犟的不得了。 她打定了主意的事儿,任田八角磨破了嘴皮子也无用。 铺子里仍是原来那样。 唯一的不同是她见田八角画的花好看,就叫她多画一些,写上鼎香坊的名字,贴在包香料的纸上,有格外好的裱起来,挂到二楼品香的雅间里。 这样既省了请人画的钱,又能时不时换换花样免 就是自己和秦九儿是好朋友,也是很看不下去秦九儿的有些做法的。 草原上的晚餐和中原有很大的区别,这里的人很少围着桌子吃饭,他们会点起篝火架上烤全羊,大家再围着篝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青竹显得很是激动,不等陆原反应过来,急忙拉着陆原给娵訾仙子磕头。 随着这黑气的出现,穿甲弹的运动戛然而止,在距离魔仙太阳穴只有一丝的距离忽然化为灰烬。 虽然陆原假装没有听到一样转身就走开了,不过心里确实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慨。 但看直播的观众三教九流都有,就是有人喜欢,而且还为其辩护。 早在上海战事传来消息的时候,松井石根的内心就波动不已。他屡屡进言并在军队中发表演说阐述自己对战局的观点。 刚才她那大罗灭天掌虽说没有施展全力,但也用了足足六成的法力。 先天八卦图,爆发出一道又一道光束,将那一头头凶兽灭杀,可是在这数不清的万兽奔袭下,伏羲大人的神力也渐渐的消耗殆尽,在这么下去,恐怕他们就危险了。 缅甸军司令部,昂山和敏昂等人已经开始转移到了地下防空室里。外面的情形如何他们不得而知,不过中美联合航空队已经如约的发动了对仰光的空袭,接下来远征军会按照原先的预定推进,想来自己这一盘还是押对宝了。 与西福门那边情况相同,这名百户也是前些天刚刚才调来,这边的飞羽卫军士与其不熟,因此初闻抓人之时都有些犹豫。 柳辰阳走了没几日,宛缨无聊的无以复加。实在是按耐不住,带着苏铁去买荷花糕。路径宛府,昔日那座流金大牌匾如今却篆刻着别人家的名字。说不出什么心情宛洛驻足停看好一会儿。 “没问题,这些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看来以后要汇报工作都得跑市局去找你了。不过也好,平台更大更高了嘛。”叶问天笑笑,心里无限怀念起与秦风一起并肩战斗的日子。 他不知道自己带着兄弟强行呆在船上,到底有怎样的后果。二则相互比较,还是和敌人决一死战逃出去的概率要大。 “沈予?”天授帝狭长魅惑的凤眸闪烁出莫辨光泽,并未及时表态。 明媚咯咯笑道,嘴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陈琅琊耸耸肩,索性送佛送到西。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铺了满床,取“早生贵子”之意,可又有谁知,他刚失掉一个孩子?唯有新娘静静端坐在床榻之旁,看似无比温婉娴静,确然是大家闺秀,系出名门。 “你算什么东西?”陈琅琊冷笑着,看向周平,身为少将,副参谋长,被人无视,周平当即便是勃然大怒。 寻人?见面?相公不是刚回来么?前来给胡天明送银耳汤的李娟心里疑惑不解。 而这个时候科内利特这么做了,拉朽也没有办法替林枫说什么话,只能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枫,因为这个时候,他帮不了林枫。 第一百九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以沈老板对柳素娘的了解,她真能干出那种找她索命的事。 那个人不讲理的,才不管凶手是谁呢,一准儿把她看不顺眼的通通带走。 田八角打了个哈切:“那怎么办啊?要不我明个去找两个大师来做场法事?” “哎呦,人还不知道死没死呢,着急做什么法事啊,” 沈老板的意思是说, “咱们得想 不管是柳尘,还是1号死囚,表现出来的蛮横力量,都让人震撼,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眼看着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冲过来,也是无动于衷,完全没有在意。 萧沐知道她内心很排斥,什么海神,都他么的没有见过一次,而且他能感觉到宋凝烟对他是有情意的。 她才不要四处被人相看呢,荣岚目标明确,只要拿下云驰,有没有胡氏又如何?难道荣海就不能出面帮自己定下亲事了? 喔唷,厉害了。路痴败了!平时聪明过了头!今日竟愚笨了起来。 柳尘满是坚定,看着乌凌,让后者心里赞赏又头疼,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将一份通行令给了他。 在此刻,刚才那医师已经开始变得难受了起来,一直在地面之上打着滚。 整个商铺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兵器,有合金匕首,寒光闪闪的合金战刀。 前方的墨铜色衣衫少年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骑行人的马队,他一手撩起衣襟,一手紧握宝剑,一对瞳眸中发出炯炯的光芒。 至于晨星实业也来凑热闹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更加让他想不明白的是,Y国的帝王集团为什么会来凑这个热闹。 声声惨叫如同针刺一样穿到了蒋燃空的耳中,让他立刻怒火中烧,头发都竖了起来。 檀馨也马上反应过来,有点惊讶的低声道:“他们从紫竹林过来,已经创建了一个新的蓬莱仙境,难道还不满足吗?”。 只这一点,就说明对方绝对是火焰高手,而如今的水元素位面,这种等级的火焰高手,身份那就不用说了。 而信念的身体,也缓缓的扭曲了起来,那样子,赫然就是要被吸收进安雄的体内了一般。 亦天豪在旁边听着,随便的笑了笑,却也不以为意,对于这些话题,亦天豪一直都是懒得参与,亦天豪早已经过了那种幼稚年龄。 陈落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还真没想到这丫头的嘴这么毒,简直和落樱有一拼。 趁着大量变种人叛军还在痛苦挣扎之时,夏佐犹如离弦的利箭般一马当先,跃过安斯艾尔,犹如一柄锋利的匕首般直插入被层层叠叠的士兵所保护起来的〖中〗央区域。 今天是个阴天,一早起来太阳就没露过脸,天看上去阴暗沉闷,感觉随时要下雨,数万大军忙碌一段时间后,在皇帝巡视时,一切攻城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只等着皇帝下命令。 金轮看似无神的眼睛,一直偷偷死盯着我。两名武术高手相距很近时,都会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我知道他绝对是个难缠的高手,相信他也能感觉到我的实力。 其实有了空间主脑的存在,再加上刘晓宇吸收了不少的能量,对他来说自考并不难,以前只是没想过罢了。 虽然不是全面反攻,但是打机场局部战争田仁杰依然很高兴,于是欣然领命。 “具体怎么决定,我觉得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比较好!”郭绍明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田八角说的话都是乱猜的。 沈老板说的也同样是。 不过不得不承认,周二爷三更半夜去丈人家这事,的确有些古怪。 俗话说的好啊,没有眼珠子,还要什么眼眶子。 柳家连姑娘都不在乎,跟她闹成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亲近姑爷? 有好处也就罢了,没好处的话,充其量是看在周家人的份上面上客 她抬起头看向洛枫,眼睛明亮得仿若星辰一般,就连洛枫,都不敢和拥有这样清澈明亮目光的苏夏对视,稍稍有些不自然地转过了头。 冲着安悠然离去的背影摇手相送的唐宁,私底下直犯嘀咕:以安悠然一向偷懒打诨的表现,怎么今天像转了性子,突然变得如此古道热肠? 苏夏提起那件长长的流苏裙子,看着上面精致的刺绣牡丹和繁复的花纹,再看看放在一旁的一套流光溢彩的首饰……忍不住看了秦越一眼。 刹那之间,方成似哭似笑、似喜似悲,心中情绪宛若澎湃呼啸、席卷八方的海啸浪潮。 图像之上,标注着无数道信息,将奥隆疆域东方象限的详尽概况,展现而出。 可以说,皇帝也没有这个权力非要强行给某个起个什么名字。所以李世民用了建议一词,而且昨天却没有事先拿出来,而且也没有事先让柳木知道。 “你说皇上抱着珏嫔去了新建好的风华宫?”座上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又无形之中有一股威仪,皇后似乎只是不经意地看着跪在下首禀告消息的宫婢,但其中隐含着的意味,却是任谁都能察觉出来的。 林风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血,嘴角上扬,轻笑了一下,身子向左一闪,便躲过那剑的攻势。 “切,真是扫兴。”杨丽娜瞥了一眼远去的楚如惜,露出一副非常嫌恶的面容。 他说话时也不见得如何色厉内荏,却依然让周祟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哆嗦。 樊子薇通风报信的时候,直接提到了五云道长的名号,这更加深了卜旭之前的认知,确认了对方的道士身份。 霍东篱声音蹙冷,步步逼近,沐南山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墙壁上,退无可退。 正咬牙呢,前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稀里哗啦的响声,紧接着司机就感觉到眼前的景物飞速旋转起来,他立刻就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五老星,听说你请求和我们通讯?‘沙鳄鱼’克洛克达尔。”五老星一贯沉静。 只是霍东篱队里突然有点事,而沐南山则是来了一位伤员,两人只好先去处理,让郁平生和张相思先在宿舍里坐一会。 而洛叶根本没有做什么,看着这湖水冲破了禁制朝着她们涌来,在她们两个被湖水淹没的瞬间,湖中心忽然出现了一丝涟漪,涟漪瞬间扩大淹没了她们。 老嬷嬷看着苏锦的样子,怪异的皱了皱眉头,苏锦一路走来,人稀少,满园子都是花花草草,时不时的还有些怪异的兽声传来,苏锦跨过横桥,下了走廊,在穿过云金堂的时候,被身后的嬷嬷给猛地拉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陈枫。 廖司曾经是压在白英织头顶的一座大山,几乎盖过了她所有的光芒。可如今廖司之名被提起,白英织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仍旧在素手烹茶,仿佛烨麟所说的话和她毫无关系一般。 于是在这个催化下,怎样榨取出洛铭辛身上的最后价值,这就成了其签约公司和经纪人考虑的重点。 尽管知道今年底完颜阿骨打对辽作战将会取得一场巨大的胜利,但万一历史因自身的穿越不经意间改变了呢,所以西门庆未雨绸缪,谁输谁羸不打紧,先把预防外族侵略的准备做足了再说。 “打,给我打。”杰克森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脑海中全是愤怒,苦苦等待的援军并不是援军,而是致命的敌人,这个结果让杰克森无法接受,满腹愤怒化成战意,怒吼出声来,自己更是本能的举枪开火了。 周少瑾隔着屏风都能想像大家的表情,虽然有些吵闹,可却让她觉得亲切。 抵达第一处传送阵,这里隐秘,没有修士驻守,三人很容易就激发了传送阵。对面依旧没有修士驻守。 生活再一次回到了以前的状态,野区当中布满了野怪,大家混混噩噩的过着日子,等待着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玩家出现。 方公子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既然已经有人操心,他当然也省得多管闲事。 “听这语气,似乎在多愁善感,真不像你呢。”鬼鲛的声音刚刚落下,凌和白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他的身前。 愤懑之下,雷横跑回家里,二话不说,先跪倒在老娘面前,叩头不起。 旁边那哥们不服气的也跟着扔了把筹码。到了杨明典着,没筹码可跟的窘境着实让杨明典有点郁闷。 罗夫人只有罗骞这么一个儿子,跟丈夫关系又不好,后半生就指望着罗骞了。所以对地儿子的教育十分上心,以前罗骞跟什么人来往,交什么样的朋友,罗夫人都是要过问的。 这个星期过得很平淡,除了期间那位云顶的BOSS荣紫衣来过一次睡午觉之外,其他几位高洋让她熟悉脸孔的权贵大少们并没有出现。 从眉心中释放出来的火焰,绝对和火帝烨华的灵魂有关,这种火焰的温度之高,连鸿蒙元气都能焚尽,由此可见,这也是他的拼命一击,只有将劫云烧掉,打断叶东的天劫,才有可能拯救自己。 “不必麻烦了,在下就此告辞。”慕夕辞也不急着上药,只用一只手捂住伤口摇了摇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听她一说也觉得不靠谱。 “说的也是,那咱们还是等着周二爷吧。” 田八角看她实在执着就说:“你先等着,我去里头看看,提醒她是不成,但万一能发现点儿什么呢。” “那你小心点儿,周家可有护院。” “放心吧。” 这种地方能有什么高手,田八角放心大胆的 当这道原力箭支落到丁鹏身后时,瞬间爆发,将地面的石板炸得四分五裂。 没等许哲反应过来,马基利的意念已经涌来,四周的石壁纷纷变形,依照马基利的控制将许哲牢牢地固定起来。 什么叫有情况?是出了很大的事情,还是即将发生很大的事情呢? 声音就此终结,到死他都还耿耿于怀,痛骂陈老不救他。没有声息的尸体躺在那儿,分外凄凉,却又流溢出几分杀伐之气。 张铁一脸的铁青,死死的盯着林峰,他现在还不知道张世哲已经死了,但是光凭张世哲被废了这事,他都有足够的火气来冲林峰。 “当然是真的,你去吧,我马上就动身去炎京市了。希望你能够好好利用这些钱,而且在成功之后,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否则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林峰漫不经心的说道。 “呵呵!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光明神系就该派人来求援了。”王彪肯定的说道。光明神系的那些主神,现在一定是非常的后悔,想要祸水西引,但最终战火还是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魏炎再次弹出数道火团,可这几只蝙蝠竟然对其视尔不见,并且在一声残叫之后,原来乌黑的体型竟然一下子便成了火红色。 艾斯德斯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幽冥真气更是彻底沸腾起来,放佛黄河泛滥彻底爆发出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在林西凡转身上楼的时候,佟玉转过身来说道,可以看得出,她这句话是带着满心的真诚的。 古天川也是为之冷笑了起来,一股股无形的气势,就向着古天川笼罩而去!强大的武元,都是要凝聚成为了一道道的实质的战甲? 这种人设崩坏的事情,大部分人其实都接受不能,宁肯自欺欺人选择一个相对不那么荒谬的理由来逃避现实,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理由。 “滴,可以透露部分资料,不过需要等价的交换。”清冷电子音憋了半天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到底他修炼岁月尚浅,身体之力到底还是没法和真正强大的法宝相比,比如很多强大兵刃就能够轻易破开他的肉身防御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 于是张辽也不在拖沓,双刀耍了几个刀花之后,继续与我近身缠斗了起来。 两人正发愁的时候,王九摇了摇头,这两人不愧是被李婉晴钦点的白痴,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也想不明白。 王平周围的巡逻兵,都是清一色的铁甲精兵和长枪兵,他们听到了我的大喊声,发现情况有异常,立即都掉头朝我本来过来。 到了这时候,江寒不免有些感慨,还是力量太弱了,要是能再有二十名天机修士,那就可以把所有的元神修士都撤开了。 罗猎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林格妮,林格妮认为他的想法太过冒险,可是又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答应让罗猎冒险一试。 万神殿的事情,多元宇宙内也就只有时空枢纽才敢去插手管一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不管怎么说,田八角陪沈老板等了一晚上,但是这一晚,周二爷他,压根就没有回来。 天亮了都没有回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们晦暗的脸上,那两张脸上只有绝望。 田八角:干得漂亮周二爷,你用了一夜的工夫,得罪了三个人女人。 “老板,还等嘛?” “回家,吃饭。” 沈老板还 “好吧,我觉得你们应该没做那事。”姬倾城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笑了笑。 毕竟是这两姐妹违约在先,自己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起反击的。 那么,他的尸体呢?有谁见过吗?万一他还活着,只是蛰伏起来了呢? 他们得了晶莹雪的方子,虽然守着不富裕的晋西,可以后赚到的,一定比江南还多。 可贾母作为当家老太太,家里出现了凌虐荣国子孙的事,她有推卸不去的责任。 黑色犀牛此刻那两只如同灯笼似的眼睛正盯着九尾,目光中隐隐多出一些惊惧之色。 而方士也依旧如往常那般给人治病,收取的东西却是从钱财变作一些日常用品。 笑罢,他献宝似得将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宝贝,的确是一把短枪。 陆北站起来来到我身边,看着我参差不齐的长发和此时一身的恐怖造型,顿时轻笑出声。 我突然捂住了胸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其实我现在的心脏已经不再窒息了,可是我好像习惯了这个动作。 “贵客已等候您多时了!上楼右转第二间!您请自便!”伙计贴在夏无且的胸口轻声地告诉他,他也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向楼上走去。 这是一所比较古老的房子,甚至往二楼上去的楼梯都是木质的。随着岁月的侵蚀,那楼梯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摇摇欲坠的。 好似没觉察出她的不悦,他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拿掉干发帽,给她梳头。 冷冷的声音,浸润在黑夜里,犹如这夜晚刮起风,温暖中带着一丝的冷厉。 “好拉好拉,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他吗的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去交入城税吧。”杨晨笑骂道。 刚刚夜云依的话,让他产生了挫败感,即使在夜云依的事情上,他一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依然免不了的失落。 大奎得意洋洋的道:“这您就别管了,孩儿自有办法。”说着盘腿坐在炕上吃喝起来。 但是,就在影翎狂笑的时候,爆炸的火海突然瞬间停止了扩散,然后急速的向着反方向收缩,顷刻之间,就全部的被收了回来,汇集在了刚刚烈云龙出现的地方,但是烈云龙的身影却是没有出现。 祖万宗走到祖万剑尸体的身边,亲眼看着他的弟弟死在了他的面前。心中的痛,那是无法言喻的。 叶淳指了指,已经从杨安手里接过金属义肢的张震霆手里拿着的金属义肢。 如此带节奏,自然让许多无知的民众人云亦云,一下子,林若枫以及新电影,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以这一丝蓝色的火焰为主,其余的青色火焰,瞬间被吸入其中,那一丝蓝色的火焰,顿时壮大了一些。 有韵儿,有娘亲,有外祖,有杨镇天,有炎皇父亲,有其余人皇等诸多身影,一晃而过。 要知道,在里世界,一件真器可以让关系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让亲生兄弟打生打死,她这个蠢弟弟,凭什么这么相信姐姐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还喝呀? 田八角觉着周二爷应当是喝不下了。 这边也怪热闹的。 不过……杏儿去找周二爷了? 她这一路过来怎么没瞧见?走岔了? 她正想着,那边就有小丫鬟喜气洋洋的来报了:“二夫人、二夫人,二爷回来了。” “这么快!”柳素娘脸上的冷意还未消,手却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迎出 唐沁本就被好不容易得来的伴生兽的一个个离去伤透了心,内心想法从“成全彼此,求得各自安好”逐渐转变成“为什么不能留下?为什么不愿陪我?往日的情分昔日的情谊都是假的?”。 莫父右手一招,在莫母和老金周身形成一个气球,有气球隔绝海水,即便不会游泳也能在海底自由前行。 桔梗深刻的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盲目的帮助任何一方,都是一种虚伪,且,人类占领世界是不可逆转的大势,挡在其面前,只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全家福拍完后,沙百郁去楼上换衣服,她还有件最漂亮的衣服还没有亮相,她一定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碗倒是换上来了,刚茶却太热,老先生转着圈儿地吹茶,这时温度刚刚好,一大碗茶刚灌下去,李泰便到了。 每天下班回来唐婉做饭,张东明洗碗,然后显然做饭的劳动量更大一些,于是唐婉又加了一条,需要时,张东明要帮着打下手。 “这些鱼不知道吃了多少金边银丝的露水,肉质应该不错。”傅熙收好玉瓶,看着水里的鱼舔嘴。 只是看楚征神色明显知道周玄锋的用意,但为何还要直接收起来?这不得不让众人犹疑不定。毕竟在场之人每一个都不是孤家寡人,背后都有势力,考虑问题不可能脑瓜子一热。现在楚征的神态让他们心生顾忌。 “戈薇,你看好了,这是我打算交给你的奥义。”说着,桔梗对着伽椰子招手。 连李鱼都觉得,自己似乎是太滥情了些。西北,还有一个栗特尤物痴心等待,长安,还有一个纯情佳人,翘首以盼,他实在不该再有拈花惹草之事,可感情上的事,又岂是全凭理智可以评断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身为黄金选手,一定会把自己的优势利用好,但孟佐他偏偏不走寻常路,首当其冲第一个要上。 电视机前,伴随着雷阿伦这记高难度三分空心入网,凯尔特人的球迷们顿时迎来了狂欢。 “少跟我装蒜,你可有百分之一好莱坞的股份,你也不看看你后面是谁。”山本智和笑骂道。 就像你明明知道作者说的上述这段话都是事实,但是在看完这段话后,你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找角度来杠一杠他,并指出他这段话里的破绽一样。 但是刘倩倩心中的爱恋依然是没有结束,只不过已经变成了马拉松式的暗恋了。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这么持续的消耗过他自己的精神力,一旦这根紧绷的弦放松下来,齐贞产生了些难以抑制的眩晕感。 唐天就纳闷了,为什么速度系的魂师都有这种分身技能,白沉香是朱竹清也是。 他时常光着膀子,挥汗如雨。只为了更深入的与生产一线的员工进行工作交流,进而找到原因,更新工艺,最后做出让更多人眼前一亮的产品。 呵呵,早知道会遇到这个二货,她还不如当时把试卷写了,留在一班呢。 第二百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跟中了邪一样。 田八角默默的看着她,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那老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就按你说的试一试嘛。” 沈老板说的还怪认真的。 田八角问她:“那亏钱了怎么办?” “害,这做生意哪有不赔的,亏了就及时止损嘛,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试,尽力就好了嘛,真亏了我也不怪你 “不用了。”不是出事了就好……林艾松了一口气,既然9S休眠了,那干脆自己也休眠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刚才进来的时候,窗户就是开着的。而这房子有点干净过头了。简禾从出门到今天,至少有五天时间。可柜顶、桌角都纤尘不染,就好像一直有人住在这,每天都打扫似的。 水泡在它肚子中炸了,直接炸死了蟹精。拥有坚固如铁的蟹壳的蟹精,它的肚子里可没有蟹壳。 像乔迩这种因非正常死亡而在天地间游荡的精魄,还有被招回来的可能性。但如果是被修道者打碎成无数瓣后,精魄会就地逸散,连招魂的机会也没有。夜阑雨一定很清楚这一点。 鬼手藤感觉到了叶天身上的生机,藤蔓迅猛的卷过来,一把便是卷住了叶天。 凌昊也没想到夏雨情心细至此,竟然连自己数月前的出招都记得那么清楚。他在这方面露出马脚,倒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长脸男子和尖顶男子脸色大变,感觉到强烈的威压,险些要跪下去。 又调换了身份、又进入了未知剧情……二者同时出现,是仅有万分之一概率的罕见事故。安全地将简禾的意识从虚拟世界中接回来后,还有大堆的善后工作亟待迷境公司去处理。 他眸光亮了起来,两道无尽锋锐的杀伐之力眨眼间凝结剑刃,诠释着圆满无暇的一双眸光化为一双剑芒直接印入他们灵魂最深处。 这是一座约有五层高的宿舍楼,门前往来的男生,熙熙攘攘。有些与韩东相同,皆是提前一天来到学府报道的新生。 周名扬点了点头,刚才他是被眼前的情景吓蒙了,这等场面别说胖子一人了,即便他们这一行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把蛇兽打成这样。 “让你别跟那些糙汉学!你回京后一口一个娘们,不怕你老爹的巴掌了?”看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燕归一巴掌就拍在了他脑袋上。 岳亭山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也是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新年。他感觉生活在这个家里真是太幸福了。 杜雨涵庆幸自己习惯把重要的,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东西放在空间里,她住的西屋的柜子里也就放一些平时穿的衣服。 接着盛红英又将周名扬在水月镜花里的神奇表现,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并且拉出了北洁,许烟,以及方糖方盐两姐妹来作证。 他这么判断还是有点依据的:骡子不就是马跟驴杂交出的后代嘛。 骆驼眨着眼睛,它显然是不明白清清的意思,因为它是真正的骆驼。 下一刻,没有一丝犹豫,他满脸谄媚的开口说道:“公主千岁,公主吉祥。 “说的也是,给我一百份扬州炒饭!这是一万!!”千江雪扬起手中的银票,高傲地看了一下附近的人,有点鄙夷的感觉。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想了几天后,某一天,顾尹殊到学校时,忽然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第二百零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多年的好姐妹说掰就掰了。 沈老板却不怎么难过,也没计较,只是不耐烦道:“八角,收拾收拾以后外头不挂那些了,留出地方种花,那人嘴太松了,不可交,她要是再来你也提防着点儿,别什么都告诉她,还有这账本,用完了就收起来,别叫人看见。” “我知道了,老板,”田八角应声道,“那这些香料还要嘛?” 典礼完成,就是团圆饭的时间。大家几乎都饿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了。各种食物不限量供应,于是都放开肚皮大嚼。 说着,他招来一旁跟随的下人,让下人赶紧去厨房吩咐,熬些冰糖鸭梨汤送过来。 吕荼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肯定,肯定的不让人产生任何的质疑。 昏暗的房间中,猪刚鬣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九齿钉耙被扔在一边,眼神中满是心有余悸。 可不是,一心讨好高家庄,结果高家庄却不领情。等利用完毕之后,还要把他干掉。是谁都觉得不值。 “这他妈千真万确,他刚刚还打了我一巴,踹了我一脚!”顾怀天大吼起来。 于是,从种子上产生的变故将会越来越大,只是这些变故不用多说,现在倒是可以将目光放在另外一个角落。 旁边几人凶神恶煞的将虺巫重重绑了起来,敢袭击川长老,他们下手可一点也不轻。但倒还不至于弄死他,他们是贺部落过来的,自然知道一会会用什么手段对待这些头领。 可等金友明看清这个比赛的主办方,脸上的肌肉又狠狠地跳了几下。 他一个金丹修士,在见到五号的瞬间,莫名有种想要向对方恭敬行礼的冲动,怪只怪对方这气场也太强了些。 这也是没办法,因为练习生们的水平参差不齐,有些人的表演就是不容易调动观众的积极性,反而催眠功效一流。 他第一反应是将慕云还给混账二弟,奈何金二爷前几年在外面胡来,已经失足落下花船淹死了。 上一世,刘琴和刘盛为了进入山顶基地,就是打算杀了她,上缴异能光团。 那些没资格参加的具体工作人员,知道领导们下午不会再回来上班了,四点钟不到,大家伙儿就纷纷离开了乡政府的办公楼。尽管作息时间有明确规定,晚上下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正。 不过很显然,改变过去的计划是失败的,少年只是一头撞进了另外一个平行空间而已。 瑶华嫁给了他,前后生了三个儿子,穆家也对陈彦峰鼎力支持,陈彦峰才得封威远侯。 下一刻,飞剑脱手而出,自行浮于擂台上方,剑身如风拂过,光暗交错间,一股庞大的力度激射而出,直朝着江唐攻去。 就是没有赶尽杀绝的魄力,或者说,就没瞧得起过李昱,不然李昱绝对成长不到如今的地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靳南洲不过是为了查清楚他哥失踪的真相才哄着顾家的,但宋泽不能说实话。 诽谤归诽谤,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不管对方的毛病再多,秦天都要把这玩意给弄好了,这毕竟关系到他口碑的问题。 林天阳身体滑落到了地面,跟着双手往空中一扬,刹那间两只手一起爆发出一阵霹雳响。 酒里正喝着酒的游客们以及本地人,也是被眼前的这副光景给吓坏了。 “你还是疯了,彻底疯了,我记得这些东西,你之前说,都是克拉苏预定好的,你敢把他的东西给卖出去?”克劳狄拉着卡拉比斯的胳膊,低声说。 第二百零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那时我是想着考取功名,若是成了商贾便没法应试了,如今想来不考也罢,若能考中,早便中了,何必苦学这些年,前几日提笔做文章,发了两刻愣,竟是一个字也写不出,与其这么瞎耽误工夫,倒不如赚些钱是正经。” 他这么一说,柳素娘倒有些心疼了:“夫君也别这么说,那白发苍苍还埋头苦读的也大有人在,夫君年轻又勤 自来修炼‘阴’阳真元的丰乐这时候的的确确是看了明白,也是认了出来此刻男子催动的力量,心头不由对于这男子的真实修为产生了猜疑。 所有的奴婢们黑压压地站了整一个堂屋,但大多老实地呆着,谁也不敢乱说话,都怕自己成了二少奶奶立威的刀下鬼。 白清晨明白了李云的身份,但其他人还不知道,刚才看到李云竟能够拿出仙石来,莫家长老更是不敢得罪这个愣头青。一见李云倒退着直撞过来,莫家的长老们赶忙向两边闪躲。 朱珠一怔,点了点头。前世他不是要王欣平陪他去外地,留她开现场会的吗? 夜祥收回目光,灰眸迅速而犀利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舞台正后方,与自己遥遥相对的一棵大树上,那人冰冷的目光直直地与自己相对,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战,火花四溅,幸而两人都记得时间地点,没有贸然出手相对。 暗中攻击男子的力量就此被化解掉了,丰乐见状,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此刻却默不作声。 原本以为肯定是无法达成的任务突然出现了转机?多田骏立部提起了精神道:“请说出贵方的条件吧!如果能够满足本官当尽力面为。 降仙岛密室之内,梦问心英俊的面容一片扭曲,阵阵红色雾气不停从他身上向外冒出,随即又被他收回体内。随着红色雾气不断吞吐,梦问心脸上越来越平静。直到最后,红色雾气不再冒出体外时,梦问心缓缓站起身来。 看着洛瑾诗没有反应,还在发呆。护士实在是对洛瑾诗无语的很。所以,交代完之后,便自己走掉了。 不过他的锻炼也没有白费,在战斗中更加神出鬼没,难以捉摸了,有的时候,敌人甚至完全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就已经被全部干掉了。 “我们还是回去先准备着吧,毕竟明天就要成亲了。我这一生也就和你成了两次亲。不过第一次算是我欠你的,明天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皇甫晟眯起眼睛,让慕梨潇觉察到了一丝危险。 慕容倾冉只是淡淡一笑,忍着脚底那钻心的疼,安慰夜雨道:“不碍事,只是几个血泡而已,上些药就好了”。 徐梓黛听得冷汗涔涔,她的手紧紧扣在一起,还是没有止住颤抖。她要说什么好?解释自己并不是徐梓黛?可是她不是徐梓黛又是谁呢?她能够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打火机不能带上飞机,所以众人身上并没有引火物,钻木取火他们虽然听说过,但实际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了,朕怎么没看到朕送你的猫?”结束了沉重的话题,皇甫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维克特端着机枪,一脸狞笑的扣下扳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大枪声在这间空旷的练功房中回荡起来。 天子传承者打算再次尝试,为此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每一只进入体内的神魂都开始全力镇压,不让他们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第二百零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可这不是祖传的嘛?”田八角没什么精神的说。 她才来不久时,就瞧出不结实了,沈老板说那是祖传的,都不知用了多少辈儿了,似乎对它感情颇深的模样,她就没有再多嘴。 连这个也拆未免太明显了吧? “什么祖传的,”沈老板笑道,“我那是逗你玩的,不过是家里用旧了的柜子,我那宅子里还有两个一模一 男子思索了良久,终于像是想通了,赶忙跪下身来,对着那道白光劈来的方向叩首,嘴里不时还念叨着。 南荒之东,混沌天下,玄都离魂道禁地之内,一具干尸突然从古木棺内惊坐而起,诡异的声音从其喉咙中发出。 荀彧的理想是想做曹操的张良,萧何,还是想做华夏第一相管仲,扶持汉献帝呢? 一旁的楚穆婉最少高兴,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装,她能感觉到自己以前的头颅正在发生着变化,这让她有了很大的信心能凝聚出新的僵尸之体。 秦九看着他,刚出口的抽泣声就这么卡住,没有好意思再哭出来。 以前收复荆南四郡,那是诸葛亮的荆州人脉关系,以前收复益州,那是庞统,法正的奇谋妙计,益州的士大夫集团对刘璋的集体反叛。 明明看起开林雪好像要被楚天河打飞了才是,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情况。 如真龙横空,一切的一切,在那恐怖的重量下,都成了泡沫幻影,所过之处都形成了一股空间风暴。 在那火海之中,隐约有几道身影,纠缠在一起,神通法术变幻万千,奇兵异宝光华夺目。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似是在以一敌四,可仍旧不落下风。 耳畔的手机铃声聒噪地响起,看了眼号码,他便手指迅速地划开,接听。 岩浆毁灭者是永远不会疲惫的,它们的力量是来自于岩浆,只要岩浆存在,它们就不会疲惫。 当他通过艰苦的训练赢得国家队主力门将之位、同时也赢得心里上的保障时,张翔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英超赛场转投同样优秀的联赛意甲。 她勉强的仰起头,一张美‘艳’的脸变得苍白无‘色’起来,她体内的气息也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支撑不住的倒地一样。 叶枫左脚抡到足球的一瞬间,突然一扣,右脚横带了一步,起脚就是一脚抽射,因为距离太近,守门员里查尔莱托并没有继续创造着奇迹,足球顺利滚进球网。 虽然离开幕式还有十几天时间,可是奥运村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尤其是各国男子国奥队。一个个露出微笑,可是心里不一定怎么警惕呢。 “嘎嘎嘎!”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形从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由于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莎莉并不能看出人形的种族。 不知者无畏,随飘云并非不知者,曾看过一些科考资料,知道这个池塘是什么样所在。谢杏芳在岸边失足落水属于意外,可这足以引起决策者重视,说明许多安全措施还不到位。 轮到卫风了。往下跳的时候他隐约看到孟虎大校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至于大校眼神中包含着什么信息他也是看不到。从近十米的高空急速下落的他当然不能再回头。 吴凯在张倩倩告诉他手机号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按许娟地手机号码,他给许娟打电话目的就是为了要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许娟,好给许娟一个联系自己的机会。 第二百零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和柳素娘其实没什么恩怨。 她们都不太熟,可柳素娘对沈老板就是有种莫名的敌意。 以前吧,沈老板也没拿她的敌意当回事儿,直到柳素娘带着她的敌意舞到沈老板眼前,她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据沈老板说,她是嫉妒。 想当初啊,她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曾在一起玩过。 可没过多久,柳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喔,睡个好梦,对了,不许去招惹羽雪妹妹哟。”叶婉笑了笑,真的是一副十分放心的模样就离开了客厅。 不知道为什么,胃突然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她一下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陈先生,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冯泉脸上堆满笑容。说道。 所以得先替这些高度酒弄些名声出来,人们才会慢慢尝试,慢慢接受,慢慢喜欢上它们。 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情不自禁,可能是因为他压抑得太久了,而环境刚好,幸好她接受了自己,否则,恐怕会让人很郁闷。 “队长,你是不是成神了?”智羊羊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查问,那样子比他自己升级还要开心。 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何伪伪看着最近越来越空旷的屋子,盘算着今天应该拿什么出去卖。 一刻钟的时间,二人已经交手了两百下,可是狼族世子红天一始终碰不到虞世兴!一个高境界的修者竟然奈何不了比他境界低的修者,这真的是不可思议。 如谢红颜所说,不一样了,成为练气师了,而且这一出手,凭他二人的了解,至少应该是练气四级以上的修为才行。 就在上眼皮即将碰到下眼皮的时候,离落猛地睁大双眼——对面那个东西,刚才没有继续学自己? 说实话,她当时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僵尸”,但是我距离她这么近,却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所以说,我先前的判定还是很正确的。 原本她准备缓一步才将沈心瑶“说是救助实为谋杀”沈潇然的母亲李楠的真相告诉沈潇然的。 下一刻,璀璨的青色剑气便是爆发开来,石剑的剑身在此刻飞速暴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便是达到了千丈庞大。 有天品功法,武学,灵宝。五品的灵魂技,以及各种散发着浓郁丹药的高阶丹药。 “曼丽见过诸位。”姬曼丽装作很乖,还行了个礼,不过傲慢是掩饰不住的,一直是抬着下巴,鼻孔朝天。 安琪拉却是说什么也不放手,她脸上惊恐的望向身下那翻腾倒卷的海水。 “我失恋了,没心情去。”方以安忌惮方知雨,不敢说假话也不敢说真话,只好模棱两可。 不过分散的越多,均匀到每根针上的攻击力也会有所减弱,所以雪渺很少分散对敌,一般都只幻化成一根针,这样就可以保证对方必死无疑了。 之前还有些希望打败紫猛蛟,现在看到希望破碎,自己这行人竟然完全不是对手,他们也都露了怯,打算先逃离这里再说。 惜字如金,话少的可怜,不问她就不开口,跟妹妹有点像呢。哈,不过比妹妹听话得多,不会呛我,何夕暗想。 砰的一声枪响!在陆秋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徐帆便是往一侧腾挪了出去。 钱先贵也明白是这个道理,可叹他蹦跶了一圈,还把以前的家底都赔上了,钱先贵窝了一肚子气,收拾了东西,蔫蔫回了林津镇。 第二百零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她也是尝到了甜头。 今天来的好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想打听她们跟隔壁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老板说的是口干舌燥啊,顺势卖出了不少东西。 可这种事讲一次就差不多了,没有新花样是留不住人的。 偏隔壁也不上套了。 田八角:“或许没听见,要不再大声点儿?” “算了吧,改日再战也 董卓听见李儒的话后顿时明白了过来,因为李儒的种种顾虑所以并没有给刘协下毒,只是给了他一个糖丸骗他的,至于解药也是用的最微笑计量的治泻药丸,就怕刘协体内的药毒挤压太重突然暴病身亡。 还没等他手打到宁枫的脸上,就被宁枫直接一把抓住,然后反手一巴掌,直接将他闪到墙边。 唤潮族那边藏着多少龙尊不清楚,但想来那座屯扎在龙城七十里外的军营里也是不多,如果他们的顶尖战力能凌驾于人类,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屯扎军营,一边打探龙城的情报,一边找机会出兵。 看着怀里哭红了双眼的唐可儿,不由得心里一疼,看着看着,竟也睡了过去。 洗完碗,还有晚市的蔬菜等着她们,等到把蔬菜都洗完了,晚市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一直不停的洗洗洗,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市结束。 这也太吓人了,刚刚绽放出气息而已,就让自己这么狼狈,甚至道心与意志都要被瓦解了。 他想好了,如果不能立即找到位面之心,他会让林动和貂爷继续在此历练,然后自己会先行带走青檀回龙神教修炼。 并且,大长老道出一则旧闻,当初他与神机道人同时捡到雪十三,对方却想让,使得他归于大长老门下。 方倩倩偷偷的看了眼儿没有任何怨言的男子,看着他的下巴不由得有些看痴了过去。 宋怀安琢磨着,总归眼下是讨不到字迹了,她正好在城东,不如先赶去晚娘那里,毕竟一边失信总比两边失信比要好。 屎壳郎后脚又一蹬,那鸡蛋再次呼啸着滚来,而且行进过程中还有逐渐变大的迹象。 他们这一行十几人,基本都是2阶实力,如果真的心有歹意,也没必要和自己废话那么多。 紧随其后的,便是刘淑珍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屋里还有些家具被掀翻的声音。 在魔界,因为大量负面能量侵蚀的原因,植物也携带着大量的魔气。 听完顾安歌的壮举,再一看顾安歌这一身饱经沧桑的打扮,叶澜完全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敬仰之情了。 “雪龙上仙,这就是天寒山了,有事你和玉华说就可以,这里她熟的。”幽梦说完后便退下了。 “就是因为和镇南王没有任何恩怨,所以我才想不通,他为什么想杀我。”秦毅感觉有些头疼。 “笑什么?又被你骗到手一个好姑娘,很开心是吗?”罗冰挺着已经微微隆起,但还谈不上大的肚子,双手环在胸前,刻意板着一张脸对刘怀东冷眼相待。 来到霍怀纲房中,萧敬生把今日心里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告诉霍怀纲,不论如何他都觉得林家人对自己的亲骨肉,似乎并不似那么上心。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市场入口,温梓阳最先看见提着菜的温锦。 屠夫震惊之极,凭着他的听力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下有人的,还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的。 第二百零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她为什么要说呢? 多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又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这话也不是从她嘴里冒出去的,来日传到沈老板和周二爷耳朵里,也跟她没关系。 田八角已经想好了,这事儿她且作壁上观,两头瞒就是了。 除非火烧到她身上,不然她谁都不会帮的,真烧到了,她也可以一走了之嘛。 怎么都不亏。 敬畏,敬畏,有了畏惧,就有了敬。今天走进房间,李老大还是提心吊胆的。 开好药方,由徒弟负责抓药,牛老爷子并不检查。平常一直都这样,从未出过问题。 牛神医心中确认病情,不过并没有当场说出。他害怕自己说出后,对方会比葫芦画瓢照搬。 “啧,啧!那模样、那腰身、可惜!可惜了……”说完,打更人用力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像是把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发泄了出去。 同时面对十头七阶妖兽的围攻,林云的压力很大,而且,这十头妖兽,皆是觉醒了血脉之力的七阶妖兽,唯一所幸的是,这十头妖兽中,并没有纯血级别的妖兽,否则的话,林云恐怕就真的有些危险了。 在场的贪使,每人手中都有一份名册,这些名册,有着妖籍册相似的作用,能定位铭元境修士的位置。 效天犬鼻子灵敏,因此它第一个通过气味闻到了突然回来的天茗。 浪天行的葫芦升了起来,开始吸收整个石龙关内的的怨气和怨念,以及残肢断体。 说着胡子男后腰弯曲,双手着地,竟然以柔软的腰身躲过了我的横劈,只是胡子男的腰力并不简单,在我刀刃劈过之后,胡子男腰间爆发,突然起身,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却多了一把刀刃。 人们心中暗惊,一路过关斩将,各种强大的底牌层出不穷,连被视为最有力争夺第一的古轩辕都一招击败,众人只能用怪物这个词来形容了。 徐景鸳一听这话,就质问宋稼娘的左右,是不是受了宋礼的吩咐,暗中做了手脚? 厚重的精致木门被拉开,见到穿着睡装的其顿诺我都忘记了如何开口。 陆时清气炸了,死死的瞪着她,仿佛她已经把陆时遇的头顶绿成呼伦贝尔的大草原。 虽然他的实力强横,但真要对付眼前这么多的雇佣兵却并不容易,再加上年终大会还有史长老坐镇,到时候别说杀掉龙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敢保证。 而霍子政将顾宝儿直接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回来的时候顾宝儿浑身都在发颤,他走进浴室里将热水打开,随后将顾宝儿丢进了浴缸里。 走到宋礼这个地步的人,不说手上沾了多少血,流血漂橹的场面也是见多识广到麻木了。 他并非忍者,战斗的方式也与忍者有着极大的不同,如果鸣人还以对战忍者的心态对战自己,那他即便是有主角光环笼罩,也必定会轻易落败。 显然不管她是否相信郗浮薇的话,对于自己在济宁府的地界上吃了亏,作为济宁卫所的锦衣卫百户沈窃蓝不付出代价,她是不甘心的。 看着此时的周阳,方安然总觉的自己的心上人变了不少,可到底变了什么,因为什么而改变,她不知道。但是她没有去问,因为她相信周阳。从一开始,都相信。 正好,刘坤可以趁着他制作弩的这段时间,去把那个枪手的资料给查出来。 第二百零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说真的老板,你是想毁了周家吧?” 田八角完全可以想象这些东西传出以后,镇上的议论会有多嘈杂。 沈老板:“这叫什么话,我又没有说是他们,难不成这世上就他们姓周不成?行了行了快去吧,再等会儿人都醒了,想发都不成,你往那识字的人门前扔啊,要不也是白费。” 田八角:“不再抄几份了?” 虽然赵构没有仔细的观察,不过以王诗诗脸上的神色便已经知道了她还是处子之身。如此一来,赵构势必需要负责,要是他不愿意负责也没有关系,不过赵构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李昊故意装作很倨傲的样子,想要看看能不能够知道这两人的来历。 “那么,存不存在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事情的人呢?”凌云问道。 在凌云的眼中,夜刀神十香的形象逐渐变成了紫色,那是灵力在她的体内流转的痕迹。但是现在这些紫色的灵力中,却掺杂了一丝丝黑色。不过这一丝丝黑色,在他的灵力领域的作用下,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 邢焕见有台阶下,也顺其自然地答应,不敢多说。但是,邢秉玉的那点伎俩还是逃不过身为姐姐的邢秉懿。她可是清楚的知道邢秉懿的鬼点子多得很,这一招不过是其之一。 世道就是如此。如果别人拿走了一切,那就逼得你只能拿别人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铁链应声而断,双刃斧去势不减,又将甲板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学动画设计是很苦的一件事,不仅平时要看大量动画,还要分析市场流行元素,观众喜好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其中大部分都不是年轻人喜欢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会不少人梦想破灭了吧。 几秒后,这摸白痕猛地涌现出大量鲜血,嗞嗞地往外流,像喷泉一般。 如果说大林是魔族奸细令大长老诧异,那听到骄傲魔王时,完全是震惊了。 村子首领召集村民,给客人表演一段钻木并用驴粪取火的绝技,大家在太阳底下看着很有耐心。其实着动物粪便在马赛人眼中都是宝,驴粪可以用来取火,大象粪用来驱蚊,而牛粪……用来搭房子。 “缎儿!”随之一声厉叱,罗缜手中的杯亦掷下,秀颜陡然凝冰,明眸亦浮怒焰。 可以说斑目一角是在以手中的鬼灯丸模仿着螺旋丸最中心的部分,由此带来的便是一团极度狂暴又极度压缩的灵力风暴。 想起杨逸的状况,过秦心中的欣喜便是淡了,也是急忙收回心思。将自己的精神力集中在了,通往恶魔岛的那个方向的海面之上。 苏晚歌看到迈克也正在盯着颜沐沐看,朝他射去了一个危险的眼神,要是迈克在多看一眼,他肯定冲上去把迈克的眼珠给挖出来。 唐重心想着,本来,他的打算,就是杀了燕赤火,为彭老将军一雪前耻。 “哈哈。”刚刚还有些有些散乱的家臣们听见松上义光的话后马上重新坐好。 “老爷高雅博学,教人大开眼界。婢子哪里知道吃酒还有这般多的学问?”萧灵犀不由十分叹服,心下却阻不住暗暗生出些惆怅。 “这大哥,请问你的这个卷轴是打算出售吗?”过秦站在石万的摊位前向他问道。其实过秦已经在这里看了许久了,只是石万正值神游太虚之时,没有注意到过秦的出现而已。 第二百零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周大爷还没回来呢。 周老夫人就先死了,虽然有周大夫人在,可她到底是个媳妇,性子又没那么刚强,遇见这种事便慌了神,忙叫下人去寻周二爷回去主持大局。 不管怎么说也是母子,孝字当头,哪怕人人都怀疑是周老夫人和周大爷他们下毒,周二爷仍得回去。 不然肯定会受人诟病的。 沈老板皱眉道:“ 无巧不巧,匕首被斧头弹开,哥布林一急,双手握匕首,双刀齐出。 两支木箭出现在铁风的手中,在这个时候,木箭才是最好的选择。搭弦,拉弓,二箭齐发。 一股羞耻心令陈默不好意思直视两人,陈默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眼神躲避着两人。 不过今夜的事情其实并非琴葛雷爆发,在地球的另一面埃及的开罗地下,一个沉睡了几千年的变种人强者醒来,在一瞬间爆发了强大能量后引起了全地球的震动。 “姓莫的,你竟然敢打我!!!”坐在宴会大厅的地上,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倪振抬起头狠毒的盯着莫轩,仿佛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些人的心中对于魔法都充满了羡慕之情,他们此时都在想像着哪天自己也会了这令人震惊的魔法该多好。 帕秋莉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个昔日的灭世者——虽然完全是捡的漏。 万万没有想到有段时间不见姜诗怡,姜诗怡竟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这么大的礼物。 诸如此类全靠恶俗的机关和艺人夸张的反应来博得观众笑声的节目,偶尔看看倒也能够缓解压力,让人开怀一笑。 虽然清田寺平觉得有了川口雅堂的保护,这次保护山本的任务会很简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清田寺平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个关头竟然还有人订购了巴雷特? 魏梦槐心中稍慰,还是这位姨母明事理,此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魏谦游身上。 邓队长告诉他们,这凤头山,是凤凰岭里面的一个山头。那里到了秋天,漫山都是红叶,是深秋旅游的旺季。只是没有听说过,那里有什么古墓荒坟出现。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上还是不是,比较一拳就能将莫离打成这样,要是自己挨上一拳的话那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一道电光刷一下从脑海中划过,困扰一天的问题此刻一下子清晰起来。 云韶嘴角扯了扯,就当他是在夸她了。看着魏谦游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所有的吃食,云韶心中成就感油然而生。 青柠头低得更下了,要是被郡王看见自己是这样的失职,她一定会被赶出府中的。 点击通过后,众人就此告别,秦宇和唐铮朝着新生宿舍区的传送门走了过去。 虽然来过上川家,但也只在上川瞬生日的时候来过一次,大多时候都是上川瞬去她家接她。 十二点整时,胡家村里的村民瞬间化身成了一条条火狐,残忍的杀戮着来这里的十几个志愿者,杀死之后,这些火狐又会吸收掉死尸的精元。 但霸道总裁不愧是霸道总裁,杰克玛愤怒归愤怒,在疯狂“啪啪啪”的手指敲击手机屏幕不知道下达了什么命令过后。 素还真呵呵一笑,却是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浮尘,顿时有一面水镜出现在林毅的面前,而杀生丸追击着猫妖的景象也都浮现其中。 “没有,只不过当世唯二的绝顶高手,怎么会有个这么没见识的徒儿呢?”众人一脸感慨地看向烈焰,活像她做了什么很丢江道凌脸面的事情。 只有几个实力最强的族长留了下来,细说详情,这些土人部落虽然也时常相互攻伐,但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还是不得已走到了一处。 三皇子还要再说,却被凡海氏皇后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垂头丧气大的坐在了大殿上。 耳边,那根本就是在耻笑的声响一直绵延不绝,弄雪又羞又气几乎想转身回头对他大声咆哮。 再三告别福伯之后,任芊随同张天松进入房间,走到窗户前,回过头留恋地扫视一圈,似乎想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看着她又是皱眉又是担心的表情,宫御月眸底不着痕迹地掠过狡猾的痕迹。 看到对面这种阵容,刘峰也挺烦的。会玩的英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玩哪个好。 反正这次自己主要是陪着庄雅雯出来散心的,她愿意闹腾,索姓就闹腾算了。 此刻这张学仁副会长,正盯着一只硕大的成年藏獒观看,一个藏民抓着这个藏獒的项圈,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学仁。 但他在里面,混了十颗老货,那种白玉果,效果极差,收购的时候,不足百块灵玉,他又宰了萧阳一把。 东工十四听着属下的报告,心情越发沉重起来,虽然偶有发现米莱人的痕迹,但却没有多少追踪价值。这段时间以来,安宇的松水军就像变成了幽灵一般,仿佛消失了,又仿佛一直都萦绕在周围,让人寝食难安。 第二百零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安逸使人胖。 田八角已经将衣裳放宽了两圈了,才勉强管住自己的嘴。 而沈老板压根就不在乎,她的厨艺也越发的好了,每天都大快朵颐的,还时常在院子里蹦蹦跳跳,说是锻炼身体,保护自己。 倘若有一天跟隔壁的打起来,她就可以将柳素娘举起来倒栽进地里。 田八角祝她成功,但完全不想一起。 尽管,这些星辰之剑无法刺入它们的躯体内部,然而那附着在星辰剑上的流云燃烧,却疯狂注入进了三只穷奇兽王的躯体内。 “那就乖乖的走过来。”黑衣人并不意外,李峰重情重义,如果他选择第一条,他说不定还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计谋呢。 如果可以,凌炎情愿不要这个第一,因为这个第一,司徒媚儿,冷婉卿都离开自己,修为丧失。 但是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暴怒的中年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于峰听到这声音脸色忽然一僵。 不过当初在炎居之地姜节并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他,这也让他现在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陆霆骁和陆景礼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林芝芝和陆霆骁的助理程锋。 柔妃算个什么庞大的势力?只不过在子雅的眼中,柔妃比慕斐然重要个一百倍而已了。 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同时解决了唐夜、唐浪和风潇潇三个顶级高手,这是什么概念? 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穆林惊呆了。别人不清楚这火焰的来历,可他却是再熟知不过,那正是来源于自己给莫然的九幽火晶中的力量。只是让他诧异的是,自己给他的九幽火晶根本是一个赝品,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一想到那天在帝都电视台受到的屈辱,尹优优就一肚子火,此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嘲讽机会。 没想到竟然被他打出了一件事情,看着眼前有些瘦弱,浑身上下有些可怜的人担保。 话音落下,比泽狠狠煽动翅膀,顿时有数不胜数的绿光雨滴从天空坠落,砸死了无数他的敌人。 心情极其不好的林母直接去了儿子的房间里找陆如嫣这个没有丝毫帮助的儿媳,看看她这个儿媳知不知道自己宝贝儿子现在去哪了。 “那我帮你想想吧!你看哥这样的人怎么样?哈哈哈,虽然长得不是很帅气,但也不丑吧!身上虽然没多少钱,可是养活您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鱼良才笑嘻嘻的说道。 是再好的天赋也要通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里面那个神秘宝物的力量,要不然一经插错的话就会出现不堪的后果。 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不高兴,虽然用这样子不光彩的手段,可是他们愿意呀。 “那个,咲酱你就放过娜娜吧,这个真的不能说。”西野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求饶,而不是说出真相。 王世康一剑杀出,已经出现在众人身后,轻描淡写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火焰。 这个男子叫做吴子健,今年也就三十出头,因为经常健身的缘故,他的身材很棒,而他本身是海归硕士,做金融行业的,在一家风投公司做投资经理,年收入加上分红足有两三百万一年。 亚兰娜观察特斯乐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但王逸动用灵魂传音告诉她,特斯乐在说谎!但具体哪部分是在说谎,还是全部都是说谎,这还需要验证。 第二百一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栽下长寿花的第一天,风平浪静,生意不温不火。 田八角想起了往事,愁绪上头,多吃了两碗饭,没有吃饱的沈老板满脸幽怨,她只好煎两个蛋给她。 沈老板栽下长寿花的第二天,有好事发生。 清早跛脚货郎送货上门,沈老板拿货时在筐底捡到一串铜板,约有三四百文。 她强忍心痛,叫田八角追了 谢婉凝点了点头,见陛下的仪架还没来得及离开,沈雁来正站在门口吩咐差事。 恭喜船主完成正式任务:让秦浩宇和秦有容体验一次海上惊悚之旅。 “做完了任务,与当地派发任务方核对一下。然后就可以回去交任务了。任务积分是学校发给我们。”宋鹤雪说道。 若说前两日他还只是听崔颢说了说,但心中还对魏泓对姚幼清动了情这件事抱有怀疑,那现在就一点都没有了。 桑七话还未说话,便见到墨昀冷厉的眼神射了过来,他浑身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 圆桌其余八人见状纷纷站起,拱手朝范彦热情打着招呼。范彦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弯腰行礼。 鲁特船长狠狠点了点头,心中赞叹一声暗精灵壮汉太过鲁莽,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知道高瑟并没有想继续出手。 而且波斯尼亚人因为地域接近,已经得知莫哈赤战役的结果,苏莱曼十万大军都被砍菜茄瓜一般打的全军覆没,只剩下不足万人残兵败将逃回贝尔格莱德,波斯尼亚人怎么可能有胆子跟赛里斯对抗? 此刻,经过黑金与恶魔顶尖技术的改造,银龙之鸣通体白银的刀身上出现了一抹白金般的厚重色泽,显得它更加的强力高贵。 若是有地方政府的带头,那些顺民或许会在单方面舆论宣传下喜迎教会大军,但若是地方政府对民意牢牢管控,坚决抵抗的话,一个坚壁清野政策就足以让教会大军寸步难行。 祁然坐下后,再次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那些还偷偷瞄他的人顿时纷纷转过头,不敢与之对视。 “城哥哥,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捂紧领口,蓝菲儿满脸泪水的望着封城。 水果切完了,留下这一句,何时归便端着色彩缤纷的果盘出去了。 他从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墨锋这个秘密,所以才会以血继限界者的鲜血和墨锋做交易。 这条大街距离的比较远,不过还是有一些不结实的建筑倒塌,李牧找了个最高的大楼,隐藏好身形后直接飞到了屋顶。 换做是别的艺术形式,只怕迪达拉就会和蝎一样,开始争吵谁此时真正的艺术。 在那个石灰水的坑边树了一根棍子,一只公鸡被栓在棍子上,五分钟内若是这鸡没有异常,就说明坑里的朱砂基本被中和完毕了,水银应该也已经下沉,若是鸡活不了就还需要再等等。 苏扬不是没有地方住,莫南西虽然让她住在他家,但是苏扬觉得,离凉景升太近了。 真是风沙迷了人,医生又不是明星,不需要捧一个流量医生出来。 坚韧到足以拖延住尾兽查克拉覆盖的人柱力的身体几秒钟的时间。 那巨大的呼喊声,与全场蓝色t恤和齐齐挥舞的手臂,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浪。 之后,凌陌然虽然还有呼吸,但已经死去了,李燕子只以为是她熬夜做针线活太累了,所以才叫不醒。 第二百一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不要去惹怒一个悲伤至极的人,尤其是在葬礼上,别管是什么葬礼,都别惹怒人家。 这话是有道理的。 哭嚎着倒地不起的沈老板在听见柳素娘的声音后,奇迹般的又充满了力量,眼疾手快的对准土堆飞快出手,抓住那两个烂根一跃而起,几乎跳墙头把那玩意扔到了柳素娘脸上。 “我跟你拼了!”沈老板狂叫着,试 老太监慢慢的走到了笑亭子里,坐在一个石凳子上就开始喘了起来,然后拿起林天阳放在石桌子上的酒坛子就灌了一大口酒。 这次鬼藤王不再隐藏踪迹,剩下的七个十五级强者全部集中在一起,那些十四级也跟着一起去围攻鬼藤王和长牙豹。 当值不当值的众宫人也深有同感:白天有喜晚上才放赏,殿下行事什么时候这么清奇了?非要他们月黑风高顶风冒雪地领赏可还行? 换而言之,尽管那五把水剑是减弱了,可是这减弱的那五把也绝迹不容忽视。就算是有幸躲过了眼下的这一把最强的水剑,而那五把水剑却是最佳致命的,几乎其致命的效果要比这一把水剑高出不知道十倍乃至十几倍之多。 “没错,我们当年与煞灵者交过手,而且地球也存在煞灵者。”叶北点点头,眯着眼睛感受着煞气,竟还有些怀念。 一边走一边蓄力,差不多靠近的时候纵身一跃,跳到蛮鲶鱼的头部全力以赴一拳打在蛮鲶鱼的头部。 无数的修真界眼线向外时时刻刻传送着消息,毕竟秦风儒为了今晚准备了不少时间,并且有巨大突破。 念浅安继续哑然,所以她还该庆幸八皇子也足够天真,足够赤诚? 当时是近水跟去徐家别业的,闻言忙添油加醋地将裴氏态度如何、徐之珠如何探病的事一一说了。 四人一马出了车迟国,径直往西,依旧是走走停停,迎着朝霞启程,看着日落归宿,见到好的风景,便停下来观赏几日,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便施以援手。 昨晚是她大意了,实在没有想到王安诚竟然明目张胆到直接在酒杯上动手脚。 子弹噗噗的击穿操控重机枪美军的钢盔,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边的一个美军想要接替,下一刻,子弹便穿透他的头,旁边装子弹的美军被吓得呆滞住,没等他反应,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上。 她借来黑暗力量,难以碰触信仰力,引动了大火,全身燃烧,这是遭劫的节奏。 听到侍卫那十分越级的话,大太子忍无可忍,看着面前的侍卫,他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可是从料子就能看出来,高定款,价值不菲。 灵界通道恢复,高保和林贤躯壳内,求叔风叔的元神被一股力量牵引,进入了灵界通道。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吗?这里可是一万两,还买不下一个奴婢? 虽然已经猜到外面的长虫是谁了,但康安心里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比之前更恐惧了。 李俊钟看着她啧啧了两声,拿着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陈黛西还是笑的明媚,而盛姣姣瞬间脸黑。 “两位长老昨夜被杀,消息今日传到了修罗殿内,修罗殿主还有其他几大副殿主尽皆震怒,决定狠狠报复万兽殿。”铁牛说道。 然而,见到王政君之后,张凯先前的心思全都不见了,甚至有点晕头转向。 第二百一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田八角不喜欢小孩,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论走到哪儿,总有小孩盯上她。 她就拄着拐,在院里蹦跶两下,就跟那个在捡砖头摞的小姑娘对上了眼,也不知道她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居然哒哒哒的跑了回来,仰着头问她:“姨姨,你要拿什么东西嘛?我可以帮你。” 姨姨? 田八角真不爱听这话,但想想霜桂看起 可惜,自己已然决定了要将这份功劳送给金陵的人,否则,自己还真的想要去戏弄一下陵南的白莲教。 而在修士看来,神魂又有阴神阳神之分,依据各自神魂和生机强度不同,或有转化阴灵,鬼怪,亦或夺舍重生的机缘,甚至古时还有转世轮回之说,真灵历尽数世而不朽。 包括那些高科技的武器,包括人类汲取的各种营养,不全都是能量么? “这么美好的景色都无法吸引夫君的注意力,看来夫君似乎在沉思什么。”夏雨蝶感受到夫君的内心似乎在思考某些政务,并未过多打搅,只是让夫君感受到自己的一片心意。 “好奇?你根本就无权处置我。”崔绍年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轻易的定自己的罪,定罪虽然很痛苦,但是要考虑到崔家的影响和反击。 萧御一笑,转首朝瑾瑜抱拳致意,“多谢瑾瑜公子。”他虽在修炼之中,对外界依然有一定的感知,自然知道所有发生的事情。 至于那些草莽中人,无名散修,倒是有搅乱时局的意愿,或能浑水摸鱼,从中得利。 武侠里的天山逍遥派辣么牛哔,现实里的真正武者难道也能强大到那种程度?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的神色都为之一变,如果可以拯救萧御的命运,他们一定不惜任何代价。 不久之后,他们进入门户,看到了正在宽广空地上,坐在一张石制大椅中的姜云峰。 “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哥斯达大人是如何帮助雪神大人在短时间内成神的。”雪玲珑皱着眉头道。 “放手!你该不是忘记了你对我说过什么吧?你说过给我自由!以后你不会再缠着我了!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努力的讶异自己心底的愤怒,好不容易,童麦才能以非常正常的语气和他说话。 尹雨琪在送洛洛去学校之后,她急急忙忙的离开,却没有想到童麦早早就在等她。 卡林大怒刚想出手却现自己的浑身动弹不得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雷登侯爵。 粘液内,唐耀天静静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被包裹的尸体,一动不动。而他脖颈上的佛珠,更是暗淡无光,和平时不同,这十八震神珠此时看起来,就好像石头一样,失去了所有的佛气。 反正vip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担心吵到别的房间的病人,而晓月只是腿上的伤,并不需要太安静的环境休养。 “禀报神王陛下,赫尔墨斯叛军与哈迪斯叛军分为东西两路,正通过空间传送阵朝这里全力奔袭而来!”大殿下,一个神仆首领恭谨说道。 乱想没用。  她按着眼皮告诉自己,消息是要封锁的,别说她手上没线人,就算有几个顶用的丫鬟。  这种时候她也不能冒冒失失派人出去打探去。 “这便是强化之力么?”诺德兰神情凝重,这种火红颜色的能量他在凯撒身体上见过,但是后者的颜色倒是非常稀薄,与杜兰特的这种火红颜色差别极大。 “我见过开元境后期的武者,其压迫远远比现在要强,所以我想,这头八臂蛟龙应该没有真正的踏入开元境后期,不过也差不多了。”有人这样说道。满头大汗淋漓。 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双脚蹬在岩壁上,一声低吼,“血影疾风步全力开起,”身体就像扑食的猎豹一样,在短距离加速后,从半腰的洞口像一颗炮弹射出。 那蛇儿仿佛能够听得懂他的话语,滋滋滋的吐着蛇信,暂时收起了身上的雷电之力。 “不要脸的东西,你以为凭借这些黑气就能杀的了我吗?”对待同宗之人居然施展出了暗黑邪气,鹤冥再也忍受不了,张口对着虢冥所在的方向大骂了起来。 薛凝面色微变,显然也明白了归凌风的意图,这几天归凌风主动示好,这让她欣喜若狂,昨晚甚至把自己的初夜也献出来了。 凝聚在身外的碧波印被破,那漫天花瓣斩落下来,林尘的身子多处被洞穿,鲜血喷涌而出。不过他也并不是坐以待毙,‘金刚不朽身’自发运转,一些嵌在体内的花瓣被震飞了出去,伤口迅速止血,同时身形闪动,不断躲避。 听到凌天云那不断挑衅的话语,玉玑的脸色顿时泛出了愤怒的表情,他手中的宝剑一扬,身形如风般便向凌天云激刺而来。滚滚的剑气如万丈巨浪扑涌而来,那宝剑凝着一抹刺寒的冷意瞬间就到了凌天云的胸前。 “哐啷”,一阵火花四溅,弯刀从他的手中掉落,将那地面的石子砸得火花迸射。 在洪博眼中,林尘的实力尚不及一名凡俗武夫,只要他愿意,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 却是凌天云扬刀暴起而跃,扬起的刀芒在空中狠劈而下,嘶嘶的破空声在这院落里响起。 曹洪面色一变:“先生此话何意?那刘峰虎狼之师,若非放任刘峰大军,其大军必然长驱直入,只怕我青州不数日之内将尽数成为刘峰属地。”其他将士亦是疑惑不已。 然而,走的距离越远,蜡烛摇曳的就更厉害,感觉随时都要灭,终于,在走了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蜡烛熄灭了,玄音大师又点着了蜡烛,还是熄灭了。而往前方看的时候,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这说明什么? 张绣吃堑长智,经历之前贾诩暗中叛变,此时多长了几个心眼,见的纪灵模样,心中一惊。连忙对那纪灵一翻讨好。 “更强?”这一次,直接是岚无雪开问了,她知道秘法塔的存在,也知道这个东西的威力远超魔晶大炮,但是此时听陈浩的口气,似乎不太一样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田八角偷肉吃的事情压根就没能瞒过沈老板。 她当天就发现了,就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吃就吃吧,多吃点儿好得快,干的多。 她还活动一下都费劲呢,田八角都能满地蹦哒了,可见多吃还是有用,再说她吃的都是剩的,总共也没几口,留着还怕坏呢。 沈老板也不在乎,她气的是田八角拿她的东西哄别人的 这样悲愤的大叫着,咆哮发泄一通之后,这国王又是立即传旨吩咐道。 正在讨论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病床上那个身影有点动静,大古也因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众人所说的中子弹上,并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颜雨汐此来,是要说一说时捷岛的进展,不过听说是三天为限,一转身就跟杜问天走了。 他这才逼着白冥渊休了妻,现在又让他重新娶一个,这放在谁身上大概都会受不了吧,更何况,白冥渊是他的亲儿子,他不能这么做。 另外,随着唱片业的没落和网络媒体的兴起,公告牌奖的“刷数据”主力军就来自网络,一切由粉丝说了算,这种作风,想不火都难。 都千劫在凡池里的身体动了动,但是没有醒过来。忽然有了光,一颗炙热的星球在飘荡的废墟中产生,接着又一颗、再一颗。 魏希孟笑了笑后说道。他也知道杨寰的意思,因为一般来说交接工作是要带着新人把地方都要跑一遍,并且要把新来的领导给大家都介绍一遍。但他们现在的时间恰恰是最宝贵的,一点都耽误不起。 怕她不信苏嚯将香囊立刻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动作轻柔的替她擦去泪痕。 此刻这一碗只有几片油花的白粥吃在嘴里林姝都感觉特别的好吃,像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美味一样。 至于用以死相胁,不允许汤尼结婚,这对其它的演员有用,对这个汤尼,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自己身边这么多人之中,这个希望他在演员之路上混不下去的,大有人在。 那道伤口虽然不算深,但足足有十几公分长,光是看着就让他感觉心惊肉跳。 京都大员们没人知道于禁在忙些什么。但这些日子所有官员,都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样子,大夏京都即将经历一场无比凶险的针锋相对。 一道道剑气打在身上,剑气当中含着的剑意让人疼的不只是皮肉之苦,还是皮层之下,神经的疼痛和昏厥感。 这可是个好主意,他们几个早就受够了这齐腰深的积雪,纷纷爬上了后面的车斗里。 歌声悠扬,情意绵绵。景美人更美,成为贺六浑心目中最美的画面,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大蛇王伸了伸手,拿出一件狼牙棒兵器,这是霍子吟前不久给他的,虽然大蛇王不会用什么武技,但是听他说狼牙棒力道刚刚好,用起来很顺手,也就没有多说话。 没有军令,白马游击营不许任何人进入,即使是唐王陛下也不例外,更何况傅孝只是一个武当山普通的道士。 火凤的话让奕和华大吃一惊,两人互相看了看,同时看向两位人类强者,只见两人都是默不作声,看来,事情真的像火凤所说的那样严重。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曾经的祸乱之神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第二百一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只要嘴没坏,就不耽误吵架。 沈老板和柳素娘硬是为了谁该修墙谁不该修的事,吵了个半天。 开始是靠着怒气支撑,后来就纯粹是面子上下不来。 她们干吵也没人劝。 杏儿下床都费劲,周二爷正一边晕一边做生意,强撑笑脸给那分明在听热闹的客人讲香。 多福一个小孩子,遇上这种事除了站着还 此时此刻,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眼前的一切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结束掉,既然那少年想要伪装,那自己就陪他玩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日子怎么过都是无聊,这样要有意思多了。 秦之瑶两人都第一时间向着苏漠望来,林语更是双眼冒着红光,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 本身的天赋极高,短短数十年就达到了天仙之境,天赋才情都堪称绝顶。 等沐黎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灯火通明,无底洞里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甚至找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这件事情是属下的疏忽,还请李天子治罪!”纳兰风对着李林恭敬的行了一礼。 沐黎惊讶抬头,怔怔望着休,一口蛋糕卡在喉咙里差点儿没噎死她。 “叔叔,这里出什么事了?”夏风拉住一位正在锁门的中年人问道。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那半跪着的汉子咆哮着说道。 下面,一身青衣的林媚坐在那里笑呵呵的喝着茶,旁边的张灵芸则是盯着她。这也怪不得张灵芸,毕竟林媚来这里后就一直盯着顾道,张灵芸不能忍呀。 所以最好就是相安无事,各自打造各自的,此刻唐军虽然是有些疲惫,但是却战意高涨,可以说一旦金陵大军,胆敢踏出金陵城,进攻白起所在的驻军之地,其收获只怕是原本的优势,都会荡然无存。 紧接着,在萧龙的目光中,那一粒种子迅速发芽,生根,长大,以恐怖的速度拔高,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株苍天大树,伫立在了大殿内。 我们龙族,需要的就是这样重情重义之人!现在,我龙莫惜第一个同意,去九尾仙狐族,协助萧龙夺回妻子,同时,也为粉碎九尾仙狐族的阴谋!”龙莫惜大声道。 顾逸飞的手,改为固定她的头,然后再次对着她的唇,又啃下去,啃了一下之后,他便改为亲吻了,鉴于刚刚被姚蜜挣脱了,所以,这一次,他将人压得更紧。 固然,他们六人若是和凌虚等人联手,这一剑或许不会让巫行云受伤,但是,夕阳的实力恐怖到这般程度,若是对方杀红眼,他们恐怕全部陨落,也未必能够将夕阳留在这里。 他不爱说话,韩晓笑是知道的,自己有了陆洋之后,对于孩子也就多了几分爱屋及乌,不苟同林婉的不管不顾,对陆添也就更温柔了一些。 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想难道是苏云,可仔细一想,苏云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这地址如此隐秘,一般人可都不知道。 “给我找,好好找,一定要找到线索。”战念北怒气腾腾地说道。 但是,张岳并没有结束悟法,隐约之中,张岳看到一人,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自己。 一道光影,猛然落下,就是扑在对方仙人身上,那仙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天惨叫。 “他奶奶的,不知多少年没哭过,但是现在想哭。”阴沉的中年平时是绝对不会出粗口的,但是现在说了。 不管通天今日有没有出手。世人自然将今日之事算在了三清头上。圣人要的便是那气运面皮。在这关头。谁肯后退半步? 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我只得干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到了翡冷翠绿洲之后,人类联军并没有连夜攻打翡冷翠,反而在翡冷翠二十里外驻扎了下来,开始进行休整。 阿弥拖佛不为所动,仿佛没有见到那道赤光一般,准提道人忽然大悟,诚心拜服道:“道兄高我多矣!”,阿弥拖佛还手一礼,至始至终,并无一言。 她可不想下面的人,动不动就玩个以身殉主,就算要殉,也得她死了吧,像这样,大家活着,好好活着才行。 另一边则是大伯孙豹、三叔孙虎,以及庶兄孙延基和几个堂兄弟。 “大家伙多吃些,膳房还准备了许多甜点,今儿个咱们不醉不归。”四贞笑着举起杯来,美目含笑,眼光落到了月姨娘身上。 “他陈光明想怎么做?”张大爷的脸色变了,出气都不均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地问道。 尤一天的眼睛没有在这1000多具的尸体上多做停留,他继续向山脚下追击着那个所谓的意念高手。 血族道帝咆哮着再度出手,一脚踩塌虚空,御着血芒,以绝世的血之道斩向孙逸,要破开其肉身,吸干他的鲜血。 林熠心念一动,暗暗埋怨自己太笨,记起自己在吸收玉筒蕴藏的资讯时,脑海曾有“秘虚袈裟”的字样一闪而逝。当时只顾把这些字符图形纳入记忆,也来不及去细究。 卡尔特卡的兵器依然是长矛,这边颜良出战,刀对矛,战成一团。二人的功夫一般,这卡尔特卡,一身功夫,实是贵霜王朝第一高手。 慕晓望着荒智雨诚肯的神色,深深地点了点头,又擦掉泪水与大伙主笑起来。 废话不多说。走到了第七天,我们终于来到了森林的边缘。这使我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长在问话。撞死吗?”提着他的左边那个大个子突击队员怒了,在他的左脚背上猛地跺上一脚。 “跑跑跑!”金蛇公子彻底恐惧,骤然间化为一条百丈长的巨蛇,以光速朝着武城外逃跑。 故此对于这些飘荡在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而言,实有莫大的诱惑与威力。既是克星也是救星。 这个姑娘点了点头,我一只手拉着廖爷,一只手架着这个姑娘的胳膊,顺着后门跑了出去。 吕成听了,恭敬的答应。他有些激动,又有些迷惘,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顾晚晚正提着裙子,眼看着就要进入宴会里面了,突然出现的仙童,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鬼差赶紧退出秦广王府,返回阳城司殿府,交代了刚才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多福乱糟糟的头发,是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出来的。 她滚了半天还是睡不着,怕吵醒杏儿姐姐,就出来了。 田八角说:“你倒是不怕吵醒你八角姨姨。” 难道她长得很像冤大头嘛? 田八角没理会多福小心的目光,舒舒服服的躺着问她:“你脑子为什么乱糟糟的?想娘了?” “我不知道……”多福从 申华生和木方春本打算拍马屁,怎知拍到了怪腿上,他们自知失言,唯唯诺诺拱了拱手,不敢再多话。 0点后,亲戚们陆续离开,林栋陪着父母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是实实在在将法玛尔的节奏带起来,然后生生迎着他搞到一个犯规。 林栋的手指轻柔地滑过王雅丽的肩膀,触碰到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战栗。 肖扬转身沏了一杯茶过来,恭恭敬敬地给舒云倒上,舒云这才舒服了些,看着程诺在旁边讨巧地冲她笑,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身前是炽热的胸膛,身后腰部有温热厚实的大手,想挣脱却没有着力点,想用力只能借助男人的胸膛,一时进退两难。 翟逸顾左而言右,交易这种事情不是他说了算的,他不想去伤害自己的队友。 三千院在一旁看着李星云,虽然心里止不住的打鼓,但倒是对未来越来越有盼头。 葛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里面还有一个套间,这个时候套间的门轻轻打开,龙剑飞从里面走了出来。 “别的我不说,赌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高纯宇露出傲慢的神色,因为他对龙剑飞能有这样的待遇很是不爽。 当年的水西土帅安隆也好,安世荣也好,在面对朝廷官军围剿的时候,他们当然不是官军火枪火炮的对手。 反而更认为,先前的猜测没错,那汉子看起来凶狠,其实空有其表。黄铃儿出处茅庐,被吓到了也是理所当然。 萧何见司徒刑说的认真,而且,现在的确也进入了关键时刻,只要攻破北郡。赶走或者是击杀了刘季,那么整个北郡从南到北都将是知北县的地盘,到了那时候,司徒刑将成为这片土地实际上的主人。 他要让这老头儿,最仕途的最后一步,身败名裂,余生都生活在谴责中。 薛浩看着旁边两人高的围墙,想道。身子一跃宛如矫豹般轻而易举的来到院外,入眼便是宽松的大路。想不到这院子还是在偏居一偶的地方,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更别谈什么行人了。 完全脱力,身体的潜能都被压榨干净,再也挤压不出哪怕一丁点的力气。 这两人不提,陆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主动提,顺其自然,顺水推波,派他们到重庆四川杀人放火去吧。 完全没听的海牛继续抱着自己久违的师傅不断地冒着心心、乐呵呵地样子好像中了头奖一样。 不过后来上了不同的大学,见面的时间也少了,关系也慢慢淡了下来,后来参加工作后更是难得见一面。到现在为止,也已经很久都没见面了。但是,不代表他不认同这位好友,在他心里,还是很珍惜这段时光的。 陆天手一挥,殷天柯就发现自己的身子无法动弹,惊慌了下后想起陆天的话,干脆闭上眼睛,压下想要挣扎的念头。 徐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借着朦胧的月光,远远的看到乔宇辰正坐在地上,身体靠着合金大门,刚要动身过去,她瞟到了那一排合金墙壁。 看着拿老五发泄的李般若,阿滨笑了,引来李般若一阵阵的白眼,似是因为这温馨的气氛的原因,阿滨从这里难得感受到几分家的味道,虽然他很清楚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山下,距离一千多米的地方,日军的散兵线已经展开,开始挖掘战壕和机枪阵地,炮兵已经试射了几炮,是口径较大的山炮。 本来,加藤一雄等人有绝对把握狙杀张锐的,毕竟亲眼见过,可是,这里一看就傻眼了。 在门口,两人碰见了脸色极其差刚刚替周康成参加完应酬的夏昭。 “乔!那个死胖子!他和斯蒂芬是合伙人,如果斯蒂芬出事的话,他应该有一定的消息,即便是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绝对比我们知道的要多!”李天良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对于这个给自己制造出这么大麻烦的敌人,他觉得必须自己亲自来解决掉之后,才能够发泄出自己的怒火。 挥砍间,这头海兽的四肢便被卸了下来,乔宇辰没有虐杀的嗜好,仅仅熟悉了自己力量的强弱,清楚如何控制之后,直接就送这头海兽回它的老家去了。 苏馨馨一阵羞涩,因为此时此刻,她正在与翟逸辰上演着壁咚大戏。 李天良这才有功夫看了他一眼,发现托尼的脑袋上出现了一道沟。 “公子跟我们不一样,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就凭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春桃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门前拉了拉吊在旁边的那根绳。 “呃……”唐诗雅扭头看着强装镇定但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的焱寂城。 天色已经渐渐白了起来,我真的要走了,不然逸凡下班回到家没有看到我,会心急的。 “你找死。”中年男子原本还想要等人回合之后再一举拿下赵羽,可是看到赵羽脸上那抹轻蔑的笑意,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怒喝声中,拔剑怒斩。 焱寂城轻声的说着,为以后做好了足够的打算,现在的他带着桐儿回到人世不用再害怕有妖灵去找麻烦,他可以看着桐儿健健康康的长大,也可以去完成自己对其他人的承诺,到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再也没有悲伤与难过。 倒在地上的龙平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诸葛问情的实力相差这么远,这大大岀乎他的意料。 蔡志雄坐在通往二百二十一层的楼梯上,喝了一大口酒,抱怨道。 飘了许久后,身旁突然飞过一块巨石,不由感到疑惑,脚尖用力跳到石块上,这石头前行的方向没有一点规则,四处乱撞。 第二百一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多福摇了摇头。 霜桂就更焦灼了:“那怎么行呢,你在人家店里做学徒,就要听人家的话。怎么能说跑就跑,叫人家知道了多不高兴啊,回头再把你送回来,到哪儿找这么好的活计,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由着性子胡来,快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回去,要是人家说你,记得好好赔个不是,周二爷和柳娘子都是好人,你能跟着他 实际上如果不是刚刚见识过某人的拟态魔法,达达里昂八成会认为少年现在是在跟他开玩笑。 轰鸣声响起,那块墙壁震动了一下,随后仿佛电钻一般的声音响起。 但是,显然那个狼人不打算让李卫如意。本来因为李卫泼水而造成的巨大痛苦,在看到李卫的身影的时候。立马被巨大无比的怨气给淹没了。 魔君在嘲笑着说彰灵怎么样?你看到了吗?除了卫道他们愿意给予元你们还有谁愿意?就算是你豁出命来救的老同学好朋友佳明他们不是也不愿意吗?似他们都不愿意还能要求谁愿意呢? “四相传承?”闻言,肖凡愕然不解,前世可没听说过有“四相”这个传承的。不过想想也了然,毕竟前世连神之墓地也都还没开启。 不单止是李卫,就连贝蒂娜他们都对这样情况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们知道,有这样的狮子出现,李卫貌似暂时得救了。 天色越来越黑,星光暗淡废墟周围一片漆黑,有淡淡的雾气在缭绕。 简单来说,他们有着远超正常学院的家庭背景,所以在这月球上自然也有着各自的联系。 其实,不遭遇到他们,跋锋寒也准备到了近处,找一个将军,来探究一下他脑子里面的东西,这一次不过是顺便。 随着无面者将军命令下达,那些无面者直接从上面的陆地跳了下来,因为这里奇特的海流原因,越是往上,海族所承受的下降力就越强,除非是在陆地上。 外面一片风云四起地动山摇,长乐刚刚闯进火山山口,九头妖兽便被结界拦在外面,浓烟瘴气化作数条铁链将其牢牢捆缚住,铁链缠绕处燃起紫色火焰,疼得九头妖兽疯狂扭动,发出一声声惨烈嘶鸣。 万年尸王威压越来越强大,远远超出许问预料,上古大能即使尸变,也是强悍的惊人的存在。 “看来被发现了,姜还是老的辣,真不是好糊弄!”夜葬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怎么把这事圆过去。 “好,瑾儿,那丫头叫什么名字,一会记住了回了爹爹把她给撵了,像这样分不清家里的主子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洛凝冷冷的道,一甩袖子就往前走去。 他只犹豫了一瞬,立即长袖一挥,无数彩色纸鹤从袖中飞出,争先恐后地消失在天际,比起这些,还是宫千竹的安危比较重要。 夜葬使用变身术变成了以前自己的模样,再换了一套衣服,看起来不显人注意,好打探消息。 “今天没怎么准备,就吃得简单点吧!”金发光呵呵笑着,自己拿着面包吃起来。 无穷的刀气天塌一般的倾泄下来。虚空中死亡之风随着这刀气再次卷动,这是改天换地的一式刀招。 无法想象,只是从海上赶回来的时间,大雨就已经淹了整个王宫,这是何等的速度? 何白听了对乌桓族的望恩负义之举十分不屑,当年若非大汉的帮助,乌桓早被匈奴人灭了,哪里还有此时的嚣张。 第二百一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田八角抱起多福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药铺,走出老远将她放在地上问道:“你还想回家哪?” 多福:…… “不想了。” “哦,那走吧,去买菜,”田八角牵起她的手。 去了趟集市,又将这个一路都格外沉默的孩子送了回去。 临近门口了才问她:“你的东西要不要先放在我这里?这么带回去柳娘子她 而且大家的口径几乎都很相似,那就是“我是某某集团的某某。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尽管打电话!”等等。 “父亲,今天舅舅找到我,他跟我说了。”阿伯克斯一开口就直截了当。 更多的修士还在观望之中,比较昊天在洪荒之中没什么名声,仅凭一个道祖任命,便想让洪荒众散修前来相投,却也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好在有蟠桃,足以吸引一批洪荒修士了。 看着元始天尊送过来了四件中品先天灵宝,冥河突然一愣,竟然是它们,不由地想到一人,于是笑着说道:“那就依元始道友所言。”说罢便收起这四件宝贝。 太守府位于泾阳北,穿过一条大街进入北瓮城,上了城墙后,延着城墙到达南门,匠作坊就这在里。 玉石没有让凌渡宇失望,在这里面有足够的天生神水。让凌渡宇把清影她们的一件后天至宝,给升级为先天至宝。不过凌渡宇在给她们升级前,千万叮咛不到万不得已。这玩意不能显露出来,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直到第五天中午,洛辰终于发现,旷野之上多了一个飞速移动的黑点。 “请问公子,手中大概还有多少这种灵药和天材地宝要出售?!”管事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才开口问道。 “速度分散开来,以她的实力,最多只能对付三人!”一名七阶武师咆哮到,万一闪掠在十丈开在。 “当然是炼制一个了,还要按照其提供的样子炼制。”这个姓朱的家伙对凌渡宇道。 龙组某种意义上从属龙魂,但是龙魂基本不怎么爱管,龙组同时也有监视龙魂的职责,龙魂好像也并没有提出过反对。 无支月一招得逞,腾空一跃,仿佛鹰鹞般灵活,人已堪堪立在几米开外,二十八星宿破魔阵就此被破。 冬冬点了点头,似会意。陈炼背着一个砍柴的箩筐。将冬冬放入其中,随后背起,他根本没有回头要再看一眼后院的意思。一个纵身一跃,直接跳起,翻过院墙,消失在一片灌木丛中。 稚龄回忆道,那次去,正赶上天御举国国丧,城内人人忧心忡忡,月老庙的香火不旺,我那次去只扫了一点货,抓紧时间就赶回来了。 很轻松地,第一时间就趴在了悬崖上,一动不动。毕竟他还是头一回。 原本在庄羽头顶若隐若现的金色莲花瞬间绽放开来,紧接着九片花瓣片片飘落而下,化为九道金色光流钻进了庄羽的百会穴之内。 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在战国时期,由关中通往陇西只有陈仓关一条道路可以走。如果魏国能在秦国反应过来之前突然占据陈仓关,那就意味着秦国除除却关中之外,只能向西北经乌氏逃往更加荒芜的河西走廊那里。 一片血红模糊了视线,是不是贪玩红月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记掀开,在一阵动人的哭叫声中,无支尘确定刀是好刀,别说削泥了,削肉也没问题。 阴峻男子刀势迅疾,刘慧却不慌不忙,举剑望前刺去,灵光氤氲,矫若游龙。在刀剑相交之际,她的罡剑顺势一带,就把对方的力道御到了一旁。 后来仙霞谷天骄刘慧口含骊珠而生,金毛猴子于秘境门前苦候三日,献灵实朱果,自此,极为亲近刘慧。 这个道理纪雪莲还是明白的。所以她想了一会儿之后也就不纠结他们姐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 对他们的事情,于素素也是抱着乐见其成的心思了,只不过于素素忽然之间忧桑了起来。 刘继兴没有穿朝服,只是系着一件轻薄的黄纱。就是坐在一旁的陈姝,都也穿着轻薄宫纱,一边亲自拿着团扇给刘继兴扇风。 她冷着脸,脸拉下来的时候有点长,凸显了她架住眼镜框的颧骨,薄薄的嘴唇,看上去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每个时代总有一些先驱在推动社会进步发展的过程中,变成了先烈。 一旦骑士们和重装士兵通过登城车的坡道冲上了城墙头,就意味着破城进入了倒计时。来回凿穿的骑士能扫平城墙上所有的敌军,让攻城部队源源不断的登上城墙。 贞德大公看着娇鲜欲滴的苹果,忍不住咬了一口气,水分多到就像锁在了一个个细胞中,随着牙齿撕裂了细胞,大量香甜的果汁在口中爆炸,让贞德大公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只有到了仙王境界,要想将其完全击杀,必须灭杀其灵魂,而刘君怀此时的灵魂凝实程度,已经无法直接毁灭,最多将他的灵魂囚禁,慢慢耗损,直至消亡。 第二百一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王娘子从不听她夫君的。 自己觉得累了,宁可把孩子寄存在沈老板这里,也不肯放在家里。 一是因为绣坊干的都是精细活,孩子每天哇哇哭太吵,容易叫人分心。 二是她那夫君忒不靠谱,叫他看了几次,一次磕着了大女儿云锦的头,一次压着了小女儿彩绫的手,还有一次在染池上头吊了个篮子把她们两个放在里头 望着那些朝着咸阳宫杀来的强者们,大殿之上,麒麟神将一步踏出,瞬息来到皇宫上空。 “要不是我,你能飞上枝头当太子妃,能这麽風光搖擺吗,你大概还不知道,新婚之夜的那个晚上,睡在旁边的人不是顾战吧。"赵怀落心里暗想着时,没想到那金莲竟又搧来一个耳光。 他还想着借着这个任务消灭眼镜蛇替父亲报仇,没想到他还是失算了。 而且冥冥之中也有一种预感,内府军的进攻行程,可能就在近日了。 为首一人身着墨绿色道袍,仙风道骨,长须飘飘,正是蜀山当代掌门青玄真人。 刀宗峰主顿时更气了,在给了陆飞兰五十斤神灵晶之后,靠在墙边,一言不发,像吃了死老鼠一样,而反观陆飞兰,笑容满面,好不自在。 皇帝在秋狩时受了伤,这秋狩也就戛然而止了,众人张罗着开拔回营,赵怀落却计划着如何出逃。 他此时非常的高兴,在班里的同学有以前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这个时候都在忙着交朋友,聊天教室里非常的吵闹,许然走进去,发现学生这时候只来了十几个,其他的学生有的还没来,有的还在告示牌那里。 第一步:除去最高层的干部,龙门全体人员分成几路人马,然后几路人马又分别穿上毒江,新江王朝,江鳞会的制服。 一座巨大的石门嵌入整块高大的山壁之中,石门上雕刻着巨龙,四周祥云环绕,门的上方雕刻着三个大字。 轩辕天心闻言垂眸了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号码,正是一张红色底,上用黑色墨水写出的一个‘27’号牌。 可是,自己身中寒毒之事,自从那日自己穿越到三王府以后,才被北璃国皇室之人知晓。 只不过叶陌的异能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异能作用的对象是电影和自己的梦境,而不是什么具体物质,也因此,给叶陌的异能带来了无限拓展的可能性。 话音一落,赫连飞鹰也不跟他客气,一道凌厉的掌风横批过去。轩辕璃夜疾如闪电侧身躲过的同时打向赫连飞鹰。 赤龙宗门山顶静悄悄的,山风吹过,山下的林子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声音。 晶莹的泪光沾染在林欣欣的睫毛上,让她那双璀璨的星眸都暗淡了几分,她消瘦的身影诉说着自己的无奈,让唐无心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追问下去。 “将军,不出动战机拦截吗?如果,如果他折返回来,向,向纽约市动袭击——”一直没多少存在感的通讯参谋忽然说。 “有知道的吗?还请帮忙指一下路。”叶陌客气的道,他其实是知道大概方位的,不过能问详细一点自然最好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愿一辈子誓死效忠于主子。”几人皆是单膝跪于地上,立誓的口吻。 好似水晶一般的明镜陡然射出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光柱,这个光柱将胡御道,白自在等人豁然罩住。 之后,李安浏览了会儿娱乐新闻,感觉有点肚子饿了,便自己做饭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可这不是两条鲫鱼的事儿,好吃也不成啊。 第四天王娘子白日倒没有来,可夜里忽然将门敲得震天响。 沈老板迷迷瞪瞪的跑出来,和田八角一起去开门。 王娘子抱着哭的没完没了的女儿,已经急的不行了:“总算听见了,你俩睡的是真实诚啊,快帮我哄哄。” 田八角一个哈欠还没打完了,手里就多了个孩 梅尔能够成为主神使者,即便是在修罗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他最强的风系神分身,已然融合了八种风系法则,又有物质攻击主神器在身。这种实力,已然是神位面的巅峰存在了。 不论是邋遢老头的飞虹贯日,还是老巨子的万树飞花,亦或是这两尊魔物的杀招,同一时刻落于楚辞所在之处。 刚才患者出现血压骤降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但他的操作却不能停下来。 朱煦加入RG的时候是沉飞状态最不好的时候,朱煦接过重任,带着RG走上了新的顶峰。 三天后。下午六点半,一家私房菜馆,一个包厢内。大圆桌上,坐着赵恒和赵父赵母,还有许曼妮、许红豆,许父许母,两家人,这也算是第一次见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傅景也清楚,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关键这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现在还不太清楚。 周珏那边果然在张教授的枕头里面找到缺的那张报告,照例通过门缝递过去。 简单的吃了个火锅,买了杯奶茶,口渴了吧,现在已经开到这里了,他刚才看了眼门口还需要排队,生意挺火爆的,服务做的也挺到位,特别是卫生,要表扬一下汪景华学长。 周落走进房间的那一瞬,她只觉得无比陌生,甚至萌生了是不是走错房的想法。 暗红的光芒在这一刻完全浮现,其实,到了这一步,他既然用出了血仙骨,也便表明了他心中有自己的算计。 眼下随着青墟真正现身,为了替弟弟报仇的碧玉才会真正开始倾尽全力疯狂报复。 言罢,身形一动,四周的空间法则自动退避,伴随着四周环境变得模糊,多宝天君带着青墟,迅速的开始穿梭起虚空来。 萧子羽就是他那些师兄们都可以对付,但是赵公明就不同了,连燃灯都不一定是对方的敌手,对上之后还有偷袭的手段,结果都没有把对方怎么样。 但就算现在这样走侧门,也已经惹来了许多人羡慕和好奇的眼光。 蝙蝠的习性是白天睡觉,晚上捕猎,刚刚进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刚好又有人打扰了到,送上门的猎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大海,如果没有艰难险阻的考验,我如何才能彰显男人的豪迈和力量? 四只白狼送了400积分,这算天大的惊喜了,掉的生命值会慢慢恢复,在试炼之地是唯一的办法,避免再次被白狼围攻,徐风爬上了木屋睡觉。 “他们为何都乃是这样的表情?”好吧,这个时候真正有所看不懂的也就只有青莲了。 陈澈斗胆抬头,仔细观察了两眼玄天斐,见其没有阻拦之意。于是,陈澈试着向后退了两步,玄天斐依旧笑而不语,一副无话可说却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 孙沫一点都不相信,那天看见南疏身边的那个超级大美男,南疏和这样的人相处过,还能看得上闻总? 齐睿浑身阴戾,右手一伸,直接抓起桌面的一把水果刀,猛地朝那位警员飞掷过去。 第二百二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什么样的人才,明知道下头有两个脆弱的小孩,说哭就哭,还大早上的爬到屋顶看日出?再怎么想爬难道就没有别的房顶可爬?说话!” 沈老板义愤填膺的问着,却完全不给王娘子她们说话的气口,而是继续拍着手生气, “你说说你们啊,一个当爹的,一个当娘的,能不能上上心靠靠谱,这孩子是你们自己要生的,不是 一想到这里,莫凡不由的乐开了花,毕竟对于他而言能,说不定通过对方的身体数据,很轻易的破解出他们可以不死的秘密,到时候自身不断崩溃的局面,说不定就可以控制。 因为这里整日打扫,所以收拾起来并不会太过劳累。二人并没有把昨日之事说出来,所以两人也不方便在此地交谈,只是对于岳灵珊来说,只要能和林平之静静的待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是难得的幸福。 良承作为公司的最大的股东,他居然出来送送秦川二人离开,不但投资了五十个亿,还能够把做人做得这么圆滑,这倒是真是个值得交往的人,不过越是这个样子秦川就越是不喜欢。 灵魂大帝最终还是生气了,代表七情六欲的火焰,直接燃烧的过去。 而童战见尹天雪醒过来也十分高兴,但从没有恋爱过的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只好的坐在尹天雪的对面,默默地看着尹天雪。 话音落下,翠砚便成功看到少年的眼中微微有了丝波动,随即便取过臣影手中的筷子后便夹菜往自己的口中塞去,木讷的咀嚼着。 同时,看着他们一家都是好相处的人,云氏也就能放心了宁芝和他们相认了。 这个消息是上官云的线报,直接冲过来,找到上官云汇报的!上官云刚到娘子关,和向问天二人在关隘附近的酒楼上吃饭,就被娘子关的线报打扰到了饮酒的兴致。 苏风澈因此彻夜未眠,第二日苏风澈又要去学堂授课,今日也向前日一样,因为寻不到沈玥梅也失了用早膳的兴致,一大早便去了柳红烟的府上找了柳红烟。 听了医生对陆景深病情的描述以后,楚若汐也才是真的放了心了,只要陆景深没事就好,陆景深当时义无反顾的帮她挡住那些飞过来的石块的样子,楚若汐敢发誓,这个场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顿时,就有一种铺天盖地狰狞霸道的气息,呼啸着覆盖笼罩整座宗门广场。 他大口一张,朱雀圣人,玄元子与玄彩蝶同时被血光覆盖,瞬息间,他们便感觉到了灭顶之灾。 港口铁丝网大门外警灯闪烁,一个黑胖的警察靠在发动机引擎盖旁抽烟,另一辆闪着警灯的车缓缓驶到自己身边停下。 他只能向五方神灵祷告,希望西边只是走兽惊了飞禽。都经历了夜里的厮杀血战,就是黑山,黑山也没力气再集结军队了吧? 杨浩特意地点出了这件事情,虽说面带温和的笑容,不过以林浩的观察力,怎么都觉得太假了。 对于朱重八来说,这真的是没有什么的,以后朱重八这一辈子就是和人在打交道,各种各样的人都要为朱重八所用,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样的胸襟,朱重八现在还没有,但是以后慢慢的就会有的。 苏诚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她俩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萌提莫抱着靠枕弯着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高曼则靠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天花板发呆。 虽在夜晚,可山庄内湖水泠泠,映着朦胧月色,清风吹来,也甚是心旷神怡。湖面上生着芙蓉,波光映衬下,更显灵动娇美。 没人来投资,那些破产倒闭的纺织厂就只能把纺织厂抵押给银行,但没人来买纺织厂,就只能一直空着。 原本还有不少人期待着身为宗主的余沛叶能够站出来,反驳一下,却是发现余沛叶表情平淡的样子,似乎早有预料。 由于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柯林决定修炼,突破三级达到四级魔法师,以此来回复我那被碾碎的精神。 不过在关键时刻詹姆斯还是拿出了家主的威严,他们不就是不想拿这个钱出来,于是直接就说这个入会费他自己出,也一定要把老家主给救过来。 “本宫会安顿好你的家人。”她说,手起刀落,切断了重伤侍卫的喉管。 诸营准备就绪,号令官回身缓缓举起手中的红旗,停滞片刻,随之猛然落下。 外头的雨还在下,道路泥泞,而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玉醐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李家,遥遥即见门口松油火把照的通亮,且有嗨哈打斗之声,玉醐冲过去推开围着的李家家丁,果然是达春,正与李伍打的难分难解。 刘硕也不得不吐槽RB人的奇葩,他们的脑回路真的很难让人搞懂。他们所谓的创新,真的何难让人接受。在日漫当中,各个坏蛋都要洗白,不管是什么坏蛋,都要有一段美好的经历,然后被逼的成为大坏蛋的。 朵木儿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而反观一直被朵木儿欺负的依兰却是看得目瞪口呆。 斯图茜没有表情变化,可心中却不平静,但她转而就想到之前突然出现的布布汪。 地球实在不适合修炼成仙成神,若是长期在这里,早晚会被拖死,时间这把杀猪刀不管你是谁,都会很公平的让你沉寂在长河之中。 鸠长空阴沉地盯着叶无双,身上一股冰冷的气息在蔓延,不过,并没有动手,叶无双的气息十分强大,那怕他是长生七重。 从那些人身上得到的积分,只怕最强弟子都差得远,若不能登上个四五十重,她都不相信。 “漂亮姐姐!”还没有等月璃他们进狼族城堡的大门,边胜艺就措不及防的抱住了月璃。 他以为自己的老友肯定会留在华南圣城,没想到人家却是要离开。 还有一点,他独孤翼茗好歹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本身战力不低,又有诸多法宝傍身,这般的他即便独自面对骁勇和棘甲兽也有周旋的余地,现下多了那些符篆,岂有不胜的道理? 虽然失去了一员海军大将,可是海军的攻击力却并没有减弱,因为卡普中将也加入了战场。 尹正也转头凝视着叶无双,无数次的打量,却发现看不透叶无双。 第二百二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他说他能叫我们大赚一笔,成山的橘子都能换回来,我们只觉得他好玩。 你不知道,他的样子实在不像个有钱人,又黑又糙穿的也是粗布衣裳,还脏兮兮的,活像个讨饭人的,我们是一个字也不信,但看他叫的那么可怜,还是把他放下来,给了他些吃食,叫他走了。 谁知道几个月后,他又跑回来了,这回是来还橘子钱的 不过话说,这点她好像也不是很擅长,通常她想‘摸’想亲恐怕早就压倒上了,根本不会来这种虚晃一枪,温情婉约的风格。 “嬷嬷,你可是有心事?”高嬷嬷的神态,青霜尽收眼底,心中再度泛起疑问。 幸好枪手球员没有做出过分的行为,和热刺球员、裁判一一握手,并且朝枪迷看台鼓掌致谢。 “可是,莫说皇上己经疯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即使她没有疯症,定然也不会向我们如实道出当年真相。”碧儿接过话去。 这一些,一帧一帧画面流过,我心里突然生出恐惧,不想这故事再继续下去。 听到此话,那人一愣,随后看了看陈虎,顿时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佐治亚四金刚的威名,却是早有耳闻,两年前佐治亚理工大学外,曾发生过一次中国留学生遭美国本土黑 - 帮绑架事件。 不过情商不低的于达宝不会和掌喆天聊退出国家队和换国籍的事,两人除了叙旧,就是聊关于足球的事。 比利·蒂莫西狂怒,双眼中有着乳白色闪电跳跃,一股带着恐怖杀戮之气的光明灵力波动从其体内散发开来,其手中的光明巨剑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细长的乳白色闪电。 他举起手中的蝙蝠肉,对着镜头示意,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咀嚼着,满满的满足之意。 两人一走,屋顶的君墨尘才飞身下地,心想,据莫云凡讲冷凝香不是被冠以奸细的罪名压入大牢了吗?为什么九弟要把她放出來呢,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出了什么意外? 花轻语虽然对张溥的好感已经消退不少,但她并不认为张溥就应该挨这么一顿毒打,只是她的身份在此,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姐夫那是必然的,但意识形态的差别还是让花轻语有点纠结。 可裘云显然不是如此所想,毕竟同其他人不一样,裘云十分明白,接下来这个世界会有着什么样的发展:最少一段时间之内,整个宋王朝内都是‘贼寇’横行,可以说‘贼寇’能主导整个世界大势的程度。 “凰战哥哥,你……你是凰战哥哥!”她没听见之前凰战和顾朝昔说的话,此刻只是惊喜的叫出声来。 浩天无语的看着高分学霸妹纸,她居然忘记报仇,激动的跟自己说什么爱因斯坦,我又不懂!不过他看在对方的盛世美颜上,还是礼貌的问了下,却不知道这个理论对未来的自己也很重要。 伊莎贝拉哈哈笑了几声,语气中满是对自身力量的自信,根本没有一丝胆怯。 铃华眨着眼睛说道,她这次是偷偷出来的,行踪必须要保密,像独角兽这样的标志性动物跟着她的话身份就完全暴露了,只要是精灵妹子的粉丝都知道她与独角兽形影不离。 “本王有多美,你就得有多骚,骚不够,本王有罚。”末了,墨重莲一句话却是让顾朝昔差点吐血。 帕丽斯躲在墙角看的脑袋有些晕,难以想象一分钟之前还准备和刹那拼命的妹子就这么倒在怀里任人鱼肉了,除了这句话她真的找不到形容词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他干嘛了? 田八角也不常看见周二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啊。 难不成是她瞧见了,却没留意,所以这会儿才会听见这种话? 算了,管他呢。 田八角不在乎,哼着歌下楼去了,同沈老板说道:“是得擦擦,吹进来不少灰呢。” “那你先去收拾收拾,累了就下来,我去换你。” “行。” 索地深知这股吸力的力量,他紧闭着嘴巴,抓起黎擎的胳膊就往反方向跑。 莘迩无言,挨了打都不知道是被谁打的么?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再叫他起来说话。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本来就对这件事不抱希望了。”沈莹皱着眉头。 千钧一发之际,黎擎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马上把注意力从世界的边缘处移开,接着,放到了那些绿色的意识之上。 到时候如果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混乱,最终得益的人只会是他们。 孟不同见到苏铮的时候,立刻上来给了苏铮一拳,抱怨他当初去了观星宗都不露面。 但即使是如此,已经完不妨碍本源气息发挥恐怖的威力,毕竟高手过招,都在一瞬之间,在哪半刻钟的时间,不知道存在多少个一瞬之间,所以,这也便是龙尧家族世世代代统治整个龙泽大陆的原因。 不对,即使此时如此安逸,黎擎也不得不考虑到,一个绝不会在世外桃源出现的危险因素——暗鬼。。。 童谣、谶语由来已久,不仅唐人信,入主内陆的诸夷本就相信鬼神巫术,对此也都相信。 粉状的黑火 药洒上水,揉成潮饼,压实晾干后粉碎筛分便得到想要的颗粒火药。 “走水源方向的话,可能会遇到伏兵,所以我们最好还是迂回绕道。”加苏丁说。 这一路三剑是提心吊胆的,如今见少主安然无恙,剑鞘难免抱怨个两句。剑锋也不解释,只要少主平安就好。 不过爷爷一时还是有些不敢去触碰它,直到爷爷的手臂彻底恢复了知觉后,才试探着用一根手指碰上了箱子的锁鼻儿,也就是坤门里的生门位置。 “兄长可不能反悔,咱们这就去见父亲。”至于如何说服父亲,她已经想好了,只等着6崇宇陪她唱戏。 “你去叫他吧,有些事总该要解决的。”秦怡依然是神情冷淡说道。 拔野是少年奴隶中较叛逆的一个,虽然在奴隶中颇有威信,却不肯投靠柴荣做头目,一直以来都是石章鱼陈风笑等重点看管的对象。 只是如果战斗的局势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那就势必会十分无聊罢了。 陈玄生忽然睁开双眼,望着七曜紫檀钵落在天罡地煞星宿图的中间,里面的铜钱往外飞洒出来,散落在布面之中。 这老人救起了狐仙儿,非但没有杀他,反而助它疗伤,狐仙儿渐渐痊愈后,修为虽说有些丧失,但在老人的努力下总算保持住了化为人形的能力。 拔开了葫芦嘴儿,一口气朝纸人吹了过去,把纸人额头上贴着的符吹了起来,接着两根手指直接插进了纸人的眼睛里,念叨了一句什么,就见纸人从下往上开始自己燃烧起来。 “哼,算你识像,还知道丹器师一个等阶一重天。”封家的四阶丹器师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几岁的样子。 刚才大喊提醒的超级罪犯见此顿时暴怒而起,向着冬兵扑击而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是你啊,”眉儿说,“真是好巧,我正想着买了肉再去找你,没成想在这儿就遇上了。” “找我?找我做什么?可是香料有什么问题?” 田八角倒希望眉儿是想找她说话聊天的,可她们也没那个交情啊。 眉儿叹气道:“那香料好的很,可我昨日回去时摔了一跤,车上的果子撒了一地,我忙着捡果子,没留神那香 开门的是周晓峰,他看到郑凡手里捧着主机便知道是来送机器的。 我拼命地往前走,终于……我被越来越窄的走廊压得趴在了地上,前面没路了。 长长的时针和分针猩红得格外刺眼,他从未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 老黄没两句话就摧心剖肝地叫了起来,这下躲在西瓜田的毕佳炎三人,都是一脸懵逼,还没听见打斗声就结束了战斗? 沈明玉身子一倾差点晕了过去,好在杨萧及时把她扶稳,这才好不容易软绵绵地站住脚跟。 别提了,人家现在一想心里还是慌得很,最后两道有可能做错了呢!要是错了分数可低了。叶欣姌惆怅说道。 郭林写下名字,接着走到风傲寒身边。风傲寒从乾坤葫芦里面拿出两根与人参相似的东西,那东西通体血红,发着淡淡火光,药体上还有蓝色的纹路。 脖颈处直接断开,那显然不是利器造成的创口,血肉模糊的颈口很多不规则的牙痕。 一想到可以离开这片深山老林,刚刚死气沉沉的马志强立马打了鸡血似的欢呼雀跃。 伊伊叫破了喉咙,尖叫起来好似不用本钱,两腿软得根本就动不了!突然,一条粗壮的胳膊把她扛起来,让她叫声戛然而止,叶振雄浑身充满安全感,扛着她一路杀向大合院。 吴治武自然不知道萧承想的什么,也不说话,跟在萧承身后就往府邸大殿方向走去。 “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爱妃一个好消息。”风夜寒眼神划过一道深邃,柔声说道。 看来她这辈子真的跟孩子无缘了,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她死心的闭上了双眼,江可心在发现荣佳佳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荣佳佳的腿上已经开始流出红色的液体了,她不断的给陆谨言打着电话求救。 “我正要说此事,既然他来了就让他与我住在同一间院子,不过我是不会让他来这里的,这点你们放心。”夜凌见风夜寒凤眸冷冷的看着自己,他很淡然的回应风夜寒。 舒依依垂下脑袋,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虽然他很不想要让莫紫黛出现在这里,但是为了他们集团的大事,这可闹不得自己的性子,她也能够理解为什么景逸哲要这么做了。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苏筱雅就算想要麻痹自己也不可能了。 若说以前卖酒她倒还算能言善辩,可今日这般情况,她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种情况好像是我们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一样,这些人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要拦住我们的吧。”林宣稍微站定身子看着这些人这些人个个身上都带着杀气,每一个好像都是不好惹的人。 只听一声巨响,是茶杯砸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看诊室里瞬间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看了太多,太多, 可是从没有哪时候他是如此的绝望。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绝望的。 莫逸臣方才的一席话,让她害怕,他说的意思不就是会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从没离开过,她一直就在自己身体里头,可却被那个假货压制的死死的,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开始还能看着她用自己的身体干这干那,后来越发迷糊了,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短。 就像是蛇吞下一块肉,无论多大,只要撑不死,总会慢慢的消化掉。 沈老板觉得,自己就是那块快被消化掉的肉,而那个假货就是蛇! “原來是为这事儿……”徐宣赞闻言,一个长长释然。只当她两姐妹是为自己把降香施于法海禅师一事,“我一片诚心舍与他,花费了也是他的罪过。”便解释道。 “嘤咛”,除魔尘感觉出紫菱话里的戏谑之色,毛发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炸开,整个拂柄部分隐隐颤抖,全身光华大作,于毛发中间部分汇聚出一团光波,一股暴躁的气息传递,大有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神威之意。 而除了那些赌具之外,吊在整个房间里的大灯更是让人惊奇,这种大灯只有那么长毛老才有,当初卓老爷子花了重金才购得一盏,但是在这里竟然有四盏,当四盏灯全开了之后,把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 张力龙看了眼老八,伸手从他的兜里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打电话的不是李亿富,不过跟张力龙想的差不多,打电话的是敢死队老大天蝎。 韩羽冷冷的看着向天华,慢慢的走去,向天华不停的往后退,可是没人来阻挡韩羽。从韩羽的眼中大家都看到了死亡,谁靠近谁就会死亡。 “不可能,我也不是老太太,我不可能看花眼的,绝对是龙哥,不会错!”董静坚定的开口说道。 给大户人家当司机,都是有些见识的人,既然老家主都这么说了,那这人,一定身份不凡。自己伺候好他,离飞黄腾达也就不远了。 这家伙,实在是没救了,前两天的风波还没过去,今天又换了辆车,也不知道他想干吗。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梁修祺听了,倒并没有后悔那天那个吻,只觉得倪思裳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也敢来纠缠他。 战君遇走到另一边去研究机关了,这里处处都是机关,也可能处处都是陷阱。 大家的眼睛里绽放出雪亮的光,睁大眼睛,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即使他之前已经来看过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仍然是忍不住想吐槽。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次的事,肯定是草帽海贼团那边干的,打不过团长,就用这种阴招。 于父于母守在于娜身边,看到她闷闷不乐的,一直在病床边陪伴她说话。 这些闯进来的人,都被顾林如法炮制,打晕,然后夺了储物器物中的资源之后,将其随意的扔到一边。 但至少赤羽没有在龙源这件事情上骗他,也没动什么手脚,许羡自然不会无故去找其麻烦。 陈默最近一直忙于奔波,由于需要资金数额巨大,异常疲惫,不得已开始同意与乔无声接触看看,吃过几次饭,不想被媒体拍到,传出两人联姻的消息。 “不管东方同学喜不喜欢,反正我是喜欢这样子的人。”看着东方绫乃窘迫的可爱模样,山瀨美代子内叹一声“觉得为时尚早”,便是选择了解围。 瞿琴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那银色的刀身却是被划开了一道细缝般的口子。 这个提议一出,受到了网友们的一致认同,纷纷前去官网下方留言抗议。 第二百二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只能顺其自然,这事儿会变成什么样? 田八角: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跟她熟悉的人以外,谁也不会留心到她的变化。 她只是和原来一样,喜欢四处走走,去和人说些闲话,不爱待在店里,也不爱干活。 强忍心痛没有扣田八角涨起来的工钱,也没有把茶叶换回次的,选择继续这么开店。 不然的话,刚才药王也没必要,豁出去性命去守护此药,凝视不说了。 游戏来到第七分钟,第一局游戏,YLS就是在第七分钟,盛况来下路帮秦余崩的。 叶风带着苏婉,去楼上参观给她准备的寝室,正好自己也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一问她。 她为了能让尹孝华戒赌伤透了脑筋,各种各样的办法都试过了,可惜都没什么成效。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有些经验必须历经惨痛的教训之后,方才有最为深刻的认知。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公益机构那边打来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景,背过身,拖着行李箱,走到别墅对面的路边去接电话了。 “前辈,这天有异象,你我若再耗费心力于这种无用之事上,怕是会后患无穷。”裴云英身上挂了彩,伤却不重。 其中魏巧依得到的关注更多,毕竟是号称最年轻的特一级面点师,实力肯定是有的。 叶风甚至都没有发力,在接住了对方这一招的同时,微微手腕一抖动。 秦丹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惹到她了,感觉她对我敌意还挺大的。 “教主~~~”悠悠的声音穿透暖和的被子,传入了时水月的耳朵里。 过了一个时辰,突然又听得人说话的声音。这时终于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是从脚下的树林里传来。 王不归点头,而后左手扛长歌,右手扛吕昊,直接走进去。在后面的楚河,背着封天鸣紧随其后。 黑脸老者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说这么多的话,这很不像他的作风,但是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指点眼前这个少年,哪怕对方好像并不在意。 太平道自然没有按什么好心,虽说支持洪秀全送钱送人,洪秀全当皇帝后,这太平道更是对权利好不关心。这并不是太平道就是好人一个,而是 在于太平道的最根本的立足之道。 他想让叶无尘带着明月国现在剩下的不足百万将士去清风国,可是他们现在被这条沟壑给阻挡住了。 那老龙就像在审判四个将死之人一般,要么服从,要么死。 “巴吉,愣着干什么!杀了云杰和阿牧歌!”对战中的斯普林特立刻传音道。 “这是你自找的。天启,魔兽之光。!”巴吉闪身脱离了阿牧歌的攻击范围,双手合十,再次拉开时,一道瑰丽的光芒从他手间奔撒而出。而后,多彩的光芒化作数万道密集交织的雷电,将阿牧歌包围进去。 少年外表平静,内心处却也是松了一口气,三叔果然说的不错,对待这种外表粗旷而内心敏感的人,一定要把语气和表达的意思反过来,不能内外如一的恭维,那样对方会以为你心有所图,所以会心生警惕。 “不错,不过,不管你们精神恍惚的时间不管是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有人对你们施了法术,然后利用这短短的10秒到2分钟的时间潜进来,把我的天生如意昆盗走了。”姓赋晨深具忧虑的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今年的冬天是真冷。 哈口气睫毛都能挂冰,田八角在炭和柴涨价前屯了许多,都堆在院里了,看着有些脏兮兮的,虽然码的很齐整,但和这个小院还是很不相配。 何况田八角还搭了个很丑的架子在上头挡雪。 沈老板每每看到都觉得很伤眼睛。 可她不干活,她也要用,所以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 再联想到国内一些海滩到了天气热的时候,整个一个沙滩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堆满了人。 两位先生不禁咋舌,原来叶南只是想保障悠然集团的发展,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宋江才出门,就和进来的丫鬟打了个照面,这是最近在他们那边名声很响的紫叶,听专管农事的刘专说极是能干。 他随意翻了两页后,身体似乎又有些不适。一阵困意袭来,将杂志盖到了脸上又睡着了。 圣杯守护者——乔科尔心情极其恶劣,他身上有一层乳白色的能量罩守护,这正是手中持着的圆盾发出的防护罩。 “因为组织里的明争暗斗,我弟弟死于非命。我会替他报仇,但目标不仅仅是清泠,而是清泠一手建立起的这个团体!”廖涛说。 就算武当能承受得住,那么接下来何山的表演,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闻佑也不用担心如初着凉,稍微用薄被搭着便一点点擦起来。 胡安-马丁-德尔波特罗打开包厢门出来时,看到了在通道里徘徊的一个亚裔面孔,不过却没有太过留心,他现在满心都是兴奋和激动,与偶像的会面总是如此激励人心。 吴立森和叶天云是生死之交。早已经形成了默契。如今叶天云一打手势。他如何能不明白意思。微微一点头表示知道。 “你们很高兴吗?”潘权贵忽然怒视着众人,一副急红了眼的样子。 江萧甚至已经知道如何炼制七品巫神丹的配方,可惜炼制一颗七品丹耗费岁月太长,除非他的修为提升到大道以上,估计他是不会炼制这样的丹药了。 方天脑袋迸裂,当场狂吐一口血,然后身子一软,倒地气绝身亡。 李日知想得虽多,但其实也没有多长时间,不过十数息的时间,那云哥便已经将西门掌柜押到了近前,云哥对着西门掌柜猛的一脚,踹中他的腿窝,西门掌柜哎呀一声,跪倒在地,正好跪在了郑刚令的跟前。 掌柜的把一众大人们引到三层最大的雅间内,招呼了一番便退了出去。 想当初龙族在洪荒势力最宽,天下鳞甲一族无不臣服,而七彩凤凰之下的羽族高手就算敌视龙族,相遇之下也会先表示尊重。 “也许,如果一直不停手的话!”方林只觉得自己的心多要麻木,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怎样残忍的画面他都见过,却从没有像这一刻一般令人压抑,胸闷的想要窒息。 “没事,没事,就是乔彬看你出神发呆觉得稀奇,所以让我来瞧个稀罕!”陈骏嘻哈着,一副吊儿郎当风流不羁的模样,只是他这话才出口,就迎来了郑琛珩寒冰一般的眼神。 如果是换在别的地方,换成是别的县令,换成是没有李日知的地方,那么此时,几乎就可以直接判定西门掌柜有罪了,至于口供,大刑之下,什么样的口供得不到? “哎,张伯伯,你怎么亲自送过来啦,等一下我过来拿就是了。”陈洛起身招呼,他借抽水机是抽那个桃园里的水塘,计划今天把水塘抽干了,把里面的淤泥都清理一下,从新放鱼苗。 第二百二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五十文再怎么省也省不成一百文。 你就抠吧! 田八角:“行,你下回别找我!” “哎哎哎,”沈老板叫了她一声,等田八角站住脚,她又不想给了,臊眉耷眼的,“应该……也没有下回了吧?” 她真行! 田八角真庆幸自己没有卖力,这事儿要办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她这会儿得难过成什么样啊! 这些日子五景酿翻着花地卖酒,又是送酒点心,又是请人品鉴的,每日里,栗家和盛家铺子门口都围着不少人。 楚南归告诉方逸,在这锦城有八大豪门四大家族,那周三爷正是四大家族之一周家的老三,是个绝对的狠人。 苏晓婉毕竟经常来顾家与顾铭亲热,所以对顾四爷的脾气秉性慢慢也有些了解,当她看到顾四爷那热切期盼的眼神,不仅心中悲切的眼泪溢满眼眶。 或许是君无忧所言太过震惊,又或许是她心里本就不想拒绝,总之君无双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脸愈发红了。 但是郑断刃他们已经抢先了一步,在这场较量上,薛君歌已经输了大半。 “而这对于他今后的事业发展,有着极大的助益作用,要知忍辱负重,是最难办修炼飞升的,刘备却能将这门绝技,修炼的炉火纯青,足以可见,他是个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人。 下一刻,厉飞羽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灵芒闪烁的玉简,交给了王平安。 而这也是,其它的卫视台,想要挖华夏卫视墙角,要将周易请过去的原因所在,周易除了恐怖的策划能力外,光是这个绝活,就能碾压所有主持人了。 学生们散开后,周易发现,有不少记者拿着设备,朝前面冲来,立即拿着已收拾好的资料,急匆匆的从后台溜了。 王平安双臂一扬,一道道灵气凝聚而成的凌厉剑气,向着雷虎激射而去。 此时陈信已经处理好了柜台的事,正要搀着唐桐去药房取药,却被唐桐一把推开,抢过票据。 “奴婢巧香,谢过王爷大恩……”巧香听见儒王作保放她自由身,终将保住性命脱离地狱苦海,一瞬间崩溃痛哭。 “爱妻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善爱安抚一句,气定神闲看着前方。 姚世飞说:我刚才已经问过了,郑部长说:月末财务忙,也不能喝酒,她就不去了。让你我金兰去。 魔理沙才明白菲莉真的放手去做的话,会拥有超乎寻常无视规则的破坏力。 李殊慈心下讶异,忽然明白沈渊带她来是要做什么,便不动声色的朝头顶上看,借着烛火的光亮,她果然看见上方的石壁上有密密的手指粗细的孔洞,却并不透光,想必并未全部打穿。以防上面的人发现一样。 “我们不是普通人,但我们也可以享受这一切。”紫云缘双手紧紧握拳,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平稳的过一生,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也会一生坎坷。对于他来说,平稳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三途河的事情怎么办?三途河是不能够被占据的地方,如今他们出其不意的夺下了三途河的控制权,若是不夺回来,幽冥界和大陆,可就乱套了!”鬼神天司看了一眼二人,开口说道。 李殊慈也终于抓住了一丝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呢?她掀开车帘望过去。 因为这次是营救计划,所以不能带太多人进去,而且,这一万铁骑也是用来接应的。只要计划成功,就立刻由铁骑掩护离开。 第二百二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昏沉了好几日,才清醒过来。 王娘子来看她,她第一句话就是:“我好像有毛病了。” “啊?”王娘子问她,“看过郎中了嘛?” “哎呀,我不是说那个毛病,我是说脑子,我脑子好像有毛病了。” 沈老板看了眼田八角,拉着王娘子就回屋说去了。 没关系,田八角会跟过去听。 她 赵全清楚的看到,吕莫一步步的向着林天耀走去,同时也可以看出来,吕莫是排斥的,但是,还是无法抵挡住。 苏情缓缓平息下脑海中翻涌的思绪,拨开天虎峰众人,纵身一跃,站在了土台之上。 元神听不见,耳朵里只有惊雷,她像被困在笼中的困兽,越发焦躁不安。 沐妈妈出院后没有住沐云帆那里,被老艾接到酒店住了,他觉得酒店比较安全,到处都有监控设备,而且还有自已的几个贴身保镖守护着,他还是相信自已。 自从无意间得知了阴阳蝶的事情,苏情成为绝世强者的信念越发强烈。雪域中师父的嘱托,母亲模糊的容颜,时时回响于他的脑海,时刻不敢忘记。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调查到林天耀的踪迹,所以打算先解决王鸿飞,然后在将林天耀给解决。 “怎么了,刚刚见你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凌熠寒何等的聪慧,从她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了。 古老眼神一凝,拂晓根本就还没有回来,黑雾森林里的魔兽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结果又上来一个陈浩,而且看陈浩这个样子,应该还不知道拂晓的行踪。 四爷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眉毛上、眼睛上、脸颊上、唇上,最后落到她的心上。 心绪飘转,尹沙还是有些畏首畏脚,掐着自个那件明明有纽扣却还是直接撕拉,结局与那成为开衫的毛衫异曲同工的衬衫,缩在最初逃离的洞壁一角,愣是没敢再动一下。 凌笑又岂会轻易让他离开,他已经杀上瘾了,忘却了身上的伤势,舔着嘴角的鲜血,手中的噬血魔刀挥出一刀以前凌笑跟本没有使用过的招式。 也不知道她是无心的还是怎么的,我听到她说这几天顿时脸一红,心想什么情况,难道这星期是她流血的日子? 他是一个医生,如果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无疑是等于损害到了病者的自尊,也会打击到病者的信心。 在这种情况之下,慕紫然肯定会胡思乱想的,至少,从此刻慕紫然所坐的位置之间,便可以看的出来了。 上官皓炎的话音刚落,呆愣着的优媛媛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哽咽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固然是公会实力大降,可是圣神公会的凝聚力大为的增强了,在这一场玩家退会的风波中,圣神公会损失到不是很严重,相比于独角兽公会直接的流失掉三分之一的玩家,圣神就连十分之一的玩家都没有流失掉。 现在这个警卫竟然亲自跑到徐英华的家里,费尽心机的将他杀死,这背后要是没有自家老板的指使那真是见了怪了。 一回到家,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也犯困了,有点提不起精神。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唯一的那柄绝世神兵竟然就是苏浩手中毫不起眼的龙泉剑。 实际上这本就不需要齐天寿插手,天王府如果愿意的话,随时都能将幽州给接管了,可是这不,幽州名义上的州牧还是齐天王的老丈人干着呢嘛。 鼍龙当初可是一个打五个,吊打玄仙境大妖的存在,可是现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被人用一根手指头打败了,是你在开玩笑,还是在拿我的智商开玩笑? 无为道长说完很是潇洒的坐到了位置上,淡淡的笑着看着连云城。 翻手之间能够将他镇压的存在,比起万圣龙王那条老龙绝对要强大的多了。 唐憎将他往藏垢湖轻轻一扔,顿时啪的一声,藏垢湖里,又多了一条落水狗。 顿时,哮天犬不说话了,他伸出舌头,吐着粗气,显然心里依然愤愤不平。 水路还好说,江边有着专门以这条路谋生的渔家的情况下,对于萧铁三人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反倒是沿途的风景让萧铁三人大饱眼福。 接下来,他就准备找米悟德和柳广博,想要管理好一个星球,没有科技的力量是不行的。 “放心,撑到他被杀死,应该很简单。”断臂中年人轻笑一声,同样爆发出灵力。 对方没答应之前,就很想对方答应,对方就这么答应了,又还有些不踏实。 只见镜头下的楚安,立即把树根揣进裤兜,背上行囊,左手火把,右手军刀,迅速的往北方奔袭而去。 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这是一个身高三丈的武将,披挂乌金石甲,手持长刀,直斩过来,将十多位武道王者斩成两半。 关于让林暖从林家或者林家老宅出嫁的话,是梁暮澜去问林苒的,林苒就算是心里有不舒服大概也会看在纪韵的份儿上答应。 说法是不错,但受伤的鬼子都知道,上面死要面子,根本不可能用宝贵的药物来交换他们这些不能再为帝国效力的废柴的,所以,当晚,就有一大批重伤员选择了自己解决,反正救也救不活,还不如少受点罪呢。 甚至有人讽刺葡萄牙队2002年世界杯输给韩国,总之口水战是打的满天飞。 可能是对手的大名太响了,所以重活一次的李乔倒是更想挑战一下,于是他加速。 楠让白晓年在事业和他之间二选一的时候,她便干脆利落拒绝了陆津楠的求婚。 这个点儿,几乎没有人来这家咖啡厅,方言和ss夏选了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屏风一搁不会受人打扰。 这也亏得他们退到深圳河南后,英国人并没有在伙食上克扣他们,所以有了营养保证,身体才能撑得住高强度训练。 第二百二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田八角有时候会想。 连沈老板都能看出不对劲儿,多疑的柳娘子是真的看不出来嘛? 但这似乎不太重要,反正她们很开心就是了。 去年那一场又一场的大雪,给人添了不少麻烦,但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那些雪就化做了充沛的水,滋润了每一寸土地。 连店门口她们以为已经死掉了树都发出了新芽,就是有 他胆气比较大——不过,当他看到透明的玻璃种翡翠‘毛’料里面藏着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被吓一跳? 不过,我对他的连累也只会有这一次了吧,等到一个月的契约结束,今生应无缘再见。 “你说什么?你动我一下试试,老子身上要是少一根寒毛,保证你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兰博基尼男立即过来推扯李建伟。 对于那些个骗子,我也不多说了,自个去琢磨吧,再有就是某些人看到我这个故事也别怪我不留情面,毕竟你们做的也不是人事。 赵飞立即明白他们抓到了奸细是彩子。可赵飞不明白,为什么上次不抓非要等这次,于是问了邵飞。 他正欲解开分身,却意外发现杰克掌心的蓝光飞向了自己的灵台,从以往的战斗经验来看,这似乎是精神力一类的攻击,他索性也不急着反抗,默默观察起他到底要做什么。 见九哥这么说。我点了点头。然后便挂断电话在瞭望台下面等九哥的到来。 但王氏唯恐陈青青的出生受人耻笑,及至到了京城,就让人另外给她收拾了一间房间,不准她稍有离开半步,平日里也从来没有什么好颜色对待过。 “喝什么自己倒,在这里你不用客气。”杨老坐在沙发上说道。许阳给自己还有杨老倒了一杯水。 在干旱季节,巨魔们唯一能够找到的水源就在朱布瓦尔上城区,所以没有圣灵的部落都消失了。 这傻子,明明是一样的矿石,犯不着问两遍吧,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显然,这位风影大人已经看穿了木想要速战速决的心理,并且采取了针对性的战术。如果木叶选择强攻桔梗山城,那必然会损失惨重,但要是就这样和沙隐对峙,其他村子可不会对木叶那空虚的大后方视而不见。 这不,就在萧铁狐疑的时候,贺仙儿的贴身丫鬟突然掏出一张折叠的工工整整的白色丝帕,递给了贺仙儿。 汽车开走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下车的时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幢,豪华的私人别墅。 进入房间后,凯撒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白夜,她气若游丝,身上有数十道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翻卷的皮肉呈现出一片青白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明侃,怎么样?杨帆的实力不错吧。”徐建州以聊天的口气对这个师侄道。 迈克尔还以为在为荆刺组织服务,岂不知现在他的上面已经没有人指挥了。 能以奇袭战取得胜利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与敌人打硬仗的。王易当然也希望他们这支人马挺进到伏俟城附近,吐谷浑人马上投降,不要发生战斗。但如今这一切还有可能吗? 柳鸣心中一凛。不及多想下,急忙两手一掐诀,一道道法决从十指中连弹而出,纷纷没入骨蝎身躯中不见了踪影。 “桃子,恐下个月米兰之国就不存在了,你又恢复自由了。”刘仁笑了笑,准备离开。 第二百三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沈老板离店的第五天,想要继续吃鱼,但集市上只有被刨开鱼腹的死鱼和极贵的活鱼。 听说许多人都吃出了珍珠。 田八角还遇见了李三娘子,她也在挤着买活鱼。 “这么贵不划算吧。”田八角委婉的劝道。 李三娘子却不听:“贵是贵了些,可要是挖出了珍珠可就赚大了。” 挖不出不就赔大了嘛? “如果不是他,我们龙族在神界是何等的强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海龙王狂怒起来。 虽然没有做亏心事,但是在皇帝严厉的逼视下,心中仍然十分慌乱,那茶壶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当他们朝向彼此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仍旧还停留在原本的境界,身上的气势没有太大的改变时,顿时心中一惊。 当然这些话她并没有对殷之江透露半分,这些自然是那个婚前契约里写的清清楚楚的,楚诗语必须扮演好一个十全儿媳的角色,否则就要赔付违约金。 立刻,便是看见。那些被震开的雪雾竟是在这一瞬,疯狂的凝聚而起,幻化成了一只只手臂粗细的长矛,疯狂的朝向前方撼动而去。 那山口队长,用力扯了扯手臂,见李宋依旧死死拉着不放,直接跆起脚,一脚踹到李宋的肚子上,然后从地上抓起一具死尸挡在身前,就准备开溜。 她爱过,她恨过,她怨过,可她从来没有尝过如此撕心裂肺的心痛,爱情果然是有毒的,会让你除了疼还是疼。 赶到医院的时候,善雅发现爸爸已经进去做手术了,而善雅妈刚从医生那里了解情况后回来,这是多少次手术了?善雅已经记不清楚,她没有其他愿望,只想爸妈能健健康康的过一辈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是谁干的?”殷之江也非常的生气,这不是让他们殷家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吗? 就在这时,又一个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人走进客栈里,在他的对面坐下。 下一刻,两道合击而成的刀技直劈在气罩之上。于此之时,他不停地运转仙道之功法,让丹田中的仙道之气息来加固这一个气罩。 说是转转,不过是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原来上官先生是在等贫道,不知是有何指教。”张禹淡定地说道。 “行。”寇仲坚定的答道,对徐风为啥会知道李密的为人,他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他心里无条件的信任徐风。 这一拳击出,可以听到音爆之声,空气都被它所撕裂,带着一圈高压如同一发高压炮弹般向徐风轰了过来。 有八成是因为死哥的游戏厅,带着杨大龙过去可以蹭个昏天黑地。 徐风一次次想要挣扎出来,但就像那句诗所说的,六宫粉黛无颜色,君王不早朝,有时候美人真的是一个很有魔力的。 为了致敬偶像,方仲永还特别正儿八经的在扉页上写着,“此乃恩师郭氏德刚所传,恩师一生,闲云野鹤,唯好经济众生之学,钱途高远,非我辈所能及其万一也”。 十几息之后,他看到墨家巨子将这一扎玉笺放在双腿之上,旋即他划开手指,在玉笺中写着一个字。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时空出现的原因,吕荼知道孔丘还没有适卫,所以孔丘的七十二贤弟子中的颜刻还没有拜入孔丘门下。 云尘费力的睁开眼,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让他感觉异常的难受。 “王爷明鉴。”苏毅应道,也是没有掩饰,因为他原本就是想这么说。 “那人中了一箭,等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知去向。我等在寨外发现了一名士兵的尸体,左耳被割,应该是郑国的侦骑所为。”巡守官硬着头皮禀道。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却该如何?”萧潜光一时是没办法了,只能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上司。 我击碎他的兵刃往前移了几米,转过头震惊的看着他,他除了衣服烂点以外全身上下竟然变得毫发无损。 这种能量以及内部分子的波动,也可以引动靠近的物质分子发生质变,瞬间分解。 “是,少侠!”孔力的其得力助手,孔镇的六位少年听此,全部一一退了下去。 工作人员们终于都来了,齐浩对他们分外客气,还亲自给这些人买了水喝,弄得他们与他聊的甚欢。 虽然才在司礼监里当差不满一年,可曹吉祥可没少听说陆缜这个名字,深知连王公公都拿他没有办法,就更别提干爹和自己了。 可就在几名白莲教徒将要扑到囚车前时,许青莲却动作一呆:“你是什么人?!”语气里满是惊讶与愤怒。这时候,来到车前的他终于看得分明,车内之人虽然远看着确与许紫阳有些相似,但却绝不是他本人。 陈闲环顾四周,在确定周围没有别的人后,陈闲将包裹扔进了鸟窝,随后将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也给抹去。 其他人,想要再重现他这般修行速度,只怕是难上加难,近乎不可能。 陆溱珄觉得她这脑子是不是有病,自己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代价见她。 渡劫境的玄雷蛟龙更是直接引动天劫,劫云感知到有其余生命体加入,立刻把威能无限扩大。 现在的这诺大地域,已经重新有了复苏的迹象,万众一心的协同。 晚饭艾薇准备了番薯爆炒咕咕鸡,还有春笋顿咕咕鸡,红烧尖齿兽肉和蒸大馒头。 但却因为宗教要素的既定观念存在,而成为了只要暴露出去,就可能遭到火刑的异端学说。 看到顾了了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嘴上口红斑驳,就知里面发生了战况,三人对视,眼里都是戏。 这样的修行之法,与玄星之上体魄蜕变与劲力变化二者结合之法,两者差异巨大。 季向东办公室在二十六楼。进他办公室先是一道安全门,进门是接待台,接待台对面有十多张办公桌,桌前有员工正在忙碌。 远远望去,跟寻常的碎石没什么区别,不仔细甄别的话,根本察觉不到,故此这些修士也没有留意到它。 第二百三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别,别动我,呃啊……” 他低声叫着,心一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两股战战着,弯着腰,肚子直往下坠。 看起来沉甸甸的。 田八角伸手扶着他,趁机按了一把:“你这是得了什么病?” 似乎是能叫我发财的病! 手下头好像全是大大小小的硬疙瘩。 田八角是高兴了。 可这一下 如果武玄明也能视普通人如草芥的话也可以像她一样狠毒,那么这份病毒样本也不会落于他人手中,而且百合夫人可能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把车开进来吧!”,老高摆了摆钱,再盯了一眼赵冰怡,慢慢的打开了铁门。 也不知道对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再怎么恶毒的人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再怎么好心的人也同样有阴暗的一面,只是看朝那一面发展。 玩完了!筠儿没想到这老头竟然一点儿催眠的时间都不给她留,由于水平相错甚远,所以,筠儿除了闭上眼睛的时间,就再也没有时间做出其它反应了。 轩辕笑无奈的看着简然,竟见他抖着肩膀没意见的样子,似乎自信满满,死挺到底。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野哥虽然这样说,但是已经感觉到他老爹叶剑飞应该是在帮他提升内力神马的,所以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出尔反尔不是诸葛天师的个性,在武玄明心中师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事情上再三改口? 丹痴闻言一愣,这办法是不错,也很有可能实现,只不过要花时间培养班底,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的五脏六腑都……都有一种痉挛的感觉……”妤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眼睛也开始有些迷离。 恩,慕容辰一直想要将东鲜卑纳入汉人之中,为此,慕容辰甚至暗中给了刘虞一道密旨,那就是尽可能的吸收同化掉东鲜卑,然后利用东鲜卑来打击另外的西鲜卑和鲜卑王庭,从而让鲜卑一族彻底消失。 “青青在哪里?”西门飘雪感觉到心口有些痛,他记得自己离开时,冷青青受了重伤。 天照这一坐下就花费了近半个钟头才睁开了眼睛,幸好在天照跪下的那一刻起空姬就已经将他们所在的空间的给屏蔽了,所以虽然刚才天照坐了半个钟头,但是却没有其他的人发现她。 一座座的比武场地之中,都在激烈无比的对抗着,而在这比赛场的上空,一尊尊的大能强者,满脸含笑的在那里看着。 荀彧想着想着,对着姜麒插手恭敬行揖礼:“将军大才!彧不及也”。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不少人都在闲谈回味着刚刚的战斗,嘻嘻哈哈的回到城中,这是一个不错的兆头,胜利会给行会带来自信和士气,这是一个行会强大的必须具备的两个条件。 “而且他又不一定会输。”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华欣这次的确和秦墨瑶在同一战线。 介绍:百年前抵御亡灵入侵时不死英雄所穿铠甲,继承了不死英雄的力量,无法被摧毁,拥有着和他主人相同的力量,凡是穿上他的人能够获得强大无比的生命力。 可是,如果真有线索,自己不应该不知道的,又轻轻叹息,或许是自己太不在乎盟主令和藏宝图了。 虽然柏灵很不想去见自己的父母,因为一旦去见,面临的就是两人双重夹击的‘催恋’,但两人终究是自己的父母,且还跟自己在招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一面。 第一百三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的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这个人…… 薛顺怨气很大的想到半截,思绪就被疼痛打断了。 申椒摸了摸他滑溜溜的手臂,突然就是一口上去,咬的结结实实,薛顺差点儿叫出声来。 这个人是属狗的嘛? “你就是个混蛋!” 薛顺低声骂道。 申椒松开嘴巴,看着那深深陷入肉里,甚至冒出 大殿的地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因为上面覆盖着一层毒虫。 楚世离开之后他就走动在凌云宗子弟休息的地方,为那些受伤的人简单的治疗。 我五年级这时候呢,基本上已经没人放荒了,前几年几年放荒是为了把野地里的草烧掉来年种庄稼,当时好一点儿的野地都给人种上了庄稼,唯一没有种庄稼的地方就剩铁路坡跟107国道底下了。 林嘉莹略微尴尬,暗骂楚风打炮都不关门,现在羞死人了,想到自己昨晚的叫声,林嘉莹四十余年的人生,感觉这一刻最丢脸。 回到宿舍刚换掉身上的训练服,岳飞云就回来了。听到李俊说郑波只是找他去问了些事情,并不是又惹了什么事,岳飞云的表情才松缓了许多。 推开寝殿的门,朝外望去,果然是在宫中,我穿梭在九曲回廊上,湖上徐徐微风吹来,带了很重的凉意,我的身体一阵轻颤,差点站不稳。 他抬头,‘门’外陆战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的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百里夙夜冷冷地牵动了嘴角,什么都没说,拉着闻人千绝的手就离开了。 毕竟,拿五千万出来注册一个会员,若是没有相对应的特权的话,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是的,一直在等待曹鹏,现在终于算是让曹鹏对自己要有个交代了。 实际上,曹鹏也知道宋颖儿对自己的感觉,而曹鹏呢,也挺喜欢宋颖儿的,但是呢,宋颖儿是一个好姑娘,要是和自己的话,那么以后难免会很孤单,这个是肯定的。 刘朗看着我地脸有些疑惑了,他估计是真的在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现在穿着的这双鞋确确实实是他帮我买的。他拿出钱包来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钱确实是少了,看到这行为我才想起来昨天的钱还没还给他。 空远山的硬件永远是帝国中的超一流水准,至少,校方是完全不在场地建造上吝啬的。这里的实战场地,和他们能够领取到的各色兵器,包括灵力热武在内,都足够让五阶一下的修者好好地闹上一场的了。 有了玄心玉佩的压制,苏扬已经能够偶尔饮酒,但需要适量,一旦过多饮入,很可能会再度引发恶疾。 出游,但心中又惦记仍在闭关的习黎,只得继续留在宗门内修行。 如果说一开始,她并不了解墨星院,也不理解元娣公主为何低声下气的来拜访。 离城梦:“就是,我们要相信千户的秉公执法。你看,你看都成啥样了,破了,咦?怎么还没见了一块肉。”说这话,自己还上前,用手戳了一下红肿红肿的屁股上的血红樑。 宋振也知道自己问这话有些过了,毕竟是人家的隐秘,怎能轻易告诉你知道?看左君不答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拿起酒壶斟上两杯,二人又喝了起来。 这就已经足够了!对于家人,黎响从来都不会有怀疑之心,这个性格连带着他对朋友也是如此,导致吃了好几次亏,也需要有人在旁边帮他盯着点。 柳姑姑木然抬起右手,盯着手中宝剑看了一会儿,忽然用力扔出去。 既然已经可以确定贪狼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杀意,苏游和江奴儿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防备,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随意轻松了一些。 可程来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张天毅不得不把电话打到他手下那里,这才知道程来是去矿场了,所以电话才打不通。 京都那种地方,别看是天子脚下,杀人放火的虽然没有多少人敢做,可是打架斗殴却司空见惯,毕竟人人背后都有大山,谁都不是好惹的,真闹起来警察都不好管,只要别出格就行。 李梦瑶就心中想着,总有一天她要化身为魔,掀了佛堂。抓住这尊佛,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狠。 只是刚才他在草原溜了一圈,后来到了海上,更是没发现什么海兽的踪迹,这才着了急。 大自然竟能如此和谐美妙,『柳长生』甚至想融入其中,一起奏乐歌唱。 可是当他们得知,苏铮就是无极天宫一直在追杀的那个‘苏铮’之后,家族内的众长老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反手唤出玄青剑光,两指并拢一点,玄青剑光犹如天降闪电,瞬间穿透那为首土匪眉心。 周老三嘶声力竭地咆哮着,肥硕的大脸蛋都是被憋得涨红了起来。 李少阳淡淡看了两眼,既然这些人为了他们的朋友不惜代价,那就让他们成为代价好了。 苏夕继续恢复那淡然无比的表情,好似刚才的表情只是为了配合音乐演出来的。 没了二当家阻挠,陆天眨眼间来到弩机前,一剑斩杀操控弩机的土匪,看都没看,转手便将弩机放入亘古空间内。 贺楼谨一脸懵逼被他扯进帐篷,看起来颇为乖巧,没有了往日的拒人千里之外,他洁癖似乎也被他忘了。 而在距离石林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血湖,自这血湖内有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屹立,石柱上散发着浓郁的血光。 她倒是跟花弧有些相像,若是数十年前的花弧,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想回家,看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已经在襁褓中啼哭的孩子。 这一击,音波震荡四方,两兽纷纷向后倒退,瞳孔死死盯着对方。 于是姜邪就冲向了若幽,和若幽打了起来,两人都没有认真,姑且算是打闹吧。 无尽五行力量,规则力量爆发出来,江烟云这一抓,好像是无数世界的规则都在抓这个黑袍青年。 可是,楚子枫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最中央的这一条道路伤的木牌什么都没有提示,而是只写了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按理说申椒这么爱惜自己的人,不该在这种时候欺负薛顺,她还想活呢。 这院里院外个个耳聪目明的,传出去多不好。 但也正是因为在这种时候,她反而懒得顾忌那么多了。 四处都是风雨欲来的气息,谁会在意薛顺床上的私事。 卯初一刻(5:15)左右,实在是睡不着,只是睁着眼,捋着申椒头发的薛 温学忠话音刚落之际,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砰砰!”的枪声!中间似乎还夹带着野兽般的嘶吼声。 风驱散着屋内溽热浑浊的空气,却驱不散苏幽雨心头那沉沉的雾气,一如笼罩在城市天空中的那厚厚的雾霾。 这一整天忙碌下来,就算陈笑棠练过功夫,吃过夜粥也不禁觉得腰酸背痛。 “限开封府在七日之内,找出凶徒。为王卿讨回公道。如若不成,卿自请处罚”。 游戈在塞门外叫骂的一队汉军见势不妙,一哄而散,眨眼间已经逃的一干二净。正当周军无功而返时,汉军又尾随而至,当中一员紫袍将着实扎眼。 “你是香港的骄傲,亲爱的陈!”港督卫奕信等人齐齐为他道贺。 雪地到处弃置着被打烂的、扭曲的苏军武器装备——德国造的和苏联生产的,房屋烧焦的框架冒着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透过硝烟和浓云,微弱的阳光照亮着前不久这场苦战的景象。 “我叫顾雨,二班班长。”顾雨答道。这是个典型的农村老战士形象,皮肤被晒得黝黑,一脸憨厚的样子。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也让queen对陆天羽多了一种莫明其妙的信任,虽然嘴上一直催促和不悦,但心里总感觉他似乎能把这事情给办好,否则queen也不会真拿自己的弟弟陪他来这里开玩笑。 但现在面对这么一座天空之城却有些不够火力,难道这里真的是主神之殿,真的住着和陆天羽一样的主神,还是比他更强大的主神。 他说完之后便是继续拿起刚才没有看完的卷宗看,沈协如此厚己薄彼,褚琮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不过他现在肚子也不是非常的饿,便也继续和他商量事情。 李思琦还是用了老套路,招降这些宋军,李思琦相信,待灭了宋国后,定能巩固这些招降将士们的心。 可现在四哥遇险便等同我踏上了鬼门关,我请求他们出手,来与不来全凭自便。 李泰懵逼了,老丈人喝大了还是我解说得不够明白,我要的是能够搞出水泥和玻璃的人才,建筑和陶土的大匠专业还算对口,冶铁锻造和木工方面的专家,您扔给我不是白瞎人才吗? 即便他认清了李泰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可他毕竟在李承乾身上耗费十多年心血。 抱着这样的想法,神殿当中,一时间围满了人,都要季如霜出来给个说法。 呵呵,陛下玩平衡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此前陛下以东宫为战场,扶持山东集团制衡咱们关陇。 李画尘和姬惊鸿被瑶池仙人一个仙术,搞得头昏脑涨,又钻进了异度空间。 李泰扇了他后脑勺笑骂道:“蠢货,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你跟我道谢仔细你四嫂削死你。 听了这么一会,纪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溯古镇养不起一个学校了。 因为,只要把自己画得符箓贴在长剑上,一张符箓就可以让自己运气多挥出十剑;若是在长剑上贴两张服了的话,自己就可以运气挥出三十剑。 第一百三十四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这事儿挺大的。 不过跟申椒关系不大,只要没有魔教的人浑水摸鱼,溜进来要她的命,这日子就能接着过下去。 就算他们真的分出十六个郡去也没什么,河东道二十六个郡,那不还有十个嘛。 河中道也有他们的地盘。 只不过……要是真的如此为之,就等同于在两块地盘之间夹进了十六个讨厌他们的邻居。 比如说陈墨雨,她轻轻咬着丰润的下唇,心中默默祈祷着,她在这一刻承受的压力很大,赵无极一旦落败,那么她公司的情况就会雪上加霜,更加糟糕。 冷月寒星与连柔,两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一丝伤口,除去运气过多,而显得面色有些苍白,法器以上的袍子,都有洁身的功能,两人虽苦战,倒也没吃什么亏。 “这个字念什么?”齐欢伸手指了指墓碑上的第一个奇怪的符号。 “有人要上了?”人们来了精神,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台上一阵躁动。 虚海一举双手,宽袍大袖飘‘荡’着,吓得如初立即跳到树后躲避。 当然,龙飞也知道,道不轻传,这可是长春国王压箱底的本事,肯定不会轻易的传给自己,所以才想和国王陛下做场交易。 “师伯……”虚灵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皱纹少了,笑起来还是想弥勒佛一样,齐欢还是认得的。 玛蒂娜则是优雅的用刀叉慢条斯理的进食,她根本品尝不出自己亲手制作的食品和其他人制作的食物有什么味道上的区别。 族后脸色也有些紧,凌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微微一笑,示意不会有事儿。 “峰少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同心协力,才能闯过涞思潭。”傅燕雄目光一闪,沉声道。 杨会计不敢说什么,立马就踩着高跟鞋走到财务室,打开保险箱拿出6万块现金递给强哥。 蚩尤看着般若眼中的倔强,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的点头答应了般若的请求。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听话懂事的般若这次这么坚决的要坚持留在前线。但是刑天和夸父还在等他商量事情,他也无暇多想其他。 “华姐儿,你可是一直没有放下?”老夫人说的乃是她母亲的事情。 “真不知当初答应西门沣的条件到底是对是错。”凤轻语喃喃自语。 韶华在想着拓跋玦该不会单刀直入,不等任何的缓和,便请旨赐婚吧? 按怜儿所言,十八层地狱的层不是指空间上的层数的话,这出现了秘舌地狱和剪刀地狱,那剩下的十六层地狱估计也在这附近,不太可能十八层地狱其中的两层在这。 相传华圣昔年修为准备突破圣境之时,有仇家纠结了一十三尊道境巅峰的强者前去,想要将其截杀。 慕容清月一早便回京了,留下了成安公主慕容清蓉,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出现在拓跋玦的身旁,那眼神中透着爱慕之情,即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慕容清蓉的心思来。 而剑侠客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只为了休息,他的真正目的正是那些日益成熟的蟠桃。 总之,现在的叶飞想到这,已然开始不安起来,毕竟在这个地方,一旦主神对他们失去约束,那么一场更大的混乱就会发生。 这陈延泗的为人,哥几个的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而二愣子的愣,那更是更加的有名,可二愣子却不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人,有事都是当面锣对面鼓,从不藏着掖着,莫非这中间还真有隐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没有,母亲一个字都没有说。” 薛顺摇了摇头。 申椒看向莲瓜她们:“夫人往日里议事,也是一言不发嘛?” “这我们怎么会知道?”莲瓜想了想又道,“夫人这几年不爱出门,也不爱管事,总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许也不怎么会参与议事吧。” 再怎么不爱,都到这种时候了,往大了说,这是生死存亡 说完,萧玉衡冷着脸一甩袖子离了翰林院,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便齐齐跟出来。 眼看着就要到黄昏了,我们也收了不少银子,肉包子也干掉了一整笼,吴非说差不多可以收工了,我们正准备走,却有一个姑娘走了过来,这姑娘要算姻缘。 九叔让我们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先放下来,什么时候可以调查,他会通知我们。 作为育有成年皇子又是一宫主位的皇妃,贵妃和贤妃可从来没想到还有被落下的一天。 萧玉衡抬头看林曦,面前的青年温和沉静早没了初见的瘦弱和无助,看起来极为可靠,可目光看着温和但眼神极为犀利。 雷诺爸爸都没看那俩交警,直接开口道:“成天就知道闯祸,你就不能老实点”说着,瞪眼瞪了一下雷诺。 还是说,这东西压根就看不见我们?他就是在不停的完成什么执念罢了?对我们没威胁? 萧玉衡顿时眯起眼睛,这三元及第的荣耀本只现于曾经的白如松,而林曦却已是连中二元,他又受皇上赏识,殿试八成也逃不开状元之名,便可预见重现当年恩师白如松的荣耀,不过二十一的年纪,当真是大夏第一人。 水越烧越热了,热气不住地往外冒,水缸下面的火也越烧越旺,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山洞中,不知道和尚烧水是单纯的熬药,还是有别的意思,一想到那么多的婴儿,我心里就忐忑难安,总觉得会有我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 老爷子还送了成始源一副自己最近刚刚写的字,就是陈導明之前去的时候,老爷子写的王羲之的换鹅帖,老爷子送给了成始源。 本来,以他的念力,想要重创狻迪这样的高手,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他刚刚上升道三丈高的时候,他头顶上方百丈之处,便有那绿风开始出现了。 这个问题黄浩是真的回答不上来,为什么不提前和台里面说,谁知道呢。 他用的并非是天阳剑法,而是一个更为精妙的剑法。如果马龙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就是他这几日练习的剑法。 他反而还能借助让对手绝望的度,一掌接着一掌斩下,从三才杀机掌到造化神掌的转换愈的得心应手。 可是,一个觉醒了人级一品血脉的废物,就算肉身再强又有什么用? “否则的话……就怎样?”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对方,可正是这一眼却让夏警官如遭雷噬,顿时一大口鲜血咳出,眼中不由得愈发惊骇。 一旦解决了百里登风,冷寒便可以将这所有的一切据为己有,到时候他的寒门也可以瞬间跻身门派实力排行榜的前列,也再不用看那几个大派的脸色了。 要知道,这可是堂堂玄武院的院长,地位何其超然的存在,就连玄武帝莫麟都要开口尊称一声“老祖”,而百里登风居然开口就要让人跪下,这是何等的霸道与张狂? 好吧。我无话可说。拉上门,开了客厅的灯,转身到沙发上坐着。 有了这个机会,树苗终于赶上了时间,右手五指张开,死亡之雾从手中呈线状飞出,在半空之中变成一张大网,把飞行尸兽给罩住。那飞行尸兽似乎对死亡之雾非常的惧怕,发出尖啸之声,就想要飞起来。 林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手传来了一阵巨疼,可是她的脸上神态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平静的回视着锦洋的眼睛,弯着唇角,保持着大方的姿态。 淼淼依旧穿着一身艳丽夺目的锦缎红袍,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一颦一笑之间,千般风情,万般凤风骚。 不过,这的确是南宫瑾的作风,一旦关系到莫梓涵,他就会很紧张,哪怕委屈自己,做他不喜欢的事,讨好她一晚也行。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拍卖会开始了,咦主持拍卖的不是你们政府的人?”张震南打断了两人的叙道,轻咦了一声问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显得有些漫无目的,打了一辆出租车,想了一会儿,说去后海。 韩城池就垂了眼帘,拉开了椅子,坐下,然后很自然的抬起手,招呼了服务生,点了一壶煮咖啡。 “呵呵呵……”荣允开心的笑了,十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笑的这样单纯,这样发自肺腑。 “我和你母亲自己没有时间了,有些事情要向你交代一下!”富丘仍旧如先前一般从容不迫的坐着,只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渐渐显现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青灰色!美琴脸上的那种颜色比之富丘更是浓重了几分。 一旦新货的供货量能够让市场饱和。到下一次出货才消耗完。那就彻底无法阻挡新货替代原有的毒品类型了。 “嘿嘿,赵哥,我都跟您手了,我也是有练的了!”张龙腼腆的笑了笑。 “火遁豪火球之术!”巨大的火球自止水空中喷薄而出,向着纸球冲击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洛闻笛也是冲动了。 一来火就把薛顺叫来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洛闻笛:…… “最近还好吧。” “有劳母亲挂怀,儿子一切都好。” “伺候的人也还用心吧?” “用心。” “想出去走走嘛?” “啊?” 薛顺愣了下。 洛 可偏偏顾解语现在这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走的病弱身子,肯定是受不得一丝丝气。 教训完不听话的顾解语,傅子辰觉得心情都好上不少,直起身打量了一番房间。 不管如何,有了妖族的加入,北方的情况就能够得到缓解,就算不能将魔兽全部击溃,但要阻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李明月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他将那些人全都杀了,对他的修行,没有任何好处,对于他今后的路,也没有任何好处。说得简单一些,这些人死不死,改变不了什么。 “解语,你的腿什么了?”夏楚辞揉着脑袋就发现顾解语青色连衣裙下摆沾了血迹,一片一片的看得让人心惊。 只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罗旋还是会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井口,或者是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动静。 这要是易峰有什么不满,跑到黄老那告状,他估计会被黄老直接骂到辞职不可。 裴珠泫不知道怎么去跟姜一阳解释镜头面前没有睡懒觉这回事,但继续让她睡觉是不可能的,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挺迟了,她跟姜一阳说了几句话,就回去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洗澡去了。 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处理,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 “你脸怎么了,谁打的?”撩开她的头发,东方辰看到她的脸了,有些肿,还有手指印。 “对不起,你还是赴你的约会吧!我该走了!”她像受了侮辱,逃也似的从徐清远的禁锢中挣脱。 也许杨定真就当自己是一个妹妹,而自己呢,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杨定,对这个所谓的哥哥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脸英气逼人,完美的五官刀刻的一般,一双幽深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即使此刻是焦急的,依然沉稳的不露声色,给人一种城府很深,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下床走去客厅,我来到冰柜找水喝,就发现门口那个鞋架上面,放着一双很精致的高跟鞋。 其实我手酥了,从碰到他就酥掉了,就像过电那种感觉。具体什么滋味我不想形容。 她骑在一个很上档次的自行车上面,身材怪好的,肌肤莹白色的,和卫遥差不多,但她毛细孔粗,毛细孔明显,应该太阳晒的。 他放开手脚,凭借全力,将卫昊打倒在地上,掏出手铐,将他的双手拷上。 “海棠!”寇天龙大嗓门在林子里回荡,我俩不说话了,因为离得太近。 如果再年轻二十岁,陈克也没有现在的耐性。这也是吸取了历史经验的结果。 幸得人民党占据了湖北,湖南新军断了子弹来源,这才给了华兴会机会。如果能够得到足够的补充,华兴会有信心打垮湖北新军。 “就这种事情也要陈局长您亲自出马真是惭愧,不过我相信只要有陈局长您去了,事情就一定会迎刃而解的!”赵科长说道。 然而,电话一直响着,厉中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他觉得,李大槐未必会请求他帮忙插播广告,说不定有其他的原因。 再加上数量上又远超仅有五千多人的第一联队的牛头人勇士,一时间这些从地底钻出来进而破坏掉第一联队防御阵型的大蜘蛛,竟然也和第一联队的将士们凶险的纠缠在一起,双方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但是,到底是活了几百岁的老狐狸,自控能力还是有的,尤其是对这公主殿下知根知底的他,更是不会上当,只得移开了目光,脸蛋滚烫。 “又不在吗?”从回到自己住所的卡米尤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无奈的叹息道。慵懒的趴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想要抛开一天的劳累,永远都不愿再挪动一分。 不得不感叹,带着神秘色彩,不按照国家规定出牌,带着一点侠义味道的非法组织很容易便博得了这些无知平民的好感。 另外,就算他不是靠陈平和罗汉的帮忙才稳坐局长位置,今天他也必须把事情处理到陈平满意了。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李润石平静的答道。 看着距离中路这么远的距离,朵朵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她甚至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了。 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随风微动,眉目之间,少了些往日的懒散,却多了一份华贵而从容的气度。 他琢磨了一下,就对在门口徘徊打量着四周的华子轻声喊着,让他进来一下。 此话一出,宣可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知道林斯鱼是通过王主任那边了。 眼下朝廷正忙着备战,处处需要银钱,像褚云卿这样的富商大贾正是刘大人想要拉拢的对象。 他的神情痛苦而自责,那样迷茫而自怨。莫离闻言,淡淡地道:“原来,那时候你便知道这个所谓师妹的身份。”他抬头看了毛乐言一眼,似乎对她隐瞒他而颇有微词。 “宫里太过拘束,再说以后我也难得回家,所以想多与父母相聚,求了姜太医那么说的。”不过片刻,苏如绘已经重新转回了头,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这不废话吗?”贺兰瑶翻白眼,乌县水灾本来和她无关,现在却让她困扰了。京城里乌县水灾的消息早就已经泛滥成灾,黎昕要是还不知道,她就只能问问黎昕是被人消除记忆了吗? 那人衣着褴褛,双腮深深地凹陷下去,眼底还又乌青,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中的一个。 赵佑在对师门没是收到信息表示了惊诧后的很自然,拿出另一支令箭的当着他们,面发了令箭回去。 不多时,倪风他们来到了一座不算豪华的宫殿之前,门口的侍卫一见到倪风。立马双目一亮,纷纷向倪风跪拜,高呼陛下。 而这一场战争之惨烈,却让网友不禁回想到了前几次虫族进攻联邦的困境。 第一百三十七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在通财山庄也待了五六年了,可算起来,和父亲见面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而且父亲几乎没和他说过什么话。 如今他要走了,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薛顺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该去见父亲一面,说点儿什么。 所以回来前,他已经和母亲身边张嬷嬷打听过了,父亲此时应该在同生阁和几个护法执事议事。 薛 男孩儿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一阵子滚动,带着红晕,低哼着,有些不稳地说着,他黑沉沉的眸子中,映入了一点别样的光彩。 天门大殿之外,数以千道身形在天际之上矗立着,一个个眼神凝重的紧盯着那座巨型大殿,暮然就见那座大殿有着晃动的迹象,只见随着那巨殿的微微颤抖,一道道身影犹如被空间吐落一般,直接从哪空间中跌落而下。 如果范晓东在此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位老者,而这老者,正是之前要杀范晓东的老人。 范晓东手掌一伸,一掌打出,噬海火衍掌如此的距离,顿时打破了叶鹏的身子,高温将其焚化之后,留下了一团元神,范晓东手掌变化,将其元神摄于手中,便是施展起了搜魂诀。 那把木梳还差一点能够完工,需要修改一下,而且明天貌似是第一次上柳家,怎么的也得给岳父岳母买点东西吧。 “是谁允许你可以进去的呢?”乐乐眯着眼睛问了一句,看似语气平淡,但实则给人无穷的震撼,他这一点倒是不想巴达克那般,不过这一套行事手段非常的不错。 “这么说真有这么个赌注了?”叶枫皱了皱眉眉,拉着王雯的手慢慢的放下。 锦瑟故意睁大了眼,显露出一副惊惧模样,诺诺地跟着李大仁和年轻男子身后向楼下走去。 或许超哥说的真有道理吧,训练!不管是为了超哥的信任还是战门的胜利。 “好吧,看在你今天没有对我无礼的份上,我就和你计较这么多了。”令狐伊雪点了点头转向了窗外,看着缓缓滑过的白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疑。 轰的一声巨响。银剑、白光交互碰撞,那柄巨剑被冲撞得向后倒射。而两头巨猿的身形也是微微一晃。 “那关我什么事?”墨?恼怒反驳,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他又不喜欢黛雅,用不着她救,的确,他宁愿死在叶薇枪下,也不需要别人杀了叶薇救他。 就算mbs在这场商战中处于劣势,华云总裁也不可能说不批贷款,不管从商业角度,还是人情方面,他都没有拒绝叶三少的道理。 “再说,水珊瑚现在整天给老鹰出主意,想要整死我。我也不想让她过得太舒服,也想给她喉咙里扎根刺。 在林飞骇然的目光之中,竟然一把抱着林飞,伤心地抽泣了起来。 而且,每一只噬金魔虫都披着一层十分坚硬的外壳,防御力十分变态。 特别时期,她也不想多说什么,选了几把手枪和一些暗器,伯明翰带来的东西都是宝贝,威力都不错,子弹也充足。 黄少爷拿出手机向手下询问月影她们的所在,一边咬牙切齿地YY着----等一会将月影姐妹掳来后如何凌辱。 本就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有所纠缠,远离他,相忘于江湖,可却因为身子不便的关系,一直依赖着他,以至于让叶薇存了一种错觉,似乎这样下去,一辈子也不错。 闭关之前,他们交待下去,让手下的那些人马,尽一切力量,服侍好阿紫等人。 等到主力球员都走出更衣室,准备入场继续下半场比赛,加尔德走到慕云身边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那意思,2人心照不宣。 白卿玦亲自审了这黄山王世子,这黄山王世子说黄山王要派人来刺杀大周皇帝,得手之后,让府上的死士将大周军引入埋伏圈。 三个恶匪齐齐舒了口气,看到陆离拿了银票,自己的命应该是保下了。 至于在国外开展一个新的直播公司,肯定还是需要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毕竟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都没有完善。 张晓东紧紧地瞪着面前的这些顶级杀手,发现他们拦住自己的去了之后,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放出去。 听到身后秦语妍的呼喊,这时候古风也是停下脚步,等着秦语妍的到来。 这一次萧容衍放弃云京,转而带兵前来救她,消息若是传回燕国国都,怕是燕太后又会找萧容衍麻烦。 薛宇彬想像着悠闲任性的样子,有些呆笑,他也是想念这个妹妹的,虽然她不承认。 感受着自己脚同硬物接触传回的触感,本能的仰头一瞄,慕云脑袋一下就炸了。 这样的父爱母爱,虽然才短短几天,已经让柠悦上了瘾,她甚至开始害怕,怕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嗜血佛门算得上是血戮草原里最大的一派,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比其他两派强。 他雷劈的发型,上身红羽绒服,下身潜水服,背了个大包,手臂上绑着的手电并没有打开。原本就黑灯瞎火的,他还戴了副墨镜。 “你想到了什么?”马可波罗警觉地接下了公孙离的话茬。其他人则是都转头看向了公孙离。 只是比起其他四种,阵法入门要更难一些,在长生看来,慕容傲天能够得到上古大能用过的阵盘的认可,那说明他的阵法造诣一定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龙牙大哥怎么想,但他相信,大哥也不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仇人取代他的位置,一定不会怪他自作主张的。 他只知道,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他背上的汗毛就在不受控制的竖立,有一种被人给盯上了的不适感。 皇帝早死,所以皇后变成太后把持朝政,就把自己的家里的孩子在嫁给自己儿子,所谓表亲结婚,在古代这很正常,林黛玉和贾宝玉就是表亲。 欧阳慧看到后面还站着一个眼生的姑娘,沈笑不等他们介绍,主动地自报家门。 妙境夫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微微一点,宝镜中便呈现出地球中的画面。 当天穹道长的记忆全部灌输进秦岩的大脑后,秦岩眼中不由闪过两道寒光。 念头才刚刚浮现出苗头,海面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数十个漩涡,直径高达百米,彼此的间隔不远。 “好的!”表现的十分的乖巧,瞳听话的坐在了密室中间的那个蒲团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洛闻笛是想给薛顺找点爱好,免得他再来烦自己。 薛顺也看出来了。 不过下棋……显然不行,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费脑子的东西。 钓鱼……也不行,无论是把竿子甩进河里,还是把竿子甩进桶里,对他来说都和傻子一样。 他情愿窝在船舱里和申椒一起做功课,按申椒的话来说:“咱们只要写的够多够快,就 紫色血液滴溜溜转动着缓缓的向着那光罩飞去,并在碰到光罩之后,陡然化作紫雾与那光罩相互融合,片刻,光罩与那紫雾竟是双双消失不见!只剩下混沌青莲还在空中,兀自的缓缓漂浮。 但是,这些话已经够了。不能不让我提出一点点的想法。地府里面有没有人,并且,就连常年坐在那里的孟婆都不见了。 万剑公子不得不选择停下了脚步,虽然他实力不弱,不过他也不想硬抗这一击,而他眼看就要得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球干扰,哪能不怒火中烧。 三分钟过后帝王龙潜睁开眼,动了动其实是爪爪的手。“本王的芊芊玉手呢?”宋君知默默地挥手挥手好吧挥爪。 “竟然偷到老子身上了!”仲山雪还在点心铺里跟点心铺老板没完没了的念叨着。“等我抓到他,弄死他!”仲山雪用力啃着排骨泄恨。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镜头中的两人也没有受到什么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她们的表演之中。 两人被土之盾牢牢护住,云枫也是毫无顾忌起来,土之盾护住两人也是隔绝两人的视线,现在她不管做什么,那对兄妹也是看不到了。 说话的人,忽然身上出现了无数条血痕,紧接着整个身体砰的崩溃,分解成无数的血肉骨块。血液飚射,骨渣森森。 龙剑飞驾驶的车已经驶入齐鲁南的别墅区。但他却不知道,他已经在对方的望远镜的范围内了。 那里面一片漆黑,空洞若无物,但却仍有智慧的光彩在流转不休。 “就是!早知道评委的任务是这个,我就不答应邱阳了!这家伙太坑了!”陈伟烨说道。 “怒那你咋知道的。”李朝好奇的看着韩佳人问道,怎么一个个都能猜到。 妖主脸上煞白,喝道:“来得好!”双手一震,疾拍而去。两人掌力互冲而出,直绞入各方体中,向后直摔而去,直把后面几座山头也摔断了。 凌东云微微一笑,舔了舔嘴唇道:“不过如此!”手上一横,双手抓去,竟直接抓住一道剑光,死死箍住。而东里天机脸色一沉,长剑卷去,另外掌上合着一只两寸大的玉狮击出。 悟青脸上微笑,道:“阿弥陀佛。”元力不断涌进,为玉南子修复体中创伤。 邱阳一阵讲述,潘舒琴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点了点头,时不时点一下重点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一声轻响,瞬间,环绕住刘攀的土黄色光球消散,土圣的身影显现,而后是在土圣略微的错愕中,刘攀的脖子忽的前伸,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向了他的颈部。 李朝是真心怀念涮羊肉的味道了,以前冬天他基本两天一次涮羊肉,这玩意儿吃了真的浑身暖和,舒服的不行,然而韩国这边并没有,他们的火锅李朝真心不喜欢。 这时,当地一声,任朝东将蓝色飞剑击落在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蓝色飞剑踩在脚下,虽然蓝色飞剑依然在跳动,但是被任朝东大力踩住之后,无法再窜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她们见此情状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准儿是有和他亲近的人,被压在了那下头。 “咱们过去看看。”薛顺提议道。 “好。”琼枝跟着点点头。 申椒:“看有什么用,这里还是通财山庄的地盘呢,肯定有堂口、驻扎地什么的,快些找人过来才是要紧。” 申椒四下看了看,朝着两个看热闹的乞丐走了过去, 在这个物质横流的时代,又有多少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去牺牲自己,所以莫贝馨若是不同意成为守护者,秦枫断然不会勉强莫贝馨。 叶紫曦这几天依旧孕吐,所以没有吃几口,就吃不下去,反而吐得一阵难受。 破伤风的强力锁齿,是它除了心灵传送以外的另一项技能。它的咬合力无比恐怖,它不想张嘴,那么谁也强制不了它。 这个医生他十分的不满意,必须马上换了,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知道刚刚他欲言又止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火域域主,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看守昊天上界大门的废物。 云旗守着澜清,不时地给澜清擦擦额头,擦擦手心。并时不时呼唤澜清两声。可是澜清毫无反应,云旗坐在一旁,看着澜清的脸发呆。 要知道这种感觉,几千年没有过了。方才那种危险到来的尖锐预兆,让奥丁瞬间仿佛置身几十万年前的战场。下意识就发动了奥丁之力。 隔壁饰品店内,唐佩玲的心里既好笑又同情,她对这里熟悉得很,因此自然知道林百岁在隔壁店铺的老板面前是多么憎恨的一个存在。 尸塔三层楼高,十三四米左右,三方对峙下,贸然上去,就是送死。 庚浩世低着头喘着粗气,两条手臂垂在身旁,缓慢地向着教练席的方向走去。 龚超并不知道,他的这种感恩之心,将会最大限度地成就他自己。 “手冷,你他妈先用你那张嘴给权儿哥舔一舔!”左权伸出右手食指递到二兴的嘴跟前,一脸委屈的说道。 朱帝当然不会想到是庚浩世在对他发号施令,因为现在队员们应该都在各自的房间内进行投篮命中率的考核才对。 “不错,张天闭关特意设置了阵法,想来是有了新的领悟,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闭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我来找二位其实也有些事情”尚正阳说道。 感觉特别亲切,也好想去珍惜他们,然而这一切将在今天化为泡影。 凝气阵的原理他不知道,就知道怎么摆放怎么激活。饶是如此他还是试验了两天的时间才摆放出一个大阵。 对于这种情况,张天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杀人越货,他本就不是无情之人,此时路见不平,立刻就是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板头跟葛喜祥的动作直接将两波人的怒火激起,场面瞬间失控。 丹药刚刚滚落出了玉瓶,一股清香从丹药之上散发出来,气味悠长。丹药之上有九道淡淡的丹纹,在初阳之上可见淡淡的玄光纹路隐隐。月婆神色震惊,差点就把丹药拿不稳。 一股飓风凭空生成,姚泽连退数步,面色难看,而不远处异族人也露出身形,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 她亲妈被车砸死以后,丢下了三个孩子,当时她父亲才三十挂零的岁数,既当爹又当娘的,里里外外,洗洗涮涮,一样也少不得他这个大老爷们儿。 第一百四十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要申椒说薛顺这个公子就是做的太窝囊了,所以从没想过他的身份在外头其实是很管用的。 馆主果然不再说什么了,药铺里的人也个个一副感激涕零恨不得歌功颂德的模样。 申椒一个都不信。 他们这样无非是因为有利可图,薛顺刚刚也救了人,除了那个男人又有谁道谢了? 还有那些帮忙的,也是跟着白忙 要不是这个豹子当时要个债都要到自己摊上,自己至于被苏老二那一家人惦记上吗? 现在黄柏不缺钱,她们也不会缺钱,可是,够百倍赚钱,这也证明了黄柏的厉害,何况,她们也都听说了黄柏花两千万买下一块石头就开出了价值五亿以上的翡翠。如果说这些都是黄柏的运气的话,那也的确是很厉害了。 这个选项发出来就有点侮辱人智商了,现在他开这种盘口赌狗都不会去下注不能了,毕竟欧皇陆天真不是开完笑的。 他很想说什么,但是张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毕竟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为好。 之后各国都查到了相关信息,知道这个轮回眼出自一部岛国漫画。 翟江晴在端着一杯茶喝着,偷偷的瞄了黄柏一眼不作声,而黄少君却面无表情的不想理黄柏的样子,腮包鼓鼓的,明显也是在生气。 几千年来,异界的超凡者就没有真正的解决过这个问题,最多就是拖延时间,不让灵魂彻底畸变。 看似平静的中天岭上,竟然出现了十个黑袍打扮的暗术灵组织成员。 此时四周队友都没出声阻止,甚至想的是刷十五万也不算多,毕竟他自己都说了,这皮肤价值四十万刀,甚至森破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刷少了。 “那去无名学院当个老师吧,凭你的身手一定能胜任的!”离晗韵马上接口说道,要是石头能去学院,那么就可以一起走一起回。 周青青话音未落,却又有一道人影自妖雾中浮现而出,却是一条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生得是面容狰狞,目凸金睛,虎背熊腰,乱发膨张,尤其是他的脸颊和裸露出来的双臂上,都带着几道胎记一般的黑色斑纹,显眼之极。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隐隐觉得老姐最近似乎很是依赖自己,这种依赖之情和那股血浓如水的姐弟情似乎有些不同。 “青红妹妹,你也是为焚妖五轮丹而来的吗?”古鹤白笑脸满面,温柔的问道。 金十儿似乎是适应了对林景弋的称呼,再喊之时也没有之前的怪异感觉了。 这时候,原本在一旁观望的云主忽然微笑道:“不,你不能死”。 欧阳靖语气不善道:“这个不劳叔母记挂,只是叔母答应侄儿的那件事,到底何时才愿意兑现,那人一日不死,我一时也不心安”。 甄时峰这才发现自己只是视角附在了这个叫华尔的男人身上,除了‘看’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刘和坤胸有成竹地说道,对于林景弋的底细他知之不详,但是仅仅是他曾经展露过的手段,恐怕就不会在地级医师之下了。 宁邑与素影不愧是一对母子,二人提升实力的方法如出一辙,都是用外物拔苗助长。 韩祖峰起初从林慕白那里得知芷兰已嫁的消息时,吃惊之余也有些不悦。就算林家是因为之前夫人想把沁儿嫁给湛少枫的事情而生他们的气,也不该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隐瞒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还真接受不了这个。 “木的吧,木的挺好,可这里离回生谷那么远,怎么找人买?” “那个随便找个木匠就能买到,奴婢将图纸画下来,将他们的尺寸记下随便找个木匠就是了。” 薛顺不太安心道:“这样不算泄密吧?” “公子放心吧,这种不算的,有形无神的义眼、义肢古来就有人用,又不是回生 通道很安静,她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折。凤无忧一路顺利地在通道内行走,临近出口之时,双唇已经抿的有些生疼。 他很想回头看看,但忍住了,左右看了一眼,一咬牙,布下了龟背阵,躲在其中,开始疗伤。 要是能脱身他们早就跑了,扶苍缓缓摇头,不知这乌江仙子究竟用什么法子,不管他们跑多远,她总能不远不近追在后面。 而与来时不同,上船之前所有人和妖兽都必须经过精细的检查,以免有歹人或者开了灵智的妖兽混上船来。 退远的几人静静的看着菲奥娜与塞列欧斯的碰撞中心。两人手中的剑刃在初次交锋的庞大能量结束之后并没有罢休,反而越演越烈。 朵朵似笑非笑的直视着他,不躲不避,因为没必要,陶成安的手腕被三哥陶爱家紧紧钳住,与他怒目相向,陶成安根本就动弹不得。 连音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警官,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熏的慌。其实是,已经熏到鼻子暂时失灵了。 别说这些了好不好?反正麻烦都解决了,他们都好好的,她挺精神的,他看着更有精神,都困了她两天,别生气啦。 他们心中都是有对得上这一句的,但是看到宋阳云紧皱的眉头,不少人还是觉得其中有猫腻。 “我是坏清玉。”他把药罐放在火炉子上,不紧不慢的动作着,就是不理她。 “放心,我不要你的卖身契,你没处去就留在这儿,有好的去处我也不强留你!”冬凌说得诚恳。 刚刚登入游戏,宋烨收到了好友列表的组队信息,他点了接受后,才发现不是风光组的他,但他好友列表向来是没有手残的,也没有退出,又把刚游戏的风光拉进了队里。 “那当然有了,人人有份,娘可说你是自己人。”冬凌答得自然,又去拿别的东西。 听到此处,岑江再也顾不得淡心的反应,抬步便要往汤池室里进去。 “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又长的这么帅,你说我讲谁?”我反问道。 脑海里滋啦啦的电流声响起,风光的头更疼了,只能听到系统君发出来的这四个字,接着,就像是响起了跳闸的声音一样,系统君没了任何的声响。 从陈琅琊仇恨的眼神里,卢安杰知道这个家伙不像是在说谎,顿时间,双腿一哆嗦,竟然有些难以自控,想要拔腿开跑,但是他可是知道陈琅琊当初撂倒了那么多教官,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师傅所言甚是,徒儿受教了。”赵大叔说的含糊,吕洪听得含糊,吕香儿却是眼前一亮。如果吕洪真想走向那条路,结识一个将军对他来说可是百益无一害之事。 徐公公等了一会儿,那个亮光确实是朝着指定的地方来的,越靠近徐公公越觉得不对劲。 哪怕从前世的一零年算起,到现在也有近20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确实很久远了。 年仅19岁的艾尔·哈灵顿还太稚嫩,步行者为了追求成绩,常规赛也没有给他多少出场时间锻炼,季后赛落选12人大名单,只能坐在场边挥毛巾。萨姆·帕金斯倒是进了12人名单,不过通常情况下也只能守护饮水机。 “用力击之?”淖狡将信将疑,他抓起熟铁一端真用力击在铜柱上,然后熟铁弯了。 170斤的沙和尚在一场威压戏里,直接掉落砸在了摄像师的头上,导致摄像昏迷了两天。 “寡人记得出鲁关时还有一万一千骑。”熊荆对庄无地的数字有些吃惊,战死的骑士并不多,确切的说是很少。 1983年,中央电视台第一次在除夕之夜举办大型春节晚会,受到了广大观众的欢迎和认可。 白母与吴华腾的母亲也认识,两家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之前署假她到北河来,当地没有朋友,有几天都是与吴母一起玩的。 忽然!星辰秘境原本冷清的第二关门口,下一瞬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万八千名半步禁忌至尊!这些半步禁忌至尊刚一出现,就将姬昊死死的围困了起来,妄想让姬昊寸步难行。 每每这个时候边天赐都会摸着她的肚子说,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要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他从哪里出来了。 火光冲天,黑雾四散,狂风从爆炸中心处向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吹得树叶簌簌直响,犹如百鬼呜咽,将穆山的身躯推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正在这时候,一道阴悚悚的声音传来,远处一团黑雾已经追了上来,挡在他们面前。 一眼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张家整齐有序的少年们,这些少年们身在张家的演武场内齐齐的练武,倒是有几分不错的声势。 在荒古兽域某处,不断的轰击之声传来,一道道蘑菇云升起,四周的空间不断崩碎然后又修复,不断的战斗,让两人脚下的地貌都生了变化。 修长的两条腿匀称而圆润,犹如涂抹了蜂蜜的玉石。蓝色眸子当中宛如一汪清水,跌宕起伏的波浪早已在修行者心中来回奔涌。 蛇妖将画卷展开,借着头顶的月光,细细的看去,只是一眼,蛇妖便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这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人,长衫上还绣着一头龙,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但是一身气息非常浩瀚,令得周围人都充满了压抑。 漆黑魔气,携裹着锋寒戟芒,志在必得的往穆山的脖颈斩击过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申椒信口开河,大胆揣测道:“莫非,是你干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想出钱做些好事来积攒功德?” 主事大惊失色道: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属下这,这也不是本意,实在,实在是堂主太抠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平日里办事,就多多少少都要搭上一些钱……” 薛顺纳闷道:“你们竟也愿意?” “你过来!”她还在埋怨,忽然身子就往后退,被人抓住了手腕拖着走。 总之,这些都渐渐的在意识里开着花,让自己越来越靠近,而且根本无法自拔。 听起来十三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所以,肖歆眨了眨眼,原本想教训对方的口气也转而间改变。 肖歆在强撑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情破蛹,不让自己的情绪泛滥而出,那样就会看到自己的难过。 王子野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哪怕朋克亡灵居高临下用凶狠而严厉的眼神盯着他也丝毫不变。 “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就废了她的右手。”声音如同珠落玉盘的声音,格外好听,但这声音中却夹杂着冷意。 广告很着急,因为是租用的场地,一天要几万的租金,而模特拍拍屁股走人,让云凌很为难。 “百里,你写的什么?”“说出来可就不灵咯”,剩下的三人也各自写好了,忽地,钟离瑾看见前边一些人在一颗树上高高的挂着白色的纸条,“那是什么?”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不由自主,肖歆咬着牙,手掌攥着上方的玫瑰花瓣。淡淡的浓郁香味染进肖歆的鼻尖。 林青灵感受着自己窜升的修为,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方才牧晨那番话林青灵全部听见,但是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此刻修为的暴涨,也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九分还意味着二十七块钱,二十七块钱自然是班主任的钱。一分三块钱,一百分扣光为止。从这里,不能不反映出六中的董事们想尽办法开源节流的良苦用心。 狂傲的索罗门薇薇鄙夷的眼神锁定洛洛,却直接开门见山,连敷衍她都不愿意。 可是没有人敢抛头露面,那样大的阵仗,他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把洛洛安顿好,让她睡着之后,墨煜珩才用对讲机喊了萌萌过来。 他就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态度,所以会让朱奕讨厌,深怕自己的班级被张松带坏。 不过,对于夏菲菲来说,不管这人是魔鬼还是天使,她都无所谓。 进进出出,或轻或重,白纯的这些动作十分熟练,像是演练许久一样。 他们可以忍受夏牧月的无视,毕竟夏牧月来历惊人,杨家高攀不起,也得罪不起。 回到故乡,看见亲人,那两张一模一样的稚嫩面孔笑开了颜,眉眼儿弯弯的。 高昌当地盛产葡萄,从前是新鲜的葡萄很难往外卖,酿成葡萄酒以后运输也很艰难,路途又远,货物又重,装酒的坛子还很容易破碎,能够卖往中原等地的,主要也就是一些葡萄干而已。 最终,在“呲、呲”地几声当中,那最后的火苗也被大雨给浇灭,火盆里边也积起了不少雨水,将火势复燃的最后希望也给彻底地破灭。 她的速度异能在战乱时期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婷玉不同,功夫在华夏自古有之,不足为奇,论境界高低而已。 第一百四十三章 - 一个丫鬟的长寿守则 - 猫生如戏 薛顺和申椒回到船上时,洛闻笛竟然还未见那主事口中的堂主,任由他站在船上吹风。 直到薛顺求见时,才将他们两个一并叫了进去。 申椒跟在薛顺后面也没有受到阻拦。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没听那个堂主胡扯,也没等薛顺细说,便道: “都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无辜百姓遭了难,总得 在修仙界,一切以实力为尊,在看到罗钰竟然赶走了邪风魔尊,在场的众人心中早已对罗钰十分的服气,心中起了一丝敬意。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顾傲风选择了,但其实她心里……没什么胜算的。 分配好任务,紫衣和袭人都来到了顾今笙的面前,她已回了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庾旋沛迈着性感的步伐,带着明媚的阳光,直接走到了慕晟封的面前。 看着眩晕的鬼帝们,秦天龙爪挥动间,一个个鬼帝的身躯轰然爆裂开来,顷刻间,十九尊鬼帝全部魂飞魄散。 一想到此处,怒焰的心中顿时有些慌神了,急忙附身凑过去查看,但是,就在怒焰附身下去的那一瞬间,出乎怒焰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陆屿朝肖令冲说话的时候,眼尾瞥见碧莲此时正瑟缩身子,捂着嘴巴仿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脑袋上方传来皇甫鸣凤的温柔的声音:“苏习习,连我你都敢咬,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令她忘记了他九五至尊的身份,不是随便可以伤的。 “哎呀,真吵。”裹着睡袋睡觉的明石|国行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下一刻,左鹏飞也不再和罗钰废话,直接运转体内的幽冥罡气,脚下猛地一踩地面,犹如一头猛虎出闸,携带着一阵疾风,朝着罗钰猛扑了过去。 由于龙极具震撼‘性’的‘精’彩表演彻底慑服了观众,观众席上的各盟观众开始悄声议论起来。 枪剑相击,一片火星闪烁,强大的冲击力把周围的空气都压迫的向四周退去,以两人为中心,在擂台上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不断的向四周扩散。 “洛佩斯,嫣儿他们来过吗?”唐浩并没有回答洛佩斯的问题,反而像洛佩斯反问了起来。 听到王诚俊的话,窦猊想都没想的就向领头大汉冲了过去,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否则的话就会引起王诚俊的猜忌,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而另外一个男的大概二十多岁左右,一身青袍,也同样非常的俊秀,而且带有强烈的刚阳之气。 玄河闻言,立刻就知道,对方所说的,就是那自称是“故人”的神秘人物。 这一刻仿佛就这样停止了,时间空间仿佛就定格在了这一秒!云若汐飘落而下,扶着已经脱力的风离几步推到了众人身边。 不知是谁带头先喊了一声。一时之间。“打到奸商”的喊声。不绝于耳。 她空落落的内心中全是悔意,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触动这枚戒指,如果早点知道戒指中的留言,他们也就不会对付吕秋实,那样吕秋实也就不会死了。 九幽神甲出世,几乎整个梦云大陆的武者都为之侧目,少有不心动的!吕江自然也不列为,此刻跟儿子一起来请求自己父亲的意见。 叶炫一脸的无语,不过他也不强求,能助他完全炼化整个地球星核,就已经很不错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