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楔子 落rì,彤红的落rì。像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它烧红了云彩,烧红了山岗,烧红了树木,也烧红了山村里升起的那几缕炊烟。确切的说,它是烧红了人的眼睛,天空成了红sè,大地成了红sè,山峦成了红sè,甚而连人自己也成了红sè。 一堵用碎石块砌起的矮院墙,几根木棍支成的小院门,几间用茅草搭起的破旧房子,在这彤红的落rì中静静的坐落在小山村口。小院中没有那常见的、山里人家散养的鸡、鸭、猪、羊,院落里堆着几捆柴草,一付露着苔痕的大石碾子,折shè出如梭岁月的凄凉。 院内斑驳的房墙上挂着几串红红的辣子,木质的窗棂朽断着,一张蛛网罩在上面,反倒成了挡风遮阳的窗幔。一只蜘蛛在它自己编织的网上快速的爬动着,偶然间被风扫落下来拖起长长的尾丝,好似打秋千般的在空中荡来荡去。 落rì余晖笼罩着破旧的茅屋,顶上的几根茅草在风中飞扬开去,在小院空中舞荡了几下后,挂到房前的大树枝头上。两扇裂着大缝的房门虚掩着,‘吱吱呀呀’的被风吹开半扇门板,红红的光柱投shè了进去,就像突然间打开的集束探灯,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土木架构的室内空间,房间里摆放着几件极其简陋的家具,木制的大方桌子上放着几件粗制陶器,桌面上布满了灰尘。桌边有两条长方条凳子,大概是曾经断裂过的原因,其中一条凳子腿用绳子缠绕着紧绷在那里。旁边的一只小木墩平躺在地上,斜靠在木墩上的是一把锋利的砍刀。 靠房子右边的窗台下是烧饭的灶台,满是烟熏的灶口看不见一丁点的火星儿,灶膛下方残留着一小堆燃烧殆尽的炉灰,一小捆柴草散落在灶门旁边。灶台上散放着几只粗制大碗和几根用小木棍制成的筷子。从缺少了油、盐、酱、醋等各种调料的器皿中,足可以显示出生活在这个家庭里的人rì子间过得相当清苦。 一个少年蜷缩在土炕上,红光泻满那略显羸弱的身体。裹在身上的那件土布衣衫,不知道是因为穿的时间太长,还是由于沾染了泥土,而无法辨出原本的颜sè来。两只**的垢脚在红光中偶尔抖一下,几点黏贴于脚趾间的泥巴掉到了炕席上。 红光染亮的浓浓黑发下,是一张稚嫩的娃娃脸,清瘦、朴拙、率真,两道剑眉在红光映照着的黄脸孔上透出几分刚毅。一双细小眼睛凹闭着,更加凸显出下面那道高高的鼻梁。少年厚厚的嘴唇时不时的大张开来,向空中哈出几口长气,一股浓烈的酒汽顺着红红的光柱爬升上去,继而在房间里散漫开来。 看得出少年的样子很疲惫,而且略带几分醉意。墙角里冷不丁窜出的一只小花猫,一下子把他惊得从土炕上坐了起来。发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惧,面部的肌肉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变得有些扭曲。良久良久,随着远处的几声猫儿的叫声,慌乱的神态才渐渐趋于平静。 残阳如血,落rì余晖中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抬头望了望门外天空中的那轮红r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惊险离奇之事,仿佛又一次重现眼前。 第一章 生死之间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第一章生死之间 今儿一大早,从山外集镇上赶圩归来路过村口的姐夫米满仓,用那粗犷的喊声把他从甜美的睡梦中叫醒: “秤砣,秤砣,快起来,rì头都把你腚蛋子晒烂了。” 打开屋门,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姐夫米满仓正站在院门口,旁边地上放着一付装满菜蔬的挑子。也许是因为山路太远,也许是因为挑子太重的缘故,jīng壮的山里汉子那张黝黑的脸上,竟然泛出红光,额头上浸着点点汗晶。身上的灰褐sè衣服裹带着几分cháo气,黑sè土布鞋子上还沾着一些泥土跟草叶儿。 “满仓哥,啥事呀?” 看着院门前站着的姐夫,秤砣满腹疑惑的问道。 “你姐昨个儿生了,是个男娃。” 站在木栅栏门前的姐夫米满仓,看上去并没有走进院子里来的意思,他站在那里兴冲冲的朝秤砣说着,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自豪。 “真的呀?” 秤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脑子里清晰的记得,就在前天他跟姐夫从大山里一道打猎回来,还看见姐姐腆着个大肚子,在自家院子里收拾东西呢。 “真的,真的,俺骗你干啥,你当舅舅啦。” 与妻子细妹子结婚四年了,迟迟没有生育,而今终于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儿子,米满仓开心的笑了,憨笑的脸上流露出山里男人极少出现的柔情。 “今儿办酒席请邻里乡亲们吃饭,咱们也好好地庆贺庆贺。” 院门外站着的米满仓高兴地咧着嘴,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今儿俺去山外集镇上买菜,你姐姐让俺路过这里时喊你一声,跟俺一道回去看看你的小外甥。”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地上捡起了挑子,两腿稍稍向下一蹲,将手中抓起的扁担挑在了肩上。憨厚的脸上神sè匆忙,一副着急赶回家去的样子。 “等我关了门,咱这就走哈!” 在一阵‘吱吱呀呀’的关门与落锁声中,响起秤砣脆朗朗的回答。这种动作,这种声音,尽显一个少年人在遇到喜庆事儿时,那股难以掩饰的兴奋劲儿。 山路崎岖弯弯,米满仓肩上挑着挑子,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秤砣跟在姐夫身后,心里想象着小外甥长得模样,一路之上蹦蹦跳跳的。太阳高涨了起来,阳光照亮了远处的山峦。红rì东升,霞光万道,山林尽染;天空蔚蓝,白云缭绕,空气清新;群山碧绿,泉水叮咚,鸟儿啼鸣。世人都说五岳美,唯我肝胆照昆仑。大好的风光,大好的rì子,两个人的脚步因着高兴的心情,在山路上变得轻快起来。 也是这样的rì子,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条山路,也是这两个山里男人,四年前的一天,在唢呐喜庆的吹奏中,在鞭炮炸开的鸣响里,骑在毛驴上的新郎官米满仓,送姐姐出嫁的小舅子秤砣,把山里姑娘细妹子,从山包的这头带到了山包的那头。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跟姐姐相依为命的秤砣,开始了一个人孤单的生活。 rì子里突然间少了疼爱自己的姐姐,多少次秤砣做梦,梦见大灾荒中省下口粮,让姐姐和自己充饥而饿死的妈妈;多少次做梦,梦见上山采药,从山崖上掉落山谷里摔死的爹爹;多少次做梦,梦见年长五岁的姐姐细妹子,带着年幼的自己在这大山里的小山村艰难的生活。多少回从梦中醒来后,他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秤砣本来有一个完整的家,爹娘、姐姐与他一家四口人生活在一起。家里有几亩薄山田,平rì里爹娘在田里辛勤耕作,他与姐姐细妹子就在附近山坡上,打柴、割草、放羊。有时心情一高兴,就用他那稚嫩的童音唱起了儿歌: 小嘛小儿郎,背起那书包上学堂。 不是为做官,也不是为面子光。 只怕先生骂我懒呀, 没有学问,我无脸见爹娘。 。。。。。。 张家原本祖荫不差,只是后来家道败落,卖掉了田产。爹爹自幼读书而且体弱多病,原本依靠在村里开个私塾,教上几个学生讨生活。穷乡僻壤,那得几个富裕人家,更多时候还是在地里干活。 山地贫瘠,多为梯田,不比平原地带的耕地,天旱浇水、连yīn排涝,这里一年四季,全靠老天吃饭。碰上好年景,地里打的那点粮食,一家人还勉强糊口度rì,赶上灾荒年,全家人时常因无米下锅而饿肚子。 为了贴补家用,爹爹张福来常常背着药篓子,进到山里去挖药材。回来整理一番后,再从家里背到山外的集镇上,卖进镇上的中药铺子里换点零用钱。穷rì子过惯了,用药材换得的几个零钱,除了买些必不可少的盐米以外,很少捎一些油xìng儿回来。 张福来在山上采药时,碰上也常来山里面打猎的猎户米老三。这是个xìng格十分豪爽的山里汉子,见面时彼此间相互打着招呼,点头挥手间也就那么熟识了。两人时常坐下来拿出带来的烧酒,嘴里就着山上的野果,一块儿喝上那么几口。家长里短,狐仙鬼怪,胡乱砍上一通大山。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米老三家离张福来家不远,两家之间就隔着一个小山包。和张福来家不同的是,他一家三口不种田,常年依靠打猎为生。妻子米陶氏也是猎户出身,嫁给米老三后,第二年便生下一个儿子。因生活贫困家无余粮,给儿子起名字时便想讨个吉利,依照自家的姓氏米,给独生儿子取名米满仓。 随着年龄的增长,米满仓有时候也跟着父亲一起到山里打猎。这孩子很懂事故人情,做事乖巧人也长得很jīng神。每次见到张福来都会把打到的山鸡、野兔、狍子之类的山味,拿出一两只放到他背着的药篓子里头,说是给他带回家去让弟弟妹妹打打牙祭。 看着这个jīng明强壮的小伙子,张福来打心眼里喜欢他。言谈话语之间,自然而然就提到过细妹子。米满仓比细妹子大三岁,两人年龄也很般配。两家互相来往,关系处得不错,攀亲家可说是很自然的事情。山里的男人女人定亲相对较早,米老三跟张福来两人一商量,于是选了个好rì子,请上男女双方的家族长辈,彼此互换庚帖,由两家父母做主,给米满仓与细妹子两人订了亲事。 第二章 烽火昆仑 0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第二章烽火昆仑 屋外,天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粗、越来越响。刺耳的轰鸣声,惊飞了树上落rì归巢的小鸟,同样的也将坐在床边沉思的秤砣,从回忆中拖回到现实中来。 确切的说,这种声音是他在最近一个月里才渐渐熟悉的。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时,全村的人几乎都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看看在天上发出这种奇怪叫声的是一种什么东西,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晓得。 正在人们纷纷议论这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到底是啥的时候,一个小孩突然喊道: “鸟,大鸟!” 两天以后,从找米满仓打白狐狸的山外来客口中,秤砣知道了那东西不是鸟,是飞机――rì本人的飞机。 他侧耳分辨着声音的方位,判断出是好多个声源在同时轰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屋顶的泥土扑簌簌掉落下来,红sè的光线里荡着尘埃。秤砣从土炕上爬下来,找了双破布鞋子穿在脚上,转过身子伸了伸胳膊腿儿走出房门。 晚霞之中,掠过小山村上空的不是那群群归巢的鸟雀,而是几十架肚子上画着一个红圈的rì本轰炸机。 战争以这种方式,从此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让消息闭塞的山里人知道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正遭受着rì本侵略者疯狂的摧残与蹂躏。 这是一场极其不对称xìng的战争,中**人正拿着落后的武器,同武装到牙齿的rì本军队节节抗争。战场的胜负是压倒xìng一边倒的,rì本军队凭借手中的飞机、大炮、坦克,突破了**设置的一道又一道阻击防线。 战场上,rì军快速向中国内陆腹地推进。其号称“钢军”的rì军第五师团,在强大的海空军掩护下偷袭钦州湾。rì军在北海登陆后,向省城南宁方向一路发起猛烈进攻,沿途烧杀抢掠,很快攻陷了省城南宁。 rì军大本营又从各个战场增调jīng锐之师,集结到这里组成邕钦兵团。由rì军第5师团长今村均指挥,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以坦克装甲车协同步兵作战,猛攻大山口处镇守南宁北大门和天下雄关昆仑关的天然屏障高峰隘。地方守军依托有利地形拼死抵抗,然而由于敌我兵力过于悬殊,要隘雄关最终相继失守,守军被迫撤退到了后面这片茫茫大山之中。 雾都chóng qìng,南京沦陷后国民zhèng fǔ的临时首都,城市上空的防空jǐng报声时常响起。rì军的飞机几乎每天都飞来空袭,市区之内到处是残垣断壁,多少无辜的平民惨死在rì军的大轰炸中。大街上,一支游行的队伍一路高呼着口号,散发着传单,冲破jǐng察的阻拦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总统府门前。 游行的队伍里有人领头高喊: “收复东北!收复南京!” “团结起来!一致抗rì!” “打倒rì本帝国主义!将rì本人赶出中国去!” 游行人众振臂高呼口号,声音响彻云霄。群情激奋之中,人们相互间挽起手来,齐声高唱《义勇军进行曲》,歌声高亢悲壮: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 总统官邸内,蒋介石站在总统办公室窗前,看着外边游行示威的民众,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房间里一帮军政要员坐在会议桌前,仍在为到底是战是和而争论不休。面对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rì本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降,面对全国rì益高涨的抗rì呼声,已无路可退的蒋委员长大为光火: “吵什么!吵什么!成何体统!” “娘希匹,倭寇欺人太甚。” “反攻,反攻,给我反攻。” “攻陷昆仑关而后收复南宁”。 rì军占领了雄关隘口,控制了这条中国战场上重要的国际交通线,进一步封锁了中国与外界的联系,对战时的陪都chóng qìng构成严重威胁。在以军事行动配合政治逼和的战争意图下,rì军大本营调整军事部署,暂时停止了进攻,准备伺机给中**队以致命一击。 为确保西南大后方之安危,保障‘西南国际补给线’的安全畅通。国民zhèng fǔ也从各战区抽调**jīng锐,分为北、东、西三路大军于桂南附近集结。在中**队里,号称“钢军”的第五军也在其中。敌我双方以昆仑关一线山地为界,在大山附近公路的东西两侧形成对峙局面。 秤砣祖祖辈辈生活的这片大山,因具有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一时间成为中rì双方军队争夺的焦点。中国“钢军”对rì本“钢军”,昆仑关口、高峰隘上,一场鏖战一触即发。 一个国家在遭受强敌入侵时,最能体现出它的国家意志。一个民族在饱受侵略者蹂躏时,最能体现出她的民族韧xìng。一支军队在国家与民族危亡时,最能体现出它的战斗jīng神。 翌rì,在清晨浓浓的山雾中,中国“钢军”第五军全体将士,随着军长杜聿明将军一声令下,所有参战部队向昆仑关口、高峰隘卡发起猛烈进攻。 雄关漫道之上,浓浓山雾在太阳升起中渐渐退去,滚滚硝烟在炮声隆隆中满地升腾。炮火覆盖下,rì本“钢军”在乱石纷飞中四处躲藏,战车轰鸣里,rì寇在枪林弹雨下倒地毙命。我**将士在战车、火炮的掩护下,猛烈冲杀,锐不可挡,喊杀声直冲云霄,枪炮声震耳yù聋。据守昆仑关前沿阵地的rì本“钢军”被打的丢盔弃甲,在这勇猛的冲锋下阵地连失。战至中午,中国“钢军”攻击部队,已连克昆仑关外线各个rì本“钢军”据点,迫近昆仑关外围附近的九塘。 战场周围,不见鸟儿飞翔,但见飞机俯冲,不闻山歌悠扬,只听军号声声。战场之上,炮火燃起的硝烟遮天蔽rì,天空蔽去蔚蓝、大地sè失土黄、青山了无草绿。 第二章 烽火昆仑 1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在接连丢失了部分前沿阵地之后,遭到突然打击一下子被打懵了的rì本“钢军”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在阵地上组织起有效的阵地防御。敌我双方在各个阵地上你争我夺,你攻我守,战斗打得非常残酷。经过两天激战,我**攻击部队虽然接近了昆仑关,但是还没有真正攻占有利地形。强敌在前,为争取战场主动,杜聿明将军命令第一师左翼部队,向653高地发起攻击。 这是一个长满杂树的小山包,周围是一片空旷的洼地。rì军在此修筑了大量明碉暗堡,并配置重火力严密控制了这一带的低洼山地。向昆仑关实施攻击的**,必须扫除这个进攻道路上的障碍。天打红了,地打红了,枪打红了,人打红了,第一师官兵以高昂的代价,夺取了这场关系战役全局的战斗胜利。抵挡不住的rì本钢军,丢下阵地狼狈逃窜。我军占据了极其有利的地形,紧紧咬住败逃的rì军,乘势直下又拿下另一个有rì军把守的罗塘高地。 成犄角之势,拦阻中**队进攻的两个山地一旦被攻破,己方将陷入不利地形的被动防御中,rì军邕钦兵团司令官第5师团长今村均下令rì军第二十一旅团急急忙忙赶来支援。不料在七塘附近,被早已结束罗塘战斗的**迂回围困。喊杀声中,**士兵从四面八方向被包围的rì本鬼子扑去。原本是来增援解围,如今自己反而被中**队给包围了。慌作一团的rì军第二十一旅团左冲右突,成了瓮中之鳖。困兽犹斗,不甘心被消灭的rì军少将旅团长中村正雄慌忙组织部队进行突围。他骑在马上挥着手中的指挥刀,口中‘呜哩哇啦’的狂叫着指挥着鬼子兵们向着包围圈外进行冲击。我**将士枪炮齐发,将一颗颗仇恨的子弹shè进敌人的胸膛,rì军第二十一旅团在突围中伤亡惨重。激战中,一个中国士兵投出的手榴弹在rì本鬼子群中爆炸,爆炸声中rì军少将旅团长中村正雄被掀翻马下身受重伤。残余的rì本鬼子兵们抬着他们的指挥官终于窜出了包围圈。逃出包围后不久,身受重伤的中村正雄还没来得及转到后方医院,就一命呜呼了。 与此同时,我**第五军二零零师向界首附近高地实施攻击,rì军据险阻击,拼命死守这一制高点。**突击部队在敌人密集火力压制下难以近敌,一支支实施冲锋的尖兵队在rì军猛烈的火力交叉网中倒下。紧急时刻,行营指挥所内,战区长官白崇禧一声令下,中国空军出动四架战机及时赶来支援。 飞行员娴熟的驾驶着飞机向战场上空飞来,机关炮压满了仇恨的子弹,飞行炸弹早已安放到投弹口。自对华作战以来从未遭受过中国空军打击的rì军,看到天上飞来的战机,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的飞机。急忙在阵地上铺下信号板,标示出自己所处的位置。一个鬼子兵打着旗语,在告诉空中的飞行员中**队的攻击位置。 飞机吼叫着向下俯冲而来,机关炮、炸弹准确的落在rì军阵地上。鬼子兵们一下子给打懵了,嘴里唔哩哇啦喊叫着到处乱窜,乱作一团的鬼子兵在飞机扫shè中纷纷倒下,重机枪在炸弹炸起的尘土中飞上了天空。我**官兵乘机蜂拥而上,一举拿下界首南段的制高点。 至此,昆仑关附近的三个高地,均被我中**队控制。不甘心失败的rì军,重整队伍发起了疯狂反扑。我**将士们浴血奋战,顽强的将rì军一次又一次的给打了下去,遭受重创的rì军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决战的时刻到了,中国“钢军”向rì本“钢军”据守的残余阵地发起了全面总攻。夜幕之中,杜聿明将军从容镇定的发布战斗命令:新编二十二师从关口正面主攻,叶肇第六十六军577团担负左翼配合,第五军第一师担负右翼配合。攻击部队全面展开,向昆仑关口推进。 敌我双方在关口前的狭小地带展开了激烈争夺,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枪管打热了、刺刀扎弯了,火焰在整个阵地上到处乱窜,枪声、炮声、人的呐喊声混杂在了一起。前边的士兵倒了下去,后面的士兵踏着尸体又冲了上来。夜sè之中不是飞逝的流星,而是数不清的曳光流弹。 鏖战,一场令人惊心动魄的鏖战。铁马雄关之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惊天地而泣鬼神。惨烈,难以言表的惨烈。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攻击部队在遭受了一次次的攻击挫折后,最终冲上了rì军主阵地。喊杀声中,残余的rì本鬼子纷纷溃逃。中国“钢军”紧紧咬住溃逃中的rì本“钢军”,敌我双方士兵搅在了一起。你追我逃,你打我还,军官指挥不了士兵,士兵更加找不到自己的长官。战场之上敌我双方的士兵四处乱跑,到处乱杀,简直就像乱成了一锅粥。迅疾的短兵促突,使得昆仑关城楼上的鬼子们因为顾忌子弹会打中己方的人几乎停止了shè击。看到敌人无法发动火力,乱阵之中**前线指挥官命令部队发起冲锋,我**将士趁势冲进昆仑关内,将盘踞在关口上的rì军部队悉数全歼。我中国“钢军”扫清昆仑关附近的残敌之后又继续向南追击敌人并占据了主要高地,从而一举获得了昆仑关的外围屏障。 昆仑关上,青天白rì军旗插上城楼,rì军膏药旗在战火中化为灰烬。自诩为600年来无敌手,号称战无不胜的rì本“钢军”,被我中国“钢军”第五军给侧地击溃,从此在中国战场上一蹶不振了。大捷,昆仑关大捷!烽火硝烟之中,威武雄壮的《大刀进行曲》在昆仑关上唱响: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中**队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 把他们消灭,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杀!!! 第二章 烽火昆仑 2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高峰隘,昆仑关的一道天然屏障。山石嶙峋、崖陡沟深。一条狭窄的旧公路,从悬崖下拐了几个360度的大弯,还得要经过一个接近60度的大陡坡,崎岖蜿蜒地爬上高峰隘关口。 从关口上向下望去,蜿蜒崎岖的公路绕着大山盘旋而上,如同一幅标注了海拔等高线的军事地图。汽车以及大些的骡马大车想要爬上隘口下的这个陡坡,事先必须要准备好一些三角木。当车辆向陡坡上冲一段将要爬不动时,就用三角木垫住车轮子缓一缓劲,然后才能再往上冲一段。如此经过几番冲顶,才能从陡坡爬到关口上去。从下往上看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 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踏关取城与震关守城的军家必争之地。攻破它就可直接威胁南宁,威胁昆仑关。而今居高临下盘踞在这里的,正是rì军邕钦兵团的纳见联队。 桂系135师此役兵出西路,担负对高峰隘阵地的正面攻击。当此一战,能否将rì军邕钦兵团主力尽数吸引过来,完成第五军夺取昆仑关的真实战役目的,关乎党国发起这次昆仑关战役的成败。西南战区桂林行营主任‘小诸葛’白崇禧,亲自来到担负主攻任务的135师关山团驻地伊岭村,跟上校团长关山布置攻打高峰隘的作战计划。 素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不愧是**数一数二的战将,真正打起仗来倒是很擅长做战前动员: “弟兄们,zhōng yāng军第五军号称钢军,我们桂军也不是泥捏的。这是在咱自己的地盘上打仗,子弟兵呀,别给家乡的父老丢脸!我知道你们135师打仗很有经验,但攻打高峰隘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们必须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是战死也要把高峰隘口给我拿下来。” 团长关山带着队伍连夜开拔,来到了距高峰隘不到5里的腾翔村。因为战斗需要,关团长准备组织一支百人敢死队。为了激励士气,凡是参见敢死队的每人赏大洋50块。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副官把命令传达下去之后,100人的名额很快就报满了。副官给敢死队员分发武器,每人两支驳壳手枪,6枚手榴弹。为了鼓舞士气,当场还给每个敢死队员发了10块现大洋。100来号人集合好后齐刷刷的站在团部门外,关团长又交代副官,让这些勇士们再好好吃上一顿。团部小灶的火头军们一阵忙活,随即鸡、鸭、鱼、肉全摆上了,100位敢死队员个个一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出发前,关团长再次作了战斗动员: “弟兄们,白长官说了,zhōng yāng军第五军正在昆仑关打rì本鬼子。高峰隘的战斗在这次战役中同样很重要,取得了高峰隘战斗的胜利,也就是昆仑关战役的胜利。眼前一战意义重大,还望各位弟兄奋勇杀敌夺取高峰隘!” 天空黑暗,大地沉默。黑暗中猛然响起悲壮的吼声: “是!――誓死夺取高峰隘!” 壮士出征,以酒壮行。100个人、100口大粗碗、100双手,齐刷刷捧起酒碗一饮而尽。 ‘啪’―― 100口喝空了的大粗碗,几乎同时在地上摔的粉碎。壮士弘毅,豪气干云。 团长关山对战斗做出一番部署:一营放到大高峰准备包围敌人,二营插到高峰隘对面山头负责掩护敢死队冲锋,三营在三塘设防阻击rì军增援部队,100人敢死队实施正面冲锋。 夜死一般的寂静,山路上一支队伍在黑暗之中急行军。在营长崔浩的率领下,二营及敢死队员们乘着夜sè,悄悄摸到高峰隘下面一个工厂的厂房内。这里原本是一个加工厂,专门加工广西土特产。如今荒废的厂房里一地荒芜,早在rì本人打过来之前,厂子里的老板跟工人全都跑光了,早已空无一人。 100人的敢死队悄悄地埋伏在厂房内,而担任掩护冲锋的二营则向上爬到高峰隘对面的山头上面。二营的士兵们沿山脊一线排开,满满当当全趴的是人。全营30挺广西兵工厂造的仿捷克轻机枪,朝着对面高峰隘上的rì军阵地架好了。 凌晨3点,随着营长一声令下,二营的机关枪响了起来,枪口喷出一条条火舌,密集的子弹shè向高峰隘rì军阵地。埋伏在工厂里的敢死队跃出厂房,开始往高峰隘口上冲锋。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冲天,炮声、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敢死队员们双手拿着驳壳枪,沿着公路边打边走,rì军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设置了一道道火力网。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的落在敢死队员周围,在石头路面上溅出点点火星。他们时而跃起向前紧跑几步,时而趴下匍匐前进几米,在冲锋的道路上有许多敢死队员中弹倒了下去。 rì本兵在高峰隘口的石壁上,凿了10个相隔约20米边长约1米的方洞,每个洞里都隐藏着一个拿步枪的狙击手。向隘口冲锋的敢死队乘着鬼子机枪换弹夹的时候,纷纷从地上跃起向上冲时,有许多敢死队员就是死在了这10个鬼子兵的冷枪下。担任掩护冲锋的二营终于发现了这几个可恶的rì本鬼子,于是所有的机枪步枪一齐向崖壁上的10个黑点猛打。敢死队员也用手中的驳壳枪近距离朝洞里shè击,冲到崖壁底的敢死队员向洞中投掷手榴弹,爆炸声中10个小方洞里没了声响。 山崖下是rì军的重机关枪阵地,山上rì军阵地上还有一挺。两处rì军上下组成密集的火力交叉网,封锁住了坡路上一段直面,子弹打的路面‘哗哗’作响直冒火星。沿着陡坡的路面上,鬼子的手雷像一块块小石头蛋子一样到处乱滚,在路面上,在路基边,在路基下方的半空中接连爆炸。鬼子兵还从山上往下面不停的打着迫击炮弹,落在敢死队冲锋的山路上,就像天上掉下的雹子。仅凭血肉之躯战斗的敢死队员,在如此凶猛的火力打击下,勇敢的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一个又一个勇士在冲锋的路上倒了下去。。。。。。 在山头担任掩护冲锋的二营,与对面山上的rì军互相展开猛烈对shè。一个shè手倒下来另一个shè手补上去,连枪管都打的热的烫手。敌我双方仿佛是在进行一场shè击较量,拼谁阵地上的火力猛,拼谁打出去的子弹多,拼谁的士兵不怕死。 二营直到打到天亮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面没了动静。趴在山头上指挥掩护冲锋的二营长崔浩,在电话里向团长回报: “团座,敢死队的弟兄们全完了。” 第二章 烽火昆仑 3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一轮红红的太阳升上了天空,朝霞映红了战地山岗。晨风里高峰隘口的硝烟渐渐散去,战火中残留的几片草叶儿挂着几点晶莹的露珠。凉凉的山风微微一吹,几点露珠滚落在泥土里,仿佛在为倒在隘口下的中国勇士们掉下伤心的眼泪。 因作战失利,团长关山命令部队撤退到腾翔村进行防守。昨天夜里的这场战斗,一仗下来二营牺牲了近两百人,向后撤回时一路上都是伤兵,部队损失惨重。战报很快传到了战区司令部,得知夺取高峰隘失利的消息,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气的鼻窍冒烟儿。 指挥所里,他手里抓着电话,连声大骂团长关山: “饭桶,连个高峰隘都攻不下来。” “桂军的脸面,让你全丢尽了!” 受到白崇禧的训斥,有气没地撒的关山满肚子窝囊,只能大骂自己的手下: “饭桶,饭桶,大家全是饭桶!” 高峰隘口上,rì军的小钢炮仍在到处乱打。炮弹打到山的另一边一个村庄里,把村里老百姓的房子都炸坏了。这次战斗将rì军邕钦兵团大部都吸引了过来,rì军主力在飞机和大炮的掩护下,一路追杀到了关山团的驻地腾翔村。面对数倍于己的rì军,他们实在顶不住了,开始一路后撤。从腾翔村退到双桥,守不住,又从双桥退到了武鸣街。 武鸣街村依山势筑有高墙,地形易守难攻。村子之所以垒砌这样一堵高墙,也是因为住在这里村民数年来经常遭到山匪的祸害,为了生存不得已才围村依势用山中的石块给垒起来的。高高的寨墙确实起到了抵御山匪的作用,随着高墙的砌起山中的土匪们再也没有来过。关山团撤到此处以后,部队开始快速布防。团部随三营后撤作为全团的战斗预备队,二营坚守武鸣街阻挡rì军进一步的追击,一营在老虎岭侧面掩护与二营形成掎角之势彼此呼应。部队刚刚部署完毕,大批的rì军步兵就开到了,他们把一营团团围在老虎岭上。狡猾的rì军对一营围而不攻,只是让一营无法同在武鸣街坚守的二营相互呼应。而另一部rì军则展开攻击队形,在一通炮火准备之后开始向武鸣街发起了进攻。 成群结队的rì本鬼子向武鸣街展开了攻击,坚守在武鸣街村寨高墙内的二营官兵拼死抵抗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双反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斗,向前攻击的头一批鬼子刚被打退,又一批鬼子排着阵势再次反扑上来。对村寨高墙内进行攻击的rì本鬼子如同涨cháo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向前不停的进行攻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炮火齐鸣,原本宁静的小山村炸开了锅。二营长崔浩赤膊上阵,手握驳壳枪两眼杀的通红。在放眼看武鸣街村寨高墙下的二营阵地前,到处都是被打死的rì本鬼子兵的尸体。rì军的见久攻不下,连忙用电台请示派飞机前来助战。rì军疯狂的用飞机对武鸣街展开地毯式狂轰乱炸,一颗颗炸弹、汽油弹落在了二营阵地上,落在村民的院子里,整个武鸣街几乎被炸弹夷为平地。 团长关山令二营死守武鸣街,自己带着三营撤到离武鸣街不远的另一个村子里建。谁知仅仅过了不到两个小时,rì军又从屁股后面给追了上来。面对追击到了这里的rì军,关团长知道在武鸣街坚守的二营弟兄们肯定全打光了。 双方刚一接触就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由于这里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关山带领的三营根本抵挡不住rì军的进攻,他带着三营边打边撤,正当这个时候却接到了战区长官白崇禧传来的命令: “关山,我命令你立刻进行反攻!” “若再有后退,军法从事!” 退是个死,守是个死,攻也是个死。强敌追击,上峰严令,关山彻底绝望了: “反正我也没兵了,反攻!” 他率领早已经打红了眼的三营的士兵们,端着枪突然掉头向rì军冲去。正在追击的rì军看到中**人突然信心十足地向他们发起反冲锋,误以为中国人的增援部队来了吓得掉头就跑。早前被包围在老虎岭上动弹不得的一营突然发现rì军后撤,立刻也向山下的rì军发动攻击。rì军遭到中**队两面夹击,赶紧解除包围圈向着高峰隘口方向撤退了。 关山领着部队一路追击,当走过武鸣街时,已看不到一栋完整的房子,整个武鸣街几乎就是一处被炸弹炸平的屠宰场。人的尸体、动物的尸体,散布在残垣断壁、碎砖瓦砾之中。炸飞的碎肉随处可见,树上、墙上挂的到处都是。有一个清除碎砖乱瓦开路的士兵,在一所房倒屋塌的小院中,发现了躺在炸塌的瓦砾中奄奄一息的二营长崔浩。 他惊喜的朝着关山所站的方向喊了起来: “团长,团长,二营长还活着!” 听到喊声跑步过来的团长关山看着眼前的惨景,站在瓦砾上面从心底里头发狠道: “小鬼子,你们厉害,我们要比你们更厉害!” 昆仑关战役历时20天,是自抗战以来中**队取得攻坚战的首次胜利。rì军此役有4000多名士兵丧生,100多人被俘,几乎全军覆没。高峰隘之战,我西路**成功的将rì军主力吸引过来,从而给进攻昆仑关的中国“钢军”创造了有利战局。面对凶恶残暴的rì本鬼子,中**人展现出大无畏的牺牲jīng神。当年的rì军作战rì记里有这样的记载:“数rì以来,当面之敌对我猛烈攻击,其战斗力为对华作战以来从未遭遇者,因此伤亡极重,实足寒心。” 全团会合以后,关山追着鬼子的屁股一阵狂追猛打,部队一直追到高峰隘前的二营原阵地上,敌我两军又形成了对峙局面。敌我双方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你不攻击我我也不攻击你。再过不久**炮兵部队开到,双方展开了持续的炮战。战场上没步兵什么事了,团长关山率残部退出了战场。 第三章 从军路上 0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第三章从军路上 吵杂的人声与战马的嘶鸣,越过残缺的院墙传进秤砣耳中。一支在战场上打残了的**队伍,在与增援部队交防后撤到了小山村口。 “弟兄们,长官有令,今晚在这个山村宿营。” 随着站在队伍前面,一个副官模样的军人发出的命令,成群结队的士兵们乱哄哄的朝村里涌来。 院墙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军官带着十几个军人出现在小院门口。其中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一脚踹开了秤砣家用木棍支撑的院门。站在小院门口那名军官,立即带着几个随从闯进院子里来。两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挎着枪,左右分开站立在院门口。原本跟在军官后面的一个士兵手里拎着步枪,毫无顾忌的从秤砣身边闯过跑进了屋子里面。小院子里头,秤砣隔着那对大石碾子与站在院子中间的军官目光对视着,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与小院外边喧闹的声音不同的是,小院内的气氛似乎瞬间凝固了起来变得没有一丝的声响。 也许是刚从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下来,中年军官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军人所具有的独特的豪气。一双黑sè牛皮军靴上沾有几点泥巴,高大魁梧的身躯上穿着的军装有些许不整。他把两只胳膊很自然的背在身后,手里拿着刚刚退下的白手套。头顶上戴着的军帽沾染了一层尘土,弧形帽檐下是一张略显疲惫的方脸,在高高竖起的鼻梁上方,一双冷峻的眼睛炯炯有神。夕阳西下落rì余晖中,一身米黄sè的军服罩着红光,院子的地面上投下他那长长的身影。 秤砣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站在原地,用手拽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破旧上衣的衣襟。与那个中年军官相比较起来,秤砣的身材和投shè在院内地面上的影子,显得那么瘦弱那么短小。此刻,他并没有体现出一丝儿的惊慌,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在最近的大半个月里,他已先后经历过好几次了。 “报告长官,屋里没人。” 房屋门口处,刚才闯进屋里又从里面走出来的士兵大声喊道。 听到那名士兵的报告声后,军官将视线从秤砣身上慢慢移开,转过头去看了看房门口的士兵,随即迈开大步朝房中走去,那双黑sè牛皮军靴踏落在地面上发出咔咔、咔咔的脚步声。 “小孩,快点过来给我们长官烧锅热水。” 有一个卫兵从房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那扇破门板前冲仍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秤砣招手喊道。 秤砣扭过脸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院中丢着的几捆柴草边,从中抽出一些干透的劈材后弯腰抱起向屋子里走去,跨过门槛时他不由自主的用眼睛瞄了一下卫兵身上的那杆步枪。 满满一桶凉水倒进大锅里,灶膛中的柴草也烧旺了起来,从灶门口里透出来的橘黄sè的火光,一闪一闪地映照在蹲坐于灶门口前的秤砣脸上。天sè渐渐地黑了下来,房间里一个卫兵用火柴点亮了放在床头的一盏油灯。中年军官半侧着身子斜靠在土炕上,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蹲坐灶边烧水的秤砣,他那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流露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若有所思。 “娃子,你家就你一人?” 自打进来以后,一直沉默的军官终于开口说话了。 秤砣没有吭声,灶火晃动的光亮中他轻轻点了下头。 “你爹娘呢?” 躺在床上,军官再次问道。 秤砣依然没有吭声,灶火晃动的光亮中他使劲摇了摇头。 中年军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一次问了一个让秤砣必须开口回答的问题: “你姓啥,叫啥名?” 在短暂的等待后,“张秤砣”三个字从他嘴里清晰的吐了出来,简洁而明了。 “哈哈哈”―― 躺在土炕之上的中年军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骂了一句: “狗rì的,你是个传令兵的料。” 村子里不断传出家狗的吠叫,还伴有宰杀鸡鸭时家禽所发出的悲鸣声。锅里的水终于烧开了,几个士兵捧着一大堆吃的东西从院子里走了进来,叮叮当当的把东西放在了那张大方桌上。一只煮熟的鸭子在小陶盆中冒着热气,用刀子捅开的铁盒子里散发出牛肉香味,从一个拧开盖子的扁铁壶里更是飘出浓烈的白酒味道。用热水烫完脚的军官站起身来,在屋门后用来洗脸的瓦盆里将凉水洗了洗手脸,然后坐在了长条凳子上。 “娃子,接着。” 随着话音落地,那中年军官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桶牛肉罐头扔给了秤砣。 夜深了,天空中的半弯月牙儿亮了许多。村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墙角处一只蛐蛐发出得意的鸣叫声。。。。。。 天亮了,一轮朝阳从东山的云雾中喷薄而出,万道霞光铺满了层层山峦,群山叠嶂、溪流淙淙,山岚飘渺、凉风习习,山林之中的鸟儿发出清脆婉转的鸣叫声。 群山之间一只雄鹰在展翅翱翔,逶迤的山路上一支队伍在朝霞中渐渐向西开去,在行进的队伍中一面青天白rì战旗高高飘扬。迎着朝阳将目光向这支伤兵满伍的列队看去,不禁令人心中感慨万分,战争是如此的残酷,作为军人那种保家卫国、效命疆场、马革裹尸而返的悲壮。 一声战马的嘶鸣,将人的视线引了过去,朝阳中一身戎装的中年军官骑在马上,马首手持缰绳的是一个布衣少年。 秤砣就这样成为了一名军人,谁也说不清他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的真正原因。可能是为了自己不再忍饥挨饿、有衣服穿有饷钱花,也可能是听了军人们对rì作战的故事,从而激发出内心对rì本侵略者的民族仇恨。战事不断,生灵涂炭,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个人的命运,应该说当时的一切都注定了他命运中只能成为一名军人。 第三章 从军路上 1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队伍走过由猎户组成的散落村户时,秤砣进到仍留有几分喜庆气息的小院落里,与姐姐细妹子姐夫米满仓道别。听弟弟说自己要去当兵吃粮,细妹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在山里长大,从未走出过这片大山的女人,无法理解她从小带大的弟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些天来,从来家里找丈夫打猎的山外客商那里,她也听到了很多有关山外边打仗的事情,东三省丢了,大上海也陷落了,南京遭遇大屠杀,rì本人打了过来,战场上死了很多人。当兵吃粮,扛枪卖命,战场上枪炮无眼。想到这里,细妹子坐在炕头上难过的哭了起来。襁褓中的婴儿被母亲的哭泣声所惊醒,躺在那里也哇哇大哭。 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庆贺,今天就突然出现如此变故,米满仓也毫无思想准备,一时手足无措毫无办法。 两口子最终没能劝说秤砣留下来,关山路远,此番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面。 风萧萧、路漫漫,壮士一去不复返,秤砣的耳边仿佛仍响着离别时,姐姐伤心的哭泣声。。。。。。 秤砣跟着关山的部队一路撤向后方,每走到一处大的集镇,部队就在大街上开始招兵。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许多逃难的、吃不上饭的青壮年男人,甚至还有一些青年学生,都报名参加到队伍里来。一路下来,招募了许多新兵还抓了很多壮丁。部队兵员得到补充,队伍在屯兵休养期间再次壮大起来。 上峰调拨来一批武器装备,按建制配发到各个连队。由于队伍里新兵太多,打起仗来缺乏战斗力,团长关山开始着手对部队进行整军。这期间,部队也被派出去执行过任务,但大都是一些保障后方战备物资的jǐng戒防卫任务。自打上次从战场上撤下来,部队至今也没有参加过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短短两年的军营生活,看上去秤砣的个子明显长高了很多。每天参加各种军事训练,使得身子骨也变得壮实了。他年龄虽小却机灵能干,勤奋好学而且为人厚道,再加上又是团座身边的人,全团官兵几乎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儿,小兵一个还挺有人缘。 可以说他是关山手下士兵中,获得称号最多的战士。因为时常替团座整理内务,副官常冲他喊勤务兵。因为团座走到哪身前身后总有他的影子,别人又常叫他jǐng卫兵。因为团座向各营连下达命令多数是由他传达,营连长们又称呼他传令兵。 大后方,一处屯兵休养的地方,一群中国士兵正在进行军事训练。 扎好的草人前,一排年轻的士兵正练习刺杀,一名老兵在给新兵们做着示范动作。一杆杆中正式步枪上,长长的刺刀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随着一声口令,提枪、跨步、两臂用力前出,“杀”——爆发的吼叫声中刺刀准确的捅进草人的心脏部位。 练习投弹的士兵,正抡圆了胳膊使劲将手榴弹投出去,在空中翻滚着的弹体,砸落在远处几堆隆起的土丘附近。一排趴在地上的士兵们,手里端着枪一动不动,目光透过枪身上的准星,瞄向50米之外的靶子。 二营长崔浩站在练习shè击的队伍旁边,他是湖南人,黄埔军校出身,作战勇猛,善打硬仗。上次攻打高峰隘失利后,他率领残部坚守武鸣街与rì军血拼,手下弟兄全部战死,自己也身负重伤。如今伤愈归队,时刻不忘复仇雪耻。 崔营长不但能指挥打仗,而且枪法也很好,是关山团长的一员爱将。一次全团进行shè击比赛,关团长说了,谁要是比枪法把他崔营长给赢了,就赏给谁大洋一块。全团十几个出了名的神枪手,一个一个跳出来挑战,结果全败在了崔营长手下。 这时,站在关团长身边的秤砣悄悄问道: “团座,赢了真给一块大洋?” 看着眼前的小兵,关团长笑着说道: “当然真的,怎么你也想上去试试?” 秤砣从队伍中跑了出来,他走到崔营长跟前大声说道: “报告长官,俺来试试。” 崔营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秤砣打趣的说道: “你个传令兵,会打枪吗?” 话音落地,团长跟所有的士兵听了都大笑了起来。 秤砣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笑了一笑,从崔营长手上接过那杆中正式步枪。全团士兵的笑声惊飞了团部房屋顶上的鸽子,一群鸽子在训练场上空挂着哨音飞来飞去。 秤砣双手举枪,冲着前方50米开外的靶子。他侧着身体两腿前后稍分,静静地站在那里,很久没有扣动扳机。 “打呀,打呀,小兵蛋子,快点打呀!” “是不是找不到扳机在哪呀,褪掉裤裆就看到啦!” 空旷的练兵场上站满了上千号人,队伍里有人开始起哄叫喊起来。 双手举枪的秤砣,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两只耳朵仿佛听不到任何人的喊声。忽然,他平举的枪身快速向上一抬—— “呯”—— 一声枪响过后,天空中扑扑啦啦掉下两只鸽子,划过人们的视线,跌落在队伍前面。 正在哄笑中的士兵们突然间没了声响,吵杂的叫喊声嘠然而止。全团人马一时间静的出奇,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几乎都能听得到。好多士兵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 古人shè箭,百步穿杨、一箭双雕,那只是说书人口中神乎其神的戏言,而今一枪打下两只鸽子,可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突然,所有的人同时发出一个声音: “好!”—— 关团长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恍然想到在部队士兵花名薄上,这个被人喊着秤砣的小兵的注册姓名——‘张一枪’。 打那以后,崔浩与秤砣成了好朋友。虽然一个是少校营长,一个是上等兵。 天空,一片蔚蓝sè,艳阳高挂,晴空万里,几点白云挂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群鸽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扑扑啦啦的落在一处架有天线的房屋顶上。 房间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报务员正在接收着电文。军事地图前,团长关山紧锁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一个标着红圈的地方。红圈中标注两个红sè字体——“长沙”。 此刻,这红红的字体就像两团火,灼痛着他的眼睛。大火,熊熊燃烧的大火,旷rì持久的大火。这把‘文夕大火’,映红了三湘大地。震惊了全国,震惊了世界。面对疯狂进攻的rì军,国民zhèng fǔ不惜展开‘焦土抗战’。 熊熊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大火之中,房屋尽毁,玉石俱焚,万人丧命,生灵涂炭。千年古城长沙,大火中变chéng rén间炼狱。劫难,中国老百姓的劫难。耻辱,国民zhèng fǔ的耻辱。 “报告团坐,师部急电。” 在关山的团部里,报务员手里拿着电报喊道。 “念”—— 关山从沉思中收回视线,从地图前转过身来大声说道。 “关山部:**此次二战长沙,予rì军以沉重打击,为阻止战败rì军溃逃,命你部火速前往湘yīn一线布防。。。。。。” “传令兵,通知部队马上集合。” 听完电文,他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是”—— 随着响亮的应答,一个年轻的**上等兵出现在门口,全副武装的秤砣快速向训练场上的号兵跑去。不大一会儿,在团部驻地上空集合的号声就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 第四章 血战湘阴 0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第四章血战湘yīn 第二次长沙会战后期,rì军在湘北战场遭到中**队的沉重打击,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溃逃之时又受到中**队的围追堵截,有时侯为了摆脱中国人的追杀,他们甚至残忍的下令杀死队伍中受伤的rì军士兵。正是因为这样,rì军yù夺取湘yīn作为转运伤兵的港口。 江南大地,鱼米之乡,八百里洞庭湖,风景如画,烟波浩渺,沙鸥翔集,锦鳞游泳,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湖光山sè,美不胜收。然而,此时的关山团却无心欣赏这洞庭美景。接到命令之后,全团人马随大军行动一路快下直奔湘yīn而去。 部队一路急行军,终于到达指定的防御位置。全团人马沿湘yīn――汨罗――新墙一线开始布防,三营人枪各守一地,一营防守新墙,二营防守湘yīn,三营防守汨罗。按照关山的作战部署,全团官兵抵达各自阻击位置之后,立刻挖掘战壕,修筑工事,准备给来犯之rì寇以迎头痛击。 二营长崔浩奉命率全营驻守湘yīn县城,作为全团的主力营,关山团长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的爱将。出发之前崔浩拿着一封家书,递给关山团长,请他代为转交给家中父母。 信上写道: “父母大人钧鉴。。。。。。国家养兵千rì,用在一时,值此国家兴亡之秋,匹夫尚且有责,我为军人,怎能临阵退缩?尚望双亲体谅时艰,善自颐养天年。。。。。。我誓死抗rì到底,此意已决。。。。。。!” 崔营长此番前去湘yīn,早已抱着必死之决心。 二营官兵抵达湘yīn之后,崔浩把营部设在了东门城楼上。为了巩固阵地,当晚便发动部队挖交通壕。官兵们挥着铁锹、洋镐,高呼着号子,挖刨着泥土。崔营长亲到各班排指导士兵们,要他们挖成“之”字形战壕,便于隐蔽作战。在湘yīn县城正面附近,依托地形前后设置了两道阻击防线。 次rì,先期抵达的1000多名rì本鬼子,出现在湘yīn县城东南方向。rì军在飞机的掩护下,开始向湘yīn县城发动进攻。顷刻之间,在二营设置的第一道阻击阵地坞塘上空,rì本人的飞机盘旋着、俯冲着,炸弹、机关炮就像大雨夹杂着冰雹打在二营阵地上。全营官兵趴在掩体内,阵地上炮火纷飞、烟尘四起。 鬼子兵端着三八大盖枪排着阵势,气势汹汹的向阵地前冲来,200米、150米、100米,敌人离阵地的距离越来越近。 “打”―― 崔营长一声令下,机枪、步枪同时向鬼子们开火,子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shè向朝着阵地冲来的鬼子兵们。遭到打击的rì军架不住这猛烈的活力打击,仓惶丢下多具尸体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鬼子兵在一个军官的指挥下又冲了上来,崔营长指挥全营进行顽强阻击。rì军发动了一次接一次的进攻,二营将士顽强防守,阵地前rì军丢下数百具尸体。战斗从上午打到晚上,整整打了10个小时。二营先后打退rì军21次疯狂进攻,战斗中敌我双方多次短兵相接,展开残酷的白刃格杀。激战过后,rì军伤亡过半,弃尸于地、狼狈溃逃。 根据rì军的作战特点,估计敌人退却后当晚不会再行进攻,除留一个连监视敌人外,崔浩将其余部队都撤到湘yīn县城内休整。那知第二次长沙会战后期,rì军在湘北战场遭到中**队的沉重打击,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急切想夺得一个水运码头运走伤兵。败走的rì军只作稍稍休整,半夜11点,又连夜向坞塘阵地发起进攻。 一个连的兵力,在暴雨般的炮弹、炸弹的攻击下,死死地坚守着。一连连长耿光喜头上缠着绷带,指挥全连士兵顽强的同数倍于己的rì军进行夜战。大约战斗了一个小时,耿光喜发现,投入进攻的rì军越来越多,攻势也越来越猛,自己一个连的兵力很难守住第一道阻击防线,急忙派一个士兵跑回湘yīn城里向营长请求支援。崔营长接到了报告后,留下二连作为预备队防守县城,自己带着三连由湘yīn城内赶到一连阵地增援。 战至拂晓,rì军又向阵地增援了一个大队。面对中**队如此顽强的防守,rì军指挥官改变了战法。只见阵地前整队整队的鬼子兵们排起了方阵,小鬼子们端着三八大盖枪,跺着整齐的脚步向阵前迈进。rì军开始发动方阵集团冲锋,妄图从jīng神上吓垮对面的中**人。 清晨的太阳,早早的从云层中爬了出来。打了整整一夜,我军将士们一个个人困马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直压而来的rì军战阵,全体士兵同时打出了手榴弹。rì军的方阵在冰雹一般的手榴弹打击下,瞬间就土崩瓦解,作鸟兽散。 拥有绝对优势的rì军,依仗手中的大炮和不断补充的兵力,疯狂地组织了五次集团进攻。两个连的兵力对抗着一茬又一茬轮番上阵的rì本鬼子,手榴弹用完了,弹药打光了,很多士兵在一人跟几个鬼子兵拼着刺刀。 战至上午11时,为保存部队的战力,一连三连剩余士兵在崔营长的严令下退出了战斗。撤到二道阻击线的一连三连清点人数,三连长王大来阵亡、两个连队的连副、排长们全部战死,两个连的士兵合在一起剩下不足一个连的兵力。 在一连阵地丢失之后,二营长心里时刻准备寻找战机将丢失的阵地重新夺回来。时近正午时分,定是rì军防守戒备松懈之时,崔浩集合全营所有剩余官兵,向陷入敌手的坞塘阵地发起了反击。占领阵地之后的rì军立足未稳刚要埋锅造饭,一遭到攻击顿时溃不成军慌作一团,丢下大量枪支弹药和吃饭的家伙仓皇败逃。阵地重新回到二营的手中,全营将士不由得欢欣鼓舞,对于完成这次的防守任务更是一个个信心倍争。 第四章 血战湘阴 1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湘yīn城内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酒楼――湘江酒楼。这里的湘菜远近闻名,各道菜肴均是采用的原产地的食材。头号掌勺的大师傅张炳云的烹饪手艺,在湘yīn这块地界上更是无人能比。只从他主厨之后,湘江酒楼的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蒸蒸rì上。远近各地的许多食客纷纷慕名而来,争相品尝他所烹饪的美味佳肴,就连省城里的许多达官贵人也不顾路途遥远鞍马劳顿从长沙跑过来一饱口福。 自打关山团二营到达湘yīn驻防之rì,原本热闹的酒楼生意立显清淡了许多。许多常来光顾的客人因为害怕打仗,早就逃到乡下亲戚家躲避战乱去了。但也有不怕死的,仍然同从前一样照常来这里喝酒吃饭。在这些照常过来的客人里面,有一位客人更是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反常举动,他不但过来了而且还干脆住在湘江酒楼不走了。 董彦杰,湘yīn商会的会长,前清末科的举人,人称董大先生。家有良田千倾、商铺百间,是湘yīn城的首富。平rì里乐善好施、积德行善,坐贾行商、童叟无欺,兴办义学、造福后代。种种义行、件件善举,无论官商百姓个个无不由衷的佩服赞叹。自打‘九。一八’事变以后,rì本军队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累累暴行令董大先生无比气愤。“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了将rì本侵略者赶出中国,他多次慷慨解囊向国家zhèng fǔ捐资捐款支持抗战。如今rì本人杀到了家门口,董大先生更是坐卧不安、忧心忡忡、内心十分焦虑。rì本人打来之前家人好友多次劝他到安全的地方避一避,董大先生就是不走并且态度十分坚决。坚持留下来为阻击rì军进犯湘yīn、为防守湘yīn城池的关山团二营尽一份绵薄之力。 湘江酒楼的二楼包间里,一群人围桌聚集在一起。宽大的桌面上没有往rì摆满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放在每位客人面前的仅仅是一杯淡淡的茶水。董大先生正中坐在椅子上,分坐在一旁的是湘yīn城里各行各业中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物。整个房间里烟雾弥漫散发着呛人的烟草味儿。一群人时而激烈讨论时而又都沉默不语,正在为如何抵挡rì本人的进攻,怎样才能给驻守城外的关山团二营提供最大的援助。商讨会议开了很长时间,最后所有与会的人员一致同意董大先生的意见,号召全城百姓到城外的二营阵地上前去犒劳三军。 两天一夜的激战,大概进攻乏力的rì军也累了,这个夜晚没有了枪声,阵地上的硝烟在风中慢慢散尽了。 一直紧闭的城门打开了,从几乎炸塌了的城门洞里走出来许许多多的人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提着肩扛着合力抬着的满满登登的全是东西。湘yīn城里的老百姓们,自发的将做好的饭菜送到了坞塘阵地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nǎinǎi,将自己积攒了好多天的鸡蛋全煮熟了,用竹篮蒯到阵地上递到一个个士兵手中。看着眼前一个个跟自己儿孙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士兵们,老nǎinǎi流着眼泪,嘴里不停的说着: “伢子,吃吧,吃饱了好有力气打那些没有人xìng的东洋鬼子。” 两个年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女孩,跟在老nǎinǎi的身后,把茶壶里的热水倒进碗里,递给面前的士兵: “叔叔,渴了吧!快喝碗热开水吧。” 一个留着发白胡须的老中医领着几个手拿纱布的姑娘,正在为受伤的士兵们包扎伤口。老中医给负伤的战士把脉抓药,徒弟们仔细的将止血的药膏敷在士兵们仍在向外流血的伤口上。 董大先生亲手斟满一碗碗米酒,他神sè凝重、态度恭敬的敬送到阵地上的每一个**士兵手里。看着这些浴血疆场的年轻人,老人家捧起一大碗浓烈的米酒大声说道: “伢子们,你们受苦了!” “谁没有爹娘,谁没有儿女,谁不想守着家人过rì子,可rì本人打来了,倭寇抢地盘来了、杀人来了,是他们不让我们安安生生的过rì子。” “我老了,拿不起枪动不了刀了,可我就是不服,拼了这条命也要跟小鬼子干到底。” 吃着老乡端上的大米饭,喝着碗里的热开水,捧起满满的米酒尽情畅饮,二营官兵们疲惫的jīng神在浓浓的乡情里渐渐振作起来。为了鼓舞在场军民的斗志,崔浩跳上阵地前一个土丘顶上大声说道: “弟兄们!老乡们!东北丢了!华北丢了!南宁丢了!长沙丢了!” “rì本人打到了咱的家门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保卫家乡!保卫全中国!” “堂堂七尺男儿,生是中华魂,死是华夏鬼,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说完之后,他站在土丘上带头领着士兵们大声唱了起来: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中**队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 把他们消灭,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杀!!! 。。。。。。 朦胧的月sè里,空旷的阵地上空,歌声雄浑悲壮,荡气回肠。这激昂的歌声随风飘进湘yīn城内的千家万户,让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热血沸腾。这激昂的歌声随风飘进远处rì军的营地内,令侵略者们在暗夜里个个心惊肉跳,闻声胆寒。 rì军指挥部里,少将旅团长阪垣正遭到来自军部的训斥: “一个旅团攻打两天还没拿下小城湘yīn,大rì本皇军的脸面让你丢尽了。” “再攻克不下,你就剖腹自尽向天皇尽忠吧。” “哈依”―― “哈依”―― 电话这端,阪垣嘴里不停的回答,身体一个接着一个打着立正。 眼见板垣面对军部的斥责语无伦次满头大汗的窘态,这时,那个在作战地图前站了很久的rì军参谋长走了过来,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为尽快拿下湘yīn,请派我大rì本皇军海军陆战队前来驰援。” 电话中阪垣采纳了rì军参谋长的建议,开始向军部报告一份新的攻打湘yīn城的作战计划,狂妄的rì军因为久攻不下竟然耍起了yīn谋诡计。 第四章 血战湘阴 2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改rì再战,成群的rì本飞机向阵地和县城轰炸扫shè。随即,步兵也开始发起猖狂进攻。崔浩在前沿阵地沉着指挥,rì军的进攻比前rì更加凶猛,战斗中二营击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冲锋。rì本人的飞机飞来了一群又一群,犹如成群结队的乌鸦在战场上空盘旋俯冲。飞机的机关炮冒着火焰,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到二营阵地上,从飞机肚子里丢下来的飞行炸弹就像一团一团的鸟屎蛋儿从空中掉落下来。战场上到处是枪声、炮声、炸弹的爆炸声,一团团火球乱串,一股股浓烟升腾。rì军疯狂的使用钢铁战术,不计炮弹基数,一个劲儿的向二营防守阵地上倾泻。即便如此,二营阵地仍然坚如磐石,岿然不动。一场激战过后,rì军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溃退了回去,而崔浩的二营在击溃敌人的多次进攻之后,部队也同样伤亡惨重。 江水青绿,天空碧蓝,远处的天空中隐隐传来阵阵轰隆隆的枪炮声。箭毛嘴这个距离湘yīn城不远的小河湾处,有一支rì军海军陆战队正弃船登岸。由于中国守军顽强防守拒不撤退,小小的湘yīn城打了几天仍然久攻不下,rì军湘yīn战地指挥官板垣采纳了rì军参谋长拟定的新的作战计划,请求rì军军部派出海军陆战队实施偷渡给予增援,从中**队防守阵地侧后左翼方向悄悄地摸了上来。 二营的防守阵地上营长崔浩斜靠在战壕里,他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支来竖在烟盒上用力顿了几顿,然后轻轻的放在两片嘴唇中间,顺手从身边捡起一根被rì军炮弹炸坏的还在冒着火星的步枪枪托,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那支香烟。猛吸了几大口之后,三股烟气从他的鼻孔和嘴里冒了出来。刚刚击溃正面rì军的进攻,这会儿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香烟在连续狠抽了几口之后,慢慢的燃到了手指头的位置,正在闭目养神的崔浩被烟头烫了一下手指,他睁开眼睛将剩下的烟头狠狠的拧灭在身边打空了的手榴弹箱子上。战斗打得太残酷了,自打开战以来对面的rì军就向疯狗一样发疯似的朝着自己防守的阵地进攻,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的在战斗中先后牺牲倒了下去,部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弱,他在内心里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与rì军进行周旋。 战场上的天空烟尘渐渐消散开去,正午的太阳光线刺得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天上没有一只鸟儿飞过,空空荡荡的连一块云彩也没有。崔浩将手再次伸进装有香烟的上衣口袋里,这次掏出来的不是刚才抽的那包香烟,而是一张皱褶了的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半身肖像,她文静的面庞,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勃颈处围着一条毛线绒的针织围脖儿。他默默的看着拿在手里的照片,一对倦怠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慢慢地湿润了,目光里渐渐的流露出几分温柔的眼神。 一年前的一天,担任后方jǐng备任务的关山团接到上级的密令,有一个重要人物要经过他们团的驻地进入到敌占区执行秘密任务,命令关山派一个得力人手负责这位重要人物在途径本团防区时的安全。接到命令后,关山反复考虑负责安全保护任务的人选,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整天忙着训练部队的二营长崔浩。 接到团长的命令,崔浩极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训练计划,在团部里听完团长关山的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回到营部开始布置防区内的安全排查工作。 这天晚上,那位从chóng qìng来的神秘人物终于到了。为了麻痹混进防区内的rì本jiān细的注意力,他特意挑选了几个人扮成从chóng qìng来的一行人众,毫不掩饰的在防区内一路通行。而他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带着那个神秘人物夜行昼伏,神不知鬼不觉的在rì本jiān细的眼皮子底下潜入了rì占区。 顺利完成了护送任务,归来的路上崔浩很是轻松高兴。眼看天sè已晚,打定主意在前面镇子里的一家客栈小住一rì。小镇上的客店虽说比不得城里的宾馆豪华,但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要了一间二楼的房间,在店小二送上楼来的洗脸水中洗了把手脸,将身上的手枪放在床头的枕头底下,脱下脚上的鞋子躺在了床上,一路下来人人困马乏,想在吃晚饭前的这段时间小憩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刚要入睡,突然从楼下传来的吵闹声把他惊起。一把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枪快速上膛打开保险,一翻身将身子滚到了床边的窗户底下。他屏住呼吸仔细的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自己房间外有任何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床边将鞋子穿在脚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吵闹声是从一楼客店的厅堂里传上来的,站在二楼的楼道处,他将身子探出走廊的木栏杆外,低头向下面的厅堂内看去。 厅堂里一个年轻女子借着几张招待客人吃饭的大方桌子来回躲避着,而追逐她的是几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男人。这样的情形僵持了不大一会儿,年轻女子在几个男人的分头包夹中躲避不及,被其中一个穿丝绸马褂、梳着二七分头的男人一把搂在了怀里。 女孩的惊叫声更高了起来,她极力的挣扎着想从那个男子的怀中挣脱出来。一边哭一边苦苦的哀求着: “几位大哥,我是一个学生,是到这儿投奔亲戚来的。” “我真的没有钱,箱子里就几件衣服和几本书,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几个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哭求,动作反而更加放肆起来。 “老子不稀罕你的什么破书,倒是你说的你的衣服还真他妈的想看一看。” 紧紧搂着年轻女子不放的男人,一张大嘴朝着女子左右转动的脸作势亲去。嘴里说着yín荡的粗话: “不过,老子不想看你箱子里的衣服,想看看你身上穿的胸衣是什么颜sè的。” 说完这话,几个男人同时发出yín荡的大笑声。 第四章 血战湘阴 3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年轻女子绝望的哭泣着,紧紧搂着她不放的那个男人猛地一用力,将她的整个身子摁倒在了一张大方桌子上,随即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年轻女子用双臂和双腿胡乱的踢腾着,极力抗拒着这个男人的欺辱。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空出一只手来,在年轻女子的身上一通乱摸,一把扯开了那年轻女子上衣的扣子。 “小妞,别喊了,这里没人敢上来救你。” “乖,让哥亲一个,好好的舒服一回吧。” 客店厅堂里,原本正坐在那里吃饭的客人,一个个呆坐在饭桌边一动不动。更有几个胆子小点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蹑手蹑脚的从店门口溜出去给吓跑了。再看厅堂里面,客店的老板和几个小伙计们,一个个躲在柜台后面,吓得‘哆哆嗦嗦’浑身一个劲的发抖。 “住手――” 一声大喝从顶上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犹如落地的雄鹰,从二楼跳了下来。 正在胡作非为的几个男人停了下来,突然发现在他们面前,多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 二楼之上,将身体探出走廊外的崔浩,看清楚了下面发生的情形。原来是本地的几个地痞流氓们,在光天化rì、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年轻女子。当下rì寇入侵,rì本人欺负糟蹋我们的女人、我们的姐妹,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也祸害起自己的同胞来了。一股怒火冲上脑门: “不行,这里的人不敢管,我敢管。” 被一声大喝镇住之后,回过神儿来的几个地痞流氓们,看看站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崔浩一个人,一个个的胆子顿时壮了起来: “那里来的野东西,敢管大爷们的闲事,想找死吗?” “乘着大爷没动手之前,赶紧叫几声‘爷爷’磕头求饶,大爷心情好的话兴许会饶你一条小命。”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很威风是么,真有本事去打rì本人去!” 面对几个蠢蠢yù动的地痞流氓,崔浩面无惧sè,一字一句的说道。 “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弟兄们上,给我往死里打!” 仍然将身体压住身下的女人,搂着年轻女子不放的那个男人,回头冲着他的几个同伙喊道。 听到老大喊打,站在对面的几个地痞流氓,抡胳膊蹬腿的冲了过来。崔浩向后稍稍退了一下,摆好了格斗的架势。 上阵打仗,与人拼命,擒拿格斗,对于崔浩来讲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几个地痞流氓在他面前算得了什么。只见他前打后踢,左躲右闪,一个崩拳,正面那个小子满脸是血,迎面倒地不起。两个侧踹,左右两个混混儿连连哀嚎,用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三个连续的向后回旋踢,身后的那个地痞流氓更惨,一头撞向厅堂内的柱子上,连个叫声都没喊出来就歇菜了。 带头的那个抱住年轻女子的男人,一看大事不妙急忙丢下怀里的姑娘,喊了一声: “弟兄们,点子正――风大紧――扯呼啊――” 一边喊一边绕开大方桌子,然后拔腿就跑。只见崔浩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后,抬起脚来朝着他的屁股猛的踢出一脚。一声惨叫声中,那流氓头儿身子被踹飞了起来,一头趴在了前面一张桌子上放着的汤盆里。热气腾腾的菜汤糊在脸上,烫的那流氓头儿‘嗷嗷直叫’。他再也顾不得一帮同伙的死活,抹开糊住眼睛的汤菜叶子,连声哀号着抢出门去夺路而逃了。 年轻女子获救了,她站起身来,赶忙整理自己被扯开的衣服以及和散乱的头发。当她正准备向搭救她的恩人致谢时,却看到救她的那个青年已经起身走到了二楼的楼梯上。 回到客店房间里,崔浩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气,轻轻的品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 ‘当当’――‘当当’―― 身后的房门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崔浩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打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袭女生装扮,青白sè的长袖上衣下连一件黑sè的学生裙子。一张清瘦的小脸蛋儿,淡淡的柳叶儿眉毛下,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尚留有泪光。小巧的鼻子呼出的气儿有些喘息,嘴唇紧闭着,紧张的时候偶尔会用牙咬一咬自己的嘴片儿。 见门打开了,姑娘将身体向后稍微退了退,朝着站在门内的崔浩弯下腰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大哥相救,谢谢大哥了。。。。。。” 姑娘一连声的说着感谢的话,一时间弄得崔浩满脸尴尬、手足无措,忙不迭地将她让进了屋子里来。 原来,姑娘是长沙女中的学生,此次长沙会战时期,学校为躲避战火放假了,她家又在rì军占领区,没办法才转投这里的亲戚家暂时躲避一时的。傍晚走到这个镇子时,见天sè已晚,就打算在这家客店住一宿后,明天再去亲戚家。没想到碰上了附近几个地痞流氓,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些事情。两个人在屋里谈了很久,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身份来历,相互间渐渐的心情也都轻松了下来。军人与学生、英雄与美女,历来都是容易发生故事的话题儿。两人从生活小事到国家大事,从个人小节到民族大义,从国际战争局势到中国抗战形势等等,话题儿一个接着一个的聊着,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投机,交谈中不知不觉的天快放亮了,镇子上传来公鸡报晓的打鸣声儿。 天亮了,路上的一对年轻人,不时引来过往行人关注的目光。崔浩走在了回队的路上,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神态举止间偶尔会有几分亲昵的动作。回到部队以后,崔浩向团长关山报告了护送任务的一些细节,捎带着把小镇客店里救人的事说了一下。顺利完成了上峰交给的任务,还有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听完回报后,关山心中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位得力爱将。 看着站在面前的爱将和那位美貌女子,他哈哈大笑着说: “找个好rì子,大哥我替你们做主成婚吧!” 第四章 血战湘阴 4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阵地上空突然升起了两颗红sè的信号弹,划过从阵地升腾上去的战云,拖着啸叫声落了下去。二营阵地的侧后方骤然响起了紧密的枪声,实施偷袭的rì本海军陆战队得手后打了过来。 崔浩拿着照片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将上衣口袋上插着的钢笔拔了出来,拧开了钢笔帽儿,用力将笔尖在身边的空地上甩了几下。他把手中的照片翻转过去,照片的背面是一层白白的纸面,然后用钢笔在上面快速的写下了一行草字: “马琳,我爱你!” 第一道阻击防线受到rì军的前后夹击,崔浩不得已率部收缩到第二道防线。 电话中,他向关山团长报告着战况: “团座,rì军的水兵也开来参战了。。。。。。” 从三营阻击防线上下来,刚刚回到团部的关山,手里拿着电话对崔浩说道: “我手中已无兵派去你处支援,不管再来多少rì军,你也要给我守住湘yīn县城。” 阻击战打到了第4rì,崔浩又率领全营官兵孤军苦战一天。 “你部如果不在湘yīn阻击rì军5天时间,当以军法审判。完不成任务,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吧!” 关团长把师长打来的电话,让报务员转给了二营长崔浩接听。 “请长官放心,我们一定寸土不让!” 东城门楼上的二营指挥所里,崔营长在电话里向师长做出坚定地回答。 敌人两个联队对湘yīn县城正面再次发动攻击,打了4天还没拿下湘yīn小城,狗急跳墙的rì本鬼子自作聪明,竟然又耍起了武士道jīng神。阵前的rì本士兵们,一个个脱光了上衣,头上扎着白布带子,退下枪栓子弹,三八大盖枪装上明晃晃的刺刀,嘴里狂喊着‘天皇万岁’之类的鸟语,向中国守军阵地扑来。 rì本兵的这一疯狂举动,的确给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心理上造成了一定压力,很多士兵对于rì本鬼子的这种战法感到很不适应。 崔营长很快回过神来,马上督促全营官兵对敌人发起反冲锋。营长崔浩在阵前挥舞着大刀督战,若见到一个惊恐后退的士兵,便挥着大刀虚空着砍下去,嘴里还高声地号叫着: “后退者格杀勿论!” “顶住,给我顶住!” 敌我双方在阵前迎头相撞,很快绞杀成一团,喊杀声、惨叫声,枪械的撞击声响成一片。rì军在杀红了眼的中**队面前渐渐不支,前面的rì军被分割包围,后面的鬼子兵们吓得掉头逃窜。不到10分钟,被包围的敌人给消灭了,崔浩命令部队打扫战场休整待命。 然而,敌人的步兵后退了,炮兵又向中**队发起攻击。短暂的战斗间隙过后,一发发炮弹在阵地上不断爆炸。 面对中**队如此顽强的防守,rì军指挥部里,少将旅团长阪垣再次向rì军本部请求派兵支援。电话中阪垣遭到上级的一通臭骂,在受到一连串的训斥之后不大一会,阪垣请求驰援的rì军的航空兵部队,乘着飞机向湘yīn这边而来。 第5rì早晨,阵地东北方向突然枪声大作。rì军趁夜增兵800多人,绕道从二营阵地右翼包抄上来,与正面rì军一起向第二道阻击阵地猛攻。激战数小时后,守军阵地依然屹立不动。 天空中的太阳,在双方不停的搏杀中,不知不觉爬到了头顶上。一群rì军飞机,黑压压的飞临战场上空。一个个黑点从飞机肚子里掉出来,像黑老鸹下的鸟屎。随即,天空中出现一朵一朵的白sè降落伞。rì军在中国守军阵地后方空降伞兵,对二营阵地形成三面攻击态势,形势越发危急。 小小的湘yīn战场,rì军竟然动用了水陆空三军兵种,这在中国战场上是非常罕见的事情。站在早已炸塌了城门楼上,二营长崔浩在电话中再次向团长报告: “团座,rì军航空兵也来参战了。。。。。。” 听着崔浩报告的湘yīn战况,关山在电话里对他说道: “再坚守两个小时,我部就胜利完成了这次阻击任务。” “望二营全体弟兄不惜代价,继续坚守两小时后撤退。” 关山团长要自己拼死据守湘yīn县城,崔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紧握着拳头大声地回答说; “团座,战死也是死,自杀也是死,反正是一个死字,不如和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电话在剧烈的爆炸声里中断了,团部从此与二营失去了联络。团指挥部里,关团长手里拿着崔浩写的那封家信,眼眶中滚动着泪花。 枪声渐渐稀疏了下来,rì军历经几rì苦战终于爬进了湘yīn城内。太阳早已转到了西边的天空,一抹白云染着红霞,远远看去如同一柄沾血的刺刀。 苦战几rì,死伤很多士兵,恼羞成怒的rì军攻进城后,见人就杀,到处放火。小小的湘yīn城一时间便成为了第二个南京。 湘江酒楼内,董大先生穿着一身白sè素袍,站立在酒楼大厅的戏台之上。而他双脚紧踏着一块翻板,这正是一个装置的机关口。环顾酒楼房间四处,摆满了整架整架的酒坛子。在看酒坛架子的上方,点燃着好几十盏重重的钨铁大吊灯。 一群rì本兵从外面冲了进来,几十把明晃晃的刺刀将董大先生围在了戏台中间。戏台之上,老先生神sè淡然面无惧sè,他轻轻地捋了捋自己颌下发白的长须,长长的吸了口气后大声吟唱起来: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效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rì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民族英雄岳飞的诗词《满江红》,在董大先生口中吟唱而出,句句声若惊雷,令rì寇闻声sè变。一曲歌罢,只见老先生脚跟轻轻一提,一瞬之间,悬挂在四处酒架子上方的钨铁大灯同时掉落,砸向摆满酒坛子的酒架。 一阵巨响过后,整个湘江酒楼燃起熊熊大火。烈火之中,几十个rì本鬼子无处可逃,被大火烧的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湘江酒楼内,熊熊烈火中时断时续的传出董大先生的咏唱声: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第四章 血战湘阴 5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通向城门的那条公路上,十几辆被炸毁的坦克冒着滚滚黑烟,大批的rì军在坦克车的掩护下,已经攻击到了城墙之下。手中已经没有了可以阻挡rì军坦克车的武器炸药,守城的二营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rì军的坦克在阵前耀武扬威。更多的rì军围了上来,二营士兵们手中的步枪里大部分早就没有子弹。开到了城门楼前的rì军坦克,没有了来自中国守军的威胁,大摇大摆的在城门楼下的阵前一字儿排开,一个个将炮筒转到了城门楼的方向。十几辆rì军坦克的炮口几乎同时冒出了白烟,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城墙上中国守军仅剩下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被炸的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几次后掉落在了城墙下的护城沟里。 十几辆rì军坦克又将炮口平直降了下来,直直的平对着紧闭的城门的那两扇门板。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响起,城门口处立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城门楼子的砖瓦梁柱在爆炸声里轰然倒塌。rì军坦克车的履带‘哗啦啦’的转动起来,坦克车屁股后冒着因加油过足而喷出的黑烟,径直朝着炸开的城门洞子冲了过来。 一阵激烈的巷战之后,二营大部分战士牺牲在了碎砖瓦砾中。崔浩指挥部队边打边撤,身后面的rì军紧追不舍,剩下的几十个士兵跟着他一直退到东湖坝头大堤上。他带着士兵们快速撤到桥头,准备从文星桥上过河。 崔浩边打边撤退到了江桥的zhōng yāng,不料文星桥上的木板早已被rì本飞机炸断了。眼见过河已不可能,前有滔滔江水,后有层层追兵,兵临绝境,背水一战,崔浩cāo起一枝步枪,大声喊道: “弟兄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上刺刀!” “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 “杀呀,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一场惊天动地的白刃战在狭窄的河堤上展开了,大刀飞舞处小鬼子人头落地,刺刀见红中rì本兵倒地哀号。一场殊死的搏杀,使江水染血,残阳流泪。几番拼杀之后,终因寡不敌众,全营官兵大部战死,崔浩和五、六名士兵弹尽受伤被俘。 rì军恼羞成怒,他们将被俘的五六名中国士兵绑住树上,采用鞭打、刀剐的残忍手法全部处死。面对残暴的rì本侵略者,被缚在大树上的崔浩怒不可遏张口大骂: “你们这帮没有人xìng的东西,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 禽兽不如的rì本鬼子,用刀割下崔浩的舌头,削掉鼻子,挖去双眼,但他依然毫不屈服。鬼子军官又用指挥刀斩断他的两手、砍下他的双脚,最后用刺刀挑开他的胸膛,其就义场面之壮烈实在令人惨不忍睹。为了发泄心中的邪恶怒火,凶残的鬼子又将崔浩的躯体用几把刺刀钉在了大树上。。。。。。 崔浩率领二营400多名官兵,在湘yīn城内外坚守不退,拼死苦战,一度竟将数千名rì军阻挡在湘yīn城外整整5天时间。在长达几天的战斗过程中,迫使rì军出动水、陆、空三军兵种协同作战,打得鬼子尸横遍野、鬼哭狼嚎,武士道jīng神荡然无存。 湘yīn一战,彻底打出了中**队的威风! 团指挥部院子里,带领全团拼死阻击rì军5天4夜,关山团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全团兵分三处,几rì来连续打退数倍于己的rì军疯狂的攻击,整个部队就像三颗钉子一样,钉在阻击防线上,让骄横跋扈的rì军止步不前,无可奈何。 面对强敌的疯狂进攻,手下各部均已死伤惨重,而rì军仍在源源不断的向这里增兵,毫无停止攻击的样子。向师部发出的请求增援的电报拍了一封又一封,可上面连一个救兵也没派来。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给师长打电话: “师座,鬼子的兵力太多了,我们一个团在抗着鬼子一个师团。” “我求你啦,师座,你就给我派一些援兵过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师座嗓门更高更急的话: “我这里也打的很苦,连我师部的jǐng卫连都拉上去啦!” “关山,我告诉你,我一个兵都没有,要不你把我这个师长要去打吧!” 。。。。。。 。。。。。。 。。。。。。 下午2点时分,刚从三营阵地上回到团部驻地的关山,终于接到上峰下达的停止阻击,立即向后方撤退的命令。5天4夜的激战,全团官兵以惨重的代价,完成了上峰交给的阻击任务。 战斗中一营二营先后失去联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传令兵也没有回来。而今上峰让全团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两营弟兄却生死不明,关山心中不由得万分焦急。 团指挥所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从湘yīn阵地打探战况赶回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报告团座,二营在湘yīn。。。。。。胜利完成阻击任务。。。。。。撤退时因桥被炸断。。。。。。二营长跟全营士兵。。。。。。” 听完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关山面部的肌肉急剧的抽搐了几下,眼睛里的泪水早已经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站在团指挥部院里,他朝着湘yīn城方向大声的喊着: “崔浩兄弟,我的好兄弟呀!” “二营的弟兄们,我的好弟兄们啊!” “。。。。。。”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关山那饱含痛苦与悲凉的声音,在团部院内久久回荡。 三营长郭达,从外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只见他头上缠着纱布,满脸的泥土与血迹。他快步跑到关山面前,口里急切的报告: “团座,rì军已经从三面围了上来。” “赶快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弟兄们,快拎起家伙掩护团座撤退!” 关山被两个卫兵强拉着骑到马上,带着三营剩余官兵退出了汨罗阻击防线,队伍一路向西,撤向八百里茫茫洞庭湖。撤退的路上,他的心中牵挂着在新墙防守的一营长马彪,牵挂着一营的所有弟兄们,牵挂着被他派去一营联络消息,那个平rì里他最喜欢的小兵――‘秤砣’。 绝不能把一营丢下,骑在马上的他大声喊道: “传令兵,赶快骑马去新墙,通知一营长退出阵地,带领一营向洞庭湖方向撤退,尽快乘船退往湖西。” 第五章 英雄孤胆 0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黎明时分,大地完全甄没在一片黑暗之中。附近的村庄里老百姓的座座房舍,也因为打仗的缘故,没了赶早做活的亮光。通向新墙的一条土路上,一匹快马正在路上极速奔驰。 秤砣骑在马上,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抽打着马的屁股。马蹄声声,一路扬起股股尘埃。马儿嘶鸣,惊飞了路边树上栖息的鸟儿。奔腾的快马带起的风儿,吹得道旁的蒿草瑟瑟摇动。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坚守在新墙的一营同团部失去了联络。团长关山让他骑马在天亮以前赶到新墙阻击阵地,通知一营长马彪率部必须在原地坚守到下午三点以后方可撤退。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营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河堤下沿的小村庄漆黑一片,空气中到处散发着一股股的焦糊味。河堤上沿着堤两边生长的一棵棵树木,在炮火中有的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有的被拦腰折断散落在堤面四周。 河堤上依托小渡口地形挖掘的战壕里,到处是战死的一营官兵。向阵地前面的河滩上一眼看去,全是一团一团的黑点,横七竖八的躺着成百上千具的rì本兵的尸体。 秤砣被眼前的惨烈场景给震惊了,虽然他跟着团长在汨罗阵地上也打了4天4夜的恶仗,战斗中凭借手中的步枪曾打死了几十个鬼子士兵。但是,这一刻,在这个看不到一个活人存在的阵地上,处在黑暗中的他仍然感到怵目惊心、头皮发凉。 “马营长”―― 黑暗中,他大声呼唤着一营长马彪的名字。焦急中一个接一个的,摇动着躺在战壕里的人。然而,没有一个人是活的,而且很多人的尸体还是残缺的。 “马营长,你还活着吗?” “还有活着的弟兄吗?” “马营长,你在哪?” 他一边喊一边沿着交通壕走着,仔细寻找阵地上是否还有活着的人。然而,黑暗中这死寂的阵地上,没有任何人的回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着。 一营长马彪奉命在新墙布防,以阻击rì军从这里渡河,打通通往后方的运兵线。部队到达新墙以后,他立刻将队伍沿着新墙河南岸一线排开。所有连排依托新墙河南岸河堤挖筑防御工事,准备给不时到来的rì军以迎头痛击。 马彪深知团长关山这次湘yīn防御战中,在排兵布阵上的用意。全团三营人马中,一营擅长攻坚,每次打仗总是由一营担当突击营。二营擅长防守,凡是防区遭到rì军进攻时,每每都是由二营首当其冲阻止敌人的进攻。三营攻防平衡,但凡开战以后通常是作为全团的战斗预备队,根据战斗需要随时拉到需要增援的战地之上。 一营擅长进攻,但防守乏力,所以团长才把他马彪的一营,放在了易守难攻的新墙这里。新墙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河滩泥泞,堤坝坚固,确实是一道防御rì军进攻的天然屏障。 士兵们在新墙河南岸顺着河堤的走势在上面挖起了战壕,全营所有的轻重机枪一字排放在新墙河南岸的小渡口王街坊村,十几门小钢炮也架在了村子里几处高大的房屋顶上,工兵又在渡口前的河滩上布下了雷场,当把一切准备停当时,天也快要亮了。 一营的火头军老魏头,把做好的早饭送到了阵地上。战斗即将打响,老魏头按照一营长马彪的吩咐,依照过去一营每次打仗前吃饭的惯例,特意杀了两头大猪给全营人员改善伙食。香喷喷的炒肉、热乎乎的糯米糍粑,分别盛放在几口大铁锅和蒸笼上。全营士兵在大战来临之前,一个个抓紧时间把空着的肚子给填饱了,好积攒更多的力气,打击即将来临的rì本鬼子。马彪左手里抓着一块糍粑,五指当做筷子来使用,从碗里夹出一块油光发亮的肥肉片儿放进了嘴里。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一边用右手拿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观察新墙河对岸的情况。 太阳终于从浓浓的晨雾中跳了出来,清晨的大地也在万道朝霞中散发出勃勃生机。马彪放在眼前的望远镜里,新墙河水在红rì的照耀下滚滚流淌,河面上平rì里来往摆渡的渡船没了影子,几只沙鸥在渡口的河面上振翅飞翔。对岸的小渡口处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在鱼贩子经常摆放鱼篓子的地方,几只出来找食吃的野狗在那里逛来逛去。 “难道rì军不打这里通过?”望着安静的小渡口,马彪心里不仅暗自嘀咕。真是这样的话,我一营这次可是亏大了,部队在后方轮休两年了,除了担负一些无关紧要的jǐng备任务外,根本没捞着仗打。如今好不容易跟着团长来到湘yīn参战,这小rì本儿要是不打这里过了,那我这几百公里的路岂不是白跑了吗?想到这里,马彪的心里不仅暗自焦躁起来,他瞪大了一对牛眼,透过望远镜仔细的察看对面河岸的情况。 rì军小野联队接到打通运兵交通线的人物,一路悄无声息的向新墙方向扑来。为了达到长途偷袭的目的,联队长小野一郎命令所有部队不得暴露行军动向,否则一律军法从事。rì军的运兵车与装载渡河工具的汽车车辆,全部熄灭前面照路的大灯,在黑夜里沿着道路摸索着向前进发,犹如一群嗜血的魔鬼一般扑向目标。途径通向新墙河路上的村镇时,往rì里这些无恶不作的rì军,竟然对村镇的中国百姓秋毫无犯,一路马不停蹄的穿过沿途这些村镇,整个联队快速的向王街坊渡口推进。 两只眼睛都要瞪酸了的马彪,找了很久也没有搜寻到rì军来犯的蛛丝马迹。当他正准备把放在眼前的望远镜拿开时,突然发现对岸小渡口上,围着空地四处游逛的那几条野狗,一个个狂吠着四散逃开,一眨眼的功夫全没了踪影。他举着望远镜的双手不由的抖了一下,心跳也由于激动狂跳了起来,嘴里面狠狠的骂道: “她娘的小rì本,这些乌龟王八蛋终于来了。” 第五章 英雄孤胆 1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太阳高涨了起来,小渡口边那颗高大的河柳,在晨风中轻摇着低垂的枝条儿。树上的那个大大的鸟窝里没有了栖息的鸟儿,在分开的大树枝杈上站着一个中国守军的旗语兵。一场血战即将上演,而这大战之前的的战场却显得异常地安静。 在旗语兵双手挥动的小旗子的指令中,一营所有连排班的官兵们,静静的埋伏在事先挖好的工事内,炮弹装好,子弹上膛,只等着营长一声令下就会马上开火。马彪趴在搭起的营部隐蔽所里,双手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河对岸的一举一动。 rì军小野联队经过一夜的长途奔袭之后,天亮时终于抵达了新墙河上的王街坊村渡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小渡口,久经战阵的联队张小野一郎不由得心中jǐng觉起来。他趴在长满杂草的新墙河河堤上,手里拿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河对岸的一草一木。王街坊村笼罩在太阳照耀的霞光里,点点炊烟在村子的上空袅袅升起。 一营火头军老魏头在王街坊村子里不停的忙活着,他一会儿跑进这家的厨房里往做饭的大铁锅里倒上凉水,将灶膛里塞满柴火然后划着火柴点燃,一会儿又跑进另外一家如法炮制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几条街道跑下来,把个老魏头给累的手脚发软满头大汗,嘴里呼呼歇歇得一个劲的直喘粗气儿。 村前的小渡口上,几个农夫模样打扮的人手里拿着扫把,打扫着两边放着鱼篓和菜担子的街道,随着手中扫把的挥动,周围荡起很大的烟尘。河水边处一条没底的破船儿,被一条又粗又长的缆绳,紧紧的绑在小渡口木栈道下支撑在水里的大木桩子上。 呈现在望远镜里的画面,使得小野一郎原本jǐng觉的心放了下来。他从趴着的长满杂草泛着cháo气的河堤上站起身来,样子很是轻松的用手拍打了几下粘在军装上的泥土跟草叶儿。小野一郎心里暗自得意起来,看来自己制定的这个长途偷袭的计划成功了。 “呦西,对岸中国守军的没有,出击――” 他拔出腰间挂着的指挥刀,朝着河对岸的王街坊村用力一挥,向部队下达了渡河的命令。一个个rì本鬼子从河堤下冒了出来,几个人抬着一艘渡河用的冲锋舟,毫无戒备大摇大摆的走过河滩,将小舟放在了新墙河水里。 马彪放下手中举在眼前的望远镜,嘴角露出了几丝得意的笑容。‘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小鬼子还跟我玩计谋,别忘了这方面我们中国人是你们的祖宗。’他将手臂伸出营部隐蔽所掩体外边,用特战术语冲着小渡口处骑在大柳树上的旗语兵挥了挥手。 小渡口边的大柳树上,骑在树杈之上的旗语兵手中的小旗子开始不停的挥动了起来。按照旗语兵传达的战斗指令,王街坊村中几处高房顶上的炮兵将炮口摇了起来,负责装弹的士兵们手里拿着炮弹时刻准备放进炮膛发shè出去。阵地上的几十挺轻重机枪也摆好了架势,随时把弹夹中子弹扫向敌人。南岸河堤战壕内的二营士兵一个个子弹上膛,瞄向了新墙河面,瞄向了即将渡河而来的rì本鬼子。 新墙河北岸小渡口前的河滩上,成群结队的鬼子兵密密麻麻的挤在了一起,脚下那条破旧的木栈道被压得咯吱咯吱一直在响。河水边一大群鬼子兵分乘着几十艘橡皮冲锋舟,开动了尾部的马达,在水中摇晃了几下后急速的向新墙河南岸开来。马达发出的隆隆轰鸣声惊飞了原本在小渡口附近河面上飞翔的沙鸥,小船如同箭一般的向前开进,船头划开滚滚流动的水面,掀起了层层的浪花。 “快快的开,我们的等的很着急的干活。” 蜂拥在岸边的鬼子兵们,朝着已经开到河水zhōng yāng的橡皮冲锋舟不停的喊叫。一个个呜哇乱叫着,用脚拍打着岸边的河水,犹如狗儿不得过河一般。在这近乎疯狂的得意忘形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中**人手中枪弹的靶子。 指挥所里,马彪将伸出掩体外的手臂向骑在大柳树上的旗语兵做了个手势。旗语兵迅速用旗语向炮兵阵地下达营长的作战命令。装弹手拿在手中的炮弹丢进了炮筒里,随即用两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发发炮弹呼啸着打了出去,声音很脆很响,唱出了一声声只有炮兵战士才能听懂的战歌。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准确的落在对岸河滩上的鬼子人群中,落在站满了rì军士兵的那条破旧的木栈道上。一团团浓烟在地上升起,密集的爆炸声中小鬼子被炸飞到了空中,泥点迸溅,血肉横飞。乱作一团的rì本鬼子在就像炸了窝的马蜂,呜哇乱叫四处逃窜。遭到炮弹轰击的木栈道轰然倒塌,上面的鬼子扑通扑通全掉进了河里。水面上一个个人头忽隐忽现,一阵扑腾之后渐渐沉向河底,被湍急的河水卷走喂了王八。 已经开到南岸浅水滩上的几十艘rì军士兵,在陡然出现的情况面前乱了马脚,是继续向前进击,还是掉头回撤一时不知所措。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哪有时间等你慢慢去理顺思路,正在这帮rì军举棋不定之时,一顿弹雨扑面shè来,这群rì本兵还没来得及摘下背在身上的三八大盖枪就一命呜呼了。装载着鬼子的橡皮冲锋舟在河面上打着转儿,越转越快,越转越小,一头扎进水里没了声响。 首战告捷,旗开得胜,一顿饭的功夫就消灭了近二百名鬼子,新墙河南岸二营的防守阵地上,中国士兵们看着狼狈逃窜的rì本鬼子,一个个高兴的欢呼起来。二营指挥所隐蔽部里,马彪在望远镜里看着河里鬼子的惨象,哈哈大笑着通过电话机向团长关山回报着战况: “团座,我们已经同鬼子开战啦!” “小鬼子丢下一二百具尸体,全他妈的躲到北岸河堤后边去了。” 第五章 英雄孤胆 2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一发炮弹正正的落在小野一郎前方二十米开外的河滩上,滩地上炸出了一个几米深的大泥坑。十几个rì军士兵在爆炸声里裹着泥浆飞在了天上,爆炸引发的强大冲击波将小野一郎掀翻在地,轱轱辘辘的从河堤上滚落到了河堤的北堤坡下。头上的军帽在滚落的过程中丢出老远,一头抢在地上弄了个嘴啃泥。眼睛里直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使他趴在那里动弹不得。 泥浆搅拌着血水从天而降,犹如铜钱大小般的雨点砸落在小野一郎的身上。‘啪’的一声,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掉落在他的脸前,吓得小野一郎忘记了身上的剧痛,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士兵乱窜,人仰马翻,昔rì里在中国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大rì本皇军,此刻犹如树倒的猴孙四处躲藏纷纷逃命。 “巴格呀噜――巴格呀噜――” “支那人,狡猾大大的。” 恼羞成怒的小野一郎急忙收拢好队伍,他从腰间拔出了天皇钦赐的那把军刀,歇斯底里的冲着新墙河南岸的王街坊村嚎叫着: “炮击――炮击――” 拖挂在汽车后边的大炮被卸载了下来,一百二十门rì军山炮整齐的排放在北岸河堤后的野地里,各个rì军小队的600门迫击炮也集中在了一起。在小野一郎狂叫声中一发发炮弹打向了新墙河对岸的王街坊村,打向了新墙河南岸一营的防守阵地。炮声隆隆,震耳yù聋,霎时之间,王街坊村房倒屋塌,火光冲天,南岸河堤树断枝折,土石横飞。 铺天盖地的炮弹打来,一营阵地上顿时一片火海、烟尘四起。炮弹落在河堤前方的河滩上,炸起一股股的泥浆,落在河堤后方的荒地里,掀起一团团的尘烟。一营的士兵们躲在河堤上挖好的战壕里,被落在四周的炸弹掀起的红土与泥浆完全所淹没。不断有rì军的炮弹直接落进了战壕里面,枪飞了起来,人也飞了起来,爆炸声与人的惨叫声搅合在了一起。对面的小野一郎自打到中国战场参战以来,从未吃过中国炮兵的大亏。这次遭到中**队炮兵的突然打击,联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将近二百号人,而自己连一个中**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恼羞成怒的小野一郎从心底里产生一种强烈的报复心态,炮击,炮击,持续的炮击,在他近乎发狂的不断命令下,这顿饱和的炮击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 一战小胜,令营长马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面对这支全机械化的rì军,他本应想到rì军的火炮更加强大,自己应该调整作战部署,只留小部人马监视对岸rì军动向,将大部人马撤出阵地转移到安全地带。一贯勇猛善战,冲锋陷阵的一营,这次终于吃了他们不擅长防御战的大亏。 对岸的rì军终于停止了炮击,阵地上场面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多处战壕几乎被炮弹炸平,掩体也被炸塌的所剩无几。阵地四周到处散落着被炸死士兵的尸体,残肢断臂,血肉模糊。机枪阵地上二十多挺轻重机枪被炸坏了将近一半,很多士兵被炸弹掀起的红土埋了起来,活着的人正努力的从土里面拱出头来,受伤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马彪从炸塌了的隐蔽所里钻了出来,浑身上下全是厚厚的红土。站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新鲜一点的空气之后,那张被憋的发紫的脸膛渐渐恢复了几分气sè。环顾四周之后,他冲着被炮弹炸懵了的卫生兵大声吼道: “卫生兵――赶快抢救伤员!” “各连排清点人数,死的将尸体暂放堤后,活着的都给我从土里爬出来!” 走在河堤上几乎被炸平了的战壕里,他大声招呼着各连排的军官整理自己的属下。一通混乱过后,全营人马清点完毕。 “小rì本,我cāo你姥姥!” “你他娘的真狠,一顿炮火炸掉了老子一个连队!” 被炸急眼了马彪,站在新墙河南岸河堤上,冲着对岸的rì军连声大骂起来。阳光照shè之下,新墙河水默默流淌。 ‘吃一堑长一智’,痛定思痛的马彪这时才想起二营长崔浩曾经对他说过,‘防御战,多梯段,分层次,易则重兵把守,险用添油战术’的话来。对岸rì军炮火猛烈,我方阵地完全在敌方炮火范围内,河堤狭长,全营尽出,无法躲避,很容易为rì军炮火所伤。想到这里,他回过头来大声命令道: “一连一班坚守阵地,监视rì军动向,一连余部及二连、三连撤出阵地,到河堤后方300米处集结等待命令。” 持续的炮击过后,对岸中国守军阵地上再也没有了枪声和炮声,长出了一口恶气的小野一郎开始调动部队展开第二波的强渡进攻。北岸河滩上,三百多名鬼子兵抬着橡皮冲锋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水边。 马彪趴在重新搭起的隐蔽所里,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鬼子的动向。他静静的等待鬼子们一步步靠近了河边,等待着这群鬼子们一个个爬上了橡皮船上。远处北岸河水那一道明亮的水岸线,真是个绝佳的shè击标尺线。他将手臂伸出了隐蔽所外,朝着老柳树上的旗语兵做了几个手势,看着对岸河边的rì军,马彪在心里狠狠的骂道: “他娘的,小鬼子们,这回又该轮到你们挨炸啦!” 新墙河南岸小渡口上,那颗粗大的老柳树在历经rì军一顿狂轰滥炸之后,依然顽强的挺立在那里。原本茂密的枝叶因为遭受炮火的摧残,看上去明显稀疏了许多。树杈上的大鸟窝散去了一半,大树底下落满了片片柳叶与枝枝杈杈。骑在树杈上的旗语兵抽出了插在腰间的小旗子,朝着王街坊村中的炮兵阵地方向用力地挥动起来。 rì军的炮击令王街坊村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一所安放小炮的民房被鬼子的炮弹击中,十几个炮兵全部牺牲了。另外两处民房上面的炮兵见到旗语兵发来的信号,迅速的矫正好了炮击诸元,装弹手将一发发炮弹接二连三地丢进了炮膛里,炮弹呼啸着冲出炮口,划着美妙的弧线飞向了对岸的河水边。 第五章 英雄孤胆 3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咣!咣!咣! 咣!咣!咣! 咣!咣!咣! 随着一声声巨响,北岸近水之处一股股水柱冲天而起,泥点飞溅,水花翻腾,马达的轰鸣声不在,炮弹的爆炸声隆隆。此起彼落的巨大水柱犹如巨鲸在喷涌,小船随着水柱冲向了空中,人也随着水柱冲向了空中,一只只橡皮冲锋舟给炸弹掀起的巨浪扣翻在水中,船沉了下去,人也随着沉了下去。 双方的炮战自此拉开了序幕,你炸我的渡船,我炸你的阵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几轮炮战过后,太阳仿佛让双方的炮弹也给打红了炸落了,慢慢坠落在了远处的河面上,天sè渐渐黑了下来。 马彪把全营人马又拉回到了阵地上来,以防rì军趁着夜sè偷袭。rì军也没有连夜进攻,好像也怕中了中国人的埋伏。敌我双方偃旗息鼓,互不再战,隔着新墙河水,一夜之中两方军队竟然相安无事。 小渡口上,那颗老柳树仍然坚挺的生长在那里。早晨的太阳照shè在被弹片剥光了树皮的老树干上,树上的大鸟窝掉在树下,新派过去的旗语兵身子骑在大树杈上搂着胸前的树干打着哈欠。新的一天开始了,然而这本应充满勃勃生机的江南水乡,在残酷的战争中失去了往rì的和平与安宁。长满一身美丽羽毛的沙鸥吓跑了,一群群乌鸦围在死人的尸体旁跳来跳去。 太阳升了起来,战斗的序幕再次拉开,一轮一轮的炮击再次上演,rì军用来强渡河水的冲锋舟越来越少,留在阵地上观察敌情的二营士兵也从班组变成了单人。战斗从上午打到了下午,rì军是添油战术,中国守军也是添油战术,两边的人死伤的越来越多,双方军队丝毫没有罢手的架势。 小野一郎手里举着望远镜,来回观察着对岸中国守军的防守阵地,对岸小渡口上那棵高大的柳树引起了他的注意,在稀稀疏疏的枝条中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在晃动。小野一郎终于想明白了过来,中国炮兵能够准确的把炮弹打中强渡河水的大rì本皇军,原来是这棵大树上的旗语兵在指引炮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抽出了长长的军刀,气急败坏的冲着rì军炮兵阵地下达了命令: “目标――对岸渡口处的大树――开炮――” 几百门火炮同时将炮弹打了出去,远处那棵粗大的柳树在不断炸起的尘土中左右摇摆,一发炮弹正中目标,大树在爆炸声中树断枝折轰然倒下。 “目标――小村庄两处高房子――开炮――” 几百门火炮再一次同时将炮弹打了出去,王街坊村中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四起,远处那两所高房子在不断炸起的尘土中时隐时现,几发炮弹呼啸而来,炸落在了高房顶上,两所高房子在爆炸声中土崩瓦解轰然坍塌,房顶上的一营炮兵阵地被rì军的炮火给彻底摧毁了。 又一批rì军士兵抬着渡河用的小船窜到了河水边,对岸的中国守军再也没有将炮弹打过来进行轰击。小野一郎不仅大喜过望,他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十分得意的爬到了北岸河堤上,朝着对岸的中国守军阵地,用力挥动着手里的军刀: “炮击――炮击――炮击――” “炮火掩护――强渡过河――向南岸进攻!” 仗打了整整两天,一个营打到现在剩下不到一个连的兵力。没有的炮兵的火力支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rì军一批一批的乘着橡皮船渡过河水,向南岸防守阵地扑来。马彪将活着的还能战斗的人集中了起来,rì军的炮击刚一停止,他便领着人回到了战壕里严阵以待。 第一批渡水而来的rì军走上了南岸河滩,马彪没有下令开火,他在等鬼子们自己走向死亡,走向他为侵略者们挖好的坟墓。河滩上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闯进雷场的rì军死伤大半,连滚带爬的退回到南岸河水边上。 rì军的炮弹再次呼啸而来,炮弹落在了南岸河滩上,引发了接二连三的爆炸。rì军在用炮火清理雷场,为攻占南岸河堤扫清道路。随着炮火向前延伸,后续登岸而来的几批rì军士兵,在鬼子指挥官的督战之下,一窝蜂的朝着一营坚守的南岸河堤冲来。 向南岸进攻的rì军,如同大雨之后高涨的新墙河水,一波一波的冲向南岸河堤,前边的被打死倒在滩地上,后边的踩着尸体继续向前冲锋。进攻的势头一浪比一浪高,一波比一波猛。在中国守军的弹雨中,扑到了河堤内坡底下。 手中步枪已来不及拉开枪栓,机枪也没了时间更换新的弹夹。看着蜂拥而上的rì本鬼子,马彪拔下背在后背上的鬼头大刀,率先跳出战壕迎着冲上阵地的鬼子兵砍了下去。一场残酷的白刃格杀,在黄昏的落rì里显得是那么惨烈那么悲壮。 rì军的炮弹飞了过来,落向南岸的河滩,落向河堤,落向互相绞杀在一起的中rì两军士兵人群中。凶残至极的小野一郎,为了达到消灭中国守军强渡新墙河的目的,全然不顾战场上自己士兵的死活,命令炮兵展开了又一轮疯狂的炮击。 新墙河南岸,拼杀中的双方士兵,在炮弹的轰击中一个个倒了下去。阵前原本杀声四起,此刻却没了呐喊声。一发炮弹飞来,落在马彪左前方的河堤坡下,正在拼命砍杀的马彪,被一块弹片击中头部,他两眼一黑,身体在战壕边摇晃了几下,向后一仰倒在了战壕里。 小野一郎从望远镜中看去,大地在炮弹炸起的尘烟中完全黑暗下来,强渡过河的士兵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对岸几点火光在黑暗中跳动,听不到一点人的动静,一切全都归于沉寂中。天sè已晚,情况不明,白天吃足了苦头的rì军,夜间生怕中了中国守军的埋伏,不敢继续派兵强渡过河。北岸河堤上,小野一郎望着新墙河南岸重重的叹了口气,传令攻击部队撤回北岸河堤之后,安营起灶,早作修整,以图明rì再战。 第五章 英雄孤胆 4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黎明前的黑暗中,马彪悠悠醒来。此时的马彪浑身是伤,衣服被炮火都撕开了,军服上到处是血迹,两只眼睛蒙着绷带给打成了瞎子。昏迷之中他似乎听到了秤砣的呼唤声,嘶哑的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听到声音,秤砣在死人堆里跌跌撞撞的向他身边跑来。在一处仍在冒烟的掩体处,终于发现了一营长马彪。 “马营长,你怎么样?” “这里还有活着的弟兄吗?” “团长命令你们坚守到今rì下午3点,在这之前绝不能让鬼子从你这里渡过河去。” 看着眼前已成血人的马彪,秤砣急切的询问后向马彪传达了团长的命令。 马彪痛苦的躺在战壕里,他嘶哑着嗓子对秤砣说道: “通讯兵在昨天晌午的战斗中,让rì本飞机仍的炸弹给炸死了。” “队伍打了两天两夜,rì本鬼子太多了,全营的弟兄们都战死了。” 听到秤砣传达的让再坚守一天的战斗命令,马彪两只手紧紧抓着秤砣,急切万分的说: “天一亮,rì本人就会再次发起进攻。” “我眼睛瞎了,这可让我怎么坚守?” “去团部搬兵时间也来不及了,阵地上就剩下你我二人,能不能守住阵地就看你的了。” “小兄弟,拜托了!不然,我这一营的弟兄们就白死了啊!” 新墙河之南的王街坊村,两天的战火,早已让这个河堤下的小村庄房倒屋塌。昔rì的小小渡口而今灯火全无,村子里的老百姓为躲避战火都逃难他乡了。朦胧的夜幕里,从远处另外一个村庄传来声声催人晨起的鸡鸣。村边一个小窝棚里的草堆里,卧着一只在战火中幸存的小狗儿。鸡叫之声似乎把它吵醒了,趴在草堆上‘汪汪、汪汪’叫了起来。 黎明前的黑暗中,秤砣沿着河堤上早已炸的不成样子的战壕收集武器弹药。战壕里到处都是战死的一营士兵的尸体,这些为国家,民族抗击外患英勇牺牲的官兵,有他所熟识的能够叫出名字来的人,更多的是他所不熟悉也叫不出名字的。 他在一个个战死的一营官兵身旁,寻找尚未打坏的枪支。把找到的两挺轻机枪,放到河堤上两个封锁小渡口河面的机枪掩体内。掩体内阵亡的机枪shè手,仍然保持着shè击姿势趴在那里。秤砣面sè凝重,轻轻的把这位勇士的尸体移到掩体外边的战壕里。 战壕里,一把小铁镐半掩埋在土下。他捡起土里的那把铁镐,将机枪掩体重新加固了一番。找到的两挺机关枪冲着河面方向架设好后,他又沿着战壕扛过来几箱找到的机枪子弹。 黑暗中,他坐在机枪掩体内休息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空,渐渐发亮的夜幕中,那颗最最明亮的启明星在一闪一闪。 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从机枪掩体内钻出来,沿着战壕走来走去,一路仔细的寻找着。从战壕里散落的弹药箱里,战死的一营士兵身上找来了好多枚手榴弹,一枚一枚全堆放在机枪掩体旁的交通壕里。 稍事休息,他拿起12颗手榴弹捆在一起,拎着小铁镐走上战壕外的河堤。他用小铁镐将手榴弹埋放在新墙河的南岸河堤之上,然后把引线抽了出来,找一根长线穿进所有手榴弹的拉环内,将线的另一头扯到身后的河堤下。这一切做起来显得是那么驾轻就熟,仿佛是在布置一个他过去狩猎时捕获野兽的陷阱。 一营长马彪躺在掩体内,嘴里抽着一支香烟。烟头在一口一口地狠抽之后,发出微弱的红光。他被纱布缠绕剩下的半张脸,在这一闪一闪的弱光下忽隐忽现。阵地上就剩下他跟秤砣两个人,自己眼睛瞎了,无法作战,能够战斗的还是一个刚入伍两年的小兵,不由心中暗自担心,这阵地该如何坚守。 黑暗中秤砣靠在河堤旁一棵拦腰折断的大树上,怀里抱着一杆中正式步枪,身上盖着一堆散乱的树枝。眼睛透过枝叶望着几十米外流淌的河水,全神贯注的对着河面jǐng戒。 拂晓时分,东方的天空显露出鱼肚白。河对岸rì军的大炮,在渐渐放亮的天光下摇起了炮口。轰隆隆的炮声如同一声声炸雷,鬼子的进攻开始了。 rì军用大炮向对岸这个小小的渡口王街坊,疯狂的发shè了成千上万颗炮弹。密集的炮火发shè了将近半个钟点,把河堤下面积仅一平方公里的王街坊村炸成一片灰烬。窝棚草堆上卧着的小狗儿被吓得汪汪直叫,一颗炮弹飞来,尘土飞扬中窝棚不见了,狗叫声消失了。 然而,秤砣未死。他仍坐在河堤上挖好的掩体内,怀里紧紧抱着一挺机关枪,眼里的目光密切注视着宽阔的河面。鬼子发shè的炮弹越过他的头顶,炸在了河堤之下的村子里。在他藏身处的正前方50米开外,炮火映照的新墙河水,打着漩涡一路向洞庭湖流去。 炮火过后,一拨rì军乘着冲锋舟,从河对岸向秤砣趴着的河堤方向开来。前几天一直强攻渡河的rì军,每次刚过河心,就会遭到中**队的猛烈shè击。今天一路乘船过来,从河面到登岸,竟然没有遇到丝毫抵抗。心中以为对面的中**队,早就在炮火中被消灭了。于是,鬼子兵们一个个胆子大涨,手里拎着枪大摇大摆地走向南岸河堤。 晨光微曦之中,一批鬼子兵们离船上岸。秤砣趴在河堤上机枪掩体内,手指扣着枪机,眼睛紧紧盯着离河堤越来越近的第一批鬼子兵们。距离25米,秤砣没有开火。距离20米了,秤砣仍然没有开火。距离仅有15米了,朦胧的晨光中,秤砣连鬼子兵的鼻子眉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猛然扣动了手上的扳机,‘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口吐着火舌,在清晨的空气中清脆的欢叫着,鬼子兵毫无思想准备,在这突然的打击之下乱作一团。枪声中鬼子兵纷纷中弹倒在地上,眼前的30几个鬼子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全部死在了秤砣的机关枪下。 枪声停了下来,准确的说是秤砣手中的机关枪声停了下来,因为这一阵枪声,只有他自己的机关枪在响,鬼子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完蛋了。 第五章 英雄孤胆 5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河对岸,所有的rì本兵也同样只是在第一批渡河士兵登岸不久,听到了这一阵哒哒哒,哒哒哒的机关枪声。rì军指挥所里,指挥强渡的rì军联队长小野一郎,同样也听到这挺机关枪的shè击声。一切安静了下来,却迟迟等待不到从对岸发回的占领信号。 “八格牙路,怎么回事?” “战斗并不激烈,几分钟就结束了,怎么不发信号?” 放下举在眼前的望眼镜,满腹疑惑的小野一郎挥手命令道: “第二梯队,赶快渡河。” 又一批鬼子乘着冲锋舟,从河对岸向秤砣隐蔽的南岸开来。几艘快艇驶过之后,河面上留下几道长长的波纹。rì军的船到了河心,他没有开枪阻击。到了河水边上,他依然没有开枪阻击。到了河滩上,他还是没有开枪阻击。趴在机枪掩体内,一营长马彪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两只耳朵却早已经听到了马达声,心中明白鬼子开着冲锋舟冲了过来。 他停下装填机枪弹夹的手,他不解的问道: “秤砣,鬼子们过来了吗?怎么不开枪呀?” 秤砣怀里紧紧抱着机关枪,眼睛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说道: “马营长,等鬼子们到眼跟前了再打,远了一打鬼子散开,一下扫不死完。” 第二批鬼子登岸而来,小心翼翼的向河岸摸索前进。南岸河堤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中国守军的影子。一个鬼子兵不小心踩上了掉在地上的钢盔,钢盔在地上滚动着‘咕咕噜噜’发出一阵响声。顿时,这批鬼子兵吓得全趴在了河滩上。 “八格牙路,谁的干活?” 鬼子兵在烂泥滩上趴了好久,听听周围没有一点动静。一个鬼子小队长撅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停地骂着自己的同伙,抬脚朝着仍然趴在地上的鬼子兵身上踢去。 “起来,统统的起来,中国兵的早跑了!” “快快的占领渡口的干活。” 南岸河堤上的机枪掩体内,秤砣看着鬼子兵那一个个的狗熊样,不仅心中暗自好笑。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挺机关枪,嘴里还低声念叨着: “小鬼子们,来吧,爷爷在这等着你们呢!” “一开口说话,你们不是说‘大大的’,就是说‘快快的’,他娘的,不会讲中国话,就别瞎胡毬说。” “快快的过来吧,小爷我的铁花生米,大大的好吃!” 旁边的马彪听着秤砣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那些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15米、12米、10米,一路有惊无险来到河堤跟前,一群小鬼子们长长的松了口气。鬼子全都站在了秤砣的机关枪口下,他猛的扣动了机枪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口吐着火舌,再一次在清晨的空气中清脆的欢叫起来,鬼子兵们在猛烈的机枪扫shè下,就像一捆捆稻草个子纷纷倒了下去。两挺机枪在秤砣手里交替使用着,狂泻的子弹如同疾风暴雨,打得小鬼子们无处躲藏,短暂的几分钟里,几十号鬼子兵就魂归东洋了。 枪声再次停了下来,这一阵骤起骤停的枪声,依然只是秤砣一人的机关枪声。战场再次安静了下来,远处河面上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响。 秤砣用眼睛仔细的观察躺在地上的鬼子,发现没一个会动的了。他放下手中的机关枪,回头高兴的向旁边的一营长马彪说道: “马营长,这拨鬼子又全让我给报销了。” 机枪掩体内,一营长马彪用手摸索着给他装填着机枪弹夹。常年打仗久经战阵的他虽然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从传入耳中的枪声也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听到秤砣的报告,不仅嘴里连声夸奖着: “秤砣,打得好,打得好。” “就这么打,就这么打,全打死这些个乌龟王八蛋们!” ‘哒哒哒,哒哒哒’,不大一会儿,秤砣手中的机关枪再次欢快的叫了起来。清脆的机关枪声好像一只勤快的啄木鸟正啄食树干里的虫子,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敲击声。时停时响,时响时停,清晨里秤砣手中的机关枪代替了打鸣的大公鸡。 早晨的太阳照耀着新墙河两岸的大地,照耀着南岸河堤下那一段不足50米长的河滩。一洼一洼的河水泛着红sè,很难说清到底是沾染着了红rì头,还是沾染着了鬼子兵的血。 时间在每间隔半小时响起一阵的枪声里不知不觉中度过,如此三番,他手中的机关枪前前后后一共响了六轮,太阳也早已经rì上三竿了。每当从河对岸上来一批鬼子,秤砣便分别开动两处机枪掩体内的机关枪,干净彻底的消灭他们一批。 偶尔有几个侥幸未被机关枪打死的鬼子兵掉头就跑,有的伏在河滩上,有的逃回岸边趴在河水边上。秤砣一个也不放过,拿起身上的中正式步枪,瞄向几十米以外撅着屁股在河岸边趴着的鬼子兵,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对岸的rì军指挥部里,指挥部队渡河的小野一郎,从河对岸传来的枪声里似乎听出了点门道。一贯骄横跋扈的他不仅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喊道: “八格牙路,对岸只有一个中国士兵。” “抓住他,给我冲过去抓住他!” “我要看看他是什么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第七批鬼子兵乘着冲锋舟又过来了,一群鬼子兵边往岸边冲锋,边朝着河堤不停的shè击。秤砣也同样觉察到吃过六次亏的rì军也不会再上当了,他也改变了战法,用手中的机关枪向靠近河岸的敌船打着一个个点shè,jīng准的机枪shè击使得船上的鬼子兵们不敢下船,只能趴在船舱里动弹不得。一个鬼子通讯兵躲在船舱里,手拿话筒向对岸的小野一郎请求炮火支援。 对岸的rì军不敢用大炮轰击这里,害怕炸着了河边船上的鬼子。小鬼子们调来了几门迫击炮,隔河朝秤砣趴着的河堤上打来。迫击炮弹不断落在秤砣趴着的河堤左右,掀起的泥土几乎将秤砣掩埋了起来。 第五章 英雄孤胆 6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密集的爆炸声中,河堤上的机枪停止了扫shè。船上的鬼子乘机从船舱里站起来,秤砣连忙架好机关枪向敌人shè击,几个刚刚登岸的鬼子兵噗噗通通倒在了岸边的河水里。 一通迫击炮弹又如同冰雹似的打来,落地后炸出一团团黄烟,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无耻的rì军竟然使用了毒气弹,妄图用毒气杀死阵地上这个令其难以对付的敌手。 滚滚的黄sè烟雾在河堤周围的空中飘荡,空气中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隐藏在机枪掩体内的秤砣,眼睛被熏得流出了眼泪,鼻涕也挂了下来,嗓子眼里直发痒,大声的咳嗽起来。就在这时,躺在旁边旁边的一营长马彪,喘着气大声冲他喊道: “秤砣,这是鬼子的毒气弹,快用湿毛巾把鼻子跟嘴捂上。” 大约过了20分钟以后,河堤上的毒气渐渐消散。脑袋昏昏沉沉的秤砣看见二、三十个rì本鬼子,小心翼翼的向河提爬行而来,前面的几个鬼子兵竟然快爬到了河堤上。 秤砣急忙拖着一营长马彪滚下河提,卧倒在河堤下稍远之处半人高的草丛里。刹那之间,rì本鬼子已全部爬上河堤,一个鬼子兵竟然拿着两杆三八大盖枪刺刀上挂着太阳旗,朝对岸晃动着打起了旗语。去死吧,小鬼子们,草丛之中秤砣从容猛抽引线—— ‘轰隆’一声巨响,埋在河堤上的12颗手榴弹同时爆炸,站在河堤上的二三十个鬼子兵被炸上了半空中,鬼子兵的尸体散落在河堤附近。还有三个竟然没被炸死,由于身负重伤,三个鬼子兵躺在河堤之上,口中发出一声声哀嚎。 秤砣从草丛里快速蹿上河堤,手里拿着匕首,跑到躺在地上的三个鬼子面前,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随后跑回战壕里又准备了12颗手榴弹,如法炮制再次埋在河提之上,身体爬行慢慢地退回河堤下的草丛里隐蔽起来。 江南正午的rì头还是很毒的,阳光烤的秤砣眼睛直犯困。从清晨开始一直打了整个上午,一夜未眠,滴水未进,秤砣感觉又困又饿。他从身上摘下军用水壶,掏出干粮袋中的糍米锅巴,递给一营长马彪一些后两人一同吃了起来。 rì军指挥部里,小野一郎在望远镜中看着静的出奇的对岸中国守军阵地,河堤上没了枪声,也没了中国人的影子。 他再次挥手命令手下: “快快的渡过河去,赶到新墙休息。” 不久以后,未遭到任何阻击的rì军,果然从对岸又派来了30多个鬼子兵。河堤之上,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尘土飞扬,弹片四溅,这次更是炸得鬼子兵们一个不剩。 两次得手,秤砣不仅高兴的笑出声来。于是再次收集好一捆手榴弹,爬到河堤上又重新布置一番。就这样,在每隔25分钟左右就响起一声的巨响跟一阵机枪声里,接连打死了六批渡河过来的rì本鬼子。 对岸的rì军指挥官小野一郎彻底给打糊涂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士兵明明已经占领了对岸河堤,望远镜头里没有中国人出现,自己的士兵怎么都一个个在爆炸声中倒了下去呢? 鬼子指挥官小野一郎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岸的河堤,然而,望远镜里只有一条狭窄的河堤跟散落的rì军士兵尸体。他哪里知道那一声爆炸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秤砣全是在他的望远镜下做出来的。因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从前一击而逃的中国败军,而是一个最擅长隐蔽自己从容杀死敌手的狩猎者。 狡猾的rì军指挥官小野一郎决定,对这一费解的事情实施战地侦察。指挥所里他命令侦察兵乘船渡河,10分钟以后,从河堤的那一边,贼头贼脑的爬过来5个鬼子兵。 秤砣趴在河堤边上,顺手拿起一个战死的士兵手中的中正式步枪,与rì军的特种兵展开了较量。 ‘呯’—— 一声枪响,一个鬼子趴在地上不动了。河堤上的战壕里,他快速的换了一个地方。 ‘呯’—— 又是一声枪响,又一个鬼子伏地毙命。 剩下的3个鬼子兵发现了他,趴在地上拼命的朝他放着枪。 秤砣机jǐng的观察着剩下的三个鬼子兵躲藏的位置,身体慢慢爬到一个死在河堤上的鬼子兵尸体后面。手中的中正式步枪瞄向了敌人,手指连续轻扣扳机。 ‘呯’—— ‘呯’—— ‘呯’—— 3枪过后,3个rì本兵在jīng准的shè击中被消灭了。 枪声再次停了下来,一切又归于沉静。战场上人影皆无,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河对岸的rì军指挥部里,指挥官小野一郎快要给气疯了,他手里挥舞着指挥刀,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 “八格牙路”—— “八格牙路”—— “支那人,大大的狡猾,狡猾大大的!” “炮兵,给我向对岸猛轰,炮弹统统的全部打光!” “炸死他!炸死他!给我炸死他!” 南岸河堤下的草丛里,一营长马彪的伤势急剧恶化,身体虚弱了到极点。他感到自己已经不行了,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递给了秤砣。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道: “秤砣,现在几点了?” 秤砣打开怀表,时间是下午2点整。从早上打到现在,他已记不清自己打退了rì军多少次的进攻,只看到战场上又多出了一二百具rì本鬼子兵的尸体。 “我不行了。。。。。。小兄弟你是好样的。。。。。。再坚守一会。。。。。。我这一营弟兄们没有白死。。。。。。秤砣,你自己多保重吧。。。。。。这块怀表你留着用吧。。。。。。小兄弟,大哥先走一步了。。。。。。” “马营长”—— 马彪死了,真真切切的死在秤砣的怀里,这个广西汉子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天空中一片流云遮住了太阳,大地暗了一刻,仿佛是在为这位死去的勇士默哀。秤砣默默放下马彪,用一顶军帽遮住了他的脸,怀着仇恨的心情爬到了机枪掩体内。 第五章 英雄孤胆 7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rì军的炮弹似冰雹像飞蝗,呼啸着落向河面,落向河滩,落向渡口,落向河堤,落向村内。河面水柱冲天,河滩泥巴迸溅,河堤红土飞扬,村庄黑烟四起。惊了天,动了地。天暗了,地摇了。 这是一场持续的炮击,时间长达1个小时。这是一种真正的地毯式轰炸,几乎荡平了目标周围的一切土石草木。炮弹将秤砣旁边的两棵大树连根拔起,折断成为几节,硕大的树冠重重的砸在机枪掩体上。机枪掩体周围炸弹接二连三的落地爆炸,震耳yù聋的爆炸声将他震晕了过去。河堤周围的泥土在这密集的炮火中,给炸的翻了起来,一层一层、翻来覆去,炮弹掀起的层层泥土,将机枪掩体连同秤砣一起给掩埋了。 河堤上,先头渡河过来的二三十个鬼子兵,沿着阵地上的战壕四处搜索,凡是看到一个完整的中国士兵的尸体,就朝着身上补一枪或者用刺刀捅上一下。 不大一会儿,分头搜索回来的鬼子兵向一个鬼子中队长唔里哇啦的回报搜索结果。听完鬼子兵们的回报,鬼子中队长从报话兵手里接过来报话筒,向对岸rì军指挥部里的rì军联队长小野一郎唔里哇啦的说着什么。 rì军联队长小野一郎同二三十个鬼子兵乘着船渡过河来,踏过布满尸体的河滩,脚上的一双军靴几乎没有沾染一点泥巴,因为他只能踩着自己士兵的尸体才能走到这河水南岸的堤坝上。他站在几乎炸平了的河堤上,四处观看了一圈,嘴里发出一声长叹。 小野一郎手中的那把指挥刀无力地拄着地面,他对着旁边的鬼子中队长斋藤说道: “我大rì本皇军出动两个联队,攻打这个小小的渡口,竟花费了5天时间,部队伤亡近两千人。这次作战的中**队竟然表现的如此顽强,是我自入华作战以来遇到的最勇猛的支那军队。” “还有,那个被炸死的中国士兵,一人居然阻挡了我们将近9个小时,打死我天皇士兵三四百人,其勇敢、顽强、忠诚,虽为敌人,然实属可敬!” 侵略者就是侵略者,说完这些之后,紧接着又发出阵阵狂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但是,我们最终站在了这里,胜利永远是属于我大rì本皇军的!” 在浓密的树冠枝叶下,炸塌了的机枪掩体里,松软的泥土突然动了一下,秤砣的脑袋慢慢从掩埋的泥土中钻了出来。他长长的透了口长气,抖抖耳中的泥土,随即听到了鬼子兵们唔里哇啦的说话声。 他轻轻地推开身上的泥土,活动了几下胳膊腿,摆好了歪倒的机关枪。眼睛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向外看去,河堤上站着五六十个rì本兵,其中还有两个鬼子军官。 秤砣揉了揉发僵的手指头,稍微调整了下机关枪口,瞄向了那站成一团,正互相庆祝胜利,哇哇狂笑着的鬼子兵们,瞄向了那两个手握指挥刀的rì本军官。 然后,他从身上解下手榴弹袋子,拧开了所有手榴弹的弹柄盖子,把手榴弹袋子卷成一个卷儿,将8个手榴弹拉环扣在了手指头上。 远处河面上传过来鬼子渡船的马达轰鸣声,鬼子兵们狂笑着,不停的向对岸呼喊打着手势,对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毫无觉察。 突然间,秤砣从树枝遮掩下的机枪掩体中站了起来,猛地将手中打成卷的手榴弹袋子扔到了鬼子人丛之中。刹那间的变故,使得面向秤砣的几个鬼子兵愣在了那里,而更多面向河面的鬼子兵们,还依然站在那里冲着对岸在大喊大叫着。 ‘轰隆’―― 河堤上的鬼子丛中,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浓烟升腾,尘土飞扬,几十号鬼子兵倒在了地上。随着这声巨响,秤砣手中的机关枪也同时“哒哒哒,哒哒哒”,朝着剩余的鬼子们猛烈地扫shè起来。 他发疯似的用机枪朝鬼子们扫shè着,扫shè着,将心中所有的仇恨、愤怒、悲伤、痛苦,通过从枪口中狂泻而出的子弹来作以尽情的表达。 ‘哒哒哒,哒哒哒’,二十几个未被手榴弹炸死的鬼子兵和rì军联队长小野一郎,在这早已熟悉的、令其闻风丧胆的机关枪声响里,一个一个全都被打成了血筛子。小野一郎这个rì本军界的青壮派军官,被rì本军队誉为‘军中之花’的少将联队长,在中国犯下滔天罪行的侵略者,死在了中国士兵――‘秤砣’的枪下,结束了其万恶的生命。 ‘哒哒哒,哒哒哒’,秤砣调转枪口朝着刚刚离船登岸,走上河滩的又一批鬼子兵打去,他不停的扫shè着,扫shè着,扫shè着,直打的机关枪弹夹里没了一粒子弹,直打的河水边的鬼子兵在他停止shè击后,足有两三分钟时间还趴在那里不敢动弹。 他快速的换装着一个个机枪弹夹,眼睛圆睁着,眼球似乎没了黑也没了白,全变成了红的。他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shè击,shè击,shè击。 突然,他身边放着的另外那挺机枪响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打着机关枪一边冲着他大喊: “秤砣,团长命令放弃阵地,向洞庭湖撤退。” “走,赶快跟我走。” 喊声将秤砣从神智迷失的jīng神状态中惊醒过来,传令兵李二楞接受关山团长交给的任务后,终于在这最后关键时刻骑马赶到。 秤砣与李二楞两人分别使用两挺机关枪,同时向河水边的鬼子们扫shè了起来,两挺机关枪欢快的叫着,枪口吐着火舌,‘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就像在给万恶的侵略者们唱着一曲丧歌,再也看不到一个拿枪还击的rì本鬼子了,于是各自抱着机关枪快速跳下河堤。 两人飞身上马,扬鞭急催,战马一声嘶鸣,在湘北大地水稻田间的羊肠小路之上奋蹄狂奔。耳畔疾风啸叫,路边小树闪退,身后枪声大作,旁侧子弹嗖嗖。两人向洞庭湖方向拍马而去,荡涤硝烟,一骑绝尘。 第六章 新的开始 0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洞庭湖畔,随风荡起的湖水卷着浪花,一波一波的涌向堤岸,湖水撞击着堤坝,发出哗哗的响声。湖光掠影,水天一sè,八百里洞庭湖,水瀚飘渺。西边的落rì,像一轮烧红的大铁饼,一头掉进湖水里,渐渐沉入湖底去了。 关山领着队伍一路向西撤退,来到了洞庭湖岸边。湖岸边的一处小码头上,前来接应的运兵船早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了。士兵们陆陆续续上到了船上,站在船头的关山团长目光注视着远方。远处的天空笼罩在暮sè之中,天空上飞翔的归鸟不时发出欢悦的鸣叫声,一群一群的结伴向洞庭湖上飞来。 关山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着这群群归鸟之后,随之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是人的身影。他在期待自己的一营能够顺利归来,期待他最喜欢的小兵秤砣,跟在一营长马彪的屁股后边来到湖岸边。 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天空、大地、湖泊完全融在了一起。最后几个归队的散兵也登上甲板,湖岸边空荡了,再也没有人的影子。‘――嘀――嘀――嘀――’,运兵船的汽笛响了几声,船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缓缓的驶离码头向湖心方向开去。关山紧盯着远方的眼睛里目光暗淡了下来,直到这时还没见一营长马彪和秤砣的身影出现,他心里彻底失望了,脚步沉重的走回了船舱里。 运兵船一路摇晃着开向湖心,沿着洞庭湖主航道向西驶去。连续几天的艰苦战斗已至人的极限,关山躺在船舱内的小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醒来时运兵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湖西的常德。走下船来,关山集合全团人马,整理清点人数。坚守新墙的一营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坚守湘yīn的二营也一个人都没有回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仅剩下担任保护团部和坚守汨罗的三营。看着站在面前的三营这区区剩下的两百号人,关山的内心不由得阵阵的发痛,一团人马,上千号人,就这么几天,就给打没了。 秤砣与李二楞策马来到湖边,只见眼前港口之上空空如也,前来接应队伍向湖西撤退的渡船,不知何时早已开走了。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声,暮sè之中,附近的几个渔村火光冲天,rì本鬼子的追兵很快就要到了。 二人迅速离开渡口,骑着马沿洞庭湖岸寻找着船只,一路疾奔,来到一处湖滩之上。跳下马来,走到几户渔民居住的湖叉前。 “老乡”―― “有人在吗?” “家里有人吗?” 秤砣与李二楞推开一家家房门喊着,几户渔家没有一个人影,渔民们早已经躲进湖心的小岛上去了。远处的渡口处传来呜呜的汽笛声,rì军的海军陆战队已经控制了港口,沿着洞庭湖水道开动小汽船,进行jǐng戒、巡逻开路了。 “秤砣,快过来,这有只小船。” 芦苇丛中,李二楞终于发现了一条小舢板,他不禁欣喜若狂,高兴的冲秤砣大声喊了起来。 “我把军马放走吧,没法带上它了。” 秤砣把马鞍子从马背上卸了下来,他神情黯然的看着眼前的战马,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鬃毛,猛地一掌朝马屁股上拍去,战马一声嘶鸣,沿着湖岸大堤奔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sè之中。秤砣抱起地上的两挺机枪,跳上小舢板。李二楞摇动船桨,小船在湖水里打过船头,荡动着慢慢向湖中划去。 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达轰鸣声,一艘巡逻开路的rì军小汽船开了过来。船顶上的探照灯光,在湖面上不停的转动着。一束硕大的光柱在黑暗的湖面上空扫来扫去,使得夜幕里灯光下的湖面变得通明。 小汽船上rì军的重机枪时不时的朝黑漆漆的湖面打着枪,子弹打进四周的湖水里发出啾啾的响声。鬼子的一门小钢炮胡乱的朝着湖里水道附近几个黑洞洞的小岛上打着炮弹,落在岛上或者周围的水里掀起一股股水柱和泥尘。 李二楞手中的船桨紧摇起来,秤砣也用手使劲的向后划动着水面,小船在黑暗中快速的向附近的芦苇荡驶去。rì军的小汽船越来越近,探照灯光在小船周围不停的来回晃动着,像一根通亮的大棒,好几次几乎就扫到了小船。两人拼命的向前划着,离芦苇荡越来越近。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柱照shè过来,灯光扫过小船,划过小船旁边的水面后,然后又快速的回扫过来,正正的停shè在小船上。长长的光柱尽头,是两个划动小船的中国士兵的身影。 “八格牙路,什么的干活?” “停船,快快的停船。” “支那军人,快快投降!” “死啦死啦的,全体shè击!” 汽船上的鬼子们狂叫着,一时间,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小钢炮,所有轻重武器同时向秤砣与李二楞划着的小舢板开火。密集的子弹打的小船周围的湖水唰唰直响,冒起的水泡里发出噼噼啾啾的响声,打在船帮上就像敲打的唱戏的小边鼓声,梆梆咚咚的响个不停。二人蜷缩在小船舱里,让鬼子的子弹打的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这一刻,小船就如同一只水中浮动的标靶,成了小汽船上众多鬼子兵shè击的目标。 一发炮弹在距离小船五六米远的地方掉入水中,在湖底发出沉闷的爆炸声。随即,在炮弹落入水中的地方猛然间窜起一股两丈多高的水柱,仿佛一只蓝鲸气孔里喷出的强压液柱,腾空而起形成一把水体的华盖。掀起的巨浪将小船抛入空中又重重的跌落回水面,翻动的湖水摔打着船帮。雪亮的光柱中,小船在湖面上打着转儿,空中滑落的湖水,像一张水淋淋的大网罩向小船。 小汽船上的鬼子停止了shè击,开动马力向小船驶来,要看看在如此打击下,小船上的中国人还是否活着。更企图撞翻小船,扫清水路障碍,一走了事。蜷缩在船舱中的秤砣悄悄拿起身上的中正式步枪,微微探出头来,手指扣着扳机,瞄准了鬼子小汽船上的探照灯。 第六章 新的开始 1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呯’—— 一声枪响,从小船后面的芦苇荡中传出,鬼子小汽船上的探照灯应声熄灭了。陡然间,从芦苇荡中飞出几十条小船,打着枪向小汽船扑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汽船上的鬼子们乱作一团。失去了探照灯的帮助,船上的小鬼子们几乎分辨不清有多少敌人,而船上的灯光却让自己处在明处。小船上,秤砣与李二楞也怔了怔,迅疾明白自己来了援军,两个人快速架好机关枪,冲着鬼子的小汽船扫shè起来。 ‘呯’—— ‘砰’—— 秤砣耳朵里响着非常熟悉的猎枪土炮的声音,眼前的小汽船被打的着了火,上面的rì本鬼子在这突然的打击下,很快便没了动静。二人停止了机枪shè击,只见几十条小船快速靠上小汽船,好多人跳上船去,迅速打扫着战场,收缴战利品。 几条小船朝秤砣与李二楞划来,黑暗中,一个人冲着他俩问道: “朋友,你们哪部分的?” “受伤了吗?需要帮忙吗?” 秤砣与李二楞从船舱里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一直是趴在水里,而且船舱里的水还在慢慢涨着。小船在湖中随着两人的抖动也在来回晃动,好像再也不愿承受两人身体重量的压迫。 “不行了,我们的船给小鬼子们打的漏水了。” “能搭我们一起走吗?” 眼见小船已经无法使用,站在漏水的小船上,秤砣向对面几条船上的人说道。 “行啊,没问题。” 随着回答,两条稍大点的船靠上来,船上的人伸手接过两人递上的机枪后,将他们俩人拉到船上。湖面上原来的那只小船,挤进船舱里的水越来越多,最后在无声无息中沉了下去。 一声唿哨,几十条船又快速集结一起,排成长长的一串,渐渐隐入八百里洞庭湖茫茫芦苇荡中。这一帮船众,在这水茫茫的洞庭夜sè里,犹如古代的夜行侠客般,呼哨而来,悄然而去。过了一会儿,从身后传来一阵爆炸声响,在大火中燃烧的鬼子汽船,在湖面上沉了下去,船顶上那面耀武扬威的rì军太阳旗,在水面打了个漂儿,彻底消失了。 湘北一役,关山团浴血奋战,以区区千人阻击rì军数万之众,为主战场上中**队聚歼rì军主力赢取了宝贵时间。全团将士奋勇搏杀,不畏牺牲,此战过后,一团人枪剩余不足百人,忠勇有加,功昭rì月。 chóng qìng,国防部会议室内,国民zhèng fǔ正召开有功将领嘉奖会。蒋介石、白崇禧等国民党军政要人端坐在主席台上,台下坐着众多国民党军官以及许多名中外新闻记者。关山坐在会场里最前边的一排座位中间,穿着一身崭新的上校军服,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大会主席台上,站在一个大大的麦克风前,国民zhèng fǔ委员长蒋介石正发表讲话: “此次长沙会战,我全军将士英勇作战,予rì军以重创。。。。。。望全党全军jīng诚团结,再接再厉。。。。。。我辈身为军人,当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奋勇杀敌。。。。。。诸位皆为我**之楷模,杀敌报国,功不可没,理当嘉奖!” 一番讲话,颇有感召之力,台上台下一应众人鼓掌附应。话毕,国防部长官白崇禧,手拿一份受奖将官人员名单,走到麦克风前说道: “诸位各界同仁,下面有请我们尊敬的蒋委员长,为有功将领颁奖。” 随着白崇禧口中念出的受奖人员名字,台下前排端坐的一个个国民党军官陆续走上台去。听到自己的名字,关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军容,挺了一挺胸脯,然后大步走上了领奖台。 “上校团长关山,此次长沙会战中,作战勇敢顽强,战功卓著。今天,特擢升其为**少将旅长,通令全军予以嘉奖。今后,我党我军应以之为榜样,竭尽jīng诚,尽忠党国。” 蒋介石对关山大加赞誉之词,并亲手给他佩戴上一枚青天白rì勋章。台下,与席一干人等纷纷鼓掌欢呼,记者的镁光灯噗噗噗噗闪个不停。翌rì,全国各大报刊纷纷刊登消息,撰文赞扬关山团为民族抗战做出的贡献。zhōng yāng通讯社也在电台上,播放着蒋委员长对关山的嘉奖令。 国防部白崇禧办公室里,关山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他默默地将胸前的那枚白青天白rì勋章摘了下来,拿在手中看了许久之后狠狠地攥在手里。全团近千把号弟兄的xìng命换得自己胸前一枚勋章,让他怎么能够有心情佩戴着它呢。脑子里想着惨死湘yīn的一营长崔浩,二营长马彪,想着战死疆场的每一个弟兄,还有那个被自己派去新墙传达战斗命令至今杳无音信的小兄弟秤砣。 这时,白崇禧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少将军服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关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白崇禧行过军礼后将递过来的军装接在手里。 “关老弟,荣升少将旅长着实可喜可贺呀!” 看着面前的这员虎将,白崇禧一脸兴奋的说道。 “多谢白长官提携!” 关山‘啪’的打了个立正,嘴里大声说道。 “经此一战,部队损失惨重,还望关老弟回去之后重整人马,以图东山再起呀!老蒋想借rì本人之手消灭异己,总想趁机除掉地方军队,桂军是咱们的立身之本,你尽快回广西地方上扩充兵员,还是家乡的子弟跟咱们一条心啊!”白崇禧嘴里这么说着,同时用手在关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谨尊白长官训示!” 关山再次‘啪’的一声打个立正,站在那里大声回答道。 从白崇禧的办公室出来,关山乘坐吉普车回到了自己在chóng qìng的临时居所。一路上随处可见被炸塌了房屋,跪地乞讨的难民,还有三三两两的伤兵。吉普车经过百乐门夜总会门口时,里面传来声声歌舞之音,与外边的情景恍若两个世界。关山邹了邹眉头,脑海里闪念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诗句。 第六章 新的开始 2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洞庭湖中,一处荒僻的小岛,周围长满了茂密的芦苇,微风吹过,芦苇丛发出唰唰的响声。晌午的太阳,烤的湖面上冒出水蒸汽。很多身穿灰sè军服的士兵,坐在用芦席搭成的棚子下乘凉。 一束阳光透过棚顶上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钻进来,投shè在秤砣闭着眼睛的脸上。连rì的激战,身心极度疲惫,当一切结束后,人整个放松下来,他与李二楞两个人,从昨天夜里一直睡到了现在。 几个耐不住酷热的战士,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湖水里,相互间游水嬉戏。岸边,一个用芦席搭成的长棚子下,炊事班的几个战士正烧火做饭,架起的大锅冒着腾腾白烟,顺风飘来一股一股白米饭的清香。 yīn凉下,一个年龄看上去有50多岁的老战士正蹲在地上择菜。忙完手里的活,他直起腰来,从腰间拔出旱烟杆,在烟袋锅里装上烟丝,顺手拿起一根燃烧的秸秆点上抽了起来,一口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与鼻孔中慢慢吐出。他眯着眼睛看着水中嬉闹的战士,翘起的嘴角咧着笑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一会儿,他将烟袋锅在鞋底子上敲了几下,又将烟袋锅伸进烟袋里装着一锅烟丝,一边装一边冲着在水里嬉戏的战士们喊道: “同志们,别光顾着玩水,摸几条鱼上来炖鱼汤喝呀!” “泥鳅,你水xìng最好,看能不能摸条大鱼上来!” 水里几个游水的战士听到后,嘻嘻哈哈的冲他回答: “好嘞!” “老班长,你就请好吧!” “今天我们几个请咱们大伙儿喝鱼头汤。” 岛边的水里,几个嬉戏的战士停止了嬉闹,一个个开始向水下扎着猛子。岸上的战士似乎也来了兴致,不停的为他们加油喝彩。不一会,几条白鲢从水里的战士手中抛到了岸上。 就在大伙忙着捡地上的鱼儿时,站在岛岸边的一个战士起哄道: “你们几个咋回事呀,咋的净抓些巴掌大的小鱼上来呀。” “嗨嗨,我说哥几个,这会儿上眼的可全是几位的大白腚蛋子啦!” “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岛上所有的战士听后全笑了起来。 那个叫泥鳅的战士,也一个猛子扎下水底。好几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从水中露出头来。又过去了一两分钟还没有出来,岛上几个水xìng稍差的战士,心中不仅开始有点担心起来。 突然间,岸边附近的湖水涌动起来,水中猛地蹿出一条人影。随着抡起的胳膊,一条两尺来长的大鱼在空中闪着粼光,飞向岛上的芦席棚子。 ‘吧唧’,一条大青鱼儿重重的跌落在秤砣睡觉的芦席棚子前。离开了水,地上的大青鱼不停的翻滚蹦跳,大张着鱼嘴吐着沫子,猛然又使劲一跳,‘啪’的落在秤砣的脸上。 睡梦中的秤砣突地打了个激灵,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岛上的战士们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得全都哄然大笑。 “**兄弟,你们俩可真能睡呀!” “嗨,小兄弟刚才是不是做梦,让媳妇亲嘴给亲醒了呀!” “哈哈,你媳妇可是咱洞庭湖里的一条美人鱼呀!” 在众人的玩笑声中,秤砣抹了把粘在鼻眼间咸腥的泥水,顿时涨红了脸。睡在旁边的李二楞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看着眼前这群身穿灰sè军服的士兵,脑子里回想着昨夜的战斗场景,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窘在那里。 不远处几间茅草屋子里,一个35岁左右的军人推门走了出来。一个战士快步跑了过去,打了个敬礼大声报告: “报告何支队长,那两个国民党士兵睡醒了。” “知道了,鹞子,你把他们两个带过来,我问问情况。” 何支队长对跟前的战士说完,转身又回到了茅草房里。 “是” 被称呼为鹞子的战士向何支队长行完军礼,快步朝秤砣与李二楞两人跑来。跑到眼跟前,他很有礼貌的对二人说道: “两位**弟兄,我们支队长请你们两个前去问话。” “走吧,跟我见何支队长去。” 站在屋里,秤砣用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一身灰布军服的军人。他灰sè的军帽上,佩戴一枚青天白rì帽徽。土布帽檐下一张英俊的脸,发亮的额头,两道剑眉,一对丹凤眼,鼻梁高挑,厚厚的嘴唇,嘴角上挂着笑意。一洗洁净的上衣,腰间扎着武装带,一把手枪插在腰间的枪套里。下衣没有笔直的裤褶,左边裤腿上还打着一块补丁,脚上穿着一双黑sè的土布鞋子,小腿上紧紧的打着灰sè绑腿。 秤砣脑子里快速闪现着关山团长的模样,眼前的军人不仅令他疑惑不解。这样的一身打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相信,这个人会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因为,在秤砣的记忆中,以前所有见过的军官们,个个都是呢料马靴,绝不会穿和士兵同样的衣服。 “报告,**上等兵李二楞、张秤砣,前来聆听长官训话。” 入伍时间较长,年龄也大了几岁的李二楞毕竟有些见识。他‘啪’的打个立正,向面前的军人说道。 “来来,别站在那里,坐下,坐下来说话。” 对面的军人竟然微笑着,十分热情的招呼他们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俩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长期呆在团座关山身边的传令兵,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鹞子,端两碗水过来。” 何支队长冲旁边的鹞子说话,看着走出门去的鹞子又补充了一句: “你顺道看看老班长把饭做好没有。” 何支队长在桌子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拿起本子里夹着的一只铅笔。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个国民党军士兵,面sè和蔼可亲,用温和的声调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洞庭湖支队,是中国**领导下的抗rì队伍。我叫何泉,新四军洞庭湖支队的支队长。” “下面我就你们两个了解一些情况,请你们按照我提出的问题进行详细回答。。。。。。” 第六章 新的开始 3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谈话大约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秤砣与李二楞分别讲述了自己的简历。何泉支队长手里拿着铅笔,在笔记本上认真的书写着。临近结束的时候,他笑着说道: “刚才二位所说的情况,与我们从那里回来的侦察员,回报的基本吻合。你们两个人在战场上阻击rì军,为国家民族的dú lì,抵御外患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我代表新四军洞庭湖支队广大指战员,向你们表示敬意。” 稍微停了一下,他接着说道: “只是现在你们的部队已经撤走,整个湖区处在rì军的包围之中,你们两人想回到原来的部队,可以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如果你两人想回家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路费。鉴于这种情况,不知道你们二人有什么打算?” 屋子里秤砣和李二愣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各自在内心里考虑着自己的打算。秤砣自己也不知道该作何打算,回家去和姐姐姐夫还有小外甥团聚?找老部队回到关山团长身边还当他的勤务兵?留下来跟着新四军在这里继续和小鬼子干下去?几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掂量起来。李二愣同样也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几年前在去广西贩运货物的时候被强拉了壮丁,身不由己的当成了**士兵。这次参战他一直是二营与团部联系的通讯兵,亲眼目睹了他的老乡一营长崔浩战死湘yīn城的整个经过。想到几年里崔浩一直把他这个老乡当作亲兄弟一般看待,特别是当老家给rì本人灭门的时候,几乎天天把他带在身边进行安慰劝导。可就在几天前这个自己心目中的大哥却惨死在rì本人的手上,这个仇岂能不报?想到这里,老家就在岳阳的李二楞开口说道: “长官,我出来当兵几年了,爹娘在去年也被rì本鬼子给杀了。家里也没了什么亲人,俺干脆留在你们这里跟你们干,杀鬼子给俺爹娘报仇行吗?” “好呀,如果你留下来参加新四军,我们表示热烈欢迎啊!” 何支队长用手拍着李二楞的肩膀,笑呵呵的说着。同时,转过头来看着秤砣,亲切的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打算呢?” 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中的秤砣听到何泉的问话,屁股离开凳子站立起来,他的紧闭的嘴巴张了几张,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看到秤砣没有吭声,站在旁边的李二楞拉着秤砣的胳膊说道: “秤砣兄弟,你家远在广西,这一路上全被rì军占领了,再说你们那里也是rì本鬼子横行霸道,干脆就跟俺一起留下来,跟着新四军干吧。” 秤砣站在那里沉默着,他脑子里想着家乡的姐姐、姐夫还有可爱的小外甥,想着把他当成小弟弟一样看待的团长关山,想着战死的二营长崔浩、一营长马彪,还有许许多多认识与不认识的弟兄们,眼睛里浸满了泪花。 沉默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冲着何泉‘啪’地打个立正,嘴里大声说道: “长官,只要是杀鬼子,俺留下来跟新四军干了!” 午后斜阳,洞庭湖水拍打着岛岸,风儿从湖面上吹过来,小岛上几棵大柳树下凉风习习。随着一声芦笛哨声,岛上的新四军战士全部集合在柳荫之下。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口中报数:1、2、3、4、5、6。。。。。。 支队长何泉站在队伍前面,看着一个个jīng神饱满的战士,他大声说道: “同志们,rì本鬼子侵略我们中国,杀我亲人,占我土地,作为一个中国人咱们能答应吗?” “绝不答应!” 战士们齐声响亮的回答,惊得柳树上的几只鸥鹭飞了起来。 “对,我们绝不答应!面对rì本侵略者,无论是**,国民党,所有正义的中国人都不会答应。。。。。。” “同志们,别看rì本鬼子现在很猖狂,只要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团结起来,早晚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 队列前,何泉慷慨陈词,心情激昂,他振臂高呼: “打倒rì本帝国主义!” “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新四军战士们手里挥动着枪,紧跟着也齐声高喊着: “打倒rì本帝国主义!” “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数百人的喊声汇聚起来,犹如一声声炸雷,震耳yù聋,响彻云霄。声音冲出小岛,冲出芦苇荡,在八百里洞庭湖上空久久回荡。 最后,他冲着队伍后面站着的秤砣与李二楞喊道: “张秤砣,李二楞!” “到” 随着应答,两人快步跑到队伍前面。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同志,他们就是昨天夜里与我们一起战斗的,原国民党军士兵张秤砣、李二楞。” “从今天起,他们两个已经成为光荣的新四军战士,同志们鼓掌表示欢迎!” 队伍中响起热烈的掌声,秤砣与李二楞行着军礼,心情激动的站在队伍前,第一次感受到**领导的、革命队伍的温暖。 “同志们,他们两个虽然是今天刚刚加入新四军的新战士,但事实上他们两个早就是老兵了。就在前几天,还在湘北战场上杀rì本鬼子呢。张秤砣同志虽然年龄不足20岁,在前几天的战斗中,一人就打死了rì本鬼子500多人呢。” 听到这里,队伍里响起啧啧的称奇与赞叹声。稍停,何泉支队长接着讲到: “昨天夜里的战斗大家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他们两人,用手中的两挺机关枪压制敌人的火力,我们也不能快速的接近鬼子的小汽船,在没有一人伤亡的情况下,将小鬼子们干净彻底的消灭掉。所以,同志们哪,我们要尽快的把自己武装起来,用机关枪、三八大盖换掉手中的鸟铳、鱼叉,用小钢炮换掉船上的枱杆土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打击rì本侵略者,更快的把小鬼子们赶出咱们中国去。。。。。。” 第六章 新的开始 4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 广西某地,国统区内的一个县城里,关山奉白崇禧之命回广西老家招兵买马。很多广西青年男儿怀着对rì本鬼子的刻骨仇恨,纷纷报名参军加入到关山任旅长的桂军中来。招兵站前,一个听上去非常熟悉的口音引起了关山的注意。 他仔细的回想这说话的语调,一下发现跟自己的贴身护兵张秤砣说话的口音一模一样。莫非湘北一役秤砣在战斗中被打散了,找不到部队回到了自己老家,现在看见部队招兵又再次从军。想到这里,关山分开众人走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正站在登记桌前,随着招兵书记员的询问,逐一回答着登记表上的填写事项。从身材背影乃至说话的口音都与秤砣非常相似,关山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他快步走到那年轻人身后大声喊道: “秤砣!” 正在登记的年轻人将头转了过来,露出一脸的迷茫与惊讶。关山也怔在了那里,因为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不是那个他所熟悉喜爱的小兵秤砣。 “长官,你在喊俺吗?” 看着眼前的将军,年轻人怯生生的问道。关山没有开口回答,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一脸的失望之情。 “长官,你也认识秤砣呀,俺和他是一道沟里的人呐。” 听到年轻人这句话,关山眼睛猛地一亮,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士兵登记簿看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王小二,你这个兵我要了,跟我走吧!” 王小二傻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望着转身而去的关山竟然没有挪动脚步。旁边那个管招兵的副官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嘴里大声骂道: “傻瓜蛋,你小子那辈子烧了高香,旅座让你给他当护兵咧,还不赶快谢过旅座!” 招兵工作开展的很是顺利,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关山在十几个县里已招收了五六千个兵员,人员数量也早已经超出了旅的编制。关山把征兵的情况通过电话向白崇禧作了回报,白崇禧听后不禁心中大喜过望,电话里他信誓旦旦的给关山升官发达的许诺: “关山,你听好啦,你招满一个旅的人马,我提升你为dú lì混成旅的旅长;你招满一个师的人马,我就提升你为一个整编师的师长。” 得到长官白崇禧的批示,关山便大张旗鼓的动作起来。自愿报名参军的最好,家有兵丁人头数的必须来,反正是能来都得来,不能来的抓也得来。这通折腾,接近月余,再看关山的新兵营里早已是人满为患,花名册上细细一数,好家伙――整整一万二千人了。 上百辆的运兵车开来,连续几rì马不停蹄的把这批新兵们运走,送到国统区某地的一个新兵训练基地内。开营之rì,关山特意请白崇禧前来训示。一辆高级轿车在两辆装满荷枪实弹的军人的卡车前后护送之下,一路扬起烟尘,鸣叫着车喇叭停在了演兵场上。 主席台上,白崇禧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上万名新兵自己的jīng神头也来了,他从个人到民众,从国家到军队,好一番讲演,慷慨陈词,滔滔不绝。演讲完毕,他冲着关山高声喊道: “关山,鉴于你抗战有功,征兵得力,现报经国防部批准,根据你部兵员人数特成立中国国民革命军暂编第一师,擢升原旅长关山为暂编第一师少将师长。” “暂编第一师师长关山,上台接旗。” “是” 随着一声洪亮的应答,主席台下,站在队伍前面的关山,大踏步地走上主席台,向白崇禧‘啪’的打了个立正,从他手中接过来一面崭新的青天白rì战旗。转过身来,面对台下的士兵,关山将手中的战旗高高的举了起来,随着手中战旗的挥舞,台下响起如雷的呼号声: “抗战到底,保家卫国。” “将rì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新四军洞庭湖支队下设三个大队,按照湖区范围划分成南中北三个活动区域,支队部就设在湖区中部的这个长兴岛上。支队有时集结一起,有时分散三处,在洞庭湖区域与rì军进行游击战争。 李二楞连同他与秤砣带来的两挺机枪分在了一大队,兼任一大队长的何泉专门成立了一个机枪班,任命他担任机枪班的班长。刚加入新四军就当上了班长,李二楞心里美滋滋的。出于年龄考虑,何泉支队长把秤砣留在了支队部,他与鹞子一样也成了何泉的jǐng卫员。 秤砣依然佩带原来跟随关山当卫兵时,所使用的那把驳壳枪。把前几rì自己在战场打仗,用过的中正式步枪交到了鹞子手里。鹞子手中的那杆鱼叉换成了中正式步枪,在围着他的几个没有枪的战士们中间,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秤砣与李二楞两人,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革命大家庭当中。黄军装换成了灰军装,这不仅仅是一种表面的形式,而是从内心深处感受到,这支部队人与人之间,那种革命的同志情怀。这支队伍,军纪严明,官兵平等,步调一致,军民关系,鱼水情深。所有的一切,两个人最初看起来是那么新鲜,而后又渐渐趋于自然。 由于部队刚刚经历几次战斗,广大新四军指战员们,这段时间相应就显得有些疲劳。何泉支队长命令部队驻扎长兴岛,进行短期屯兵休整。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长兴岛上,部队展开了一场练兵竞赛。什么守岛冲堤抢滩登陆战,什么陆地设伏摸哨麻雀战,什么水上奇兵突袭游船战。长兴岛上,芦苇荡中,洞庭湖内,新四军战士个个生龙活虎,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战场演练,如火如荼。 训练之余,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唱起了《新四军军歌》: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血染着我们的姓名; 孤军奋斗罗霄山上,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 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获得丰富的战争经验,锻炼艰苦的牺牲jīng神, 为了社会幸福,为了民族生存, 一贯坚持我们的斗争! 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rì的铁流, 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 第六章 新的开始 5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广西某地,国统区内的一个县城里,关山奉白崇禧之命回广西老家招兵买马。很多广西青年男儿怀着对日本鬼子的刻骨仇恨,纷纷报名参军加入到关山任旅长的桂军中来。招兵站前,一个听上去非常熟悉的口音引起了关山的注意。 他仔细的回想这说话的语调,一下发现跟自己的贴身护兵张秤砣说话的口音一模一样。莫非湘北一役秤砣在战斗中被打散了,找不到部队回到了自己老家,现在看见部队招兵又再次从军。想到这里,关山分开众人走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正站在登记桌前,随着招兵书记员的询问,逐一回答着登记表上的填写事项。从身材背影乃至说话的口音都与秤砣非常相似,关山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他快步走到那年轻人身后大声喊道:“秤砣!” 正在登记的年轻人将头转了过来,露出一脸的迷茫与惊讶。关山也怔在了那里,因为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不是那个他所熟悉喜爱的小兵秤砣。 “长官,你在喊俺吗?” 看着眼前的将军,年轻人怯生生的问道。关山没有开口回答,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一脸的失望之情。 “长官,你也认识秤砣呀,俺和他是一道沟里的人呐。” 听到年轻人这句话,关山眼睛猛地一亮,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士兵登记簿看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王小二,你这个兵我要了,跟我走吧!” 王小二傻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望着转身而去的关山竟然没有挪动脚步。旁边那个管招兵的副官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嘴里大声骂道:“傻瓜蛋,你小子那辈子烧了高香,旅座让你给他当护兵咧,还不赶快谢过旅座!” 招兵工作开展的很是顺利,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关山在十几个县里已招收了五六千个兵员,人员数量也早已经超出了旅的编制。关山把征兵的情况通过电话向白崇禧作了回报,白崇禧听后不禁心中大喜过望,电话里他信誓旦旦的给关山升官发达的许诺:“关山,你听好啦,你招满一个旅的人马,我提升你为独立混成旅的旅长;你招满一个师的人马,我就提升你为一个整编师的师长。” 得到长官白崇禧的批示,关山便大张旗鼓的动作起来。自愿报名参军的最好,家有兵丁人头数的必须来,反正是能来都得来,不能来的抓也得来。这通折腾,接近月余,再看关山的新兵营里早已是人满为患,花名册上细细一数,好家伙——整整一万二千人了。 上百辆的运兵车开来,连续几日马不停蹄的把这批新兵们运走,送到国统区某地的一个新兵训练基地内。开营之日,关山特意请白崇禧前来训示。一辆高级轿车在两辆装满荷枪实弹的军人的卡车前后护送之下,一路扬起烟尘,鸣叫着车喇叭停在了演兵场上。 主席台上,白崇禧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上万名新兵自己的精神头也来了,他从个人到民众,从国家到军队,好一番讲演,慷慨陈词,滔滔不绝。演讲完毕,他冲着关山高声喊道:“关山,鉴于你抗战有功,征兵得力,现报经国防部批准,根据你部兵员人数特成立中国国民革命军暂编第一师,擢升原旅长关山为暂编第一师少将师长。” “暂编第一师师长关山,上台接旗。” “是” 随着一声洪亮的应答,主席台下,站在队伍前面的关山,大踏步地走上主席台,向白崇禧‘啪’的打了个立正,从他手中接过来一面崭新的青天白日战旗。转过身来,面对台下的士兵,关山将手中的战旗高高的举了起来,随着手中战旗的挥舞,台下响起如雷的呼号声:“抗战到底,保家卫国。” “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新四军洞庭湖支队下设三个大队,按照湖区范围划分成南中北三个活动区域,支队部就设在湖区中部的这个长兴岛上。支队有时集结一起,有时分散三处,在洞庭湖区域与日军进行游击战争。 李二楞连同他与秤砣带来的两挺机枪分在了一大队,兼任一大队长的何泉专门成立了一个机枪班,任命他担任机枪班的班长。刚加入新四军就当上了班长,李二楞心里美滋滋的。出于年龄考虑,何泉支队长把秤砣留在了支队部,他与鹞子一样也成了何泉的警卫员。 秤砣依然佩带原来跟随关山当卫兵时,所使用的那把驳壳枪。把前几日自己在战场打仗,用过的中正式步枪交到了鹞子手里。鹞子手中的那杆鱼叉换成了中正式步枪,在围着他的几个没有枪的战士们中间,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秤砣与李二楞两人,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革命大家庭当中。黄军装换成了灰军装,这不仅仅是一种表面的形式,而是从内心深处感受到,这支部队人与人之间,那种革命的同志情怀。这支队伍,军纪严明,官兵平等,步调一致,军民关系,鱼水情深。所有的一切,两个人最初看起来是那么新鲜,而后又渐渐趋于自然。 由于部队刚刚经历几次战斗,广大新四军指战员们,这段时间相应就显得有些疲劳。何泉支队长命令部队驻扎长兴岛,进行短期屯兵休整。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长兴岛上,部队展开了一场练兵竞赛。什么守岛冲堤抢滩登陆战,什么陆地设伏摸哨麻雀战,什么水上奇兵突袭游船战。长兴岛上,芦苇荡中,洞庭湖内,新四军战士个个生龙活虎,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战场演练,如火如荼。 训练之余,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唱起了《新四军军歌》:光荣北伐武昌城下,血染着我们的姓名;孤军奋斗罗霄山上,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获得丰富的战争经验,锻炼艰苦的牺牲精神,为了社会幸福,为了民族生存,一贯坚持我们的斗争! 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日的铁流,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 第六章 新的开始 6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每次训练过后,战士们纷纷围坐在一起,互相间总结经验,交流心得。短暂的训练过后,战士们水上、陆地各项军事技能都得到了很大提高。 训练结束时,何泉支队长在总结大会上讲道:“同志们,我们是新四军洞庭湖支队,那么,大家从咱们支队的番号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具有自己战斗特点的部队。我们支队在广大的洞庭湖区域,坚持与日本侵略者进行游击战争,不但要同湖上的日军作战,而且要同岸上的日军战斗,这就要求我们每一个指战员,都要具备水陆两栖作战的能力。”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不管是在湖里,还是在岸上,面对凶恶的日本鬼子,我们一定要做到:攻的下,守的住,打必赢,战必胜!” 李二楞是湖南岳阳人,从小就在洞庭湖边长大,当兵之前在家耕田插秧,张网打渔本就是一把好手。当兵以后又跟随关山团长历经战阵,扛枪打仗也同样毫不含糊。而今部队展开练兵比武,其单兵作战优势立马体现出来。陆地、船上、水下,来往自如,简直就是一个水陆两栖作战的特种兵。总结经验大会上,他被支队树为训练标兵。 秤砣却成了训练中综合能力最差的一个,唯一的强项射击技能,还因为部队需要隐蔽与弹药缺乏两种因素而无法施展身手。更加糟糕的是,在大山里面长大的他根本不谙水性,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十足的旱鸭子。 茫茫洞庭湖一望无际,湖水碧绿犹如龙潭深不可测。站在水边上,秤砣就感到脑袋发蒙、两眼发直、心里发怵,更不要说让一上船就趴在船舱里,不敢动弹的他跳进水里了。回想那次与李二楞乘小舟西渡,也是身临绝境,不得已而为之,好歹自己趴在船舱里,黑暗中闭上眼睛也就罢了。如何克服怕水的心理,成了秤砣难以逾越的障碍。 何支队长了解到了这一情况,把秤砣找到身边耐心的作思想工作。看着眼前自己的警卫员,他笑着讲述了自己的一段经历:半年前的一天,我正在新四军军部作战参谋室内标注作战地图。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一旁的杨参谋接完电话后对我说,军长要我去他那里一下。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他说不知道,军长只说让你马上过去。我放下手中的地图标尺,跑步来到指挥部里,只见陈毅军长,粟裕副军长,曾山主任等几个首长全在那里。 看见我走进来,陈毅军长笑着对我说:“何泉同志,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有决心完成吗?” 我一听是陈毅军长亲自给我布置的任务,马上说道:“请军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毅军长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卷烟不慌不忙的说道:“呵呵,不愧是军部参谋室的大秀才呀,你知道我要交给你什么任务吗?就做出这么肯定的回答。” 听到陈军长如此问话,我就有些急了,大声说道:“请军长放心,不管是什么任务,我一定能够完成。” 陈毅军长听了,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好啊,即然这样,何泉同志,我命令你去湖南洞庭湖地区,担任刚刚组建的新四军洞庭湖支队的支队长。” 听到这里,我这下可是真的急了,冲着陈毅军长大声嚷嚷起来:“军长,我是北方人,不会游泳呀,你派我去当洞庭湖支队长,我这个旱鸭子可干不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军长,我还是留下给你当参谋吧,这个我干不了,你再另找一个能干的人去吧。” 看着我那副着急的样子,指挥部里几位首长全都笑了起来。陈毅军长边抽烟边笑着说:“看看,看看,何泉同志,我说你不要急着说保证完成任务,怎么样,刚才的勇气哪里去了?” 话没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扭过头去,冲着粟裕副军长说道:“粟副军长,你给我推荐的人,好像不买你的帐哦。” 粟裕副军长听了,也笑着说道:“军长啊,人我是给你物色好了,去不去,那可看你的了。” 陈毅军长回过头来,对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何泉同志,咱们干革命连掉脑袋都不怕,难道还怕啥子水吗?洞庭湖有什么好怕的,比起洗脸的盆子是大了一些,可是,你看看地图上,那里还没有你画地图的铅笔粗呢。让你去那里工作,是因为那里的抗日斗争急需向你这样的军事干部,一个共产党人,革命战士,就是要在党的革命工作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冲到革命斗争的最前面去。。。。。。” 听完陈毅军长的教诲,我再次信心百倍的回答:“报告军长,保证完成任务。” 几天之后,我离开新四军军部,很快就来到了这里。面对这八百里洞庭湖,开始那会儿,我也是上不了船,下不了水,怎么办呢?不会游泳我就找人教,咱们队伍里的战士王泥鳅,就是教我学习游泳的师傅。在他的帮助下,很快我就能够在洞庭湖上划船游泳、下水摸鱼。。。。。。 秤砣在何泉支队长的谈话中渐渐重新找回了失去的信心,这之后,王泥鳅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教他游泳的师傅。号称浪里白条的王泥鳅,果然名不虚传,水上功夫当真十分了得。网捕鱼蟹,叉挑湖虾,行船如风,水底游龙。洞庭湖上,这个大山里长大的旱鸭子,跟着王泥鳅开始学习水中的本领。水中游泳练习由简单到高难度,一步一步地练习下来,秤砣渐入佳境。划船摇桨方面,一开始小船在水中原地打转,怎么也不向前划动,王泥鳅仔细的给他讲解使动船桨的要领后,慢慢地小船开始向前走了起来,几经练习之后,小船在秤砣的使动下,仿佛茫茫大湖中的一片苇叶,出没在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中。常言说得好,名师出高徒,不出数日,秤砣在王泥鳅的训练下,俨然已经成为一名游泳使船的高手。 第七章 初战告捷 1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一只信鸽扑扑啦啦的落在支队部门前的晾衣杆上,近期一直单独活动在洞庭湖北部的三分队传来消息:何支队长,我三分队昨夜获取情报之后,于今晨在江口一带水面上,伏击了敌人两艘运送军需物资的汽船。一艘现已经被我部截获,缴获了船上大量的武器弹药。一艘突破包围后向南逃去,因日军汽船速度较快,我部木船追赶不上,估计南逃的这艘日军货船将在今天中午左右到达湖中地区。如有机可乘,亦可截获之,船中大量军需物资足以供给支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 一阵紧促的芦笛哨响,长兴岛上的新四军战士们快速集合起来。战士们一个个迅速跳到船上,摇动船橹,荡起双桨,洞庭湖上,小船疾驶。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水色之中。 晌午的太阳烤着湖面,水面上反射的日光晃花了人的眼睛。洞庭水道附近的芦苇荡里,早已埋伏就绪的新四军洞庭湖支队的战士们,手里紧握着钢枪、长矛、鱼叉,静静的趴在木船上。 何泉支队长站在船头,手里架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水面。秤砣匍匐在船舱左侧,嘴里含着一片芦苇叶子。鹞子半蹲在船舱右侧,紧握着手里的中正式步枪。船尾一个战士手里紧紧攥着船桨,随时准备奋力摇动。 远处传来隆隆的机动马达声,一艘日军汽轮从东北方向沿着水道破浪而来,船上的烟囱向外冒着黑烟,乱风一吹散在船后的空中。船甲板上,围着船舱前后左右部署了好多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一面烧破了几个大洞的日本太阳旗,在船桅上无精打采的摆动着,失去了往日耀武扬威的神气儿。 日军汽轮渐渐靠近了过来,船头甲板上用麻袋堆起的掩体内,日军的那挺重机枪,开始朝着前方两侧的芦苇荡里,胡乱的打起了机枪。子弹射进芦苇丛中,芦苇叶子纷纷掉落下来。 木船上,新四军战士们伏在船舱里,避开了日军的火力侦察。几根打断的芦苇杆倒在何支队长身上,他用手挥去掉在头上的苇叶,在他的视线里,日军汽轮冒着黑烟驶进了埋伏圈。 ‘呯’——‘呯’——两声枪响,随着何支队长手中驳壳枪发出的战斗信号,埋伏在芦苇荡中,几十条木船上的新四军战士,一起向日军汽轮射击。木船上的几口土炮,轰轰隆隆的朝鬼子汽轮轰击。 日军汽轮船甲板上,几个被铁砂击中的鬼子兵,打着滚痛的嗷嗷直叫。一个鬼子军官站在驾驶舱里,手里挥动着一把日本军刀,站在那里嘴里一个劲的大吼大叫着,指挥船上的日军进行反击。 已经遭遇过一次伏击,汽轮上的日军似乎有所准备。一边反击一边前进,驾驶台上的那个鬼子舵手紧把舵轮,*动汽轮行驶在航道中间。看来日军又要故技重施,想再次突出伏击圈向南脱逃。 一只只木船从芦苇荡中飞了出来,我新四军洞庭湖支队的战士迎头展开了强攻。船桨紧摇中小船如同一支支离弦之箭飞向敌船。汽轮上日军的步枪、机枪、手雷、小钢炮,朝着迎面而来的几十条木船狂打猛轰。 枪林弹雨之中,好几条木船被炸翻在了水中,船上的战士在敌人疯狂的射击下中弹倒了下去。日军汽轮加大马力,撞翻了水道上设置的障碍,眼看就要冲了过去。 “鹞子,快用步枪狙击鬼子舵手!” 小木船上,何泉支队长冲着鹞子吼道。 鹞子手持步枪,朝着日军汽轮乒乒乓乓放了起来。枪声震天,炮声隆隆,滚滚浓烟当中,日军汽轮仍然向前跑着,并没有在水中停下来。 “鹞子,快把步枪给我!” 秤砣不等鹞子回答,一把将他手中的中正式步枪抓了过来。他半跪在船头上,用标准的射击姿势端起步枪,瞄向日军汽轮驾驶舱中的鬼子舵手。 ‘呯’——随着一声枪响过后,正在向前跑着的日军汽轮,冒着浓烟在水里原地打起转来。鬼子舵手趴在舵轮圆盘上,随着轮盘的转动倒了下去。 “好枪法!” 何支队长话音未落,随着秤砣手中的枪声过后,日军汽轮甲板上,那个鬼子重机枪射手栽进了水里。汽轮甲板上一个鬼子兵正两手举着迫击炮弹往炮口里丢去,枪声之下,这个打炮的小鬼子也伏地毙命。 激战之中,日军打来的一发炮弹在小船旁边爆炸,秤砣急忙转身将站在船上的何泉扑到后,用自己的身体护在支队长的身上。炸起的湖水从空中落在船上,小船在剧烈的颠簸中稳定了下来。秤砣倒在了船舱里,身上的衣服被湖水淋得湿漉漉的。裤腰处被弹片撕开一个大口子,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船舱里的积水。 “秤砣!秤砣!” “卫生员,赶快过来!” 何泉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秤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剧烈的疼痛使他晕了过去。不远处,坐在另一条小船上的卫生员安然,听见支队长的叫喊声将船划了过来。 喊杀声中,几十条小木船靠上了日军汽轮。英勇的新四军战士跳上汽轮,大刀,长矛,鱼叉,近身格斗,大显身手。转眼之间,残余的几个的鬼子兵也都一个一个的掉进湖里喂了王八。 船舱里的那个日军指挥官双手举着日本军刀,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仍在负隅顽抗,拒不投降。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呜哇乱叫的日本鬼子,何泉支队长抬手一枪,送他回老家去见了日本天皇。 激烈的枪声停了下来,湖面又陷入平静之中。小火轮上的日军一个也没跑掉,被全部消灭在了汽船上。船甲板被炸开了个大洞,滚滚黑烟从船舱里冒了出来。站在小火轮上,何泉正指挥着一帮战士们抢运汽船上的物质。这些对于武器装备极度匮乏的新四军洞庭湖支队来说,那可是比啥都金贵的好东西啊。 第七章 初战告捷 2 - 一个人的阻击 - 张宸溪 汽轮上装满了日军的战备物资,以及大量武器弹药和医疗药品。战士们一件件的从货仓中扛了出来,把几十条木船装的满满当当。几个新四军战士抱着三个铁匣子,竖一根长长的金属帽翅的东西走出货仓,边走边嘻嘻哈哈的喊着:“支队长,这三个是啥玩意呀?” “这东西不是枪也不是炮的,没有一点用处,干脆扔到湖里算了。” 正在指挥打扫战场的何泉,转过身一看,赶忙喊住正要把那东西往湖里扔去的几个战士。 “别仍,别仍,那可是好东西!” 几个搞不懂那东西是何物件的战士连忙收手,纳闷之中一个战士问道:“支队长,这是啥好东西呀?” 何泉支队长拍着几个铁匣子高兴的说道:“这是电台,将来用它传递情报,可比我们的信鸽快多了!” “神话故事《西游记》里的千里眼、顺风耳大家都知道吧,这东西就是当今的顺风耳呀。” “哎呀娘呀!俺们几个差点把神仙给扔进湖里淹死了呀!” “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装满东西的船上,战士们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在这充满了胜利喜悦的笑声里,日军的汽轮燃烧着沉入湖底。战士们撑起装载着战利品的木船,踏浪而行,渐渐消失在芦苇荡中。 阵阵湖风吹来,芦苇丛起起伏伏。几只沙鸥从芦苇荡中飞出,在湖面上盘旋了几圈后又落回芦苇荡里。隐隐约约中,几十条小木船在芦苇丛间穿行。一支响亮的歌谣从芦苇荡里传了出来,粗犷的歌声和着湖水浪花拍打出的节拍,在八百里洞庭湖上随风徜徉:依尔吆,呀呼嘿! 小日本,喝湖水,打了罐子赔了本。 坐火车出铁轨,坐汽车掉轱辘,来到中国吃枪子。 依尔吆,呀呼嘿! 小日本,喝湖水,吃了枪子哭鼻子。 坐飞机摔半死,坐轮船沉到底,稀里糊涂做了鬼。 。。。。。。 暂编第一师师部,关山坐在办公桌后边的椅子里,随着他的传唤声,王小二从门外边跑了进来。关山靠在椅子背上的身体向面前的办公桌子处探了下身子,从办公桌面上拿起来一封书信,递向王小二说道:“王小二:这里有你的一封家信。” 站在办公桌前等候师座吩咐的王小二,听到师座说家里来了封书信,心情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离开家好长一段时间了,好久都没有家人的消息,今天终于寄来了一封家信,他满心欢喜地用双手接过关山递来的那封信。 信封在他的手中正反两面翻动了几回,却没有撕开信口的动作。关山看着王小二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解。稍停了一小会儿后,王小二张开口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座,我不识字,麻烦师座给我念一下行吗?” 关山听后笑了笑,冲王小二打趣道:“你这个王小二,要是你家里的对象写给你听的话,我可是全都知道啦!” 王小二站在那里憨憨的笑了起来,他摇着头儿说道:“师座,你就念吧,我家里还没有找女人呢。” 关山伸手将信接了过来,撕开信口从信袋里掏出两张黄色的信纸。展开折叠的信纸,关山清了清嗓子,照着信纸上书写的内容用稍微大点的语调读了起来。 小二兄弟:我是你满仓哥,知道你参加了国军,并且跟俺们秤砣兄弟同在关山团长的手下。真心的希望你们两个在部队里好好干,多杀几个日本鬼子,给咱们中国人长长脸,给咱们受欺负的老百姓出口气。你和秤砣两个人平日里要好好相处,互相照顾,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如今是国难当头,战争时期当兵打仗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你们两个是老乡,打小就在一起玩,战场上更应该互相照顾。希望你们在抗日的战场上多多立功,为咱们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争口气,争取早一点把日本鬼子从咱们国家赶出去。 另外,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知道以后能够坚强一些。前些日子,你父亲和你娘一道去山外的镇子里卖打到的猎物,没成想刚到不久就碰到了日本鬼子的搜查队。看到你爹娘挑在猎枪上的几只山鸡野兔,就冲了上来要把你爹当抗日分子给抓起来。争执中你娘让日本鬼子一刺刀捅死在了集市上,你爹当时就红了眼,拿起猎枪跟猎刀就跟日本鬼子干了起来。怎奈你爹人单势孤,在打死了三个日本兵后,被一个日本兵从背后用刺刀捅倒在街道上,围上来的五六个日本兵用刺刀朝着躺在地上的他一个劲的乱捅,你爹当时就给日本兵们捅死了。。。。。。 看着信纸上书写的内容,关山嘴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在顿了一下后停了下来。王小二傻傻的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睛里面直打转儿,心情从最初的激动、兴奋、喜悦,变成了惊愕、痛苦、愤怒,一张脸也随着关山念出来的书信内容由抖动到渐渐扭曲了起来。随着关山没了声响,呆立原地的王小二嘴里猛然间发出一声痛苦的悲号,人的身体也由站立的姿态向下蹲了下去。他双腿跪在地上,两只手擂击着地面,嘴里大声的哭喊着:“爹啊——娘啊——” “儿子不孝啊——” “该天杀的小日本鬼子,我*姥姥——” “爹娘,儿子要给你们报仇!!!” 关山从椅子上起身转到桌前面,走到跪地痛哭的王小二那里,弯下腰用手轻轻地安抚着他的勤务兵。 “师座——我要报仇!” 王小二一把抱住关山的双腿,嘴里大哭着喊道。 关山将王小二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用手在王小二胸前拍了两下,声音低沉而坚定的说道:“王小二,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是咱们师的仇,是咱们每一个中国人的仇!” “只要日本人不从咱中国滚出去,咱们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仇恨的怒火在关山胸膛燃烧着,他的目光转向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书信,似乎看到了昆仑关下大山之中,遍地燃烧的抗日烽火。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