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特么的小秃驴 - 一品风流 - 图穷 阳chūn三月,清晨,宛陵市慈和医院。 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医院南边的车库前,救护车司机莫言拿着手机一边通话,一边用线掸拂拭着救护车的挡风玻璃。 “一大清早就听你叽叽喳喳,我说,你们做编辑的不都是晚睡晚起的吗?”莫言放下线掸,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 “你当我愿意这么早起床啊,这不是升职了嘛,作息时间改了……” 手机里的声音甜腻而慵懒,带着些鼻音,让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伊人chūn睡yù醒,却迟迟不愿睁眼的美人图。 莫言笑道:“抱歉,抱歉,是我忘了,麦大编辑已经高升为主播了。” “没关系,所谓贵人多忘事,官人还能记得我姓麦,奴家就已是受宠若惊了。” 麦主播的声音极有磁xìng,又刻意压低,带着些绵软软的拖腔和挑逗,言语间,那有意无意透出的风情与娇媚,即便远隔千里,也能跃然于眼前。 可惜,莫言对她太熟了,笑道:“前天还骂我是秃驴,今天就成官人了?行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吧,找我什么事?” “哈,小同志蛮聪明的嘛,行,那我就直说了……” 麦主播的全名叫做麦穗,是莫言的学姐。她比莫言高两届,但直到她大四那年,两人才算相识。 身为学生会副主席兼校报主编,麦穗的大学生涯可谓多姿多彩。而莫言虽有H大‘第一高僧’的美誉,但实际上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按照概率来说,多才多艺、青chūn靓丽的麦穗与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的莫言很难产生交集。但世事真的很奇妙,几百次擦肩而过、目中无人,似乎永无交集,但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次不经意的凝眸,视线就从此交缠在一起。 那是一次本不在计划内的采访活动,身为校报主编的麦穗在H大的月湖边,那群闪耀的光头中,一眼就看见了莫言。 H大每年都有新的学生社团出现,麦穗大四那年,几个哲学系的男生成立了一个佛学社,成员虽然很少,主题也很生僻,但成立那天,所有成员清一sè剃了光头,很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括当时的校报主编麦穗。 莫言并不是哲学系的学生,那段时间他恰好对佛学产生兴趣,被几个经常在一起泡图书馆、自称老衲的眼镜男一撺掇,于是很干脆的剃了个光头,从了几位老衲。 社团成立那天,他们在校南的月湖边照集体照。那天清风习习,湖光艳潋,七八个锃光瓦亮的光头穿着从校剧团借来的月白sè僧袍,在湖边双手合什,一字排开,很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莫言身高一米八二,在一群平均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二的‘老衲’当中,绝对是鹤立鸡群,于是就有了第一高僧的美誉。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话原本是指女人的,但用在男人身上,有时候也挺管用。 那天,月白sè的僧袍穿在身材挺拔的莫言身上,清润而儒雅,的确有几分俏和尚的韵味。 湖光艳潋,假僧莫言,衣袂飘飘,阿弥陀佛…… 匆匆赶来的麦穗第一眼就看到了莫言,然后视线就再没有转开。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男人的眼睛怎能生的如此清澈…… 那一刻,被定格在麦穗的相机中,定格在她的记忆中。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青蛇》中似是无情却有情的法海,又仿佛看见古龙书中那风流倜傥的妖僧无花…… 从那天后,麦穗便以约稿的名义开始接近莫言。 莫言写的一手好文,文风清新自然,用麦穗的话说就是很有文青的范儿。 她已经想好,如果看这个家伙一直都很顺眼,不妨找个机会,将他一口吃掉,以此纪念自己的大学生涯,顺便结束自己漫长的无恋史。但是随着接触加深,她却开始犹豫,这并非莫言不够优秀,而是她始终觉得,自己离这家伙越近,就越看不透这家伙…… 你见过从来不看专业书籍,却学分照拿的家伙么? 好吧,这样的天才虽然很少,但的确存在。 那么,你见过因为一双新鞋,就能推断出你昨天去了海天广场、喝了两杯咖啡,甚至还扇了某个sè狼一耳光的家伙么? 顺便再问一句,你见过每个月必定会离奇失踪三天,所有人都不知其去向的家伙么? 最后,你见过拿着金灿灿的H大毕业证书,拒绝多家公司招纳,却跑到某家医院应聘救护车司机的家伙么? 尤其是这最后一点,简直让麦穗抓狂。 ……两年前她离开了H大,因为犹豫,终究没有将莫言吃掉。而在这之后,两人依然保持着联系,每周都会通电话,倘若时间足够,她甚至会回到H大,拉上莫言一起吃饭、逛街。高兴的时候,她会叫莫言小和尚,不高兴的时候,她会骂他小秃驴,chūn心大发的时候,也会在深更半夜拨通电话,像个兔儿jīng似的,甜腻腻的叫一声‘唐长老’…… 一切仿佛昨天,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但事实上,走出校门的那一瞬间,麦穗就已经开始后悔。 男人这种生物,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一时的看不透,又有什么关系! 女人如水,男人如书,莫言这本书虽然厚了点,可每天看一页,终有看完的那一天。而在这之前,每翻一页,都是一次新的期待,随之而来的,又将会是一种新的心情。有这样一本书……还不够自己得瑟的么! 所以,早在莫言毕业之前,已是某家时尚杂志副主编的麦穗就开始谋划,要将这个学弟纳入自己的魔掌。莫言的文笔好,杂志社正需要这样的人,将他拉拢到自己旗下,正是公私兼顾,惠而不费。 然而,莫言却早有打算,毕业当天他就关了手机,不知所踪。直到一个月后,两人才重新联系上。 这时麦穗才知道,她准备收藏在枕边、盖上私印,然后用一生去慢慢品读的这本书,居然眨眼之间变成了《救护车司机工作手册》…… 麦穗恨的咬牙切齿,不怪老娘看不透,这特么的小秃驴,绝对是白痴山神经寺出的家啊! 她有心问个明白,堂堂的H大高材生为什么要去当司机,而且还是救护车司机。但是几次话到嘴边,她都忍住了。莫言的xìng格,麦穗心里再清楚不过,这货想告诉你的事情,必然会说。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告诉你,你就是拿把枪指着他,又或者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他也绝不会说半个字。 很多时候,麦穗不停的催眠自己:救护车司机救死扶伤,每月薪金十万,深受人民群众喜爱,是劳苦大众的的全民偶像。不想当救护车司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是腐朽的,是堕落的,吃方便面的时候是永远找不着酱包的……面对如此光芒万丈的职业,我需要问为什么吗! 于是这半年来,两人通了几十次电话,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事。 “……两件事,第一,下星期我要去宛陵,而且是常驻。怎么样,听了这个消息是不是觉得很兴奋、很期待?” 莫言吓了一跳,问道:“真的假的?” 麦穗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吗,我供职的天逸传媒总部就在宛陵呀……” 微微一顿,又道:“咦,我听你的的口气,好像不欢迎?” 莫言立刻发出豪爽的笑声,道:“怎么可能……学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区区如我,能近距离得觐学姐玉颜,已是三生有幸,我又怎敢不欢迎呢?” 麦穗哼了一声,道:“行了,行了,你这笑声要多假有多假。反正我下星期到,你要是敢玩失踪,老娘恨你一辈子。好了,说第二件事。我手头的这档节目主要是女xìng话题,第一期最关键,编导打算用最简练的语言诠释新时代和旧时代女xìng之间的区别,算是给这档节目定一个基调。编导找了一些学者、作家、艺术家什么的,但没一个能令人满意……” 微微一顿,她忽然‘吃吃’笑出声来:“本来我是不打算找你的,我统计了一下,编导找的那些学者、艺术家平均结过一点八次婚,连他们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你一个五姑娘当家的小处男又能说出什么?不过没办法,编导急的嘴角冒泡,老娘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莫言笑道:“这个话题应该从人文和人生的角度去诠释,与我是不是处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是小僧吹牛,这个话题我还真是有点心得。” 麦穗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行,你往下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jīng辟的见解。” 莫言打开车门,拍了拍座椅,选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坐下,说道:“如果用时代去划分,以人生的角度去诠释,那么对于旧时代的女xìng来说,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修行。从降生的那一天起,修行就已开始,信仰也早已注定。她们从不为自己而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父亲、丈夫、儿子就是她们的天,在特定的某个时段,这些男人是她们心中唯一的佛。直到离开这个世界,这场修行才算结束。木兰代父从军、望夫石、孟母三迁这些故事,你想必不陌生。无论它们表面的寓意是什么,其骨子里透出却是旧时代女人的辛酸……” 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修行? 电话那端,麦穗不禁双眼发亮,不愧是我看重的男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莫言继续说道:“至于现代女xìng,老实说,我都懒得评论。如果一定要给个定义的话,我只能说,对于绝大多数现代女xìng来说,人生只是一场盛大的秀。她们秀美丽、秀智慧、秀老公、秀儿子、秀三围、秀美臀、秀干爹……一切美的、丑的,有用的、无聊的,她们都能拿来秀,敢拿来秀。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可以爱我、敬我、仰慕我,同样可以恨我、骂我、侮辱我,但是,你绝对不可以不知道我!” 听到这里,麦穗忍不住笑道:“这段不错,概括的很jīng辟,不过属于地图炮,当心你们院的女医生和女护士咬你。” 莫言叹了口气,唏嘘道:“昔rì佛祖割肉饲鹰,小僧虽无德无能,却也愿布施肉身,换众多女施主回头是岸。一皮囊尔,能得玉齿垂青,幸何如之,弃之何惧……” 麦穗笑的花枝乱颤,道:“美得你,还布施肉身呢……” 笑了一会,她又道:“对了,这期节目还有个话题,是关于男嘉宾的。作为一个男人,你最欣赏哪个时代的女xìng?如果可以选择,你又会选择那个时代的女xìng做自己的人生伴侣?” 莫言毫不犹豫的答道:“最欣赏的当然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的女xìng,更严格点说,应该是那个时代的女学生。青青校园,短发飞扬,黑布鞋、白棉袜,黑褶裙,白衣衫。她们刚从旧时代走出,理想、激情、信仰、才华、尊严、dú lì以及骄傲,一样不缺。在我看来,几千年以来的所有女xìng,都应该将她们视为自己的偶像……”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xìng并不适合做伴侣。因为理想或者信仰,她们有时候过于文青和激烈,想做她们背后的男人,你得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选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的女xìng,开启印象词的话,应该是白衬衫、蓝牛仔、帆布鞋、单车,以及单车后座上飘扬在风中的长发,或者马尾辫。在我看来,她们是将知xìng与青chūn结合的最完美的女xìng,她们从不做作,自然而单纯,并且相信世上有真爱。她们并不古板,有时候也会调皮甚至玩一些暧昧的游戏,但是,她们却会将贞洁当做最好的礼物留给自己的丈夫。” ……麦穗放下电话的时候气的牙根痒痒,特么的小秃驴,说一句你最喜欢本世纪某个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学姐,你会死呀! 麦穗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城市里咬牙切齿,恨不得扎个草人拼命地戳,而放下手机的莫言同样有些烦恼……今天是试用合同的最后一天,难道还要再次续签? 莫言到慈和医院已经半年,为期三个月的试用合同已经签过两份。按照规定,他要么转正,和慈和医院签订正式的用工合同。要么收拾收拾,就此滚蛋。他说的再次续签,不过是下意识的自言自语,绝对无法实现。否则的话,非但不合规矩,而且也会给那位拍板接收他的副院长带去非议…… 他记得很清楚,半年前来慈和医院应聘救护车司机的时候,负责招工的罗科长看着他的毕业证书,表情极为jīng彩,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般。莫言后来才知道,当时罗科长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念头,第一是直接报jǐng,第二个则是拨打jīng神病医院的电话。因为在罗科长看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骗子就是疯子。 骗子送jǐng局,疯子送jīng神病院,合情合理。 后来罗科长笑着告诉他:“当时我就想,这尼玛开什么玩笑呢,H大的高材生会跑来应聘救护车司机?这事不科学啊,我要是信了,还不得被人骂成棒槌啊!嗨,现在想起来挺有趣的,当时幸亏是刘院路过,要不然我指定让保安把你小子拿下。” 罗科长口中的刘院是慈和医院的行政副院长,那天,他恰好路过,看到莫言的毕业证书后很是惊喜,因为二十年前,他同样是从H大毕业。 学长见学弟,两眼泪往往。一番周折之后,因为刘院长的出现,莫言成功应聘,与宛陵慈和医院签订了三个月的试用合同。合同期满后,因为某些原因,又续签了一次。 当然,关于堂堂H大高材生为什么跑来应聘救护车司机这个问题,莫言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答案很简单,也很合理。他告诉刘院长,自己是文科专业,成为职业作家是他最大的梦想。而一部好的文学作品是需要生活积淀和素材积累的,所以,他来到了这里,选择成为一个救护车司机。 这样的人生态度和对理想的执着,让刘院长很是赞赏,勉励了几句后,便拍板将这事定了下来。 刘院长当然不会知道,莫言之所以来慈和医院应聘,正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从H大毕业的行政副院长。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裙带关系在任何时代都是主流关系。而且事实也证明,如果不是刘院长的出现,莫言即使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未必能成功应聘。道理很简单,你一个堂堂的H大毕业生跑来抢司机师傅的饭碗,信不信老子啐你一脸! 因为刘院长的路过,罗科长没让保安将莫言拿下,更没有啐莫言一脸,但他同样不知道,副院长大人之所以会路过他的办公室,是因为十分钟之前,有人神秘兮兮的打电话告诉副院长,有疑似某焦点节目的工作人员正在这里暗访…… 当然,事实证明,这其实是一个‘误会’。当天除了莫言这个奇葩之外,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那么,莫言来慈和医院真的是为了积累素材,写出一部旷世巨著? 如果将那天的刘院长换成麦穗,她绝对会狠狠啐莫言一脸。 天见可怜,她当年以约稿的名义接近莫言,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直到她从文学社卸任,也没收到来自莫言的哪怕一篇百字的小短文。 莫言的文笔的确不错,但写的东西全是读书时的一些记录和感想。用麦穗的话来说就是,这货很有文青的范儿,但却从不干文青的事。 所以,莫言到慈和医院应聘救护车司机,其目的绝不是为了成为作家。 “就差最后一个了……” 莫言靠在座椅上,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合同今天到期,不过和罗科说一声的话,应该还能拖个几天。实在不行,老子就当义务工……咦,其实义务工这个名义就很不错,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大家不熟,人家未必会认我这个义务工,现在嘛,应该没什么问题。对,就这么办,无论用什么名义,能拖一天是一天。九十九拜,只差这最后一哆嗦,总不能再换一家医院吧?再说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今天就能凑齐最后一个!” 莫言来慈和医院,其目的就如同麦穗当初向他约稿一般,同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不过,这个目的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无法对人言,不可使人知! 老实说,他其实并不喜欢医院这种环境,每天看着病人在生死线上挣扎,对一个不是医生的人来说,其实是一种煎熬。医生和护士能忍受、甚至享受这种环境,是因为他们能给病人带去希望,而莫言只能默默的看着。但是,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目的,他却必须忍受。 半年来,他的工作表现比蓝领还要蓝领。尤其是在一些突发xìng的灾难中,他总是冲在第一线。就拿某些车祸、火灾,以及地质xìng灾害现场来说,一些遗骸的恐怖形状,连经受过专业xìng训练、看惯了生死的医护人员都难以承受。而这个时候,莫言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协助医护人员清理遗骸。两个月前,某个工矿发生爆炸事故,他曾一个人清理出全部十二具遗体,合计二十三个部位和器官。同车的女医护人员全部吐得稀里哗啦、眼泪汪汪,他却一直来回奔忙,没有一丝怨言…… “哔哔……” 莫言正琢磨着待会去找罗科聊聊义务工的概念,腰间的通讯器忽然响起。 对于救护车司机来说,这‘哔哔’的声音,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号,必须在第一时间里做出反应。当然,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杀人的信号,后者却是救人的信号。每当通讯器响起,就意味着有人的生命正受到威胁,身为救护车司机,莫言必须第一时间内启动车辆,赶往门诊大楼前待命。 莫言立刻坐正身体,关上车门,然后将车发动,快速的驶离车库。 门诊大楼前,救护小组已经准备完毕,看到莫言,领头的一个胖子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座,道:“小莫,赶紧的,113公路……” 113号公路? 莫言眉毛微扬,问道:“罗科,是车祸?” 这个胖子正是那位罗科长,他点头道:“车祸,一死一伤,据说伤的那个也是重度昏迷,只剩一口气吊着。” 莫言心中不禁一跳,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等医护人员全部上车后,他熟练的挂档踩油门,转动方向盘,白sè的救护车便仿佛水中的鱼儿,轻盈的滑出,然后汇入医院外的滚滚车流。 这时正是上班高峰期,车流滚滚,往来穿梭。救护车驶离了医院,却并没有拉响jǐng报,而是顺着车流见缝插针,毫无停滞的向前行驶。单向行驶的环境里,只要车速够快,时机把握准确,没有必要拉响jǐng报。 救护车在车流中穿梭,偶尔会减速,更多的却是在快车道上一直保持着高速。若是有人在高空观看,就会发现这辆车的行驶轨迹仿佛带着一种韵律,减速、提速、超车,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哪怕前面有遮挡,又或是遇上弯道,它仍然毫无停滞,就仿佛能预见前方的道路和车辆,总是做出最恰当的反应。 “小莫,你不去当赛车手真是可惜了,这车开的……啧,真是没话说。”救护车驶离市区后,罗科长忍不住赞道:“老林和小鲁遇上高峰期时,完全靠jǐng报开道,有时候jǐng报声越响,交通状况却越差,完全是适得其反。上次老林出任务,遇上几个毛孩子开着跑车,你猜怎么着,这帮毛孩子不让路也就算了,居然特么的要和老林飙车。你说,这帮家伙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病?尼玛的,我们是救护车,人命关天啊……一想起这事就有气,真有种的话,你和jǐng车、军车飙啊!” 莫言笑了笑,没有接茬,在这个城市开了半年救护车车,什么事没见过?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驶上二环,前方五十米处向右拐,就是通向113公路的路口。 莫言打了转向灯,然后稍稍抬脚,将车速降了下来,问道:“对了,罗科,今天怎么亲自领队?” 罗科长指了指手表,说道:“出发那会儿,还没到早班的时间呢,老胡没来,小于请假,我只好亲自上阵。说起来,我早上还有个会呢……” 正说话间,一道jǐng报忽然‘呜呜’响起。 莫言微微偏头,后视镜中,一辆黑sè越野jǐng车紧贴着救护车,不停的急促鸣笛,正试图超车。 jǐng报声来的突兀,罗科长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后,不禁怒道:“这尼玛的什么素质,jǐng车了不起啊!你是抓人,老子是救人,到底谁更重要?” 微微一顿,愤愤道:“莫言,别让它……人命比天大,咱不惯着这些jǐng察。” 莫言正要说话,却见黑sèjǐng车的右转向灯正一闪一灭,便劝道:“罗科,没必要跟他们置气。你看他们的转向灯,也是去113公路的。咱们现在不让,到前面还是得让。都是公务,没必要较真。” 113公路其实是一条废弃的老国道,路面坑坑洼洼不说,有的地方甚至只能单车通行。救护车的xìng能虽然不错,但是在这样的路面状况下,不可能跑过越野车。既然跑不过,那就没必要挡着人家。 莫言说话的同时,已是再次降速让开道路,让jǐng车先行。 黑sèjǐng车毫不客气的呼啸而过,然后急促的向右转弯,整个车身几乎是横着驶进113公路。 罗科长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尼玛,开的这么猛,这是要去抓外星人?” 被超越的一瞬间,莫言偏头瞥了一眼。 jǐng车右座上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脸sè有些凝重。而开车的却是一个女孩,因为车速太快,面容看不太清,只瞧见一个硕大的墨镜和在风中微微扬起的马尾…… 【002】马尾辫女孩以及车祸 - 一品风流 - 图穷 113公路是一条废置已久的老国道,沥青路面,宽度不超过十米。 因为年久失修,路面早已坑坑洼洼,布满缝隙,间或还可以看见杂草在缝隙中顽强的匍匐。路面上已经很少看见大型车辆行驶,只有附近的农用车辆才会偶尔出现。 这样的道路遇上雨天,尤其是那种霏霏小雨,会经常出现车祸。老式的柏油路面防滑功能几乎没有,被小雨浸湿后,更是格外湿滑。而在早期,汽车大都没有防抱死装置,每逢雨天可谓车祸频发。对司机来说,在这样的老式公路上,雨天行车绝对是一种煎熬。即便是技术高超的老司机,也得小心翼翼。 113公路虽然早已废弃,车流量剧减,但每年依然会发生七八起因雨天路滑而造成的车祸,莫言来慈和医院虽然只有半年,但却已经遇上两次。 救护车一路颠簸向前…… 罗科长早已忘了刚才的不快,抓紧扶手,全神贯注的盯着路面的坑洞,生怕一不小心被撞到脑袋。 莫言的车技再好也应付不了到处可见的坑洞,更重要的是,前方还有伤者等着急救,对于那些垂危的生命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与死的天堑。所以,他只能在不影响车内医疗设备的情况下,尽量开的快一些。这样一来,车内的医护人员算是遭了大罪,所有人被颠的七荤八素,面sè苍白。不过,却没人因此而发出怨言。 “罗科,到现场了……” 救护车在颠簸中大约前行了二十五分钟,莫言终于看到了车祸现场。 那是一处大约有三十度左右的弯道,路面没有车辆,只留下一些黑sè的刹车印记和油污。而在路边坡下的稻田中,一群人正围着一辆四脚朝天的白sè轿车…… 让莫言有些惊讶的是,那辆在113路口见到的黑sè的越野jǐng车也停在现场。 “莫言,我们恐怕来晚了……”车还没停稳,罗科长就皱起眉说道。 车祸现场有些压抑,以及某种极不正常的平静,对于一个有经验的老医务工作者来说,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如果伤员还有救,那么当救护车出现的时候,现场的情绪会立刻高涨许多,交jǐng也会站出来维持秩序,并引导救护车以最快的时间合理落位,以便展开救治。而此时,大多数人都围着稻田里的那辆车,看见救护车后,有的微微摇头,满脸遗憾。有的面无表情,只微微一瞥,视线很快收回…… 这就意味着,原先电话中所说的一死一伤,现在多半已是无人生还。 尽管已经有所预料,但罗科长依然第一个跳下车,带领医护人员冲向现场。无论有没有生还者,该做的依然要做,一切都必须按照程序展开。 莫言下了车,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去帮忙,而是点了支烟,靠在车门上默默的抽着。 他所在的方位距离那辆白sè轿车只有七八米远,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两个车祸遇难者。 两人都是男xìng,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他们被交jǐng从车中抱出,平躺在地上,身下垫着棉毯。 白sè轿车静静的躺在稻田zhōng yāng,不仅四脚朝天,左边车头也是严重塌陷,仿佛被重物生生砸进去一块。挡风玻璃完全碎裂,混着鲜血,散落在车里车外。路面与稻田有接近一米半的落差,从痕迹上看,轿车应该是在会车时与迎面的车辆猛烈相撞,然后因为惯xìng,开始连续七八次的高速翻滚,最后才落在稻田中。 正面撞击,连续翻滚,再加上接近一米半落差带来的震荡,在这样的车祸里,乘员生还的希望近乎渺茫。 看着那两具年轻的遗体,莫言看似目无表情,但心脏却剧烈的跳动着…… “……从八岁开始,整整熬了十六年,特么的总算是熬到头了!老头,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看着吧。你留给我的东西,终究是有用的,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仅仅只是个传说!” 隔着衣服,莫言轻轻抚摸着胸前一块非金非玉的佩饰,低声自语着。 两具遗体前,医护人员正进行着例行检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无用功,但这是必须的程序。 很快,医护人员就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罗科长偏头和身边的交jǐng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朝莫言招手道:“莫言,来帮把手。” 莫言点了点头,随即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此时,现场勘察仍在进行中…… 莫言注意到,那个白发老头正和交jǐng队长说着什么。老头皱着眉,脸sè依然凝重,而那位马尾辫并没有出现。 经过那辆黑sè越野jǐng车时,莫言隐隐听见车内有人说话,声音轻柔温润,似乎正和人通话。 “郑处正在和对方交涉,完全接管可能需要点时间。我明白了……您放心,小组的人马上会赶过来。” 车内的声音没有停下,车门却忽然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钻了出来。 莫言没料到车门会忽然打开,好在他反应灵敏,立刻停下脚步,避免了和车内出来的人撞个正怀。 那人有些吃惊,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浅浅一弯,给了莫言一个歉意的微笑。 看着面前微笑的女孩,如果不是这种特殊的场合,莫言甚至会觉得,这一定是某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学姐导演的恶作剧。 几十分钟之前,他刚对麦穗说过自己最喜欢的女xìng类型,而几十分钟之后,他所描述的女孩,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白衬衫、蓝牛仔、帆布鞋、马尾辫…… 眼前的女孩就仿佛从上个世纪的电影中走出,恬静而温润,尤其是那双少了墨镜遮挡的眼睛,清澈的让人心醉。 马尾辫女孩皮肤白皙,个也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二。微笑时,嘴角有浅浅的酒窝…… 她看了莫言一眼,并未在意,微微点头后,朝那白发老头走去。 看着女孩背影,莫言忍不住笑了笑。 他很少有失神的时候……如果没有几十分钟前的那个电话,面对这个女孩,他最多也就是在心里暗赞一声,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至少恍惚了两三秒钟。 “还好没有单车,也没有单车上那个长着青chūn痘,拼命踩着脚蹬,累的跟条狗似的单薄少年……” 莫言自嘲的笑了笑,加快步伐向稻田走去。 “小莫,尽量快一点,我待会还有个会……” 罗科长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说道:“我去徐队那边看看,他好像有事找我。” 莫言点了点头,随后在两具遗体旁半跪下来。 同来的救护人员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各自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 莫言深吸了口气,双手同时伸出,按在两具遗体的额头,然后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 “那是你们院的司机?” 越野jǐng车旁,面sè黝黑的交jǐng队长好奇看着稻田里的莫言,问刚走过来的罗科长道:“他这叨叨咕咕的,是在干什么呢?” 罗科长回答道:“你说小莫啊……他这是在给死者念往生咒。” 往生咒? 徐队长惊讶道:“你们还有这服务?什么时候开展的,我怎么不知道?” 旁边的白发老头和马尾辫同样有些讶异,看着罗科长,静等着他口中的答案。 罗科长和徐队长是老相识,没好气的道:“我们是医院,又不是和尚庙,怎么会有这样的服务?这是个人行为,算是生者对死者的一点敬意吧。” 马尾辫女孩听了‘和尚庙’三个字,忽然开口道:“未必是佛门,道教也有往生咒。” 罗科长一怔,道:“道教也有吗?我还一直以为都是和尚念的……” 马尾辫女孩道:“我觉得,他念的应该是道教的往生咒,因为从超度亡灵的角度来说,道教的往生咒更适合这样的场合。” 罗科长笑道:“这个我是真心不懂,不过按你这说法,莫言念得多半就是道教的往生咒了。这家伙是H大高材生,什么场合念什么经,心里门清,肯定不会错。” H大高材生?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徐队问道:“H大高材生?别开玩笑了,他不是你们院司机吗?” 罗科长笑了笑,三言两语将莫言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怪人? 马尾辫女孩看着远处的莫言,眼中满是好奇。 抿了抿嘴唇,她忽然道:“罗科长,虽然我不信佛,也不信道,不过还是想请你帮我谢谢这位莫先生。” 罗科长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对了,还没请教,您二位是?” 他看着白发老头和马尾辫女孩,心中隐隐觉得,徐队找自己过来,多半和这两人有关。 【003】这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段往生咒念完,莫言直起身,双手缓缓收回。 旁边的医护人员见状,立刻上来协同莫言将遗体抬上担架。 包括周围的交jǐng在内,没有人注意到,莫言双手抬起的一瞬间,两点肉眼难见的白sè光点自遗体的额头逸出,飞快的没入他的掌心。 两点白光进入掌心后,顺着经脉前行,很快就来到脐下三寸的关元穴。此处用道家术语来说,就是丹田。莫言的丹田并非空无一物,一团白灼灼光团正悬浮其中,仿佛心脏一般有节奏的律动着。两点白光进入丹田后,便围绕着光团旋转。不一会,其中稍大一些的光点忽然窜入光团,而稍小一些的光点却仿佛气泡一般碎裂,而后消散无形。 白灼灼的光团接受光点之后,忽然凝聚不动,稍后却开始不断的凝缩,从先前的鸽蛋大小渐渐缩成指尖大小。而且颜sè也在不断的变化,自白发蓝,然后由蓝转黄,渐渐地变成金黄sè。猛一看上去,就仿佛丹田中多了一颗金灿灿的黄豆…… “七七四十九,果然是缺一不可,多一无用。”莫言察觉到丹田中那一点散去无形光点,暗自感叹着。 他心中清楚,如果没有意外,这将是自己在慈和医院的最后一次任务。 想到这里,一时间,他心中不禁有许多的感慨…… 种种记忆纷至沓来,有童年时的画面,有高中、大学时的片段,也有这半年来苦苦等待的场景。浏览着这些记忆,再加上心愿达成,他心中重负尽释,恍惚间,便有一种喝醉了酒似的醺然。 莫言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慢慢走向救护车,盘算着回到医院后,就正式提出离职。 不过,罗科长显然没有立刻返回的意思,他站在黑sè越野jǐng车旁边,正和那白发老头说着什么,并不断的点着头…… 莫言心中好奇,走过去问道:“罗科,不走吗?” 罗科长回过头,说道:“这事不归我们管了,先等一会,马上有人过来接手。” 莫言看了一眼那白发老头,奇道:“怎么回事?” 罗科长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jǐng察厅的郑处长,遇难的两位就是郑处长的下属,遇难前正在执行任务。所以,郑处长怀疑车祸是人为制造……”他耸了耸肩,接着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太具体的东西郑处不便透露,我也没权利问。总之,这事不归我们管了。” 马尾辫女孩就站在郑处长的身边,微微的偏着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莫言,露出一丝好奇。 “堂堂H大高材生不去当公务员,不去大集团,却偏偏落脚在一家私立医院当救护车司机。这种行为独特、另类的人,心理活动多半很丰富……” 看着莫言,马尾辫女孩在心里不断地琢磨着这个男人。 当然,她仅仅只是好奇,并非怀疑莫言是个坏人。况且罗科长刚才已经介绍过莫言,其中就包括他那很文青的理想。对此,女孩也是心存敬佩。不过,对于她这样的犯罪心理学博士来说,探寻身边每个行为独特的人的心理活动,早已成为一种职业本能。 很多时候,她所研究和观察的对象,并非就是罪犯。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绝大多数人在潜意识里都有着犯罪倾向。事实也证明,很多罪犯并非惯犯,他们在没有犯罪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在某个时刻,因为冲动又或是其他原因,一步走错,这才成为罪犯,成为法律惩处的对象。 马尾辫女孩打量着莫言,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推断他的xìng格。 莫言却是微微皱眉…… 因为他很肯定,这只是一起很普通的车祸,绝非是人为制造。只是……自己有必要说明吗? “莫先生,你好……” 马尾辫女孩忽然伸出手,向莫言问好。 莫言没想到女孩会主动和自己握手,不由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刻轻轻握住女孩伸出的手,微笑着问好。 ……女孩的手白皙温润且绵软,指节修长,是一双天生的钢琴家的手。 莫言忍不住想,不知她会不会弹钢琴么,如果不会,那真是可惜了…… “莫先生,谢谢你刚才的往生咒……”马尾辫女孩微笑道:“另外,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道教很有研究?” 莫言摇了摇头,道:“谈不上研究,又或者说根本没有研究。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形下,给遇难者念一段往生咒,不仅可以舒缓现场的压抑,同时也是表达我们这些生者对死者的尊重,以及对生命的敬畏。” 马尾辫女孩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很突兀的说道:“我刚才看见你皱眉了……” 莫言一怔,道:“什么?” 马尾辫微笑道:“我说你皱眉了……就在这位罗科长说到这可能是一起人为制造的车祸时,你皱眉了。所以我觉得,你对此可能有不同的意见。” 这妞挺牛啊……莫言惊讶的看着马尾辫女孩,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 现在的女孩,或许一眼就能看出LV包的真假,但她们却看不出男友微笑的脸庞中隐藏着对那高昂售价的极度憎恶。有时候,她们能通过汽车、服饰、手表,以及喝红酒时的姿态,算出一个男人的具体身家,但却算不出那衣冠楚楚下所包藏的祸心与龌龊。 见多了这样的女孩,再对比眼前的马尾辫,莫言不禁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皱眉是一个很小的细节,有时候仅仅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表情动作,没有具体的含义。但在特定的时刻,它却能很好的反应出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如果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小小的表情动作有着很丰富的内容。它可以表达疑惑、不悦、愤怒、不屑等诸多情绪……… 很显然,莫言刚才的微微皱眉,表达的是反对和不赞同。 马尾辫女孩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细小的表情,并且直言不讳的问起。 换个人提问,或许会显得咄咄逼人。 但是女孩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带着微微的好奇。尤其是嘴角那浅浅一弯,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便让人觉得,自己忽然间为人师长,而面对的则是一个偏着脑袋,眼睛中有无数好奇的小女生。 “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小小的惊讶过后,莫言并没有回答马尾辫的提问,而是问起了对方的姓名。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女孩。刚才的擦肩而过,他注意的是女孩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气质。而现在,则是欣赏起女孩的美丽。 毫无疑问,女孩长得很美,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肤sè,清澈的眼眸,尤其是那双笔直的双腿,充满了弹xìng…… 不过莫言对女xìng的欣赏从不局限于表面,他始终觉得,没有气质支撑的美丽,就仿佛一朵纸花,再怎样的娇艳,也是没有灵魂的。有些女人耐看,那是因为她有内敛的气质,且被你渐渐发掘。有的女人乍一看风华绝代,但因为缺乏气质的支撑,终有一天,你会忽然觉得她索然无味,不过尔尔。 马尾辫女孩显然不是没有灵魂的纸花,她身上那种清新的气质甚至掩盖了她的美丽。 “我姓杜,杜小音。”女孩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用清澈的眼睛看着莫言,虽然没有催促,但谁都知道,她正等着莫言的回答。 不仅是她,白发老头和罗科长,以及交jǐng队的徐队长都在看着莫言。 罗科长的眼睛带着一丝疑惑,他不明白杜小音为什么向莫言提出这个问题,而且他也不认为莫言能给出答案。 徐队长眼中同样有疑惑,原因与罗科长类似。他甚至觉得,杜小音的提问对自己多少有些冒犯。不管怎么说,他在交通口干了十几年,说到现场勘查,他自认无论是经验还是眼光,即便不是大师级的,评一个专家级却是绰绰有余。况且他刚才已经和郑处长说过,等勘查数据全部汇总,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给出一份详尽的报告。 真是问道于盲……徐队长心中腹诽着。不过,看在杜小音比自己的女儿大不了几岁的份上,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相比起罗、徐二人,满头白发的郑处长对杜小音的了解则要深刻很多。他知道这个女孩从不无的放矢,一旦开口,必有把握,又或是有着特殊目的。 出于对杜小音的了解和信任,郑处长同样没有开口,而是将视线集中在莫言身上。 乍看上去,郑处长和社区里的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但是当他的两道视线集中在一点的时候,眼中透出的却是鹰隼般的目光。 “这老头肯定是军人出身……”莫言感受到郑处长审视的目光,再看他那虽显老迈,却依然挺拔如松的身型,便不难做出判断。 莫言知道,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种情况下,势必要给出一个答案。实际上,他也并不打算藏着掖着,否则,杜小音试探他的时候,完全可以一口否认。 当然,原先他还是有些犹豫的。这是因为他觉得这起车祸并不复杂,经过现场勘查,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后,肇事司机归案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本就是交jǐng的职责,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可现在,却因为杜小音的一句话,将他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他不喜欢出风头,却也不愿被人看轻。 更何况,因为两位遇难者,他顺利达成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死者为大,结案越早,两位死者的遗体被惊扰的可能xìng就越小。如果这起车祸案真的被省厅接手,当成刑事案办,两具遗体免不了要被法医动刀。单从这个角度而言,莫言就有责任站出来,毕竟他也算是受人‘恩惠’。 “这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 莫言取出一支烟,并没有点着,平淡的说道:“肇事车是一辆蓝sè货运卡车,装载的是生猪,而且有一辆车与它同行。据我推测,他们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秀玲县的生猪市场,一个是西村镇的汽车修理厂。往秀玲县生猪市场方向去的应该是肇事司机的同行者,我们也可以称他为车祸的目击者。往西村镇方向去的,自然就是肇事司机,他的目标是那里的汽车修理厂。” 说到这里,他点燃手中的烟,道:“就这些了……顺便说一句,如果立刻行动,或许在秀玲县的路口就能直接拦截到目击者。这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男xìng,穿运动鞋。车辆的特征也很明显,那就是……车上装着很多很多头猪。” 说到这里,他觉得最后一句多少有些无厘头,忍不住想笑。 他说的平平淡淡,众人听在耳里,却是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目击者? 在场众人,唯有杜小音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棵老杨树,若有所思。 徐队长皱着眉,开口道:“这个……小莫,我不是怀疑你啊。你这说的头头是道,直接就给出一个结果。我能不能问问,你这结果有没有具体的证据支持?” 【004】推理竟是如此简单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点了点头,说道:“证据肯定有……徐队长,您是专业人士,根据现场的刹车痕迹,我想您不难判断出肇事车辆的型号吧?” 徐队长道:“这个不难,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一辆核定载重在八吨左右的货车。” 莫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另外,我刚才我注意到,稻田里那辆白sè轿车的车头被撞击的部位,留有蓝sè车漆。虽然不太显眼,但确实存在。我相信,等现场勘查全部结束,勘查报告上肯定会有这样的记录。”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可以确定,肇事车辆是一辆蓝sè货车。至于我为什么断定这辆车装载的是生猪,有两点原因。第一,我的鼻子很灵,哪怕是现在,我仍然能闻到这里有一股浓浓的腥臊味。大家在开车的时候,应该都遇到过运载生猪的车辆吧?那股腥臊味极其呛人,我想凡是闻过的人,恐怕都不会忘记这种怪味。”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罗科长一边抽着鼻子,一边道:“小莫啊,我怎么闻不到你说的腥臊味呢?” 莫言笑道:“车祸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你的鼻子没我灵,闻不到很正常。” 杜小音微微蹙眉,道:“这点恐怕不能作为证据,因为实在是……太抽象了。” “没错……”莫言点头同意,说道:“鼻子灵敏只是我个人的问题,无法作为证据。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使我发现了另外一个被大家忽略的地方。” 他向前走了几步,半蹲下来,指着地上的斑点,说道:“你们看,就是这个地方。” 破旧的路面上斑驳不堪,不注意的话,很难看清莫言指出的那些斑点。 这些斑点的分布很有特点,从散布的形状上看,带着一种向前的惯xìng。 徐队长不愧是交通口的老人,仔细瞧了两眼,脱口道:“这是从肇事车辆上洒落的!” 莫言点头道:“没错,这是因为刹车的惯xìng从车上洒落的。它的主要成分是水,几个小时过去后,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它。徐队长,你注意到没有,这些斑点虽然大部分是水,但也有一些凝固物。” 莫言指着斑点中的一点污痕,却没有用手触碰,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 徐队长不由凝眉,伸手在斑点上一抹,然后放在鼻下嗅了嗅。 这种味道他并不陌生,正是莫言刚才说过的腥臊味。而这些斑点中的凝固物,则是被尿液和饮用水混合后又再次凝结的猪粪……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莫言,脸sè变得很严肃,道:“你是对的,这的确是一辆装载着生猪的货车。” 对于徐队长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推断到了这里,有了肇事车辆的具体特征,就已经可以展开行动了。 实际上,半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向周边地区的同行请求了支援,让他们注意某些有明显撞击痕迹的车辆。但是因为无法给出肇事车辆的具体特征,他对此并没有抱以太大的希望。这和竹篮搂鱼差不多,搂不到在情理之中,搂着了,那便是撞了大运。 接下来,徐队长顾不上问莫言是怎么推断出那位目击者的,低声和郑处长商量几句后,飞快的钻进指挥车,开始再次联系秀玲县的同行。 “对,是一辆装生猪的车,从宛陵方向驶来……对,对,是中型货车。你们已经开始布置了?出动了两个巡逻小组?好的,好的,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好,好,有情况随时联系。” 既然已经知道肇事车辆运载的是生猪,便不难对其去向做出判断。正如莫言刚才所言,秀玲县生猪市场以及西村镇,是肇事车辆及其同行车辆最有可能去的两个地方。113公路是条被废弃的老国道,从这里经过的车,基本都是开往秀玲县的。因为从这条路走不仅可以避开高速公路的收费站,而且可以节省大约三十公里路程。而秀玲县的生猪大市场则是周边县市规模最大,同时也是集贩运和屠宰为一体的专业xìng市场。所以基本可以确定,目击者的车辆多半会在那里出现。 至于那位肇事司机,相信他只要不是个疯子,肯定会躲在某个修理厂毁灭证据后,才会上路。 而西村镇则是离车祸现场最近的镇子,那里民风彪悍,宗族势力较大。最重要的是,在西村镇,收售赃车、拼接报废车辆、帮肇事车辆毁灭罪证,几乎已成了那里的传统产业。肇事司机只要对周边环境熟悉,多半会躲进西村镇。那里民风彪悍,亲亲相隐,信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所谓道义。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省厅的大老板去了,都没人鸟你…… …………………… …………………… “行啊,莫言!” 罗科长被这一幕弄的有些发呆,回过神后,情不自禁在莫言肩膀上捶了一拳,兴奋的道:“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莫言笑道:“雕虫小技罢了,罗科您要是注意观察,同样能得出这些结论。” 杜小音却在一旁笑了笑,道:“你太谦虚了,这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其实,逻辑推理和魔术有点相像。魔术没有被揭穿的时候,神奇无比,可一旦被揭秘,你就会觉得不过如此,只要稍加练习,自己也能玩得很好。逻辑推理同样如此,如果只给出答案,不说出具体的推理环节,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你是福尔摩斯。而当你说出推导过程后,别人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也会觉得,这其实跟一加一等于二差不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奇。”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杜小音嫣然一笑,却是看向罗科长,说道:“罗科长,其实莫言的推导还剩下一部分没说,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车祸现场还有另一位目击者的,又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这位目击者的xìng别、身高的?这些,你能解答吗?” 罗科长挠了挠头,笑道:“你们还是饶了我吧,刚才那些东西我还没消化完呢……” 他看着莫言,满脸期待道:“要不,莫大神探您再受受累?” 莫言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罗科你往后看,对,就是那棵老杨树下面。看见了吧,那段路面上同样有一段刹车痕迹,虽然很短,但却足以说明,有一辆车曾经停留在那棵树下,而且还是货车。最重要的是,在这段路面上,同样有洒落的粪水混合物。不仅如此,这辆车的司机还曾下过车,在稻田边的土质路基上留下半枚鞋印。我猜,他当时是想查看有没有生还者吧?那枚鞋印不是很清晰,不过能看出是男式运动鞋,脚码比我小一点,所以大致能推测出他的身高。” “哈,这里果然有半个鞋印!” 罗科长听得将信将疑,走到那棵老杨树下,仔细看了半天,果然发现半枚鞋印。 在他身后,郑处长紧随而至。 他是刑侦老手,只看了一眼,便已是心中有数。 不过,他故意皱了皱眉,说道:“你能肯定这鞋印一定就是目击者留下?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留下呢?比如早起的路人,下田的老乡……” 莫言笑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很小……您看,在这棵老杨树周围,除了这半枚鞋印之外,并没有其他鞋印出现。而且鞋印的方向与稻田之间呈九十度角,这就说明,鞋印的主人是由公路中间走向稻田的。如果是早起的路人,又或者下田的老乡,在清晨有雾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走在道路中间的,因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既然他们不可能走道路中间,那么土质路基上必然会出现更多的鞋印。可事实却是,现场只有半枚鞋印……” 说到这里,他弯下腰,指着鞋印,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这枚鞋印的前端磨损严重,是典型的长期踩踏离合器导致的鞋底型变和花纹磨损。由此,我们不难得出结论,那就是……这半枚鞋印只能是那位目击者司机留下的。” “jīng彩!” 徐队长带着兴奋的神sè,大步走来,说道:“半个鞋印居然能看出这么多东西,真是jīng彩!郑处长,报告一个好消息,目击者找到了。男xìng,身高一米七五,穿运动鞋,和莫言的推断完全一致!” 这才几分钟过去? 郑处长惊讶道:“这么快?” 徐队长道:“说来也是巧……我刚才打电话给秀玲县的同行,让他们注意拦截一辆装载生猪的货车,话还没说完,他们就发现了疑似目标。拦下来一问,刚进入正题,司机就自己招了,直嚷嚷着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是老铁闯的祸。据秀玲县的同行反应,这家伙虽然不是肇事者,但目睹了一场车祸后,就已经吓得不轻,再看到交jǐng拦车,当场就崩溃了。” 郑处长问道:“这个叫老铁在什么地方?” 徐队长看了莫言一眼,回答道:“西村镇。” 郑处长知道西村镇是什么样的地方,点了点头,问道:“需要我的人配合你吗?” 徐队长摇头道:“不用,有了确切的目标就可以直接动手。西村人不是傻瓜,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敢胡搅蛮缠。现在嘛……借他们俩胆,他们也不敢乱来。放心吧,郑处长,那地方我们不是第一次去。” 【005】少年,看你骨骼清奇,换个工作吧 - 一品风流 - 图穷 接下来的事情与罗科长、莫言无关,罗科长惦记着上午还有个会,想要尽早赶回去。 莫言想着还有离职手续要办,同样想早点回去。 “莫先生,听说今天是你在慈和医院的最后一天?” 莫言急着离开,杜小音却不肯放过他。 “你怎么知道?”莫言一怔,随即醒悟,这事多半是罗科长告诉杜小音的,便笑道:“是的,今天是我在慈和医院的最后一天。你有事吗?” 杜小音笑而不语,只是浅浅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罗科长。 罗科长是个有眼sè的人,见杜小音笑而不语,知道女孩有话要对莫言说。 看了看时间,他哈哈一笑,道:“莫言,咱不急着回去,上午的会多半是赶不上了。杜小姐或许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们聊着,我在车上等你。” 杜小音笑道:“谢谢你,罗科长,只耽误你一会儿工夫。” 罗科长摇了摇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后转身上了车。 杜小音转过视线,微笑道:“莫先生,有兴趣换个工作吗?” 莫言笑道:“难道你们那里缺司机?” 司机? 杜小音扑哧一笑,道:“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有个工作特别适合你。首先,它可以让你继续积累素材,不耽误你的志向。第二,它可以发挥你在逻辑推理方面的才华……说真的,你刚才的表现真是惊艳,而且我一直忍着没问,你真的是H大毕业的?我怎么感觉你是高等jǐng院毕业的啊……” 莫言笑道:“如假包换的H大毕业生,当然,是最废材的那种。”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说的究竟是什么工作?不会是哪个jǐng局要招工吧?” 杜小音取出一张名片,笑道:“请恕我卖个关子,你去了这个地址后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那绝对是个好工作。不敢说包你满意,但我觉得,至少你会产生兴趣。” 莫言接过名片,低头一看,上面除了地址之外,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座机号码,甚至连公司的名称都没有注明。 罗浮路,五十三号,七楼? 莫言不禁有些奇怪,罗浮路那一块是高级商务区,可谓寸土寸金,那里有什么机构会与逻辑推理有关系呢? 他有心多问一句,可杜小音已经有言在先,他想了想,便忍住没问。 “对了,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杜小音转身从越野车中取来一张大约十六开的画,递给莫言,道:“帮我看看这张画,你能看出什么信息来吗?” 这张画花花绿绿,五颜六sè,乍看上去,没有任何头绪,似乎只是颜sè的混搭与堆积。 莫言问道:“这是什么,印象派画作吗?” 杜小音却道:“我也不知道它算不算画作……我只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一个信息。” 莫言道:“有没有别的提示?比如说它的来历,与什么事情有关,作者是谁……信息量太少的话,我无法做出判断。” 杜小音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 莫言问道:“是不是不方便说?” 杜小音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有保密制度,不能说的太具体……我只能告诉你,这张画与某件案子有关,而你手中拿的这张画实际上是复印品。据我们推测,画中隐藏的信息应该与某个人名有关,它可能会以文字的形式出现,但也有可能是一组数字,比如电话号码、身份证号码什么的。不瞒你说,这张画到我们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惜,我们的技术小组用尽种种办法,都没能破译。” 这样啊…… 莫言看着手中仿佛小孩涂鸦的画作,兴趣顿时被勾引了起来。他的xìng格有点像孩子,对一切未知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当然,这和他曾经的经历也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手中的这张画实在是过于凌乱,各种形状的sè块堆积在一起,让人毫无头绪。 莫言凝视着画面,忽然,心中有灵光一闪,但是想抓住时,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眉头微微一动,杜小音再次抓住这个细节,问道:“有头绪了?” 莫言没有抬头,仍然看着看面,口中道:“有一点,不过我需要时间。” 杜小音眼睛一亮,问道:“需要多久?” 莫言抬起头,稍稍沉吟后说道:“不敢肯定,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五天。” 时间未定,但他确定,自己已经找到了破解这幅画的途径。不过此刻却是力有未逮,还需要一些时间。 杜小音白皙的脸庞染上一抹兴奋的嫣红,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道:“能听到这个答案真是太好……时间不是问题,你至少有一周的时间。” 莫言欣赏着女孩的雀跃,不禁笑了笑。 杜小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吐了吐舌头,道:“抱歉,我太兴奋了。啊,对了……” 她拿出一支笔,在画作的背面匆匆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道:“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您有了答案,还请第一时间通知我。莫先生,拜托了。” 莫言笑了笑,道:“电话号码我已经记住了,这幅画……你们还留着吧,不用给我。” 杜小音一怔,道:“哎?” 莫言指了指自己的头,笑道:“莫氏生物电脑2.12版,记忆能力非人,存储容量惊人,推演能力骇人,运行成本……吓死人,每天仨馒头就成!” 他哈哈笑着,竟是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挥手和杜小音道别。 莫言的举动出人意料,很有气场,却也很孩子气。 杜小音果然被‘震住’,直到救护车离去才醒过神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顿脚道:“这人怎么像个孩子,臭显摆……” 不过细想想,却又忍不住惊叹。 记忆力恐怖的人,她不是没有见过。省厅就有这样的人,随便报一组不超过两百位的数字,人家只要听一遍,就能准确无误的复述出来。可是像莫言这样,在短时间内将一幅凌乱不堪的抽象派画作中的所有细节都记在脑海里,这种记忆力已经不能用恐怖去形容了。杜小音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台复印机。 “这家伙……该不会是趁我没注意,偷偷用手机拍了下来吧?” 杜小音咬着唇,在心里琢磨着这种可能xìng。仔细想了想,就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外,然后再次感叹,这个臭显摆的家伙的确有过人之处。 说起来,杜小音二十一岁就拿到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智商、情商都是顶尖的。而她所在的省厅某处,更是jīng英云集,除了郑处长之外,学历最低的也是硕士。可即便这样,她依然是最闪耀的那个。 然而,莫言的出现却让她意识到,至少在逻辑推理、观察力、记忆力方面,自己远远不如。网上说的那句话没错,高手果然都是在民间啊…… “小伙子人不错,有能力,也很有趣。” 不知什么时候,郑处长走到杜小音身后,看着离去的救护车,悠悠道:“要是能把他弄到我们处,和你搭档,一个由内而外,一个由外而内,绝对是珠联璧合。” 杜小音笑道:“可惜人家的志向是作家,您老,就省省心吧。” 郑处长似乎永远板着的脸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道:“我当然省心,因为有人已经下手了嘛。” 杜小音转过身,眨着眼睛道:“郑老,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哎?” 郑处长呵呵笑道:“行了,丫头,别人都说我是老jiān巨猾,依我看,你才是咱们处的小狐狸。你让他去罗浮路,存着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 “您刚才都听见了?”杜小音吐了吐舌,笑吟吟的道:“没办法,咱们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正规渠道肯定不行,所以我得想点歪招。再说,莫言这种xìng格的人,也不太可能接受别人的领导。所以我觉得,一个zì yóu度很高的职业,对他来说是最合适的。” 郑处长点头同意道:“嗯,介绍他去罗浮路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那个死胖子的面试。” 杜小音叹了口气,道:“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去呢……说真的,郑老,这人我始终看不透。有时候看着很内敛,但有时候却又显得很张扬。直觉告诉我,他的张扬是有目的的,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ps:感谢‘爱piaoji的道士’的打赏,新书需要鼓励,谢谢!!! 【006】森林公园里的别墅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在慈和医院的最后一天顺利度过。 其间,和行政科的同事们合了张影,帮门卫老岳修好了他的破单车。最后,又去了刘副院长的办公室,向副院长大人辞行,并感谢他这半年来对自己的照顾。最后,他顺祝学长明年高升,将那个秃顶短腿,喜欢看女人胸部的缺德院长赶下台。 未来的院长大人很高兴,拍着莫言的肩膀,说着勉励的话,一路将他送到了门口。 最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时分,莫言来到医院餐厅的小包厢,罗科长早已等在那里。 “赶紧的,整完这顿散伙酒,我得去丈母娘家接老婆。” 莫言和罗科长的关系不错,下班之后,两人都喜欢窝在餐厅的小包厢喝上几杯。今天这顿酒是罗科长请的,即是践行酒,也是散伙酒。用罗科长的话来说就是,走了你莫言,赶明我出任务的时候,上车第一件事就是系保险带。舍不得啊,多好的司机,怎么就走了呢…… 这话听得莫言寒毛直竖,仿佛喝完这顿酒,自己就要进太平间似的。 罗科长酒量不大,两瓶啤酒就已到量。 酒酣耳热,莫言用筷子夹着餐厅的招牌菜熘鱼片,忽然想起一事,脱口道:“坏了!” 罗科长吓了一跳,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莫言道:“罗科,有没有房子介绍?” 因为这道口味极正的熘鱼片,莫言这时才恍然想起,这半年来自己一直住在医院的宿舍楼,吃喝也都是在医院餐厅解决。虽然这里的食宿很不错,让人留恋,可问题是,自己已经离职了啊。更严格点说,一个小时之前,他就已经不再是慈和医院的人了。 “罗科,你得帮我想想办法。不然的话,出了医院大门,我就得流落街头。” 罗科长哈哈一笑,道:“我当什么事……你那小单间继续住着,我不发话,没人会赶你走。房子嘛……你自己慢慢找,找到后再搬走不迟。” 莫言点头道:“那就谢谢罗科了……不过房子总是要找的,罗科,有熟悉的没?只要不是合租的,大小、地点都无所谓。” 罗科长却是想起一个地方,皱了皱眉,问道:“地点偏僻的也行?” 莫言笑道:“当然行,我一个出校门才半年的穷人,能有片瓦遮身就行。”对他来说,租房偏僻一点完全不是问题,甚至是越偏越好。 不过,宛陵毕竟是省会城市,近千万的人口,放眼三环以内,哪里能找到一个真正安静的地方? 罗科长喝了口酒,缓缓道:“包河森林公园的别墅区你知道吧?” 莫言不由一怔,道:“我当然知道……罗科,你不会要介绍那里的房子给我吧?” 包河森林公园是什么地方? 那是宛陵市的城市之肺,坐落于市中心,可以说宛陵这座城市自古以来就是围绕着它建设的。那里已经不能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了,因为你再有钱也买不到哪怕一寸的土地。森林公园中的别墅区还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兴建的,当时是用来招待外宾和老干部休养的。直到上世纪末,其中几栋面积不大、地点偏僻的小院被当时财政困难的市zhèng fǔ出售。其他的别墅则一直保留着,到了现在,仍然是国有财产,不过已是各有其用。宛陵最著名的几家会所,就坐落在这片区域。 莫言是外来户,对包河森林公园算不上很熟,罗科长却是地头鬼,对那里的逸闻趣事如数家珍。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给莫言普及着关于包河森林公园的陈年往事。 “你还真就猜对了,我要给你介绍的房子就坐落在包河森林公园里,而且还是单门独户的小别墅。最重要的是,不用你花一分钱。” 莫言给罗科长的空杯蓄满,笑道:“罗科,你就别忽悠我了,世上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罗科长正sè道:“我还真不是忽悠你,我说的这座小院是咱们慈和医院的前任院长留下的,几年前他去了澳洲养老。临走时,他托我照顾这间小院,算起来差不多有四年了。” 微微一顿,他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其实这都是扯淡,他嘴上说托我照顾房子,实际上却是托我帮他找个买主。那座院子方位不佳,坐落在一片林子里,距离主别墅区差不多有两公里。这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那里风水不好,自建成以来,死在那座院子里的人差不多有一打了,其中还包括两个老外。你说,这样的房子你敢买吗?” 莫言心说我当然敢买,可惜老子没钱。 他心中如是想,口中却道:“那位前任老院长不是买下了吗?” 罗科长撇了撇嘴,道:“刚才忘了告诉你,这位前任院长是海归人士,上世纪末归国,正碰上zhèng fǔ发售包河森林公园里的别墅。他不知深浅,又特别喜爱那片林子,一激动就掏钱买了下来。后来,他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住了进去,可没几天工夫,就出了状况。晚上睡觉时,经常因为胸闷憋气被惊醒,而且还有我们俗称的鬼压身的状况发生。再然后,就有人告诉他那片林子风水不好,因此死了多少多少人什么的。老院长虽然不是特别信这个,但是不为自己考虑,总得顾及家人吧?于是乎,连头带尾还没住上半月,就灰溜溜的搬了出来。” 莫言奇道:“那地方真闹鬼啊?” 罗科长撇嘴道:“谁知道?这玩意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不大信。不过你要是让我搬进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微微一顿,他趁着酒意从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拍在桌上,道:“喏,这就是那小院的全部钥匙,你小子要是带种,它就归你了。” 莫言看着桌上的钥匙,不禁笑了笑,道:“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可不多……罗科,你别忘了,我是穷人。这世上什么人最可怕?我告诉你,是穷人!所谓穷横、穷狠,别说这世上没有鬼,就是有,我也要进去看看,到底是它横,还是我横!” 罗科长瞪大眼睛,道:“你真去呀?我说莫言,那地方真的很邪xìng,你可别玩真的。我也就是趁着酒劲随口一说,可不是真的打算让你住进去。” ………………………… ………………………… 罗科长的确只是趁着酒意说起那座院子,算是佐酒谈资,并没打算让莫言住进去。 可是那串钥匙已经拿了出来,而且就放在桌上,对于以‘穷横’自诩的莫言来说,又怎会轻易放过? 最终,当罗科长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去丈母娘家接老婆的时候,那串钥匙已经装进了莫言的口袋。 “赶早不赶晚……” 看着渐渐泛青的夜空,莫言决定现在就收拾行囊,住进那座风水不好的小院。 来慈和医院应聘时,他随身只带了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包,现在决定离去,同样没什么好收拾的,依旧是大学时期买的那个皮包,往肩上一挎,就是全部身家了。 单身汉的rì子就是这么随意、惬意,包里仅仅只是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以及一台笔记本,没有套套,没有五花八门的各种电子产品,也没有四季必备的泡妞套装…… 出了医院大门,莫言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包河森林公园……”他坐上车,报出地址。 出租车司机看了看他手中的包,笑道:“哥们,这是准备去露营?” 莫言哈哈一笑,道:“我说我在那里有一套别墅,你信不?” 司机乐呵呵道:“信,我当然信……这年头,有怪癖的富人多了去。穿着拖鞋、大裤衩在大排档泡老板娘的,冒充草根去人家小公司应聘当清洁工的,什么人没有?别看哥们你穿的衣服跟我差不多,一水的地摊货,可谁知道待会下车的时候,你会不会拿出一张VIP金卡让我找零呢?” 天下司机是一家,都是天生穷命、能侃会侃,善于自嘲的人。 莫言也算半个司机,两人一路猛侃,半个小时的路程转眼及至。 到了包河森林公园,莫言下车,与司机哥们挥手道别,然后挎着包往别墅区走去。 罗科长说的那座小院距离主别墅区有一段距离,坐落在一片树林中,而且没有硬质路面直通,只有一条碎石小路。 虽然罗科长的话有些夸张,但实际上这里除了僻静一点之外,气氛还是很正常的。 莫言一路走来,至少遇到了七八辆车,甚至还看见一对百合在树下嘴对嘴,亲的不亦乐乎。 进了树林之后,回首望去,不远处灯火点点,同样没有什么荒凉诡异的气氛。 顺着碎石路,莫言来到小院前,门前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杂草丛生。 莫言取出钥匙,打开院门,推门而入。 这座小院这是上世纪修建,虽然后来经过修缮,但整体上依旧保持着青砖黑瓦的老式格局。 莫言很喜欢这种带着时代烙印的建筑,心说等老子有了钱,绝对要买下这里…… 院里有灯,开门时就已经亮起。 院子里很干净,没有杂草没有落叶,院子的角落还有一棚葡萄架,架子下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不过因为疏于管理,大多已经凋落,仅存的也是奄奄一息。 莫言进入前厅,打开灯后,发现这里同样很干净,一应家具也是齐全无缺,而且大多罩着白sè布罩。 看来罗科长也算忠人之事,将这里照料的不错。 不过这也情理之中的事,这座小院要是成功卖出,罗科长能拿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佣金,由不得他不尽心。 实际上,这座小院不是真的卖不出去,如果肯大幅降价,这世上总有贪便宜的人。 关键在于,小院的主人是个有钱人,小院如果能原价(加上通货膨胀)卖出当然最好,卖不出也没关系,留给子孙就是。毕竟是不动产,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小院只会越来越值钱,而关于风水的传闻,也同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逝。 对于不缺钱的人来说,这笔账其实很好算。 于是,悲催的罗科长只能看着那笔高挂在空中的佣金默默的流口水,而且一流就是四年…… 【007】苦海金莲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楼上楼下将所有地方都看了一遍。 环境真的很不错,电器、家具都很齐全,只不过有些东西年代有些久远。比如在某间房的角落里,他甚至看见一台老式的柜式收音机,红木的外壳,巨大的音箱,豪华的外饰,绝对有收藏价值。 参观完毕,他收拾出一间卧室,然后扒了衣服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洗玩澡,他站在窗前,点了支烟,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灯光…… 没有人知道,这十六年来,他是在彷徨、煎熬,甚至是恐惧中度过。 当然,这其间同样有希望,否则他走不到今天。 无数个夜晚,他都像现在一样,在窗前点一支烟,默默的凝视远处的灯光,心中充满了彷徨。 而只有今夜,他的心最为宁静…… 莫言小时候的身体很弱,三岁那年,母亲又因病去世,缺少细心照顾的他,瘦的就像根豆芽。 而他的父亲因为工作实在太忙,办完丧事后,就将他送到了莫言爷爷住的地方。讽刺的是,他的这位爷爷工作更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莫言看到他的rì子绝不会超过十天。好在莫家有保姆,而且不止一个,莫言跟在保姆后面,至少可以保证每天吃饱饭,有足够的营养。 可即便这样,莫言的身体也没能强壮起来,依旧像根豆芽似的,每天在那座大院子游来荡去。 那座院子很大,虽然有女主人,但却是莫老头的续弦,她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孙子,对豆芽似的的莫言很不喜欢。 莫言也不喜欢她,甚至连自己的父亲、祖父,他也很少给好脸sè。 那时候,莫言就是一个很孤僻、很倔强的小屁孩。 而且,他还很会闯祸。 他天生就有一颗大心脏,不仅胆子大,而且好奇心极重。三岁半的时候,他在那座大院子里到处游荡,地窖、阁楼、杂物间,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五岁时,院门已经阻止不了他……他的最高纪录是以五岁的低龄,在外面游荡了整整二十多小时,把他那位名义上的祖母吓得半死。不管怎么说,莫言还顶着长房长孙的名头,真要是有了意外,莫老头肯定不会给她好脸sè。 莫言不喜欢那个大院,所以往外跑,但他的身体真的是很渣,每次游荡回来,都会病上几天。 直到有一天,一个和莫老头长的很像、但却更老的老头走进那座大院,然后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个老头也姓莫,是莫老头的堂兄。 老头进了大院,什么话都没说,将一封莫老头的亲笔信交给女主人后,就将莫言带走。 莫言起初不愿,但老头说:你跟我走,我那里有很大的村子,村子后面有山,山中还有狼,从此以后,你想怎么跑怎么玩都行。 于是,向往zì yóu的莫言二话不说就跟老头走出了那座大院,而且再也没有回去过。 老头没有骗他,他们去的地方的确是个很大的村子,而且那里的人大多姓莫。 莫言后来才知道,这里就是莫家村,自己的祖父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到莫家村的第一天,老头就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质地古怪的玉佩,然后郑重其事的给莫言戴上。并告诉他,这东西是莫家祖传的宝贝,传男不传女,而且还要看根骨。别看你爷爷牛的不行,但这东西他没资格戴。 五岁的莫言不懂这些,也不想去弄明白,来到这个村子后,他每天都和那些与他一般大的娃娃们疯在一起。而老头也不怎么管他,既不逼他认字,也不逼他学那些一个苹果加三个苹果等于几个苹果的**算式…… 然而,当莫言戴上那块质地古怪的玉佩时,有些事情就注定会发生。 在莫家村的第一年是他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当他六岁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单纯的快乐。 快乐其实没有溜走,而是他长大了,忽然之间就厌倦了整天和那些小屁孩们混在一起。 这一年中,他没有生过病,身体越来越好,强壮的跟条狗犊子似的。 而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让隔壁二狗头疼不已的三年级算术题,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报出准确的答案。这让他很惊讶,六岁的他压根就没正式上过一天学,只是无聊的时候跟着隔壁二狗在村小学蹭过几堂课。然而,那些曾经跟天书没什么区别的算式忽然变得清晰明了,而那些数字也仿佛村里混熟的狗狗们,黏着你,讨好着你,围着你不停转悠,踢都踢不走…… 整个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清晰,六岁的莫言,也在一夜之间长大。 他的聪明并不仅仅是对数字的敏感,对事物的认知,也远远超过一个六岁孩童应有的程度。 莫言知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无论是身体上的变化,还是脑袋里的变化,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他首先想到了那块质地古怪的玉佩,其次想到了老头。 于是,他跑去问老头,老头却说:娃儿,你六岁了,明天得去上学了。以后呢,你每天乖乖上学,放完学就跟着老头我练练站桩,做做吐纳。等明年这个时候,你如果还想知道答案的话,再来问我。 于是,莫言摇身一变,成了莫家村最牛x的学生娃。 小学课程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大半年的时间他就学完五年级的所有课程,然后每天跟着老头站桩,练习莫家祖传的吐纳术,再不复以前的顽皮。 七岁那年,他再次问起老头。 老头满脸唏嘘,告诉他:娃儿,你身上的这块玉佩有大玄机,戴着它,不仅能调理身体,还能使人变得聪明。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至少在我之前,你祖爷爷、太爷爷都戴过它,可该是农民的还是农民,该是教书匠的还是教书匠,也没显出什么特别来。直到我八岁时,你祖爷爷将它传给我,这东西才显出一些奇异。而且在我二十三岁那年,睡梦中经常能听见它在对我说话。可惜啊,听了大半辈子,却一句也没听懂。说老实话,我真是不甘心啊。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块玉佩上,就是想弄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我老了,老的明天的太阳恐怕都看不见了。所以,娃儿,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哪天你弄明白了,别忘了烧柱香给我。要是没弄明白,那就找个有根骨的娃儿传下去,不过你得记住,一定得是我莫家的娃儿。什么是有根骨?这个你不用担心,碰到有根骨的娃儿,这东西自己会蹦跶…… 老头杂七杂八的说了有两三个钟头,听起来很玄幻,但总结起来,其实也就是上面这一段话。 但这对于好奇心极其旺盛的莫言来说,这些已足够。 “世上的事情总是有得有失,得而后失固然让人沮丧,失而后得也未必能让人快乐……老头,你肯定想不到,你下葬的那天晚上,我就解开了这块玉佩的奥秘吧?你看,你要是赖在这世上不走,我恐怕会和你一样郁郁终生。” 站在窗前,莫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有思念。 八岁那年,莫言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个儿高一点,身体素质只是比普通人稍好。 但他的脑子却是越来越来好使,对事物的认知也越来越清晰,而且在睡梦中,隐约能听见悠扬却断续的颂读声…… 那一年的冬rì,老头走了。 老头是在睡梦中去世的,走的很安静。 那天,莫言起床,看见在冬rì的初阳中,老头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阳光,带着微笑,仿佛还在酣睡…… 老头下葬那天,莫言在坟前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是昏迷不醒。 莫家村的人都赞莫言仁义,是大孝之人。 但没人知道,莫言固然心有仁义和孝义,但他真没打算在坟前坐上一整夜。子yù养而亲不在,人都走了,就是坐上十天十夜又能如何! 那一夜,莫言其实只是想跟老头说说话,说一些他没来得及说的话。但他没想到,或许是哀思过度,又或许是那些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吐尽之后,心灵澄澈通明,在恍恍惚惚间,意识竟是进入一个奇妙的地方…… 那是一个空旷而悠远的地方,无边无际,空无一物。 虽无一物,但却有人。 一个身穿麻衣,相貌清奇、高古的老头儿,盘膝而坐,谆谆而言。 老者言语铿锵,或激烈,或嗟叹……但莫言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ps:新书需要呵护,感谢插花师炼成妹纸的打赏,谢谢!!! 【008】还需女施主多多努力 - 一品风流 - 图穷 八岁的莫言以为这相貌高古的老者是活人,但实际上不是,这只是一段影像,一段来自几千年前的影像。 而老者所言之语,便是《末法左道录》。 老者自言姓左,时人谓之左道人,具体生于什么年代却是没说,但据莫言后来推算,老者应是chūn秋之前的人物。 左道人生于微末,幼时随师学道。 可惜,他虽一心向道,但这方天地却已无灵气,用道典上的话来说就是,斯时末法,修者绝途。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即便是天地俱灭,也有一线生机可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机缘。 左道人显然是个有机缘的人,偶然间,他寻到一块天外陨石,将之雕琢为佩饰,并借此开创出独辟蹊径的《末法左道录》。这块陨石非金非玉,不仅有沟通、增益神魂之效,而且还能勾连人体内的那一口先天之气。天地无灵气,左道人便以这块玉佩为桥,沟通体内先天之气,循古法,修经脉,开苦海,生金莲,叩灵台,修神魂,得本我…… 这段话说起来很仙侠,用左道人的话来表述,则更是玄之又玄。 简而言之,其实就是左道人没有天地灵气可用,便借用玉佩的奇异,沟通、炼化了自己体内的先天之气,然后打通全身经脉,开辟出苦海丹田。但是先天之气并非无穷无尽,它是人之初在母体内孕育时诞生出的生命本源,少了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两腿一蹬见了道祖。 但有玉佩在手,这只是小事一桩。自家没有,别人家却多得是。 于是,左道人‘白昼杀人,夜得先天之气七七之数,为大衍……’,并借以在丹田内凝结出一枚金莲状的真气种子。这就是所谓的开苦海,生金莲。 按理说,有了这枚真气种子,就可以正儿八经的修道了,但天地间灵气稀薄,几近于无,这样修不是不行,但想要长生久视却是万万不能。所以,左道人再次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利用陨石玉佩能滋养神魂的功能,以金莲之力叩开灵台,转修起神魂…… 这一系列的勾连,合起来便是《末法左道录》的大部分内容。 这里面有悬疑,有玄幻,有冷漠,有无情,也不乏左道人的自吹自擂。 尤其是那句‘白昼杀人,夜得先天之气七七之数,为大衍……’,惊得莫言一身冷汗。以他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是何等的凶残和没人xìng! 有时候,他也疑惑,这《末法左道录》中的左,值得究竟是左道人的左,还是旁门左道的左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左道人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惊才绝艳之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对于当时只有八岁的莫言来说,虽然已经敲开了门扉,但对门里的东西却是一无所知。 首先就是左道人那一口几千年前的腔调,他一字没听懂。其次,那段影像虽然可以无限制的循环,但每听一次都是一种折磨,需要大量的时间休养恢复。这也是他在大学时期每月都要消失三天的原因,听一次课大约是十二小时,但躺在床上挺尸的时间至少也得两天。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解决和克服的,有志者事竟成并不是一句空话。 真正让莫言这十六年来备受煎熬和彷徨的则是那玄之又玄的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是人之初在母体内孕育时诞生出的生命本源,如果无病无灾,先天之气的多寡将直接决定人的寿命。先天之气一旦耗尽,人体就会衰败,最后无疾而终。 左道人炼化先天之气,以求通经脉、开苦海,实际上就是以生命为代价,去求那渺渺大道。 但是,人家毕竟是科班出身,绝对的专家教授级,虽以生命为代价以求一博,却多少能做到心中有数。不会弄出连苦海都没开辟,就两腿一蹬见了道祖的悲剧。 而莫言呢? 左道人若是专家教授,那么他就是幼稚园里穿开裆裤的小屁孩。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他对《末法左道录》最多是一知半解,但人不轻狂枉少年,凭着无知无畏,热血激扬,他开始炼化体内的先天之气。等到高中时,对末法左道录的理解更加深刻后,他才晓得,如果不能成功开辟苦海,自己最多还有七八年的寿命!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那时节,自己胆儿肥的跟块猪板油似的,完全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然而,他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在接下来的rì子里,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而每个夜晚,他总是心惊胆颤的盘算着,自己还有几年可活,会不会算错时间? 胆儿肥的结果就是肝儿颤…… 好在大四那年,他终于成功开辟苦海,rì子才算过的轻松一些。 开辟苦海的当天,他就去查了H大的同学录,并且圈定了宛陵市慈和医院。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那朵金莲,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收集到七七四十九口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只存于人身,人死后,可保存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四小时,然后会自行消失。想要凝结金莲,化成真气种子,衰败的先天之气是没用的,必须是那种身强体壮、猝然而死的男xìng体内的先天之气才行。 莫言不是左道人,做不到‘白昼杀人,夜得先天之气七七之数……’,他思来想去,救护车司机这个职业,可能是获取先天之气的最佳途径。 这就是莫言为什么会出现在慈和医院的缘故。 ……站在窗前,他看着穿过树林的点点灯火,心中有无尽感慨。 种子已结,现在只等金莲花开了。 待到七七四十九瓣莲叶一起盛开,他就算是真正踏上修者之路,但是前面说过,这方天地的灵气几近于无,所以按照《末法左道录》上说法,他还得转炼气之道为神魂之道,凝聚出本我来,才算告一段落。 不过对莫言来说,只要小命得保,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他不是断绝凡情、一心向道的左道人,他只是这红尘中刚打了个滚的普通人,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没来得及做…… “睡觉,睡觉,明天起来花天酒地!” 莫言朝着黑漆漆的窗外大吼一声,然后跳上床,蒙被大睡。 心中块垒尽去,这一夜,他睡得香甜无比。 ………………………… ………………………… 第二天清晨,他被手机铃声吵醒…… “什么,明天下午?大姐,你不是说下星期来宛陵吗?” 打来电话的依然是麦穗,听声音,似乎和莫言一样,赖在床上还没起身。 “我说过是下星期吗?”麦穗打着哈欠似醒非醒,像头小猪似的哼哼着:“就算说过又怎样……你咬我呀?切,女人说话不算很稀奇吗?” 莫言心情很好,因为他发现苦海里的那颗金豆已经绽放出二十四瓣莲叶,照这个速度,最迟明天就能开出一朵完整的金莲。 心情好,自然就不吝笑声。 他哈哈一笑道:“你说算就算,不算也算,你说不算就不算,算也白算。简而言之,学姐说了算……” 麦穗却是一撇嘴,心说老娘要是说了算,你现在就应该躺在老娘身边,又或是在厨房里给老娘做早餐! 说话间,莫言发现苦海里又绽出一瓣莲叶,忍不住大笑三声,极其豪爽的说道“哈哈哈……明天下午的飞机是吧?没得说,小僧这就去隔壁血站卖血,然后去三元大排档订餐,给学姐接风洗尘!” 麦穗被话筒中震耳的笑声吓了一跳,嗔道:“死鬼,你发什么神经,笑得这么篸人?” 莫言依旧大笑,道:“小僧这是豪爽的笑,喜悦的笑,发自内心的笑。” 麦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问道:“这么高兴?你有喜了呀?” 莫言笑道:“小僧肚皮平平,未有音讯,还需女施主多多努力……” 麦穗呸了一声道:“你个死变态,真恶心!” ps:感谢插花师兄弟的打赏和评价票,感谢You_0.sm的支持和推荐,感谢所有收藏和推荐的朋友,谢谢你们! 【009】遇见一个百合妞 - 一品风流 - 图穷 被麦穗的电话吵醒后,莫言索xìng起床洗漱。 刚刷完牙,罗科长发来短信问,还活着没? 莫言哈哈一笑,回了个电话过去,道:“活着呢……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见这鬼也是趋利的。遇上我这样的穷人,鬼都懒得理我。” 罗科长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注意点好。” 莫言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等我住个一年半载,你这院子绝对不愁卖!” 罗科长不禁有些尴尬……老实说,他将这座院子介绍给莫言,的确有拿莫言做广告的意思。大家都说这院子邪xìng,那我干脆找个人来,踏踏实实的住给你们看。只要有人能平安无事的住上半年,那些传闻也就不攻自破。 当然,这首先建立在罗科长本身不信邪的基础上,毕竟他是医务工作者,鬼神之说向来是不信的。倘若这世上真有鬼神,他扪心自问,肯定是不会将这座院子介绍给莫言。 “莫言,我可不是拿你打广告……”虽然没有害人的心思,但到底有些心虚,罗科长忙不迭的解释着。 莫言笑道:“行了,罗科,咱俩谁跟谁?别说你没这个意思,就是有也没什么。你情我愿的,至少也是双赢对不对?过个一年半载,你卖房子拿佣金。我呢……咱就按一室一厅算,这每月租金至少得一千五,算全年,那就是一万八。罗科,我半年工资也就一万八多点,你说,这种好事我上哪找去?” 良言一句三chūn暖,莫言这番话说得罗科长心中大为舒畅,原先那点心虚立刻荡然无存,笑道:“你这家伙,好话都被你说完了……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有空再聊。” 莫言放下手机,不禁笑了笑。 昨晚罗科长拿出钥匙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罗科长心中的小算盘。不过正如他刚才所说,无论罗科长的出发点是什么,至少自己已经得利。白住这么一大套别墅,这样的好事上哪去找? 如果因为看穿了别人心中那点小算盘,就因此而鄙视其人,这不是处世之道。 洗漱完毕,因为罗科长的这个电话,莫言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又再次巡查了一遍。 整个院子干净清爽,没有什么yīn暗、邪门的地方,至少从表面看不出端倪。 “如果这院子真有什么邪门的地方,恐怕得等到我叩开灵台,才能看出端倪。” 《末法左道录》中有望气论,说是这世上万物,都有各自的气象。物有金、木、水、火、土……人有病、疫、灾、厄、杀……但总体来说,这万物之气,归根结底都是yīn阳二气。 这座院子究竟有没有邪门的地方,莫言不得而知。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叩开灵台,以本我辨yīn阳,必定能得出结论。 ……围着院子折腾了半天,莫言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唤。 他隐约记得,别墅区旁边有一家早茶社,于是顺着碎石路往树林外走去。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去罗浮路看看? 在昨天之前,他一心只想保住自家小命,对赚钱没有半点兴趣。薪水什么的,只要够吃够穿就好,再加上从事的又是救护车司机这种苦逼职业,这直接导致他的口袋干净的跟水洗的差不多。 即使是现在,他对赚钱依然没有什么兴趣,但话说回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衣食住行哪样都需要钱,这跟兴趣无关。所以,他开始认真考虑杜小音的建议,打算吃完早餐,就去罗浮路看看。 想到杜小音,他又想起,自己的脑海里还‘装着’一幅画。 画里究竟藏着什么信息,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他已有了线索。只等叩开灵台,凝出本我,就可以将画中隐藏的信息推衍出来。 二十分钟后,他站到了那家早茶社门口。 早茶社的门口很冷清,但建筑格局还是挺不错的,典型的明清时建筑,清雅中透着雍容,很符合森林公园里的这一片山水…… 莫言信步踏入,没人迎上来,直到在临窗的座位坐下,才有一个女孩拿着餐牌走过来。 茶社中里的餐客很少,只有零星三五人,大多红着眼睛打着哈欠。 莫言想了想便明白过来,这一片的人多是权贵,自己上床睡觉的时候,人家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间茶社不是冷清,而是还没到上客的时间。而即便是到了点,恐怕也是送外卖的居多。 女孩的服务态度挺不错,送上餐牌后,一直保持着微笑。 莫言扫了一眼餐牌,眼角不由一跳…… 稍稍沉吟后,他目无表情的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笼烧卖。 等女孩离开,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丰富起来,尼玛有木有搞错,一碗破皮蛋粥居然卖老子八十,烧卖一百二一笼! 特么的,一顿早餐两百块,老子在慈和医院辛苦一天也挣不到这个数啊! 心疼归心疼,可既然已经坐了下来,他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 餐点送上,莫言开始慢慢品尝,轻拿筷、细嚼咽,吃的风轻云淡,很有公子哥的做派。 倒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这里的餐点味道确实不错,值得细细品尝。 “我见过你……” 莫言正吃着,却见一个长相清秀,笑起来颇为腼腆的女孩,捧着一个硕大的粥碗,坐到自己面前。 莫言不由乐了,说道:“是,昨晚我们见过,你当时很忙……” 这女孩莫言的确见过,昨晚去树林小院的时候,看见这妞正在搂着另一个女孩,在树下亲的不亦乐乎。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眼前这女孩无论看相貌还是装扮,都堪称清纯,仿佛小家碧玉。 瓜子脸,小琼鼻,长发如墨,白sè长袖T恤,一身牛仔布的背带裙,露出白生生的小腿。 可不管是昨晚在路边搂着女孩旁若无人的激吻,还是此时没形没状的捧着个粥碗,跑过来和陌生男人搭讪,都说明这妞和小家碧玉没有半毛钱关系。 “哈哈,逢场作戏而已……”女孩捧着粥碗,很豪爽的吸溜着,道:“这粥是特地让老板给我熬的,大补,你来碗?” 莫言笑了笑,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女孩喝完粥,一边用餐巾纸擦嘴,一边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姓甘,甘蓝。” 莫言道:“莫言,干将莫邪的莫,三言两语的言。” 甘蓝笑道:“咱们这就算是认识了,对吧。” 她左右瞧了一眼,放低声音道:“我昨晚瞧见你住进36号小院,那院子你买下来了?” 莫言住的那座小院的门牌号正是36号,他笑了笑,道:“你瞧我这身打扮,像是有钱没地方花的人吗?” 甘蓝点了点头,道:“我琢磨着也不太像,你这全身上下……最多也就一千出头吧?” 莫言笑道:“什么一千出头,全身上下,连鞋带袜,全是地摊货,不超过伍佰。” 微微一顿,又道:“行了,妹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妹子? 甘蓝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自己,倒是觉得挺新鲜,也挺亲切。 她嘻嘻笑道:“你不是扮猪吃老虎吧?我认识一不要脸的家伙,最喜欢穿一身地摊货出去泡妞,说什么要找寻真爱。我呸,就他那一脸的青chūn痘,找母猪去吧……” 莫言笑而不语,自顾自喝粥,吃烧卖。 甘蓝见他不说话,又道:“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好奇。36号小院邪xìng的很,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就是觉得,你既然敢住进去,肯定有两把刷子。哥们,说实话,你是不是风水师?” 莫言笑道:“这年头风水师可是好职业,你觉得我像吗?” 甘蓝皱了皱鼻子,透出几分可爱,道:“这倒也是……我记得秦姨的会所开张时,请了一个风水师,牛的不行,前后走了最多半个钟头,就收了八万车马费。” 她眼睛忽然一亮,恍然道:“哈,我明白了,你是jǐng察对吧?jǐng察哥哥血气旺,身上有正气,胆子也大。对,没错,你肯定是jǐng察,不然……” 话未说完,莫言打断她道:“行了,你不用瞎猜了,我就是一个租客,而且是不花钱的那种。” 不花钱的? 甘蓝不由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失望道:“切,帮人看房的啊?” 莫言哈哈笑道:“没错,就是帮人看房的。” 【010】求职路上 - 一品风流 - 图穷 甘蓝闻言,不禁有些失望。 她咬着唇,似乎有些不甘心,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对了,你昨晚在36号待了一夜,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 莫言笑道:“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很正常吗? 嗯,也对,不正常的话,这家伙也不会坐在这里喝粥……甘蓝眼睛骨溜溜直转,道:“哥们,商量件事呗。” 莫言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道:“你说。” 甘蓝道:“能不能让我进去住几天?” 莫言一怔,迟疑道:“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甘蓝飞出一个好看的白眼,撇嘴道:“切,你想什么呢?还孤男寡女……这么说吧,不是我一人住进去,差不多七八个人吧。” 七八个人,你当那是旅馆呢? 莫言正要问个究竟,甘蓝却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目的统统倒了出来。 “……看过女巫布莱尔这部电影吧?我们社团最近准备制作一部微电影,然后代表学校参加中视的微影展播大赛。类型就跟女巫布莱尔差不多。器材、道具、演员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差拍摄场地了。36号院是我们的首选地,而且剧本也是参考了那些传闻。不过呢,这只是最初的打算,说白了,那院子是真心邪门,人家害怕嘛。” “嘻嘻,现在不怕了,不是有你垫底嘛……你住一夜能平安无事,总不成我一进去就遇鬼吧?” “再说了,也就几天的事,真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就撤呗。” “怎么样,心动了没有?女主角可是校花,真心养眼,给你白看几天,还不够你得瑟的?要不,我给你安排个角sè,你个挺高的,长得也不错,演个白痴保镖吧……” 甘蓝叽里呱啦说完后,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莫言。 女人在有所求的时候,通常都会用这种眼神对付男人。 莫言不禁笑了笑,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论演技和卖萌,眼前这百合妞与麦穗真心不在一个档次。 甘蓝的眼眸很美,也很会用眼睛说话。但是和麦穗相比,她最多只能算是偶像派。 麦穗的眼睛不仅会说话,有时候,那双瞳孔甚至能展现出一个世界来。让人情不自禁的去怜她、爱她,不肯说一句稍重的话。否则,你会觉得自己大逆不道,不容于世。 莫言记得,有本小说上曾经说过:女人的媚,不仅仅在于容颜,更在于眼眸。有时候,她的一个眼神甚至能毁灭一个世界。 当然,这只是小说家言。对此,莫言不屑一顾,因为麦穗无论是秀演技还是卖萌,在他面前从来没有真正得逞过。当然,心动也是有的,偶尔也会情动,但这只是男人一种本心的体现,与神魂颠倒有着本质的区别。 “喂,你倒是说话呀……” 甘蓝眨着眼睛拼命放电,莫言却笑眯眯坐在那没有半点反应。 她噘着嘴,气哼哼道:“行不行给个准话,喂,你该不会是想收租金吧?” 莫言笑道:“收租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惜我没这个权力。别忘了,我只是一个租客,不仅没权力收租金,而且也没资格答应你有关于36号院的任何事情。虽然,我很想帮你这个忙,而且也想见识一下你说的校花,可惜……”他耸了耸肩,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样啊……”甘蓝满脸失望,咬着唇坐在那里,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莫言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电话,去找一位姓罗的男士。他是36号院的代管人……他要是答应了,你让他给我来个电话。至于你们之间怎么谈,就不关我的事了……不过我个人觉得,出一笔租金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能看得出来,眼前这女孩非富即贵,而那座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所以他并不介意做个介绍人,帮罗科长赚点外快。 甘蓝眼睛一亮,道:“真的呀,那你赶快给我他的电话,我这就联系。” 微微一顿,却又道:“那你呢?” 莫言一怔,问道:“我什么?” 甘蓝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那位罗先生答应下来,你会不会暂时搬出去呀?” 莫言笑道:“我出去住几天也没什么,影响到你们的拍摄总是不好,对吧。” 甘蓝瞪着双眼,急道:“什么呀……我就是看你住在里面,才壮着胆子去36号拍摄的,你要是一走,我这么办?” 莫言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 甘蓝眼珠一转,道:“我付酬金,每晚五百。” 莫言皱眉道:“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是味?每晚五百……啧,你这是找鸭呢?” 甘蓝被逗得咯咯直笑,道:“哥们,行不行给个准话,你要是答应了,我这就给那位罗先生打电话。”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取来一张餐巾纸,用筷子蘸着酱汁写了一串号码,递给甘蓝,道:“这是那位罗先生的电话号码,至于我嘛……不用每晚五百了,帮我把餐费付掉就行了。” 甘蓝立刻送上一个媚眼,笑眯眯道:“哥们,你真仗义。餐费小意思,回头我让老板送你一张贵宾卡,永久八折!” 盛情难却,莫言当然是笑而纳之。 甘蓝急着联系罗科长,莫言却惦记着去罗浮路的事情,于是站起身和甘蓝道别。 出了早茶社,他一路晃悠来到了森林公园的门口。 这一段路大约有三公里长,刚走到公园门口的巨型雕像下,就收到罗科长的电话。 莫言的介绍给罗科长带去了一笔不错的外快,从他愉悦的声音中不难得出一个结论,甘蓝果然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败家女。 结束通话后,莫言左右张望,想拦一辆出租车。 “嗨,帅哥,要搭车吗?” 一辆城市越野悄无声息从他身后滑出,甘蓝手扶方向盘,正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 “哈,好久不见,那个谁……你最近还好吧?”莫言从来就不是个假客气的人,拉开车门,一边开玩笑,一边坐了进去。 “过的还不错,遇见一帅哥,托他的福,解决了拍摄场地的问题……”甘蓝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恭喜,恭喜,那位帅哥一定是你生命中的贵人,要好好珍惜。”莫言很诚恳的说道。 甘蓝咯咯笑着,捏着小拳头在莫言的肩膀上捶了一拳,道:“大哥,你这表情跟真的似的,不演戏可惜了。” 她和莫言相识也不过大半个钟头,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缘分总是摆在第一位的。从莫言叫她一声妹子的时候起,初次见面的隔阂感就在无形中慢慢消逝,及至现在,她对莫言依然一无所知,但却有一份亲切感在缓缓滋生。这无关男女之情,就是没来由的觉得彼此投缘…… 莫言对她的印象也不错,女孩虽然有着与外形截然不同的豪爽,但也因此多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单纯。 有背景的女孩他见得多了,H大作为国内超一流名校,校内的权贵子女数不胜数。而那些生来就带着某种光环的女生,面对他这样的草根男时,虽然也能做到表面的随和甚至是亲切,但终究是带着矜持的。如甘蓝这样没有太多世俗眼光的女孩,在H大几乎不存在…… “我记得你是要去罗浮路,对吧?”甘蓝问道。 莫言点了点头,道:“顺路吗?” 甘蓝笑问道:“我要说不顺路,你会下车吗?” 莫言哈哈一笑道:“想都别想,从这里打车到罗浮路差不多要一百块,厚厚脸皮就能省一百块,这种好事上哪去找?” ps:感谢插花妹纸的再次打赏,感谢天淡云飞1妹纸的打赏。投票、打赏、留言、收藏的都是好妹纸!!! 【011】方正信息咨询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原以为,以甘蓝豪爽的xìng子,车速必定会很快,说不定路上还会闯上几次红灯。 但这个女孩的xìng格显然是那种复合型的,一路上不仅将车开的四平八稳,而且遇上绿灯将尽、一脚油门就能冲过去的时候,她却总是安安稳稳的慢踩刹车,将车停在距离停车线差不多一米的地方。 “你车开的挺稳嘛……”莫言赞道。 “那当然,天大地大没有小命大,我开那么快干什么?”甘蓝奇怪的道:“是不是在你眼中,我这样的女孩都是那种不知死活,只要快感的人?” 莫言想了想,很诚实的说道:“也许你不是,不过你这类型的女孩,大多是这样……”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这不仅仅局限于开车,凡是刺激xìng比较强的事物,有些女孩总是乐于尝试。比如说**、酗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聚会什么的。我的前一份工作是救护车司机,虽然只做了半年,但却遇见至少七八例,因为**、酗酒、飙车而受伤的女孩。其中还有些更龌龊的,我就不说了。” 甘蓝吐了吐舌头,道:“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聚会,你说的这些我都尝试过哦……” 微微一顿,脸上又带着几分自嘲,道:“不过,或许是我的xìng格比较复杂吧,这些事情都是浅尝辄止,然后就再也不碰。很奇怪,有时候我胆大包天,有时却又胆小如鼠,你说是不是很矛盾、很奇怪?” 莫言道:“一点也不奇怪,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同时也说明你有很强的自制力。” 甘蓝笑道:“谢谢你的夸奖,我的心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莫言笑道:“看来你以前一定很调皮,居然看过心理医生。” 甘蓝嘿嘿一笑,说道:“其实,这也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对不对?” 这是肯定的……莫言想起自己的童年以及少年时代,心里不禁默默流泪。尼玛,人生有几个十六年!就因为一时的无知和冲动,害的老子到现在连女娃的手都没真正摸过! “怎么不说话?” 甘蓝奇怪的看着莫言,随即又道:“哈,我知道了,你以前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快说说,你都干过什么?” 莫言翻了个白眼,道:“不要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安心开车。” 甘蓝一撇嘴,道:“切,不说算了,稀罕啊。” 转过一个街口,她到底耐不住寂寞,又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当过救护车司机,对吧?瞧你这样子,文质彬彬的,不会连大学都没上过吧?” 莫言很严肃的说道:“鄙人H大毕业。” 甘蓝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哄鬼了你!” 莫言去罗浮路应聘,准备工作自然是要做的,此时他身上恰好就带着毕业证书。 而当甘蓝看到毕业证书后,不由目瞪口呆,忍不住吐出一句脏话。 “我X,你神经了吧?” 甘蓝满脸的不可思议,道:“堂堂H大高材生去当救护车司机?” 莫言摆出文青范儿,很严肃的道:“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 …………………… 两人一路乱聊,车很快就到了罗浮路。 甘蓝对莫言所谓的‘梦想’半信半疑,但对他的救护车司机生涯却是挺感兴趣。比如火场救护、矿难救护,以及病人垂危时,救护车是怎样争分夺秒,与死神赛跑的。 莫言的文青范儿不是白给的,仅仅半年的司机生涯,硬是给他说成一部惊心动魄、感人至深的医疗剧。 车至罗浮路,甘蓝意犹未尽的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你的作家梦了……就你说的这些事儿,稍微整理一下,就是一部很棒的医疗剧。对了,有没有兴趣写剧本?就刚才这套路,只要文笔不太烂,我保证有人收。” 莫言笑道:“写电视剧本?还是算了吧,我的目标是炸药奖……” 甘蓝一撇嘴,道:“切,人老外的奖,凭什么给你?再说,这里面政治因素浓的很,想拿炸药奖,下辈子吧。” 莫言很是惊奇,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深度的嘛。” 甘蓝得意道:“那是,知道什么是家学渊源吗?” 莫言笑道:“本以为你是富家女,现在看来,你爹一定是当官的。” 甘蓝反驳道:“为什么一定是爹,就不能是娘呢?一看你就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对了,你在哪儿下?” 莫言道:“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扔下就行。” 甘蓝道:“送佛送到西,一脚油门的事儿……说吧,你去什么地方。” 莫言道:“我没去过那地方,只知道是五十三号。” 甘蓝道:“五十三号是茂林大厦,前面就是……对了,你去茂林大厦做什么?里面我有熟人,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 莫言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告诉甘蓝自己是去求职的。 “去求职啊……” 甘蓝问道:“哪家公司?说不定我认识他们老总哦。” 莫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只知道是七楼。呵呵,是一个朋友介绍我去的,她这人喜欢卖关子,没说具体的情况,只说那家公司比较适合我,去了就知道了。” 甘蓝的神情忽然有些古怪,道:“你朋友不是在耍你吧?” 莫言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甘蓝耸了耸肩,道:“茂林大厦的七楼只有一家公司,叫做方正信息咨询。他们不对外挂牌,只接受熟人的业务,所以在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名气。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不接受别人求职,据说,所有员工都是老板亲自找来的。” 莫言道:“你对这家公司很熟?” 甘蓝摇头道:“恰恰相反,我一点都不熟,只是听秦姨提起过几次。给我的感觉……啧,我也说不太清,反正就是挺神秘的一家公司。” 莫言听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些明白。所谓信息咨询,很可能就是私家侦探的代名词。在国内,私家侦探在法律上还没有被认可。但存在即合理,如此辽阔的一个国家,总有一些国家机构力有未逮、又或是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而这时,就需要一个灰sè机构来做补充和缓冲。 此时想来,杜小音之所以故作玄虚,多半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毕竟她是jǐng察,有些事情可以做,但却不可以说,更不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做、去说。 不过,这家方正信息咨询公司似乎也不太像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私家侦探社。 茂林大厦的租金在宛陵市是最顶尖的,能租下整层楼做办公地点的公司,整个大厦不超过十家。如果方正咨询只是一间普通的私家侦探社,不可能有这个经济实力。而且甘蓝刚才也说过,这家公司不对外挂牌,只接熟人的单,而且也不需要毛遂自荐的求职者。种种迹象表明,这家公司有很深的底蕴,绝非那种专门替人抓小三的草台班子。 “倒是有点意思……” 莫言原本只是对杜小音‘卖关子’的行为有些好奇,现在却是被这家方正信息咨询勾起了兴趣。 ps:插花妹纸又打赏了,妹纸真是个天使吖…… 【012】一只鹅 - 一品风流 - 图穷 车至茂林大厦,莫言下车,甘蓝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闹着要一起去。 莫言是去求职的,态度未必要恭谦,但至少不可能任由身后跟着一条看热闹的小尾巴。方正信息咨询公司不对外挂牌,不接待求职者,来这样一家公司求职,受到冷遇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莫言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但你不能奢望如甘蓝这样女孩,在遭受可能的冷遇后,会安之若素。 所以,莫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甘蓝的要求。 “切,很稀罕嘛?祝你求职失败,回家啃自己……” 甘蓝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孩,冲莫言做了个鬼脸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莫言笑了笑,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地摊货,走进了茂林大厦。 走进电梯后,他注意到,七楼的按钮要比其他楼层的按钮更有光泽,这说明方正信息咨询公司的客人的确不多,甚至连他们内部员工的人数也不会太多。 到了七楼,电梯门打开,莫言走了出去。 很奇怪,出了电梯后,莫言并没有看到绝大部分公司都会设置的接待台,也没有预想中的面容姣好、会说一口软糯普通话的接待小姐。 迎面是两扇朱红sè的大门,很有古典风格,不过却紧紧闭合着,而且两边的墙上也没有挂任何的公司铭牌。 门边有门铃,莫言刚要伸手去按,却忽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您好,请问贵姓?” 声音稍微有些失真,是从门上的一处掩饰的很好的音箱中传出…… 莫言不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想必门上有暗藏的摄像头,自己来到七楼后,就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 “我叫莫言,一位朋友介绍我来贵公司求职。” “莫言?” 那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正在向人求证……十来秒后,道:“莫先生,请问是一位杜小姐介绍你来的吗?” 莫言点头道:“是的,她叫杜小音。” 朱红sè的大门啪的一声轻响,向两边滑开,同时那声音也明显客气了很多,道:“莫先生您好,请向前直行,到走廊尽头后,请向右拐,黄总在002室等您。” 门内很安静,一条铺着很厚的暗红sè地毯的长廊向前延伸,两边的办公室都是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人出现。 这种环境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静谧,透着些许的肃穆,看上去不像是营业xìng的公司,倒更像是某个zhèng fǔ机构。 没人出来领路,莫言顺着走廊前行,到了尽头再向右拐,经过七八间办公室和一个会议室后,终于看到了挂着002铭牌的房间。 002并不是走廊里的最后一间办公室。 莫言注意到,正对面的一间办公室虽然没有挂铭牌,但气派宽大的红门,以及门边墙壁上看上去很科幻的门禁,足以说明它就是001号。同时他也注意到,这间办公室门前的地毯很平滑,几乎没有踩踏的痕迹,应该是很少有人进入…… 莫言伸手敲门,门是虚掩的,并没有关上。 “请进……”办公室里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莫言走进办公室,室内,一个体重至少有两百斤的中年胖子正对着话筒哈哈大笑。 “好的,好的,下餐我请,德云居怎么样?全素斋,既健康又减肥……啧,你说的是,我是该减肥了。可问题是,我特么的减不下来啊。什么?月亮湾会所?靠,我哪有时间啊,有空再说吧。行,行,就这样,我这里还有客人。好,好,再见。” 胖子放下电话,以与体重不相符的敏捷从老板桌后绕了出来,人未至,手已经伸出来,哈哈笑着:“莫先生是吧?你好,你好,鄙姓黄,黄留夏。不好意思,一个朋友的电话,怠慢你了。” 这人生就一张热情脸,笑声爽朗,很有感染力。 莫言握住黄留夏的手,笑道:“黄总客气了,是我打扰了。” 黄留夏笑道:“哪里的话,你是客人,一进门我就应该招呼好你。对了,不要叫我黄总,高兴呢,你就叫我一声老黄。不高兴呢,直接叫我黄胖子。咱们这里没有什么上下尊卑,能进这个大门的,都是爷。我呢,和茶馆客栈的小二没什么区别,主要工作就是为大伙服务的。” 莫言闻言,多少有些惊讶。他见过礼贤下士的老总,但如此放得下身段的,却是绝无仅有。也不知道是这胖子刻意而为,还是生xìng如此。不过看他的表情,没有什么矫饰做作,倒是后者居多。 “莫先生,这边坐……” 黄留夏亲自给莫言泡了杯茶,送上后,按住正yù站起的莫言,又道:“坐,坐,不用客气。我这里没有酒和咖啡,只有茶,倒是怠慢你了。咖啡那玩意我是真心不喜欢,酒呢,平时爱喝一杯,但工作场所不太合适。所以,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喝茶了。” 这胖子极为健谈,几乎不给莫言开口的机会,微微一顿,又道:“茶是好东西,好处数不清,还能减肥。咱不说别的茶,就你手中这杯,看着不起眼,也没什么品相,其实你有钱都买不到。这是真正的云龙高山货,不成规模,属于野茶的一种。但味道极好,而且减肥效果也不错。” 莫言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黄留夏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啧,说起减肥,你瞧我这肚子,怎么减都减不下去。你说,我每餐吃的也不多,平时跑来跑去,身体也没闲着,怎么就减不下去呢?就拿昨天的晚餐来说,一小碟子青菜,四五片肉,拳头大的饭团两个,很正常嘛……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胖呢?” 说到减肥,他嘴里长吁短叹,仿佛在拉家常,但看向莫言时,眼底却有微光闪过。 莫言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黄总,碟子可大可小,青菜呢,有过一遍水就捞起的盐水青菜,也有油比菜多的油浸青菜。而卤肉馆卖的五花肉呢,片片都是一指厚,三指宽。至于饭团,幼稚园小朋友的拳头很小,身高两米的黑人大汉的拳头却很大……至少得有醋钵那么大吧?” 微微一顿,他看向黄留夏,笑道:“黄总,你要是这样吃,我只能说你胖的不冤。顺便问一句,这该不会就是今天的面试题吧?” 黄留夏一竖大拇指,赞道:“厉害,就冲你这份jǐng觉,我就得给你竖大拇哥。啧,不愧是杜小音介绍来的人。”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承认面试已经开始。 刚才那些看似平淡、甚至有些无聊的话题其实包含着逻辑陷阱,而且在闲聊中娓娓道来,稍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黄留夏做事有自己的套路。 杜小音以及她所在的机构,与方正公司有很深的渊源。她介绍来的人,无论与公与私,黄留夏都必须给足面子。他已经想好,来人若是个有本事的,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是个眼高手低的,虽然公司虽然不养闲人,但看在杜小音的面子上,真多出这么一个,似乎也不打紧。 对黄留夏来说,考验一个人有没有本事,未必要出那些看似高深的考题,更不需要验看所谓的学历。 因为对方正公司来说,他们从来不需要所谓的方略大家,他们要的只是体察细微的发现者,逻辑缜密的推理者。 但是,有了这些依然不够…… “说到面试,我这里还有一个小题目……” 黄留夏笑眯眯的说道:“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爱吃鹅,昨天有人送了我一只,青草湖产的那种大肥鹅,我最喜欢的品种。可是,我一直犹豫着,到底是红烧好呢,还是干脆做成卤鹅?这不,那只鹅就放在我平时吃饭的那家小餐馆,到现在我都没考虑好,究竟该怎么吃。莫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一只鹅,该怎么吃? 这样的题目乍一听,似乎是脑筋急转弯,但其实它不是…… 莫言笑了笑,不假思索的道:“该怎么吃,其实黄总你已经给出了答案。” 黄留夏一脸的迷茫,惊讶道:“我给出了吗?” 莫言笑道:“首先,这只鹅是你所喜欢的品种,这是一个确定因素,我们先放在一边。其次,你一直犹豫是红烧还是卤煮,这说明你对这两种风味都很喜欢,这同样是一个已经确定的因素。最后,那只鹅被你放在平时吃饭的餐馆,这说明无论是红烧还是卤煮,都不是你亲自动手。这样一来,答案不言自明,那就是,这只鹅到底该怎么吃……得看厨师!厨师jīng于红烧菜系,那就吃红烧,厨师jīng于卤煮,那么自然就要将那只鹅卤了来吃。” 莫言娓娓而言,心中却腹诽不已……尼玛,这家伙绝对是个吃货。从走进办公室开始,他嘴里就没离开过‘吃’字。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家信息咨询公司,老子还以为闯进了一家餐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将面试题融进rì常生活,而且融合的如此巧妙和具有欺骗xìng,这个胖子绝对不简单。 莫言在心中腹诽,黄留夏却是对他赞叹不已。 刚才两道题目看似平淡,但却最能体现求职者的观察力和逻辑推理能力。尤其是最后一道题,乍一听,近乎于儿戏,但它考验的却是求职者是否具有透过表象看本质的能力。 一只鹅,到底该怎么吃,其实有很多种答案。但是将所有的表象剥离后,最合理的答案其实只有一个。 ps:插话兄弟,不用每次都打赏,看着你的打赏,再看自己的更新,惭愧啊…… 【013】少年,签了这张合约吧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黄留夏对莫言的赞叹发自于内心…… 这个世上聪明人极多,如果将刚才两道题单独列出,至少有一大半人能轻松的回答出。比如第一道题,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语言上的逻辑陷阱,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但是黄留夏却将它融入聊天扯淡中,加上他出sè的演技,这本身就是一个误导和陷阱。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其中端倪的人,其智商未必是最高的,但一定是勤于思考和善于发现事物的人。 这是一种天赋,更是将这种天赋善加利用后,形成的一种融入rì常生活中的本能。 而这,才是黄留夏更加看重的地方。 “不错,不错,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如果莫先生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这就签约吧。” 黄留夏站起身,在抽屉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莫言。 这就签约了吗? 莫言有些惊讶,除了两道有些扯淡的面试题之外,难道不需要其他的测试了吗? 而且,这胖子递过来的合同……似乎也太单薄了点吧? 这份合同的确很单薄,仅仅是一张十六开的纸,可谓真真正正的‘一纸合同’。 而且,合同上的条款也简略的让人惊讶,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在文字上,除了双方约定为雇佣关系之外,没有常见的各种保障xìng条款,也没有注明是否有假期……最重要的是,在薪酬方面,莫言赫然发现,居然只有特么的每月一千五百大洋! “甲方自然就是我们方正公司,你在乙方这一栏填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黄留夏伸出手,笑眯眯的用粗大的指节在合同上指指点点,仿佛莫言签下这份合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莫言忍不住笑了,道:“黄总,在我签字之前,你就没有什么要说明的?” 说明? 黄留夏有些惊讶,但马上醒悟过来,问道:“难道杜小音没有跟你说过这些?” 莫言同样有些惊讶,摇头道:“没有啊,难道……这合同还有什么讲究?” 黄留夏笑道:“哈,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什么都跟你说过了呢……莫先生,是这样的,我们方正公司聘用员工的一个宗旨就是来去zì yóu,不受任何条款限制。同时,员工在职期间,拥有的zì yóu度也是极高的。如果愿意,你甚至可以一年都不用来报道。而且,在某种情况下,你还可以接私活。当然,接私活的时候,不允许以公司的名义,也不许占用公司的资源。” “至于合同上的薪金,其实只是为了让这张合同看上去稍微正式一点,同时具备一定的法律效力,否则的话,劳动部门就该找我们的麻烦了……综上所述,就是为什么这款合同如此简陋的原因。条款越多,其实束缚也就越大,你说对吧?” “当然,在你签下这款合同之后……不,更准确点说,应该是在你完成公司的第一次委托之后,还有一份保密协议和分成协议要签。而且,在以后的rì子里,你还有形形sèsè的协议要签,当然,那是面对客户的。” 莫言隐约有些明白了,说道:“这是因为……职业的特殊xìng?” 黄留夏点头笑道:“没错,你理解的很准确。我们这一行,的确很特殊。确切点说,我们之间的合同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客户之间的合同。”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方正公司对员工还是很照顾的,除了提供平台和渠道之外,公司还给你配备了办公室,如果你提出要求,我们甚至还会为你配备文字秘书。不过说老实话,办公室是必须的,秘书则完全没有必要。干咱们这一行的,长年累月在外,放个秘书在办公室绝对是浪费了。真忙起来的时候,一个月都未必能来公司一次。你来的时候应该看见许多办公室的门都是紧闭的,千万别以为有人躲在里面勤奋工作,实际上,包括我在内,整个七楼里的员工不超过十人。而且大都是拿固定薪水的,比如清洁工、保安什么的……” 说到这里,黄留夏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同时示意莫言稍待一会。 莫言知道,黄留夏多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于是端起杯子喝茶,静静等着。 此时,他已确定,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多半会签下眼前这份看似简陋的合同。 关于薪水,莫言并不十分在意。 虽然黄留夏没有具体说明,但不难判断出,这家公司的真正薪酬,其实是完成某单业务之后所获得的分成,而不是合同上注明的数额。 既然是分成,就说明薪酬的多少是和能力挂钩的。而对于自己的能力,莫言向来是自信的。 所以,在薪水上莫言并不怎么关心。 对他来说,真正看重的是这间公司给予员工的zì yóu度。 他是个比较zì yóu随xìng的人,不喜受人束缚。这种xìng格由娘胎里带来的,很难改变。另外,作为半个师法自然的修者,心xìng上的要求也不允许他为五斗米而折腰。 所以,寻找一份能让自己融入世情,却又能保持心xìng超脱的工作,就成了他一个小小的心愿。 想要超脱,其实很简单,寻一处原始山林,结庐而居当野人,就算是出世了。 但yù出世,必先入世,对于莫言来说,如果不能在红尘中洗练心xìng,让其圆融无缺,《末法左道录》中的神魂之道也就无从谈起。 “教授,您找我有事?” 莫言喝茶的时候,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走进房间,微笑着问黄留夏。她穿着一身天青sè的职业套裙,姣好的面容,清爽的盘发,走路时,脚步很清脆,透出一股干练。 莫言注意到,她没有叫黄留夏为黄总,而是称其为教授。 莫言多少有些吃惊,他知道眼前这个胖子绝不简单,但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教授的头衔。如果换做其他场所,这样的称呼或许会是一种朋友间的戏称。但眼前这个场合……可能xìng不大。 黄留夏注意到莫言眼中一抹诧异,笑道:“不用奇怪,我在K大干过几年,是心理学教授。当然,现在已经辞职,转为客座教授了。” 微微一顿,又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理,同时也是方正公司器材设备科的大总管,罗娅。” 莫言站起身和罗娅握手,笑道:“幸会。” 罗娅微笑道:“莫先生真是年轻,方正公司里的员工就没有三十岁以下的,莫先生如果加盟,可以说是为我们公司增添了一股新鲜的活力。” 一个很会说话的女人,而且笑起来很有魅力……这是罗娅给莫言的第一印象。 黄留夏在一旁说道:“莫先生,罗娅是我们公司器材设备科的大总管。如果你同意签约,那么以后你和她打交道的时间会很多。干咱们这一行,各种高jīng尖的器材设备必不可少。除了这些,罗娅还会为你准备一辆车,用来代步。车的档次不会很高,都是些十万左右的二手车,但车况绝对可以保证。另外,如果业务需要,你还可以向罗娅申请各种类型的高档车。比如参加宴会用的车,野外以及长途需要的越野车等等……同时,罗娅也是公司的主要联络人,我如果不在公司,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她。” 莫言是个干脆的人,听到这里,笑着拿起笔,在那张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道:“两位,字签了之后,大家就算是自己人,你们还叫我莫言吧。” 罗娅再次伸手,和莫言轻轻一握,表示欢迎,笑道:“你说的没错,合同一签,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比你痴长几岁,你就叫我罗姐吧。” ps:回插花兄弟,俺喜欢写胖子的原因就是……俺其实也是一个胖纸啊! 【014】第一单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合同签完,接下来就是熟悉环境,以及办理门禁卡和员工卡。 等这些全部做完,罗娅又领着莫言去看分配给他的办公室,以及车辆。办公室的面积不大,但各种办公设施齐全,而且临窗,环境相当不错。而在茂林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着七八辆属于方正公司的办公用车,都是些中低档的车。莫言扫了一眼后,选了一辆宛陵汽车集团生产的黑sèQR。这款车总体xìng能不错,而且足够低调,满大街都能看到。 虽然直到现在黄留夏都没有和他谈起方正公司的具体业务,但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属于心照不宣的范畴。或许在以后的工作中会慢慢提及、并渐渐深入,但此时实在没必要提起。 方正公司不对外挂牌,不接待求职者,这就足以说明它身上笼罩的灰sè属xìng。 莫言从来就不是道德洁癖者,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是由不同颜sè组成的,所以,关于方正公司的具体业务,胖子不说,他也不问,大家彼此心照。 “快十一点了,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就当是为新同事接风了。” 临近中午,黄留夏看着手表说道。 他口中所谓的‘我们’,其实只有三个人,他、莫言,以及罗娅。 由此可以看出,这家公司的等级观念未必森严,但却有内外层、甚至核心层之类的划分。刚才熟悉环境的时候,莫言见到包括保安主任、办公室主任在内的其他员工,但很显然,他们的工作范畴仅仅是一般xìng事物,并不涉及方正公司的具体业务。 三人一行下了楼,黄留夏虽胖,但步伐却很快,出了茂林大厦后,他领着莫言三拐两拐来到一条小巷。 “这是我经常来吃的一家小餐馆,地方不大,但味道极佳,尤其是这里的卤水鹅,我一天不吃就想得慌。” 黄留夏说的这家小餐馆坐落在小巷中段的一座小院,叫做三娘私房菜馆。餐馆面积的确不大,只有六个包厢,但环境静谧优雅,适合与三五朋友小聚浅酌。 黄留夏在这家餐馆有常设包厢,一进门,就对吧台里的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说道:“三娘,你家老公今天在不在?” 三娘瞥了一眼罗娅,笑眯眯道:“他要是不在,你想怎么着?” 黄留夏笑道:“他要是不在,我的卤水鹅就没得吃了嘛……咦,你这是话里有话啊。听你这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对你怎么着啊?” 三娘掩着嘴,咯咯笑道:“就怕你有贼心没贼胆……”她又看向罗娅,道:“对吧,罗小姐?” 罗娅微笑道:“他有没有贼胆可不关我的事。” 听着这三人的对话,莫言终于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罗娅和黄胖子之间绝对存有暧昧。 其实,在方正公司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就能感觉到一些,但接触时间太少,不敢最后确定。而此时,因为三娘的调侃,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 莫言对此并不感觉到奇怪。 一个四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男人,一个三十出头,正值人生中风情最盛的女人,男人是公司老总,女人则是老总助理兼公司大总管。再加上方正公司这个相对封闭的场所,这样的一对男女,如果彼此间没闹出一些暧昧,莫言反倒会觉得奇怪。 虽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这毕竟属于他人**,莫言在一旁笑而不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全当没听见几人之间的对话。 三人进入包厢落座后,服务员送上的第一道菜就是卤水鹅。 莫言看着桌上的卤水鹅,笑道:“教授,看来你刚才出的题目都是有来由的……” 面对黄留夏这种能放得下身段的老总,刻意叫他黄总,显得有些疏远,叫老黄的话,则显得不够尊重,所以,莫言跟着罗娅叫起了教授。 由于是中午,黄留夏只叫了几瓶啤酒,三人一边闲聊,一边浅斟慢酌。 “这鹅是真心不错,莫言你尝尝。对了,有一件事倒是忘了跟你说……”黄留夏道:“干我们这一行,有些时候免不了要打点擦边球,如果因此引起什么麻烦,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联系公司。找我或者找罗娅都行,公司会为了你提供法律上的支援。不过你千万记住,擦边球可以打,但绝不能过线。而且在引起麻烦后,不要试图自己解决,更不要因为冲动或者害怕,打破法律上的界限。” 罗娅在一旁点头道:“公司聘有法律顾问小组,除了公事之外,你的私人事务同样可以找他们帮忙。” 莫言笑道:“很体贴,看来我选择了一家不错的公司。” 黄留夏笑道:“不是我吹牛,你的这种体会,以后会更加深刻。”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酒,又道:“对了,莫言,这几天有空吗?” 莫言道:“除了明天下午要去机场接一个朋友,随时有空。” 黄留夏点了点头,道:“那你有没有尽快进入工作状态的想法?” 莫言笑道:“当然有……老实说,一千五百块还不够交房租的,我当然想尽快拿到属于我的第一份报酬。” 黄留夏点头道:“很好,我这里有一个单子,你可以先试试。” 说完,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牛皮纸的文件袋,递给莫言。 “顺便说一下,按照公司的规矩,员工的第一个单子,雇主所付酬劳公司一分不拿,全归员工所有。”黄留夏说道:“这个单子有些难度,尤其是对你这样的新手来说,不过酬劳还是很可观的……” 莫言正要打开文件袋,却听罗娅说道:“莫言,这里面无非是一些照片和地址,没有具体的文件,你可以待会再看,还是先听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 莫言放下文件袋,道:“罗姐,你请说。” 罗娅道:“这笔单子的雇主叫做林飞宇,现年四十八岁,是杰亚公司的老板。他有一个女儿,叫林燕,现年二十岁。林燕的xìng格比较dú lì,但有恋父情结,喜欢和年纪较大的男人交往。两周前,林燕忽然失踪,林飞宇以为女儿被人绑架,于是立刻报jǐng。但报jǐng后的第二天,就接到林燕的电话。林燕在电话中告诉父亲,自己已经不在国内,而且也不会再回来,并让林飞宇夫妇全当没生过自己这个女儿。” “林飞宇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当时以为林燕犯了什么错误,这才跑到国外。但是通过朋友帮忙,他发现林燕并没有出国。而且就在两天前,有人告诉他,几天前曾在海螺广场看见过林燕。当时她身边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约在四十岁左右,衣着光鲜,和林燕有说有笑。另一人不苟言笑,一直呆在两人身后,看上去像是保镖。” “根据这人的描述,林飞宇认为,衣着光鲜的男子是他曾经的生意伙伴,现运达集团老板赵越。根据林飞宇描述,赵越与他当年堪称情同手足,共同经营一家很有潜力的公司。但在某一件事上,赵越背叛了他,夺得公司百分之七十股份。此后,两人分道扬镳,各自经营自己的公司。不过林飞宇遭受背叛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说是一蹶不振,直到近些年,才慢慢缓过气来。但即便如此,他所经营的杰亚也只能算是中小型企业。而赵越所经营的运达集团……” 罗娅说到这里,莫言接话道:“罗姐,我知道运达集团,大四那年,他们曾去H大开过招聘会。对他们的实力,我有所了解,虽然算不上国内一流企业,但在宛陵乃至整个A省还是能名列一流的。不过,我隐约记得别人说过,这家集团一半的资产投在了娱乐业上,而且经营手法也有些见不得光。” 黄留夏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刚才我说这个单子有些难度的原因……” 他看向罗娅,道:“还是说正题吧,这个待会再说。” 罗娅继续介绍道:“鉴于林燕喜欢年纪大一点的成熟男人,而且她从小就认识赵越,林飞宇怀疑,林燕很有可能与赵越之间存在某种不正常的恋爱关系。但是,他和赵越可以说是仇人,而且赵越常年住在运达集团名下的淡水度假山庄,而且是单独的一个区域。所以,尽管他有相当大的把握认定林燕就在淡水山庄,但却没有证据来证明。于是,他找到我们,并委托我们在一周内找到林燕的下落。” 说到这里,她看着莫言,有些担心的说道:“其实这个单子本身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赵越其人。老实说,莫言,作为一个新人,我并不建议你接下这个单子。” 莫言笑了笑,道:“谢谢你,罗姐。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你刚才说过,复杂的是赵越这个人,单子的本身并不复杂。既然这样,想办法绕开他就是。而且刚才来的路上,教授也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在智不在力。你放心吧,我不会蛮干的。具体到这个单子,简单来说就是,进入淡水山庄,找到林燕,然后拍张有背景的照片,以此证明她和赵越在一起就行了。” 他这番话,其实敷衍和安慰的成分居多。 进入淡水山庄,找到林燕,拍张照片……这些事情说起来跟喝水一样轻松,但说易行难,其中隐藏的困难和危险,绝非这区区一句话就能简单带过。 赵越其人,莫言并不十分了解,但他却晓得,经营娱乐业的人,身上大多带有黑sè属xìng。而且淡水山庄是赵越的老窝,想要混进去,何其难也。最重要的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林燕真的在淡水山庄,那么赵越不可能不防范来自林飞宇的逆袭。毕竟他曾经背叛过林飞宇,现在又拐带了林燕,对于男人来说,夺产霸女这种仇恨,倾尽三江之水都难以洗刷。同样身为男人的赵越,又怎会对林飞宇不做防范? 而且,莫言能感觉到,这个单子并非表明上这么简单,其中必有其他隐情。 当然,无论有什么隐情,都不关他的事。 他只需找到林燕的下落,并获得证据,这个单子就算完结。 莫言不是不知道这个单子的难度,但他自认,凭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写意的完成这个单子。 如果将整个世界比喻成电脑系统,那么凝结了真气种子的莫言,就是这个系统中唯一的bug。别说赵越只是个带着黑sè属xìng的商人,即便他是黑手党教父那样的人物,又如何?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绝不能言之于口。否则,不仅会被人误解为狂傲和不知天高地厚,同时也辜负了来自于罗娅的关心。 ……罗娅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劝说。对于他们这个行当来说,风险永远存在。但能进入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亦非常人。非常人行非常事,过多的担心和唠叨,对这些非常人来说,效果适得其反。 “那好,这个单子就交给你了,算上今天,你还有五天的时间来完结它……” 黄留夏举起杯子,道:“来,一起干一杯,敬你的处女单!” ps:感谢插花妹纸的赏,道士的票,握爪…… 【015】我特么是真心惹不起你们这帮娃啊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吃完饭,时针指向了中午一点,莫言站起身,向黄留夏和罗娅告辞。 用餐的小包厢环境不错,静谧而优雅,莫言觉得,这样的环境除了小酌之外,更适合某对男女谈谈人生、聊聊理想什么的。所以,当餐后果盘端上来时,他果断起身向两人告辞。 身为男人,黄留夏对莫言的好意心知肚明,打了个哈哈,道:“不一起回公司吗?” 莫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笑道:“我打算回去研究一下资料,天黑之后,或许会去淡水山庄那边溜一圈。” 黄留夏道:“那行,有事咱们电话联系。记住,电话一定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关机,最好事先发个短信。咱们这行比较特殊,总之是小心无大错。” 莫言点了点头,又对罗娅道:“罗姐,你们聊,我先走了。” ……等莫言离去后,罗娅皱眉道:“莫言毕竟是新手,林飞宇的单子你就这么放心交给他?” 黄留夏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个单子是郑老那边转交过来的,而且杜小音那丫头特别指明,如果莫言加盟方正,那么这个单子就是他的处女单。” 罗娅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这个单子算是另一道面试题?” 黄留夏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和省厅的合作由来已久,但是他们对我们派出的顾问人选一直不满意。” 罗娅道:“我明白了,他们看中了莫言,认为他有资格代表方正公司出任顾问一职。” 黄留夏点头道:“大致就是这样,不过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还得看莫言的表现。啧,说起这个顾问人选,真是让我cāo碎了心。郑老的那个机构虽然打着省厅的旗号,但职权范围却涵盖了六个省,处里jīng英云集,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专家级的。咱们方正虽说也有不少好手,但无论是职业素质还是专业技能,比起人家都差的太远。相比起来,咱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打点擦边球。按照他们的标准,方正送去的四个顾问人选被接连打回,没有一个人能待够半年,实在是不足为奇。”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他们自己选人,我们配合接受。他们满意的同时,我们也能得到一个高素质人才,两全其美。” 罗娅道:“的确是两全其美,不过正如你刚才所说,最后结果怎样,还得看莫言的表现。” 黄留夏道:“是啊,我现在恨不得替莫言去烧几柱高香,求菩萨保佑他顺风顺水,马到成功。顾问的人选不解决,很多环节都卡在那里。不仅郑老那边埋怨,大老板那边也有一些杂音。” 说这话的时候,他眉头紧皱,满脸唏嘘。 罗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抓住他的手,柔声道:“那我就陪你多烧几炷香,求菩萨保佑莫言马到成功。” …………………… …………………… 对莫言来说,加盟方正信息这样的公司,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坐班,去留任意,薪酬的多少,也只与能力挂钩。虽然没有各种保障xìng的福利,但却享有一些特殊的隐形福利。比如说,无论公事私事,都可以调用公司的法律顾问小组为自己服务。仅此一项,就足以使莫言在以后的rì子里避免很多无谓的麻烦……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莫言决定,自己的第一个单子不仅要完成,而且要尽量使之完美。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充分展示自己的能力,同时也是对黄留夏和罗娅给予自己充分信任后的回报。 另外,他同样不会忘记杜小音的作用。 没有这个女孩的引荐,此刻的莫言多半还在对着报纸,在茫茫的信息海洋中找寻自己的第二份工作。所以他决定,尽快找到那幅抽象画中隐藏的信息,以作回报。 不过,这两件事情并非当务之急。 在此之前,莫言需要养jīng蓄锐,以迎接金莲完全绽放后,人生中最璀璨的那一刻的到来! 苦海生金莲,原本就是一种蜕变! 如蛾化蝶…… 黑sè的QR欢快的路上奔驰着,一路驶向包河森林公园。 车至36号小院,莫言发现小院门口停着两辆价值不菲的小车。其中一辆车的后备箱已被打开,里面放置着一些摄影用的器材。 他转头看去,却见几个二十郎当的年轻人,正在周边的树林里谈笑风生,指指点点。其中一人拿着取景器大声嚷嚷,指挥两个穿着xìng感的女孩在树林里不停的钻来钻去,乍一看,很有导演大师的范儿。 莫言下了车,并没有多理会。 他知道这些家伙多半是甘蓝的同学,此时来到这里,应该是在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 说起来,他比这帮年轻人大不了几岁,但在这个时代,三到五岁就足以形成一个代沟。 就像现在,不过初chūn时节,树林里的那两个妹子却已是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小短裙,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冻得都有些青紫。 而那几个男孩同样显得另类。 其中一人刘海遮住了半边脸,涂着淡淡的眼影,苍白的脸sè看上去仿佛敷了粉一般。有些发紫的嘴唇,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特意涂了紫黑sè的唇膏。乍看上去,这个穿着紧身装的男孩,依稀就是一个画着哥特妆的女孩。 另一个男孩,年纪不大,却打扮的极有沧桑感,破旧的牛仔装,乱糟糟的头发,最要命的是,他脚下还穿着一双人字拖。 这家伙嘴里叼着根烟,拿着取景器在哪里指指点点,嘴里还不时冒出几个鸟语单词,自我感觉显然极其良好…… 面对如此另类的一个小群体,莫言自认惹不起。 所以他决定,在甘蓝没出现之前,坚决不理会这帮家伙。相比较起来,他猛然发现,甘蓝纯洁的简直就是个天使…… 当然,即便‘纯洁如天使’的甘蓝此时出现,他也不会让这帮家伙进入36号院。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中午,这里都是禁区。 然而,树yù静而风不止。 莫言拿出钥匙,打开院门,正准备进去的时候,那一身沧桑的男孩却扯着嗓子喊道:“喂,那个谁,别关门,别关门,正找你呢……” 这货叼着烟,拖着人字拖,一路小跑过来,道:“我说,你这人也太不敬业了吧。你一个看门的不好好看门,到处瞎溜达什么啊?我都等了你两钟头了……要不是看甘蓝姐的面子,信不信我把你这门给砸了?” 砸门? 莫言忍不住笑了,这货纯粹是来找抽的吧…… 沧桑男孩眼睛一瞥,却看到那辆黑sèQR,忍不住惊讶道:“哟,没看出来,你一看门的也开上车了。啧,QR哎,还是七八年前的老款,怕是老婆本都花出去了吧?” 说话间,几个年轻人都围了过来,一个女孩皱着眉,道:“大头,别啰嗦了,赶紧进去,我都冷死了……” 沧桑男孩撇嘴道:“别一口一个大头的,叫导演。” 女孩嗤笑道:“就你还导演?有种你当甘蓝姐的面说啊……” 沧桑男孩讪讪道:“那不是她抢去的吗?这个本子从策划到最后的完结,可都是我主导的。参加中视大赛也是我提出来的,就连参赛表也是我通过学校递交的……” 女孩撇了撇嘴,道:“行了,行了,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甘蓝姐呢,其实什么也没做,最多也就是把我们招呼了过来,挤掉了校戏剧社那帮家伙的参赛资格,然后挖来了他们的台柱。哦,对了,甘蓝姐还找到魔焰影视的头号剪辑师,帮我们做后期,还顺路拐来一个正蹿红的明星小帅哥友情客串……啧,除了这些,甘蓝姐真的什么都没做耶……” 沧桑男孩听得火气直冒,却不好拿女孩出气。 他转过头,怒视着莫言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导演啊?赶紧让开……” 我特么是真心惹不起你们这帮娃啊…… 莫家村的人喜欢将比自己年轻的人称做娃儿,莫言自然也有这个习惯。 他叹了口气,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脚尖一挑,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飞进右掌心。 随后,他右手微微用力,石头便如豆腐渣般裂开,再松手时,石粉簌簌而下。 跟你们这帮脑中装满了豆汁的娃儿,哪怕多说一个字,都算老子涨耐心了…… 莫言拍了拍手,冲着沧桑男孩呲牙一笑,yīn森森道:“滚!” 说完,他转身进门,啪的将门关上。 门外,一群年轻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想着要去阻止莫言关门。 “我X,这石头是假的吧……” 一个女孩吐了句脏话,不顾自己穿着超短裙,毫无形象的蹲下身,伸手去抓那些碎裂的石块。 “啊呀,好痛……” 锋利的石屑划破女孩娇嫩的手指,她忍住痛,惊呼道:“真的耶,大头,这是真石头哎!” 【016】叩灵台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大头,看见没,人家这才叫真牛逼,你那纯粹是装逼……” 女孩允吸着手指,口中幽幽说道。 她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倾慕。再看向那叫‘大头’的男孩时,不由撇了撇小嘴,满脸的不屑。 大头一句话没说…… 他是真被吓住了,面对女孩的嘲讽,竟是难得的没有反驳。 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冲动且轻狂,天不怕地不怕,又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很少会被什么事情吓住。但是,当他面对某些超脱常理的事情时,那种来自与内心深处,发自于本能的敬畏感,就会油然而生。 如果莫言像江湖上卖狗皮膏药的家伙一般,先是运半天气,将脸憋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然后再一掌劈断碎石,换来的最多就是几声零碎的喝彩声。 然而,他那轻轻一捏,风轻云淡,不带丝毫烟火之气,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举重若轻。 再然后,那轻轻的一个‘滚’字,又很好的迎合了这群年轻人的心理。 在他们看来,尤其在那两个女孩眼中,高人就应该是这样,既冷且酷,多一个字都懒得跟你说…… 最要命的是,莫言长相清秀,身材修长,带着一丝儒雅。在这帮少男少女眼中,这种很不招他们待见的文人范,映衬着刚才那yīn森森的一个‘滚’字,竟是形成了一种奇妙且强烈的反差。 在两个女孩眼中,这种反差有着致命的诱惑…… “打电话给甘蓝姐,我要问他的电话号码……”另一个女孩忽然尖叫一声,取出手机开始翻号码。 手指被划破的女孩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见面分一半,不许独吞,老娘……老娘都为他流血了哎!” 旁边的几个男孩哭笑不得。 长相清秀,带着淡淡哥特妆的男孩幽幽道:“你们别闹了,我要是你们俩,就不会给甘蓝打电话。” 两个女孩齐声问道:“为什么?” 一对花痴……伪娘男孩撇了撇嘴,道:“因为甘蓝也是女人!” …………………… …………………… 随着轮胎碾压碎石路面发出的咔咔声,院外的吵闹声终于消失。 莫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轻吁了口气。 外面如果是一群恶形恶状的大汉,他铁定一手一个将他们扔出树林外,但那只是一群被惯坏的年轻人,虽然无礼、纨绔、另类,不通人情世故,但毕竟只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所以,莫言所能想出的办法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真要动手的话…… 莫言不禁摇了摇头,别看那群年轻人各个人高马大,但身体素质却孱弱的跟小鸡仔似的,他是真心下不去手。再说,他们毕竟是甘蓝的同学,看在那个古怪jīng灵的女孩的面子上,莫言也不会轻易动手。 当然,动手与否,最后得建立在对方是否识趣的基础上。 如果这群家伙不识趣,莫言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将他们拎出树林外…… 这里毕竟是私人产业,莫言有充足的理由驱赶不受欢迎的人。 这群年轻人离开后,莫言以为甘蓝会打来电话询问,等了半个小时后,手机没有半点反应。 于是他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给罗娅,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关掉手机,最迟明天中午开机。 半分钟后,罗娅回了个短信,她并没有问莫言为什么要关机,只是回了句‘知道了’。 莫言想了想,又给麦穗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的手机有点小毛病,需要修理,明天中午会开机。 发完短信后,他关掉手机,将36号院所有进出的门锁全部锁死。 最后,他脱掉衣服,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差不多已是傍晚。 这时候,苦海内的那朵金莲只差最后一片花瓣没有舒展…… 金莲绽放的速度显然超过他的预期。 ……静谧的卧室中,莫言盘膝坐在地板上,等待着最后那片花瓣的绽放。 苦海内,金sè的莲花散发出氤氲的雾气。这雾气同样sè呈金黄,氤氲盘绕,在苦海和连接苦海的经脉中不停的流淌。 随着金莲的形成,莫言已能感受到来自外界的一点稀薄的灵气。 其稀薄的程度,唯有令人发指这个词才能形容。 “果然是末法时代……”莫言心中轻轻喟叹。 根据《末法左道录》上的记载,他能感觉到,这个时代天地间的灵气,可能比左道人的那个时代还要稀薄。 但即便如此,当天地之间的灵气透过皮肤、口鼻进入身体,顺着经脉游走时,那种无法言喻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发出呻吟。 “怪不得左道人甘做宅男,闭关经常是一年半载不挪窝,这种吞吐灵气所带来的愉悦感,的确让人无法拒绝……” 出乎莫言意料,最后一片花瓣直到子夜,才徐徐舒展。 霎那间,苦海内金光璀璨,莫言直觉全身一颤,整个人顿时陷入到一种奇妙无比的境界之中……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母体之中,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畅。 金sè的光芒直透骨髓,再由里及外,滋润着每一个角落。 恍恍然,莫言只觉飘飘yù仙,仿佛化为一片羽毛,要直飞云端…… 这种极度畅快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下一刻,随着金sè光芒的游走,一股充沛到了极点的力量仿佛自虚空出现,洋溢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莫言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 《末法左道录》中早有阐述,金莲初放时,氤氲的金sè光芒就是修者所追求的力量本源,如果及时炼化,就能转为道家所言之真气。炼化的越及时,真气也就越雄厚。炼化完毕,这股真气就能生生不息,自我循环。最重要的是,当真气突破到某个临界值时,就能形成界域。界域初成,便有百丈之域,换算成现代长度单位,大约是三百米左右。在这个范围内,可借真气zì yóu纵横。除了不能入地之外,前后左右,包括天空,都能瞬间而至。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形成界域,往前一跳,便是三百米,往后一退,同样是三百米。如果向上,那就是飞天三百米! 在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凭借**的力量飞天三百米,这是何等凶残的概念! 面对这种诱惑,即便是莫言这种心灵澄澈的人,也免不了犹豫和挣扎! 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方天地间的灵气几近于无,如果保留这种力量,虽然能畅快一时,但却无法突破寿命的桎梏。说到底,终究是一介凡人。 只有借助金莲初生时形成的力量本源叩开灵台,凝成本我,才有希望一窥藩篱后的境界与风光。 好在灵台叩开后,这种本源不会消耗殆尽,到那时,莫言依旧可以将其炼化成真气。至于是多是寡,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 莫言很想做超人,可是想来想去,还是长命百岁更划算一点。 再说,在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里,一跃十米和一跃三百米,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毕竟这个世界有飞机和汽车,咱不靠这个赶路。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黄老邪和他女儿,咱不靠这个去争桃花岛女婿。 短暂的犹豫和挣扎后,莫言的心思彻底澄净。 他轻轻吸了口气,运转心法,将那股金sè光芒汇聚成一点,然后顺着任督二脉,直破泥丸! 【017】本我意识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就是本我?” 半个小时后,莫言的意识沉浸在泥丸宫内,看着眼前一个全身光溜溜盘膝而坐的小光头,一时间有些无语。 小光头的眉目清晰可辨,恰是他三四岁的模样,双眼紧闭,盘膝而坐。 看着那发着淡淡金光的小光头,莫言心想,难道我的内心一直向往着做个和尚? 接着又哑然而笑,《末法左道录》中有过阐述,本我凝结后,并非大功告成。本我是先天的潜意识与神魂的结合体,同时与**息息相关,凝结初始,只是个雏形,并非一蹴而就。就仿佛人之**,总要经过胎儿、婴儿、幼儿……才能慢慢长大,及至成年。 莫言此时所看到的本我,正是幼儿体,虽有玄之又玄的妙用,但距离大成还早得很。 莫言此时在泥丸宫里的状态,实际上是后天形成的自我意识,与先天意识息息相关,却无法沟通。 想要发挥‘本我’的妙用,两者必须合二为一,形成本我意识。 这种本我意识妙用无穷,简单来说,它类似于仙侠小说中的灵识、神识,奇幻小说中的jīng神力。 莫言心中微微一动,后天意识体猛地向前一扑,生生撞进了‘本我’之中。 随即,泥丸宫中的小光头双眼猛然睁开,爆出道道金光。 与此同时,卧室中莫言的本体同样睁开两眼…… 刹那间,莫言觉得眼前仿佛换了个世界。 卧室还是那间卧室,家具还是那些家具,但此时在他‘眼里’,这些东西既熟悉又陌生,便油然而生一种换了世界的感觉。 其实他很清楚,世界依然是那个世界,并没有任何的改变。真正改变的是自己,由肉眼看世界,变成了心眼看世界。 肉眼只能看见世界的表象,而心眼则能观察到事物的本质。 比如不远处的那张桌子,他不仅能看见桌面上的污渍,还能透过漆面,观察到里面的木质纹路,以及更深层次的木质属xìng。 这就是本我意识的妙用之一,它可以像X光一样穿透物体的表面,深入内里。当然,它比X光更加方便,穿透力更加强大。意识所至之处,没有任何物体能阻挡它,及至能力的尽头。 莫言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这意识漫漫向外延伸。 卧室、走廊、楼梯、客厅、院落…… 本我意识不断延伸,从卧室开始,一直延伸至小院外的那条碎石路。 最后,到了那片树林中心的时候,莫言忽然觉得心神俱疲,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直线距离,一百四十五米四十三公分……” 莫言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一组数字,紧接着,一个虚拟的屏幕凭空浮现,上面显示着本我意识经过的路线,以及路线上所有的物体。而当莫言的视线落在某个物体上时,立刻会有一组数字跳出来,显示这个物体的高度、宽度,以及材质和重量。 “果然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神奇……”莫言不禁啧啧而叹。 实际上,这个看似科幻的屏幕无非是本我意识的具象化,它可以是一个屏幕,也可以是一本书,只要你的想象力够丰富,它就能以任何形式出现。不过莫言可以肯定,生活在数千年之前的左道人,他的脑海中绝不可能出现如此科幻的一幕,除非他是个穿越者。 本我已成,莫言却不敢多耽搁,而是转回头,全力炼化苦海中那所剩无几的金sè光团。 此时,已是凌晨。 …………………… ……………………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同样有人未曾入眠。 杜小音揉了揉太阳穴,将桌上的文件收好,然后给茶杯续上水,再次回到座椅上。 电脑的显示器中,那副抽象派的画作仿佛化成一张嘲讽的脸,正对着她哈哈大笑。 “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了,也不知那个家伙有没有找到线索……” 杜小音用力的揉着太阳穴,视线落在那副画作上时,轻声叹了口气。 桌上的手机忽然轻轻震动。 杜小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见到杜小音,不由吐了吐舌头,道:“小音姐,你真的没睡呀?我见你房间灯还亮着,就发了个短信。” 这女孩长得颇为清秀,但有些婴儿肥。 杜小音捏了捏女孩的脸,嗔道:“灯还亮着,我怎么会睡?倒是你,马上就天亮了,怎么还四处乱跑?” 女孩道:“早就睡了,不过刚才饿醒了,又不敢吃东西,只好出来找点水喝……” 杜小音摇头笑道:“该吃就吃,不要老想着减肥。再说了,你也不胖,应该说是恰恰好。” 女孩捏着自己的脸蛋,噘嘴道:“这还不胖啊,都一坨一坨的了。” 女孩叫做岳悦,比杜小音小一岁,俩人同住在省厅的单身宿舍。 杜小音笑着摇头,将岳悦拉进房间,道:“我这里还有些饼干,你要不要?” 岳悦咽了咽口水,忿忿道:“小音姐,不许诱惑我!” 她转眼看见桌上的电脑,又道:“小音姐,你还在研究这幅画啊?” “是啊……”杜小音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一周之内找不到线索,被人嘲笑事小,重要的是人命关天,由不得我放松啊。” 岳悦皱眉道:“各种技术分析都做过了,图形解析也做过了……小音姐,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假线索?故意用来迷惑我们视线的?” 杜小音摇头道:“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可能xìng应该不大。”说完,她给岳悦倒了杯水。 岳悦接过水杯,想要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却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坐在那里和杜小音大眼瞪小眼…… 杜小音所在的机构归H省jǐng察厅直管,对外简称第七处,但也有人戏称为特勤处。 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七处集中了很多技术jīng英以及刑侦专家。而他们的主要职能就是面对rì益猖獗的各类高科技、高智商罪案。 七处的建立,有点类似医院的专家小组,一般不接待普通病患,而是专门诊治各种疑难杂症。与此同时,他们也会展开各种前沿理论的研究。 七处不仅拥有最好的jīng英人才,而且也集中相当多的资源,在成立之初,甚至因为资源过度集中,成了其他部门的眼中钉。后来,为了能更加合理的使用这些资源,经国家总署协调,将其职能范围扩充至周边六省。同时,除了这六个省之外的其他省份,也开始建立类似的机构,并在几年前并网运行,形成了一个专门打击高智商、高科技犯罪的网络中心。 七处,就是这张大网中最璀璨的一个节点。 这也是他们被称为特勤处的原因。 “对了,小音姐,你不是说有个司机有可能解开这个谜题吗?”岳悦问道。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嗯,他叫莫言,一个很聪明的家伙。” 岳悦嘻嘻笑道:“比我还聪明?” 杜小音笑道:“确实要比你聪明,而且不是一点半点。他的推理过程我对你说过,你觉得,在那种环境中,你能做的和他一样好吗?” 岳悦皱了皱鼻子,道:“整个环节应该没他那么清晰,但只要仔细观察,最后的结论应该都是一样。” 杜小音道:“这就是他比你厉害的地方……你刚才也说了,你需要仔细的观察。而他呢,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经观察过,但是当你需要结论的时候,他却能不假思索的说出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微微一顿,她又道:“有一部外国电视剧,叫做记忆神探,里面的主角能记住犯罪现场的每一个细节,莫言就拥有这样的能力。他无需刻意记忆,就能记录眼睛所看到每一个细节,并随时调用。但这并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你别忘了,他还有令人惊叹的逻辑推理能力。岳悦,试想一下,当这两种能力相结合之后,你看到了谁?” 岳悦一脸迷茫,道:“看到了谁?” 杜小音笑了笑,道:“我看到的是记忆神探中的女主角和福尔摩斯的结合体!” ps:新嫩需要呵护,走过路过,莫忘收藏,莫忘投票……感谢疯壹童鞋的打赏,谢谢!!! 【018】把你们家孩子扔井了? - 一品风流 - 图穷 午时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shè在卧室的地板上。 莫言缓缓睁开眼,眼中虽有一丝疲惫,但站起身时,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轻轻一跃,指尖很轻易就触摸到卧室的天花板,落地后,足弓微弹,整个人拉出一道虚影,瞬间就出现在卧室门口…… 漂亮! 他用力的挥了挥拳头,心中兴奋不已。 和金莲初成时所拥有的力量相比,这一跃、一纵所展现的力量,可谓微不足道。但比起普通人来,这已是超越xìng的力量! 而且,这还因为卧室的面积太小,无法让他尽情发挥。 无需刻意计算,脑海中的屏幕已经给出答案。如果他全力运转苦海内那点可怜的真气,弹跳高度可达七点八米,前跃距离在十五点四米。 当然,真气的妙用远远不止这些,力量上的体现仅仅是最粗浅的,很多东西需要莫言自己去慢慢挖掘。 比如,当真气与本我意识结合后,用真气裹起一粒小石子,便可以在本我意识所笼罩的一百四十五米范围内,以任意线路行进。这就相当于随身带着一把无声无形的手枪,并且shè出的子弹可任意拐弯,百发百中。 我的子弹会拐弯…… 对于莫言来说,这不是电影里的桥段,而是真实的存在! ……莫言一边浏览着屏幕上给出的各种数据,一边脱去衣服,走进了浴室。 由本我意识具现出的屏幕功能极其强大,不仅可以实时发布各种数据,而且也能根据莫言的心意,进行各种推衍。 打开出水龙头,莫言任由水花冲击在身体上,心中微微一动,屏幕上便显示出那幅让杜小音一直牵挂的抽象派画作。 对于这幅画,莫言已有腹稿,所以他没有交给本我意识推衍,而是心意流转,让屏幕中的画作根据自己的意图演变…… 三十秒后,他看着屏幕上的一组数字,嘴角撇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很不错的构思,但终究是有迹可循……” 他撇了撇嘴,擦干身上的水渍,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他打开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 两个未接电话是杜小音打来的,短信则是麦穗发来的。 麦穗的短信很简洁,只有五个字:下午三点到。 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几个小时,莫言决定先出去吃点东西。 他穿好衣服走出小院,顺着碎石路往别墅区的超市走去,那家茶社的价格实在太坑爹,对他这样的草根来说,是真心吃不起。 一路信步前行,他拿出手机,回了个电话给杜小音。 电话接通后,他能听得出来,杜小音的声音多少有些惊喜。 “昨天怎么关机了?现在打电话来,该不会是要给我一个好消息吧?” 莫言笑道:“算是一个好消息吧,那副破画里的信息,我找到了。” “真的!” 电话那端,杜小音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 莫言不由愕然……杜小音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清新淡定与沉稳从容的一面,他没有想到,杜小音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就仿佛一个小女孩,终于得到最喜爱的玩具之后,所表现出的那种肆无忌惮的兴奋与欢乐。 随着杜小音的尖叫声,电话那端一片混乱,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杜小音的身边。 “真的假的?那家伙不是在开玩笑吧?” “小杜,快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信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小音姐,小音姐,问问那家伙在什么方位,我现在就把他给抓来……” 杂音纷纷中,杜小音却是冷静下来,问道:“莫言,你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开车去接你……” 莫言笑道:“现在啊,正在去吃午饭的路上呢。” 杜小音笑道:“我们这里的工作餐不错,有没有兴趣?” 莫言道:“不用了吧……我把信息告诉你不就得了?其实就是一组数字,没弄错的话,应该是一个身份证号。” 杜小音解释道:“莫言,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请你来一趟吧。这个信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需要进一步验证。而要做验证的话,又怎么可能少得了你这个破译者?” 杜小音的声音很诚恳,既没有暴力执行者的盛气凌人,也没有其他女孩在请求别人时,自觉不自觉透出的撒娇和理所当然的语气。 莫言想了想,现在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几个小时,倒是不耽误去接麦穗。 于是,他说道:“好吧,你说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杜小音道:“还是我去接你吧。” 莫言道:“不用麻烦了,你来接我是双程,我自己去是单程。一来一去,太耽误时间,我还是自己去吧……” 杜小音自然巴不得这样,说了声谢谢后,报出七处所在的地址。 莫言笑道:“那就这样,待会见……” 杜小音也笑道:“好的,我们待会见。” 挂断电话,莫言转头回去取车,然后直奔省厅所在的长生路。 半路上,他停车买了两个肉夹馍,草草填饱肚子后,继续往长生路而去。 杜小音说省厅的工作餐味道不错,不过是一种心急的表现,不是当真要请莫言过去吃饭。莫言的人际交往虽少,却不是不通世情,自然不会当真。总而言之,这次去省厅七处,主要是为了还杜小音介绍工作的人情,其次也是为了见识一下国家暴力机关的风采。 是人就有好奇心,莫言也不例外。 黑sèQR的车况不错,发动机工作平稳顺畅,莫言开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心里想着,是不是等自己赚到第一桶金后,也去买一辆QR?当然,真要买车的话,就不会是这种老款了。RQ系列新出的城市越野就相当不错,而且价格也不高,大约在十八万左右,正适合自己这种踏入社会不久的新人。 他此时虽然口袋空空,却并不妨碍他提前做些规划。即便没有方正公司这份很和他心意的工作,就凭H大毕业生这块金字招牌,在宛陵这个城市,找一份年薪十万之上的工作可谓轻而易举。 一路胡思乱想,半个小时后,长生路的省厅大门已然在望。 他将车停在省厅的门前,刚想打电话给杜小音,门岗上执勤的守卫却‘啪’的向他敬了一个礼,问道:“请问是莫先生吗?” 莫言道:“是,我是莫言。” 守卫将手干净利落的向右一挥,道:“请笔直前行,然后向右拐到四号楼,郑处长正等着您。” “谢谢……”莫言挥手道谢,将车驶进省厅大门,然后按照守卫的指点,径直开往四号楼。 四号楼是省厅南端最后一栋建筑,楼层不高,只有三层,但占地面积很大。 四号楼前,杜小音正等在那里,此时的她已经恢复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沉稳从容。 看到莫言从黑sèQR里钻出来,她习惯xìng的弯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看来你已经去过方正公司……”她伸出手和莫言轻轻一握。 莫言笑问道:“教授给你打过电话?” 杜小音笑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认识这辆黑sèQR,上次我还借用过……” 微微一顿,她侧身让开道路,道:“请吧,我有很多同事都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你。” 莫言讶然道:“见我?” 杜小音笑道:“对,见你……老实说,当你在电话里告诉我已经破解了那幅画,不仅我有些吃惊,我的那些同事更是……嗯,怎么说呢,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半信半疑,又或是不服气吧。当然,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发自内心的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莫言开玩笑道:“这种心理有些矛盾啊,哈哈,理解,理解,技术型人才的通病……”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三楼走。 “难道你听不出,小音说的只是客气话吗?别人怎么想我不清楚,但老实说,对你这种可能看过几本刑侦方面的书籍,就敢以业余侦探自居的人,就我个人而言,我对你此行的目的很不看好。” 莫言的话音刚落,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莫言愕然,转过头时,见到却是一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淡淡道:“如果说没见面之前,我的这种说法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但所谓见面不如闻名……小音刚才的话只是最起码的客气,难道你没听出来吗?对于一个体察细微的人来说,我们要观察的并不仅仅是固定的某个事物,同时也应对人的心理情绪及肢体语言有深刻的阅读。而你,刚才的表现很不合格。” 这家伙怎么跳出来了? 杜小音的脸上有些尴尬,正要说话,莫言却抢先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只想请教一件事……” 年轻人对莫言的无礼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口出恶言,本身就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他淡淡的笑着,矜持道:“谈不上什么请教,有话直说好了。” 莫言微微一笑,道:“一分钟前,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你却一上来就针对我,请问,我是不是把你们家孩子扔井里了?” 年轻人愕然…… 杜小音也没想到莫言会像市井刁汉一般,有如此一问,一时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ps:谢谢插花兄弟的再次打赏,说到更新,实在惭愧。老图现在不算专职码字了,每天写一点发一点,不过,我会争取提高速度,以飨各位。 【019】初露锋芒 - 一品风流 - 图穷 笑声刚出口,杜小音就知道自己失态了,瞥了一眼莫言,心说这家伙看着挺斯文,说话却能呛死人…… 她知道自己的笑声在这种情况下,无异于火上浇油,于是咳嗽一声,想要缓解一下局面。 然而,她还没开口,楼梯的转角处就冒出一串‘咯咯’的笑声。 她回头看去,却见几个脑袋从楼梯口冒出,其中一个正是岳悦。她搂住另一个女孩,捂着小嘴在那笑的乐不可支。 很显然,刚才那一幕的观众并不止杜小音一人。 走廊内,笑声悦耳…… 年轻人的脸sè本就很难看,随着笑声,涨得愈发通红。 他先瞪了一眼几个女孩,随即怒视着莫言,道:“如果你只会像市井泼妇一样骂街,这里不欢迎你。” 莫言耸了耸肩,满脸的无所谓,道:“那我是不是该向你说声再见?” 年轻人不由哑然…… 表面上,莫言是杜小音请来的,可实际上,没有郑处长的同意,一个与七处无关的人,很难走进四号楼。即便是七处的合作伙伴方正公司的老总黄留夏来这里,也得先口头申请才行。 另外,他还知道,郑处长请莫言来这里,不仅是为了那副抽象派的画作,同时也是为了方正公司派驻顾问一事。 说到方正公司的顾问,在七处历来都是被轻视的对象,几乎没有存在感。说得不客气点,完全就是一个传声筒。 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年轻人对有可能成为方正公司派驻七处的某个新顾问,首先在心态上就有一种轻视。其次,那副抽象派画作的破解工作他也参加了,最后一无所得。出于自尊又或是某种自信,他很难相信一个几天前还是救护车司机的家伙,竟能在短时间内破解了那道谜题。 至少在看到正确的结果之前,他拒绝相信。 在他看来,莫言所谓的破解,不外乎是牵强附会后的结果。 那幅画当中包含了不计其数的线条和sè块,将它们数字化后,的确有可能产生某种似是而非的结果。但似是而非就是似是而非,它看起来或许很美,但距离真实的答案永远遥不可及…… 当然,如果莫言仅仅是这种不靠谱的人,他未必会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在结果出来之前嘲笑莫言,一部分是因为整个上午他都在听岳悦对莫言的描述。 记忆神探和福尔摩斯的集合体? 如果这不是杜小音给出的评价,他一定会站出来大加嘲讽,但是每次看见杜小音那张恬静的脸庞,他的心都会砰砰加速,严重时,甚至会失语。于是,他只能在暗地冷笑,并做好准备,好好看一场属于某个司机的笑话。 直到此时,他最多就是准备看一场笑话,并未打算站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杜小音亲自在楼下迎接莫言,并笑语盈盈与之闲聊、仿佛认识那家伙很多年一样,他的心,蓦然被一种叫做嫉妒的火焰点燃……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怒火不适合表现出来,至少现在不行,所以极力隐忍。 但是莫言那一句‘心理矛盾以及技术人才通病’的调侃,彻底惹怒了他,也给了他一个借口。 于是,他站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义无反顾,并暗示自己站出来并不是因为杜小音,而是为了尊严。 但很可惜,他的这种举动在莫言看来很无厘头、很莫名其妙。 不仅是莫言这么看,在杜小音、岳悦的眼中,他的举动同样莫名其妙,而且无礼。 那些忍俊不禁的笑声充分表明了她们的态度。 当然,莫言那句很村俗的疑问句,以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也恰好击中了这帮技术宅的笑点。 否则的话,看在同事的面子上,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笑出声来。 年轻人可以容忍莫言的无礼,但却无法忍受来自同事的笑声,尤其是杜小音的笑声。 但是他只是个技术人员,不是这里的头,所以他无法将莫言赶出这栋大楼。 他也不是外勤组那些五大三粗的同事,无法用自己纤细的胳膊以及柔嫩拳头,狠狠将面前那张可恶的嘴脸打它个桃花满天开…… 于是他只能怒视着莫言,试图用眼光杀人。 杜小音虽然有些恼怒年轻人的失态,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同事,她无法站在莫言的角度来评判什么。对她来说,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稀泥。 而一旁的岳悦和其他同事依旧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这似乎可以说明,那位年轻人在七处的人缘并不好。 杜小音瞪了一眼岳悦和几个女孩,示意她们不许幸灾乐祸,更不许让外人看了笑话。 岳悦吐了吐舌头,很老实的捂住嘴。 杜小音对莫言做了个歉意的表情,道:“莫言,别忘心里去,我的这位同事可能是误会了你刚才的那句玩笑话。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姓……” 话未说完,莫言便打断了她,笑道:“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他姓赵。” 杜小音一怔,那位姓赵的年轻人同样愕然。 “你怎么知道的?” 发问的不是杜小音,而是一旁的岳悦。 莫言笑了笑,道:“我不仅知道他姓赵,而且还知道他今天上午去过医院。对了,没猜错的话,他还遇见一位让自己很不爽的护士。” 姓赵的年轻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莫言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杜小音知道莫言的推理能力极强,上次的车祸现场,莫言的推理过程就很jīng彩。但说句不服输的话,杜小音认为如果自己的观察再仔细一点,必定能得出一样的结论,只不过时间上稍迟而已。 但是这一次,她却不这么认为。 经过反复的观察,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在姓赵的同事身上居然找不到任何‘曾去过医院’的线索…… 不过,现在倒是一个和稀泥的好机会! 身为心理学博士,杜小音很快就反应过来,微笑道:“莫言,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推导过程?” 微微一顿,她看向身后的几个女孩,笑着又道:“我想,你们也很想知道,对不对?” 岳悦反应极快,举手道:“对,我们very的想知道,帅哥,你就说说呗!” 莫言知道杜小音这是有意在调节气氛,不过他并不在意。 姓赵的那货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和无厘头,但毕竟只是嘴炮,不值当和他一直纠缠。再说,他能看得出来,姓赵的家伙对杜小音有着某种幻想。男人嘛,雄xìng激素骤升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这样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计较,不仅没意思,而且没风度。狗咬你一口,踢走就好,总不能非得咬回来吧? “我知道他姓赵,原因其实很简单……” 莫言看向几个女孩,笑道:“我们先做个小小的实验,你们看着我的嘴,然后照我说的做……双唇微启,舌尖抵住上颚,然后试着发音……那位美女,注意我的唇形,对,就是这样!” “巢……” “找……” 几个女孩按照莫言的提示,很艰涩的试着发音。 “不对,不对,不是巢,是赵!”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岳悦,她看向莫言,兴奋道:“哈,我知道了,你是从小音姐的唇形判断出来的!” 莫言竖起大拇指,道:“聪明!” 岳悦见莫言夸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什么呀,你才是真聪明……” 她这一扭捏,旁边的几个女孩子都开始起哄。 杜小音则是苦笑,原来这所谓的线索竟是自己泄露出去的。刚才她正要说出姓赵年轻人的名字,却被莫言打断,而自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个字,按照唇形判断,可不就是‘赵’字吗! 这家伙,还真会取巧……趁人不注意,她偷偷白了莫言一眼。 当然,她并不知道,莫言之所以如此肯定,不仅是基于自己的判断,同时,也是因为他具有一双可以透视万物的‘眼睛’。姓赵年轻人上衣口袋里的身份证不仅有姓名,年龄、籍贯什么的,都是一目了然。 “帅哥,你又是怎么知道赵承上午去过医院的呢,还有那个什么女护士?” 另一个瘦高瘦高的女孩举手提问道。 莫言笑着解释道:“这个就更简单了。首先我的鼻子很灵,其次我在医院当过救护车司机,对医院的味道很熟悉。在这位……赵先生的身上,我闻到了属于医院的味道。当然,这种解释很唯心,也很难服众。不过,如果你们注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位赵先生的右手手背上有几个针眼,很新鲜的那种,从针头拔出到现在,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尤其是现在,或许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赵先生手背上的血管凸显的很厉害,针眼也就显得更加清晰。如果你们再仔细一点,还会发现,这几个针眼的周围有些肿胀。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给赵先生扎针的护士技术很不过关。换做是你们,面对一个扎针技术不过关的护士,你们的心情会好吗,当然不会!所以,我认定赵先生上午不仅去过医院,而且还遇上一位让他很不爽的护士……” 【020】鬼使神差掐死他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侃侃而言,推理过程简单明了,却又无可辩驳。 如果说他在推论赵承的姓氏上不过是耍了一个小花招,那么此时的推理过程则是正统而严谨,符合绝大多数技术宅、理论狂、数据帝的审美标准。 莫言说完后,走廊里响起了掌声,虽然稀稀拉拉,但却很响亮,间或还有某个女孩的口哨声。 莫言多少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如七处这样的机构应该是严肃和正统的。像这样吹口哨、鼓掌和叫帅哥的情形,只会在企业文化相对活泼的地方才会出现。 掌声表示着认可,口哨表示着欢迎。 面对这种情形,赵承的脸sè尴尬中带着羞怒……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留在这里不走的话,不过是自取羞辱。一走了之的话,却又显出自己的软弱无能,与刚才的矜持、自信相比,等于是自扇耳光。 就在赵承尴尬的时候,腰杆永远挺拔的郑处长出现了。 他面带笑意,和莫言握手,道:“欢迎你,小莫。同时我也代表七处所有的成员,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 和莫言寒暄了几句后,他转过身看向赵承,道:“小赵,你的身体既然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赵承想走却抹不下面子,听了郑处长的话,如逢大赦。他竭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却又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真的很不舒服,最后说了声‘谢谢处长关心’,转身离去。 等赵承离去,郑处长说道:“小莫,不要介意,小赵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有点盲目自信。” 岳悦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切,什么盲目自信,根本就是目空一切。” 另一个女孩忙不迭的点头,道:“就是,就是……上次我被调到他临时主持的那个案子,一天被训了整整八次。要是训的对也就算了,这家伙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好显得自己是多么了不起一样。” 两个女孩声音不大,但依然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莫言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杜小音狠狠白了两个女孩一眼,道:“你们很闲吗?” 岳悦笑嘻嘻道:“小音姐,我手头的事情都完成了,真的是很闲哦。” 她指了指莫言,又道:“再说,这也不是闲事嘛,我们是来观摩和学习的,不是特意来看帅哥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当一群女孩子调皮起来,就连郑处长都很难压服。 杜小音也拿这群女孩子没办法,苦笑着对莫言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莫言笑道:“没什么,我倒觉得你们这里的氛围不错,很轻松,和我想象中的七处大相径庭。” 杜小音笑道:“这可未必,你是没看到我们严肃和紧张的时候。” 莫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里毕竟是国家暴力机构,像刚才这样的轻松片段永远只能是点缀,不可能成为主题。 此时,郑处长和杜小音的脸sè都很平静,但岳悦和几个女孩却已迫不及待。 正如她们所说,自己巴巴的跑下楼,并不是来看帅哥的,也不是特意来围观刚才那场小小的闹剧,此时,对于她们来说,最想看到是莫言如何解开那张画中隐藏的信息! 七处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技术中心,这里的成员与其说是jǐng察,倒不如说是科研技术人员。 以高科技对付高科技,以高智商对付高智商,这就是七处成立的初衷。 所以,这里的绝大部分成员都可以归纳与技术帝、数据狂这一类范畴。 真正能吸引和打动他们的,除了高科技装备之外,唯有像莫言这样的同类…… “莫言,我们已经准备好小会议室,现在,就等你解开最后的谜底了。” 杜小音微笑着看着莫言,并侧开身子,给莫言让出去三楼的路。 三楼上的小会议室内,已经聚集了七八号人,加上岳悦等几个女孩以及莫言、杜小音、郑处长,小小的会议室已是人满为患。 “哈,这么多人,压力很大啊……” 莫言刚走进会议室,十几道视线‘唰’的集中在他身上。 “压力很大吗?”跟在他身边的杜小音忽然压低声音,调侃道:“拥有2.12版生物电脑的人,也会有压力?” 莫言同样压低声音,道:“我这是谦虚……别忘了,刚才就是因为不谦虚,结果被人堵在楼梯口。刚才只有一人,现在满屋子都是,而且还都是jǐng察。” 不显摆会死人么? 一向以冷静自诩的杜小音,这时忽然有种冲动,想在莫言的胳膊上狠狠的扭一把! 众目睽睽之下,杜小音当然不可能这么做,她只是在心里用勾拳将某个小人儿狠狠的击倒无数次,而且还是满脸桃花开的那种……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郑处长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看向莫言问道。 莫言道:“一台电脑,以及一个jīng通图形解析的cāo作员。” 话音刚落,岳悦就跳了出来,举手道:“我来,我来……” 郑处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七处的人大多一专多能,图形解析对他们绝大部分人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会议室本就有电脑和放映设备,岳悦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工作。 “可以开始了!” 岳悦的表情严肃起来,冲着莫言竖起拇指,示意可以开工了。 莫言站在岳悦后面,其他人为了不影响工作,并没有围着电脑,而是各自坐下,眼巴巴的盯着会议室的大屏幕。 莫言很想告诉他们,用不着这么严肃。那幅画中所谓的信息,看似神秘,其实只是隔了一层纸。一旦戳穿,整个解析过程串联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四秒的动画而已。 岳悦已经将那副抽象派画作拷贝到图形软件中,然后不断的活动着手指,偏着脑袋看向莫言,跃跃yù试。 莫言道:“去掉所有暖sè调。” 岳悦依言而行,将画面中所有的暖sè调全部抠除,其中遇上一些她无法确定的颜sè,大屏幕前的观众们就会热心指出。 很快,屏幕中的画作就已变得零落。 莫言不急不忙的发出指令,道:“把所有成夹角的点全部标出,然后除了这些点之外,再将所有的sè块全部清除……” 岳悦的按着鼠标,飞快的点击着。 不过几秒钟,屏幕上只剩下一些看似毫无规律的点。 “很好……现在把这些点向后无限延伸。嗯,你可以设置一个原点,同时连接所有的点。没错,就是透视图,我们需要将这幅平面图转成立体图形。” “现在,向左九十度角翻转这个图形。” “看见这些线条了吗?按照起始点的距离,我需要它们成为平行线……” “好的,就是这样……”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十数条平行线,杜小音看到这里,心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什么…… 屏幕上的平行线间距不等,将屏幕划分成十几个长方形的格子。 杜小音眼睛一亮,脱口道:“这些线条形成的格子是十八个,恰好是身份证号码的位数。” 莫言笑道:“没错,隐藏的线索就在这里。” 杜小音微微蹙眉,道:“那下一步呢?如果每一个格子代表一个数字,那么这个数字又从何而来?” 莫言道:“这些格子是从画中来,数字自然也不例外。” 微微一顿,他对岳悦说道:“麻烦你把原画调出来,然后覆盖到这些线条上……嗯,设置成半透明状态,这样更直观一些。” 随着岳悦的调整,大屏幕上的画作被那些线条割裂成了十八个区域。虽然间隔不等,但并不影响大家对它的认知。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找出每个区域所隐含的数字,谜题就将彻底揭开。 “现在,把画中的冷sè调全部抠除……没错,就是这样。大家觉得,现在是不是直观了很多?” 说到这里,莫言觉得谜底已经跃然眼前,就没再继续往下解说。 他心想,接下来应该就是掌声了吧? 然而预料中的掌声并没有响起…… “那个……下一步做什么啊?”岳悦没听见提示,很自然的抬头问道。 莫言一怔,道:“没有下一步了啊,数字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众人脸上都有些茫然,屏幕上的原画被抠除冷sè调后,显得更加凌乱,这隐藏的数字在哪里? 杜小音站起身,走到莫言身边,低声道:“你还是直接公布答案吧,大家被这幅画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的思绪都很乱……” 莫言做了个很惊讶的表情,虽然没说话,但包含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你们这群人真的是高智商人士? 老实说,这个表情很欠扁,连杜小音这种温婉的女孩都有种‘给这货一拳’的冲动。 众目睽睽之下,杜小音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但是气恼之下,手却鬼使神差的伸到莫言背后,狠狠掐了他一下。 莫言这回是真的惊住了,这妞居然掐我! 杜小音也很震惊……天啊,我这是干了什么? 女人掐男人,除了老娘掐儿子之外,总体来说是个很暧昧的动作。常见于热恋中的男女、感情不错的夫妻之间。 算上这次,杜小音是第二次见到莫言,她很欣赏这个睿智的男人,但也仅此而已。 然而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杜小音觉得自己只是欣赏莫言,退一步说,即使喜欢上这个男人,以她的xìng格,也很难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 但事实却是,她真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狠狠掐了那家伙一把。 老天,我一定是疯了……杜小音心里紧张的不行,生怕刚才的小动作被人看见,也担心莫言因为吃痛而忍不住叫出声来。 莫言当然不会叫出声,以他皮肉的韧xìng和强度,哪怕用老虎钳来拧,也只当是挠痒。 当然,即便是痛,他同样不会出声。 他大男人一枚,脸皮厚厚,自然不在乎被人发现刚才的小动作,但是对杜小音来说,则必然是一场尴尬。 【021】少林扫过地,武当刷过碗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中流淌着一丝暧昧。 好在这种气氛只属于莫言和杜小音两人,外人无从得知。 莫言见气氛不对,轻轻咳嗽一声,对正等着下一步提示的岳悦说道:“冷sè调抠除以后,每个格子里剩下的颜sè就是隐藏的数字。比如说第一格,有红、紫、橘黄三种颜sè,那么第一格隐藏的数字就是三。注意,暖sè调的种类并不多,在这里,我们可以把所有近似的颜sè都视为不同的种类,比如淡红、大红、赤红,又比如橘黄、鹅黄、淡黄……” 岳悦问道:“那零是几种颜sè?” 莫言道:“十种……” 有了莫言的提示,岳悦飞快的将每个格子都填上了数字。 大屏幕上,一组竖向排列的数字悄然浮现…… 看着这组数字,杜小音悄悄松了口气。 身份证号码自有其规律,长长的一组数字包含了持证人的年龄、籍贯、xìng别等主要因素。而且,每个区域的数字都是有讲究的。比如代表出生年份的那一组数字,打头的数字必然是1或者2,绝不可能出现其他的数字。 大屏幕上的数字正是按照这些规律一个接一个出现,每个数字都有它独特的含义和信息,完全符合一张身份证的所有规律。 看到这组数字,不仅是杜小音松了口气,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个数字或许会是巧合,但长达十八位的数字完全符合规律,即使最无知和最不要脸的人,也不敢站出来质疑! 至此,抽象派画作的谜题已经彻底解开! 预料中的掌声姗姗来迟,不过要比莫言预料中的更加热烈。 郑处长走过来,紧握莫言的手,道:“干得漂亮,我代表七处所有成员向你表示感谢!” 莫言很严肃的道:“郑老客气了,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看着莫言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杜小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郑处长有些惊讶的看着杜小音,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笑。 这家伙真讨厌……杜小音立刻明白过来,因为某人欠扁的表情,自己又失态了。 她心里那个气呀,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莫言却主动伸出手,笑嘻嘻的道:“不祝贺我一下?” 杜小音眼睛一转,伸出手,笑吟吟道:“当然要祝贺……” 她嘴里说着感谢的话,手中却渐渐发力…… 杜家祖传的太极散手和小擒拿术对掌力和指力都有很严格的要求,杜小音自小修习,虽然只是用来强身健体,从未真正下过苦功,但自认给莫言这种文弱书生一个小小的教训,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杜小音惊讶的发现,自己那足以捏碎核桃的力量传递到莫言那宽大厚实的掌心后,竟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见鬼了……杜小音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依旧满脸笑容的莫言,心说这家伙不会是痛觉神经失灵了吧? 杜小音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莫言同样有些吃惊。 这妞居然练过! 杜小音的绝对力量未必有多大,但发力方式以及指形却颇见功底。尤其是她的指心和掌心依然柔嫩,并没有留下的厚茧,这足以说明她是有传承的。在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这种传承已经不多了。一是没人愿意学习,二是教的人也心灰意懒。这是个讲求效率的时代,各种速成的搏击术大行其道,而需要时间去磨砺,同时讲究天赋、心xìng、以及文化底蕴的传统武技,已不可避免的渐渐没落。 莫言六岁开始就站桩、吐纳,他深知其中的艰辛。 因为心中各自惊讶,两人握手的时间似乎有些长…… 直到郑处长轻轻咳嗽一声,杜小音才反应过来,纤手仿佛触电一般,忙不迭的收回。 莫言很不满意,老头,你是得了支气管炎么? 而杜小音则低着头,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但她不晓得,自己白皙的脖子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郑处长人老成jīng,看了一眼杜小音,再看着莫言,心里‘啧’了一声,把这小子弄来做顾问真的合适吗? 三人各有心思,旁边的岳悦却一脸兴奋,道:“郑老,小音姐,结果已经出来了,要不要现在就传给华南区的那帮家伙?” 会议室里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有的向莫言表示赞叹和感谢,有的则随着岳悦一道起哄。 “对,立刻传给华南区,好好臊臊他们……” “记得让张大胡子赶紧剃胡子,对了,剃胡子的过程得录成视频传过来!” “没错,录成视频!最重要的是,剃胡子之前,还得叫咱们一声老师。态度要诚恳,表情要到位……” 面对群情纷涌,郑处长笑而不语。 笑而不语往往意味着默认,岳悦欢叫一声,道:“我这就把解析视频发过去!” 莫言被弄得莫名其妙,小声问杜小音道:“怎么回事?这不是你们的案子?” 杜小音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中恢复过来,下意识‘嗯’了一声,道:“这是华南区的案子。” 莫言奇道:“你们这还负责华南区的案子?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杜小音摇了摇头,将七处的来历,以及和其他大区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 莫言听完,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们自己的案子。瞧你们这意思,应该是事前还打了赌吧?” 杜小音心情渐渐平复,笑道:“同行之间难免的……交流必不可少,但交流的过程中也不总是一帆风顺,总有些摩擦。” 莫言撇了撇嘴,低声笑道:“我刚才就说过,技术人员的通病啊……” 杜小音原本稍稍平静的心再次被勾起火,瞪着莫言,咬牙切齿道:“你这家伙,有完没完?” 莫言呵呵一笑,问道:“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什么?” 莫言伸出手,做了个刁腕的动作,问道:“你练过?” 杜小音眼睛一转,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练过没有?” 莫言点了点头,很严肃的道:“练过,少林扫过地,武当刷过碗,你说我练过没有?” 没个正形……杜小音哼了一声,懒得再理这家伙。不过心中却愈发好奇,莫言刁腕的动作极其标准,没个十来年的浸yín,很难做到这点。 这家伙绝对练过……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离他越近,就越看不透这家伙呢? 杜小音没再理会莫言,郑处长却把莫言拉到一边,说起顾问一事。 “顾问?” 莫言惊讶道:“方正公司还有这义务?” 郑处长点了点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莫言有些犹豫,道:“如果不用坐班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郑处长笑道:“不用坐班,只要保持联系就行。但有一点需要说明,身为顾问,你得把大部分jīng力都放到七处这边。” 莫言并不在意这一点,只要能保持高度zì yóu,他宁愿将jīng力集中在七处。方正那边的业务,说到底灰sè属xìng太重,而且技术含量也偏低。对于他这种好奇心重、猎奇心理浓厚的人来说,显然七处更对他的胃口。六省之地,大不可量,这么大范围内的疑难悬案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不仅可以让他过足瘾,而且也能让他历练世情。 ps:感谢插花兄弟的赏……另外,票票少的可怜,走过路过的兄弟们,请别忘了投票! 【022】两岁识千字,三岁读红楼 - 一品风流 - 图穷 因为记挂着飞机上的麦穗,在郑处长的办公室坐了十来分钟后,莫言站起身告辞。 “既然有事,我就不留你了。小音,你送送莫言,顺便把办理出入证和身份卡的事项跟他说说……” 郑处长站起身,将莫言送到办公室门口。 杜小音陪莫言往楼下走,一边提醒他把各种身份证明以及照片尽快送来。 莫言上车时,杜小音又道:“对了,林飞宇的那个单子你接了吗?” 莫言点头道:“接了,正准备明天过去看看。” 杜小音笑道:“本来还有些担心,不过你在少林扫过地,武当刷过碗,应付这个单子想必没什么问题。” 莫言笑道:“哈哈,你还真信啊?”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信你个大头鬼!”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打我电话。” 莫言心中一动,道:“你们……是不是盯上了赵越?” 杜小音微微偏着头,道:“为什么这么问?” 莫言道:“方正公司和七处虽然有业务关系,但也仅仅只是合作,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对方正公司来说,不可能每笔单子都要向你们汇报,除非……这个单子是从你们这流出去的。” 杜小音笑了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没错,我们是盯上了赵越,不过和林飞宇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 莫言撇了撇嘴,道:“也许没关系,但你不能否认,你肯定抱有拿这件事做突破口的心思。” 杜小音苦笑道:“你这人……笨一点会死人吗?” 莫言叹了口气,道:“我两岁识千字,三岁读红楼。正所谓,人生烦忧识字始,其实……我也不想的。” 杜小音又好气又好笑,踢了轮胎一脚,道:“滚!” 莫言哈哈大笑,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 …………………… 到达宛陵机场后,距离麦穗所乘航班降落时间还有半小时,莫言停好车,往机场大厅走去。 大厅里禁止抽烟,莫言见还有一点时间,索xìng往吸烟区走去,两支烟抽完,差不多也就到点了。 吸烟区里提供咖啡和茶,莫言坐下来,叫了一杯茶,拿出烟正要点着,却见对面的小桌边,一个漂亮妞一边轻佻的吐着烟圈,一边冲自己挤眉弄眼…… 莫言笑着摇头,端着茶走过去坐下,道:“怎么哪都能看到你?” 女孩自然就是甘蓝,她笑嘻嘻的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上次见到你,我早餐已经吃了一半,这次见到你,我在这都坐了半小时。总之,每次都是我先到一个地方,然后再见到你。老实说,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唉!” 莫言摸着下巴,视线在甘蓝胸前溜了一圈,然后用很遗憾的口吻说道:“还是等你长大一点吧,到那时,说不定我真会跟踪你……” 甘蓝挺起胸脯,怒道:“我哪里小了?” 莫言很严肃道:“当然是年龄,今年……有十八了吧?” “切……”甘蓝撇了撇嘴,不屑道:“还以为你与众不同,没想到同样虚伪。明明盯着人家的胸,嘴里却说什么年龄。虚伪……” 莫言哈哈大笑,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甘蓝问道:“你也是来接人的?” 莫言点头道:“嗯,一个同学,你呢?” 甘蓝道:“接我小姨……” 这种私人话题两人都没有多说,甘蓝道:“对了,高手兄,有空吃个饭呗。” 莫言笑道:“好端端的请我吃什么饭?” 甘蓝一撇嘴,道:“别装傻了,人家都叫你高手兄了……” 微微一顿,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说真的,我还没看见真正的武林高人哎。肖辩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啊?那么大一块石头,轻轻一捏就碎了?” 莫言笑道:“醋泡过的……好歹你也是半个电影人,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道具吗?” 甘蓝半信半疑,道:“醋泡过的?” 莫言点头,一本正经的道:“醋泡过的石头有祛邪的作用,跟大蒜一个道理。你也知道,36号院邪门的很,我不得不防啊。” 甘蓝彻底糊涂了,道:“真的假的啊?” 莫言随口胡诌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哪天有空,你买一百斤醋洒在你们家周围,不仅能祛邪,而且还能驱蚊……” 甘蓝终于醒悟过来,咬牙道:“姓莫的,你把我当孩子逗着玩是吧?” 莫言目光在她胸前又溜了一圈,哈哈笑道:“早说过你还没长大嘛……” 不知为什么,和甘蓝在一起时,他总觉得很放松。又因为这妞是个百合,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所以,一些调侃和暧昧的话,他可以毫无压力的说出来。如果换做杜小音坐在对面,打死他也不可能说这些话。 甘蓝气呼呼的瞪着莫言…… 不过女孩可爱的地方就在这里,三秒钟没到,她就做了个鬼脸,道:“不跟你个臭男人一般见识。” 莫言笑道:“行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对了,你刚才说请我吃饭,是不是你那帮同学的主意?” 甘蓝扑哧笑出声来,道:“严格说,是两个花痴妹子要请你吃饭。” 花痴? 莫言立刻明白过来,笑问道:“那两个喜欢光着大腿的女孩?” 甘蓝咯咯笑着,道:“你这人说话真难听……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兴趣?人家可是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弄上手,你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莫言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你的这帮同学,举止多少有些问题,而接下来你们又要去36院拍微电影。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提醒一下他们,让他们尽量变得稍微正常一些。否则的话,下次我捏的可未必就是石头了。” 说这话的时候,莫言的表情很严肃,与刚才那种故作正经的表情截然不同。甘蓝甚至不用仔细分辨,就能感觉到一种寒气…… 女孩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生气了?” 莫言笑了笑,道:“谈不上生气……就是觉得和你挺投缘,不想因为你那帮同学,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甘蓝惊喜道:“你也觉得我们很投缘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哎……” 微微一顿,她眨巴着大眼睛,又道:“既然这么投缘,高手兄,你能不能教我个三招两式?” 【023】真是见鬼了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两人的闲聊中,时间过得很快。 当大厅传来某某航班到达的时候,莫言和甘蓝不约而同站起身。 甘蓝惊讶道:“你同学也是这个航班?” 莫言点头道:“这可真是巧了,说不定我同学和你小姨坐一块儿哦……” 甘蓝撇嘴道:“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我小姨风情万种,什么时候都有护花使者在身边,轮得着你同学?” 很显然,她并不知道莫言口中的同学其实是个女孩,还以为是某个浑身臭汗、一脸猥琐的臭男人。 莫言特别喜欢逗这百合妞,笑道:“你都叫小姨了,即便风情万种,也改变不了昨rì黄花的命运。” 甘蓝气呼呼瞪着他,道:“我小姨刚过三十,什么叫昨rì黄花?”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往大厅走去。 ………………………… ………………………… 十分钟后,莫言终于看见已经大半年没见的麦穗。 看着那正四处张望,似乎正寻找着谁的女孩,莫言深吸了口气,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激动。 不远处,女孩咬着唇,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担心某人忘了自己的航班。 她穿着淡青sè的风衣,蓝牛仔,帆布鞋,或许是不愿让某人太过得意,出门前将穿好的白衬衫换成了薄薄的chūn衫。 但对女人来说,这种弹xìng极佳的chūn衫,最能勾勒诱人的线条。 女孩四处张望着,偶尔还踮起脚,曲线便愈发勾人……引得周围的男人纷纷驻足,眼中贼光炯炯。 机场这样的场合,从来不缺各种美女,天生丽质的,后天人造的,青chūn的、靓丽的,xìng感的……永远能让你大饱眼福。 但是如此美丽的女孩,依然是难得一见。 女孩的美不仅仅是她的容颜和身形,最让人惊艳的是她的肤sè,如山头雪,似嫩葱白。 若不是有着一张明显的东方人的脸庞,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她有西方血统。 东方人的审美观中,素有‘一白盖三丑’的论调。评论女孩的容颜时,肤sè是否白皙,往往占据主要因素。如果将东方人的肤sè论做十分,眼前这个穿风衣的女孩,显然就是那种可遇不可求的‘十分女孩’。 用莫言的话来说就是,这得省多少脂粉钱啊…… 麦穗的身边还有其他人,一位同样美丽,但年龄稍大的女xìng就站在麦穗身后。而在她们身后,三个明显是拎包角sè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提防着那些拿着手机一通乱拍的家伙。 本世纪的男人大约是人类发源以来最为幸福的男人,因为他们可以随时将路上遇见的美女装进摄像头,然后带回家慢慢欣赏…… 麦穗和她身边的女xìng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场面,面对那些贼光炯炯的目光,视若无睹。 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快看,那就是我小姨!” 甘蓝忽然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冲向麦穗身边的女xìng。 莫言不由一怔,心说这还真是巧了…… 因为甘蓝的欢呼,麦穗的视线被吸引过来,落在了莫言的身上。 女孩的眼睛顿时一亮,脚下不由自主的移动,但走了两步却又忽然站住。然后偏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莫言。 莫言笑着上前,张开双臂,笑道:“抱一个?” “死秃驴……”看着眼前熟悉的笑容,麦穗觉得自己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她微微咬唇,在莫言胸膛轻轻捶了一拳,然后大大方方扑进这让她朝思暮想的胸膛…… 嗅着女孩的体香,这一刻,莫言觉得自己的心特别的平静。 他不是不知道麦穗对自己的感情,更不是不喜欢这个女孩。但世事从来就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在和麦穗相处的岁月里,他心动过,情动过,但一想起自己未必能活到大学毕业,那满腔的情思便立刻变得冰冷…… 这一刻,两人都不愿说话。 拥抱了差不多十来秒,莫言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麦穗。 “真是见鬼了!”被莫言放开的麦穗忽然惊呼道:“你这家伙,大半年没见,怎么变帅了?” 变帅了? 莫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苦海一朵金莲生,变化的不仅能力,同时也包括身体和气质。经过真气淬炼后,他的骨骼变得更加坚硬、细密,肌肉变得更加坚韧,皮肤也更富有弹xìng。气质上也因为师法自然的缘故,变得愈发从容与清澈。 这些变化结合在一起后,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的身材更加修长、挺拔,眼神更加清澈,笑容也更加阳光。 “真是见鬼了!” 麦穗的惊呼刚落,旁边就又传来一声惊呼。 甘蓝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亲昵的挽着那位被她称为小姨的女人,却瞪着莫言道:“你这家伙,居然是麦穗姐的同学?” 麦穗一旁得意的纠正道:“是学姐!” 微微一顿,她忽然‘咦’了一声,道:“甘蓝,你和这家伙认识?” 甘蓝道:“是啊,几天前才认识的。刚才他说来机场接同学,我还以为是个臭男人呢。呀,麦穗姐,你怎么和这家伙是同学?这人坏死了……” 看着两个一惊一乍的女人,莫言心中默诵佛号:“阿米豆腐,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记得是谁曾经说过,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观眼前一幕,斯人诚不欺我也……” “麦穗,这位就是莫言?”甘蓝的小姨笑着问麦穗。 这是个穿着时尚的美丽女人,如果不是甘蓝曾说过她已经三十岁,只看外表,你绝对会认为她最多二十七八。不过,倘若细心观察,你就会发现,她的身上弥漫着一种麦穗和甘蓝都没有的风情。而这样的风情,需要岁月去积淀,它只属于那种看过繁华、见过人心、喝过烈酒的成熟女xìng。 “对,就是这家伙……”麦穗笑了笑,一扯莫言的袖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组的编导,裘晚晴。” 莫言笑道:“就是拉你一起上吊的那位?” 麦穗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裘晚晴道:“晚晴姐,别介意,这家伙口无遮拦惯了。” 裘晚晴笑道:“有什么可介意的?有才情的人,往往有真xìng情。没有真xìng情,怕也写不出那段古今女人论!” 微微一顿,她向莫言伸出手,道:“来,大才子,正式认识一下。同时,也要谢谢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甘蓝偷偷一扯麦穗的袖子,问道:“麦穗姐,那段女人论是莫言写的?” 麦穗点头道:“算是吧……他口述,我笔录。” 甘蓝惊讶道:“哇,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文武全才哎!” 麦穗一怔,道:“什么文武全才?” “你不知道吗?”甘蓝道:“这家伙练过哎……这么大一块石头,轻轻一捏就碎了,跟捏豆腐似的。” 甘蓝伸出双手,卖力的比划着。 麦穗的神sè却变得有些古怪…… 死秃驴,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ps:感谢插花兄弟的连环赏,顺便求票票!!! 【024】豪门恩怨 - 一品风流 - 图穷 裘晚晴将几个跟班打发走后,坐进了甘蓝的车中,麦穗上了莫言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机场。 “不错嘛,连车都开上了……” 麦穗坐在莫言的身边,笑吟吟的看着他,道:“听说你换工作了?” 莫言笑道:“甘蓝跟你说的?” 麦穗眯着眼,笑的很假,道:“没错,是那丫头说的。真没想到,一两天没正经联系,你不仅换了工作,都学会泡妞了。” 泡妞? 莫言哑然失笑,道:“你不会是在说甘蓝吧?” 麦穗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莫言笑道:“多心了不是?我就是泡妞也泡不到她头上……你不知道吗,那丫头喜欢女人!” 麦穗被惊住了,掩着檀口,道:“真的假的?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笑道:“路上不小心看到的……” 他一边开车,一边将自己与甘蓝认识的经过娓娓道出。 麦穗听得目瞪口呆,道:“我一直以为这丫头挺单纯的,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叛逆。” 莫言道:“还行吧,也不算太叛逆。总的来说,她只是喜欢新奇和刺激,但有自己的底线……或许,过几年就会成熟起来。” 麦穗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否则晚晴姐有的头疼了。对了,你换的是什么工作,怎么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透?我还打算让你过来帮我呢……” 因为方正公司身上的灰sè属xìng,莫言不想让麦穗替自己担心,只是笼统的说了一遍。 麦穗虽然比莫言早两年毕业,但对这些灰sè行业并不十分清楚,听莫言说是一家信息咨询公司,倒是觉得挺适合这家伙的,也就没继续往深处问。 “对了,甘蓝说的武林高手又是怎么回事?和你认识也有好几年了,我怎么不知道身边还有个大高手呢?”麦穗气哼哼的问道。 莫言笑了笑,道:“不知道很正常……咱H大的治安那么好,既没流氓,也没sè狼,我就是想表现也没机会啊。我总不能死不要脸的把追你的那些男生挨个揍一遍吧?最重要的是,身为一个绝世高手,矜持和低调也是必须的嘛……” 麦穗掐了他一把,笑道:“没皮没脸,就你还绝世高手呢?” 微微一顿,她眨着眼睛,又道:“快说说,你这绝世高手是祖传的,还是小时候不小心掉下悬崖,捡到了什么秘籍?” 莫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将自己从小在莫家村长大,跟着老头练站桩、学吐纳的经过说了一遍。 麦穗惊叹道:“哇,果然每个高手后面都有一个老爷爷!可惜不是随身的……” 莫言笑了笑,心说咱脖子上的配饰里还真有一个随身老爷爷,就是互动xìng太差。 “你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吗?”转过话题,莫言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没安排好的话,我那有地方住哦。” 麦穗先是一怔,随即咯咯笑道:“死和尚,打什么坏主意呢……” 莫言笑道:“我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反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麦穗抓起莫言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吃吃笑道:“死秃驴,就咬你,你能怎么着?” 两人打情骂俏,车速免不了要降下来,不一会儿,便被甘蓝的车甩开。 “呀,你开快点,都被甘蓝甩得看不见影子了。” 下了机场高速,黑sèQR转进去往市区的外环路,麦穗从暧昧的气氛中缓过神来,却发现前面的车已经不见踪影。她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发鬓,一边催促着莫言加快速度。 莫言道:“她们走她们的,急什么?” 麦穗叹了口气,眼中有歉意,道:“莫言,晚上恐怕不能陪你了。晚饭后还有个会,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 莫言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口中却笑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昨天卖了二十多升血,就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 麦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家伙,说话就不能正经点?” 莫言伸手在麦穗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行了,上车前我就知道你晚上没空。裘晚晴那双眼睛会说话,见你上我车的时候,恨不得自己也挤过来,生怕你给我拐走了。” 微微一顿,又笑道:“所以,我故意放慢车速,好当面聆听学姐大人的教诲……” 臭德行……对这个男人,麦穗心中是又爱又恼,如果不是车上,她很想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咦……” 莫言忽然微微皱眉,发出惊讶的声音。 麦穗奇道:“怎么了?” 莫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前看。 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甘蓝的车被一辆黑sè豪车拦在了路边。 莫言并没有看到裘晚晴,只见甘蓝正气呼呼的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理论着什么。这男人衣冠楚楚,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板着脸的汉子。 “坏了……”麦穗拉着莫言的胳膊,道:“快停车。” 莫言不慌不忙将车停下,问道:“怎么回事?” 麦穗叹了口气,道:“算是豪门恩怨吧,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这个男人是来找晚晴姐的。” 莫言没心没肺的笑道:“豪门恩怨啊,这桥段我喜欢……” 麦穗掐了他一把,道:“别说风凉话了,晚晴姐对我不错,我得下去看看……喂,我说你就坐在车里不动?” 莫言奇道:“我为什么要动?又不是我姐……得,得,我下车还不行吗。千万别再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活脱脱一个怨妇。真见鬼,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莫言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他是真心不想参合这些所谓的豪门恩怨…… 如果裘晚晴被人劫道,他自然会义不容辞的站出来。但涉及到那些狗血的豪门恩怨,他先天就有一种逆反情绪。 虽然他处处以草根自诩,但严格说起来,他比这片土地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更有资格被称为豪门子弟、又或是世家子弟。 然而,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无比厌恶这个看似光芒万丈的称谓。 “姓张的,我jǐng告你,再不让开,信不信姑nǎinǎi砸了你的车?” 甘蓝怒视着衣冠楚楚的男子,小拳头捏的紧紧地,仿佛一只小老虎。 姓张的男子笑了笑,道:“阿蓝,这是我和你小姨的事情,你一个小辈,最好不要参合。” 甘蓝撇嘴道:“我呸,就你也配做我的长辈?别一口一个阿蓝的,谁认识你呀?” 姓张的男子表现的很有涵养,只是微微耸肩,不再理会甘蓝,而是绕过她,直接走向那辆停在路边的桥车。 “张长青,不许过去……喂,你到没有?姑nǎinǎi跟你拼了!”甘蓝急了,张牙舞爪冲过去,想要阻止他。 张长青微一扬眉,那两名穿黑西装的男子立刻上前抓住甘蓝的胳膊。 这时,车门终于‘砰’的一声微响,被人从里推开。 “张长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裘晚晴站在车前,怒视着张长青,脸sè气的通红。 张长青叹了口气,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晚晴,我们订婚已经八年,前年的六月,甚至婚宴的请帖都发了出去,但是你却放了我张家的鸽子。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想闹哪样?” 裘晚晴冷笑道:“想结婚,可以呀,把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全部赶走,我立刻嫁到你们张家!” 微微一顿,又道:“我们的事情待会再说,你先让人把甘蓝放开。” 张长青笑道:“我倒是想放开她,可是这丫头的xìng子你也知道,我很担心放开她后,她会在我脸上挠几道口子……” 裘晚晴怒道:“张长青,你混蛋。” 张长青微微耸肩,道:“你不是第一个叫我混蛋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却听甘蓝发出一声欢呼,道:“莫言,莫言,快帮我把这群王八蛋赶走!” 张长青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一辆车慢慢停在路边,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他眼睛顿时一亮,紧紧地盯着那穿着一袭淡青sè风衣的女孩…… 【025】劳务费 - 一品风流 - 图穷 张长青的眼睛生的很漂亮,俗称桃花眼。这种眼睛极具侵略xìng,对某些具有轻微自虐倾向的女人来说,这种眼光极具诱惑。但是对另一部分女人来说,这种眼睛完全就是一种厌物。 比如此时的麦穗,被张长青的眼睛盯上以后,就觉得浑身发冷,寒毛直竖。 莫言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将麦穗挡在身后,满脸轻蔑的道:“老头,你往哪看呢?” 老头? 张长青不禁愕然,甚至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无人时,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就是人家口中的‘老头’! 他今年三十八岁,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对男人来说,这是个最具魅力的年龄,除了魅力,张长青对自己的相貌也一直很自信,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人称为老头。 不仅张长青愕然,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莫言这声‘老头’给惊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更加年轻的莫言面前,三十八岁的张长青可不就是老头吗! 没心没肺的甘蓝第一个笑出声来,不顾自己被拧住的胳膊,道:“哈,说的好,可不就是一老头嘛!” 第二个笑的人是裘晚晴,不过只是浅浅而笑,随即抿住嘴唇。 麦穗却是有些惊讶…… 在众人当中,她是最了解莫言的人。 在她的印象中,莫言一直都很低调,颇有些那种与世无争的隐士风范。她从未见过莫言与人争吵,对某些原本争一争就能得到的东西,他也是淡然处之。 可此时的莫言,与她印象中的那个风轻云淡的大男孩,显然大相径庭。 刚才那一声老头,可谓标准的毒舌,再配以那种轻蔑的表情…… 所谓打人不打脸,麦穗觉得,如果换了自己是张长青,肯定先一拳打过去再说! 麦穗很惊讶,但也极欢喜。 当风雨来袭时,有个男人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更何况,莫言的表现虽然让人诧异,但那种从未表现出来的男人味,也让麦穗心醉不已。 “虽然有点陌生……”麦穗心中忍不住想:“不过,老娘很喜欢!” 张长青眼中浮现出一抹羞怒。 不过对于他这种心思深沉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羞辱还不足以让他失态。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莫言。 首先,他要判断眼前这个家伙的大致身份,其次,他要搞清楚这家伙和裘晚晴是什么关系。 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谋定后动是最基本的素质。别说是小小的言语上的羞辱,即便被人当面甩上一耳光,他也会不动声sè。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他这种身份的人,必然是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xìng格。 但实际上,生活在他这个圈子里的人,除了那些脑子缺氧的家伙,绝大多数人都是谨小慎微的。 对他们来说,圈子外的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圈内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当自己落魄或者露出破绽时,谁会在你的背后捅上第一刀,谁会又捅上最后一刀。 是昨天还与你称兄道弟的人?又或是昨晚与你同床共枕的人?谁都不敢确信…… 因为莫言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近似凝固。 这种效果,他自己也没想到。 张长青打量着他,眉头微微皱起。在莫言身上,他看到是廉价的地摊货,没有经过jīng心打理的发型,以及路边那辆老旧的黑sèQR…… 一个普通的都市青年,和裘晚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张长青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个结论让他有些恼怒,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旁边的裘晚晴却先开口道:“莫言,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和麦穗先走吧。” 裘晚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遭受羞辱的张长青接下来会干些什么。从某种程度来说,张家的人一直都很疯狂……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莫言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没我们的事情?你早说嘛……那行,你们慢慢聊……” 他一拉麦穗的袖子,转身就想溜走。 麦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当然,她即便想走,这里也有的是人想要留下他们。 张长青朝两个黑衣男微一点头,笑道:“年轻人,就这么走了?我觉得,走之前你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 话音刚落,就听甘蓝气呼呼的道:“莫言,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就看着我和我小姨被他们欺负吗?” 莫言转过身,没有理会两个正慢慢靠近的黑衣男,而是看着甘蓝,很惊讶的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做些什么?” 没有两个黑衣男的钳制,甘蓝挥舞着小拳头,道:“当然是把他们赶走!” “没问题!” 莫言立刻答应了甘蓝的要求,很干脆,很豪爽。 但是接下来,他却冲甘蓝伸出右手,笑道:“劳务费怎么算?” 甘蓝满脸的不可思议,伸出手指着莫言,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结结巴巴道:“你……你居然找我收钱?” 在她看来,自己与莫言已经算是朋友,而且还是很投缘的那种。自己有难,作为朋友的莫言出手相助,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家伙居然找我收钱,姑nǎinǎi……真是瞎了眼! 刚才被人欺负的时候,甘蓝没有表现出丝毫软弱,但这一刻,女孩眼睛一红,心中便有无限的委屈…… 莫言见状,心中不禁微微一叹。 张长青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一摆手,示意两个黑衣男先等一等。 裘晚晴却是微微蹙眉,看着莫言,不知道这个大男孩究竟想干什么。 麦穗则是无尽的尴尬……死秃驴,你究竟想闹哪样啊! “办事拿钱,天经地义……” 莫言看着甘蓝,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这位张先生非富即贵,而且据我观察,他的肚量也不怎么样,我如果出手帮你,你猜……事后他会不会出手报复我?” 甘蓝面sè不禁一滞,张长青事后会报复莫言吗? 这根本不用猜,哪怕用脚后跟去想,她也知道这简直就是必然! 莫言继续说道:“你的神sè告诉我,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那么问题来了,像我这样一个草根,面对张先生这种有钱有势的人的报复,我该怎么办呢?” 甘蓝默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莫言笑道:“答案无非是一个跑字……所有,我必须事先收你一点劳务费,到时候见势不妙,至少有钱跑路,对不对?” 微微一顿,他忽然看向裘晚晴,笑道:“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付出劳务费后,就意味着契约的成立。你们给钱,我办事,事情办完之后,契约关系也随之结束。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你们无关。无论我是被迫跑路,还是被这位张先生给收拾了,你们,大可心安理得,完全不必内疚。” 他耸着肩,再次看向甘蓝,笑道:“你看,我收你一点劳务费,其实完全是为你们着想。” 甘蓝听得瞠目结舌,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而这时,麦穗急了。 刚才见裘晚晴被人堵住去路,她下意识就想站出来帮忙,根本没考虑张长青的背景。而此时,莫言的一番话,却把她给吓住了…… 跑路? 被人收拾? 麦穗的脸sè瞬间变白,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似乎想将莫言挡在身后。 莫言给了她一个微笑,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ps:感谢插花兄弟的打赏,另外本周无推荐,所以求票…… 【026】一次三百 - 一品风流 - 图穷 裘晚晴还是第一次遇见莫言这样的人。 她能看得出来,莫言眼中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感。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张长青,但也有一部分是冲自己来的。 裘晚晴不知道这种厌恶因何而来,但却知道,如果不是麦穗的坚持,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站出来。 最让她惊讶的是莫言提出的劳务费…… 见过太多人心的她,自然看得出来,这所谓的劳务费不过是个幌子。莫言只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自己,他之所以站出来,完全是看在麦穗的面子上。此事一了,大家两不相欠。如果有什么麻烦,也是各自解决。 这是一种最深层次的鄙视! ……我宁愿像个打手一样收钱办事,也不愿沾染你们的这些破事! 面对这样的鄙视,如果说裘晚晴心中没有羞怒,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此时,她真的很需要莫言的帮助。 她轻轻吸了口气,问道:“你开个价吧。” 莫言眼中露出一抹讥讽,淡淡道:“……三百。” 裘晚晴的肺几乎气炸……即便面对张长青的无礼,她也没有如此气愤过! 如果说刚才的劳务费是最深层次的鄙视,那么这淡淡的一句‘三百’,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宁愿做一个收费三百的打手,也不愿和你们这些人有任何的关系! 这一句‘三百’出口,即便是心思最单纯的甘蓝隐约也察觉出一些什么。 她茫然的看看莫言,再看看小姨,实在搞不明白,这两人的话里到底包含了几个意思…… 而这一刻,麦穗心里却忽然有些难过…… 对她来说,莫言尽管有些神秘。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这个大男孩的。但此时,莫言表现出的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却让她忽然明白,这个看似阳光的男孩,心中必定有一段过不去的坎。 她忽然想起,莫言刚才在车上曾跟自己说起过莫家村,说起过那个教他站桩、吐纳的老头,甚至还提起过隔壁那个搞笑的二狗。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自己的父母! 他的这种厌恶,和他的父母有关吗? 麦穗心中如此想着,再看莫言时,眼中便有一种莫名的怜惜…… “我出三万!”裘晚晴看着莫言,一字一顿道。 莫言轻轻摇头,道:“我只收三百!” 你混蛋! 裘晚晴在心里怒骂,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平静。 “哈哈哈哈……”张长青终于忍不住大笑,指着莫言,笑着摇头道:“你这人脑子有毛病,不过也挺有趣。说真的,要不是今天有事,我很想继续往下看。算了,还是到此结束吧。” 他一挥手,对两个黑衣男道:“一条胳膊,然后……帮他叫一辆救护车。” 两个黑衣男点了点头,然后表无表情的向莫言走去。 莫言却视而不见,笑了笑,对裘晚晴道:“记住,我的劳务费是三百。麦穗知道我卡号,你可以银行转账……” 混蛋,三百块还要老娘转账? 此时,裘晚晴已经说不出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 她觉得自己应该很气愤,但奇怪的是,当莫言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这时,心里最紧张的就是麦穗。 她的手心已经完全湿透,几次想要将莫言拉回来,不许他逞强。但是每次想要伸出手的时候,她都竭力忍住。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莫言,知道这个男人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言必行,行必果,这本就是一个男人立足于世的必备素质,同样也是一种尊严。她不会傻到这时候站出来,劝莫言做一个懦夫。 当然,如果不是刚才得悉莫言还有个‘高手’的身份,她肯定会站出来制止,甚至是拉着莫言跑路。哪怕因此得罪裘晚晴,她也并在所不惜。不管怎么说,张长青和裘晚晴毕竟定过婚,而且两家都是有身份的家族,再怎么闹,也不会出现流血事件。所以,她觉得自己拉着莫言抽身而退,没有任何对不起裘晚晴的地方…… 两个黑衣男成犄角之势走向莫言。 莫言很平静的站在那里,完全就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甘蓝这时最兴奋,挥舞着拳头,给莫言打气。 莫言右手边的黑衣男忽然加快脚步,距离莫言大约一米的时候,右脚突的飞起,踢向莫言的膝盖部位。 这是一记标准的鞭腿,急促,凌厉。 莫言的左腿往后一缩,仅仅缩了十公分,却恰到好处的让过了这一脚。 这时,左边的黑衣男已经到位,右手拳狠狠的击向莫言的脸部。 莫言不动如山,依然是等到对方的拳头带着凌厉的劲风快要触及鼻梁的时候,才微微偏头,风轻云淡的让过这一拳。 两个黑衣男的一脚、一拳,速度极快,而且彼此配合出击,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和韵味。面对这种夹击,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格斗高手,也会有措手不及的感觉。但莫言站在那里几乎没动,就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两人的第一次攻势。 这一攻一守,在电花石火间完成,除了莫言和两个黑衣男,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衣男的那一脚和一拳,他们看得很清楚,但莫言是如何躲过去的,却没人能说出子丑寅卯。 在他们眼中,莫言站在那里根本就没动,而两个黑衣男的拳脚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很诡异的落在了空气中。 莫言站过桩、炼过气,懂得一些武技,但却从没有真正jīng研揣摩过。 因为对于他这样的修者来说,普通的武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武技的本质说到底就是对空间的争取,以及对速度的追求。 两个黑衣男的夹击之势,就是一种对空间的争取和控制,两人的速度也是极快,远远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但对莫言来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在他眼中,两个黑衣男的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就仿佛动作片里的那些耍酷的慢镜头。面对这样的攻击,他甚至可以等对方的拳头触及自己的汗毛时再行闪避…… 这是两个黑衣男的第一次攻击,也是最后一次攻击。 闪过左手边的一拳后,莫言顺势上前,右手轻轻拍在对方的肋下,随即左脚一个大步向前,恰好面对右手边的黑衣男,然后微微一笑,同样一掌拍在对方的肋下…… 没有任何华丽的音响效果,两个黑衣男便仿佛触电一般,瞬间飞起,然后像两个硕大的棉花包一样轻飘飘的向后飞行,大约飞行了四五米,才砰地一声各自落地! 莫言反击的速度极快,没有人能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们眼里,两个黑衣男各自挥出一脚一拳后,就仿佛突然触电一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这尼玛是在拍电影么? 张长青目瞪口呆,如果两个黑衣男不是自己的手下,他一定会这么认为! 【027】震摄 - 一品风流 - 图穷 张长青有些抓狂了…… 他的这两个手下不是普通的保镖,他们不仅是退役军人,而且都曾在地下拳市闯荡过。论身手,未必是最好的,但拼起命来,却绝对是一流的。 但此时,这两个堪称一流的保镖,却仿佛两片无助的叶子,被人轻轻一吹,就飘啊飘的躺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愣愣的看着莫言,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这家伙会妖法吗? 诧异、震惊、不可思议…… 这诸多情绪笼罩的不仅仅是张长青,麦穗、裘晚晴、甘蓝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瞬间石化。 麦穗的惊诧中带着惊喜,裘晚晴同样如是,只有甘蓝是在震惊中带着一丝狂热。 她知道莫言是个高手,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她相信,大头他们是不会骗自己的。可是,任她再有想象力,也无法想象出眼前这一幕。 她怔怔的看着莫言,心说,这家伙果然是高手,跟拍电影似的。这得有多高,嗯……怎么也得有十七八层楼那么高吧? 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双手捂嘴,以此表达内心的震撼。 两个保镖此时的形象堪称狼狈,但实际上,莫言并没有真正伤害他们。 两掌拍出时,只是稍稍运转真气,在击退两人的同时刺激了他们的痛觉神经,好让他们在地上多躺一会……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两个保镖的抗击打能力,以及抗痛指数。 这两人痛的全身发抖,面sè狰狞,但却没有叫出声来。不仅如此,其中一人还慢慢站起身来,右手缓缓伸向背后。另外一人也是半跪起身,右手同样伸向背后…… 最先站起的保镖带着yīn狠的杀气,像只狼一般盯着莫言。 另一个保镖则是看向张长青,眼神中带着征询。 张长青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就轻轻点了点头。 莫言见状,不禁摇了摇头,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掏出背后的短刺……老实说,你们也是替人打工的,我不想伤害你们。” 两个保镖的脸sè同时一滞,便仿佛见了鬼一般。 能猜出他们背后藏了凶器没什么了不起,但莫言一口叫出‘短刺’,却真的吓住了他们。 这家伙会透视吗?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少见的恐惧! 他们的背后各自藏有两把短刺,这是一种由军刺改良后便于携带的凶器。平时藏在牛皮鞘中,柄把朝下,需要用时,反手一握,很容易就抽出来。 这种短刺毫无疑问属于被禁止的凶器,平时他们也很少用,除了张长青之外,几乎没人看见。 但是现在,却被莫言一口叫了出来! 再加上刚才受到的那种匪夷所思的打击,两人心中同时泛起了一丝畏惧。 不过,他们毕竟是军人出身,地下拳市中也见过血腥。所以,尽管心中已有怯意,但属于男人的那股血气却让他们再次缓缓逼向莫言! 莫言皱了皱眉,忽然指着路边的摄像头,道:“那里有摄像头,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会以正当防卫的理由让你们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 张长青冷笑道:“我不觉得你有能力拿到录像资料,你刚才也说过,我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距离莫言最近的保镖同样冷笑道:“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有能力再次击倒我……不管怎么说,拳头再快,也比不上冷兵器的锋利!” 莫言不禁摇了摇头,老实说,他实在没兴趣和这帮家伙纠缠。 说到底,这只是别人的私事,甚至可以说是家事,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实在是一件让人蛋疼的事。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离去,远离这帮莫名其妙的家伙。 事已至此,唯一能尽快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展现出绝对的实力,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震山敲虎,尽量打消张长青的报复心理。另外,他能感觉得到张长青对麦穗的觊觎,给这货一点小小的‘惊喜’,或许能帮他清醒一点! 他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但他真的很不喜欢麻烦,尤其是像今天这种莫名其妙的麻烦…… 莫言的脚下有一块鸽蛋大小的碎石子。 他微微低头,然后小腿飞速摆动…… 地上的石子仿佛通了电一般,嗖的飞起,擦着张长青的脸庞掠过,然后‘砰’地一声击中了张长青那辆豪车的挡风玻璃! 这声音低沉,却又无比清晰! 豪车的挡风玻璃如蛛网一般裂开…… 张长青摸着脸,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车。 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红印,那是被石子掠过时擦伤的。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完全被震撼塞满,来不及愤怒,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两个黑衣男也瞬间石化,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惊惧。 作为专业人士,他们比其他人更能了解那块碎石子的恐怖!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种冲击力,比起子弹来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吧? 至于三个女人,心中有的仅仅只是震撼。 在她们看来,莫言的表现很牛、很酷、很凌厉。至于其中所包含的技术含量以及物理上某些概念,她们则是完全的不清楚。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莫言对此时的状况很满意,震山敲虎也好,杀鸡骇猴也罢,这帮家伙的脑子只要稍微正常一点,就应该离自己远一点,更别说事后再来找麻烦。 张长青有钱有势不假,但他毕竟不是帝王,一怒之下做不到血流漂杵。而自己则有匹夫之怒,一块石子就能让你血溅五步。对于身娇肉嫩的张长青来说,最不愿招惹的恐怕就是我这样的匹夫吧? 莫言看着仍在发怔的裘晚晴,道:“裘女士,现在可以走了。” 裘晚晴如梦初醒,忙不迭的点头,道:“啊……好的,好的。” 甘蓝则是跑过来,抓住莫言的胳膊拼命的摇着,雀跃道:“高手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了,不……不是偶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师父。你答应过我,要教我站桩的!对吧,对吧,记起来了吧?喂,你倒是说话啊,你不会现在要反悔吧?” 莫言苦笑道:“再摇下去,我的胳膊就要给你扯掉了!” “甘蓝,不要无理……”裘晚晴站出来制止了甘蓝,不顾这丫头噘嘴生气,硬是将她塞进了汽车。然后看向莫言,诚恳道:“莫先生,谢谢你。”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可谢的,拿钱办事而已。” 裘晚晴皱了皱眉,道:“莫先生,我觉得……” 莫言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裘女士,上车吧,我会跟在你们后面,等把你们送到地头之后,这次的临时合约也就算结束了。” 微微一顿,他看着麦穗,微笑道:“你坐裘女士的车吧,我会跟在你们后面。” 麦穗冰雪聪明,知道莫言是在防着张长青可能的报复,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莫言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等裘晚晴将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施施然上车,慢慢跟了上去。 ……看着两辆车远远驶离,张长青才从发懵的状态中清醒。 不得不说,成功从来没有幸致,张长青能在张家脱颖而出,成为张家年轻一代的代言人,自然有他过人的地方。 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稍微沉吟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保镖说道:“老黑,两件事情,第一,搞清楚这个莫言的底细。第二,搞清楚裘晚晴的落脚点,她这次来宛陵是常驻,肯定会找一个长期的落脚点。” 微微一顿,又道:“还有,莫言这个人有点超脱常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对了,老黑,我听说部队里也有类似的些奇人能士,你们俩是退役军人,有没有见过像莫言这样的?” 老黑身边的保镖皱了皱眉,道:“我当初服役的地方只是很普通的地方驻军,从没有听说过这类的人。” 老黑想了想,却道:“我倒是听一个战友说过,他们部队的一个特种兵,能在十米距离内用大号缝衣针穿透三层五毫米玻璃。就冲击力而言,肯定没莫言这个夸张,但我觉得杀伤力一点也不逊sè。” 微微一顿,他问道:“老板,你不是想找这样的人来对付莫言吧?” “怎么可能……”张长青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莫言再能打,也挡不住一颗子弹,没必要那么麻烦。当然,我也不是说要去找枪手对付他。张家不是黑帮,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你们俩记住,偶尔动动手无伤大雅,但一定不要去碰枪械。在这片土地上,你可以用计谋杀人,可以用舆论杀人,甚至可以用法律杀人,但就是不能用枪去杀人!” 【028】再起变故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开车跟着裘晚晴的车,一直将她们护送到卧龙山庄。 裘晚晴在这里租了一套公寓,麦穗身为她的闺蜜兼节目组的主持人,自然和她同住。甘蓝从小就黏裘晚晴,跟个小尾巴似的。下车后,不等裘晚晴同意,就自己选了一间房,死皮赖脸住了进来。她今年大二,父母都在外地任职,zì yóu度可谓极高。裘晚晴倒也不介意她住进来,实际上,来宛陵之前,裘晚晴的姐姐、也就是甘蓝的老娘,就一再叮嘱她这个做小姨的,抽时间好好管教甘蓝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皮妞。 将几人送到卧龙山庄后,莫言连车都懒得下,只是靠着车窗和麦穗道别。 麦穗冰雪聪明,知道莫言不想与裘晚晴打交道,所以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并约定晚上电话里再聊。至于什么时候会有空,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节目组的事务极多,为了能将这档节目一炮打响,包括麦穗在内,所有的节目组成员都在努力着。至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麦穗几乎不可能有真正的空闲。 “有空出来吃个饭吧,花不了多少时间。”莫言说道。 麦穗点了点头,道:“我尽量吧……只要在宛陵市,应该可以抽出时间的。” 莫言奇道:“你难道还要出差?” 麦穗无奈道:“节目的嘉宾到现在还没有确定呢,第一期节目必须惊艳,嘉宾自然就是重中之重。到现在有好几个方案,但一直敲不定。一旦确定,我和晚晴姐还得亲自上门邀请。晚晴姐的人脉很广,我做编辑的这两年,也积攒了一些人脉。可即便这样,也不敢确定人家肯定会来。反正是天南地北的飞一通,按照名单一个个的上门拜访。实际上,节目组已经预定了明天早上去宁海的机票,如果晚上的会议有结果,明早我就得离开宛陵。” 莫言笑了笑,道:“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嗯……也别太死心眼,工作是大家的,不要老是一个人顶。该偷jiān耍滑的时候,一定要果断坚决,明白没?” 麦穗白了他一眼,道:“幸亏我们节目组没你这样的人,否则,我就真给累死了。” 裘晚晴站在公寓前,微笑着看着两人道别,始终没有走过去。 直到莫言转动方向盘就要离开时,她才笑着跟莫言挥手道别。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莫言看着倒视镜,心中如是想到。 倒视镜中,麦穗和裘晚晴正搂在一起在咬耳朵,咯咯地笑着,极为亲密。 莫言不愿意和裘晚晴身后的背景打交道,却不代表他对裘晚晴有什么意见。就冲她刚才一直在公寓门口等着麦穗,没有贸然过来打扰,就让莫言对她产生一定的好感。同时,也说明这个女人极其聪明。她能看出莫言的冷淡,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这种冷淡慢慢化解。 接机的任务顺利完成,此时,已近傍晚。 莫言开车出了卧龙山庄,心里琢磨着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天黑之后,去淡水山庄看一看。 这是他的第一单委托,虽然时间足够,但他还是想早一点完成。 从卧龙山庄到淡水山庄,差不多有四十公里的路程,其间还要穿过整个市区。 莫言来到淡水山庄所在的道路时,差不多已经八点。 他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路边店,点了两菜一汤、一瓶啤酒,坐下来悠闲浅酌。 ………………………… ………………………… 省厅四号楼。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七处的灯光永远不会熄灭。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从来没有上下班的概念,涵盖六省范围的职权看似煊赫,但实际上,这是一份让人喘不过气的责任。整个七处最忙碌的要数技术科,科内分为六个小组,几乎每个小组每天都要接受高达数十份来自六省份的各类申请。 除去技术科,接下来最繁忙的就是由郑处长亲自担任组长、杜小音负责具体工作的策略组。 这个小组的存在有点类似军队的总参谋部和后勤部的结合体,不仅要制定各类方案,还有合理的分配人力和物力资源,这样才能将七处的能力最大化的体现。 杜小音坐在电脑前,正在整理一份报告。 这份报告正是关于几天前的那场车祸。 当时在车祸中遇难的两个jǐng察并非七处正式成员,而是从地方jǐng局临时借调到外勤组的。七处的成员大都是技术宅,外勤人员并不多。所以,外勤组往往会根据案子的来源地,向当地jǐng方临时借调成员。 实际上,值得外勤组出动的案子并不多,七处的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六省份的同行提供技术支持。 ……113公路上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已经归案,根据他的口供,可以说整个过程和莫言的推导完全吻合。 杜小音轻轻敲击键盘,在报告上打上最后一个句号。 将报告存盘后,她轻轻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杜小音抬头一看,笑道:“不老老实实做事,又跑来我这里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岳悦,她神秘兮兮道:“小音姐,告诉你一件事,华南区那边的案子出问题了……” 杜小音笑道:“贼头贼脑的……华南那边的案子多了去,你指的是哪件?” 岳悦道:“还能是哪件,当然是谜画连环杀人案了!” 杜小音蹙眉道:“谜画连环杀人案?我们下午不是刚把线索传过去了吗?难道……莫言找出的线索是错的?” 岳悦摇头道:“线索没错,华南那边根据我们提供的身份证号码,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找到身份证上的人。但是……人已经被害,而且就在jǐng方到达的前一个小时!” 杜小音惊讶道:“这怎么可能?这件案子的杀手每次作案时间都是相隔三个月,这次怎么忽然改变了风格?而且早不下手,迟不下手,却偏偏在jǐng方找到被害人之前突然下手!难道说,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又或是……他有能力截获华南jǐng方的信息?” 岳悦道:“都有可能哦……不过这件案子的具体情况我们一直都不清楚,小音姐你说的这些也只能是猜测。” 杜小音点了点头,正yù说话,却想起一事,道:“死丫头,这事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悦嘿嘿笑着,道:“偷听的呗……” 杜小音瞪了她一眼,道:“你又去郑老的门口蹲墙角了?” 岳悦显然是有过前科,被杜小音一瞪,想起上次蹲墙角被罚扫了一个星期的大院,立刻吐了吐舌头,道:“哪有,就是刚才路过,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嘛……又不是有意的,郑老办公室的门没关,他声音又大,声音老往人家耳朵里钻,我有什么办法?” 杜小音忍不住笑道:“臭丫头,总能找出理由,干脆改名叫岳有理好了。” 微微一顿,又道:“你还听到了些什么?按照杀手的惯例,这次的现场是不是又留下一幅画?” 岳悦摇头道:“这个真没听到……不过我估计,华南那边肯定还得找我们帮忙。” 杜小音道:“也许吧……不过我们这边也很忙,还是等他们找过来再说吧。” 岳悦道:“小音姐,这个案子已经挂了快两年了,你就不想亲自出手?” 杜小音笑了笑,道:“说不想肯定是假的,但这个案子不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总不能越俎代庖吧?而且华南那边对这个案子捂得很紧,不仅对媒体,对我们也是这样。我只了解案子的大致情况,细节什么的一概不知,就是想帮忙,都没地方入手。” 岳悦眼睛骨溜溜一转,道:“这可未必,现在就有一个线索。” 杜小音道:“你是指那张身份证?” 岳悦用力的点头,道:“只要敲下键盘就能知道那人是谁,不如我们试试?” 杜小音摇头道:“还是算了……线索这东西从来都是一环扣一环,按照那张身份证摸下去,最后还是绕不开华南区的人。我们没必要枉做小人,还是等他们自己上门求助吧。” 【029】潜入 - 一品风流 - 图穷 走出小餐馆,莫言站在车前点了支烟。 抽了几口后,他钻进车,将车发动。然后转动方向盘,往前面的一家宾馆驶去。 到了宾馆,他将车停好,然后开了一间标准房。 这家宾馆距离淡水山庄大约五六里的路程,因为地处郊区,所以这一带到了夜晚就显得特别冷清。 这家宾馆规模不大,设施老旧,但胜在幽静。 莫言进房后推开窗,窗后就是稻田,一股泥土的芬芳迎面而来,冲淡了房间内那股淡淡的空调味。 莫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脱掉衣服,走进浴室。 他选这家宾馆并非为了住宿,而是为了躲避路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如果开车顺着大路去淡水山庄,难免会留下痕迹。但是有这家宾馆作为掩护,他就可以顺着窗后的稻田大摇大摆的潜入淡水山庄。 这个世界已被科技统治,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是种幸福。可是对于从事某些特殊行业的人来说,这是种痛苦…… 洗完澡,时间已是十一点。 他穿好衣服,在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然后推开窗,仿佛一只狸猫般,钻入沉沉的夜sè…… 顺着田埂,他慢悠悠的走着,就仿佛在散步一般。 今夜无月,除了公路上的几点灯火,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这片稻田,阡陌纵横,不时的有些土坑或者水沟横亘在前,莫言却洞若观火,像只幽灵般飘然而行…… 这一幕看似悠闲,可如果有人看见,多半会吓得落荒而逃,大呼见鬼。 二十多分钟后,莫言来到了淡水山庄的后面。 和大多数的度假村一样,淡水山庄占地面积极大,依山水而建,一派田园风光。 然而夜sè深沉,此时的淡水山庄看上去,也就是大一点的农庄。 这类的山庄,因为面积太大,除了核心区域,几乎谈不上什么正规的保安。 莫言继续前行,绕过一片小树林后,终于看到了第一簇灯光。 那是淡水山庄的后门,狭小的保安室内只有一个正打着瞌睡的门卫…… 莫言稍稍驻足,确信保安室周围没有摄像头后,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门卫翘着脚,半睡半醒间,隐约觉得眼前忽有一阵微风拂过。 他正要睁眼,却有一股极浓的睡意自心底深处涌来,当即头一歪,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莫言的手从门卫后颈部的安眠穴收回…… 一缕极淡的真气度入安眠穴后,不仅可以让这位保安睡上五六个小时,而且醒来后,还会觉得神完气足,全身爽利,在某方面的需求特别强烈! 算是一点小小的福利吧……莫言笑的很‘邪恶’,觉得自己很有大魔王的潜质。 这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那时候,他和莫家村的娃儿们经常玩jǐng察抓小偷的游戏,他无一例外的总是扮演小偷,而且屡屡得逞,成为莫家村娃儿帮中最邪恶的通天大盗…… 此时旧事重温,莫言的嘴角不禁浮出一抹微笑……也不知二狗那娃现在怎么样了?前年听说这货开了家大饭庄,倒是满足了他吃遍天下的宏愿。按他的年龄算,现在恐怕连小二狗都有了吧? 搞定门卫后,莫言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打开了保安室的衣橱。 不出意料,在衣橱里,他找到了几套保安服。 随手翻了翻,他找出一套大号的保安服,比划了一下觉得和自己的身材差不多,于是飞快的换上。 换好衣服,他对着墙上的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大摇大摆走出保安室,往山庄的核心区域走去。 ……按照罗娅给他的地图来看,赵越住的地方在山庄的南端,从这里过去的话,要经过两道门卫。这还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这一路上装有四十二个摄像头,几乎将这片区域完全监控。 必须承认,就能力和专业程度来说,方正公司的确有独到之处。 罗娅给出的这张地图,不仅详细的画出了地形和道路,而且整个山庄的监控系统也赫然在列。除此之外,甚至还有详细的下水道分布图。 对于一家私人公司来说,这种能力多少显得有些恐怖…… 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无论方正公司的能力有多强,它依然是被控的。从它和七处之间那种奇特的关系中,便足见端倪。 更何况莫言接到的这个单子本就有七处的影子,说不定……这张地图根本就是七处提供的! 有了地图,再加上莫言自身的能力,想绕开路上的摄像头,并非难事。 不过,有了保安服作掩护,这种费时间的举动完全没有必要。 莫言将头上帽子稍稍压低,挡住脸庞,然后沉腰垮肩,让挺拔修长的身形变得佝偻萎缩后,顺着大路,大摇大摆的往赵越所在的区域走去。 …………………… …………………… 淡水山庄的南端,有一栋dú lì的别墅。 此时,别墅上下除了大厅和二楼的一间房亮着灯外,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 大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子,一人将腿翘在茶几上,正在假寐。另一人对着手机,正不亦乐乎的玩着游戏。 二楼上不时有争吵声传来,间或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沙发上的两人却是不闻不问,该假寐的假寐,该玩游戏的玩游戏,似乎已是司空见惯。对于一个合格的保镖来说,首先要学会视而不见和听而不闻这两种技能,否则,身手再好、对老板再忠诚,也没有人会雇佣你。当然,还有一点更重要,那就是沉默、沉默、再沉默。管不住自己嘴的人,没人雇佣事小,有时候,甚至会因此而消失。 ……二楼的客厅里,赵越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林燕,神sèyīn沉。 林燕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大口喘着粗气,并怒视着赵越。 在她面前的地板上,一只价值不菲的白玉马被摔得粉碎…… “赵越,你不是人!” 林燕气息稍稍平定后,冲着赵越再次骂道。 赵越脸sèyīn沉,任由林燕怒骂,一直保持着沉默。 “赵越,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要是男人,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个小时之前,林燕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明天中午,赵越就会和她一起出国,然后在欧洲的某间教堂结婚。虽然这场婚礼注定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但她依然无怨无悔。在她看来,父亲和赵越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等自己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在亲情面前,父亲终究会接受自己的这段婚姻。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离家出走之前,她就是这样给自己的鼓劲的。 然而,半个小时之前,赵越去浴室洗澡,却忘了关掉自己的电脑。 因为即将出国,林燕看着没有关机的电脑,打算给自己的某位闺蜜发封邮件,拜托她有空的时候去看望自己的父母。然而不幸的是,当她发完邮件,无意中打开一份文件,却发现里面装满了自己的裸、照。 这些照片大多是欢爱场景,清晰度极高,可谓纤毫毕现。 对于准夫妻来说,这样的照片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闺房乐趣。 但问题的关键是,林燕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 从照片中可以看出,她的双眼极度迷离,甚至有些呆滞,脸上也带有某种不正常的酡红。 这是醉酒和吸食大麻后的双重特征……由此可以证明,这些照片是在她失去知觉后拍摄的。 如果事情仅仅如此,林燕未必会出离愤怒。 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是,从照片的角度和拍摄手法来看,赵越并非拍摄者,而是另有其人! 她不敢想象,当自己摆出最yindang的姿势和赵越欢爱时,床边却站着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并且,他或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台高清晰的相机…… 这已经不是什么闺房乐趣,这完全就是一种龌龊的变态行为! 无论那位拍摄者是男是女,林燕都无法接受。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赵越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看着林燕,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嘲讽。 看着赵越眼中那淡淡的嘲讽,不知为什么,林燕的心中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030】我是黄河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0】我是黄河 杜小音倒是不在乎莫言从什么地方进去,点了点头,道:“行,你自己看着办。” 莫言扔掉烟蒂,冲车内的另几个人笑了笑,准备离开。 岳悦这时却挥舞着拳头给莫言鼓劲,道:“帅哥,加油。” 莫言笑了笑,道:“谢了,到时候你们领导请客,我请你做陪……” 杜小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却终究忍住。 她能忍住,大李却忍不住了,道:“哥们,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耳朵不太好,你被人发现后,记得叫救命的时候,声音叫大点” 这话有些yīn损,林秀和岳悦笑得搂成一团。 莫言哭笑不得,他不怕斗嘴,可也没有诸葛丈夫舌战群儒的本事,看着七处的这伙人,他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sè中,杜小音将车窗关上,道:“岳悦,开工。” 岳悦戴上耳麦,道:“是……” 七处的这辆商务车除了外表,里面已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监控平台。 莫言戴的通讯器不仅仅是用来通讯,同时也有定位功能。 岳悦启动设备,很快就在显示器上找到了代表莫言的红点。 杜小音坐到岳悦身边,看着显示器,道:“这家伙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啊……” 显示器上出现的不仅仅是代表莫言的红点,包括淡水山庄在内的附近区域的地形都能一目了然。 十分钟后,杜小音看见莫言接近淡水山庄的后门,道:“岳悦,再次试音,确保万无一失。” 岳悦点了点头,对着微型话筒道:“帅哥,帅哥,能听见我说话吗?听到请回答。” 音响里立刻传来莫言的声音,道:“美女,我觉得咱们还是用长江与黄河做代号比较好,有代入感。” 岳悦咯咯笑道:“好的,黄河,长江已经收到,请保持联系。” 大李忽然凑过来,对着话筒道:“黄河,黄河,我是大渡河,叫救命的时候请使用英语,help,help……这样更有代入感” 这下就连杜小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言沉默片刻后,深沉道:“作为这片土地上的母亲之河,我拒绝使用鸟语。” 商务车内顿时笑成一团,岳悦用力的拍着座椅扶手,笑得喘不过气,差点从座椅上掉下来。 大李笑道:“行,这家伙比我还幽默,说真的,就冲他这心态,我觉得说不定用不着我们去捞人了。” 淡水山庄的后门外,是一片稻田。 今夜无月,除了公路上的几点灯火,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这片稻田,阡陌纵横,不时的有些土坑或者水沟横亘在前。莫言走在田埂上,却洞若观火,像只幽灵般飘然而行…… 和大多数的度假村一样,淡水山庄占地面积极大,依山水而建,一派田园风光。 但是站在夜sè中看去,这时的淡水山庄也就是大一点的农庄。 稻田尽头是一片小树林,穿过去后,莫言终于看到来自淡水山庄的第一簇灯光。 灯光处就是淡水山庄的后门,这里的保安力量并不多,冷清的保安室内只有一个正打着瞌睡的门卫…… 莫言稍稍驻足,确信保安室周围没有摄像头后,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门卫翘着脚,半睡半醒间,隐约觉得眼前忽有一阵微风拂过。 他正要睁眼,却有一股极浓的睡意自心底深处涌来,当即头一歪,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莫言的手从门卫后颈部的安眠穴收回…… 他将一缕极淡的真气度入保安的安眠穴,可以使这位保安进入深度睡眠,除非有人唤醒,否则五六个小时之内绝不会自己醒来。另外,当保安醒来后,会觉得神完气足,全身舒爽,甚至在某个方面的需求会特别强烈。 “算是一点小小的福利吧……”莫言笑了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小时候,他和莫家村的娃儿们经常玩jǐng察抓小偷的游戏,他无一例外总是扮演小偷,而且屡屡得逞,成为莫家村娃儿帮中最邪恶的通天大盗。而他每次扮演小偷,受害的总是隔壁的二狗……此时也算旧事重温,莫言不禁心想,也不知二狗那娃现在怎么样了。前年听说这货开了家大饭庄,倒是满足了小时候吃遍天下的宏愿。按他的年龄,现在恐怕连小二狗都有了吧? 搞定门卫后,莫言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打开了保安室的衣橱。 不出意料,在衣橱里,他找到了几套保安服。 随手翻了翻,他找出一套大号的保安服,比划了一下觉得和自己的身材差不多,于是飞快的换上。 换好衣服,他对着墙上的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大摇大摆走出保安室,往山庄的核心区域走去。 淡水山庄的南端,有一栋dú lì的别墅。 此时,别墅上下除了大厅和二楼的一间房亮着灯外,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 大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子,一人将腿翘在茶几上,正在假寐。另一人对着手机,正不亦乐乎的玩着游戏。 二楼上不时有争吵声传来,间或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沙发上的两人却是不闻不问,该打瞌睡的打瞌睡,该玩游戏的玩游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二楼的客厅里,赵越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林燕,神sèyīn沉。 林燕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大口喘着粗气,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怒火,恶狠狠的瞪着着赵越。 在她面前的地板上,一只价值不菲的白玉马被摔得粉碎…… “赵越,你不是人”林燕气息稍稍平定后,冲着赵越再次骂道。 赵越脸sè依旧yīn沉,任由林燕怒骂,一直保持着沉默。 “赵越,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要是男人,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个小时之前,林燕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明天中午,赵越就会和她一起出国,然后在欧洲的某间教堂结婚。虽然这场婚礼注定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但她依然无怨无悔。在她看来,父亲和赵越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等自己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在亲情面前,父亲终究会接受自己的这段婚姻。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离家出走之前,她就是这样给自己的鼓劲的。 然而,半个小时之前,赵越去浴室洗澡,却忘了关掉自己的电脑。 因为即将出国,林燕看着没有关机的电脑,打算给自己的一位闺蜜发封邮件,拜托她有空的时候去看望自己的父母。然而不幸的是,当她发完邮件,无意中打开一份文件,却发现里面装满了自己的裸、照。 这些照片大多是欢爱场景,清晰度极高,可谓纤毫毕现。 对于准夫妻来说,这样的照片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闺房乐趣。 但问题的关键是,林燕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 从照片中可以看出,她的双眼极度迷离,甚至有些呆滞,脸上也带有某种不正常的酡红。 这是醉酒和吸食**后的双重特征……由此可以证明,这些照片是在她失去知觉后拍摄的。 如果事情仅仅如此,林燕未必会出离愤怒。 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是,从照片的角度和拍摄手法来看,赵越并非拍摄者,而是另有其人 她不敢想象,当自己摆出最yindang的姿势和赵越欢爱时,床边却站着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这已经不是什么闺房乐趣,这完全就是一种龌龊的变态行为 无论那位拍摄者是男是女,林燕都无法接受。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赵越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看着林燕,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嘲讽。 看着赵越眼中那淡淡的嘲讽,不知为什么,林燕的心中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030】我是黄河 【030】我是黄河,到网址 【031】阴谋与背叛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1】yīn谋与背叛 林燕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看着赵越,忽然有些犹豫,在心里对自己说就这么算了吧,喜欢一个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太了解赵越了,知道这个男人坚忍而果决,有时候甚至是yīn狠。每当这个男人的眼中流露出嘲讽的眼神时,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并不担心赵越会在**上伤害自己,她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 女人的直觉往往惊人的准确,林燕不知道赵越眼中的嘲讽究竟代表着什么,但却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她很想就此止住,但遗憾的是,赵越心中压抑已久的一股邪火,已经被她点燃 而就在这时,别墅的二楼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赵越的书房内一片漆黑,但对莫言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黑暗与光明没有区别。 他站在书房zhōng yāng,很惊喜的看着书桌上那块玉质镇纸…… 几分钟前,他凭借着身上的保安服以及对监控点的了解,很轻易就接近了这栋别墅。这栋两层别墅并不高,对于拥有超级弹跳的莫言来说,跟上楼梯没什么区别。 他轻轻跃至书房的窗口,攀住窗台,用真气缠绕着拉扣将窗户轻轻打开。然后,从窗口潜入别墅的书房。 本我意识的笼罩下,一百多米范围内的所有人与物都无所遁形,他确定赵越和林燕以及楼下两个保镖的方位后,开始打量这件书房。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有道德洁癖,来之前他就有了顺手捞一把的想法。如果这座别墅的主人是别人,莫言或许不会这么做。但可惜的是,别墅的主人是赵越,莫言对这种带着黑sè属xìng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所以,他没有选择其他的地方进入别墅,而是选择了书房。 在他看来,既然是书房,肯定少不了文房四宝和书画文物之类的东西,这里面说不定就有玉质的器具。果不其然,他刚在书房中站稳,就一眼看见了书桌上的玉质镇纸。 这方镇纸的玉质算不上太好,但对莫言来说却已经足够。正品的羊脂软玉可遇不可求,有了眼前这方玉质镇纸,至少可以将yīn阳聚气符做出来。这方镇纸的形状正合莫言的心意,只要稍加切割,就是上好的玉符胚子。从分量上看,差不多可以切割成十来片,除了两枚yīn阳聚气符之外,还可以制作一些其他的比较实用的玉符。 莫言毫不客气的将这方镇纸装进自己口袋,然后继续搜索其他的地方。 搜索的同时,他也没忘继续观察一墙之隔的赵越和林燕…… 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搜索,脸上露出一抹惊诧,然后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静静的倾听着隔壁的声音。 隔壁正在上演一出八点档的狗血剧。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甚至以为隔壁正在拍电视剧,而且还是那种一拍就是好几百集的恩怨痴缠、狗血连篇的电视剧…… “你以为你的父亲是个正人君子,是被我这个小人背叛后的受害者么?” “我告诉你,真正的受害者是我” “你那个垃圾父亲不仅卑鄙,而且胆小,他就像一只老鼠,觊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隔壁的声音时断时续,而且明显压低了声量,但对莫言来说这不是问题,只要他愿意,哪怕是耳语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总算弄明白了大致的‘剧情’。 简而言之,赵越接近林燕实际上是一场蓄谋已久的yīn谋,其目的是为了报复林飞宇。 当年,赵越和林飞宇的确是很好的朋友兼生意伙伴,两人都有信心将公司发扬光大。但是,一场不道德的一夜*,不仅毁了两人的友谊,而且也使一个女人因此而付出了生命。 在当时,因为赵越的人脉比林飞宇更广,所以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在应酬,有的时候甚至是通宵达旦,夜不归宿。这样一来,他的新婚妻子难免要独守空房。对此,赵越也是深有愧疚。 她的妻子是个很温婉的女子,两人彼此相爱。 但很多时候,爱并不总是能够驱走身体和心理上的寂寞。 而这样的寂寞,在某个半醉半醒的夜晚,因为一个男人善意的安慰,终于被发酵至沸腾……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林飞宇。 那一夜的欢情后,两人都很后悔,并且彼此约定严守秘密,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然而,当yù望的阀门被打开之后,又岂是说关就能关的?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像一张纸,当这层纸被捅破后,赵越的妻子尽管依然爱着自己的丈夫,但身体上的yù望却让她一次又一次躺在了林飞宇的怀里…… 俗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赘述,无非是从猜疑开始,然后是观察、跟踪,以及发现…… 赵越是个心思yīn沉的人,发现妻子的不忠以及好友的背叛后,他并没有惊动两人,而是选择了隐忍。 再接下来,就是另一场关于背叛友情的戏码。 赵越在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后,一击致命,不仅让林飞宇失去了金钱,而且也让他品尝到背叛的滋味。 即便到这个时候,赵越依然没有揭露妻子和林飞宇的jiān情。不仅如此,他还极力让林飞宇相信,自己是天生的小人,背叛只是因为金钱和贪婪。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还爱着自己的妻子,不想因此而失去她。 但是事与愿违…… 林飞宇的确被他成功的蒙蔽,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林飞宇依然认为这是一场关于金钱和友情的背叛,而没有想到这是蓄谋已久的报复。但是,赵越的妻子却在事发之后就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与林飞宇的jiān情已经暴露。她是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同时也是一个容易钻牛角尖的女人。当她看到林飞宇一家差点流落街头,而丈夫因为深爱自己,带着一顶绿帽子依旧努力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的时候,她彻底崩溃了…… 她觉得自己是祸水,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于是在一个雨夜,服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 面对妻子的离去,赵越几yù疯狂。 对着妻子的遗体,他发下血誓,要让林飞宇品尝到‘yin**女者,人恒yin之’的滋味。 赵越是一个天生的yīn谋者,为达目的,他不在乎时间的等待…… 林飞宇的妻子是个普通妇女,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姿sè,和林飞宇的感情也只是勉强维持。 这样的女人,赵越自然不会选做目标。 于是接下来,便是他与林燕的故事,为此,他默默等待了十几年,等着那个曾叫他叔叔的小女孩长大 二楼的卧房里一片寂静。 沉默了良久,林燕终于缓缓问道:“这么说,你从没真正想过要和我结婚,对吧?” 赵越却出人意料的答道:“不,如果你愿意,结婚的计划不变。” 林燕愣住了,问道:“为什么?” 赵越很认真的说道:“第一,尽管我是为了报复你父亲而接近你,但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二,和你结婚同样也是对你父亲的一种报复,两者并不矛盾。因为,我会在恰当时机告诉他,我不仅睡了你的女儿,而且还要睡她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我比他小九岁,而且也不像他那样多病缠身。简单来说就是,你的父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如果条件允许,我甚至会‘帮’他一把这样一来,他这辈子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就全便宜了我。当然,以我现在的身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父亲的那点财产。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得知真相后那种惊悚的表情,我就会兴奋全身发抖他睡了我老婆,我就睡他的女儿,不仅如此,我还要夺走他曾经为之奋斗的一切他害得我老婆自杀,那么我就还他一个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他已是半癫狂状态,对着林燕低声吼道:“你知道吗,这才是完美的报仇雪恨,我为之等待了十几年。可是现在一切都被你破坏了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而且我也百分百确定,你的那个令人恶心的父亲同样不会告诉你真相,因为他是这世上最虚伪的家伙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翻我的电脑?没错,那些照片是我让人拍的,但那只是留作后手,我从没打算寄给你父亲” ps:总算全部改好,思路也清晰了许多……插花兄弟又打赏了,握爪致谢 【031】yīn谋与背叛 【031】yīn谋与背叛,到网址 【032】三十万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2】三十万 书房中,莫言静静的倾听着。 直到赵越说出最后的原由,他不禁轻轻摇头,心说赵越这样的人其实比张长青之流更可怕,这种奇诡而变态的人生,换做自己,恐怕一天都过不下去。为了报复而蛰伏,这其实算不了什么,真正让人畏惧的是报复的方式和手段,以及在编制这张复仇之网时,所经受的那种啃噬着他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痛苦 能经受这种痛苦的人,毫无疑问是令人畏惧的。 莫言这次本来只打算找到林燕的下落,但是这会儿他的想法已经改变。 这场背叛与复仇以及yīn谋的闹剧中,唯一的无辜者就是林燕。赵越已经露出狰狞的獠牙,无论他是否真爱着林燕,莫言都觉得林燕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赵越身边。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隔壁传来的声音再次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 “我在大青山的乡下准备了一套房子,明天你就去那里。那个地方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 “赵越,你什么意思?是要软禁我么?” “软禁?是的,你说的没错,而且是一辈子。我要你给我生孩子,很多很多……或许有一天我会带着他们去看望你的父亲” “赵越,你混蛋” “够了,不要再激怒我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如果你想反抗,我不介意明天就让你的父亲遇上一场车祸” 书房内,莫言摸着下巴,心说这种情况下林燕必须得带走,不过在这之前,似乎可以将利益最大化。 他沉吟片刻后,取出手机,给黄留夏发了条短信,询问林飞宇这个单子的酬金 深夜时分收到莫言的短信,黄留夏有些惊讶,他看完短信,直接回复道:三万。 三万么……莫言点了点头,继续发短信道:问问林飞宇,如果我把他的女儿直接带回家,他肯付多少报酬?对了,还有他女儿的…… 黄留夏惊讶不已,有心问个明白,但想了想,终究忍住,回短信道:稍等,我这就联系他。 不一会,莫言的手机震动,再次收到黄留夏的短信,数额已从三万猛涨到三十万。 莫言回短信道:明白。 三十万……放下手机,莫言忍不住长长吸了口气,这足足抵得上他在慈和医院辛苦五六年的薪水。而现在,却轻而易举就赚到手。而且从短信上看,教授的语气很平淡,显然没觉得这三十万有多了不起。由此可见,方正公司的底蕴究竟有多深。 第一桶金来的如此轻松,这是莫言没有想到的。当然,这只是顺势而为,就本心而言,他并不是冲着酬金去的。 在他看来,赵越本身就有黑sè背景,再加上酝酿了十几年的仇恨,谁敢保证他不会伤害林燕? 莫言不愿去评判赵越和林飞宇之间的恩怨,但却有最起码的同情心。无论如何,在这场恩怨中林燕是无辜的。即便这女孩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也不应该为此而承担任何伤害。 所以,莫言决定,将这个女孩带离赵越的身边。 打定主意后,他按着微型话筒,低声道:“有意外情况发生,请求支援。” 淡水山庄外的黑sè商务车里顿时一片忙乱,杜小音接过岳悦的耳麦,急切道:“怎么回事,被发现了吗?”。 莫言道:“没有,只是遇上了一些意外情况,需要你们的接应。” 杜小音正要问个明白,却听莫言继续说道:“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说。现在听我指挥,你们将车开到淡水山庄的大停车场,记住,从右边的门进去,直接停在东南角,那里没有监视器。” 商务车内,众人面面相觑……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听你指挥? 岳悦忽然扑哧笑出声来,道:“领导,他在挑战你的权威哦。” 杜小音瞪了她一眼,道:“闭嘴……” 她按着话筒,道:“莫言,给我个理由。” 莫言笑道:“我拿到了赵越的随身电脑,可不可以作为理由?” 杜小音二话不说,立刻直起身坐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大李惊叹道:“这家伙挺牛的啊,居然把赵越的电脑搞到了手……” 岳悦指着显示器上代表莫言的红点,得意的道:“我刚才就说过,这家伙一定是做贼出身的,你们看他的方位,居然在赵越的别墅里呆了半个多小时,跟自己家似的……” 她正得意的发表着议论,却忘了通讯器一直开通着,话未说完,耳中就传来莫言yīn森森的声音:“美女,你家住哪?” ………………………… 其实,莫言完全可以独自带着林燕离开淡水山庄,不过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请求七处的接应。独自一人溜进赵越的别墅,可以归功于自身的机敏,以及有地图的帮助。可如果扛着一个大活人溜出去,就多少有些过分了。考虑到别人的承受能力,莫言决定换个方式带林燕离开。 林燕身心俱疲的坐在地板上,面sè呆滞。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她痴痴的想着,抬眼去看赵越,发现这个男人的面目竟是如此的可憎。 这一定梦,睡一觉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心里这么想着,忽然就恍惚起来,一股浓浓的睡意不可遏止的从心底深处蔓延。 朦胧间,她看见对面的赵越似乎也倒在了床上…… 看着林燕和赵越沉沉睡去,莫言的身影出现在卧室的门口,然后走到林燕身边捡起一粒黄豆。 刚才他就是在卧室外用两粒黄豆击中了林燕和赵越的安眠穴。 黄豆这东西体积小,便于携带,即便不小心丢失,也不会在上面留下指纹。而且这东西足够坚韧,比起石子来,真气的穿透xìng更好,便于驭使,而且不易碎裂。 莫言将两粒黄豆全部拾起装进口袋,然后将赵越的电脑拔去网线和插头…… 最后,他将林燕扛在肩膀上,从窗口轻飘飘的跳下。 淡水山庄停车场的东南角,黑sè商务车静静的停在yīn影中。 这片区域正在扩建,还没来得及安装监控设施,商务车停在这里,很难被人发现。 对此,杜小音毫不奇怪,方正公司的地图本来就是七处提供的,什么地方有监控,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藏身,她甚至比这里的保安更清楚。jǐng方对赵越的调查不是一天两天,实际上此时的淡水山庄中就有jǐng方的卧底。更严格点说,这种调查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直到两个月前,才转到了七处。 “喂,你说那家伙会以什么方式出现,是被人追出来,还是像个贼似的偷偷摸摸溜出来?” 岳悦似乎永远闲不住,拉着林秀窃窃私语着。 林秀撇了撇嘴道:“管他怎么出来……只要他能带着电脑出来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使被发现了又怎样。别忘了,我们是猫,赵越才是老鼠。老鼠发现猫,他只会躲得更远,才不会傻乎乎的冲上来。” “这倒也是……”岳悦点着头,然后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装满了换洗床单的推车慢悠悠走来。 “有人来了” 岳悦急忙提醒大家,话音刚落,就见在远处昏暗的灯光下,那个服务生抬起头冲着自己灿烂的一笑 ………………………… 别墅的大厅里,赵越的两个保镖一个闭着眼睛假寐,另一个全神贯注的玩着游戏。 从表面上看,两人对二楼的声音充耳不闻,但实际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无论是假寐,还是玩游戏,两人其实都在关注着楼上的声音。 不过,赵老板显然不想让自己的保镖太多的**,声音一直很低沉,两个保镖只隐隐听出老板似乎拍了谁的,却不小心被未来的老板娘发现,此时正在吃醋撒泼…… 两人表面沉默,心中却是窃笑,老板的确很牛,但打野食的技术实在不怎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冲突似乎底爆发的迹象,这让两个保镖多少有些担心。但让他们奇怪的是,大战眼看就要彻底爆发,忽然之间,却极其诡异的平息下来。 这种平息毫无预兆,就仿佛电影放了一半,却忽然被人拉了电闸。 两人立刻jǐng醒,相互看了一眼后,都做好了防范。 当然,防范归防范,他们还没傻到立刻冲上二楼。谁知道是不是老板吵累了,不想再争执下去,又或是干脆祭出男人的大杀器,正跪地求饶呢?凭良心说,老板对外人有时候过于狠辣,但对年轻的未来的老板娘却是宠爱有加……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楼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玩游戏的保镖冲同伴点了点头,示意他做好准备,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二楼走去。 到了楼梯口,他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声音。 他继续往上走,推开客厅的门,仍然没有看见老板和老板娘的身影。 他心中微微一紧,正要呼叫身后的同伴,却隐约听见走廊尽头的那间卧室里传出香甜的鼾声…… “他**的,吓了老子一跳,感情是吵累了……” 卧室里的鼾声保镖很熟悉,正是老板的声音。他自嘲的笑了笑,一摆手,示意身后的同伴赶紧下去。 【032】三十万 【032】三十万,到网址 【033】点穴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3】点穴 淡水山庄的停车场上,当杜小音看见躺在推车里的林燕时,不禁吓了一跳。 “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她以为莫言只是顺手将赵越的电脑偷了出来,却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偷出来一个大活人。之所用偷这个字,是因为林燕正呼呼大睡,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实际上,莫言的这种行为甚至可以算得上绑架。虽然有着林燕出走的大前提,但她毕竟是受法律保护的自然人,任何违背她本人意愿的行为,都可以视之为侵犯。 身为jǐng察,杜小音自然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看到林燕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头前所未有的痛。 岳悦和林秀、大李同样目瞪口呆。 好半天岳悦才看着莫言说道:“你……你这是玩大变活人吗?”。 所有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莫言,莫言苦笑道:“我也不想的,这事说起来……唉,真是小孩没妈,说来话长。” “再怎么话长,你也得给我说个清楚”杜小音咬牙切齿道。 “没问题。”莫言笑了笑,道:“不过考虑到个人**,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岳悦道:“我反对……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jǐng察哎,有什么事不能公开说?” 杜小音瞪了一眼岳悦,道:“反对无效。” 她一扯莫言的袖子,又道:“跟我来,到那边说话。” 两人走出大约十来米的距离,莫言点了支烟,简单的将赵越和林飞宇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杜小音长出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换做我也会将林燕带出来。真没想到,这里面故事竟然这么曲折。” 她不是个古板的人,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果断将林燕带出来的话,很可能会在林飞宇和赵越之间的恩怨中,再添一出新的悲剧。尤其是考虑到赵越的秉xìng,这种可能xìng极大,微微一顿,她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莫言将笔记本电脑递给杜小音,道:“我没什么打算,关键看你们。赵越发现电脑和林燕不见后,肯定会有所行动,我想你应该早作准备。” 杜小音沉吟片刻,叫来林秀道:“抓紧时间将电脑里的资料全部拷贝出来……” 岳悦跟了过来,奇道:“小音姐,这事不是归我负责吗?”。 她是七处的技术人员,拷贝资料的事情理应由她来做,她想不明白,杜小音为什么将这种技术活交给林秀这个外勤组的人员。 莫言忍住笑,道:“因为你还小。” 岳悦一头雾水,道:“莫名其妙,我哪里小了?” 杜小音贴着林秀的耳朵,将林燕的那些照片小声说了一遍。林秀刚刚结婚没多久,算是过来人,知道缘由后,一把将因为好奇凑过来的大李推开,走进商务车开始拷贝资料。 这时,杜小音才有空问起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她看着莫言,皱眉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言装傻道:“什么怎么做到的?” 杜小音看了一眼依旧呼呼大睡的林燕,道:“别装傻了,你是不是给人下了**?” 莫言笑道:“别开玩笑了,我是那种人吗?”。 杜小音一指林燕,道:“那这个怎么解释?还有,我没猜错的话,赵越现在应该也在睡梦中吧?” 莫言道:“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秘密,可不可以不说?” 杜小音板着脸道:“你当然可以不说,但是以后七处所有的行动也都与你无关。” 莫言不禁一阵头疼,他虽然刚赚了三十万外加顺了赵越一块玉质镇纸,但依然很缺钱。七处的事情不参合倒无所谓,可如果杜小音关照黄胖子一声,给他来个冷处理,就算是断了这条赚钱的路子。虽然除了方正公司,总有其他赚钱的路子,他也不是特别的在乎。但他对目前的环境很满意,zì yóu度高,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换了其他地方,未必会有这么惬意。 他沉吟片刻,决定有限度的透露一点自己的‘秘密’。一是因为他很满意目前的环境,懒得再去辗转。其次,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永远保密,有限度的透露一点,打消众人的疑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心中清楚,这个世界是科技的时代,即便自己再小心,也不可能永远不露马脚。与其让别人猜疑,不如让人震惊,然后自己去脑补。 想明白了这一点,莫言的心情立刻轻松起来。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为我保密。”莫言又点了支烟,脸上神秘莫测。 岳悦第一个道:“快说,快说……” 大李也是一脸好奇,身为外勤组的干将,他的身手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当莫言轻轻松松潜入赵越的别墅,不仅带回七处需要的资料,还顺手带回来一个大活人。他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多半做不到。即便能做到,也不可能像莫言这样的轻松写意,就仿佛在自己家随便拿了一样东西。 他心中既有好奇,也有隐隐的不服气,这时就格外的想知道莫言是怎么做到的。 “各位……”莫言指着大李的脖子,道:“知道安眠穴吗?对,就是这个位置,如果用适当的手法和力度点击安眠穴,可以使人沉睡五六个小时,而且是深度睡眠。” 岳悦一脸震惊,脱口道:“点穴?|” 莫言笑道:“没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不瞒各位,我小时候跟着一位老人学过一些皮毛。不过老人家去世前说了,这种技法如果泛滥开来,对社会的危害xìng很大,所以他要求我保守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使用。” 他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而且说出之后,也不打算做过多的技术xìng的阐述,剩下的就靠别人自行脑补了。 大李却是一脸的不信,撇嘴道:“哥们,你就别忽悠了,我跟好几个老师父学过武。八卦、南拳、谭腿什么的,我都练过,内气功也有涉及,我怎么就没听人说起还有点穴这门功夫呢?” 面对别人的质疑,用事实来说话是最好的方式。 莫言笑了笑,右手闪电般掠过大李的脖子,在他的安眠穴部位轻轻一点。 大李的脸sè立刻恍惚起来,站在那里摇摇yù坠,睡眼朦胧,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 莫言自然不会让他真的睡去,几秒种后,指尖再次轻点,让他脱离了这种状态。 看着眼前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连杜小音这么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 大李清醒过来后看见岳悦和杜小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禁莫名其妙。但旋即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以及那一阵来得快去得更快的睡意,不禁一拍脑门,见鬼似的看向莫言,道:“我x,你这家伙,真的会点穴?” 莫言笑道:“不用那么震惊,实际上只要掌握好手法和力度,再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大家都能做到。” 岳悦眼睛发亮,立刻道:“帅哥,可以教我么?” 莫言摇头道:“抱歉,我答应过那位老人家,这门技法等我到了五十岁之后才可以传授。而且,这门技法无法速成,从小训练的话,大约十五年才能真正掌握。” 岳悦算了算,立刻沮丧的发现,自己想要学会点穴,得等到六十五岁以后才有可能。 她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完全没想到这是莫言在忽悠自己。而且也不像别的女孩那样,纠缠着莫言不放,只是沮丧的叹了口气。 大李是个爽快人,最佩服的就是有能力的人,他用力一锤莫言的肩膀,笑道:“你这个家伙,居然拿我做实验。不过说真的,哥们我是真心佩服你,大开眼界啊。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难怪你敢孤身一人闯赵越的别墅” 果然还是低估这家伙……震惊过后,杜小音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这家伙是个理智型的人,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自己却仿佛猪油蒙了心,一再怀疑他的能力。看来自己这个心理学博士,有必要回学校再次进修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点穴这种传说中的事物居然真的存在,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这时,林秀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道:“资料已经拷贝好……” 【033】点穴 【033】点穴,到网址 【034】谢谢你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4】谢谢你 杜小音让林秀将电脑交给莫言,道:“资料已经拷贝下来,电脑你自己处理吧。” 她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自然是不想让林飞宇和林燕发现jǐng方的存在,这对七处开展下一步行动有好处。其次,她是不想断了莫言的财路。 杜小音对方正公司了解颇深,知道这家公司的生存方式。如果将电脑交给林飞宇的话,仅凭那些照片,就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另外,这也是莫言在方正公司的第一单,按照规矩,所得酬金无需分成,全部由他个人所得。想要莫言安心在七处效力,那么就必须给他提供一个不错的环境,这其中就包括金钱。七处无法直接给予莫言一份令他满意的薪水,却不妨碍在其他方面给予充分的弥补。 莫言自然明白杜小音的好意,接过电脑,道:“这里面没什么敏感的资料吧,就这么交给林飞宇,合适吗?”。 杜小音道:“林燕和电脑离奇消失,无论电脑里有没有敏感的资料,赵越都会有所行动,而这也正是我们期待的。我会安排人对林飞宇和林燕进行保护xìng监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莫言道:“我这么做也算是打草惊蛇了,赵越会不会怀疑到jǐng方头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未必敢有所行动。” 杜小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也知道我们是jǐng方?你见过那个地方的jǐng察会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行动?” 莫言不禁哑然,心说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没想透。如果jǐng方可以像他一样肆无忌惮的乱来,先不说是否违反程序甚至是违法,至少方正公司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杜小音见他哑然,眼中不禁浮现一抹笑意,心说你这家伙也有吃瘪的时候么…… 不得不说,身为天之骄女的她自遇到莫言后,身份立刻从主角变成了配角甚至是旁观者,而心理过程则是从惊讶到惊叹,再从惊叹到叹服……她没有嫉妒莫言的意思,反而是敬佩有加甚至是大力拉拢。但对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一路‘惊’到底的心理历程,多少让她有些不适应。此时,难得的看到莫言吃瘪,心中总算是小小的得意一回。 “既然你们不打算直接出面,那我就把林燕带走。时间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 莫言取出手机,准备给黄留夏打电话。 杜小音道:“你是给黄留夏打电话吗?”。 莫言点头道:“是啊,你还有事?” 杜小音道:“两件事……第一,你不要马上将林燕交给林飞宇,至少得等到明天早晨。” 她看了看手表,接着道:“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们需要这段时间来做点布置。第二件事,明天上午你抽空来一趟七处,赵越的这件案子已经拖得太久,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至少在七处没人能比得上你。我有一种预感,赵越的电脑里未必会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这样一来,就需要有人从那些看似普通的资料里,找到可以一击致命的东西。这个人,我想不出有谁比你更合适。” 莫言点了点头,倒是一点没谦虚,而是问道:“赵越到底犯了什么事?按理说,你们抓的都是高科技、高智商罪案,他一个半黑半白的商人,和这些沾边吗?”。 杜小音笑道:“这话还是留着明天上午再问吧,我们有保密制度,至少在得到郑老的许可之前,我不能告诉你这些。” 莫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当然,他也知道,对于jǐng方来说,有些东西是必须坚持的。虽然这么做有些过于拘泥,但却能保证这个机构能始终如一的运转下去。如果所有jǐng察都像他一样随心所yù,这个世界恐怕早就混乱不堪了。 ………………………… 林燕睁开朦胧的眼睛,努力的看向身边那模糊的身影…… 这是在哪里? 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正和赵越吵架,吵得很厉害,然后一股睡意突然袭来,竟是不由自主的睡去…… 林燕用力的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为什么要和赵越吵架? ……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又是谁? ……是赵越吗? 那模糊的身影微微侧头,似乎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林燕,然后伸出手,在她耳后轻轻拂过。 仿佛溺水的人忽然冲出水面,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 林燕瞬间清醒过来,不仅想起了为什么会和赵越吵架,也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相貌。 被人绑架了吗? 她的心脏瞬间收紧,发出一声尖叫。 莫言关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淡淡道:“你要是再叫,我就把电脑扔出去。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里面的照片就会上传到男人最爱去的那些论坛或者网站……” 林燕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立刻止住了尖叫。 她双手紧紧地守着胸前,像一只被饿狼盯住的小鸡崽,瑟瑟的抖着,结巴道:“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靠在路边的车里。 车窗外,有淡淡的雾气,看光线,正是清晨时分。 莫言点了支烟,道:“不用害怕,再过十分钟,你的父亲会来接你。” 林燕吃惊道:“你是我爸派来的?” 莫言摇了摇头,道:“严格来说,是我接受了你父亲的委托,而不是被他派来的……” 林燕的视线落在莫言手中的电脑上,眼中有悲伤,有惊恐。 莫言笑了笑,道:“不用担心,这台电脑也是委托的一部分。” 林燕结巴道:“你……这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 莫言毫无愧sè的点头,道:“当然看过,不然我怎么确定委托已经完成了呢?” 林燕又气又恼,脸sè瞬间通红,怒道:“你无耻” 莫言撇了撇嘴,道:“无耻的不是我,而是你男人。” 林燕脸sè不由一滞,好半天才问道:“你……你把赵越怎么样了?” 莫言笑道:“他很好,现在应该睡的正香……” 林燕开始沉默,大约两分钟后,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燕很奇怪,淡水山庄的保安工作一直很好,赵越住的那栋别墅守卫更是森严。在监控系统的笼罩下,别说是人,就是连只老鼠都能发现。况且,赵越的身边常年跟着两个保镖,即使有人突破监控系统,也很难越过这道人肉屏障。 莫言知道她在问什么,摇头道:“抱歉,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林燕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深吸了口气,问道:“我和赵越的争吵,你全都看见了?” 莫言断然摇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燕狐疑的盯着他,道:“真的?” 莫言笑了笑,道:“信不信由你……” 林燕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陌生且神秘的男人,她咬着唇,再次沉默。 远处有车慢慢的开来,透过淡淡的薄雾,林燕认出那是父亲的座驾。 她忽然一把抓住莫言的胳膊,乞求道:“无论你知道些什么,我求求你,不要对我父亲说” 微微一顿,又道:“我可以付给你酬金,无论多少,我都会给你我……我甚至可以陪你上床” 莫言微微皱眉,问道:“你就不怕你的父亲受到伤害?” 林燕的嘴唇已然咬破,沁出丝丝殷红,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受伤,我发誓” 看着眼前这个悲伤却又倔强的女孩,莫言不禁叹了口气,道:“你无需允诺和发誓,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在爱情上,林燕不是个蠢女人,她听明白了莫言话中的意思,感激道:“谢谢你……” 【034】谢谢你 【034】谢谢你,到网址 【035】开工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5】开工 林飞宇今年四十八岁,戴着眼镜,风度翩翩,从外表看上去,很符合国人对儒商的定义。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他独自驾车而来,并没有带人。 他看见莫言和林燕后,却一言不发,只是直接拉开车门,默默看着林燕坐进去。 莫言能看得出这个男人眼中的疲惫,而且脸sè也很不好看,透出一丝病态的苍白。看来他的身体的确不是很好,赵越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林燕下车时,莫言将那台电脑递给了她。 在莫言看来,唯一有权处理那些的照片的人唯有林燕,哪怕是林飞宇,也没有这个资格。 林飞宇同样看见了那台电脑,等女儿坐进车里,才看着莫言,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态度多少有些无礼,不过这也是雇主的通病。或许在他看来,莫言只是自己雇佣的一个工具,没有必要寒暄客套,更不用提什么感谢了…… 他的态度无礼,莫言自然也不会客气,淡淡道:“我只负责将你的女儿带回家,没有义务向你汇报过程。” 林飞宇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怒sè,不过转念一想,这人毕竟不是自己的下属,于是忍住怒气,道:“你的确没有这个义务……但我现在追加委托,需要得到一份完整的报告。如果你无权做主,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黄留夏。” 莫言耸了耸肩,道:“请便……” 他口中说完,随即发动汽车,准备一走了之。 林飞宇见他软硬不吃,急道:“你等等” 莫言松开离合器,也不说话,微微皱眉看着林飞宇。 林飞宇吸了口气,至少在表面上放低态度,很诚恳的说道:“这位丈夫,这事关系到我女儿的安危,我希望你能看在……” 他话未说完,就被莫言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同时也能理解一个父亲对子女的担忧和苦心。不过,整件事情的经过你最好还是去问你的女儿。林丈夫,请记住,我这不是敷衍,而是忠告” 忠告? 林飞宇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狐疑,回头看了一眼车中的林燕后,若有所思。 微微一顿,他说道:“那么,我女儿手中的那台电脑,是唯一的吗?”。 莫言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想,这个问题你得去问赵越,鬼知道他有没有做备份。” 说完,他冲透过车窗正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林燕微微一笑,踩下离合器,进档,转动方向盘……驱车离去。 折腾了大半夜,他却没有任何困倦,一路向北,往省厅所在的方向驶去。 路上,他拨通了黄留夏的电话。 “教授,单子完成了……” 黄留夏似乎正在刷牙,咬着舌头道:“没留什么首尾吧?” 莫言笑道:“放心吧,包括当事人在内,鬼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黄留夏漱完口,笑道:“这么有信心?你这话可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莫言打了个哈哈,道:“蛇有蛇道,虾有虾路,我这也是取巧,而且七处的人也出了不少力。” 黄留夏微微皱眉,身为七处的合作伙伴,他对七处的风格相当很熟悉。七处的人或许会在情报和资料上对莫言有所帮助,但绝不会出动人手直接介入。说到底,莫言能才赵越的手里将林燕带回,多半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他真的是很奇怪,莫言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呢?而且听这家伙的口气,似乎轻而易举,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黄留夏尽管心中好奇到了极点,但极有分寸。他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正如莫言所说,蛇有蛇道,虾有虾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门道和秘密,过分好奇的话,不仅招人厌,甚至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黄留夏是个老江湖,而且方正公司里不乏像莫言这样的各路神仙,见惯不怪,况且这里面还有七处的身影,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莫言到达省厅的时候,麦穗打来了电话。她此时已在机场,再有十分钟,她和裘晚晴就将踏上寻访节目嘉宾的旅途。 “对,就是苏堇,当今最富知名度的女子极限运动家和女探险家,我去年曾采访过她。怎么样,这个嘉宾牛吧?” 麦穗一谈起工作,眉飞sè舞,将离别前的那点郁闷冲淡了许多。 莫言倒是有些惊讶,道:“不是说她从不做电视嘉宾吗?”。 麦穗得意道:“那是以前……不是姐跟你吹,当我决定进军电视传媒后,许多历史注定将被改写” 莫言大笑道:“你这还不叫吹啊?牛都上天了,我看你也别坐飞机了,直接骑着牛去好了,又经济又环保风” 两人聊了差不多五六分钟,莫言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麦穗道:“对了,晚晴姐要我跟你说声谢谢。” 莫言笑了笑道:“拿钱办事,没必要谢我。” 麦穗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是真心诚意的……” 莫言笑道:“以身相谢才是真心诚意,一句‘谢谢’谁不会说啊?” 他不知道,此时裘晚晴贴在麦穗的脸,正偷听着。 听了这句话,她的脸顿时绯红,一顿脚,冲着手机道:“老娘谢你个大头鬼,回家啃自己吧” 莫言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x,还带偷听的? 手机那端,麦穗笑的花枝乱颤,幸灾乐祸道:“听见了没,让你回家啃自己呢……” 莫言怒道:“你个死婆娘,胳膊肘居然往外拐?” 麦穗笑得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止住笑声,道:“好了,快上飞机了,不跟你说了。记住,不许到处拈花惹草,要乖乖的哦。” 微微一顿,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又道:“对了,晚晴姐要我提醒你,张长青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你要提防他。” 莫言怎会将张长青放在眼里,笑道:“你们自己小心才是,出门在外,当心被人劫财劫sè……” 挂了电话,已是上班时间,原本冷清的省厅大门开始热闹起来。 莫言将车直接驶进四号楼前的停车场,刚才下车,就见岳悦手里捧着一袋包子一路走一路吃往四号楼而来。 “早上好,美女。”莫言打过招呼后,盯着岳悦手里的包子,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 岳悦一呆,道:“我客气什么了?” 莫言指着她手中的包子,惊讶道:“这不是给我准备的么?” 岳悦忍不住笑道:“想吃就说嘛,绕这么大圈子……” 她很爽快的将包子递给莫言,又道:“味道不错哦,你多吃点,不够的话,我帮你去食堂买。” 莫言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 岳悦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没睡觉吗?”。 莫言随着她往楼里走,道:“在车里蒙了一会儿……领导有吩咐,不敢迟到啊。” 岳悦道:“切,你连淡水山庄都敢闯,还怕迟到?再说了,你是顾问,小音姐又管不着你。” 两人说笑着往楼上走去,杜小音比岳悦来得更早,看到莫言,惊讶道:“这么早?” 不等莫言回话,她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又道:“既然来了,那就开工吧。” 莫言注意到杜小音的眼中带着一些血丝,小声问岳悦道:“你们领导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岳悦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她总是这样,手里有案子的时候,总是一宿一宿的熬夜。昨晚拿到赵越的资料后,研究了大半夜。” 莫言不由微微皱眉,道:“看来肯定没有什么收获,否则不会这么急着开工。” 【035】开工 【035】开工,到网址 【036】三叶园艺公司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6】三叶园艺公司 “正如你所料,赵越的电脑里并没有发现我们需要的线索……” 杜小音捧着一杯热茶,微蹙着眉,显得很疲倦。她看着莫言,继续道:“现在只能指望你,或许能从其中找到被忽略的地方。” 莫言笑了笑,道:“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睡一觉。” 杜小音有些苦恼的道:“我也想好好睡一觉,可是我已经形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当有资料在手的时候,不弄个明白,就会一直失眠。我知道这样不好,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一种伤害。可是没办法,已经形成了习惯,想改也改不掉。” 莫言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看资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具体的案情?” 杜小音点头道:“这是当然,郑老已经同意你加入这个案子……” 微微一顿,她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道:“具体的资料都在这,我先简单给你介绍一下。赵越的资产超过一半投资在娱乐业,除了影视和音乐公司之外,他的名下还有夜总会、ktv、迪厅之类的产业。相信你也知道,这类的产业,涉毒是不可避免的,赵越也不例外。他不仅涉毒,而且能量巨大,拥有一张完整的贩毒网络。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一般来讲,七处基本不管此类案件的。但让人奇怪的是,谁都知道赵越拥有一个完整的贩毒网络,但却没人知道这张网的源头和脉络。简单说就是,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手中有货,但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货运进来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也算是高智商犯罪,所以,这件案子几经辗转后,被转到了七处。” 听到这里,莫言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张贩毒网络?” 杜小音点头道:“没错,看似很简单的案子,但真正查起来却意外的困难。这个案子在七处挂了有一段时间了,具体由外勤组侦办。昨晚你见到的大李和林秀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他们投入的力量很大,但效果几乎没有。技术小组和分析师也有跟进,同样没有收获。” 莫言道:“一个人的行为只要发生,就会有蛛丝马迹,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更何况一张这么大的网络?我觉得,你们的方向肯定有错。” 杜小音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却不知道错在了什么地方?” 莫言道:“这样吧,我先看资料,具体的回头再谈。” 杜小音站起身,指着桌上的电脑,道:“你就在这看吧,我去郑老的那里汇报情况。” 莫言道:“我可能还需要调阅其他的资料,找谁可以办到?” 杜小音打电话叫来岳悦,对莫言道:“岳悦今天协助你,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她说。” 莫言点了点头,环顾着杜小音的办公室,视线落在那张沙发上,忽然问道:“对了,你这有毯子没有?” 杜小音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下意识道:“橱柜里有,有时候我会在这里午休……” 莫言笑了笑,让开路,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杜小音又嘱咐了岳悦几句,让她配合好莫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瞬,莫言的手指温柔的按在她的安眠穴上,女孩本已疲惫不堪,当睡衣汹汹涌来后,没有任何反应的就往后一倒…… 莫言早有准备,轻轻搂住她的腰,对旁边已是目瞪口呆的岳悦笑道:“别傻看了,把橱柜里的毯子拿出来。” 岳悦傻愣愣的点着头,跑去橱柜边将毯子取出。这时,莫言已将杜小音轻轻放在沙发上,接过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冲岳悦笑道:“好了,这下你们领导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别傻瞪着我了,以后你失眠的时候,我也可以这么帮你。” 岳悦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你这家伙,居然敢暗算领导?” 莫言竖起手指放在嘴边,道:“小声点,别吵醒她。” 岳悦吐了吐舌,问道:“喂,你这个点穴不会有失眠后遗症吧?” 莫言道:“当然不会,这是深度睡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睡上五六个小时,抵得上平时睡一整天。”还有一桩好处他没有说出来,点穴的时候,他输入一道真气,不仅有助于杜小音睡眠,还可以帮她调理紊乱的生理状况。 “还有其他空的办公室吗?”。莫言拿起桌上的电脑,问岳悦道:“我看资料的时候喜欢抽烟……” 其实,电脑里的这些资料在等待林飞宇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不过看的时候没有具体的目标,只是泛泛的浏览。这时知道了具体的案情,有必要细细再梳理一遍。 岳悦蹑手蹑脚的往外走,生怕惊醒了杜小音,边走边道:“去我那里吧,需要其他的资料,我那里都可以提供。” 其实她无需这么小心,进入深度睡眠后,除非有人强力唤醒,否则就是打雷下雨杜小音也很难醒来。 莫言换地方主要是不想让杜小音吸自己的二手烟,压根就没担心吵醒她。 跟着岳悦来到她的办公室后,莫言随手点上烟,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脑开始二次浏览。 其实这些资料早已刻入他的脑海,无需再次浏览,不过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他还是选择重新浏览。 岳悦帮莫言泡了一杯茶后,就坐在电脑前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看完这些资料,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而且这还jīng简过的,有些明显无用的资料,比如林燕的那些照片,都已被删除。在岳悦看来,莫言至少要在沙发上呆几个小时,但出人意料的是,十分钟后,莫言就抬起头道:“美女,帮我把这个人的资料调出来。” 这也太快了吧?岳悦一呆,道:“有线索了?” 莫言点头道:“勉强算是吧,等看完这个人的资料,就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了……” 岳悦急忙道:“谁的资料?” 莫言站起身,捧着电脑走到岳悦桌前,道:“就是这家伙,三叶园艺公司的老总徐德发。” 这人有问题吗? 岳悦好奇看过去,一看之后却发现,这个徐德发与赵越基本没有太多联系。他之所以出现在赵越的电脑里,是因为一封发自某家钓鱼俱乐部的邮件。 这家俱乐部的成员近万,遍及数省。会员一多,彼此间的关系自然不像其他俱乐部的会员那么密切,可以说绝大多数会员之间并不认识。 这封邮件是一份关于海钓比赛的通知,上面列出了宛陵市参赛会员的名单,差不多有四百多人。从邮件上看,赵越和徐德发同是这家俱乐部在宛陵的成员,但是仅此而已,并不能说明两人之间有其他的联系。这四百多个会员都接到了邮件,但有多少人能抽出时间参加,则是未知数。而且从赵越的邮件资料中看,他也并没有做出回复。 将赵越和徐德发因此而联系在一起,勉强算是条线索,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参赛名单上的会员有四百多人,如果一一排查的话,这就是四百多条线索。 岳悦不明白莫言为什么将徐德发单独列出,她正准备调出这人的资料,莫言却道:“个人资料等会再看,你先帮我查阅一下几份关于三叶园艺公司的旧新闻。” 岳悦问道:“关于哪方面的?” 莫言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道:“你让让,还是我自己来吧。” 岳悦依言让开,莫言坐下后打开搜索网站,输入三叶园艺公司,按下回车键。 显示器上立刻出现关于三叶园艺公司的搜索目录,略过那些广告类的目录,莫言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几篇老新闻稿…… 看过这些老新闻稿,他又将关于三叶园艺公司的其他资料浏览了一遍。 差不多二十分过去后,他终于站起身来。 岳悦盯着他问道:“有结果了?” 莫言笑道:“百分之七十,剩下的需要亲自走一趟。” 岳悦眼睛一亮,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莫言笑道:“还是算了吧……别忘了,我是方正公司的员工,很多事情我能做,你却不行。” 岳悦失望的噘起嘴,道:“那你总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条什么线索吧?待会小音姐醒来,我也好向她汇报。” 莫言确定自己抓的这条线索存在xìng很高,但这只是一种推衍,还缺乏足够的证据来支持,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036】三叶园艺公司 【036】三叶园艺公司,到网址 【037】父亲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7】父亲 “你这人真没劲……” 岳悦见莫言不肯说,将白生生的小手一伸,孩子气似的道:“还我包子” 莫言笑道:“没问题,等案子破了,我还你一箩筐包子。” 岳悦眼睛一亮,道:“那可不行,这案子有奖金的,要是破了案,你得请我吃大餐。” 莫言奇道:“还有奖金?” 岳悦道:“当然,这属于大案,真要是破了案,每个参与破案的人都有奖金。提供重要线索或是起到重要作用的人,还会有特别奖金。嗯,虽然也不算多,但请我吃几顿大餐还是没问题的。” 莫言爽快的道:“咱就别吃大餐了,折现,一人一半” “哈,这可是你说的”岳悦高兴的跳了起来,道:“我看中一个包包好久了,就是没舍得下手。” 莫言虽然也缺钱,可是却不缺这点钱,见岳悦雀跃,便觉得这女孩单纯的可爱,笑道:“放心,就冲你的包包,这案子咱必须给它破了。”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赵越那边有没有动作?” 岳悦摇头道:“没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没出门。不过具体情况怎样还不得而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他的别墅,只能在外面守着。不过他的保镖倒是出现了,早上在食堂遇见林秀的时候,听她说这两个包边好像是被赶出来的,又换了另外两个。” 莫言点了点头,道:“那行,我这就出门,为了大餐和包包奋斗。有事情短信我……” 岳悦挥舞着拳头给他鼓劲,道:“帅哥,加油” 莫言下楼在停车场取了车,出门直奔银行。 他在银行取了一万元现金,然后直奔三叶园艺公司。 这家园艺公司坐落在城郊,本身就是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植物园,在植物园的南端有一栋两层的红sè小楼,那里就是公司的办公地点。 莫言将车停在植物园外面,点了支烟,看着远处的红sè小楼,在脑海里将所有的信息再次推衍了一遍。 他之所以盯上徐德发和三叶园艺公司,是基于半年前的那几篇旧新闻稿。 当他在赵越的邮件中看见徐德发这个名字时,起先并没有注意,但是当他将所有的名字全部浏览一遍之后,忽然想起,似乎在哪里见过徐德发和三叶园艺公司这个两个名字。当本我意识形成后,旧时的记忆已经全部数据化和资料话,储存在意识深处。当他需要的时候,只要心念一动,本我意识就会自动将相应的资料展现出来。 开启徐德发和三叶园艺公司这两个印象词后,本我意识检索出来的是几篇几个月前的新闻稿,不过因为他当时只是泛泛浏览,这些资料中并没有太过具体的细节。 不过这已经足够引起莫言的重视。 这几篇新闻稿的具体内容他已经忘记,但标题却记得很清楚。尤其是第一篇新闻稿,它的标题是《百年古树接连枯死,究竟是绿化环境,还是在破坏生态》 这篇新闻稿的大致内容是三叶园艺公司在承接某家小区的绿化工程时,从深山移植的几株百年老树接连枯死,记者质问这家公司,这样的行为究竟是绿化环境还是在破坏生态?记者的言辞很犀利,接连发了三篇跟踪报道。不过,最后的结局却是不了了之…… 善于推理的人总是能抓住最微小的细节,并且展开联想。 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几篇新闻稿后,莫言的第一个念头就那些自深山移植来的百年老树就是最佳的运毒载具 当然,这仅仅只是联想,算不上一次缜密的推衍。 接下来,他在电脑上搜索到当初的那几篇新闻稿,确定了那些百年老树的来源地,以及移植和枯死的时间线后,他知道自己已经抓到了这个案子的尾巴…… 首先,百年老树的来源地是南疆,那里林业资源丰富,而且紧靠境外的毒品种植地。 其次,七处外勤组的卷宗上,清楚的注明了赵越手中的毒品资源会在每年的某个时期特别的丰富,呈高峰状态,以至于整个宛陵市的毒品价格会有一个小的回落。莫言注意到,这个时期与三叶公司在南疆的业务有着某种奇妙的关联。三叶公司从南疆移植百年古树的次数大约是每年一次,每次七到八棵不等。古树的移植是很苛刻的,环境、季节等因素都要考虑到。具体到宛陵的环境与水土,三叶公司每次移植古树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十月间。奇妙的是,宛陵市毒品货源的高峰期恰恰是十一月份,而那几篇新闻稿则是在十月底出现的。 最后,莫言又查阅了那家钓鱼俱乐部的资料,发现它在宛陵的分会是在八年前建立的,赵越是头一年注册成为会员,而徐德发则是第二年注册。也就是说两人如果认识的话,应该是在七年之前。有趣的是,恰恰是在那一年,三叶园艺公司首次在南疆拓展了业务。而赵越的发迹,同样遵循着这条时间线。而在这之前,他虽薄有资产,但最多也就和现在的林飞宇相当,远远没有此时的风光。 推理讲究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虽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但这条时间线至少算得上是间接证据。 而对莫言这种做事不拘泥与形式的人来说,有了这些间接证据就已足够,至于直接证据,对他来说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走一趟而已…… 只要行为成立,再谨慎的人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有了这条时间线,莫言相信,凭自己的的能力,找到直接证据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古树根内部藏毒的确是最好的方式,运量大,保险系数高,只要打通检疫部门,几乎是畅通无阻。” 莫言小时候生活的莫家村后面就是一座大山,他对那些百年古树很熟悉。在古树根部挖出一个小而狭长的洞,放入毒品,然后堵死。只要措施跟得上,短时间内古树依然能保证表面上的生机。而且很多古树本身的汁液具有不同程度的辛涩味,再加上运输的时候古树的根部被厚重的泥土包裹,即使是jǐng犬也很难发现。如果有好的园艺工,甚至能在古树还在土里的时候就将毒品置入其内部,然后让洞口或是裂缝自然生长愈合。如此一来,虽然运量会大幅降低,但胜在保险系数极高。即使jǐng察扒开古树根部的泥土,也未必能发现端倪。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把每棵树都锯开来检查吧? 三叶公司每年会移植七到八棵树不等,只要其中的两到三棵树用来做载具,规模就能吓死人。当然,这必须得是纯度极高的毒品。 莫言能肯定,这种运毒方式绝对不是首例,肯定早就有人尝试过。 七处之所以忽略了这个疑点,关键在于赵越和徐德发没有任何表面上的联系。而那封邮件上的名单又实在太多,足有四百多的会员,即便每个人都排查一遍,也未必就能注意到徐德发。毕竟这家伙没有前科,而且身份也很是风光,让人很难联想到他和毒品有关系。实际上,那四百多人的名单上,不乏有从事运输业的会员。就这一点来说,他们比徐德发更值得怀疑。 如果莫言不是看过那几篇新闻稿,他也未必会注意到徐德发,更别说挖掘出那条奇妙的时间线。 “当务之急是应该找到那些枯死的古树的下落,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被焚毁?” 莫言抽着烟,在心里琢磨着如何着手。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取出手机看了看,他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按下通话键,他习惯的向对方问好。 “您好,请问,您是莫言么?” 话筒中传出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很浑厚。莫言注意到,对方称呼自己时,使用的是敬语。 “对,我就是,你是哪位?” “我是高正堂,是您父亲的秘书……” 莫言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很遥远。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父亲永远是父亲,并不以他的感觉而改变什么。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莫言又点了支烟,淡淡说道。 高秘书道:“是这样的,您的母亲让我告诉您……” 莫言眉头一皱,毫不客气打断对方的话,道:“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的母亲很早就已经去世。” “…………”高秘书明显一窒,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037】父亲 【037】父亲,到网址 【038】白色面包车 - 一品风流 - 图穷 【038】白sè面包车 这时,高秘书那边传出些杂音,有人似乎拿过话筒,道:“我来跟他说。” 紧接着,一个年轻却显得有些淡漠的声音响起:“下周三是爷爷的生rì,我不管你在哪里,也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必须安排好时间,然后等着人去接你。记住,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做,包括你的着装、生rì礼物,我都已经安排好……” 这个年轻的声音莫言并不陌生,早在H大的时候,他就和这个年轻人有过接触。 这人同样姓莫,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比他小一岁。 从岁数就能看出,莫言的母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他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已经来到人世。而这也恰恰是莫言厌恶那座莫家大院的原因。从祖父到父亲,甚至他的几个伯父、叔叔,就找不到一个专情不渝的人。莫言并非那种顽固的人,如果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再续弦,他即使不喜欢这个结局,却也无法心生厌恶。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当母亲在病榻上时rì无多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更严格点说,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那位他从未见过面的继母,其生育能力显然更加出sè,在做外房的时候,就给莫家带来了一对双胞胎。 莫言的这个弟弟叫做莫语,虽然年纪比莫言小一岁,却因为莫言对莫家的疏离,他俨然已是莫家的长房长孙。 实际上,自从跟着老头离开了那座大院,莫言与莫家并非完全失去联系。尤其是老头去世后,莫言的父亲曾一度想带他回去,但却被已有主见的莫言拒绝。而在之后,莫家每月都会往莫言的卡中打入一笔生活费,但莫言却总是在年终的时候全部汇回去。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但这个世上最了解莫言的不是他的父亲和祖父,而是教他炼气、站桩的老头。 老头对莫言实在是太了解了,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小屁孩是多么的厌恶那座大院,于是在去世之前就专门给莫言存了一笔钱,寄存在莫家村的村委会。虽然不算太多,却已足够莫言从小学到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 莫言在H大的时候,他的父亲曾去看过他,身边就带着当时还显得稚嫩却已有世家子弟风范的莫语。 莫言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然后就溜走了。他不想让人知道由校长亲自陪同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更不想让人知道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家伙是自己的弟弟。 在这之后,或许是因为莫言的父亲不愿有着血缘关系的两兄弟太过陌生,曾让莫语打过几次电话给莫言。不过,两人通话的时候每次都是三言两语,彼此敷衍。大二之后,莫言就再没有接到过莫语的电话。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莫语虽然冷淡,但语气却没有此时的淡漠和倨傲。 那座大院果然就是一座染缸……莫言心想,如果我一直生活在那里,现在会不会也变得这样? “为什么不说话?” 电话那端,莫语显得有些不耐烦,道:“你记住,时间是下周三,莫家所有的子侄辈都得到场。你是莫家的长房长孙,爷爷特意叮嘱过,无论你在做什么,都必须到场。还有,你在外面野惯了,不要把那些坏毛病带过来。我派去接你的人有专门的礼仪师和服装师,你听从他们的安排就好。记住,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丢人,老爷子生rì那天,我不希望看到你丢莫家的脸” 丢莫家的脸? 莫言忍不住笑了,淡淡道:“莫语,是不是每个从莫家大院走出来的人都像你一样的白痴?” 莫语一窒,显然没料到莫言会这么说。 莫言摇了摇头,实在懒得和这家伙再说什么,手指轻轻一按,结束了通话。 “应该是八十岁生rì了吧?” 莫言想起那个面sè冷峻的老头,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参加这个生rì会。 从内心来说,他肯定不愿再次走进那座大院,可祖父毕竟是祖父,自己又是长房长孙,如果不去的话,终究有违孝道。 “再说吧,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一趟……” 沉吟半天,他最后终于说服了自己,决定到时候去给老头磕个头,然后直接走人。 做出决定后,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他打量着远处那栋红sè小楼,决定先进去看看。来之前,他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是打算冒充记者收买某个工作人员,然后旁敲侧击,搞清楚那些枯死的古树的下落。如果找不到可以收买的人,又或是那些古树早就被销毁,他就只能等到深夜,直接潜入徐德发的办公室或是他的家中,寻找最直接的证据。 他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最喜欢的方式就是单刀直入,快刀斩麻。 推开车门,他正要下车,却见一辆破旧的白sè面包车风驰电掣般驶来,轰着油门直接闯入植物园的大门。 门口的保安显然被吓住了,愣了半天才走出保安室,准备问个究竟。 面包车的侧门呼的一声被拉开,钻出三四个男子。 这些人衣着普通,皮肤很黑,看上去像是民工,但脸上明显带着一股凶气。 其中的一人长得格外黑瘦,他瞥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保安,头一歪,示意身后的同伴去应付保安,然后快步走向红sè小楼。 莫言见状,心中一动,立刻坐回车中,仔细的打量着这些人。 这帮家伙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又黑又瘦,个子不高,而且颧骨突出,明显带有东南亚人的特征。 莫言和这些人的距离差不多有两百米,出sè的视力可以让他看清这些人身上的细节,但却无法近距离扫描。 “这些人会是紧挨着南疆的那片毒品种植地的人么?” 莫言点了支烟,静静的观察着,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不打算上前。 这些人极为jǐng惕,除了留一个人应付保安,其余两人散在周围,目光四处搜巡,右手也有意无意的按在腰间。 大约十分钟后,黑瘦男子走了出来,面sè平静,然后一言不发钻进车中。 面包车很快离去…… 直觉告诉莫言,这些人与自己追寻的那张网绝对有很深的关联。 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跟上去,却见那栋小楼的某扇窗户的玻璃砰地一声被人砸碎。 保安恰好在楼下,险些被玻璃溅伤,抬起头怒道:“谁啊,没看见下面有人么?” 那扇破碎的窗户猛的被人拉开,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钻出来,大声骂道:“叫你**叫,信不信老子立刻让你打铺盖卷滚蛋?” 保安吓得脸sè雪白,道:“对不起,徐总,我不知道是你” 这个有着圆溜溜脑袋的男人正是徐德发,不知什么原因,他正大发雷霆,冲着保安吼道:“滚,滚,别站在那里碍老子的眼” 看到徐德发,莫言立刻取消了跟踪面包车的计划。 那个黑瘦的男人刚离开还不到一分钟,徐德发就大发雷霆,这绝对不是巧合。 莫言甚至能看见,徐德发的脸上除了怒气之外,还带有一些惶恐。 这个胖子站在窗前,大约两分钟后终于冷静下来,接连拨了几个电话。 莫言心中痒痒,自己如果能靠近这家伙一百五十米以内,绝对能听到某些jīng彩的内容…… 打完电话后,徐德发的身影从窗口消失,但紧接着就在小楼的门口出现。 一辆黑sè的轿车悄无声息的驶到他的身边,他挥了挥手,让司机下车,然后坐进车中,竟是自己亲自驾车离开了三叶园艺公司。 莫言笑了笑,觉得自己正找寻的线索可能已经自动送上门来。 他发动黑sèQR,等徐德发的车驶离大约一百米的距离后,转动方向盘,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没有学过如何跟踪,不过在一百五十米范围,他自信不仅不会跟丢,而且不会被人发现。在城市的车海中,一百五十米已经是一个极远的距离,稍不注意就会被前面的车甩掉。但对莫言来说,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徐德发的车直接往宛陵市区驶去,莫言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大约四十分钟后,徐德发的车停在一家银行门口,然后拎着一个黑sè的包急匆匆的走进去。 二十分钟,他拎着明显鼓起的包走了出来。 整个上午,徐德发跑了四家银行,直到手中的那个黑包完全鼓起,才驾车回到了三叶园艺公司。 莫言估算了一下,以那个包的容积,如果装的全是百元钞票的话,应该在两百万左右。 “这么一大笔钱,这家伙要干什么?” 联想到那几个黑瘦的男人,莫言觉得这笔钱多半和毒品有关,或许那几个人是来收货款的…… 但他立刻就否掉了这种想法,徐德发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小毒贩,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纰漏。 让人堵着门收货款? 莫言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xìng不大。 看徐德发发怒的样子,倒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莫言沉吟片刻,打了个电话给岳悦,道:“美女,帮我查一个车号,是白sè面包车,车号是……” 【038】白sè面包车 【038】白sè面包车,到网址 【041】狼藉一片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1】狼藉一片 破旧的楼房外一片漆黑。 几分钟前,楼外原本还有淡淡的月光,但枪响之后,月亮就躲进了云层中再也不肯出来,仿佛受了枪声的惊吓…… 断腿的枪手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离死亡已经不远。 孔查已经顾不得这人,他藏在窗户后,不时的往外探头,又飞快的缩回。可惜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他此刻很想突围,却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人,是否正有枪口对准自己,犹豫再三,终究下了不了决心。 最让他头疼的是断腿枪手的那番话,不仅让他觉得诡异莫名,更是让剩下的两个兄弟心志动摇。 没有枪声,没有枪火……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屋内的气氛已近乎窒息,包括孔查在内,这帮来自黑三角的武装匪徒都不是无神论者。 在那片土地上,鬼神之说格外兴盛,那里的人对于鬼神的信奉未必虔诚,但却深信不疑。 “瓦纳,对水沟那边开几枪试试对方的反应……” 孔查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让手下开枪试探一下,如果没有反应,那么他会将徐德发当做人肉盾牌,准备突围。 守在门口的枪手将枪口探出门,对着水沟的方向扣动扳机。 一连串枪响之后,水沟那边没有丝毫反应。 孔查的耐心不错,并没有急着突围,等了一分钟后,又让人再次开枪。 这次屋外依然没有反应,孔查决断道:“瓦纳,你和阿空从后面先先走,把这个胖子留给我……” 瓦纳道:“还是你先走吧,我留下断后。” 孔查瞪眼道:“少废话,赶紧走。你们一走,我就带着这个胖子从前门突围,一前一后分两路走,总不能呆在一起让人包了饺子。记住,后面也未必就是生路,你们自己小心。要是能走出去,立刻去勇哥那里。” 瓦纳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同伴,犹豫道:“瓦猜怎么办?” 孔查面无表情的道:“你觉得他还能活么?” 地上的枪手显然已经无法活着离开这里,小腿的伤势太过恐怖,简单的包扎无法制止持续失血,除非是立刻进行输血,否则仅仅是失血就足以耗尽他的生命。 瓦纳深吸了口气,走到那个枪手身边,贴在他的耳朵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抱着他的脖子猛地一扭 “阿空,我们走” 亲手杀了同伴后,瓦纳满脸狰狞,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后,准备从后面突围。 然而就在这时,屋中忽然响起一阵悉索的声音。 这声音很轻微,如果不是气氛过于凝滞,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这种轻微的声音恐怕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昏暗摇曳的烛光中,孔查发现这声音就在自己脚下。 徐德发第一个发现声音的源头,他瞪大眼睛看着地上骨碌碌滚动的几颗黄豆,心中惊怖莫名 这黄豆是成jīng了吧,居然会他**的拐弯? 不多不少,三颗黄豆,分别拐着弯骨碌碌滚向孔查、阿空和瓦纳……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所有人都震惊莫名 孔查本能的察觉到不妥,想要提醒同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几颗黄豆而已,又不是手雷,难道要让大家卧倒么? 这几人中,阿空的头脑最简单,他虽然觉得这黄豆有些诡异,却没想的太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蹲下身,竟是想要将黄豆捡起,好看个究竟。 孔查大吼道:“阿空,不要碰它” 一股极度的心悸掠过他的心头,喊完这声后,他不管不顾的往后一跳,想要卧倒…… 但是他的示jǐng声终究是迟了,几乎就在他开口的瞬间,三颗黄豆暴跳弹起,如闪电般分别击中三人的印堂 阿空和瓦纳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身体如布袋包一般直挺挺的倒下。 孔查的机jǐng救了他,危急关头,他下意识的偏头,没让那颗黄豆击中印堂。但即便这样,他的意识同样开始涣散,只勉强着维持身体不倒。 他摇摇yù坠的往后退着,手脚完全无法控制,肌肉被无意识的牵动后,控制扳机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扣动…… “噗、噗、噗……” 一串枪响过后,倒在地上的阿空和瓦纳被打的血肉横飞,唯有保持着清醒的徐德发见势不妙,连滚带爬躲到墙角,这才幸免于难。 “阿空死了,瓦纳也死了……这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化成厉鬼,找我来报仇了么?” 孔查踉跄后退,靠在墙壁上,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意识不散。他瞪大眼睛看着门口,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 朦朦胧胧中,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莫言看着屋内的满地狼藉,不由摇了摇头…… 当那颗子弹擦着他的脸庞飞过后,他对这帮家伙就有了杀意,不过考虑到对方已经一死一伤,而且伤的那个多半也活不成了,所以第二次出手时,他就已经收敛了杀意,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只伤不杀。而且他还有另一重考虑,那就是如果死的人太多,七处那边无法交代。毕竟他不是执法者,而且今天的这种行为也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定xìng。算是见义勇为,还是正当防卫? 考虑到这些,莫言有意留手,以免给人留下‘所到之处,鸡犬不留’的糟糕印象。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瓦纳和阿空到底还是死了…… 地上血肉横飞,狼藉一片。 墙角的徐德发见到莫言,脸sè神sè莫名。 他心中既庆幸又惊恐,庆幸的是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自己没有死在刚才那诡异的攻击中,就说明这人没有杀自己的心思。只要自己不死,那么就有救回儿子的可能。他惊恐的是,这人神秘莫测,显然是跟随自己而来。如果他是jǐng察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被jǐng方盯上了呢? “时间已经不多了,做个交易吧……” 莫言没看强自支撑着的孔查,而是直接对着徐德发说道:“如果你同意向jǐng方交代和赵越之间的事情,那么我会立刻通知jǐng方,让他们赶去解救你的儿子。胖子,时间不多了,半个小时后,勇哥见不到孔查,你就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莫言的表情很冷漠…… 并非是他不在乎徐德发儿子的生命,而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如果不就此给这个胖子施压,想要抓到赵越的证据,肯定要多费一番手脚。 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听完莫言的话之后,徐德发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交代还是不交代? 不交代,儿子肯定会死在勇哥手中,不会有任何的侥幸。交代的话,自己肯定得上刑场,而且绝对不会有减刑的可能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究竟贩运了多少毒品。真要算起来,恐怕被枪毙个几百次都够了吧? “你不能这么做,解救人质是jǐng察的义务和职责” 徐德发忽然想起眼前这人是jǐng察,于是努力的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大声的嚷嚷着。 莫言走到木箱前,挡住徐德发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将那枚引起佩饰异动的绿sè玉料拿到手中,然后放进口袋。这一次,胸口的佩饰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 “jǐng察?”收好那枚玉料,他方才转过身,惊诧的道:“谁告诉你我是jǐng察了?” 徐德发愕然道:“你不是jǐng察?” 【041】狼藉一片 【041】狼藉一片,到网址 【042】蛊虫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2】蛊虫 “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我是省厅七处的顾问,七处听说过么?”莫言很认真的解释着,想拿到徐德发手里的证据,就必须给他希望。 ‘有困难,找jǐng察’这句话并非空话,或许基层jǐng察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真正事关人命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就是找jǐng察。 徐德发也不例外,他虽然是个毒贩,就本心而言,他永远都不想和jǐng察打交道,但此刻,却唯有jǐng察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除此之外,他不相信任何人能救回自己的儿子。 这多少有些讽刺,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莫言不说出和七处的关系,即使他再有诚意,徐德发也不会相信他。毕竟绑架他儿子的人来自黑三角,是杀人如麻的武装匪徒,不是一般的流氓和小混混。除了jǐng察和军人,普通人能从那帮匪徒手中救回人质么? “原来是七处盯上了我……”徐德发苦笑,如果是普通人,未必知道七处是什么机构。但作为一个毒贩,他对七处的了解甚至比基层jǐng察更深刻。知己知彼、未雨绸缪……这些道理不仅仅是好人才知道,坏人同样重视。 莫言取出手机,道:“如果你肯答应,我现在就给七处打电话。” 徐德发盯着他,道:“如果我现在答应,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莫言笑了笑,道:“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我的道理和把握。不过,你可以试试……”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徐德发不敢再耽搁,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他之所以这么决断,一是因为不敢再耽搁下去,其次是打定主意只要儿子安全回家,就立刻反悔。人嘴两张皮,无论是否交待,最后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奈何得了自己。在他看来,即便刚才的对话被录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种半胁迫式的交易本身就无法作为证据,到时候自己只要请上几个好律师,甚至可以反过来指控对方。别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jǐng察,没有执法权,即便是真正的jǐng察,这种为了证据,罔顾人质xìng命于不顾的半胁迫方式,同样可以告的他连jǐng察都做不成 徐德发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莫言不可能不知道,将心比心,这种掉脑袋的交易谁会做?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徐德发口头承认与赵越有勾连,即便事后反悔,他也有的是方法让这家伙开口 “可是我不知道我儿子到底在什么地方,想要救他话,就只能问他了……”徐德发看向坐在墙角里神志不清的孔查。 上午来找他的人就是孔查,他只知道勇哥也在宛陵,而且绑了自己的儿子,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 “不用担心,我会让他开口的。” 莫言走向孔查,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孔查努力的抬起头,稍微清醒后,狞笑道:“你想知道勇哥的下落?可以,先杀了那个胖子,我就告诉你……” “少扯淡了,我可不是在请求你。”莫言心中好笑,觉得这家伙的脑袋多半被自己给弄成脑震荡了,居然提出这种荒诞的要求。 孔查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诡异,道:“你不肯杀他,那我就杀你” 话音刚落,莫言就觉得鼻间有腥臭味萦绕,随即就见孔查的嘴里喷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刚一出现就化为一蓬黑雾,带着嗡嗡的声音向莫言扑来。 这黑雾来的虽然诡异,莫言却没放在心上,他双腿微一用力,半蹲的身子就向后纵起,瞬间就已退出三米多远。如果不是顾忌那诡异的腥臭味,他甚至连退都懒得退。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黑雾竟然有若活物,在空中一个转折后,就劈头盖脸再次扑向他,而且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 莫言觉得不妙,本我意识立刻发动,这才发现这黑雾竟然真的是活物,而且是数百只聚集在一起的黑sè飞虫。 这种飞虫模样古怪,他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体积极小,只有半只蚂蚁那么大。数百只飞虫的翅膀齐齐震动,不仅发出难听的嗡嗡声,而且扇起阵阵腥臭的怪风…… 未知的东西往往使人畏惧,见到这古怪的飞虫,莫言不敢大意。但急切间,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这群如影随形的小东西,这就仿佛飞机大炮虽然厉害,但却对付不了蚊子一样。 眼看飞虫劈头盖脸飞来,莫言心中灵光一闪,忽然运转真气,猛地一口喷出 所谓一物克一物,按照五行yīn阳分,这些飞虫属于yīn物,遇上莫言喷出的一口真气后,汹汹气势立刻受到阻击,仿佛雨点般瞬间落了一地 孔查圆睁双眼,想亲眼看着这个古怪莫名的年轻人死在这些飞虫之下,但没想到自己底牌尽出,却依旧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眼看他轻轻出了一口气,自己辛苦豢养的这些飞虫竟然就死伤殆尽 孔查心中登时万念俱灰,张大嘴,对着自己的舌头狠狠咬去。 他知道咬舌很痛苦,而且一时半会未必死得了,但却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吐露勇哥的下落。 然而,他刚一张口,就见年轻人化为一道黑影冲过来,在自己的太阳穴轻轻一按…… “没我的同意,你死的了么?”莫言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遇险,想起刚才的狼狈,心情就格外的恶劣。 数百只飞虫落在地上,就仿佛铺了一层淡淡的黑灰。 莫言忽然注意到,徐德发见了这些飞虫后脸上惊恐万状,拼命的往屋角缩去。 他心中一动,问道:“胖子,你知道这东西?” 徐德发哆嗦着嘴唇道:“应……应该是蛊虫,我在南疆听人说过。这东西邪门的很,除了养蛊的人,其他人见了都没什么好下场” 蛊?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 左道人在《末法左道录》中对蛊有过简单的描述,不过在他老人家眼中,这是最最末流的修炼体系,不值当花费jīng力做过多阐述。但由此可见,‘蛊’至少是修炼体系中的一种。 这东西就是蛊虫么? 莫言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些小东西,心中却是起了思量。蛊这东西也是要靠灵气来滋养的,而灵气的枯竭是渐进式的,所以数千年前或许能经常看到蛊的身影,但到了现代,除了小说和影视剧,现实中已经很难看到蛊的身影。 由此,引出一个问题。 按理说随着灵气的逐渐枯竭,各类的修炼体系早已崩塌,世间再无纯粹的修士。但因为‘蛊’的出现,莫言不禁想,这世间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修士了么? 应该会有吧? 或许他们未必如前辈们那么强大,但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应该还是有所保留吧? 蛊这种不入流的体系都能在南疆持续至今,其他的体系不可能全部断绝吧? 莫言这时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修士,或许他们不再以长生为目的,又或许仅仅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但传承应该不会完全断绝。 还有一点莫言同样能肯定,即便这世上还有修士,但像自己这样的,应该是绝无仅有。 倒不是他过于狂妄,而是数千年前的左道人实在太过惊艳,在那个时代,他老人家本身就是道教领袖,得到佩饰后,更上层楼,已是陆地神仙一类的人物。 莫言如此自信,是因为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徐德发缩在墙角,看着沉吟中的莫言,心中惊骇莫名。他本以为莫言必定会被那些蛊虫杀死,但没想到人家只是轻轻吹了口气,就轻松将这些蛊虫灭杀,而且进退之间,身形快若闪电,没有丝毫预兆,就仿佛腿部安装了弹簧一般…… 这他**还是人么? 徐德发心中惊惧难平,觉得刚才的那笔‘交易’,自己恐怕很难反悔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消逝着,莫言没再管那些蛊虫,走到孔查身边,将他拍醒,然后一指点在他的印堂,沉声问道:“勇哥在什么地方,身边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 孔查面sè呆滞,生硬的回答道:“勇哥在城郊南湖路的一栋烂尾楼里,身边带着七个兄弟,武器有……” “打电话告诉勇哥,说你半小时后到……” “勇哥不会相信的,除非见到我本人,打电话没用的。” “勇哥身边有几个人质?” “除了胖子的儿子,还有六个人质,都是些烂尾楼里的流浪汉和玩耍的孩子……” “除了枪支和手雷,还有其他武器么?” “有zhayao,埋在好几个地方,这是最后的手段。” 看着莫言和孔查机械式的一问一答,徐德发的心彻底冰凉,他总算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不怕自己反悔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种询问方式是需要建立在某种特殊条件下的。简单说就是询问的对象必须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当意识与意志力都已达到冰点,才有可能让对方知无不言。 当然,这对莫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轻轻一掌的事情。 真正有阻碍的是徐德发的身份,一旦这家伙成为jǐng方的嫌疑犯,七处的人肯定不会给莫言这个机会。把人打晕后,再用类似催眠的方式审问,这和刑讯逼供有什么区别? jǐng察毕竟是jǐng察,有些底线必须遵守。而且这种方式太过诡异,容易吓着人,莫言同样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易展示。 正是考虑到这些问题,莫言才故意在徐德发面前使用了这种夺人心智的询问方式。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是在告诉徐德发,我不是jǐng察,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而且,我有使用手段的能力,如果你敢反悔,那么你就是下一个孔查 这种心理暗示起的是潜移默化的作用,但却比任何语言上的威胁更具效果…… 【042】蛊虫 【042】蛊虫,到网址 【043】全都死了?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3】全都死了? 莫言一连问了十来个问题,最后两个是关于蛊虫和玉料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他没有让徐德发旁听,而是干净利落的拍晕了他,并顺手点了他伤口附近的穴道,帮他止了血。 在莫言的控制下,虽然一连问了十来个问题,但花费的时间却不多。孔查的神智几乎涣散,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问题,给出的答案自然也就简洁而明了。 蛊虫是孔查小时候从村子里的一位大姑那里得来,用鲜血豢养了几十年,虽然没有太过玄妙的功用,但却成了他的救命底牌。这些蛊虫喜欢温暖cháo湿的环境,平时聚成一团,仿佛一颗绿豆大小的黑sè干果般藏在他的口腔中。这些蛊虫被孔查用鲜血豢养了几十年,双方已有一丝微弱的感应。一旦遇到危险,孔查就会喷出蛊虫,用来攻击敌人。这种奇异的小东西身含剧毒,而且翅膀扇动时带出的腥风具有迷幻剂的作用,前前后后至少救了孔查七八次。这是他最大的底牌,就连勇哥都不知道,凡是见过这些蛊虫的人,都被他灭了口。 至于那枚玉料,来路早就不可考,不过勇哥那里还有一枚质地相同的玉料,因为其中所含的金sè更加浓郁,被他请人雕成了一枚护身玉佩,时刻戴在身上。 听完这些答案,莫言心中微有遗憾,一是这蛊虫的来历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神奇,二是时间紧急,他无法拿到勇哥手中的那枚玉佩。 这时,距离孔查和勇哥约定的半小时只剩下二十来分钟了。 事关好几条人命,莫言不敢再有耽搁,立刻拨通了郑处长的电话。 这时候打电话给岳悦或者杜小音,都是浪费时间的举动,毕竟那是一帮火力强大的武装匪徒,想要制服他们,就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大人物出来坐镇指挥。 拨通电话后,莫言不等郑处长开口,就以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对莫言来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将事情尽量说的很严重,但这只是他的想法,郑处长听完之后,却是心惊肉跳,浑身寒毛倒竖 郑处长问清楚勇哥藏身之处后,顾不得问具体的细节,立刻挂断电话,开始向上级汇报。 他是个老军人,对来自黑三角的这些武装匪徒有着清醒的认识。客观的说,这些匪徒其实就是职业军人,或许他们表面上不是那么正规,但杀伤力却远在普通军人之上。黑三角那片土地战火不断,这些人生存其中,每一个经历过血与火,在子弹从中打过滚。他们不是那些只经历过靶场的普通军人,他们对枪的感觉是用无数子弹和人命喂出来的。这样的一帮人,带着强大的火力潜入了这座近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一旦惹急他们,后果不堪想象。 面对这群拥有专业素质的匪徒,仅靠jǐng察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不客气的说,jǐng察的装备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即使是特jǐng和武jǐng,装备或许能跟得上,但实战经验却是远远逊sè。最重要的是,对方一旦决定拼命,肯定是肆无忌惮。只要能逃出生天,他们绝不会吝啬往无辜的人群中扔一颗手雷什么的……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一场灾难 郑处长大致了解情况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向上面汇报,在布控的同时,争取地方驻军的介入。 在他这个老军人眼中,能对付这帮准军人的人,只能是军人 莫言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电话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a省都为之震动 俗话说人是英雄钱是胆,莫言就像口袋里装满了金币的款爷,并不觉得勇哥这帮穷矮搓有什么了不起。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想得很严重,而且还建议郑处长动用武jǐng,但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想法很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 事情远比他预料的要严重的多,说句令人心寒的话,莫言所顾虑的仅仅是那些人质的安全,而在郑处长的眼中,那些人质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其实是可以放弃的。这话虽然令人心寒,但却是最正确的处理方法。毕竟那是一帮具有职业素养的准军人,他们拥有大火力的装备,拥有手雷和zhayao,哪怕有一个人漏网,都将造成灾难xìng的后果 好在现在已是深夜,而且他们的藏身之处很偏僻,对郑处长来说,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深夜意味着不会有大规模的人群聚集,偏僻意味着布控要简单许多,进攻时,各种顾忌也会少一些。 黑三角来客潜入宛陵市的消息在短时间内层层上报,从七处到省厅,从省厅到省zhèng fǔ,然后再从这个一省中枢传到各个职能机构…… 莫言不知道,在这个夜晚,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惊动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接到消息后,吓得脸sè苍白。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就意味着已经有人失职。如果事情失控,不能向好的方向发展,则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失职。完全可以想见,等事情结束后,会有大批大批的人失去自己的职位。 莫言当然不会考虑到这些,他坐在破木箱上,一边把玩着那些钻石,一边遗憾着自己无法拿到勇哥身上的那块玉佩。 这时候他压根没有意识到,事情因他而起,也必将因他而结束。 他以为和郑处长通完电话后,就再没有自己什么事,但一个小时后,他才知道,自己不仅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事物的因与果,有时候牵连甚众,有时候却只与个人相关。 具体到今晚的事情,如果不是莫言跟踪徐德发,或许勇哥拿到一千万后就会远走高飞,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任何都不知道他来过宛陵市。可是莫言不仅跟踪了徐德发,而且因为胸口的那块佩饰,与孔查一行人产生了直接冲突。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或许后面的事情未必会与他相关。 但他心中记挂着勇哥的那枚玉佩,冥冥中似乎就产生了某种联系。更重要的是,一个小时后,岳悦带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抖索jīng神,与这帮黑三角来客彻底的面对面 十分钟后,郑处长再次打来电话,这时他的语气要平静许多。 “莫言,你把那帮匪徒的藏身地点再重复一遍,我这边需要最后的确认……” 莫言回答道:“地点是城郊南湖路靠镜塘边的一栋烂尾楼,没记错的话,那里似乎只有一栋烂尾楼,应该很好找。对方包括勇哥在内,一共是八个人。武器有各类长短枪和手雷,另外在烂尾楼的内外还埋有几处zhayao……” 郑处长那边的声音有些杂,似乎有很多人聚在附近,话筒里也有一些兹兹的干扰声,莫言猜测,话筒的那边应该有许多仪器在工作,说不定自己的声音就已被记录下来。 他说完之后,郑处长没有挂电话,却是捂住话筒跟那边人商量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郑处长道:“莫言,外勤组的大李和林秀已经出发,再有几分钟就会到达你的方位。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看好那个孔查,我们需要从他嘴里了解勇哥的情况。” 莫言看了一眼已经昏迷不醒的孔查,苦笑道:“郑老,这家伙恐怕已经无法开口了……”孔查的脑袋本就受到震荡,使用蛊虫时,更是耗去他残余的jīng力。再加上莫言最后对他使用了近似搜神的手法,此刻的孔查意识已经完全消散,即使被救醒,也会成为植物人。 郑处长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开口?” 莫言道:“当时情况很危急,我出手可能重了一点……” 郑处长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微微沉默后问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你那边一共有五个匪徒,其他的现在怎么样了?” 莫言看着满屋的狼藉,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直接被他杀死的只有一人,但现实情况却是四死一伤,而且伤得这个和死人也什么区别。这是真正的满地狼藉,鸡犬不留…… 稍稍一顿,他道:“郑老,我听到外面的jǐng笛声了,具体情况还是等大李和林秀跟你汇报吧。在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郑处长忍不住惊诧,脱口问道:“那几个人不会都死了吧?” 莫言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043】全都死了? 【043】全都死了?,到网址 【044】维护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4】维护 “大李和林秀他们已经到了么?好的,辛苦你了……对,接下来的程序你听他们的安排,你的主要任务是把事情经过详细的描述一遍。另外,好好保存体力。指挥组这边可能需要你,毕竟你是最了解情况的人……” 七处的jǐng车停在外面的同时,郑处长给莫言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虽然莫言并非七处的人,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他对郑处长命令式的口吻倒也没什么反感。 挂电话前,莫言随口问道:“郑老,这次行动是你指挥?” 郑处长道:“如此重大的特发事件,哪里轮得到我?说到这个,我得提醒你,汇报情况的时候越仔细越好,说不定哪个细节就能救回那些人质的生命。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厅长亲自指挥,省领导坐镇,除了特jǐng、武jǐng,地方驻军也派出了一个善于城市巷战的战术行动小组。再有几分钟,就会展开行动。莫言,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提醒你千万要重视,不要疏漏任何有可能对指挥组有帮助的细节。” 莫言挂掉电话的时候,大李魁梧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不由瞠目结舌。 林秀从他身后走出,看见屋里的情形后,同样是一脸震惊。而跟着她后面的一个年轻女jǐng,看到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尤其是那一截露出森森白骨的断腿上时,忍不住一捂嘴,弓着身子冲出门外…… 然后,莫言就听到外面传来哇哇的呕吐声。 ……十分钟后。 大李神sè古怪瞪着莫言,道:“听你这么说来,这帮人的死都和你无关?” 莫言道:“也不能说没有关系,有一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话未说完,大李就道:“打住,打住,你别跟我拽文。我就问你,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都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 莫言一摊手,笑道:“你爱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对了,具体经过那个胖子都看见了,等他醒来,你可以问他嘛。” 林秀这时的脸sè也是极为古怪,将手中的记录往莫言怀里一扔,道:“小子,你就编吧……二楼枪手不慎掉下楼,脑部着地身亡。同时砸断花坛后枪手的腿,致其重伤。屋内匪徒因疑被jǐng察包围,突起内讧,匪首孔查击毙两名同伴,同时打伤人质家属徐德发。然后你趁机潜入,制服匪首孔查……” 微微一顿,她又好气又好笑,道:“这种报告你好意思编,我都不好意思记,等送到上级的办公桌后,你猜领导会不会奖励我?” 莫言笑道:“大姐,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等技术小组勘察完毕后,你就知道,有时候现实比故事更离奇。” 大李和林秀见他一脸笃定,忍不住就有些相信了。 大李问道:“伙计,你真没编?” 莫言翻了个白眼,道:“第一,技术小组可以验证我刚才的那些话,当然,里面可能会有些错缪。当时一片漆黑,我躲在外面的水沟里,不可能知道所有细节。有些错缪也是难免的,对吧?其次,徐德发还活着,他可以证实除了孔查之外,其他人的死和我真的无关。大李,你当我是兰博?赤手空拳干掉五个拥有枪支的武装匪徒?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口中振振有词,心中也是打定主意,随便别人怎么问,自己就抱定这套说法死不改口。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我就不信,谁敢把我这发现武装匪徒潜入宛陵市的大功臣拉到审讯室,来个刑讯逼供 至于徐德发可能看见那几颗神奇的黄豆,莫言也没放在心上。首先,那几颗立下大功的黄豆早被他毁尸灭迹。其次,太玄幻的东西说出去反而没人相信。即便有人相信,自己同样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况且他也不认为徐德发会说出这些,在拍晕这胖子的时候,他往胖子的脑部中枢输入了一道混合了本我意识的真气,虽然无法抹去胖子的记忆,但却可以帮他平息情绪,稳定思维。这样一来,清醒之后的徐德发就会对自己曾经历过的某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自行否定。当然,这种效果刚开始未必绝对有效,但只要他产生自我怀疑,否定效应就会越来越深刻,及至最后,甚至会将某些记忆片段完全抹除,让他以为那仅仅是一段幻觉…… 这是真气结合本我意识后的一种最粗浅的运用,莫言也是第一次使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能彻底掌握这种方法的jīng髓,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黑衣人本部应聘,连墨镜都省了…… 面对莫言半真半假的描述,自诩经验丰富的大李这时的心情居然有些茫然。 刑侦人员的直觉告诉他,这栋破楼房中所发生的事情绝非莫言说的那么轻松和离奇,但在内心深处,他的理xìng思维又在不断的否定这样的直觉。无论如何,这是一帮拥有强大火力的匪徒,而莫言则是手无寸铁。正如莫言所说,他不是兰博,不可能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搞定这帮匪徒。 即便是兰博,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这帮匪徒吧? 大李忍不住锤了莫言一拳,道:“你这家伙,给人的惊奇真是一个接一个……” 微微一顿,他左右看了一眼,低声又道:“不过这次人死的太多,唯一活的那个恐怕也没办法开口了。所以,如果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你再仔细想想,趁报告没交上去,可以让林秀帮你加上去。” 林秀听了这话,笑了笑,头扭向一边,装作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疏漏的地方? 莫言先是一怔,但转瞬就明白了大李的意思。 说白了,大李和林秀对这曲折而离奇的经过终究是怀疑多过相信,但出于某种心理,却又不愿质疑。而大李的这番话则是在告诉莫言,如果这些都是你编的,那么尽量编的圆满点,如果有疏漏的地方,等报告递上去再改就来不及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莫言能感觉到大李和林秀对自己的维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承认,一种对同类的承认。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不可能清澈如水。像七处外勤组这样的机构,因为职业的特殊xìng,他们同样会打一些擦边球,而且同样会拥有一些个人或者内部的秘密。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他们通常都会对打擦边球的同事采取维护的态度。莫言虽然不是外勤组的人,但经过两次短暂的相处,他利落的行事风格赢得了大李和林秀的好感。有意无意间,就有了某种维护的意识。 具体到今天这件突发事件,莫言的功劳是毫无疑问的,但由于死伤过甚,而且经过太过离奇,最后终究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又或是某些人的质疑。 所以,大李忍不住就想提醒莫言这一点,而林秀则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在他们看来,无论事情的经过是真是假,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坏人死掉,好人活着,赵越的案子即将告破,正义必将得到伸张,最重要的是,因为莫言的存在,一起有可能造成灾难xìng后果的大事件已经提前被jǐng方锁定……有了这样一个好结果,具体的过程真的那么重要么? 当然,对于大李和林秀来说,两人多少还有存有另外一种心思。 经过两次短暂的相处,他们都觉得莫言真的很神奇,七处有了这家伙,必将如虎添翼。 这样的人才,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为什么不维护呢? 这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意识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还存有另一个念头,那就是两人都想亲眼见证,在未来的rì子里,这个神奇的家伙还会不会有更神奇的表现? 【044】维护 【044】维护,到网址 【045】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5】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对于大李和林秀的维护,莫言心中还是很承情的,虽然他并不在乎那可能存在的麻烦。 “没什么疏漏的,我知道的都在这份报告上了……”他递了支烟给大李,道:“还是赶紧交上去吧,我估计郑老那边正等着这份报告。” 见莫言一口咬定这份报告没有疏漏,林秀和大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林秀回到车中,将报告传给郑处长,大李则指挥着一干jǐng员收拾现场。因为事件的特殊xìng,外勤组并没有联系医院,而是带来了七处的专业人员。这些人本职工作就是法医,急救什么的也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将几具尸体收拾好,顺便给徐德发包扎好伤口,给基本已成植物人的孔查戴上了氧气面罩…… 莫言察觉到徐德发已经醒来,或许是畏惧即将到来的审讯,竟是一直硬挺着装昏迷。 莫言也懒得去管他,问大李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接下来还有我什么事?” 大李道:“一起回七处待命吧,指挥部那边可能需要你……” 莫言点了点头道:“行,我这条命算是卖给你们了,说真的,我这个顾问一月能拿多少补贴啊?” 大李笑道:“你还在乎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上莫言的黑sèqr,道:“走吧,我坐你的车回去。说到顾问补贴,我是真不清楚,因为以前就没这个先例。在你之前的顾问最多也就算是个联络员。不过据我估计,你这个顾问补贴也就是个形式,肯定没几个钱。我说,你好歹也是方正的员工,还在乎这个?” 莫言发动汽车,跟着前面的jǐng车驶离了这座废弃的煤矿,道:“我是方正的人不假,可你也别忘了,我是新人,新的跟刚买的钱包一样,空空荡荡。” 大李撇嘴道:“得了吧你,你们这些猎手从来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是新人不假,可还是比我挣的多啊。别的不说,单就林燕那笔单子的酬金,就够我挣好几年的。” 他并不知道林飞宇给莫言开出的酬金具体是多少,但七处跟方正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年两年,大约的金额他还是能猜出来的。 莫言并不惊讶大李能猜出自己第一单业务的酬金,让他惊奇的是大李对方正员工的称谓。 “猎手?” “对啊,赏金猎人嘛,老美就有这行当,不过人家是合法的,你们是打擦边球的,所以人家堂而皇之的自称赏金猎人,你们就只能叫猎手了,还只是私下里叫叫,出去都得自称某某员工……” “我倒觉得我们这一行更像是私家侦探。” “没错……不过更严格点说,你们这行其实是包括了赏金猎人和私家侦探两个职业。老美划分的比你们细,而且都是合法的,这一点你们没人家专业。” 两人一路闲聊,关系倒是越聊越近。 不知不觉中,莫言的车再次驶进了省厅大院。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四号楼一反往rì的寂静,不仅灯火通明,而且楼上楼下人来人往…… 前面的jǐng车刚刚停稳,楼内就冲出一大帮人,有条不紊将后续工作接了过去。 莫言问大李道:“指挥中心设在这里?” 大李摇头道:“怎么可能,这种突发的重大恶**件,指挥中心必须设在前沿。不过咱们七处的技术力量雄厚,这里算是通讯和信息处理中心吧。另外,整个事件是从咱们七处开始的,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我们。” 莫言走下车,还没站稳,一个中年男子就走过来问大李道:“谁是莫言?” “这位就是……”大李让开身后的莫言,又给他介绍道:“莫言,这位是临时指挥部的成员,也是我们省厅的周处长。” 周处长看向莫言,面无表情的道:“你跟我来……” 莫言见不得别人对自己板一张死人脸,更不喜欢命令式的口吻,皱眉道:“有事?” 周处长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冷道:“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你现在就跟我走……” 话未说完,莫言就打断他的话,道:“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我很累了,不想再动弹。” 说完,他拉开还没有关上的车门,往里一坐,示意对方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可以说了。 周处长脸上顿时怒气隐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莫言也不生气,笑道:“当然是好市民的态度……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发现了你们这些jǐng察没有发现的重大事件的线索,并及时通报给贵方。不仅如此,我还顶着匪徒的子弹解救了一个人质,擒获了一个匪徒。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一个好市民的态度?” 周处长顿时哑然。 大李见势头不对,立刻站出来打圆场,道:“莫言,你别这样……事情来的太突然,而且xìng质极其严重,大家的压力都不小,周处长也不例外。” 莫言倔强起来连莫家老爷子都懒得理睬,何况眼前的周处长? 他摇了摇头,对大李说道:“你不用解释,其实你也知道,我所知道的经过和细节,都记在林秀的那份报告里了,想知道什么就去看报告吧。大李,我真的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他原本是打算跟着大李后面,见识一下国家暴力机构的风采,所以,当郑老要求他待命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而且,对于郑老他也是相当的敬重。这位老头机关沉浮多年,却依旧保持着军人的风范,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对于莫言来说,听从这位老军人的命令,让他有一种化身战士的感觉,枕戈待旦,没有私心杂念,一切都只是为了胜利…… 然而这位周处长就像一只嗡嗡飞来的苍蝇,瞬间打破了这种美好的感觉。 老子又不是你的下属,板着一张死人脸很涨官威么? 莫言撇了撇嘴,打响车,准备离开这里。 周处长见莫言压根就没自己放在眼里,脸sè顿时涨得通红,竟是上前一步堵住莫言的车,大声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敢离开这里,就是犯罪” 莫言冷笑,停下车,伸出双手,道:“需不需要给我戴上手铐?” 大李没想到莫言这么倔,同时对周处长的言行也是极度不满,的不耍官威能死人啊? 他心中狂骂,但周处长毕竟是上司,无奈之下,还是只能腆着脸出来做和事佬。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处长或许是压力过大,这时竟是一拍黑sèqr的发动机盖,道:“李大海,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你把他给我铐起来我就不信,还压不不下他这股歪风” 大李目瞪口呆,心中狂骂,你个狗rì的疯了吧,人家刚提供特大线索,气还没喘匀,你就要把人铐起来? 莫言善于察言观sè,这时看出来,这位周处长也未必就是针对自己,之所以出现眼前这种情况,一是这家伙平时的官老爷作风使然,其次,可能真的是压力过大。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可不打算来个理解万岁,当然,考虑到这里是暴力机关,他也不可能反客为主,来个以暴对暴。于是,他轻轻冷笑,坐回车中点了支烟,道:“大李,别为难了,他让你铐你就铐呗。顺便帮我打个电话给教授,就说我现在需要律师……另外,刚才制服孔查的时候,声带受了点伤,为了保证以后不变成哑巴,我现在决定保持沉默。” 声带受伤? 大李哭笑不得,我x,你这是在找借口,还是在调戏人?换个好点的借口能死人啊 ps:谢谢插花兄弟打赏,另外真诚的求推荐票…… 【045】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045】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到网址 【046】突发情况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6】突发情况 看着莫言油盐不进的样子,再听他刚才的那番话,周处长心中忽生寒意。 他毕竟是正处级,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可以说基本没有庸才。在官场上,处级是一道分水岭,只有迈入这个级别才能称得上是官,处级以下,无非是吏。处级以下的公务员可以靠裙带、靠拍马、靠种种交易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位置,能力并不是第一要素。可处级以上的官员,虽然同样可以靠裙带、拍马和交易来打通上升渠道,但自身的能力却已从次要因素上升到主要因素。 周处长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否则也轮不到他做到正处的位置,没有脑子的人即便坐到这个位置,这片土地上特殊的官场文化和传统也会很快将他淘汰…… 莫言的油盐不进,反倒使他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控,正如莫言所看到的,一是因为平时的官老爷作风使然,其次是因为压力实在太大。这时候他冷静下来,立刻明白,继续和莫言呛气的话,自己这个正处恐怕就算是做到头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正如他刚才所说,这是特殊时期,而他却因为一时的不冷静,激怒了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莫言。莫言的功劳还在其次,关键是在这个特殊时期,他是唯一和匪徒有过正面接触的人,也是最了解情况的人。如果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冷静而导致这家伙撂挑子,可以想见,省府以及省厅的领导肯定会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毫不犹豫的拿自己开刀 想到这里,他已是冷汗淋漓,在心里不断大骂自己脑子进了水…… 好在他是个官员,变脸的技能炉火纯青,莫言刚撂挑子,他就换上了一副诚恳无比的笑脸,道:“莫丈夫,莫丈夫,真是抱歉,刚才是我不对,因为压力太大,导致心理有些失控。首先,我向你道歉。其次,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衷心希望能得到像你这样好市民的帮助……” 大李在一旁忍不住翻起白眼,你个狗rì的,这脸变得可真快 莫言不仅油盐不进,同时软硬不吃,他看都懒得看这家伙,眼睛一闭,靠在座椅上竟是打算小憩片刻。 周处长背上冷汗哗哗直冒,其实他也只是个跑腿的,真正要问莫言话的人是留守在四号楼的指挥部其他领导,如果不能将莫言带到领导面前,后果不堪设想。当然,这个后果仅仅是对他个人而言。 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郑处长一脸凝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郑处长是个老刑侦,对周处长其人也颇为了解,此时见周处长满脸尴尬,现场的气氛也有些凝滞,就已经猜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口中冷冷哼了一声,但指挥部那边传来的一个坏消息却已让他顾不得这些鸡皮蒜毛,冲着仍旧闭着眼睛的莫言沉声问道:“莫言,林秀的那份记录有没有什么遗漏?” 莫言睁开眼,刚想表示自己声带不好不能说话,却见郑处长脸sèyīn沉的似乎能滴出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遗漏的,我知道的基本都在报告上了。”他坐直身体,道:“郑老,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他这一问,大李和周处长心里都是一惊。 jǐng方对南湖路那栋烂尾楼的布置早就开始,而对方不愧是准职业军人,留下的暗哨很快就发现了jǐng方的存在。 而就二十分钟前,双方有了第一次正面接触。 在彼此都被发现的情况下,双方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匪徒们的目标立刻从弄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调整为活着离开这座城市。而jǐng方的第一目标是控制事态,尽量不使之扩大化。其次是拯救出被匪徒控制住的人质,第三则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将这帮匪徒歼灭在烂尾楼中。如果做不到,那就想办法将这帮匪徒驱赶至于城市之外,然后再慢慢炮制。这帮匪徒既然敢进来,无论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其他目的,jǐng方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帮家伙大摇大摆离开。这是指挥部的最终目标,也是这个国家在对待此类事件的最终红线,哪怕牺牲再多的jǐng察,也不允许一个匪徒活着跨过这道红线 在各有目标的情况下,双方的第一次接触都很克制。 匪徒向jǐng方喊话,说明自己并没有制造混乱的打算,希望jǐng方能派出谈判代表…… 而jǐng方这时候最需要的是时间,派出谈判代表也是指挥部希所望看到的,一是能拖延时间,二是如果谈判效果好,或许可以考虑重新制定计划。毕竟对方不是本国人,只要能放下武器,未必不能从他们的身份上做些文章。 所以,指挥部派出了谈判代表。 而整个A省最好的谈判专家在省厅,在七处 没错,她就是七处的技术总监、犯罪心理学博士,杜小音 如果事情正常发展,郑处长的脸sè未必会如此难看。 身为谈判专家,杜小音不是第一次经历类似的事件,她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足够丰富的经验。正常情况下,即便不能驾驭整个谈判,至少能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这次出现了特殊情况,被匪徒控制住的几名人质中,有一名孩子在试图逃跑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下来,直接摔断了腿,杜小音跨入烂尾楼的时候,这孩子已疼得死去活来,而且失血情况也比较严重…… 杜小音立刻调整方案,表示自己愿意留下做人质,条件就是立刻将那个孩子送出去。 对匪徒来说,一个jǐng方的谈判专家肯定比一个孩子有用,而且他们也不想这个孩子因为得不到救治而死去,这并非是他们心有怜悯,而是不想因此而激怒jǐng方,所以立刻同意了杜小音的提议。 “杜小音留在那里做人质?” 莫言立刻忘了周处长和自己的小矛盾,眉头紧皱,心中涌出阵阵不安。 他不是不通世事的人,幼稚以为现实中的事情都会像电影中那样,正义必将战胜邪恶。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那帮匪徒的凶悍和手段,并且同样清楚jǐng方的最终底线。简而言之就是,无论双方怎么谈判,永远都不可能达成双赢的结果。 匪徒一方是必须活着离开这座城市,这是生命的底线 jǐng方则是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都必须留下这帮来自境外的武装匪徒,这是国家尊严以及政治上的底线 而现在,杜小音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被牺牲的对象 郑处长正是因为明白这些道理,所以脸sèyīn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我x,这丫头真是…… 莫言很想说杜小音真傻,但是却又说不出口。他知道,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多半做不到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的事情,但是,当别人做到的时候,哪怕你还有一点人xìng,都不能将那个‘傻’字说出口 “郑老,现在情况怎么样?”莫言深吸了口气,问道。 郑处长道:“地方驻军的行动小组已经到位,正制定计划。小音那边的谈判也在继续,指挥部的意思是利用对方的身份做点文章,不过希望不大,对方的老大、也就是那个勇哥,其实是南疆人。八年前因为杀人潜逃至黑三角,这次不知什么原因又被人从黑三角赶了回来……” 莫言道:“这就是说,最后还是得用枪说话?” 郑处长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对方不放弃的话,这是肯定的。现在他们提出需要五百万现金,一辆加满油的大巴,然后将他们和人质一起送到机场……” 莫言问道:“jǐng方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郑处长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这得指挥部来决定,不过初步的计划是假装答应这帮匪徒的要求,等他们快要进入机场的时候动手。你知道,那里已经是郊区,行动起来,没有太多的掣肘。另外,消息扩散的很快,现场已经有媒体赶到,jǐng方也不方便在烂尾楼那边动手。这么算起来,距离最后的行动差不多还有一个半小时” 【046】突发情况 【046】突发情况,到网址 【047】因果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7】因果 一个半小时……莫言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时间去做点什么。 他心中清楚,一旦指挥部下定决心动手,杜小音和那些人质的生死就只能交给老天去决定。而匪徒离开烂尾楼时,肯定会带着杜小音。对那帮匪徒来说,杜小音的jǐng察身份是一张绝好的护身符,不可能任由她轻易离开。 而且指挥部也不会轻易向匪徒提出让杜小音撤回的要求,因为这等于是在告诉匪徒,我们要动手了 当然,对于匪徒来说,他们也不会幼稚的幻想着,能就此毫无风险的离开。 双方其实都很清楚,最后的接战已经无可避免,现在的谈判,其实都是在为最后的接触而做准备。 这就像一盘棋,匪徒一方拥有人质,相当与拥有局部优势。而jǐng方除了人和之外,占据了棋盘的大势。 最后的胜负其实并无悬念,关于这一点,jǐng匪双方都很清楚。 真正的悬念是,对于jǐng方来说,在获胜的同时究竟会付出多少代价,这是最关键的地方。而对于匪徒来说,最坏的结果是全军覆没,其次是让更多的人给自己陪葬,而最好的结局则是能活着逃出去一两个人。他们从来没有奢望能全部活着离开,从被jǐng方包围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对他们来说,唯一的悬念就是最后究竟有几个人能活着离开 两个悬念,其实殊途同归,关键就在于那几个人质以及杜小音的生死 “莫言,指挥部的领导要见你,你跟我来一下……”郑处长拍了拍莫言的肩膀。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这就跟你去。” 他口中答应的干脆,但随即捂住肚子,皱眉道:“郑老,能不能稍等一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 郑老不疑有诈,点头道:“行,我在三楼的小会议室等你。你也别太着急,具体的情况林秀交来的那份报告上都有,指挥部正在研究,也就是一些细节要当面问你……” 对于那份报告,或许是没有亲历过现场,包括郑老在内,指挥部的人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倒是有人说莫言是个福将,不费吹灰之力就捡了个天大的功劳。这种观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甚至连郑老也有类似的想法。 郑处长转身离去,周处长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又担心莫言拎着自己不放,冲莫言笑了笑,转身就溜得不见影子。 莫言此刻惦记着已经沦落为人质的杜小音,哪里还有心情理会这样的官僚? 他看着郑处长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却是不紧不慢点了支烟,口中淡淡道:“大李,这次你们恐怕要给杜小音盖国旗了” 大李怒道:“你胡说什么?” 莫言转过头,盯着大李的眼睛,冷笑道:“究竟是我在胡说,还是你不愿面对?” 大李脸sè本就很难看,此刻被莫言冷冷的盯着,不由自主的竟是越来越苍白…… 沉默片刻,他缓缓道:“即使面对又能怎样,我们是jǐng察……”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救杜小音?” 大李苦笑道:“我当然想……” 莫言继续打断他的话,道:“仅仅是站在这里口头上想?” 大李连续两次被他打段话,不禁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言抽了口烟,淡淡道:“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在匪徒离开烂尾楼之前把杜小音活着带出来,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李心中冷笑,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想起一个多小时前的事情 他瞪大眼睛,看着莫言,结巴道:“难道……” 莫言很平静的说道:“没错,林秀的那份报告上有真话,但假话更多。我说,你也是个老刑侦了,不会傻到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多的巧合吧?” 大李面sè一窒,随即苦笑道:“感情这好赖话都你给一人说了,你这家伙真不厚道。”先前他就对莫言的说法有所怀疑,却被莫言嗤笑想象力太丰富,现在信了七八分,却又被莫言笑话太天真,当真是好赖话都被这家伙一人说了个干净。 莫言递了支烟给他,道:“给个爽快话,你到底愿不愿帮我?时间可是不多了……” 此刻,莫言已是下定决心,要去烂尾楼走一趟。 这并非一时冲动,也不是单纯的因为杜小音陷在匪徒手中。十几分钟前,当郑处长告诉他杜小音的事情后,《末法左道录》中的因果之说,猛然间从他的脑海中蹦出。 ……恍恍惚惚中,忽然就有了一种明悟。 如果杜小音没有走进那座烂尾楼,勇哥那边的事情或许会与他有某种联系,但却不是必然。简单来说就是,无论他是否参与了这件事情,也无论那帮匪徒是否会被jǐng方发现,勇哥手中的人质最后都会被灭口。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或许会为那些人质的悲惨命运而感到难过和遗憾,但却不会产生任何内疚。同时,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责任必须要去拯救他们,这是属于jǐng察和军人的责任和荣耀,还轮不到他这个小市民。 但是,杜小音走了进去,是因为他提供的线索而走进了那座烂尾楼。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某种必然的因果关系。 对于莫言来说,此事因自己而起,那么就必须亲手了结。 这是他人xìng中的底线,同时在因果之说中,善因可以无果,却不能种恶果,这是最大的忌讳。借用仙侠小说中的说法就是:若不去,善因结恶果,念头永不得通达。 当然,在内心深处,他也是断然不肯看着那个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弯明月的女孩就此香消玉殒。 这同样也是一种执念,如果不去做个了结,念头同样无法通达。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隐隐约约,他也未必愿意承认,所以,他帮自己又多找了个理由,那就是勇哥脖子上挂着那块玉质的护身符…… “你真的有把握救出小音?”大李盯着莫言,狠狠的吸着烟。 他知道时间真的是不多了,容不得自己在这里挥霍。但同时,对莫言的话,他依旧是半信半疑。 另外,他虽然不知道莫言会提出怎样的要求,但却知道,一旦自己答应帮忙,无论莫言是否成功,自己肯定要违反纪律。 我能救出杜小音么?面对大李恶狠狠的目光,莫言也在心里这么问自己。老实说,把握他多少有一点,但最多也就五六分而已。因为此时此刻,他苦海中的真气已经所剩不多,大约只有全盛时期的一半左右。 他将体内的真气分为十二道,解决孔查那帮匪徒的时候,大约用去了一半。仅凭剩下的一半真气,老实说,他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相比起孔查,勇哥那边的匪徒不仅人数更多,而且早有防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他们,何其难也 况且,他要应付的不仅仅是勇哥,同时还要应付身后的jǐng察。 他可不想刚刚大展神威消灭了那帮匪徒,转身就被无数jǐng用枪械指着脑袋,然后被穿着白大褂的疯子们拉去进笼子里慢慢切片 时间紧,任务重,困难真的是很多吖……莫言在心里苦笑。 但是面对大李恶狠狠的目光时,他却不能表示出任何的犹豫。 于是,他将手中的烟头轻飘飘的弹出,道:“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将人救出来,够不够?” 大李依旧半信半疑,道:“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 莫言道:“把杜小音带回来才是最好的证明,你应该给我这个机会。如果你一定要看证明的话……” 他微微顿脚,将脚下的地面砖震碎,然后拾起拳头大的一块,捏的粉碎。最后,他将指头大小的一块砖块发力弹出,砰地一声击中十米开外的路灯杆上。 大李看得很清楚,碎砖击中路灯杆时,冒出的一溜火花在夜sè中格外耀眼。 这种威力,差不多能比得上手枪子弹了吧? 莫言的表现虽然很神奇,但至少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大李很震惊,但依然可以接受。 沉默了几秒种,他一咬牙道:“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 三分钟后,莫言的黑sèQR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四号楼。 五分钟后,大李在外勤组门口出现,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然后开着车做贼一般离开了这里。 凌晨时分,街面上空空荡荡,莫言开着黑sèQR,风驰电掣般驶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不一会,他接到大李的电话。 “东西拿到手了……莫言,你确定要这么做?” “没办法,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除非你能说动指挥部让我这个普通小市民从正门进去……” “给我时间的话或许可以,但烂尾楼里面的家伙肯定不答应。好了,废话少说,你刚才说的的地方是正丰大厦对吧?” “没错,就是那里,我在楼顶等你” 【047】因果 【047】因果,到网址 【048】大厦楼顶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8】大厦楼顶 深夜,南湖路,烂尾楼周围的气氛几乎于凝固。 这里的空气仿佛充满了雾化的汽油,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将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引爆。 围绕着这栋烂尾楼的人不仅有jǐng方,收到消息赶来的媒体也不在少数。 他们聚集在jǐng方设置的jǐng戒线外,看着远处被夜sè包裹的烂尾楼,纷纷猜测着里面的恶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直到目前为止,现场指挥部依旧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只说有人质被绑架,却没有告知匪徒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记者们见多识广,仅从jǐng戒线外停放的那几辆带有军用标示的车就能判断出,这是一次大事件 在突发事件中,jǐng察和武jǐng是很常见的组合,他们出现在这里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现役军人的出现,却是极为罕见 烂尾楼里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要动用现役军人? 记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纷纷议论…… 这些媒体的出现也让指挥部的人头疼不已,如果是省内媒体,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安分守己,甚至是回家睡觉。可宛陵毕竟是一个近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除了本省媒体外,驻扎在这里的外省乃至境外的媒体不胜枚举,总不能把他们统统赶走吧? 这里是城郊,是一个开放xìng的环境,记者们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不错的藏身之所,然后架起摄像机,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实际上,很多记者就是这么做的。除了在jǐng戒线外等待官方消息的记者之外,几乎所有媒体都派出人在烂尾楼周边找到了合适的地点,然后架起摄像机,试图捕捉到某些能震爆人眼球的画面…… 现场指挥部就设立在距离烂尾楼大约百米的一栋楼房里。 指挥部的窗口放置了几架夜视仪,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烂尾楼周边的态势。 从夜视仪中看去,这栋被匪徒占据的高达十八层的烂尾楼还没有封顶,楼顶部位还有许多裸露的钢筋,它们从混凝土中伸出,直挺挺插向夜空,显的特别狰狞。 正是这片插向夜空的钢筋丛,让指挥部取消了楼顶机降的打算。 夜sè中,那栋烂尾楼的周边已被完全封锁,白炽的灯光打在烂尾楼的墙壁上,显出一片惨白而凝滞的气氛。 楼内的谈判仍旧在继续,按照匪徒的要求,一辆加满油的大巴已经停在楼前…… 指挥部表现的似乎很有诚意,但谁都知道,这种诚意其实很虚幻。 ………………………… 距离烂尾楼大约三百米的地方,就是南湖路上最高的建筑,正丰大厦。 如果不是距离现场太远,这里应该是设立指挥部的最佳位置。 莫言的黑sèQR就停在这栋大厦的前面,而他本人则已经出现在大厦的楼顶。 楼顶的南端并没栏杆,莫言站在楼顶边缘,远眺着几百米外的烂尾楼。 这里的地形他很熟悉,在慈和当救护车司机的的那段rì子,对他了解这座城市的地形起了很大作用。 当他决定救出杜小音的时候,灵台中的本我就自动开始了推衍。 他知道,想从烂尾楼的正门进去无异于天方夜谭,jǐng匪双方恐怕都不愿看到他这个场外因素。 所以,第一次推衍时,他就锁定了这栋正丰大厦。 这座大厦五十六层,两百多米的高度,从这里看去,十八层的烂尾楼就像个现实生活中的穷矮搓…… “莫言,赶紧过来搭把手,他**的累死我了” 莫言在楼顶一支烟还没抽完,大李的身影就出现了。 他手里抱着一件体积很长的东西,正吃力的向莫言招呼着。 莫言走过,单手一提,将东西接过来,道:“这就是单人滑翔伞?” 大李道:“严格说这叫无动力三角翼,我带来的这件是目前最轻便的无动力单人三角翼……”他不敢耽误,边说边拉开拉链,开始动手组装这架三角翼,又道:“莫言,你玩这东西有多久?” 莫言笑道:“多久?压根就没玩过……玩这东西的人不是有钱阶级就是有闲阶级,你看我像么?” 大李吃惊的抬头,道:“没玩过?” 莫言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的身体协调能力特别出sè,这东西难不住我。” 大李怒道:“你这是在玩命你别忘了,现在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你没有任何经验就敢……”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大李,一只脚都已经踏上了战场,咱们总不能临阵退缩吧?” 大李深吸了口气,道:“好吧,就算你是天才,这东西难不住你,可你打算怎么降落?烂尾楼的楼顶面积小,而且没有完全封顶,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你打算怎么解决?” 莫言笑道:“别问东问西的了,现在问这些,不嫌太晚了么?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说大哥,你就别纠结了,咱A省的头号jǐng花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正等着你救命呢……” cāo……见莫言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大李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埋下头加快了组装的速度。 “对了,大李,郑老找过你没?我电话关了机,我猜他肯定会找你。” “你一声不响就溜了,我是唯一的目击者,他不找我找谁?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告诉郑老,你突然拉稀不止,医务组那边正盯着徐德发和孔查,所以你现在已经被我送到某个小诊所里吊水。” “哈,这可多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少跟我扯这些矫情话,老子算是上了你的贼船……我这次行为要是清算起来,足够扒了我身上的这套皮。”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头,盯着莫言道:“这身jǐng服是我最看重的东西,可是如果能用它把小音换回来,我认了现在的关键是,你究竟能不能把她带回来?” 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仅会把她带回来,而且也不会让你失去这身jǐng服。” 大李问道:“你确定?” 莫言深吸口气,看着茫茫的夜空,笑道:“我当然肯定,因为我已经决定,包括我们的jǐng花在内,我会把所有的人都救出来。不仅如此,我还会把那帮匪徒也给顺手收拾了。这样一来,无论jǐng方还是省府,甚至包括军方,所有人都是有功无过。到那时,大家都忙着分蛋糕,谁还会来计较你这个小卒子?但是……” 说到这里,他看着大李,神sè变得很严肃,道:“我能相信你么?” 大李微微皱眉,道:“你是指?” 莫言点头道:“没错,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更不想别人知道我去过那栋烂尾楼。” 大李笑了笑,道:“用我身上的jǐng服和人格来发誓,够不够?” 莫言笑着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两人同样都是有担当的男人,话说到这份上就已足够,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秒种后,大李却忽然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以管住自己的嘴,但却管不住别人的眼睛。其他人不说,郑老那边你就未必瞒得过去,还有杜小音,除非你不和她照面,否则很难瞒过那丫头。” 莫言笑道:“无所谓,反正他们没亲眼看见,到时我来个死不承认就行了。” 说话间,大李手中的那架无动力单人三角翼已经组装完毕。 大李站起身,道:“最后一次问你,你这家伙到底行不行?” 莫言摆弄着这架小巧的三角翼飞行器,道:“放心吧,我虽然没玩过这东西,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相关的资料和视频可是看过不少,具体的cāo作过程也略知一二。在我看来,玩这东西第一要素就是胆子大,其次,对空气动力学要有一定的了解。这两样我都不缺……” 大李苦笑着摇头,懒得再跟着家伙多说什么,走上前,默默帮他锁好保险扣。 【048】大厦楼顶 【048】大厦楼顶,到网址 【049】1/8 - 一品风流 - 图穷 【049】1/8 看着黑sè的三角翼仿佛一片落叶坠入夜空,然后又轻盈的飘起,大李不禁捏紧了拳头。 他经历过微光环境下的三角翼滑翔训练,比如在月光下,又或是黎明时分。但却从没有在如此浓郁的夜sè中进行过训练。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在玩命。扪心自问,他宁愿顶着弹幕冲进那座烂尾楼,也不愿干这种十死无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浓郁的夜sè中,莫言驾驭着黑sè的三角翼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至少在大李看来,莫言那从容而轻盈的纵身一跃,透出的却是某种决绝和信念。 这一刻,他心中忽然产生某种奇怪的想法,这小子这么拼命,难道是喜欢上了杜小音? 这种可能的确存在,但转瞬就被他抹去,因为他觉得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对莫言是一种侮辱。在他心中,当莫言义无反顾的纵身跃出后,这家伙就已是自己的战友,一个能将自己的后背交托的战友 与大李此刻心中的各种热血相比,莫言的心中充溢的却是一种zì yóu自在的快感。 这是他第一次飞翔,尽管借用了工具,但却不妨碍他享受这种脱离大地束缚的快感…… 滑翔在夜空中,呼吸着冰凉而急速的空气,他忽然扯着嗓子嗷嗷的大声吼叫起来。 好在这是几百米的高空,同时又是凌晨,风声虽然将他的吼声传得很远,但却是渐渐减弱,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有着极其出sè的身体协调能力,敏锐的感官又能帮他很好的捕捉到气流的变化,因此,虽然是第一次做无动力高空滑翔,但仅仅是十来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架黑sè的三角翼。 夜空中,他的目光锁定了远处的那栋高达十八层的烂尾楼 在距离烂尾楼大约几百米的地方,一栋居民楼的楼顶,两个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记者正相互挡着风,试图点燃手中的香烟…… 这栋居民楼是私人财产,不算高,只有四层楼。但在这chūn初季节,又是凌晨时分,楼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而且风也挺大,呼呼的吹来,很快就带走大量的热量。两个记者来得匆忙,穿的衣服有些单薄。此时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试图点上烟,来驱走身体里的寒意…… “要是能来口酒就好了……” “要不你下去问问,这里的主人应该有酒。” “得了吧,那家伙简直就他**是个吸血鬼,把我的口袋都掏空了,才允许我们站在这里。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提供额外的服务给你?” “这倒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能拍到一些劲爆的东西,相信老板会给我们升职的。” “拍个屁啊,好地方都给那些大媒体占据了,我们这里只能拍到那栋破楼房的背面……行了,伙计,不怕告诉你,我来这里也就是应付差事而已。” 这两个记者来自香埠,供职于某家规模不算大的媒体。 这两人一个稍微年轻一些,大约三十来岁,另一个头顶半秃,已是过了不惑的年纪。 “德叔,你这话我不赞同,我特意带了夜视装置,未必拍不到好东西。你别忘了,这不是拍电影,谁敢保证楼里的人不会从后面出来?对了,德叔,你经验足,经历的事情多。你说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德叔哆嗦着身子抽了口烟,道:“谁知道……这里是内地,规矩多,不像香埠那里只要有钱就能拿到线索。” 年轻人又问:“你觉得会不会是恐怖袭击?刚才我可是看到带着军用标示的车辆……对了,刚才听火鸟台的人说,现场好像还出现了国土防卫局的人。”(本书发生在平行空间,有些机构会和现实不一样,但职能相当,大家心照。) 德叔扔掉手中的烟蒂,指着栏杆边那台架设好的摄像机,道:“行了,别那么八卦了,干活。” 年轻人道:“德叔,那破机器自己会转,不用那么cāo心的……” 微微一顿,他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台随身摄像机,又道:“想要拍好东西,还得靠它,加装了红外和微光夜视仪的好东西,正适合现在这种环境。” 熟练的启动机器,年轻人对着夜空随便晃了晃了,又道:“德叔,你看,这东西会自动调节,别看现在伸手不见五指,有了它,哪怕一只鸟都……” 说到这里,他忽然怔住,然后猛地半转身,将摄像机对准刚才一晃而过的地方。 德叔见状,问道:“怎么了?”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发抖,道:“德……德叔,我们要发达了” 德叔是个老油子,听见这话就知道年轻人发现了足以让大老板喜出望外的的东西。 他凑近一看,却恰好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摄像机的小显示屏上,一架三角翼正围绕着烂尾楼的楼顶来回盘旋着。 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足以分辨出三角翼的形体,以及三角翼下悬挂着的某个人形生物…… 德叔的第一个念头是,jǐng方开始行动了,第二个念头则是,三角翼上的人不可能顺利着陆 第三个念头…… 不,已经没有第三个念头了,因为接下来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屏幕上,距离楼顶大约十来米的时候,三角翼忽然向上猛地一窜,这是因为悬挂在下面的人竟然松开锁扣,脱离了三角翼。 没有了控制者,三角翼就像一片欢快的叶子,随着气流在夜空中远去。 而那个坠落者却像块石头般,急遽下落。 不过他的身形很舒展,手脚呈大字型张开,仿佛一只蝴蝶。 下坠了大约四五米,这人的身形忽然诡异的折叠在一起,再次伸展开时,竟是靠着伸展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向前平行滑动了四五米 最后,这个人的身形被楼顶上那几根柱子挡住,摄像机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一定是看花了眼” 那超脱常理的空中折叠,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向前滑行,深深震撼了德叔。 他喃喃自语着,稍微清醒后,扑到年轻人身边,道:“回放,回放” 年轻人神sè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德叔,你说我们是不是拍到了军方的机密?” 德叔兴奋道:“很有可能” 年轻人颤抖着声音道:“那……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德叔气不打一处来,一拍年轻人的后脑勺,道:“电影看多了吧?赶紧回放,快点快点……” 年轻人兴奋起来,哆嗦着手cāo纵着机器,道:“德叔,这个够咱们升职加薪了吧?” 德叔眼中冒出绿幽幽的光芒,道:“为什么是升职加薪,而不是跳槽呢?” 年轻人一呆,道:“德叔,你的意思是……” 德叔看着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这种画面只有火鸟那种大传媒才能吃得下来,即使不跳槽,也能卖出一个天价。别忘了,这是咱们用随身的私人机器拍出来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咱们俩拍的?” ………………………… 莫言并不知道自己那不可思议的脱离动作被两个记者拍了个正着。 本我意识的笼罩范围只有一百五十米不到,他不可能捕捉到几百米之外的动静。 但是他还在空中滑翔的时候,本我意识就已锁定楼顶上正在jǐng戒的一个匪徒。 这是一帮极有经验的匪徒,对可能来自天空的袭击自然早有防备。 莫言没有经过这类的训练,但电影看得多了,自然也猜到楼顶上可能会有jǐng戒的匪徒。所以,当烂尾楼进入本我意识的笼罩范围时,他第一时间对楼顶进行了扫描。 不出意外,一个身材干瘦的匪徒正半蹲在一根柱子后面,机jǐng的巡视着楼顶。 接下来,就是几百米外被某台加装了夜视装置的摄像机所捕捉到的画面。 莫言计算好角度后,悍然松开腰间的锁扣,在距离楼顶十几米的地方,来了一次超越人体极限的滑翔。 而这之后的画面,那台摄像机并没有拍摄到,否则的话,它的价值会再次攀升。 ……三角翼的飞行无声无息,楼顶上的匪徒压根就没注意来自夜空的偷袭。 莫言就像一只来自地狱的幽灵,轻轻掠过匪徒的头顶。 在掠过的一瞬间,仿佛是不经意,又仿佛是蓄意,他伸出右手,极其温柔的攀住匪徒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扭…… 匪徒没有任何痛苦的踏上了死亡之旅,没有呼喊,没有抽搐,只有头颅仿佛睡着了一般轻轻垂下。 至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改变半蹲的姿势…… 莫言的灵台深处的那面虚拟屏幕上,忽然跳出一组鲜红的数字…… 1/8 【049】1/8 【049】1/8,到网址 【050】行动开始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0】行动开始 站在楼顶,莫言不禁有些惊讶。 这组数字出现的毫无预兆,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灵台中的一切都是本心的映shè,这组数字正是内心杀机的体现。来之前,他只打算见机行事,并没有想过将八个匪徒全部格杀。但在潜意识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早已决定,一个都不放过 所以,当他将楼顶潜伏的匪徒轻描淡写的击杀后,本心的意志立刻具现化,跳出这组血淋淋的数字。 八个匪徒,已去其一。 “那就一个不留好了” 莫言轻轻吸了口气,沿着楼梯往下面走去。 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不多,但他并不畏惧。黑夜之中,本我意识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即使没有真气的加持,他也有信心凭借自己超脱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来达成最后的目的。 对莫言来说,一上楼顶就遇到潜伏的匪徒,实际上是一个好消息。 这说明,面对众多军jǐng的包围,匪徒们选择了四处布防。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栋烂尾楼四处漏风,前后左右,包括空中,都是jǐng方的突破点。来自黑三角的匪徒们本就拥有专业素质,他们绝不会傻到固守一隅,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人质的身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包括楼顶,他们肯定会安排人手布防监控。这对jǐng方来说,绝对是件头疼的事,这意味着他们不可能进行突袭。因为一旦被对方发现,突袭就必须变成强攻,而强攻则意味着人质的安全得不到任何的保障。而这仅仅只是书面上的说法,从本质上说,一旦强攻的态势形成,就意味着那些人质已被放弃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jǐng匪双方都很清楚。 而对于莫言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虽然早有预料,但依然是个好消息。 他最担心的就是匪徒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在他现身的时候,举起手中的枪来次集火攻击。八个匪徒八只枪,如果全部是微冲,就意味着每秒钟他要承受一百多发子弹的攻击。他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更不是已成陆地神仙的左道人,面对每秒一百多发的子弹,他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打成筛子 所以,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这帮匪徒分散开来,各自为战。 黑夜是他最好的主场,这样的环境中,只要对手分散开来,哪怕对方手执火箭筒,他也无所畏惧 本我意识的最佳笼罩范围接近一百五十米,而这栋十八层的烂尾楼的高度还不到六十米,当莫言的脚踏上楼顶的时候,楼里的情形就已一览无遗。 在本我意识中,有两个最亮点,一个是杜小音,另一个则是孔查口中的勇哥。 莫言就是冲着杜小音来的,所以本我意识最先锁定的就是她。至于勇哥,他脖子上的那枚护身符才是最大的亮点,而所谓的匪首身份,在莫言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杜小音和勇哥都在烂尾楼的第三层。 除了他们两人,其他的人质全都被圈禁在这层楼里,所有人挤成一团,惊恐的蜷缩在南边的一个角落里。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匪徒,一个看守人质,一个守在三楼的北面窗口。 杜小音的神sè依旧那么从容,没有丝毫惧sè,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 在她对面,一个面sè白皙,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双手抱胸,面对着杜小音不断的微微点头。 这人大概四十岁不到,仅从表面看,更像是一个学者。 毫无疑问,这人肯定就是孔查口中的勇哥。莫言注意到,这家伙在倾听的时候,右手总是不自觉的摩挲着胸前一枚玉质的护身符。 其实,这枚护身符也是本我意识中的第三个最亮点,好在莫言胸前的佩饰此时没有跳出来捣乱。 从现场情形看,谈判似乎仍在继续。 杜小音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和勇哥交涉着,同时将谈判的过程用手机向现场指挥部做着汇报。 勇哥并没有阻止这样的举动…… 他穿着休闲装,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交涉过程中,脸上偶尔也会挂上一丝笑容。 看上去,如果忽略背景中的那些人质和武装匪徒,这更像是一场商务谈判。 锁定主要目标后,本我意识陆续捕捉到潜伏在其他地方的匪徒。 一个匪徒守在一楼,潜伏在楼梯口后面,这也是进入二楼的唯一通道。 二楼、四楼、五楼各有一个匪徒,分别潜藏在东、南、西三个方向的窗口,加上三楼守在北窗口的匪徒,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部被他们锁死。这样一来虽然分摊了力量,但却是目前这种情况下所能采取的最佳的防御方式。 本我意识中,所有的生物都被点亮,甚至包括潜藏在角落里的几只老鼠。 莫言慢慢的向下走着,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寻找着孔查口中的zhayao…… 对莫言来说,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大杀器,不找到它们,始终不能安心。子弹再多,终究可以躲,即使挨上一两颗,也未必就会挂。可要是被这东西放倒,基本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Zhayao是范围xìng杀伤武器,尤其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杀伤力更是格外强大。 其实,这也是jǐng方最担心的地方,这些zhayao多半是遥控引爆,只需轻轻一按,此次事件的结局就会不可避免的走向糜烂…… “三个点,倒也不算多……” 莫言很快找到zhayao的放置点,其中一个不出意外的被安装在人质身上。另一个安置在一楼的楼梯口,这也是装药量最多的一个。莫言估计,这个炸点一旦引爆,至少可以覆盖半个楼层。 最后一个,则是在勇哥身上……由此可见,这家伙看似文质彬彬,像学者多过于像匪徒,但却是一个对人对已,都敢下死手的人。 莫言对这些东西基本不懂,不过从装置上看,应该是遥控引爆。因为他注意到,勇哥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装置,烟盒大小,上面有几个按钮。而杜小音的视线,也多次停留在这个装置上。 现场情况已经了然于胸,莫言觉得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不过当他正准备加快速度的时候,身形却忽然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 随即,他转身飞快的返回楼顶,从已经死去的匪徒身上摸出一个小巧的通讯器。 “差点忽略了这个……” 刚才准备行动时,本我意识忽然自动锁定了某个匪徒的耳朵,这时莫言才注意到,这家伙的耳朵上居然戴着一个小巧的耳麦。 ……莫言将耳麦塞进耳朵,频道中除了偶尔会有兹兹的声音,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传出。 还好……莫言稍稍松了口气。 他返回楼顶,并不是想获得对方的通讯器。这玩意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大用,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包括声音在内,所有的事物都无所遁形。他之所以返回楼顶,主要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 现在看来,通讯器的信号依然畅通,并没有被关闭,由此可以认定,他并没有暴露,否则的话,这时的频道中应该充满了喧嚣和凌乱…… “虽然不想承认,可菜鸟就是菜鸟……” 莫言扔下耳麦,心中不禁感叹,即使有真气和本我意识作为依仗,但自己这只菜鸟的本sè却是无法改变。如果换了大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搜尸,一是获得线索,二是消除隐患。绝对不会像自己一样,不管不顾的往下冲。 “由此可见,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因为时间的缘故,莫言的反省只进行了三秒钟,随即脚下发力,像只幽灵般从楼梯口跃下。 最先要解决的是五楼的匪徒。 五楼的匪徒大概是所有匪徒中最安逸的一个,他蜷缩在破木箱搭建的掩体后,一边监视着窗口,一边往嘴里不停的灌着啤酒。 五楼窗口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外面又是黑洞洞一片,jǐng方即便有突袭的打算,也不会傻到选择这个地方。相对来说,一楼和楼顶的匪徒压力最大,二楼、三楼次之,四楼和五楼的匪徒压力最小。 而此时,这位见惯生死,颇有战地乐观主义jīng神的匪徒,就坐在掩体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仰着脖子猛灌啤酒……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濒临绝境后,因为绝望而导致的一种自我麻醉的行为。 莫言幽灵般飘到这个匪徒的身后时,忍不住想,如果杜小音在这里,她会如何解读这样的行为呢? ps:感谢疯壹和天淡云飞同学的打赏,另诚恳的求推荐票以及收藏…… 【050】行动开始 【050】行动开始,到网址 【051】杜小音的心思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1】杜小音的心思 莫言静悄悄的站在这个匪徒的身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等他将一罐啤酒全部喝完,才轻轻一掌拍断了他的颈椎……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他下手的力道掌握的极好,匪徒没有任何感觉就失去了意识,颓然的扑倒在木箱上。 夜sè中,匪徒的嘴巴无意识的张开,一口没来得及咽下的啤酒缓缓流出…… 灵台中的那鲜红的数字立刻变幻,变成了2/8 莫言这次学乖了,取下匪徒的耳麦放在耳边…… 良好的习惯总是能带来收获,几乎就在耳麦贴近耳朵的同一刻,频道中传来一楼匪徒的声音。 “勇哥,大巴已经到位,现金也已经送来,他们的人就在大厅的门口……” 这些匪徒虽然来自黑三角,但在那片土地上,至少有一半人的母语是汉语。当然,他们说的汉语与普通话有着较大差距,和南疆方言相仿佛,但是因为体系相同,莫言听得虽然有些吃力,但基本能听懂。 听到这话,莫言意识到,自己需要加快速度了。否则,等这些匪徒登上大巴,自己就在也无力回天。 ………………………… 烂尾楼的三楼,一盏发出惨白光芒的充电矿灯摆放在木箱上,它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惨白的灯光下,勇哥按着耳边的耳麦,道:“你不要动,我让老四去一楼拿钱,你注意jǐng戒。” 说完,他对看守人质的匪徒道:“老四,你去一楼拿钱。记住,钞票要彻底的翻看,如果他们敢留下任何标示或者某些小玩意,你就……” 话未说完,站在他面前的杜小音就道:“放心吧,你手里有人质,jǐng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激怒你们的。” 勇哥笑了笑,示意老四去一楼取钱,然后盯着杜小音,道:“你的这句话很有意思,这个时候不会激怒我们……那么,你觉得,jǐng方会在什么时候激怒我们呢?” 杜小音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保证这个时刻不会到来。” 勇哥一摊手,道:“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也是最不可调和的矛盾。放下武器?呵呵,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放下武器和失去生命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肯放下武器,也就不会被逼的像条丧家犬似的离开黑三角。换句话说,如果我肯屈辱的活下去,那么现在的我应该黑三角继续花天酒地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人对峙……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贬低你们jǐng察,事实如此,jǐng察和军人相比,的确有很大差距。”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起眉头,又道:“说起这个,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孔查现在怎么样了?” 杜小音道:“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至少可以肯定,他还活着。另外,我要纠正你刚才的话,jǐng察和军人相比,的确存在很大的差距,但这只是相对而言,而孔查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抓捕他时,军方并没有参与进来。。” 勇哥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抓捕孔查的时候,你们损失了多少人?” 他和孔查是最好的伙伴,相比较起来,他的头脑更灵活一些,眼光也比孔查毒辣,所以成了这帮匪徒的老大。但论单兵作战能力,他自认远远不如孔查。再加上孔查身边的几人都是久经血火考验的老战士,所以他确信,jǐng方在孔查身上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小。 在他看来,不付出十几条人命,jǐng方是绝不可能抓获孔查的。 杜小音嘴角一弯,露出两个美丽的小酒窝,道:“说出来或许你不会相信,我们的人是零伤亡” 勇哥不屑的一撇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杜小音道:“老实说,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jǐng方已经表现出诚意,现在应该轮到你们了。别忘了,我们刚才说好的,等现金和大巴全部到位,你要释放所有的孩子……” 勇哥不相信jǐng方是零伤亡,杜小音一开始同样不相信。 消息刚传到七处的时候,她正在洗漱。 莫言那轻轻的一指,让她睡了个从所未有的好觉,一直从上午睡到了午夜时分,才堪堪醒来。 醒来后,她觉得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爽利,就仿佛在chūnrì里接连脱去了好几件厚厚的冬衣。 刚开始,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睡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 但她很快就想起了莫言,想起了那家伙用大李做道具演示点穴的那一幕。 老实说,对自己成为莫言手下的第二个‘受害者’,而且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找莫言算账,这家伙真是太无礼了不过,感受到身体中前所未有的清爽和舒畅,她想了想,决定暂时放过那家伙。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也是好意,而且当时岳悦也在场,那家伙应该不会偷偷占自己的便宜…… 不知为什么,醒来之后,杜小音总能感觉到脖子上还留有淡淡的一抹温暖。 作为心理学博士,她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而且是一种自己从未经历过的心理感受。 洗漱的时候,她微微的偏头,看着镜子中白皙的脖子,忍不住一顿脚。 该死,还是被那家伙占到便宜了…… 在此之前,除了她的父亲,还没有男人真正接触到她的肌肤,从这个角度来说,莫言的确是占了便宜,而且是大便宜。因为只有杜小音自己才知道,这里是她的敏感区…… 因为心中的异样,她在洗手间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正要出门的时候,岳悦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了进来,语无伦次的告诉她,某个神奇的家伙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干掉了五六个全副武装的来自黑三角的匪徒 那一刻,杜小音觉得自己肯定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需赘述了,作为A省最好的谈判专家,她在第一时间就被指挥部征用。 然后,她来到了这栋烂尾楼,并用自己做人质替代了那个受伤的孩子。 再然后,她用微笑和娴熟的谈判技巧与匪徒达成协议,jǐng方同意提供五百万现金和一辆大巴,而匪徒则必须在现金和大巴到位后,释放所有的孩子。至于那些流浪汉以及杜小音自己,暂时还没有被释放的可能。 “释放孩子?” 勇哥笑了笑,道:“老实说,杜jǐng官,我觉得你现在cāo心这些孩子,还不如多cāo心一些自己。” 杜小音微微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勇哥道:“杜jǐng官,不用装傻了,其实你我都很清楚,这场所谓的谈判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让我们把话说清楚吧,我是绝对不可能释放任何一个人质的,尤其是你和那些孩子。除非我和我的兄弟踏上飞机,并且安全降落在我指定的地点。而你们呢,同样不可能放我们离开这片土地,这是你们的底线你看,我们双方的底线就像是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产生交集。而最后的结果……杜jǐng官,老实说,我很敬佩你的勇气,但是没办法,为了活命,我必须留下你和那些孩子。当然,如果你愿意为自己多cāo心一点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勇哥将话挑明,但也留了一丝希望给杜小音,这是一种诱惑,如果成功,有了杜小音的配合,活着离开的几率将会大大提高。这也是他任由jǐng方故意拖延时间,将这场谈判进行到现在的主要原因之一。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和天sè有关,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场谈判拖延至天亮。到那时,整个城市苏醒,行人开始增多,媒体开始活跃,jǐng方将会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脱离时机。 当然,这些都需要眼前这个美丽的jǐng官来配合他,能获得她的合作最好,如果不能,也尽可能的扰乱她的心思,将这场谈判持续下去 实际上,勇哥的打算和心思,杜小音心知肚明。 至于此次事件的最后结果,身为jǐng察的杜小音,更是了然于胸 当决定留下做人质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已经很小很小…… 正如勇哥说的那样,jǐng匪双方的底线永远都不可能产生交集。 她只是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至少将那些无辜的孩子送出去,哪怕是一个也好…… 【051】杜小音的心思 【051】杜小音的心思,到网址 【052】来个一箭双雕?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2】来个一箭双雕? 作为犯罪心理学博士和谈判专家,勇哥的食言早在杜小音的预料之中。 因此,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将勇哥的话汇报给了指挥部。 正如勇哥所说,这场谈判只是拖延时间的幌子,彼此心照不宣。而她这个谈判专家,在这种情形下,无非是个传话的机器。她无法左右像勇哥这样心志坚忍的武装匪徒,更无法左右指挥部的意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代表指挥部交涉的同时,留在这里,和那些孩子一起。当最后的时刻到来,至少可以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住shè向孩子的子弹……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力过,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愿放弃。 不知为什么,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对她说,不要放弃,希望就在不远处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知因何而来,从来都是理xìng大于感xìng的她,却固执的选择了相信…… 这让她想起某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云彩来娶我……” 这句台词和现在的环境其实并不契合,但是当女孩感xìng起来时,也就无所谓契合不契合了。 杜小音当然知道不可能有个盖世英雄会出现在这里,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嘲笑自己像个花痴。但距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却任由这种毫无理xìng的思维在心中发酵…… 至少可以死的浪漫一点,不是么? 如果注定有一个盖世英雄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他会是谁呢? 感xìng的思维发散后,杜小音索xìng将所有认识的男xìng全部过滤一遍,试图找出一个符合英雄形象的家伙。 最后,在脑海中定格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 ………………………… 莫言不知道杜小音心中所想,但却将她和勇哥的对话全部听在耳中。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孩…… 他将手从四楼匪徒的脖子上收回,心中不由感慨。 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有本我意识和真气作为依仗,他是绝对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像杜小音这样从容的面对生死…… 实际上,修士是普天下最怕死的人。 如果不怕死,又何必孜孜不倦的追求长生? 尤其是像莫言这样一只脚已经踏入门槛,初窥长生路上种种玄妙的人,更是不愿轻易犯险。 如果不是因为杜小音在这里,有了因果之间的牵连,莫言自问,自己是绝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善始善终吧……” 一分钟之内,他将五楼和四楼的匪徒干净利落的解决掉,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直接下到三楼,干掉勇哥,解救人质。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肯定会面对杜小音以及人质的sāo动,对下面的行动有所不利。 第二条路,跳过三楼的boss,先将一楼和二楼的匪徒解决掉,最后再收拾勇哥。这样一来,或许会引起楼外jǐng察的注意,但却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不被人发现,而且有利于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 经过短暂的思考,莫言果断选择了第二方案。 在他看来,第一方案最大的弊端就是那些人质。人质在获救之后,心理肯定会有极大的波动。欢呼的、崩溃的、想要离开寻找安全环境的……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因为大悲大喜而产生的悲剧,实在不胜枚举,莫言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再考虑到人质中很多都是孩子,毫无理xìng可言,他就更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案。 心中有了决断后,他不再犹豫,转身直奔窗口。 烂尾楼的窗口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遮蔽。 莫言选择的这个窗口虽然是大楼的背面,但被jǐng方监视的可能xìng依然存在,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双手笔直前伸,仿佛跳水般从窗口跃出…… 感觉到身体已经全部离开窗口,他腰腹用力,在空中急遽蜷缩,将身体控制在距离墙壁大约一米的地方。 而当他的身体打开时,恰好已经到了二楼的窗口,右手闪电探出,搭住左边窗沿,整个身体仿佛鱼儿一般,‘滑’进了窗口…… 如他所料,这一幕的确被人捕捉到,不过不是jǐng方,而是两个准备抛弃老东家的记者。 “德叔,那人又出来了哦,天啊,我看到了什么?这家伙会飞么?” “拍下没有?拍下没有?” “放心吧,德叔,全都拍下来了。” “好,太好了一个镜头不足以说明问题,有了这个作为补充,相信火鸟的人会出一个大价钱。” 这两个撞了头彩的记者激动的浑身发抖,击掌相庆后,年轻人继续监视烂尾楼的动向,而年长的德叔则已经开始拨打电话,联系火鸟的高层…… 抛开他们不提,莫言进入二楼后,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仿佛在冰面滑行一般,瞬间就到了二楼匪徒的身后。这一次,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衣袂掠出的风声引起了匪徒的jǐng觉。 这个匪徒急速转身,眼角瞥到一抹淡淡的黑影后,立刻张嘴,想要通知在三楼的勇哥。同时,手中的枪也下意识上提,压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微微用力,准备随时开火…… 然而这一切早就被莫言的本我意识锁定,匪徒刚张开口,第一个音节还未发出,一颗黄豆就击穿他的门牙,直入咽喉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后,匪徒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颓然向后倒去。 莫言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的背后,将他的身体托住,然后再轻轻放倒…… “真他**危险……”莫言惊出一身冷汗,本我意识虽然早已锁定匪徒,但他的反应速度却是慢了一拍。如果不是当机立断,用了一颗裹挟了真气的黄豆,恐怕这时已是枪声大作。匪徒使用的是微冲,只要食指扣动,他的所有努力都将泡汤。 好在真气的作用不仅体现在力度上,这种无形无质的能量具有极强的穿透xìng和摧毁xìng,在狭小的口腔爆发后,不仅带走了匪徒的生机,同时也割裂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否则,只需食指下意识的轻轻一动,莫言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看来不能再节省了……”莫言轻吸了口气,决定不再吝啬苦海内的真气。 距离最后的成功越近,功亏一篑的可能xìng也就越高。他可不想付出这么多的努力之后,却倒在了终点线上。好在离开那座废弃的煤矿之后,真气也在慢慢恢复,此时此刻,苦海内还存有六道真气。 八个匪徒,已去其四。 一楼有两个,三楼有两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全部解决,就必须要使用真气。 莫言对真气的使用并不成熟,一颗黄豆所蕴含的真气,其实大部分都被浪费了。如果有三五个月的时间练习,一道真气至少能解决三四个人,如果楼内的匪徒全部聚集在一起,甚至一道真气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在《末法左道录》中,这叫御物遁空之术,可御剑、御器,御金、木、水、火、土……总而言之,只要真气值够高,熟练度刷满,可御天下万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御物遁空术其实是一种很拉风、很高端的技能,所使用者,在小说中就是剑仙一流。像莫言这样什么都不御,专御黄豆的家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第一人。如果左道人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里爬起来,给自己这个数千年后的弟子狠狠来上一脚?当然,他老人家也有可能飞升宇外,可即便这样,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子,多半也会降下雷霆,劈他个半身不遂…… “楼下恰好有两个人,不如试试一箭双雕?” 毕竟只剩下六道真气,考虑到解决掉这些匪徒之后,自己还要从这栋烂尾楼脱身,莫言忍不住就想试试,能否靠一颗黄豆同时解决两个匪徒?有真气加持,手中的黄豆瞬间即至,即便失手,也来得及补救…… 一念及此,他捏着一颗黄豆,心中不禁跃跃yù试。 ps:感谢插花和天淡的打赏,天淡的鼓励俺都看见了,谢谢……最后,求票求收藏。 【052】来个一箭双雕? 【052】来个一箭双雕?,到网址 【053】最后时刻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3】最后时刻 一楼有两个匪徒,其中一个隐藏在楼梯口附近,枪口正对着大厅。 而另一名匪徒,正与一个便衣jǐng员在大厅做交接,所交接的自然就是五百万的现金。jǐng员身着便衣,不仅没带枪械,连防弹衣都没穿。他高举双手,装现金的手提箱就摆放在脚下。被勇哥称为老四的匪徒大大咧咧的翻看着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压根就没把面前的jǐng员放在眼里。 jǐng员带着很诚恳的笑容,心底却是怒火冲天。他从jǐng二十多年,不知见过多少xìng格恶劣、嚣张的罪犯,但像眼前这种狂妄到了极致的匪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没办法,这帮匪徒的确与众不同,看似嚣张狂妄的举动中,透露的却是对生死的漠视以及在战火中历练出的从容…… 想明白了这些,因为被轻视而产生的怒火不由得慢慢消失,jǐng员自内心深处发出一声苦笑。 至少凭自己手中的制式jǐng枪是无法对付这帮家伙的,不是么? 就拿自己来说,一年训练用的子弹也就是人家随手扣出去的几梭子的量,自己想要打中目标,必须要瞄准再瞄准,人家靠的却是枪感和火力…… jǐng员胡思乱想间,老四已经检查完钞票,站起身,撇嘴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jǐng员道:“你们什么时候释放那些孩子?” 老四冷冷道:“这是你们上司和我们老大的事情,赶紧走吧,不要给我借口留下你。” jǐng员还想在说什么,却忽然感到黑暗中有某种危险正向自己袭来。 这是被人用枪口瞄准了么?他叹了口气,举着双手,慢慢退出了大厅。 等他退出大厅,楼梯口的匪徒发出不屑的笑声道:“这家伙倒是挺机敏的,他只要再迟疑几秒种,我就会在他的大腿上开一个洞……” 老四拎着箱子往楼梯口走去,道:“别给勇哥添麻烦,我们现在需要拖延时间,如果能拖到天亮,离开这里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楼梯口的匪徒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这不是没开枪么……” 老四没再说话,拎着箱子踏上了楼梯。 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同伴道:“对了,你这里还有多的手雷么?” 黑暗中,同伴并没有回答他。 老四微微皱眉,正yù再次开口,却见一个细小的黑点划出诡异的弧线飞来,在自己的瞳孔中急遽放大 烂尾楼中本无灯光,但楼外却至少有十来盏shè灯围绕着它,透进来的余光足以让老四分辨出一些细微的东西。 “这是?” 老四的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觉脑袋轰的炸响,顿时失去了所有意识。 装满了现金的手提箱从他手中悄然脱落,眼看就要砸在楼梯上,一个黑影鬼魅般闪现,稳稳的将它握在手中。 “干得不错,伙计” 莫言一手拎着手提箱,一手托着老四的脖子,将他缓缓放倒在地,同时,也没忘记对自己进行表扬…… 刚才的一击,只耗费了一道真气,就成功实现了他预想中的一箭双雕的效果。 真气的二次爆发,以及飞行时更加流畅的弧线和角度,都说明他对真气的cāo控力正在上升,同时,本我意识和真气的契合度也越来越高。 当然,整个过程并非尽善尽美。比如黄豆二次遁空时,速度明显减慢,老四在被击中的一瞬间,居然有所察觉…… 本我意识从老四的身体上掠过,灵台中的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各种即时数据。包括老四的心跳频率,体温,血液流速等等……看到这些数据,莫言无须检查就能确定对方是否真正死亡,更不用担心自己转身后,对方会忽然诈尸,在背后给自己一枪。 莫言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解决掉老四和潜伏在楼梯口的匪徒后,他将自己留在手提箱上的指纹擦去,立刻纵身往三楼而去…… 老实说,放下手提箱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不舍。 五百万啊 方正公司虽然是个来钱快的地方,可是想要挣满五百万也很不容易吧? 可惜,这五百万不是赃款,否则的话,依他的xìng格,多半会毫不犹豫席卷而去。 粗略计算一下,从昨夜到现在,他经手的现金有七百万,以及价值五六百万的玉料和钻石一小袋,合计总金额已经超过千万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这千万巨款的诱惑? 往三楼疾奔而去的莫言忽然对自己肃然起敬,超千万的巨款啊,我居然毫不动心,这是怎样的一种高尚情cāo啊 “我真是……太敬佩我自己了” 自我表扬中的莫言似乎忘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一堆赃物中昧下了一枚上佳的玉料…… 而此时,他正奔着另一枚而去 ………………………… 三楼的气氛显得有些异样。 勇哥收下现金,但却拒绝释放孩子,尽管这种行为早在jǐng方的预料之中,并为此做好了各种预案。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显得此地无银三百元,面对匪徒的得寸进尺,适当的强硬是必须的。 于是,杜小音接到指挥部要求,在和勇哥交涉的时候,表现的要更加强硬。 “这是指挥部的最后通牒,如果你们不在半个小时内释放孩子,jǐng方将撤销先前的所有协定……” 杜小音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有视线偶尔投向窗外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隐藏的很好的忧虑。 窗外夜sè正浓,浓的仿佛整个城市都被墨汁浸染。 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 这也意味着,留给jǐng方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你们不会撤销协定的,不仅不会撤销,而且还会极力诱导我们坐上那辆大巴……” 勇哥微微的笑着,取出香烟点了一支,道:“没错,大巴是我提出的要求之一,但我是不会坐上去的,至少在天亮之前,我是不会坐上去的。你们肯和我谈判,是因为你们需要时间去布置,我相信,只要我踏上去机场的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受来自军方jīng英的攻击。” 杜小音默然,面对如此狡猾的匪首,她还能说什么? 勇哥见杜小音默然,忍不住有些得意,道:“和你们一样,谈判对我来说,同样是拖延时间的手段。五百万现金也好,大巴也好,其实都是一种迷惑人的小手段。我最终的目的是在等待这座城市的苏醒……相信我,当这座城市睁开眼睛后,它将被整个世界所注目” 杜小音心头咯噔一跳,道:“你想做什么?” 勇哥笑道:“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从凌晨六点钟开始,每隔一小时,我会击毙一名人质,直到你们真心诚意的为我们准备一架离开这里的飞机为止另外,你们必须在六点半之前,为我联系各大国际媒体,我会在一楼大厅接受他们的采访,并请求他们其中的一到两人与我同行。我相信,对于一个真正的记者来说,他们会毫不犹豫接受我的邀请……” 杜小音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见过各种狡猾的罪犯,但像眼前这个如此狡诈和yīn险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你觉得jǐng方会答应么?” 杜小音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最后的努力。 勇哥耸了耸肩,笑道:“无所谓,反正六点一过,每隔一小时我就杀一人,从孩子开始……杜jǐng官,别忘了,我们是来自黑三角的武装匪徒,在那片土地上,我们每分每秒都可能死去。这么跟你说吧,每天早晨睁我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白勇,你又多赚了一天杜jǐng官,从被你们包围的那一刻起,我和我的伙伴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对我们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其实都是赚的。我知道,当我开始杀人的时候,你们肯定会发起进攻,但这又如何?我这里有不错的武器装备,有手雷,有zhayao……你们不吝死亡,我又何必吝惜子弹?最重要的是,黄泉路上有杜jǐng官这样美丽的女士陪同,大约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勇哥微微的笑着,就仿佛学者正站在讲台上给学生授课一般,用平缓如水的语气,述说着这世上最罪恶的事。 没有狰狞的表情,没有畏惧的眼神,有的只是从容和淡定。 杜小音心中哀叹一声,面对这样的匪徒,自己这个犯罪心理学博士真的是不够看啊 勇哥眼中却闪过一抹得意……谈判专家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 还有外面的人,无论是jǐng方还是军方,你们的生活已平静的太久,以至于已经忘了怎么对付像我这样的暴徒 这时的勇哥并不知道,这段很快意很得意的心理历程,将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心理活动。 如果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活动,站在他对面的,美丽的心理学博士肯定会很严肃的告诉他:世上的很多悲剧,往往诞生于高 ……………………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即是最后时刻。 除了莫言之外 ps:谢插花兄弟的打赏…… 【053】最后时刻 【053】最后时刻,到网址 【054】因果了结,念头通达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4】因果了结,念头通达 “……你们不吝死亡,我又何必吝惜子弹?最重要的是,黄泉路上有杜jǐng官这样美丽的女士陪同,大约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这是勇哥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话。 话音刚落,三楼中唯一的一盏灯就诡异的熄灭。 黑暗中,有人jǐng觉,有人尖叫,唯一没有任何反应的就是勇哥。几乎在灯光熄灭的一瞬间,他的思维就已停止了运作。并不魁梧的身躯在黑暗中缓缓倒下,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他所期望的天明已经到来 灯光熄灭的那一刻,杜小音的第一个念头是jǐng方已经开始行动,她经受过专门的训练,知道这时候自己首先应该卧倒,以避免被流弹击中。于是,她下意识的向侧后方扑到,极力拉开与勇哥的距离。她知道勇哥的身上绑着zhayao,一旦爆炸,她将第一个遭殃。 然而,预料中的枪声和爆炸并没有响起,黑暗中,只有那些流浪汉和孩子惊恐的叫声。 好在他们的手脚全部被匪徒绑住,丧失了行动能力,除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之外,并没有发生sāo乱…… 杜小音很惊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灯光熄灭后,勇哥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楼梯口的匪徒同样没有动静。 一切的一切,显得如此诡异 “难道是军方开发出了什么新式武器,可以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直接使匪徒丧失行动能力?” 如此诡异的情况下,即使理xìng如杜小音,也忍不住开始毫无根由的猜测。 猜测之余,她没忘记自己的责任,大声的喊道:“大家不要紧张,趴在原地,等待救援” 她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大声呼喊的时候,莫言就站在身后,带着微笑,欣赏着女孩身上并不多见的狼狈。 “曲线真是不错……”莫言忍不住赞了一声。 杜小音侧着身子匍匐在地,头微微的抬起,胸与腰,以及修长的双腿,勾勒出的美丽曲线。 这道曲线有着惊人的张力,比很多女孩用内衣强行塑出的曲线更加的自然和有活力。尤其是胸前的那一抹弧线,大概是因为扑倒时过于用力,胸前的衣扣不小心崩开,便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让莫言看得目不转睛,连连感叹,隐藏的可真深啊…… 莫言的声音很轻,完全是下意识的赞美。 杜小音猛然回头,盯着浓浓的黑暗,紧张道:“谁在那里?” 耳朵可真尖……莫言笑了笑,身形鬼魅般后退,来到勇哥身旁。 他弯下腰,抓住勇哥的头发,提死狗般将他拎起,然后毫不客气将手伸进衣领,将那枚护身符拽了下来…… 8/8 灵台中的数字忽然光芒大作,由血淋淋的鲜红转为淡淡的金sè 莫言不由一怔,心说这又是什么变化? 灵台中,淡金sè的数字发出亿万毫光,跳脱出屏幕,悬在空中急速旋转…… 八分之一秒后,被金光笼罩的数字猛然炸裂,化成道道金光钻进由本我意识具现出的小光头的眉心。 小光头原本面无表情,此时受金光滋养,竟是微微一笑。 随即,莫言浑身一震,发现本我意识笼罩的范围忽然暴涨了二十多米,恰恰好停留在一百七十米的距离。 “因果了结,念头通达,原来如此……” 小光头是本我意识的具现化,即是本我,和莫言一体两面。金光遁入小光头的眉心后,莫言立刻明白,这就是因果了结,念头通达之后,所带来的好处。 神魂之道,玄之又玄,并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然而,它处处存在,心想的,眼见的,耳听的,鼻闻的,口尝的,有形的,无形的,物质的,幻想的……大千世界,万事万物,都是它的养料。至于具体如何运用,存乎一心也…… 莫言这一行,堪称杀伐果断,一是因为因果,二是杀机已动。所以,当他成功击杀所有匪徒后,因果了断,念头通达,心思澄澈,本我意识便自然而然的壮大了差不多七分之一 想明白这些,莫言的心思顿时再次澄澈,本我意识从眉心涌出,竟然发出一丝毫光,不过瞬间即逝…… 这一丝毫光如果放在白天,眼力再好的人也难以看见,但这时四周一片黑暗,便朦朦胧胧显出一点痕迹。 杜小音离他最近,忽然见无尽的黑暗中有微光透出,虽然极淡,但却勾勒出一张依稀可见的人脸。 虽然朦朦胧胧,而且瞬间即逝,但她却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这一幕极其诡异,无尽的黑暗中忽然浮现出一张人脸,胆子再大的人也会下个半死。 杜小音也不例外,她瞪大眼,下意识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惹恼了这张诡异的鬼脸…… 没错,在她眼中,这就是一张鬼脸。 莫言见杜小音被自己吓着,不禁苦笑,心说千万别吓出个好歹来。凭他现在的修为,如果杜小音身体有恙,哪怕是绝症,他都能想出法子补救。可若是脑子吓出毛病,至少在三年之内,他没有任何办法补救。 好在杜小音的胆子还行,眼中虽有惊恐,但却没有被吓坏后的呆滞,莫言仔细看过后,便放下心来。 从灯光熄灭到现在,说来话长,但其实不过十几秒种而已。 因果了断,念头通达,莫言知道自己该走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他运转真气,将喉部肌肉改变,沙哑道:“一楼大厅的楼梯口和年纪最小的人质身上都有炸弹,这个勇哥身上也有,赶紧通知拆弹小组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如果将人救出之后,却因为大意、惊乱,又或者sāo动而引起爆炸,莫言肯定会泪流满面。 到那时,了断的因果会再次续断,而且永无了断的可能。通达的念头也会蒙垢,从而导致本我意识急遽萎缩。 所以,在临走之前,莫言必须要将这最后的隐患彻底消除,以免功亏一篑。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对爆炸装置一窍不通,他甚至都有自己动手的念头。 听到黑暗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杜小音第一个念头是‘真的见鬼了’ 好在莫言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一点也不yīn森,尤其当他说到炸弹的时候,杜小音立刻从惊惧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此时,她的心中有无穷的疑问,脱口问道:“你是谁?” 黑暗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角落里的人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尖叫和哭泣…… 几秒种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jǐng察姐姐,那些坏蛋……是不是都被jǐng察叔叔抓走了?” ………………………… 莫言飞快的向楼顶奔去,事情了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 脱离的路线早已选好,经过本我意识的推算,从那里离开,被发现的可能xìng最小。 从来出来,自来处去,没错,他选择的脱离路线正是楼顶 黑暗中,他将速度发挥至极致,很快就来到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楼顶。 没有任何犹豫,他双脚发力向楼顶的南端疾奔,而后,借着冲刺的力量,他伸开双手,如大鹏展翅般投入夜空 双脚离地的一瞬间,真气自涌泉穴喷涌而出,这种不属于凡人的力量结合双腿的力度后,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 这股能量托起他在夜空中足足滑翔了近六十米,然后再顺应地球的引力,向一棵十来米高的大树飞去…… 感受着身体在空中急速坠落的失重感,莫言面sè波澜不惊。 眼看就要坠落在树冠之上,他运转真气,包裹住右手,轻轻一拍树冠上伸出的最粗那根枝桠。 这一掌拍出,蕴含了绵、软、缠、弹种种变化,再加上枝桠给予的反作用力,使得他的身体在空中竟是诡异的停顿下来。 这一顿,大约不到五分之一秒的时间,但足以让他卸去自几十米高空急速下坠后,所带来的冲击力…… 这时,他距离地面不过十来米,在空中轻轻的一个折腰,就仿佛树叶般,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 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到,包括已经捕捉到两个不可思议镜头的德叔和年轻人。 和他们所捕捉到的镜头相比较起来,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这一幕如果被拍摄下来,不仅会成为本年度最火爆的视频,同时也会招引无数势力的关注。到那时,找他们购买镜头的人,就不仅仅再是各大媒体了。或许,还会有人请他们去某个地方喝茶也不一定…… 莫言双脚站稳,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被白sè灯光笼罩的烂尾楼,随即往远处的一个露天停车场走去。 几分钟后,当他的身影在停车场出现时,大李飞快的从一辆车中钻出。 “怎么样了?”大李迎上去问道。 莫言没理会他,直接坐进车里,然后点上,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大李拉开车门,死死盯着他,哑着嗓子道:“你……你是不是失手了?” 莫言忍不住笑道:“失手?别开玩笑了,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失手这个词” 大李闻言,不禁激动的直哆嗦,道:“这么说小音已经安全了?” 莫言笑道:“放心吧,该死的都没了气,该活着的,全都活蹦乱跳着呢……” “太好了”大李闻言,激动的一拳砸在驾驶台上,道:“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咱们回头再说,你的任务完成没有?” 大李道:“放心吧,三角翼上有定位装置,飞的也不远,早就收回来了,现在正躺在后备箱里呢……” 莫言道:“那好,趁着没被发现,我们赶紧回四号楼。” ps:谢谢小彬彬、kingkingboy、插花等同学打赏,以及每天不离不弃给俺投票的兄弟们,谢谢 【054】因果了结,念头通达 【054】因果了结,念头通达,到网址 【055】调查小组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5】调查小组 回到省厅四号楼后,莫言发现,自己在烂尾楼一系列举动所带来的后果,已经开始显现…… 四号楼内一片忙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大李,不过相比起两个小时前,气氛轻松了很多。 大李趁机将三角翼偷偷归库,然后抓着莫言追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吧?” 莫言苦笑道:“大哥,你饶了我行不行?我现在真的是很累了,等我休息够了,咱们慢慢说,行不?” 不等大李说话,他又道:“现在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事电话联系。” 大李提醒道:“我觉得你最好在郑老面前露个面……” 莫言道:“放心吧,早就老头面前转了一圈,不过老头正忙着,都没正眼看我。” 大李笑道:“没正眼看你是好事,说明郑老压根没把你和那边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次行动,两人虽然算不上共生死,但固守着同一个秘密,彼此间的关系便愈加密切。 两人站在走廊里,勾肩搭背叼着烟,窃窃私语,偶尔还会发出会心的低笑声,很有些一起逛过窑子的感觉。 “行了,我走了,天都快亮了……” 抽完一支烟,莫言告别大李,走出了四号楼。 这时候,四号楼也渐渐开始安静,不过三楼的大会议室灯光依旧亮着。 上车前,莫言朝杜小音的办公室窗口看了一眼,那里一片漆黑,显然是还没有回来。 回到36号小院,莫言直接走进浴室,将自己扒的jīng光,洗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夜的折腾,身体上毫无困倦,但本我意识却是有些透支。 洗完澡后,他连短裤都懒得穿,扑到在床上,几乎是刚沾枕头,人就已经进入了睡乡。 一夜无话…… ………………………… 一场重大事件来的突然,去的突兀。 来时,它带来的是惊悚。 去时,它留下的诡异。 莫言并不知道,他刚离开四号楼不到五分钟,这里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气氛又再次被打破。 黑夜中,一行大约七八辆车组成的车队,渐次驶入四号楼的停车场。 然后,四号楼的中型会议室被打开,一行气质各异的人在郑处长的引导下,鱼贯进入…… 这些人的气质迥然不同,有的面sè和煦,一言一行都带着上位者的风度。有的面sè坚毅,举止间如松如岩,jīng悍而凝炼。有的人则是面无表情,和周围人也不怎么说话,眼里带着看谁似乎都不是好人的神sè。 七处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郑处长,另一个则是刚从现场归来的杜小音。 “我先来说几句吧……” 等大家坐定,一个身材微胖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子站起身,道:“胡副省长刚才离去的时候已经对这次的行动进行了肯定,也就是说,至少在结果上,这次行动是成功的。所以我觉得,接下来无论对内还是对外,我们都必须将这个基调贯彻下去。” 他话音刚落,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就站起身,向在座的众人行了个军礼,道:“各位领导,请恕我直言,这些基调又或是宣传口径是省jǐng察厅和地方zhèng fǔ的事情,我们没有发言权,也不打算发言。我只是想知道,那栋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过现场,也和杜jǐng官交谈过,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搞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杜小音,又道:“刚才和这位杜jǐng官交谈的时候,她曾问我,最后终结此次事件的是不是军方的特殊部队,我在此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首长在接到省府的求援后,只派出了一只队伍,也就是由我领导的这只小队。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战友参与进来。另外,说句我不想承认但必须要说的话,不费一枪一弹,就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八个全副武装并握有人质的匪徒,我的人做不到。不仅是我的人做不到,在我所知道的战斗序列里,根本就找不出这样的人。其实,解决这些匪徒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真正让我惊奇的是,在四处都有监控的情况下,对方是怎么潜入那栋烂尾楼的?又是如何离去的?” 这人说完之后,干净利落的敬了个军礼,然后坐下。 会议室里,不时的有人低声讨论着什么…… 实际上,这种讨论早在jǐng方进入那栋烂尾楼后就已开始。 当杜小音用带着疲倦却又兴奋的声音通知指挥部,人质已被解决,匪徒全部身亡,急待拆弹小组进入的时候,这种带着诡异气氛的讨论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在此之后,指挥部拿到了初步的现场勘查报告,于是,这种诡异的气氛便愈发的浓厚。甚至引起了军方和jǐng方之间的一些猜疑。jǐng方认为这是军方的杰作,虽然很成功,但却是违规之举,不仅脱离了指挥部的领导,而且也有无视人质安全的嫌疑。而军方则断然否定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并认定,在大楼被jǐng方完全监控的情况下,能zì yóu出入的人,唯有jǐng方自身。 这场争论一直没有间断,刚开始只是单纯的觉得对方有所隐瞒,但是随着争论的持续,以及现场勘查的进一步深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其中的严重xìng 包括指挥部最高领导在内,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如果,最后解决问题的既不是军方的行动小组,也不是jǐng方的行动人员,那么,这突然出现的第三方会是谁? 紧接着,这个巨大的问号就变成了惊悚的叹号 假如这个第三方真的存在,那么这个脱离了军方和jǐng方序列的第三方,对这座城市甚至是这个国家,究竟意味着什么 世上的恐惧往往来自于无知和未知。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个第三方的具体身份和xìng质之前,对指挥部的人来说,这件事情再怎么重视都不过分 于是,指挥部决定立刻封锁消息,那份现场勘查报告也被提高了密级,同时,对所有进入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命令他们不得对外泄露任何有关于现场的消息和线索,而且也不许在私下进行交流…… 随后,指挥部人员进行了jīng简,剔除所有没有进入现场又或是级别不够的人员,然后转战省厅四号楼,继续就此次突发事件进行讨论。 会议室中,有一个年纪约在四十左右的黑瘦男子,他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手里拿着笔记本,不停的写着些什么…… 这人来自国土保护局,在指挥部中原本是存在感最弱的一人。对他来说,自己无非是此次事件的旁观者兼记录者,事件结束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只要写好报告,然后存档,就算是完事了。 但是现在,事情显然有了改变。 这人心中很清楚,别看眼前的这些人讨论的热烈,到的头来,此次事件的最终调查权终将归属国土保护局。这是由国家所赋予的机构职能所决定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当然,在座的人不乏jīng英,而且因为事件的特殊xìng,有几个人倒是可以调入即将成立的调查小组。比如军方的那个大个子,又比如七处的杜小音jǐng官…… 他坐在角落里,一边考虑着调查小组的人选,一边在本子上不断写着些什么,始终没有加入讨论。 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时机。 “不过,最多再有几分钟,这里的人应该都会接到各自领导的电话了吧?”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等待着电话的响起。 他心中清楚,到那时,这场乱纷纷的讨论不仅会立刻结束,自己也会站到台前,就地成立调查小组。 会议室里,除了这位来自国土保卫局的人之外,还有一个相对沉默的人。 这人就是杜小音,她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除了接受别人的询问,几乎所有时间都坐在那里发呆。 “那人到底是谁?” “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鬼怪么?” “杜小音,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 “如果没有,那我看到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幻觉么?” 她坐在那里,心cháo翻涌…… 有一件事,她始终没对任何人提起,那就是自黑暗中突然浮现的那张带着淡淡金光的‘鬼脸’ 胡思乱想间,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一连串的手机铃声。 她抬头看去,发现包括省厅boss在内,几乎所有的领导都接到了不知来自哪里的电话。 ……十分钟后,一个黑瘦的男子站到了会议室最显眼的地方,开始做自我介绍。 杜小音的心神大半都被那张鬼脸占据,没怎么听这人说话,直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时,她才抬起头。 “杜jǐng官,你是唯一与第三方有过接触的人,同时也是事件的经历者,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调查小组……” “路厅长,郑处长,鉴于贵方的技术力量雄厚,我希望调查小组的驻地就设在这里。” ps“感谢just小彬彬和插花兄弟的打赏……另,很诚恳的求推荐求收藏。 【055】调查小组 【055】调查小组,到网址 【056】吃了吐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6】吃了吐 莫言一觉好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起床后先是洗漱,然后泡了一桶速食面坐在餐桌前,打开那台可以用古老来形容的电视机。 36号院没有安装卫星线路,不过几个本地台倒是可以接收。 莫言将频道转到A省卫视新闻台,想看看昨夜的事件官方是如何报道的。然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新闻台的主持人根本就没有提起此事。直到节目快要结束时,下方的字幕才飞快的闪过一条消息:昨夜,宛陵jǐng方强力出击,破获一起绑架案,并解救人质数人…… 这条字幕新闻不仅没有提起绑架案的具体经过,绑匪的身份也没有提及,甚至就连A省jǐng察厅的身影都没出现,只是轻描淡写的将功劳塞给了宛陵jǐng方。 “这么大的蛋糕居然没人分?这不科学啊,领导们都去哪了……” 莫言忍不住惊讶,在他看来,这个大‘蛋糕’足够很多人升上半级,级别低的甚至升上一整级都有可能。比如说杜小音,论功劳,从正科提到副处完全没问题。而指挥部的大佬们,因为级别太高,未必会马上晋升,但履历和档案中绝对会记下浓厚的一笔,这对他们以后的仕途绝对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莫言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腹诽,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实际上,凭他的智慧和情商,不难勘破这其中的迷雾。 但很多时候,xìng格往往也会成为一种迷障。 在旁观者看来,莫言与此次突发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他却觉得因果既已了断,剩下的事情和自己就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事不关已,自然就高高挂起,懒得动脑。他现在根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出现给官方带来多大的压力 有一种xìng格叫做没心没肺,直白点说,他现在的这种表现,完全就是一种顽童式的没心没肺,与智商情商无关。 既然事不关已,自然就懒得持续关注,吃完速食面后,莫言心中的惊讶就已淡去。 对他来说,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值得把jīng力投入到已经结束的事情上。 “首先得研究一下那枚护身符,其次从赵越书房里‘顺’来的镇纸也要尽快切割成玉片,时不我待,把yīn阳聚气符炼制出来才是正经……” 他将餐桌收拾干净,往卧室走去,又忽然想到昨晚差点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幕,心里便琢磨着,手中玉料的材质能否用来炼制《末法左道录》中的护身符。 此护身符与勇哥身上的护身符完全是两个概念,勇哥的护身符只是一种jīng神上的寄托,不具备任何物理上的防护功能。而莫言所要炼制的护身符则是具有双层防护功能的道具,不仅可以防御物理冲击,还能防御能量冲击。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能量武器,对莫言来说,这种护身符最现实的作用就是对物理冲击的防御。 虽然他现在还无法确定,这种物理防御在子弹面前到底能发挥多少作用,但据《末法左道录》所述,这种护身符可以抵挡弩箭近距离的连续shè击,而且能支撑相当长一段时间,大约为‘百箭而止’。也就是说,只要戴上这玩意,站在那里给人用弩箭连续shè上百余次都不会死人。 这里的弩箭当然指的是古时的弩箭,莫言对此没有研究,不知道具体参数。但在他看来,既然有个‘弩’字,威力想必不会太小。 “狙击弹就不说了,手枪子弹应该能挡得住吧?嗯,回头得查查数据……” 回到卧室,他将从孔查那里得到的玉料和勇哥身上的护身符取出,然后将脖子上的佩饰取下,摆放至一处。 他的这枚佩饰非金非玉,外表也很丑陋,即使扔到大街上,恐怕都没人注意。 但是仔细端详就会发现,这枚佩饰仿佛带着一种吸力,能将人目光完全吸入,使人无法自拔。如果看得时间长了,似乎连思维都被吸入,整个人沉浸到一种恍惚却又非常玄妙的境界中…… 实际上,对普通人来说,这枚佩饰绝对称得上是妖异。 面对它,如果长时间的注视,到最后甚至会成为无意识的植物人。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莫言从不敢将这枚佩饰示之于人。在H大时,麦穗几次问他脖子上挂的究竟是什么,都被他巧妙的敷衍过去。到最后,他干脆将佩饰上原来的红线换成透明的丝线,这样一来,被人发现的可能xìng大大降低。 午时的阳光照shè在这枚外表丑陋的佩饰上,发出奇怪的点点金光。 莫言注意到,这种金光与玉料和护身符中泛出的金光几乎完全相同,只不过佩饰中的金光更加浓郁和神秘,带着一丝让人想要探个究竟的幽深…… 莫言拿起那枚玉料,再阳光下仔细看了半天,但除了玉料内部那一抹相当罕见的淡淡金sè,没能发现其他任何的蹊跷。 沉吟片刻,他将这枚玉料试着往佩饰上轻轻一放…… 这一放,异状顿显 几乎是接触的一瞬间,佩饰表面忽然生出巨大的吸力,莫言只觉手中一沉,玉料就如飞鸟投林般,整体没入佩饰…… 这种画面相当诡异 玉料的体积不算大,只有半个烟盒大小,但比起只有麻将牌大小的佩饰来说,却算得上是巨无霸。 然而,在这温暖的阳光中,小不点的‘麻将牌’生生吞吃了半个烟盒大小的玉料,连半点渣子都没剩下,这种画面之诡异,就连莫言自己都有些吃惊。 他急忙将手缩回,很是担心这枚佩饰荤素不忌,将自己的手也给吞吃了…… 佩饰对他的手毫无兴趣,吞吃了那枚玉料后,似乎还没吃饱,颤动了几下,忽然自地板上悬浮而起,自上而下,将勇哥的那枚护身符也给‘吞吃’了 莫言的胆子向来很大,但遇到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发毛。 他叨咕了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站起身,闪电般后退,远远的继续观察。 佩饰吞吃了护身符后,悄然落地,表面光芒流转,一会红一会绿,看上去倒是挺有科幻的感觉。 大约十来秒后,佩饰表面的光芒戛然而止,随即喷出一蓬灰不溜丢的‘烟雾’。 这‘烟雾’纷纷洒洒,转眼就落满了一地。 在此之后,佩饰再无动静,静静的躺在地板上,再次恢复了那种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的丑陋外表。 莫言并没有妄动,观察了半天后,才慢慢走过去。 “**,还以为这东西要爆炸呢,白担心了……” 莫言的胆子很大,但是面对这种传自数千年前的古老东西,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说起来,这枚佩饰虽然是左道人炼制的,但毕竟是天外来物,况且左道人自己也承认过,他所谓的炼制,其实只是粗加工。佩饰内中的种种玄妙,与其说是炼制而成,还不如说是玄妙天生。所以,在《末法左道录》中,老头再三叮嘱自己的传承人,如果看见佩饰发生异状,不要犹豫,直接有多远跑多远。 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莫言很老实的遵循了左道人的叮嘱,看见佩饰忽然悬空,第一时间就躲了开来。 这没什么可丢脸的,说起来,左老道当年就跑过好几回,据说有一次天出异象(rì食),佩饰忽然悬空千米,发出耀眼金光。吓得老道跑出数百里之外,直到异象消逝,才壮着胆子摸回去。 总而言之,安全第一,面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天外之物,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左道人如此,莫言自然有样学样,不以为耻。 走近佩饰后,莫言弯下腰在地板上轻轻一抹,心中立刻了然。 他的指尖上,有一抹灰不溜丢的颜sè,轻轻一搓,便有细细的粉尘掉落。 刚才的烟雾其实就是他手上沾染这种粉末,材质难以判断,灵台中负责数据处理的屏幕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笼统的称其为‘未知粉末’。但毫无疑问,这些无法判断出材质的粉末其源头,正是刚才的那枚玉料和来自于勇哥的护身符。 “你这算是吃了吐,还是吃了拉?” 莫言吹去手上的粉末,看着那枚佩饰,忍不住腹诽。 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接触佩饰,而是用本我意识进行初步观察。 佩饰的表面没有任何改变,本我意识转了几圈也没能探出个究竟。 沉吟片刻后,莫言小心翼翼的将本我意识探入佩饰内部…… 这一探,他顿时愣住 ps:感谢just小彬彬同学打赏…… 【056】吃了吐 【056】吃了吐,到网址 【057】美丽新世界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7】美丽新世界 佩饰内部原本是个虚幻的空间,灰蒙蒙一片。看似无垠,实际上只是一种感官上的认知,并没有实际意义。 然而此时这个空间已经具现化,由原本的广阔无垠缩小一间房大小,本我意识所过之处,返回的数据告诉莫言,这个空间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这并不是让莫言最吃惊的地方,真正让他惊讶,甚至是有些惶惑的是,左道人不见了 当然,此左道人非真正的左道人,指的是他老人家在数千年前留给传承弟子的影像。 原本一进空间就能听到老头盘坐在那里滔滔不绝,谈天说地,但现在,那里却已是空空荡荡。 这一刻,莫言心中多少有些惶惑。 老头不见了,这接下去的路难道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他知道总有一天这枚佩饰会发生变化,但却从未想过变化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第一次发生变化,就将左道人给弄丢了…… 真见鬼,这叫什么事? 他心里有些茫然,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后才发现,空间的东边居然还有一扇窗。 这扇窗古朴典雅,框架似石似木,看不出具体的材质。上面有叶蔓枝条蜿蜒攀结,带着盎然的生机。 莫言心中一动,驱动本我意识上前,想看个究竟。 然而心念刚动,本我意识忽然发生变化,竟然毫无征兆的开始急遽收缩…… 进入这个空间的本我意识并非全部,仅仅只是一部分,而随着本我意识的收缩,莫言灵台中留守的本我意识也开始蠢蠢yù动,如流水般进入佩饰中的空间。 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莫言惊讶,最让他吃惊的是,本我具现体竟然也开始虚化,化为更加庞大的本我意识,然后随波逐流进入佩饰空间。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实际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快到莫言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庞大的本我意识进入空间后,在那扇古朴的窗前渐渐凝聚,最后具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光头。 莫言和小光头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一体两面,当小光头出现在这个空间后,他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是这样……这个空间产生变化后,不仅可以容纳无形无质的本我意识,现在连介于虚实之间的本我具现体也可以进入了” 此时,他的视角已经改变,从旁观者的视角变换为主视角。 这一刻,他就是小光头,小光头就是他。 站在空间里,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属于自己的小手小脚,感觉十分奇妙。 “不知道本体怎么样了……” 他心念一动,眼前视角转变,立刻就看到‘自己’站在卧室中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一般。 “看来分心二用暂时是不指望了……” 他摇了摇头,切回视角,打量着眼前的空间。 此时,他眼中这个空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脚下轻轻一顿,甚至能感受到地面的反作用力。 “真实的简直有些过分了……”莫言并没有急着去探究那扇窗户,而是琢磨着,这个空间既然如此真实,不知道能不能将现实里的物质带进来? 想到这里,他立刻分出一缕本我意识探出空间,试图将卧室中的一个打火机带进来。 这一缕本我意识蕴含的能量不多,勉强可以拖动数十克重量的物体,床头柜上的打火机被本我意识拖动,缓慢而坚定的向地板上的佩饰飘来…… 然而,当它接触到佩饰后立刻就停止了运动,无论莫言如何驱使,两个真实物体彼此间就是不肯融合。 莫言不禁失望,喃喃道:“还以为经历过这番变化后,佩饰会进化为传说中的空间法器,看来,是我小说看多了……” 他心中失望,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也未必就是奢望。 那种内蕴金光的玉料,佩饰只不过吸收了两枚,就已从纯虚拟空间进化为可以容纳介于虚实之间的本我具现体。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空间就本质而言,同样在虚实之间。如果再多‘喂’它几枚那种内蕴金光的玉料,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能进化为真实空间 莫言越想就越觉得这种可能xìng真的很大。 不过遗憾的是,他手头已经没有那种内蕴金光的玉料,可能xìng再大,也只是一种猜想。 “找机会去请教一下玉石专家,看看这种玉料的出产地在哪里……” 他琢磨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有好几件事情都和玉石有关,看来必须找个时间一次xìng解决。 首先,制作五行符需要正宗羊脂软玉,其次,祖父的生rì即将到来,他虽然不怎么喜欢那座大院,也不怎么亲近自己的这个爷爷,但长辈就是长辈,即便做不到纯孝,却也不能让人戳自己的脊梁骨。所以他打算去拜寿的时候,送上一件玉制品,聊表心意。另外,他还需要大量低品质玉石,用来制作护身符一类的玉符。这类玉符炼制虽然相对简单,但成功率并不高,需要大量的消耗品。 “唉,还是缺钱啊……” 两天前他还觉得自己勉强是个有钱人,可现在一算,立刻发现林飞宇支付的那三十万酬金根本就不够用。 羊脂软玉就不说了,那玩意都是论克卖的。 而他打算送莫老爷子的玉器,也不可能太寒酸。如果送上一尊便宜货,他丢得起这个脸,莫家却丢不起。无论如何,他顶着长房长孙的名头,哪怕和家里人再不对付,也不能把脸面丢给外人看。再者,他是去拜寿的,不是去添堵的,实在没有必要惹得大家都不痛快。送上拜寿礼,在大堂上给老爷子磕个头,就算皆大欢喜。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谁也说不出什么。 这么一盘算,再加上那些消耗品,三十万是真心不够看。 “明天找黄胖子去问问,看他有没有什么好门路……” 莫言知道自己对玉器缺乏足够的了解,于是便琢磨着向黄留夏求经,如果能认识一两个玉器行的老板,至少可以少花点冤枉钱。 正琢磨着,东边的那扇窗忽然隐约有风吹来。 莫言一惊,难道这窗户还能通向别的地方? 他心中微微一动,介于虚实之间的身体立刻随心而动,飘向那扇窗。 这扇窗只有框架,中间部分全被垂下的叶蔓和枝条遮蔽。莫言行到窗前,伸手扒开这些枝叶,眼前顿时出现一个新的天地 “果然是别有洞天啊……” 莫言忍不住惊叹,透过枝叶看去,远处有山有水,青青葱葱,郁郁苍苍,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流水之声…… 只不过,这些画面模朦朦胧胧,像是隔着层印花玻璃一般,让人无法尽窥全貌。 莫言伸手穿过那些垂挂的枝叶,大约探出一尺的距离后,指尖就传来阻力,似乎触碰上了一层透明的胶膜。 这层胶膜极其坚韧,莫言试了几次,发现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穿透过去…… 莫言深吸了口气,心头砰砰直跳…… 尽管窗外的世界很朦胧,但从那层胶膜中悠悠穿过的一丝轻风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美丽新世界? 美丽新大陆? 又或是……另一个宇宙里的平行世界?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莫言的脑海里不断盘旋…… “不管它是什么地方,也不管它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终归是条可以探寻的路……” 莫言微微眯眼,下定决心要探个究竟,这似真似幻的世界,或许就是左道人留给他道路…… 实际上,自叩开灵台后,他对人生多多少少就有了些迷茫。 身具非人之力,只要他愿意,金钱、美sè、权势,皆可唾手而得。对他来说,这大概是最没有挑战xìng的事情了。没有挑战xìng,自然就没有动力,迷茫在所难免。 身为一个修士,长生久视应当是终极目标,然而这是末法世界,别说是长生了,就连苦海内的那朵金莲能否在有生之年恢复过来,都还是未知数…… 不愿得者,唾手可得。 惟愿得者,却又难如登天。 莫言就处在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虽然他不愿去多想,但却真切的知道,自己的心,真的有些迷茫了。 然而现在,有一个新世界居然出现,正等待着他去发掘,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振奋人心的呢? 几乎是一瞬间,心中的迷茫便烟消云散,仿佛从来就没存在过 ……空间外,忽然有飘渺的手机铃声传来。 虽然由本我意识凝聚的身体无需呼吸,但莫言仍是习惯xìng的轻吸口气,手指从那些叶蔓上滑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空间。 “机缘未到,还是留待以后慢慢挖掘吧……” 收回意识后,本体立刻恢复正常。 他弯腰将佩饰拾起,小心翼翼的挂在脖子,然后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电话是大李打来的,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喂,在哪呢?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莫言道:“有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 大李压低声音道:“我这是公用电话,不方便说话。总之是大事件……” 莫言忍不住好笑,这家伙,玩谍影重重呢? ps:感谢小彬彬同学的再次打赏,另回复雪琅狐同学,女jǐng一书虽然没有任何黄sè反动暴力内容,但大概是名字很流氓,已被qidian屏蔽,俺也无可奈何。最后,看在俺这么悲催的份上,大家给点推荐票吧,顺便求收藏…… 【057】美丽新世界 【057】美丽新世界,到网址 【058】浓眉大眼的叛徒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8】浓眉大眼的叛徒 章尾求票不给力,放前面求,求推荐,求收藏最后,感谢小彬彬同学,插花同学,杰少同学的打赏,你们是我坚持到现在的最大动力 …………………………………………………… 莫言开着车来到一家咖啡屋。 这间咖啡屋不大,但是却很幽静,舒缓的音乐声混合着咖啡的香味,在小屋里缓缓流淌。 莫言刚走进门,就见咖啡屋最里端的座位上有人朝自己招手。 莫言走过去,笑道:“大哥,你这是玩地下党接头呢?” 大李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却见女招待却走了过来,于是改口道:“一杯咖啡,麻烦你快一点,谢谢。” 莫言笑着坐下,也没急着说话,等女招待将咖啡送上后,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李道:“这么急找你来,有两件事,都是大事件。” 莫言问道:“什么大事件?难道还能比昨天晚上的事件更大?” 大李道:“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完……不瞒你说,我是找机会溜出来的,马上还得赶回去。” 莫言有些惊讶,看大李这模样,似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大李道:“其实两件事都和昨晚的事有关。第一件事,昨晚的事情发生后,由国土防卫局牵头成立了调查小组。这件事的密级很高,本来我是不应该知道的,但小组就设立在七处,而且小音和郑老都是小组成员,再加上后面发生的第二件事情,所以,在一个小时前,我被吸纳为小组成员。当然,只是个跑腿的,还算不上核心组员。” 莫言道:“这很正常吧?你……” 他话未说完,大李就瞪眼道:“告诉过你别打岔,你就不能听我说完?” 莫言哭笑不得,道:“好,好,你说,你说。从现在起,你不发话,我绝不开口。” 大李点了支烟,接着道:“你说得没错,成立调查小组是很正常的事情,被你那么一折腾,换谁都不敢不查。国土防卫局的人一进驻七处,我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老实说,我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昨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俩不开口,他们毛都查不到一根。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取出手机连接上网络,然后往莫言面前一放,道:“别说我没想到,估计你自己都没想到。” 莫言看了一眼手机,口中道:“这是什么?” 大李道:“你自己看,点那个视频……” 莫言手指滑动,点开大李说的视频,只看了一眼,眉头就微微皱起。 大李道:“这个视频是半个小时前出现的,还没有传开,但我相信,最多再有半个小时,这个视频就会引起大范围的轰动。没办法,视频是火鸟台放出的,影响力大,权威xìng高……” “我x,怎么会被人拍下来?” 莫言看着屏幕上那不似人类的空中滑行,心中多少有些郁闷。好在这些画面是夜视仪捕捉的,画面也不是稳定,倒是不用担心别人按图索骥,查到自己头上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依然是个线索,虽然谈不上威胁,但总是个隐患。 大李乜着眼,似笑非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这是咱A省版的飞天蜘蛛侠啊。难怪昨晚死活不肯说经过,要是没这视频,指不定你小子事后怎么糊弄我呢。说吧,你是被蜘蛛咬过,还是被哪位科学怪人注shè过基因进化剂?” 莫言笑了笑,道:“少扯淡了……你要是从五岁开始每天练功八小时,坚持十几年,这些动作你也可以轻松做出来。” 大李半信半疑道:“真的?” 莫言翻了个白眼,道:“你是来审问的,还是来说事的?” 大李道:“得,这事以后再慢慢审你,咱们接着说正事……第一件事情已经说完,总而言之,这个视频是个隐患,我急着找你,主要就是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仔细算算,我们留下的线索还是很多的,比如说三角翼,还有我随口说到的那家小诊所,以及咱们从省厅出发后所经过的路面监控。真要查起来,估计要不了三天,咱俩都得进小黑屋。” 莫言微微皱眉,道:“听你真么一说,倒是有点麻烦。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大李一摊手,道:“两个字,没有。” 莫言撇了撇嘴,道:“可是我看你这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担心啊?” 大李笑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主犯是你,我最多算是个从犯。再说了,在这件事上,说到底我是有功无过,真要是被查出来,说不定还能捞个勋章什么的。你就不同了,别说勋章了,说不定还会被送进小黑屋切片什么的……” 大李一脸幸灾乐祸,看他的表情,似乎巴不得被查出来。 莫言道:“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别忘了,你可是发誓不说出去的。” 大李笑嘻嘻道:“我当然不会说,可是架不住别人自己能查出来啊。别忘了,杜小音可是调查小组的成员……” 微微一顿,他收起笑脸,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视频虽然是个隐患,但也没我刚才说的那么严重。三角翼是普通型号,A省市面上少说也有几千架。昨晚咱们离开时找的借口,我也只对郑老说过,回头真要有人问起,就说走半路上肚子就已经不疼了,那家诊所没去成。至于那些摄像头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不怀疑到你身上,谁会特意去查你呢?我急着找你,主要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过呢,你也不要太有压力,退一万步说,不是还有我这个内应么?” 莫言并非一有事就惊慌失措的人,再者心思澄澈,大李说的这些其实早就了然于胸,所谓宠辱不惊,胸有静气,正是他现在的心境。 “堡垒总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喝了口咖啡,他叹道:“这话可真是一点没错” 大李翻了个白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骂我是内jiān是吧?你信不信我真把你给卖了” 莫言笑道:“行了,我承你的情还不行吗?说第二件事情吧。” 大李脸sè一正,道:“徐德发死了” “什么?” 莫言一惊,道:“他死了?怎么死的?” 大李道:“两个小时前,服毒自杀……” 莫言脱口道:“有内鬼” 大李苦笑道:“这还用你说?” 莫言正要问具体经过,忽然想起一事,道:“那赵越呢?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别提了……”大李叹了口气,道:“昨晚徐德发被带回来后,因为他身上的枪伤和南湖路上的突发事件,就没急着处理。今天一早,我们外勤组就对他进行了初步问询,他虽然吐了点东西,但都算不上实证。问询过程中,他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是jǐng方必须保证他家人的绝对安全,第二个要求是在审判过程中,必须算他自首,以及拥有重大立功表现,简而言之就是放他一条生路。只有这样,他才肯供出赵越。你也知道,有些东西我们是不可能直接答应他的,所以就打算拖着他。不过有了他前面的一些口供,已经足够我们对赵越采取措施了。事实上,在徐德发被毒死的半个小时之前,我们就已经控制了赵越。但是随着徐德发的死亡,我们只能放人……” 莫言一怔,道:“等等,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的是放人?” 大李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放人。” 莫言奇道:“按规定,即使抓不到他的证据,至少也能扣他二十四小时吧?” 大李苦笑道:“谁叫人家上面有人呢?厅里接到给那孙子吹风的电话十好几个,而且人家还有律师,号称是金牌的……” 微微一顿,他忽然诡异的一笑,道:“其实,这对你是好事。” 莫言奇道:“怎么说?” 大李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就是因为这第二件事才被调进调查组的。” 莫言何等聪明,眉毛一扬,道:“你是说,并案了?” 大李嘿嘿一笑,道:“没错,并案了。南湖路上的事说到底是从徐德发这里开始的,现在他死了,而那帮黑三角的匪徒除了孔查一个活死人,其他的也都死了。你说,调查组会放过和徐德发牵连甚深的赵越么?不仅不会放过,而且他现在已被列为主要目标在调查组看来,先杀匪徒,再杀徐德发,这孙子怎么都跑不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嫌疑。嘿嘿,别看他现在得意,被国土保卫局的人盯上,不死都得脱层皮啊” 莫言不禁摇了摇头,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没想到一觉醒来,事情居然再生波澜。 大李继续道:“我急着找你,主要就是告诉你这两件事,提醒你有个心理准备。另外呢,也是告诉你,如果调查组有什么要询问你的,我会主动请缨。不过,按照规定,询问的到时候肯定不止我一人,你到时表现好点,别露了馅。” 两人的谈话其实也就二十来分钟,一杯咖啡没喝完,大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言忍不住笑道:“真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是个叛徒……” 【058】浓眉大眼的叛徒 【058】浓眉大眼的叛徒,到网址 【059】视频所带来的效应 - 一品风流 - 图穷 【059】视频所带来的效应 七处的某间办公室内,调查组组长张协临看着电脑屏幕,双眉微皱。 他是个沉默而低调的人,相貌也很朴实,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国土保卫局的调查员大多如此,沉默而低调,就仿佛路面上那永远不会说话的监视器…… 对张协临来说,火鸟台放出的这个视频既有负面作用,也有正面作用。 负面作用就是经此一事,南湖路事件已然暴露于公众视线,不仅引起了大范围关注,而且还在持续下去。根据火鸟台一贯的小事炒大,大事炒爆的风格,这个视频引发的关注在未来几天内,极有可能蔓延至世界范围内…… 看看国内的各大网站和论坛就知道了,短短几个小时,几乎所有网站和论坛都出现火鸟台发布的这个视频。评论和跟帖的网民不计其数,质疑的、驳斥的、打酱油的……各类学者、公知、专家、民科分子,也不甘落后,在中各种亮相。 火鸟台发布这个视频时,采用的标题是:《内陆jǐng方出动幽灵战jǐng,夜空惊现超极限动作,兵不血刃解决黑三角匪帮》。 这个标题不算特别夸张,勉强称得上贴切。可是被各大网站转发,再经各大论坛后,各种惊悚标题层出不穷,网民评论也是五花八门。 “超极限特战,中方领先世界……” “惊天骗局火鸟丧失诚信” “身为A省人,感觉很幸福,路遇劫匪,请召唤幽灵战jǐng……” “幽灵战jǐng?不,这是古武传人……无极武馆广收门徒,地址xx路xx巷xx胡同……” 这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油锅,只要有一点可供炒作的火星,就有可能引发一场信息爆炸。 火鸟台放出的这个视频已经不能算是火星,它本身就是一颗重磅炸弹。 别看它现在所引发的浪cháo仅仅限于媒体和民众之间,在未来,相信会有更多的专业人士以及机构,对此进行研究。 当视频出现后,张协临接到上级命令,以机密为由,对外采取不解释、不澄清态度,静待风cháo过去。 此时此刻,省厅外不知‘潜伏’了多少记者,原本他们是光明正大进行采访的,但省厅发言人祭出‘国家机密,无可奉告’八字真言后,轻易就将他们挡在在大门之外。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守候在省厅之外,试图勾搭上一个省厅里工作人员,哪怕是扫地的大妈也好…… 而对jǐng方和调查组来说,视频的出现虽然出人意料,但也并非全是负面作用。比如说,网络上虽然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但目标对准的大多是火鸟台,以及视频的提供者。而选择相信的网民,几乎没人怀疑视频上的‘幽灵战jǐng’另有其人,在他们看来,无论视频是真是假,至少jǐng方的作战能力是值得信任的。 这种相信也是有根据的,从时间线上看,先是幽灵战jǐng出现,大概十分钟后,拆弹小组进入,最后是jǐng方和医护人员同时进入…… 这条时间线的存在,让jǐng方少了很多压力,没人怀疑幽灵战jǐng另有其人,也没有人怀疑jǐng方在此次事件中做出的贡献。 当然,从长远来看,这也未必就是好事,一旦人们知道所谓的幽灵战jǐng和jǐng方其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别说是A省jǐng方,恐怕连国家jǐng察总署都免不了要被愤怒的口水淹没 “张队,这是你要的资料……” 办公室的门一直半敞着,杜小音抱着资料,敲响了门。 张协临站起身,接过资料,道:“麻烦你了,杜jǐng官……” 杜小音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道:“张队,还在研究这个视频?” 张协临道:“谈不上研究,就是琢磨一下今后的调查方向……关于这个视频所带来的效应,你是怎么看的?” 杜小音道:“效应有好有坏,坏的方面我就不说了,好的方面……张队,你不觉得这个视频的出现其实已经给我们解决了最大的一个疑问,又或是压力么?” 张协临若有所思,道:“说说看。” 杜小音道:“我们原先最担心的是什么?无论是上级还是调查组内部,最担心就是出现在南湖路上的第三方是一股未知势力或是组织。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与势力和组织无关,仅仅只是个人行为。” 张协临问道:“凭什么这么肯定?” “装备……”杜小音指着视频中被定格的画面,道:“张队你看,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却可以看出,这人身上不仅没有任何武器装备,甚至连最简单的防护装备都没有。你看这里,他穿的甚至是单皮鞋,不是运动鞋,更不是战术皮靴。还有,他的衣襟随风飘动,显然是某种很宽松的休闲装……”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由此可见,这人明显是仓促上阵,而且缺乏经验。如果他是某个势力或组织的一员,即便是仓促上阵,但至少可以在上阵之前换一身合适的衣服吧?我不相信,他有时间准备一架三角翼,却没有时间换一身适合行动的衣服。这只能说明,这人极度缺乏经验,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此类的经验。如果一定要给他下个定论,我觉得这家伙有点像是电影里的侠客或者蝙蝠侠什么的……” 张协临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就此下定论。我们还是两条腿走路吧……这样,关于内部的调查工作,由你来负责。毕竟徐德发和赵越的案子原本就是由你们负责的,而参与这个案子调查的人员,你也比我熟悉。外部的调查由我亲自负责,我会派人去南疆甚至是黑三角,希望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喧嚣,对于莫言来说,过去的就已经过去。 他没再关注那个视频,和大李见面后,立刻联系了黄留夏,请教了一些关于玉石方面的问题。 黄留夏对此也不是很jīng通,不过他有个朋友是这行里的高人,恰好明天正有一个这方面的活动,于是问莫言,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莫言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约定第二天午饭时见面。 见面的地点依旧是那家巷子里的小餐馆。 莫言赶到时,黄留夏已经坐在小包间,对着一盆宛陵的地方名菜‘千里飘香’直咽口水。 这道菜在宛陵及周边地区可谓家喻户晓,将新鲜的白菜腌制后,放入罐中,然后在适当的温度使其发酵。这种腌菜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臭味,类似于臭豆腐。但捞起来后,置入嫩豆腐,放在饭头上蒸制。起锅后,加上一勺小磨辣椒酱、一勺猪油,再点上几滴小磨麻油。其味奇香,极鲜,不仅没有蒸制前的那股淡淡的臭味,反而闻之使人垂涎yù滴,可谓化腐朽为神奇…… 这道菜制作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地方名菜。原因就是腌菜在发酵过程中,温度、盐度、水分、包括贮藏,极难把握。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能得到一罐上好的腌菜。 黄留夏见莫言进门,迫不及待道:“赶紧的,这菜得趁热吃,冷了就少了滋味。三娘,三娘,赶紧上饭……” 莫言笑问道:“不来点酒?” 黄留夏笑道:“外行了不是?这道菜是用来下饭的,不是用来喝酒的。这么跟你说吧,这道菜的jīng髓就在于一个鲜字,它是用最简单的食材烹制出最奇美的鲜味,而这种鲜味需要最干净的味蕾去品尝,不宜和酒jīng一类的刺激xìng食物搭配,否则就是暴殄天物了。” 说话间,老板娘亲自送上几碟小菜和一钵饭,黄留夏盛上饭,用调羹舀了几大勺豆腐浇在饭头,吃的满头大汗。 看着黄留夏饕鬄之像,莫言食yù也被勾起,学着黄留夏舀了几勺豆腐浇在饭头,同样吃的满头大汗。 黄留夏一连吃了四碗饭,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看着空空如也的菜钵,道:“真爽……好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本地菜了。知道不,就这么小的一钵子烂腌菜炖豆腐,在宛陵大酒店至少收你一百八,而且还得预定。” 莫言道:“这么夸张?” 黄留夏笑道:“一点都不夸张,别以为食材简单,成菜就一定便宜,这白菜的腌制过程是很讲究的,即使是老师傅也未必每次都能腌出像今天这么地道的腌菜。最好的送大酒店,其次的送一般的饭馆,至于市场里的那些,都是三等品。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自家腌制的,咱们今天吃的就是老板娘自己腌制的。” 莫言不是老饕,只要能填饱肚子,可谓生冷不忌。在这一点上,他和黄留夏没有半点共同语言。不过听这胖子大谈饮食之道,倒也挺长见识。 ps:谢谢插花兄弟的打赏 【059】视频所带来的效应 【059】视频所带来的效应,到网址 【060】八十岁老娘倒绷小孩 - 一品风流 - 图穷 【060】八十岁老娘倒绷小孩 聊完美食,黄留夏点了支烟,道:“林飞宇的款子打过来了,已经进了你的账户。另外,公司最近的单子都有人接了,你想要接单的话,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莫言笑道:“没关系,我这人从来就不是勤快人,什么时候有单,通知我一声就行。” 黄留夏点了点头,道:“你昨天说要买一件玉器,应该是送人吧?” 莫言道:“是寿礼,送一位长辈的。” 黄留夏建议道:“玉佛怎么样?” 莫言摇头道:“玉佛就算了,我那位长辈不信神佛。” 两人正聊着,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肤sè黝黑,长得很瘦,但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jīng悍的气质。 他看着黄留夏,嘴角一撇,道:“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老实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黄留夏微微皱眉,淡淡道:“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没必要像某些人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生怕被仇家抓住。” 来人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道:“三年前你说这话我不反对,现在嘛……我已经没有仇人很久了。” 这人给莫言的第一印象就是jīng悍,第二印象是嚣张。 但这种嚣张不同于与街面上的混混,他的嚣张yīn沉中带着冷酷,发自于骨髓,是那种不仅敢拿刀砍人,必要的时候,甚至会捅自己一刀的亡命徒。 这人其貌不扬,黑黑瘦瘦,但源自于骨子里的那种yīn冷会使普通人见之生畏,不自觉的就想躲得远一些。 “范长云,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人,不要打扰我喝茶……” 黄留夏显然不是普通人,皱着眉,毫不客气的对来人说道。 不过,莫言能看得出来,黄留夏虽然不待见这个姓范的家伙,但似乎也不愿得罪他。 范长云微微一笑,老实不客气的坐下,然后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找你当然有事,你以为我很愿意见到你?别忘了,我可是方正的银卡客户。” 黄留夏淡淡道:“你在方正拿到的也不少,大家心照不宣,说这个有意思吗?”。 范长云点了点头,同意道:“好,那就说正经事。教授,帮我找一个人……” 黄留夏道:“是找人还是查人?” 范长云问道:“有区别吗?”。 黄留夏冷笑道:“你是老江湖了,你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如果是仅仅是找人,我现在就可以接下这个单子。如果是查人,还是麻烦老兄你先交个底,不要害方正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范长云点了点头,道:“那就先找人吧,找出他的下落就行。” 黄留夏沉吟片刻,道:“委托人是谁?” 范长云道:“我出面,委托人自然就是我……” 黄留夏撇了撇嘴,道:“范长云,装糊涂有意思吗?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范长云冷笑道:“方正公司什么时候改规矩了?委托人这种存在从来就是打掩护的,我就不信,方正现在的委托人都是正主” 黄留夏哈哈一笑,道:“规矩当然没改,无非是想知道你现在为哪位贵人卖命罢了。” 微微一顿,又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说正事,你要找的人叫什么?” 范长云道:“姓莫,叫做莫言,年纪嘛……” 他看了看旁边的莫言,接着道:“和他差不多,身材相貌什么的似乎也挺像。我没见过那人,大致情况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对方正公司来说,这些信息应该足够了吧?” 听到莫言的名字,黄留夏心中一怔,不过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装着喝茶,很隐蔽的看了一眼莫言。 莫言同样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除了张长青,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仇人’,眼前这个范长云多半是受了张长青的委托而来。 真是无聊,无非是砸了你一块玻璃而已,至于嘛? 身为草根,莫言很难理解张长青这种人的心理,不过,既然你盯着我不放…… 他看了一眼范长云,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此时,黄留夏心中却惊疑不定,范长云要找的人,难道真的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莫言? 如果不是,一切自然好说。 如果是,那就得从长计议了。 莫言是方正公司的正式员工,至少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之前,黄留夏不可能出卖自己人。另外,范长云本身就是块滚刀肉,他背后的委托人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莫言真的得罪了他们,黄留夏必须先搞清内幕,然后才能决定如何从中转圜…… 黄留夏心中做如是想,视线便不自觉的落在莫言身上,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莫言对黄留夏的目光却是视而不见,笑着问范长云道:“冒昧的问一句,这单委托的报酬是多少?” 范长云皱眉道:“你是谁?” 莫言笑道:“我是刚进公司的新人,还没开张呢……你看,像这种找人的单子都是小单,挺适合我的。如果范先生不介意,我愿意效劳。” 范长云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老规矩,找到人三万,有具体资料是五万。” 方正公司的原则是单子无论大小,最低价格不能少于三万。而这个所谓的最低价,其享受者仅仅是那些老关系户,并非什么人扔出个三五万,都能让方正公司低头折腰。 范长云这人颇有能力,身后的老板虽然从来不固定,但每年都能给方正公司带来几笔业务。数年积累下来,算是混了个银卡客户的待遇。黄留夏虽然看这人不顺眼,却也不能将他拒之门外。对方正公司来说,范长云这样的掮客,是必不可少的。 莫言喝了口茶,问道:“是现款吗?”。 范长云一怔,道:“难道你现在就能提供资料?” 莫言点头道:“不瞒你说,我恰好认识一个叫莫言的人,根据你的描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 范长云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取钱。” 他这人行事倒是颇为干脆,立刻站起身走到门外…… 他刚一出门,黄留夏便低声问道:“你搞什么鬼?” 莫言笑了笑,道:“放心吧,教授,我自有计较。” 黄留夏此时已经确定,范长云要找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家伙。 他见莫言一脸的无所谓,担忧这家伙是无知者无畏,皱眉道:“范长云这人不是善茬,委托他的人肯定也不会简单,你……” 话未说完,就听莫言说道:“我知道委托人是谁,没弄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叫张长青的人。” 张长青? 黄留夏一怔,道:“哪个张长青?” 莫言撇嘴道:“我哪知道?不过这家伙看上去挺牛的,身边跟着俩保镖,对了,他的车号我还记得,是A-ZCQ8888,……” 我X,真的是那个疯子听到车牌号,黄留夏忍不住吐了句粗口,道:“真是见鬼,好端端的你怎么惹到他?” 莫言笑道:“这家伙很厉害么?其实不是我惹他,而是那家伙拦路‘劫sè’,我见义勇为,顺手砸了他的车玻璃。” 拦路劫sè? 黄留夏一万个不相信,以张长青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会干这么没品的事情? 他心中狐疑,皱眉道:“你砸了他的车,他当时就没什么反应?” 黄留夏对张长青颇为了解,知道那是一个从不肯吃亏的人,而且行事往往极端,素有张疯子之称。而且这家伙身边常年跟着的两个保镖,不仅身手一流,并且都是见过血的人。 他很难相信,莫言在砸了张长青的车之后,竟然还能安然脱身。 但事实就在眼前,莫言不仅好生生的坐在自己对面,而且神sè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把张长青放在心上。 难道这家伙也是有大背景的人? 看着莫言,黄留夏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他有心问个清楚,但这时范长云却走了进来。 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信封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封口处露出红彤彤的将百元钞票。 他看着莫言,道:“这是五万现金,告诉我莫言的下落,然后它就归你了。” 莫言笑了笑,没有看桌上的钱,而是问道:“没猜错的话,你的委托人是张长青吧?” 范长云眼中浮现一丝惊讶,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看着范长云惊讶的表情,莫言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于是伸手将牛皮信封取过,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你要找的莫言” 范长云闻言,顿时风中凌乱了。 如此戏剧xìng的变化,即便他这样的老江湖,也未曾遇见过。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走南闯北几十年,从来只有他yīn人,没想到今天一时不慎,竟是被个年轻人给调戏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小孩 ps:感谢插花兄弟的再次打赏,另求推荐收藏,新嫩需要鼓励,谢谢…… 【060】八十岁老娘倒绷小孩 【060】八十岁老娘倒绷小孩,到网址 【061】一不小心成神棍 - 一品风流 - 图穷 看着范长云目瞪口呆的样子,黄留夏心中大乐。 他对范长云这种滚刀肉向来没什么好感,这时见他吃瘪,不免幸灾乐祸。如果不是这家伙与方正公司有业务关系,他甚至有心调侃两句。lvex. 范长云的脸sè渐渐yīn沉,冷冷的看着莫言,身上有戾气渐渐散发。 他混迹江湖几十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调戏过? 他被人骂过,被人辱过,被人拿刀砍过,却从没有像个傻瓜似的,被人如此调戏过! 他仿佛毒蛇般,冷冷的盯着莫言,似乎下一刻就将露出毒牙! 换做平时,他肯定立刻翻脸,但考虑到在接这个委托之前,老黑再三叮嘱他,找到莫言之后,只要将消息反馈回去就好,千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老黑的话他不能不听,倒不是他有多尊重老黑,而是老黑身后的那个人他根本就得罪不起。 另外,他觉得老黑之所以再三叮嘱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多半是因为这个莫言也是个有大背景的人。 “被张长青关注的人,会是无名小卒吗?我要是现在翻脸,会不会坏张长青的事?” 他盯着莫言,压抑着怒火,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找人’这种活,他干过很多回,目的各有不同。有的时候,这样的调查是为了打击目标,有的时候却是为了更好的接近目标,甚至是巴结目标。 范长云现在很纠结,他无法判断,张长青让自己找出莫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对付他,还是为了接近他? 莫言表情很轻松,将牛皮纸袋封好口后,笑眯眯的看着范长云。 莫言轻松的表情,让范长云愈发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人终究是老江湖,眼睛微微一眯,却是转向黄留夏,冷冷道:“黄总,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做事的?” 黄留夏故作惊讶道:“拿钱办事,你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了,有什么问题么?” 范长云冷笑道:“拿钱办事?没错,是这个理……但是,这位新人的办事风格,多少有些不地道。用江湖上的话来说,他是在抽我的脸。教授,难道你就不怕我翻脸?” 黄留夏微微一笑,道:“想翻脸?没问题,我就坐在这里,你尽管翻脸。而且我还告诉你,无论今天你这张脸怎么翻,方正公司都不会出头!” 他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负责,似乎一脚把莫言给踢了出去。 但实际上,他越是不在乎,范长云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黄留夏的这番话,也是存有自己的目的。 首先,他知道莫言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在他看来,莫言这时有恃无恐,想必自有计较,自己没必要急着替他出头。另外,他对莫言的来历同样有些好奇。面对张长青那种强势人物,即便他这个方正公司的老总,该忍的时候同样得忍。 但是反观莫言,却一直有恃无恐。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踏上社会,不知道上层人物厉害的缘故…… 但仔细想想,这种可能xìng几乎不存在。 被省厅七处聘为特别技术顾问的人,会是一个只有智商没有情商的憨货么? 显然不是! 想明白这个关键点后,黄留夏坐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喝着茶,顺便看着热闹。 黄留夏摆出看戏的姿态,范长云就愈发的惊疑不定。 他看着笑眯眯的黄留夏,心想:“黄胖子为人最是谨慎,他敢放出这种话,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这小子和他有仇。第二,这小子是有背景的人,而且还是那种我招惹不起的大背景!” 范长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这种心狠手辣只针对弱者,遇上张长青那样的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轻捋虎须。同时,他也是个多疑的人,表面看似凶戾,一遇风吹草动,却缩的比谁都快。 所谓江湖愈老,胆子越小。 当然,也正是因为多疑和谨慎,他才能历几十年的江湖生涯而不倒,至今活得有滋有味。 范长云的脸sè渐渐缓和,忽然笑道:“教授,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开个玩笑而已……” 微微一顿,他看向莫言,笑道:“莫先生,别介意,开个玩笑。那什么……莫先生,这么跟你,我如果就这么走了,回去真的很难交差。你看,能不能给个地址或是电话号码什么的?” 他满脸堆笑,自认已是放低了身段,前面那些狠话也只当是自己放了个屁。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他看来,这姓莫的年轻人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然而,他话刚说完,就听莫言笑道:“如果我说不给,你打算怎样?” 范长云一呆,脱口道:“哪有这种事?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按规矩……” 话未说完,就听莫言又道:“按江湖规矩,你是不是打算掏出背后的那把枪,顶着我的脑门,然后说,不给老子弄死你?” 听了这话,范长云猛地一激灵,跳起身,右手下意识就伸到了背后…… 他身后藏的这把黑星跟了他三年多,却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对他来说,这枪是用来保命,不是用来杀人或者充威风的,这是他的最后底牌,就连两个姘头都不知道这把黑星的存在。 然而此时,这张底牌被莫言一口叫破,惊得他心肝直缠,以为这姓莫的年轻人是自己的仇家,又或是jǐng察。 正看热闹的黄留夏听莫言说范长云身上有枪,脸上的肥肉顿时惊得一颤。 等到范长云像炸了毛的猫一般跳起,手伸到背后,似乎下一刻就要拔枪时,他更是吓得差点溜到桌子底下…… 莫言却是一脸平静,淡淡道:“行了,那把破枪就别拿出来显摆了,你信不信,只要它敢露头,我保证你吃一辈子牢饭……” 微微一顿,又道:“回去跟张长青说,他的破事我不会管,也不想管。那天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要针对他,所以请他以后不要来再来烦我。至于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但是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不用他来找我,我会亲自去找他聊天。” 莫言说的越是平静,范长云站在那里,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面sè惊恐,手伸向背后,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 莫言皱眉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走人。” 范长云听见莫言让自己走人,情不自禁松了口气,道:“好的,好的,我这就走。” 他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与进门时那种桀骜的姿态判若两人。 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看着莫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枪的?” 莫言笑道:“我不仅知道你身上有枪,而且还知道餐馆外,你的两个小弟正讨论着你的姘头谁更sāo一些。” 范长云面sè一窒,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厢。 黄留夏见这个煞星离开,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见莫言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黄胖子莫名其妙,又见莫言伸手往外一指…… 下一刻,就听餐馆外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耳光声。 黄留夏心中好奇,走到窗前伸手一拨窗帘,却见范长云的两个小弟正抽着自己的耳光…… 莫言笑道:“按照江湖规矩,背后谈论大嫂,是要自抽耳光的么?” 黄留夏转过身,神sè古怪的看着莫言,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笑道:“眼睛看见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所有的一切综合起来,最后通过大脑计算出来的……教授,别把我想的太神奇,只是推理而已。” 推理? 理xìng告诉黄留夏,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心中却是狂叫,这是什么样的神推理,福尔摩斯也没这么 ug吧? 仿佛是听见了他心中的呼喊,莫言笑着解释道:“范长云的站姿,坐姿,衣背上的皱褶,以及保养枪支时留下的枪油味,这些都是我推理的依据。另外,他取钱的速度很快,说明他是开车来的,钱就放在车上。至于他的小弟……刚才有一对情侣从厢门口经过,他们说的话你没听见么?教授,其实很多东西就摆在我们面前,只是很少有人去注意罢了……” 他随口胡诌,将本我意识的玄妙全部归结于推理。 黄留夏这才想起,刚才那对情侣经过时,女的似乎很委屈,一个劲的说男的没用,老娘在门口被两个流氓吹口哨,你一个大老爷们却装作没看见…… 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莫言的推理,随即却问到:“那个姘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嘿嘿笑道:“那是我随口胡诌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很有乌鸦嘴的潜质。” 这尼玛也行?黄留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两人正说话间,范长云忽然又走了进来。 他神sè恭敬的走到莫言面前,弯腰递上自己的名片,道:“大师,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 说完,他满脸堆笑,冲黄留夏道:“教授,有机会一起喝茶,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我向你赔罪。” ……范长云来的快,去的更快,前后就说了几句话,就点头哈腰的退出了房间。 这回轮到莫言震惊了,看着黄留夏,道:“怎么回事,这家伙脑子进水了?” 黄留夏摸着肥硕的下巴,沉吟了一会儿,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 莫言道:“说来听听。” 黄留夏笑道:“早就听说这家伙迷信的很,没想到是真的……我说,他都叫你大师了,你还没明白过来?” 莫言何等聪明的人,转瞬就明白过来,道:“你是说……这家伙把我当神棍了?” 黄留夏笑道:“很正常,越是混江湖的人,就越是信这些。” 【061】一不小心成神棍 【061】一不小心成神棍,到网址 【062】各有打算 - 一品风流 - 图穷 正如黄留夏所说,越是混江湖的人,就越是迷信某些神秘的力量。 范长云就是这样的人。 离开餐馆后,他将两个马仔打发走,坐在车里琢磨了半天,才拿起手机给老黑打了个电话。lvex. 他没有添油加醋,却也没有详细的描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只是将莫言让他带给张长青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最后,他对老黑说道:“老黑,人已经找到,你交代我的事情就算完成,后面的事情……就别再找我了。” 老黑惊讶道:“你什么意思?我还准备让你帮我盯住这家伙的……是嫌费用少了?” 范长云道:“老黑,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说钱就见外了。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有些人我是不会碰的。” 老黑奇道:“我知道那家伙有些古怪,可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范长云很严肃的道:“不是我反应大,而是这世上有些人真的不能沾的……” 说起来,二十年前的范长云并不迷信。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天不怕地不怕,唯一信奉的就是自己的老大,以及手里的砍刀。但是有一次,他随老大去收账,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擦肩而过时,老头的三轮车不小心擦到了老大。那次恰好债主不在家,收账未遂,老大的心情很不好,于是飞起一脚,将老头踹倒。 老头爬起身来,也没说话,默默的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 老大却不依不饶,扑上去还想再踹一脚。 就在这时,老头忽然转身,眼中冒着幽光,死死地盯着老大,道:“掌嘴!” 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老大面sè呆滞,愣一会儿后,忽然抬起手,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 听着噼里啪啦的耳光声,括范长云在内,一干马仔都惊呆了。 范长云第一个清醒过来,扑上去想制止老大,然而老大忽然变得力大无穷,甩开众人,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直到将自己生生抽晕过去…… 在所有的马仔中,范长云是最机灵的,他见无法制止老大,于是转身去找那老头。然而这时他才发现,那诡异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去…… 这一幕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范长云却一直没有遗忘。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沾的。否则,后果难料。 老大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次事情过后,老大就落下了后遗症,只要有人说掌嘴两个字,他就不由自主的想抽自己的耳光。 于是,在那之后,老大就已不再是老大。 范长云依稀记得,当年的老大最终是被家人送进了jīng神病院,自己似乎还带人去看望过他。 “我到底有没有去看过那家伙?” 放下电话,范长云想起往事,心悸之余,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那位老大的模样…… 但是,那位收破烂的老头泛着幽光的眼神,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莫言的眼神很清澈,和那位老头的眼神截然不同,但范长云却能感觉得出,莫言的眼神同样让人心悸,甚至犹有过之。 在莫言的注视下,有一瞬间,范长云甚至有一种全身被扒光的感觉。 于是,他果断的选择了撤退,并奉上对莫言的敬畏。 “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范长云叹了口气…… 他送了一张名片给莫言,这时却打心眼里希望,最好永远也别接到那个人的电话。 ……………………………… “范长云那块滚刀肉也有害怕的时候?” 长天高尔夫球场,张长青挥杆将球击出,然后将球杆扔给球童,脸上显得有些惊讶,道:“他没说为什么?” 老**:“他不肯说,只说有些人不能碰,让我另找别人。” “随他去吧……” 范长云这种小人物显然无法获得张长青太多的关注,不过他的拒绝倒是让张长青对莫言愈发的感兴趣。 “老黑,你说这个莫言到底有什么古怪?说起来,范长云也算是个狠角sè,怎么见一面之后,居然连盯人这种活都不敢接?” 老**:“老板,莫言这人无论有什么古怪,终究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投入太多关注。” 张长青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他要是服个软,这种小人物的确不值得我去计较。可是,他让范长云带的话有些过分了,居然要来找我‘聊天’。哈,这可真是有意思……说真的,我已经好多年没听见这种狠话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老黑代替了球童的角sè,拎着和球杆一路随行。 “老黑,莫言是方正公司的员工,对吧?” “是,范长云是这么说的。他们见面时,方正的黄留夏也在。” “即然这样……那我们就给他找点事情做。” “老板,您的意思是……” “闲着也是闲着,他既然要找我聊天,那我给他这个机会。看在晚晴的面子上,咱们要文斗,不要武斗,顺便再探探这家伙的底细。老实说,这种古古怪怪的家伙,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真的明白了?” “我猜,老板是想收服他,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莫愁湖的那件事可以委托方正公司去调查。这件事反正也是要处理的,顺便还可以探探那家伙的底,看看他是否值得老板投资。” “哈,老黑,你的智商渐涨啊!” …………………………………… “到了,就是这地方。” 莫言的黑sèqr停在长湖路12号的门前,黄留夏下车后,看着四方斋上古sè古香的牌匾,道:“几百年的老字号……莫言,看见没,这块匾几经战火,历经沧桑,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 这家四方斋主营玉器,但实际上,它的兼营项目很多,基本就是一家古玩铺,只是以玉器类为主。 黄留夏和这里的老板是朋友,昨天就已经约好,说是要带人过来买玉器。 他一下车,四方斋的老板就走了出来,笑道:“老黄,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这人四十来岁,脚下一双圆口布鞋,身上是月白sè的太极练功服,往那一站,显得格外清雅。 黄留夏打量着他,笑道:“蔺老板,你这是越老越风sāo啊……” “见笑,见笑……”四方斋老板和黄留夏极熟,笑着拱手,随即看向莫言道:“这位是?” 黄留夏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莫言,也是你今天的主顾。” 四方斋老板朝莫言伸出手,笑道:“莫先生,欢迎光临,鄙姓蔺,蔺相如的蔺,单名一个秋。” 莫言笑道:“蔺老板好,我只是跟着教授过来长见识的,谈不上什么主顾。” 所谓一叶知秋,看这家四方斋古朴典雅的门楼,以及大厅里的陈设就知道,进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像莫言这种身家的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主顾。 蔺秋将黄留夏和莫言领进门,没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领上了二楼。 “先去我的办公室喝茶,莫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玉器,我让人直接送过来,咱们一边喝茶一边看货。” 蔺秋的办公室很大,他嘴上说是办公室,实际上,这里更像是一间陈列室兼贵宾接待室。 室内布置清雅幽静,括桌椅在内,每一件物品都透出浓浓的人文气息。 南端的墙完全就是一个陈列架,红木为框,上面摆放着各类玉器、瓷器以及很少见的骨器…… 三人坐下,蔺秋亲自动手泡茶。 说是泡茶,其实是烹茶。 看着他双手翻飞,在茶具上轻盈而动,莫言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土鳖。 蔺秋所用的茶叶和茶具也就不提了,不用问就知道,肯定都是价值不菲。 真正让莫言大开眼界的是,蔺秋烹茶时用的炭和水,都是大有讲究。 水是玉龙山上头遭雪融化的水,炭是马家铺子的竹炭…… “来,两位,尝尝我的手艺。” 茶烹好,蔺秋举起和酒杯差不多大小的茶盏,向两人说道。 莫言对茶没有任何研究,平时也不怎么喝茶。他学着蔺秋,用拇指和中指轻拈茶盏,用另只一手托着茶盏的底部,然后浅浅喝了一口。 老实说,这茶虽然清香扑鼻,但喝到口中,似乎和平时喝的茶也没什么区别。 黄留夏却是赞不绝口,道:“好水,好茶,好手艺。老蔺,就你这手艺不开茶馆真的可惜了!” 蔺秋怡然自得,对黄留夏的赞叹照单全收,没有一点谦虚,可见,他对自己烹茶的手艺是相当的自信…… 他放下茶盏,问莫言道:“莫先生,你刚才说,买玉器是用来作寿礼的,对吧?” 莫言点头道:“是,我的一位长辈过寿……蔺老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蔺秋笑道:“这得看你的预算资金了。” 莫言道:“十万左右吧。” 蔺秋点了点头,笑道:“看来莫先生很尊敬你的这位长辈啊……”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莫先生,你是要新器,还是要年代久一点的?” 【062】各有打算 【062】各有打算,到网址 【063】鱼形玉佩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对玉器一窍不通,但人情世故却是明明白白,道:“最好是新器,我的这位长辈做的是八十大寿,送的寿礼如果太古旧,不吉祥。再说,我的预算只有十万左右,大概只能买一件过得去的新器。” 过于古老的玉器实际上就是文物,抛去本身的价值,其中所包含的人文、历史等因素,同样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十万元对普通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是在动辄数十万、百万的文物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蔺秋笑道:“店里恰好进了几件新雕琢出来的玉器,十万元左右的有两件,我这就让人取来……”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随即转回头,又道:“这两件玉器品相都不错,其中一件是四方鼎,造型古朴厚重,用来做送老人家的寿礼,个人觉得还是很不错的。另外一件……” 他正介绍着,门口忽然传来‘咯噔咯噔’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听到这风风火火的踏地声音,蔺秋不禁一拍脑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莫言不用开启本我意识就知道,来人肯定不是四方斋的员工。身为员工,绝对不会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前如此的风风火火。再者,四方斋是一家玉器行,兼营各类古董,冷静和沉着是员工必备的素质。这里的玉器古董身娇肉嫩,价值动辄就是数十万上百万,谁敢将这些东西交到一个xìng格毛躁的员工手中? “哈,就猜到你躲在办公室!” 蔺秋脸上的苦笑未散,一个女孩就出现在门口。 她蹦蹦跳跳进了办公室,然后老实不客气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毫无形象的仰头喝下。 蔺秋似是见惯了这女孩毫无淑女形象的举动,摇头笑道:“大小姐,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女孩年纪和莫言相仿,穿着职业套裙,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个文员,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身上的衣饰虽然简约,但却价值不菲。莫言对此不算是很了解,但黄留夏却一眼就看出这女孩身上透出的贵气。 女孩长相尚可,不算特别漂亮,脸上的皮肤稍稍糙了点,但眼睛却尤为灵动。 女孩放下茶盏,拍了拍手,门外就有一个捧着纸箱的男人出现。 女孩示意这人将纸箱放下,笑嘻嘻道:“表哥,这是我半年来淘的货,帮着看看呗……” 蔺秋一脸无奈,道:“在下面找老李帮你鉴定不是一样么?非得跑来烦我……” 女孩笑道:“我信不过别人,就信表哥。好不容易淘来的货,要是看漏了怎么办?” 蔺秋苦笑着摇头,转身给莫言和黄留夏介绍道:“这是我表妹,叫张小萌。小萌,这位是黄留夏黄总,这位是莫言,都是我的朋友。” 张小萌笑着和两人打招呼,显得很随和,但是转身让刚才捧箱子的男子出去时,不经意间却是显出大小姐的做派。 蔺秋道:“小萌,你今天没上班?” 张小萌吐了吐舌,道:“偷跑出来的呗……” 蔺秋笑道:“当心被你爷爷知道了,打你屁股。” 张小萌不服气道:“我答应爷爷上两年班,就已经很有诚意了,难道连这点zì yóu都没有?” 蔺秋哈哈一笑,道:“行了,让我看看你究竟淘了些什么?别又像上次那样,十二件东西全是赝品……” 这时,四方斋的员工将那件四方鼎和另一件玉器送来。 蔺秋不好怠慢莫言,于是看向张小萌,道:“小萌,你稍等会儿,莫先生这里……” 话未说完,莫言却道:“蔺老板,我这里不急,你还是先帮张小姐鉴定玉器吧。正好我也能跟着长点见识。” 蔺秋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是客,怠慢谁也不能怠慢你们。” 张小萌却拉着他的胳膊,道:“哥,顾客是上帝。人家上dì dū说了先帮我看货,你就从了吧……” 她一边拉着蔺秋撒娇,一边朝莫言挤了挤眼,表示感谢。 蔺秋无奈,道:“好吧,先帮你看。不过我们先说好,如果结果和上次一样,你不许拿我这里的东西撒气。” 张小萌满不在乎道:“不就是弄坏你一个破瓷碗么……” 蔺秋瞪眼道:“那是破瓷碗?” 张小萌见蔺秋发怒,摇着他的胳膊,笑嘻嘻道:“好了,好了,不是破瓷碗,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还不行么?” 蔺秋拿这个女孩办法,苦笑着跟黄留夏和莫言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丫头看什么都眼热,前年来我这里玩,突然就喜欢上玉器。然后就开始学人家四处淘货捡漏,漏没捡起着,钱倒花了不少。好在她还晓得轻重,知道自己水平不高,收的物件基本不过万。上次来我这儿,十二件物件全是赝品。我说了她几句,你猜怎么着?好嘛,这丫头一发疯,把我的一件宋代龙泉青瓷给扔地上了……” 张小萌见表哥揭自己的老底,登时急了,捋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道:“喂,喂,打人不打脸。姓蔺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尿床的事情说出来?” 蔺秋哈哈大笑道:“哟,看把你牛的,别忘了,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说起尿床……” 张小萌这才想起,表哥大了自己快二十岁,说不定真看过自己尿床,于是一把捂住蔺秋的嘴,恶狠狠道:“不许说,不许说!” 看着这对很欢乐的表兄妹,莫言心里不禁感叹…… 他的堂兄妹、表兄妹加一起,少说也有二十多位,见面时看似亲热客气,但全无眼前这对兄妹的率真和单纯。和莫言之间,更是却全无交流。 “这次去给老爷子拜寿,在这些兄弟姐们眼中,自己多半只是个路人吧?” 张小萌闹了一会儿,终于打开纸箱,让蔺秋帮她鉴定。 纸箱内一共有十四件玉器,大小不一,有佩饰,有如意,还有一座拳头大小的玉马…… 这些玉器被随随便便的放在纸箱内,相互叠架,彼此间没有任何隔离保护。 箱子刚打开,蔺秋就皱起眉头,不悦的道:“亏你也敢自称爱玉之人,这些玉器无论是否真品,被你这么折腾,迟早都是粉身碎骨的命。你哪怕是用稻草隔开来也好啊……” 莫言和黄留夏也走了过来,两人看着纸箱内放置的乱七八糟的玉器,都是好笑。 蔺秋拿起一件玉佩,只看了一眼,就道:“最多一千五,你花了多少?” 张小萌吐了吐舌,道:“九千……” 实际上,从本质上来说,玉器无真假,两百块的玉佩和两百万的玉佩都是真品,只是品质有高有低而已。从这个角度来说,以次充好就算是赝品。当然,如果是古玉的话,因素就多了,时间、朝代、出处……即便是玉器行里的老师傅,稍有不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张小萌收的这些玉器,都是以古玉的名头收来的。 其实她也知道,这里面真品的几率接近于零,不过她根本就不在乎。 真也好,假也罢,她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就拿上次的赝品来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收的都是赝品,而是气愤表哥的嘴巴不饶人,这才一怒之下,将他心爱的瓷器扔了出去…… 对她来说,喜欢上捡漏,最开始是为了打发时间。后来,她又觉得,只要看顺眼,这些东西无论真假其实都是蛮可爱的。就像小时候收集的那满满一屋子的洋娃娃一样…… 蔺秋拿起一件小巧的玉器,惊讶道:“啊哟,这件可真了不得!” 张小萌脸sè一喜,道:“真的?” 蔺秋很严肃的道:“当然是真的,至少值三百来块……小萌啊,好好收着,以后当嫁妆。” 张小萌狠狠掐着蔺秋的胳膊,嗔道:“哥,你真讨厌!” 蔺秋哈哈一笑,又拿起一件玉器。 他对玉器极有研究,这些所谓的古玉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几乎是沾眼就能给出定论。 “哈,这件不错,我的茶壶缺个盖,这东西圆溜溜的倒是挺适合的。” “这件玉马收来多少钱?六千?哈哈,恭喜,妹子,这回真的要恭喜你了,至少你没亏本!” 莫言在一旁看的好笑,蔺秋看似清雅,嘴皮子却挺溜的,说的张小萌咬牙切齿,恨不得要跟他拼命。 “咦,这两枚玉佩好像有点年头……” 蔺秋拿起两枚造型一模一样的玉佩,仔细看了半天,摇头道:“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古物。不过很可惜,材质一般般,品相也差了点……” 他手上的两枚玉佩呈鱼形,淡绿sè,表面虽然光滑,但内部却有斑驳。无需迎光,就能看出里面一连串深绿sè的斑点…… 这是张小萌带来的玉器中唯一算得上是古玉的物件,可惜本身的材质不佳,论价值,甚至还比不上那些所谓的赝品。至少那件被蔺秋鉴定为‘没有亏本’的玉马,就比它值钱。 莫言见了这两枚玉佩,心中却忽然一跳。 刚才他听蔺秋说这两枚玉佩有些年头,本我意识自然发动,想研究一下古玉与新雕琢出来的玉器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 然而这一看,他惊讶的发现,这两枚鱼形玉佩竟是符器! 【064】取一留一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心中震惊。 如果这两枚玉佩仅仅是一般的符器,他未必会如此震惊。 这个世界虽已进入末法时代,但无论什么时代总是缓缓开启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就拿左道人那个时代来说,天地间的灵气远比现在浓厚,每百年间,总能冒出一两个开辟苦海的绝世妖孽。但是,随着灵气的渐渐枯竭,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及至现代,基本就已绝迹。同时,因为灵气的枯竭,开辟苦海就已是极致,想要金莲盛放,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开辟苦海之后,即便没有金莲,也能凝聚一缕真气。虽然不多,但有这一缕真气之后,就能炼制一些简单的符器。比如莫言打算炼制的护身符,就其中的一种。 据莫言估计,数千年来,这样的符器肯定也会流传一些下来,或多或少而已,实在不值得惊讶。 但这两件符器却是个例外。 首先,这两件符器的价值远在一般符器之上,其次,它的出现验证了左道人对古中国历史的推衍。 在《末法左道录》中,这两枚鱼形玉佩被称为‘固本培元符’,又称‘养生符’,名字通俗易懂,没有任何的故弄玄虚。顾名思义,它的具体功效就是固本培元和养生。实际上,此类玉符对莫言和左道人这样苦海生金莲的真修者来说,没有任何功效。但是对俗世凡人来说,却是延年益寿的逆天宝贝。拥有一枚这样的玉符,至少可以‘增加’十年的寿命。当然,这所谓的‘增加’其实是固本培元后的功效,并非真正的增寿。就好比一台机器,理论上的寿命是二十年,但实际上,cāo作不当或者外部碰撞,都会影像它的寿命。而这养生符就如同一层防护层和质量上佳的润滑油,可以有效的保护机器,使之实现理论上的寿命。 同时,它还拥有生肌活肤、疏通血脉、滋养容颜等功效,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价值连城。 在左道人那个时代,这种玉符同样罕见,倒不是它的炼制条件有多苛刻,而是炼成之后,还需长达数十年的养符。所谓养符,就是炼制成功后,置于灵气浓厚的地方,让它渐渐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只有当玉符中的灵气到达一个极值后,它才能发挥功效,反哺佩戴者。然而,左道人那个时代的天地灵气,已经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养出一枚上好的玉符。据左道人推算,至少需要千年的积累,才堪大用。所以,在左道人那个时代,这种养生符几乎绝迹,即便有一两枚现世,也大多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 有鉴于此,左道人在《末法左道录》中概叹,书中历史不过两千年,然有此一物,至少可再追溯五千年! “左道人应是chūn秋之前的人,距今已有数千年,再往上追溯五千年的话,岂不是说古中国差不多有万年的历史?甚至有可能还不止……” 看着两枚鱼形玉佩,莫言心中感概莫名。 老实说,他对左道人的一些话未必全信,比如这多出的五千年历史之论,他也只是姑妄听之。但是此时见到这两枚符器,心中再无怀疑,有的只是对历史的敬畏…… 这两枚玉符不知是哪个时代的修士炼制的,但据莫言推算,它们历经的岁月少说也有数千年。而经过这数千年的吸纳,玉符中的灵气早已充沛无比,此时称它为灵符也不为过。 所谓灵物自晦,这两枚已带有自然神韵的玉符暗合天道,在这数千年中,自晦自蔽,只待有识者重启灵光! 实际上,这两枚玉符的功效虽然神奇,但对莫言来说,其实没有太多作用,最多用来参考参考。 但是,对于八十耄耋的祖父和莫家来说,这东西的价值却是无可估量。 莫老爷子是莫家的大旗,他一天不倒,莫家的根基就愈发的巩固一分,多活十年,等后来者接过他的大旗时,莫家就真真正正的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参天大树。 莫言并不在乎莫家能否成为参天大树,从五岁起,他就没有想过要借这片树荫来作威作福。 他只是觉得,身为后辈,既然做不到纯孝,那就在外物上尽量有所补偿。 所以,他打算买下这两枚玉佩,当做寿礼送给莫老爷子。 另外,身为修者,他很清楚‘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这同样是一种因果,不可不取。 蔺秋做出鉴定后,这两枚鱼形玉佩被张小萌随手扔到一边。 莫言对张小萌微微一笑,道:“张小姐,我很喜欢这两枚玉佩中蕴含的古朴,不知道你是否肯割爱。” 蔺秋和黄留夏听他这么说,都没有多想。 蔺秋更是笑道:“这对玉佩留着玩还是不错的,莫言说的对,这对玉佩虽然品相不佳,但还是有些古朴之意的。” 张小萌xìng格豪爽,将玉佩递给莫言,笑道:“既然喜欢,那就归你了。” 莫言笑道:“张小姐还是开个价吧。” 张小萌有些不悦,道:“开什么价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喜欢就拿去呗。” 她这么一说,莫言倒是有些犹豫了。 如果这东西没什么价值,他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 但恰恰相反的是,在某种意义上,这东西可谓价值连城。他如果就此毫无代价的收下,就等于是接下一份大因果。他能欺得了张小萌和蔺秋,却欺不了这冥冥中的因果。倒不是说这份因果一定会招来什么灾难,但是在将来,这份因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心xìng上的关隘。 他专修神魂之道,自然不愿见到这样的关隘。 实际上,他是准备用十万块来买下这两枚玉佩的。 前面说过,这两枚玉符对普通人来说可谓价值连城,十万块买下,同样是欺负人。不过就本质而言,这东西对莫言无用,花上十万块买下,他心中无疚无愧,也就谈不上什么因果。即便有,也只是外物上的因果,与心境无关。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做法仍有不妥的地方。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傻子,你无缘无故花十万块买一对‘不值钱’的玉佩,他们自然会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是打算要送给你的,你不收也就算了,却偏偏要花大价钱买。便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蹊跷。 如此一来,接受馈赠,就会种下因果。不接受,心有不甘。如果花钱买,则会引来怀疑。 一时间,莫言竟是处于两难。 “喂,你到底要不要啊,我可是很少送人东西的……” 张小萌见他不说话,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这人真有意思,一对不值钱的玉佩而已,难道还怕欠我人情么? 这女孩的xìng格有些顽皮,见莫言犹豫,以为他不肯欠下人情,便愈发固执的要送出这对玉佩。 莫言看着张小萌脸上稍显粗糙的皮肤,以及大概是因为熬夜而长出的两颗小痘痘,不由一笑,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两枚全拿下,多少有些贪心,一人一枚才是正道。这女孩长得还行,但皮肤不是很好,恰好合用这枚养身符。算了,这两枚小玩意因她而来,最恰当的方法就是取一留一,不亏不盈。想不留因果,就只能送她这份福缘了……” 一念及此,他微微一笑,道:“张小姐,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打算出十万块买下这两枚玉佩的。” 听了这话,张小萌不由一怔。 蔺秋和黄留夏同样很惊讶,蔺秋甚至以为自己看漏了眼,从张小萌手里拿过那两枚玉佩,重新验看…… 在场的人除了莫言,非富即贵,就连黄留夏也是身家千万的人。十万块对他们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数目,并不足以使他们惊讶。 真正让他们好奇的是,莫言为什么肯花十万块买下这两枚看似不值钱的玉佩,而且还是在张小萌打算送他的情况下! “你有毛病吧,这东西值十万块么?”张小萌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莫言,道:“再说了,管它值不值钱,我都已经送你了,你闷声大发财就是了,干嘛还说出来?” 莫言笑道:“我也想闷声大发财,但这东西实在太珍贵了,真要是厚着脸皮收下,以后睡觉恐怕都不会安稳。” 蔺秋在一旁忍不住问道:“莫言,这东西真的很珍贵?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黄留夏也道:“你不是说对玉器一窍不通么?我说,你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莫言笑道:“我对玉器的确是一窍不通,不过也不是绝对。比如说这对鱼形玉佩,我就多少知道一点它的来历。” 蔺秋顿时来了jīng神,将玉佩递给他,道:“来,来,请指教。” 【065】涤垢去尘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接过玉佩,谦虚道:“在蔺老板面前,哪敢说什么指教。不瞒各位,关于这两枚玉佩的来历,我也只是知道一点毛皮。而且,我也不是十分的确定,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蔺秋道:“你先说说它的来历吧。” 莫言点了点头,道:“这两枚玉佩究竟叫什么名字,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没弄错的话,它的珍贵之处在于养生。简单说就是,长期佩戴后,可以滋养容颜,舒经通络,甚至是延缓人的衰老……” 他这话九真一假,说出了养生符最主要的功用,但却掩藏了它真正的来历。有些事情过于惊世骇俗,即便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信。至于养生的功效,却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在市面上,打着养生功效的产品不计其数,至于有没有效,恐怕只有卖家才会真正清楚。所以,当他说出玉佩真正功效时,不仅没人吃惊,张小萌甚至还偷偷撇了撇嘴。 蔺秋也有些失望,道:“这个……好像无法验证吧?” 养生这个概念的确无法用数据来验证,比如说市面上的那些养生产品,有人说有用,有人说无用。说有用的人,其中绝大部分是心理作用,一小部分则是商家请的托。但不管是有用还是无用,它的功效最终只能是心证,无法用一个确切的标准去衡量。比如说某个产品,是标准的假冒伪劣,但用了之后,有的人却觉得效果非凡,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数据也是往健康的方向逐渐靠拢。究其原因,无非是在心理作用下,胃口见好,心情渐好,再加上适当的锻炼和良好的作息,渐渐形成的效果,与所谓的养生产品其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谁又能用科学的手段去证明这些呢? 莫言笑道:“蔺老板,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我知道,现在市面上有很多养生产品,比如磁化床垫、手镯、水杯什么的,可谓不计其数。至于有没有效,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老实说,那些东西我是不信的。但是各位,你们现在看到这两枚玉佩可不是什么科技产品,夸张一点说,这是集天地造化于一身的灵物,它的功效是实实在在的……这样吧,各位,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比不上实际验证一番。蔺老板,能帮我准备几样东西么?” 蔺秋道:“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莫言道:“很简单的几样东西,一瓶醋,一个炭炉,一个锅。锅不需要太大,小号的就行,不过最好是陶瓷的。” 蔺秋点了点头,立刻叫来员工,让他去准备这几样东西。 趁着东西还没送来,莫言继续早就编好的谎言,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还是小时候的事。当年我的一位长辈,家里就有这样的一枚祖传玉佩,从外形到玉佩里的斑点,和这两枚几乎一模一样。当时,那位长辈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玉佩,并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一个道士在他家借宿……顺便说一句,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是一个靠山的村子,经常能看见游方的道士与和尚。那位道士见到这枚玉佩后很是惊讶,说出了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当时,我的那位长辈也是不信,于是道士告诉他,自古灵物多隐晦,不经涤垢去尘,灵物是不会现世的……” 张小萌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喂,真的假的呀,我怎么越听越玄乎?” 莫言哈哈笑道:“道士么,说话总是免不了神神叨叨的。再科学的事情经他们嘴里一转,多半就会蒙上一层神秘sè彩……” 他这话也是藏着伏笔的,一是告诉大家,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刚才的这些话无非是原话转述,并不代表我的观点。其次,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是在隐晦告诉大家,再怎么神秘的事物,都是有其科学原理的。我们之所以觉得它神秘、玄妙,不可解,只是因为我们无知罢了。 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等众人见过这两枚玉佩的神奇之后,会惊讶,会赞叹,却不会展开过分的联想。 为了能在不沾因果的前提下拿到这两枚玉佩其中的一枚,莫言也算绞尽脑汁了。 为此,他心中也是感慨。 “说到底,还是我三观太正了。如果换做是左道人,一个袖里乾坤下去,眼前这三人就顿成灰灰了,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 他发出如此感叹,看似羡慕左道人的不羁,但实际上他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如果他真的像左道人那样的肆无忌惮,神魂之道别说是大成了,就是小成也是永无可期。神魂之道,玄妙异常,无常法,无通衢,成与不成,存于一心。简单来说就是,心有恶,须行恶,不以恶为恶。心有善,须行善,不以善为善。总之,只要能做到心无挂碍,你怎么做都行。就拿眼前这两枚玉佩来说,左道人三观无下限,大可以杀人取货。莫言就不行了,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有底限的。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在不沾因果的前提下,拿到一枚玉佩,而且还要做到心无挂碍。 “果然是好人难修行,修行无好人……难怪现在仙侠小说的主线都是杀人夺宝!” “做好人难,有了大能力,却依旧选择做好人,更是难上加难。莫言啊莫言,你果然是一个好人……” 他心中虽然感叹,却也有一些自得,不经意间,就给自己发了张好人卡。 说话间,莫言要的老陈醋和炭炉等东西已经送来。 莫言并不耽搁,将炭炉点着,陶锅摆上,然后倒入半瓶老陈醋。 蔺秋见状,道:“莫言,你这是要加热吧,味道是不是大了点?到时候一屋子醋味,对室内的字画会有影响……” 莫言笑道:“没关系,稍微加热一下而已,不用担心。” 蔺秋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小萌拉着胳膊,不许他说话。 女孩的好奇心已被莫言完全钓起,此时此刻,她只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神奇。 对她来说,如果真有神奇发生,将会收获一大一小的两个惊喜。小惊喜是证明了自己,有此一件真品,足以证明自己捡漏的眼光并非一无是处。大惊喜则是莫言所吹嘘的‘滋养容颜,延缓衰老’。对大多数女孩来说,容貌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张小萌也不例外。她长的并不丑,五官端正,眼睛尤其灵动。如果不是皮肤稍差,脸上还有些小痘痘,至少称得上是知xìng美女。而这,恰恰是她最大的遗憾。 如果莫言所说的神奇真的发生,对张小萌来说,最大的遗憾就将成为过去式,你又怎叫她不一心期盼? “用那位道士的话来说,下面进行就是涤垢去尘……” 莫言见锅里的陈醋微微冒起热气,看向张小萌道:“张小姐,在此之前,这两枚玉佩,请你选一枚。” 张小萌一怔,道:“为什么要选一枚?” 莫言微微笑道:“因为其中的一枚是我的报酬,为了不招摇,我打算以后再进行涤垢去尘。” 张小萌忍不住笑道:“你这人还真是不客气。” 莫言笑道:“其实,这不仅仅是报酬,也是对我诚实的一种奖励,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张小萌不禁一怔,随即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不诚实,这两枚玉佩哪怕价值连城,对我来说也只是两块石头而已。好吧,我在这里正式宣布,无论结果怎样,这两枚玉佩其中的一枚,将是我给你的报酬。” 蔺秋也点头道:“这是应当的……” 莫言见事情敲定,道:“张小姐,选一枚吧。” 张小萌眨着眼睛,仔细挑了半天,才拿起其中的一枚,道:“就是它了。” 莫言接过玉佩,将它放入锅中,笑道:“大约五六分钟就可以了。老实说,我现在也很紧张,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否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如果不是,各位可不要见笑,就当是看了一场滑稽戏……” 众人听了这话,忍不住都是一笑。 张小萌问道:“用醋来煮玉佩,这是什么原理?” 莫言道:“其中的原理我也不清楚,当年那位道士就是这么做的,我现在无非是有样学样……” 张小萌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紧张的盯着冒着热气的陶锅。 她当然不晓得,这所有的一切,包括所谓的灵物自晦、涤垢去尘,其实都是莫言随口编造出来的。 这两枚养生符之所以灵光不显,是因为经过不知几千年的吸纳,内中的灵气已然饱和固化。甚至是淤积。构建神奇的符箓也因此而停止运转。想要让它再次焕发,就必须用外力疏导。所谓外力,不是用醋来泡,也不是用高温疏导,而是专指开辟了苦海的修士才能拥有的真气! 对莫言来说,其实只需度入真气,这两枚符器就能重见天rì,焕发神采。 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做,至少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否则的话,今天最大的神奇不是这两枚玉佩,而是他这个大活人了! 几分钟的时间转眼即逝,莫言将炭火熄灭,待温度降低后,右手伸进锅内…… ps:感谢书友120925082514421、青龙戏水两位同学的打赏!!!顺便求推荐求收藏!!! 【066】果然神奇 - 一品风流 - 图穷 陈醋本就是酱褐sè,再加上加温后表面泛起的雾气,没有人能透过这层酱褐sè看清玉佩此时的变化。 实际上,浸泡在陈醋里的玉佩依旧如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所以的一切,都是莫言的遮眼法,只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 而现在前戏已经做足,已经到了揭晓的时刻。 莫言手指触到玉佩后,并没有急着捞起,而是运转真气一丝一缕的度入玉佩的符箓之中。 这枚玉佩蒙尘已久,这时接触到外来的真气,便仿佛龟裂的土地忽遇九天甘霖,所以的符箓都开始震荡…… 这种震荡呈涟漪形向外扩散,层层叠叠,冲击着那些几乎固化的天地灵气! 玉佩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但随着灵气的雾化,内部的那些深绿sè半点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莫言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玉佩内部的改变,嘴角不由弯出一抹微笑。 他两指轻拈,将玉佩取出。 “蔺老板,麻烦你取一盆清水来。” 蔺秋急着见证所谓的神奇,竟是从陈列架上取来一个价值不菲的玉碗,然后毫不吝啬的将辛苦收集的玉龙山上头遭雪化成的水倒入…… “就用这个,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神奇。” 他将玉碗放在茶几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莫言手中的玉佩。 不止是蔺秋如此,黄留夏和张小萌也被莫言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都是紧张的等待着。 莫言笑了笑,将玉佩放进水中随意晃了晃,涤清玉佩表面残留的酱褐sè陈醋后取出,交到了蔺秋手中。 蔺秋将玉佩放置光亮处,仔细的验看着。 这一看,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果然神奇!” 黄留夏和张小萌对玉器都不是很懂,两人凑近看了半天,却发现这枚玉佩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张小萌忍不住道:“哥,哪里神奇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从表面看,这枚玉佩的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置于亮光处后就会发现,玉佩内部的那些深绿sè斑点竟是奇异的不翼而飞。仅从这一点来说,这枚玉佩的品相就上升了至少一个档次…… 但是,这并不是最神奇的。 “你们看,这里面的斑点已经消失了。小萌,我跟你说,就凭这一点,这枚玉佩的价值至少涨了十倍。这还不算完,你们仔细看,这枚玉佩原先死气沉沉的,可现在却仿佛活了过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动,看的久了,甚至让人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流淌……” “不瞒你们说,我玩了这么久的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灵动的玉,拿在手上就仿佛握着一条会游动的鱼儿……这真是太神奇了!” 听蔺秋如此夸赞,张小萌迫不及待的将玉佩取过,仔细看过后,惊道:“真的哎,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黄留夏凑近看了半天,赞道:“果然是这样,就连我这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它的不凡。” 莫言哈哈一笑,道:“各位,这可不是它最神奇的地方,你们忘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了么?” 听他提起这个,蔺秋道:“当然没忘,可是这要这么验证呢?” 莫言笑道:“很简单,看见玉佩上那个小眼了么,找根红线穿起来,然后戴在脖子上,功效立显。” 张小萌闻言,急道:“哥,快去找红线,快去找红线……” 蔺秋始终有些不相信,让人找来红线,然后亲自动手将红线穿过玉佩上的小眼,这才递给张小萌。 张小萌接过玉佩,迫不及待的戴在脖子上。 这一刻,时间近乎凝固,除了莫言之外,所有人都盯着玉佩,期待着莫言所说的神奇。 然而十来秒钟过去后,张小萌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忍不住看向莫言,蹙眉道:“你会不会搞错了,我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变化啊……” 莫言忍住笑,道:“刚才忘了说,这东西是要贴身戴的,而且必须紧贴着膻中穴,这样才能发挥效用。” 张小萌眨着眼睛,问道:“膻中穴在哪里?” 莫言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胸口正中的部位。 张小萌xìng格虽然爽朗,这时也不禁脸上飞红。 莫言指的地方正是双ru之间,对女xìng来说,这是个很敏感的地方,而且,按照莫言所说,想要发挥效用,这枚玉佩就必须贴身佩戴。 张小萌穿的是职业套裙,想要让玉佩紧贴膻中穴,就必须解开衣扣,甚至还要塞进胸罩…… 她毕竟是个女孩,总不能当着三个男人的面,宽衣解扣吧? “你这人真是,不早说!”张小萌脸上绯红,冲莫言一顿脚,道:“还不快转过身去,快,快,都转过身去!” 蔺秋忍不住苦笑,指着南墙的一道门,道:“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矜持点?看见没,那是我的休息间,你去那里吧。” 张小萌这才醒悟,眼前还有两个外人,即便转过身去,依旧显得不雅。 她吐了吐舌,嘿嘿一笑,飞快的溜进了那间休息室…… 蔺秋朝黄留夏和莫言苦笑道:“没办法,这丫头从小被她爷爷惯坏了,总也长不大。” 这种话题,黄留夏和莫言都不好接口,于是只能陪着笑。 大约过了半分钟,张小萌就风风火火从休息室走出来,口中道:“哥,真的有效哎,好神奇啊!” 蔺秋眼睛瞪得溜圆,急忙问道:“有什么效果,快说说。” 张小萌一脸的不可思议,捂着胸口,道:“玉佩刚一戴上,就觉得有一股清凉凉的气从这里钻进身体,然后就觉得,整个身体好像沐浴在chūn风里,骨头都似乎轻了不少……” 蔺秋奇道:“真的这么神奇?” 他半信半疑,回头看向莫言,又道:“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合着伙一起来骗我?” 张小萌一顿脚,嗔道:“哥,你说什么呢?” 蔺秋苦笑道:“得,算我说错话了。我这不是太吃惊了嘛……” 张小萌将玉佩从衬衣中取出,递到蔺秋手中,道:“哥,不许再乱说话了。这个给你,试试就知道了……” 蔺秋毕竟是她嫡亲的表哥,比她又大了近二十岁,她倒是不介意将贴身之物让蔺秋试试。 蔺秋接过玉佩,从领口处塞进去,贴上膻中穴。 这一贴,他脸上神sè顿时jīng彩之极,竟是忍不住吐出一句粗话来。 “我靠,这东西真的有效!” 看着这对兄妹一惊一乍的样子,黄留夏的好奇心已被钩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将玉佩抢过来,自己也试一试。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小萌已经戴过这枚玉佩,人家女孩子的贴身之物,又凭什么让你一个死胖子‘亵玩’?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莫言。 莫言何等机灵的人,哈哈一笑,立刻将那枚没有‘涤垢去尘’的玉佩收进衣袋,道:“教授,别打我的主意。” 他这么做,看似是和黄留夏开玩笑,其实也是在提醒蔺秋和张小萌,交易已经完成,如果要反悔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价值,但别人却不会这么看。 在这种神奇的造物面前,人心真的很难测。 蔺秋是个聪明人,立刻听出莫言话中看似若有若无,却又实实在在的jǐng告。 他微微一笑,道:“莫先生,有了这枚玉佩,还打算买其他的玉器么?” 张小萌也笑嘻嘻的道:“你买玉器是要送人寿礼吧?我跟你说,如果不是至亲的人,这东西最好别送出去,留着给自己媳妇多好啊,她越水灵,你就越有眼福嘛……” 莫言笑了笑,从蔺秋和张小萌的话中,他能感受到两人的诚恳。尤其是张小萌,完全就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单纯,这样的诚恳和单纯,足以表明这对兄妹并无反悔的意思。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蔺秋和张小萌反悔,但却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管怎么说,这对表兄妹给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蔺老板,玉器我就不买了,这枚玉佩送给我的长辈正合适。养生嘛,对老人和女xìng都是最合适的。”莫言笑道:“对了,蔺老板,我还想买一点玉料,不需要太好的,只要是玉就行。” ………………………… 从四方斋出来,除了一些玉料和玉佩之外,莫言身上还多了两张名片。 一张是蔺秋的,凡是客户,他都会送上一张名片,这没什么可说的。 另一张名片则是张小萌的,临走前,她硬是拉着莫言不放,说是家里还有不少各式各样的玉器,改天请莫言帮她过过眼,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宝贝。 莫言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下来。 “莫言,你买这么多玉料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黄留夏好奇的问道。 莫言道:“闲着无聊,准备跟人学玉雕……” 黄留夏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休闲方式,干我们这一行的,jīng神有时候绷得太紧,有个爱好,能很好的缓解压力。” 莫言将黄留夏送到方正公司,调转方向往包河森林公园驶去。 车刚到36号小院,他就发现,自己平时停车的地方,已经被一辆银灰sè的商务车占住。 莫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他看见,这辆车挂的是京都的车牌! ps:感谢雪琅狐同学的打赏,最后坚持不懈的求票求收…… 【067】干这种事我很拿手 - 一品风流 - 图穷 苏雨坐在车中,翻看着手机中的号码…… 她是天运集团总裁周宪庾的助理,两天前接到一个任务,来宛陵寻找一个叫莫言的年轻人。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任务。身为天运集团的总裁助理,手头有太多的事务等着去处理。她实在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花在这种小事情上。 可是没办法,在天运集团她可以拒绝任何人,但却无法拒绝周宪庾的要求。首先,周宪庾是她的老板,其次,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从进天运集团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 所以,她来了,来到这个空气远比京都清新的城市。 虽然不喜欢这个任务,不过她多少还是有点好奇。 她要找的这个人叫莫言,具体的任务是找到这个人后,对其进行包装和培训,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生活在城市底层的草根,包装成一个可以进出上流社会的公子哥。 为此,苏雨来宛陵的时候,身边还带着形象设计师,礼仪师,甚至连周宪庾御用的服装师也跟了过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苏雨感到无比的好奇,如果不是周宪庾今年只有三十五岁,她甚至怀疑自己要找的这个年轻人是周宪庾留在外面的私生子…… “莫言,莫言……找到了,就是这个号。” 苏雨在电话薄里找到两天前记录下的号码,正要拨打,却听司机提醒道:“苏小姐,那人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苏雨转头看去,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正从一辆黑sè的QR中走出。 “气质还是蛮不错的……”苏雨有些惊喜,如果这个年轻男子是自己要找的人,似乎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在她看来,这个男人身材相当不错,长相也很清秀。尤其难得是他的气质,称不上风流倜傥,但却带着这年头已经很少见的清雅。这样的男人,只需换身行头,发型再处理一下,任何场所都能拿得出手。 真的是很不错,但愿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老实说,这些年来,苏雨见过的型男帅哥不计其数,但大多数都是金玉其外型的,论气质和内涵,绝大对数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转过来时明明清澈无比,但视线交集时,却又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 和莫言的视线交错时,苏雨的心头莫名的猛跳了几下。 这让她有些不安,因为这种感觉曾经发生过一次…… 说起来似乎很久远了,却又仿佛是在昨天。 苏雨记得很清楚,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周宪庾的时候…… 苏雨微微蹙眉,将异样的感觉抛去,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一秒钟后,车外那个男子的手机响了。 不过,他并没有接电话,而是微微皱眉,看向银灰sè的商务车。 “果然是他……”苏雨确定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走下车。 看见京都的牌照后,莫言就已肯定,这辆银灰sè商务车里的人,多半就是莫语派来的人。 他心里很不爽。 首先,他不愿别人打扰自己的生活,哪怕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其次,他很不喜欢莫语的行事风格。他搬来36号小院的时间,前后不过一周左右,知道这个地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莫语,却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自己。 他凭什么这么快找到自己? 无非是权势而已! “那座院子出来的人除了擅弄权势之外,还会些什么?”莫言撇了撇嘴。 苏雨走上前,微笑道:“您好,请问,你是莫言吗?” 莫言反问道:“你是谁?” 他的语气很平淡,而且并没承认自己就是莫言。 苏雨已经很久没面对这种平淡的语气了。 在天运,周宪庾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始终是那么的舒缓柔和,让人沉醉。而其他的同事和下属,在面对她的时候,或是热情,或是敬畏,每个人的语气都很丰富。而在天运之外,也大抵如此,无非是多了些谄媚或是垂涎的表情。即便是陌生人,在苏雨出众的相貌前,语气和情绪也总会不自觉的出现一些波动…… 总之,像莫言这样冷淡的男人,苏雨已经很少遇见。 “我叫苏雨,是周宪庾先生的助理,是他让我来宛陵找莫先生的……” 面对莫言的冷淡,苏雨一点都不介意,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的冷淡,无非是种面具,一种掩饰自卑的面具。 这让她开始有些看轻眼前这个男人,但在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破绽。甚至,她笑的更加妩媚,很多时候,带着一丝莫名意味的妩媚,是剥夺男人面具的最佳手段…… “周宪庾?”莫言依旧面无表情,耸了耸肩道:“不认识。” 他嘴上说不认识,实际上他不仅认识,而且还相当熟悉。 莫言名义上的祖母,也就是莫老爷子现在的妻子,本家就是姓周。而周宪庾就是她的侄孙,也是周家最出sè的三代子弟。他所经营的天运集团从表面上看,算不上什么超大型集团。但实际上,只有到了一定层次的人才知道,天运集团真正的规模是何等的庞大! “您不认识周先生?”苏雨有些小小的惊讶,来之前,周宪庾只交代了任务,并没有说其他的事。 莫言肯定的摇头,道:“不认识,另外……” 他原本平淡的表情忽然丰富起来,笑道:“谁告诉你我是莫言了?” 苏雨一怔,随即举起手中的手机,道:“我刚才打了您的电话,这号码是周先生给我的。” 莫言取出手机,笑道:“你说这个啊,没错,这是莫言的手机,不过是他压我这儿的……他欠我钱,这不,我也是来找他的。确切点说,是来要账的。对了,苏小姐,你也来找他要账的么?” 苏雨的表情顿时变得jīng彩之极。 认错人了? 认错人倒也罢了,关键是,那个莫言究竟是个什么货sè啊,居然让人堵上门来要账? 一时间,她的脑子有些凌乱,看着莫言手上那个明显不值钱的手机,道:“他欠你多少钱?” 莫言道:“八百,不过这是本钱,算上利息的话,七滚八滚的,得有好几千了。” 八百? 苏雨已经无语了,道:“你是干什么的?” 莫言一脸惊讶,道:“我是干什么的?这你都看不出来?收账的呗……” 苏雨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感情老娘浪费了半天的表情,对的却是一个不相干的小混混? 她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厌恶,退了几步后,扭头就走。 莫言看着银灰sè的商务车掉头离开,不禁开心的笑了,这女人真是好骗。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并且,立刻拨通了莫语的电话。 “我记得跟你说过,不要让人来烦我……” “你以为我愿意去烦你么?”电话里,莫语嗤笑道:“这是爸的意思,他不想你给老爷子丢人,而我只是个执行者罢了。” 莫言面无表情的道:“我再说一遍,不管是谁的意思,别来烦我。” 莫语轻佻的笑着,道:“我说了,我只是个执行者。另外,麻烦你告诉我,如果再去烦你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莫言皱眉道:“莫语,这样做有意思么?” 莫语笑道:“怎么没意思?派去找你的人可是我特意宪庾哥那里要来的,怎么样,长得还不错吧?” 莫言心中一阵厌恶……刚才他之所以冒充收账的小混混,其原因,就是不愿为难苏雨这样跑腿的人。他很清楚,苏雨这样的人平时可能会很风光,但在莫语和周宪庾的眼中,无非就是工具。 对上位者来说,如果工具不趁手,自然就要抛弃,这本就是上位者的天然习xìng。 但莫言做不到… 首先,他没有这种上位者的天然属xìng,其次,他从不认为谁天生就应该是谁的工具。总而言之,他做不到因为讨厌某人,就去为难一些不相关的人。所以,他故意冒充小混混,骗走了苏雨。这样一来,不仅省去了很多口舌,同时也让苏雨避免了办事不力的结局。当然,他这么做不是出于对苏雨的好感,也不是因为心存怜悯,完全只是天xìng使然。 “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再来烦我!”莫言忍住心中的厌恶,最后一次jǐng告莫语。 莫语却依然一副轻佻的口吻,道:“那我就最后再问一次,会有什么后果……我是奉旨行事,你咬我啊?” 莫言摇了摇头,忽然笑了,道:“还记得小时候被我扒光塞进炕洞的事情么?这就是我答复你的后果……相信我,我干这种事很拿手,即使你长大了,屁股蛋子更白了,我依然会干的很拿手。最后,记得告诉老爷子,他生rì的前一天我会赶到。” 说完这话,他立刻挂掉电话。 但隐约间,似乎依然能听到莫语怒吼声。 “你混蛋……你有种……我等着你……” ……………………………… 京都,天运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 “怎么,我们的那位太子爷还是那么倔?” 周宪庾拿着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沙发上的莫语。 莫语接过酒杯,咬牙切齿道:“他就是个混蛋,一个从草疙瘩里蹦出的混蛋!” 周宪庾耸了耸肩,道:“又一次的不欢而散……需要让苏雨撤回来吗?” 莫语却忽然冷静下来,道:“既然去了,总得做点什么。” 周宪庾笑道:“说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莫语沉吟了片刻,道:“让苏雨去勾引莫言吧……” 周宪庾不禁一怔,道:“为什么?” 莫语道:“告诉苏雨,只要她能勾引上莫言,欧洲区总经理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周宪庾道:“一个欧洲区经理的位子不算什么……我是问你,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莫语冷静下来后,恢复了世家公子的风范,淡淡笑道:“因为我看不惯那家伙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样。说到底,无非是在底层待的太久,习惯了做草根,自卑到了极致,最后就养成不知所谓的清高与自傲。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大哥,我这个做弟弟的,有责任带他回家。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带着他走进繁华世界,带着他一步步走进这个圈子。所谓繁华,无非是酒sè财气,就先从sè字开始吧……” 周宪庾笑道:“带他回家?小语,说到底你只是想扒掉他清高的外衣吧?” 莫语毫不掩饰道:“没错,我就是想看看,等他踏入这个圈子后,见识了奢华,心里有了虚荣,却又发现口袋干瘪的时候,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068】漩涡 - 一品风流 - 图穷 坐在车里,苏雨握紧手中的手机,盯着树林深处隐约可见的36号小院,眼中满是挣扎。 过去的两个小时,是她这一生当中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小时。 首先,她被一个男人用近似玩笑的小把戏给骗了。从小到大,她遇过无数的谎言,这些谎言中包藏着种种企图,或是想通过她接近周宪庾,或是想将她骗上床。而她却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总能轻易看穿这些谎言。但是一个多小时前,她却没有看穿一个玩笑式的小把戏,轻描淡写的就被人给骗了…… 这让她很不舒服,但仔细琢磨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之所以被轻易哄骗,并不是自己不够聪明,而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谎言中没有任何的恶意。 没有恶意,自然就很难引起jǐng惕,没有jǐng惕,被骗也就在情理之中。 苏雨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快就察觉出,那个男人不仅没有恶意,小小的谎言里甚至包含的着某种善意。 尤其是当她接到周宪庾的电话后,这种感觉便愈发的深刻。 “你是不想为难我这样小人物,对么?” 看着远处的小院,苏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第一个任务没完成,周宪庾在电话里又交给她第二个任务。 二十分钟之前,当周宪庾在电话里用舒缓温柔的语调说出这个任务时,苏雨整个心瞬间变得冰凉。 任务很简单,期限为一年,只要苏雨完成这个任务,就能坐上欧洲区总经理的宝座。 欧洲区总经理的位子有多重要,苏雨心里很清楚,只要她在这个位子上待满三年,天运集团中高层就将向她正式敞开大门。 对一个小小的总裁第三助理来说,这是一步登天的捷径! 周宪庾说出这个任务之后,给了她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苏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再有五分钟,就是半个小时的最后期限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一天总是要来的,不是么?” 苏雨在心里对自己默默的说道:“别傻了,苏雨,集团里不知有多少女人想爬上周宪庾的床,不缺你这么一个花痴。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要在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退一万步说,即使爬上周宪庾的床,又能怎样?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你连做小三的资格都没有。不,你现在连做秘书的资格都没有……” “苏雨,这是个机会,把握住这一年的时间,你至少能实现另一个梦想,不是么?” “找不到好老公,那就做一个让男人仰视的女强人!” “老娘拼了,不就是勾引男人么!”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树林里的那座小院,默默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周总,我答应了……是的,我明白。那就这样,再见。” 通话很简短,苏雨放下手机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决心已下,她忽然变得放松起来,靠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对司机说道:“老李,去物业管理处,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别墅出租……” ……………………………… 莫言并不知道,围绕着自己,一个小小的漩涡已经开始加速旋转。 当然,他即便知道,也多半不会放在心上。 说句难听的话,当他在佩饰里看到左道人的时候,就已和这个世界上的人处于不同的生物层次。 对他来说,无论什么样的漩涡都不足为惧,无非是一脚踏进,然后再一脚迈出。再大的漩涡又如何,只要双脚足够有力,就能一脚踏碎。就仿佛再多的蚂蚁,也无法绊倒一头大象…… 盘坐着卧室内,一片浅绿sè的玉片悬浮在莫言的面前。 灵台中,本我凝成的小光头同样盘坐,两只小手不停的飞舞,幻化出一个又一个玄奥的符文。 这些符文在空中悬浮,由一个光点开始,渐渐蔓延成细丝,然后不停的蔓延、转着、迂回,最后形成一个仿佛迷宫般的符文。 莫言炼制的是yīn阳聚气符中的yīn符,炼制成功后,可吸纳天地间的yīn气。 理论上,yīn阳聚气符不难炼制,以神魂为体,凝聚符文,再以真气为引,将符文打入玉片之中,最后玉片内部勾连成一个完整的立体符箓,就算是炼制完成。 在左道人的口中,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他老人家要是愿意,一个时辰少说也能炼它个几百枚。 但是对莫言来说,一个小时能炼制一枚,就已是菩萨保佑了。 实际上,整整半天过去,他将买来的玉料耗费了近半,才勉强摸着点门道。 眼前的这枚玉符,是他今天炼制的第十一枚,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枚。 灵台中,最后一个符文勾勒完成。 “漫天佛祖道尊,保佑弟子这次一定成功!” 莫言口中轻叱一声,右手一点眉心,一个无形无质却带着淡淡金光的符文便飞逸而出。 他双手飞舞,十指勾连,用真气层层裹住这枚符文,不让它在空中消散。 然后,双手猛地一震,鼓荡全身真气,将这枚符文打进悬浮在空中的玉片! 玉片中已有十一枚各自不同的符文,当最后一枚符文进入玉片后,一道幽幽的蓝光乍现,十二枚符文瞬间组成一道完整的符箓! “嗡……” 蓝光乍现,虚空中游离的yīn气便仿佛闻到血腥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以至于发出嗡嗡的声响。 玉片中的符箓得到yīn气的滋润,发出的蓝光愈发耀眼。 但实际上,虚空中的这点yīn气并不足以激发这枚yīn气符,想要得到一枚完美的yīn气符,还需经过一定时间的养符才行…… 随着蓝光乍现,莫言喜不自禁。 这种异象,正是炼制成功的征兆! 这是他第一次炼符成功,其意义难以言述,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炼制的这枚yīn气符,极有可能是几千年来,人类炼制的第一枚符器! 对莫言来说,这仅仅是一小步,但倘若放大至全人类的高度,其意义说是无与伦比也不为过! 当然,这只是莫言兴奋之下,自己在心中YY。 严格点说,修士这种职业,其实是一种消耗远远高于产能的非科学、不环保、隐含暴力的cāo蛋职业。无论它发展到什么高度,都与全人类无关,甚至可以说是高度越高,对人类的危害就越大! 就拿这枚yīn气符来说,莫言整整消耗几公斤的玉料,才勉强炼制出一枚。 而且这还是最简单的一种,将来炼制五行符,庚金之气需要大量的黄金,戊土之气需要大量的钻石和玉料…… 其最后的结果仅仅是幸福了莫言一人,却让至少几百个女人失去了她们的手镯、项链,以及钻石戒指。 兴奋之下的莫言当然不会想到这些,即使想到,他也会照做不误。 这就叫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看着光华渐渐内敛的yīn气符,莫言幸福的叹了口气,视线看向院外葫芦山的方向。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yīn阳聚气符炼制完成,然后凝出心眼,看看葫芦山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那里yīn气氤氲,极有可能隐藏着某种yīn物。 “会是什么呢?天地间的灵气已经干涸,鬼物多半是不可能了。或许,那里埋藏了一座地下墓穴?” “yīn阳聚气符吸纳yīn阳之气需要十二个小时,凝出心眼要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在老爷子生rì之前,恐怕没时间进葫芦山探险了……” “时间既然不够,那就干脆从京都回来以后再考虑进山的事。那里凶吉难测,还是多做点准备工作,以策万全。” ………………………… 接下来两天,莫言足不出户,安心炼制yīn阳聚气符,以及打算用来测试子弹力度的护身符。 这期间,大李和调查组的人打了两次电话给莫言,询问了一些关于徐德发和废弃煤矿的事情。 调查组的视线依旧集中在赵越身上,有了徐德发未死前的证词,以及大李这个‘内jiān’,调查组压根就没怀疑到莫言。 其实,正如大李所言,他和莫言留下的蛛丝马迹还是很多的。但有一句俗语叫‘灯下黑’,身处七处的张协临,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调查组不仅有内jiān,而且要寻找的人就一直隐藏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不过,这世上还有一句俗语,叫做‘纸里包不住火’。 几天后,七处这边的调查组仍然处于毫无头绪的状态,但国土保卫局那边却有了一个新发现。 正是这个新发现,让莫言的身影正式进入张协临的视线中。 但可惜的是,这时的莫言已经来到京都。 对张协临来说,目标进入京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只需一个电话,目标就会被京都方面的同事请去喝茶。 但遗憾的是,他手头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仅仅只是怀疑。 想要拿到证据,就必须近距离接触目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没有惊动京都的同事,而是决定亲自赶往京都…… ps感谢军少轩同学的打赏,顺便求票求收…… 【069】莫愁 - 一品风流 - 图穷 【老图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踏上去京都的飞机,莫言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复杂的。 他不喜欢那座大院,也不喜欢那座大院里的人,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那座大院里所有姓莫的人,都有着血脉上的联系。这种联系无法割离,与喜好无关。往上追溯,他承袭了莫家的血脉,这是一份恩情。往后去说,他必须将这份血脉延续给下一代,这是责任。 这就是血脉,无论你是否喜欢,自诞生那天起,你的左肩就担了一份恩情,右肩压了一份责任。 “莫愁应该也回来了吧?” 说起那座大院,唯一能让他绽开笑容的人就是莫愁,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莫愁和莫言是双胞兄妹,只比莫语晚到这个世上半分钟。 两人虽是双胞胎,但xìng格却大相径庭。 莫语xìng格清傲,天生就有世家公子的派头。而莫愁的xìng格更像一个邻家小妹,不娇不矜,无论对谁,都是和声细语,笑容里,也总是透出阳光。 莫言五岁的时候在那座大院呆过一段时间,每天翻墙钻洞,四处溜达。很多时候,他的身后都跟着一只小尾巴。 那是一个允着手指,可怜巴巴的看着莫言,眼中充满希冀,却又带着一丝害怕的小女孩…… 后来莫言离开了大院,彼此再见时,小女孩已经成长了大姑娘。 莫言在H大时,莫愁去看过他几次,两人相处的很不错。或许是童年时的印象过于深刻,莫愁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每次说话时,一双大眼睛总是眨也不眨的看着莫言,满是对兄长的孺慕。几次见面后,莫言的心中便渐渐滋生了一种为人兄长的情绪…… “有两年没见了,倒是忘了给她带礼物。” 看着窗外的云层,莫言忽然想起,上次电话联系时,自己答应给莫愁带礼物的。 莫言上飞机的时候,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没带。此时想起莫愁,倒是有点后悔放过了张小萌手里的那枚玉佩。 “这两天只顾着炼符,竟是忘了去买点礼物。” 这几来,他rì夜未休,不仅将yīn阳聚气符炼制出来,同时还炼制了三枚护身符。 yīn阳聚气符炼制成功后,还需养符。 莫言选了一处终年不见阳光的yīn湿之地,挖地三尺,将yīn符埋下,凝聚至yīn之气。然后又在太阳初生的时候,将阳符放在屋顶,迎接黑暗初开时的第一缕至阳之气。 天地间的灵气虽已干涸,但yīn阳之气和五行之气却是处处充溢,收集起来也颇为容易,对莫言来说,所需的无非是材料与时间。 收集yīn阳之气的同时,他将手头所有的玉料全部消耗掉,最终又成功炼制出三枚护身符。 因为缺少必要的条件,护身符的防御强度究竟有多强,莫言无法确定。不过他用包裹了真气的石子测试了一下,觉得抵挡住手枪子弹的冲击应该还是可以。不过因为材质的关系,防御强度大约只能接受八到十次这样的冲击,超过这个次数,护身符就会碎裂。 “算了,干脆送她一枚护身符,虽然以她的身份,应该没有遇险的可能,但天道难测,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莫言摸出一枚青绿sè的玉佩,在手中轻轻的摩挲。 他知道自己不是雕塑大师,所以炼制玉佩时,特意选择了一种古朴的造型。 玉佩呈鼎状,除了必要的纹路,上面没有任何装饰xìng的花纹,只是在正反两面各有一个福字篆文。 他总共炼制了三枚护身符,自己留一枚,送给莫愁一枚,剩下的一枚他打算送给麦穗。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送杜小音一枚的,但一直拿不定主意。 说起来,杜小音才是真正需要护身符的人。她虽是个文职,但谈判专家的身份,却使得她冲在第一线的机会,远比一般的jǐng察要高得多。而jǐng用的防弹服只能护住躯干部位,无法护住头部这个最容易致命的部位。即便是四肢,如果被子弹击中动脉血管,其危险xìng也是致命的。 “要不,把我这枚送给她?” 想起烂尾楼上的一幕,莫言愈发觉得,杜小音需要这样的一枚护身符。 “只是……送这种东西给她,肯定会引起误会吧?” 莫言不是不通世情的鲁男子,护身符送给莫愁和麦穗不会有什么问题。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学姐兼准女友,收到这样的礼物,只会感到开心,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情绪。可若是送给杜小音的话,难免会引起对方的误会。 玉佩不同于其他的礼物,它是一种贴身饰物,一般来说,当男人送女人玉佩时,其意不言而明。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莫言琢磨良久,最终还是打消了将玉佩送给杜小音的念头,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这么做,除非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 飞机缓缓降落,莫言拎着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包走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他并不打算直接去那座大院,而是打算找个地方住下,将yīn阳聚气符中的至阳之气和至yīn之气吸收炼化,凝聚心眼。 不知为什么,上飞机之前,他总觉得京都一行或许会用到心眼。 这种感觉很强烈,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是直觉或是第六感,但对于修士,尤其是专修神魂之道的修士来说,这就是心血来cháo,为某种预兆所动! 莫言本来不打算现在就炼化至yīn和阳至之气,但因为这突发的心血来cháo,上飞机后就决定,先找个地方凝聚心眼,然后再去大院。 时间对他来说还很充裕,他本打算提前一天来京都,却又怕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所以提前了两天。现在,这多出的一天时间,正好用来凝聚心眼。 随着人流走出机场大厅,他正准备叫一辆出租,却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个少女正笑着朝自己挥手! “莫愁?” 少女张开双臂,朝他跑来,一把抱住他,笑道:“哥,这算不算惊喜?” 莫言哈哈一笑,揉着少女的头,道:“鬼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航班?” 莫愁道:“是二哥告诉我的……本来他是打算让陈叔来接你的,我知道哥不喜欢外人,所以抢了这活!” 看到莫愁的时候,莫言就已经猜到,自己上飞机之前,行踪恐怕就已落在莫语眼中,此时听了莫愁的解释,并不觉得惊讶。 “来,让我看看,两年没见,有没有变漂亮!” 莫言打量着两年不见的莫愁,赞道:“莫家的灵气全落你一人身上了……只比我小一岁,可看起来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小丫头!” 莫愁的个不算高,只有一米六出头,身材也很娇小。配上jīng致的脸庞,以及依旧单纯的眼眸,使得她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样子…… 真是神奇,莫家人各个身高马大,你妈虽然长得不丑,但也就是个俗妇,莫家到底是怎么蕴育出你这个jīng灵的……莫言口上赞叹,心里同样没闲着,只不过有些话不好当着莫愁的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 “哥,你也变帅了!” 莫愁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心中也是惊讶,两年没见,当初那个多少显得有些寡言的哥哥,此时竟是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这种气质难以言述,却让莫愁有一种想要更加亲近的味道。这是她在二哥和父母身上都从没有过的感受。长大后,隐隐就有一种想要脱离父母掌控,独自飞翔的心愿,然而家里规矩多,想要zì yóu自在谈何容易!于是,心中渐渐就少了一份亲近,多了一份敬畏。至于二哥莫语,本就是一个控制yù极强的人,总是习惯于纠正莫愁的一言一行,也总是不断的提醒着莫愁,你是莫家的人…… 看着很少见面,却愈发觉得亲近的大哥,莫愁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快乐。 “哥,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了?我可是等了两年。” 莫言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却见一辆红sè跑车轰着油门停在了莫愁身后。 车刚停稳,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从车里钻出,直奔莫愁而来。 “莫愁,这位是谁,不给我介绍一下么?” 年轻人面带微笑,嘴里问着莫言是谁,眼睛却一直盯着莫愁,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见了这人,莫愁眼中现出一丝厌恶,蹙眉道:“白小山,你跑来干什么?” 白小山笑道:“看你说的,你一个人急匆匆出来,我怎么放心的下?” 莫愁一顿脚,道:“你跟踪我?” 白小山一脸委屈,道:“我怎么敢跟踪你,是小语哥告诉我你来机场的。” 莫愁又好气又好笑,道:“白小山,你要不要脸?一口一个小语哥,你比他大了整整五岁好不好?” 白小山腆着脸道:“达者为兄,我是真心佩服咱二哥,叫一声小语哥,绝对是心甘情愿。” 或许是为了转移话题,白小山终于看了一眼莫言,笑道:“莫愁,这位是?” 两年前,莫言和莫语还有五六分相像,但自叩开灵台后,形体和相貌都有了一些微调,再加上气质显得愈发清澈与从容,倒是让两人有了很大的区别。当然,莫言身上廉价的休闲装也起了很大的帮助,让白小山没有将他和莫语以及莫家联系起来。 莫愁知道大哥的xìng格,压根就没打算介绍给白小山。 “你管他是谁,让开,我要走了……” 莫愁拉起莫言的手,往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走去。 白小山见莫愁竟然拉着莫言的手,脸sè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070】罚你三天不许说话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走到越野车前,忍不住笑道:“莫家有女初长成……小妹,这家伙是你的追求者?” 莫愁一顿脚,嗔道:“哥……” 莫言笑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莫愁撇嘴道:“也不算错……不过这家伙很讨厌,整天缠着我,烦都烦死了。” 莫言笑道:“原来是不喜欢啊,那就一脚把他踹的远远的,你踹不动,哥帮你。” 莫愁脸sè忽然一黯,道:“可是我妈……” 她yù言又止,可莫言何等jīng明,立刻就看出端倪,冷冷道:“是不是你妈想拿你当筹码,为莫家大院再添一个盟友?” 莫愁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是什么脾xìng,急道:“不是的,哥。我妈只是不反对白小山追我,并不是非要……” 她话未说完,莫言就打断了她,道:“行了,你不用解释什么了。很多话我这个做大哥的不适合说,但有一点你记住,以后遇上讨厌的男人,就一脚踹走。你踹不动,哥帮你踹。你妈不许你踹,哥还是帮你踹!” 他一连说了五六个‘踹’字,莫愁忍不住乐了,道:“哥,你真帮我踹?” 莫言笑道:“当然……后面就有一个现成的,用不用我帮你踹走?” 莫愁眼睛一亮,随即却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真的踹了那家伙,老爸肯定会骂你。” 莫言耸了耸肩,笑道:“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个老头骂我么?” 莫愁也憋不住笑了,自己这个大哥又臭又硬,倔起来的时候,别说老爸了,就是老爷子来都不好使。 记得有一次,她陪老爸去H大。老爸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面对大哥时,却说了很多话,而且还难得的笑了几回。可大哥呢,连头带尾只点了三次头,嗯了两声。最后老爸提议一起吃顿饭,大哥也没反对,领着她和老爸三拐两弯,进了一家小面馆,点了三碗最便宜的青菜面,说是什么忆苦思甜不忘本。吃完之后,还一本正经的问老板,有没有发票? 一个小面馆哪来的发票,老板自然回答没有。 于是,大哥就很诚恳的对老爸说:既然没发票报销,那这顿就由我来请吧。 老爸当时气得直哆嗦,差点就将面碗扣在大哥头上…… 回想起这些,莫愁就忍不住觉得欢乐,当然,欢乐中也有一点小小的犯愁……大哥真的要一辈子都游离与莫家之外么? “哥,这车xìng能不错,想不想试试?” 莫愁晃着手中的车钥匙,笑嘻嘻的问莫言。 莫言道:“还是算了吧,京都的路我不熟……” 两人正说笑着,不死心的白小山又再次跟了过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帮闲模样的家伙。 这一次,他将视线集中在了莫言身上。 “喂,朋友,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他抬起手,想要拍莫言的肩膀。 莫言仿佛脑后长了眼睛,肩膀微微一沉,白小山的手便落了个空。 白小山这一掌拍下,本就带着一些恶意,相当的用力。他万万没想到,莫言轻描淡写就避了过去。于是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他用力过猛,手臂落空后,腰腹又来不及发力,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前扑去,最终一头撞在莫愁的越野车上! “砰!” 莫愁见白小山撞在自己车上,忍不住尖叫一声,叫道:“我的车!” 白小山跌倒时,听莫愁尖叫,心中甚慰……莫愁毕竟还是关心我的,这一跤没白跌! 然而,等他听到莫愁后面的话时,心中不禁悲伤成河,我堂堂的白家俊彦,在她的眼中,居然抵不上一辆车…… 白小山的帮闲见他跌倒,急忙上前几步,将他扶起,关切道:“白少,你没事吧?” 此时,白小山心中的悲伤已经全部转化为对莫言的忿恨,一把推开帮闲,嘴里道:“一边去……” 他站直身子,怒视着莫言,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莫言笑了笑,道:“看出来了?哈,真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我X,这家伙有恃无恐啊! 白小山不禁有些发怔,心说,这家伙一身地摊货,看着不像是有背景的啊,他凭什么有恃无恐? 他这一怔不要紧,一心想要为主分忧的帮闲却忍不住了,嘴里骂骂咧咧走上前,想要揪住莫言的衣领。 “**是哪根葱?跟白少抢女人?” 这话一出口,迎来的不是莫言的雷霆之怒,而是白小山的一记耳光! 白小山心都要碎了……老子真是瞎了眼,居然带这么个夯货出来。抢女人?老子抢谁也不敢抢莫家的闺女啊!你当老子是山大王,莫家的宝贝闺女是天上rén jiān的小姐?完了,这话要是传到莫语的耳中,那家伙指不定怎么折腾我! “滚!”白小山脸sèyīn沉的几乎能滴出水,盯着帮闲,咬牙切齿道:“现在就滚,滚得远远地,不要让我在京都再看到你!” 看着这一幕,莫言笑着摇头,对莫愁说道:“走吧……” “等等!” 白小山妒火汹汹,一脚踢走自己的帮闲,看着莫愁,道:“莫愁,这家伙是谁?” 莫愁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白小山正sè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是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阿姨。” “你除了会打小报告和拍我妈的马屁,你还会什么?” 莫愁怒视着白小山,但转眼瞧见一旁正笑嘻嘻看热闹的莫言,眼睛一转,一把挽住莫言的胳膊,得意的道:“白小山,告诉你也没关系,他是我男朋友!” 白小山闻言,却一点也不显得惊讶,很严肃的道:“莫愁,你觉得,你们之间会有结果么?” 不等莫愁回答,他又看向莫言,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问你,你真的了解莫愁么?你知道她家的门槛有多高么?兄弟,我给你一个建议。现在就转身回家,忘记这个女孩吧。不要问为什么……” 听着白小山的喋喋不休,莫言叹了口气,对莫愁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回京都了吧?” 莫愁眨了眨眼,问:“为什么?” 莫言耸了耸肩道:“因为自以为是的白痴实在太多,都跟你二哥一个德行。” 莫愁吐了吐舌,却道:“二哥虽然有点自以为是,不过肯定不是白痴。” 莫言撇嘴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白痴。” 白小山在一旁听傻了眼…… 他自然能听出这家伙口中的白痴就是莫语。可是,这家伙究竟是谁?居然连莫家的二公子也不放在眼里?最让人吃惊的是,莫愁居然还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赞同! 等等,等等……莫语只是莫家的老二,莫家的长房长孙,却一直未曾露面! 难道……白小山盯着莫言,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八卦。 难道这家伙就是莫愁的大哥,莫家最神秘的那个长房长孙? 一念及此,白小山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坏了,这家伙如果真的是莫愁的大哥,我刚才岂不是将他得罪的死死的?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弥补。想要将莫愁娶进白家,就不能得罪莫家的任何一个人,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例外……真见鬼,这家伙真的是莫家的老大,我未来的大舅哥?” 他这里胡思乱想,莫言却冲莫愁一点头,打算离开。 白小山见状,立刻急了,上前几步,口不择言道:“大舅哥……”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坏了,慌乱之下,竟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莫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竟是个二百五? 莫愁又羞又怒,一顿脚,冲着莫言道:“哥,帮我踹他!” 莫言笑了笑,示意莫愁稍安勿躁,随即问白小山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小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言想了想,觉得这家伙虽然纨绔了点,却也算不上太过嚣张,踹他的话,轻了莫愁不解气,重了又稍显过分。 想到这里,他冲莫愁笑道:“妹子,咱大人有大量,就不踹他了。看哥给你玩个小把戏……” 微微一顿,他问白小山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真他妈丢脸……白小山苦笑,只好点头承认。 莫言却冷着脸,道:“既然知道说错话了,那就得接受惩罚……罚你三天不许说话吧。” 说完,他在白小山肩膀上轻轻一拍,然后转身对莫愁道:“行了,我们可以走了。” 莫愁道:“你不是说要玩个小把戏么?” 莫言笑道:“三天不许说话,这个小把戏是不是很有意思?” 莫愁一怔,再看白小山时,却见这家伙眼中带着惊恐,脸憋得像猴子屁股,嘴巴一张一合,双手掐住咽喉,竟似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 这么神奇? 莫愁半信半疑,道:“白小山,你怎么了,真的不能说话了?” 白小山这时已被吓坏,莫言轻轻一拍后,就觉得嗓子里仿佛堵了个大鸡蛋,任凭自己如何用力,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好在他还晓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憋红着脸,可怜巴巴的冲着莫愁求救…… 居然是真的,哥,你真是太神奇了! 莫愁眨着大眼睛,冲白小山甜甜一笑,道:“活该你!” 说完这话,她转身上车,疾驰而去…… 【071】凝聚心眼 - 一品风流 - 图穷 “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莫愁一边驾车,一边问莫言。 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很神奇,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莫言和白小山早就认识,然后串通在一起演了一场双簧。但这种念头转瞬即逝,因为她知道,大哥是绝不可能和白小山这种纨绔混在一起的…… 面对莫愁的好奇,莫言笑道:“老爷子难道没跟你说过么?我五岁就跟着叔祖一起练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如今算是学了点皮毛吧。至于刚才的事,其实很简单,人脑后有一处穴道叫哑门穴,封住了那里,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无法开口说话。” 莫愁惊讶道:“原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啊!小时候我老问爷爷,是不是不喜欢你,才把送到乡下的……原来你真的是去学武了啊!” 微微一顿,却又疑惑道:“可是,大哥你刚才只是轻轻拍了白小山的肩膀,没见你点穴啊?” 莫言笑道:“我用的是柔劲,有点类似小说里的内气。” “原来是这样啊……”莫愁毕竟是女孩子,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再加上阅历也浅,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有些担心的道:“哥,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莫言道:“放心吧,既没有后遗症,也不会有副作用,仅仅是三天不能说话而已。” 莫愁是个心善的女孩,咬了咬唇,忽然将车停下,取出手机,道:“哥,我给白小山发个短信吧。那家伙胆子特别小,我怕他会吓出病来……” 莫言不置可否,笑道:“随你。” 莫愁手指飞舞,很快就给白小山发了条短信。 发完之后,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莫言道:“笑什么呢?” 莫愁将手机递到他眼前,道:“你看。” “葵花点穴手,三rì自解。若想早解,心中默念‘我是癞蛤蟆’一万一千遍……” 莫言瞧了一眼,忍不住揉了揉莫愁的头,笑道:“真是孩子气。” 莫愁收起手机,道:“哥,明天陪我逛街好不好?” 莫言道:“改天可不可以?明天我还有点事情。对了,说起这个,倒是忘了告诉你。车进城后,帮我找家僻静一点的宾馆……” 莫愁一怔,急道:“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莫言道:“老爷子后天做寿,到时候再回去吧。” 莫愁自然不愿意,刚要说话,却忽然想起什么,脸sè不禁一黯,道:“哥,你是不是不愿见到我妈,还有二哥?” 莫言心中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莫愁的面承认,口中笑道:“别傻了,我是有事情要办……” 莫愁心中不信,不依不饶道:“那你得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不然我不放你走。再说,你要是不告诉我,回去之后我也不好交代,说不定爸还以为是我把你气走的……” 莫言哭笑不得,只好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还有功课没做完。” “功课?”莫愁惊讶道:“哥,你不就是早就毕业了么,哪来的什么功课啊?” 莫言笑道:“不是学业上的功课……我跟叔祖学的是吐纳之功,周期一到,就要闭关。” 莫愁好奇道:“哥,你学这个有什么用啊?难道能像电影里那样飞檐走壁么?” 莫言不yù多说,笑道:“没什么大用,无非是强身健体,另外就是学到了一些你刚才看到的小把戏。练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贸然中止的话,对身体也不利……” 微微一顿,不等莫愁继续追问,他取出那枚护身符,道:“对了,这是答应你的礼物。” 莫愁眼睛一亮,一把接过护身符,笑靥如花,道:“哥,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谢谢啦!” 她手中的这枚鼎形玉佩材质只是下下之品,但经莫言淬炼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好漂亮啊……”莫愁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喜欢上这枚玉佩。这种喜欢并非爱屋及乌,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这枚玉佩材质的确不好,但就像人的眼睛一样,本质虽然完全相同,但有的灵动清新,有的却是暮气沉沉。这枚玉佩就是前者,看似平平无奇,但内中却蕴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动。 莫言拿过玉佩,亲手给莫愁戴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发现这玉佩中氤氲的灵动,与莫愁眸中透出的灵动如出一辙。正是美人佩美玉,相得益彰。 莫愁收到礼物,立刻就忘了其他的事情,笑道:“哥,谢谢你的礼物,真是太漂亮了。” 莫言笑道:“那现在可不可以送我去宾馆?” 莫愁笑道:“没问题,我送你去紫竹林,那里最安静不过……” ……………………………… 京都南郊,紫竹林。 这是一家园林式的宾馆,占地面积极大,园内小桥流水潺潺,亭榭楼台隐现,整个格局颇有苏式园林的韵味。 莫愁在紫竹林开了一个套间,将莫言安置下。 莫言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窗外林木葱郁,空气清新,虽然比不上包河森林公园,但就旅途来说,算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哥,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将莫言安置好后,莫愁恋恋不舍,缠着莫言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在电话的催促下站起身来。 “行,不过不用太早,五点钟左右,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莫言将莫愁送到房间门口,替她将额前的发丝拢到耳后,笑着答应下来。 莫愁像只小猫一般眯起了眼睛,似乎很享受莫言这种极为亲近的动作…… 两年多时间没见,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不仅没有疏远,相反的却愈发亲近。 莫愁如此,莫言同样如是。 尤其是莫言,自老头去世后,心中第一次涌动起对亲情的眷念。 送走莫愁后,莫言习惯xìng的将自己扒光,走进浴室。 每次打坐修行,他都习惯先洗个澡,去除一身污垢,使身与心尽量契合。 洗完澡,他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然后将门锁死。 返身进卧室之前,又将窗户检查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人打扰后,他才在厚厚的地毯上盘膝坐下。 他本打算回到宛陵之后再凝聚心眼的,却因为上飞机之前的心血来cháo,才临时决定在京都吸纳yīn阳之气,尽快凝聚出心眼。 直到此时,他依然无法确定,此番心血来cháo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心血来cháo,绝不是《末法左道录》中所说的劫数。 修行路上有三劫,一为人间劫,二为地动劫,三为青冥劫。简单点说,其实就是天、地、人三劫。 在这个末法时代,因为灵气干涸,天劫与地劫早就名存实亡,渺渺不可见,剩下的只有人间劫。 人间劫主要来自于七情六yù,情动,yù生,而后不能自持己身,最后因虚生实,化为哀恸杀身劫。 然而,莫言虽是修行路上的菜鸟,但修行的却偏偏是神魂之道,修心多于修身,灵魂稳固无垢,最是克制人间的七情六yù,对这人间劫几乎就是天生克制。 当然,神魂之道同样有劫数,但他只是刚刚跨入门槛,至少在三十年内,无需考虑这些。 人间劫对他几乎没有威胁,心无所惧,自然就不会心血来cháo。而神魂之道中的劫数则远在数十年之后,目前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可以确定,此番心血来cháo另有源头,而非劫数来临前的预兆。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无法肯定,只隐隐察觉,不管前路如何,只要凝聚出心眼,一切迷雾都可挥手而散。 ……两枚半月形的玉符悬浮与莫言的眉心前。 这两枚玉符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白sè玉符为yīn阳聚气符中的阳符,内蕴至阳之气。 黑sè玉符为yīn符,内蕴至yīn之气。 莫言将意识沉浸于灵台,正要会合本我吸纳yīn阳之气,忽然灵光闪现,福至心灵…… “等等,上次本我进入佩饰后,先天意识与后天意识的契合远比在灵台的时候更加稳固,隐约有大自在的意味。不如进入佩饰,试试在那里凝聚心眼。” 神魂之道本无固定的修行方式,最讲究就是从心所yù,莫言心生此念,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身随心动,本我意识立刻逸出灵台,进入佩饰。 十秒钟后,他化身小光头,再次光临佩饰中那个神秘的空间。 睁开眼,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扇枝叶青青的窗台。 几天不见,窗台上的枝叶似乎愈发的青翠,让人赏心悦目。 微微一笑,他盘膝坐下,不再看那窗台,而是分出两缕本我意识逸出空间,纠缠在yīn阳聚气符上。 这两枚玉符虽是实物,但他需要的只是符中的yīn阳之气,无需将玉符本体拖入空间。 本我意识稍一勾动,yīn阳聚气符中至yīn之气和至阳之气便欣然逸出,顺着本我意识的牵引,飞快的汇入佩饰空间…… 【072】头号目标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盘坐空间zhōng yāng,左右手伸出,左手吸阳,右手纳yīn,接引至yīn与至阳之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yīn阳聚气符‘啪’的一声,化为齑粉,其中的yīn阳二气,已被莫言完全吸纳。 这时,他的左右手各出现一滴珍珠状的液体,左白右黑,煞是好看。 这两滴珍珠状的液体正是由yīn阳二气凝聚…… “咦,这时间好像有点不对,这yīn阳二气怎么这么快就凝成了液态?” 莫言看着掌心的两滴黑白珍珠,心中讶异。 《末法左道录》中早有论述,凝聚心眼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四个小时。而将yīn阳二气完全吸纳,凝成珍珠状的液体,少说也要四个小时。可现在,仅仅半个小时过去,两滴珍珠状的液体就已成型。 莫言心中惊疑,立刻回溯刚才的整个过程,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yīn阳二气采集的不够,这才导致时间大大缩短。但很快他就摒弃了这个念头,yīn阳二气的凝化也是有其自身规律的,若是分量不足,就不可能有凝化的现象出现。 而现在他的左右手各有一滴珍珠状的液体,这就说明,炼化过程并无疏漏。 “难道是因为佩饰的缘故?” 莫言心中一动,不由想起,自本我来到这个玄妙的空间后,就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大自在的感觉。 他神魂初成,灵台尚处于蒙昧的状态,导致先天与后天意识的契合度尚未达到和谐统一的状态。运转时,经常会有滞涩的感觉。但是来到佩饰空间后,本我意识却是运转无碍,隐有大自在的意味。 “应该就是这样了……这枚佩饰原本就有滋养神魂的功效,如果不是它,我根本不可能叩开灵台。从神魂的角度说,甚至可以视它为母体,这样一来,彼此相和相谐实属正常,没什么可疑虑的。就是不知道,下一步凝聚心眼时,会不会再次缩短时间?”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莫言心中再无疑虑,稍稍放松,待心思澄澈后,开始凝聚心眼。 炼化yīn阳二气,及至凝聚心眼,其实是个水磨的工夫活,没有什么可取巧的地方。 莫言沉心静气,将自己化为一尊石佛,一心一意运转法诀,凝聚心眼。 ……………………………… 莫言在紫竹林中凝聚心眼的时候,张协临也来到了京都。 他此来京都,目标正是莫言。 前段时间,因为种种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莫言。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注意。实际上,刚一开始,他对莫言还是有些兴趣的。 他看过关于废弃煤矿的文字资料,对莫言‘干掉’以孔查为首的匪帮的神奇过程,还是很惊讶的。不过因为徐德发的证词,以及大李提供的时间链,他迅速将莫言从怀疑对象中删除。不仅如此,大李还自告奋勇的接过询问莫言的任务,导致张协临甚至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莫言。 就这一点而言,张协临是失职的。 但是,你可以指责张协临失职,但却永远不能低估他所在的机构,也就是国土保卫局的能力! 实际上,以七处为办公地点的调查小组仅仅只是一个支线,与此并行的还有另一个调查小组。两个小组一明一暗,前者是jīng英荟萃,由国土保卫局和A省jǐng察厅联合组成。而后者则是专业能力更加突出,组员全部是国土保卫局的jīng英特工。 从表面上看,两个小组的xìng质完全一样,但实际上,自徐德发被毒杀后,七处这边的调查小组仅仅只是个遮人耳目的幌子。 而且,它遮的并不是外人的耳目,而恰恰是‘自己人’! 自徐德发在省厅的监管下被人毒死后,七处这边的调查小组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因为就理论而言,包括七处在内,整个省厅除了杜小音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协临对这边的工作并不是很上心,而是将大部分jīng力放在另一个小组上。 为此,他差点错过了莫言这个真正的目标。 然而,就在他将莫言从目标名单中删除之后,国土保卫局那边却传来一个消息,将他的视线再次拉回,集中在莫言身上…… 这条线索来自于被赵越解雇的两个保镖。 国土保卫局的jīng英特工可谓无孔不入,赵越被列为第一号目标后,他们以最快的方式控制了被赵越解雇的两个保镖。并以此为突破口,牵出了林飞宇和林燕。再然后,他们将视线集中到了方正公司以及莫言的身上…… 国土保卫局的调查能力和调查权限,远远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 他们甚至没有惊动方正公司,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并且成功的推导出莫言在淡水山庄救走林燕的那一幕。 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发生在淡水山庄中的这一幕,与发生在南湖路烂尾楼上空的幽灵战jǐng事件,竟是如此相似! 至此,莫言的名字不仅被立刻被拉回名单,而且其名次,仅次于赵越。 消息传到张协临这里,他猛然想起,发生在废弃煤矿里那一幕,同样有莫言的身影,而且他还是唯一的主角…… 于是,莫言在国土保卫局黑名单上的地位再次上升,被列为头号目标! 拔起萝卜带着泥,莫言被列为头号目标之后,大李自然也逃不掉一个同案犯的名头。 不过,张协临并没有动大李,在没有控制莫言这个头号危险目标之前,抓些小喽喽,只会打草惊蛇。 张协临考虑的很清楚,如果莫言就是所谓的‘幽灵战jǐng’,那么他的危险系数绝对是S级的。 这种级别的目标,别说是秘密抓捕,就是动用特jǐng部队围捕,也未必能将其擒获。 烂尾楼中发生的一幕,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张协临毫不犹豫的向上级请求增援,调集高手,以求毕其功于一役。 然而,变化永远大于计划,增援报告刚递上去,他就收到消息,莫言踏上了去往京都的飞机。 实际上,从莫言被列为第二号目标,再到被调整为头号目标,直至张协临请求增援,其实也就短短的半天时间。所以,当莫言踏上飞往京都的飞机后,张协临不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言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小山沟,那里是京都,是一国之首府,是十几亿人目光汇聚的政治文化中心! 在张协临看来,如果莫言真是所谓的‘幽灵战jǐng’,那么其自身的威力,完全就是一个人形的超级炸弹。 任由这样一枚超级炸弹进入京都,其后果…… 即便是用脚后跟去思考问题,张协临也能想象出,当这枚‘炸弹’爆发后所产生的后果! 当然,这枚炸弹未必就会引发。 但这种事情只要想一想,就能惊出一身冷汗,更别说真正发生了。如果真的发生,张协临觉得唯有吞枪自尽,才能洗刷自己的罪责! 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当收到莫言去往京都的消息时,惊得浑身汗毛倒竖,内衣在瞬间就被冷汗湿透! 考虑到时间紧急,他甚至来不及向上级汇报情况,就独自动身,匆匆飞往京都! ……到达京都时,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左右。 张协临匆匆出了机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后,先点了支烟,狠狠抽了几口,借以和缓心中的惊悸与不安。 然后,他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不在任何电话名录里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迅达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话筒中,传来一个清甜的女声。 张协临知道,这只是为防止别人误拨电话时的伪装,他沉声道:“我的序列号是Axxx3345,因支线任务进京,请求主巢支援。” 清甜的女声不变,但却多了一些严肃,道:“序列号正确,请说明支线任务的级别以及请求支援的级别。。” 张协临稍稍考虑了一下,肯定的道:“任务级别未定,请求B级支援……” 女声道:“抱歉,你的序列号最大申请级别为C3,目前无法申请B级支援,请提交更高级别的序列号。” 张协临早有准备,道:“我明白……麻烦你先记录在案,十分钟后,会有更高级别的序列号申请联络。” 女声道:“明白,已经记录在案。” 挂掉手机后,张协临深吸了口气,拨通了A省国土保卫局boss的电话。 ps:首先感谢花正开同学的打赏,另外说明一下,我本人很讨厌写国土保卫局这一类的情节,所以它不会是主线,只是因为情节展开后,不得不带上几笔。重要的不是国土保卫局,而是张协临这个人,在后面,他是一个我所想要塑造的配角,成功与否,还是往后看吧。本书的宗旨和女jǐng一样,尽量的欢快一些,偶尔强势,不玩王霸,当然,我最希望还是能写出什么是一品风流。假如哪天力有不逮,写成了一夜风流……嗯,你们也不吃亏,有H看的rì子还是很惬意的,对吧?记得以前挖坑时写的一个简介,十步泡一妞,千里不留行,事了穿衣去,打死不留名! 最后,请看在我这个老实人也曾H过的面子上,请用推荐票砸死我吧! 【073】氤氲的金黄之海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成了!” 佩饰空间中,莫言身形一震,心中喜不自禁。 水滴石穿,靠着水磨的工夫,他终于将yīn阳二气完全炼化,凝炼出心眼。 心眼一成,可观yīn阳,识五行,看穿世间万物之本源。 配饰空间里,本我盘膝而坐,眉心处开辟出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竖立于眉心之间,瞳孔半黑半白,呈太极yīn阳之状。这只瞳孔并非恒定不动,而是以顺时针方向不断旋转。看上去,就仿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似乎要将这世间万物统统吸纳! 这就是莫言新凝成的心眼! “果然,心眼一成,本我意识也愈发凝练,现在覆盖的范围扩展到一百八十米,虽然涨幅不大,却是意外之喜!” 莫言睁开双眼,迫不及待的遁出空间,将意识回归本体。 心眼虽成,但具体的效用如何,还得在现实中一一实践。 本体盘坐已久,莫言的意识回归后,就觉得全身酥麻,疲惫不堪。平时打坐,真气时刻运转,感觉不到疲乏,而这次意识离开本体,真气无法自行运转,十几个小时坐下来,所受的苦楚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他轻轻吸气,立刻运转真气,十二个周天之后,jīng力全部恢复,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再睁眼时,心中微微一动,就知道,这次凝练心眼的时间果然也缩短了一些。 “十二点整,节省了差不多六个小时……”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猛地将窗拉开。 “据《末法左道录》所言,万事万物都有其气,除了yīn阳五行之外,病有病气,疫有疫气,血有血气……而其中最雄伟,最不可测却是国运之气。今天心眼初成,又恰巧来到这一国之首府,索xìng就用这国运之气来试试心眼的玄奥!” 一念及此,他凝立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气。 随即,他沟通灵台中的本我,缓缓睁开眉心中的第三只竖眼! 心眼一开,黑白sè的漩涡猛然加速,旋成一片濛濛不可测的灰sè…… “轰……” 窗台前,莫言忽然觉得眉心之间有什么东西‘砰’的炸裂,然后有无穷的光芒自破裂的地方喷涌而出! 再然后,这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的气息,在他眼中,无遮无掩,历历在目。 近处郁郁的青sè是树木花草之气,属五行中的甲、乙木气,再远一点的地方,那些金属的栏杆处有淡淡的白金之sè,为五行中的庚、辛金气…… 遥遥望去,这世界五颜六sè,气息纷呈。 这种画面看似朦胧不可辨,就仿佛一幅抽象画,但实际上,这才是世界的本质。 看着这些代表了世界本质的种种sè彩,莫言心旷神怡。 但这并不是结束,随着本我眉心处旋转的那抹黑白之sè再次加速,满世界的五颜六sè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茫茫不可测的氤氲金黄! 这就是国运之气,磅礴宏大,堂堂皇皇。 这片氤氲的金黄之气漫无边际,将整座城市都笼罩住…… 莫言情不自禁深吸了口气,心中顿生敬畏之感。 从紫竹林的方向望去,正东方的金黄之气最为浓郁,滚滚腾腾,仿佛一座金sè的云海。 而在云海正中,有一道赤红的光柱铮铮而立,直插天际! 这道赤红sè的光柱耀眼之极,生于云海正中,堂皇霸道,生出无量光! “那里应该就是治政中心了……” 看着那道难以言述的赤红sè光柱,莫言口中喃喃。 换做古时,这赤红光柱所在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居所,治政的中心,溯前两代,名曰紫禁城。 时至现代,紫禁城已不再是治政中心,虽然金黄之气依然浓郁,但却没有了赤红光柱。 此时此刻,那赤红光柱升腾的地方,名曰中南! 看着这蒸腾氤氲的金黄之海,虽然说不上美轮美奂,但却叫人心生无尽感慨……这是亿万人意念汇聚的地方,又怎能不叫人心生感慨! 看来大约十分钟左右,神魂已感觉阵阵疲惫,莫言这才缓缓的闭上心眼。 ………………………… 紫竹林外的一家小面馆,莫言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心满意足叹了口气。 从昨天到今天中午,他大约有十八小时没有进餐,这时连吃了三碗大肉面,才压住肚中的饥火。 叫来服务员买完单,他取出手机给莫愁打了个电话。 心眼凝成,暂时没什么可记挂的,时间尚早,他便想起昨天莫愁缠着要去逛街的要求。 莫愁接到莫言的电话,喜不自禁,立刻说马上赶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莫愁的那辆城市越野就停在了小面馆门前。 “哥,你的功课做完了?” 一见面,莫愁就雀跃着,揽住莫言的胳膊,一脸的兴奋。 莫言笑道:“功课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哪有陪你逛街重要?” 莫愁做了个鬼脸,道:“切,我才不信呢。我要是真的那么重要,你昨天就陪我逛街了。” 莫言哈哈一笑,道:“说吧,去什么地方。” 莫愁咯咯一笑,道:“哥,逛街的事情待会再说,先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完,她朝车里招了招手。 其实不用她说,莫言也知道车里还藏着个人,而且,还是个‘熟人’。 越野车的车门被打开,一个人低眉耷眼的走下车。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小山。 莫言笑道:“小妹,他还用介绍吗?” 莫愁吐了吐舌,道:“哥,你不知道,昨天回去后,我压力老大啦。这家伙不仅跑我妈那里去告状,还把他的妈也领去了……” 莫言笑道:“所以你就把他领来了?” 莫愁撇了撇嘴,得意洋洋道:“哪有那么便宜!这家伙已经发过誓,除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今后保证不再纠缠我。还有,为了赔罪,今天所有的花销他都包了。包括拎包、安排节目、餐点什么的。我看他还算诚恳,也看在白阿姨的面子上,勉强答应带他过来……对了,哥,那个什么哑穴,你可以解开的是吧?” 莫言神sè顿时变得古怪,看着莫愁道:“我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该说你傻?” 莫愁奇道:“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莫言苦笑道:“这家伙缠着你的目的是什么?无非也就是想和你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什么的。你倒好,他死缠烂打都没得逞,现在却是得偿所愿。还有,什么叫除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保证不再纠缠你?我的傻妹子,朋友间的聚会、婚宴、生rì,这些都是正常的人际交往。依这家伙的能力,我保证你每周至少有三天都可以在正常的人际交往中看到他。再说了,即使没有正常的人际交往的机会,他难道不会自己创造机会么?” 莫愁听完,顿时呆住了,喃喃道:“是啊,这些我怎么都没想到?” 她立刻怒视白小山,道:“白小山,你太狡猾了。” 莫言哭笑不得,很想说,不是这家伙狡猾,而是妹子你太单纯啊…… 白小山见莫愁发怒,再见莫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惊恐。 ……老实说,这些要求其实都是莫愁自己提出来的,他当时就听出其中的破绽,自然是求之不得。心中还在感叹,怪不得自家老娘拼死拼活的要自己去追莫愁,除了想攀附莫家之外,莫愁的清纯恐怕也是主要因素。这个年代,像莫愁这样清纯的女孩不能说完全绝迹,但仅有单纯是不够的,白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最重要的是,有些女孩之所以单纯,是因为她们的世界太小,而像莫愁这样出身世家,见识了种种繁华之后,却依旧保持单纯的女孩,真的是太少太少。 老实说,刚才开始的时候,他仅仅抱着完成任务的目的去追莫愁,但接触几次后,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白小山这时是有苦难言,有心为自己解释几句,但奈何口不能言,脸憋得通红,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在他也算机灵,立刻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莫愁…… 莫愁看完短信,不禁吐了吐舌,这才想起来,那些要求都是自己提出来的。 她虽然对人和善,但身为女孩子,总有小xìng子,也有不讲理的权利,哼了一声后,道:“我不管,总之都是你的错!” 白小山深知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的道理,拼命的点头,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直到此时,白小山几乎没敢正眼看莫言。 不知为什么,他对莫言的畏惧甚至要多过对父亲的畏惧。这种畏惧来自于昨天被莫言封住了哑穴,也来源于莫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还有那双眼睛,似乎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龌龊看得一清二楚…… 莫言也察觉到白小山的异样,这家伙自下车后,几乎就没敢正眼看自己。 他懒得理会这货,笑了笑,问莫愁道:“下午去哪里?” 莫愁道:“陪我去给爷爷买礼物吧。” 莫言惊讶道:“你的礼物还没准备?” 莫愁笑嘻嘻道:“本来早就准备好了,是一根拐杖,可爸看了之后,说爷爷身体好的很,这个礼物不合适。所以,临时决定换个礼物。” 莫言笑道:“你这算不算是临时抱佛脚?说吧,去什么地方?” 莫愁一指白小山,道:“喏,这个你得问他。昨天他信誓旦旦的说有个好地方,肯定能找到合意的礼物。” 白小山实在是怕了这对兄妹,脸皮啊、尊严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边谄媚的向两人陪着笑脸,一边飞快的在手机上按动着…… 这时若是有人看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货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少。 【074】再次心血来潮 - 一品风流 - 图穷 【ps:感谢天道在悟同学588打赏,顺便诚挚的求推荐,求收藏!】 看着白小山很努力的在手机上按着字,莫言不禁笑着摇头,问莫愁道:“你确定让这家伙跟着我们?” 莫愁叹了口气,道:“让他跟着吧,已经答应了白阿姨,不好反悔。” 莫言点了点头,随手一拍白小山的肩膀。 白小山一边在手机上按着地址,一边竖着耳朵听这对兄妹说话,却不防莫言一掌拍来,想起昨天的遭遇,顿时吓得小脸煞白,差点将手机扔掉……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发现,堵在嗓子眼的那个‘大鸡蛋’竟是不翼而飞! “我……我能说话了!” 虽然仅仅当了一天的哑巴,但这其中的难受与恐惧,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无比,比两块磨刀石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还要难听,但心中却是喜不自禁,只觉得自己的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动听! 尼玛,能开口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白小山捧着手机,心中不禁泪流满面。 他看着莫言,想要说几句感谢的话。 莫言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沉默是金。” 白小山立刻闭口,忙不迭的点头,表情极其诚恳。 这一刻,他对莫言的畏惧再次加深。点穴这种事从来只在电影和小说里出现,他向来是不信的。但有了这次经历,他不仅深信不疑,而且被深深慑服。在他眼中,莫言仿若世外高人,只是无意间走进了红尘,这样的人,敬着畏着总是没错的。当然,莫家长房长孙的名头,也是白小山心生敬畏的原因之一。尤其让他惊讶的是,身为莫家的长房长孙,却二十多年不在人前露面,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神秘、强大,以及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 这所有的一切,让白小山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喂,你倒是说话呀……” 莫愁见白小山开始‘沉默是金’,忍不住笑道:“沉默是金是种态度,可不是让你不说话。快说,快说,你要带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白小山讪讪一笑,道:“梅园你知道吧?” 莫愁眼睛一亮,道:“我当然知道,我小时候还去过呢……” 白小山道:“今天正好是开放的rì子,去那里,想必能找到不错的礼物。” 莫愁用力的点头,道:“就去梅园!” 莫言一旁好奇的问道:“梅园是什么地方?听这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商场吧?” 莫愁冲白小山道:“我对那里不是很熟,你跟我哥说。” 白小山本就是个健谈的人,此时奉旨说话,立刻滔滔不绝道:“说起梅园,就要提起梅三鼎老先生……” 白小山不仅健谈,而且口才也不错,该简的简,该略的略,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梅园的来历说的通通透透。 这座梅园的主人叫做梅三鼎,此人今年已经八十有五,经历颇为传奇。 此人亦商亦文亦武,首先说商,他三十岁时白手起家,创下好大一片家业。其身家难以计数,曾七次登上国内富豪榜,后来急流勇退,不愿再cāo商贾之事,并将产业拆卖后,将大部分所得捐于国家教育基金,一小部分散给子女亲戚,只留下一座梅园,颐养天年。 再说文,这位老爷子小时上过私塾,后来在京都大学专修国学,虽然没有任何的著述,但国学造诣之深厚,却是诸多国学大家所公认的。而且老先生在书法上也是颇有造诣,写的一手瘦金好字。识者常言,梅老先生瘦金之神韵,已得宋徽宗之七成…… 最后说武,梅三鼎幼年跟随国术大家柳真升学武,jīng擅太极与三十六路小擒拿手,以及长chūn炼气法。三十岁之前,他尚未经商,曾担任过某特战部队的武术总教官,专授小擒拿手。除此之外,他所习的长chūn炼气法,也是大名鼎鼎。年轻时与人打赌,凭借着一口jīng气,曾在水中蛰伏了三十七分钟,至今仍为国术界的一大美谈。 允文允武亦允商,而且皆有建树,这样的人,堪称活着的传奇! “现在的这座梅园既是梅老先生的居所,也是他与外界交流的场所。老爷子喜欢玉器、书画、古玩,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收藏也极多。不过他老人家不喜欢把所有东西都捏在手里,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藏品拿出来,供人欣赏,甚至是交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流会,往来的都是一些收藏家和一些古董商。大家遇上了什么好东西,又或是难以鉴定的东西,都会带到梅园交流一番。老爷子经常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白小山洋洋洒洒说了大约五六分钟,将梅园与梅三鼎老先生的来历说了个通透。 这位老先生倒真是个奇人…… 莫言暗自点头,问道:“仅仅是交流和交换么?” 白小山道:“刚开始是这样,但是时间一长,交流就慢慢变成了交易。以物易物这种事情,需要双方都要有看重的物品才行,一桩两桩没问题,多了肯定不现实。” 莫言点了点头,道:“想必进出梅园是需要某种资格的吧?” 白小山道:“大哥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梅园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首先,老爷子喜欢清静,其次,这种交流会的宗旨就是交流与鉴赏,倘若进出的人过多,迟早会变成古董交易市场,这是梅老爷子所不能容忍的。所以,能进出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以保证不会有人借此谋利。” 莫言笑了笑,道:“总是要有钱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对吧?” 白小山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尴尬,道:“本质上说是这样,不过……” 莫言笑道:“不用解释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也不是愤世嫉俗。人以群分这种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总不能让梅老爷子在大街上和贩夫走卒交流什么是青花瓷,什么是瘦金体吧?” 白小山拍马屁道:“大哥说的是,真知灼见。” 大哥? 这货还真是敢叫……莫言哭笑不得,道:“你大我好几岁,叫我大哥,就不怕折我寿?” 白小山不禁一呆,道:“这……” 莫言摇了摇头,道:“行了,叫我莫言就好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把称呼省略。” ……………………………… 梅园之所以称为梅园,园内自然要有梅。 此时,已经过了梅花盛开的季节,但是当莫言站在梅园门口时,却从那些盘虬的老梅枝干上,依稀嗅到那逝去不久的梅香…… “这里以前叫做梅山吧?”看着梅园内外遍山的老梅,莫言问道。 莫愁笑道:“本来就是梅山嘛……以前叫梅山,现在还是叫梅山。” 梅园位于梅山脚下,京都城西郊。这座梅山并不高,最高处大约百十米,放眼望去,遍山老梅,连绵起伏,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正如莫愁所言,这座山从前叫梅山,现在依然叫做梅山,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名称从未变更过。 这座梅园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小的庄园,门前空旷的地方已经停了十来辆车,虽然没有人指挥,但秩序却是井井有条。 铁门前,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面带微笑。 白小山一马当先,率先走到铁门前,笑道:“老胡,好久不见。” 老胡笑道:“白少,今天怎么有空?” 白小山道:“有朋友要买一件寿礼,带他们过来看看。” 老胡看了一眼莫言兄妹,视线落在莫言身上时,略有讶异。 进出此门的人大多衣冠楚楚,像莫言这样穿着一身地摊货的人,几乎看不到。老胡心生讶异,也是情理之中。 “白少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恰巧来了几个梅老在北方的朋友,应该会有一些不错的东西……” “是么,那可太好了!” 白小山与老胡随意聊了几句后,就领着莫言和莫愁进了大门。 莫言见莫愁一进门就开始东张西望,满脸的好奇,笑问道:“怎么,你没来过这里?” 莫愁道:“小时候来过几次,是和爷爷来的……” 莫言不禁一怔,道:“老爷子有空带你来这里?” 老爷子在位的时候,可谓rì理万机,所以行程都是有安排的。他很难想象,老爷子会像个普通老人一般,带着孙女来这种休闲的地方。 莫愁点头道:“是啊,没记错的话,应该来过三次。不过来这里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才七八岁,记不太清了……”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随着白小山往梅园深处行去。 拐过一片梅林,不远处就是一栋古sè古香的二层楼。 楼的右侧,却是园中有园,远远看去,竟是一座有着江南风韵的小型园林。 园中的一座假山下,甚至还有一条自山中引来的小溪。小溪汇聚成潭,幽幽静静,仿佛一面镜子。潭水满溢时,又从另一处潺潺流出,往山脚而去。 果然是数次进入富豪榜的大商人……看着眼前景sè,莫言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 正自感叹着,内心忽然一阵悸动,竟是再次心血来cháo! 莫言不禁一怔,立刻看向那座小型园林…… 这次的感应比前一次更加的清晰,他能感觉到,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召唤着自己! 【075】偶遇 - 一品风流 - 图穷 “那里是什么地方?” 莫言拽过白小山,指着那座园林问道。他能感觉出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召唤着自己,这种感觉极其强烈,来自于神魂深处…… 这让莫言有些惊讶,他专修神魂之道,神魂之坚固,早已不为外物所动,但此时神魂欢欣鼓舞,自潜意识里发出信息,催促着他去往那座园林。 白小山道:“那是秀园,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梅老爷子举办的交流会,每三月一次。只要不是刮风下雨,基本都在秀园举行。” 莫言点了点头,心说这样最好,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对于他这样的修士来说,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值得去追寻。世人看重的财权势力,古玩珍奇,对他来说和顽石无异。唯有与大道契合的事物,才能使他真正动心。这样的事物一旦出现,他必定会全力争取。而所谓的‘全力’,简单来说就是能买则买,不能买则偷、则抢、则骗,只要东西到手,不择手段! 必yù得之而后快,这就是莫言现在的心境! 这种心境与道德无关,与善恶无关,对于修士来说,万物皆可弃,唯有道永恒。遇上与‘道’契合的事物,必yù得之而后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有这份大意愿,又修的什么真,求的什么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引得神魂如此躁动?” 神秘的物事近在眼前,莫言反而不愿用本我意识去观察,觉得一步步揭开谜底,似乎更有趣。 “走,我们过去看看……” 莫言率先走向秀园,莫愁像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走路时蹦蹦跳跳,看上去就跟十七八岁的少女没什么两样。白小山则成了莫愁的跟班,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生怕莫愁摔倒似的。 三个人顺着秀园内的碎石小径往前走,不多时,眼前景sè豁然开朗。 呈现在莫言眼前的是一片空旷的绿地,绿地中心有六座小亭,亭与亭之间,有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连接。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白小山道:“莫愁你看,那些亭子就是交流的场所,大家带来的东西就摆放在亭子里。我们顺着小路一个个的看下去,遇上合意的东西,可以停下来和货主交流。” 莫愁道:“可是我看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多呀……” 白小山解释道:“亭子里的东西都是些小件,大一点的,又或是特别珍贵的东西,都摆放在另一个地点。” 莫愁问道:“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白小山笑道:“前面有一个专门的陈列室,也是梅老爷子的摆放藏品的地方。看完亭子里的东西,我再带你们过去。” 六座亭子里,已有十几个人正来回走动,或是浏览,或是驻足与人轻声交流。 “哥,我们快过去看看……” 莫愁挽着莫言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就要过去。 莫言笑着问道:“你有没有想好究竟要买什么?字画,还是玉器?” 莫愁道:“最好是字画,而且是松梅竹兰之类的字画。” 白小山插言道:“要是买字画的话,就得去梅老爷子的收藏室。字画这类的东西比较娇贵,不适合露天这种环境。” 莫愁眼睛眨了眨,对白小山道:“说起字画,我倒是有事想问你。” 白小山诚恳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愁道:“你经常进出这里,应该和梅老爷子很熟吧?” 白小山道:“我经常来这里没错,也见过几次梅老爷子,可绝对谈不上熟悉。你别忘了,我在他面前只是孙子辈,见了面,只有向他老人家问好的份。想要多聊几句,得看他老人家有没有这个心情。” 莫愁不禁有些失望,道:“这样啊……”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一座亭子。 白小山问道:“莫愁,你是想找梅老爷子求一幅字,当做寿礼吧?” 莫愁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白小山闻言,苦笑道:“不是我聪明,而是来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曾有这样的念头。不过很可惜,老爷子很早就已半封笔,现在每年最多只写三幅字,而且极少送人。” 莫愁眼睛一亮,道:“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对吧?” 白小山点头道:“是有可能,关键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缘分。” 缘分? 莫愁奇道:“什么意思?” 白小山解释道:“很简单,想要得到梅老爷子的字,关键得看他老人家瞧你顺不顺眼。瞧顺眼了,你不求,他都会主动给你一幅字,而且还是现场挥毫。” 莫愁吐了吐舌,道:“原来是这样呀……要是早几年来的话,我还可以扮一下可爱,现在就没指望了。” 白小山很想说,其实你在我心中比天使还要可爱,根本用不着扮! 但是这种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脸上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君子’…… 莫言在小亭内随意浏览,这座亭子里摆放的大多是些瓷器,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些物件究竟值钱在什么地方。 ‘瓷’通‘辞’,很显然,这里的东西是无法用来做寿礼的。 三人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顺着小径,往下一座亭子走去。 莫言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因为他已经确定,自己想要的物品并不在这里,而是另在别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要那件东西还在,就没必要急在一时。 莫愁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几人一边浏览,一边聊天,大约花了一个小时,才将六座小亭全部逛完。 走出最后一座小亭,在白小山的引导下,三人往梅三鼎的收藏室走去。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三人经过一片小树林时,因为贪看风景,稍稍歇了一下,这时,后面却走来几人。 其中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看见莫愁,一脸的惊讶。 莫愁惊喜道:“宪庾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人正是周宪庾,他笑道:“不仅是我,你二哥也来了。” 话音刚落,莫语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微微皱眉道:“明天就是老爷子的生rì,你不在家里呆着,四处乱跑什么?” 莫愁做了个鬼脸,道:“要你管!” 莫语正要说话,忽然瞧见一旁的莫言,表情不由一滞。 他当然知道莫言已经回京都,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就住在紫竹林里。另外,白小山被莫言教训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真见鬼,这家伙怎么也在这里?小妹不是说他在做什么‘功课’么?” 面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老实说,莫语还是很有些忌惮的。主要是小时候被教训过多次,已经留下心理yīn影。他和莫言通电话时,仗着远隔千里,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但是真正面对时,却总是觉得缺少一份底气。以至于,昨天得知莫言在紫竹林住下,不肯回家时,竟是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哈,果然是言哥儿,真是好久没见了!” 周宪庾及时站了出来,一把握住莫言的手,高兴的说道:“昨天听小妹说你已经回来,就琢磨着要找你喝酒。说起来,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吧?这一晃眼,你长大了,我变老了!” 周宪庾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著称,此时握住莫言的手,表情欢欣诚挚,没有半点的伪饰。 莫言笑了笑,不动声sè的抽回手,道:“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周宪庾的表情再怎么诚挚,莫言都只当没看见,不亢不卑,淡淡而笑。 “宪庾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看气氛不是很热烈,甚至是有些别扭,莫愁立刻扭转话题。 周宪庾笑道:“明天是姑爷爷的生rì,我和你二哥是来给梅老送请帖。二老已经几十年的交情,姑爷爷说了,谁都可以不请,但梅老必须请到。而且还指定你二哥亲自上门,绝对不能少了礼数。” 微微一顿,他又道:“对了,你和言哥儿来这里是……” 莫愁笑道:“爷爷的寿礼我还没准备好,大哥是陪我来选礼物的,白小山是跟来买单的。” 周宪庾瞥了一眼白小山,笑道:“小山也在这里啊……” 几人说话时,莫言的视线却落在周宪庾身后的一个男子身上。 这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相貌普通,但却身形挺拔,有铮铮之气。 他跟在周宪庾身后,看似平平无奇,只是一个普通的跟班。但站立时,脚下不丁不八,重心稍稍靠前。这种姿势极有弹xìng,无需蓄力就能随时跃起,救人或是伤人。 “居然是个练内家功夫的……”莫言知道这世上有不少走内家路子的武者,比如梅三鼎就是其中的一个。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未真正见过,此时见了一个,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周宪庾身后这人两处太阳穴微微隆起,双眼开合时,jīng光内蕴,这些都是练内家功夫的特征。说起来,从小教莫言站桩吐纳的叔祖,走的就是内家路子,而在左道人没有‘现身’之前,莫言练习的同样是内家功夫。 此时见了一个‘活着’的内家武者,莫言心中不免有些亲切的感觉。 ps:谢谢插花兄弟的第N次打赏,谢谢!! 【076】天生剑胚 - 一品风流 - 图穷 梅园之中,莫家长房这一脉的三兄妹因为偶遇,竟是难得的聚齐了。 莫语对莫言心存芥蒂,自然不肯当众叫一声大哥,而莫言从来就没拿莫语当自己的亲兄弟,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 于是,兄弟两人对面相逢,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这让一旁的莫愁心中很是难过。白小山和周宪庾也觉得十分尴尬。 莫语不肯先开口,是因为心有芥蒂,故意为之。 而莫言则是随心而为,眼中压根就没莫语这个人。 两相比较,莫语脸sèyīn霾,显得很不自在。而莫言却是意态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 看着莫言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莫语便愈发的不自在…… 周宪庾见气氛凝滞,站出来打圆场,笑道:“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一起过去吧。” 莫言自无不可,让出路来,示意周宪庾先请。 周宪庾朝莫语递了一个眼sè,笑道:“走吧,大家一起过去。” 莫语二话不说,第一个迈步离开。 莫言却故意落后一步,与周宪庾身后的保镖并肩时,微笑着冲这人点了点头。 这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莫言为什么朝自己微笑,心中不禁疑惑,我见过这人么? 因为莫语的存在,莫愁不好太过亲近莫言,免得二哥吃醋,只好亦步亦趋随着周宪庾往前走,算是两不得罪。如果没有外人,她才不在乎二哥会不会吃醋。但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身边有白小山这样的外人,她就必须得照顾莫语的面子。又或者说,她必须要顾全莫家的脸面,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梅三鼎的收藏室其实就是原先看到的那栋二层小楼,莫言随众人从边门出了秀园,抬头便看见这座古sè古香的小楼。 站在楼前,那种让神魂为之欢欣雀跃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应该就是这里了……” 莫言轻轻吸了口气,迈步踏上台阶。 “哇,这里好大啊!”刚进门,莫愁就忍不住发出惊叹。她小时候随爷爷来过梅园,但却从没有来过这里。她只依稀记得,爷爷来这里,无非就是和梅老喝茶聊天,又或者是下棋,似乎从来没有鉴赏过什么古玩。 小楼的大厅与其说是陈列室或是收藏室,还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博物馆。 放眼看去,其规模比起一般市级的博物馆也不遑多让。 大厅正中是数排古sè古香的陈列架,上面摆放的物件五花八门,瓷器、陶器、玉器……应有尽有。四面的墙壁上,则是挂满了字画,颜sè大多古旧,述说着时间的沧桑。莫言注意到,这里的书画藏品虽多,但却没有油画。另外,整个大厅看似四处通透,没有保安设施,但实际上,那些隐藏在墙壁内的保安设备一旦开启,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周宪庾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一进门,就招来一个看似招待,实际却是保安的家伙,问道:“梅老呢?” 这人答道:“梅老在后院招待客人,周先生,您要见他么?” 周宪庾道:“我是过来给梅老送请帖的……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后院见他。” 微微一顿,他转过身笑着问莫言道:“言哥儿,一起过去见梅老?” 莫言笑了笑,道:“这是你和老二的任务,我就不过去了。” 莫语听了这话,一张白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最讨厌老二这种称呼,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他宁愿别人叫自己小二,也不愿听到这种看似亲切,实则恶心的称呼……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莫言那张带着微笑的脸,莫语恨不得一拳砸过去。不过他也晓得,论武力值,自己实在差的太远,否则也不会从小被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欺负出心理yīn影来…… 这时,周宪庾问莫愁道:“小妹,你是和我一起去见梅老,还是留在这里?” 莫愁才不愿去见什么梅老,挽住莫言的胳膊,笑道:“我陪大哥。” “好吧,那我们回头见。” 周宪庾耸了耸肩,看似有些遗憾,实则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心里清楚,这两兄弟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个矛盾大爆发。换在家里,也就罢了,随他们闹去,自然有长辈出面。可这里是梅园,真要是闹起来,不仅让外人看了笑话,梅老肯定也会不高兴。 ………………………… “哥,我们去那边吧。” 目送周宪庾和莫语离开,莫愁指着大厅的一角,迫不及待的道:“白小山说,那边的书画都是外人带进来交流的,看中的话,也可以交易,你陪我过去看看好不好?” 莫言笑道:“我对书画一窍不通,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让白小山陪你去吧。你看,这里的一些陶器和奇石挺有意思的,我先逛逛,待会去找你。” 莫愁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那我先过去了。哥,待会你要过来找我啊……” 等莫愁离开,莫言将视线投向了南端的一排陈列架。 那排陈列架上摆放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或是古朴,或是嶙峋…… 有些石头则是天生妙趣,似虎、似熊、似龙,盘卧飞腾,各具形态…… 莫言不缓不疾的走过去,静静的看着陈列架上一块五sè杂呈,仿若鹅卵的石头。 这块石头表面平滑,似是蒙了一层琉璃,其上五sè杂呈,为金、青、黑、红、黄五sè。 五种颜sè互相杂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一团团大小不一的五彩sè斑。 乍看上去,这块石头和雨花石差不多,但实际上,它不是! 看着这块石头,莫言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却已是波澜起伏,恨不得仰天长啸! “难怪神魂会如此的躁动,原来这里竟然藏着一块可以寄托神魂的天生剑胚!” 左道人独创的这一脉神魂之道,虽然没有太过具体的修行方式,但万法归一,修到最终依然是以阳神为巅峰。阳神之下是yīn神,yīn神之下是神游……算起来,莫言现在只是刚刚跨入门槛,连神游的境界都没有真正触摸到。 阳神一成,神魂便能脱壳离体,遨游九霄幽冥,不惧烈rì罡风,永寿无边。 yīn神一成,神魂同样能脱壳离体,但只能在现实世界中遨游,而且畏烈rì惧罡风,只能夜间出行。不过到了这个层次,虽然说不上永寿无边,但却可以夺舍重生。当然,这种夺舍重生的福利并不是永无止尽的,三次而终,第四次就会遇上胎中之谜…… 至于神游,其实莫言现在就处于神游的门槛边,当本我意识的笼罩范围达到一城之地,就算正式跨入门槛。所谓一城之地,换算成现在的单位,大约是十公里的距离。 对于莫言来说,从来就没奢望过自己能修成阳神,如此奢侈的愿望,恐怕连左道人都未必敢想。 对他来说,终己一生,能修成yīn神,就于愿足矣。不过他也知道,在这个末法时代,成就yīn神的愿望同样显得奢侈,只能说尽力而为。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抵就是这个道理了。 但此次此刻,看着眼前这块五彩圆石,他却不再作如是想! 《末法左道录》中,有一门秘法,称之为本命寄魂术,又称神魂祭剑术。这门秘法的关键就在于一枚能蕴五行、含yīn阳的天生剑胚。这种剑胚未必是要金属,世间万物,只要yīn阳五行俱全,都可成为天生剑胚。这种yīn阳五行俱全的剑胚是神魂的最佳载体,若是祭炼得法,将其炼成本命魂剑后,就可以脱壳离体,四处遨游,而且不惧烈rì。这种本命魂剑看似和道家的本命飞剑相差仿佛,但却有两个道家飞剑无法比拟的优点。其一,本命魂剑无形无质,攻击时更为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其二,本命魂剑一旦祭炼大成,剑与神魂凝为一体,即便没有修成yīn神,也有一次夺舍的机会! 虽然只有一次夺舍,但对莫言这种修士来说,则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虽说要将本命魂剑祭炼至大成,至少也要七八十载的时光,但毕竟是此生可期,对莫言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只要第二世记忆不泯,就能从头再来,难怪左道人念念不忘……” 看着五彩圆石,莫言终于明白,为什么左道人提起天生剑胚时,总是一脸唏嘘。这种yīn阳五行俱全的天生剑胚极其罕见,可遇可期不可求。强如左道人,寻觅了一世,也未能得偿所愿,所以每次提及,总是感慨唏嘘。 “得之我幸,所谓机缘,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了……” 莫言心中感慨,如果不是因为心血来cháo,临时修成心眼,今天必定会与这枚剑胚失之交臂。 这枚剑胚表面上看去,无非就是一块漂亮点的石头。但在心眼的照shè下,却是yīn阳交集,不亏不盈。五行之气氤氲纠缠,相生相克,相克先生,构成了一个极佳的循环状态。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只是,这石头是梅三鼎的藏品,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卖……” 莫言下意识的开始观察陈列室的保全装置,万一梅老头不肯割爱,说不得只能做一次梁上君子了。 偷也罢,抢也好,事关大道,莫言是绝不可能放弃这枚天生剑胚的! 正自琢磨着,大厅的一角,莫愁和白小山所在的方位,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莫言抬眼望去,却见那边有人正在争执…… “赝品?这么会是赝品呢,你看着纸质,墨sè,分明就是明清时期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 “金兄,这幅画的确是明清时期的作品,但这并不代表它就不是赝品啊!” 【077】画中画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大厅的一角,两个人正争论着某幅画是否赝品,周围有七八个人围着,或是看热闹,或是开口插上几句,发表自己的见解。莫愁也站在人群中,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津津有味的听那两人争论。白小山站在他身后,板着脸,倒像是个保镖。 莫言微微眯眼,最后看了一眼五彩圆石,嘴角带着微笑,转身向莫愁走去。 表面上看,他走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留恋。实际上,他全部的心思全都已系在这块五彩圆石上。只不过这东西毕竟是个死物,不怕它长翅膀飞了。若是停留太久,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另外,转身之前,他在这块五彩圆石上留下了神魂印记。 心眼凝聚后,莫言的神魂愈发壮大,现在已经可以分出一缕神魂,形成印记,寄托在人或物上。如此一来,被寄托的人或物,哪怕远隔千里,也能与本我之间产生感应。 这种印记实际上就是神念的雏形,倘若有一天莫言成就yīn神,这枚印记就能转为‘念头’,不仅五感俱全,甚至能潜伏在人的识海中,cāo纵别人的思维…… 在五彩圆石上打下神魂印记后,莫言放心大胆的离开,除非有人带着这块石头飞到地球的另一端,否则,绝无可能逃脱莫言的感应。 “老金,摹品也是分年代的,这幅郑板桥的竹画从纸质和墨sè上看,大约是清末时期的摹品……” “真的是摹品?” 人群中,一个中年胖子看着桌上的画作,满脸的不甘。 在他对面,一个戴着眼镜,风度颇为儒雅的男人指着画作,侃侃道:“老金,郑板桥的竹画可谓多多,流传至今的也不在少数,赝品就更多了。实际上,郑板桥的竹画,有个共同的特点,所谓‘神似坡公,多不乱,少不疏,脱尽时习,秀劲绝伦’……” “另外,郑公的竹画之中,竹叶、竹干都有‘六分半’书法的笔意,可谓摇曳多姿,清丽中透出老辣。老金,你带来的这幅画,老实说,还是有点水准的,但相比我刚才说的那些特点,却是相差甚远。老金,不用再看了,这的确是摹品无疑……” 被称为老金的胖子脸sè愈发沮丧,仔细看着自己带来的画作,心中虽有不甘,却已基本接受这幅画是赝品的结论。 眼镜男见老金神sè沮丧,问道:“老金,这幅画你收的时候花了多少?” 老金叹了口气道:“倒是没花多少,八万五……” 眼镜男不由笑道:“嗨,看你这神sè,我还以为你花了大价钱呢。这么跟你说吧,八万五虽然多了一些,却也不算太离谱。这幅画虽然是摹品,但本身还是有些水准的,再说,毕竟是清朝的画作,算上时间的因素,三四万还是值得。” 老金却道:“八万、十万其实都无所谓,我是在乎这点钱的人么?关键是……嗨,这么跟你说吧,这次我是真以为自己捡了个漏,信心满满的跑来显摆,谁知道又是赝品!” 眼镜男哈哈大笑,道:“老金,不是我说你,没你这么捡漏的……郑板桥的《竹石兰蕙图》拍出了四千六百万的天价,行情一直看涨,你老兄花八万五就想收到真品?” 周围众人也觉好笑,不过这些人大多相识,而且也都有过看走眼的时候,因此笑声多是善意,最多带着些调侃。而金胖子的心态也很不错,随意将画一卷,就跟众人说笑起来。说到底,能走进这座大厅的人,非富即贵,谁也没把这十来万的小钱放在眼里。 “又是一个张小萌……” 莫言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金胖子花了小十万块,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显摆一次。虽然这次显摆可耻的失败了,但能看得出来,在未来的rì子里,这位不差钱的老兄必然会将这种‘显摆’继续下去。就跟张小萌收集玉器一样,反正老子不缺钱,持续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捡次漏……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搞不懂……”莫言感叹着,正要问莫愁有没有找到合意的礼物,却见金胖子将卷起的画随手往桌上一扔,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正落在他的脚边。 莫言随手将这幅画捡了起来…… 然后,他的表情微微一滞。 自从灵台叩开后,他已经习惯用本我意识随时分析所有经手的物品。其实,这本就是他rì常的修炼方式。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只有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才能向着最终目标坚实的迈进。 这一次也不例外,画作刚一入手,本我意识就自然发动,对其进行分析和检测…… 而最后的分析结果让他有些惊讶,这幅画……竟然是画中有画! 在本我意识中,这幅画分上下两层,隐藏在下面的画面同样是一幅竹画,而且与表面的画作完全一致。 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莫言对书画可谓一窍不通,就他本人的眼光来说,完全看不出这两幅画有任何的区别。但有些事情无需专业知识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眼前的这幅画中画,就是这句话的最佳写照! “啊哟,真是不好意思,劳您大驾了……”金胖子接过莫言手中的画,忙不迭的道谢。 莫言笑了笑,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经过白小山身边时,脚步一顿,轻声道:“买下那幅画。” 白小山一怔,道:“那可是赝品……” 不等他说完,莫言就道:“别多话,你买下就是,不超过十万,都给我买下来,回头让莫愁把钱给你。” 说完,他上前几步,拉着莫愁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白小山看着莫言的背影,实在弄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明知道是赝品还要买下,这不是傻了么? “算了算了,无非是十来万的事,谁让你是我‘大舅哥’呢……” 白小山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走上前去,一拍金胖子的肩膀,道:“金老板,还记得我么?” 金胖子先是一怔,随即惊喜道:“啊哟,这不是白少么,您怎么也在这儿!” ……………………………… “哥,你搞什么啊,我的礼物还没选好呢……” 莫愁被莫言拉着离开,满脸的不乐意。 莫言笑道:“礼物我已经帮你选好了,等着就是。” 莫愁奇道:“选好了?” 莫言笑道:“没错,选好了,等白小山来了你就知道了……” 莫愁好奇的转身看去,却见白小山正和金胖子聊着什么,不由惊讶道:“哥,你说的礼物,不会是那副赝品吧?” 莫言笑道:“猜对了,就是它,可惜没奖励。” 莫愁忍不住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放在莫言的额头上,瞪大眼睛道:“奇怪,没有发烧啊。” 莫言哭笑不得,拿开她的手,道:“臭丫头,咒我是吧?” 莫愁做了个鬼脸,笑道:“怎么敢……不过,哥,那幅画是赝品,真的要当礼物送给爷爷么?不太合适吧……” 莫言撇嘴道:“谁说那是赝品?” 莫愁惊讶道:“难道是真品?不可能呀……对了,哥,你刚才不是说,你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么?” 莫言笑道:“别问那么多了,待会儿我给你变个小戏法,看完之后,你就明白了。” 莫愁xìng子随和,对莫言更是百分百信任,听了这话,乖乖的一点头,没再追问。 大约十分钟后,白小山带着那副画走了过来。 莫言道:“花了多少钱?” 白小山笑道:“五万……这人曾在我小叔手底下做过事,他本来是不肯收钱的,不过我是白家人,怎么可能占这种小便宜?最后,给了他五万块和一张名片,就算这幅画是真品,他也不吃亏。” 他这话说的清清淡淡,但骨子里却透着世家子弟独有的傲气。 莫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也知道,白小山这话虽然不太中听,但却是事实。 白小山在莫愁面前,看似唯唯诺诺,脊梁骨似乎永远也直不起来。但在世人面前,他却是高不可攀的世家公子。 他给金胖子的那张名片,既值钱也不值钱。说它不值钱,是因为它本质上就是一张纸片。说它值钱,是因为有了这张名片,就等于获得一个靠近白家人的机会…… 莫言接过画,心说有个白小山这样的跟班其实也很不错,至少可以省去一些因果。 他之所以不肯亲自出面买画,就是担心四方斋里的那一幕再次出现。虽然可能xìng不大,但毕竟存在这种可能。而让白小山出面,以他世家子弟的身份,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画已到手,莫言便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将那块五彩圆石拿到手…… 这时,莫愁却迫不及待的道:“哥,你说的戏法呢?快变给我看!” 白小山好奇的问道:“什么戏法?” 莫愁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哥说,这幅画其实不是赝品,变个戏法,就能去伪显真。” 白小山故作惊讶,道:“是么,这可真是没有想到……” 他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真品?这要是真品,我就活吞了它…… 正在这时,周宪庾的保镖走了过来,对莫愁道:“莫小姐,梅老说好多年没见你了,希望你能去后院见个面。” 莫愁正惦记着手里的画,脱口道:“不去,我还有事呢……” 莫言正琢磨着如何将五彩圆石拿到手,眼前恰是个好机会,于是劝道:“小妹,长者请,不敢辞。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见梅老。” 莫愁道:“可是这画……” 莫言笑道:“傻丫头,变戏法总得有个地方。一起去梅老那里,找他老人家借个地方。” 【078】怎么会亏呢 - 一品风流 - 图穷 几人跟着周宪庾的保镖往后院去。 半路上,莫言小声对莫愁道:“小妹,待会见了梅老,记得请他帮你鉴定一下手里的画。” 莫愁一怔,道:“哥,你不是已经确定这幅画是真品了么?” 莫言笑道:“我知道它是真品,可别人不知道啊,梅老在书画上的造诣很高,有了他的鉴定,就相当于一份真品保证书……” 莫愁微微蹙眉,总觉得莫言的话里隐藏了一些什么。 莫言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笑道:“别多想了……想看大哥变戏法,就按我说的做。” 莫愁对莫言是百分百信任,点头‘哦’了一声,说不出的乖巧。 梅三鼎所在的后院,景sè与众不同,走进去,就仿佛走进了一个农家大院。 入眼处,有藤架、菜地、石碾、石磨,在大院的一角,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鱼塘。 藤架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和莫语、周宪庾谈笑风生。 看见莫言一行人,老者站起身笑道:“哈哈,看看是谁来了,小莫愁,还记得你梅爷爷么?” 莫愁上前一步,行礼道:“梅爷爷好……” 梅三鼎哈哈笑道:“女大十八变……小莫愁从小就是个漂亮娃,现在是愈发的漂亮了。” 看见老友孙女,梅三鼎心情很是高兴,拉着莫愁坐下,问长问短。而莫愁也极为乖巧,一口一个爷爷,叫的老头愈发高兴…… 一老一少聊的开心,倒是冷落同来的莫言和白小山。 莫语坐在藤架下喝茶,悠闲自在,只当眼中没有莫言。 周宪庾不好与莫言太过生分,笑问道:“言哥儿在大厅那边可有什么收获?” 莫言笑道:“谈不上收获,倒是替小妹选了一幅画。” 周宪庾看了一眼莫愁,道:“就是小妹手中的那幅画么,什么来历?” 莫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郑板桥的竹画……” 听说? 周宪庾顿时无语……古玩书画这类的物品交易,向来是慎之又慎,没见过像莫言这样仅凭‘听说’二字,就敢出手的。 周宪庾是个有涵养的人,心中腹诽,面上却是笑道:“原来是郑公的作品啊,言哥儿可真是走运。不瞒你说,很久以前我就想寻一幅郑公的竹画收藏,却一直没有这个机缘。” 微微一顿,他终究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言哥儿,这幅画能让我见识一下么?郑板桥的真迹,价值不菲,怕是花了不少吧?” 莫言微笑道:“也没多少,五万而已……” “噗……” 他刚说完,藤架下看似悠闲自在的莫语就腾地站起,将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莫言一脸惊讶,看向莫语,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见鬼……莫语看着裤子上的茶渍,心中又羞又怒,再也忍耐不住,冲着莫言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丢人?” 莫言满脸的无辜,惊讶的问周宪庾道:“他这是怎么了?” 周宪庾苦笑道:“言哥儿,郑板桥的竹画向来是抢手货,如果是真迹的话,没理由五万块就能拿到。” 莫言笑道:“所以我就丢人了?” 周宪庾忙道:“小语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话未说完,莫语就走过来,道:“你不用替我解释,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看着莫言,冷冷道:“你要丢人,等出了京都再丢,别连带着莫家一起丢人!” 莫言也不生气,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似笑非笑道:“老二,你早上出门时,是不是忘了刷牙?” 莫语最讨厌的就是莫言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咬牙道:“不要叫我老二!” 莫言惊讶道:“那叫什么,叫小二么?” 莫语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摊上这么一个没皮没脸、没见识、没素质、没品位,却有暴力倾向的大哥,怎能不叫人发疯! 两兄弟在这里闹矛盾,身为主人的梅三鼎自然要出来劝架。 他站起身,笑呵呵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吵什么架嘛。” 这时,他才注意到莫言,问莫愁道:“小莫愁,这是你带来的朋友?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嘛……” 莫愁知道老头误会了,吐了吐舌头,笑道:“梅爷爷,他是我大哥,可不是什么朋友。” 梅三鼎一怔,随即看向莫言,惊讶道:“你就是那个五岁就敢翘家的小莫言?” 莫言笑道:“老爷子好,我就是莫言。” 梅三鼎唏嘘道:“都长大了,长大了……当年你叔祖带你走的时候,你瘦的像根小豆芽,这一晃眼,豆芽菜长成了顶梁柱。” 莫言奇道:“老爷子,你认识我叔祖?” 梅三鼎叹道:“怎么不认识……你叔祖是我半师,他要是还活着,来我这座破园子,我得给他敬茶!” 莫言没想到梅三鼎和叔祖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心道,既然你是我叔祖的半个徒弟,那我就更不用跟你客气了…… “说说吧,你们两兄弟吵些什么呢?”梅三鼎笑道:“虽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我和你们的爷爷、叔祖都有交情,今天就倚老卖老,给你们断个是非。” 他笑语晏晏,嘴上说要断个是非,其实目的只是和稀泥。 在他想来,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是你们长辈的长辈,你们真的好意思在我面前论长论短,分出个是非对错? 严格说,他的这种想法没错。 话音刚落,莫语一张小白脸就涨的通红,尽是尴尬,连带着周宪庾和白小山也是浑身的不自在。 尤其是莫语和周宪庾,本是上门给老人送请帖的,没想到遇见莫言,闹出个兄弟反目,而且还是在人家地盘上,这叫两人情何以堪?世家子弟自有世家子弟的风骨,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地自容…… 然而,这里却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莫言,他之所以来到后院,图的正是这一刻,又怎会任人和稀泥呢! “没什么,梅老,我们这是闹着玩呢……”莫语首先站出来解释。 别有心思的莫言却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严肃道:“老二,不要当着长辈的面说假话,你丢不丢人?” 莫语念着莫家的脸面,本yù退让,却被莫言这一句‘丢人’,将火气再次勾起,怒视着莫言道:“我真是受够了……你到底要搞什么?” 莫言却没理会他,看向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莫愁,笑道:“小妹,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莫愁一呆,立刻想起手中的画,吐了吐舌,道:“我真的忘了哎。” 莫言笑了笑,对梅三鼎道:“梅老,我刚才买了一幅画,是郑板桥的竹画,大约是买的价钱低了一些,老二不相信是真品,所以才争执了几句。” 梅三鼎倒是有些惊讶,道:“郑板桥的竹画?” 莫言点了点头,示意莫愁将画打开,道:“老爷子,您是行家里手,帮我过过眼?” 梅三鼎连连点头,道:“好,好,你不说我也要看,郑板桥的竹画怎能轻易放过?”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买这幅画,你花了多少钱?” 莫言故意露出些洋洋自得的表情,道:“五万……” 这话一出,除了莫愁,所有人的表情都很jīng彩,或叹、或疑、或唏嘘,反正没一个正常的。 梅三鼎满脸惊讶,眼中带着强烈的不信。 莫语、周宪庾和白小山更是一脸‘被丢人’的表情,尤其是莫语,咬着牙帮子,脸sè纠结的就跟吃了个死孩子似的…… 莫愁将画打开,摊在桌上,梅三鼎迫不及待的走上前。 只看了一眼,老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莫言笑眯眯道:“老爷子,这画如何?” 梅三鼎忍不住咳嗽一声,似是不愿意打击莫言,敷衍道:“我再看看,再看看……” 老人浸yín书画数十年,练就一双慧眼,只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赝品。换做平时,他肯定早就直言不讳,指出这是一幅赝品。然而此时,两兄弟正是因为这幅画引起的争执,要是说的太过直接,莫言的面上肯定不好看。 老人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说辞,抬起头,委婉道:“莫言啊,花五万块买这幅画倒也不算亏……” 他说这话,其实已经给出定论,这幅郑板桥的竹画如果是真迹,五十万都未必买到。他老人家说‘花五万块不算亏’,实际上就已断定这是一幅赝品,只是顾及莫言的脸面,说的婉转了一些而已。 他这话,但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然而,莫言却仿佛没听见这话,得意洋洋的道:“那是,五万块买一幅郑板桥的真品,怎么会亏呢?还是老爷子有眼光!” 梅三鼎今年八十有五,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听了莫言这洋洋自得的话,自诩‘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老人,居然也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丢人啊……”藤架下的莫语默默的转过身,以手拍额,仰天长叹。 周宪庾和白小山互相看了一眼。 白小山面无表情的走到藤架下,低头假装找蚂蚁,周宪庾则干脆取出手机晃了晃,表示我真的很忙,一路‘喂喂’,溜的远远的…… 就连最单纯的莫愁,此时也感觉到一丝不妥,对大哥百分百的信任,悄悄下滑了一个百分点。 ps:感谢天淡云飞1兄弟的打赏,顺路求推荐……每次都是顺路求推荐,是因为俺的更新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所以只敢顺路求票。 【079】人老精,鬼老灵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语这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和莫言较劲了,人都已经丢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轻轻一扯莫愁的袖子,低声道:“和梅老打声招呼,然后和我一起回家……” 莫愁不情愿道:“我不,我要跟大哥……” 话未说完,莫语就怒道:“跟什么跟,跟他学怎么丢人么?” 这边厢,兄妹俩低声闹着小别扭,藤架下,梅三鼎指着桌上的画,苦笑道:“莫言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买的这幅画,画工虽然不错,但匠气太浓,距离郑板桥的宗师意境差的太远。听明白了没有,它就是幅赝品啊!” 莫言笑了笑,却是掏出烟,问老人道:“您老抽烟?” 梅三鼎一怔,随即笑道:“我不抽,你随意……” 莫言点了支烟,道:“老爷子,您刚才说这幅画是赝品,对吧?” 梅三鼎点头道:“没错,它的确就是一幅赝品。” 莫言摇头道:“老爷子,您这回……恐怕是看走眼了。” 梅三鼎见莫言说的笃定,不禁微微皱眉,仔细将画又看了一遍…… 看了半晌,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端倪,老人抬起头,肯定的道:“我不可能看错,这画匠气浓厚,怎么可能是郑板桥的真迹!” 莫言笑了笑,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道:“老爷子,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梅三鼎一怔,道:“打赌?” 莫言点头道:“没错……您老说这幅画是赝品,我却说它是真迹,我们不妨就它的真假打个赌!” 梅三鼎多少有些不悦,道:“你这不是瞎胡闹么?明明是赝品,难道打个赌,它就变成真迹了?” 莫言笑道:“老爷子,别生气,所谓小赌怡情,您老就当时消遣时光嘛。” 消遣时光? 梅三鼎给气乐了,道:“你这个臭小子,我看你是故意在消遣我这个老头子吧!” 莫言笑道:“老爷子,言重了,言重了……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这幅画的的确确是郑板桥的真迹,您若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梅三鼎一拍桌子,道:“行,这个赌我打了……我就不信,你个臭小子,能把块顽石变成美玉!” 莫言微微一笑,道:“赌场无爷孙,您老准备拿什么当赌注?” 梅三鼎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话得问你自己……说吧,前铺后垫了这么久,究竟看上了我的什么东西!” 莫言闻言,不由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郝然问道:“您老看出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多少有些矫饰的痕迹,瞒过莫愁和莫语没问题,想要瞒过眼前这个老人,却多少有些一厢情愿。所谓人老jīng,鬼老灵,梅三鼎纵横商界、文坛、江湖几十年,可谓奇人中的奇人,在他面前玩弄这些小花招,可谓是贻笑大方。 梅三鼎哼了一声,道:“关公面前耍大刀,老江湖面前卖小把戏……你这些小伎俩都是我几十年前玩剩下来的。说吧,是不是在前面的大厅里看中了什么?” 小伎俩被老人识穿,莫言便老实的承认道:“也没什么,就是看中了一块五彩的石头。” “我还以为你看中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梅三鼎微微皱眉,不悦道:“一块石头而已,又何必费尽心思?就凭我和你叔祖的关系,你开口要的话,我能不给你?” 莫言正sè道:“我要,您给,就欠下了因果。” 梅三鼎闻言,不由一怔,默了半晌,才道:“这话已经好多年没听过了,当年你叔祖不肯正式收我为徒,也是拿因果说事。你们老莫家……嗨,不说这个了,就依你,这个赌我打了,就拿那块五彩石头做赌注。” 莫言知道,这是梅三鼎惦记着叔祖当年的香火之情,有意成全自己,微微鞠躬,诚恳道:“谢谢老爷子。” 正所谓老夫聊发少年狂,梅三鼎拍拍手,索xìng将众人全部招呼过来,道:“来,来,都过来……周家的那个,你也过来。” 等大家都走了过来,梅三鼎笑呵呵的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莫言这个臭小子要和我打赌,我觉得呢,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有没有人想要参与的?” 包括莫言在内,众人都是苦笑,所谓老小孩,指的正是梅三鼎这样的老人,越老就越是有顽心。 莫愁倒是不嫌乱,第一个举手,雀跃道:“我来!” 梅三鼎笑道:“小莫愁,你买谁赢啊?” 莫愁眼睛一转,看向莫语,道:“我当然是买大哥赢,不过……我要和二哥赌。” 莫语皱眉道:“别跟着胡闹。” 梅三鼎听见这话,不乐意了,瞪眼道:“莫家的老二,你说谁胡闹呢?” 莫语哭笑不得,连连拱手,道:“对不起,老爷子,是我说错话了。” 莫愁不依不饶,道:“二哥,你赌不赌嘛……” 莫语瞥了一眼莫言,再看看桌上那副赝品,心说这是有赢无输的局面,为什么不答应?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既然要参与,索xìng下个重注,好给小妹一个教训。免得她以后跟着莫言后面,四处瞎胡闹。 他轻轻咳嗽一声,道:“小妹,你真要和二哥打赌?” 莫愁笑吟吟道:“当然啦,二哥,你不是不敢吧?” 莫语哼了一声,道:“好吧,我就陪你赌一次。你要是输了,从今天起,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 话未说完,莫愁就道:“不干,不干,你这赌注太缺德,凭什么听你的啊。” 莫语板着脸道:“听我说完……如果我输了,我的那辆路虎就归你了!” 路虎? 莫愁早就盯上了那辆车,闻言,眼睛不禁一亮…… 只是,她一想到万一赌输了,就得从此做乖宝宝的悲惨结局,心中就没什么底气,于是转身看向莫言,可怜巴巴的道:“哥,我们能赢,是吧?” 莫言笑道:“百分百!我要是你,连嫁妆都给押上……” 莫愁闻言,一咬牙,转身对莫语道:“赌了!” 梅三鼎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才有趣嘛!周家的,还有那个谁……白家的是吧,你们俩呢?” 白小山难得机灵一回,道:“这幅画是我经手买的,赌真赌假,都不合适,我就不参与了。” 梅三鼎又问周宪庾,道:“你呢?” 周宪庾苦笑,道:“我肯定站老爷子您这边,不过这个赌注……” 莫言接话道:“宪庾兄,你要是赢了,我就帮你身后的那位朋友治好他左手臂上的伤!” 这话一出,周宪庾和他身后的保镖都愣住了。 他的这位保镖左手前臂不仅有暗伤,而且伤了有三四年,多方求治都没有什么效果。 周宪庾惊讶道:“言哥儿,你是怎么知道他手上有伤的?” 莫言笑道:“这你就别多问了,总之,你要是赢了,我就帮他治好……”见到这个保镖的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人左手经脉受损,应该是与人争斗时,被人截断经脉,导致气血堵塞,劲不能达。 周宪庾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他身后的这位保镖跟了他十几年,不仅忠心耿耿,而且那只左手,也是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言哥儿,如果我输了,你打算要什么?”周宪庾心中已有计较,无论输赢,都得让莫言帮自己的保镖治好手伤。 莫言笑了笑,看向莫愁,道:“小妹,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如果看中了你宪庾哥的什么好东西,就赶快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莫愁一声欢呼,冲向周宪庾,拽着他的胳膊,兴奋道:“宪庾哥,我要去你的公司当技术总监!” 莫家的子弟中,她的xìng格太过单纯,是最不可能走上仕途的人,所以早早就定下了进入商界的道路。而与她同岁的莫语,此时已是进入了国家财政部的司局打熬资历。 ………………………… 藤架下,一张红木桌上平放着众人眼中的那幅赝品。 莫言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懒得再耽搁,取来一杯清水,站在桌前。 “小妹,看清楚了,戏法就要开始了!”谜底揭晓之前,莫言笑着提醒莫愁。 莫愁往前凑了几步,想要看的更清楚。 莫言却道:“往后站,往后站,当心被水喷着……” 这话刚一出口,梅三鼎心中就有灵光闪过,脱口道:“哎哟,坏了!” 众人一头雾水,周宪庾小心翼翼问道:“梅老,怎么了?” 梅三鼎却没理会他,瞪着莫言,道:“画中画?” 莫言笑着点头,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老爷子,您高明!” 梅三鼎一拍大腿,道:“我说呢……” 微微一顿,却又皱眉,道:“莫言啊,你不会看错吧?这要真是画中有画,得请老技师来,不然会毁了下面的画!” 莫言笑道:“放心吧,老爷子……” 说完之后,他再不耽搁,含了一口水,猛地的喷向桌上的画。 梅三鼎见状,心疼的眉毛直跳,道:“乱来,乱来,你这么搞会毁了这画的!” 他并不晓得,莫言这一口水大有讲究,其中满蕴真气,浸透画面时,真气也随着水分子均匀的密布其中! 不仅如此,莫言的本我意识也同时发动,严密监控着水分子浸蕴的速度…… 待到水分子恰好浸入两层画面之间,莫言勾连真气,轻轻在桌沿一拍! 下一刻,众人就见画面上猛地升起一层雾气…… “哇,好神奇啊!”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唯有莫愁躲在莫言身后,踮着脚,大呼小叫。 雾气氤氲,翻滚着向四周散去…… 这层雾气正是沁入画面的清水,此时两层画面已被无孔不入的真气完全割离,为了不伤害下面的真迹,莫言在抽离真气的同时,顺势震荡,将所有的水气都给逼了出来! 待水雾散尽,莫言手指在画面边沿轻轻一搓,然后小心翼翼拈着被搓起的毛边,轻轻一抖,再复一提…… 随着他这轻轻一提,一张意韵盎然的瘦竹图,赫然而现! 【080】老爷子的预约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这一手,在众人眼中,可谓神乎其技。 尤其是两个练过内家功的行家,脸上除了惊讶之外,皆是若有所思。 这两人一个是周宪庾的保镖路达,一个是梅三鼎老爷子。 路达jīng通形意与八卦,刚才听莫言说能治好自己的臂伤,心中只是一哂,并未在意。在他看来,像莫言这样的世家公子,或许对内家功夫有过涉猎,但要说jīng通,他是绝不肯信的。而自己的伤是经脉受损,唯有中医与内家功法兼修,并且达到一定高度的行家,才有可能治好。 当然,他心中虽然不信,但对莫言能一眼看出自己手臂有伤,还是颇有些好奇的。 而此时,见了莫言神乎其技的表演,心中的不屑立刻烟消云散,些许的好奇也升腾为一股强烈的期盼!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劲化为气,气显于外?”所谓内行看门道,路达微微眯眼,看着空中尚未消散的雾气,心中震惊之余,期待油然而生,暗道:“或许,他真的能治好我的伤……” 如果说路达是行家,那么梅三鼎老爷子就是行家中的行家。 路达虽然也是内家武者,但仅仅只是初入门径,而梅三鼎于此道则已是浸yín多年,说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两人相比,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路达练的是内劲,而老爷子却已是劲化为气,练的是一口jīng气。 这种内气其实就是真气的雏形,倘若天地间的灵气没有枯竭,在理论上,以武入道,突破后天瓶颈,也是有可能的。 梅三鼎自幼修习长chūn炼气法,虽然永远也练不出一口真气,但对道家真气,却是颇有研究…… 他看着那幅瘦竹图,脸上若有所思。这幅画笔力老道,意韵盎然,确系真迹无疑。 但老人并不关心这个,他看着干净如新,不沾一丝水汽的画面,心中波澜起伏。 “恬淡虚无,真气从之,气显于外,不沸不扬。发于心,如水银泻地,收由意,默默而止。无外形,无显意,百幻随心……难道,这孩子已经开辟气海,练就了一口真气?” 老人心中既惊且疑,但脸上却是不露声sè。 至于其他人,都是外行,虽然惊讶,但也仅止于此,无法产生更深层次的感触。 尤其是莫愁,完全就把这一幕当成了戏法…… 而其他人看向莫言的眼神中,则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或是欣赏,或是惊叹,或是敬畏,不一而足。尤其是莫语,看向莫言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些敬畏与探寻。在以前,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哥多的是畏惧和鄙夷,以及因畏惧和鄙夷而产生的强烈反感。而现在,因为刚才那一幕,心中不知不觉多了些尊敬。同时,因为好奇,忽然有了一种探寻的念头。 莫言将这些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自得。不过他也知道,所谓过犹不及,这种程度的自我展示已是极限,继续显摆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绑进小黑屋切成了肉片,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 “老爷子,您过过眼,下面的这幅画是不是真迹?” 莫言轻咳一声,提醒正自沉思的梅三鼎。 梅老爷子银眉一扬,也不说这画是否真迹,而是哈哈笑道:“行了,小子,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这就叫人把那块石头取来!” 话音刚落,莫愁顿时雀跃,尖叫着一把拽住莫语的胳膊,笑道:“二哥,你输了……钥匙,钥匙,认赌服输,缴枪不杀,快把车钥匙交出来!” 莫语苦笑,无奈之下,只好将路虎的车钥匙交了出来。 莫愁拿到车钥匙后,立刻转向周宪庾,眼睛眯成了月牙儿,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 周宪庾立刻做出投降的动作,苦笑道:“投降输一半……小妹,你资历不够,若是做了总监,下面的人会造反的。再说,我就是答应了,你爸那里也通不过啊。大前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说是你如果要进天运,就必须从基层做起。” 莫愁瞪起秀目,气鼓鼓道:“周宪庾,你耍赖!” 周宪庾陪笑道:“怎么是耍赖?投降输一半,我给你一个部门经理的位子,怎么样?” ………………………… 梅园一行,除了莫言之外,最大的赢家就是莫愁。通过一系列的‘谈判’,她终于赢得天运集团下属分公司技术运行部经理的位置,同时还有周宪庾许下的‘欧洲半月游,包吃包住包购物……’的承诺。当然,最后还得加上莫语的那辆路虎,以及郑板桥的真迹一幅…… “小妹,你发现,你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梅园外,周宪庾看着莫愁,笑着感叹。 莫愁搂着莫言的胳膊,骄傲的道:“因为我有个好哥,不赢才怪呢。” 看着女孩骄傲的样子,旁边的莫语心中顿时酸溜溜的……死丫头,真是白疼你了,感情我就不是你哥? 众人出园时,梅三鼎也跟了出来,眼见这些小辈就要离开,他招招手,将莫言叫到身边,道:“明天就是你爷爷的生rì,我也是要去的,不过我估计到时候人肯定会很多,未必能见着你,所以我这个老头子先跟你做个预约……” 莫言何等机灵,道:“老爷子,您言重了,我是晚辈,聆听教诲是应该的。您有什么事情,其实现在就可以说。” 梅三鼎摇了摇头,道:“我是有事情要请教你,不过这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嗯……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趟国。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莫言听得讶异,同时也注意到老人眼中的一抹黯然,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心里没底,能不能说的再详细点?” 梅三鼎点了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去见一个病人。” 莫言一怔,道:“见病人?老爷子,我又不是医生……” 话未说完,老人就打断他的话,道:“医生也不是包治百病,这种病,再好的医生都没用。老实说,我找你也只是病急乱投医……行了,今天不适合说这个,还是明天见了面再聊。” 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转身就走,或许是因为心情陡然变差,转身而去的身影,竟是多了些蹒跚…… “跟老爷子说些什么呢?” 周宪庾这时凑了过来,微笑着问莫言。 莫言已猜出他的来意,笑了笑,道:“宪庾兄,有话就直接说。” 周宪庾哈哈笑道:“你这家伙,xìng格还真是直接。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找你……” 莫言打断他的话,道:“是为了你那个保镖的手伤?” 周宪庾笑道:“没错,就是为了他。言哥儿,咱们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 莫言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我同意了。” 周宪庾一呆,道:“你同意了?” 他和莫言接触的不多,印象中,莫言是个很难说话的人,尤其是对那座大院里的人。所以,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碰钉子的准备。这也是他接连几次被莫言打断话语,却没有生气的原因。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莫言竟是答应的如此干脆。 莫言点了支烟,淡淡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有句话我要问问宪庾兄。” 周宪庾道:“你说……” 莫言道:“那个苏雨是怎么回事?我离开宛陵之前,她不仅没有离开,而且还有常驻的迹象……宪庾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周宪庾闻言,顿时想起自己和莫语那次更像是小孩子斗气似的‘密谋’…… 真该死,我怎么把苏雨给忘了……周宪庾心中尴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莫语走了过来,沉声道:“苏雨是我让她过去的,你不用怪宪庾哥。既然你不喜欢人打扰,我让她回来就是……” 莫言却是一反常态,道:“没必要,就让她继续留在宛陵。” 莫语和周宪庾闻言,都是一怔。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见对方脸上也是惊疑,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莫语的神sè最为jīng彩,心中更是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暗道,难道这家伙看上了苏雨? 莫言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却懒得解释,对周宪庾道:“让你的保镖禁食二十四小时,尤其是酒和辛辣的东西,绝对不能进口。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他治伤。” 说完,他转身朝莫愁走去。 周宪庾急忙道:“那苏雨……” 莫言似乎很喜欢打断这家伙的话头,挥挥手道:“我还缺个助理,先借用几天……另外,别忘了给人发工资,那种女人我养不起!” 周宪庾和莫语面面相觑,心中一片茫然…… 其实,莫言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其根源出在白小山身上。 当白小山出面,买下金胖子手中的那幅画之后,莫言就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类似的助手! 有了助手,他就可以免去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避开许多无谓的因果。 就拿五彩圆石来说,如果他有一个合格的助手,就可以代替自己出面,把五彩圆石当做一件商品,与梅老爷子进行交涉。这是最干净利落的方式,只要公平交易,几乎不会产生任何因果。 相比较起来,今天的这个赌局,表面看似圆满,但实际上,依然是埋下了种种因果。 比如说,众人对他的印象的改变,这是一种隐xìng的因果,隐藏于不经意间,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花结果。而另一种因果则是显xìng的,比如梅老爷子的‘预约’…… 这让莫言意识到,自己真的很需要一个助手,一个对外的媒介! 【081】小姑 - 一品风流 - 图穷 从jīng神层面上说,这个世界是由大大小小无数的因果组成的,一个人只要活在这世界上,就不可能真正跳脱出来。关于这点,莫言心中很清楚,所以,他只是想尽量避免一些无谓的因果,而不是奢望着超脱。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真正摆脱因果纠缠,第一种人是死人,一死百了,自然也就超脱了。第二种人是便是修成阳神,又或是道家的羽化飞升,此类人不假于外物,于俗世无所求,同样是一种超脱…… 对莫言来说,一个好的助手可以使自己避开许多麻烦和无谓的因果,这样就可以节省下许多时间,用于修行。 然而,以他目前的状况,是养不起一个合格的助手的。所以,他将主意打到了周宪庾的身上…… 当然,按照常理,周宪庾是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的。路达只是他的保镖,而且伤势也并非什么不治之症,用苏雨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zì yóu来换取路达左手的健康,对周宪庾来说,这笔交易怎么算都是亏本。 但这只是常理,实际上别说一个苏雨,就是莫言把天运集团的某个副总要去当助手,周宪庾同样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周家和莫家就仿佛枝干和叶蔓,彼此纠缠共生了数十年,时至今天,已是难以分割。 莫言游离于莫家之外很多年,但毕竟是长房长孙,他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周宪庾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与个人的喜好无关,与交易的本身无关,这本就是莫家子弟最基本的权利,周宪庾无权拒绝。 当然,莫言并没有想得这么深…… 他只是兴之所至,随口一提。周宪庾若是答应,这笔交易就算成立,若是不答应,其实也没什么。一个助手而已,大不了等自己多接几次单,让黄留夏帮忙物sè一个就是。 对莫言来说,这仅仅只是一笔交易,我帮你的保镖治伤,你借我一个助理,仅此而已。 这种小事,需要深思熟虑,左盘右算么? 几人走到梅园外的停车场,莫愁兴冲冲的拉着莫言上了那辆路虎。 至此,白小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在路虎旁边转了半天,终究是没敢上车,而是叹了口气,灰溜溜的上了自己的车。 莫语走到路虎前,问莫愁道:“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这话看似是问莫愁,实际上问的是莫言。 莫愁自然明白二哥的意思,扭过头问莫言道:“哥,你要回紫竹林么?” 莫言笑了笑,道:“去老宅吧……” 他说的老宅就是莫家的那座大院,时至今rì,那里除了jǐng卫和勤务人员,就只剩下他的祖父和继祖母。 听到大哥说要回老宅,莫愁自然是高兴不已,莫语也悄悄松了口气…… 老实说,他很担心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无论如何,明天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即便他再怎么讨厌莫言,也不希望明天的全家福中少这家伙身影! “我坐宪庾哥的车,小妹你跟紧点……” 莫语叮嘱着莫愁,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小妹被莫言蛊惑着,又跑到什么地方去瞎胡闹。 莫愁不耐烦的挥手,道:“走吧,走吧,你比老妈还啰嗦……” ………………………… 去往老宅的路上,莫言没有多话,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五彩圆石上。 这块圆石五彩斑斓,金、青、黑、红、黄五种颜sè,对应的恰好是五行之属。 在本我意识与心眼的双重观察中,可以看见,这块石头虽然yīn阳五行俱全,但杂质也是很多。想要将它炼制为真正的剑胚,可谓任重道远。yīn阳五行之气不是凡物,热锻冷锻都不合适,唯有用真气进行长时间的淬炼,才能去除杂质,同时不伤根本。 等到杂质尽去,这枚天生剑胚才能真正显形。 到那时,yīn阳五行汇聚方寸之间,有质却无形,介于虚实之间,就可以纳入灵台间温养…… 灵台中,莫言的本我意识全力运转,计算着将这块五彩圆石炼制成剑胚需要多少时间。 最后的结果让他很是欣慰,如果每天抽出八小时的话,大约三个月就能得到一枚真正的剑胚! “三个月倒也不算多,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情……” 莫言心中喜悦,将石头小心的放在随身的包里。 这时,莫愁才好奇的问道:“哥,这石头到底有什么用啊?一上车就看个没完……” 莫言笑道:“总之是有用,至于怎么个有用,我说了你也不懂。” 莫愁做了个鬼脸,不服气的道:“真是小看人,好歹我也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 莫言哈哈笑道:“术业有专攻……别说你是京都大学毕业,就是火星大学毕业,该不懂的照样不懂。比如说你见过巫婆用鸡蛋叫魂么?她叫着叫着,摆在桌上的鸡蛋就自己竖立起来,喏,你这个京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原理?” 两人一路说笑,进入距离老宅两公里范围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进入这个路段,前面周宪庾的车开始明显降速,而且再也没有按过喇叭,这里,属于不为普通人所知的禁区。 这段路的景sè极佳,两旁树木葱郁,花草掩映中,不时能看到那种占地面积极大的老式四合院和带着俄式风情的小红楼…… 莫家大院就是其中的一座,而且藏在这条路的最深处。 莫言对这段路还是很熟悉的,当年翘家的时候,这里就是他‘流浪’的旅途…… 那时他才五岁,小小的脑袋里就觉得,这路好长好长,恐怕要走到十岁的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回想起往事,他的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微笑。 “哪里用得着走到十岁,跟着叔祖,其实一步就跳了出来,而且是永远的跳出,再也不会被这个地方所桎梏……” 莫愁见大哥嘴角有微微笑意,问道:“哥,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莫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小时候在这条路上四处游荡,后面跟着个小尾巴,怎么赶都赶不走。” 莫愁奇道:“哪个小尾巴?” 莫言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莫愁笑道:“哥,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呢?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莫言看向窗外,道:“小时候这条路还是很有趣的,有很多半大的小子躲在草丛里抽烟,不像现在,冷冷清清,暮气沉沉,就像是……”他本想说像是一口镶金嵌玉的棺材,但又觉得太过不敬,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莫愁道:“其实我也不喜欢来这里,有时候真想把爷爷nǎinǎi接出去住……” 莫言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又说胡话。” 莫愁眨了眨眼睛,难得的叹了口气,道:“我真是这么想的嘛……” 莫言笑了笑,轻声道:“老爷子是尊佛,外面的庙太小,供不下。再说,这尊佛已经退休了,跑来跑去的,岂不是沾了别人的香火?” 莫愁单纯的简直不像是老莫家出来的人,听了这话,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 莫言走进大院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莫家人是莫晓婉,他的小姑。 “莫言?” 见到跟在众人身后的莫言时,莫晓婉脸上掠过一丝惊喜。 “你这孩子,到底舍得回来了么?”莫晓婉拉着莫言的手,惊喜中带着责怪。 莫言笑道:“小姑好,好些年没见,您是越来越年轻。” 他对自己这个小姑的印象一直很好,不仅是因为小时候吃过小姑的很多糖,也是因为小姑是莫家唯一既不经商,也不从政的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中学的数学老师,从教几十年,却依然孜孜不倦。仅此一点,就让莫言深感敬佩。 所谓安贫乐道,说起来再容易不过,但真正实行起来,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莫言有时候觉得,小姑才是莫家的最大的另类,她完全可以像个公主一样去恋爱、去生活,甚至无需工作。但是这个女人却像个普通市民一样在红尘中普通的生活着,工作着,欢乐着,悲伤着…… 当然,老莫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另类,即便单纯如莫愁,也不可能再去重复这样的路。这不仅仅是因为观念与理想的变迁,同时也是因为时代的变迁。 “听小语说,你现在在一家医院当救护车司机?”莫晓婉问道。 莫言笑道:“是实习,已经离开了,现在在一家信息公司做调查员。” 莫晓婉眼中掠过一丝欣赏,点头笑道:“蛮好,蛮好……” 她的这种赞叹发自于内心,没有半点虚伪。 这时,莫愁的脑袋在莫言身后冒出,噘着嘴道:“小姑,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偏心,怎么不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莫晓婉笑道:“你还缺少小姑这点关心?一下午就听你爷爷念叨,小莫愁呢,小莫愁怎么还不回来?” 莫愁吐了吐舌,道:“爷爷在哪?” 莫晓婉道:“你爷爷正在做理疗,待会才……” 话音未落,莫愁就跑得没影了,看方向,正是往后院而去。 莫晓婉摇头笑道:“这丫头,给老爷子宠坏了……” 微微一顿,她看向莫语和周宪庾,道:“你们先聊会儿,老爷子得做完理疗才能出来。” “妈,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开饭?” 说话间,一个被刘海遮住半边脸的少年,懒洋洋的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他见到莫语,眼睛一亮,道:“小语哥,你回来了?路虎借我玩玩呗……” 莫晓婉看见少年,顿时怒了,道:“霍小海,我不是让你去剪发了么?怎么还没剪?待会让你外公看见,小心一把火给你烧了!” 【082】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少年只有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但却带着一些惫懒,见老妈要来揪自己的耳朵,立刻躲到莫语身后,笑嘻嘻道:“妈,这可不怪我,这地方哪有剪发的?别说剪发了,手机都没信号,上个网还得层层验证……” 莫晓婉气不打一处来,道:“这地方没剪发的,难道就不能出去?” 霍小海满脸的冤枉,道:“我这不是等小语哥嘛,没他领着,我还不得被人当贼给抓起来啊?”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这段路属于特殊区域,进出都有严格的程序。霍小海跟随父母生活在天海市,从小到大只来过老宅三次…… “小姑,我带小海去剪发,开车去很快的。”莫语及时站了出来,笑着说道。 其实他这也是没有办法,换了别的地方,自有跟班供他差遣。但这里属于特殊区域,路达之类的保镖、跟班,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而这里的勤务人员只为老爷子服务,他同样没有资格差遣。 莫晓婉瞪了霍小海一眼,又转向莫语,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小语。你这个表弟真是不让人省心……对了,待会剪发时,给他剪个平头。” 话音刚落,霍小海就跳了起来,大惊失sè道:“不是吧,妈,你让我剪平头?” 莫晓婉道:“剪平头怎么了?我告诉你,你外公最讨厌男孩子留长发……” 霍小海道:“不行,头可断,发不可乱。我答应你剪短一点就是,剪平头,没门!” 他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莫晓婉生怕惊扰到后院的父亲,柔声道:“小海乖,听妈的话,回天海后,我给你加零花钱。” 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逆反的时候,霍小海也不例外,牛皮哄哄道:“别拿糖衣炮弹来对付我,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剪就不剪……” 莫言在一旁瞧得好笑,倒是觉得这院子里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生活气息。 他在一旁瞧热闹,霍小海却越来越倔强,任凭一旁的莫语和周宪庾怎么劝说,都不肯让步。这个时候的少年逆反心理最重,他们特立独行,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特别的一个,并且,没人能理解自己。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因为霍小海的倔强,莫言不得不站出来。 “小姑,您别发火,这事交给我……” 莫言笑着劝解小姑,其实他也知道,小姑并不在乎霍小海的头发有多长,她在乎的是父亲,不想看到父亲因为这种小事而发火。同时,她也不想让父亲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是失败的。 莫晓婉有些惊讶,道:“你?” 莫言笑道:“放心吧,不就是剪发么,交给我好了。” 这时,霍小海才注意到莫言,不屑的道:“你谁呀?”他并不认识莫言,也没听见莫言和母亲刚才的对话,只知道这家伙是和小语哥一起来的。 莫言笑着向他走去,道:“你别管我是谁,叫声哥总是没错的。” 莫言身高一米八五,对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的霍小海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霍小海本能的觉得这家伙不太好惹,往莫语身后一钻,道:“喂,喂,你不要乱来啊。我和你往rì无冤,近rì无仇,千万不要听我老妈的蛊惑……” 莫言觉得这孩子倒是挺有趣的,至少比莫语,还有那些叔伯兄弟有趣的多。 这种活泼大概只属于在普通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吧?莫言心想,即便是莫愁,也是单纯有余,活泼不足…… 霍小海见莫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慌乱道:“喂,这位大哥,你真的不要乱来啊,你信不信我喊救命?” 莫言笑道:“放心,我保证你喊不出来。” 这时,他距离霍小海只有一步之遥。 霍小海大惊,像只泥鳅一样在莫语身后躲来躲去,但他又怎么躲得过莫言的手掌心? “救……” 霍小海眼见躲不开,立刻开口叫救命,但是正如莫言说的那样,他只喊了一个‘救’字,便觉得全身忽然酸麻,再也无法开口。 我靠,这家伙会妖法么? 霍小海心中大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莫言扛在肩头,走进了厢房…… 这一幕发生的极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霍小海像个沙包似的被莫言弄到了厢房里。 几秒种后,莫言从厢房探出头,冲莫语道:“老二,去给我弄把剪刀来。” 莫语脸sè一黑,很想说老子不伺候,但是想起霍小海的下场,终究是忍了下来。没办法,别看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但在莫言面前,依然是当年那个被扒掉裤子弹**的小屁孩…… 换做别人,或许不敢在这座大院里这么放肆,但莫语晓得,眼前这个混不吝的家伙绝对是个例外!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道:“我这有随身带着折叠剪刀,行不行?” 这是自见面之后,他第一次和莫言对话,一如既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和莫言通电话时,总要狠狠地刺上几句,不如此,实在是难以找回心理平衡。 “没问题,有剪刀就行……” 莫言接过折叠剪刀,冲着莫晓婉笑了笑,晃着手中的剪刀,道:“小姑,放心吧,上大学时,佛学会的那帮家伙,头发都是我剪的……” 说完,他转身进屋,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屋外,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周宪庾才迟疑道:“佛学会?他们……应该都是些光头吧?” 厢房内,莫言晃着明亮亮的小剪子,笑道:“老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光头,第二,是光瓢……” 霍小海yù哭无泪,这尼玛有区别么?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好拼命的眨着眼睛…… 莫言解开他的哑穴,笑道:“有什么要说的?” 霍小海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道:“哥,饶命啊,给小弟多少留点吧……” ………………………… “来,让爷爷看看,小莫愁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后院的书房里,莫仲阳坐在藤椅上,看着莫愁,眼中满是慈祥。 这间书房并不大,只有十五个平方,除了靠门的那堵墙,其他的三面墙都已被书架占据。 书房虽小,但却是个禁区,能经常出入这间书房的莫家人,绝不超过三个,而莫愁就是其中之一。 莫愁本就是来献宝的,闻言,迫不及待的展开郑板桥的那幅瘦竹图。然后站在一边,笑靥如花,等待着着祖父的夸奖。 “这是……郑板桥的真迹?” 莫仲阳看着瘦竹图,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莫愁得意的道:“当然是真迹,如假包换。” 莫仲阳却是皱起眉,道:“哪来的?” 莫愁眨了眨眼,道:“当然买的呀,怎么了,爷爷……” 莫仲阳沉声道:“你还没有正式工作,哪来的钱?别告诉我是你妈给你的,我跟她打过招呼,在你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之前,不许她……” 话未说完,莫愁就委屈的噘起嘴,道:“爷爷,这是我自己攒的零用钱。” 莫仲阳哼了一声,道:“别骗我,你的那点零用钱从小攒到大,也买不起这幅画!” 莫愁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哈,我就知道爷爷会这么说。实话告诉您吧,这画其实只花了五万块!便宜吧,爷爷,这是捡漏捡了回来的……” 捡漏? 是别人故意让你捡的漏吧……莫仲阳依然皱眉,道:“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 莫愁顿时来了jīng神,像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将梅园中发生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莫仲阳听完之后,坐在那里,久久未动。 莫愁眨着眼睛,道:“爷爷,你怎么了?” 莫仲阳叹了口气,神情莫名,轻声道:“你大哥,到底还是走上你叔祖的那条路……” 莫愁一头雾水,道:“哪条路啊?” 莫仲阳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却听前院隐隐传来一些吵闹声。 “陈述,前面吵什么呢,去看看……” 老人朝门口说了一声,守在门外的生活秘书立刻往前院而去。 几分钟后,陈秘书走进书房,脸上带着些古怪的神sè…… ………………………… 听完陈秘书的讲述,莫仲阳微微皱眉,手指轻弹着藤椅的扶手,半天没说话。 陈秘书知道老人不喜欢小辈胡闹,以为他会发火,朝莫愁使了个眼sè,示意她出言劝解。 莫愁刚要开口,莫仲阳却忽然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这个臭小子,还是小时候的脾气。这点像我,谁不听话,就打他屁股嘛……” 莫愁见爷爷不像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笑道:“爷爷,您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在生大哥的气呢。” 莫仲阳笑道:“没什么可气的,和那小子生气不值当。你大哥这个人啊……用句江湖话来说,他就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你生你的气,他走他的路,你就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都当没看见。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打他五岁那年,我就知道,这个臭小子除了你叔祖爷爷,谁都管不了!” 微微一顿,又道:“爷爷刚才没说话,是在想你大哥小时候的事情,说起来,我和你爸对他的关心确实不够……算了,不说这个了,小莫愁,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和他聊聊。” 莫愁乖巧的点头,转身要去找莫言。 莫仲阳却又道:“等等……” 莫愁转身,问道:“爷爷,还有事情么?” 莫仲阳道:“晚饭的时间到了,我就不过去了。把你大哥叫来,让他陪我在书房里吃……” 微微一顿,又对陈秘书道:“我记得莫家村送来的自酿老白干还有半坛,你去给我拿来。” 【083】有兴趣相个亲么 - 一品风流 - 图穷 老宅前院,霍小海摸着自己新剪的寸头,傻笑着问众人:“其实还是蛮帅的,是吧?” 莫言说是要给霍小海剪光头,其实只是为了吓唬他,到得后来,给这少年剪了个相当帅气的寸头。莫言在大学时,曾经拿佛学会的同学练过剪发的手艺,他有过目不忘的之能,身、眼、手更是协调无比,一些简单的剪发技巧,看一眼就知,再稍加练习,就能全数掌握。当初的那些佛学会同学,都是先剪碎短发,再剪寸发,最后才是光头,几次剪下来,手艺越发纯熟,在小范围内,还获得了‘莫神剪’的绰号。 这也是他敢自告奋勇给霍小海剪发的原因。 而霍小海的长相本就不赖,剪去长发后,褪去一些yīn柔和颓废,立刻显出少年人本应有的阳光,看上去,竟是帅了三分。这不仅让莫晓婉感到高兴,也让霍小海本人洋洋自得。 不过,霍小海此时的高兴,有七分是发自于内心,另有三分却是故意讨好莫言。 刚才的剪发过程……老实说,霍小海起先被吓得不轻,但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好奇和崇拜。 尤其当他得知眼前这会妖法的家伙是自己的大表哥,崇拜之情便更上层楼,头发还没剪完,就缠着莫言问个不停。先是问:老大你在是在哪学的妖法?被赏了两个毛栗后,立刻改口问:老大师从何方仙人,此法可得长生否?一会儿又问:老大,你看小弟资质如何,可有修仙的根骨?给莫言‘以朽木不可雕也’回绝后,又愤愤不平的嚷嚷:小弟明明骨骼清奇,俊秀飘逸,怎么就成了朽木?一定是老大你心怀嫉妒,意图打压…… 整个剪发过程只花了五六分钟,而在这之后,霍小海便彻底成了莫言的拥趸和信徒,处处以记名弟子自居。 “师父,您请喝茶……” “老大,需不需要小弟给您揉揉肩?” “表哥,您这剪发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小弟本有三分帅气,硬是给您剪出了七分。此技近乎于道,小弟感佩莫名,无言以赞……” 看着霍小海蹦上蹿下,马屁成串,众人都是哭笑不得,但是心里也隐隐佩服莫言的手段。 莫言笑道:“小海,你要是能来宛陵一中上学,我倒是能教你一些内家功。” 霍小海眼睛一亮,道:“此法可能得长生?” 莫言笑着赏他一毛栗,道:“美得你,我还想得长生呢……” 霍小海讪讪一笑,却忽然转过头看向莫晓婉,很严肃的道:“妈,我决定了,我要去宛陵上高中!” 莫晓婉笑道:“是个好志向,不过就凭你的学业,能考上宛陵一中么?”她本身就是老师,知道宛陵一中是何等的难进。尤其霍小海是天海人,想进入几百公里外的宛陵一中,更是难上加难。当然,这仅仅是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霍小海真要是铁了心的去宛陵一中,这座院子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甚至只需说一声,就自会有人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但是身为一个母亲,一个教师,她更希望自己未成年的儿子能以优异的学业进入宛陵一中,而不是靠着兄长或是长辈的福荫坐享其成。 霍小海却是很严肃的道:“虽千万人吾往矣……老妈,你小看我了!” 莫晓婉忽然就有些感动,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儿子能说出这句话,就足以使她欣慰…… 莫言心中也有些感触,本来就是一句玩笑,却没想到激起了霍小海同学的斗志。 他走近莫晓婉身边,笑道:“小姑,你发现没,小海真的很像你。” 莫晓婉嗔道:“说什么胡话呢……小海是我儿子,当然像我!” 莫言道:“我不是说长相,而是说心态。” 莫晓婉一怔,随即明白了莫言的意思。 她出身世家,但走的却是普通人的路,如今她的儿子长大了,人生第一次立志时,选择的是一条自我奋斗的路。当然,孩子毕竟还没有成年,还不懂这个社会的复杂和残酷,但这开端总是好的,不是么? “哥,爷爷叫你呢……” 说话间,莫愁来到前院,她看见霍小海,眼睛不由一亮,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咦,这不是小海同学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小帅哥?” 霍小海黑着脸道:“难道我以前很难看么?” 莫愁眼睛一转,忽然用力揉着霍小海的寸头,笑吟吟道:“老规矩,剃头揉三揉,不长虱子不秃头……” 霍小海立刻躲开,怒道:“喂,男人的头怎么可以乱摸?” 莫愁笑得花枝乱颤,挽着莫晓婉的胳膊,道:“小姑,你看啊,这家伙声音还没变,就敢自称男人。” 霍小海潇洒的一甩头,忽然发觉自己已是寸头,于是顺势向上一捋,深沉道:“你知道什么,虽然我还没有变声,但却有一颗男人的心!” 他这得瑟的样,就仿佛一颗笑弹,逗的众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莫愁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蹲在了地上。 眼前的这一幕,让莫言心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温暖,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到的,但是他很清楚,这种欢乐与温暖仅仅是因为霍小海和莫愁而存在的。等莫家的其他小辈和长辈全部回来时,这里又将恢复以往的那种气氛。 ……………………………… 当莫言走进莫仲阳的小书房时,房间正中的小木桌上已经有一壶温好的白酒。 酒的香气很浓郁,是莫言熟悉的莫家村老白干的味道。 莫仲阳就坐在桌子后的藤椅上,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子。 莫言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老人的对面,道:“闻这味道,应该是村东头老四爷的手艺。” 莫仲阳心里哭笑不得,这个臭小子,连声爷爷都不叫? 莫家子弟中,无论谁见了莫仲阳,都是恭恭敬敬做聆听教诲状,即便是莫愁,也从不会失了礼数,最多也就是撒些娇,闹些女孩子家的小别扭。 面对莫仲阳,像莫言这样如此轻松,甚至有些放肆的莫家子弟,绝无仅有。 莫仲阳宦海浮沉几十年,身上所独有的上位者气场,历久弥坚,即便现在隐退了,这种气场所带来的压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承受的。 然而莫言却是举重若轻,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 这一点让莫仲阳心中很不舒服,却又忍不住的赞赏。人活于世,无论是身在巅峰,还是身在低谷,能真正保持不卑不亢的,又有几人? “莫家人中,大概只有晓婉和这小子能做到吧?不过既然来了,爷爷总得叫一声吧?看来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放不下啊……”老人默默的想着,并决定,这小子若是不开口,就一直晾着他。 谁知,他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莫言就提起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然后举杯道:“爷爷,好多年没来看你,这杯酒我敬你老人家。并祝你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得清楚,既然选择了回老宅,选择了承认这份亲情,那就用心扮好自己的角sè,没必要刻意的去制造矛盾和别扭。否则,还不如不回来。 莫仲阳不禁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这小子…… 喝完酒,莫仲阳道:“听莫愁说,你给我带了寿礼?” 莫言点了点头,取出那枚鱼形玉佩,递给了老人。 莫仲阳端详着玉佩,道:“这礼物有个什么讲究?” 莫言很干脆的道:“固本培元,延年益寿。” 老人皱眉道:“夸张了吧?” 莫言笑了笑,道:“您试试就知道了,贴着胸前的膻中穴……” 莫仲阳见莫言说的认真,眉毛一扬,倒是有了些兴趣,立刻就将玉佩戴在胸前。 养生符的功效从来都是即时发挥,老人坐在那里,感受着自玉佩上流转而出的气息,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老人才叹了口气,道:“当年你叔祖爷爷就说这世上有此类的东西,我是不肯信的。但是现在看来……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多了,我辛辛苦苦构筑了几十年的世界观怕是要一夕而坍了。” 莫言却很认真的说道:“这和您的世界观并不违背。” 莫仲阳皱眉道:“怎么说?” 莫言取出气体打火机,轻轻一按,然后看着摇曳的火苗,道:“您看,如果把这东西放倒几百年前,同样可以颠覆很多人对世界的认知。” 莫仲阳若有所悟,道:“是啊,放到几百年前,这就是水生火,是神迹。” 莫言道:“万事万物都是客观存在的,你没发现,并不等于它不存在,等你发现了,了解了,不管它有多么的神奇,都可以用数据和原理去阐释它。”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我喜欢你的这种解释,至少在表面上,是符合科学发展论的……” 莫言忍不住笑了,老头的一言一行到底脱离不了政治人物的本sè,盖棺定论的技能也是相当娴熟的。 其实,他之所以和老人谈论这些,是因为他晓得,以老爷子当年的身份,对自己这类人并非一无所知。更何况,老爷子当年肯让叔祖将只有五岁的自己带走,若说其中没有原由,莫言是万万不肯信的。所以,他并不介意和老人聊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太深,适当的说一些,可以舒缓老人的疑虑和担心…… 老人又问:“和你叔祖爷爷比,有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莫言毫不谦虚的道:“远胜于蓝。” 老人不禁再次皱眉,问道:“像你这样的人,多么?” 莫言淡淡道:“独一无二。” 老人闻言,轻轻点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莫言知道老人担心的是什么……的确,像自己这样的人,不需多,只要来上十个,这个世界恐怕就得乱套了。 “所谓‘侠以武犯禁’,当年和你叔祖爷爷没少讨论这些。没想到几十年后,又和自己的孙子谈这些……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你好自为之就是。来,陪我喝一杯。” 一杯酒喝完,老人忽然道:“对了,莫愁的母亲帮你物sè了一个对象,有没有兴趣见见?” “噗……” 饶是莫言淡定,半口酒还是喷了出来。 ps:感谢插花兄弟和天淡云飞兄弟的第n次打赏,顺路求推荐求收藏!!! 【084】牌局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不算是正式的相亲,明天的寿宴上你可能会见到她……听说是个不错的女孩。” 莫仲阳笑眯眯的看着莫言,自莫言走进书房后,表现的过于淡定,这让莫仲阳欣赏之余,多少有些担忧。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朝气,太过淡定,人生未免会失去很多颜sè。 所以,老人故意提起这件事,想看看莫言的反应。而结果,让他很是满意…… 莫言倒也不是特别尴尬,只觉得有些突然,摇头笑了笑后,道:“我的人生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规划了?” 莫仲阳笑道:“也是一片好意嘛,怎么,小时候的怨气还没消?” 莫言摇了摇头,道:“谈不上什么怨气,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这个人。”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能看得出来,真要是有怨气,你就不会格外偏爱小莫愁了……” 相亲的话题很快就被绕过,莫言拿起酒壶,给莫仲阳的杯子斟满酒,道:“老爷子,明天的寿宴我就不参加了。我回来,就是给您祝寿的,人到了,礼到了,心也到了,明天的热闹我就不去凑了。” 莫仲阳闻言,并没有觉得意外,道:“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你叔祖当年就说过,走他这条路的人,不喜就是不喜,不yù就是不yù,不遮不掩,方能得其中真意。莫言啊,你肯回家,我就已经放下了一桩心事,至于明天的寿宴,去不去随你,我不强求。不过,既然已经回来,总是要在家住一晚的吧?” 莫言笑道:“没问题,不仅要住,而且这酒也得陪您喝好。” 爷孙俩便喝边聊,话题渐渐转向莫家村,对他们来说,这大概是唯一有共同语言的地方。 闲聊其间,陈秘书进来给两人送了一壶茶,莫仲阳的夫人,也就是莫言的继祖母也进来了一次。 莫言站起身,很客气的叫了一声nǎinǎi,这让莫仲阳既欣慰,又好气,因为这一声‘nǎinǎi’叫的实在是太客气了…… …………………… 从书房中走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莫言站在走廊里,点了支烟,觉得这趟回家之旅,至少到目前为止,大体还是满意的。 他最想见的两人都见到了,一个是莫愁,一个是小姑,甚至还有意外收获,那就是霍小海同学。一个有些叛逆,喜欢特立独行,但却少有纨绔之气的少年…… 最重要的是,他和老爷子的见面很和谐,就像是普通的爷孙一样,喝着酒,聊着天,一起回忆着属于莫家村的往事。老爷子没有说教,没有训斥,也没有像其他长辈一样,要替他规划未来之路。 这种气氛让莫言很是享受。 此外,老人曾攀登过普通人无法触及的最高峰,并站在那里,俯视过整个世界,他的睿智、经历,以及对世界的认知,都让莫言获益匪浅。 同时,莫言也能感受到,老人在刻意弥补着一些什么。 这种弥补并非是物质上的,而是一种发自于心底的于情感上的弥补。缓缓流淌,在一言一语间,一斟一饮间,虽有些刻意,但胜在诚挚,让莫言感慨莫名。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莫言轻轻摇头,心道:“不过,也只有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才能见真xìng情吧?” 莫言心中很清楚,这样的温馨到此为止了,当明天的太阳升起,老人依旧是那个威严如山的大家长,而其他人,也会戴着看似谦和的面具,在老人的注视中,与人群中迎来送往。 这就是莫言不喜欢这座老宅的原因,同时也是他打算提前离去的原因。 “明天在紫竹林呆一天,后天回宛陵……” 莫言心中已有计较,如果不是答应周宪庾替他的保镖治好手伤,另外还有梅老爷子的‘预约’,他甚至打算今晚就离去。 一支烟抽完,刚转身,就见莫愁闷闷不乐的走来。 女孩噘着嘴,满脸忿忿,似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莫言吃惊道:“小妹,你怎么了?” 莫愁一顿脚,气呼呼道:“他们欺负我!” 莫言心中有些不信,笑道:“不会吧?这里还有人敢欺负你?” 莫愁拼命的点头,道:“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个,连二哥都欺负我,宪庾哥也不帮我!” 莫言见她似乎真的受了委屈,道:“说给我听听……放心,谁敢欺负你,哥帮你找回来!” ………………………… 几分钟后,听完莫愁的‘控诉’,莫言哭笑不得。 这座院子里,当然没人敢真的欺负莫愁,不过在有些场合,单纯的女孩也难免会沦为牺牲品。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就在莫言陪莫仲阳喝酒的时候,莫家其他的小辈们也基本到齐。他们都是些正处于起跑阶段的年轻人,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四十,最小的才刚刚踏入工作岗位。这些人未必都姓莫,比如周宪庾,但无论他们姓周还是姓张,在外人眼中,他们的额头上统统打着‘莫氏’的烙印。 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后,情形立刻就变得有些微妙。 因为在未来的rì子里,他们不仅要面对外部竞争,同时还得和这些同辈们彼此一较长短,以争取更多的家族资源。 这样的内部竞争,即使莫语这样的嫡系子弟也不能例外…… 莫语现在部委司局上班,在未来的rì子里,下基层历练将是必然的道路。而到那时,他就需要大量的资源和人脉,来创造属于自己的政绩。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某一天他任职某贫困县主抓经济的副县长,就可以通过天运集团进行一系列的资源交换,从而获得大笔资金注入这个贫困县,使得当地经济得到极大的促进。如此一来,他甚至有可能通过耀眼的政绩,在三十岁之前主政一方,成为政坛新星。 但是,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吗? 当然不是,抛开外部的竞争不说,他首先就得面临内部的竞争。周宪庾和他的关系很好,但这只是私交,属于内部阵营里的小阵营。天运集团投资方向也并非就是周宪庾说了算。莫语想要获得资源上的倾斜,首先自己得足够优秀,其次要将这种优秀具现为实实在在的成绩,同时还得有出sè的大局观和掌控能力,这样,才能获得大家的认可,以及更多的资源…… 今天来到这座大院的年轻人们,在未来,必然会有一场竞争。又或者说,竞争已经开始。 因为每个人都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晚饭结束后,有人提议玩德州扑克时,一场小小的竞争便展开了。 赌品如人品,牌桌,从来就是一个观察人的好机会。另外也是一个在竞争中获得首胜,建立心理优势的好机会…… 不要小看了这种看似儿戏的‘胜利’,在竞争的环境里,这样的首胜,对人对己,都是一个很好的心理暗示。 简单说,今晚的这场牌局,其实就是一群未来的竞争对手之间的心理博弈。 参与牌局的人包括莫语和周宪庾在内,共有七个人,每人二十元的筹码,负者出局观战,胜者继续。 当然,这所谓的筹码仅仅是表面上的,其实它代表的其实是二十万。一个对众人来说不疼不痒的数额,符合小赌怡情的标准。当然,对周宪庾来说,这二十万连零花钱都算不上。但即便如此,他同样玩的很认真,毫厘必较,连多输半元都不肯…… 然而牌局只进行了一轮就被莫愁搅合了,因为原本旁观的女孩觉得牌局很有意思,强烈要求参加。 众人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然而赌场无父子,单纯的小莫愁很快就遭到了集火攻击! 对莫愁来说,这场牌局只是亲友间的娱乐,但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场争夺资源的演习。想要击垮对手,不仅要稳守自己手中的筹码,同时还得积极进攻,开拓其他的资源点。 众位牌手放眼望去,发现包括自己在内,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老jiān巨猾,很难一战而胜。 如此一来,某个新上场小傻妞,自然就成了众人眼中最大的羊牯和资源点! 首先对莫愁发起进攻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二哥莫语,手里的牌加上桌上的公共牌,凑了一对小三,却生生吓退了莫愁的一对A。 紧接着,周宪庾又恶狠狠的砍上一刀,赢了莫愁五块半…… 不是他们心狠,而是实在没有办法,看莫愁拿牌的姿势就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是菜鸟中的菜鸟。与其让别人占据这个新的资源点,还不自己如先下手为强,总好过便宜外人。 这两人穷凶极恶,其他人自然也不肯落后,于是,可怜的小莫愁仅仅支撑了半个小时,就输光了筹码…… “这帮家伙,简直是没人xìng!” 面对可怜巴巴的莫愁,莫言心中虽是哭笑不得,但脸上却佯作愤怒,道:“连小莫愁的嫁妆钱都敢赢,真是恬不知耻,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倾三江水都洗不清他们的耻辱……” 莫愁被逗得扑哧一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啦,再说,我又没打算真的给钱……” 莫言惊讶道:“你打算赖账?” 莫愁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道:“这是当然,那可是二十万哎……嘿嘿,我其实是打算去爷爷那里打小报告的,说他们聚众赌博,这样一来,不仅账赖掉了,而且还能出口气。哼哼,谁让他们合着伙的欺负我!” 莫言大笑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走着,妹子,看哥怎么给你出气。” 他豪气冲天,转身往前院走去,道:“不仅要给你出气,顺便还得给你赢点嫁妆钱!敢欺负我妹,反了他们……” 莫愁看着他的背影,便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情不自禁脱口道:“哥,背我呗……” 莫言哈哈一笑,矮了肩膀,道:“上来!” ps:回家这一段基本就要结束了,没怎么狗血,算是交代了一些人物和背景,jīng彩内容,当在回宛陵之后,容俺慢慢道来。最后,顺路求票! 【085】赢点嫁妆钱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走进前院时,莫愁咯咯笑着,从他的背上跳下来。 前后院只隔着二十来米,这短短的距离,足以使她将小时候的记忆重温了一遍。 “哥,替我狠狠的宰他们!”莫愁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梅园一行后,她对莫言的信任无以复加,丝毫不怀疑莫言能否替自己‘复仇’。 莫言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就等着数钱吧。” 说完,他推门走进厢房,而莫愁则乖得像只小猫,踏着他的影子跟了进来。 莫言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他身上。 这些目光所包含的意味复杂多样,有羡慕,有jǐng惕,有疑惑,也有不屑…… 原本,他是享受不到这些目光的,但是当他走进莫仲阳的书房,并且在那里陪老人吃饭后,莫家的年轻一代就是想不重视他都不行。在座的年轻人里,除了莫语和周宪庾进过老人的书房之外,其他人都不曾有这个资格。更遑论在那看似不过小小斗室,实际却是莫家权力中枢的地方陪老人吃饭了。这种待遇,就连莫语都不曾享受过…… 尤其莫言本就是莫家的长房长孙,具有天生的继承权,这就更加引人jǐng惕了。 不过相对来说,莫语和周宪庾的目光要稍微纯粹一些,只有些许的醋意和羡慕,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复杂。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所在意的,莫言不屑一顾。否则,凭莫言长房长孙的身份,恐怕早就一骑绝尘了…… 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莫言心中了然,嘴角弯出的一抹微笑中,就带有一丝不屑。 瞧你们这点出息……他微微笑着,在桌旁坐下。 周宪庾笑道:“怎么,言哥儿对德州扑克也有兴趣?” 莫言笑道:“没兴趣……我来这里,其实是替小妹找回场子的。”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翻白眼。 你当这里是黑、社会么?还找回场子,大哥你敢不敢再粗俗一点? 周宪庾苦笑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来了,我就说一下规则……” 莫言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规则我懂,不过我要加注……”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五十元的钱币放在桌上,道:“二十太小,不尽兴,五十吧。” 五十代表的就是五十万,莫言当然没这么多钱,不过他确信,这时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狗血的要查自己的身家。 果然,周宪庾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问大家道:“言哥儿要加注,你们觉得呢?” 莫语不置可否,其他人也都无所谓的样子。 有人笑道:“我喜欢这个提议……”这人输的只剩下三个一元的钢镚,自然欢迎加注。他笑着取出三十元放在桌面,振奋jīng神,准备收复失地。 其他人笑了笑,同样取出三十元作为新增筹码。 这场牌局真的很奇葩,七八个人笑里藏刀,明争暗斗不说,连市面已经很难见到的一角硬币都被翻了出来,作为低注。 周宪庾笑道:“我在这里年纪最大,由我发牌,言哥儿没意见吧?” 莫言笑道:“家里人聚在一起图的是个乐,哪来那么多的意见,宪庾兄,发牌吧。” 周宪庾一笑,将牌洗过,然后一人发了两张。 莫言拿到牌后,看都没看,坐在那里点上烟,静等着别人。 莫愁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哥,怎么不看牌?” 莫言同样小声道:“先吓唬吓唬他们……” 莫愁不明其意,正要说话,却已是轮到莫言说话。 “全押了……”莫言伸出手指,将五十元的纸币往前轻轻一推,很豪爽的aii-in。 莫语见状,忍不住道:“我说,你有点牌品好不好!” 莫言佯作惊奇道:“怎么了,难道不许上来就全押么?我记得,似乎没这规定吧?” 莫语皱眉道:“那你总得看看底牌吧?连底牌都不看就all-in,你这是玩牌,还是在斗气?” 莫言笑道:“我这一招叫做‘胆大吓死胆小’的,你要是没胆子跟,就喝口茶先歇歇,让别人来。” 看着莫言得瑟的样,莫语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看看手中的一张4和一张6,实在是没勇气跟牌。叹了口气后,终于是忍住了。 莫语忍住了,有人却忍不住,这人手中一对10,不可能不跟牌。 他看了看莫言,确信莫言没有看底牌,于是忍住心中窃喜,故意装出犹豫的样,考虑了好半天。 在公共牌还没有发出就aii-in的情况下,一对10赢牌的几率已经很大,但他不甘心只赢莫言一人,佯做犹豫和为难状,只是为了钓起更多的鱼。 装模作样了半天,他终于一咬牙,道:“言哥儿,我跟了你……” 莫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手中的底牌其实是一张4,一张8,论牌面,比起一对10来,输的概率在八成以上。然而德州扑克比的并不是底牌,真正的输赢是由桌面上的五张公共牌来决定的。而对莫言来说,尽管五张公共牌没有发出,但在本我意识的窥探下,他早就成竹在胸。 没错,4和8的确很小,但却是顺子的结构,而那五张公共牌中恰好就有5、6、7这三张牌。 总之,面对他这种非人的存在,今天哪怕赌神坐在这里,也会毫无悬念的输掉底裤。 这种作弊的行为看似胜之不武,但莫言今天来就是为了给莫愁出气,顺便赢点嫁妆钱的,胜之不武又如何?兴之所至,随心所yù,只要不沾染因果,一切尽可行之…… 拿了一对10的那人,还不晓得自己输钱的命运早已注定,这时拼了命的装腔作势,试图多钓上几条鱼来。莫言笑而不语,只是旁观。这家伙钓的鱼越多,他的收获也就越大,何乐而不为? 这时,一条姓周的大鱼被钓了上来。 周宪庾此时是赢家,加上新增的筹码,此时的筹码已高达一百多,即使输了这局,也还有扳本的机会。另外,他的底牌是一张A,一张K,而且都是梅花,同样没有理由不跟牌。于是,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同样选择了all-in。 他筹码最多,选择all-in后,其他人就没再坚持,纷纷放弃。 “没人跟了么?那我可就发牌了啊……” 周宪庾问了一遍,确信其他人都放弃之后,将五张公共牌全部发了出来。 这五张牌分别是5、6、7、10、A…… 周宪庾遗憾的摇了摇头,下意识觉得,自己仅有一对A,恐怕是凶多吉少。 果然,拿了一对10的那货兴奋的一拍桌,将底牌翻过来,哈哈笑道:“各位,不好意思,我是三条10……” 周宪庾苦笑,看向莫言道:“言哥儿,我可给你害惨了。这一局最好是你赢,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他这话自然是开玩笑,可拿了三条10的家伙不乐意,道:“喂,喂,宪庾,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不得我赢啊?” 周宪庾笑道:“这一局我是被言哥儿拖下水的,输给他,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待会报仇,也好有个目标嘛。” 那人笑道:“哈哈,这倒也是。” 微微一顿,却是看向依旧稳如泰山的莫言,略带得意的道:“言哥儿,该亮牌了,可就等你了。” 莫言不慌不忙将两张底牌拿起,交给莫愁一张,笑道:“来,妹子,跟哥叫牌……” 莫愁愣愣的道:“怎么叫啊?” 莫言笑道:“你先看牌,然后再告诉哥,需要什么牌才能赢他们。” 莫愁立刻明白过来,一看手中的牌,居然是张4,忍不住兴奋道:“哥,我这张是4哎,来张2或者8,就成顺儿啦!” 莫言哈哈一笑,将手中的牌搓了又搓,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要风得风,要雨来雨,风吹两头顺,2、8两边靠……开!” 他将牌往桌上一拍,赫然而现的恰恰就是一张黑桃8! “哇,真是8哎,哥,你太帅了!” 莫愁兴奋的一声尖叫,搂着莫言的脖子,‘叭’的亲了一口。 我靠,这尼玛……是作弊的吧! 拿了三张10的那家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惊讶之余,都是摇头苦笑,心说果然是撑死胆大的,莫言这家伙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好吧,认赌服输,言哥儿,你这运气也太好了点……”拿了三张10的家伙黯然下场,心说,我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家伙呢,真是输的冤枉,死的郁闷啊。 这时,众人只觉得莫言的运气好,却没有意识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的下场并不比这位拿三张10的仁兄好到哪里去,甚至更惨…… “跟注,再加五十……” “全押了……” “不好意思,宪庾兄,我又是顺儿……” “哈,今天运气可真好,四张5都能拿到……小妹,收钱!” “老二,你那是什么表情,输就输了,瞪我干什么?真是没牌品……” 厢房里,原本很热闹的气氛渐渐沉寂,只剩下莫言的声音,以及莫愁不时发出的尖叫声! ………………………… 后院的书房里,莫仲阳靠在藤椅上,眯着眼问道:“那帮小子还在闹?” 陈秘书道:“已经结束了。” 莫仲阳睁开眼,奇道:“这么快?谁是最后的赢家?” 陈秘书的神sè有些古怪,道:“是莫言……” 他看了看手表,又道:“他花了三十五分钟就赢光了所有的筹码,不过最后全部给了莫愁。现在,莫愁正追着小语他们,要求立刻兑现。” 莫仲阳摇了摇头,笑道:“这小子,真是不省心。别人玩的好好的,要争个先手,你跑去凑什么热闹?欺负人嘛……” 微微一顿,又道:“行了,你出去吧。” 等陈秘书出去后,老人走到书桌后坐下,看着桌上的一份新送来的资料。 台灯下,这份资料中赫然出现了张协临的名字,以及那张广为流传的‘幽灵战jǐng’的图片。 老人注视着这份资料,摇了摇头,最终将它锁进了抽屉。 【086】怪病 - 一品风流 - 图穷 第二天的寿宴分为两个部分,中午在国宾馆设宴招待外人,由莫言的父亲莫少清主持,晚上是老宅的家宴。 而莫言则一早就离开了老宅,回到了紫竹林宾馆。 他的离去出乎众人意料,尤其是他的父亲和继母,两人原本计划着,趁这次机会修复与莫言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当他们回到老宅时,莫言已经离去。而原定的‘相亲’,自然也就此胎死腹中。为此,莫愁的母亲很是尴尬,不得不向相亲对象的父母,再三致歉。 有人欢喜有人愁,莫言的离去,同时也让很多人松了口气,尤其是昨晚输钱的人。 昨晚的牌局,他们饱受摧残,可谓‘输得冤枉,死的郁闷’。好在最后的赢家似乎只在乎牌局的胜负,并没有深入竞争的意思,搞明白这一点后,所有人都偷偷松了口气…… 及至清早,当他们得知莫言离去后,心中更是庆幸,在他们看来,少了莫家长房长孙的竞争,未来的道路就凭空多了一份胜算! 回到紫竹林宾馆,莫言没有丝毫懈怠,开始以真气淬炼五彩圆石。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修行其实就在点点滴滴中,所谓人生苦短,已经窥得一丝长生玄妙的莫言,自然会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淬炼五彩圆石同样是个水磨的功夫活,没有太多的技巧,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 下午四点左右,周宪庾的保镖路达来到紫竹林宾馆。 周宪庾因为要参加老宅的晚宴,并没有一起前来,莫言将路达让进房间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点了路达的安眠穴。 路达的手伤对外别人来说,基本无解,但对莫言来说,无非是耗费点真气,为其疏通经脉而已。 治疗的过程简单而迅捷,前后只花了三四分钟,但莫言不想让外人对自己有过多的了解,所以进门之后,就直接封闭了路达五感。 老实说,这样的行为对路达来说,显得很不尊重,但莫言又岂会在乎他的感受? 你所追求的无非是一只健康的左手,而我则给了你最好的结果,所谓求仁得仁,又何怨? 然而,为路达治疗的过程中,莫言心中忽有所感,觉得自己最近的言行越来越直接。比如昨晚的牌局,比如刚才的点穴,换做以前,他自然也会这么做,但肯定会稍微婉转一些。 有感于此,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回忆整理了一下,最后确定,这种直接并非是思维简单化,而是一种更贴近本真的行为。 “修者,非人也……” 疏通完路达的经脉后,莫言若有所思,喃喃道:“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好的一方面就是我已拥有修者的心态,行事更加贴近本真。坏处则是过犹不及,其中的‘度’难以把握。太过不羁,不仅会引起现实世界的反弹,同时也会种下心魔,在未来的劫数中付出更多的代价……” 一念及此,他心中凛然,随心所yù固然是修者应有的心态,但如果超过了某个极限,则会种下心魔,甚至衍生出另一个本我。这种本我是一切负意识的集合体,比如yīn暗、杀戮、嗜血……而当这个负意识体继续成长,甚至有可能反噬真正的本我。 到那时,莫言就已成魔! 当然,以莫言现在的境界,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此时反思,无非是未雨绸缪罢了。 “难怪左道人曾说,神魂之道与圣人之道有相似的地方,‘吾rì三省吾身’当为rì常功课,我险些就忽视了……” 反思之后,莫言的心灵更加澄澈,恍恍然,灵台中盘坐的本我,眉眼就渐渐变得清晰灵动,多出了一丝生气。 “好了,老路,治疗结束了……” 结束反省,莫言拍醒路达,微笑着看着他,心中微有歉意。 路达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记得进门之后,忽然就失去意识…… 他微微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莫言笑道:“没什么,我刚才催眠了你,然后治好了你的手。” 催眠? 路达的眉头皱的更紧,就想要问个清楚,但是莫言却不由分说,半送半推将他赶出了门外。 “好了,老路,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对了,你的左手虽然已经完全恢复,但是一个月之内最好不要与人发生争斗,以免旧伤复发……”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路达站在门外,下意识看了看手表,表情愈发茫然。 “这才过去几分钟,我的手就已治好了” 他满脸狐疑,举起左手稍稍运劲,却惊讶的发现,受损的经脉竟然真的已经完好如初! ………………………… 路达离开紫竹林时,心中有的不仅是疑惑,同时也有对莫言的敬畏。 困扰了他好几年的手伤,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已痊愈,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另外,莫言所谓的‘催眠’,更是让他深感敬畏。身为武者,他的jīng神意志远远强于普通人,别说是被动催眠,即便是主动配合,也很难进入催眠状态。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催眠的说法,然而无论信或不信,他对这种能在瞬间使自己失去意识的手段,却是深感敬畏。 路达离开了紫竹林不到五分钟,梅三鼎就带着他的助理,拜访了莫言。 中午的时候,梅三鼎在国宾馆的寿宴没有见到莫言,惊讶之余,让助理拨通了莫言的电话,最后约定了在紫竹林见面。 “中午没见到你,怎么晚上的家宴也不去?” 梅三鼎让助理在外面等候,自己走进房间,笑着问莫言。 莫言请老人坐下,笑道:“人太多,反而没有家宴的味道,不如不去。” 梅三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这种家务事,而是转了话题,笑道:“中午见了你爷爷,嘿,老头子有福啊……” 莫言点头道:“儿孙满堂,四世同堂,确实有福。” 梅三鼎笑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小子,你送你爷爷的寿礼还有没有?” 莫言立刻明白过来,笑道:“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一枚……” 微微一顿,却问道:“老爷子,你对那东西也有研究?” 梅三鼎叹了口气,道:“算是有点研究吧,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 莫言并不吃惊,早在梅三鼎提出‘预约’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如自己这类的人,世上或许不多,甚至是没有。但对此有研究的人,则是肯定存在,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另外,他能看得出来,梅老爷子体内jīng气凝练如一,已经达到这个境界的最巅峰。如果天地间的灵气没有枯竭,他老人家是有可能冲破桎梏,凝练出一口真气的。 到了这个境界的人,一只脚已经踏在修者的门槛,即便终身不得入其门,但对门后的风景,在隐约之间,多少还是能看到一些的…… 老人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莫言,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已经炼得一口真气了吧?” 莫言笑而不语,这种事无须说,大家意会即可。 他只笑不说,梅三鼎心中自然明了,脸上便忍不住露出羡慕,叹道:“不愧是你叔祖爷爷亲手调教出来的,这可是他当年都不曾达到的境界!啧,别说是他了,这几百年来,你恐怕都是头一份!哎,真没想到,临到老了,居然能看见你这么一只怪物。” 老人感慨唏嘘,双手举起茶杯,将半温的茶水一口喝尽,道:“我半师有你这样的弟子,我当以茶代酒,为他浮一白!” 莫言替老人重新换了一杯热茶,道:“老爷子,你就别恭维我了,有什么事,您老直接说吧。” 梅三鼎笑了笑,道:“你这小子可真是够直接。” 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来找你,是为了我孙女的病。”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将助理手中的包取了过来。 包里有一些资料,其中有一张照片,他将照片取出,递给莫言,道:“这就是我孙女,今年十九,叫做梅清浅,取自林逋的《山园小梅》其中的一句。” “疏影横斜水清浅……这名字不错。”莫言接过照片,看一眼后,忍不住皱起眉头,道:“老爷子,她这是患的什么病?” 照片上,一个少女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背景则是一片梅林。 这样的照片本应给人美好的感觉,但少女那枯槁的模样,则是破坏了这样的气氛。 形容少女的词汇有很多,词义或褒或贬,但却极少有人使用‘枯槁’这个词。 然而,轮椅上的少女给莫言的第一印象就是枯槁。除此之外,他甚至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这可怜的女孩。 少女的眼神明亮,依然透着青chūn的气息,但她的容颜、肌肤,乃至已经花白的长发,流淌出的却是属于老人的垂暮。她的皮肤,干燥而晦暗,仿若鸡皮。她的肌肉干瘪萎缩,捧着书的两只手伸出来,说句难听的,就和鸡爪没什么两样…… 唯独使人惊讶的是,即便枯槁若斯,少女的眼神和笑容却依旧青chūn。 梅三鼎一声长叹,道:“八岁时,清浅得了一场怪病,至今查不出病因,具体的症状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容颜枯槁,外表急速老化。但奇怪的是,她的发育却没有受到影响,骨骼、脏器,包括生殖系统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当然,健康程度肯定是比不上普通人。” 说着,老人又拿出其他的资料,这些都是梅清浅历年来四处求治所留下的病历和病理分析报告。 莫言并没有看这些资料,反正看了也是不懂,不如不看。 “老爷子,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087】七成把握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为了清浅的病,这些年来,孩子的父母四处求医……” 梅三鼎没有直接回答莫言的提问,而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全国各地,包括海外的各大顶尖医院,全都跑遍,但却迟迟查不出病因。我这个做爷爷的也没闲着,这些年来,我遍查古籍古方,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端倪。虽然没有大的收获,但却有了一个猜想。” “你知道,我从小修习长chūn炼气法,对古籍中描述的先天jīng气,也就是人体本源多少了解一些。所以,我就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想,清浅的病,会不会是人体本源被过度消耗引起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本源先天孱弱,无法支撑起孩子的完全成长。我曾就这个猜想和一些医学专家做过探讨,大部分人对此不敢苟同,持否定的态度,甚至有人直接斥之为缪论。不过,也有一小部分中医学者觉得,这个猜想与中医理论并不违背,值得探讨。但也仅仅只是探讨和观察,因为本源一说,实在有些飘渺。这就好像人体内的经脉,我们这些练内家功的人,劲气运行时,能清楚的感应到这些经脉的存在,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解剖学与生理学实验能证明它的存在……” “虽然被大多数人否定,但我坚持认为,万事有因,从症状上看,我的这个猜想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为此,我请来好几位中医学者和内家功的修习者,对此进行过一番验证。最后的结论是……” 说到这里,老人看着莫言道:“你不妨猜一猜,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莫言笑了笑,点了支烟,道:“我猜,最后的结论多半是没有结论。” 梅三鼎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莫言笑道:“因为先天之气为人体之真,想要对它寻根探底,靠后天而成的jīng气、劲气,都是不可行的。可以说你们选对了道路,但却没有适合的代步工具,所以,你们不可能获得任何实质xìng的结论……” 微微一顿,却又道:“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没有结论的本身,其实也是一种结论,比如说,它至少给你提供一个新的思路。而这个新的思路,就是您老此行的主要原因。”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三鼎的来意,他已完全了然。 梅三鼎笑道:“没错,这个没有结论的结论,的确提醒了我……正如你所说,先天之气为人体之真,想要探寻它,就必须找到炼就一口真气的人!” 说到这里,他满脸唏嘘,接着又道:“可是天下之大,哪里才能寻找到这样的人呢?不瞒你说,为此我不仅四处求贤,甚至在最绝望的时候,还曾去过莫家村。” 莫言闻言,不禁一怔,道:“莫家村?” 梅三鼎苦笑道:“是啊,那是你叔祖的老家,他虽然已经过世,但我总觉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不定那里就隐藏着和你叔祖一样的高人。当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我真的不愿在未来的某一天,亲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人间惨事,所以,即便是一根稻草,我也要牢牢的抓住啊!” 微微一顿,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莫言,又道:“好在苍天有眼,让我遇见了你!” 莫言却是微微皱眉,道:“老爷子,您先别激动,我这边暂且不提,你能确定,你孙女的病真的是因为本源而导致的?” 梅三鼎道:“十成把握我没有,但七成总是有的。你可以看看这些资料,上面有详细的分析……” 莫言想了想,觉得还是看一遍为好,于是拿起资料大致浏览了一遍。同时,他运转本我意识,对这些资料进行整理分析。 最后,他又拿起了那张照片,仔细端详。 …………………………………… 二十分钟后,他对梅清浅的病症已有计较,略略思考后,笑道:“好吧,老爷子,我们姑且算这个结论是正确的。可是,老爷子,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能不能确定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确定。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坐在这里空谈是没有用的,你至少得让我见见病人吧?” 梅三鼎站起身,激动道:“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清浅在欧洲做疗养……” 莫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老爷子,很抱歉,最近我比较忙,出国肯定是不行的。”五彩圆石还等着炼制,葫芦山里的秘密还未破解,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思出国? 梅三鼎急道:“没关系,我马上打电话,让清浅的父母带着孩子回国。” 莫言不置可否,道:“行吧……我明天回宛陵,等你的孙女回国之后,直接送去宛陵就行了。” 梅三鼎见莫言口气轻松,表情从容,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心中免不了有些疑虑,但下一刻,他脑中却有灵光闪过。 看着莫言,老人迟疑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结论?” 莫言耸了耸肩,道:“算是吧……” 老人激动道:“是什么结论,快告诉我!” 莫言笑了笑,道:“本来是不打算提前跟你说这些的,毕竟还没有看到病人……不过有些东西需要提前准备,提前说也有提前说的好处。老爷子,你坐下,我们慢慢说。” 他示意老人坐下,然后解释道:“您老先前的结论其实只对了三分,没错,梅清浅的病的确是因为本源出了问题,但却不是你所说的本源先天孱弱,又或是被过度消耗。实际上,她的病是因为本源处于半封闭的状态而导致的。我不是医生,没办法从医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我只能从五行的角度略作阐述。你的孙女自八岁时发病,但却没有影响发育,一是因为本源依然在起着作用,二是五脏、骨骼等器官的成长,并不完全依靠本源。比如五脏,它们对应的是五行之属,所需的微量的五行之气,可以从外部获得。营养就更不用说了,食物、药物、营养液,都富含大量的养分。至于其他器官,也大体类似,都可以从外部获得养分。唯独人体内的jīng、气、神,务虚不务实,需要先天本源的支撑,才能健康的成长。从照片上看,病人的肌肉萎缩,皮肤枯萎,这都是气血不足而引起的。另外,她容易疲劳,每天至少要睡十四五个小时,这也是因为神魂匮乏,凝而不固。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因为缺少本源的补充……”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若是有外人在这里,必定会拿他当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游医,又或是妖言惑众的神棍。 但梅三鼎并非常人,莫言的推论落在他的耳中,却是字字珠玑,语语中的。恍然大悟之余,脸上便是无尽的激动和对未来的期盼!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话我不敢说的太满,但就如您老刚才说的,七成的把握我是有的。” 莫言给自己的茶杯续上热水,慢慢的喝着。这番话说来并不长,但却是本我意识计算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得到的结果。没办法,病人远在大洋彼岸,他只能通过手头的资料、老人的述说,以及那张照片来进行推衍。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本人对先天本源的了解。这十几年来,为了活命,他不仅炼化了自己的先天本源,更是摸索出了其中的一些规律和关节。另外,大三那年,他曾因为炼化速度过快,导致先天本源保护xìng收缩,而最后产生的结果,也与梅清浅的病情基本相似…… 几方面的原因结合起来,再通过本我意识的计算,他最后完全可以确定,梅清浅的病因就在本源。 而这也恰恰是他可以医治的! 梅三鼎听莫言说有七分把握,再次站起身,颤着声音问道:“这七成把握是指结论,还是指……” 说到这里,老人竟是不敢再问下去,生怕莫言最后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莫言笑了笑,道:“当然是指治愈的把握。” 梅三鼎闻言,猛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言笑着给老人倒了杯热茶,也不说话,任凭老人整理自己的情绪…… 半晌,梅三鼎终于恢复平静,苦笑道:“一时失态,让你见笑了。我活了八十有五,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莫言笑道:“人之常情,您老不必介怀。” 梅三鼎不愿耽搁,道:“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孩子的父母,另外,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莫言道:“的确是有些东西要提前准备,您老稍等……” 说着,他取出纸笔,列了一张单子。 写完后,他将单子递给了梅三鼎。 老人接过单子看了一眼,脸上就有讶异之sè。 单子上开出的东西并不多,分别是黄金1000克,纯银5000克,钻石30―50克(只论重量,不论体积,碎钻即可),极地永冻冰10000克,百年树心1000克,雷击木1000克(雷击后,一年内树木最佳,品种不论)。 以梅三鼎的身家,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谓不值一提,金、银、钻石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百年树心也不是很麻烦。至于极地永冻冰和雷击木,则需要一定的时间,但这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最后获取实物,根本不成问题。 他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和治病又有什么关系? 莫言看着老人脸上的疑问,心中却是略有自得。暗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聚齐五行之气,老天就送来一个梅清浅,倒是省了我不少的时间……” 这时,梅三鼎隐隐有些明悟,道:“莫言啊,这些东西对应的是五行之属吧?” 莫言笑而不语,只是喝茶。 梅三鼎立刻醒悟,笑道:“瞧我,真是老糊涂了,这种师门隐秘哪里轮得着我这个外人来问?失礼了,失礼了……” 【088】张协临与小黑屋 - 一品风流 - 图穷 正如梅三鼎说的那样,莫言所开出的这些东西,恰好对应五行之属。 金对应的自然是五行之金,钻石对应的是五行之土。百年树心对应是五行之木,极地永冻冰对应的是五行之水。而雷击木对应的则是五行之火,取得是雷击木中蕴藏的一点雷火,所以他特别注明,一年内被雷击的树木最佳,超过这个时限,那一点雷火就基本已经消散。 莫言开出这些东西,一半是因为自己有所需,另一半则是为了治疗梅清浅的怪病。 梅清浅的病因在于本源处于半封闭状态,这种病症对莫言来说,想要治愈,其实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所谓虚不受补,如果梅清浅发病不到一年,莫言甚至有把握在半天内将她治好,无非就是用真气沟通她的本源,再予以适当的刺激,就仿佛机器重启一样,使梅清浅的本源重新启动,其病就可不治而愈。然而,这女孩八岁时发病,至今已有十一年之久,身体早就孱弱的一塌糊涂。别说是真气刺激了,就是一般稍具刺激xìng的治疗都无法承受。 所以,想要治愈梅清浅的病,就必须先使她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如此,才有治愈的可能。 但遗憾的是,以现代的医疗技术,想要让梅清浅的身体恢复至正常人状态,基本不可能。 因为她是本源出了问题,导致气血不足、神魂匮乏,想要根治,只有从内部入手。 莫言专修神魂,对于梅清浅神魂匮乏的问题,至少有五六种手段可以弥补。但气血方面,就必须借助于外物。他的想法就是,以气养气,以血养血。先提取五行之气,以纯银做阵盘,炼制实物版的聚灵阵。然后再用梅清浅的血液配合其他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炼制出丹药,最后放置聚灵阵中,吸纳一丝天地灵气…… 这种方法是他临时琢磨出来的,有依据,但却没有先例。丹药也没有名字,只是对症下药,同样是临时琢磨出来的。 虽然是临阵磨枪,但莫言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也没觉得自己是在草菅人命。他是修士,不是医师,观人观事观物,从来都是只看根本。对修士来说,只要抓住根本,就能衍出千万法,余者皆是旁枝末节。具体到梅清浅的病症,也同样如此,抓住最根本的病因后,缺一补一,缺二补二,如是而已。 另外,自五行之属中提取出的五行之气,除了炼制阵盘之外,对莫言同样有大用。 自从大部分真气被用于凝聚本我之后,苦海内那朵金莲就始终处于半枯萎的状态。 他心中清楚,想要将金莲恢复到全盛时期,多少有些痴心妄想。但如果能聚集五行之气,在苦海内镌刻一座聚灵阵,二三十年之后,真气至少可以恢复七八成。而到那时,他不仅可以勉强使用界域,寿命也会大增。 所以,当他已经确定梅清浅的病因之后,就觉得这是一个为自己谋福利的好机会。 治病救人,种下善因,功成取酬,是为善果,正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这个机会,他想聚全五行之气,还不知得熬到哪年哪月。 对莫言来说,金、银、钻石其实不算太麻烦,无非是钱的问题。而极地永冻冰和雷击木,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尤其是极地永冻冰,想要获得,就必须去往南北两极,这令他相当的头疼。 但是这些东西对梅三鼎来说却是不值一提,无非是几个电话的事情,吩咐下去,自有人去收集整理。 当然,如果莫言肯将五彩圆石内的五行之气用于聚灵阵,自然也是可以,甚至是效果更佳。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还没傻到这种程度。真要是这样做了,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猴,又有何异? “这些东西我立刻让人去收集,可能需要点时间……” 梅三鼎心情大好,握着莫言的手,道:“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月就能收集完全。另外,我会让人和你一起回宛陵,提前做些布置,比如说联系医院什么的……” 莫言道:“医院就算了,您老可以让人在我居所的附近租个地方,我住在包河森林公园,那里环境风景都很不错,也很幽静,比较适合修养。” 老人对莫言已是言听计从,立刻点头道:“没问题,都听你的。”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中国人常说大恩不言谢,但我以为,这话最是扯淡,有恩必谢,有功必酬,这是做人的根本。所以,莫言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老头子只要办得到,决不推辞。” 考虑到莫言的身份,老人并没有说以钱财相酬。他虽富有,但和整个莫家比起来,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莫言笑道:“酬劳我已经列在单子上了,不瞒您老,这些东西对我也有大用。我不是矫情的人,但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老爷子,酬劳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梅三鼎生xìng洒脱,听莫言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哈哈笑道:“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孩子,跟你叔祖一个脾xìng。不遮不掩,不矫不饰,是为真xìng情!” ……………………………… 送走梅三鼎的半个小时后,就有人送来飞往宛陵的机票。同时,这送票的人也留了下来,成为莫言的临时跟班。 草草吃过晚饭,莫言打了个电话给莫愁,告诉她自己明天就要回宛陵。 莫愁倒也没有依依不舍,只是说过段时间,她有可能去宛陵看莫言。 另外,她还神秘兮兮的告诉莫言,中午寿宴的时候,她见到了莫言的那位‘相亲对象’,xìng格如何说不准,但相貌却是老霸道了。 莫言好奇的问:这‘老霸道’究竟是指丑到了极点,还是美到了极点? 莫愁在电话里咯咯的笑,就是不肯说…… 挂掉电话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麦穗,可惜不知道是因为人在飞机上,还是信号不好,居然没人接听。 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莫言带着临时跟班,踏上了回宛陵的飞机。 ……………………………… 张协临用手遮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室外明亮的光线。 “这是你的证件和物品,现在完璧归赵,你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张协临转身,看向身后发出冰冷声音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无表情,递给张协临一个文件袋,脸上坚硬的仿佛戴了石制的面具。 张协临接过文件袋,默默看了一眼,然后取出文件袋里的半包烟,抽出一支点上。 “有问题么?”冷面男问道。 张协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文件袋夹在腋下,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身后,是一家被废弃的工厂办公楼,此时空空荡荡,弥漫着被人遗弃后的冷清与孤独。 递给他文件袋的男子,目送他离开之后,立刻钻进一辆黑sè商务车,同样离开了这里。 过去的两天里,张协临就是在这栋空荡的办公楼里度过的…… 三天前,他紧随目标来到京都。下了飞机之后,本打算请求总部的支援,但却没想到,顶头上司在与京都方面接触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仅没有同意的他的计划,反而催促他立刻离开京都。 眼看大鱼就要落网,张协临自然不肯功亏一篑,于是在电话里竭力向上司陈述利害。并表示,如果放任不管,以目标的超强能力,甚至可能会引发某些灾难xìng事件…… 然而上司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在电话里,只是一味的催促他立刻离开京都。 张协临无奈,只好放弃行动,并预定了回宛陵的机票。 然而,上飞机的前一刻,强烈的不甘和某种使命感,使得他再次改变了决定。 他不仅没有离开京都,反而动用了自己在京都的私人关系,最终查到了目标的落脚点。 接下来,他找到了目标,并跟随他去了梅园。 然后,他又跟随着目标,去了一个他不该去的地方…… 那天,当他被交jǐng拦下时,还以为是例行检查。 但是当两个面无表情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围过来,并向他出示了证件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上司的苦衷…… 然而,他醒悟的太迟了,所以,他被待到了这栋废弃的办公楼,蹲了两天的小黑屋。 两天来,他喝的是瓶装水,吃的是方便面。 阳光看不到一丝一毫,就连如厕,用的也是工厂搬迁时被遗弃的两只破旧痰盂,一只解决大的,一只解决小的…… 走出一百多米,张协临转身回望。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那栋被人遗弃的办公楼,轻叹了口气:“我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他知道,回到宛陵之后,自己在国土保卫局的生涯,多半就要终止了。 虽然不至于失去工作,但调动却是在所难免。 因为这一次,他不仅违背了上级的命令,同时更是严重违反了内部条令。两罪并罚,他已很难留在国土保卫局这种极度敏感的机构…… “换做其他单位,或许还能留下,可惜……”张协临轻轻摇头,脸上满是苦涩。 “这次的事,我确实有些冲动。不过,我做错了么?” 张协临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089】爱看电视的鬼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并不知道张协临的遭遇,即便知道,多半也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回到宛陵后,他带着梅三鼎派来的助手一起回到了包河森林公园。这位姓许的男子是个很有眼sè的人,在36号小院略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 莫言习惯一人独住,当然不希望这人留在36号小院,起身将他送走后,立刻脱光衣服,冲洗满身的风尘。 洗完澡,他点了支烟,慢慢悠悠走进二楼的小客厅,打算小憩片刻。 刚进客厅,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他此时心眼已开,对yīn阳之气格外敏感,刚进客厅,就察觉到这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yīn气。 “倒是有些意思了……” 前段时间,曾有yīn气‘光临’过一次,被他的护身真气惊走。而在这之后,这yīn气龟缩葫芦山中,再也没有来过。 当时,莫言只以为是yīn阳相克,自己血气雄浑,真气中亦有阳罡,那股yīn气自然避而远之。 但是现在看来,这股yīn气似乎已有一些懵懂的灵智,所谓的避而远之,并非是完全的出于本能,倒是有些敌走我进的意思…… 莫言心中好奇,开启心眼,仔细观察这股yīn气留下的痕迹。 这一看,他心中愈发讶异。 心眼之中,整个客厅里,唯有沙发上的yīn气最浓,而且盘踞在右边一侧,仿佛有人曾在那坐了很久。 “有意思,难道这yīn气已经生出灵智,化为了yīn魂?另外,它为什么盘踞在沙发上,久久不去呢……” 莫言微微皱眉,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抬头,心中顿时一跳! “不是吧,难道它是在看电视?” 沙发的对面的横桌上,正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从这个角度看去,这里正是最佳的观赏角度。 莫言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 他记得,自己离开时,曾将遥控器随手甩在一边。 于是他立刻启动本我意识,将当时的画面重放…… 记忆回溯中,遥控器被他随手扔在沙发正中的垫子上,背面朝上,大头朝门。 而此时,遥控器却已偏离了记忆里的方位,躺在沙发的右侧,正面朝上,大头正指着电视的方向…… 一只会看电视的鬼? 面对这个发现,莫言深吸了口气,一时间竟是有些无措了…… yīn气生魂,即为yīn魂,但yīn魂只是左道人这一脉的术语。在民间,它被称为鬼魂,又或者干脆就简称为鬼。对于普通人来说,遇鬼这种事情,总是令人惊悚,甚至是令人崩溃的。但对莫言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好事。末法年代,天地间灵气枯竭,yīn魂同样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早在数千年前,就已基本绝迹。强如左道人,穷其一生,也只抓到过一只灵智初生的劣鬼。而且还没养至小成,这劣鬼就‘一命呜呼’,化为了yīn气。 “先是京都梅园里的天生剑胚,现在则是一只‘活生生’的鬼……” 莫言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自己竟是连番撞上! 天生剑胚的好处前面说过,此处无需赘言,而这生有灵智的yīn魂,对莫言来说,同样大有裨益。简而言之,这yīn气生魂,成就小鬼之后,首先可以收为鬼仆,供自己驱使。其次,yīn魂的进阶之路,与神魂之道有相通之处,对于缺少师长教导的莫言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可以以它为鉴,修正自己未来的道路。 “放在小说里,我就相当于本世界的命运之子了吧?”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将遥控器拿起,再次用心眼仔细观察。遥控器的面板上,yīn气袅袅,尤其是转换频道的按钮上,yīn气格外浓厚…… 至此,他已完全确定,这位不请自来的恶客的确就是只鬼!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莫言兴奋起来,站起身,将整栋别墅巡查了一遍。 结果,他在厨房的冰箱前,再次发现比较浓厚的yīn气。 看其方位,似乎这位爱看电视的鬼对美食也很有兴趣…… 莫言打开冰箱,不出他的意料,里面的东西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让他略略松了口气,老实说,如果这只鬼已能进食,他绝对是有多远跑多远。因为这就意味着,这只爱看电视的鬼,境界已在他之上,至少已达yīn神之境。 虽然这种可能xìng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于零,但亲眼证实之后,莫言才能真正放心。 “从客厅里留下的迹象来看,这只鬼大约已能显形,拥有一定的移动实物的能力。另外,它留在客厅和厨房的yīn气过多,说明它虽然初具形体,但却凝而不固……” 至此,莫言已经确定,这只鬼对自己基本没有什么威胁。不过为了避免yīn沟里翻船,他还是决定,暂时推迟进葫芦山的rì程。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如多等一段时间,将五彩圆石里的杂质化去,剑胚初步炼成之后再说……” 这只鬼灵智已生,如果在葫芦山外,莫言自信分分钟就能搞定它。 但遗憾的是,这只鬼盘踞在葫芦山中已不知多少年,显然不是什么善类,倘若贸然闯入,生死可就未必能由莫言说了算。 “现在进山,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谁知道山中隐藏着多少秘密和危险?”莫言喃喃道:“这时进山,无异于太阿倒持,送货上门……只有等剑胚炼成,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本命魂剑yīn阳五行俱全,介于虚实之间,最克各类yīn物。莫言自信,只要剑胚炼成,哪怕这只鬼进入yīn神境界,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他打消即刻进山的念头,取出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线,开始搜索各类探险器材。 据他猜测,那只鬼的出处,多半是某座古墓,又或是天生yīn穴。想要一探究竟,就必须将自己武装起来才行。探照灯、小铲、氧气包等一应探险物品,应该早早备齐。若是长期作战,帐篷和野外军粮也得准备…… 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莫言在网上商城将东西一一订购。 做完这些事情,他起身穿好衣服,开车往市图书馆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希望在地方志中搜寻一些关于葫芦山的线索。 宛陵是一座历史名城,山水秀美,各类古迹数不胜数,历代名人之多,更是如过江之鲫。包河森林公园里的这座葫芦山虽然不高,但却连绵数十里,毗邻水阳江,是历代文人踏青唱和,卖弄风sāo的好地方。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在历朝历代的地方志中,葫芦山都是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线。莫言相信,在地方志中,肯定能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不过,没等他到达图书馆,就连着接到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苏雨打来的,当她得知莫言回到宛陵后,第一时间便打来了电话。而在此之前,她已接到总部的通知。被告知,从接到通知的这一刻起,她就成了莫言的私人助理。 对此,苏雨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心情…… 几天前,经过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她已经做好了勾引莫言的准备。为此,她甚至jīng心策划了好几个方案,以确保莫言飞不脱自己的手掌心。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方案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命运就再次被改变。 总部的通知很正式,是由人事资源部的老板亲自下发的。通知上,不仅规定了她的权责,薪水和福利待遇也都做出了调整。没错,苏雨现在享受的待遇和周宪庾的秘书是一个等级,也就是说,在短短的几天之后,苏雨什么都没有做,就朝着自己梦想的职位,迈进了一大步! 不用陪人滚床单就能上位?这让苏雨很茫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老板,我是苏雨,如果您有空的话,我希望现在就去你那里报道。” 接到苏雨的电话,莫言这才想起,自己如今也是有助理的人了。 “抱歉,我现在有点事,暂时不能见你。”莫言回答道:“明天吧……苏小姐,你明天中午去我住的地方,一起吃个饭,算是合作的开始吧。” 苏雨道:“好的,老板,我明天去见您。顺便说一句,如果您现在办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其实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莫言笑了笑,正要拒绝,另一个电话却接了进来。 “苏小姐,你稍等,我先接个电话。” 莫言接通后打进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大李道:“在哪呢,伙计?” 莫言笑道:“这几天去了京都,刚回来……找我有事?” 大李压低声音,道:“大事!” 莫言笑道:“什么大事,你要离婚了?” 大李道:“靠,跟你说正经的呢,赶紧来七处,电话里说不清楚……” 莫言本想说待会再去,可转念一想,兄弟如今也是有助理的人了,犯不着事事亲为,于是对大李说道:“行,我马上过去,你等着。” 说完,他再次接通苏雨的电话,道:“苏小姐,正好有件事情麻烦你。” 苏雨道:“老板您太客气了,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有什么事情,请您直接吩咐。” 莫言啧了啧嘴,心说到底是谁客气啊?一口一个‘您’字,叫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苏小姐,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市图书馆,把所有的地方志都借出来,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交给我……” “好的,没问题,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就这样吧。” 【090】礼物 - 一品风流 - 图穷 结束了通话,莫言调转车头,往省厅而去。 省厅门口的jǐng卫已经认识他的这辆黑sèQR,瞥了一眼后就直接放行。莫言将车停在四号楼前,下车走向大李所在的办公室。 外勤组的办公室和楼上的技术部门相比,明显多一些喧闹。 大李正在和人通电话,看见莫言,立刻使了个眼sè,示意这里不方便说话。莫言笑了笑,指了指门外,然后转身就走。大李见状,在电话里敷衍了两句,随即挂断,又拿起一份资料,装做要去二楼的样子,离开了办公室。 莫言站在走廊,见到大李,笑道:“神秘兮兮的,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李道:“走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外面……”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只得随着家伙往楼外走去。 两人出了楼,莫言索xìng将车门打开,坐了进去,大李也随之钻了进来。 “我说大哥,到底什么事情啊,神秘兮兮的?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我看你迟早神经衰弱。” 大李翻了个白眼,道:“我现在就已经神经衰弱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调查组盯上了?” 莫言一怔,道:“你不是说不会有问题么?” 大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总之是被盯上……不过我估计,多半是你那边出了破绽,被调查组给抓住。否则的话,他们就不是‘盯’我,而是直接请我去喝茶了。” 莫言微微皱眉,道:“说说具体情况。” 大李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具体可说的……就是前几天,我发现无论是外出,还是在四号楼,总有人在我身边晃悠。” 莫言问道:“就是这些?” 大李苦笑道:“难道这些还不够说明问题?” 莫言稍稍琢磨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对,应该是我这边出现了问题。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国土保卫局的人在调查赵越的时候,翻出了林燕被救的那件事……” 大李沉吟了一会,点头同意道:“有这个可能,国土保卫局的那帮家伙无孔不入,无论是从林飞宇又或是赵越的保镖那里,都能找到关于你的线索。甚至我怀疑,他们还去过方正信息公司调查过你。最重要的是,孔查被抓那件事情中,你是唯一的参与者。那天晚上,死了那么的人,你却毫发无损,再结合你救出林燕的过程,无论换做是谁,都会怀疑上你!” 莫言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微微一顿,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既然你已被盯上,怎么还有胆子约我见面?” 大李神sè立刻变得有些古怪,道:“不是我有胆,而是联合调查组已经被撤销,国土保卫局的人也已经全部撤离。所以,我才有胆子找你来……” 莫言一怔,道:“等等,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李一摊手,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是上午得到的消息,直到现在还是莫名其妙。跑去问郑老,郑老说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另外,不仅联合调查组被撤销,国土保卫局的人全部撤离,就连整件案子都已被封档。” 莫言愈发惊讶,道:“案子已被封存?” 大李道:“没错,听说是上面的意思。当然,所谓的封档,仅仅是指你在烂尾楼弄出的那件事,赵越的涉毒案,徐德发被毒杀的案子,仍然由我们七处继续侦办。” 这可就奇怪了…… 莫言微微皱眉,进入推衍状态,但任他思来想去,却始终不得其解。 在缺乏基本信息的情况下,他的推衍能力再怎么强大,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就在这时,大李给他提供了一个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的线索。 “对了,莫言,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前几天是去了京都,对吧?” 莫言点头道:“嗯,是去给一位长辈拜寿,怎么了?” 大李一拍大腿,道:“我听杜小音说,前调查组的组长张协临,就是那个黑脸的家伙,前几天也去了京都。特么的,我要是没猜错,这家伙肯定是盯你去了!” 莫言闻言,眉头轻轻一皱,道:“他是几号去的。” 大李道:“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跟你前后脚……” 张黑脸去了京都? 莫言见过张协临一次,给他起了个黑脸的绰号,此时莫言深吸了口气,隐约已是猜出其中关键。 他想了想,脸上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取出手机,给老宅的陈秘书发了个短信。 陈秘书很快就回了电话,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道:“老爷子要我告诉你,事情已经过去,不过他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了。” “明白了……”莫言点了点头,说了声再见后,就挂了电话。 搞清楚事情的内幕后,他的心中不仅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甚至脸上还在隐隐的发烧。 得意忘形了啊……他在心中苦笑。 无论是救林燕,还是救杜小音,他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对莫言来说,被调查组盯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给他一定的时间,终是能解决掉的。但是将事情闹到老爷子那里,并且还得他老人家出面替自己收拾局面,这对莫言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更不愿借助莫家的权势去行事。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反省…… “给谁打电话呢?”大李好奇的问道:“怎么半天不说话?” 莫言微微一笑,递了一支烟给大李,道:“行了,伙计,这事到此为止了。” 大李一怔,道:“到此为止?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联合调查组撤销,国土保卫局的人撤离,案子被封档……这不是到此为止了么?” 大李翻了个白眼,道:“哪有这么简单……我跟你说,以我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我觉得他们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知道什么是yù擒故纵吧?伙计,事情真要是这么简单,我也就不急着找你来商量了。” 莫言笑而不语,只是抽着烟。 大李见他满脸的悠闲,苦笑道:“我说,你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得,我这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个主犯都不急,我个从犯……特么的,我还真就是急了,这身jǐng服要是被扒了,丢脸不说,老婆孩子谁养?” 莫言无奈,只好晃了晃手机,道:“行了,大李,事情已经结束了。” 大李毕竟是老刑侦,人生阅历也足够丰富,联想到刚才的那个电话,立刻明白了莫言话中的潜意思。 他惊讶的看着莫言,愣了半天,才猛一扬眉,道:“我靠,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莫言笑了笑,却是转开话题,道:“问你一件事。” 大李的人生阅历不是白捡来的,见莫言转开话题,也就识相的不再追问,吸了口烟,道:“你问。” 莫言道:“你刚才说,张协临去京都的消息是杜小音告诉你的?” 大李道:“是啊,怎么了?” 莫言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你觉得,以张协临的素质,他会向杜小音泄露自己的行踪么?” 大李一呆,琢磨了一会儿,摇头道:“应该不会……” “先不管杜小音是怎么知道张协临行踪的……”莫言又道:“我再问你,你觉得杜小音告诉你这件事,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间说出来的呢?” 有意还是无意? 身为刑侦人员,大李的经验何其丰富? 他立刻明白了莫言的意思,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老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言叹了口气,道:“我想除了张协临之外,杜小音恐怕早就怀疑到我们了。别的先不提,就拿淡水山庄那件事来说,她可是亲眼目睹的。另外,在烂尾楼中,我和她曾照过面,她当时肯定没认出我,但事后……” 说到这里,他一耸肩,没在继续往下说。 大李也没说话,默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靠……” ……………………………… 身为七处的顾问,莫言既然来到四号楼,自然要去郑处长那里转一圈。 不过他并没有见到郑老头,听说是去开会了,于是他转身朝杜小音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门口,他伸手敲了敲虚掩的门。 门内传来杜小音熟悉的声音,道:“请进。” 莫言笑着进门,道:“忙着呢?” 杜小音抬头,见是莫言,嘴角撇出一抹微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莫言试探道:“我刚从京都回来……” “是么……”杜小音神sè不变,淡淡道:“那有没有给我们这些一年休不到三天假的劳命人带点礼物呢?” 她的神情看似淡淡,但这又如何瞒得过莫言? 从杜小音的眼睛中,莫言能看出那一抹掩藏的很好的关心和疑问。 关心自不必说,就是两块石头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会产生同化的痕迹,更何况是人? 至于疑问,想必是和大李一样,对莫言安然无恙的出现,以及联合调查组突然被撤销,案件被封存,有着相当多的疑惑。只不过,大李现在已经得到答案,而她却没有。 感受到女孩眼中那抹关心,莫言想了想,笑道:“礼物倒是有,不过我担心你不敢收。” 杜小音笑道:“我这里是清水衙门,难得有收受贿赂的机会,有什么不敢收的?你敢送,我就敢收,拿出来瞧瞧吧……” 莫言笑着取出留给自己的那枚护身符,道:“喏,这就是我的礼物,你敢收么?” 杜小音没有想到莫言的礼物竟是一块玉佩,而且还是贴身佩戴的那种…… 【091】近墨者黑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不太合适吧?” 杜小音愣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话,却又怕莫言误解,解释道:“嗯……我的意思是,它太贵重。” 阳光从窗口透进,照在杜小音的身上,莫言看得清楚,女孩微微垂首,表情依旧淡定,但白皙的脖颈上却浮出微红…… 莫言笑着解释道:“谈不上贵重,这是我闲着无聊的时候,自己做的护身符。一共做了好几枚,都送了朋友,这是最后一枚。” 东西既然拿了出来,就没有理由再收回去,莫言耐心的解释着,同样不希望引起杜小音的误会。 “是这样啊……”杜小音笑了笑,心情却有些莫名,原来已经送出去好几枚了么? 莫言将护身符轻轻放在桌上,道:“其实就是图个心理安慰,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面临危机的时候,它的存在,多少能带给人一些心理上的慰藉。这和西方人喜欢在额头和胸口画十字架是一个道理……” 他将话题巧妙的转移到杜小音的专业上,以此打破彼此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杜小音是犯罪心理学博士,自然能看明白莫言的这些小伎俩,笑了笑,便不再扭捏,而是很大方的将护身符拿起,道:“那就谢谢你了……”她自然不可能当着莫言的面将护身符戴上,而是略略欣赏了一会,然后很自然的将它放进了抽屉。 莫言见状,心中不由轻松了许多。这件礼物如果杜小音坚持不收,他倒未必觉得有什么尴尬,反正也没外人看见。对莫言来说,他更多的是不愿看见这个女孩再次经历烂尾楼中的危险,好人应当有好报这句话虽然很俗,但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印证这句话呢? “它很灵的……” 莫言开玩笑道:“我找人开过光,出jǐng的时候记得戴上它。” 杜小音笑道:“你还信这个?” 莫言哈哈一笑,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道:“最近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有啊,其实你自己不提,我也要找你……”杜小音道:“其实前几天,我就想找你,但是你也知道,联合调查组是以国土保卫局的人为主。对了,说起这个,调查组被撤销的消息你知道么?” 莫言也不隐瞒,道:“刚才从大李那里听说了。” “你们俩倒是走的近……”杜小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莫言,话中有话。 莫言笑了笑,自然不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接。有些事情,无须点破,大家心照就好。 杜小音见他不肯接话,便直截了当道:“调查组撤销后,赵越和徐德发的案子现在由我全权接管,莫大神探,有没有兴趣参与?” 莫言笑道:“那得看有没有难度了,有难度,我才有兴趣。” 杜小音道:“这两件案子你也算亲身经历过,你觉得没难度么?” 莫言道:“老实说,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难度。赵越的案子无非就是取证的问题,虽然有难度,但只要钉死他,迟早能找到证据。至于徐德发被毒杀的案子,看似离奇,但实际上只要扳倒赵越,这个案子就等于不破自解。” 杜小音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赵越的案子难就难在取证上。徐德发已死,线索链就此中断,凭他死前的那些口供,我们很难扳倒赵越。另外,赵越这人狡诈多疑,行事也足够谨慎,再加上他在宛陵乃至A省经营了这么多年,身后的保护伞涉及的层次也很深。请问,神探阁下,我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莫言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面前的女孩和自己不一样,她不是方正公司的猎手,而是头顶国徽,代表着法律和正义的jǐng察。 对莫言来说,取证这种事情,只论手段高低,与其他的事情无关。就像他从淡水山庄救出林燕一样,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闯进去就是。至于手段是否合法,过程是否给他人造成了伤害,只要无愧本心,他是一概不论的。 “听你这么一说,难度的确很大。如果一味从正规渠道走,这件案子恐怕会无限期搁置下去……” 莫言道:“可惜,我现在是七处的顾问,算是半官方xìng质的身份。至少在正规渠道上,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你的。” 他刻意强调了自己顾问的身份,为的是说出下面的建议……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杜小音点头道:“请说……” 莫言笑了笑,道:“为什么不寻求方正的帮助呢?” 寻求方正的帮助? 杜小音微微点头,脸上若有所思,大约明白了莫言的意思。 赵越的案子难就难在证据这一环节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很难扳倒这位势力盘根错节的商人。又或者说,即便获得证据,也必须是符合法律程序的证据。否则,同样无法扳倒这个拥有保护伞和律师团的毒枭,甚至还有可能被他利用法律武器倒打一耙。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对杜小音这样的执法者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极大讽刺…… 而莫言身为七处正式聘请的顾问,此时的身份算是半官方xìng质,所以,他即便有心帮忙,也是无处使劲。不过有意思的是,莫言不仅是七处的顾问,同时也是方正信息的员工。半官方xìng质的身份使得他无法剑走偏锋,但另一个身份却可以有效的避开这一层桎梏。 所以,他强调了自己在七处的身份,同时又提出建议,让杜小音寻求方正信息的帮助。 这种方法其实就是换个马甲,以jǐng方之外的身份隐在幕后,帮助七处寻找证据。 这样一来,他所找到的证据只要有效,无论是否符合法律程序,七处都可以完全采用。这就好比一个小偷,在偷取了某个贪官的财富后,因为良心发现,举报了这个贪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所提供的证据完全可以被jǐng方合法的采用。 简而言之就是,jǐng方可以采纳小偷提供的证据,但却不能自己去做小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杜小音轻轻点头,但秀眉却依然轻蹙,道:“但是有个问题,我们和方正信息是合作单位,如果直接向方正提出这样的请求,那么将来获得的证据,在程序上依然是有问题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莫言笑道:“我当然明白,这就好比你想获得某个东西,自己去偷是违法,雇请别人去偷同样是违法。” 杜小音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喻很贴切。 莫言又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既然你们不能成为方正的客户,那就替方正另找个客户……” 杜小音闻言,先是点头,随即却再次蹙眉,道:“……这的确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问题是,我上哪去找这个客户?你应该知道,如果真的扳倒了赵越,那么这个客户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在将来遭遇到一系列法律上的问题。” 莫言笑道:“放心吧,这个客户我已经替你找好了。” 杜小音一怔,问道:“是谁?” 莫言却是卖了个关子,道:“以你的聪明,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我应该能猜到? 杜小音闻言,揉着太阳穴仔细想了一会儿,忽然间,一个人的名字跳进了她的脑海。 她恍然大悟,脱口道:“林飞宇?” 莫言笑道:“没错,就是他……上次我将赵越的电脑交给他,虽然没有细说,但以他的聪明,想必已经猜出一些什么。如果我现在去找他,告诉他如果肯花一笔钱,就能让某个恨他入骨,并时时觊觎他女儿的家伙彻底完蛋。你猜,他会怎么做?” 杜小音苦笑道:“他还能怎么做?林飞宇比任何人都了解赵越,对他来说,赵越根本就是一座迈不过去的山……如果我是林飞宇,我想,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莫言点头道:“没错,他根本就没得选择……如果林飞宇接受我的建议,他甚至无需通过方正信息,直接就可以雇请一个有能力的人,对赵越展开调查。当然,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可能因此而承担一些法律上的麻烦,但相比女儿的幸福,家庭的存亡,他有的选择么?” “另外,如果一切顺利,因为林飞宇的努力,七处将会获得一份符合法律程序的证据,从而将赵越彻底扳倒。那么,jǐng方是不是可以认定,他的这种行为属于重大的立功表现呢?你看,只要这种认定成立,再加上适当的cāo作,他完全可以避免来自法律上的一些小麻烦,不是么?” 杜小音听到这里,道:“最后一个问题……” 莫言道:“你说。” 杜小音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林飞宇面临的法律问题,而是某个被他雇请的人。” 莫言笑道:“不用替古人担忧了……我保证,这只是林飞宇的小麻烦,绝对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我替古人担忧? 杜小音不禁咬唇,给了莫言一个白眼…… 话说到这里,两人已是半公开的在‘编织yīn谋’,莫言对此当然是毫无压力,但杜小音却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身为jǐng察,她更习惯与阳谋,而不是这种表面看似合法,实际却是剑走偏锋的招数。但不知为什么,当莫言提出这个办法时,她不仅没有反对,甚至在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 “每个人的心底都潜藏着某种犯罪的yù望……”杜小音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句话。 她看着满脸阳光,正朝自己微笑的某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心里不禁轻轻哀叹一声,这算是近墨者黑么? ps:好些天没求推荐票了,乡亲们,看着给点吧…… 【092】大师您好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在杜小音的办公室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对付赵越的方案敲定。 其实,这个所谓的方案只是莫言单方面的行动,和七处基本没有关系。从莫言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的起因与自己有关,如果不是他无意中介入,恐怕徐德发还活的好好的,而赵越也会更加的肆意逍遥。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善始善终,将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对杜小音来说,莫言的举动则是雪中送炭,也因此,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另外,虽然她至今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莫言就是烂尾楼中的幽灵战jǐng,但女孩的直觉却告诉她,那晚救出自己的人,肯定就是莫言。如果说这种直觉过于虚妄,那么在此之后,她私下收集的一系列信息,都验证了这种直觉。 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涌泉之恩,又该如何去报答呢? 杜小音忽然有些迷茫…… 刚才和莫言讨论的方案,对七处来说,实际上只是坐享其成,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七处又或者是她杜小音本人,又一次坐享了莫言的劳动成果。 烂尾楼事件后,省厅收到了来自多方面的赞誉,七处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徐德发被毒杀,赵越依然逍遥法外,这时大家已经可以坐下来论功行赏了。据岳悦她们私下估算,杜小音在这次事件当中表现极其耀眼,晋升已成定局,关键就看到底能升到哪个位置。而其他的人,包括外勤组的大李在内,一个集体功的荣誉至少是跑不掉的…… 而莫言呢? 他能获得什么? 每月一千八百块的顾问津贴么? 想到这里,杜小音就觉得有些讽刺,看向莫言时,眼中也多了一些歉疚。 她算了算,从谜画案开始,及至废弃煤矿中生擒孔查,再到烂尾楼事件,莫言所立下的功劳足以使一个普通jǐng察晋升数级,拿到至少一个个人一等功。可惜他只是个顾问,一个游离在体制之外的人。他不仅无法享受这些荣誉,甚至在省厅对外的宣传中,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名字…… 其实,享受不到这些荣誉也就算了,真正让杜小音心中不安的是前段时间联合调查组的成立。 身为犯罪心理学博士,本身又是执法者,杜小音很清楚,一旦莫言被调查组揪住,后果肯定会很严重。当然,那时候的她,还不能完全肯定莫言就是所谓的幽灵战jǐng,仅仅是一种直觉。直到张协临动身前往京都,再结合私下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她才百分百的确定,那晚在烂尾楼中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就是莫言。 在此之后,她生平第一次违反纪律和个人原则,以某种隐晦的方式提醒了大李。 然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无法再更进一步。剩下的,只能是观望和祈祷…… 直到几天后,调查组被撤销,国土保卫局的人撤离,案子被封档,她才渐渐放下心来。相比起大李,她获得的信息要更加全面和丰富一些,她能确定,关于幽灵战jǐng的案子真的是被封存了…… 对此,她心中当然也有疑惑,不明白这件案子为什么会就此封存,但更多的却是替莫言高兴。 她始终相信,莫言绝不是调查组事先所判断的某个组织的杀手或者特工! 因为在她看来,这类行走于黑暗中的人物,无论怎么伪饰,都不可能拥有如莫言那样清澈的眼神。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莫言被杜小音清新而温婉的气质所触动,为她又何尝不惊讶莫言眼眸中的那一抹如水的清澈?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种认知很唯心,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愿意这么想,而且坚信不疑…… “你怎么了?” 莫言见杜小音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奇的问道。 杜小音忽然展眉一笑,道:“有一句话叫做‘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你听说过么?” 莫言一头雾水,道:“当然听说过,怎么了?” 杜小音笑的愈发灿烂,道:“没什么,就是刚想通了一个问题。” 微微一顿,她不等莫言多问,又道:“神探,你今晚有空么?” 莫言开玩笑道:“当然有空……怎么了,想约我?” 杜小音却是很大方的笑道:“是啊,约你吃饭,肯赏脸么?” 莫言笑道:“求之不得,正愁着晚上没地方吃饭。说起来,我还没和jǐng察在一起单独吃过饭,尤其是女jǐng官……” 杜小音眼中带着一丝狡黠,道:“既然这样,那我可就打电话了。” 莫言以为她是打电话订座,客气道:“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没必要订座。” 杜小音忍住笑,道:“我可不是订座,而是给岳悦和大李他们打电话……” 莫言一怔,道:“不是单独请我一人么?” “美得你……”杜小音嫣然一笑,道:“另外提醒你一下,这顿饭不是我请你,而是还债。” 还债? 莫言奇道:“还什么债,我不记得你欠我什么啊。” 杜小音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在救林燕之前,我们打的赌了么?” 莫言顿时记了起来,懊恼的一拍额头,道:“忘了,忘了,我是真忘了……我说jǐng官同志,你这可是不厚道啊,还债就还债,直接说嘛,害得我自作多情。” ………………………… “一个豆腐羹,一个酱爆豆角……” 距离省厅不远的一个小餐馆里,岳悦拿着菜单,正自愁眉苦脸。 在她身边坐着杜小音和林秀,莫言则和大李坐在对面,商量着今晚喝什么酒。 杜小音笑道:“岳悦,你眉毛都快打结了,点个菜很麻烦么?” 岳悦抬起头,愁眉苦脸道:“小音姐,点菜真的很麻烦。要不,还是你们来点吧。” 林秀笑问道:“随便点呗,有什么好麻烦的?” “当然麻烦……”岳悦指着菜单,道:“你看,这上面好多好吃的,都馋死我了。可是价钱实在太贵,我怕点了之后,小音姐以后会给我小鞋穿哎……” 杜小音哭笑不得,道:“你个死丫头,故意拿话来挤兑我么?” 岳悦嬉皮笑脸道:“我怎么敢,其实就是想请领导指示一下,今晚是什么标准。” 杜小音拿这女孩没办法,道:“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 岳悦立刻眉开眼笑,道:“用不着这么多,半个月工资就够了……” 莫言微笑着看着这群人,心里很放松。 他来七处没多久,和其他的人最多也就混了个脸熟,但和眼前这几位,却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他和大李之间就不必多说了,烂尾楼那一晚,两人并肩作战,并固守着同一个秘密,现在已经是战友兼可以吹牛打屁的损友。 他与杜小音之间,则更多是一种彼此间的欣赏,以及智者之间的默契。尤其是后者,尽管两人接触不长,但在很多事情上,看法却惊人的一致。他尤其欣赏这女孩不墨守成规,敢于剑走偏锋的xìng格。 在莫言眼中,这种不拘泥于成规的特质尤为珍贵。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个不敢剑走偏锋,被规则所束缚的执法者,只能永远跟在犯罪者的屁股后面吃灰…… 至于岳悦和林秀,一个天真单纯,有赤子之心,另一个拥有标准的jǐng察形象,而且很哥们。上次在废弃煤矿中,她和大李的表现足以说明问题。 这四个人各有秉xìng,也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完人,但有个共同的特点,这就是率真。 莫言喜欢和率真的人打交道,就像在对待莫语兄妹时,他格外偏爱单纯率真的莫愁,却对城府过深的莫语看都懒得看一眼…… “要不,今晚我请客吧,来七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拜山头这个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莫言笑着对岳悦说道。 岳悦眼睛一亮,道:“好啊,好啊,你请客我就没有压力了!” 杜小音又好气又好笑,揪着岳悦的耳朵,道:“你个馋猫,就知道吃……” 说着,她转向莫言道:“行了,想请客,等下次吧。” 莫言没有坚持,来rì方长,想请客什么时候都行。 众人点好菜后,叫了一瓶白酒,一瓶红酒。白酒归莫言和大李,红酒归女xìng。 大李长得高大魁梧,但酒量却实在不敢恭维。不过,因为心中的包袱随着莫言的那个电话就此放下,他的兴致极为高涨,竟是面不改sè的喝下了半斤白酒。让熟悉他的林秀、岳悦和杜小音惊讶不已。 众人边聊边喝,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钟头。 最后结账时,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这一桌的消费竟是被人提前买了单…… “是谁买的单?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 杜小音皱着眉问服务生。 服务生道:“是一位姓范的先生,他说认识你们其中一位姓莫的……大师。” 服务生的神情颇有些古怪,眼前这群人年纪轻轻,气质也不错,但距离他印象中的‘大师风范’,却是相去甚远。啧,难道是传说中的xing学大师? 这里只有一人姓莫,众人皆看向莫言,杜小音笑问道:“你什么时候成大师了?” 【092】大师再见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起先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想起那位身后藏着一把黑星的范长云。 看来那家伙是真的被自己给吓住了…… “是朋友和我玩笑……”他笑了笑,道:“走吧,既然已经有人买单,我们就别呆在这里耽误人家生意了。” 杜小音也没多问,道:“好吧,这顿饭算是你请客,我欠你的那顿,改天再还。” 岳悦闻言,眉开眼笑道:“好啊,好啊,又可以多吃一顿了……最好是小音姐每次请客,都有人跳出来买单!” 杜小音笑着摇头,道:“美得你,再吃下去,就成胖猪了……” 出了饭店,差不多已经晚上八点钟,因为是聚餐,大家都没有开车来。 除了莫言外,其他人第二天还要上班,在饭店门口闲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回家。 莫言是最后一个离开,他没有急着找出租车,点了支烟顺着街道漫漫而行,心中琢磨着,关于赵越的案子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想让自己再陷入到让老爷子出面收拾残局的尴尬境地,更不想重演幽灵战jǐng的闹剧来…… 其实对他来说,想要避免这些事情,并非难事。自身的实力摆在这里,所要做的无非是事前三思,谋定而后动。 “不想惊动太大的话,就必须绕开赵越,从其他地方下手……” 莫言忽然想起了死去的徐德发,从他死前的口供来看,这个胖子的手里应该掌握着很多不利于赵越的证据。但遗憾的是,七处曾经搜查过他的住所和办公室,却没能找出这些证据。 不过在莫言看来,没找到并不代表这些证据不存在。 “所谓狡兔三窟,徐德发贩毒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换做我是他,绝对不会将这些证据藏在自家的居所和办公室……” “没猜错的话,这家伙肯定还有一个秘密据点,用来隐藏这些证据。” 莫言将主意打到了死去的徐德发身上,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以他的xìng格,自然是直捣黄龙与赵越来次面对面的交流,这才叫爽利。但令他无奈的是,赵越此时已是惊弓之鸟,防卫工作做的愈发严密,据说他身边的保镖已经增加到十二人,分为三班,轮流执勤。其次,莫言从杜小音那里得知,赵越被释放后,jǐng方不仅没有放弃对他的监控,反而是加大了力度,以确保这家伙不会潜逃出境。 如此一来,莫言想要直接面对赵越,就必须突破jǐng方的监控以及赵越周围的保安力量。 面对这样的双重监控和防卫,其难度之大,即使是莫言也颇感头疼。 当然,他并不畏惧这样的挑战,而且很有信心能战而胜之。 但是他心中清楚,以力破局固然爽快,却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就拿被炒得火热的幽灵战jǐng来说,偶尔出现一次,是娱乐大众。再次出现,就会引起各种猜疑。如果第三次、第四次出现,引起的将是大范围的恐慌…… 超人人人都爱,但那是在电影上,如果在现实世界中真的出现这样一个不明身份的超能力者,引起的只能是各方的剿杀。Zhengfu不会容忍他,因为他这种不受法律束缚的存在破坏了整个社会的基石。坏人不会容忍他,因为这样的存在就是一把悬在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莫言不想做超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没这个义务,更不想娱乐大众。 此外,他是一个修士,最忌沾染与己无关的因果。因果一说,玄之又玄,并非普通人想象的种下善因,就能收下善果。就像很多人行善一辈子,到老却穷困潦倒,死于无闻。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莫言都不会把自己装扮成那个内裤外穿的家伙。 “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有些事情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范长云这种地头蛇……” 莫言一路琢磨,及至心中的计划已有大致的轮廓后,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36号小院。 ……………………………… 这一夜,莫言没有做功课,也没有淬炼那块五彩圆石,而是好好的睡了一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后,他洗漱完毕,连早点都没吃,就直接开车去了信息广场。 在信息广场中的一家商铺,他买了一张卡和一部二手的老式手机,这些都是用完即可扔掉的货sè,即使以七处的技术力量,也很难追查它们的来路和信息源。 出了信息广场,莫言开车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拨通了林飞宇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林飞宇的秘书。 “是的,我找林总。预约?很抱歉,没有预约……”莫言运转真气,改变喉部的肌肉,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生硬。 “不过你可以告诉他,我能解决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的,就这样告诉他。相信我,他会接听这个电话的……” 电话那边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钟,然后,林飞宇的声音在莫言耳边响起。 “我是林飞宇,你是谁?” 莫言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替你解决掉赵越……” 听到赵越的名字,林飞宇顿时沉默下来,半晌后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所谓的解决,是指……杀人么?” 莫言忍不住笑道:“别开玩笑了,林先生,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而杀人是最下乘的一种。请记住,我的工作是替雇主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我可不想让我的雇主因为买凶杀人而锒铛入狱……” 林飞宇在电话那端似乎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说道:“我不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赵越派来试探我的人?” 莫言道:“你没必要相信我……因为你只需要花上五十万,就能从我这里拿到可以将赵越送进死牢的证据。顺便说一句,你可以事后付款。” 林飞宇听到这里,疑心愈发的浓厚,忽然道:“抱歉,我想你找错人了。我虽然认识赵越,但和他没有什么生死仇怨……” “是嘛?”不等他说完,莫言便讥讽道:“你所谓的没有仇怨,包括你睡了他的老婆,他睡了你的女儿么?哦,对了,你的女儿有没有告诉你,赵越为了报复你,已经策划了很多年么?没错,他一直在等着你的女儿长大,而现在……” “够了,混蛋,你给我闭嘴!” 电话那端,林飞宇忽然失控,抓起身边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莫言耸了耸肩,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很有演反派的潜质。 他没有继续刺激林飞宇,而是点了支烟,等待着电话那端的答复。 他确信,最多两三分钟,等林飞宇平静后,就会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五十万并不多,我甚至现在就可以支付给你……” 果然,半分钟后,林飞宇就恢复了平静,道:“如果你真的能把赵越送进死牢,我还可以再追加一百万的酬金。” 等到自己想要的答复,莫言笑了,道:“没必要……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了五十万就是五十万。一个星期之内,我会给你证据。”他已想好,先从徐德发的秘密据点下手,如果失败,就直接去找赵越。 林飞宇道:“好的,我会准备好钱。另外,我想知道,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情?” 莫言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林飞宇沉默了片刻,道:“好吧,这个问题当我没问,另外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莫言道:“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我下次打进电话……” 说完,莫言立刻挂断电话,然后运转真气,将手机连卡在内,一把捏成齑粉。 他联系林飞宇,其实只是为了搭建一个将证据传送到七处的中转站,除此之外,林飞宇的作用可谓微乎其微。 做完这些,他取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范长云的电话。 ……………………………… “范先生,你昨晚太客气了……” 听到莫言的声音,范长云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心情。 对于莫言这种具有神秘能力的人物,他最初的想法是敬而远之,所以一直很后悔给了莫言一张名片。好在那次离开之后,莫言并没有联系他,而他也渐渐地忘了这事。直到昨晚,他和朋友吃完饭下楼,无意中再次看到了莫言。 当时,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有多远躲多远,但是转身之际,他却叫来服务生,鬼使神差的替莫言结了账。 事后想来,连他自己的都莫名其妙,以为是鬼附了身。 其实,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攀附强者的心理,尤其是像范长云这种刀头舔血的人,面对弱者,向来狠厉无情,面对强者时,却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心理。这种举动和心理,具体可以参考野生动物族群中头狼与普通公狼之间的关系。 出了饭店,范长云很后悔,但转念一想,留给莫言一个好印象也不错。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这么恭敬,以后如果相遇,他总不好直接出手针对自己吧? 先敬而后远,这才是敬而远之嘛……他如是安慰着自己。 “啧,怎么不说话?电话断了?”电话那端,莫言问道。 范长云立刻惊醒,急忙道:“我在,我在……” 莫言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道:“范先生,你昨晚太客气了。” 龟儿子才跟你客气,老子昨晚那是鬼附了身……范长云满脸苦笑,口中却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莫言直截了当道:“范先生,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所以,我有个活想交给你做。” 范长云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一想到老大当年的下场,顿时打了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也立刻转了个弯,道:“大师,有事您说话,只要我能办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徐德发这个人你听说过么?”莫言问道。 …………………… 十分钟后,范长云道:“好的,大师,我明白了,大师……大师,再见!” ps:谢谢插花兄弟和天淡云飞兄弟的再次打赏,也谢谢中南同学的更新票,谢谢…… 【094】新老板与女助理 - 一品风流 - 图穷 结束和范长云的通话,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 莫言开车回转,在包河森林公园内的一家饭店前停下,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苏雨。 苏雨接到电话,十分钟后就来到这家饭店,此时,莫言恰好选好了餐桌,手里正拿着菜单。考虑到苏雨是单身女xìng,他并没有选择包厢,而是大厅选了个临窗的座位。 见到苏雨,他微微一笑,将菜单递过去,道:“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没有问候,没有客套,也没有像个真正的绅士一般起身帮女士拉开座椅,他坐在那里微微的笑着,就仿佛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苏雨微微怔了一下。 说起来,她是第二次见到莫言。来之前,她的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新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xìng格。所以,她预想了很多的开场白,以应付新老板不同的态度。如果老板是个严苛的人,她会戴上最标准的职场面具,以严谨的态度和工作作风来赢取老板的信任。如果老板很随和,自己不妨与他稍稍亲近一些。如果老板是个贪sè的人,那么自己可以看在他神秘的身份以及那张不错的小白脸上,让他适当沾点便宜…… 苏雨觉得,反正老娘都准备陪他滚床单了,被揩点油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然,最后关头必须抽身而退,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看着吃不着。这样,才能更好的勾住他的心。 可以说,在职场历练多年的苏雨已经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以应对新老板的审视甚至是刁难。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再次见面时,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没有想象中的审视和刁难,也没有客套和问候,甚至连手都没握一下,有的只是微笑,和煦如chūn风,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鉴于两人只是第二次见面,严格来说,莫言这样的随和多少有些突兀,但苏雨的心中却莫名感到一丝温馨和轻松。 苏雨的反应很快,微微怔了一下后,展颜一笑,自己拉开座椅坐下,道:“谢谢老板。” 莫言对老板这个称呼很不感冒,但也懒得去纠正,道:“苏小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说起来,上次的事情我得向你道歉。” 苏雨笑了笑,道:“道歉的应该是我,没有电话联系好就直接上门打扰……” 莫言打断了她的话,笑道:“行了,还是点菜吧。以后相处的rì子还长,没必要这么相互客气。” 苏雨笑了笑,开始点菜…… 她很快点了一个银鱼豆腐羹,一个青椒牛柳,一个清炒小白菜,然后抬头问莫言,道:“老板,您想吃点什么,需要我来点么?” 身为助理,她很快进入自己的角sè,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莫言的喜好。 莫言道:“随便,我对吃的不讲究。对了,你喝酒么?” 苏雨道:“闲暇的时候偶尔会喝点红酒,但是工作期间从来不喝酒。” 莫言道:“那就喝点红酒吧……” 等苏雨点完菜,莫言道:“吃饭之前,还是先谈谈你未来的工作吧。首先我想了解一下,你的薪水和福利方面,周宪庾那边都安排好了么?” 苏雨注意到,莫言对周宪庾不仅直呼其名,而且神态中没有半点尊重,倒像是在点下属的名字。 难道,自己的新老板是天运集团那几个神秘的股东之一? 苏雨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将这点心思藏在心底,点头道:“周总都已做出安排,具体的待遇是……” 莫言笑着打断她道:“具体的待遇我不过问,只要你自己满意就行。我想说的是,我这边不提供工资和福利,也没有办公地点。至于工作时间……简单说就是我有什么事情会直接打电话找你,只要办好我交代的事情,其余的时间随你自己安排。可以去逛街,可以去宛陵周边旅游,甚至你还可以给自己找个兼职什么的。” 苏雨听得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么清闲的工作? 怔了半天,她才下意识问道:“那……我可以问问,具体我要做些什么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会成为公关小姐一类的角sè。遇上如莫言这样长相帅气、身份也足够神秘的老板,她不介意付出点sè相。但她绝不对不能容忍自己像只美丽的花瓶,流经一双又一双的手,然后装点在众多男人的床头……那样,和jì女又有什么区别? 莫言笑道:“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帮我去买一件东西,也有可能是帮我收集一些资料,就像昨天委托你的事情一样。总之,都是一些杂务,可能会繁琐一点,但工作量绝对不大。另外,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离开宛陵,给我发个短信就行了。顺便说一句,我这里没有固定的假期,但只要我没事情找你,对你来说,就永远是假期。” 苏雨松了口气,笑道:“老板,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愧对自己现在的这份薪水。这大概是我知道的最轻松的工作了……” 莫言笑道:“轻松一点不好么?另外,你的薪水反正不用我支付,你大可不必愧对。” 这时,服务生正好将菜送上,莫言道:“好了,工作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吃饭……” “好的……”苏雨给莫言倒了杯酒,然后举杯道:“老板,我敬你,很高兴能在你手下工作。” 苏雨很喜欢现在这种氛围,虽然少了一些被人重视的感觉,但真的很轻松。没有在天运集团时的勾心斗角,没有同事之间的攀比,也无需时刻惦记着向某个掌握自己命运的上司献媚…… 这样的rì子,她已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因为心情好,再加上昨天莫言交代她的工作早已完成,结果一瓶红酒被她喝了大半。 好在她的酒量还不错,大半瓶红酒对她算不上什么,并且因为酒jīng的渲染,一双本就美丽的眼睛变得愈发妩媚…… 她今天穿的是职业套裙,剪裁得体的天青sè套裙衬托出她妖娆的身材,白sè的衬衫的第二个扣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解开,露出胸前的一抹雪白…… 她的双腿并叠在一起,微微弯曲,裹着黑sè丝袜的小腿曲线自然而起伏,顺着曲线向下,则是jīng致而诱人的足踝…… 因为酒jīng,她的呼吸稍稍加快,吐出的气息带着微醺的酒气以及女人独有的芳香。 借着酒意,苏雨将自身所有的魅力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并且相信,如果换个比较私密的场合,自己能做得更好……其实,她并未奢望自己能从小助理变成老板娘,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这家伙真的是很帅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怎么都看不够。此外,她因为莫言在天运集团的待遇连跳了两级。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陪这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新老板滚一次床单。 不过老实说,这些大胆的想法,连她自己都很吃惊。 苏雨自认是个很现实的女人,至今保留的贞cāo,也并非是因为某种古老的观念,而是纯粹的想留着待价而沽。遇到周宪庾后,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打算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毫无代价的躺在周宪庾的床上…… 然而此时,她面对只是第二次见面的莫言,心中却荡漾着难以言述的chūn意。 “老娘一定是寂寞太久了……”她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面对苏雨水汪汪的媚眼,莫言却是视而不见。 此时午餐已经接近尾声,他正浏览着苏雨带来的地方志。 这些地方志有些是线装书,按照规定,图书馆是不会外借的。不知苏雨使了什么手段,不仅借了出来,而且还允许她保留一段时间。 不过对莫言来说,这些完全没有必要。 包括去年编撰整理的地方志在内,一共六本各种版本的地方志,他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储存在脑海之中。 如果不是怕太过夸张,他甚至可以在几秒钟内就全部搞定,无非是用本我意识扫描一遍而已。 “好了,这些书你可以还回去了……” 莫言将地方志整理好,递给了苏雨。 苏雨有些愕然,道:“老板,这些书你其实可以保留一段时间的。” 莫言摇头道:“没必要,这里面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苏雨问道:“需要我帮您搜集其他的资料么?” 莫言道:“不用了……” 地方志里面的资料全部存在他的脑海中,其中的信息究竟有没有用,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有留待回去以后再慢慢分析。 此时,饭已经吃完,他便想着早点回去整理这些资料。 “对了,苏小姐,有件事情还得麻烦你……” 正准备起身,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有一位姓许的先生,是京都梅园主人梅三鼎的助理,他在宛陵有些事情要办。你待会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另外,过段时间,梅三鼎的孙女要来宛陵,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帮着照顾一下。” “没问题……”苏雨笑吟吟的道,刚才她抛了半天的媚眼,却全做给了瞎子看,让她心里很是有些不甘。如果就这么离开了,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接触这位帅气的新老板。所以,听到有新任务,她立刻答应了下来。甚至考虑着,是不是趁机找个借口去老板的36号小院坐一坐。 【095】意外之事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将许助理的电话号码给了苏雨后,便直接离开了。 苏雨有些失望,她本想借这个机会更加接近莫言,奈何落花有意,老板无情……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别是个gay吧?” 看着莫言离去的背影,苏雨忍不住腹诽。 莫言并不知道自己在苏雨心目中的定位已经发生偏移,他顺着碎石路往36号小院走,脑海中飞舞的全是地方志里的资料…… 穿过树林,36号小院已是隐隐在望。 脑海里的资料过于繁杂,整理起来颇费工夫,莫言的注意力过于集中,直到穿过树林,才发现小院门口停着三辆车。 其中有两辆车挂着外地牌照,一辆挂着本地牌照。莫言有些惊讶,因为这辆挂着本地牌照的车他很熟悉,正是慈和医院的公务用车。 “难道是罗胖子来了?”他微微皱眉。 他正自奇怪,五六个人从小院的另一侧走了过来,看方向,这些人刚才应该是去了小院后面。 罗科长肥胖的身躯就混在这群人之中,满脸堆笑,对着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不断说着些什么,颇有些谄媚的味道。 “柳先生,这座院子的前后左右您都看过了,觉得如何?” 姓柳的中年男子道:“环境确实不错,老实说,我很中意。” 罗科长笑容愈发灿烂,道:“中意就好,中意就好……柳先生,既然中意,您看接下来是不是?”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罗先生想说的是,接下来是不是该谈价格了?” 罗科长也不否认,笑道:“我是个直xìng子,让柳先生见笑了。” 柳先生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是个直xìng子。不过,罗先生,在这里谈价格似乎不是太方便,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罗科长道:“出了树林就有个茶社,我请各位过去喝杯茶如何?” 柳先生道:“好,就去那里。” 这时,罗科长才发现站在门口的莫言,和柳先生说了一声抱歉后,急忙上前拉住莫言,小声道:“正准备打电话给你。莫言,真是不好意思……” 莫言已经知道这群人的来意,笑道:“罗科,这些人是来看房的吧?呵呵,你真是太客气了,承你照顾我才住进这里,而且还不花钱,哪里用得着说不好意思。” 罗科长没有通知莫言就带着人来看房,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讪笑道:“那什么……这些人是上午找过来的,下午就急着看房,我都来不及给你打电话。” 莫言看了那群人一眼,道:“罗科,客人正等着你,你还是去招待客人吧。真要是谈定了,也是好事。我这里好说,到时给我个电话,我立刻搬家……” 罗科长点了点头,道:“行,回头电话联系。啧,其实也就是先谈着,还不知道成不成。” 说完,他领着那帮人离开了这里。 “这才住了几天,难道就要换地方了?” 莫言不禁叹了口气,罗胖子领着人来看房,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口中虽然说不介意,但心中却是郁闷不已。 这里的环境清雅幽深,正适合清修,住了一段时间后,他已深深喜欢上了这里。甚至他还曾经考虑过,等自己有钱后,直接将这里买下来。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座院子虽然有风水不好的恶名,但实际价格依然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承受的。据他估计,想要买下这里,至少得有五百万以上的资金才行。 另外,葫芦山中的事情还未解决,他实在不愿这个时候离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万一罗胖子那边谈成,自己就得开始找房了。好在他现在手头还有点钱,在这附近找栋房子暂住,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记挂着葫芦山里的那只鬼,其实去别的地方也不错,毕竟这里是高档别墅区,租金实在太贵。 莫言取出手机,拨通苏雨的电话。 接到莫言的电话,苏雨很惊讶,问道:“老板,是不是刚才有什么事情忘了说?” 莫言苦笑道:“不是忘了说,而是事情刚找上门……我记得你就住在这附近,是刚租的房子,对吧?” 苏雨道:“对啊,离您住的小院只有半公里。” 她心中微微一跳,老板不会是想让我和他一起住吧? 她这边心思莫名,也不知是期盼还是忐忑,谁知莫言却道:“麻烦你帮我问问,这附近哪里还有房子出租。” 苏雨奇道:“租房子?老板,我可以问问是谁住么?” 莫言道:“是我自己住,我现在的房子是借住的,现在房东可能要卖给别人,所以我得未雨绸缪……” 苏雨一直以为36号小院是莫言的资产,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位新老板也是个租客。 她有心多问几句,又怕引起莫言的不快,便道:“好的,老板,我这就去打听。另外,您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么?比如说面积,环境……” 莫言道:“够住就行,面积不用太大。至于环境么,没有比36号院更好的环境了。你随便找吧,只要在这附近就可以,反正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环境了。”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说话的语气便透出些遗憾,苏雨听在耳中,脸上若有所思。 “老板似乎很舍不得那座院子啊……” 挂断电话后,苏雨捏着手机,琢磨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拨通了周宪庾的电话…… 关于莫言,她几乎没什么了解,但在职场苦熬多年所磨砺出的那份敏锐却告诉她,自己的这位新老板绝对不是个简单人。通过观察,她能看的出,如周宪庾这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算得上人中翘楚的人物,在老板眼中也就是一般般。 对苏雨来说,揣摩上意,是必备技能。 更何况,人事部老总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曾再三叮嘱过,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服务好这位新老板。如果遇到什么不可解的麻烦,她甚至有权直接联系总部。 “不知道周总会不会怪我小题大做?” 苏雨咬着唇,等待电话接通的同时,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身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为老板排忧解难是第一要务,想必周总也不能说我什么。除非……老板在他眼中根本就不重要!” 她能感觉到莫言对那座小院的喜爱,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个进一步贴近莫言的好机会。 另外,这也是一种试探,如果周宪庾能重视这件事情,那么就能证实她对莫言身份的猜测。不管是幕后股东,还是传说中的太子爷,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绑在莫言的船上…… 几分钟后,苏雨按下了结束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通话的效果好得出奇,周宪庾知道这件事情后,二话没说,让她立刻查出36号小院的房主是谁,然后通知他。 “看来是赌对了……”苏雨心中得意,立刻拨通了森林公园管理处的电话。 ………………………… “七百万?” 茶社里,柳先生轻啜了口茶,对罗科长道:“别开玩笑了,罗先生,那座小院最多值五百万。这么说吧,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对这座小院的风水也是有所耳闻。不客气的说,这样的地方,除了我之外,即便开价五百万,恐怕都没人敢买。” 茶社内,和柳先生同来的几人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他一人和罗科长商谈。 罗科长苦笑道:“柳先生,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七百万是房主的意思,低于这个价,他宁愿留着传给子孙。” 说话间,柳先生的手机忽然响起。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柳先生看了一眼手机,对罗科长歉意的说道。 罗科长道:“您请便。” 柳先生拿着手机走到茶社门口,道:“说吧,我听着呢。” “我已经去管理处查过了,36号院的确就是七爷说的那个地方,不会有错。” 柳先生闻言,脸上掠过一抹惊喜,道:“好,确定了就好!现在这样,我在这边稳住这个姓罗的胖子,你立刻赶回南边,把这事告诉七爷。” “这事打个电话告诉七爷就可以了吧?有必要回去么?” 柳先生道:“我把这边安顿好后,总是要请七爷过来的,这千里迢迢的,让他老人家独自一人过来,太不恭敬了。你要时刻记住,面对七爷时,要有恭敬和虔诚之心,绝对不可以怠慢,明白么?” “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动身。另外,老三和老五想进去摸摸底,你觉得合适不?” 柳先生怒道:“一对蠢货……不出意外,最迟明后天,我们就能堂而皇之的住进去,现在跑去摸底,脑子有屎么?” 挂断电话,他带着微笑走进茶社,对罗科长道:“罗先生,我觉得这么谈下去不是个事情。房主远在外国,却死咬着七百万不松口。我这边呢,除了价格问题,对那座院子的风水多少还有些疑虑。你看,我们是不是能折中一下……” 罗科长惦记的始终是自己能否拿到这份佣金,自然不肯放跑眼前这个金主,急忙道:“您说,只要合适,我会马上联系房主。” 柳先生笑道:“不必联系房主,我说的这个折中的方法,其实罗先生自己就能做主。” 【096】公主坟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我自己能做主? 罗科长心中微微一动,隐约意识到一些什么,道:“柳先生,您请说,我洗耳恭听。” 柳先生闻言,微微一笑,知道眼前这个胖子已然入彀。 他对36号小院志在必得,但却又不愿花费过高的代价。更何况,房产过户的手续很麻烦,房主又在国外,等手续办完,他所谋之事恐怕早已成功。到那时,这座小院不仅会成为累赘,甚至还有可能暴露他的底细。毕竟这不是租房,而是买房,即便是用假的身份证明,迟早也会露馅。 他是个谨慎的人,所谋之事无论最后是否成功,他都不想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罗先生,我们的分歧点主要是两点,一是价格,二是风水。价格可以继续谈,但那座小院的风水始终让我有些犹豫。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试住一段时间,如果这期间一切正常,那么我可以考虑以六百万到六百五十万之间的价格购买这座小院。这个价格虽然距离七百万还有些距离,但我想只要沟通得当,那位房主应该会同意的。” 罗科长眉毛一扬,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柳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所谓的试住,是多长时间呢?” 柳先生笑道:“不会太长,大约三个月左右。” 微微一顿,他盯着罗科长的眼睛,又道:“为此,我可以预先支付十万的定金。三个月后,如果价钱谈不拢,又或者我对这座小院失去了兴趣,那么这十万块就归罗科长所有,就当是这三个月的租金。当然,如果双方谈成,这笔钱要就纳入购房款中。不过到那时,我想罗先生未必会在乎这十万块,毕竟你是有佣金可以拿的,对吧?” 罗科长心头猛跳,这可是白赚的十万块啊! 他低头喝茶,借以掩饰自己眼中的兴奋。 这时,柳先生又道:“另外,在六百五十万的基础上,如果罗先生愿意替我和房主沟通的话,每降十万,我会私下返还给罗先生两万,也就是说,如果最终的价钱是六百万,那么我会格外奉送给罗先生十万块的佣金。” 这人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极擅攻心,他看出罗科长是个爱钱的人,所以在十万块之后,又开出一张空头支票。 至此,罗科长已经完全入套,不过想起莫言,心中多少有些愧疚,道:“柳先生,你这个方法我完全同意。不过有个问题,36号小院现在有人住,是我的一个朋友,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安排一下。” 柳先生点头道:“可以,但是最迟不能超过后天。” 罗科长笑道:“没问题,柳先生放心,后天我一定安排好。”他已想好,大不了自己花钱去某家小宾馆弄个月包房,让莫言住进去。如此,也算是对得起朋友。 他替柳先生的茶杯续满水,又道:“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要签个协议什么的?” 柳先生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直xìng子的人,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摆在桌上,爽快道:“这是五万块的定金,后天入住时,我再奉上另外五万。到时,罗先生写个收据就可以了。” 罗科长取过信封,眉开眼笑道:“我就喜欢和柳先生这样的人打交道,够爽快!” ……………………………… 36号小院,莫言盘坐在地毯上,一边运转真气,做着rì常功课,一边在整理着脑海中的资料。 习惯了这里的宁静,他确实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座小院,不过他生xìng毕竟洒脱,只纠结了片刻,就将这点不舍完全摒弃。 与别人不同,他所有的家当加起来一个行李包就能带走,所以也不怎么cāo心搬家的事。 等罗胖子和那个姓柳的家伙谈妥价钱,他只要将包一拎,随时都可以离开。 至于去什么地方落脚,自有苏雨cāo心,实在不行,大不了就在这附近的宾馆住一段时间。 对莫言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无须挂心。他现在最为记挂的有两件事,一是早rì将剑胚炼成,二是将葫芦山里的那只鬼降服。这两件事,事关大道,必须尽早完成。除此之外,余者皆不足以挂心。 “公主坟?” 莫言忽然睁开眼睛,眸中有亮光闪过。 苏雨借来的这六本地方志,关于葫芦山的信息有很多,不过记述的大都是历代文人sāo客在葫芦山里的行迹,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至此,莫言才晓得,这座看似不起眼的葫芦山,居然还有宛陵诗山的名头。据地方志里总结归纳,历代文人经此留下的诗句,知名不知名的,加在一起竟有数千首之多…… 而其中一首作者为佚名的诗句里,留下了‘公主坟’的字眼。 “公主今何在,冢没魂归去……” 从词句中不难看出,这位诗客进葫芦山是来寻访古迹的。此古迹应为一座公主坟,可惜他生的太晚,来到葫芦山时,那位公主的坟茔早已淹没在漫漫的黄土与野草之间…… 莫言早就怀疑葫芦山里的yīn气来源于某座古墓又或是yīn穴,所以对这方面的资料格外在意。但可惜的是,这位诗客留下的诗句过于简略,有追思,有心情,就是没有公主坟的具体地点,也没有说明这位公主究竟是哪朝哪代的。 另外,将其他的信息过滤后,莫言也没有发现关于公主坟的其他线索。 对此,他不仅不失望,反而是愈发来了兴趣。 道理其实很简单,所谓财帛动人心,但凡线索太多的古墓,哪还轮的着他来发现,恐怕早几百年就被人盗掘一空了! 这些都是有事例可以证明的,在现实中,很多古墓都是被历代盗墓贼一而再再而三的盗掘,等考古工作者发现时,除了一些带不走的大型器具,古墓内已是空空荡荡。 所以,唯有这种不知名的墓穴,才有可能是莫言所寻找的地方! 当然,这仅仅是一条线索,还不能就此确定葫芦山里的那只鬼与公主坟有关。 莫言将这段信息重点标注,打算明天进山,进行实地探查。 接下来,他将地方志中所有与葫芦山地形变迁有关的资料都找了出来。这些地形变迁都是由山洪或者轻微地震所造成的,地方志中有大致的记载,但不是很详细。莫言觉得,那座公主坟的地点,或许就隐藏在这些地质变迁之中。 资料整理的差不多后,莫言起身打开电脑,连上网线,然后开始搜索宛陵的实时地图。 这种实时地图是由卫星拍摄的鸟瞰图,最是具体不过。 调出宛陵的实时地图后,他将目光锁定在葫芦山这一带,然后根据地方志里的资料,将当年因为山洪和地震而导致的地形变迁的地方,一一标注,打算明天进山,对这些地方进行实地勘察。 就在莫言查找资料的时候,苏雨那边也有了收获。 身为周宪庾曾经的助理,苏雨极为擅长与人打交道,花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就从管理处的某个男xìng工作人员口中得知,36号小院的房主现在澳洲。这位热情的男xìng工作人员甚至还主动的向她提供了房主在澳洲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有了确切的资料后,她立刻通知了周宪庾。 “是的,房主姓毕,是海外华人,现居澳洲……” “好的,我明白了,我等您的消息。” “放心吧,周总,我不会告诉莫先生的……” 周宪庾记下那位毕姓房主的资料后,并没有告诉苏雨他会怎么做,只是提醒她,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莫言。 苏雨说了声再见,正准备挂电话,却隐约听见周宪庾在电话那端轻声嘀咕了一句。 “莫家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往外撵了……” 听了这句话,苏雨就知道,周宪庾接下来多半会立刻吩咐集团在澳洲的工作人员找到那位毕姓房主,并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买下36号院! 她太了解周宪庾了,这位老板看似风度翩翩,但实则却是霸道的很。 当然,这种霸道并非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而是一种舍我其谁和志在必得的心态。 这也是最让苏雨为之心醉的地方。 不过,如今她已经换了老板,对周宪庾这种曾令她心醉的风格,稍稍有了些免疫。 在心中,她甚至将周宪庾和莫言做了一番比较…… 最后的结果是,前任老板多金,现任老板神秘,前任老板行事霸道,有枭雄之姿,后任老板却宛如一潭深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底…… “唉,这两个男人无论做老板还是做情人都挺合适,做老公的话,当妻子的结局多半会很凄惨……” 比较了半天,苏雨忍不住自嘲道:“姓周的风流潇洒,又多金,肯定会找很多的小三。姓莫的神秘难测,而且帅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能勾死人。找这样的人做老公,你永远都不知道他身后藏着多少个情人……” ps:谢谢因风起柳絮同学的打赏,感谢支持!!!顺路求推荐…… 【097】我欲疯狂 - 一品风流 - 图穷 淡水山庄,赵越站在窗前,看着chūnrì中秀美的风景,脸sè却yīn沉的似乎能滴下水来。 因为徐德发的突然死亡,他总算是脱离了jǐng方的控制,然而他心中清楚,这种脱离只是暂时的,悬在头顶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仅没有远离,而且正在步步逼近…… 徐德发的死亡,同时也意味着那条rì进斗金的运毒渠道的覆灭,不过他对此并不在乎。这条渠道带给他的利益已经太多太多,多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所以一年前他就已经打算金盘洗手,然后彻底洗白。 “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如果能早下决断就好了……” 赵越轻轻叹了口气,后悔当初不该犹豫,如果早下决断,掐断徐德发这条线,又何至于有今rì? 他在高层有人脉,在jǐng方有内线,这些都是他用无数的金钱砸出来的。从各方面汇聚过来的消息告诉他,jǐng方现在不仅没有放弃对自己的监控,而且加大了力度。 赵越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攻不破的堡垒,自己借助金钱垒砌的城墙看似坚固,但实际上只是沙中楼阁,随时都可以倾覆。 “老板……” 有人轻轻敲响虚掩的门。 赵越转过身,道:“进来。” 虚掩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人是赵越最得力的手下,姓胡名建成。 赵越问道:“有消息了么?” 对于现在的赵越来说,面临的最大威胁并不是jǐng方,而是已经死去的徐德发。从内线得到的消息来看,徐德发生前掌握着大量能致他于死地的证据。徐德发已经死去,无法再开口说话,但这些证据却依然存在,只是谁也不知道它被藏在哪里。jǐng方现在正努力追寻这些证据,一旦找到,也就意味着赵越从此再没有翻盘的机会。这些天来,赵越派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希望能赶在jǐng方前面找到这些证据。 “抱歉,老板……”胡建成道:“徐德发的几处住宅都被jǐng方监控,他的家人上街都有人跟着,我们很难接近。” 赵越皱眉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老在徐德发的家人身上打主意吗?徐胖子这个人最是谨慎,他不可能把证据藏在办公室或者家中,也不太可能将这些事情告诉他老婆和孩子。建成,你们把网撒大一点,查一查徐德发的情人或是外宅。这家伙好sè,仅是我知道的外宅就有三处,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肯定还养着其他的情人。” 胡建成点头道:“好的,老板,我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yù走,却又想到什么,回身道:“对了,老板,有一件事我忘了说。我刚才收到消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也在打听徐德发的事情。” 赵越皱眉道:“什么人?” 胡建成道:“是一个叫范长云的家伙。这人是个掮客和包打听,以前涉过黑,在宛陵这一带小有名气。” 赵越问道:“知道他的目的吗?” 胡建成道:“不是很清楚……老板,需要我去接触一下吗?” 赵越微微沉吟后,摇头道:“暂时不要接触,我担心这人是jǐng方放出的诱饵。建成,你记住,jǐng方现在正死死的盯着我们,我们现在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明白吗?” 胡建成点头道:“我明白了,老板。” 赵越道:“范长云你暂时不要接触,但是可以让人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另外,林燕那边jǐng方还在盯着吗?” 说到林燕,他的脸sè愈发难看。 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和林燕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畸恋,以及对林飞宇刻骨的仇恨,他可能早就金盘洗手,远离这座城市甚至是这个国家。然而,那种至死都不会忘却的仇恨与爱恋,却桎梏了他的脚步…… “如果我逃不脱这一劫,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赵越点了支烟,眼中冷光闪烁,所谓的‘你们’指的不仅仅是林飞宇和林燕,其中还包括他用金钱编制出的那张大网中的每一个人! “老板,jǐng方对林飞宇父女的保护xìng监控暂时还没有撤销,不过力度稍稍弱了一些。” 赵越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行了,你去办事吧,自己小心点。” 等胡建成走后,赵越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把上好膛的手枪。 这支枪里的子弹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半世枭雄,他习惯于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使覆没不可避免,他也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想假手与他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玩次大的,大到几十年后,这座城市依然会记得我赵越!” 他将弹夹里的子弹取出,仔细擦拭,然后一一装好,脸上神情看似平静,实则却涌动着无尽的疯狂和狰狞…… “云芳,你进来一下。” 赵越擦拭完手枪,拿起桌上的电话,将自己的秘书叫了进来。 “赵总,您有什么吩咐。” 赵越的这位秘书姓李,已有三十多岁,相貌平凡,跟在赵越身边已有十年时间,深得赵越的信任。当然,这所谓的信任仅局限于生活和淡水山庄的事务上,赵越与徐德发之间的事情,她并不了解。 “云芳,你还记得我的生rì是哪天么?”赵越淡淡问道。 李云芳一怔,道:“记得,是下周三。” 赵越笑了笑,道:“这可是我的四十岁生rì,你有想好怎么cāo办吗?” “老板,你上次……”李云芳轻轻皱眉,关于赵越的生rì,几天前她曾提出过,却被心情不好的赵越斥责了一顿。所以,她就没再安排这件事。 此时听赵越主动提起,她心中自然有些惊讶。 其实,赵越所面临的困境,她虽不是特别了解,但跟了赵越这么久,隐约还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这几天,赵越焦躁不安的情绪越来越严重,这也让她产生了某种危机感……这个时候办生rì宴会,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赵越微微的笑着,道:“上次是上次,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安排这件事情。” 李云芳道:“好的,老板,我马上就去安排。” 赵越点头道:“这次的规模要大一点,不要怕花钱,地点就设在淡水山庄。另外,两个小时之后,我会将客人名单拟好交给你,你安排人尽快写好请柬。” 李云芳问道:“请柬什么时候送出去?” 赵越微微沉吟…… 在他的设想中,如果事情朝坏的方向发展,那么这次宴会将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疯狂。 不过,世事无绝对,坏人活千年,这道坎也未必就能绊倒自己…… “老板……”见赵越沉默,李云芳忍不住叫了一声。 赵越笑了笑,道:“请柬不要急着发,等我决定好再说。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先把名单拟出来,你待会儿过来拿。” 将李云芳打发走,他坐下来,取出纸笔,开始草拟客人的名单。 雪白的信笺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是林飞宇,第二个是林燕…… 赵越知道,林飞宇父女肯定不会接受邀请,不过这不要紧,‘请客’的方式有很多种,他相信生rì那天,自己一定会见到这对父女。 接下来出现在名单上的名字,对宛陵民众来说,可谓耳熟能详,或商或官或明星,几乎每周都能在新闻中看到这些名字…… 赵越点了支烟,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将所有与自己有嫌隙过节的人统统列了出来。这些人未必会来,但送一份请柬总是不会错的。若是不来,就算他走运,若是来了,就当是自己多赚了一个。 半个小时后,赵越看着自己草拟好的名单,冷笑道:“只要来三分之一,黄泉路上就不会寂寞了……” 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遗臭万年好了! “对了,还有些人肯定会愿意来参加我的生rì宴会……” 赵越神经质般的笑了笑,拿起笔,在名单上又添加了一行字:省厅七处暨xx专案组…… ………………………… “莫言,这次是我不对,没有事先跟你说……” 36号院的客厅里,罗科长坐在沙发上,歉意道:“不过我也没办法,这帮家伙直接找到慈和医院,话没说上几句,就拖着我要来看房,我也是措手不及。” 莫言笑道:“行了,罗科,抱歉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免费的别墅住这么久,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他上午起床,准备进葫芦山探查地形,刚走到门口却遇到罗胖子。 这胖子虽然有些爱财,但人品还是不错的。话说回来,世人有几个不爱财的?在莫言看来,罗胖子并不欠自己什么。相反的,自己应该承他的情才是。 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别人又不欠你什么。这点做人的小道理,莫言还是清楚的。 “行了,既然来了,中午就别走了。说起来,我们有段时间没喝酒了。” 莫言看了看时间,决定推迟进山的时间。 “另外,你那边谈妥了没有,要是谈妥了,我也好收拾行李。” 罗科长闻言,嘿嘿笑道:“这话留着咱们喝酒的时候再说,另外,今天这顿得由我来请。” 莫言笑道:“听你这意思,应该是大有收获?” 罗科长哈哈笑道:“知我者,莫言也。不瞒你说,这次我至少能赚这个数……” 他伸出短胖的五指,一正一反的晃了晃。 ps:感谢因风起柳絮同学的再次打赏,祝周末快乐…… 【098】山野趣闻 - 一品风流 - 图穷 “罗科,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饭店门口,莫言见罗胖子的身形有些摇晃,便提出要送他回去。 罗科长因为心情好,中午多喝了几杯,他摇了摇手,哈哈笑道:“用不着你送,我清醒着呢……那什么,咱们明天见。” 莫言笑道:“行,我把钥匙准备好,你明天过来拿。罗科,你真的不需要我送?” 罗科长摆手道:“我去前面拦个出租,用不着你送。今天喝得痛快,改天咱继续……” 说着,他转身yù走,莫言实在不放心这家伙,跟了几步,替他拦了一辆出租…… 送走罗胖子,莫言并没有回36号小院,而是顺着碎石路,直接进了葫芦山。 葫芦山也有山门,不过却是在北边,紧邻着36号院的这边算是后山。 后山没有青石垒砌的路径,不过却有一条羊肠小道,有些崎岖,是那些专爱寻幽探奇的游人渐渐踩踏出来的。 莫言顺着这条小径往山中行去。 chūn天的山景最是美丽,此时正是踏青的好时光,莫言不是这条小径的唯一客人,走在路上,不时能看见三两个结伴而行的游人。 这些游人大多是户外运动爱好者,也就是俗称的驴客,他们身上背着露营和登山的装备,看起来,已经做好在山中过夜的准备。 莫言有些好奇,恰好看见几个正在一块岩石下休憩的驴客,便问其中一人道:“哥们,你们是打算在山中过夜吗?” “是啊……”那人笑道:“走马观花没意思,只有真正融进大自然,才能体会到这山水间的妙趣。” 莫言道:“葫芦山虽然不高,不过却挺幽深的,在这里露营,会不会有危险啊?” 那人笑道:“危险多少有一点,比如去年我也曾来过这里,晚上宿营时,就遇到过狼。好在只是头孤狼,大家齐心合力把它吓走了……”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登山包,又道:“这次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强光手电,驱兽喷雾,甚至还找朋友弄来了捕网和电击棒。别说是孤狼了,就是来了狼群,我们也能确保安全。” 他旁边一人接道:“其实有点危险才有意思……天天蹲在城里人都麻木了,出来玩,找的不就是这点刺激吗!” 莫言笑道:“我可听说这山里闹鬼啊。” 这句话纯粹是顺口胡诌,他只是想探听一下这些人在山中有没有遇到过某些诡异的事情。 “别开玩笑了,这世上哪来的鬼?深山老林我进得多了,狼、熊、甚至连老虎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所谓的遇鬼什么的,其实都是以讹传讹,要不就是自己吓自己闹出来的。” “就是,这朗朗乾坤的,哪有什么鬼?我说哥们,这天sè不早了,你又是单身一人,可别自己吓自己……” 这群驴客皆是不以为然,还有人拿莫言开着玩笑。 “一群拽娃子,哪个说这世上没得鬼嘛!” 众人正说笑间,一个声音却突兀的插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土布的褂子,卷着裤脚,身上背着一个药篓。 莫言一看就知,这是一个住在葫芦山附近的采药人。 葫芦山里的植被资源丰富,尤其盛产各类药材,每到适合的季节,都会有人进山采药。不过,这种采药也是受到限制和保护的,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进山采药。除了森林公园管理处下发的采药许可证之外,采药人必须是葫芦山附近的山民。这种选择有几个好处,首先,这里的山民都是土生土长,对山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受父辈影响,对山里的中药材能做到合理采集,不会竭泽而渔。此外,这些采药的山民各个都是踏山脊如平地的人,能有效的配合管理处承担一些额外的工作,比如说巡山,防火,甚至是救援工作…… 用宛陵的地方话来说,每个采药人都是这座葫芦山的地理鬼。 看见这采药人,莫言顿觉自己失策。 “我真是糊涂了……这些采药的山民各个都是地理鬼,没有比他们更熟悉葫芦山的人了,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 采药老头的出现,让这场闲聊愈发的热烈。 有人道:“这位老爷子,你可别吓我们,这山里真的闹鬼?” 采药老头将药篓放下,点着随身携带的旱烟,道:“哪个吓你嘛,老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咱葫芦山里的大仙不伤人。” 大仙? 众人皆是好奇,有人便问:“老人家,你刚才说的是鬼,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大仙?” 老头笑道:“鬼是你们山外人的叫法,我们这里叫鬼仙,鬼仙鬼仙,可不也是仙嘛?” 莫言道:“老人家,我就住在这山脚下,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啊?” 老头笑道:“你是那片别墅区的人吧?” 莫言点头道:“对,就在后山脚下。” 老头道:“那片楼子盖起来连头带尾也不过几十年,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些事也就咱山里人没事唠叨几句,而且还都是老人,别说是你们这些外人了,就是连我家几个儿孙都不清楚。” 微微一顿,他抽了口烟,又道:“说起来啊,咱葫芦山里的大仙得有好些年没显过形了。这仙和人差不多,没了声响,慢慢也就没人记得你了……” 这时,一个驴客取出摄像机对着老头,道:“大爷,你能不能给我们仔细说说这葫芦山里的大仙?” 这些山外来客压根就不相信这山里真有大仙,但乡野闲聊本就是一种风土人情,收集起来,无论是发到论坛跟朋友们炫耀,还是作为rì后的回忆,都是一种乐趣。 采药老头道:“跟你们说说?没问题啊,但是你得把这个机子给掐了,咱不忌讳这个,可谁知道大仙忌不忌讳呐?” 拿摄像机的驴客自然舍不得关掉机器,于是从包里取出几包上好的香烟,道:“老人家,您刚才说咱山里的大仙从不伤人,这机子就不必关了吧?来,您老拿着这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总不能叫你白说是不是?” 老头笑呵呵拿了烟,也就不再提摄像机的事,道:“后生们,你们可别以为我是说瞎话。咱葫芦山里的这位大仙,活了不知多少年。打我曾曾祖父那会儿,大仙就已经显形。我曾曾祖父亲眼见过,我祖父和我爹都见过……” 这时,便有人问:“老人家,您瞧见过么?” 这话一问,老头脸sè显得有些古怪,道:“不瞒你们说,见是见过,不过和父辈们说的大仙有点不一样。老头我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到底哪个才是大仙的真面目。据我长辈们说,他们见到的大仙就是一道白光,光里面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儿,总是在满月的时候出来。大仙能飞天遁地,你看着明明是在眼前,可是眼一眨的工夫,大仙就没了影。至于老头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白sè的衣服……嗯,就跟电影里的古人一个样,袖子老长的那种。” 有人忍不住调侃道:“老爷子,那女孩漂亮不?” 采药老头哈哈笑道:“漂亮,咋不漂亮呢?不瞒你说,我那时年岁比你们还小,还没娶媳妇,回来之后啊,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众人皆是大笑,只当是老头说笑话,又或是真的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却误以为是鬼。 只有莫言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上若有所思。 “咱这山里的大仙啊,是个善良的xìng子,从不害人。有时候,有顽皮的娃子在山里迷了路,大仙还帮着领路呐……” “我祖父那会儿,还准备在山里给大仙立一座祠庙,可惜那会儿当官的不允许,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采药老头颇为健谈,抽着旱烟,喝着驴客递来的矿泉水,一气说了十几分钟。 最后,大概是休息好了,老头站身将旱烟掐灭,道:“得呐,老几位,天sè不早了。老头我得下山了。那什么,几位在山里要是口味淡了,可以下山顺右边的小路走。老头家里开了个山里乐,大灶煮饭,大锅炒菜,还有火塘卤煮,欢迎大家去品尝。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咱家的菜肉,绝对是原生态……” 老头临走时替自家的小饭店做个了广告,然后拿着驴客送的香烟,乐呵呵的哼着山歌,往山下走去。 他一走,众人也都站起身,准备继续往山里去。 有人打趣道:“听这大爷扯了半天,最后我才觉悟,感情这是一个广告啊!” 另一个人道:“你还别说,我现在还就想跟着下山,去尝尝这山里菜。我说几位,明天咱早点下山,就去这个什么山里乐,你们说怎么样?” “我赞同,一说卤煮,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众人都是点头,收拾好行装后,嘻嘻哈哈跟莫言道了别,继续往山里行去。 莫言看着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拐角,微微一笑,却是忽然转身,追着采药老人的身影往山下而去。 在众位驴客眼中,采药老人刚才的那番话最多也就是山野趣闻,姑妄听之,姑且记之,就当是旅途中的花絮了。 但对莫言来说,这却是一条实实在在的线索。 他立刻决定,与其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山里四处乱逛,还不如去找这老头仔细问个清楚。 有些话,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发问。等到老头说自家开了个山里乐后,他就打定主意,要去这个农家饭店转转。 ……………………………… “咦,后生,咋的是你?” 采药老头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发现莫言跟了过来。 莫言笑道:“大爷,你好快的腿脚,真是老当益壮……我紧赶慢赶,才追上你。” 老头问道:“后生,你找我有事?” 莫言笑道:“大爷,我找你有两件事。第一,我想尝尝你家的原生态。其次,我是一个作家,正在收集素材,您老刚才说的那些事,我挺感兴趣的。您老受累,能不能再跟我唠唠?” 【099】龙王的闺女 - 一品风流 - 图穷 小桌上摆着一碟卤猪耳,一碟花生米,一碟清水豆腐,一钵山药炖土鸡,再加上小店自酿的米酒…… 莫言抿了一口米酒,赞不绝口道:“大爷,您这酒真不错。” 采药老人笑道:“那是,山泉水酿的酒,味道能不好吗?” 莫言借口收集素材,将老人请上桌,意yù探听这葫芦山大仙的底细。 老人是个典型的山民,xìng格爽朗朴实,同时颇为健谈,对文化人有着一种天生的好感。他听莫言自称是作家,便放下手中的活,陪着莫言喝酒唠嗑。还一个劲的追问,自己会不会被莫言写进故事里…… 他这一问,倒让莫言这个冒牌货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将话题轻轻一转,赞叹起这自酿米酒来。 不过这米酒的味道的确不错,比起莫家村老四爷的手艺,绝对不差。 “大爷,您刚才说这山里的大仙还会给迷路的娃子指路,对吧?” “这都是早些年的事情了,那会儿咱这森林公园还没成立哩……当时吧,几个娃子约着一起进山捕山鹰子,结果越走越深,到了晚上,怎么都找不着回来的路。后来,咱这位大仙就显了灵,化做一团白光就这么飘啊飘的,把几个娃子给领出了山。嗨,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是娃子,现在都是一帮老头了,大前年还走了一个。” 莫言又问道:“大爷,这位大仙是不是经常显灵啊?” 老人道:“那倒不是,好歹也是个仙,哪会时时显灵呢?且不说好些年没见着了,就说先前,我们这村子见过大仙的人,总共也就七八个。” 莫言点了点头,又问道:“大爷,这位大仙一般都在哪显形啊?” 老人道:“鹰嘴沟知道不?从后山进去十来里有个水潭,水潭正东的那片山沟就是了……后生,你是不是想进山寻仙?哈哈,我跟你说,这大仙啊,不是你想寻就能寻着的,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机缘。我们这片的人基本都是在鹰嘴沟附近见到的大仙,也有人想去攀个仙缘,可结果呢,在那里守了好些天,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鹰嘴沟? 莫言立刻在脑海中调出葫芦山的地形图,按照老人说的方位进行查找…… 他很快就找到老人所说的地方,不过这地图是卫星图,有形却无名,暂时还不能肯定这就是鹰嘴沟。但是在附近靠右一点的地方,有一个蓝盈盈的光点,和采药老人说的水潭恰是吻合。 “大爷,您刚才说的那个水潭,咱这葫芦山里有几座啊?” “咱这山里不缺水,但是水潭就这么一个,我们山里人管它叫做仙女潭……” “潭里有鱼不?”这时,老人的儿媳恰好端上一钵炖鱼,莫言便顺口问了一句。 谁知老人却道:“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咱这葫芦山的小溪里都有鱼,可偏偏这仙女潭里就是没鱼,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这潭水冷的不行,大夏天都没人敢进去洗澡。早先年,我有个老叔,下过一次潭,结果你猜怎么着?回来足足躺了三个月!” 听到这里,莫言心中一动,问道:“潭水深不深?” “深!”老人道:“深不见底……有人曾用绳子绑了石头往下放,近百米的绳子都没探到底,你说深不深?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咱这葫芦山总共才多高啊,这半山腰的一个水潭,咋就这么深呢?后来听老人们说,那潭通往龙宫,是个无底潭。还说那位大仙是龙王的闺女,因为犯了错,才被贬到咱这葫芦山里思过三百年。那水潭就是她回家的路,时间一到,大仙就会恢复龙身,顺着这无底潭回到龙宫……” 莫言这时隐约觉得,这仙女潭,多半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但凡yīn气盛的地方,尤其是有水的地方,即便夏天也会出现水温超低的现象。这种低温并不完全是物理上的现象,更多是因为yīn气过于浓郁,却萦而不散所导致。若是所料不错,那位下潭洗澡,最终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的‘老叔’,并不完全是因为受凉,泰半原因是在于yīn气入体,久萦不去所导致。 收集到这些信息,莫言已是心满意足。 这顿晚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莫言告辞时,天s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采药老人住的村子就在山脚下,离36号院也就几里路。 莫言慢悠悠走出山里乐,往36号院走去,忽然想到今晚过后,明天就要拎包从36号滚蛋,心中多少有些郁郁。 这时,有两个人从他身边快步走过,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刚从葫芦山里出来。 莫言起先并没在意,但看到那两人的背影后,却是微微一怔。 “这两人不是那位柳先生身边的跟随么?” 莫言心中略略好奇,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这时节正是踏青的好季节,这两人进山游玩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回到36号小院后,因为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莫言也没心情做功课,将行李包收拾好后,冲了个澡便上床倒头大睡。 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他正准备打电话给苏雨,问她有没有帮自己安排好租房,谁知手机刚拿到手,苏雨却已是将电话打过来。 “老板,您起床了吗?” 莫言道:“刚起来,正准备打电话给你来着……” 苏雨笑道:“我就在门外,帮您买了早点。” 莫言一怔,道:“苏小姐,你是我的助理,可不是什么贴身女秘书,用不着帮我买早点的。” 苏雨却笑道:“老板,不介意的话,还是麻烦您快点开门吧。这鱼片粥得趁热喝……” 莫言苦笑着摇头,这算怎么回事……我只是想找个能帮我处理杂务的助理,可不是每天给我买早点的保姆兼秘书。早知道这样,应该找周宪庾借个男助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跳,苏雨就住在附近,她替我找的房子……不会和她的住处连在一起吧? 莫言并不是什么假道学,有美同住,自然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没道理推辞和矫情。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有很多的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应该不会吧?” 他摇了摇头,下楼给苏雨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苏雨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手里拎着装着早点的纸袋,正朝他笑吟吟的说早安。 今天的苏雨格外的美丽,尤其是眼睛,眸光流转,带着笑意,仿佛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莫言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苏雨笑道:“老板,这是我分内的事。” 莫言将苏雨让进门,道:“你吃了吗?” 苏雨道:“没吃呢……刚买的粥,怕冷了,所以就急着送过来。” 她买了两份早点,陪莫言一起吃早餐本就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所谓怕粥冷了,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莫言何等jīng明的人,自然早就看穿苏雨的这点小伎俩,他心里不禁苦笑,暗道:“我的这位助理小姐多半把我看成和周宪庾一样的有钱人了。啧,这位大姐,我就是一穷光蛋啊……” 他自认是穷光蛋,但此时的苏雨可不仅仅是冲着钱与权来的,短短的两次见面后,她对自己的这位新老板不仅心生好感,而且相当的好奇…… 就如麦穗说的那样,男人就像是一本书,帅气的脸蛋和充实的钱袋最多也就是封面上的简介,这本书的好坏,终是要一页页的去读,才能品尝出好坏,品尝出你不曾品尝过的滋味。 女人如水,男人如书,对于苏雨来说,此时的莫言就是一本颇为神秘的书,不经意瞧了一眼后,便yù罢不能了…… “一起吃吧……” 莫言接过装着早点的纸袋,对苏雨说道。 苏雨自然不会推却,笑了笑,道:“我去厨房拿餐具。” 她将餐具取来,将粥倒进碗里,递给莫言道:“老板,趁热喝吧。” 莫言的这顿早点吃的极不自在,倒不是因为苏雨是个美女,而是因为这位美女实在是服务的太周到了…… 倘若这时有人进来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对恋人或是夫妻。 苏雨小心翼翼服务着莫言,一会儿给他夹包子,一会儿给他递餐巾纸,十足一个乖巧小媳妇的模样。 好不容易吃完早饭,莫言终于忍不住了,苦笑道:“苏小姐,你没必要这样……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你以后没必要这样。” 这句话不仅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同时也点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一个农村里出来的穷光蛋,大姐你没必要如此巴结。 苏雨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笑吟吟道:“好的,老板,我明白了。” 莫言不知道她是真弄明白了还是故作明白,不过这个话题也不好深谈,否则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对了,苏小姐,房子帮我找好了么?” 苏雨取过带来的文件袋,道:“已经找好了,您现在就可以签租赁协议了。” 微微一顿,她眼中露出一抹狡黠,道:“顺便说一句,老板,我帮您找的这所房子,您绝对满意。” 莫言笑道:“这话说早了吧?” 苏雨笑道:“您看过就知道了……” 莫言接过文件袋,正要打开,却听门铃被人按响。 苏雨道:“我去开门。” 说着,她转身走出客厅去开门。 莫言知道来的多半是罗胖子和那位买房的柳先生,倒也不急着看租赁协议,站起身迎出了客厅。 果然,来的正是罗科长和那位柳先生。 罗胖子见门打开,哈哈一笑,道:“莫言,我今天来是当恶客的,你……” 话没说完,却见眼前站着的并非莫言,而是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妞,那豪爽的笑声便立刻堵在了嗓子眼…… ps:感谢因风起柳絮和烙叶木人同学的打赏,以及中南同学的更新票…… 【100】意外的冲突 - 一品风流 - 图穷 罗科长见了苏雨,忍不住后退一步,重新看了一眼门牌号。 “没走错门啊……”他心中奇怪,暗道:“难道这女孩是莫言的女朋友?这小子,居然闷声不响的玩金屋藏娇。啧,不错,不错,这小子眼光真是不错,找个女朋友跟电影明星似的。也对,这家伙毕竟是H大高材生,歪瓜裂枣的可看不上。” 他如是想着,口中便笑道:“你是莫言的女朋友吧?哈哈,真是郎才女貌,不错,不错。” 苏雨在职场沉浮经年,也是见过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罗科长的误会而羞涩,微笑道:“这位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莫先生的助理,不是他的女朋友。” 罗科长一怔,心说莫言什么时候当了老板? 他心中奇怪,就想问个清楚,这时莫言却已迎了出来,道:“罗科,你这是迫不及待要赶我走啊。” 罗科长哈哈笑道:“你就挤兑我吧……” 一旁的苏雨这才明白,感情这个胖子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跟在他身后的几人,想必就是买房的人了。 她将36号小院的事情汇报给周宪庾后,昨天下午就已得到她意料中的反馈。同时,也知道了有个姓罗的家伙是房主在内陆的房屋代管人兼售房委托人。 莫言将几人迎进门,笑道:“我的东西都已收拾好了,就等你来拿钥匙了。” 说着他瞟了一眼柳先生身后的两人,这两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正是他昨晚在葫芦山下见到的两人。 罗科长笑道:“不急,不急,你还没吃早饭吧?” 莫言指着餐桌道:“刚吃完,你瞧,还没来得及收拾……几位稍等,我把餐具收拾一下,还你们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 他起身准备收拾餐桌,苏雨又怎会让他动手,立刻上前一步,道:“老板,我来收拾吧。” 她已经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本想立刻站出来将事情说清楚,可见莫言起身要亲自收拾餐桌,也只好将这事先放一放。在她看来,反正这栋院子已经易主,只要老板愿意,甚至可以在这里一直住到老。这事待会再说也没什么关系…… 苏雨将餐具收拾好,送到厨房。 莫言笑道:“几位,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过客,没有茶水招待你们。” 罗科长笑了笑,道:“甭跟我假客气了……那什么,住的地方找好了么?” 莫言和罗科长惯熟,无需客套,他的这些客气话主要是对柳先生说的。 然而这位柳先生却根本没有理会莫言的客气,他背着手,正打量着眼前的这间客厅…… 其实从一进门起,他的注意力就没放在莫言身上,而是不停的四处逡巡着。 客厅里的布置都有些老旧,墙壁上也挂着几幅不入流的画,除了房子本身的价值外,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然而柳先生却看的入神,两眼有如鹰隼,仿佛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柳先生的这种做态,让莫言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他也懒得计较,反正这地方也不是自己的,你就慢慢看吧。 “这个包是你的?” 柳先生忽然指着沙发上的行礼包,淡淡的问莫言。 莫言昨晚就将行李收拾好,此时摆在沙发上,以便待会交了钥匙后能拎起就走。 莫言很不喜欢柳先生这种淡淡的口吻,皱眉道:“是我的,有问题么?” 柳先生很严肃的道:“有!” 莫言忍不住笑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 旁边的罗科长见气氛不对,连忙站出来说道:“柳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柳先生道:“罗科长,我和你之间的协议其最终目的是要买房,而这栋别墅的价值并不仅仅是指房屋本身,同时也包括这栋别墅里的家具和其他物件。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这位莫先生的包。” 罗科长闻言,脸sè顿时沉下,道:“柳先生,你这话太过分了。” 柳先生耸了耸肩,道:“我是按协议办事,如果你不认同,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罗科长忍住怒气,道:“我们之间的协议是口头协议,再说,你根本就没提这些事情……” 莫言在一旁看着,心中却是起了疑问。 昨天中午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罗胖子和这位柳先生之间的所谓协议。 在他看来,花十万块买三个月的暂住权,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些诡异。不过考虑到这座院子在风水上的恶名,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所以,他并没有太过怀疑。然而,柳先生此时的举动,却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由不得他不心中生疑…… “这家伙感兴趣的似乎不是36号院的本身,倒像是这院子里藏着某样东西,才将他引了过来……”莫言微微皱眉,暗忖这位柳先生的真实目的。 罗科长虽然爱财,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即使再爱财,也不能坐视柳先生去检查莫言的行李包,这是做人的底限。 他这边和柳先生争执着,柳先生带来的两个跟随却已是走到沙发前,毫无顾忌拿起莫言的行李包。 “我劝你们最好把包放下……” 两人刚拿起包,身后就传来莫言冷冷的声音。 这两人都觉好笑,其中一人笑嘻嘻道:“如果我不放呢?” 莫言道:“现在放下还不迟……否则你左手拿包,我敲断你的左手,右手拿包,我敲断你的右手!” 这人乐不可支,似乎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冲身边的同伴笑道:“老三,我没听错吧,这家伙是在威胁我么?” 老四耸了耸肩,道:“好像是的……” 这时,罗科长再也忍不住了,道:“柳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再这样,这房子我不卖了!” 柳先生冷笑道:“罗先生,我的钱你已经收了,现在反悔,不太合适吧?” 微微一顿,他不耐烦的冲两个跟随道:“别愣着了,检查一下他的包,没问题的话,放他走人。” 老四冲莫言龇牙一笑,道:“你看,其实我挺怕你敲断我的手,可是老板发话了,我也没办法不是?啧,你瞧,我要拉开拉链了哦……对了,这里面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吧,我这人手欠,要是不小心弄坏了,你不会让我赔吧?” 这人显然是个喜欢得瑟的货,一边调戏着莫言,一边故意放慢速度,缓缓的拉开拉链…… 莫言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荒谬无比,自己已经努力的学着低调,为的就是少沾因果,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对因果的理解还是不够全面。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不去惹别人,别人却来惹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世间的因果并非你想避就能避的!万事有因,这因可以在由你而起,却也可以由他人而起,你能避开自己的因,却避不开他人的因…… “看来,我以前所谓的隐于野、隐于市的想法从根本上就是错的……” 眼看老四就要拉开拉链,莫言的心思却飘到了因果之说上,隐隐间,因为这些想法,灵台中的本我竟显得愈发灵动起来。 “兹……” 莫言的行李包终于被老四拉开,他没去看包里的东西,却抬起头冲莫言继续得瑟,道:“你看,我真的拉开了哦……” 莫言也笑了笑,淡淡道:“我看见了,所以你的两只手保不住了。” 老四哈哈一笑,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站在对面的莫言竟是诡异的消失…… 随即,他便感觉到右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耳中隐约还听见两声‘咔吧’的脆响! “啊!” 老四惊恐的看着自己折断的右手腕,迟疑了大约两三秒钟,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来…… “我的手,我的手!” 剧烈的疼痛使得老四直接跪倒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客厅中,除了莫言之外,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啊……” 客厅中忽然又传出一声尖叫,正是刚走出厨房的苏雨看见这惊怖的一幕,不由自主发出尖叫。 看着老四被生生折断的手腕,苏雨吓得小脸雪白,站在那里竟是瑟瑟发抖,差点就没坐在地上。 她的胆子其实不算很小,但是老四被折断的手腕实在是太过惊怖,尤其是腕关节处的皮肤和肌肉被断裂的骨头高高顶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桎梏,露出白生生的骨茬来……这种场面从来只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现实中何曾见到过? 莫言却一脸平静,对正自发呆的罗科长笑了笑,道:“罗科,不好意思,搅了你的生意。”他神情平淡的就好像不小心砸碎了一只碗,这格外让人心生寒意。 罗科长显然已被吓坏,眼神有些呆滞,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俩谁跟谁……” “我cāo,你狗rì的找死!” 老四身边的那人终于醒悟过来,破口大骂着,将手伸向背后,满脸狰狞冲向莫言。看他的举动,身后想必藏着什么武器…… “老三,你给我站住!” 这时,柳先生却出人意料的叫住这人,怒道:“给我滚到一边去。” 说完,他看着莫言,沉声道:“好身手!” 他的脸sè格外凝重,眼中亦是犹疑不定。莫言刚才那一击,速度之快,以他的眼力,竟是没看出半分端倪。 ps:首先感谢天淡云飞同学的再次打赏,其次,一百章了,居然还在继续写着,给自己鼓一下掌。下次鼓掌会在什么时候?一百万字么,是的,必须的! 【101】意外的转折 - 一品风流 - 图穷 柳先生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不仅叫住老三,面对莫言时,反是赞了一声好身手。而且眼中带着明显的忌惮,可谓前倨而后恭。 在罗科长眼里,这是典型的欺怂怕恶。 但是莫言心里却清楚,这姓柳并非是怕了自己,而是心中有鬼,不得不如此。 自他怀疑这位柳先生来36号院的用意后,本我意识就自然启动,对这帮人来了次彻底的扫描。而扫描的结果显示,这位看似商人的柳先生身上带着三张以假乱真的身份证,其中一张正是他此时所用的身份,另外两张却是分别藏在鞋底的夹层里。此外,他的腰后藏着一把手枪,领口处藏有钢丝,腰带的夹层里藏有剃须刀片…… 这样的一身装备,简直就是传说中随时准备亡命天涯的杀手或者特工。 至于另外两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腰后藏着的匕首之外,也就是布满全身的各种纹身。这样的人一看便知,最多也就是两个冲锋在前,随时充当炮灰的马仔而已。 莫言绝对不相信,这样的一群人是真心实意跑来购房的…… 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身份有太多的问题,他未必会折断老四的手腕,最多也就是略施薄惩,赶他们滚蛋而已。但是这些人的来意不善,分明是另有图谋,所以他果断下了狠手,想试探一下柳先生的反应。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别说是折断老三的一只手,就是将这货弄个半身不遂,柳先生也绝不会选择报jǐng。 在莫言看来,柳先生的反应无非有二,一是以暴易暴,拔出身后的枪,送自己一颗花生米。 其二,就是像现在一样,选择忍气吞声。 但越是忍气吞声,就越是说明这些人心中有鬼。无论是身有前科,不敢轻易暴露,还是对36号院别用图谋,想要大事化小以图将来,这些都是值得莫言jǐng惕的迹象…… 老实说,如果不是罗科长和苏雨在这里,莫言很有心情来个私设公堂,彻底弄明白这些人的来意和底细。然而,他并非那种只顾自己爽快,却忽视他人感受和安全的人。尤其是姓柳的身后藏着一把枪,若是他拔枪四处乱shè,莫言很难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折断老四的一只手,已是最大限度的试探了。 而柳先生的反应也没有出乎莫言的意料,他果然是选择了隐忍…… “这位先生真是好身手……” 柳先生看着莫言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赞叹,道:“都说高手在民间,以前我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此外,我必须向两位道歉,我和我的下属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无礼,希望你们能谅解。不瞒两位,我曾在中俄边境混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做生意没有一点霸气是不行的,也因此沾染了一身的坏毛病……” 他侃侃而谈,脸上甚至带着微笑,似乎对自己的手下被人折断手腕的事情一点也不介意。 “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位,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如何?” 看着眼前一幕,罗科长脸上肌肉微微抽动,显得十分古怪。他实在闹不明白,这姓柳的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当然,他此时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一些,这些人绝非善类。也因此,他是真心不想将事情闹大。莫言将老四的手腕折断,如果不能完全复原的话,这已经属于重伤害。万一姓柳的将事情闹大,莫言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其次,这帮家伙明显不是善类,真要是打起来,莫言或许没事,自己却肯定是扑街的货啊…… 除了对柳先生的顾忌,罗科长对莫言的观感也是越来越陌生。以前,他一直当莫言是个略有些理想主义的年轻人,有文凭,也有一定的能力,但太过理想化,不适合这个适者生存的社会。后来,在13号公路上,他见识到莫言的另外一面,惊讶之余,却是心生敬佩。觉得这人可以深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到自己,所以他很热心的替莫言介绍了36号小院。直到刚才,莫言的狠厉和身手,再次震撼他的同时,也愈发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年轻人…… 且不说罗科长心情莫名,苏雨缓过神来后,也是惊讶不已。 前倨后恭的人她见的多了,但像柳先生这样前倨后恭到忍气吞声,就差没自抽耳光的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此外,因为刚才的事情,莫言的神秘再次得到了验证,这让她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炽烈…… 苏雨虽然没看见莫言的出手,但莫言事后表现出的于平淡中蕴含的冷酷,在她看来,实在是他么的太xìng感了……周宪庾的霸道,更多是心态上和风格上,而莫言的霸道,则体现在力量和不可预测xìng上。苏雨从惊吓中缓过神后,一直痴痴的看着莫言,就觉得如此xìng感的男人,老娘不和他滚次床单,真是死都不会瞑目呀…… 罗科长心情莫名,苏雨在心里发着花痴,而莫言面对柳先生提出的所谓‘到此为止’,则是耸了耸肩,一脸的不置可否。 柳先生见莫言似乎默认了自己的提议,连忙对一旁的老三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老四去医院……你们这两个家伙,就知道给我找麻烦。”语气中,浑然忘记自己才是提出要检查莫言行李包的始作俑者。 老三一脸凶相,却很畏惧柳先生,狠狠瞪了一眼莫言后,搀扶着正哭爹叫娘的老四出了客厅…… “罗先生,一点小误会就让他过去吧。” 柳先生笑道:“你看,我们是不是接着谈这房子的事情?” 罗科长一怔,道:“你……你还打算买这房子?” 柳先生笑道:“这是当然,否则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着,他打开包,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道:“罗先生,这是剩下的五万块,你请收好。另外,因为刚才的一点不愉快,我会多出五千块,给大家压惊。也希望大家从此能交个朋友……”他急于将事情敲定,也就不再耽搁,直接拿钱说话。这额外的五千块说是给大家压惊,其实就是给莫言的,希望这个看不清深浅的家伙,拿着钱早早滚蛋。 罗科长嘴角直抽抽,老实说,他很想接过这五万块,但一想到这姓柳的绝非善类,心中就有些打鼓。 莫言却是笑着劝道:“罗科,这钱不赚白不赚,拿着吧……” 他这么说,并非是大度,而是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索xìng让这姓柳的住进36号院,看看这家伙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围绕着36号院的故事有很多,从它建成之后,就不断的死人。老实说,莫言对此还是很好奇的。一方面,他对此隐约有些猜测,觉得这里的故事与葫芦山里的那只鬼有不可分割的关连。但同时,他亦觉得,事情应该比自己猜测的更加复杂。葫芦山中的那只鬼在山民的眼中是‘仙’,不仅从来没有害过人,而且还时不时的做点善事。但是在36号院,这只鬼却几乎成了死神的代言人,凡是住进来的人,不是死的莫名其妙,就是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节。 另外,莫言很好奇,这姓柳的到底有什么凭仗,居然敢无视36号院的恶名,执意要住进这里。 是因为这院子里藏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秘宝,又或是根本就是冲着那只鬼来的呢? 对此,莫言心中充满了好奇…… 然而,世事无常,他这里打得好主意,却不防苏雨这时站了出来,直接粉碎了他的‘yīn谋’。 “两位先生,你们是在讨论交易这座院子的事情吗?” 苏雨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吟吟的问道。 柳先生彬彬有礼的笑问道:“这位小姐,您有什么问题么?” 苏雨笑道:“有一个小问题……我想请问各位,你们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讨论着这栋院子的交易,有没有问过真正的房主呢?” 这话一出口,罗科长和柳先生都是莫名其妙,而莫言则隐隐听出一些什么。 他注意到,苏雨的用词是‘真正的房主’! 柳先生皱眉道:“房主在澳洲,交易的事情,他已经授权给了这位罗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很抱歉,你说的这些已经是过去式了……” 苏雨取过茶几上的文件袋,抽出几分复印件,道:“大概在昨天的这个时候,我的前任老板已经买下了这栋院子。各位,你们可以看一下这些文件,它可以证明我没有说假话。当然,你们也可以打电话给远在澳洲的毕先生……” 闻言,罗科长目瞪口呆,而柳先生的脸sè也迅速的由晴转yīn…… 莫言轻轻皱眉,道:“苏雨,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中透出些不悦,他不喜欢别人来干涉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 面对莫言的发问,苏雨有无数的借口可以搪塞过去,但她知道,面对自己的新老板,最好是还是说实话。 “抱歉,老板,我知道您很喜欢这栋院子,所以才擅作主张,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周先生。” 她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轻言细语的指出莫言很喜欢这座院子,这种朴实的口吻和乖巧的态度让人无从发作。 莫言不禁苦笑,他能说什么? 指责苏雨擅作主张?这多少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意思。 再说,这栋院子说到底是周宪庾买下来的,人家又没有逼着你住进来,你矫情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莫言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对苏雨说道:“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很喜欢这里,所以,谢谢你。” ps:感谢中南同学和gzdavid同学的打赏,另外,面对中南同学第n次的更新票,俺实在没脸装作没看见。好在今天多码了一段,刚才放下手中的事,临时码了两千字,合成了今天的第二更。好吧,我是个懒人,这点毋庸置疑,谨以本书的首次二更,献给一直支持我的同学们。谢谢你们的推荐票和收藏,还有可以用来买烟抽的打赏…… 【102】关心则乱与漠不关心 - 一品风流 - 图穷 ---------.. (读小说 请牢记 ) (读小说 请牢记 ) 苏雨将资料拿出来后,柳先生没做任何纠缠,只是略略说了两句废话后,就离开了36号院。当然,临走之前,他拿回了预付给罗科长的那五万块钱。 并非是柳先生不想纠缠,而是木已成舟,再怎么纠缠也是于事无补。.. 再者,莫言的背景也让他心生不安和忌惮。在他看来,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远在澳洲的房主,并买下36号小院,这样的能力至少是自己所不及的。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背景?罗胖子不是说,他只是一个刚辞职的司机么?” 走出36号院,柳先生的面sèyīn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如果不是轻信了罗科长的话,以为莫言仅仅是个辞职之后没地方住的小司机,他也不会肆无忌惮的要去检查莫言的行李包。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也是我太在乎院子里的东西了……” 柳先生走出树林,点了支烟,在心里思考着对策。 36号院里的东西,他是志在必得,否则无法向七爷交代。但是此时的情况,却又不允许他使用强硬的手段。莫言的身手以及难测的背景,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倘若一味用强,破坏了七爷的大事不说,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毕竟他的身份见不得光,一旦暴露,宛陵乃至a省jǐng方,必定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恶狠狠的扑过来! “看来只能向七爷请教了……” 柳先生叹了口气,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柳先生走后,客厅里的气氛虽然轻松了一些,但在轻松之余,却也带着些诡异。 罗科长盯着莫言,左看右看,却始终不说话。 莫言无奈的摊手,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买房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又不是我,而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罗科长在想些什么,但自己的身份的确是不好向外人吐露。实际上,不仅是他,但凡和他背景相同的世家子弟,在外面都会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不仅关系到自身的安全,同时这也是一种必须遵守的规则。 对于莫言来说,安全方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考虑,规则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父辈给予的身份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就拿眼前的罗胖子来说,如果他得知莫言的真实身份后,反应无非是两种,一是敬而远之,二是拼命的巴结。但无论是那种态度,他都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和莫言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喝酒吹牛聊女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行政科长可以和小司机喝酒聊天,但永远也不可能和周宪庾、白小山那样的人坐到一块,平等论交。从一个圈子跳到另一个圈子,往往也就意味着身份上的变迁。就如同未来的某一天,当罗胖子高升为院长后,他的酒桌前,将再也见不到小司机的身影。 面对莫言的解释,罗科长心里不是特别的相信,但也没傻到寻根问底。 无论如何,莫言毕竟给了他一个解释,这让他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人的心理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如果莫言依然还是那个小司机,罗科长肯定会要求一个更加明晰的解释。但现在,因为莫言那层看不透的背景,罗科长反而不再纠结这些,在他看来,人家这么做必然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同时也是把自己当朋友看的一种表现。 罗科长扪心自问,莫言真要是亮出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后,你还敢和他交朋友么? 所谓难得糊涂,便是如此了。 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柳先生能看出的东西,罗科长自然也能看出。要是不知好歹的寻根问底,为难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有可能失去一个朋友兼靠山。 “你至少得补偿我一顿酒!” 罗科长很严肃的说道:“十万块就这么飞了,你得补偿我。” 莫言笑道:“老实说,应该请客的是你。罗科,这位柳先生不是什么好路数,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罗科长苦笑道:“我又不是瞎的,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算是明白了,他们要买这院子多半是个借口,说不定打着什么坏主意……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踩点啊?你看,这附近的有钱人不要太多,随便抓一个至少都是千万富翁。你觉得,这帮家伙会不会是绑匪?” 莫言笑了笑,道:“有可能,不过真要是绑匪的话,反倒没我们什么事,你说对吧?” 罗科长笑道:“没错,咱俩穷光蛋一对,真要是被绑去了,他们说不定还得倒贴伙食费……” 两人说笑着,罗科长口中不介意,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那可是十万大洋啊! 便在这时,苏雨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冲罗科长微微一笑,道:“罗先生,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罗科长奇道:“有东西要交给我?” 苏雨笑着取出一张支票,道:“罗先生,这是您的佣金,其中一半是澳洲的毕先生让我们转交的,他还让我们转达对你的谢意,感谢你这些年对这座院子的照顾,有机会的话,他还想请您去澳洲做客。另外一半,是现房主支付的信息费,毕竟他能买到这座院子,也是间接从您这里得到的消息。” 罗科长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种好事? 他颤巍巍的接过支票瞧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 十万!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峰回路转与柳暗花明啊! 莫言也好奇的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随即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罗科,这酒你是请定了!” 罗科长笑的脸上肥肉直抖,道:“没得说,中午咱直接聚仙楼,海鲜随你点。” 莫言笑道:“这太铺张了,那里吃一顿,抵得上我一月的伙食费。你要是真有心,还不如折现,我正穷着呢。” 罗科长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是请你一人,还有苏小姐呢。我能拿到这张支票,也是沾了苏小姐的光,区区一顿海鲜,算不了什么。” ……………………………… 一顿午饭吃了两个小时,吃完饭后,罗科长去了银行,莫言回到了36号院,苏雨也跟了过来。 站在院前,莫言注视着这栋小院,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真正买下这里…… 看了半天,他忽然问道:“周宪庾买这座院子花了多少钱?” 苏雨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估计,应该不会少于七百万。” 七百万……莫言暗自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外财的话,仅靠方正信息那里的酬劳,短时间内肯定无法真正拥有这栋院子。 他之所以产生买下这里的念头,一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座院子,其次,他不想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莫言很清楚,周宪庾之所以买下这里,并非是他和自己的关系有多么的好,而是周宪庾将自己视为同一个阵营的人。在周宪庾眼中,自出生之rì起,因为亲情和血脉,姓周的和姓莫的之间,就有一种天然的盟约。彼此间守望相助,不过是本分而已,与两人之间是否亲近完全无关。 简而言之,莫言若是丢人,他姓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么就必须站出来,否则,事情传到周家或者莫家的长辈耳中,他的印象分必然会大打折扣…… 他与莫言不同,他的根系是扎在周家和莫家这棵相依相扶的双生树上,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不仅要顾全两个家族的体面,同时也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支持和印象分。 周宪庾很清楚,莫言是自我放逐,而并非是被驱逐出家门。最重要的是,莫言是莫家的长房长孙,是唯一能在老宅的小书房中陪老爷子喝酒的小辈。如此这般,周宪庾又怎么会真的忽视莫言? 再说了,一栋价值不超过千万的别墅,对周宪庾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正是想明白了这些,莫言才格外想买下这里,这并非是他矫情,而是一种生活态度。 “七百万……”莫言摇了摇头,至少在这三个月内,他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肯定没时间去琢磨赚钱的事情。 他正唏嘘着,手机却忽然响起,看号码,是京都的电话。 “是莫言吗?”电话里传出陈秘书的声音,他道:“你稍等,老爷子要和你说话。” 莫言有些奇怪,老爷子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莫言,跟你说个事……” 莫言道:“您说,我听着呢。” 莫仲阳道:“小语最近要下去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莫言不禁一呆,道:“老爷子,你确信没打错电话么?这种事情,你得去问……咳,去问我父亲吧?”他实在叫不出爸爸这种最为亲近的称呼,咳嗽了一声后,选择了父亲这个词。 老人轻轻哼了一声,道:“所谓关心则乱,这个问题问他们不合适,尤其是你的那个继母,一天到晚乱cāo心。” 莫言忍不住苦笑,别人是关心则乱,我这里应当就是漠不关心了。 不过细想想,也的确如此,他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别说是关心了,很多时候甚至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103】西村镇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的确是不怎么关心莫语,不过平心而论,他的这个弟弟除了有些世家子弟的清高与孤傲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至少比起白小山那种纨绔,身上要少了许多令人生厌的浮华与躁动。 莫言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来听取自己的意见,但同样觉得,如果能在基层得到真正的历练,对莫语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他想了想,问道:“老爷子,您是想让莫语下基层熬资历,还是想真正让他得到锻炼?” 莫仲阳道:“尽问些废话,仅仅是熬资历的话,我用得着问你?” 莫言笑了笑,问道:“莫言现在是正科还是副处?” 莫仲阳哼了一声,道:“他才二十四岁,有何德何能,就敢坐上副处的位置?” 莫言又问:“下到基层总得升一级吧?” 莫仲阳道:“没得升,就是正科……” 莫言这时心中已是明了,叹了口气,道:“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之所以问我的意见,想必已经决定让莫言来宛陵了吧?” 莫仲阳也不否认,直接道:“说说吧,宛陵那边有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 老人久在高位,说话向来都很直接。退下来后,说话就更是如此,无论是是家事还是其他的事务,这个世上能让他绕着弯子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果然是要来宛陵……莫言这时已经完全明了老人的心思。 首先,老爷子的确是想让莫语去一个恶劣的环境经受锻炼。其次,他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征询莫言的意见,无非是想让莫言多一点做兄长的责任感。 老人的潜意思就是:我既然征询了你的意见,而你也给出了答案,那么在这个问题上,你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同时,老人也是在用这种方式促进兄弟俩的感情。将莫语下放到宛陵,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莫仲阳和莫言之间隔了一辈,但这长辈的情怀却总是相通的。 想明白了这些,莫言也就不好违逆老人的心思,爽快的道:“宛陵这边有个西村镇,民风彪悍,宗族势力较大。此外,西村镇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镇上的居民大多靠收售赃车、拼接报废车辆,甚至帮肇事车辆毁灭罪证来养家糊口。这很符合您老说的穷山恶水,说一句不好听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其实更符合西村镇的形象……” 老人的xìng格干脆之极,听完之后,道:“好,就是这个西村镇!” 说完,老人直接挂了电话,根本就没问其他的事情,也没问西村镇的详情。 老人电话挂的极为干脆,莫言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就情不自禁生出钦佩。 对老人来说,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 让莫语经受锻炼,弥补兄弟两之间的隔阂与陌生,让莫言意识到为人兄长的责任…… 短短几句话之后,老人的目的全部达到,干脆利落,却又自然而然,没有一分的生硬。 甚至在某些地方,老人还刻意留白,让莫言自己去想。 这样的技巧与手段,莫言自问无法做到,又怎能不心生钦佩? 当然,刚才的这些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可能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而这其间的差距,就在于老人的人格魅力和气势上,老人曾伫立与这个世界的最高峰,他的人格魅力和多年沉浮养成的气势,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让人深切的感受到,并深受其影响。 “啧,倒是有些意思……” 莫言微微一笑,心里情不自禁的想,当那个骄傲如孔雀般的家伙忽然坠落到西村镇那个大泥潭的时候,该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呢? 是屁滚尿流的逃之夭夭,还是咬牙坚持,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那个泥潭? 倒是有些期待了……莫言笑了笑,取出钥匙打开院门。 ………………………… 接下来的两天相当平静,莫言曾以为那位柳先生会来‘拜访’自己,但奇怪的是,这家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此,莫言倒也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只是专心的淬炼五彩圆石,希望尽早炼成剑胚。 到了第三天,大约在傍晚时分,莫言接到了范长云的电话。 “莫先生,您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莫言没想到范长云这边真的有了消息,他本打算最迟明后天,亲自去淡水山庄走一趟,将赵越的事情做个了结。 不过既然有了消息,他肯定是要听一听的,道:“我听着呢,麻烦你说详细一点。” 范长云道:“我从徐德发的一个老乡那里得知,徐德发在西村镇有个相好的,这女人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儿子。不晓得这个消息对您有没有用?” 莫言闻言,不禁一怔,大前天正和老爷子说起这西村镇,没想到这会儿又被范长云提起。 范长云又道:“这寡妇姓于,她的儿子我看过,长得胖乎乎的,和徐德发长得挺像。我找镇上的人打听过,这孩子是个遗腹子,所以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是徐德发的种。” 听到这里,莫言微微点头,觉得这条线索值得自己跑一趟,于是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范长云道:“就在西村镇……如果您要过来,现在正是时候。” 莫言问道:“怎么说?” 范长云道:“半个小时前,于寡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莫言道:“好,告诉我她家的地址,我马上赶过去。” “于寡妇以前经营着一家汽车修配厂,不过前段时间已经关门,她家就在厂子里,具体地址是西村镇长湖路12号,四海修配厂……”范长云报出一个地址后,又道:“莫先生,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莫言道:“有话尽管说。” 范长云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莫先生,你来的时候小心点,我总觉得有人正盯着我……” “有人盯着你?”莫言皱眉道:“知道是什么人么?” 范长云道:“没有确切的发现,仅仅是一种直觉。不过,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您也知道,我是混江湖的,经常会被人惦记上。有好几次,都是靠这种直觉才逃过一劫。莫先生,我的意思是,假如我真的被人盯上,现在脱身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您一定要小心行事,您安全了,我才有脱身的希望!” 莫言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范长云是个老江湖,但凡此类的人,对危险的直觉向来很灵验。他既然已将话说到这份上,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我马上赶过去,你现在先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最好是镇派出所附近。” 莫言此时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范长云若是被jǐng方的人盯上,其实并没有危险,怕就怕他是被赵越的人给盯上了。 从宛陵市区到西村镇有几十公里,莫言不敢怠慢,立刻出门发动汽车,往西村镇驶去。 所谓yù速则不达,行至二环的时候,前面发生车祸,生生耽误了他一个多小时。 等他将车开进西村镇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他将车停在路口,拨通范长云的电话。 然而,电话里传出的却是无人接听的声音……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电话无人接听,显然是范长云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仅仅是最浅显的推论,因为他无法肯定,范长云是真的出了事,还是与别人合伙演的一出苦肉计。所谓人心隔肚皮,尤其是范长云这样吃江湖饭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他随时能出卖自己的雇主。 沉吟片刻后,他在镇上找了个停车场,将车停好,然后步行往范长云所说的长湖路上的四海修配厂而去。 无论范长云是真的出了事,还是在演苦肉计,他都必须去这个修配厂亲自看一眼。 在别人眼中,那里或许会是个龙潭虎穴,但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等闲。 “希望你是真的出了事,这样的话,只要你不死,我就能保住你的命。如果你串通别人来算计我,我会给你来一出真正的苦肉计……” 夜sè中,莫言漫漫而行,嘴角处挂着一丝冷笑。 ………………………… “兄弟,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没必要这么狠吧?” 昏暗的斗室里,范长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满脸血污…… 他努力睁着已经肿的像颗桃子的眼睛,吐出一口血沫,龇牙咧嘴笑道:“兄弟,你要是带种,就给我个干脆的,别老这么不上不下的。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敬的都是关二爷,咱什么都不念,总得念点香火情吧?” “姓范的,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说出是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另外,你来于寡妇这里,想必也是找某些东西,要是有什么发现,也不妨说出来。” 范长云的对面,一个极为jīng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正把玩着一只黑星。 这只黑星正是范长云用来防身的那支枪,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此人手中。 “姓范的,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你要是不知道珍惜,我也无话可说。镇子外就是白水河,按照咱们宛陵这边的规矩,我会在你身上绑上九块石头。请你九九归一,一路走好……” 这只枪保养的极好,泛着冷光,在男人手中飞快的旋转着,没有丝毫的涩滞。由此可见,这人绝对是一个玩枪的老手…… ps:感谢书友100524120109444和因风起柳絮两位同学的打赏,感谢中南的更新票,感谢hunanlp同学的评价票……谢谢! 【104】夜色深沉 - 一品风流 - 图穷 “盗亦有道,吃我们这碗饭的没规矩可不成……” 范长云嘿嘿的笑着:“我不会告诉你是谁让我来这里的,至于你说的东西,我就更不清楚了。兄弟,就别玩什么九九归一了,利索点,就用我的这把枪,给我个痛快吧。不过上路前,能不能给支烟抽?” 范长云骨子里是个狠厉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狠。 面对死亡的威胁,他显得毫不在乎,其实很多年前,当他走上这条不归路时,就有了横死街头的觉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对他这种有着浓厚黑sè背景的人来说,生与死早就看开了,生当尽欢,享尽奢华。死,也无非就是那样,眼一闭,权当是睡着了…… 二十多年的江湖,他早就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不惧怕死亡,但面对莫言时,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关于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是百思不得其解。除死无大事,我连死都不怕,却为什么会畏惧那个年轻人呢? 这看似一种悖论,但实际上,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畏惧的事物。有的人畏惧死亡,有的人畏惧失去,有的人畏惧活着…… 死亡或许是结束所有事情的最佳方式,但却无法抹去生前的畏惧。范长云不是心理学家,他只是一个积年的老混混,所以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不过源于对莫言的那种莫名的敬畏,此刻他虽然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但心中却始终觉得,自己未必就会死在这里……那可是大师,能人所不能的大师! 所以,他表面看似混不在乎,但实际上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尽量的拖延着时间,希望能等到‘大师’降临的那一刻。 “帮个忙,兄弟,先给支烟抽……”范长云再次提出要求,道:“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抽了你的这支烟,见了阎王老子,我绝不会报你的名字。啧,说起来,还没请教兄弟的尊姓大名呢。不介意的话,报个名吧,也好让我知道到底是栽在那路神仙的手上!” “我姓胡……”拿枪的男人点了支烟,塞进范长云的嘴中,微微皱眉道:“你真的不肯说?” 范长云心中冷笑,老子说的越快,死的就越早,你当老子是傻子呢? 他大口的吸着烟,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拿枪的男人正是赵越的头号手下胡建成,他盯着一脸混不吝的范长云,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对他来说,杀掉范长云不过举手之劳,但是他却拿不准这姓范的究竟在为谁服务。淡水山庄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实在经不起太多的觊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躲在范长云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此外,他是一路跟着范长云来到这西村镇的,不晓得比自己早一步进入四海修配厂的范长云,究竟有没有收获? 赵越的触角很多年前就已延伸至西村镇,所以胡建成很快就从西村镇的地头蛇那里获知于寡妇和徐德发的关系。徐德发的保密工作做的虽然不错,但这只能瞒过宛陵市区的人,却无法瞒过西村镇上的人。他甚至以于寡妇远亲的名义,和镇上的地头蛇打过几次交道,希望于寡妇的汽配厂能获得这些地头蛇的照顾…… 有鉴于此,胡建成实在拿不准,早自己一步的范长云,究竟有没有拿到某些对赵越不利的证据? 范长云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他手中有没有掌握对老板不利的证据? 仅此两点,若是不搞清楚,胡建成就不敢轻易送范长云上路。 “胡哥……” 斗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随即,一个黑壮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人绰号黑皮,正是这西村镇上的头号地头蛇。 “胡哥,有人过来了……”黑皮道:“按你的吩咐,兄弟们把这厂子的周围都给看住了。胡哥,您看,是不是把这人弄进来问问?” 胡建成道:“会不会是过路的?” 黑皮道:“不可能,于寡妇这厂子偏的很,而且关门也有一段时间了,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的。黑灯瞎火的往这里来,对半是冲着厂子来的。照我看,要么是个偷儿,要么和这姓范的有关。” 胡建成点了点头,认可了黑皮的分析,道:“这人长什么样?” 黑皮道:“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不过肯定是个年轻人,而且还蛮镇定的,叼着根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在散步呢……” 胡建成沉吟片刻后道:“先不急……等他进了厂子再抓不迟。” 黑皮道:“他要是不进来呢?” 胡建成瞥了一眼黑皮,似笑非笑道:“放心,黑皮,答应你的好处不会少了一分半厘,不用这么上赶着表现。” 黑皮被他戳穿心思,不禁有些尴尬,讪笑道:“我这不是想着光拿钱不办事,有些对不住胡哥嘛。”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胡哥,于寡妇的屋子我都让人翻遍了,没找着什么笔记本、账本之类的东西。您看,还要不要继续?” 胡建成道:“继续找,除了笔记本账本之类的,电脑u盘什么的也别放过。另外,找东西的人可靠吗?” 黑皮道:“放心吧,胡哥,是我媳妇和小姨子,一个锅里吃饭的人,绝对可靠。” “一个锅里吃饭?”胡建成撇嘴道:“我看是一张床上睡觉吧?” 黑皮恬不知耻的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 肥水不流外人田? 距离四海修配厂大约五十来米的地方,莫言微微一笑,心说这叫黑皮的家伙倒是老实不客气,姐妹花啊…… 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四海修配厂中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监控中。 胡建成和黑皮的对话,同样落在他的耳中。 此刻他已确定,这个姓胡的多半就是赵越的人,而范长云就是栽在这人手中。 胡建成的出现,莫言并不不觉得意外,七处虽然暂时拿赵越没有办法,但却是步步紧逼,除了对淡水山庄的监控外,对赵越的朋友和下属也展开了拉网式的排查。无论有没有嫌疑,总之先查一遍再说。而且这种排查是公开进行的,并没有对赵越保密。 这种调查其实就是一种公然的施压,同时也是在彰显jǐng方决不放弃的态度,赵越如果抗不过这种压力,那么必然就会自乱阵脚…… 有时候,打草惊蛇,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策略。 蝼蚁尚且贪生,又何况赵越这种枭雄?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然会垂死挣扎,抓住一切可以救命的东西,哪怕仅仅是一根稻草! 因此,莫言对胡建成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自己和杜小音能判断出徐德发另有秘密据点,身为徐德发合伙人的赵越自然也能猜到,如此,他派出大量的手下试图赶在jǐng方之前找到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唯一让莫言有些惊讶的是范长云,他没想到,这个积年的老混混也有如此硬气的一面。 尤其是那句‘盗亦有道’…… 老实说,这句话在范长云的口中说出,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却可以看出,这家伙做人还是有自己的底限和原则的。 “包括范长云在内,一共十三个人,其中两个在修配厂外,其他的都在厂内……” 夜sè中,莫言步履轻松的往修配厂走去。 在他看来,眼前这一幕这只是小场面,没必要遮遮掩掩,以力破局才是最好的方式。 修配厂里的人,无非是些街面上的混混,除了胡建成手中的那把枪,混混们手里的武器不过是些吓唬人的西瓜刀和钢管。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来说,颇具威慑力,但对莫言来说……套用一句游戏术语,这些武器甚至无法破防,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此,莫言觉得没必要太重视这些人。 此外,这里很僻静,没有jǐng方的监控,也没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媒体记者,这给了莫言更大的活动空间和zì yóu。 修配厂的门是虚掩的,莫言走到门前,轻轻推开已经有些锈迹的铁门。 入眼处,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停车场,地上布满黑sè的轮胎擦痕和油污。 修配厂的灯光有些暗…… 莫言走到停车场正中,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任何人现身……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修配厂的东边,斗室里的灯已被关掉,黑皮和胡建成站在窗前,观察着停车场zhōng yāng的莫言,都是微微皱眉。 黑皮小声道:“这家伙居然真的就这么进来了……胡哥,你说这家伙到底是傻大胆,还是有恃无恐?” 胡建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和黑皮一样,他心里也很疑惑,搞不明白莫言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不担心别的,最担心的就是这人与jǐng方有关系,又或者,这人根本就是个jǐng察! 胡建成心里很清楚,如果来人是jǐng察的话,黑皮这帮人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这帮混混欺负良善各个都是好手,与人抢地盘时,也有敢豁出命不要的狠人。但是一物降一物,这些人一旦遇上jǐng察,却仿佛见了猫的老鼠,别说是冲锋陷阵,没有阵前反水,将你卖给jǐng察,就已经是相当的讲义气了! “胡哥,这家伙会不会是个jǐng察啊?” “jǐng察的风格我很熟悉,出任务至少也得两人,这人应该不是……黑皮,你出去盘盘他的底!” ps:感谢中南同学的连续打赏,此外,我刚看见你昨天的更新票,二十来票,真是让俺汗了又汗……或许过段时间能做到一天两更,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有心无力。俺现在的口号是保质不保量,希望各位同学能理解……尤其是中南同学,给点推荐票,俺就已经很满足了,谢谢! 【105】被钉在墙上的少年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听胡建成这么一说,黑皮的胆气立刻壮了起来,大包大揽道:“成,胡哥,你瞧我的。” 只要不是jǐng察,黑皮自认没怕过谁。院子里有近十号的兄弟,哪怕来的是条过江龙,他也有信心让这条龙老老实实的盘在那里! 我的地盘我做主……黑皮晃着肩膀,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他刚出门,胡建成就转过身,冷冷的jǐng告范长云道:“我知道这人是来找你的……所以你最好老实点,千万别出声,否则我会第一时间干掉你。” 难道真的是大师找来了? 范长云心中安定了许多,咧了咧嘴,嘲笑胡建成道:“知道是来找我的,还让黑皮出去盘底?” 胡建成冷笑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既然敢孤身一人找到这里,你的这位同伴想必不是什么菜鸟……我花钱请了黑皮,让他去探探路,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知为什么,看到莫言的第一眼,他的心底就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院子里的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威慑力,无非是个子高一点而已,看脸相,甚至还带着一些文人的儒雅。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自己害怕的? 胡建成在心里如是问着自己……不过他也知道,凡事不能看表象,这人既然敢孤身来到这里,想必是有所持。 此外,他和范长云一样,都是老江湖,对危险的直觉向来都很敏锐。 当莫言意态悠闲的走进大院后,他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 大院中,黑皮一步三晃的走到莫言面前,笑嘻嘻道:“哥们,这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做什么,走错地方了吧?” 莫言笑道:“你叫黑皮?” 黑皮一呆,道:“你认识我?” 莫言摇头道:“不认识,刚刚听别人这么叫你。对了,顺便还知道你屋里藏着一对姐妹花……” 黑皮心中顿起寒意,道:“喂,你他么到底是谁?jǐng告你啊,别在我黑皮面前装神弄鬼!” 莫言微微一笑,道:“行了,懒得跟你多说废话,让你的兄弟们都出来吧。” 黑皮心中越发惊疑,这货怎么知道院子里埋伏着人,难道他有透视眼? 他心中惊疑,口中却道:“别咋咋呼呼了,这院里就我一人。” 莫言笑道:“值班室里两个人,小仓库里四个人,你的老婆和小姨子在于寡妇的房间里……”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道:“怎么,非要我全部说出来?” 黑皮咽了一口吐沫,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西村镇三面环山,这种偏僻的地方,各种神神道道的东西向来流行。黑皮自小在西村镇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对神怪之类的东西难免存有敬畏。此时,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免不了泛起一些不好的联想…… “他么的,该不会是撞着什么邪门的东西了吧?” 黑皮口中干燥,心中便后悔没备下些黑狗血…… 莫言道:“别管我是谁,最后给你个jǐng告,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没必要给人当炮灰!” 说老实话,此刻被莫言唬住的黑皮很有一走了之的心情,奈何这里不是他一个人,仈jiǔ个兄弟还藏着暗处看着自己。倘若就这么被人几句话给吓的逃之夭夭,恐怕过了今晚,西村镇的头号扛把子就该换人了! 对于黑皮这种江湖混混来说,有时候脸皮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屋子里还有一对姐妹花正瞧着他…… 黑皮想到这里,顿时热血上冲,道:“我cāo,你个龟儿,当老子是吓大的么?” 莫言脸sè顿时一沉,脚尖一点,便如鬼魅般上前,一巴掌将黑皮抽倒在地。 “你的嘴巴很臭,知不知道?” 这一掌的力度不大不小,对莫言来说只是略施薄惩,但对黑皮来说,却是心灵和**上的双重打击! 身为西村镇的老大,被人生生扇了一耳光,而且还是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这个场子不找回来,你教他如何做人? 其次…… 黑皮一手捂着嘴,看着地上被打落的两颗牙,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我的牙被人扇掉了? 黑皮心中顿生荒谬的感觉,老子纵横西村镇七八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草你妈,兄弟们都给我出来,弄死这小娘养的!” 黑皮心中羞恼到了极点,忘了火辣辣肿得厉害的脸庞,也忘了莫言刚才那匪夷所思的速度,蹭的从地上爬起,开始招呼躲在暗处的兄弟们…… 斗室里,胡建成的脸sèyīn沉的厉害。 黑皮是个莽夫,也没什么眼光,自然就忽略了莫言刚才近乎鬼魅的速度,但胡建成却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而且深刻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吧?” 胡建成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他终究不甘心这么退走,于是开始默默检查手中的枪。 随即,他见范长云有些躁动,想了想,干脆用一块满是油污的抹布塞住了他的嘴…… 修配厂的大院中,七八个地痞已是将莫言包围。 这些地痞的年纪都不大,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犹带稚气的青涩脸庞上,流露的却是一脸的凶恶! 其他的地痞手中拿的都是钢管和西瓜刀,这些武器的杀伤力并不大,只要小心控制,一般是不会闹出人命的。但两个少年的手中拿的却是仿制的菱形军刺,这种武器的杀伤xìng极大,捅在要害部位后,仅是失血就足以致人死命! “都给我一起上,弄死这个小娘养的!” 黑皮凶xìng发作,一抹嘴角的血污,恶狠狠的道:“谁都不要留手,敢来我西村镇猖狂,弄死他没商量……老八,结巴,你们两个怂货愣着干什么?给我弄死这货,待会往院子后的坟场一埋,鬼都不晓得!” 听他这么一鼓动,两个少年受不得刺激,嗷嗷叫着就冲向了莫言。其他的地痞都是老油子,嘴里叫的山响,脚下却明显慢了许多,任由两个少年冲在前面…… 两个少年下手极狠,一左一右,冲着莫言的腹部就捅。 换了别人,考虑到这两个少年毕竟没有成年,行为也是受人蛊惑,或许会手下留情。 但莫言看人,向来是论迹不论心,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敢向我递爪子,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于是下一刻,两个少年忽觉手中一轻,军刺竟是不翼而飞…… 随即,便觉得肩膀剧痛,同时被一股大力带着往后飞退! 两个少年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旁边的人却看的清清楚楚,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包括黑皮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满脸惊恐的扭头往回看去。 ……………………………… 昏暗的灯光下,地槽附近的墙壁上,两个少年被生生的钉在墙上,肩膀处,各自插着一柄军刺! 这两个少年只是凭着一股血勇行事,真要论胆子,其实比普通少年好不到哪里去。 “黑皮哥,大猫哥,救命啊!”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妈,我不想死啊,快来救我啊!” 此刻,两个少年已经搞清楚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嘴唇哆嗦了几下后,强烈的恐惧和剧烈的痛疼便同时袭来,使得两人眼泪鼻涕顿时糊了满脸,裤裆也湿了个通透,像个娘们似的尖叫着痛哭起来…… 痛疼或许可以抵挡,但是被人用军刺钉在墙上的恐惧不是什么人都能坦然受之,更何况,他们只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莫言微微撇嘴,手指轻轻一弹,两颗黄豆飞出去,让两个少年闭上了嘴。 他并没有杀人,只是点了他们的安眠穴穴。生死为大事,他还没有残忍到剥夺这两个少年的生命…… 哐当…… 哐当…… 当两个少年的尖叫哭泣声戛然而止时,有两个机灵的地痞下意识就扔掉了手中的钢管和西瓜刀! 眼前这惊悚的一幕,唯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他们何曾在现实中见过? 两个少年被钉在墙上的一幕也就罢了,众人勉强还能接受。 可是这后面…… 尼玛,手指轻轻一弹就要了人命,这比开枪还要来的利索啊! 所有人都以为两个被封住安眠穴的少年已经死掉…… 地痞们面面相觑,再看向对面屈指轻弹就能杀人与无形的年轻人,心中意志顿时瓦解,再也没有任何逞凶的念头! 于是下一刻,空旷的院子中‘哐当’声便持续响起,直到所有人的手中再没有任何的武器…… 黑皮这时也清醒过来,颤巍巍指着莫言道:“你……你杀人了!” 莫言一脸的无所谓,淡淡道:“是啊,我杀人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后面的坟场随便一埋,鬼都不晓得嘛!” 黑皮牙齿直哆嗦,道:“你……你不怕我报jǐng?” 莫言奇道:“死人会报jǐng么?” 黑皮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家伙难道要把所有的人都杀了? ………………………… 斗室中,胡建成的脸sè铁青。 他双手握枪,瞄准着莫言,几次想要扣动扳机,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定。 一种极为古怪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他扣动扳机,外面的年轻人绝对是必死无疑。 胡建成对自己的枪法有足够的信心,当年没退役的时候,他的枪法在整个团部都是首屈一指的。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他也有信心一击命中! 然而,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他,不开枪还有活路,若是扣动扳机,必死无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ps:谢谢嬴政大仙的打赏,顺便求点推荐票…… 【106】卑微的骄傲 - 一品风流 - 图穷 胡建成犹豫的时候,大院内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莫言并没有因为黑皮等人扔下武器就手下留情,几个腾跃之后,将所有人都击晕在地。于寡妇房内的那对姐妹花享受到的待遇要略高一些,被两颗黄豆封住安眠穴,进入了梦乡。事已至此,他不可能放走这些人,但也不想让他们看到接下来的事情…… 随即,莫言走到两个少年身前,拔出军刺他们肩膀上的军刺后,顺便替两人止了血。 两个少年的情形看似凄惨,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莫言出手时,已是手下留情,军刺穿肩而过,造成的是贯穿伤,没有伤及经脉和骨骼。只要止血、消毒、缝合伤口,再经一段时间的调养,就能恢复如初,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莫言不是什么圣人,两个少年既然敢不计后果的出手,那么就必然会受到惩罚。要知道,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刚才很有可能就会死在少年那两记致命的穿刺之下…… “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个教训吧……” 莫言摇了摇头,将两个少年随手扔到一边。 从容不迫的做完这一切,他看向胡建成所在的屋子,笑了笑,道:“出来吧,躲在里面也不是个事。” 老实说,他心中也很奇怪,不明白屋子里的那个家伙用枪瞄了自己那么久,却为什么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所以,他决定给这个姓胡的家伙一个机会,看看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此外,他也想试试能否说服这个家伙和jǐng方合作,如果这人肯放弃赵越,自己也就省了很多的麻烦…… 黑暗中,胡建成的枪依旧瞄准着莫言,他的手很稳定,没有一丝的颤抖。 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波涛起伏,翻起千重浪…… 他是军人出身,江湖上也闯荡了好些年,可谓见多识广,胆如斗大,但莫言那近乎鬼魅的身手依然是吓住了他! 在这一点上,他和黑皮那些地痞们没什么两样,心中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念头……这家伙尼玛还是人么? 都说人力有穷尽,可是莫言的出现却彻底的颠覆这个观念!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莫言其实早已发现自己,甚至有可能知道自己正用枪指着他。这并非毫无根据的猜测,因为这个年轻人刚进来的时候,就准确无误的指出那些藏在暗处的地痞们。 胡建成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例外,而莫言此刻的出声,也恰恰验证了这一点。 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这家伙果然早就发现了我,却依然优哉游哉的先收拾黑皮那帮家伙,这显然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沉默了片刻,胡建成一咬牙,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用枪指了你很久?” 莫言笑道:“知道啊……这枪我还见过,是范长云的那把枪,对吧?” 胡建成默然…… 他还能说什么? 人家不仅早就发现了他,连他手中拿的是什么枪都一清二楚,面对这种颠覆常人思维的家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莫言道:“不如我们谈谈?” 胡建成沉默片刻,道:“你想谈什么?” 莫言笑道:“除了赵越之外,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谈的么?” 胡建成又是默了片刻,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莫言道:“省厅七处知道吧?我是七处的顾问……” 胡建成微微皱眉,道:“老实说,你的风格不太像是jǐng察。”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本来就不是jǐng察,顾问而已。” 胡建成再次沉默。 黑暗中,他的眼光闪烁,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莫言却有些不耐烦了,道:“我说,你到底愿不愿意谈?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只有一种选择……你愿意谈,我就少些麻烦。你不愿意谈,我无非是多花费点时间。” 胡建成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笑了笑,道:“问你个问题。” 莫言道:“你说。” 胡建成深吸了口气,道:“你就那么自信,能躲得过我的子弹?” 莫言一撇嘴,道:“你可以试试……” 他话音未落,黑暗中的胡建成却已是悍然开枪! 胡建成的枪法极准,瞄着莫言的眉心,手指微动,便是三连shè……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本我意识锁定,在他手指尚未扣动时,莫言就已经察觉。 ……在本我意识中,三颗炽热的子弹连成一条直线,奔着莫言的眉心而来。 子弹的速度早已经超过肉眼可辨识的范畴,但在本我意识中,它的速度却已被放慢到极致…… 此外,早在子弹出膛之前,本我意识就通过胡建成的肢体震颤,以及枪口的方位,判断出子弹出膛后的轨迹。 所以,莫言只是轻轻偏了偏头,就轻易避开这三颗带着死亡气息的子弹! 对现在的莫言来说,这种单发的热武器几乎造不成任何的威胁,通过预判和本我意识的速度放慢,很轻易就能避开。除非是多只速shè武器的集火轰击,才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砰、砰、砰……” 三颗炽热的子弹擦着莫言耳边飞过…… 既然对方不肯谈判,莫言也就不再勉强,避开子弹的同时,他犹如大鸟般腾身飞起,空中一折身,冲着那间斗室电shè而去! “轰!” 红sè的砖墙忽的砰然炸响,碎片和粉尘混合在一起,顿时弥漫了整个斗室。 这时的莫言已经不愿意再耽搁下去,竟是以蛮力生生撞破了这堵结实的砖墙! ……………………………… 枪响,墙裂,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看着犹如魔神般而来的莫言,胡建成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诡异混合着绝望的微笑! 他手中的枪自然不止三颗子弹,但是当莫言鬼魅般避开他的三连击之后,他就懒得再做这无用功…… “结束了……”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忽然调转枪口,冲着自己的太阳穴悍然扣动了扳机! …………………………………… 粉尘散去,莫言无语的看着已经死去的胡建成。 老实说,他真的没想到胡建成会自杀,以至于当胡建成调转枪口时,他竟没来得及制止…… “我又没想杀你,你用得着自杀么?” 他弯下腰,将胡建成的眼睛合上,微微叹气,道:“赵越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算是他的福分。” 其实莫言并不知道,胡建成的自杀与忠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胡建成也不例外。 他之所以成为赵越的手下,完全是为了钱。起先是因为父亲的病需要钱进行治疗,后来却是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再也回不了头。而他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年来手中沾满了血腥,即便自首,也逃不掉一死。他不怕死,但却担心,自己死后家人会失去照顾。赵越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在他想来,如果因为自己的死能保全赵越,那么这笔‘交易’还是划得来的。至少,自己的家人还可以得到照顾…… 此外,他之所以只开了三枪就迫不及待的自杀,是因为他在害怕! 他很害怕,一旦落在莫言手中,这个颠覆了常人思维的家伙,说不定就会施展什么‘妖法’,来撬开自己的嘴! 所以,他悍然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你再牛逼,难道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么! 关于这点,他的确没有猜错,如果他不死,莫言有的是手段从他口中得到关于赵越的证据,孔查就是最好的例证…… 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其实并不可怕。 对胡建成来说,以上原因其实只是他开枪自杀的不分理由,并不完全。 实际上,开枪的那一瞬间,除了家人,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己曾经拥有的骄傲。他想起了军营,想起了当年的战友和连长,更想起了多年前老父病危时,战友们七拼八凑送来的那笔五千六百三十二块的款子…… 他很珍惜这份曾经拥有的荣誉、骄傲以及友情,所以,他不愿自己被送上审判台后,被检察官指出自己曾经的军人身份,更不愿用自己后半生的黑暗去玷污那曾经拥有的骄傲和友情,所以,他宁愿痛快的一死…… 每个人都属于自己的故事,属于自己的骄傲,这样的故事和骄傲不分好坏,无分良善。 胡建成也不例外,哪怕他死的是如此的不堪。 “这家伙是条汉子……” 被松绑的范长云看着胡建成的尸体,感慨道:“我没当过兵,不过我能看得出来,这家伙曾经是个军人。” 军人? 莫言没有见过活的胡建成,所以无从判断…… “大师,下面该怎么办?”范长云恭敬的问道。 他不晓得莫言七处顾问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所以这时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将这里的一切全部焚毁。 他此时的话语,比起以前的恭敬更多了几分真诚。虽然没有看见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刚才莫言穿透墙壁,如魔神般闯进房间逼得胡建成不得不自杀的场景,已是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莫言叹了口气,取出手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趁着电话还没接通,他对范长云道:“老范,今天这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另外,以后有什么麻烦,只要不违反我的原则,我会出手帮你一次!” 【107】好人莫言 - 一品风流 - 图穷 出手帮我一次? 范长云闻言,心中喜不自禁,这样的承诺就相当于一次保命的护身符啊! 他不顾莫言比自己小了十来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师,您放心,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微微一顿,又提醒道:“对了,您来之后,这姓胡的曾经发了个短信,很短,据我估计,应该是发给赵越的某种信号。” 他本就是江湖人,对于这种小伎俩再熟悉不过。遇到什么危急情况时,会利用短信给同伴发个求救或者jǐng告的信号,这种信号一般都很简单,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字符……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他是在给赵越报jǐng……”在本我意识的监控下,胡建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不过他当时正忙着处理黑皮一伙人,来不及制止。 而这也正是他给杜小音打电话的主要原因,事情起了变化,而且胡建成已死,他必须要通知杜小音。 说话间,电话已经接通,杜小音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莫言朝范长云一扬下巴,示意他赶紧走人。 范长云不敢出声,朝莫言鞠了个躬后,急匆匆的离开了四海修配厂。 “有事找我?”杜小音问道。 莫言没有任何的废话,道:“带上人,赶紧来西村镇。” 杜小音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言将刚才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又道:“好几十公里的路程,你赶紧过来,趁这时间,我会仔细的搜索这里。等你来之后,说不定会有好消息等着你。” 胡建成自杀了? 杜小音对胡建成的了解远在莫言之上,不过事情来得突然,她甚至来不及感叹这个被七处列为二号目标的家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完蛋了,匆匆道:“明白,我马上出发……” 挂断电话,莫言走出这间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的房间,朝于寡妇的住处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黑皮的老婆和小姨子趴在地上,正打着呼噜…… 此时虽已经过了初chūn,但地上的寒气依然浓厚,两个女人的相貌一般般,但却挺时尚,都是黑丝短裙的清凉打扮,此时趴在地上,脸蛋被冻的都开始有些发青。 莫言摇了摇头,一手拎起一个,随手扔在了床上。 于寡妇的住所并不大,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外加厨房和卫生间。 黑皮的老婆和小姨子倒是很卖力,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都已被她们翻得乱七八糟,就连卫生间里的抽水马桶都没放过…… 莫言自然不会和她们一样四处乱翻,站在客厅zhōng yāng发动本我意识,开始对这里进行仔细搜索。 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所有事物都纤毫毕现。莫言首先搜索了客厅和厨房,然后是卫生间,却没有任何发现…… 直至本我意识光临于寡妇的卧室后,他终于有了收获! 于寡妇的卧室不大,却摆了两张床,一大一小。 大的那张床应该就是于寡妇的床,而小的那张,显然属于她六岁大的儿子。 这张小床的旁边有个柜子,上面摆满了玩具,这其中有一个陶土做的泥娃娃,灰不溜秋的外表,看似一点也不起眼。 实际上,对于本地人来说,这个娃娃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 在宛陵这一带,孩子降生之后,都会在当地的土地庙或者某个娘娘庙请回这样一个娃娃。这个娃娃叫做命娃娃,也叫替灾娃娃。当地人相信,孩子降生后,会有三灾九难。而这些命娃娃的存在,就是为了替代自家的孩子挡住这些灾难…… 娃娃请回来之后,每大一岁,孩子的父母就会用刀在娃娃的额头上刻下一道深痕,以示过去的一年里所有的灾难,都在这一刀中烟消云散。 而当命娃娃的额头上布满十九道深痕时,也就意味着孩子已经成年了。 这时,命娃娃的使命就算完成,而长大的孩子也会在十九岁生rì这天,亲手将这个命娃娃砸碎,以此寓意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一个娃娃,而灾难也将远离自己而去…… 莫言手中的这个命娃娃额头上有六道刻痕,表明拥有这个娃娃的小主人今年已经六岁。 这个娃娃由陶土捏成,分量很重,近乎实心。但在本我意识的观测中,却显示出它不仅是空心的,而且在空间的顶部,还用凝胶粘着一个微型的u盘…… “设计倒是很巧妙……” 莫言看着手中的娃娃,并没有急着打开。这个命娃娃看似浑然一体,但实际上它的底部是可以向内旋转的。这种设计很巧妙,向内旋转的底盖被底座凸起的边缘所遮挡,看不出任何的缝隙,而且表面平滑,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如果不是特别的细心的人,很难发现这简单却巧妙的设计。 同时,这个命娃娃也很好的利用了当地人的某些心理弱点。 比如说黑皮的老婆和小姨子,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命娃娃,随便摇了摇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声响,就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在当地人心中,这个命娃娃是和孩子的命格互为一体的,如果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一般不会轻易弄碎。黑皮的老婆和小姨子都是女人,有着天然的母xìng,再加上深受当地传统影响,有此举动,实属情理之中…… 此外,徐德发选择将u盘放在命娃娃里,也是颇具用心,甚至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因为如果一切正常,这个命娃娃将在十三年后才会被砸碎。 到那时,u盘的理论使用寿命已经到达极限,而于寡妇的孩子也已经十九岁,当他拿到这个或许可用,或许已经报废的u盘时,所有的一切都将交给命运去做决定…… u盘不可用,自然一切作罢。 若是可用,获得里面的信息后,于寡妇的儿子或许会选择复仇,或许不会,但无论作何选择,他那时都已是成年人,已经拥有一定的判断力…… “徐德发藏下这个u盘时,心情必定也很矛盾吧?把未来交给命运,然后让孩子自己去决断?” 莫言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猜测是否正确。 他虽然不是本地人,却很尊重本地人的传统,所以他并没有捏碎这个命娃娃,而是轻轻旋开了底部的盖子,小心翼翼取出u盘。然后,将命娃娃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随即,他打开摆放在卧室一角的电脑,这是于寡妇的儿子用来玩游戏的电脑,甚至没有连上网线。 u盘里资料被读出后,莫言大致浏览了一下…… 资料很丰富,包括文字资料和一些账务数据,其中甚至还有一段徐德发和赵越密谈的视频资料。莫言对法律虽然不是很jīng通,却也知道,u盘中的这些资料足以使赵越被判个七八次死刑,都还有富余。 看完这些资料,他点了支烟,视线投向资料中列出的三个银行账户和密码。 “有了这份资料,似乎就没必要再去麻烦林飞宇了……” 手中这个u盘交给七处后,完全可以对外宣布是收到线人的消息而查获的,可以说,它的来源是符合程序的。 “可惜了我那五十万……” 莫言盯着显示器上的银行账户,心中有些不甘,如果将这些资料交给林飞宇,再由林飞宇交给七处,那么他就可以获得事先约定好的五十万酬金。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胡建成自杀死前发出的jǐng告,已经将这个案子推向了最后的高、cháo,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个案子! 半分钟后,他忽然笑道:“我虽然是个好人,可也不能老是白干活。作为一个文化人,‘子路受牛’的故事一定要牢记在心,这样才能坚定我做好事的决心,竖立为人民服务到底的理念……没错,做好人也要有原则!” 于是下一刻,有原则的好人莫言,飞快的将其中一个账户和密码删除,并牢记在灵台深处…… ……………………………… 大约一个小时后,杜小音带着外勤组的人出现在修配厂。 七组的人迅速封锁了这里,就连闻讯赶来的西村镇jǐng察,也被挡在了外面。事关重大,在没有抓获赵越之前,黑皮和他的兄弟以及那对姐妹花,都会被牢牢的控制起来。 杜小音一下车,甚至来不及询问具体的情况,就从莫言手中拿走u盘,然后一头钻进了指挥车…… “你这家伙,每次都弄这么大的场面……”大李看着莫言,苦笑道:“老实说,进门时我差点没吓尿。好家伙,这么一大帮人全躺在地上,我还以为全都被你给弄死了!” 莫言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是屠夫么?”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今晚的事情,报告上最好不要……” 话未说完,大李就心领神会道:“明白,报告上淡化你的名字嘛。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可是大功,你确信继续当无名英雄?” 莫言笑道:“不是我想当无名英雄,而是xìng价比实在不高。” 大李奇道:“怎么说?” 莫言解释道:“你看,如果报告中没有我的名字,所有功劳可就全归了你们七处,到时不仅人人有奖金拿,甚至有人还会升职。与此相反,如果我的名字出现,你们的功劳就会大大降低。而我呢,最多也就是受个表彰嘉奖,外带几千块奖金什么的……你看,没职升,没钱赚,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某些人的猜疑,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大李回味了一下,点头道:“倒也是,与其你去当这个英雄,还不如便宜我们。” 莫言撇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大李笑道:“咱们谁跟谁……” 正说着,杜小音走出指挥车,道:“莫言,u盘里的有些资料必须回去后才能进一步验证,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莫言不乐意道:“这就没必要了吧,忙到现在我晚饭还没吃呢。” 杜小音拿到证据后,心情好的不行,嫣然笑道:“省厅食堂的夜宵可是很有名的,我请你……” 夜sè中,她笑靥如花,带着些少见的妩媚。 莫言见惯了这女孩的的清丽,乍见这夜sè中盛放的妩媚,心中竟是很不争气的砰然一跳…… 【108】赵越的邀请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一夜,莫言不仅品尝了省厅食堂里的夜宵,而且还在大李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而杜小音和她的同事们则是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他们需要验证u盘里的证据,并进行整理,整理的进度也必须随时向上级汇报,与此同时,还需要向检察院申请逮捕证…… 天亮时分,工作基本结束,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向着淡水山庄进发,结束这件牵连甚广、影响巨大的案件。 杜小音很希望莫言能跟着一起去淡水山庄,在她看来,莫言才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功臣,首恶眼看就要落网,她希望能与莫言一起,共同见证这一幕。 不过很遗憾,莫言对此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并不觉得亲眼看到赵越被戴上手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成就感,在他眼里,赵越这种人物属于随时可以一巴掌拍倒的对象,拿这种人刷成就感,实在没什么意思。 此外,天亮时分,他接到梅三鼎老爷子的电话,被告知梅清浅将在早上八点左右到达宛陵。 梅清浅几天前就已回国,先是去了梅园待了两天,然后乘车往宛陵而来。 因为病情,她不喜阳光,所以基本都是夜行晓宿。昨天晚上,她和她的陪同人员从清江市出发,连夜疾驰八个小时,此时距离宛陵市区大约还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梅老爷子希望,莫言这个‘主治大夫’最好能在第一时间与自己的孙女见上一面…… 至于其中的原因,无非是女孩因为久病在身而导致的极度自卑和敏感心理,同时,亦有因为患得患失而产生的恐惧心理,以及因恐惧而衍生出的抗拒心理…… 总而言之,现在的这个女孩是风吹不得,雨淋不得,rì晒不得……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以保护她脆弱的身体和心灵为前提…… 面对梅三鼎老人的要求,莫言实在无法拒绝,简单洗漱后,就准备开车直接去二环路的收费站上迎接这个女孩。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淡水山庄?” 杜小音微笑着问,一如既往的温婉,但眼中那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抹失望,看得让人心疼。 莫言无奈道:“没办法,我得去接一个人。” 杜小音眨了眨眼,道:“女朋友?” 莫言笑道:“女朋友还在丈母娘家养着呢……是一个长辈的孙女,来宛陵治病。女孩心思很敏感,需要一点来自外部的关怀和热情。老实说,我也不太想去,折腾了一夜,累着呢。可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人骂成十恶不赦。” 杜小音扑哧一笑,道:“你去吧……证据都整理出来了,应该没有需要你的地方了。” 莫言笑道:“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听你这话,很有点‘有需要就得留下,没需要趁早滚蛋’的意思啊……” 杜小音故作惊讶道:“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才听出来么?” 莫言笑道:“行了,不跟你聊了,如杜jǐng官所愿,我这就滚蛋……” 说完,他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杜小音站在四号楼的台阶上,心中便忍不住想,这家伙……真的没有女朋友么? 她轻轻咬唇,想的有些发痴,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猛然惊醒…… “真该死,马上就要出发了,杜小音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哑然失笑,揉了揉发烫的脸庞,转过身看向来人。 “小音,出问题了……” 发出急促脚步声的是林秀,她急匆匆走来,道:“刚收到市局的消息,林燕和林飞宇不见了!” 杜小音一怔,道:“不是有人盯着的吗,怎么会不见了?” 林秀解释道:“因为人手不足,监控林飞宇和林燕的任务被转到了市局,这是经过郑老和省厅领导同意的。市局也很配合我们的工作,专门调出一个小组执行这个任务。但是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发现林飞宇和林燕父女同时失踪……” 微微一顿,她苦笑着继续解释:“这个保护xìng的监控任务已经进行了有段时间,他们多少有些懈怠。据了解,昨天晚上的执行任务的两个jǐng员因为过分疲劳……”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杜小音打断她的话,道:“林飞宇父女总不可能凭空失踪,住所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林秀道:“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至少在表面上,一切都很正常。门窗完好无损,没有打斗痕迹。看起来,这对父女倒像是有意躲开jǐng方的视线后,自行离开的。” 自行离开? 杜小音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在她看来,即便是自行离开,其中也必然隐藏着某些不得已的苦衷。 她轻轻蹙眉,问道:“淡水山庄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秀道:“那边的情况一切正常,赵越一直待在别墅里,没有潜逃的迹象。不过,淡水山庄的其他工作人员倒是很活跃,看迹象,似乎今天要举行什么活动。” 杜小音道:“知道是什么活动么?” 林秀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可能是什么酬宾活动吧……小音,你说,林飞宇父女的失踪会不会和赵越有关系?” 杜小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据莫言说,胡建成临死之前曾给赵越发过短信。那是一个惊叹号,代表着某种jǐng示。我想,赵越现在应该已经有所jǐng觉……我研究过赵越,他这个人很矛盾,善于隐忍,但在某些事上却又很极端和偏激。这种人一旦遇上危机,确定无法破解后,其反应往往是拼个鱼死网破,又或是同归于尽。” 林秀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是说……赵越已经察觉到不妙,所以劫持了林飞宇父女,想要拿他们当人质又或是同归于尽?” 杜小音叹了口气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我总觉得,今天的抓捕行动很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微微一顿,又道:“这事还是交给市局去查吧,至少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林飞宇父女的失踪和赵越有关,对我们来说,首要任务依然是将赵越抓捕归案,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另外,你马上联系我们在淡水山庄的内线,搞清楚淡水山庄究竟在举行什么活动,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下面的行动!” 林秀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去查……” 她转身正要离去,这时却有刚上班的同事顺路带来一个信封…… “小杜,这是门卫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有人刚刚送来,指定给你们七处的。” 杜小音接过信封,打开一看,脸sè立刻变了。 林秀还没走,见状立刻问道:“怎么了?” 杜小音将信封里的东西递给林秀,道:“你自己看吧?” 林秀接过一看,脸sè同样变得很难看,道:“这家伙疯了,这是在挑衅我们!” 杜小音深深吸了口气,道:“不仅是挑衅,也是一个jǐng告……” 信封中装着的一张紫红sè的请柬,邀请方正是淡水山庄的赵越。请柬的内容是邀请七处全体成员参加他的生rì宴会,时间为中午十一点。此外,在请柬最下面邀请人署名的地方,不仅有赵越的名字,林燕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这一瞬间,杜小音想到了很多东西。此时,最让她担心的不是林燕的安危,而是这个生rì宴会究竟邀请了多少人? “走,立刻去见郑老,下面的行动必须要做些调整!” ……………………………… 二环路上的收费站,莫言站在黑sèQR旁,百无聊赖的抽着烟。 梅三鼎在电话中告诉他,梅清浅一行人大约在八点钟左右到达宛陵,可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却迟迟见不到人。 莫言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看了看时间,决定抽完这支烟后,如果依然看不到人,就果断离开。 好在他刚刚扔掉烟蒂,一辆奔驰商务车和三辆黑sè奥迪组成的车队就在收费站口出现。 梅三鼎派来的许助理就是头辆车的司机,他看见莫言后,立刻将车停下,走了出来。 “莫先生,没想到您会来这里接梅小姐,您真是有心了……” 莫言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风,心中老大不爽,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也是刚来……” 这时,有人从奥迪车中探出头,不悦道:“小许,你磨蹭什么呢,不知道小姐已经很累了么?赶紧上车……” 许助理听了这话,脸sè顿时变了变,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对莫言解释道:“不好意思,莫先生,刚才见到你后,我急着下车,还没来得及介绍您的身份。您稍等,我这就……” 莫言半分钟都不愿在这里多呆,打断他的话,道:“不用了,这里是公路,不适合多聊,回去再说吧。” 说完,他转身上车,许助理愣了愣,也转身回到了车上。 上车后,许助理的脸sè立刻沉下来,很不高兴的对车里的人说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这人就是莫言么?” 那人冷笑道:“一个骗钱的野大夫而已,你以为他真能治好小姐的病?” 【109】江湖骗子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许助理严肃道:“不管莫先生能不能治好小姐的病,这些都是老爷子和梅先生考虑的事情……罗宁,你和我一样,都是梅氏集团的员工,做好自己的工作,尽到自己本分,这就够了。其他的事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妄发议论。” 罗宁不以为然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许助理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这话是洛少先说出来的,也知道你和他走的近。但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梅家的家事,你不要搀和。你在集团待了也有快十年了,不想这些年的辛苦都付之东流的话,就学学我,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尽责。” 他的年纪虽然比罗宁小两岁,但却一直待在梅三鼎身边,身份上便隐隐高出一筹,再加上他与罗宁的交情还算不错,所以才苦口婆心劝了几句,奈何这位罗宁不是个听得进良言的人,撇嘴道:“其实也不光是洛少这么认为,梅先生对这种野郎中同样不怎么感冒。我听洛少说,要不是老爷子一再催促,梅先生是根本就不打算回国的……” 他口中的梅先生便是梅三鼎的次子、梅清浅的父亲梅越山,而那位洛少则是梅家出了五服的一个远房亲戚,后被梅越山收为养子的梅洛。 梅三鼎隐退时,将大部分家产都捐了出去,只将剩下的一小部分交给长子梅嘉城经营。这位梅家长子极擅经营,不过十来年的时间,已褪去光环的梅氏集团被他发扬光大,再次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而这位梅家长子是个纯孝之人,虽然一手掌控了三鼎集团,但却从来不以主人自居,每逢大事,都会事先征求父亲的意见。这其中甚至包括梅氏集团股权分配,向来都是以梅三鼎的意思为准,从来不肯擅专。 梅嘉城知道老父最记挂的就是梅清浅,为此专门拨款建立了一个基金会,由梅越山的养子梅洛负责。 而这位与许助理同乘一辆车的罗宁,就是梅洛的下属。 与大多数接受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一样,梅洛崇尚西医,不喜欢莫言这种忽然冒出的野郎中,罗宁这个做下属的自然就要在一旁敲边鼓。 “小许,其实你也瞧见了,此一行,梅先生和洛少特意把克里斯那个大鼻子也带来了,这不是摆明着不信任那个野郎中么?” 他口中的克里斯是欧洲某著名医疗机构的医生,医术jīng湛,在业内颇有口碑。 对于梅清浅的病,克里斯虽然也是束手无策,但凭借他在欧洲医疗界的良好口碑,一直担任着梅清浅的主治医生至今。 许助理见罗宁油盐不进,也就懒得多说什么…… 莫言到底能不能治好梅清浅的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却知道,贵如梅三鼎老爷子,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也是没有任何的架子。你罗宁不过一个小小的随行工作人员,真要是得罪了这个年轻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不听劝,我也是莫奈何。再多说几句,说不定你连我都恨上了,我又是何苦来哉? ……………………………… 许助理在宛陵安排的驻地距离莫言的6号院只有两百多米,是一栋比6号院更加富丽堂皇的别墅楼。 莫言率先到达,将车停在别墅楼的草坪前,顺手点了支烟后,才慢悠悠的下了车。 老实说,他对这一行人的印象不是很好,让自己等了大半个小时也就算了,见面的时候居然全尼玛躲在车里不下来……梅清浅是病人也就罢了,其他的人,除了许助理之外,就没一个懂事知礼的人吗? 莫言觉得这简直莫名其妙,亏自己迎的那么远,最后却连正主都没见着,真不知道梅老头是怎么教育家中晚辈的? “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敷衍一下……” 他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懒得保持风度,靠在车头,吊儿郎当的抽着烟,看着后面的车鱼贯停下。 许助理下车后,注意到莫言的神情有些不对,心里也是无奈,冲着莫言歉意的笑了笑,赶紧走到后面,对刚走下车的梅越山轻声道:“梅先生,刚才半路迎接的人就是莫言,您看……” 话未说完,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钻出车,道:“他就是莫言?挺年轻的嘛,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呢……” 梅越山皱眉道:“小洛,你说话注意点,不要总是这么轻佻。” 梅洛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梅越山已是年过半百,直到三十多岁,才有了梅清浅这个女儿。若非如此,他早年也不会将梅洛收为养子。 他这人的xìng情比较古板,不喜欢轻佻无状的年轻人,此时见莫言靠着车头默默的抽着烟,并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心中就已是不喜……论年纪,我比你大,论身份,我是你的雇主,难道还要我亲自过去和你打招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不像话了……梅越山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他这么想,其实也不能算错。 关于莫言的身份和治疗方案,梅三鼎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这二者对常人来说,都是过于敏感。也因此,在梅家人眼中,莫言最多是个医术不错的野郎中,甚至有可能是个骗子也不一定。这些年来,梅家人四处求医,开出的酬金也是颇具分量,迄今为止,找上门来想要分一杯羹的各类骗子至少在一打以上。 “小洛,你妹妹已经很累,我送她进去休息,这个莫言……你去和他打个招呼。” 梅越山对莫言的印象不佳,自然就不肯放下身份去打招呼,说完之后,转身径自去了那辆奔驰商务车前。 梅洛笑了笑,拍了拍脸sè有些古怪的许助理的肩膀,道:“走,给我引见一下这位医术高超的莫先生……” 莫言等了半天,却见许助理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就是莫言?”梅洛没等许助理介绍,就率先发问。不仅如此,他甚至微微的眯着眼,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莫言。 莫言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此时被人肆无忌惮的审视着,仿佛在商场中验货一般,心中就有无名火起。 他看向许助理,淡淡道:“许助理,这货是谁啊?” 许助理还没说话,梅洛就已经怒了,道:“你说什么?” 许助理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莫先生,这位是梅洛先生,是梅越山先生的……”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被梅洛一把扯开。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梅洛怒视着莫言,很有捋袖子做一场的架势。 莫言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种货sè,冲许助理一扬下巴,道:“麻烦你告诉梅老头,就说老子心情不好,这病找别人治去……”他心情不爽,梅三鼎自然也就跟着倒霉,立刻从梅老爷子降格成了梅老头。 说完,他转身上车,打响了车。 许助理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梅洛也有些傻眼…… 这时他才想起,不管这人是不是骗子,毕竟是老爷子亲自请来的人。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把人给气走了,依老爷子的脾气……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有心拉住莫言陪个不是,却又实在抹不下这张脸。 “不对,他这是yù擒故纵!” 梅洛的多少也有些阅历,见莫言走的如此决绝,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梅家以前遇到的那些骗子。这些骗子除了会吹之外,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利用病人家属急切的心理,擅使一招yù擒故纵。 “没错,一定是这样!” 梅洛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听说这姓莫的在梅园就敢狮子大开口,向老爷子索要黄金、钻石等贵重物品,此时东西还没到手,他舍得走吗?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神sè立刻yīn转多云,拉住正要上前的许助理,冷笑道:“不用去劝他,我敢担保,他马上就会回头!” 话音刚落,莫言的黑sèqr果然是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梅洛洋洋得意的一摊手,道:“你看,我说对了。小许,老爷子这次怕是看走了眼,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骗子,而且是一个技术很蹩脚的江湖骗子……这种人,只要你不理会他,他马上就会掉头变一张脸给你看。瞧着,他马上就会下车,然后……” 说话间,莫言果然下了车,朝两人走了过来。 梅洛心情大爽,正想着如何让这位江湖骗子不打自招,莫言却擦着他的肩膀往后面的奔驰商务车走去…… 莫言此时的神sè很古怪,脚步也显得略微有些急促,朝着刚被抱上轮椅的梅清浅径直而去。 或许是因为路途劳顿的缘故,梅清浅此时的容颜比莫言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枯槁一些。 这个少女看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莫言,眼中带着些好奇,也有一丝畏惧…… 梅清浅的眼睛可能是她身上唯一没有因为病情而显得褪sè的器官,黑白分明,晶莹剔透。 她看着莫言,眸中有好奇,也有见了生人的畏惧,再加上那长的不像话的睫毛,像极了一只小兽初睁的眼睛…… 【110】死马当作活马医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的举动把很多人都吓着了,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莫言向梅清浅靠近。 莫言身形一晃,很轻易就绕开两个保镖,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梅清浅了,于是距离女孩大约两米的地方,他停下脚步,露出轻松的笑容,道:“我是莫言,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对?” 梅清浅怔了怔,然后轻轻点头,道:“听爷爷说起过。” 莫言见女孩怯意稍减,便得寸进尺往前走了几步,笑道:“那你爷爷有没有告诉你,我能治好你的病?” 梅清浅闻言,眼中却露出一抹黯然,很显然,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能治好自己的病,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梅洛追了过来,忿忿对保镖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拦住他吗?” “小洛,到底怎么回事?”梅越山很不满意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刚才他远远看见莫言和梅洛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已经开车离去。但不知为什么,却又忽然停下车,转回头径直朝梅清浅而来。再然后,梅洛就追了过来,脸sè不仅难看,语气也有些不对。 “爸,这人是个骗子,你知道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梅洛已经认定莫言是个蹩脚的骗子,yù擒故纵不成,便来了个回马枪,想在梅清浅这个没有任何阅历的女孩面前施展他那可怜复可笑的骗术。 梅越山脸sè一沉,道:“你说清楚点,究竟怎么回事?” 他虽然看不惯莫言,但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此时听梅洛说这人是个骗子,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梅家这些年来遇到的骗子至少也有一打,多上一个莫言,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梅越山不希望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事情,因为每拆穿一次骗局,对女孩来说都是一种打击…… 只是,梅洛已经把话说了出来,他也只好当面问个清楚。这时,他甚至不忍心去看梅清浅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女儿这时一定很伤心很失望…… 果然,梅清浅听到梅洛的话后,消瘦的身子下意识往轮椅中缩了缩,眼中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自哀自怜…… 我cāo……莫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真尼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就成了骗子? 刚才他上车离去,无非是心中不爽,而停车回转,则是因为梅清浅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两分钟前,他将车开出了不到十米远,忽然惊讶的发现,胸前的佩饰正散发出微微的热意…… 这情形与孔查在废弃煤矿对峙的那一晚极其相似,都是因外物而引起的莫名的异动。只不过,那天晚上这枚佩饰格外躁动,骤然而生的温度曾烫的他龇牙咧嘴。这次的异动要和缓了许多,但对莫言来说,任何引起佩饰异动的事物都值得自己深究。与其相比,葫芦山里的那只鬼以及正在淬炼的天生剑胚甚至都可以先放一放…… 毕竟,他的这枚佩饰中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未知的新世界! 这段时间以来,莫言一直没有放弃对这枚佩饰的研究。闲暇之余,他查了很多资料,试图搞明白引起佩饰异动和嬗变的玉石究竟是什么材质。但是很遗憾,他翻遍了各种资料,也在网上请教了一些专家,最终却一无所获。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就在他以为机缘未至,打算暂时放弃追寻时,却在梅清浅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察觉到佩饰的异动后,他第一时间发动本我意识,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梅清浅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上! 这串佛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老旧,不过在本我意识锁定它后,给出的数据却只是平常。 于是莫言不惜耗费神魂,开启天眼。 而在天眼之中,这串佛珠之中分明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气息…… 这种气息很古怪,无分yīn阳,而且也不在五行之列,可谓玄之又玄。 不过莫言可以肯定,这股莫名的气息,与当初从孔查和勇哥手中得来的玉料和护身符中蕴藏的那一抹金光,是同一种气息。只不过,佛珠里的这种气息明显弱了很多…… 对莫言来说,这种气息就是开启佩饰空间中那未知世界的钥匙,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它的源头! 所以他立刻忘了与梅洛之间的那点小摩擦,转身回返…… 换做普通人,他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是典型的送脸上门,被人当做江湖骗子亦是在情理之中。 “爸,事情是这样的……” 梅洛贴在梅越山耳边,小声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莫言刚才的两句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 梅越山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并在心中认可了梅洛的判断。 他看向莫言,冷冷道:“这位莫先生,我想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考虑到莫言是梅三鼎亲自请来的人,为了照顾老父的面子,梅越山觉得自己这话已经是很客气了。 莫言叹了口气,道:“离开这里不是问题,不过,梅先生,在我离开之前,你最好打电话向您的父亲说一声……”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有点送脸上门的味道,无奈之下,也只好将梅老爷子祭了出来。 梅越山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冷道:“没有这个必要,我希望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完,他朝两个保镖微一点头,示意两人可以采取必要的行动。 莫言耸了耸肩,道:“梅先生,你好像忘了,这里是公共区……” 梅越山一怔,这才想起这里是别墅的门口,不是自己家。 他心中恼火,yīn着脸对服侍梅清浅的保姆道:“还愣着做什么,送小姐进去……” 莫言没奈何,眼睁睁看着梅清浅坐在轮椅上被保姆推走。心中就忍不住想,若是换了左道人在这里,他老人家怕是早就动手杀人,抢走那串佛珠了? 莫言扪心自问,今天这事,起因在于梅洛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但自己出尔反尔也的确是有些丢人,怨不得被人当做骗子。最重要的是,自己总不能没脸没皮的去硬抢一个小女孩手里的佛珠? “算了,这事还是回头再说,没必要急在一时。” 他心中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些人不知道,梅三鼎却是心中有数。与其留在这里和梅越山、梅洛纠缠,还不如坐等梅老头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一念及此,莫言给梅清浅和她手中的佛珠打上神魂印记,便打算离开这里。 有了这两枚印记,这串佛珠就再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就在这时,保姆却忽然惊呼道:“不好了,梅小姐晕过去了。” 一语激起千重浪……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梅越山闻言,顿时慌了神,急道:“克里斯,克里斯医生呢?” ……………………………… 莫言点了支烟,看着乱作一团的人们,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他倒不是看笑话,而是觉得这梅清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似乎也得负点责任。刚才那一幕,女孩可能受了点刺激,此时的晕厥极有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变而导致的…… 莫言站在人圈之外,静静的看着那个叫做克里斯的大鼻子忙成一团。 “嗷,真是见鬼……氧气,氧气,我需要氧气袋……” “上帝在看着你,梅,你一定会醒来的!” “见鬼,掐人中是没有用的,早就跟你说,这是巫术,不是医术……” 莫言没想到,这个大鼻子居然说的一口不错的汉语,虽然有些别扭,但至少吐字清晰,词能达意。尤其难得的是,这家伙居然还知道‘人中’…… 慌乱中,时间过得飞快,近十分钟过去后,梅清浅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呼吸也越来越弱。 大鼻子克里斯脸上的神sè渐渐变得沮丧,手底也明显慢了下来,…… 莫言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上前几步,轻轻一拍梅越山的肩膀,道:“有句话叫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如让我试试?” 死马当作活马医? 梅越山老脸涨得通红,怒道:“不会说人话就闪一边去!” 莫言笑了笑,道:“话糙理不糙,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激怒你,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这么跟你说,这里距离最近的医疗机构有五百米,不过那只是一个社区诊所,里面的医疗设施,甚至还比不上你们随车带来的设备。而正规的大型医院,距离这里至少有三十分钟以上的路程,而且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梅先生,以你女儿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她能熬的过这三十分钟吗?” 微微一顿,他又道:“在你们眼中,我可能是一个骗子,对此,我不想做什么解释。但我要提醒你,对一个骗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骗多少钱,而是规避不必要的风险。如果我真的是一个骗子,你觉得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情况下,我有必要站出来吗?” 梅越山不禁一怔,是啊,他要真是个骗子,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站出来? 【111】我可以将它送给你么 - 一品风流 - 图穷 要不,让他试试? 与梅三鼎相比,梅越山显然缺少一些决断,他狐疑的看着莫言,半天没有做出决定。 莫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梅先生,留给你女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梅越山咬了咬牙,道:“如果你能确保我女儿不会有事,我可以让你试一试,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就必须承担杀人凶手的后果!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能确保我女儿没事么,如果不能,我保证你会……” 虽然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但莫言此时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当然能确保梅清浅安然无恙,但是我有必要向你再三保证吗? 真是莫名其妙……莫言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梅越山,身形轻轻一晃,径直朝梅清浅走去。 梅越山一怔,下意识道:“你想干什么?” 他这一嚷,其他人立刻jǐng醒起来,梅洛眉毛一竖,冲两个保镖道:“拦住他,不,把他给我赶走!” 莫言又岂会将这两个保镖放在眼中,故技重施,很轻松就绕开两人。 “嘿,你是谁……” 大鼻子克里斯正忙得不可开交,见有人过来添乱,毛茸茸的大手一横,就想拦住莫言。 莫言笑道:“我是来教你怎么救人的……” 克里斯一呆,忘了说汉语,脱口道:“areyuadtr?” 莫言笑道:“大鼻子,不是只有医生才会救人,让让……” 说话间,他已是绕过克里斯,走到梅清浅身前。 克里斯急道:“n,n……你不是医生,没有行医执照,你不可以碰我的病人!” “嗨,伙计,我说了你不能碰她!” “哦,上帝……你知不知道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谋杀!” 因为莫言的乱入,现场一片混乱。 梅洛见两个保镖没拦住莫言,情急之下,竟是自己冲了上来。 他伸手搭住莫言肩膀,想用力将他扯开…… 莫言对这货早就看不顺眼,而且也不想其他人前赴后继的跑来跟自己捣乱,于是转过身,冲梅洛呲牙一笑,然后抓住他的腰带随手一扔…… 接下来,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梅洛只觉双脚一轻,随即一股大力从腰间涌来,托着自己不断的向上飞升…… 他先是看到了众人的头顶,尤其是大鼻子克里斯的头顶,看似浓密的毛发中间一块居然已经开始微秃……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视线不断的上升,转瞬间就看到一大片如伞盖般的黄绿相间的树顶! “哦,我的上帝!”大鼻子克里斯呆呆的看着飞起足有十来米高的梅洛,思维一片混乱…… 不仅是他,包括梅越山在内,所有的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给吓住了! 莫言将梅洛随手一扔后,就没再理会,而是转过身,轻轻搭住梅清浅的脉门…… 这一扔,他用的是柔劲,看似惊悚,实际上两三秒钟之后,这位梅家少爷就会平安无事的落在那棵大树的树冠上,浓密的枝叶足以使他安然无事。虽然免不了吃点小苦头,但最多也就是蹭点油皮,拉伤点肌肉而已。当然,如果这位梅少爷胆子不够大的话,说不定也会落下点心理上的后遗症。 “果然还是这样最爽快……” 将梅洛扔上天后,莫言顿觉神清气爽,搭着梅清浅的脉门,开始施救。 梅洛大呼小叫的落在树冠上后,其他的人就仿佛被人施展了石化魔法一般,全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莫言,眼中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便全是恐惧! 这时,唯一稍显清醒的人就是许助理,早在梅越山发话让莫言离开的时候,他就拨通了梅三鼎的电话…… “梅先生,是老爷子的电话……”许助理看了一眼已经吓得半死的梅洛,小心翼翼的将手机递给梅越山。 梅越山醒过神来,顾不上其他,接过手机道:“爸,我是越山……” “我不是你爸,我梅三鼎何德何能,敢做你的老子?梅越山,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爸!”话筒中传来的是梅三鼎怒骂声,滔滔不绝,一气呵成,直将梅越山骂了个狗血淋头。 梅越山被骂的脸sè铁青,却一句话都不敢辩驳。 梅三鼎道:“我再三嘱咐你,不要因为人家年轻就心生怠慢。你当老子的话是放屁么?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梅越山惦记着梅清浅的安危,终于忍不住道:“爸,清浅她现在……” 梅三鼎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道,不就是被你们折腾的晕过去了么?晕过去也好,省的看你这个做父亲的胡乱折腾。” 梅越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清浅向来就是老爷子的心头肉,这种xìng命攸关的时刻,老爷子怎么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坏了,老爷子该不是被气糊涂了? 知子莫若父,梅三鼎仿佛听见了儿子的心声,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老糊涂了?不用否认,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哼,井底之蛙,你能有多大见识?我告诉你,有莫言在,清浅就绝不会出事!行了,老子现在懒得跟你多说,等清浅醒来后,我会亲自给打电话给莫言。至于你们,老老实实给他打下手就行了,他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办。对了,还有你那个养子,让他立刻给我滚出宛陵,一坨屎样的蹲在那里,成心招人烦吗?” 老人不愧是闯过江湖的人,骂起人来不仅滔滔不绝,而且够狠够毒。这话倘若让梅洛听见,怕是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 正如梅三鼎所言,有莫言在,梅清浅就绝不会有事。 莫言搭住梅清浅的脉门,分化两道真气进入她的体内。 一道真气在梅清浅的心脏和肺叶附近萦绕、摩挲,缓缓刺激着她的心肺功能。 另一道真气却是再次一分为二,其中一道转为灵气,滋润着梅清浅的全身。另一道来到梅清浅的丹田之中,以最轻微的手法试图沟通她的先天本源…… 莫言不是医生,中医也好,西医也罢,他统统一窍不通。但对他这样的修士来说,只要不是ruti损毁过大、本源耗尽,无论什么样的伤病,都能从源头出发,将其治愈。 此时,他三管齐下,除了沟通梅清浅的先天本源遇到点麻烦外,其他的手段立刻就有了效果。 大约两分钟后,梅清浅就缓缓睁开眼睛…… 自得病以来,她的从未有过先现在这样的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就仿佛浸在温泉中,每个毛孔都在呼吸着生命的气息…… “感觉怎么样?”莫言微笑着问到:“是不是有种温泉的感觉,全身上下都很舒服?” 梅清浅眨着眼睛,细声道:“是你救了我?” 刚才晕厥时,她的意识并没有全部失去,隐约间能听到外部的嘈杂和慌乱。 莫言笑道:“没错,是我救醒了你……我说过,我能治好你的病,现在相信了?” 梅清浅眼中露出一抹笑意,轻轻的点头。 莫言给她的感觉相当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女孩就觉得,这眼光就仿佛一泓清水,温温柔柔的抚过自己的全身…… 这让她有些羞怯,但羞怯的同时,却又莫名的相信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治好自己的病! “能问你一个问题么?”莫言笑问道。 梅清浅道:“什么?” 莫言道:“你手上的这串佛珠是从哪来的?” 梅清浅道:“是爷爷送我的,是从藏边的寺庙中求来的……” 寺庙? 莫言若有所思,既然是佛珠,源头是寺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佛珠里的气息与寺庙也有必然的联系么? 实际上,这串佛珠里的气息并不是十分的浓厚,对那枚佩饰来说,起到的效果恐怕不大。 莫言此时最想搞清楚的是这种气息究竟因何而来,至于这串佛珠,拿到手自然最好,拿不到倒也没什么。 “寺庙,寺庙……”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来的快,去的更快,只在隐隐约约间,竟是无法抓住。 梅清浅这时忽然道:“先生,您很喜欢这串佛珠么?” 莫言一怔,随即笑道:“是,我很喜欢它。” 梅清浅露出开心的笑容,道:“那么,我可以将它送给你么?” ……………………………… “哦,上帝,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梅清浅醒来后,克里斯第一个跑了过来。 这个大鼻子被神奇的东方巫术震的脑子一片凌乱,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至少呼叫了上帝他老人家一百多次…… 刚才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必定会嗤之以鼻。 但令他失语和震撼的是,奇迹就在自己眼前发生。 他亲眼看见这个神奇的年轻人搭着梅清浅的手腕,似乎什么都没做,就轻轻松松救醒了已经一只脚踏入天堂的女孩……此外,梅洛被扔上树杈的那一幕同样不可思议! “这位先生,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么?” “是神奇的东方巫术,还是其他的什么?比如说气功……” “该死,您为什么不是西方人?” “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如果您是西方人的话,这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不是吗,一个上帝派驻在人间的行走者,你们不觉得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吗?” 克里斯像个疯子一样在那里唠唠叨叨,拉着莫言不放。 这时,梅越山走了过来…… ps:谢谢心有恶犬同学的打赏,顺便求票…… 【112】源头 - 一品风流 - 图穷 被梅三鼎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梅越山心中本是憋着火的,但是当莫言将他的养子扔到树上,将他的女儿救醒之后,他心中的火苗便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七分感激,三分敬畏。 “莫先生,刚才的事情……” 他正要说几句感谢和抱歉的话,莫言却淡淡道:“你的女儿现在需要照顾,我就不打扰了……另外,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的助理联系,许助理有她的电话号码。” 说完,他转回头,对梅清浅道:“谢谢你的礼物,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再见了。” 梅清浅轻轻的点头道:“再见。” 莫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理会一脸尴尬的梅越山,转身离去。 他实在是懒得和梅越山这种人打交道,再加上这里还有个好奇宝宝似的欧洲大鼻子,他是一分钟都懒得待下去。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没有真正的休息过。虽然并不觉得疲惫,但冲个澡吃点东西,总比在这里敷衍梅越山来的舒服。这人先是自持身份,后是优柔寡断,和莫言实在是没有半点共同语言……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莫言也想尽快知道结果。 昨晚在西村镇,他总算没有白辛苦一趟,现在他很想知道,自己截留的那个银行账户里究竟有多少钱? 几分钟后,他回到36号小院,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从冰箱里拿了盒牛nǎi,坐在了电脑前。 自从苏雨担任了他的助理之后,36号多少有了些家的味道。比如说屋子里总是收拾的很干净,冰箱里也总是塞满了各类食品。此外,客厅和走廊里多了几盆室内盆栽,让这空旷而冷清的屋子里有了一些绿意。 ……看着账户里的余款额度,莫言有种感觉,自己随手选的这个账户可能是个错误。 “才一百三十万?” 他摇了摇头,对这个数字很不满意。并非是他贪心不足,而是觉得徐德发这样一个大毒枭留下的账户里应该不止这些钱。当然,徐德发留下的账户总共有三个,另外两个账户里的金额应该会好看一些。 实际上,那两个账户同样被他记在了脑中,但可惜的是已经错过了查看的时机。 U盘被交给杜小音后,那两个账户在第一时间就被七处锁定,现在再去查看的话,肯定会被七处的技术人员揪住小尾巴…… 合上笔记本电脑,莫言将那串佛珠拿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佛珠中的气息虽然有些微弱,但却比上次引起佩饰嬗变的金sè光芒要更加纯粹。 这种现象看似奇妙,但并不难理解。打个比方来说,就好比上次他得到是一座金山,分量十足,但却参杂着大量的黄铜或者其他什么杂质,而这次得到的虽然只是一小块金子,但却是十足赤金。 “藏边,寺庙,佛珠,玉石……” 莫言抚摸着佛珠,感受着里面的气息,试图将这些东西联系起来。 刚拿到这串佛珠时,他心头曾有一个念头闪过,但来得快去得更快,竟是无法抓住。 此时他再次感受着佛珠里的气息,试图找回这个念头,但琢磨良久,却依然抓不住要领。 他叹了口气,放下佛珠,准备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细细琢磨……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孔查和勇哥都是来自南疆之外的黑三角地域,心中微微一动,于是再次打开电脑,在搜索页面上输入南疆、黑三角、玉石、寺庙等关键词…… 按下确定键,页面上出现的与关键词相关的网页和信息多达上万。 他慢慢拨动滚轮,仔细浏览……十分钟后,网页上的一条新闻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 “摩卡祖庙遭受袭击,千年古庙毁于一旦……” 这条信息来自南疆某报,内容很简短,但却很关键。信息显示,黑三角地域的某个部族的祖庙三年前曾遭受武装分子的袭击,这帮匪徒不仅焚毁了祖庙,杀死驻庙祭祀,而且抢走了大量的物品。这些物品流传千年,价值巨万,其中就有祖庙内供奉了两千余年的纯金祖像一座,以及大量祭祀时所用的玉器、金银器…… 这条信息还配了一张祖庙被毁前的图片,从中可以看出,这座已有两千年历史的祖庙规模虽然不大,但却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除了纯金的祖像之外,庙中还使用了大量贵重金属和玉石作为装饰。比如说,那尊纯金祖像的底座就是一块绿sè的玉石! 难道是…… 看到这块祖像下的基座,莫言心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佛珠中那股既不在五行,亦不分yīn阳的气息究竟来自哪里! “祈祷,叩拜,许愿……香火,愿力,信仰!”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千万人跪拜在佛像或是十字架前的景象。 他们匍匐着,祈祷着,称颂着…… 然后,一道又一道由灵魂衍变而成的愿力,汇聚成溪,萦绕在那些佛像和十字架之上…… 或是数百年,又或是数千年,这些愿力有的随着附着物的损毁而消散,有的却在岁月中积淀下来,汇集成海,并散发着金sè的光芒! “我明白了,这股气息就是我们常说的香火和愿力,也是西方人所说的信仰之力!难怪不在yīn阳五行中……” 莫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搞清楚这股气息的源头固然值得高兴,但真正让他欣喜的是,这源头并非虚幻不可寻的,而是实实在,蛰伏在世界各地的殿堂庙宇中,等待着自己去一一寻访,触摸,并攫取! 不过笑完之后,他又开始苦恼,天下寺庙和教堂何其多,但真正能传承千年而不断其祀的又有几座? 远的地方不说,就拿宛陵的那座白云寺来说,说是有两千四百多年的历史,但实际上几经战火之后,现在的白云寺早已不是真正的白云寺,而是在废墟上重新修建的新白云寺! 这种新修建的寺庙又能汇聚多少香火和愿力? 更何况,现代人的价值观千变万化,有人信奉金钱,有人信奉自己,又有几个会虔诚的烧香拜佛,将未来和理想完全寄托于这些泥质的塑像上? 当然,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其实是一种好的变化。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人活于世,当自尊、自强、自立、自给,这肯定要比烧香拜佛来的更加实际,也更加符合社会的进化与发展。 但对莫言来说,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看来,适当的时候,得出去走走才行……”莫言叹了口气,喃喃道:“任重而道远,须得慢慢求索才行,这世上哪来一蹴而就、坐享其成的事情?就是有座金山摆在眼前,你也得一块一块将它挖出来才行……说起这个,莫家村的后山就有一座古庙,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战火,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啧,其实出国走一趟才是最好的选择,兔子不吃窝边草,国内历经千年而不遭战火损毁的庙宇本来就少,真要是下手,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就是不知道,那些大鼻子祈祷产生的愿力合不合用?” 所谓烦恼,其实只是幸福的烦恼…… 莫言正琢磨着,手机忽然响起。 电话是苏雨打来的,问莫言午饭有没有吃过,如果没有吃的话,她可以帮他叫外卖送来。 莫言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是到了午饭的时间。 “不用麻烦了,冰箱里有水饺,我凑合一下就行了。另外,梅清浅已经到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替我去看看她,顺便问问梅越山,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好的,老板,我马上就去。” 莫言又道:“对了,见面之后,别跟他们太客气。” 苏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板,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莫言哈哈笑道:“官方解释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私下的解释是,除了梅老头和梅清浅,我看那一家子不顺眼……” 挂掉电话,莫言正要起身去煮饺子,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禁微微皱眉。 “奇怪,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杜小音的电话怎么还没打过来?” 早上离开四号楼时,杜小音曾对他说,抓获赵越之后,会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然而现在已是中午,杜小音的电话却迟迟未来,莫言心中隐约便觉得,抓捕行动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念及此,他拿起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杜小音问问情况…… 然而他刚调出号码,通话键还没按下,梅三鼎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莫言无奈,只好先接听了梅老头的电话。 ……………………………… 正如莫言所料,这时的七处的确是遇到了麻烦…… 杜小音收到赵越送来的请柬后,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郑处长。 二十分钟后,市局那边又传来消息,与林飞宇父女一同失踪的人还有林家雇请的一位保安。据分析,极有可能是这位保安挟持了林飞宇父女,然后避开jǐng方监控,逃出林宅…… 收到这个消息后,郑处长当机立断,决定立刻突袭淡水山庄,在事态没有恶化之前,抢先抓捕赵越。 因为他知道,以赵越的疯狂,当死期到来时,他绝对不吝将自己的生rì宴会变成一场杀人盛宴! 更何况,林飞宇父女的失踪已经表明,此时的赵越并非毫无防范,而是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ps:感谢插花同学、天淡云飞同学、天道在悟同学、8630310同学的打赏,感谢中南同学的更新票,谢谢你们! 【113】乱入带来的后果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点小矛盾而已,梅老,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莫言对着手机,笑着向梅三鼎解释。 梅三鼎打来电话,再三向他表示歉意。莫言不是得理不饶人的xìng格,对于梅越山和梅洛,他或许是真的不怎么喜欢,但说句伤人的老实话,这两个人还没资格让他生气。 但是梅三鼎显然不这么看,在电话里不仅再三表达歉意,甚至还表示要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莫言知道,老人真正担心的其实是自己撂挑子不管,放弃对梅清浅的治疗,所以才会对一个晚辈如此的低声下气…… 这个电话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莫言无奈之下,再三表示自己没有生气,并保证还老人一个健康的孙女之后,梅三鼎才肯放下电话。 “总算是解脱了……”好不容易才让梅三鼎挂断电话,莫言长长的舒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个电话竟是进行了二十七分钟。 他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起身进了厨房。 先烧了锅水,然后在冰箱里找到两袋速食水饺扔进沸水中,趁着煮饺子的空当,他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一直没接到你的电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刚接通电话,莫言就微微皱起了眉头,电话那端传出的是一片嘈杂,而杜小音的声音也是过了五六秒钟后才匆匆响起…… “莫言?你稍等,这里太吵,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杜小音匆匆说道。 几秒种后,电话里再次传来她的声音。 “真是抱歉,本以为上午就能抓获赵越,然后向你通报好消息……”杜小音的声音有些疲惫,道:“相信你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没错,抓捕行动遇到了麻烦,而且还是个大麻烦!” 莫言往锅中兑了点冷水,道:“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杜小音道:“我对赵越进行过心理侧写,早就意识到这家伙是个疯子,但我现在才知道,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疯狂程度……你知道吗,这家伙不仅绑架了林飞宇父女,而且还劫持了三十多个正在淡水山庄度假的客人!” 莫言听得一怔,道:“林飞宇和林燕被赵越绑架了?” 杜小音道:“昨晚的事情,林家的一个保安是赵越的人,他避开jǐng方的监控后带走了林飞宇父女” 这时,似乎正有人远远的叫她的名字,杜小音歉意道:“莫言,我这边正忙的不可开交,不能跟你细说了,我先挂了,回头再说好吗?” 莫言道:“先别急着挂电话,我现在也算是七处的一份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电话那端,杜小音不禁犹豫起来…… 老实说,她现在的确很需要莫言的帮助。 首先,她需要莫言冷静的头脑和过人的推衍分析能力,其次,如果莫言就是她所猜测的幽灵战jǐng,那么他绝对是解决目前紧张局面的不二人选。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对莫言说,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是,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的忙,而且你昨晚肯定没睡好,还是好好休息吧。” 杜小音笑了笑,拒绝了莫言的帮助。 淡水山庄目前的局面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她不想将莫言拖进这种漩涡。 是的,她的确是很需要莫言的帮助,而且她深信,莫言具有帮助自己的能力,但这并不是将他人置于危险境地的理由…… 挂断电话后,莫言有些愣神。 杜小音的拒绝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女孩看似温婉,但骨子里却是个有主见和决断的人,对于她的拒绝,莫言一点都不意外。 此时,他想的更多的其实是林燕和已经死去的徐德发。 前段时间,他从赵越手中将林燕救回,就当时而言,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林燕挣脱了赵越的魔掌,林飞宇找回了自己的女儿,而他则获得了一笔可观的报酬…… 但现在看来,如果没有自己的乱入,这个女孩的命运未必会更好,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其实,把整件事情前后串联来看,如果没有莫言的加入,说不定连徐德发都还好好的活着! 此时此刻,就连莫言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究竟该怎么计算? 更何况,除了林飞宇父女之外,还有此时被赵越劫持的三十多个人质……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赵越会劫持这些人质么?” 莫言摇了摇头,如果昨晚胡建成没有自杀,且顺利的拿到徐德发留下的u盘,显然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说到底,因为他的乱入,已经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他自认不是个圣人,但终究无法坐视几十条生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消失…… “好吧,姓赵的,希望你能耐心点,无论你想干什么,至少等我吃完这盘饺子……” 莫言摇了摇头,用手直接抓起一个滚烫的饺子扔进嘴里。 ……………………………… 四十分钟后,莫言出现在淡水山庄的大门前。 此时的淡水山庄已被jǐng方完全封锁,莫言是凭借着七处技术顾问的证件才穿过外围jǐng戒线,来到这里。 不过以他目前拥有的权限,也就到此为止了…… “抱歉,你没有权限进入jǐng戒线!”负责jǐng戒的jǐng察面无表情的阻止了正yù进入淡水山庄的莫言。 莫言晃了晃手中的证件,道:“这个也不行?” jǐng察摇了摇头,道:“抱歉,除了专案组的人,谁都不许进去。” 莫言无奈,只好再次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几分钟后,杜小音开着一辆淡水山庄内部使用的电动游览车出现在莫言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杜小音一脸的疲惫,但看到莫言时,眼中便有淡淡的笑意…… 这一抹笑,发自内心深处。 看到莫言的那一刻,杜小音身上的疲惫,内心的焦灼,全都不翼而飞,心底也莫名的轻松下来。 莫言笑道:“这件案子我差不多从头到尾的跟了下来,最后的关头,怎么能少了我?” 杜小音向负责jǐng戒的jǐng察亮出自己的证件后,很轻松就将莫言带进了淡水山庄。 坐在游览车上,莫言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杜小音道:“需要我从头说么?” 莫言奇道:“时间允许么?” 杜小音苦笑道:“时间多的是……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莫言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有点奇怪。” 杜小音道:“没什么可奇怪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赵越劫持林飞宇父女和那些客人作为人质,其目的并不是为了逃脱。说了你都不敢相信,他最终目的竟然是自首!现在的情况是,厅里的领导们正和他商谈自首的条件。已经谈了两个多钟头,而且看目前情况,再谈两个小时都有可能……” 自首? 莫言一怔,道:“我没听错吧?他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就是为了自首?” 杜小音道:“至少表面的目的是这样……上午八点左右,外勤组的人就赶到了这里。不过很可惜,赵越对此已经有所防备,当我们的人冲进他的别墅后才发现,他已经通过地道转移到山庄的宴会大厅那边。而且,他还在电脑中留下了一段视频。内容就是被他劫持的人质的画面,其中就包括林飞宇父女。并jǐng告我们,他在淡水山庄中埋藏了大量的炸药,jǐng方若是妄动,他会第一时间引爆……” 杜小音将事情经过简略描述后,莫言对现在的事态有了最直观的了解。 实际上,七处的突袭并非完全做了无用功,至少打断了赵越预想中的大场面。 据淡水山庄的主管李云芳交代,赵越的生rì宴会请柬共发出去一百六十多份,被邀请的人大多是有身份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些请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但直到昨天晚上,赵越才匆匆的吩咐她将请柬全部送出。为此,她特地请了一个快递公司办理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这些请柬和林飞宇父女被劫持一样,也是赵越某个计划中的一部分?” “初步判断是这样,幸好我们来的及时,否则的话,影响就太大了……对了,这家伙甚至给七处也发了份请柬,你早上刚离开,快递公司就将这份请柬送了过来。”杜小音答道。 莫言微微皱眉,道:“这不合理。” 杜小音道:“怎么说?” 莫言道:“如果这个生rì宴会是赵越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他不应该傻到给你们送请柬,又或者说,至少不应该那么早就送出请柬。” 杜小音笑道:“你这家伙,脑子真是太敏锐了。” 微微一顿,她解释道:“这里面的确是有原因……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李云芳吗?她是淡水山庄的主管,跟了赵越很多年,那份给七处的请柬,其实是她故意提前送出的。据她交代,这段时间她心中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再加上那些被存放了很多天的请柬,忽然之间被连夜送出,更是加深了她的焦虑。所以,她将为七处准备的请柬混在普通请柬中提前发了出去。据她交代,这份请柬赵越特意叮嘱过,本应该留在今天中午送出的……” 莫言笑道:“看来在她心中,jǐng察还是值得信任的……” 微微一顿,又道:“还是说赵越吧……他折腾出这么一个大场面,你相信他真的是为了自首?” 杜小音果断的摇头,道:“当然不信……首先,他真要自首的话,双手一举就能做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其次,他是个疯子,是个宁愿拖着别人一起去死,也不愿俯首认罪的疯子!如果说他折腾出这么一个场面是为了逃跑,我倒觉得很有可能。至于自首,鬼才信他!” 莫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对了,你刚才说赵越正和省厅的人谈判,你怎么没去?”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他总觉得,赵越真想逃跑的话,昨晚就应该行动了,何至于留到现在? 杜小音道:“谈判的确在进行,但主持谈判的人是赵副厅,你应该记得他,你第一次来七处的时候,他还刁难过你。”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他,不过他好歹是一副厅,怎么会亲自上阵?” 杜小音道:“没办法,他是赵越特别指定的谈判人员,除他之外,赵越拒绝和其他人对话。” 莫言道:“赵越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114】马叔 - 一品风流 - 图穷 杜小音道:“莫言,还记得烂尾楼里的绑匪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听你这意思,赵越提出的条件和他们一样?” 杜小音道:“没错,赵越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求各大媒体到场,然后他会在媒体的见证下自首……” 莫言道:“你们会答应么?” 杜小音摇头道:“怎么可能?正常的媒体报道我们阻止不了,但这必须是在我们的监督之下,同时不能影响我们的行动为大前提。但赵越的要求却是电视直播,还要召开媒体见面会……这个疯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把自己当犯罪明星么?” 说话间,两人已是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 杜小音停下车,道:“这里就是指挥部,距离宴会大厅有两百米。” 两百米? 莫言微微皱眉,想要搞清楚宴会大厅里的情形,这里显然远了一些。他来这里,是打算彻底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当一个看客。 “既来之,则安之,目前情况不明,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说吧……” 他心中清楚,此时非彼时,自己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再当一回幽灵战jǐng。即便他有这个意愿,条件也不允许。上次有夜幕作为掩护,这次却是光天化rì,再加上jǐng方的层层监控,他亦是有心而无力。 “走吧,我们上去,我有几个问题还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杜小音率先走向小楼,莫言紧随其后。 上了二楼,莫言却没看到几个七处的人,便问道:“大李他们呢?” 杜小音道:“大李和林秀是案件的直接负责人,他们正在现场盯着呢。” 莫言心中一动,道:“我可以去现场看看么?” 杜小音笑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不过你毕竟只是顾问,没得到指挥部领导的批准,我无权让你进入现场。” 莫言皱了皱眉,决定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如果不能进入现场,我可能帮不到你们……” 杜小音听了这话,忍不住白了莫言一眼…… 她当然知道莫言此来的目的,从两人相识起,几乎每次见面都伴随着某个难题或是麻烦的出现,而莫言总是能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对他的能力,杜小音深信不疑,否则也不会在淡水山庄外见到莫言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唯一让她有些抱怨的是,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这种舍我其谁、当仁不让的气势,真的是很伤其他人的自尊…… 这时的杜小音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忿忿不平其实更像是一种小女人的幽怨…… “你真的想去现场?”杜小音问道。 莫言理所当然的道:“这是当然,否则我来这里干什么?” 杜小音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会忍耐不住的。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想想办法。” 正说着,指挥部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率先一人身形魁梧,大约五十出头,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除了淡淡的官威之外,明显透出一股军人的作风。 紧随他身后的就是郑处长,一如既然的严肃和jīng干。其他的人跟在两人身后,看模样应该是特jǐng大队的人和省厅的几位副厅…… 杜小音眼睛一亮,道:“莫言,这位就是马厅长,看样子,他们是要去现场。你低下头,别说话……” 莫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声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混在里面一起去?”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是你,不是咱们,我用得着混进去么?” 莫言心说这个主意倒也不错,至少能节省点时间。 一念及此,他往旁边退了几步,给这群人让出路来。 马厅长龙行虎步,直接越过莫言。 不过刚走出两米远,他却忽然回头,看着莫言道:“你的证件呢?” 能进入指挥部的人都必须佩戴临时通行证,就连马厅长也不例外。 杜小音正要解释,郑处长却道:“马厅,这位是莫言,我们七处聘请的技术顾问。他来七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功劳却是不小。除了那件谜画案之外,赵越的这件案子也是出力不小,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马厅长微微一怔,看着莫言道:“你就是莫言?” 莫言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 “小伙子不错……”马厅长道:“我现在要去现场,你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下楼。 包括莫言在内,所有人都被马厅长的这句‘你跟我来’给弄糊涂了。 杜小音一扯莫言的袖子,道:“你认识马厅?” 莫言也是奇怪,摇了摇头,道:“不认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这时,其他人看莫言的表情这时多少有些变化……在他们看来,莫言无非是七处聘请的一个技术顾问,属于体制外的草民,即便有些薄功,也不值当大老板如此看重。除非这个年轻人早就认识大老板,而且是比较亲密的子侄辈。 杜小音道:“不管认识不认识,能进现场就行,走吧。” 莫言点了点头,随着杜小音身后下了楼。 众人下的楼来,马厅长却是停下脚步,对莫言招了招手,道:“小莫,这个电动车你会开吧?” 莫言上前几步,道:“会开。” 马厅长道:“那好,你来驾驶,我就坐你这辆车……” 话音刚落,众人看莫言的眼神又是一变,心中都暗自猜测着,莫言和马厅长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郑处长和杜小音,两人也都是有些讶异…… ………………………… “不用奇怪……”马厅长坐上莫言的车后,直接解开了谜底。 “我和你小叔是战友,也曾是你父亲的下级。说起来快二十年了,当年你父亲在许县担任、县委书记,我是县jǐng局的局长……莫言,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马叔叔。” 莫言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不禁苦笑,话还没说几句,就先认了一叔,这世界还真是小。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按关系,还是论辈分,这声马叔总是得叫的。 无论心里有多不情愿,莫言仍是乖乖的叫了声马叔。 这声‘马叔’若是被他父亲莫少清听见,多半会很郁闷。他身为莫言的父亲,自莫言五岁后,就再也没听莫言叫自己爸爸。而马厅长和莫言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却因为自己的关系轻松捞了个‘叔叔’的头衔,怎不叫他这个当父亲的心生郁闷? 马厅长笑道:“你这小子,来我的地盘,连码头都不拜,真是该打屁股!要不是上周你父亲打电话给我,说你就在省厅七处,我都不晓得你这小子居然蹦跶到我的地盘来了……” 微微一顿,又道:“说起来,还是太忙。接到你父亲的电话后,本打算领你认认我的家门,吃顿认门饭,可惜有个会议去了外地,前天才回来……” 马厅长微微而笑,一反刚才的威严,尽显长辈风范。 莫言笑道:“有机会一定去马叔家拜访。”他没想到父亲会给马厅长打电话,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马厅长一摆手道:“什么拜访不拜访?这话太生分……我和你小叔是一起钻过战壕的战友,你父亲当年对我也像是亲兄长一样,说拜访这样的话,太生分。等搞定赵越这混账王八蛋,我让你马阿姨给你做一顿地地道道的宛陵饭。” 他是军人出身,又是当着莫言这样的子侄辈,说话间便随意了很多,连混账王八蛋这样的话都脱口而出。 “对了,莫言啊,我听你父亲说,你是H大毕业,这可是金字招牌,有没有兴趣正式来省厅工作?” “马叔,我这人自在惯了,最怕被别人管,现在这样其实挺好……”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别看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你父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少说你的臭脾气。” 马厅长也只是随意一说,并没有刻意的招揽。他心中很明白,莫家的长房长孙,何须自己这个小小的厅长来规划前程?他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照顾好这个宝贝疙瘩就行了…… 从指挥部到现场前沿,不过一百米左右,说话间,莫言驾驶的电动车就已到了地方。 这里就是现场前沿,也是最后一道jǐng戒线,距离宴会大厅只有百米之遥。 马厅长下了车后,神sè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莫言有意识放慢脚步,远离了被众人簇拥的马厅长。 他站在人群之外,看向远处的宴会大厅,正要开启本我意识探测,裤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莫言,你在哪里?”电话中传出的是麦穗的声音,显得很急促。 莫言道:“我就在宛陵,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你的声音,好像……” 话未问完,麦穗就急忙道:“前段时间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去了省jǐng察厅当了什么技术顾问,对吧?” 莫言道:“对啊,怎么了?” 麦穗急道:“刚才晚晴姐告诉我,甘蓝和她的同学在一个叫淡水山庄的地方被人绑架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现在的情况?晚晴姐和我都在外地,她都快急死了……” 甘蓝这丫头也在淡水山庄? 莫言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哪都有你啊? 【115】疯狂葬礼 - 一品风流 - 图穷 “告诉裘晚晴,让她不用太担心……”莫言安慰道:“我就在现场,距离甘蓝只有一百多米。jǐng方正在和对方谈判,目前来看,效果似乎还不错,对方有自首的意思。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 他这话半真半假,为的只是安慰麦穗和裘晚晴,说到自首,他是绝不相信赵越会这么做的。救林燕的那晚,他是亲眼见到此人是何等的疯狂,这样的人宁肯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枪,也不会俯首就擒! 实际上,当他知道赵越所提出的要求时,心中便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不过事实究竟如何,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电话那端,麦穗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道:“你就在现场?会不会有危险啊?” 莫言笑道:“放心吧,省厅的大老板就在这里,我躲在他的身后,哪里会有危险?” 麦穗道:“总是小心点好……莫言,我先挂了,晚晴姐正在和别人打听消息,我马上把你刚才的话告诉她。另外,你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挂断电话,莫言不禁摇了摇头,心说幸亏自己来了,否则事后得知甘蓝在这场劫难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多半会落下心结…… “哈,伙计,我就知道你会来!” 刚把手机放进裤兜,大李就走了过来,很亲热的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随即,这家伙放低声音,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进去走一趟?” 莫言没好气的道:“这光天化rì的,你觉得我能进得去么?” 大李叹了口气,道:“这案子本来是我们外勤组负责,事情一闹大,可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说真的,早上你要是随我们一起来,有你在,哪还轮的着赵越这王八蛋嚣张?” 莫言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大李撇了撇嘴,道:“换了别人我自然不信,至于你……得了,你这家伙,来这里不是专门为了听我恭维你的吧?” 若问这世上谁最相信莫言的能力,除了半个同道中人梅三鼎之外,就算是大李了。 烂尾楼的那一晚,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莫言是如何解决勇哥那伙匪徒的,但事后根据种种迹象却能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而在他看来,赵越无非比普通人更加疯狂一些而已,论能力和杀伤xìng,比起勇哥那帮武装匪徒来,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他相信,早上突袭的时候,莫言若是肯随队前来,恐怕早就解决了这王八蛋。当时没有领导,没有媒体,只要自己的胆子大一点,任由莫言发挥,现在应该已经坐在七处的办公室里,和大家讨论着庆功会的事宜了…… “行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你们的那位赵副厅究竟有没有谈出个结果来?”莫言点了支烟,问道。 大李忿忿道:“屁的结果,谈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僵持在那里。赵越不肯放弃要求媒体到场的要求,咱们的这位赵副厅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谈着……” 莫言问道:“赵越和这位赵副厅长认识?” 大李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莫言笑了笑,道:“那你能告诉我,赵越为什么偏偏选定他才肯对话?” 大李从来就不是个笨人,闻言后,神sè顿时变得古怪,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怀疑……” 莫言笑道:“我什么都没怀疑……就是忽然想起徐德发是在省厅被人毒死的。” 大李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你真是这么怀疑的?我cāo,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嘀咕……不行,这事我得和郑老说说。” 莫言道:“为什么不直接跟马厅长说?” 大李翻了个白眼,道:“你傻啊……说到底,这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跟郑老、小音说没关系,都是自己人,谁都不会乱嚼舌根子。要是直接跑去和马厅说,你猜他会不会直接扒了我这身jǐng服?” 大李说完,直接跑去找到郑处长,鬼鬼祟祟的说起这件事。 莫言笑了笑,扔掉烟蒂,启动本我意识,笼罩了整个宴会大厅…… 此时宴会大厅中的景象,颇有些惊悚。 偌大的宴会厅中,摆放着十来个汽油桶,每个汽油桶的外壁都用胶带绑着zhayao,而周围却是洒满了白糖…… 看到这种景象,连莫言都有些发毛,赵越这家伙果然是够疯狂。烂尾楼中的勇哥也只是用了些zhayao,这家伙却是连汽油和白糖都用上了,这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烧成飞灰誓不罢休啊! 莫言简直不敢想象,当汽油桶被起爆,当满地的白糖混合着汽油一起燃烧时,这里将是怎样的一副地狱惨景! 大厅的正中,便是三十多个被胶带捆成粽子的人质,而林飞宇父女则被单独绑在大厅的一角…… 三十多个人质中,甘蓝正在其中! 女孩目前的状况还算良好,除了脸上犹存的泪痕外,似乎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尤其是她那双眼睛,虽然存有惊恐,但却依然明亮。 还行,至少心理上没受到太大的伤害……莫言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甘蓝的心理遭受创伤,所谓心病难医,他实在不愿看到这个略带着一些痞气的活泼少女成为心理医生的常客…… 在这些人质周围,则是三四个拿着枪支的男人。 莫言注意到,这几个家伙虽然满脸凶恶,但眼神却是十分茫然,而且带着一抹惊恐。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绑着zhayao的油桶时,这种惊恐便显得愈发明显。看起来,他们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就是上了贼船的后果啊…… 莫言摇了摇头,他隐约猜出,这帮家伙可能事先也不知道赵越是如此疯狂。一步步走来时,才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轨道,正身不由己的一步步滑向深渊! “这里是我亲手布置的,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大厅的一角,赵越微微而笑,在他对面,省厅的副厅长赵承面sè铁青。 赵副厅长低声吼道:“**就是一个疯子!” 赵越笑道:“我是不是疯子,这得取决于你……你看,我们已经谈了两个多小时,再没有结果的话,马老板大概也会对你产生某种不好的想法。” 赵副厅长断然道:“你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这里不是外国……” 话未说完,赵越便道:“好吧,我可以退一步,媒体见面会什么的可以取消,但是我要在电视中看到关于这件事的新闻报道,记住,是直播的新闻!” 赵副厅长沉吟片刻后,问道:“这个可以考虑,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赵越道:“很简单,客观的大规模报道有助于我脱罪,我希望这件事能引起各方的注意……” 赵副厅长满脸的不可思议,脱口道:“你还想脱罪?” 赵越微微笑道:“副厅长大人,如果我不能脱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实现我提出的要求,自首之后,我绝不会咬出你。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无论是脱罪,还是减刑,有你这位副厅长在,事情总要容易一些,对吧?” 赵副厅长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毕竟你昨晚是有机会逃跑的……” 赵越耸了耸肩,道:“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现在有得选择么?” 他晃了晃手中的引爆器,轻声笑道:“要么你陪我一起下地狱,要么等着我咬你一口,除此之外,你有的选择么?” ……………………………… 果然是一丘之貉! 莫言嘴角撇过一抹笑意……他对赵副厅长的怀疑开始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证据,听了刚才的这段对话,便已是确定无疑。 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赵越这家伙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对此,莫言早已想好办法。 换做平时,想要察觉一个人的心思和情绪,即便是他也难以做到。但此刻却是一个特殊时期,无论赵越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的心思都会随着情绪的激荡呈现一种放shè状态。对莫言来说,这是观气的最佳时刻…… 莫言深吸了口气,灵台中波纹激荡,隐在本我眉心处的心眼被即时启动! 心眼缓缓睁开,视界中,整个世界顿时换了颜sè…… 宴会大厅中,赵越神sè冷漠,但头顶处,却有两道冲天光芒。 这两道光芒一红一黑,相互纠缠,仿佛两条恶龙! 莫言看在眼中,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就怀疑赵越已经心存死志,此时观气呈黑红二sè,心中已然确定。 这两道光芒一为死气,其sè乌黑,预示赵越已然心存死志,根本就没有自首的打算。 另一道光芒为杀气,其sè殷红,预示着赵越已经彻底疯狂,不仅自己没打算活下去,还要拖着林飞宇父女和这些人质一起踏上黄泉之路! “难怪想要媒体报道和电视直播,看来这家伙是打算在全世界的注视下,来个疯狂葬礼!啧,这就是所谓的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吧?” 莫言心中感叹,觉得这家伙真的是疯狂到了极点…… “幸好大李他们来得及时,要是等生rì宴会的嘉宾全部到齐,这乐子可就大了!近两百的嘉宾,非富即贵,真要是轰的一声全部上了天,到时候别说是全省了,恐怕整个世界都会被轰动!” ps:感谢优雅的颓废哥和夜无寐人独醉同学的打赏…… 【116】葬礼的见证者 - 一品风流 - 图穷 灵台深处,本我缓缓闭上了心眼…… 心眼最是消耗神魂,不像本我意识一般可以长时间开启。 莫言闭上心眼,心中开始琢磨,如何才能进入宴会大厅? 想要进入宴会大厅,有两个关隘要绕过。第一个关隘是现场指挥部的领导,第二则是赵越。 莫言只是个技术顾问,而且属于外聘人员,现场指挥部的领导们只要脑袋没有进水,就绝不可能让他这个不相干的人进入宴会大厅。再者,马厅长不仅知道他是莫家人,更是莫家的长房长孙,当宝贝疙瘩供起来还来不及,又怎会让他孤身赴险! 其实这一点并不是最难的,只要杜小音和大李配合,莫言相信还是有机会避开马厅长的眼睛,偷偷溜进去的。 真正困难的是赵越那一关! 以这家伙的疯狂,恐怕看到任何一个陌生人不请自来,都会毫不犹豫的按动手中的起爆器! 想要通过这一百多米的距离,而又不引起赵越的反弹,就必须说服他,主动让莫言进入宴会大厅…… 实际上,如果不考虑人质的安危,莫言只需心念一动,就能在百米之外杀了赵越。但他实在没把握在击杀赵越的同时,能保住人质的安全。唯有在十米之内,他才有把握在击杀赵越的同时,保证这家伙不会按下手中的起爆器。另外,大厅里还有几个赵越的手下,只要其中任何一人擦枪走火,就足以将整个大厅化为人间地狱! “该怎样才能进入大厅呢?” 莫言的思维飞速的转动着,但急切间却找不出一个稳妥的方法…… 此时,赵副厅长已经从宴会大厅出来,他yīn沉着脸,步履显得很沉重。 在其他人眼中,自然以为他这是在为局势担忧,又或是谈判的结果不理想。 唯有莫言知道,这位道貌岸然的副厅长大人其实是在担心自己的身家xìng命和前程! 众人见赵副厅长安然走出大厅,立刻随着马厅长迎了上去…… “老赵,你辛苦了,谈的怎么样了?” “马厅,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谈判的结果不是很理想。不过,赵越现在多少有些松动……” 赵副厅长将赵越的底线和现场的情形说出来后,指挥部的领导们立刻展开了讨论…… 这时,杜小音走到莫言身边,道:“莫言,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赵越像是在作秀一样,却又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莫言撇了撇嘴,道:“他本来就是在作秀,至于目的……”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安全进入宴会大厅的办法。 “你现在能联系上赵越么?”莫言道:“最好是没有受到监控的通信频道。” 杜小音皱眉道:“你想和赵越通话?” 莫言点头道:“不仅是通话,我的最终目的是要进去和他面对面的聊聊。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获得他的同意,否则贸然闯入,这家伙说不定干出什么疯事来。” 杜小音沉吟片刻,道:“通话没问题……赵越的手机虽然被监控,但我可以让技术小组暂时中断几分钟。” 莫言道:“那就好,你把赵越的号码给我……” 杜小音的神sè却是有些犹豫不决,迟疑道:“你真的要进去?” 莫言笑道:“这是当然,不然我来做什么?快点,时间不等人,万一那家伙现在就发疯,可是几十条人命!” 杜小音深吸了口气,道:“莫言,在你进去之前,我有话要问你。你不许敷衍我,更不许说假话……” 莫言奇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难道不能等事情结束后再问么?” 杜小音断然道:“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我会根据你的答案来决定要不要帮你进入宴会大厅!” 莫言无奈道:“好吧,你问。” 杜小音盯着莫言的眼睛,沉声问道:“那晚……在烂尾楼出现的人是不是你?”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萦绕了很久,一直想问莫言,却始终难以开口。 实际上,她已经基本确定,那晚救出自己的人多半就是莫言,但又害怕,真的问出口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否定的答案。对她来说,这意味着莫言只是拿她当普通朋友,不肯让她走进内心,共同分享这个秘密…… 再温婉的女孩也有一颗矜持的心,所以,杜小音一直将这个问题藏着心底。 但此时此刻,她却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莫言笑了笑,道:“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来?” 杜小音眼中透出一丝执着,道:“因为我要确定你究竟有没有能力处置这场危机!” 实际上她的目的不仅于此,在担忧这场危机的同时,她更担忧的是莫言的安危…… 莫言能看出女孩眼中的担忧和关心,心中不禁一暖,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猜出来了。” 果然是这家伙……杜小音顿时轻松了许多,但心底却又有些小小的恼火,我当然早就猜出来了,但我若是不问,你这家伙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说出来! “大李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杜小音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莫言笑道:“那家伙是‘同案犯’,他当然知道。” ……………………………… “你真的有把握处理这场危机?” 通讯车前,杜小音依然不放心,再次问莫言。 莫言点头道:“放心吧,只要我能进去,就肯定能化解这场危机。” 杜小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拉门车门,对着里面的技术人员道:“你们出来喘口气,下面的事情交给我。” 两个穿着jǐng服的女孩子钻出车,其中一人见到莫言,惊讶道:“咦,神探,你怎么也来了?” 这女孩自然就是岳悦。 莫言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美女,你这可是职业歧视,歧视我这个编外人员……” 岳悦吐了吐舌头,道:“我哪敢歧视你这个大神探,我还等着你多破大案,然后跟着你老人家沾光呢。” 莫言哈哈一笑,随着杜小音进了通讯车。 随着车门被‘哗’的一声关上,岳悦眼睛一转,抓住身边的女孩,小声道:“喂,你猜小音姐和这家伙在里面做什么?” 那女孩胆子没有岳悦大,小声道:“你不要乱说,被小音姐听到了,你又得被罚打扫卫生了。” 岳悦笑嘻嘻的道:“我怎么乱说了?我这是关心小音姐……其实莫言这家伙蛮不错的,长得帅气不说,脑瓜子也灵,和小音姐真的是很般配哎!喂,你不这么觉得么?” 那女孩点头道:“倒也是,我要是找个这么帅气的男朋友,立刻把我的大抱枕给扔了!” 岳悦故作惊讶道:“哇,阿兰,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那女孩笑嘻嘻的道:“我可以把我的大抱枕送给你哦……” 岳悦一撇嘴,道:“切,我才不要你的二手货呢。” ……………………………… 通讯车内,杜小音调试好机器,道:“行了,赵越的电话接通了,你可以说话了。” 莫言接过话筒,静等着赵越的声音响起。 宴会大厅里,赵越捏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半天才按下通话键。 “在我的要求没有得到答复前,我不想多说废话,另外,我要提醒你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半个小时后仍然得不到我要的答复,每隔半小时,我会杀一个人质。最后,我再次提醒贵方,我只和赵承对话,除他之外,我不希望听到其他的人的声音。” 赵越的声音平静的有些冷漠,不疾不徐,听不出丝毫的紧张。 莫言笑了笑,道:“赵副厅长的声音你恐怕是听不到了。” 赵越一怔,道:“为什么?” 莫言道:“赵越,你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赵副厅长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他,你能轻易掐断徐德发那条线么?” 这话一出,不仅是赵越沉默,杜小音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副厅长是赵越的内线? 她心中只觉不可思议,很想对莫言说这不是真的,但遗憾的是,赵越的沉默足以说明问题。 半晌后,赵越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莫言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没必要多说废话了……你一再要求和赵承对话,其目的不正是为了引起jǐng方的jǐng觉么?赵越,我对你太了解了,你是个疯子,是个自己落水也不忘拉别人下水的疯子!你身陷死局,又怎会留着赵承这个一丘之貉活在这个世上逍遥呢?如果我没猜错,今天你无论是死是活,肯定都留有手段让赵承死无葬身之地,对不对?” 赵越闻言,不禁哈哈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没错,我昨天晚上寄出了几份关于赵承的资料,相信最迟明天这个时候,就会摆放到某些机构的办公桌上。” 微微一顿,又道:“说起来,还没请教你是谁,我们见过么?” 莫言笑道:“我见过你,但你却没见过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见上一面?” 赵越冷笑道:“我凭什么要见你?” 莫言笑道:“多一个葬礼的见证者不好么?” ps:感谢飘然思不群和暗夜渐明以及书友17995311同学的打赏,谢谢你们! 【117】孤身赴险 - 一品风流 - 图穷 “葬礼的见证者?”赵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言道:“赵越,不用装傻了,你被打断的生rì宴会以及你在宴会大厅中的所有布置,不都是你早就策划好的葬礼么?我刚才说过,我很了解你,你之所以要求的媒体报道和新闻直播,无非是想让自己的葬礼更加‘风光’一些罢了,所谓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千年,对不对?” 赵越冷笑道:“你的确是很了解我……大丈夫生于世,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莫言嗤笑道:“得了吧你,这种话只有绝世枭雄才有资格说,你不过一个卖毒品的人渣而已,还真敢说得出口!” 他这话说到yīn损之极,却是戳到了赵越的心底。 实际上,赵越能从一个普通小商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身上的确具备了一些枭雄之姿,这也是他为之自负的。然而,莫言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层外衣,一个卖毒品的人渣而已,也敢自称枭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赵越脸sè铁青道:“你在试图激怒我,而激怒我的后果,你能承担得了么?” 莫言道:“你心中已存死志,无论我是否激怒你,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难道不是么?” 赵越沉默片刻,道:“通话到此结束,半个小时后,如果你们不肯接受我的条件,你们将会得到一具尸体……” 莫言故作惊讶道:“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想见见我?” 赵越冷笑道:“很抱歉,我还真没这个兴趣……” 他不是个傻子,知道莫言刻意激怒自己必有其目的,虽然他无法勘透这个目的,但却可以避而远之。 莫言哈哈笑道:“既然你打算挂电话了,那么我就直说吧,赵越,如果你今天拒绝见面,我可以保证你会死不瞑目的!” 赵越冷笑道:“大言不惭!” 莫言亦是冷笑道:“我大言不惭?赵越,这么跟你说吧,林燕是我救走的,你的笔记本电脑是我拿走的,关于林飞宇睡了你老婆的事情我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亲口听你说的!此外,徐德发的这条线是我亲手挖出来的,他和孔查也是我抓到的。对了,还有胡建成,昨天晚上他就是在我面前自杀的……简而言之,你之所以面临今天这个死局,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他和赵越通话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说出这段话。 他百分百肯定,当自己说出这段话后,以赵越的疯狂和睚眦必报的xìng格,绝对会幻想着拖自己一起下地狱! 所以,他根本不怕激怒赵越,可以说赵越愈是愤怒,莫言离他也就越近! 电话那端,赵越的脸sè已是由青转白,脸上青筋暴起,扭曲的近乎恐怖。 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赵越咬牙切齿,差点没将手中的手机捏碎! “赵越,你可以挂电话了……”莫言微笑着继续刺激道:“顺便说一句,等你死后,我或许会将你和林飞宇之间的恩怨纠缠写成一部小说。你瞧,多么完美的小说因素,两男一女,出轨,绿帽,情、yù,复仇……对了,还要加上林燕……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还是写成纪实报道的好,反正你和林飞宇父女都已经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我算账,对不对?” “你混蛋!” 电话那端,赵越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凄厉的嘶吼。 通讯车内,杜小音也是苦笑不已,她当然知道这是莫言故意在刺激赵越,可是这些话也太yīn损了吧? “受不了吗?”莫言淡淡道:“受不了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当面杀掉我的机会!” “去你妈的,不管你是谁,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你的人,否则我立刻开始杀人质!” 赵越已被气得发疯,声音变得又尖又利,道:“你既然这么想见我,我就成全你……我记得你的声音,如果十分钟后出现的人不是你,我同样会杀人质!” 莫言立刻挂断电话,冲杜小音微微一笑,道:“搞定!” 杜小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莫言就像一个擅cāo人心的魔鬼一般,将赵越拨弄的全然失去理智。相比较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犯罪心理学博士,真的该回炉再造了。 女孩并不知道,并非是她比不上莫言,而是莫言开启外挂,以心眼观气,才能如此jīng确的把握到赵越的情绪…… 此外,关于赵副厅长的事情,也深深刺激了杜小音。 几种情绪在女孩心中相互杂糅,一时间,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赵越给我的时间不多,你需要你帮我引开马厅长他们的视线……” 莫言拉开车门,转头问杜小音。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刚才的对话我都录了下来,相信马厅长会对此感兴趣的……等他过来,你就可以进去了。对了,你得和大李说一声,他会安排你进去的。” 莫言想了想,觉得刚才的对话虽然涉及到一些小秘密,但对那位刚认下的马叔来说,似乎也没必要隐瞒。于是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我不希望除了马厅长之外,还有第二个人听到这段对话。” 杜小音解释道:“我知道你和马厅长的关系匪浅,才做这个决定的……” 莫言奇道:“谁说我和他关系匪浅?”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你当别人都是睁眼瞎么?” 微微一顿,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莫言的眼睛,道:“莫言,进去后,你自己小心,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 马厅长得知又有新的情况后,随着杜小音进入通讯车中。杜小音借口车内空间狭小,除了郑处长之外,将其他人都挡在了车外。 “到底是什么新情况?”马厅长问道。 杜小音将耳麦递给马厅长,道:“厅长,您听听就知道了。” 说着,她将另一只耳麦递给了郑处长,开始播放刚才的那段对话…… 距离通讯车大约十来米的地方,大李已经安排好一切,朝莫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入宴会大厅了。 莫言笑了笑,避开众人的视线,步履轻松的朝宴会大厅走去。 大李看着他的背影,默默道:“伙计,加油!” 在他身旁,被赶出通讯车,暂时闲着没事的岳悦目瞪口呆,结巴道:“他……他怎么进去了?” 大李深吸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岳悦的问话…… 他和杜小音发自内心的相信,莫言必然可以化解这次危机,但这毕竟只是一种信任,还没有转化为事实。无论是他,还是杜小音,此刻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从职务上来说,他们的这种行为已是严重违纪,从行为上来说,万一事情朝着他们所预期的相反的方向发展,两人的行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犯罪! 然而,他和杜小音都不曾后悔,只是默默的按照莫言的要求为他扫清所有障碍…… ……通讯车内,听完录音的马厅长脸sè一片铁青。 此时,他的心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种他已经多年未曾体会到的恐惧。 几十分钟前,他遇到故人之子,心中很极为高兴。然而转瞬之间,这个来头极大的故人之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孤身闯入一个九死一生的困局!当年身为军人,他心有铁血,如今身为官僚,他同样有畏上的心理。一想到莫家的长房长孙极有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轰’的一声炸上天,他就有一种拎着冲锋枪闯进宴会大厅亲手给赵越来一梭子的冲动! 相比之下,赵副厅长的事情算个球! 马厅长的身旁,郑处长也是一脸的严肃,他看着杜小音,沉声道:“莫言现在已经进去了吧?”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是的。” 郑处长板着脸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杜小音平静的道:“知道。” 郑处长刚要说话,却被马厅长打断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杜小音道:“是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简单来说,我现在是以正确的方式做正确的事情!” 马厅长皱眉道:“什么意思?” 杜小音道:“刚才的对话您都已经听到……赵越现在全完就是个疯子,无论是说降,还是突袭,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所以,为了几十个人质的生命,我只能将这个对我们来说完全无解的局面交给莫言去处理!” 马厅长恼怒道:“交给他?他有什么能力处理这个局面?” 杜小音解释道:“莫言从赵越手中救出林燕的事情,您可能是第一次听到,但抓住徐德发和孔查,以及昨晚在四海修配厂发生的事情,想必您是知道的。而这些事情都和莫言有着直接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这些事情完全是他凭一己之力做到的。所以,我觉得他是应付眼前局面的最佳人选……” 女孩镇定的说着,除了烂尾楼事件之外,算是将莫言‘卖’了个彻底。 其实,这本就是她和莫言早就准备好的应付手段,虽然没有仔细商量,但彼此心中都有默契。 马厅长的脸sè稍稍好看一些,道:“可是我现在所听到的,和你们递上来的报告完全就是两回事!” 杜小音道:“这是莫言一再要求的,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告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马厅长打断了杜小音的话,对郑处长道:“郑老,赵副厅长的事情先缓一缓,你马上通知各小组和特jǐng组,让他们立刻做好突袭的准备。另外,医护组、消防组也要做好跟进的准备!” ps:唠叨两句,俺这本扑书今天算是上架了,这本书其实是给自己找信心和状态的作品,但惟其如此,投入的心力比以往要更多,而且也决心把它写的更长一点。俺不擅要票,不会写简介,不会写感言,但上架前总要说几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没有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扑的不仅是书,同时也是信心……谢谢大家。 最后,感谢奋斗吧少年同学和宋晓霜同学的打赏,以及lazy少爷的两张月票!!! 【118】梦靥 - 一品风流 - 图穷 宴会大厅中,甘蓝闻着空气中浓厚的汽油味,心中越来越绝望…… 刚开始的时候,她和其他的人质一样,哭泣、尖叫,甚至是求饶。--/但她很快就发现,人质越是歇斯底里的痛哭求饶,赵越看似的冷静的脸庞上就异常的兴奋,似乎很是享受别人的恐惧和痛苦。 于是她第一个停止了哭泣,与其痛哭求饶,还不如默默的保存体力……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jǐng方的营救上,但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一丝希望却已是愈发的渺茫。 因为掌控着他们生死的那个王八蛋,表现的越来越像个疯子,尤其是接到某个电话后,他像只困兽般在大厅四处走动,口中发出一连串的诅咒。有好几次,他都咬牙切齿的想要按动手里的起爆器,但又不知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他都忍了下来…… “完了,完了,这家伙已经彻底疯了……” 甘蓝看着暴走的赵越,yù哭无泪,在心底无数次诅咒着那个打电话的王八蛋。 “男朋友都没谈过,这就要完蛋了么?真是天妒红颜啊……” “你妹啊,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打的电话?姑nǎinǎi见了阎王,一定要狠狠的告他一状!” 在甘蓝充满怨念的诅咒中,她口中的王八蛋慢悠悠的走进了宴会大厅。 看到莫言,甘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怎么来了? 莫言笑嘻嘻的冲甘蓝招了招手,道:“哈,真是哪都能看到你!不好好的待在学校上课,跑到这里来找刺激,这下傻了吧?” 甘蓝目瞪口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她才哭兮兮道:“你当我想来这里呀……” 她不知道莫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在这种情况下,能看到一个熟人,多少让她心里觉得轻松一些。尤其是莫言脸上轻松的笑容,还有调侃的语气,无形中便感染了她。 莫言并没有和甘蓝多说,因为刚走进大厅,就有三四支枪同时锁定了他。 和甘蓝打完招呼,莫言并没有看像只狼一般盯着自己的赵越,而是对着那些枪手微微一笑,道:“各位。我没有恶意。希望你们也能小心一点……” 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中发出奇异的光芒,语气也渐渐显得的空濛,道:“你们应该知道,这里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炸弹。哪怕是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把大家都送进地狱。所以,拜托各位千万小心……老实说,我胆子很小,不想死在这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要不是疯子,谁又会想死呢?” 灵台之中,盘坐的本我发出阵阵无形的波动。自他的双眼穿过,并散播开来…… 这是一种神魂修士的小伎俩,类似于催眠术中的心理暗示。不过与催眠术所不同的是,它并非通过口头以及肢体语言来影响别人,而是通过神魂震荡,直接作用在受体的意识深处。 这种方法简单有效。能挖掘并放大人类意识深处最本能的种种情绪。 比如此时,这些枪手实际上都是被赵越拖上贼船的,从他们的迷茫和惊恐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们并不愿意陪同赵越一起死在这里。所以,莫言直接深入他们的意识深处,将他们对赵越的不满和对生的渴望挖掘出来,并无限放大! 莫言心中清楚,自己毕竟是人不是神,在这个充满了汽油味的大厅里,他只能保证对赵越进行完全控制,而对其他人的控制,多少就要欠缺一点。换做其他的场所,这或许没什么问题,但这里却容不得任何的疏漏,哪怕是一个火星,都有可能将所有的人送上天! 所以,在他的计划中,进入大厅的第一步就是蛊惑这些枪手,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一颗‘畏死求生’的种子…… 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这招对赵越不管用,因为这种手段的最大作用是挖掘和放大意识深处的情绪,而不是篡改。此时的赵越满脑子都是毁灭和复仇的情绪,如果对他施展这种招数,效果必然适得其反! 莫言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招数,效果立刻得到彰显,几个枪手眼中的迷茫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对生的渴望。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相互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将手指从扳机上松开…… 莫言见状,不由微微一笑,没再理会这些人。 此刻他百分百确定,即使自己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赵越,这些人也不敢开枪。求生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不容逆转。 莫言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赵越的注意,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有着商人外衣的毒贩子,又怎能辨识得出修士的手段? 所以,赵越并没有阻止莫言说话,他死死的盯着莫言,嘴角撇出一抹残忍和yīn狠的笑意…… 直到此刻,他依然搞不清楚莫言激怒自己的目的,更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跑进来送死?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无论是谁,只要他敢走进这个大厅,就再也没有可能活着走出去!” 赵越对此相当的自信,在他看来,除非这世上真的有超人这种存在,否则没人能阻止他jīng心布置的这个葬礼……整个大厅都已被封闭,jǐng方的狙击手再牛,也不可能透过墙壁击毙目标。此外,这里的十几个油桶都已被打开,空气中满是挥发的油气,任何一点火星都可以将这里变成地狱。 “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将给我陪葬,没有人会是例外……” 赵越的心情微微有些兴奋,他很想知道,当自己按下起爆器时,眼前这个满脸轻松的家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这个故意激怒自己,并从容走进大厅的家伙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赵承刚走进大厅时,看见那些十几个汽油桶和炸弹,差点吓得没尿裤子。两相比较,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从容与淡定,让赵越这种狠人也不得不赞上一声……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 距离赵越差不多十米的时候,莫言依旧一脸微笑,道:“比如说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激怒你,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不打算回答这些问题,因为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与其和你废话,还不如趁早结束这一切!” 他一边说一边前进,脚步似缓实疾,已然进入十米之内…… 正如他所说,这里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一旦已经接近赵越十米之内,就没必要再多说废话。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在赵越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从林燕开始,再到徐德发、孔查、勇哥,及至眼前的这个场景,其主因无不源自于这个自以为是的毒贩…… 这样一个人渣,居然浪费我如此多的时间! 这一刻,莫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这种厌恶并不是因为赵越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渣,而仅仅是厌恶这个垃圾一样的家伙浪费了自己太多的时间…… 所以,自站到赵越面前时,他就没打算废话! 赵越狞笑着看着莫言,缓缓举起手中的枪,同时,左手的拇指也轻轻搭在起爆器的按钮上! 然而下一刻,他就惊恐的发现,眼前的年轻人看似缓缓走来,但在某一瞬间却忽然失去踪影,等到自己再次看到这个家伙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已是不超过三十公分! 自觉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赵越,心中的惊恐被瞬间放大! 此时此刻,他来不及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 “按下按钮,按下按钮!赵越,这是属于你和林燕的葬礼,你绝对不能坐视允许任何人破坏这场葬礼!jǐng察不行,眼前这个人同样不行,即便是满天神佛来阻止你,你也必须按下按钮,将他们一起送上西天!” “快,赵越,按下按钮!” 赵越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在某一瞬间会变得如此漫长……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右手的食指已经扣向扳机,左手的拇指已经按向起爆器的按钮,但是,自己的动作是如此之慢,就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而时间,却又是如此的漫长,长的连思维都已被无限延长…… “这……” “究竟……” “是他么的……” “怎么回事?” 笼罩着赵越的这种诡异的感觉,自然是莫言弄的鬼。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莫言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自大而葬身火海,所以在疾进的同时,灵台中的本我再次发出无形的波纹,直接冲击赵越的意识体。这次所用的小技巧与刚才的那一招略有不同,它所起到的作用是通过震荡和共鸣,迟滞与延缓意识体的运转,从而使人体的思维与神经反应速度被无限延长。这种作用到了极致,甚至会让受体产生一种时光永恒,而己身不灭的错缪感…… 结束了! 莫言看着连眨下眼皮似乎都需要十几分钟的赵越,简简单单的伸出手,从他手中取过起爆器和手枪。 所有的一切,简单到不可思议! 没有唇枪舌剑,没有剧烈的打斗,就仿佛吃饭喝水一般,走过来,伸出手,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和平淡…… 莫言将这一招称之为‘梦靥’!(本站.net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19】缠你一辈子 - 一品风流 - 图穷 当赵越的思维恢复正常时,惊恐的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按动左手拇指,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竟是连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他抬眼望去,就见一个高大身影正低头漠然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的正是原本属于自己的起爆器和手枪…… 此时,赵越全身上下可以动用的外部器官唯有嘴巴和眼睛。--/--/ “杀了我,杀了我!” 赵越眼睛血红,死死的盯着莫言,嘶吼着:“你个混账王八蛋,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却知道大势已去,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但求一死! “你这个懦夫,你不敢杀人么?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莫言撇了撇嘴,轻轻一脚踢去,封住了赵越的哑门穴。 如果可能的话,他一点都不介意杀掉这个浪费了自己太多时间的家伙,但这里毕竟还有其他人,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一个已经失去反抗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此外,大厅之外,还有一群jǐng察正围着呢…… 同时他也觉得,真要是杀了赵越,反倒是成全了这货。 “你一心求死,我却偏不如你愿,你敢浪费我的时间,我就不吝让你暂时活着,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仇人和爱人是如何抛弃你的……” 莫言俯下身,拎着赵越的衣领,将他翻转身,正对着林飞宇父女的方向。 大厅的一角,林燕紧紧闭着双眼。已是泪流满面,而林飞宇却是死死的盯着赵越。眼中满是快意! 如果不是嘴巴被胶带封住,此时的他想必已是纵情大笑…… 莫言转过身,看着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枪手,淡淡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放下枪,然后面对墙壁老实的跪着……” 这些枪手的意识深处已被他种下求生的种子,心中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此外,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过于诡异,这使得他们的内心深处,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一出沉闷的默剧。没有鲜血飙飞。没有激烈打斗,甚至连对话都省略了。 众人所看到的画面无非是一个年轻人微笑着走向赵越,然后微笑着伸出手…… 而赵越则仿佛魔怔了,放弃了所有的抵抗,面sè呆滞的让年轻人取走了手中的起爆器和手枪…… 最后。年轻人面带微笑从容的站着,而赵越则诡异的倒在他的脚下…… 就画面而言,这一幕平淡的不能再平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惟其普通和平淡,才更见其中诡异! “jǐng官,我们这算是自首不?” 一个枪手鼓足勇气,在放弃抵抗之前,问了这么一句话。 莫言点了点头。很严肃的道:“没闹出人命算你们走运……放下枪,跪好,就算你们自首了!”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自首,但未免节外生枝,他还是大包大揽的应下了。反正这种话说来又不要钱…… 得到‘jǐng官’的承认,问话的枪手立刻将枪放下,老实的双手抱头,面墙跪下。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其他枪手本就没有反抗的心思,此时见同伴率先自首,立刻纷纷效仿,乖乖的放下枪,抱头跪下。 莫言取出手机,朝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甘蓝眨了眨眼,然后运转真气,将手机周围的空气完全排空隔绝后,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他不知道打电话是否会引爆空气中的油气,但小心无大错,尤其是在大功告成的情况下。 “领导,任务已完成,你可以让拆弹小组进来了……” 不等杜小音多问,他挂断手机,朝甘蓝走去,笑道:“怎么样,大小姐,被人绑着的滋味是不是很刺激?” 甘蓝先是忿忿瞪着他,反驳的话已经涌到嘴边,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爸妈了,还有爷爷和小姨……” 莫言蹲下身,一手拍着她的肩膀,一手帮她撕开胶带,柔声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甘蓝这一哭,其他的人质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获救了,于是大厅中顿时响起一片歇斯底里的哭泣声和兴奋的尖叫声…… 哭声总是会传染的,见身边人都嚎啕大哭,甘蓝便哭的愈发厉害,等手上的胶带被撕开后,不顾脸上眼泪鼻涕一把,一头扑进莫言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语无伦次的哭道:“这些人真讨厌,我不哭都不哭,我一哭就一起学人家……呜呜,莫言,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爷爷和爸妈了……还有小姨和我的大抱枕……我还没谈恋爱呢,真要是死了,真是亏死了……” ………………………… 大厅之外,杜小音捏着手机,半晌没说出话来。 “进去还不到五分钟,危机就解决了?” 身为犯罪心理学博士,杜小音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超一流的,但是面对莫言的这个电话,她仍是有些不能接受。又或者说,不敢相信幸福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简单…… 一旁的马厅长见她神sè莫名,紧张问道:“小杜,是什么情况?” 杜小音这才回过神来,急道:“马厅,莫言说他已经完成任务,可以让拆弹小组进去了。” 马厅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杜小音断然道:“我不会听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这怎么可能? 马厅长先是不信,但随即取过对讲机,果断道:“各小组注意,头号目标已经解决。突击小组以三号战术进入,注意jǐng戒。拆弹小组随后跟进。医疗救援组和消防人员做好随时进入现场的准备……” 放下对讲机,他看向郑处长,道:“郑老,等里面的消息确定后,就可以对赵承采取措施了。” ………………………… 半个小时后,甘蓝坐在救护车前,给裘晚晴打电话报平安。 而莫言也接到了麦穗的电话。 “我刚才好像听晚晴姐说,是你救了甘蓝?” 莫言点了支烟,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专门拯救你们这些黜落红尘的仙女的……” 麦穗却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怒冲冲道:“喂,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拿着枪的匪徒,听说还有炸弹,你不要命了?” 莫言笑着安慰道:“没那么夸张。几把仿真枪而已……” 麦穗狐疑道:“真的?” 莫言笑道:“当然是真的,从认识你开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麦穗哼了一声,道:“别跟姐来这一套……莫言,其实我现在才发觉,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莫言笑道:“看不透才好,真看透了我,怕就是你弃我如敝履的时候了。” 麦穗哼了一声,道:“切。你想得美,今天早上起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缠你一辈子!” 挂断电话后,莫言却是怔了半天…… 他和麦穗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朦朦胧胧的,直到刚才,麦穗才算是真正表露了心迹。 然而。莫言心中却是烦恼多过于高兴,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倒是愿意你缠我一辈子,可是你的一辈子和我的一辈子不对等啊!” “青chūn易逝,容颜易老,再过二十年,我依旧是这个样子,而你却已经老去。到那时,即使我心不变,你面对着一个依旧青chūn的少年郎,又能否做到安之若素呢?” 此时此刻,莫言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一个活在俗世中的普通人,面对爱情时,终究做不到心如止水,更做不到太上忘情! “看来得好好研究一下养颜驻容的方法了……”他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径可循。 “想什么呢?” 杜小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笑问道:“刚才……是和你女朋友通电话?” 莫言笑了笑,道:“杜大jǐng官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你爱说不说,当我没问好了。” 莫言笑道:“那边忙的一塌糊涂,怎么有空来找我?” 杜小音解释道:“刚才被你救出来那些人质,心理遭受不同程度的创伤,亟需有人指导和疏通。我们没有配备心理医生,我只好过来客串一下。另外……” 她微微一顿,指着不远处的甘蓝,道:“喏,那位大小姐不肯接受心理辅导,也不肯去医院,说是要你来照顾她。” “什么?”莫言一脸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她要我照顾?” 杜小音笑道:“对啊,她说和你认识,还说你家地方大,环境好,最适合休养。” 莫言眼睛一瞪,道:“美得她!我屋子里多只耗子我都嫌烦,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杜小音笑道:“这话你得对她去说,冲我瞪眼睛没用。” 莫言道:“行,我这就去和她说。” 杜小音却一把拉住他,道:“喂,你不是真的吧?这女孩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细心照料和宽慰。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直接拒绝了她,说不定就会留下什么心理上的后遗症。另外,我能看得出来,她对你很信任,甚至有种依赖感。莫言,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拒绝她么?” 莫言不由愕然,半天才道:“她家里人呢?” 杜小音道:“我问过,她的家人都在外地,本市除了一个保姆和远房叔叔,再没有其他亲人了。同学和朋友倒是不少,但没一个亲近的……” 莫言愣了半天,终是叹了口气,取出手机。 杜小音奇道:“你做什么?” 莫言苦笑道:“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她要是住我那里,你觉得孤男寡女的合适么?有一个地方挺合适她的,离我住的地方只有几步路……” 他说的这个地方就是苏雨的住所,两个女孩住在一起,也能相互照顾。 “还有,我认识这丫头的小姨,我得管她要伙食费、住宿费、监护费,还有误工补助费……”(本站.net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0】晚餐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不想让甘蓝住进36号院,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家里‘闹鬼’。 谁也不敢肯定葫芦山中的那只鬼是否会再次光顾36号院,有莫言在,自然不会有事,可莫言并非二十四小时不出门的宅男,留甘蓝一人在36号院,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事来…… 莫言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苏雨,一个直接打给了裘晚晴。 苏雨那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并说马上开车过来接甘蓝。 而裘晚晴得知甘蓝不愿回家独住后,却是有些犹豫……她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莫言能否照顾好甘蓝。 莫言对此也能理解,换做是莫愁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做大哥的同样希望小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于是他将电话交给了甘蓝,让她自己去说服裘晚晴。 也不知这女孩是怎么给自己小姨灌得**汤,半个小时后,就活蹦乱跳的钻进了苏雨的车,看不出一点心理受创的模样。 这时,jǐng方的大部队已经撤离,杜小音因为要照顾被劫持人质的心理状态,留在了最后。 “真没看出来,你倒是挺有女人缘的……” 她看着车上的苏雨和甘蓝,笑着调侃。 莫言笑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女人缘么?这分明就是个麻烦……你都不晓得这丫头有多皮!” 那边,苏雨按响了喇叭。莫言冲她挥了挥手,道:“你先走,我过一会儿回去。” 等苏雨开车带着甘蓝离开,他看向杜小音道:“这个案子结束后。你应该会轻松一些了吧?” 杜小音点了点头,笑道:“托你的福,我攒了好些天的假,这次可以一次休完了。大李他们也是,刚才还跟我说,要好好的出去玩几天呢。” 莫言道:“是要远足么?不会是集体活动吧?” 杜小音笑道:“大李他们倒是有这个意思,打算去九佛山玩,你有兴趣么?” 莫言正要说自己没时间。忽然想起九佛山的历史,心中微微一动,如果是去九佛山的话,倒是可以抽出一点时间…… 九佛山距离宛陵大约两百公里。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佛教名山。此山幽深,山中名刹古庙多达数十座,其中有数座古庙的历史超过千年,是a省这一带有名的佛教旅游胜地。 莫言惦记着‘愿力’的事情,便隐隐有些心动。 了结了赵越的事情后。他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祭炼天生剑胚和炼制五行聚灵阵,这两样物事都是水磨的工夫,不急在一时,须得张弛有度。才能更好的把握其中分寸。 至于葫芦山里的那只鬼,怎么也得三个月以后才能打它的主意…… 杜小音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啊?” 莫言心中已有计较,笑道:“我当然有兴趣。就是怕你们不带我玩。” 杜小音笑道:“谁敢不带你玩啊……岳悦早就说了,大家还要靠你这位神探兼大侠升职拿奖金呢。再说,你现在有马厅长罩着,我们这些小jǐng员可不敢得罪你。” 莫言笑道:“俗,真没想到,你杜大jǐng官也这么俗……” 杜小音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最后跟你说件事,马厅长临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今天这件事的报告上不会出现你的名字。另外,他让你有时间的话,去他的办公室坐坐。” 莫言点了点头,目光转到杜小音的脖子上,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我送你的护身符怎么没戴?” 杜小音闻言,先是诧异,随即脸上就飞起淡淡的红晕……这人真是,女孩子家的贴身饰物是随便戴的么? 莫言见杜小音脸sè不对,心中顿时恍然,知道自己这话问的突兀了。 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笑道:“别误会,我是意思是……我送你的护身符不仅仅是一种jīng神上的寄托,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它是有实际作用的。” 杜小音见他说的认真,心思稍定,问道:“有实际作用?” 莫言笑道:“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你记住,下次再出任务,一定要戴着它。” 杜小音冰雪聪明,听到这里,再结合莫言的种种神奇表现,心中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它真的可以起到护身的作用?” 莫言不想说的太过具体,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已经说的太多了,总之你记得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戴着它就是……” ………………………… 从淡水山庄返回时,天sè已经黑沉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莫言接到苏雨的电话,说是回来的路上买了很多菜,请他这位老板过去吃饭。 莫言正好肚子饿了,再加上甘蓝也在苏雨的住处,便没有拒绝。 将车驶进包河森林公园的时候,已是七点多钟…… 苏雨租住的是一套一百三十平方的公寓,地方算不上特别宽敞,但对一个独身女xìng来说,却已是足够。这套公寓装饰豪华,绝对达到五星级的标准。说起来,苏雨之所以租下这套公寓,最早其实是准备用来钓莫言这条大鱼的,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她从鱼饵摇身一变成了莫言的助理。对一个助理来说,这套公寓稍显豪华了一些,但天运集团从来就不差钱,所以她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住在这里。 将甘蓝从淡水山庄接回来的路上,两个人就商量好了要大吃一顿。 女人和女人之间很难有真正的友谊,但在某些时刻却又特别容易走到一起,甘蓝刚经历过生死劫难,正需要人安慰。而苏雨眉眼通透,心思玲珑,知道这女孩是老板亲自救回来的,便刻意与之亲近。再加上她能看得出来,甘蓝身上虽然带着些小小的痞气和顽皮,却难掩那种出身显贵家庭的气质,三言两语后,就轻松赢得了少女的好感。 虽然有着苏雨刻意亲近的成分,但两人确实是挺投缘,同车共乘了一段路后,两人之间的关系颇有些闺蜜的意思。 半路上,两人在超市买了大量的生菜和熟菜,回到公寓后,苏雨动手,甘蓝打杂,很快就整了一大桌的菜肴…… 莫言走进公寓的时候,两个人女孩刚洗完手上的油腻…… 莫言看着满桌的菜肴,笑道:“我听说女人高兴不高兴的时候,都喜欢大吃一顿,这话果然不假。” 苏雨笑道:“老板,你喝什么酒,白酒还是红酒?” 莫言道:“来点白酒吧……” 微微一顿,又道:“这桌菜sè香味形俱全,不错,不错,是谁的手艺?” 甘蓝哼哼道:“有吃就吃,你管是谁的手艺!” 莫言笑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最多也就是个打下手的。” 甘蓝撇嘴道:“要你管……打下手怎么了?总比你这个只会白吃的家伙好!” 莫言笑道:“我说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救了你一条小命,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甘蓝做了个鬼脸,气哼哼道:“谁让你把我赶到这里的?切,小气鬼,一座闹鬼的破院子,你当我很稀罕住进去么?” 莫言这才恍然,原来这丫头是因为自己不许她住进36号院在这闹小脾气呢…… 不过他也知道,这女孩的小脾气绝不会超过三分钟,所以哈哈一笑,来了个视而不见。 果然,当三人在餐桌前坐下后,甘蓝便开心的闹着要陪莫言喝白酒,说是要酒中分胜负,不把莫言灌倒就不姓甘…… 看着甘蓝眼光灵动,笑语盈盈,莫言也就彻底的放下心来,知道这女孩的心理素质的确要比普通女孩坚韧许多。 他没有阻止甘蓝喝白酒,这时稍许喝一点白酒,其实有助于她的睡眠。 等到一夜无梦,痛快的睡到天明,女孩心中残存的那点恐惧感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老板,我听甘蓝说,你今天大发神威……” 女人大都是好奇宝宝,苏雨也不例外,回来的路上,她听甘蓝说起淡水山庄中那惊险的一幕,心中只觉不可思议。她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板很神秘,但却从没有把这种神秘和超级jǐng察联想起来。于是趁着喝酒的时候,眨着一双能将人生生淹死的大眼睛,好奇的开始发问。 “哪有这丫头说的那么惊险和神奇,其实jǐng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只不过是以谈判专家的身份打了个头阵而已……”莫言抿了口酒,随口敷衍着。 “喂,你不是在方正信息上班么?怎么又混到jǐng察队伍里去了?”甘蓝好奇的问道。 “我说,你个丫头片子不会说话就多吃菜,什么叫混到jǐng察队伍里?”莫言板着脸道:“我这一身的堂堂正气你难道看不到么?应该说,所有的jǐng察都应该为队伍中有我这样满身正气、大义凛然、冲锋在前、吃苦在前,关键时刻敢以身堵枪眼的队友而感到荣幸!” 甘蓝笑的前仰后合,道:“大哥,你敢不敢再夸张一点?再加两个词,你就可以去竞选中国好青年了!” 苏雨在一旁说的少,听得多,她托着腮,晃着杯中的红酒,只管将妩媚的眼光盯着莫言。 甘蓝在桌下偷偷一扯她的衣袖,鬼鬼祟祟道:“喂,你这么看着这家伙,不会是想把他给吃了吧?” 苏雨扑哧一笑,低声道:“有你这个电灯泡在,想吃都没机会下口……”未完待续。。 【121】你真色 - 一品风流 - 图穷 甘蓝喝了差不多二两白酒,带着酒意咯咯笑道:“苏雨姐,不用赶我走的,我参观一个呗……” 苏雨轻轻一拧她的胳膊,吃吃笑道:“你个疯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嘘,小声点,别给他听见了,他可是我老板哎……” 甘蓝哼哼道:“切,什么破老板,有他这么小气的老板嘛?一座破院子而已,居然敢不让我住,改天一把火烧了……” 两个女孩带着酒意窃窃私语,自以为声音够小,殊不知,莫言的耳朵连蚂蚁的脚步声都能听到…… 刚开始,莫言还觉得有趣,可是没想到这两个女孩竟是越说越豪放,直听得他目瞪口呆。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sè…… 他心中不禁概叹,难怪麦穗曾说,女生寝室的卧谈会其实比男生寝室更加jīng彩,我原先还不信来着。啧,现在这里才两个女孩,就已经疯的不行,真不知道整个寝室的女生聚在一起时,又该是怎样的情形? “咳……” 他咳嗽一声,站起身道:“酒足饭饱,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苏雨急忙站起,道:“老板,喝杯茶解解酒再走吧?” 莫言心中哼了一声,再不走,我就成了你们口中的小白兔了…… “不用了,回去还有一个电话要打,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公寓。 他刚离开,甘蓝就搂着苏雨咯咯笑道:“你信不信。他肯定听到了我们的悄悄话,嘻嘻,这家伙是被我们给吓走的……” 老板听到了? 苏雨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一捏甘蓝的鼻子。嗔道:“你个没心没肺的,什么都敢说!你说痛快了,我怎么办?你别忘了,他是我老板,要是我被炒了鱿鱼,第一个找你算账。” 甘蓝嘻嘻笑道:“舍得一身剐,敢把老板拉下马……不对,是敢把老板拉上床。苏雨姐。你刚才看他的样子,就差没流口水了,你真sè……” ………………………… 站在公寓楼下,莫言苦笑着点了支烟。这喝了酒的女孩可真疯。 一阵风吹来,他有些微微的酒意。 不过他并没有运转真气驱走体内的酒意,而是保持着这种微熏,将车扔在公寓楼下,然后漫步朝36号院走去。 这里距离他的院子并不远。步行也只需几分钟的时间。 回到小院,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冲澡,这已是他多年的习惯。 然而刚脱去外衣,他的身形就忽然顿住…… 他扭头看向沙发。在沙发上左侧,与上次同样的位置。弥漫着淡淡的yīn气。 “这只鬼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我才一晚没回来。就再次鸠占鹊巢……” 他走到沙发前,指尖一沾那淡淡的yīn气,脸上就有一丝冷笑。 随即,他取过遥控器,打开电视…… 和上次一样,频道停留在宛陵台的‘电视剧频道’上,这个频道播放的最多的就是狗血无限的宫廷戏,格格与公主齐飞,阿玛与父皇共舞,吸引了大批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女xìng观众。 莫言不禁想起老山民口中那个仿若女娃的大仙,以及龙王闺女的传说。 “这么喜欢看宫廷戏,难道真的是只女鬼?”莫言喃喃自语道,顿生一种走进聊斋的感觉。 想了片刻,他扔下遥控器,走到冰箱前,伸手拉开门。 冰箱内的食物和饮料都是苏雨前几天采购的,码放的整整齐齐,除了莫言吃掉的几包速食面和饺子,其他的食物都完好无缺…… 看着这些食物,莫言微微皱眉,因为这些东西看似完好,但绝大多数的包装袋上都萦绕着淡淡的yīn气。 “难道是……” 莫言若有所思,随手拿起一包饼干,闻了闻后,将包装袋打开,取出一片塞进嘴里。 本是香甜美味的饼干进口之后却是寡淡无味,仿佛生嚼了满嘴的蜡烛…… “呸,呸……” 尽管早有所料,莫言还是被这塑料和蜡烛口味的饼干给坑了一把,忙不迭的将口中的饼干沫吐出。 “居然已经可以食气,看来我还是小看这只鬼……” 原先,他估计这只鬼大约到了显形的层次,但此时却发现,自己显然小看了它。所谓食气,与练气士的餐霞饮瀣大抵相同,指的是修士可以通过吸收空气中的游离能量来补充壮大自己,灵气便是这其中最为紧要的一种。一般来说,鬼物到了这种食气的层次,距离yīn神大成就已经不远了,又或者说它已是半步yīn神。只要吸收足够的天地灵气,就能突破关窍,正式进入yīn神境界。 不过遗憾的是,天地间的灵气早已枯竭,近乎于无。 没有灵气壮大己身,这只爱看宫廷戏的鬼,也只能吸食一点五味之气,以饱口舌之yù…… 莫言将其他的食物全部打开,统统尝了一遍,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只鬼只爱甜食,除了饼干和甜味牛nǎi以及一袋葡萄干,其他的东西都是完好无缺! “一只喜欢躺在沙发上,爱看狗血宫廷戏,爱吃甜食的鬼?”莫言忍不住苦笑,女人的天xìng果然强大,连做了鬼之后都脱离不了生前的天xìng。 他摇了摇头,将那些被动过的食物全部扔到垃圾桶中,然后关上了冰箱门。 冰箱刚关上,他忽然又是一怔。 这时他才发现,冰箱的上门处,yīn气格外浓郁,萦绕在门的正中,久久不散…… 莫言一口真气吐出,驱散这些yīn气。然后就看见,门的正中处因为被yīn气长时间的侵蚀,留下了一个仿若笑脸的印记! 没错,这的确就是一个笑脸。虽然画的歪歪扭扭,很有喜感,甚至还带着一些稚气和调皮…… “有意思……这算是挑衅?还是在释放善意?” 看着这个笑脸,饶是莫言聪明过人,也拿不准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真是够头疼的,本打算三个月后再去找你,现在看来,你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莫言琢磨半天。也没弄懂这个笑脸的含义。 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在好奇之余,略略提高了一些jǐng惕。 他是正统的神魂修士。对于鬼物从来都是不惧不畏,甚至可以说,他这种走神魂之道的修士根本就是鬼物的天然克星。只要本我不动,腹中又有一口真气在,天然就立于不败之地。除非这只鬼高他两个大境界。成就媲美阳神的鬼仙之境,又或是他主动深入yīn煞之地,在鬼物的主场作战,否则。没理由会栽倒在一只鬼物的手中。 ………………………… 距离36号院大约两百多米的树林里,两个男子正鬼鬼祟祟说着话。 “大头。你不是说这座院子里没人么?” “哥,这不能怪我……昨天下午和晚上。还有今天上午,我来回三次踩点,当时确实是没人!” “你敲门没有?” “敲了,今天上午我借口收二手电脑,还敲这座院子的门来着,当时是真的没人……真尼玛见鬼,谁知道真动手的时候,这家人回来了呢!” 这两人一身黑衣,身上带着一些简便的工具,正是两个想要趁着夜sè行窃的小偷。 其中一人脑袋格外的大,另一人年纪略大,长了一张驴脸,无论是语气和神sè,都显得更jiān猾一些。 “哥,要不咱们就硬闯吧?”大脑袋显然是个愣头青,恶狠狠的说道。 张着驴脸的家伙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袋上,道:“闯你妹啊,你个不学无术的法盲……就拿这座院子来说,咱们悄悄的进去,这叫做偷,要是硬闯进去,这尼玛就是抢劫!” 大脑袋傻愣愣的问道:“哥,这里面有个啥区别?” 驴脸严肃的道:“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去,小偷嘛,被逮住后无非是蹲几天班房,挨几顿打的事。这抢劫的罪过可就大了,想当初严打那会儿,我远房的一个堂哥抢了一小毛孩的学费,总共也就几块钱,结果你猜怎么着?砰……二话不说,直接就被jǐng察拉刑场上给崩了!” 驴脸忆起往事,一脸唏嘘,口中唠唠叨叨的给大脑袋‘普及’着法律常识。 而大脑袋似乎也很认真的听着,直愣愣的看着驴脸,眼珠子瞪的像个铜铃…… 驴脸奇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我cāo,这大晚上的,你毛愣愣的盯着我做什么,想吓死老子啊!” 大脑袋呆呆的指着驴脸的身后,道:“哥,你身后有人。” 驴脸不怕jǐng察,不怕挨打,却最是怕鬼,听了这话,脸都吓白了,颤声道:“人吓人,吓死人,你个狗rì的,想吓死你哥是咋地?” 大脑袋很认真的说道:“是真的有人嘛,一小姑娘,穿着白裙子,就站在你身后……” 驴脸吞了一口吐沫,道:“大头啊,哥平时待你不薄……你也知道,哥的心脏不是太好,你跟哥说句实话,你是跟哥在开玩笑,对吧……” 说到这里,他猛然觉得有人在自己后脖吹了口气。 这气息冰凉冰凉的,顺着脊椎往下走,驴脸只觉股间一紧,差点就尿了出来。 这时,混不吝的大脑袋也终于察觉到一些不对,颤声道:“哥,坏了,坏了,这女娃子好像……好像没得脚哎!” “啊……” “嗷……” “哥,你跑慢点,鞋都掉了!” ………………………… 洗完澡的莫言点了支烟,打算看完夜间新闻就去睡觉,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是连轴转,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熬不住了。 刚打开电视,他便按下了静听键,然后侧耳倾听…… “我靠,这大晚上的,谁闲得无聊跑树林子里鬼哭狼嚎?” 这声音远在几百米之外,他也懒得多管,再次按下静音键,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看新闻。未完待续。。 【121】莫愁湖畔之噩梦 - 一品风流 - 图穷 第二天,莫言本打算睡到中午起床,谁知上午九点左右就被甘蓝的敲门声吵醒。 “我说大小姐,你不用上学的么?”莫言无奈的问道。 甘蓝笑嘻嘻的道:“我请了病假,整整一周……” 说着,她举着手中装着水煎包的纸袋,又道:“别一脸的下床气了,本姑娘是来报答你昨天的救命之恩的。” 莫言哭笑不得,几个水煎包就算报答了救命之恩,我这救命恩人也太好打发了吧? 甘蓝将莫言挤开,好奇的打量着36号院,道:“这里看起来挺不错的嘛,清清静静的,不像是闹鬼的样子……” 莫言懒得理她,转身进屋开始洗漱。 甘蓝追着他进了屋内,道:“喂,给你个建议,你这里应该养只狗。” 莫言拿着水杯,吐出口中的泡沫,道:“我连自己的都养不起,养狗……还是免了吧。” 甘蓝道:“我是说正经的……刚才过来的时候,听管理处的人说,最近这里闹小偷,养只狗至少能给你提个醒。” 莫言笑道:“我这院子里最值钱的就是我本人,除此之外,还真没什么好偷的。最好来个女飞贼,把我这枚帅哥给偷了去……” 甘蓝一撇嘴,道:“切,你就臭美吧。我跟你说,你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昨晚管理处还逮着两个小偷,现在正联系医院呢……” 莫言一怔,道:“医院?” 他觉得要么是自己听错了,要么是甘蓝口误,抓到小偷后应该往jǐng局里送。和医院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管理处的保安用了私刑? 甘蓝笑道:“没错,就是医院。据说这两个小偷昨晚在这一带行窃时。东西没偷着,却是被一个路过的小姑娘给吓着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孩,硬是被他们当成了鬼,结果自己吓自己,给吓惨了。我听说,这两个小偷一个生生给吓成了面瘫,另一个给吓成了傻子,不断的念叨着什么‘没得脚、没得脚’……” 路过的小姑娘? 莫言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 别人只当这两个小偷是自己吓自己,他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葫芦山中。的的确确有着一只鬼! “这地方真的挺大的。住七八个人都没问题……”甘蓝四处走动着,一会儿摸摸窗帘,一会儿打开冰箱看看,最后问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不让苏雨姐住进来。她可是你的助理!” 莫言脸sè顿时一黑,瞪眼道:“改天我去你家住,可不可以?” 甘蓝笑嘻嘻道:“生什么气嘛……其实我是故意替麦穗姐试探你来着,苏雨姐长得挺漂亮,我是担心你把持不住,sè兔子吃了窝边草,辜负了麦穗姐。” 莫言哭笑不得,道:“你这小脑瓜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有这闲工夫,干点什么不好?” 甘蓝得意洋洋道:“谁让我现在是个病人……受的又是心理创伤。需要找一些八卦来缓解心情。” 莫言摇了摇头,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道:“我要出门一趟……” 甘蓝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不用和我打招呼。” 莫言惊讶道:“你不走?” 甘蓝奇道:“我刚来还没十分钟。干嘛要走?喂,你什么意思,撵我?” 莫言实在拿这不当自己是外人的丫头没辙,只好抓起装着包子的纸袋,道:“随你吧,爱待多久待多久,走的时候别忘记关门就行。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屋子可是闹鬼……” 甘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莫言其实也不是要出远门,而是打算去超市一趟。 昨晚看到冰箱门上的笑脸后,他就隐隐觉得,那只鬼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既然如此,自己似乎也没必要喊打喊杀,倘若能不动干戈就收服这只鬼,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便决定来个以德服人,你不是喜欢吃甜食么,那我就对症下药,买上满满一冰箱的甜食让你吃个够…… 他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目的。 在他看来,这只鬼的行为其实已与常人无异,从灵智上来说,它现在已经属于智慧生物,而非懵懂无知的鬼物。倘若一味用强,即使收服了它,也未必能使其心服口服,最终为己所用。 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鬼有了灵智之后,与人无异,心思同样难测。 莫言希望的是拥有一只完全顺服的鬼仆,而不是一只表面恭顺,内心却时刻惦记着噬主的恶鬼。 别墅区附近最大的超市距离36号院有十分钟的车程,莫言开车来到这家超市,直奔食品区。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抱着满满一纸袋的甜食走出了超市。 将纸袋扔进黑sèqr的后座,他点了支烟,正要进车,却接到黄留夏的电话。 说起来,倒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和黄胖子联系了,他按下通话键,笑道:“教授,好久没联系了,是不是有单子给我?” 黄留夏笑道:“小单子倒是有几个,我怕你看不上。” 莫言笑了笑,没有接话。 按常理说,他是方正的新人,无论大单小单,能接到单子才是最重要的。但对此时的他来说,几万块的小单已经无法引起他的兴趣。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点功课,尽早把剑胚祭炼完成。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莫言,最近张长青没有找你麻烦吧?” 两人聊了几句后,黄留夏忽然将话题转到张长青身上。 莫言一怔,道:“没有啊,怎么问起这个?” 黄留夏道:“前段时间,那家伙名下的金田房产给我们下了个单,报酬倒是挺不错。不过对方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接单的人必须是你。我知道你和张长青不对付。担心这是他故意针对你下的套,所以直接把单子给挡了回去。” “我原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金田房产的老总昨天亲自找来,又再次下了委托,而且还提高了报酬。我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过金田的老总说这次没有任何限制,只要能完成委托,什么人都可以接单。说起来,张长青名下的几个公司和方正都有过业务。金田房产也不例外。人家这么一说,我也不能不接。受理了这单委托后,我直接交给了别人……” 黄留夏并没有说什么担心莫言的话,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莫言笑道:“放心吧,教授。那家伙没来找我麻烦,倒是让你担心了。” 黄留夏道:“应该的……你和我是一只碗里刨食的人,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莫言道:“教授,张长青委托的究竟是什么业务?我想,这个单子肯定有些特殊的地方,否则不会专门指定我。” 黄留夏道:“说起这个单子,的确有些特殊……啧,老实说,我在方正待了好些年。还是第一次接到此类的单子。” 电话那端,黄留夏点了支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笔单子涉及到金田房产开发的一个楼盘。此楼盘在宛陵南郊的莫愁湖边,最早建成的三栋楼去年三月份就已交付使用。因为设计合理,环境、物业、绿化以及社区气氛都相当不错,入住的居民都觉得虽然房价稍微贵了些。但却物有所值。有了好的口碑,后面的发售工作也就愈发的顺利。但是过完chūn节,却有异常情况出现。最新入住的居民忽然发现,自己会经常xìng的做噩梦,一周七天,几乎有四五个晚上都会因为噩梦而睡不好觉。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做噩梦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众人才恍然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个例! 当时,有人从科学的角度推测,这可能和小区旁的移动基站有关,但是一个月后,金田房产发动关系将基站迁走后,噩梦却依然侵袭着居民的睡梦。 至此,各种匪夷所思的推测和论断开始甚嚣尘上,有说风水的,有说闹鬼的,还有人说整个莫愁湖千年前就是一个超大的万人坑…… “这事闹得挺厉害,不仅住进去的居民闹,那些预付了定金的人也开始闹着退房,金田房产后面的楼盘现在已经完全卖不动……”黄留夏道:“说老实话,这单子我是真心不想接,不仅仅是因为你,而是这种神神叨叨的单子,原本就不在我们承接的范围之内。要不是金田的老总再三说只要我们尽力就行,我绝对不会接这个单子。” 莫言听到这里,倒是产生了点兴趣,若不是手头的事情放不下,他很想接下这个单子。 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张长青为什么要指定自己接这个单子? 是故意找个难题来羞辱自己?还是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用这个特殊的单子来试探自己? “莫言,我这里来了客人,先挂了。” 黄留夏这个电话打了有十多分钟,直到有客人上门,他才挂了电话。 ……………………………… 莫言将张长青和他的委托甩到脑后,开车回到36号小院,刚进门,甘蓝就抢走了他手中的纸袋。 “哇,大侠,我就知道你最会心疼人……” “野葡萄干?天啊,帅哥,我真是爱死你了……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个?” 莫言站在门口,哭笑不得……这丫头,可真是会自作多情。 不过,他也知道,这还真怨不得人家。 这满满的一纸袋,尽是些恋人果冻、小动物饼干、酸nǎi之类女孩钟爱的甜食…… 他只要敢说一句:“甘蓝,这些东西不是买给你的。” 女孩必定会翻着白眼,不屑道:“这些东西不是买给我吃的,难道还是你这个大老爷们留着自己吃的?切,你娘不娘啊!”未完待续。。 【122】池塘中的石板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连几天,甘蓝都是白天来,晚上走,赖在36号院里乐不思蜀。 莫言也拿她没办法,只是盼望着裘晚晴能早点回宛陵…… 好在甘蓝虽然有些顽皮,但却从来不是一个让人生厌的女孩。每天来36号院,并不是时时缠着莫言,甚至有时候还会帮莫言收拾房间,打扫卫生。莫言陪她的时候,就天南地北的乱聊,莫言在卧室做功课的时候,她就安静的自己上网、看电视。 几天的相处,莫言对这个女孩有了更多的了解。 甘蓝表面大大咧咧,带着些小小的痞气,但内心深处其实是寂寞和孤独的,而且总有一种不安全感。 她的寂寞与孤独应该是与家庭环境有关,而内心的不安全感,同样与家庭有关,但也有可能来自其他方面。 尤其是前几天在淡水山庄的那场劫难,对女孩来说,更是加深了这种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 莫言能看得出来,甘蓝之所以喜欢待在36号小院,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多深的好感,而是通过几次的经历,使这个女孩意识到,至少在自己身边,她是安全的。 看清楚了这一点,莫言就觉得这个女孩其实也挺可怜的…… 甘蓝来的时候,苏雨有时候也会跟着过来,每次来时,她都会主动下厨,给甘蓝和莫言做上一顿热腾腾的午餐或晚餐。 几天下来,莫言也习惯这两个女孩的身影。 “甘蓝,把那个铲子给我拿来……” 36号院并非只有前院,实际上,后院才是这座院子的主院落。 整个后院大约有两百个平方。园内杂草丛生,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 院落的左侧。甚至还有一个人工挖掘的池塘,虽然不大,但却是活水。塘里的水是由一条青石垒砌的沟渠从山脚的小溪引来,然后再经沟渠自院墙下方流出,形成了生生不绝的活水。 莫言住进来的第一天,就想收拾这个后院,但他只是个租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房主赶走,也就按下了这个心思。 而现在,这座院子已经被周宪庾买下。只要莫言自己不想离开。就绝不会有人开口撵他。 “你这个笨丫头,是铲子,不是铁锹,赶紧去换……”莫言挽着袖子,清理着池塘边的沟渠。头也不抬的说道。 甘蓝不乐意了,嘟着嘴道:“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说个请字会死人呀?” 莫言抬起头,笑道:“没问题,大小姐,请您把那把小号的铲子帮我拿来……” 甘蓝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她将铲子拿来,蹲在莫言身边,提议道:“咱们在这池塘里养鱼吧……” “养鱼?”莫言笑道:“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请记住。你在这里最多是个客人,不要使用‘咱们’这个称谓。” 甘蓝撇嘴道:“我偏用,你咬我?” 莫言打量着池塘,道:“行了,你也别老在一旁傻呆着,开我的车去五金店。帮我买两张滤网,想养鱼的话,得把进水口和出水口用滤网封起来才行……” 甘蓝见自己的主意被采纳,兴奋的跳起来,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对了,我顺便去一趟花鸟市场,买些鱼回来。” 莫言道:“这是野水塘,怕是养不活那些娇嫩的鱼,你真想买的话,不如去水产市场,随便买点活鱼回来。最好是野生的,也不要太大……” 打发走甘蓝后,莫言直起腰,点了支烟。 收拾这个后院,不仅仅是为了环境美观,他还打算种些树,建一个木亭,将这里打造成修行做功课的场所。 在卧室里做功课,多少有些憋闷的感觉,哪有在这露天的环境里来的自在? 抽完烟,莫言继续清理沟渠,等沟渠清理完后,他又挽起裤脚用竹筢开始清理池塘底部的水草和树枝…… “咦,这是什么?” 竹筢从池塘底缓缓拖过,却被一块坚硬的物事挡住去路。 莫言开始并没有在意,随手一拨,却没有拨动。他就知道,肯定是遇到了池塘底部埋在淤泥里的硬石了。为了搞清楚这块石头究竟有多大,他开启本我意识进行观察。 这一看,却是有了出人意料的发现! 早在那位柳先生来过36号院,莫言就对整个院子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扫描,其中就包括后院的这个池塘。 不过当时并没有什么发现,池塘底部除了腐烂的枝叶和一些石头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细究的地方。 然而此时再次进行观察时,莫言惊讶的发现,自己当初的扫描多少有些粗心大意。 此时的池塘的淤泥里,躺着一块嶙峋的坚石,看似并不起眼,但它的底部却镶嵌着一块质地相同的石板。 这块石板十分蹊跷,与淤泥相接触的那一面看似凹凸不平,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其实是由yīn文和阳文镌刻出的某种字符…… 所谓yīn文和阳文,是一种篆刻术语,阳文在镌刻时,笔画凸出于平面,而yīn文则是与之相反,笔画凹陷于平面。 这块石板上的字符巧妙的将yīn文和阳文间杂在一起,甚至有的字符上半部分是yīn文,下半部分却是阳文,由此,便产生了一种能混淆视线的凹凸感,让人误以为那只是一块表面粗糙的普通石板…… “难怪上次没有发现这里的蹊跷……”看到这些字符,莫言恍然大悟。 这些字符镌刻时,故意以yīn阳文结合,本身就极具欺骗xìng。同时这些字符的形状也颇为奇特,弯七扭八,没有一定之规,乍看上去,更像是一种不规则的花纹。再加上这块石板与嶙峋坚石的质地相同,这才瞒过了莫言的第一次扫描。 莫言运转真气,气贯竹柄,轻轻一拨,就将那块嶙峋坚石翻了个底朝天。 然后,他用竹耙勾住石头,小心翼翼的将它沿着池塘底部勾了上来。 “这到底是什么文字?” 莫言将石板取出,用水洗净,努力辨认着石板上仿若花纹的字符。 他的大脑里储藏了海量的资料,但却找不出一丝一毫与这种字符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块石板会不会就是那个柳先生所图谋的东西?” 辨识不出这些字符,他转念就将主意打到了那位柳先生的身上,如果这石板就是柳先生所图谋的东西,他想必应该知道这些字符的来路。 莫言对一切古老的东西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因为越古老的东西,距离那个生存着上古修士的时代也就越近…… “可惜,那家伙离开之后就再没来过,早知道这样,当初在他身上留个印记就好了!” 莫言摇了摇头,将这块石板擦洗干净,用纸包好,打算当做藏品。 但琢磨了一会儿,他却忽然改变主意,打开纸包,将这块石板再次扔进水中……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总有出门离开的时候,若是将石板放在卧室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即便藏的再是隐秘,怕也瞒不过那些积年的老贼…… 做完这一切,他继续清理水塘,同时琢磨着等剑胚祭炼完成,就去图书馆的故纸堆中寻找石板字符的来路。 将池塘清理完毕后,甘蓝也回到了小院。 “说你是个笨丫头你还不信……” 莫言看着甘蓝买回来的各种淡水鱼,摇头道:“这些鲫鱼和草鱼都能养,你买这黑鱼回来干什么?” 甘蓝奇道:“怎么了,不都是鱼么?” 莫言忍不住笑道:“兔子和狼还都是动物呢,能放一块养么?这种黑鱼又叫乌鳢,生xìng凶猛,胃口奇大,什么鱼都吃,甚至连自己的幼鱼都不放过。你把它放进池塘,要不了几天,其他的鱼就会连骨带肉被他吃完!” 甘蓝这才明白过来,吐了吐舌,道:“我哪里知道嘛,我又没养过鱼……” 莫言将那两条半尺长的黑鱼捡出来,随手往草地上一扔,道:“得,既然买了,也不能浪费,咱们中午就吃黑鱼汤。” 甘蓝眉开眼笑道:“我最喜欢喝鱼汤……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给苏雨姐,让她过来做鱼。” 莫言道:“行了,别总是麻烦人家,这鱼我来做。” 甘蓝惊讶道:“你还会做菜?” 莫言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么?” 甘蓝却嘿嘿笑道:“你真狡猾,明明会做菜,却从来不下厨,每次都让人家苏雨姐做……” 莫言道:“别说废话了,去,把手洗干净。” 甘蓝奇道:“干嘛?” “干嘛?”莫言哼了一声,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喝黑鱼汤,就赶紧去淘米洗菜,然后给我打下手。” 一碗黑鱼汤而已,真想喝的话,甘蓝只需走几步路去那家早茶社就能喝到。 然而,面对莫言的吩咐,她却是忙不迭的点着头,乖巧的像个使唤丫头…… 看着女孩蹦蹦跳跳去淘米洗菜,莫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论滋味,他做的汤绝对比不上餐馆里的手艺,但在自家厨房做出的汤里,却带着一种‘家’的滋味。 而这,就是甘蓝呆在这里乐不思蜀,并甘当使唤丫头的原因之一。 莫言自小离家,对甘蓝心中隐藏的这种渴望有着切身的体会……未完待续。。 【123】收黑货的王某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四月底的大地上,****已经彻底铺开。 莫言拿着漆刷,细致的给新建好的木亭刷上一层清漆。这几天来,他不仅将池塘和沟渠全部清理了一遍,还在后院里种下十来株各sè果树。做完这些,他又买来木料和工具,自己动手开始搭建木亭。他虽然没有学过木工,但凭借本我意识的计算能力以及出sè的动手能力,搭建这种制式的木亭却是不在话下。木亭的图纸在网上就可以下载,木料也都是成料,在建筑市场就能买到。再将各类木工工具买来,这座小巧jīng致的木亭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大一点的积木玩具而已…… 站在人字梯上,给木亭的顶部刷上最后一道清漆,整个工程就算是结束了。 他刻意将这座小亭保持了原sè,只是刷了几层防水的清漆,整个木亭看上去,不仅保持着一种清新的田园味,其风格也与整座院子十分的融洽。 木亭外,甘蓝举着手机,眉开眼笑的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莫言站在梯子上,低头看着她,惊讶道:“你要回学校了么?” 甘蓝白了他一眼,随即却得意洋洋的道:“让你失望了,我又多请了一周的病假……” 莫言叹了口气道:“随你,反正你也不是男孩子。” 甘蓝不解其意,道:“这跟我不是男孩子有什么关系?” 莫言忍住笑,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孩子才需要刻苦学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等着嫁个好老公就行了。” 甘蓝瞪着他。忿忿的道:“我明天就回学校,你高兴了!” 莫言哈哈笑道:“孺子可教也。不枉老夫一番苦心……” 甘蓝白了他一眼,晃着手机道:“喂喂,想不想知道我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莫言问道:“说来听听。” 甘蓝乐滋滋的道:“我小姨说,她和麦穗姐得下周才能回来,嘿嘿,我又能逍遥一个星期了。” 莫言奇道:“这都大半个月,怎么时间又延长了?” 麦穗和裘晚晴离开宛陵差不多有二十天了,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却始终定不下归期。 甘蓝道:“还不是那个什么极限运动家、探险家闹的……我听小姨说,第一期节目本来是打算在宛陵录制的。但苏堇答应做嘉宾后。计划就一改再改,现在变成了户外录制,现在正寻找合适的场景。”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麦穗姐说晚点会给你电话。她现在正忙。她还说了,要我把你看紧点,尤其是苏雨姐在的时候,我决不能离开你半步!” 莫言瞪眼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敢来搬弄我的是非?” 甘蓝嘻嘻笑道:“谁让你老是凶我,我爸我妈都没你这么凶!” 莫言板着脸道:“玉不琢,不成器,我凶你,都是为了你好。你个丫头片子怎么不知好歹呢?” “凶,凶,你凶死我算了……” 甘蓝忽然幽幽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搬弄是非,我就是想看一出二女争夫的好戏。” 莫言闻言,险些从梯子上掉下来。瞪着甘蓝,半天没说出话来。 甘蓝见状,乐的前仰后合,道:“哈哈,终于吓到你了!放心,我才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我只是告诉麦穗姐,我暂时住在你的女助理家中,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喂,你不会真的和苏雨姐有什么?” 上午的时光,就在说笑和斗嘴中度过。 吃过午饭,莫言继续清理后院,将散落的木块和一些角落里的土疙瘩全部清理掉。 甘蓝窝在沙发上看卡通片,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段时间,她不仅没有回校,甚至连同学都没有联系,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苏雨的公寓和36号小院来回跑着…… 有规律的作息时间和清淡平静的生活,让女孩的脸sè愈发的健康,少了一些苍白,多了一些光泽。 再加上这几天没少帮莫言打下手,烈度加起来相当与每天慢跑五千米,充沛的运动和愉悦的心情使得少女的青chūn愈发的飞扬焕发,比起从前那种略带着些苍白和痞气的那个女孩,隐约间像是换了个人…… 莫言站在院子里,看着客厅沙发上津津有味看着卡通的少女,脸上若有所思,这丫头始终不肯回学校,是不是另有原因? 刚开始,她可能是缺乏安全感,需要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依靠,所以才会赖在这里不走。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无论身心基本都已经恢复,这时却依然恋栈不去,而且还不肯接同学的电话,这里面必定藏有什么蹊跷。 难道是失恋了,被男朋友甩了? “对了,这丫头不喜欢男孩,莫非是被女朋友甩了……” 莫言忽然想到一个细节,当初麦穗打电话给他,曾说这丫头是和同学一起去的淡水山庄。但是莫言将她救出之后,却没听她说起任何有关同学的事情。 对此,莫言心中略有些好奇,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不是知心姐姐,有些话没法直接问出口,只能留在肚子里,等和麦穗通电话时,再将这个情况间接反映给裘晚晴。 院子清理的差不多时,院外的门铃被人按响…… “我去开门!” 甘蓝跳起来,蹦蹦跳跳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她跑进来说道:“是找你的……” 莫言将手洗干净,走到前院,却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着。 “你就是莫言莫先生?” 中年男子看见莫言,笑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王,王学友。” 莫言并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他的来意,直接问道:“王先生找我有事?” 王学友道:“是这样……我听朋友说,你手上有一枚鱼形玉佩,今天冒昧前来,是想问莫先生,关于这枚鱼形玉佩,你是否肯割爱?” 莫言没想到这人的目的是养生符……当初在四方斋,两枚养生符被他和张小萌瓜分。他的那一枚当做寿礼送给了祖父,至于张小萌的那一枚,想必也会被她珍藏,绝不会轻易卖出。养生符这种东西对老人和女人来说,有着绝大的诱惑力。除非是穷到了无衣无食,否则没有人会把它拿去换成金钱。金钱虽好,却买不来青chūn和生命。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养生符却能做到这一点。实际上,养生符的真名应为固本培元符,它做不到开源,但却能节流固本,从而变相的挽留住人们的青chūn和生命! “王先生,你说的那位朋友是谁?”莫言问道。 王学友道:“是四方斋的老板蔺秋,他是我老朋友,我是从他那里知道的消息。” 莫言点了点头,倒也没怪蔺秋多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想要保密是不可能的。 王学友又道:“莫先生,其实蔺秋并非是有意说出,而是喝酒的时候透了一些口风,被我死缠烂打后问了出来。还请你不要怪他……” 莫言笑了笑,道:“没关系,这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很抱歉,我的那枚玉佩已经被我送了人……” 王学友显然不信这话,看着莫言,沉声道:“莫先生,如果你肯割爱,我出五十万现金,而且是立刻支付。” 莫言笑着摇头,且不说那枚玉佩他已经送给祖父,即使没送,也绝不会五十万就卖给这人。 开什么玩笑,这种珍中之珍的奇物,五十万……给你看一眼还差不多! 如果将这枚玉佩拿去拍卖,并且验证它的功效属实,莫言觉得至少也能拍出五千万以上的天价。比起有些动辄拍出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古董来,养生符是具有实际功用的,五千万这个身价都算是明珠蒙尘了。 王学友见莫言笑着摇头,立刻提价,道:“八十万!” 莫言道:“王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那枚玉佩已经被我送人。另外,我并不缺钱,五十万也好,八十万也罢,这些都不是重点。所以,只能让你失望了。” 王学友不死心,道:“你真的不肯卖?” 莫言有些不耐烦了,道:“王先生,我不想再重复刚才的话,请记住,那是实话,并非敷衍。” 最终,这位王先生悻悻而去,不过十分钟后,他又再次返回。 “莫先生,您别急着赶我走……” 他见莫言的神sè不对,急忙道:“我就是想问问您,如果我能找到和鱼形玉佩相似的玉器,您能不能帮我掌掌眼?” 莫言一怔,道:“你手上有相似的玉器?” 王学友笑道:“暂时没有,但我就是做着一行的……” 他微微的笑着,并没有将话全部说出口,但他相信,自己这种藏着尾巴的话,对方想必能听出一些什么。 莫言的确是听明白了……这货看似文质彬彬,居然是个收黑货的? 所谓黑货指的就是盗卖的赃物,又或是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公之于众的物件。 这种行为虽然违法,却不触犯莫言的界线。因为他的便宜师父左道人,一生之中,为求大道,也不知掘了多少的古墓!对那个时代的修士来说,为了收集缺失的信息,盗墓什么的,根本就是本职工作! 再者,君不见仙侠小说和玄幻小说中,几乎部部都有类似的情节么? 莫言虽不至于去盗墓,但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人死一杯灰,如是而已,盗也罢,留也罢,都改变不了这种本质…… 【124】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 一品风流 - 图穷 其实,王学友还真不是个收黑货的,否则他很难和蔺秋那种儒雅之士成为朋友。只能说,他在这一行的人脉很广,能弄到一些正规渠道弄不到的物件。 当然,无论是什么人,对莫言来说都一样,如果这家伙真能弄到留存至今的固本培元符,莫言自是乐见其成。因为麦穗的那一句‘缠你一辈子’,他现在正头疼不已。如果有一枚此类的玉符,至少可以使麦穗在三十岁之前不会产生容颜上的变化,如此,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研究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青chūn永驻! “如果你有类似的物品,就拿过来。” 莫言道:“相信你也知道,这类物品不仅仅是掌眼的问题,还需要特殊的方法激发它的本来面目。” 王学友点了点头…… 他确实知道这一点,否则的话,他完全没必要第二次踏进36号院的大门。 当初,莫言在四方斋的‘障眼法’瞒得过张小萌,却瞒不过蔺秋。 不仅蔺秋明白这一点,莫言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却浑不在意。 知道了又如何? 你知道的,仅仅是我使了障眼法,却不知道这障眼法的后面,隐藏的究竟是什么?这样的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好的,莫先生,如果我收到这样的物件,必定第一时间登门拜访。” “来之前打个电话,我好安排时间。” 莫言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王学友,关于此事,他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也算是多了条途径,万一有了收获,就算是‘得之我幸’了! 打发走王学友,莫言刚转回客厅,却见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 他转身一瞧,却见杜小音和大李正从车中走出。 “哈。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居然把你们俩给吹来了?” 莫言笑着迎上去,他还是第一次在36号院接待这两位可算是好友的客人。 大李下车后,嘴巴就没闲着,啧啧道:“我靠,你小子是个地主啊,竟然住这么大的院子!” 莫言将两人往客厅里引,口中道:“用不着羡慕我,我就是个租客。房主什么时候一发话,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卷铺盖滚蛋……” 说话间,甘蓝听见声音跑了出来,见到杜小音。奇道:“杜jǐng官,你怎么来了?” 杜小音笑问:“怎么,不欢迎?” 甘蓝连忙道:“当然欢迎……上次你帮我做心理辅导,我还没谢谢您呢。” 莫言笑道:“别站在这假客气,赶紧去拿饮料和水果……另外,你下次一定要记住,欢迎这句话是我这个做主人说的,下次不要越俎代庖。” 甘蓝被莫言凶惯了,冲莫言做了鬼脸。拉着杜小音的手就进了客厅。 几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莫言给大李递了支烟,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大李笑道:“半公半私。” 他将烟点上,解释道:“托你的福,七处最近总算有一段轻松的时光,这不。大家商量着去九佛山去玩,今天来就是问问你的意思,然后好安排计划。” 莫言笑道:“我这里没问题啊……都有哪些人去?” 大李道:“七处有假的人都去,反正来回也就两天的时间,耽误不了事情。” 莫言点了点头。道:“行,什么时候出发,给我个电话就行。” 甘蓝在一旁举起手。道:“我也要去!” 莫言道:“你一个外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甘蓝不服气的道:“我哪里凑热闹了?我这是jǐng民互动……” 一旁的杜小音听了这话,却是眼睛一亮,连称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于是,甘蓝不仅成功的混进七处旅游团,而且还得到了参观省厅以及四号楼的资格…… 说起来,这也和她曾被jǐng方解救过有关,这是一个不错的互动点,也是一个不错的宣传点。 “小音姐,我去参观的时候,可以借你的jǐng服照相么?” 甘蓝如愿以偿,立刻将杜jǐng官升格为小音姐。 杜小音笑道:“那可不行,这方面我们是有纪律的。” 甘蓝有些失望,却也没放在心上…… “大李,你刚才说半公半私,这私事说完了,这公事又是什么?” 大李道:“我刚和小音从现场回来,顺路来你这瞅一眼,最好是能混上一顿晚饭,这可不就是半公半私嘛?” 莫言笑道:“我还以为这公事也与我有关,感情你们就是来混饭吃的啊!” 其实,他现在还真不想有什么‘公事’来纠缠自己。 前几天他忙着改造后院,再加上要照顾甘蓝,一时间顾不上‘勾引’那只爱吃甜食的鬼。 今天后院的改造工程已经结束,他就琢磨着,等甘蓝离开之后,再去一趟超市…… 他已经计划好,买来甜食后,自己今晚就在外面过一夜。明天返回后,如果冰箱里的甜食确实被动过,他就如法炮制,连续给冰箱补充甜食,如此三四次后,不仅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同时也能使得那只鬼最大程度的放松jǐng惕。 “我说,你这里有好酒没有?” 大李已经决定将混饭进行到底,开始提醒莫言如何当好一个东道主。 莫言笑道:“就你那酒量,好酒也被你喝糟蹋了……” 他站起身,道:“两位,差不多到饭点了,我这里除了速食食品,没什么可吃的。这附近有座德福楼,鱼羹和全鸭做的不错,我们去那里。” 几人出了门,也不开车,步行着往德福楼走去。 甘蓝一直拉着杜小音问东问西,渐渐地,两人就落在了后面。 莫言道:“你们今天出的什么现场?凶杀案?” 大李道:“说起这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只能说这是一件奇案……这案子本来是市局办的,今天上午才转过来。你也知道,七处不是什么案子都接,必须是大案,又或者具有代表xìng的疑难案例,才有资格进入七处的视线。说起今天的这个案子,我绝对是第一次遇到!” 他将案子娓娓道来,莫言听在耳中,却是怔了半天。 原来大李所说的这个案子,其实就是黄留夏跟他说过的莫愁湖畔的噩梦事件。只不过事件已经开始急遽恶化,短短两天时间,已经死了三个人。前天死了两个老人,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中年妇女…… 这三个死者都是在噩梦中死去。据说死前都曾发出惊恐的尖叫,仿佛正在被人追杀一般。 “三个死者都是死于惊吓过度……老实说,我觉得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刑案,不管里面有什么玄机,应该去找那些专家教授来解决嘛。我们是jǐng察,虽然技术含量比较高,但终究是jǐng察,不是什么科学家和灵异学家,更不是什么捉鬼道士。这种事件转到我们这里,这不是扯淡嘛!” 大李对这个案子压根就没有兴趣,但是杜小音对此却是兴趣十足。 不过兴趣归兴趣,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个案子没有丝毫的头绪…… “你们俩说什么呢?” 杜小音和甘蓝从后面赶上来,一拍莫言的肩膀。问道。 莫言笑道:“大李正和我说你们今天接的案子。” 杜小音道:“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身为修士,莫言对这种灵异事件当然有兴趣,黄留夏提起这事的时候,他就已然心动。如果不是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说不定当时就主动请缨了。 此时,事情转了一圈。又再次摆放在他面前,他的心中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兴趣倒是有,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莫言道:“这么着,这个案子你们先跟着,如果有什么线索就通知我。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说不定我能提供些参考的意见。” 杜小音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对这个案子算是有了点信心……你不知道,这个案子转过来的时候,我头都大了。” ………………………… 吃过晚饭,莫言将大李和杜小音送走后,又将甘蓝送到了苏雨的公寓。 然后,他直奔超市,再次购买了一纸袋的甜食。 回到36号院,他将冰箱清空,然后将甜食一股脑的塞进去。 看看时间还早,他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先洗了个澡,直到十一点左右,才离开36号院。 他在距离包河森林公园不远的地方随意找了家宾馆住进去,然后关紧房门,盘坐在床上,祭炼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剑胚…… 一夜时光,攸然而过。 第二天,他将已呈半透明状态的五彩圆石收起,jīng神饱满的站起。 将房卡归还,他迫不及待的回到36号院。 刚一进门,他就忍不住笑了…… 客厅中弥漫着淡淡的yīn气,尤其是沙发上,且是同一位置,yīn气最为浓厚。 他直奔厨房,拉开冰箱…… 如他所料,冰箱里的甜食看似分毫未动,但绝大部分都已失去原本的味道。 这足以说明,那只爱吃甜食、爱看宫廷戏的小鬼,在他昨夜离去之后,果然再次光临了36号院! 不过,事情的发展显然没有完全按着莫言所预料的进行…… 莫言惊讶的发现,这一次,冰箱的门上没有笑脸,但在冰箱的里面却多了一只青涩的野果! “这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么?” 莫言拿着野果,不禁怔了半天。 这只野果不知什么品种,青涩中透着些微微的苦味,闻在鼻中,却是能使人分外清醒…… 【125】金属构件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想了想将这颗野果放在了床头果子虽然青涩但散发出的微微苦味却有提神的效果倒是可以放在床头用来清新空气()。 随后他将冰箱里已经失去味道的甜食一股脑塞进塑料袋扔进路边的垃圾箱中()。. 甘蓝同样喜欢甜食如果被她发现这些失去味道的甜食多半又要费一番口舌依她的xìng子说不定会拎着这些失去味道的甜食去超市投诉…… 做完这些莫言出门再次购买了相同数量的甜食将冰箱塞满等待着那只小鬼再次光临。 从超市回来已经是午九点多钟莫言闲着无事便连网线在网搜寻关于石板符的信息。 那块石板的符仿若花纹与篆有些类似但却更加的飘逸没有一定之规。莫言从甲骨开始再到金和蝌蚪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么找看来是行不通的……”莫言点了支烟心道:“不如将这些符绘制在纸然后打乱顺序截取其中的几个符拿去教那些古专家和考古专家。” 想到做到他立刻找来纸笔将已经烙印在脑海里的符随机截取了几个绘制在纸。 做完这些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雨的号码。 “苏雨你认识古专家和考古专家么?” 苏雨道:“古专家和考古专家?抱歉了老板我不认识这些人。” 微微一顿却又道:“老板。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吩咐吧我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如果您有需要这些人并不难找到。” 莫言笑道:“是这样我这里有几个古符。想人帮我辨识一二。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联系一下吧。” 苏雨道:“没问题我可以去宛陵大学找相关的专家。” 莫言道:“那就麻烦你了……另外如果产生什么费用你事后跟我说一声()。” 苏雨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后就出现在36号小院。 莫言将绘制在纸的符交给她道:“甘蓝呢?我还以为她会和你一起来……” 苏雨惊讶道:“她已经回校了你不知道么?” 莫言一怔随即笑道:“她昨天和我赌气说是要回校我还以为她是说着玩的。这丫头……” 苏雨笑道:“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不过她说了。下午的课完就会回来她不打算住在学校里。” 莫言摇了摇头道:“随她吧……对了苏雨她住在你那里。会不会影响你?” 苏雨笑道:“没关系我在宛陵也是人生地不熟有她陪我蛮好的……” ………………………… 苏雨走后莫言坐下正准备关掉电脑。却见页面弹出的本地新闻赫然有着莫愁湖的眼。 他随手一点将这条新闻打开。 这条新闻果然与那件诡异的噩梦事情有关但略有不同的是。整篇报道并没有什么实际xìng的内容只说某小区居民频发噩梦疑与地下矿物质有关云云……报道中不仅将金田房产做了淡化处理而且也没有提及那三个死者。莫言心中清楚想必是金田房产从中使了力。这才压下了三个居民的死讯。 从表面这条新闻更像是一则花絮。页面下方的评论也只有寥寥几条…… 莫言点了支烟手指轻轻点击着桌面回想着黄留夏和大李告诉他的信息()。 “先是失眠然后是噩梦最后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死亡……” “如果是某种物质而产生的影响其源头有多种可能这需要去现场勘查才能确定。” “如果是人为因素的话其脉络显然是渐进式的并非一蹴而就。观其手法倒是有点类似我在淡水山庄对付那几个枪手时使用的小手段……” “催眠术似乎也可以做到这一点通过口头或者肢体语言不断的做心理暗示一点一点的挖掘出人们内心的恐惧感并不断的放大……” 莫言在脑海中推演着各种可能xìng不过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这种推衍很难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比如说催眠术它的确拥有一些类似的手段和效果但它自身的局限xìng也很大一个好的催眠师在特定的环境下和道具下的确可以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莫愁湖小区被噩梦缠绕的人多达数十人他们处于一个开放式的大环境中时间线也各不相连手段再高明的催眠师也不可能在不同的时间与地点对如此多的人同时施加影响…… “如果不是催眠术的话又会是什么呢?” 莫言对这个案子原本就有些兴趣此时经过简单推衍后兴趣便愈发的浓厚。 因为他在这个事件当中隐隐看到一些非人的影子。 所谓非人指的其实就是修士或者某种鬼物。 鬼物的可能xìng其实并不大整个莫愁湖小区的居民至少千人其阳气之重别说是一般鬼物了就是成就了yīn神的鬼物也不敢擅入其中。再说了如今这个世界鬼物比长了两个脑袋的人都要稀罕莫言能遇一只已是侥天之幸这天下间哪来的那么多的鬼? 至于修士…… 莫言深信这个世如自己这样的人肯定存在虽然未必有真正的传承以及与修士这个称谓相符合的实力但绝对不会一个都没有()! 实际莫言在与孔查的接触中就已经通过他施展的‘蛊’看到了类似的存在。 前面说过蛊同样是修炼体系中的一种。而且还是最末流的那一种。 蛊的体系流传至今其他的体系应该也会有传承在这个世无非是或多或少罢了……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修士的影子?” “可能xìng不大……”莫言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件事如果是人为导致观其手段。最多也就是个半吊子。若是连这种半吊子也算修士那我岂不是能开宗称祖了?” 他合笔记本决定先等等杜小音那边消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缺少信息的支撑。他的推衍再怎么严谨也只是空中楼阁…… ………………………… 下午两点左右许助理按响了36号院的门铃。 莫言将门打开后就见许助理带着两个工人站在门外在他身后停着一辆半吨的轻卡。 “莫先生打扰了……” 许助理满脸笑容道:“您要的金属构件已经做好。您看将它们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他说的金属构件其实就是以5000克纯银铸成的金属盘以及用黄铜铸造的几件支撑件()。 莫言需要的五行之物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他需要的5000克纯银却早早就已送到。 莫言并没有直接收下纯银而是画了一张图纸交给了许助理。让他按照图纸将这5000克的纯银铸成银盘同时又额外增加了几个黄铜材质的支撑件。 许助理拿到图纸后不敢怠慢立刻找到金属加工场按照图纸将金属构件全部铸造完成。 “尺寸都对吧?” 莫言将门全部打开。道:“送到后院吧那里有一座木亭放在亭子里就可以了。” 许助理一挥手。让工人将金属构件搬下车口中道:“放心吧莫先生所有的构件我都亲自测量过与图纸的数据半分不差。” 从车搬下的金属构件都细心的用双层牛皮纸裹好外面还加了一层薄薄的棉毯。 这样做一是为了保密。二是为了防止损毁。 工人依照莫言的吩咐将金属构件送至后院。便开车离去许助理道:“莫先生东西全都在这里您先看看?” 莫言点了点头将外面的棉毯和牛皮纸全部揭去启动本我意识扫描了一遍后道:“不错尺寸没问题铸造工艺也不错。” 许助理闻言松了口气笑道:“我就担心什么地方出了错返工事小要是耽误了时间这罪过可就大了。” 莫言笑了笑道:“没那么夸张……对了梅小姐最近的状态还好么?” 许助理道:“克里斯医生对调养和护理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梅小姐在他的照料下状态一直都不错……” 微微一顿他又道:“对了莫先生梅洛先生已经离开了a省()。” 莫言一怔道:“梅洛?就是那个洛少是吧……他离不离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助理不禁有些尴尬道:“是老爷子吩咐的……他说梅洛对您不敬赶他离开a省是对他惩罚。” 莫言耸了耸肩道:“没必要……你不提这个梅洛我都忘了他是谁。” 许助理闻言不禁无语心中也为梅洛感到悲哀…… 身为梅家养子被老爷子亲口赶出a省实际和赶出梅家也没什么区别。如此重的惩罚对梅洛来说绝对难以承受。更悲哀的是莫言这个‘罪魁祸首’却早已将他忘到九霄云外…… “对了我要的玉石什么时候能送到?”莫言将那些金属构件码放好随口问了一句。 许助理回答道:“已经让人去采购明天下午送来可以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明后天都可以……” 几分钟后许助理离开了36号院。 莫言将他送出院门立刻返回后院。 他将那些金属构件全部移开然后将木亭底部的门板按顺序一一揭开…… 搭建这座木亭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要将五行聚灵阵的阵盘安放在木亭之下。 所以在搭建的时候他早就在木亭的底部预留了空间。 【126】螳螂欲捕蝉 - 一品风流 - 图穷 将木板全部揭开底部是一个事先预留好的空间()。 为了防cháo木亭下已经用速凝水泥浇筑了一遍并且在水泥层又浇了一层沥青。. 莫言起身去工具间将工具取来然后将黄铜铸造的支撑构件在预留的空间中按照顺序一一摆好…… 经过几次细微的调整后黄铜构件被拼接成一个六边形的结构稳稳的安置在柔韧的沥青层。 莫言取过电钻穿透沥青和水泥在预定的方位钻了几个眼然后打下膨胀螺栓。最后他取过扳子用螺帽将这个六边形的支撑架牢牢的固定。 安置好支撑架他将纯银铸造的阵盘取过然后按照顺序一一安放在支撑架。 阵盘共有六块为三角形合在一处便形成了与支撑架一样的六边形。 阵盘的表面已被抛光阳光从树梢透来照在亮银sè的阵盘顿时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莫言轻轻抚摸着阵盘的纹路心中略略有些激动()。 这些看似简单的纹路便是左道人传下的符阵之学六块阵盘合在一处时就形成了一个回路。 回路四通八达其纹路看去仿若一朵巨大的玫瑰。 看着这个已略具雏形的五行聚灵阵莫言想来想去也只能用‘简约而不简单’这句话来形容它。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阵盘在未来某一天将会汇聚出这个世界最神秘。也是最神奇的能量! 对此莫言充满了期待…… 几分钟后莫言将木板一一放回原处重新恢复了木亭的原状。 等到聚灵阵全部完工他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弱化的外挂。到那时。他不仅可以坐在木亭之中加快自己的修行同时也可以利用这个聚灵阵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他只要在聚灵阵的方再多加一块阵盘就能将其改造成养灵阵可以用来蕴丹。可以用来养符甚至还可以用来孵化植物的种子! ……………………………… “胡凯你的脑袋是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张长青站在宽大豪华的办公室中像头怒狮般盯着面前的一个秃顶男大声的咆哮着:“前段时间我就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可是你呢你他么的做了些什么?jǐng方进入了媒体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件事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才甘心?” 站在张长青面前的秃顶男就是金田房产的老总胡凯()。 在宛陵他胡凯也算是一号人物结交的是官员显贵。出入的是会所、酒店…… 在金田房产他更是一言九鼎大权独掌。而且他的脾气不是太好遇看不顺眼的员工动辄就是大骂甚至是直接炒鱿鱼。金田房产的员工。无论男女就连公司副总见了他都仿佛耗子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遮奢人物面对着张长青却被训的跟乖孙子一般。 “是是都是我处理不当……”胡凯满脸大汗站在那里弓着腰。不断的点着光秃秃的脑袋。 发生在莫愁湖小区的诡异事件对一家房地产公司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身为金田房产的老总胡凯现在连吊的心都有……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退房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后续开发的问题。围绕着莫愁湖张长青有一个规模宏大的开发计划这个计划包括住宅、商业甚至是体育和实业在内的全方位开发等同于在宛陵的郊区建立一个卫星城。 与这个计划相比莫愁湖小区根本不算什么金田房产同样不算什么最多只是这个计划的而已。 然而有一句话叫做‘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句话反过来说同样成立。 莫愁湖小区就是整个计划的开始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那件诡异莫名的事件绝对会影响到后续开发! 对于一座正在规划中的卫星城来说什么才最重要的? 不是宽敞的公路不是优美的环境而是源源不断的人! 这世先有了人然后才有了城市()。 张长青的计划就是以相对低的房价以及优美的环境和周到的服务吸引足够多的人住进莫愁湖小区然后再以此为基点层层推进步步扩展来实现他心中的那个宏伟蓝图。 然而恰恰就是这第一步出了岔子! 若是莫愁湖的事情传扬开来他所谓的宏伟蓝图其唯一结局就是胎死腹中! 身为金田房产的老总胡凯对这个计划有着深刻的了解但正是因为了解的太多他才愈觉得惶恐…… 但惶恐归惶恐在内心深处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种诡异莫名的事情只能说……谁摊谁倒霉! 况且这件事情刚一发生他就汇报给了张长青没有半点的耽误。任凭你张长青手段通天还不是和我一样无计可施么? “老黑……” 张长青似乎是骂累了问旁边的老黑道:“方正公司那边有没有消息?” 老黑摇头道:“我刚打过电话黄胖子说他的调查员一直待在莫愁湖那边但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张长青扬眉道:“哪个调查员?是那个莫言么?” 老黑道:“不是他……黄胖子很护着这个莫言根本就没有让他接我们的单子。” “无所谓……”此时的张长青根本就没心情理会当初砸自己车的那个毛头小伙道:“老黑你去方正公司那边盯着让他们多派点人手尽快把事情查清楚。告诉他们我现在开出的酬金是三百万!” 微微一顿他看向胡凯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联系各大媒体务必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下来()。我不想再看到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报道尤其是电视新闻明白么?” 胡凯忙不迭的点头道:“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张长青又道:“还有宛陵这一带的风水大师统统给我来有几个几个。” 实际张长青对风水什么的向来是不怎么信的。但事已至此无论信是不信几个所谓的风水大师过来全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打发走胡凯后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立刻换开朗的笑声道:“马厅么?哈哈我是张长青啊……哪里哪里是我疏于拜访改rì定当登门赔罪。” “马厅有件事情想麻烦您金田房产的那件案子听说转到了省厅……对对就是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是金田房产的股东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马厅帮个忙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尽量缩小。对对就是这事……” ………………………… 莫愁湖畔的一家茶社内在靠近东侧窗户的角落里坐着三个人。 如果莫言在这里一定会认出坐着最外面的那人就是那个柳先生。 另外两人都已年过半百一位年纪稍大白发白须面容清雅很有些风仙道骨的味道。 另一人却是平凡之极身的穿着也很普通看去和马路牙子旁下棋闲聊的退休老头没什么两样。 这三人显然是以那位白发白须的老者为首另一位老者为次而柳先生则只是端茶倒水的角sè()。 “七爷这是宛陵的地方名茶绿雪您尝尝……”柳先生给白发老者的杯中斟满茶殷勤的说道。 七爷并没有理会他面沉似水的看着对面的老头道:“颜方你这次做的过了!” 对面的老头冷冷一笑道:“我哪里做的过了?无非是没控制好死了几个人而已。再说这不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么?否则我脑袋进了水在那个破工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年?” 七爷叹了口气道:“死几个人的确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么一来就不太好收尾了。” 颜方道:“有什么不好收尾的?你直接去找那个张长青随便糊弄一下只要我这边一收手事情不就解决了?我敢保证他绝对会把你当神仙一样供起来……” 七爷却道:“不急着找他让他多急一段时间……最好是让他自己求门。” 颜方道:“师兄说句你不爱听的你想在宛陵扎下根基的想法我理解而且举双手赞成。但我总觉得你不应该选张长青。这人我了解一下首先是xìng格不太好周围人都称他为疯子。其次他的背景很深我担心……” 七爷打断他的话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这一脉从来就是在刀尖走路几百年前的祖师爷连王爷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又岂能甘心与后?最重要的是想找到那件东西时间很重要须得徐徐图之。找个背景深厚的人搭架子将来行事才有许多方便。” 颜方叹道:“啧谁能想到师父最后落脚的地方就是宛陵?要不是师兄你发现他老人家留下的遗书……”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先生忽然止住话题道“唉不说这个了……早知道那东西在宛陵我们何必在南方蹉跎这许多年?” 【127】池塘边的笑容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七爷喝了口茶缓缓道:“是啊一晃几十年大好年华就这么蹉跎了()。好在老天有眼花甲之年却得见曙光此为天无绝人之路矣……” 颜方却道:“我在这里不能呆的太久被人看见总是不太好。师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七爷道:“金田房产的那位胡总有没有经常出入的场所?” 颜方想了想告诉七爷这位胡凯胡总最近焦头烂额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行踪难以把握。不过这家伙倒是挺注重养生的每天下午四点只要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必然会在金湖路的养生馆待一个小时。或是泡脚或是按摩又或是洗药浴…… 七爷闻言点头道:“养生馆么?倒是一个很适合我行事的地方下午我就过去看看。” 微微一顿他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柳先生道:“占闻你的身有案底最近就消停点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你的那些跟随让他们先离开a省咱们这一行是靠脑子吃饭的身边跟那么多满脑子都是肌肉的马仔不仅成不了事反而还会坏事。” 柳占闻点头道:“七爷说的是待会我就把他们打发走。” 七爷点了点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现在就去吧。” 柳占闻似是有些不甘道:“七爷森林公园那边的事……” 七爷道:“先放一放这事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地点确定了就行()。” 柳占闻见七爷不急心中也是无奈。只得点头应是唤过服务员将茶资结掉后。转身离开。 颜方看着柳占闻离去的背影不屑的道:“师兄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也亏得你有心情带在身边……” 七爷叹了口气道:“颜方我们都老了有些脏活总得有人做不是?” 颜方冷笑道:“我们是老了但也不是孤家寡人你的两个徒弟还有我教出来的小凤儿正是当用之时。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老不用他们。师兄。玉不琢不成器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七爷不是第一次听见颜方抱怨这件事情他微微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 颜方见他不说话摇头道:“得了小区还有事等着我这个勤杂工走了……” 他起身yù走顿了一顿又道:“森林公园那边的事情真的不急着处理?要不要我晚走一趟把东西取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七爷摇头道:“没必要急于一时……师父在遗书一再告诫他老人家藏在36号院的那件东西只是其中一部分 现在取出来。不过鸡肋罢了。一动不如一静还是让它留在那里吧免得打草惊蛇坏了整个计划。” 颜方点了点头道:“行都听你的。” 说完。他佝偻着腰离开了茶社。 颜方离开后七爷又坐了一会儿打了两个电话这才起身慢悠悠的离开。 …………………………………… “老板我去了宛陵大学教了几位历史学教授他们都表示从没有见过类似的古()。” 36号小院的后院内靠近池塘边的地方摆放在一张小圆桌两张椅子。 苏雨坐在椅子捧着一杯茶道:“后来我又去了考古研究所同样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临走的时候遇一位退休的老专家他看了这古后说有可能是五千年前的某种部落。” 部落? 莫言沉吟着觉得这个说法倒是有一定的可能xìng。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自炎、黄帝之后大多都有记载唯有古时期的部落化湮灭的厉害。时光是最好的消融剂无论怎样辉煌的明都抵不过时光的侵蚀和消磨…… 石板的符在现有的历史记载中找不到任何相似的痕迹也只能将它归结于部落化又或是更早时期的某种明。 “老板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去一趟京都……”苏雨道:“论化底蕴肯定是京都最为雄厚说不定能找到可以解这种的专家。” 莫言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没必要跑来跑去。” 论化底蕴宛陵是千年古城地灵人杰英豪辈出未必就比京都差多少。 苏雨见莫言摇头也就没有继续缨而是拔了根草蹲下身来逗着池塘里的鱼儿…… 这些鱼都是甘蓝买来的前后投放了三次差不多近百尾鱼。 因为没有天敌池塘中的浮游生物和水草、泥螺、虾米都很丰富这些鱼儿算是来到了天堂()。它们在水中优哉游哉的来回游动偶尔浮出水面冲着苏雨吐几个泡泡竟是一点也不怕人…… “难怪甘蓝总喜欢往这里跑老板这个院子真是个好地方!” 苏雨感叹着道:“这附近的别墅环境都很不错但只有早期的别墅才有这种园林式的后院啧这才是真正的dú lì别墅。有池塘有山泉有木亭……比起那些欧式别墅这里才是住家的好地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苏雨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在池塘里钓鱼。 莫言说没有鱼竿苏雨就笑着说管理处旁边的渔具商店就有卖的打个电话立刻就有人送货门。 包河森林公园中有山有水自然也就不缺钓者有专门经营渔具的商店就更不奇怪了。当然能在这里钓鱼的人都不是普通百姓想要在那条穿山而过的包河边坐下来钓鱼首先你得花几万块办理一张会员卡其次一身好一点的装备和钓具没有几万块同样拿不下来。你要是拿一竿青竹在这里垂钓没人会觉得你是大隐于市的隐士只会笑你寒酸没品位。 总而言之能在森林公园里‘偷得浮生半rì闲’的人皆是显贵富豪。 苏雨打出电话后不出十分钟就有人按响门铃。 “我买的鱼竿到了……” 苏雨跳起来跑去开门。 几分钟后她带回来的不仅有鱼竿还有许助理和梅清浅。 莫言站起身笑道:“梅小姐怎么来了?” 梅清浅坐在轮椅身的衣服穿的很厚腿盖着毛毯脸也被一条薄薄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唯留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许助理笑着解释道:“梅小姐在屋子里待得有些气闷让我推她出来走走结果转来转去就转到这附近()。梅小姐说次的事情还没有跟你当面道谢所以……” 莫言笑道:“没必要这么客气……来到这边来这里风小一点。” 梅清浅轻声道:“莫先生打扰您了。” 莫言从许助理手中接过轮椅将她推到池塘边道:“这里风小还有鱼看……对了你喝点什么?来杯热茶怎么样?” 梅清浅点头道:“谢谢。” 苏雨放下手中装着鱼竿的包正要去泡茶莫言道:“茶我来泡你陪梅小姐钓鱼吧。” 等他将茶泡好端过来时苏雨已经将鱼竿组装好正往池塘里投放鱼饵。 梅清浅虽的出身虽好但八岁就得了怪病从那以后丑陋的相貌和孱弱的身体使得她几乎没有出过家门…… 她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苏雨笨手笨脚的在那忙乎着眼中满是羡慕。 苏雨是何等机灵的人眼角一瞟就知道女孩在想起什么于是将鱼竿往梅清浅手中一塞笑道:“清浅你来试试……” 她和梅清浅见面的次数比莫言还要多以她的手段很容易就和梅清浅成为朋友是以对梅清浅的称呼也就随便和亲热了许多。 梅清浅一怔有些局促的道:“我……我从没有钓过鱼。” 莫言端着茶走来笑道“|梅小姐也不会钓鱼么?倒是和我一样……” 梅清浅奇道:“您也不会钓鱼?” 莫言点了点头正sè道:“不过我会吃……” 梅清浅扑哧一声笑出来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笑容很丑陋又立刻低下头不想让莫言看见…… 莫言能体会到女孩的心思微微笑道:“其实你笑起来到时候很好看()。” 梅清浅一怔看着莫言眼中就有微微的恼意。 在她看来莫言的这句话明显是在安慰自己而且是很没有诚意的安慰…… 八岁的时候她需要这样的安慰但现在这样随口而出的安慰只能让她变得更加自卑和敏感。 莫言笑道:“你一定是觉得我在安慰你对吧?” 梅清浅扭过头没有说话。 “你等等……” 莫言忽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纸和铅笔然后快速的勾勒着…… 两分钟后他将纸递给梅清浅笑道:“等我将你的病治好后你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梅清浅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不由怔了半天。 手中的白纸一个清秀的少女正微微而笑消瘦的肩膀长长的黑发以及一双明快的眼眸…… 少女的容颜未必有多美丽但她的笑却是那么的纯净微微绽放轻易就能拨动人的心弦…… 良久她才抬起头轻声问道:“你没有骗我?”!~! 【128】人祸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 “我怎么会骗你?” 莫言笑着揉了揉少女的脑袋道:“放心吧最多一个月我就能治好你的病。--./--./--记住哦!” 梅清浅眯着眼睛再次绽出笑容轻轻点头道:“我相信你……” 苏雨凑过来看着梅清浅手中的那张速写惊讶道:“老板你画的可真好专门学过的么?” 莫言压根就没学过绘画他为梅清浅画的这张速写完全是在本我意识的控制下完成的。 但是这种秘密他不可能告诉苏雨谦虚道:“小时候学过一点也就是速写还行能抓住神韵最重要技法什么的倒是其次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莫言回到木亭中和许助理聊了起来。 而梅清浅则在苏雨的鼓励下开始拿着鱼竿试图钓起池塘中那条最大的鲤鱼…… ……一天的时光就这么匆匆而过。 到了晚莫言再次出门住进了次去的宾馆。 然而这次并没有‘客人‘光顾冰箱里的甜食分毫未动…… 莫言并未着急信任总是慢慢建立起来的尤其天生对立的两个物种之间能做到初步的互动就已经很让他相当满意。 他与那只小鬼之间的关系有点类似于驯兽师和猛兽之间的关系()。靠鞭子和武力他所得到的只能是一只当面俯首帖耳转身却獠牙毕露的野兽。若是一点一点的靠近尽量展示自己的善意最终得到的将会是一只不离不弃的忠犬。 野兽与忠犬孰优孰劣显而易见。 尤其在见到那颗青涩的野果后莫言就更加坚定了‘引诱’的念头…… ……………………………… 冰箱里的甜食未动莫言顺手取了四个鸡蛋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 四个鸡蛋两包速食面下肚。早餐就算是解决了。 吃完饭正刷着碗杜小音按响了36号院的门铃。 “喏这是三个死者的尸检报告……” 杜小音将装了尸检报告的件袋递给莫言小口喝着滚烫的茶水饶有兴致的看着脚下满池游弋的鱼儿…… 莫言将件袋打开随手翻看着。 “三个死者都有心脏病?”莫言注意到报告一个看似偶然的巧合。 杜小音道:“两个老人都有心脏病史其中一个做过心脏搭桥手术那位中年妇女是尸检时才发现患有心脏病的。” 莫言点了点头。--记住哦!道:“这么看来人为的迹象很浓厚啊。” 杜小音一怔道:“人为?” 她的神sè表明似乎是不太赞同莫言的说法。 莫言反问道:“你是什么看法?” 杜小音沉吟道:“我暂时还没有确定的看法()。但七处的技术人员已经有了大致的结论他们觉得这其实就是一起群体xìng的恐慌事件又或是群体xìng癔症!而三位死者都患有心脏病恰好说明这其中的偶然xìng与必然xìng……” 她的解释专业xìng很强其中的重点就是群体xìng癔症。 这种病症因某种jīng神的紧张因素在人群之间相互影响从而引发的一种心理或jīng神障碍。该病的主要特点是人群之间相互产生影响。如在学校、教堂、社区等公共场所一些人目睹其他人发病因为对疾病缺乏了解跟着产生恐惧、紧张心理。并出现相同症状。 杜小音微微一顿接着道:“其实处里已经准备将这个案子重新交回市局并建议他们撤案。莫言你现在还坚持其中有人为因素么?” 她看着莫言眼中有隐隐的期盼。显然是觉得七处的论断也未必就是正确的。 莫言笑了笑道:“究竟是否人为我也只是臆断……我就是觉得假如这件事情是人为的三个患有心脏病的死者也可以解释为某种失控行为后的牺牲品。也就是说。制造这起事件的人其主观并不是想杀人而仅仅是想制造大范围的恐慌。但他没有料到。受害者当中有人患有心脏病因为过度惊恐而导致了死亡。” 杜小音道:“老实说你的这种看法我很难赞同有点……太不科学了。另外我觉得处里的论断也有问题同样缺乏说服力。” 莫言道:“我今天恰好有时间不如去现场看看吧。老实说这个案子还真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无论这个案子究竟是由什么原因引起他相信等自己到了现场一定可以看出端倪。 本我意识可以观察入微心眼可辨万物气息()。 有了这两样利器在手他相信无论是人为因素还是环境因素自己都能找出正确答案。 杜小音也正有此意道:“好啊我也觉得这个案子就这么撤掉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走吧坐我的车去。” ……………………………… 一个小时后莫言和杜小音来到了莫愁湖小区。 这个小区经营的相当不错至少在硬件如此。将车停在停车场莫言看着葱郁的树木各种户外健身设施以及远处那一块近四百平米的草地觉得这里的环境并不比森林公园的别墅区差多少…… “这里的环境挺不错啊……”莫言道。 杜小音赞同道:“是啊要不是路远了一些我都有心思在这里买房。” 微微一顿道:“我们从哪里入手?是随便逛逛还是去管理处?” 莫言沉吟片刻道:“分头行动吧你去找这里的负责人我自己先四处逛逛……” 他这么做是想在使用心眼的时候更加方便和从容否则那种神游物外的样子很容易吓着别人。 杜小音点头道:“好的我去见这里的负责人你先逛着。要是有什么发现打电话给我。” 等杜小音走后莫言四处看了看迈步朝最近的那栋楼走去然后随便选了一家住户。按响了门铃。 “不好意思我是306的住户忘了带钥匙……大哥可以帮我开下楼道的大门么?” “真是要命每天都会遇你这样的人……”这家住户的主人嘴冷心热口碎碎的抱怨着最终却是帮莫言开了门()。 “谢了大哥……”莫言走进楼道直接往最顶层走去。 这里的楼层最高也就六层。没有电梯到了第六层就再没了去路。 不过这难不倒莫言他将头探出楼道的窗口。见四下无人立刻穿窗而出然后一搭窗沿仿佛猿猴般纵身了天台…… 了天台他居高远眺整个小区的风景尽收眼底。 在这种环境中本我意识的探测范围太小基本派不用场。 莫言深吸了口气将意识沉入灵台。缓缓开启了心眼…… 心眼之中整个世界是以sè块和氤氲流动的气息组成的。 莫言着重观察了这里的地脉整个小区的地面氤氲着浓厚的地气蒸腾弥漫蔚为壮观。 地气浑厚而纯黄没有半点的yīn煞之气。从风水说这里算得是一块难得的宜居宝地。 小区的周边气息也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的蹊跷。 再观这里的人气虽然免不了灾病之气。但总体却是不亏不盈处于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状态。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大量带有放shèxìng的地下矿物质。没有大范围的病灾之气。地下水的质量也很不错水气蒸腾纯而不垢……看来这真的是一场**了!” 莫言点了支烟心中的好奇愈发浓厚。 将烟抽完他决定做个试验看看以自己的实力能否影响到整个小区的居民…… 他再次深吸了口气发动了‘梦靥’()! 楼顶之他的目光渐渐朦胧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言的气息…… 这种气息yīn冷森寒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周围渐渐弥漫。 楼下小区的居民们仿佛一只只蚂蚁来回穿梭着。 忽然间这些‘蚂蚁们’仿佛遭遇了急速寒流的侵袭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噤。同时每个人的心底都忽然忆起某件曾让自己吓的死去活来的事情…… 不安、恐惧甚至是绝望……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光顾了两百米范围内的所有居民! 好在这种种幻相和负面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秒钟之后所有的人都恢复了正常! 楼顶莫言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 他吐出胸中的浊气双眼立刻恢复神采然后伸手用力揉着太阳穴喃喃道:“以我的能力笼罩的范围也仅仅是两百米左右想要辐shè整个小区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情。” 梦靥的辐shè范围让他有些不满意但效果却是好的出奇。 刚才他最多只用了两分力就将两百米范围的所有居民拖入了幻相之中如果全力发动的话他甚至有信心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在梦中! ……………………………… 莫言站在楼顶眼中有微光闪动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几分钟后他取出手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你还在管理处么?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端杜小音有些惊讶的道:“听你这口气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莫言笑道:“恰恰相反我这里什么都没发现。但很多时候没有发现就是最好的发现……” 杜小音忍不住笑道:“这话我经常说今天倒是被你抢了先……好吧你说说看需要我做些什么?” 莫言道:“首先我需要你以jǐng方的名义召集所有曾被噩梦困扰的人其次我需要这里的建筑图纸和楼层分布图最后再帮我准备一些笔和纸张大约一百份的样子。” 杜小音道:“纸笔和建筑图纸都好说可要是召集居民需要一定的时间。” 莫言忽然换了话题笑道:“刚才来的时候我看见一家湘菜馆……” 杜小音奇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去菜馆点菜然后等你一起吃饭。吃完饭后那些居民也就差不多召集齐了……” 杜小音哭笑不得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会偷懒!” 莫言笑道:“没办法谁让你是jǐng察人又长得漂亮?我既没有你的魅力也没有jǐng方的号召力只能做一些点菜的杂活了……” 杜小音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要吃chūn笋炖猪脚。”(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住哦! 【129】巧遇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方师傅我家的水龙头有些关不紧你能帮我看看么?” 颜方背着工具包刚从一家住户中走出就在楼道里遇见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 他笑眯眯的道:“没得问题吃过中饭就过去……” 大妈连声的道谢着从菜篮中取出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硬是塞给了颜方。 “方师傅回去做个西红柿蛋汤又美味又提神。” “这多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总是麻烦你老过意不去了。” 颜方接过西红柿笑着和大妈道别。 刚一转身他脸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化名方山在这个小区待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每天的工作就是背着工具包帮助居民修理一些诸如水龙头拧不紧之类的小毛病。莫愁湖小区的大爷大妈们包括那些家庭主妇就没有不认识他。 他是这个小区最不起眼的人但又是最不可或缺的人。下了楼他掏出一包三块五的香烟点了一支然后佝偻着腰慢慢走着。 走到花坛附近他忽然猛地顿住身形脸露出惊恐的神sè! 这一刹那一股莫名的绝望自心底泛起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攥紧! 这种莫名的绝望和惊恐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天边惊鸿一瞥只让人以为这仅仅是一种幻觉。 然而颜方心中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幻觉! 难道遇同道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周围的环境依旧如故。距离他最近的人也在十几米外…… 见四周十几米范围内无人他稍稍松了口气。 “周围没人应该不是什么同道不可能有人在十米之外对我进行幻觉攻击!” 他沉吟片刻眉毛一扬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伸手入怀将贴身佩戴的一枚sè泽黝黑的木牌取下暗道:“难道是这东西出了毛病?不会吧这枚符器跟了我几十年没发生过什么异常啊……” 他深深皱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这枚sè泽黝黑的符器是他的师父传下的。至少也有千年的历史也是迄今为止他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依然能发挥神奇功效的古代符器。 “每逢三六九我都会用jīng血祭炼这枚符器虽然做不到如臂使指。但也算是心神相连它要是出了什么异常我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如果不是符器出了问题又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师父曾说过的心神反噬?” 他隐约记得师父在世时曾说过这世早就没有真正的修士如自己这样的普通人若想驱使这种古老的符器首先要以jīng血时常祭之用时还得消耗大量的心神。才能引发它的功效。倘若控制的不好心神消耗过度而又没有及时修养补充极易引起反噬。 颜方下意识的又点了支烟佝偻着腰慢慢往工具房走去…… 这半年来他没少用这枚符器在莫愁湖小区制造恐慌。但每次都是留有余力而且都是小范围进行。如此一来不仅隐秘而且能最大限度的控制心神的消耗()。 反噬?应该不至于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颜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便隐隐堵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回到工具房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淘米煮饭而是怔怔的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沉吟良久他取出一部式样老旧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师兄跟你说个事……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忽然堵得慌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先跟你打个招呼万一明后天我没打电话给你就说明我这里出了事。” “离开?没必要师兄……就是突然的心血来cháo你不用太担心跟你打个招呼算是有备无患。” “真的不用师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都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疑神疑鬼的……呵呵就这样我挂了。” 挂断电话颜方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喝了口凉茶随手将手机卡取出掰碎扔进了垃圾箱。 ……………………………… 距离莫愁湖小区大约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家湘菜馆。 莫言就坐在这家湘菜馆靠窗的座位很认真的看着菜单…… 湘菜的历史可谓悠久湘西菜擅长香酸辣具有浓郁的山乡风味。湘西多山盛产笋、蕈和山珍野味。湘东南为丘陵和盆地家牧副渔发达。而湘北则是著名的洞庭湖平原素称鱼米之乡。 莫言点了几个招牌菜问道:“有chūn笋炖猪脚么?” 服务员笑道:“当然有这道菜几乎每家餐馆都有现在正是吃笋的时候()。” 莫言道:“那就来一个猪脚一定得炖烂。” 点完菜他取出香烟还未点杜小音就走进了餐馆。 “这么快就办完事了?”他起身将对面的椅子拉开笑着问道。 “蛮有绅士风度的嘛……”杜小音笑着坐下道:“也就几句话的事情召集居民的事情由管理处的人去做图纸什么的已经打过电话让金田房产的人送来。” 莫言道:“早知道你来的这么快我就不点菜了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杜小音笑道:“我对吃不是很讲究能吃饱就行。” 趁着菜没送杜小音问莫言究竟有什么计划为什么要将所有曾受过噩梦困人的居民召集在一起? 莫言却是笑而不语不肯说出答案。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只好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莫言之所以不肯说出答案并非是故意卖关子。而是连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 因为他的计划说到底是建立在‘人为因素’这四个如果莫愁湖小区的噩梦事件并非人为他的计划再怎么缜密也只是空中楼阁。 当然如果整个事件的确是人为导致的那么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揪出隐在幕后的黑手! 总而言之这个的计划的成功率最多只有一半。没必要现在就说出来。 两人都不是特别爱说话的人()。闲闲的聊着看着窗外的阳光浅浅的喝着茶偶尔眼光交错眼中便有微微的笑意…… “那座木亭是你自己亲手搭建的?” 杜小音想起池塘边的那座木亭。心中便有些羡慕这家伙真是懂得享受。 莫言笑道:“闲着无聊就自己亲手尝试了一下。怎么样我的手还是挺巧的吧?” 杜小音不愿这家伙太得意笑道:“还行吧……其实你应该找大李帮忙的他的木工活可是省厅有名的。” 莫言惊讶道:“他还有这手艺?” 杜小音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心理压力比较大七处的同事几乎每个人都会找些事情来分担这种压力。大李喜欢木工。林秀喜欢打桥牌岳悦喜欢吃生气也好高兴也罢总会捧一袋零食。” 莫言笑问道:“那么你呢?” “我?”杜小音眨了眨眼调皮的道:“不告诉你。” 莫言笑道:“不如……让我来猜猜?” 杜小音笑道:“好啊。只要你能猜到我肯定不会不承认。” 这是朋友之间消磨时光的小游戏莫言自然不会动用任何的能力微微扬眉开始老老实实的猜测着。 他先后说出了十余种女孩最普遍的种种爱好比如逛街、购物和听歌之类的但却没一样猜中。 最后他一摊手道:“好吧我猜不中。不过说老实话刚才的那些爱好如果你都不喜欢的话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 莫言故作严肃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正常女孩喜欢做的事你都不喜欢只能说明你的心理出了问题()。” 杜小音本身就是心理学博士自然知道这是莫言跟自己开玩笑笑道:“听你这个半吊子在这里跟我谈心理学还真是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其实你说的那些女孩子的喜好我并非不喜欢只是没那么强烈而已。比如逛街、购物、健身、跳舞什么的我其实都挺喜欢的。但是心理压力过大的时候它们却不是我排遣压力的首选……” 微微一顿似是敌不过莫言探寻的目光无奈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的首选是去靶场。” 莫言听了一拍脑门恍然道:“我就是个傻瓜居然忘了你是jǐng察……去靶场shè击这应该是jǐng察排遣压力的最佳方式了!” 杜小音道:“没错无论是有压力还是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随着子弹一发一发的被shè出心底就宁静了许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试这个排遣心理压力的活动?” 莫言笑道:“首先我这人没心没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心理压力。其次我要是去你们的专用靶场子弹收不收钱?” 杜小音正要调侃莫言是个吝啬鬼却忽然瞧见一个熟人。 她站起身笑道:“张队你也来这里吃饭么?” 莫言回头望去却见两个男人正在附近的餐桌坐下其中一人正是当初调查自己的张协临。 张协临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遇杜小音便有些惊讶等见到莫言时惊讶中又多出了一分古怪。(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记住哦! 【130】合作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 与张协临同来的男子大约三十出头见张协临遇熟人道:“张哥你熟人?” 张协临点了点头道:“小林你先点菜我过去聊两句()。--./--./” 说完他朝莫言和杜小音的餐桌走去。他的身材不高黑黑瘦瘦但腰杆却永远挺得笔直。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颇有气势。 莫言见到张协临心中也是有些讶异…… 张协临走过来先是和杜小音握了握手道:“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张队了前段时间我离开了国土保卫局。” 杜小音以为他是正常调职问道:“调职了么?去了哪家单位?对了……以张队的资历应该是升职才对。” 张协临却是笑了笑淡然道:“不是调职更不是升职是离职。” 杜小音不禁一怔惊讶道:“离职?怎么会这样!” 对于张协临这样的公务人员来说离职是一件相当罕见的事情这其中往往蕴含着某种不好的意味。所谓离职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劝退甚至是辞退和开除的另一种说法。 当初调查组被撤离杜小音就隐约觉得身为调查组组长的张协临可能会遇到一些小麻烦。 这仅仅是一种预感没有任何证据然而此时再次见到张协临时她的这种预感不仅变成了现实而且更加的严重。 面对杜小音的疑问张协临笑了笑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见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杜小音忍住心中好奇并没继续追问。无论如何张协临毕竟是从国土保卫局这种敏感机构离职的谁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些什么身为机构外的人没必要寻根问底。 “离职了?”此时()。莫言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 他知道张协临尾随自己去了京都但却一直没有和自己照面。等他从京都回来得知的消息却是调查组已经撤销。事后他知道是祖父从中发挥了作用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经过。此时看来张协临的离职极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一念及此他心中就有些发闷……这位黑脸老兄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而离职的? 说话的时候张协临有意无意观察着莫言的脸sè他对这个导致自己离职的‘罪魁祸首’实在是太好奇了…… 然而莫言毕竟不是普通人。心中虽微有波澜但脸却是平静依旧。 “其实我原本是调职的单位都已经定了下来。不过我临时改变了想法。觉得自己在国家机构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很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所以主动申了离职。” 张协临忽然改变主意主动说出了自己离职的原因。 当然这个原因仅仅是浮在最面的一层。 说着他忽然朝莫言伸出手笑道:“虽然我们远远见过一次但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姓张。张协临现为方正信息公司的调查员也是莫先生你现在的同事!” 此言一出莫言和杜小音都呆住了…… 莫言惊讶道:“你去了方正公司?” 张协临笑着点头……心中却想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不离你近一点又怎能搞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从京都回来后局长一再告诫他不要再去招惹莫言。并且让他自己选个合适的单位准备好调职。 张协临对此早有准备()。但却心有不甘。 他的不甘并非是因为自己被踢出了国土保卫局而是针对于莫言。他知道莫言的身后必定是有大背景。否则不会出现京都的那一幕调查组也不会轻易撤销。他甚至猜测莫言极有可能是那种传说中的最高级别的特勤人员又或是武力值爆表的中南保镖什么的…… 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真相之前无论莫言的身笼罩着哪种光环他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将莫言盯住。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家伙的破坏力在没有搞清楚真相之前他必须死死的盯着这颗炸弹! 即便最后查不出任何问题他也不在乎。 在他看来莫言未必一定就是坏人但绝对是一颗杀伤力巨大的炸弹而只要是炸弹就必须得到监控…… 所以他在申离职的时候局长帮了自己一个忙将自己介绍到了方正公司。 在张协临看来既然已经无法继续从事自己最为钟爱的职业索xìng去一个能赚钱的地方同时还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和了解莫言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与正义无关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以及混合了寻根问底与某种使命感的职业病所导致…… 于是他来到了方正公司成了莫言的同事。 不过他并没料到方正公司的zì yóu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进入公司很长一段时间后才首次见到了莫言而且还是在公司之外…… “张队你不会告诉我莫愁湖的单子是你接下来的吧?” 莫言知道张协临现在的身份后立刻想到了金田房产的那个委托。 张协临点头道:“没错是我接的()。另外张队这种称呼还是免了吧。不见外的话两位可以叫我老张或者张哥都可以。” 杜小音爽快的道:“好吧我就叫你张哥。” 张协临比她和莫言大了十几岁又是业界的前辈叫一声张哥理所当然。 莫言道:“张哥不如过来一起做吧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位同伴应该也是方正公司的吧?” 张协临笑道:“他叫林高军也是方正公司的调查员这次的单子数额较大由我们俩合作。” 说着他将林高军叫了过来彼此介绍了一遍。 林高军得知莫言也是方正公司的调查员立刻显得热情了许多。他比莫言入行的时间早很多深知要想做好这一行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人脉和信息量。而来自同行的信息往往最具权威和充沛。所以同事之间的交流就成了每个调查员必备的功课。 尤其当他得知杜小音的身份以及莫言就是方正公司派驻省厅七处的顾问后就更加热情起来。 说话间莫言点的菜被服务员送了来。 莫言正要吩咐服务员加菜林高军却主动取过菜单…… “两位千万不要和我抢今天这顿便饭就由我来还希望两位后多多照顾。”林高军说话很实在虽有功利之心。却并不掩饰。 杜小音和莫言笑了笑没有拒绝林高军的热情。 四人下午都有事要办只是向服务员要了几瓶啤酒。 一杯酒下肚后张协临问道:“小杜()。你和莫言在这里做什么?是有案子在身么?” 杜小音笑道:“我和莫言来这里其实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张协临惊讶道:“你们也是为了金田房产的那件事情而来?”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案子是前几天由市局转过来的……不瞒你们说处里已经将这件事初步定xìng为群体xìng癔症已经准备撤案了……” 她看了一眼莫言接着道:“但是这家伙不死心非要过来看一看。” 林高军道:“你们准备撤案了么?哈倒是和我们一样。我和张哥也打算放弃这个单子打道回府了。” 张协临却看向莫言道:“怎么你觉得这个单子有蹊跷?” 莫言耸了耸肩道:“暂时还不能肯定要看下午的进展。” 闻言。张协临和林高军对视了一眼…… 张协临道:“莫言你知不知道金田房产为这个单子开出三百万的酬金?” 莫言一怔惊讶道:“这么多?我只听教授说对方出的酬金很高却不知道具体的数额。” 张协临笑了笑。道:“我也听说金田房产当初指定的调查员是你……呵呵没想到转了一圈之后。这个单子到底还是要归你。” 莫言一怔道:“张哥这可是你们的单子怎么就归了我?” 张协临道:“小林刚才已经说过我们已经准备放弃这个单子。我们要放弃而你却觉得其中藏有蹊跷那么这单子自然就归了你。” 莫言皱眉道:“这不合适吧?” 林高军解释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所谓能者多劳这本就是公司的行规()。再说我们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而是实在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总不能占着茅坑……嗨瞧我这破嘴忘了这正吃饭呢。” 杜小音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个单子涉及到几百万的酬金虽然最后要被方正公司分去一部分但依然是个巨大的数额。她身为jǐng察实在是不好发表意见。当然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很希望这个单子能由莫言接下。 莫言沉吟了片刻笑道:“两位下午的计划还缺少几个帮手不如大家合作吧。” 众人闻言后…… 林高军是一脸喜sè假如这个单子真有蹊跷而且又能被莫言破解这就相当于莫言在故意送钱给他。 “这人可交不仅可交而且可以深交!”在林高军的心中莫言立刻被升格为可以深交之人。 张协临却是心生jǐng惕……三百万酬金除去公司的抽成依然是一笔让人心跳的巨款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送了出来?按照世人的说法这种人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圣人就是心怀叵测的枭雄啊! 杜小音在一旁始终淡淡的笑着她可能是唯一事先就料到莫言会如此做的人。对莫言她谈不特别的了解但却总有一种无言的默契环绕着两人使得她总能心有灵犀一点通提前预知一些莫言的想法…… 莫言并不知这几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真要老实不客气的接下这个单子首先是不厚道有撬单的嫌疑。其次如果张协临的离职真的与自己有关那么这至少可以视为一种补偿。虽然人家未必会在意但自己却不能不做!(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记住哦! 【131】显而易见的迹象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只要是凭自己努力赚来的钱这世没人会嫌多张协临和林高军也不例外。--./--记住哦!两人客气了几句后就答应了莫言的邀。 林高军之所以答应首先是因为巨额的酬金其次从他内心深处来说实在不愿踌躇满志而来最终却灰溜溜的无功而返()。要知道接这个单子的时候因为丰厚的酬金公司内部也是小小竞争了一番。最后还是黄留夏拍板将单子交给了他和张协临。他也知道黄留夏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看在张协临过往的身份自己是跟着沾光。但不管怎么说单子毕竟是接下来了若是无功而返以后再有类似的单子自己必定会第一个被排除在外。 竞争无处不在方正公司内部也是如此。 相比起林高军张协临的心理活动就要纯粹许多他之所以答应留下来主要是想亲眼目睹莫言是如何破解这个案子的。这不仅有助于他了解莫言也能加强彼此间的交流。盯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暗处远远的监视有时候融入目标的生活和工作才是最好的方式。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边吃边聊话题大多集中在案件本身。 莫言倒是没怎么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这件案子本身的资料并不多市局做过一些走访张协临和林高军这两天也拜访了一些被噩梦困扰的居民。就资料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所提的问题无非是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在周围…… 这些问题所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平凡琐碎几乎毫无规律可言。 “莫言。金田房产的人已经带着图纸过来了。” 午饭进入尾声时杜小音接到金田房产打来的电话。 莫言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过去吧。” 张协临看了看时间道:“正是午休的时候你要召集的人这时候应该都会在家这时候问话正合适……” 林高军见大家都有尽快进入工作的意思于是起身将饭钱结掉()。随即几人鱼贯出了湘菜馆。 这里距离莫愁湖小区只有一百多米几人步行到了小区的管理处时。金田房产的人已经等在那里。 “杜jǐng官。这就是你们要的图纸……” 金田房产的员工递给杜小音一卷图纸道:“施工图地下管道图包括建筑分布图都在这里。” 杜小音接过图纸问莫言道:“下一步怎么做?” 莫言道:“我只需要建筑分布图。--记住哦!其他的都没用……” 说着他四处打量着管理处的这间面积不大的会议室一眼看中了摆在墙角的一块展示板。 “张哥帮个忙把那块展示板拿到这里来……” 莫言毫不客气的开始指使人又对管理处的工作人员道:“有图钉没有有的话麻烦你取一盒过来。” 众人一番忙乱几分钟。莫言将图纸钉在了展示板。 展示板的对面所有的桌子都被撤去只留下为居民准备的座椅。 杜小音见展示板背对着下面的座椅好奇的问道:“这块展示板不是给大家看的么?” 莫言摇头道:“这是用来总结规律的没必要给居民看。” 杜小音道:“什么规律?” 莫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杜小音实在想不明白莫言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无奈这家伙执意要卖关子()。她只好静观其变。 …………………………………… 十分钟后曾被噩梦困扰的居民带着或是困惑、或是期盼的表情纷纷进入了会议室。 “老李你知道管理处召集我们来是干什么吗?” “金胖子没跟你说?” “老金没有只说是开会什么的……” “我倒是听金胖子说了这个会是jǐng方召集的说是为了破案。” “难怪……我说你和老张还有胡大妈怎么都来了感情都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你这话说早了……昨天我托人教了一位专家人家说了咱这些经常发噩梦的人其实是患了一种群体xìng的癔症。按照专家的说法咱们最多只是患者和受害者完全就是不搭界。” “老李现在的专家有几个能信的?我是宁愿相信jǐng察也不相信专家。jǐng察来这里破案就说明咱们是被小人暗害的。我活了整六十身体和jīng神都没出过大毛病更没干过亏心事。这噩梦频频的指定得是小人使坏……” 数十位居民进入会议室后立刻将面积不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好在管理处早有准备将椅子全部集中在一起摆放众人坐下后整个会议室就像是一间挤满了学生的教室…… 会议室里议论声询问声质疑声不绝于耳如果闭眼睛只用耳朵去听会让人误以为走进了菜市场! 莫言看着这些居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此时他已确定所谓的噩梦事件绝对是人为导致! 杜小音时刻注意着莫言见他微微而笑便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所发现。 “喂笑什么呢?”她轻轻碰了碰莫言的胳膊。 莫言看着下面的居民笑问道:“看看这些居民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杜小音微微蹙眉顺着莫言的视线看去正想问到底哪里奇怪了心底却是灵光一闪…… “啊真是见鬼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居然没有发现!”她不禁轻呼一声。 莫言轻声道:“你看出来了?” 杜小音点了点头苦笑道:“如果不把这些居民聚在一起我恐怕还是看不出来。说到底。我还是对这个案子不够心甚至没有把它当真正的案子对待。在潜意识里。也只当这些居民是患者而不是当受害者。于是在有意无意间就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迹象。” 她微微苦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杜小音所说的迹象的确是显而易见放眼看去将整个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的居民很少有五十岁以下的人。而那些不到五十岁的居民从着装和气质不难看出基本都是没有职业的家庭妇女! 如果这是一起群体xìng癔症的话没理由只集中在这些人当中! 虽然他们年纪大多在五十岁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心理素质就一定是最差的。实际。这其中有许多都是退离休的男xìng公务员若是论心理素质和人生历他们要强过大多数年轻人。而群体xìng癔症的患者多具有易受暗示xìng喜夸张感情用事和高度自我中心等xìng格特点()。常由于jīng神因素或不良暗示引起发病。就理论而言这种病症的最佳受体是心智没有完全成熟的儿童和青少年…… 在莫言这四个外来人当中杜小音是第二个发现端倪的人张协临其次他身为曾经的国土保卫局特工若是连这点迹象都看不出实在是有愧于当初的身份。至于林高军直到此时依然没有发现其中蹊跷。 “这是否意味着这件案子的背后的确有一只黑手呢?” 杜小音站在莫言的身边。轻声问道。 莫言道:“对我来说已是百分百确定不过……” 他微微一顿又道:“算了还是按照计划一步步来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杜小音又问:“按照你的计划。肯定能揪出幕后的黑手?” 莫言笑道:“不出意外的话的确如此。对我来说只要确定这其中有人为因素其他的事情只要按照步骤去做就可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sè平静依旧就仿佛在说一加一等于二这个永恒不变的真理神情中没有半分的自得。 但在杜小音眼中此时的莫言身散发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述的光辉…… 自信的男人果然是最有魅力的尤其是这个已经将自信融入至骨髓内敛到平淡的男人……女孩心中轻轻叹了一声心情莫名就有些寂寂。 莫言并没有注意到杜小音的心情对张协临道:“张哥麻烦你和高军帮我把这些纸笔分给这些居民。” 张协临道:“没问题。” 几分钟后莫言伸手取了一只红sè的彩笔站到展示板前道:“各位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呢也就不多废话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各位首先你们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写在纸注意楼层和门号都要写清楚。” 等众人写完莫言道:“现在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位大妈报出你的姓名和住址。” “我叫张素兰今年五十六岁家里有五口人我老伴儿子媳妇……” 莫言笑着打断了这位大妈的话道:“大妈只需要报出名和住址就行其他的就不用说了。我们今天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查户口的。” 大妈笑道:“我还以为啥都要说呢……那啥小伙子我看你长的挺俊的有媳妇儿没有?没有的话大妈给你介绍一个?”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杜小音更是忍俊不禁笑的极为开心。 小小的插曲过后热心肠的张大妈终于报出自己的地址坐了下来。 “二栋204张素兰……” 莫言在图纸找到204后用红笔写了张大妈的名然后道:“咱们按顺序来张大妈身边的那位麻烦你自报家门吧。” 今天来的居民大多是集中在最早卖出的三栋楼房中但也有二十来位是后期搬进小区住在其他楼层。 大约四十分钟后莫言面前的展示板已经写满了人名……(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住哦! 【132】至少他不会生孩子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 当所有的人都自报家门后杜小音看着展示板写的满满当当的人名道:“这个有什么规律么?” 莫言道:“这只是第一步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规律但只要是人为因素肯定就有其规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记住哦!” 杜小音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莫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后道:“各位谁能告诉我这场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众人闻言立刻七嘴八舌的踊跃回答虽然时间不尽相同但大致的时间应该是在三个月之前。 莫言将手往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道:“如果我要问你们三个月之前的事情恐怕没几个人能记住对吧?那么……如果我问你们这半个月来都有那几个晚会发噩梦你们能想的起来么?” 那位张素兰大妈举手道:“小伙子我们年纪一大把哪有那个好记xìng?你要是问我一个星期内的事情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莫言笑了笑道:“行今天是周六那我们就从周六的事情开始问。” 微微一顿他举起手道:“现在周六晚做过噩梦的人举手()。” 随着他的问话顿时有十五六个人举起手来两三秒后又有三个人想起周六的事情随后将手举起。 莫言对林高军道:“麻烦你点一下人数然后记下来。” 林高军知道自己就是个打下手的爽快的点了点头。 莫言对这些举手的居民道:“各位麻烦你们再次自报家门我好做个记录。” 随着众人的回答莫言在图纸将这些人所在的楼层门号找出画了个三角形。 “好的谢谢各位的配合。你们可以放下手了。现在周rì做过噩梦的人举手!” 莫言拿着笔忙个不停将周六到本周五发过噩梦的人都一一标记了出来。 一刻钟后他在图纸画了最后一个圈。 随即他后退一步看着图纸被标出的各种图形问杜小音道:“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图纸的标记不尽相同或是三角形或是圆圈。--记住哦!又或是五角星…… 杜小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取过林高军记录的数据仔细看了看后才道:“从每天做恶梦的人数来看。显然是有规律的。这七天来每天被噩梦困扰的人最少时有十二人最多时有二十人。可见这个人数是有一个大致范围的。如果有人为因素在其中那么可视为幕后黑手是在有意控制着人数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的能力限制了人数二十人是他的最大值。” 这时。林高军插话道:“杜jǐng官你看错了吧人数最少的一天是本周二只有四个人()。” 杜小音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最值得注意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周二下雨。而且持续了一整天!” 林高军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来了周二的确有雨。这样看来这里面的人为因素就已经很明显了!” 莫言朝杜小音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恭维很没诚意就好像是幼儿园老师对回答出一加一等于二的小朋友的鼓励。” 微微一顿。又道:“行了说说你的发现吧。” 她知道莫言在图纸做出各种标示肯定有其目的。 莫言随手将图纸所有的三角形连起来道:“你看这是周六发病的居民共有十八人他们的住址并不集中而是遍布整个小区。再看这些圆圈代表的居民同一天被噩梦困扰但住址同样很分散这说明了什么?” 旁边的林高军听得一头雾水心道越是分散就越没有规律可言这家伙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 杜小音沉吟片刻眼睛忽地一亮道:“说明这只黑手的流动xìng很强不局限在一个地点。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居民在同一天里去过同一个地方接触过同一个人!如果是后者的话极有可能是超市或者商场之类的地方!” 莫言笑道:“你说的没错……但我不倾向于后者因为这个规律太明显。不过这依然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我们可以试着追下去。但如果是前者的话我问你什么人的流动xìng很强可以坚持不懈的每天都在小区里晃荡?” 杜小音不假思索的道:“这样的人有很多闲散人员退离休的老头老太太甚至包括那些外来的送报工和送nǎi工以及一些钟点工()。” 莫言点头道:“很好直到目前为止我们从这些居民的身份、年纪、住址以及发梦的时间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这个案子的确是人为cāo控的。其次我们已经锁定了这个家伙的大致身份……” 杜小音道:“等等你这个大致身份范围也太广了吧?几乎囊括了整个小区的居民超市和商场的员工甚至还有一些小区外的人。” 莫言微微一笑道:“对你来说这范围的确是很广但对我来说其实也就是问几句话的事情。” 问几句话的事情? 杜小音微微蹙眉思索着莫言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错她很认同莫言的观点那就是基本确定了这件案子这的认为因素以及幕后黑手的大致身份。她确信只要给自己时间和人力经过摸查排访后必然能揪出这只黑手。对于jǐng察来说最怕的不是案子有多悬疑而是害怕没有头绪和目标。一旦有了头绪和目标线索总是能慢慢挖出来的而有了线索破案则已是必然。 此时因为莫言她已经找到了头绪和目标在她看来。剩下的就是需要时间去步步排查。这个时间或许会很漫长或许很会很短但无论长短都不可能像莫言说的那样问几句话就能得出结论! 她实在想不出莫言琢磨才能做到这一点咬唇问道:“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莫言笑而不答。 杜小音道:“其实我觉得本周二发病的四个居民是最佳的突破口找到和他们接触的人应该就能锁定目标。” 莫言笑道:“的确如此……他们出门时可能接触过同一位保安和门卫。接触过同一个菜场的菜贩又或者同一个商场的售货员()。但这依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排查对不对?今rì事今rì了最多二十分钟。我就能锁定幕后黑手的身份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话出口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协临也不淡定了道:“莫言你在开玩笑吧?” 他旁观到现在主要jīng力是在观察莫言但同时也在心中琢磨着这个案子。 说实话他对莫言通过这一系列看似平淡的手法就将案情推导至目前的程度心中也是颇为钦佩。莫言的手法可谓简单之极。没有任何奥妙可言但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手法事先却没人能想到。要知道这里可是有一位犯罪心理学博士一位资深调查员以及自己这个前国土保卫局的特工! 毫无疑问。张协临对莫言是欣赏的但是他和杜小音一样对莫言自信二十分钟就能解决问题的‘狂言’深表怀疑。 如果这家伙真的能二十分钟就找到幕后黑手我这半辈子可就算是活到狗身去了……张协临不无自嘲的想着。 莫言见众人都是一脸的不相信。笑道:“你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类深层记忆的神奇。简单说吧这些居民肯定是接触到了某个人。才引发的噩梦。从这些居民的茫然和惊恐中我们可以得知这种接触应该是相当平淡的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和jǐng惕。但人的大脑很神奇它有自身的防卫机制一些伤害到自己的言行在表意识或许会被忽略但在潜意识中却一定会记得很清楚!” 微微一顿他淡淡又道:“所以通过问话是有可能直接得到答案的。当然这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 说着他前几步再次面对下面议论纷纷的居民拍了拍手大声道:“各位你们手中的纸笔都还在吧?” “在呢小伙子……”张大妈道:“我说你们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大妈可还等着你把这个案子给破了呢……” 莫言笑道:“放心吧大妈我还有几个问题要你们回答()。回答完后我不能保证你们今晚肯定不会做噩梦但我敢保证明晚大家一定能睡个好觉!” 这话说完下面的居民顿时激动起来纷纷举手发问…… 眼见会议室吵得不行张大妈站起身道:“我说你们这帮老家伙和碎嘴婆都吵些什么呢?都给我闭嘴……人帅小伙还等着办正事别吵吵人家要是把人吵跑了你们就哭去吧!” 两分钟后会议室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满脸期盼的看着莫言。 莫言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笔道:“各位我需要你们集中注意力看着我手中的这支笔……” 他微微摆动着手中的笔语气越来越平缓道:“好的大家的眼睛都已经集中到这支笔了现在各位放松肌肉做深呼吸……对就是这样呼吸呼吸。好的呼吸可以渐渐平缓下来……现在你们会觉得现在自己的大脑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杂念……” 看着莫言轻轻摆动手中的笔张协临轻声问杜小音道:“这应该是催眠术吧?” 杜小音点了点头轻声道:“应该是吧至少表面如此。” 张协临又问:“他还懂得催眠术?” 杜小音想了想苦笑道:“这家伙懂得东西很多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张协临难得幽默一回道:“至少他不会生孩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住哦! 【133】勤杂工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的确不会生孩子实际他对催眠术也只是一知半解()。 然而一法通则万法通身为修士苦海中有这世间最神秘的能量之源灵台中有神魂本我这世的确没有多少事情可以难倒他。. 如果他去当运动员可以将奥运会金牌当钢镚一样铺满36号院。如果他去当棋手可以包揽所有棋类项目的世界冠军。如果他去当科学家仅是本我意识的计算力和推衍能力就足以使他站在所有前沿科技的最高峰! 但这对莫言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严格的说自苦海生金莲灵台得本我之后他就已经超越了人类这个生物层次。对他来说俗世间的荣耀只【133】勤杂工不过是虚幻他要做的是在这俗世中洗练本我而不是呼风唤雨。就好比猿人进化为人类后他会有很多的梦想但绝不会包括加冕‘猿人之王’这样的梦想…… 莫言对催眠术并不十分了解但他却可以使用神魂的力量使人的大脑进入一种空灵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隐藏在潜意识中的深层记忆会被一点点的放大直至完全清晰。 “好的各位现在我要提问了。” 莫言停止了手的动作微笑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印象最深刻的小区居民是哪位?大家拿起手中的笔写出这个人的名。” “都写完了么?好的我的第二个问题来了问你最喜欢去小区的那个场所?” “第三个问题你印象最深刻的小区工作人员是哪位?” “第四个问题。你印象最深刻的小区外人员是哪位?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名可以写出他的身份。比如送报员或送nǎi工……” “第五个问题你印象最深刻的勤杂工和钟点工是谁?” 他一连问了七八个问题可谓面面俱到囊【133】勤杂工括了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目标。 而坐在下面的居民们则是异常的安静仿佛小学生一般拿着纸笔安静的听着莫言提出的问题。没有喧哗没有吵闹没有交头接耳…… 每当莫言提出一个问题所有人都会不假思索的在纸写出自己的答案。就仿佛整个答案已经在脑海中深思熟虑了千百遍一样! 林高军看着这一幕。小声问张协临道:“张哥这场面可真他么诡异催眠术……真有这么神奇?” 张协临默然不语实际身为前国土保卫局的特工。他对催眠术一点都不陌生。甚至他自己就会一点其中小技巧比如说自我心理暗示就曾是他受训时的一项必备科目()。在面临可能的刑讯逼供时这项小技巧会很有帮助。此外他也认识一些jīng通催眠术的同事但老实说他从未见过那个同事能像莫言这样进行大范围的群体催眠。而且效果是如此的神奇!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莫言双手猛地一拍道:“感谢各位的支持把你们手中的答案交来后大家就可以离去了!” 随着他这一拍所有的居民都从一种莫名的状态中醒过神来…… 于是。安静的会议室再次变成了菜市场! “啊哟我这状态有点不对好像睡了三天三夜一样这全身都是劲!” “咦听你这一说我好像也是这样……啧跟吃了人参果一样身暖洋洋的舒服的不行。” 众位居民议论纷纷都将目光看向莫言。 张素兰大妈心直口快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对我们施了什么魔法?” 莫言笑道:“各位大叔大妈刚才只是一次大范围的jīng神放松疗法其目的是为了帮大家放松jīng神回去能睡个好觉。张大妈这种疗法可都是有科学依据的不是什么魔法。” 张大妈笑道:“这也是疗法么?就听你一人在那说话……小伙子咱这算不算是话疗?” 莫言哈哈大笑道:“大妈您可真幽默。” 事实为了感谢这些居民的配合在刚才问话的过程中他使用神魂的力量缓解了这些居民因被噩梦纠缠所导致的jīng神紧张…… 五分钟后所有的居民都离开了会议室。 莫言将收集来的所有纸片摊在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道:“几位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找的目标就在这面()。”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早就用本我意识‘看’过答案而且锁定了目标。 林高军走前粗略一看道:“这答案五花八门想要梳理出来至少得半小时。” 杜小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写满人名的纸片。 半分钟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莫言眼中满是赞赏道:“真有你的!” 林高军听了这话不禁一怔道:“杜jǐng官你看出什么来了?” 杜小音笑了笑正要说话张协临却忽然开口道:“勤杂工这个小区的勤杂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说着他看向莫言眼sè有些莫名道:“老实说我很少佩服什么人但今天你的表现折服了我。” 莫言谦虚的笑了笑心中却有些奇怪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佩服就佩服呗也没必要这么‘深情’的看着我吧? 四人当中林高军的能力显然要略逊一筹不过当张协临说出‘勤杂工’之后他立刻注意到收集来的纸片其他问题的答案都是五花八门但在勤杂工这个问题答案却是惊人的一致! 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一人这人姓方答案的具体内容为:方老头、老方、方老哥、勤杂工方言…… 如果说这些答案只有一半相同未必就能说明什么。但是当所有的答案都诡异的指向他一人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一个勤杂工哪怕他的人缘再好也不可能在如此多的居民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说句不客气的话今天来到会议室的这些居民很可能连住在对门的邻居都未必认识又怎么可能如此一致的对一个无论是身份感和存在感都很弱的勤杂工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事有反常即为妖! 当某件事物超出常理时就必然存在某种诡异的因素! 具体到这个案子其诡异之处一目了然…… 找到具体的目标后杜小音心中松了口气问莫言道:“目标有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莫言道:“我的建议是既然有了目标七处就可以撤案了。” 杜小音一怔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莫言笑道:“你当然没有听错……目标没有找到之前我不赞成撤案是因为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事事都想求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草率的撤案你心中肯定会有不甘。所以我和你一起来到这里共同寻找答案。” “现在答案已经找到了!”微微一顿莫言继续说道:“可问题是我们所找到的这个答案并不能成为证据。简单说吧即使这个姓方的勤杂工站在你的面前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幕后的黑手问你真的能将他绳之以法么?你是jǐng察比我更清楚一个案子从发现到侦破直至最后的审判需要经过多少道程序。具体到这个案子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甚至找不到罪名去起诉这个姓方的勤杂工!面对检察官和法官时你难道跟他们说这个姓方的勤杂工用自己的思维或者传说中的jīng神力和念力制造大范围恐慌甚至杀了三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杜小音不禁哑口无言…… 张协临这时说道:“小杜莫言说的对我们的确无法用法律来制裁这个幕后的黑手()。别说是法官和检察官了就连郑老那里恐怕都通不过。最重要的哪怕检察官和法官已经知道案件的真相他们同样不会受理。因为这个案件的本身已经超脱了常理一旦受理就有可能引起更大范围的恐慌。不是每个人都崇尚科学愿意从科学的角度去探寻事物的真理。可以预见如果这个案子一旦公开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进行非理xìng的思维从鬼神的角度来诠释甚至是演绎然后……”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没再继续往下说。 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杜小音苦笑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 “谁说我们要放过他?” 莫言微微一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别忘了有个姓张的大老板正翘首以盼的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顺便说一句这个消息可是价值三百万!” 杜小音一怔道:“你要把他交给张长青?” 莫言笑道:“我只管提供一个答案至于他会怎么做和我没有关系。” 杜小音蹙眉道:“这样做终究有些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jǐng察就这样看着……” 莫言打断了她的话道:“所以我才建议你撤案而且强烈建议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杜小音是个纯粹的jǐng察当有些事情和自己的理念相冲突时内心的纠结自然无可避免。 这时张协临站了出来道:“小杜莫言说的对你现在最好离开这里……顺便说一句有些事情jǐng察不方便处理但我曾经工作的地方却有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机构你明白了么?” 【134】好久不见 - 一品风流 - 图穷 有了张协临的这句话杜小音终于放心的离开了()。 这时会议室中只剩下莫言、张协临和林高军三人。莫言点了支烟看向张协临道:“张哥你不会现在就准备给国土保卫局打电话?”. 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国土保卫局中有处理此类事件的部门不过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偌大一个国家类似的诡异事件肯定不会少若是没有一个专门机构处理此类事件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他甚至联想到当初自己在烂尾楼闹出的动静是不是也被列入了此类事件当中? 张协临笑了笑道:“我只是前国土保卫局的工作人员现在还是让我们先把三百万拿到手!” 他这么做一是想刻意的亲近莫言其次国土保卫局的工作方式与jǐng察有着明显的不同他们的权限更大涉及的范围更广手段更从容只要锁定那位姓方的勤杂工并不在乎他现在被谁控制。 林高军兴奋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教授告诉他这个消息……” 莫言却道:“还是直接联系张长青。” 林高军一怔道:“这……不太合适?” 莫言笑道:“为免夜长梦多还是直接联系张长青比较好……对了你们谁有他的电话号码?” 微微一顿又解释了一句道:“我和他有一面之缘相处的还不错想必他会很高兴接到我的电话。” 林高军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放心了许多道:“张长青的电话我没有他这种大人物电话向来都是保密的()。不过我有他跟班的电话这人叫做老黑。是张长青贴身的跟班。”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家伙打他的电话可以直接联系张长青。” 林高军从电话薄中将老黑的手机号码翻出来拨通后将手机交给了莫言。 莫言接过电话道:“我是莫言麻烦你将电话交给张长青。” 电话那端老黑明显怔了怔道:“哪个莫言?” 莫言笑道:“不记得我了?次从机场出来。我们见过面后来你还托范长云送了五万块信息费给我……” cāo怎么是这家伙? 老黑立刻想起自己当初被莫言一掌拍的差点疼死过去的场面没好气的道:“有事?” 莫言笑道:“告诉张长青。莫愁湖小区的事情我已经找到原因了现在就等着你们来收尾了。” 老黑惊讶道:“已经找到原因了?” 身为张长青的贴身跟随老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xìng于是立刻将对莫言的不满扔到九霄云外再次问道:“你确信已经找到原因?” 莫言道:“信不信由你……另外这个电话如果你不想交给张长青也由得你。总之我只等五秒钟五秒钟后听不到张长青的声音。你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十秒!” 换做别人这么说老黑可能会心生不屑但他知道打电话的这个年轻人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 他转身快速的跑向张长青的办公室同时和莫言讨价还价以争取着时间()。道:“给我十秒钟不十五秒钟……我距离老板的办公室有段距离麻烦你稍等片刻。” ……………………………… 张长青的办公室内胡凯手执茶壶。正面sè肃穆的煮着茶。 在摆放着茶盘的长桌旁张长青与一位白衫布鞋、白发白须的老者面对而坐。 “真没想到胡总居然烹的一手好茶……”白发老者赞叹道:“现在能静下心钻研茶道的人越来越少了。胡总倒是志趣高雅。” 胡凯汗颜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闲暇的时候学了一点攀附风雅罢了……” 张长青就坐在对面胡凯不敢流露任何自得的神sè满口谦词。 “戚老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否你明天往莫愁湖小区一行?” 张长青举起酒杯大小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我本来是不太相信风水之说但刚才听了老先生的一席话却是眼界大开。我相信戚老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此去必能解我燃眉之急!” 这位戚远山自然就是那位曾在莫愁湖小区外茶馆出现的七爷只不过此时他摇身一变成了风水大师戚远山。 昨天下午他在胡凯经常去的养身馆内‘偶遇’胡总很轻松就获得了胡凯的信任。 相比胡凯认识的那些所谓大师这位风仙道骨的戚大师显然要高明的多。普一见面他就从胡凯的面相中解析出很多外人难以得知的信息比如说胡凯膝下明明只有一子一女但戚大师却偏说他有两子一女而真相则是胡凯在外面的确养有一个私生子()。 又比如说胡凯最近被莫愁湖小区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戚大师便从其印堂的黑光推断出胡老总身后有小人作祟以至命运滞涩前途不明。倘若不能善加处理恐遭被人离弃的下场…… 如此云云竟是每言必中! 胡凯听在耳中可谓既惊且喜。 他惊的是这位戚大师法眼如炬连自己的私生子都能算得出来。喜的则是老天有眼在此关键时刻竟是天降贵人以助我! 尤其当他得知戚大师不仅jīng通相术对风水一道更是jīng擅时差点就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需赘述…… 无非是胡凯千求万乞终于求得戚大师同意今天中午来这里与张长青会面。 ……刚见到戚大师的时候张长青心中多少有些轻慢。 他本来就不信什么风水所谓的风水大师来也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如果不是听胡凯将这位戚大师说的神乎其神最终动了好奇心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次见面的。 然而当他与这位戚大师面对面时却发现。这世果然是有奇人的! 首先这位戚远山大师言谈高雅语境清幽琴棋画无所不通对国学的见解也是颇为深刻。 其次戚大师jīng擅相学和风水这是真正的jīng通而非那种不着边际的夸夸其谈。他深入浅出的阐释了相术和风水的由来同时将这两门古老的学术与科学理论巧妙的结合起来。不仅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也更加的使人愿意接受。 戚大师的理论是玄学与科学其实并不相悖玄学之所以不显于世()。而且很难被人接受是因为它涉及的理论更加的玄奥是更深层次的微观与宏观的理论。就微观而言它与灵魂以及最细微的能量粒子相契与宏观而言它涉及到人类暂时还无法涉足的茫茫宇宙……简而言之如果将玄学系统化和数据化那么它将成为一门崭新的学科! 而戚大师的毕生愿望是在有生之年。将玄学理论做一个大致的梳理为后人埋下一颗种子! 当然大师不仅仅是理论达人‘理论联系实际’也同样有一套。 言谈中为了诠释自己的理念大师自然少不了一番演示。而演示的结果也是令人心服口服深感神奇…… 总而言之一个小时之后戚远山大师起身离开了为客人准备的座椅成功的与张长青一起坐在了那张古檀木的茶桌旁。这里。是张长青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而胡凯胡总则扮演起烹茶童子的角sè来…… “明天午我有空可以去那里看看……” 戚远山大师浅浅的啜了口茶。淡淡道:“不过我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说尽力而为。” 张长青笑道:“那就有劳戚老先生了……此外事情若是顺利解决晚辈这里当有薄酬奉以助先生在学术的研究。” 戚远山哈哈一笑爽朗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富豪却也不缺阿堵物酬劳什么的就免了。” 张长青正sè道:“这怎么可以!” 戚远山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玄学中有因果之说今我助人他rì人亦助我人若不助天自补之……” 张长青见这老头不肯接受报酬心中留存的一些疑虑便又去了一半()。 当然以他的xìng格不可能像胡凯一般对这位大师毫无防备的信任。客观的说他最多只信了一半这位戚大师的理论颇为有趣似乎可以信一信但其为人与心xìng又岂能尽信之! 张长青深知人xìng之深之叵测远比深海的潜流更加难以把握! “时间不早了老朽还有点事情就此告辞了。” 茶过五味戚远山站起身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老黑却连门都没敲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张长青皱眉道:“老黑你没见我这里有客人么?” 老黑捂住手机贴近张长青的耳朵低声说道:“老板莫愁湖的事情有眉目了。” 张长青闻言不禁一怔冲戚远山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走到办公室另一端的落地玻璃窗前问紧跟身后的老黑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黑道:“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是清楚我刚才接到莫言的电话……” 张长青又是一怔道:“等等谁的电话?” 眼看十秒钟已经过去老黑担心莫言挂掉电话苦笑道:“老板时间来不及了您还是先接这个电话。” 搞什么名堂?张长青瞪了老黑一眼接过手机沉声道:“我是张长青。” 话筒中立刻响起莫言的声音。 “张大老板好久不见……” 【135】夜围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听见莫言的声音张长青就好像生吞了只苍蝇似的脸sè顿时难看起来…… 对他来说莫言是唯一一个让他吃了亏却没能及时找回场子的人此时听见莫言的声音心中便格外的不爽()。--./--记住哦! 他再次瞪了老黑一眼然后冷冷道:“有话就说我很忙。” 莫言道:“即然这样那我们就长话短说……” 会议室中莫言将某个方姓勤杂工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然后道:“人我已经帮你找出来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顺便说一句那三百万你现在可以打款了。” 张长青微微皱眉道:“你怎么证明你找出的这个人就一定是罪魁祸首?” 莫言道:“很简单……只要你的人控制住这个勤杂工莫愁湖小区最迟明天就能恢复宁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 说完之后莫言点了支烟静等着张长青的答复。 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三百万酬金也不是为了在电话里调侃张长青几句其主要目的是想搭个顺风车躲在张长青的背后见识一下那个勤杂工老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先有杜小音在现在又张协临和林高军跟着他早就亲自动手。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有张长青在前面挡着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很好你等在那里我马派人过去。”电话那端张长青沉声道:“另外我们之间的那笔帐。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莫言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张老板不是个隐忍的人……说吧你觉得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张长青沉吟了片刻。道:“有没有兴趣为我工作?如果你肯为我工作不仅前账一笔勾销而且我会给你一个大好前程!” 说句老实话对于莫言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欣赏其能力的()。若是将这个曾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家伙收为手下让他跟着自己身后俯首帖耳倒也是一桩人生乐事。 为你工作? 莫言忍不住笑道:“张老板为你工作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那点身家实在是不起我!” 说着。他按下了结束键。没再继续调侃张长青。 张长青听着手机里的盲音脸sè阵青阵白难看的一塌糊涂…… 老黑见他神sè不对小心翼翼的道:“老板。--记住哦!” 张长青瞪了他一眼将手机扔还。低声道:“两件事第一我不想再接到这个人的电话。第二马带人去莫愁湖小区……” 他看了一眼茶桌旁的戚远山将莫言刚才说的话小声复述了一遍又道:“老黑这件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老黑轻轻点头。道:“放心吧老板我明白。” 说着他转身匆匆离去。 张长青走回茶桌旁笑道:“戚老真是怠慢了。一点小事不得不处理。” 戚远山笑了笑试探道:“不会是莫愁湖小区的事情吧?” “呵呵只是生意的一点小事有人签了合同不认账我让老黑去处理一下。” 张长青是何等谨慎的人又怎会将这种事情说给戚远山这个外人知道? 首先老黑此去肯定会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其次莫言的消息万一不靠谱他至少还留有戚远山这个后招。 ………………………………… 莫愁湖小区的会议室里莫言和张协临、林高军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张长青的人。 大约一个小时后三辆黑sè的商务车驶进了莫愁湖小区。 这三辆车的车窗都被茶sè玻璃膜遮挡起来让人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 老黑就坐在第一辆车中进了小区后他让司机将车直接开到了管理处的门口…… 三辆车依次停下除了老黑之外所有的人都安静的待在车中。 老黑下车后将墨镜戴直接进门往会议室走去。 金田房产的人和管理处的负责人都已等在会议室门口见面后负责人道:“方正公司的人都在里面。” 老黑点头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伸手推开会议室的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莫言。 “咦是你亲自带队啊……”莫言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老黑摘下墨镜冷着脸道:“老板让我来这里有两件事第一你们将事情的经过再仔细的说一遍。第二说完之后各位先行离开这里。” 莫言笑道:“第一件事没问题但第二件事……很抱歉事关三百万酬金我们必须待在这里以确保自己的劳动成果不会被人抹煞。” 老黑皱了皱眉很想一口否决但是考虑到莫言超高的武力值决定还是后退一步于是道:“可以但是你们必须待在会议室里等我们将事情办完之后你们可以过来一个人进行确认()。但我要说明的是如果你们坚持参合进来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后果就得由双方共同承担。” 莫言看向张协临和林高军道:“你们觉得呢?” 林高军迟疑道:“是不是打个电话给教授让他来决定?” 张协临却道:“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打电话给教授我看就按这位先生说的办吧……” 他是国土保卫局的前特工说话便格外有底气林高军见有大个顶在前面也就识趣的闭口不言。 ………………………… 二十分钟后老黑离开了会议室。 他走车吩咐道:“我先睡一会等天完全黑下来后再叫醒我。另外跟后面的兄弟说都老老实实的呆着车里给我养jīng蓄锐不许下车。” 说完他放倒座椅闭眼假寐。 此时已是傍晚天sè微黑小区内到处都是下班和放学归家的人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事关重大老黑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只能暂且忍耐静等天黑。 至于勤杂工方言那边他在来莫愁湖小区之前就已让人盯紧了这个老头! 会议室中莫言透过车窗看着三辆黑sè商务车道:“看来他们肯定得等到天黑之后才会动手……张哥你和高军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没必要三个人都守在这里。” 张协临笑了笑道:“我媳妇和孩子都在外地回家也是冷锅冷灶就留下来看个热闹吧()。小林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是先回去吧。” 林高军本来就不想留下参合这件事情闻言客套了几句后便急匆匆离开了这里。 林高军走后张协临递了一支烟给莫言道:“你不回去么?” 莫言笑道:“我和你一样回去后也是冷锅冷灶……” 张协临道:“既然这样我干脆去超市买点熟食咱们就在这里边吃边等。” 他转身出门大约十分钟后拎着一瓶白酒和一些熟食回到了会议室。 莫言将桌子铺开接过熟食道:“张哥你喜欢喝一口?” 张协临道:“还行吧……以前在保卫局的时候压力比较大累狠了就喝一口有助睡眠。” 两人边喝边聊便等待所聊的话题也都是些报纸和新闻的事情并没有太深入。 大约到了晚十一点左右莫言忽然道:“他们开始动了。” 张协临朝窗外看了一眼笑道:“这帮家伙还真是够能忍的我还以为天一黑就会动手呢。” 莫言道:“我们要不要跟?” 张协临笑道:“既然要看热闹肯定要离的近一点……来的时候我观察过勤杂工住的工房在小区北边与居民楼离得比较远不过从这里过去只有一条路我们跟过去的话会不会被老黑给发现?” 莫言笑道:“只是远远的看个热闹被发现了也没什么。” 张协临点了点头拿起椅子的外套穿好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管理处外三辆车发动后并没有打开大灯而是借着路灯的亮光悄无声息的驶向小区的北边…… 一分钟后老黑走下车看着不远处勤杂工住的工房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道:“老金把北边这片路灯给我关了……” 随着他的命令几秒种后这一片的路灯全部熄灭。好在这片区域除了工房外没有居民楼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 黑暗中老黑打了个响指七八个身形强壮的汉子从三辆黑sè商务车中鱼贯走出…… 老黑指着前面的工房低声喝道:“给我围起来……还是老规矩正门留给我!” 他带来的这些人显然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默不作声的前行着队形自然而然的分开两人一组一前一后分布的相当合理。 距离老黑大约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张协临轻声道:“……这些人都是退伍军人。” 莫言道:“你是从队形看出来的么?” 张协临道:“不仅仅是队形……他们手中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脚步、身形以及这种沉默的气势都带有明显的军人特征。老实说包括老黑在内如果他们换军装我会以为这是一只军方的侦察小队。” 他正赞叹着话音刚落前方却是异变突起。 接近工房南窗的一对组合正猫腰前行时前面一人忽然身形一软毫无征兆的萎顿在地!(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住哦! 【136】丹书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 由于这一片的路灯已被关闭只有工房的窗口透出一些幽暗的灯光老黑乍见有人倒下还以为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他心中恼火忍不住就想亲自前! 然后就在这时已经接近工房的手下忽然如遭电击竟是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全部倒下! 黑暗中老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也不想反手抽出身后的军刺竟是不退反进冲向工房! 所有的手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倒在黑暗中场面之诡异已是超脱了常理。--./--./--记住哦! 要说老黑心中一点不害怕这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实际面对这种突兀而来的诡异情形他紧张的连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然而越是紧张他心中就越是清楚如果自己不做出反应那么下一个倒下的人必定就是自己! 与其无声无息的被人干掉不如拼死一搏…… 老黑的念头很简单哪怕最后依然逃不掉一个死至少也得冲进去看看自己究竟是死在谁的手! 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场景看似惊悚和诡异但实际要比他预料的好很多。 首先他的那些手下只是暂时的晕倒并没有失去生命()。 其次工房内的那只黑手其状况也已经是油尽灯枯! ……………………………… 对于颜方来说借用手中的符器一次xìng放倒七八个jīng壮大汉无论是体力、jīng力又或是神魂都处于过度透支的状态! 两分钟前他躺在床察觉到外面的路灯被人关闭心中便生jǐng觉。 等他跳起身透过窗户看到自己已被包围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事情已然败露第二个念头则是立刻离开! 必须得说。路灯被关闭后无尽的夜sè给这次碰撞带来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颜方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包围却不知道这些人并非jǐng察。如果他能当机立断打开一个缺口立刻逃遁除了隐在后面的莫言这里没有人能留得住他。 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自己是被jǐng察给包围了。 在他看来。背对jǐng察的枪口逃遁绝对是件愚蠢的事情。所以他一狠心发动符器将大部分人瞬间放倒在地……即便是逃。也得逃的从容一些不能让枪口指着自己的后背。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被他放倒老黑距离他足有十米开外得以逃过一劫。 “砰!” 工房的门被老黑一脚踹开! 昏暗的灯光中颜方佝偻着身子死死的盯着老黑。--记住哦! 他的鼻孔、耳朵都有鲜血渗出原本佝偻的腰也愈发弯曲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yīn狠的jīng光()! 老黑见状心中不禁一喜。举起手中军刺毫不停顿的挺身直刺!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他看出面前的老家伙状态不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看着军刺闪烁的寒光。颜方却反而放下心来不由呲牙一笑…… ……………………………… “这是怎么回事?” 距离工房大约二十来米的地方张协临不禁脱口惊呼。 无论是谁眼看着七八个活生生的大汉在自己眼前毫无征兆的萎顿在地都免不了会心生惊惧。 张协临的心理素质远胜常人。但亲眼目睹这诡异莫名的一幕后身也是寒毛倒竖! 黑暗中莫言却是撇了撇嘴…… 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中。无论是老黑和他的手下又或是躲在工房里的方老头其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他的监控。 从颜方惊醒发动符器直至老黑闯进工房……这一幕幕的场景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当他看见颜方手中那枚黑sè的木牌后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便瞬间解开…… 他一直在猜测这位勤杂工究竟是如何散播噩梦的?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还以为有机会遇见和我一样的人却原来是一枚符器……” 尽管他事先已经料到在此遇见修士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但亲眼证实后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唯一令他有些惊喜的是勤杂工手中的这枚符器。 实际这并非真正意义的符器而是一枚可以用来‘以器合身’的器胚。 这种器胚只需以jīng血祭炼以神魂观想最终融于己身就能成就真正的符器。到那时便可与身合与意通即便无法开辟苦海也能借助它沟通天地中稀薄的灵气淬身延寿。 简而言之这其实就是一种器修的法门在左道人那个时代可谓大行其道。 可惜的是这位姓方的勤杂工连半吊子都算不祭炼手法粗糙的一塌糊涂不仅没能发挥出这枚器胚的真正用途甚至只差一点就毁了它! “真是暴殄天物!” 莫言见方老头只是使用它来攻击他人的意识体使人瞬间休克就知道这老头最多就是个半吊子。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出手而是任由老黑的手下被这老头攻击。反正也死不了人最好统统晕倒自己捡个现成的便宜…… 眼看老黑冲进工房张协临按捺不住了道:“莫言我们进去帮忙。” 莫言毫不犹豫道:“好!” 他口中说好脚下却是慢了半拍任由张协临冲在前面。 想要做渔翁就必须最后一个现身…… 方老头手中的那枚器胚对他这个正统的修士来说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却颇有参考价值()。此外他也可以将其洗练纯净改作他途又或是传给自己的后人。 张协临冲出去的时候老黑已经被方老头给直接ko在地。 他这个退役军人面对年过半百的方老头时竟然一个照面都没支撑下来。就被老头一掌砍在脖子晕倒在地。 而此时化名方言的颜方终于醒悟过来原来包围自己的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jǐng察! 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在那里慢慢的后悔外面的情形尚不清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趁自己还有体力远远的逃离这里。 击倒老黑后他顺势冲向门外。与迎面而来的张协临差点撞了个正怀! 颜方眼疾手快横肘扫向张协临的脖子然而这只是一个虚招脚下微一错步。却是很轻巧的用膝盖狠狠撞在张协临的大腿根部…… 然后紧随其后的莫言就见国土保卫局的前特工张协临像只沙袋般被老头轻松放倒其所学的擒拿格斗等手段半分都没用! 放倒张协临后颜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莫言却是很干脆的往右边的围墙处跑去…… 老头连下狠手一连击倒两条壮汉最后的一点体力已经耗干。实在没有jīng力再去应对更加年轻的莫言所以他选择了直接逃跑。 莫言不禁微微一笑…… 颜方见莫言没有追来以为是被自己给吓住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距离围墙眼看只有十来米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想一鼓作气攀墙头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停下脚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前方的围墙下浓郁的黑暗中。有人点了支烟…… 借着那一点转瞬即逝的亮光颜方惊恐的发现刚才还在自己身后的毛头小伙。此时居然已经站在围墙下悠闲的点着烟! “你……究竟是什么人?” 颜方的嘴巴干涩的厉害死死盯着莫言的身影他能感觉的到眼前这个人的气息深不可测比起自己死去的师父还要远远超出……有这样的人拦住去路逃跑已是一种奢望! 修士的气息普通人或许辨不出但在颜方这种已经触摸到神魂边缘之人的眼中莫言的气息就如同黑暗中忽然亮起的一盏高瓦数的灯泡煌煌耀眼而又不可直视! 莫言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三条人命我或许可以放你离开可惜……” 颜方忽然扯下脖子的黑sè木牌扔给莫言道:“这个可以买我一条命么?” 莫言摇了摇头道:“抱歉这东西对我没用而且它已经接近报废的边缘想要重新恢复必须花费时间去洗练它……” 颜方听了这话心中已经肯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时他反而不想逃了。 他深吸了口气语气艰涩道:“真没想到这个世居然真的有你这样的存在……真是可笑老头我追求了大半辈子却不晓得世居然早有你这样的人!年轻人你也是为了丹书来的吧?” 莫言皱眉道:“丹书?” 颜方诡异的笑了笑道:“你又何须装傻?嘿嘿丹书丹书……” 莫言见他笑得诡异心中顿生jǐng觉正要动手时却见这老头嘴角流出一抹黑sè的血液然后缓缓倒地…… ………………………… “他口中藏了毒丸咬破后两秒钟内就能置人于死地救不过来了……” 张协临蹲在方老头的尸体边仔细观察后摇了摇头()。 他被方老头击倒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而等他赶过来时看到的却是方老头的尸体。 莫言道:“张哥你可以给保卫局打电话了我猜他们对这老头的来历一定会很感兴趣。” 张协临点了点头取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莫言看着地的尸体心中猜测着老头自杀前所说的丹书究竟是什么东西? “算了管它是什么我有我的路没必要理会这些东西!” 莫言摇了摇头和张协临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了莫愁湖小区。 莫言离开大约四十分钟之后戚远山出现在颜方曾住过的工房之前。 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国土保卫局的工作人员他的脸有懊悔和愤怒神sè极其复杂…… 良久之后他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凤儿你师父他……走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住哦! 【137】姐玩的是色诱 - 一品风流 - 图穷 广海市月亮湾酒店()。 透过落地玻璃麦穗看着阳光下的街景对着手机笑道:“第一期节目已经录制完成明天就飞回宛陵后期制作都要在宛陵进行短时期内我应该不会出差了。对了晚晴姐让我跟你回去后她要当面感谢你她还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这段时间以来麦穗累得够呛就连和莫言煲电话粥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虽然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宛陵但一闲下来她的心中便满是莫言的影子于是趁着中午休息的空当拨通了莫言的电话…… “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电话那端莫言笑问道:“海景别墅跑车这些算不算礼物?” 麦穗咯咯笑道:“大白天做梦娶媳妇美得你……行了别闹了我跟你正经的呢。晚晴姐是真心诚意感谢你你得给她个感谢的机会。” 莫言笑道:“我已经给过机会了啊海景别墅跑车这些礼物我都很喜欢嘛。她要是舍不得送这些东西以身相许也行啊……” 麦穗啐道:“越越不正经了……死和尚小心我吃醋。” 莫言道:“好吧点正经的。你可以对裘晚晴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什么时候把甘蓝领回家我就谢天谢地了……” 麦穗奇道:“甘蓝这段时间不是很乖么?” 莫言道:“乖倒是挺乖的就是没事老跑我这蹭饭我连自己都懒得喂还得做饭给她吃我冤不冤啊!” 正着。甘蓝的声音忽然冒出道:“麦穗姐。你别听他的他成天凶我还把我当女仆使唤我才冤呢!” 紧接着莫言的声音响起凶巴巴道:“大人话小孩不许插嘴还不赶紧洗碗去()!” “姐姐你听见没有。我都快给他凶成童养媳了……” 麦穗听着两人的吵闹。不禁失笑若不是知道甘蓝只喜欢女孩她都忍不住要吃醋了。 那边吵闹了十来秒莫言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道:“……后天要不要我去接你?” 麦穗道:“不用了。我得先回公司回头我去找你……” 莫言道:“行小僧亲自下厨给学姐大人接风洗尘。” 麦穗惊道:“你还会做饭?” 莫言笑道:“小看我了吧?做饭而已不敢是顶级名厨的手艺至少也是一级厨师的水平。” 麦穗眨了眨眼试探道:“其实……你是想让我去你住的地方吧?” 莫言嘿嘿笑道:“才想明白么?哼哼小僧摆的本就是鸿门宴就看妹子你敢来不敢来!” 麦穗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敢的!不是我小看你。姐就是送货门你敢吃么?” 莫言道:“女施主你敢来老衲就敢吃!” 麦穗道:“小和尚你敢吃老娘就敢去……” 两人之间的聊天渐渐就变成了打情骂俏正聊得火热麦穗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麦穗依依不舍的道:“有人敲门。多半是晚晴姐不跟你聊了。” 莫言道:“行后天等你电话()。” 麦穗挂了电话起身将房门打开。 房门外俏生生站着一个全身素白的女孩。 “苏堇?”麦穗看着这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孩惊讶道:“真是见鬼我差点没认出你。天啊火凤凰变成了白凤凰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么?” 站在麦穗面前的女孩就是以极限运动家和探险家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苏堇也是麦穗主持的这档节目的第一期嘉宾。 女孩的身材高挑差不多有一米七三的样子她微微笑着道:“麦穗你不会就让我在门口站着吧?” 麦穗笑着将她让进门道:“快老实交代你今天怎么换了一身白?” 她和苏堇在第一期节目中合作的极为默契彼此间的关系也随着接触而渐渐亲热。虽然距离闺蜜的程度还差一点但也算得是相当不错的好友。 苏堇今天的一身素白让麦穗极为吃惊因为苏堇自出道后从来都是一身永不更改的红sè装扮。 或是红sè风衣或是红sè套裙或是红sè运动装……总之她只要出现就肯定是一身红sè的打扮就连鞋子、围巾、手套这些都不例外。 一般来现在的女孩子很少用红sè的衣服来装扮自己最多只是用来点缀又或是搭配着其他的颜sè。盖因红sè虽然喜庆但却稍带一些俗气没有出众的身材和相貌很难将红sè的热烈和奔放穿出来。 然而苏堇却是与众不同她格外偏爱红sè其身材高挑双腿修长肌肤虽然常年经受户外阳光照shè却依旧白皙柔嫩。因为出众的身材和肌肤她不仅将红sè的热烈和奔放诠释的淋漓尽致同时又与本身略显冷淡的气质相映衬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苏堇的知名度是国际xìng的不仅仅因为她是国际女子极限运动和冒险运动中的no.1同时也因为她的美丽和气质()。尤其是她常年的一身红sè衣着格外吸引老外的目光称其为东方的火凤凰又或是永远的火凤凰…… 然而今天这只永远的火凤凰却变成了白凤凰由不得麦穗不吃惊。 苏堇走进麦穗的房间笑着转了个身道:“怎么样我穿白sè的衣服也很不错吧?” 麦穗笑道:“臭美……赶紧老实交代为什么突然换了一身白?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苏堇笑道:“真要是有了意中人我会第一个带给你看。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心血来cháo。忽然想换身衣服……” 麦穗打量着她赞道:“要想俏。一身孝……啧你别小娘子这一身白真的很吸引人唯一可惜的就是我不是什么大官人否则今天非得把你给就地正法不可!” 一身孝么? 苏堇听了这话眼中有悲伤掠过心中亦是轻轻叹了口气麦穗你对了。这的确就是孝服啊…… 她害怕麦穗看出自己眼中的悲伤。勉强笑了笑转过身走到窗前装出看街景的样子…… 麦穗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调侃恰恰击中了苏堇内心深处最柔弱的地方! “你喝点什么?” 心情愉悦的人。很容易就会忽略别人的忧伤麦穗刚和莫言通过电话心情灿烂的有若窗外的阳光根本就没注意到苏堇的异常。 她走到桌前问苏堇:“是喝茶还是咖啡?” 苏堇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道:“喝茶吧……对了麦穗()。我来找你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 麦穗道:“什么事?吧……” 苏堇道:“次你和晚晴姐的邀还有效么?” 麦穗一怔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苏堇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愿意加盟我们的节目组?” 苏堇微笑道:“是的我愿意。就是不知道你们的邀还有没有效?” 因为第一期节目合作的相当愉快。麦穗和裘晚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邀苏堇做节目的外景主持人将这档原本是访谈形式的节目打造成集访谈、极限运动、户外探险为一炉的综合xìng节目! 老实这个想法的确很大胆因为苏堇的知名度和身价摆在那里能动她参加第一期访谈就已经是大获成功。想要服她主持外景无异于天方夜谭。节目组的资金和预算不允许长期这样一个大牌苏堇这边应该抽不出这个时间所以当初的邀其实更像是一个玩笑连试探都算不。 而最后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苏堇婉言谢绝了这个邀…… 但是仅仅几天过去事情却忽然峰回路转这只知名度极高的火凤凰却出人意料的询问起当初的邀。 麦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苏堇道:“苏堇我jǐng告你啊不许开玩笑!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苏堇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麦穗兴奋的尖叫一声道:“我这就打电话给晚晴姐她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兴奋的晕过去……完了完了这下有的忙了()。节目表宣传资金预算还有商业赞助这些统统都要修改!” 苏堇却道:“不忙着给晚晴姐打电话麦穗我问你这档节目的主演播室是在宛陵对吧?” 麦穗道:“对啊怎么了?” 苏堇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或许我该在宛陵买套房子了。” 微微一顿她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阳光以及阳光中往来的人群语气渐渐变得空灵道:“起来我还没去过宛陵呢听那里的风光很美。尤其是那里的山和水不仅宜生人居也宜yīn人居……” 最后一句话她似未像是在唇间又像是在心底轻轻呢喃。 麦穗没有听清楚苏堇最后的一句话还以为她是想找一处隐在山水间的别墅道:“宛陵的包河森林公园不错有山有水离市中心也不算远你可以去那里住。” 苏堇点了点头道:“麦穗去了宛陵后我们住一起吧!” 麦穗道:“没问题不过你不怕我影响你么?” 苏堇眨了眨眼问道:“你有男朋友了?” 麦穗想了想道:“暂时还算不男朋友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就把他给拿下!” 苏堇笑道:“要我帮忙么?” 麦穗笑眯眯道:“姐玩的是sè诱就不劳小娘子大驾在一旁帮我按手按脚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138】答案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两天来莫言的功课又多了一项除了rì常功课之外他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对那枚器胚进行洗练()。 这枚器胚被颜方以jīng血祭炼了几十年处于崩坏的边缘。强如莫言一时间也难以将其洗练纯净只得用水磨的工夫一点一点使它恢复至最初的状态。 那天晚发生的事情对很多人来都是一生难忘的记忆比如老黑以及老黑的手下又比如张协临…… 但对莫言来这件事与后院池塘里的那尾金sè鲤鱼吐出的泡泡没什么两样都是转瞬即逝不值得记挂于心()。 事情发生之后除了向杜小音描述了一下当天晚的经过他立刻就将这事扔到了脑后。 “大侠你的手机响了……” 厅里甘蓝大呼小叫道。 莫言坐在池塘边看着那尾金sè的鲤鱼道:“劳您大驾帮我拿过来……” 几秒种后甘蓝拿着手机跑过来道:“你干嘛呢盯着这条鱼都快半小时了。” 莫言接过手机笑道:“我在考虑这条鱼到底是清蒸还是红烧。” 甘蓝立刻急了眼道:“喂不许你打这条鱼的主意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条金sè鲤鱼。不许你吃它!” 莫言撇了撇嘴道:“别墅区那边的小湖中全是这种金sè鲤鱼你要想要改天我带你去摸几条。” 甘蓝惊讶道:“那里不是不许钓鱼的么?” 莫言笑道:“谁要去钓了?咱们是去摸浑水摸鱼的摸……” 甘蓝小嘴一撇切感情是去偷鱼啊。 莫言按下通话键道:“哪位?” 话筒中传来黄留夏的笑声:“是我黄留夏……你这家伙接电话前不看号码的么?” 莫言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张长青已经将款子打过来了?” 黄留夏笑道:“没错半个小时前打的款()。那什么。你是不是过来补签个协议?” 当初应聘时莫言签的只是最简略的那种合约而黄留夏此时的协议就是当初到的分成协议和保密协议…… 莫言想了想道:“教授分成什么的你按照规矩办就是。至于协议还是免了吧。” 黄留夏对此时的莫言已是另眼相看爽快的道:“没问题……不过我必须事先声明。分成协议签不签无所谓你能信得过我我就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以后的单子。咱们按照规矩办就行。但是某些单子是必须要签保密协议的这一点我得事先明除非你不接这样的单子。此外金田房产的这笔单子按照分成比例扣除你的个人税之后你这次的酬劳是一百六十万。我已经吩咐过会计待会就打入你的账户。” 莫言不禁一怔道:“等等……这件事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张协临和林高军也是出了力的。一百六十万全部归我不合适。我看这样吧这一百六十万分成四份每人四十万。” 黄留夏道:“行没问题就按你的办。不过你是不是算错了人数?你和张协临、林高军加起来才三个人。怎么分成了四份?” 莫言道:“教授你别忘了这件事七处也是出了不少力气要不是借用jǐng方的名义根本就召集不来那些居民……” 黄留夏哈哈笑道:“这事不用你cāo心。我心里有数。我们和七处的合作向来是互利的这些事情方正早就有一套成熟的流程。简而言之这事只能公对公。明白了吧……” 莫言闻言立刻明白教授话中的含义不过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挂断电话甘蓝立刻凑来小手一伸道:“!” 莫言笑道:“?凭什么?你就总得有个名义吧?” 甘蓝笑眯眯的道:“我都听见了四十万呢……” 莫言正sè道:“这可是我的老婆本攒着娶媳妇儿的()。” “切你少糊弄我了……” 甘蓝不屑道:“只要你一个娶我敢保证麦穗姐立刻就会卷着铺盖带着嫁妆来36号院你一分钱都不用出!” 莫言不禁摸着下巴惊奇道:“我有这么大魅力么?” 甘蓝嘿嘿一笑道:“就有不就没有!” ……………………………… “戚老以您的水平可让我两子……” 张长青盯着棋盘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却迟迟未落。 戚远山一脸淡然道:“张总谦虚了让两子我输多胜少让先正合适。”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座楸木棋盘晶莹的黑白棋子纵横其呈现白子左右合围正围剿黑子一条大龙的局势。 张长青被让先执黑先行此时捏着棋子正绞尽脑汁想的要救出自己的这条大龙。 他的爱好不算太多围棋正是其中的一项。论棋力差不多有业余五段的水平棋风嗜战有时候为了一两目的便宜甚至在布局时就不惜大动干戈。 在他对面戚远山目光幽深面sè看似淡然心中却不断琢磨着张长青其人。 人生如棋观棋可知人()。 张长青行棋时看似嗜战但他的大局观、局部的计算力包括胜负感其实都很不错。这与他在棋盘之外的行事风格颇为相似jīng明善博弈明得失但有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变得极度好斗仿佛血液中天生就带有某种让人不安的疯狂因子…… 这样的一个人难以掌控而且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咬你一口! “不行了这条大龙只有两只后手眼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沉思良久张长青忽然将棋子往棋钵里一扔笑着对戚远山道。 次的莫愁湖小区事件最终没能在这位戚大师的手中结束这让他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是人就有好奇心……戚远山琢磨张长青的时候。张长青也在琢磨着他。 张长青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位戚大师究竟是个光不练的假把式还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两人彼此琢磨试图更深层次的了解对方。是以莫愁湖小区的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但两人之间的交流不仅没有中断一来二去倒似有了些忘年交的味道。 “长青次你的那个公司是叫方正。对吧?” 戚远山喝了口茶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张长青道:“是的一家信息咨询公司能力相当不错。怎么。戚老有事要找他们帮忙?” 戚远山点了点头道:“嗯有点小事……是关于古籍收集方面的事情也不晓得找他们合不合适。” 张长青笑道:“戚老这恐怕还真不合适……方正公司的能力虽然不错但术业有专攻您的这些事情得找那些专业机构()。比如图书馆、博物馆、考古研究之类的机构。” 戚远山呵呵笑道:“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这些天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张长青试图搞清楚那天晚在莫愁湖小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奈何张长青口风极紧。不肯透露半丝风声戚远山唯一的收获就是似乎有一家叫方正信息的公司与那晚的事情有某种牵连…… 以戚远山的风格实在是很想直接掐着张长青的脖子将事情的真相逼问出来。 但是。那晚在莫愁湖小区出现的国土保卫局的人却让他心生忌惮不知道这究竟是突发的偶然事件而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好在这几十年来颜方一直都是单独行动与戚远山没有明面的联系。他倒是不太担心这件事会把自己给牵连出来。 颜方的死对戚远山来绝对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和颜方毕生所追求的东西。他就将这种悲伤压在心底谈笑风生的和张长青周旋着试图搞清楚颜方的死究竟是偶然事件还是某件针对自己的yīn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 又或者在黄雀之后亦有人执弓觊觎? 戚远山不是个yīn谋论者但事关某件大事逼得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戚老我朋友那里最近新买了几幅画您老是鉴赏大家能否帮我朋友掌掌眼……” 对于戚远山张长青是真心钦佩此人的博学多才书画金石琴技弈道竟是无一不通()。真不晓得这样的一个堪称大师的人为何山水不露淡然至今? 或许这才是真隐士的风范吧? 戚远山笑道:“没问题我也好久没与人谈论过书画了不妨去见识见识。” 张长青笑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车路途有些远在郊区的一个山庄。” 话间戚远山身的手机响起。 戚远山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苦笑道:“这种高科技的产物的确是方便几十年前想都不敢想可就是太烦人……长青你稍待我接个电话。” 着他走到窗前按下通话键道:“是我。” 话筒里传出一个清脆却带着些冷淡的声音:“师伯我到宛陵了。” 戚远山淡淡道:“不是跟你了吗这事由我处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参合这些事情。” 那声音淡淡道:“师父走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走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已经入土为安了还是躺在停尸台!还有是谁杀了他?如果是自杀又是谁逼得?” “师伯这些问题的答案你能告诉我么?如果你不能……那么很抱歉我会自己去寻找这些答案。” 戚远山轻轻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来了还是见面再吧。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师父泉下有知他是不会同意你来宛陵的。” 着他将电话挂断……(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139】长不大的小女孩 - 一品风流 - 图穷 因为苏堇的临时加盟麦穗虽已回到宛陵但却没能如约和莫言共进晚餐()。--./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裘晚晴和麦穗一回到宛陵就忙的脚不点地。 首先她们要安顿好苏堇和她的团队。 苏堇几乎不接受各类的访谈节目更不参加那些无聊的娱乐类节目但每年代理的各类广告却是多不胜数如果没有一个合格的团队为她处理这些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每次出行在外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包括助理、保镖和律师在内的小团队。 节目组回到宛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安顿好苏堇身边的人同时还要确保在苏堇正式加盟之前这个消息不会被泄露出去。 “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苏堇的定位节目组未来风格的定位预算和资金商务广告赞助……” 电话里麦穗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歉意()。 “莫言我现在真的好想见到你……但是苏堇是我拉来的我不能把她扔下不管。今天晚有两个会要开怎么也得半夜才能结束……” 听着麦穗疲倦的声音莫言叹了口气道:“你这么拼命身体会吃不消的。” 麦穗道:“我知道……不过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忙了。” 莫言无奈摇了摇头道:“算了明晚过来吃饭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麦穗闻言忍不住笑道:“呸想占便宜就直说你以为你是医生?” 莫言苦笑道:“我是说真的……别以为只有医生才会帮人治病说起来我这里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病人。是个小姑娘。我倒是奇怪了难道甘蓝这个小内jiān没有跟你说过这事?” 麦穗惊讶道:“是不是一个姓梅的小女孩?甘蓝的确说过不过我以为她是跟我开玩笑呢。喂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医生了?” 莫言笑道:“改行倒不至于但为学姐大人梳理一下身体还是没问题的。” 电话那端麦穗忽然沉默起来。 莫言道:“怎么不说话?” 麦穗轻轻叹了口气道:“总以为离你越来越近但是我现在才发现。离你越近就越看不清你。” 莫言闻言不禁怔了怔口中却反驳道:“你这算不算猪八戒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忙得脚不沾地没空理我现在却反而说看不清我()。啧。这年头做男人可真难尤其是做女强人的男人更是难加难!” 麦穗立刻被他引偏话题笑道:“喂喂你是谁的男人?我还没盖章呢等盖过章之后你才算是我男人!” 放下电话莫言不禁挠了挠头。 正如麦穗说的那样自己身的秘密太多。在外人眼中难免会有种看不透的感觉。换做其他人也就算了毕竟不在一起生活可未来的某一天当自己真的和麦穗走到一起时这样的秘密必然成为彼此间的隔阂。 其实就内心而言。莫言并不介意和麦穗共享自己的秘密。但对麦穗来说这种共享未必就是一种幸福。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已是垂垂老矣。但伴侣却青chūn依然的残酷事实…… “看来得早些解决这件事情。” 莫言轻轻叹了口气一时间却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 傍晚时分甘蓝一如既往的跑来蹭饭。 她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惊讶道:“咦麦穗姐呢不是说好今晚来吃饭的么?” 莫言坐在沙发懒洋洋道:“人家现在是大忙人没空来咱家吃饭。”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怎么跑来了?明知道我今晚和你麦穗姐吃饭你跑来凑什么热闹?你是故意的吧?” 甘蓝笑嘻嘻道:“当然是故意的我来就是当电灯泡的免得你欺负麦穗姐……” 莫言一撇嘴道:“真是让你失望了今晚女主角没来害得大小姐你连电灯泡也当不成了()。” “我对此表示深深的遗憾……” 甘蓝先是做了个鬼脸随即又苦恼的道:“可是我肚子还饿着怎么办?” 莫言道:“冰箱里有泡面自己去解决吧。” “真没劲又是泡面……”甘蓝撇了撇嘴跑到厨房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泡了一碗面。 女孩吃面的样子一如既然的豪爽两分钟后捧着个大碗走出来毫无形象的吸溜着就像莫言第一次在早茶社见到她的样子。 莫言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甘蓝瞪眼道:“有什么好笑的?” 莫言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捧着个大碗……想一想其实也没多久。不过我发现你的改变倒是挺大的。” 甘蓝立刻来了兴趣坐到莫言身边笑嘻嘻道:“都有哪些改变?是不是变得漂亮了?” 莫言笑道:“少臭美了……说起改变难道你自己没感觉么?初见你的时候完全就是个纨绔小太妹现在嘛倒是越来越像个正经的学生妹了……” 甘蓝眨着眼睛道:“问你个问题你更喜欢我的哪种形象?” 莫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喜欢以前的你。我相信你爸你妈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甘蓝冲莫言做了个鬼脸却是难得的没有反驳。 她低头吃着面过了一会儿却忽然抬头很认真的道:“谢谢你()!” 莫言一怔道:“好好的谢我做什么?” 甘蓝脸的认真转瞬即逝调皮的道:“不告诉你……” ……………………………… 吃完面甘蓝走进厨房洗碗莫言打开电视躺在沙发看新闻。 忽然间莫言听甘蓝在厨房中轻呼一声。 莫言扬了扬眉道:“怎么了是不是看见蟑螂了?” 甘蓝半天没有回答。莫言只好起身走进厨房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进厨房就见南边的窗户已被拉开甘蓝正看着外面一脸的狐疑。 莫言道:“看什么呢?” “好奇怪哦……”甘蓝微微蹙眉道:“刚才洗碗的时候看见树林那边有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可一回头她就不见了。” 莫言心中一跳。本我意识立刻发动但是当本我意识完全铺展开后树林那边却已是空空如也。 甘蓝皱着眉喃喃道:“是我眼花了么?” 莫言哑着嗓子。yīn森森道:“不是你眼花了而是你瞧见鬼了!” 甘蓝顿时打了个激灵道:“喂你不要吓我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莫言哈哈笑道:“行了不吓唬你了。实话告诉你你说的小女孩我也见过就住在附近没事就喜欢在这一带溜达。” 甘蓝惊讶道:“这小姑娘不是脑子有毛病吧?这大晚的到处溜达?” 莫言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人喜欢晨练有人习惯晚锻炼……” 他随口糊弄着甘蓝心中却道这只小鬼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这才七点钟不到就敢出来溜达…… …………………… 距离36号院大约两百米的地方。银sè的月光静静的照在树林中。 甘蓝口中的小女孩就沐浴在月光下偏着脑袋含着手指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看着远处那栋房子。 那里。有她喜欢的甜食…… 那里有一个很奇怪的方方正正的大盒子里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人。 那里。有一个坐着很舒服的大长椅…… 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了她。 但这些并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对小女孩来说在那个院子里真正吸引自己的是那个既让她感到害怕却又莫名亲切的人! 那个人的身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味道使人亲切使人眷念。 但是他的身同样散发着一股能瞬间毁灭自己的气息! 小女孩实在搞不明白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究竟哪个才是正确的! “好想吃那个软软的甜甜的叫做蛋糕的东西啊……” 小女孩噘起嘴看着窗口中那个比自己大的女孩心中满是羡慕()。 老实说她不太喜欢那个女孩因为那个漂亮女孩总是把甜甜的东西全部吃完还喜欢躺在那个大长椅子看那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里的小人…… 那些都应该是我的! 小女孩忿忿的想着很想就这么飘过去把那个女孩吓走!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因为那个女孩的身没有黑sè的气息这就代表着她是一个好人。而自己不能伤害好人…… 小女孩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名她只知道当自己‘醒来’时陪伴自己的只有那黑暗的甬道和墓室。 刚醒来时她懵懵懂懂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道在墓室之外有一座很大的山更不知道在山外面有一个无边无际的花花世界。 她有时候会清醒有时候会陷入一种迷茫的境地只凭本能行动。有时候她也会陷入沉睡一睡就是十年甚至百年……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时间的概念直到有一天有人闯进墓室她壮着胆子来到墓室外才明白了很多东西。 “原来自己和外面的人并不一样……” 这是她目睹了这个花花世界后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原来自己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这是她得出的第二个结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0】十年诵经 - 一品风流 - 图穷 --记住哦()! “莫先生东西已经全部收集完成就在外面的车现在就搬进来么?” 午九点钟左右许助理按响了36号院的门铃带来了莫言期待已久的东西。--./--./--记住哦! 莫言jīng神一震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以为还要等几天呢()。” 他让出门口让许助理带来的工人将五六个封闭的严严实实的木箱搬进客厅。 许助理道:“莫先生按照您列出的清单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双倍数量您清点一下。” 莫言有些惊讶道:“双倍数量?” 许助理笑道:“这是老爷子的吩咐说是怕您不够用。其实也费不了多少事比如那些极地冰麻烦的是遥远的路途真到了地头一万克和十万克又有什么区别?” 微微一顿又提醒道:“对了莫先生我想在清点数量之前您应该把那个装着极地冰的箱子先处理一下。那个箱子是特制的离开冷库后可以保证极地冰在七个小时之内不会融化。不过时间长了恐怕就……” 莫言笑道:“没关系那东西本来就是要融化的只要器皿是封闭的就没问题。” 说着他走前将那些箱子一一打开清点。 当初他列出的单子分别是黄金1000克纯银5000克钻石30―50克极地永冻冰10000克百年树心1000克雷击木1000克。 而现在他收到的东西在数量足足翻了一倍这使得他在淬炼五行之气时更加从容。 清点完后他在许助理带来的单子签下自己的名表示东西已经收到。 “坐下来喝杯茶吧……”莫言对许助理的印象很不错这是个知进退。办实事的人对自己也一向很尊重。 许助理正要说话门口却传来一个略显生硬的声音()。 “不知道莫先生可不可以也我也喝一杯茶?” 莫言和许助理扭头望去却见大鼻子克里斯推着坐在轮椅的梅清浅正站在门外。 许助理见状立刻走前从克里斯手中接过轮椅。 莫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你这个自万里之外而来的大鼻子。” 克里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哈哈笑道:“对你们东方人来说。我的鼻子的确很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在欧洲人中我的鼻子也是能排的号的……” 莫言对这个大鼻子印象不错。--记住哦!笑道:“进来坐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喝一杯。” 说着他看向梅清浅道:“清浅你也来杯热茶怎么样?” 梅清浅轻轻的点头道:“好的。” 微微一顿又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道:“莫大哥我想去后院看看那些鱼儿可以么?” 莫言笑道:“当然可以……许助理你带克里斯和清浅去后院我将茶泡好后马端过去。” 几分钟后。克里斯坐在后院的木亭中赞道:“真是个漂亮的院子尤其是这个亭子很漂亮很jīng致。还有这个池塘。比起欧洲人喜欢在后院里挖泳池它显得更有……噢我忘了那个词该怎么说。意思就是很有大自然的味道没有什么修饰……” 莫言笑道:“你要说的是不是更有‘野趣’这个词?” 克里斯一拍脑门道:“对对就是这个词()!哦赞美帝……汉语的魅力真是无穷无尽野趣多么形象的词汇啊!” 莫言翻了个白眼你家帝和咱家的魅力有半毛钱的关系么?要赞美也得是赞美咱的老祖宗仓颉。 克里斯没瞧见莫言的白眼继续说道:“莫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教可又怕过于冒昧。” 莫言笑道:“谈不什么教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克里斯道:“我知道刚刚搬进来的东西是用来给梅小姐治病的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和治病有什么关系?” 莫言笑了笑道:“抱歉了克里斯中国有一句话叫做‘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你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你。” “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克里斯咬着舌头重复了这句话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简单来说就是这是我的核心技术不是我的学生和弟子我是不能告诉他其中的秘密。” 克里斯立刻道:“那么问我可以做您的学生么?” 这欧洲大鼻子还真是够直接的……莫言大笑道:“抱歉中国还有句话叫做‘一rì为师终生为父’你我理念不同我恐怕是不能收你为学生了。” “哦这可真是太遗憾了……”克里斯摇头道:“老实说我只是想找个老师可不想为自己找个父亲!” 这话一出就连梅清浅都忍不住笑弯了腰。 莫言先是瞠目结舌后是忍不住大笑…… 一段小插曲过后克里斯又道:“莫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你考虑一下()。” 莫言笑道:“你这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还有什么事?” 克里斯道:“我想观摩您对梅小姐的治疗过程……您知道我是个医生对一切可以治好病人的医疗手段和方式都有着天然的好奇心。” 莫言笑道:“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老实说我的治疗过程可能会让你失望。” 克里斯奇道:“为什么?” 莫言笑道:“原因很简单我的全部治疗过程其实只有一样那就是吃药!” 克里斯闻言不由怔了半天良久才道:“您的意思是您其实是个制药师那些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您用来制药的?” 莫言耸了耸肩道:“可以这么说吧……” 用黄金和钻石来制药?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克里斯知道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禁叹道:“这可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制药方式。另外它也很奢侈……” 和克里斯这个欧洲来的大鼻子聊天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家伙的汉语学的相当不错连‘不情之’这个词都能运用自如但在有些句子的理解却又存在欠缺让人忍俊不禁。可以看出克里斯对汉化有着相当的好奇和好感为人也足够爽朗这些都是莫言愿意与之聊天的原因。 和克里斯聊天的时候。莫言见正在池塘边逗鱼玩的梅清浅脸sè忽然有些难看便知道女孩可能是在风中吹的太久有些不舒服()。 他走过去握着女孩的手。缓缓输过一缕真气如次一般帮她梳理着已经孱弱不堪的身体。 这种以‘真’为名的气息果然是天地间最为玄妙的存在只是淡淡的一缕就将梅清浅体内所有负面气息或是压制或是暂时驱除。 短短半分钟后女孩的脸sè就变得好看甚至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再次见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克里斯眼中不禁异彩连连。口中不断赞美着帝。 实际如果不是见识过莫言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他肯定会向梅越山提出建议禁制莫言对梅清浅的治疗。在他看来没有行医执照的莫言根本就没有资格对任何一个病人实施治疗更何况他的治疗手段和医术根本就不沾边。放在欧洲。他甚至无需向梅越山提出建议只需打个电话就能jǐng察直接介入…… “真是太神奇了!” 克里斯看着梅清浅脸淡淡的红晕和平稳的气息口中不断赞叹着。 梅清浅轻声道:“莫大哥又麻烦你了。” 莫言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现在是我的病人不需要跟我客气。”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这个东西还给你。” 说着他将那串佛珠取出替梅清浅戴在手腕。 梅清浅微微蹙眉道:“莫大哥你不喜欢它么?” 莫言解释道:“这是你爷爷送你的礼物对你来说它戴在你的手腕才显得更有意义。至于我呵呵只是暂时借来研究一下……” 研究? 梅清浅明显是误解了他的意思道:“莫大哥你对佛化也有研究么?” 说起来莫言对佛学的确研究过一段时间盖因他所修的神魂之道与佛家的一些理论颇为相似()。有道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大学期间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对佛学的钻研。为此他甚至还被几个哲学系的假和尚给拉进了佛学会并因此而认识了麦穗…… “谈不什么研究只是有点兴趣而已。”莫言道:“清浅你对佛学也感兴趣?” 梅清浅点了点头道:“我常年无法外出只能呆在家里和医院里虽然可以看书看电视但总觉得书中和电视里的世界离我好远好远……后来不知是谁无意中落了一本《楞严经》在我房中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了佛学。” 莫言倒是有些好奇了问道:“那你平时诵经么?” 梅清浅微微一笑道:“常诵《地藏经》和《十善业道经》……” 莫言又问:“你诵佛经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梅清浅道:“从十岁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没有间断。” 莫言闻言若有所思…… 从十岁至今诵经将近十年而且基本不和外部接触这样的神魂想必是纯之又纯倒是挺适合我手中的这枚器胚…… 可惜她的身体太弱也不知道最终能恢复成什么样!否则倒是能收她作个学生将左老道的衣钵传承一部分下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住哦! 【141】十五年的等待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下午三点钟左右麦穗忙完手中的工作看了看时间轻轻吐了口气()。[ 找小说素材就到] “总算是忙完了……”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镜子。 光滑的镜面中她发现自己虽然说不憔悴但却带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尤其是眼睛暗淡无光带着些血丝。 “再这样下去可真要未老先衰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随后她回到办公室取出手包开始补妆。天生丽质的女人无须浓妆仅仅一分钟后她就结束了补妆。再照镜子时虽然镜中的容颜依旧带着些抹不去的疲惫但比刚才却要jīng神了许多。 她放下镜子拿起电话想要通知莫言一声。但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门的好。 “提前门算是给那家伙一个惊喜其次也可以看看他单独一人时都在干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抿嘴一笑拿起手包出了门()。 刚走到电梯门口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却见苏堇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 “打扮的这么jīng神是要去会情郎么?”苏堇笑问道。 麦穗奇道:“你怎么跑来了?不好好的待在宾馆休息到处乱跑小心给山大王绑去当压寨夫人。” 苏堇笑道:“要绑也是绑你……我也就是有点小名气论脸蛋可比不你这个我见犹怜的玉美人。” 论美丽其实两人不相伯仲苏堇胜在身材更加健美以及那种结合了野xìng与冷淡为一体的独特气质。而麦穗则是胜在如雪的肌肤以及那种仿若幽兰的知xìng美。不过从传统的审美观来看麦穗要略略胜一筹尤其是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嫩若婴孩让人恨不得咬一口才甘心…… 麦穗道:“行了我不跟你扯了赶时间呢。” 苏堇却拉着她不放笑嘻嘻道:“不许跑知道你是去会情郎所以才特意来找你的。” 麦穗没好气道:“我跟你有仇么?知道我去干什么还来缠我?” 苏堇笑道:“又不是跟你抢情郎。[ 找小说素材就到]你急什么。次听你说你男朋友就住在森林公园里恰好我要去那里看房一起去吧……” 麦穗道:“看房?晚晴姐不是说她来安排么?” 苏堇没奈何道:“本来是等着晚晴姐替我找房的。可是那些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现在都守在我住的宾馆下面我只能换地方……你瞧我这还是偷偷跑出来的连助理都没带()。” 麦穗这才发现苏堇今天不仅穿了一身素白的运动装头还戴着一顶棒球帽手也拿着一个硕大的墨镜。 “原来是这样啊……”麦穗啧啧道:“为名所累也真是难为你了。” 苏堇没好气道:“少幸灾乐祸了……等你主持的节目播出后。就冲你这风sāo的小脸蛋以后有你累的时候。” 微微一顿又道:“行了我坐你的车一起去包河森林公园你会你的情郎我找我的房。” 麦穗无奈道:“好吧。不过事先说好到了森林公园你立刻滚蛋不许缠着我当灯泡!” 苏堇立刻不乐意了瞪大眼睛道:“喂喂。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前几天还好姐姐好妹妹的骗我来宛陵现在就叫我滚蛋?我真是太伤心了……” 麦穗得意洋洋道:“哈这就叫货到地头死。明白不?” 两人说笑着进了电梯苏堇依然不肯放过麦穗拉着她的胳膊一脸幽怨道:“你个大骗子伦家桑心死了……” 麦穗打了个冷战道:“少在这里发嗲冷死我了!” ………………………… 车至森林公园后苏堇的助理和保镖接到电话后也跟来过来。 “去吧去吧你个没良心的去会你的情郎吧……”苏堇笑着和麦穗道别。 麦穗笑道:“其实我倒不是怕你当电灯泡而是怕你看见我的情郎后会情难自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苏堇翻了个白眼道:“切说的好像我没见过男人似的()。[]” 微微一顿却又咯咯笑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你家男人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加恬不知耻想必也是有两下子的……” 说笑间两人挥手道别。 麦穗一踩油门按照莫言说的地址往36号院而去。 等她将车停在小院门口正要按响门铃院门却忽然打开。 “欢迎学姐大人光临寒舍……”莫言腰间围着个围裙笑眯眯的站在麦穗面前。 麦穗先是一怔随即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莫言哈哈笑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说着他张开手臂道:“来先抱一个。” 麦穗微微一笑像只小鸟般扑进莫言的怀里踮起脚道:“看看我重了没有……” 莫言将她抱起轻轻掂了掂道:“没重反倒是轻了三斤六两零四钱……” 麦穗轻轻在他耳朵咬了一口啐道:“讨厌你当是称猪肉啊咬你个猪耳朵……” 两人就站在门口轻轻的拥抱着。 过了好半天麦穗才满足的叹了口气道:“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莫言坏笑道:“晚抱的时候感觉更好软硬适中自动加热……” 麦穗正要说话身后却忽然传来‘咔嚓’一声似是有人正在拍照()。 她心中一惊正要挣脱莫言的怀抱却听莫言没好气的道:“你个死丫头片子不用课的么?” 随即便传来甘蓝笑嘻嘻的声音:“路过路过见这边风光独好一时手痒就忍不住拍了张照……” 莫言黑着脸道:“我看你是皮痒!” 麦穗不由苦笑。转过身时却见甘蓝扑来撒娇道:“想死我了麦穗姐我也要抱抱。” 麦穗哭笑不得只好任由甘蓝搂着自己…… 莫言在一旁不由翻起了白眼这个……算不算是占我媳妇儿的便宜? 甘蓝抱完麦穗举手道:“我保证吃完饭就走。坚决不当电灯泡!” 莫言惊讶道:“你这皮也太厚点吧居然还想赖在这里吃晚饭?” 甘蓝不理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麦穗道:“麦穗姐。我为了从学校赶回来看你连午饭都没吃呢。我保证吃完饭就走扫地洗碗什么的我都包了。” 她这一求麦穗忍不住心就软了…… 最终在麦穗的求下甘蓝成功的加入晚餐三人组。 莫言实在想不明白这丫头平时虽然顽皮了点。但大体还是挺懂事的怎么今天却偏要跑来搅局呢? 莫言想不明白其实连甘蓝自己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跑来当电灯泡呢? 女孩的心思总是难测的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她就是来了。 ………………………… 莫言在厨房里忙碌麦穗则和甘蓝在后院逗着池塘里的鱼儿()。 “这家伙真会享受……”麦穗感叹道:“这么漂亮的院子真的很想搬进来哎。” 甘蓝奇道:“那就搬进来呗你是他的正牌女友。搬进来住是理所当然是啊……” 麦穗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有个愿望就是长大后努力的赚钱买一栋大房子。然后将白马王子养在里面!” 甘蓝咯咯笑道:“姐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你这是金屋藏娇不对是金屋藏猛男……” 麦穗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莫言叹了口气道:“现在白马王子勉强算是有了可我的大房子却迟迟不见踪影。这就叫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两人在后院聊天的时候莫言在厨房里接到了黄留夏的电话。 “跟你说个事……”黄胖子道:“金田房产那个单子的分成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你查收一下数额是一百万整。” 莫言奇道:“怎么是一百万?” 黄留夏解释道:“是张协临和林高军主动提出的他们说这个单子基本是你一人解决的能跟在后面喝口汤就已很汗颜了。真要是三人平分怕以后在公司都没脸见人了。” 莫言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心中清楚自己虽然有心补偿张协临但有时候一味的给予却只能让人感到不自在…… 黄留夏又道:“对了莫言最近有时间么?” “是不是又有什么单子?”莫言道:“如果是单子的话我最近还真没什么时间有几件事等着处理()。” 黄留夏道:“不是公司的单子是我个人的一点事情。” 莫言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好意思拒绝笑道:“既然是私事那我还能说什么?说吧教授到底是什么事?” 黄留夏道:“这个星期之内如果你能抽出半天时间的话我想你去见一个人。” 莫言道:“半天的时间么?没问题除了今晚随时等你电话。” “好就这么说定了……”黄留夏显得很高心道:“不瞒你说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委托他一直在等一个能帮到他的人为此他等了整整十五年。莫言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调查员我觉得你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把你推荐给了他。” 莫言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等了整整十五年?” 黄留夏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莫言这事还是等你见到我的那位朋友听他慢慢跟你说吧。顺便说一句他曾为此事悬赏五百万而且这还是十年前的价码。” 莫言微微一笑道:“教授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是私事那就与钱无关……说句难听的五百万未必能买来我的半天时间。” 黄留夏闻言不由有些尴尬苦笑道:“行你就当我没提起钱的事……但是不管这事最后能不能解决就冲你这句话我欠你一个人情!”(未完待续。。) p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更方便!永久地址: 】 【142】夭折的**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吃饭了吃饭了……” 莫言端着硕大的汤碗送餐桌然后招呼着院子里的两个女人()。[ 找小说素材就到] 甘蓝拉着麦穗一路小跑进了客厅见到桌的鱼汤后道:“哇又是黑鱼汤这个我最喜欢了!” 麦穗看着满桌sè香味俱全的菜肴也是忍不住赞叹。 “莫言真没想到你居然还做得一手好菜。你这家伙隐藏的真是太深了!” 莫言笑道:“你不是说过么男人就是一本书需要慢慢的才能挖掘出他藏在内心世界里的一个又一个秘密。而像我这样的男人基本就是一座图书馆想要真正了解我就必须成为图书管理员……” 甘蓝在一旁起哄道:“哇哦大侠你这话听着很像是求婚呢!不过求婚是需要戒指的你难道想凭一碗鱼汤就骗走我的麦穗姐么?” 莫言瞪着她道:“有你什么事?再多嘴罚你不许吃饭!” 甘蓝嘻嘻一笑没再说话。 麦穗却是嘴角翘笑道:“图书管理员什么的我还真不稀罕。” 莫言顿时苦了脸道:“你这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麦穗笑吟吟道:“图书管理员我自然是不稀罕我要当就当图书馆长()!” 甘蓝拉着麦穗的胳膊道:“姐你真是太帅了没错咱要当就当图书馆长!图书管理员什么的谁稀罕呀……” 三个人说笑着在餐桌旁坐下莫言特意买了红酒给两人斟。 甘蓝却取出手机忙着给桌的菜肴拍照说是要传到美食论坛去…… 这顿晚餐本应是浪漫而温馨的。却因为甘蓝死皮赖脸的加入最后变成一顿家常饭。 好在莫言和麦穗聚少离多能说的话题倒也不少再加甘蓝的活泼晚餐的气氛倒是相当不错…… 麦穗说的基本都是工作中的花絮而莫言则是将自己的一些事情有选择的说了出来。[ 找小说素材就到]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去七处做顾问又比如说自己为什么会收下梅清浅这个病人以及自己又是如何救出甘蓝这个牛皮糖的…… 麦穗听着莫言的描述心中不停的惊叹。但是细想想却又觉得莫言的这些经历看似惊奇但实际却是厚积薄发。恰在情理之中。在她看来在大学时莫言就表现出惊人的推理能力去七处当顾问正是人尽其才。此外他收下梅清浅这个病人大约也是和他从小就跟随长辈炼气站桩有关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热恋中的人自己的爱人永远都是完美无缺的。即使有缺也会自行脑补成十全十美。 麦穗也不例外虽然不至于将莫言脑补成十全十美的完人但却总是下意识的去完善莫言话中一些其实并不合理的地方…… ……………………………… 一个小时后晚餐在欢快和温馨的气氛中结束()。 “这丫头终于走了……”将甘蓝送走莫言长长的舒了口气。搂着麦穗柔软的细腰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麦穗迟吃吃笑道:“你想做什么?” 莫言道:“这个时候我还能做什么?” 麦穗笑道:“我知道了你要洗碗!” 莫言笑道:“你成心的是吧?” 麦穗咬着他的耳垂。笑道:“不是洗碗么那又是什么?” 莫言轻轻吻着麦穗柔嫩的嘴唇含混道:“当然是比洗碗更有意思的事情……” 他耐心的探索着麦穗唇间的美妙。一点一点推进…… 等他的舌尖纠缠住麦穗的香舌时女孩再也忍耐不住开始激烈的回应着莫言。 这一吻整整进行了三分钟直到麦穗浑身酥软再也站不住才任由莫言打横抱起躺在了沙发…… 莫言解开莫愁胸前的衣扣用嘴慢慢往下探寻。 衬衫在莫言灵巧的指尖悄然开启映眼帘的是黑sè的蕾丝…… 在莫言的轻吻下麦穗已是身心皆醉浑不知身在何处。* 莫言的手自蕾丝下穿过渐渐侵袭至那滑如凝脂的双峰然后指尖轻捻粉红蓓蕾…… “不要在这里……” 麦穗轻轻呢喃道()。 莫言微微一笑正要抱起麦穗往卧室而去却忽然停了下来。 麦穗睁开迷蒙的双眼道:“怎么了?” 莫言苦笑道:“你的身体糟透了今晚不合适……” 刚才抱起麦穗时他忽然想起麦穗这段时间一直在电话中说累死了本我意识便下意识的启动。 结果本我意识的扫描告诉他麦穗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却处于极度疲乏的亚健康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激烈的xingai…… 莫言轻轻吻着麦穗的额头柔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台过度使用的机器?” 麦穗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神来喃喃道:“是么?你怎么知道的?” 莫言伸出手指轻轻一点麦穗的肋下道:“这里是不是有些酸麻的感觉?” 麦穗惊奇道:“真的哎……” 莫言想了想并没有直接用真气帮助麦穗梳理身体而是将她横放在沙发然后脱去她的鞋在脚底的穴位轻轻按摩着。 麦穗的疲劳不仅在于身体jīng神的疲倦也到了一个极限。 莫言轻轻的按着麦穗脚底的涌泉穴让她彻底松弛下来然后再用真气梳理她的身体()。至于jīng神的疲倦可以借助深层次的睡眠自然恢复这才是最佳的毫无后患的恢复方式。 麦穗刚开始只觉得脚底痒痒随即就觉得整个人的好像躺在了温暖的云层里一种难以言述的舒适感自心底泛起渐渐包围全身……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莫言。咬着唇脸似笑非笑。 莫言奇道:“怎么了?” 麦穗忽然扑哧一笑道:“你真是个怪胎。” 莫言道:“什么意思?” 麦穗用另一只脚抵着莫言的大腿根部轻轻摩挲着嗔道:“衣服都被你解开了你却忽然想起为我检查身体不是怪胎是什么?” 莫言自己也觉好笑是啊刚才那种情况下。正是争当禽兽的好机会自己却轻轻放过…… “看来修士超脱常人的心理素质在某些情况下还是要不得的。” 他心中不禁这么想着。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所谓意随心动正是因为对麦穗的关心发自内心深处本我意识才会下意识的启动…… “喂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很糟糕的?”麦穗问道。 莫言笑了笑道:“我懂一点中医望闻问切所谓中医四诊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麦穗幽幽道:“你会的还真多……在学校的时候。我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莫言笑道:“你那时候壮的像头小牛犊也没机会让我施展这点微末之技啊()!” 麦穗啐道:“你才是只牛犊……” 莫言开始按摩麦穗的小腿道:“不要多说话闭眼让自己完全松弛下来。” 麦穗乖巧的点了点头鼻中轻轻嗯了一声。 就这样。在莫言温柔的指尖下麦穗沉沉的睡去…… 半个小时后莫言将麦穗身体中的负面状态完全驱除后轻轻一指点在她的安眠穴。 然后他将女孩抱起。送到卧室的床为她脱去外衣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卧室的门口斜靠着门框看着沉睡中的女孩点了支烟…… ………………………… 第二天醒来麦穗睁眼看着陌生的卧室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哪里…… “醒了?” 莫言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微笑道:“醒了就赶紧起来我给你做了米粥很养胃的。” 看见莫言的身影麦穗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道:“要是每天早醒来都能看到你就好了……” 莫言笑道:“那就搬过来住。” 麦穗摇了摇头道:“不行呢……第一路太远而且有时候我会忙到很晚太打扰你了。其次我和妈妈有过约定再没有得到她的意见之前我是不会跟任何一个男孩子住到一起的。” 莫言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乖宝宝()。” 麦穗笑道:“不是什么乖宝宝只是一种尊重。” 莫言点了点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见我祖父。” 麦穗心中莫名就有些发虚道:“喂你不是来真的吧?” 莫言笑道:“当然是真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麦穗心中更加发虚了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瞪眼道:“第一本小姐不丑第二谁答应当你媳妇儿了?” 微微一顿又道:“我要穿衣了你还不出去!” 莫言笑道:“你的衣服昨晚都是我脱的再当我的面穿也没什么吧?该看的早就看到了……” 麦穗又羞又恼拿起枕头砸向莫言嗔道:“出去出去……你个sè狼!” 莫言哈哈笑着出了卧室…… 不过刚走了两步就听麦穗在卧室尖叫了一声。 他吓了一跳立刻返回道:“怎么了?” 麦穗看着手机的时间哭兮兮道:“惨了惨了……这都九点半了我早还有个会呢!” 莫言无奈的摇头道:“放心吧我帮你跟裘晚晴了半天假你可以吃过午饭再去忙你的工作。”(未完待续。。) p 注册会员可获私人书架看书更方便!永久地址: 】 【143】新官上任三把火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太阳高照36号后院内莫言盘坐在木亭中手中捧着一块鸡蛋大小的金块正努力的淬炼着其中的庚金之气…… 这几天来他的rì子过的十分平淡没有杂事缠身只是一心一意的淬炼着五行之气()。* 五行之气中尤以庚金之气最难淬炼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一丝一点的淬取。 是以莫言先易后难将其他的五行之气全部淬炼完成后再来啃这块最硬的骨头。 稍微水滴石穿几天的水磨活儿做下来梅三鼎送来的黄金只剩下手中仿若鸡蛋大小的一块。 只要将这块金块中的金行之气粹取完毕就算大功告成了! 木亭中四处弥漫着肉眼看不见的庚金之气()。 金行之气锐利难当带着杀伐之气即便肉眼看不见但只要接近一米之内便能给人一种利刃伐身的感觉。 莫言提取水行之气和木行之气时池塘里的鱼格外活跃仿佛百鸟朝凤般冲着木亭的方向摇头摆尾…… 而当莫言提取金行之气时这些鱼儿便仿佛遇见了天敌一般吓得全部沉入水底一动不动。 若非莫言刻意控制这些鱼儿恐怕早就被锐利难当的金行之气侵入腑脏死于非命。 但即便如此这座木亭的内部也被金行之气生生刮去了一层到处都是磨成齑粉的细微木渣…… “看来还是修行不到家啊……” 看着身边四处飞扬的带着油漆味的木渣莫言摇了摇头将sè泽已经明显暗淡下来的金块收了起来。 至此五行之气的粹取已经圆满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其融入阵盘构建五行聚灵阵。 不过这事并不急在一时在此之前莫言有两件事情要做。 首先他要将木亭重新油漆一遍。恢复外观。 其次在构建聚灵阵之前为了更好的沟通契合五行之气他必须将自己的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 找小说素材就到] 将木亭重新油漆一遍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但是要将身心调节到最佳状态仅靠打坐是不行的。这种最佳状态是身与心的完全契合靠人为的控制很难做到()。这时候他需要更多的去接触自然环境或是凭窗观雨或是林中散步。于有意无意间于虚无真实间找到那灵光一闪的契合点…… “去九佛山走一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莫言忽然想起杜小音和大李前段时间的邀觉得去九佛山游玩。应该是个不错的平衡身心的方式。 一念及此他走出木亭取来手机拨通了大李的电话97ks.net。 拨电话97ks.net的时候他心中多少有些奇怪。 集体去九佛山游玩是七处早就制定好的计划本以为几天前就能成行但是直到现在莫言都没接到他们的电话97ks.net。 “难道是又有了什么新案子忙的脱不开身?”莫言在心中暗自猜测着。 “喂谁啊?”电话97ks.net中传来大李粗犷的声音。多多少少带着些不耐烦的味道。 莫言笑道:“老兄中午吃的什么火气这么大?” 大李听出是莫言的声音笑道:“嗨是你啊……抱歉抱歉。没看号码就接了电话97ks.net。” 莫言道:“这段时间很忙吗?” 大李道:“还行吧至少比前段时间要清闲一点。” 莫言道:“那可就奇怪了……你们不是早就嚷嚷着要去九佛山么不趁现在清闲的时候去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吧?” 他这话刚问出口大李就忿忿道:“去个屁的九佛山。计划取消了!” 莫言奇道:“怎么回事?” 大李道:“这事你不问我心里还没什么火你一问()。这火就呼啦啦的往冒……” 大李是个直肠子三言两语就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找小说素材就到] 原来七处的郑老因为前段时间过于cāo劳身体出现了一些不适马厅长知道后亲自拍板送他去了疗养院。 所谓蛇无头不行七处少了郑老自然就需要有人代替他主事。 按能力杜小音是最佳的暂代人选无论是其自身的能力还是在七处的人望都可谓当仁不让。 可惜她的年纪太轻而在省厅这种机构年纪轻也就意味着资历的欠缺。 “省厅派了一个姓徐的家伙来七处整天板着一张棺材脸***一任就取消了我们的休假计划你说气人不气人!” 大李忿忿的道:“这家伙也是个什么狗屁的博士年纪和我还小一点整天板着个棺材脸到处巡查简直将七处当成了监狱……” 听着大李的抱怨莫言劝解道:“新官任三把火或许过几天就好了。再说郑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这家伙未必呆的长。” 大李却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这么跟你说吧七处其实是受双重领导的处长这个职位一般来讲是需要总署那边批准的。而省厅这边却一直想插手七处的人事权……” 大李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莫言虽然不是公务人员却也听明白了。 “最重要的是郑老年纪大了这次去疗养极有可能就直接退休了()。” 大李那边唉声叹气道:“七处的人都是各地遴选来的jīng英各个心高气傲有郑老在没人敢跳出来龇牙。其实没有郑老坐镇小音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她的资历不够……” 莫言听着也是无话可说他对人心虽有一定的认识但毕竟没经历过职场。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好一个听众而无法给出具体的意见。 “对了莫言这事其实与你也有点关系。新官任三把火这火可能也要烧到你身!” 大李忽然道:“姓徐的来七处后不仅取消了我们的休假而且还打算解除你的顾问一职不过因为小音极力反对。一直没能得逞。” 莫言闻言不仅怔了怔道:“他要解除我的顾问职位?” 大李道:“没错也不知这家伙那根神经不对……” 两人正说着杜小音的声音忽然在电话97ks.net那端响起。 “大李跟谁聊呢是莫言么?” “对啊正跟他聊咱们七处的三把火呢……” “让我跟他说几句吧正有事找他……” 几秒种后。杜小音的声音在话筒中清晰的响起。 “莫言郑老的事情大李刚才都跟你说了吧?” 莫言笑道:“听他说了刚才还商量着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郑老呢。” 杜小音道:“郑老住的疗养院距离宛陵市区不算太远()。开车四十分钟就到改天我们一起去看他吧……”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七处新来的处长要见你说是要当面和你谈谈七处和你签的协议。” 要我去见他? 莫言笑了笑道:“你是什么意见?” 杜小音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只知道当我将这件事通知你后七处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和莫言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莫言的了解。却远在其他人之。 仅就‘了解’这个词而言即便是麦穗也稍逊她一筹。麦穗对莫言更多是感情的依恋但恋人往往是盲目的她对莫言缺乏更深层次的了解。而杜小音对莫言的经历虽然同样缺乏了解但因为职业的缘故以及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她更多的是从xìng格和内心世界去看这个男人。所以。当她知道新任处长要见莫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七处怕是再也留不住这个男人了…… 莫言笑道:“知我者小音也告诉你们的新老板。让他见鬼去吧!” 杜小音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好吧你的这句话我会如实转告。”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吧?” 莫言奇道:“这是当然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 杜小音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后遇到难题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帮助我们么?” 莫言道:“等等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杜小音奇道:“我哪里误会了?你不是让我们的新老板见鬼去么?” 莫言道:“对啊我是让他去见鬼可这不代表我就要离开七处啊()。” 杜小音不禁一头雾水怔了半天才提醒道:“莫言你签的顾问协议七处是有权单方面解约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是有权让你离开七处的。” 莫言笑道:“我知道七处有权单方面解约但老实说他今天能解约我明天就能签一份新的协议。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其实有些话莫言没有说出来…… 不客气的说七处给他的那份协议他从来就没看在眼里对于七处这个地方除了杜小音、大李以及林秀和岳悦等寥寥几个朋友根本就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但是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自己走和别人赶我走这之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简而言之莫言并非身不得离开七处而是不能忍受被别人赶出去! 不过很显然杜小音有些误解了他刚才的那句话道:“莫言你是准备去找马厅长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举双手赞成……” 莫言笑了笑正要解释自己根本没打算去找马厅长却听电话97ks.net那端传来一阵喧哗和纷乱。 “坏了……”杜小音在电话97ks.net那端轻呼一声。 莫言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小音道:“大李刚才出去后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动手打了徐处长!” 微微一顿她匆匆又道:“莫言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未完待续)rq 【144】这可由不得他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大李动手打了新来的处长? 莫言拿着手机不禁怔了半天()。[ 找小说素材就到] 以他对大李的了解这个爽朗的汉子脾气虽然直了点但却远远谈不暴躁。而且从刚才的通话中他也能听得出来大李虽然不待见那位新来的处长但最多也就是嘴抱怨几声而已绝对不至于动人打人! 肯定有什么原因! 莫言微微皱眉万事皆有因从大李将电话97ks.net交给杜小音再到他动手打人也就短短两分钟而已()。两分钟之前无非是嘴抱怨几句两分钟后却是直接动手打人这之间的转变也太快了点! 最关键的是大李是公职人员而且是暴力机构的公职人员他比普通人更加了解以下犯的严重xìng! 在普通的机构下属动手打司虽然同样犯忌但只要调节得当后果一般不会太严重。若是遇一个心胸宽广的司双方甚至还有和解的可能。 可在省厅这样的机构下级动手打司其结果…… “大李的脾气虽然直接了点但绝不可能如此的不理智这事肯定另有原因!不过既然动手打了人他的这身jǐng服怕是穿不住了!” 莫言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他很想现在就去七处了解一下详情但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现在去七处并非最好的时机。 事情已然发生现在应该是冷处理的阶段此外莫言本身就是那位新任处长的处理对象这时候匆忙赶去七处与其说是帮忙还不如说是添乱。 “还是等事情沉淀一下有了大致的眉目后再想办法帮大李化解吧……” 莫言叹了口气。将手机装进了。袋。 他和大李的关系一直不错不可能‘见死不救”但是帮忙也要讲究时机和方式方法。 简而言之在帮忙之前他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经过以及大李自身的想法。 暂且不论是非过错如果大李因为这件事情不再留恋身的jǐng服对莫言来说能帮的地方就实在太多()。[]比如说。他可以将大李介绍到方正公司也可以找周宪庾帮忙安排工作。甚至他还可以直接以暴力的方式帮大李出口恶气。但如果大李不愿离开七处那么莫言可帮的地方就少了很多。虽然最后可以去找马厅长帮忙。但身为一厅之长行事至少要保持一种表面的公平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偏袒大李!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黑白分明的但在表面它的确是黑白分明的! 所以对莫言来说想要帮助大李就必须先搞清楚他的想法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 整整一下午。莫言都在等杜小音的电话97ks.net。 他知道杜小音肯定会打电话97ks.net来告诉自己大李的事情。毕竟她是知道一些自己和马厅长之间的关系。而要想帮到大李马厅长就是最大的臂助。 其实中午说起那位新任处长的时候。杜小音就有些误会了莫言的意思。 当时莫言并不打算拉虎皮扯大旗用马厅长来欺负那位徐处长。对付这种小官僚一秒钟内他至少能想出一百种办法…… 所谓世无完人活在这个世界。谁还没点见不得人的**呢? 再完美的人只要放到显微镜下总能找出他的缺点和弱点。 而莫言这样的存在。就是一台巨细无遗的显微镜只要他愿意就能找出任何人的弱点! 对于莫言来说对付徐处长那种小官僚根本没必要找马厅长帮忙! 但是具体到大李这件事情因为他的〖jǐng〗察身份莫言想要帮助他就必须要借用到马厅长的权力()。 关于这一点莫言清楚杜小音心中也清楚。 大约是傍晚时分杜小音果然打来了电话97ks.net。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疲惫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打电话97ks.net给我……” 莫言道:“我没打电话97ks.net是因为我知道这一下午你肯定忙的一塌糊涂。(找小说素材就到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小音道:“事情的经过只有三个人真正清楚一个是大李一个是徐处长另一个是新来没多久的资料员。据大李说他去资料室找一份资料遇见新来的这位徐处长正对资料员动手动脚于是他就直接动手打了徐处长。你知道的这家伙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女人再加他对徐处长本来就有意见……” 杜小音的声音很疲倦透着一丝无奈这让莫言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大李的描述很详细而且那位新来的资料员也证实了他的话但是……” 杜小音说到这里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有疲惫有烦躁甚至还带着一些愤懑。 莫言接口道:“让我猜猜肯定是那位资料员出于某种原因忽然改口了对不对?” 杜小音苦笑道:“没错这是不是很讽刺?我是个〖jǐng〗察这种情况见了不知多少可我从未想过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同事身……” 莫言安慰道:“我只能说〖jǐng〗察也是人()。” “是啊〖jǐng〗察也是人……”杜小音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过了片刻她忽然道:“莫言你相信大李么?” 莫言笑道:“我当然相信他既然他说那位徐处长对资料员进行了xìngsāo扰那么这件事情肯定就发生过!对此我深信无疑……” “谢谢你……”杜小音道:“那么你肯定会帮大李的对吧?” “这句话你无需使用疑问句。”莫言笑了笑道:“另外我猜省厅的领导这时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处理方案了对吧?” 杜小音道:“这倒没有事情的经过还没彻底搞清楚还需要调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结果肯定对大李不利。他现在已经交出了证件和配枪……” 莫言道:“我待会打个电话97ks.net给马厅长。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对了大李现在是怎么想的?” 杜小音叹了口气道:“他现在很沮丧说只要能让他留在七处什么‘罪名’他都认了。不过我想这恐怕很难……” 莫言点了点头正准备结束通话忽然又道:“那个资料员现在怎么样了?” 杜小音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道:“她真的是吓坏了……说到底她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岳悦和林秀都很气愤的要去质问她被我拦住了。” 莫言耸了耸肩。结束了通话。 这时已经是晚六点左右正是晚饭的时间。 莫言并没有急着打电话97ks.net给马厅长而是等到七点半钟左右才拨通了马厅长的手机号()。 “哈哈是莫言啊你这小子怎么到现在才想起给你马叔打电话97ks.net?你马阿姨昨天还跟我说让你来家里吃饭呢……” 马厅长在电话97ks.net里显得很热情尽显长辈风范。没有半点厅长的架子。 莫言笑道:“是我的不对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看望马叔和马阿姨……” 马厅长笑道:“行了行了就别搞得这么客气了还登门拜访?你应该说串门子才对……” 他似是已经知道莫言打电话97ks.net的目的。微微一顿又道:“说吧这个时候打电话97ks.net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莫言道:“马叔慧眼如炬……呵呵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大李的事情。” 马厅长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李大海……啧。这个事有些难办啊。” 他最大莫言和七处以及大李之间的关系也知道莫言这时打电话97ks.net来的目的所以也就没有说套话。直接点出自己在这件事情也是有苦衷的。 莫言道:“马叔您可是厅长这件小事对您来说谈不什么难办吧?” 马厅长忍不住笑道:“行了你这小子不用拍我马屁……关于这件事我这么跟你说吧李大海肯定是要离开省厅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他动手打了级第二他打的这个级有个副省级的老爹第三那个资料员不肯出来为他作证。有这三个原因他就不可能再待在省厅。我只能说我可以动用一些关系将他调到其他单位。如果他不愿脱下这身jǐng服我甚至可以将他调到省外的〖jǐng〗察机关。”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啊我知道你和李大海的关系不错但我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了()。毕竟李大海动手打人是事实从道理他就站不住脚。我虽有心帮他但最多也只能帮到这个份……” 马厅长口中说帮李大海其实莫言心中清楚这完全就是看在自己的面子…… 不应该说是看在莫家的面子! 此外正如马厅长说的那样这件事情至少在表面大李是完全错误的一方马厅长能帮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简而言之无论是于公于私马厅长都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偏袒大李。 于公省厅是一个以制度和纪律为框架的机构下级动手打级必须要给予严惩否则无以服众。 于私那位徐处长有个副省级的老爹马厅长不可能为了一个李大海而去得罪一个副省。更何况这件事情人家至少在表面占着理若是毫无道理的偏袒就已经不是在挑衅某个副省而是在公然挑衅某种规则! 结束通话前马厅长再次邀莫言去家里做客莫言不好推却满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97ks.net将马厅长的意思说了一遍。 杜小音叹道:“实在不行去省外也好就是不知道大李是什么意思我去问问他吧……” 莫言默了半晌忽然道:“你下午说那位徐处长要我去见他对吧?” 杜小音道:“是啊……不过我怕他现在没心情见你。” 莫言微微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他!” 【145】有预约么 - 一品风流 - 图穷 次rì一早莫言就开车离开了36号院往省厅而去()。* 到了省厅门口他没急着进去而是来到一家早点摊先将肚子喂饱。 这家早点摊的骨汤馄饨不错莫言吃过几次。七处的人也经常光顾这里大李就是其中的常。莫言每次来这里吃早点几乎都能碰他。不过很显然今天是不可能再遇见他了…… 吃完早点正是七处班的时间莫言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了黑sèqr慢悠悠的往省厅驶去。 到了四号楼前他刚一下车就发现七处今天的气氛显然低沉了许多()。 往常这个时候七处的年轻人们都是三三两两打着招呼往楼里走而今天见面时却仅仅是相互点个头再也没有往rì那种活泼的气氛。 这一刻莫言第一次感觉到郑老的人格魅力…… 一般来讲有郑老这种年逾花甲的老人坐镇七处这种年轻人居多的机构气氛多半不会太活跃但实际七处是莫言见过的气氛最活跃的机关单位。 “到底七处是个技术型的机构需要的不仅仅是严谨的工作态度更需要一种能激发年轻人思维和想象的宽松氛围如此才能将这些年轻人的能力与潜力全部挖掘出来……七处能有今天的成绩郑老居功至伟啊。” 莫言站在四号楼的门口默默的想到。 老实他对七处算不很了解很多人与事都是因为大李出了事之后。他才用心的去琢磨。比如他对郑老的了解就浮于表面只知道这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却不知道在那张严肃的面孔下藏着的却是一颗细腻和活泼的心。 “老头也不知能不能再回到七处了?改天和小音她们一起看看他吧……”他微微叹了口气迈步了台阶。 “咦你怎么来了?” 刚走进楼梯口就遇见了岳悦。 女孩没像往常一样捧着一个装满早点的纸袋只顾低头默默的走路差点就撞了莫言。 莫言笑道:“看见我很惊奇么?” 岳悦并不晓得莫言已经知道大李的事情声音低落道:“你是来找小音姐的还是来找大李的?” 莫言一怔问道:“大李今天来了?” 岳悦摇头道:“来不成了()。[ 找小说素材就到]已经停职在家了……咦。听你的口气你知道大李的事情了?” 莫言道:“昨天就知道了。” “是听小音姐的吧?”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岳悦脸立刻就显出一些气愤但很快就又低沉下来叹了口气道:“莫言。你今天过来可没人陪你吹牛了可能以后都没人陪你吹牛了……” 莫言来七处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大李的办公室聊天岳悦若是手没事也经常会跑过来凑热闹。 莫言见岳悦心情低落便道:“先去你的办公室坐坐吧。” 岳悦道:“你不去找小音姐么?” 莫言道:“待会再吧……今天来七处主要是见你们新任司的。” 岳悦撇了撇嘴道:“今天恐怕未必会来……那家伙昨天被大李一拳打在鼻子流了不少血。可惜大李手软了点。要我打断他的鼻子才痛快!” 女孩忿忿的着领着莫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女孩的办公室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沙发和衣柜。 实际她的办公地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技术中心那边。这这小小的办公室只是用来存放一些私人用品和休憩的地方。七处对岳悦这样的女xìng技术人员还是很照顾的起码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dú lì的办公区域虽然面积很小但却体现出一种关爱。 据这种待遇还是杜小音首先提出郑老出面向厅里争取来的()。盖因这里的工作基本是二十四小时运转遇大案要案时连着几天不回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男xìng工作人员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眯一觉但对女孩来就显得太不方便了。 岳悦的办公室里同样摆放着一张长沙发可以用来小憩也可以直接将它当成一张床。[] 莫言在沙发坐下鼻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属于女孩子的香味。 岳悦给莫言泡了杯茶然后坐在那里开始发呆似乎不太愿意话。 莫言笑问道:“怎么还在想大李的事情呢?” 岳悦摇了摇头道:“大李的事没什么可想的了我在想那个新来的资料员……” 莫言道:“怎么还在惦记着找她算账?” 岳悦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挺恨她来着一觉睡醒后还是恨她。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这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不管大李最后会被怎么处理这个女孩肯定是要离开七处的。事情的真相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她如果继续留在七处肯定会受到大家的排斥。不管怎么她是个新人刚来七处就要离开而且带着不好的名声这对她以后的道路肯定也是一种打击。这么一想我就觉得她其实已经受到了惩罚对吧?” 莫言不置可否只是耸了耸肩。 岳悦见莫言不话也就没有了继续往下的念头叹了口气后坐在那里又再次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她忽然抬头莫名其妙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莫言一怔道:“什么有办法?” 岳悦眼中带着一丝期望道:“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从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你一定有办法帮助大李的()。对吧?” 莫言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岳悦顿时眼睛一亮来。道:“你真的是来帮忙的?太好了快跟我你打算怎么做?” 莫言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他嘴着天机不可泄露可实际他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着手……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没有见到那位徐处长之前任他心中有千条妙计掌中有百般手段。也是无处施展。 总而言之。到底该怎么做必须等见过那位徐处长之后才能定下计策。 莫言心中很明白想要让大李重回七处一味的逞强是不行的。必须找到那位徐处长的弱点。然后才能徐徐图之。句俏皮话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是敌我之间的矛盾所有的一切都要在规则下进行没必要弄的血淋淋的。 实际对莫言来用软刀子杀人其实更加拿手…… 最重要的是在很多时候软刀杀人其实远比利刃加身来的更加残酷! 岳悦对莫言也算相当的了解。见他不肯泄底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她已经习惯了莫言只做不的行事风格对她来只要莫言能帮到大李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 岳悦和大李、杜小音一样是整个七处中()。对莫言最具信心的人。 在她看来只要莫言愿意帮忙就必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这并非盲目的信任而是从rì常相处中那一点一滴的印象慢慢积累起的信任。 岳悦虽然单纯了点但却并不傻她是除了杜小音、大李之外和莫言接触最多的人。有些事情她虽然没亲眼目睹但也能隐隐约约猜出一些…… 莫言在岳悦的办公室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离开了这里。 出门时岳悦在身后为他鼓劲道:“帅哥加油看你的了!” 莫言转身笑道:“好消息肯定有不过未必是今天姑娘耐心点。” 岳悦笑嘻嘻道:“明白这点耐心本姑娘还是有的。你这一去用戏来其实就是探营对吧?” 莫言哈哈一笑转身了二楼。 七处的处长办公室就在二楼的最里面一间。 莫言来到处长室却见大门紧闭。于是伸手敲门然而敲了半天却是没人应答。 这时一个员从旁边的办公室探出头道:“找徐处长么?换办公室了……” 莫言一怔道:“换办公室了?” 这人一撇嘴道:“人家嫌这间办公室小安置不下通讯员搬去以前的那间小会议室了。” 通讯员? 莫言不由撇了撇嘴所谓通讯员其实就是秘书的代称()。 正常来只有副部级才可以配置专职秘书一个小小的正处是远远没资格用秘书的。但有政策下有对策用不了秘书我用通讯员还不行么? “这家伙官不大架子倒不小……” 莫言不禁摇了摇头郑老在七处这么长的时间别是配通讯员了平时就连资料的收发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要是没猜错想必是个女通讯员……” 莫言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猜度这位徐处长而事实他这次真的猜对了。 走到以前的那间小会议室的门前他伸手敲门里面传出的果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要见处长?有预约么?” 徐处长的通讯员是莫言没见过的一个新面孔长得还算不错。 预约? 莫言险些笑出声来……见过架子大的却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这位徐处长要是成了国家领导人怕不是得三叩九拜才能见到吧?不过还好这位徐处长总算没有赖在医院泡工伤也算是轻伤不下火线了。 不过转念莫言就明白过来这家伙并非是轻伤不下火线而是刚刚位正争分夺秒的巩固屁股底下的处长宝座不敢离开罢了! “我没有预约……”莫言却是难得正经一回道:“麻烦你跟徐处长一声我是莫言是来和他谈外聘顾问一事的。” “你等着……”女通讯员轻飘飘扔下一句话然后扭着屁股走进了刚被隔离出来的套间。(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146】你认错人了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在外间的沙发坐下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通讯员才走出来淡淡道:“徐处长正在和人通话你先在这等着……” 说完她径自坐下翻出一本时尚杂志津津有味的看着()。[ 找小说素材就到] 莫言笑了笑坐在那里没有半点的不耐()。 来之前他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新官任三把火自己是七处唯一的外聘人员不把自己架在火烤一烤又怎能显出处长大人的威风? 实际在机关单位下级被司晾一晾晒一晒烤一烤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换做平时莫言自然不肯坐在这里干等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摸底只要能搞清楚这位新任处长的脾气和xìng格多等一会儿又算什么? 他坐在那里自然不会闲着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却在用本我意识观察着徐处长的一举一动。 这位处长大人大约三十五六的样子白面星目长相俊朗。老实说这家伙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使不混官场去做个午夜牛郎什么的想必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有个副省级的老爹就是好三十五六就做到了正处……”莫言微微撇嘴不过却也知道如果这家伙没什么本事的话官路大约也就到此为止。首先他现在已经三十五六副省级的老爹想必也要到点了。如果不能在老爹下台之前弄点耀眼的政绩跨过副厅这道关卡这辈子恐怕都没希望了。 一念及此莫言顿时恍然……a省的〖jǐng〗察系统中恐怕再没有比七处更容易出成绩的地方了! “难怪郑老一病这家伙就急匆匆的跑来任而且坚持‘带伤工作’。想必他也很担心蹦出一个更有背景的人跑来和他争抢处长的宝座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莫言同样能推算出这位徐处长的老爹和马厅长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 处长办公室里徐处长没有整理资料没有件而是摸着略微肿胀的鼻子正和人煲着电话97ks.net粥()。[ 找小说素材就到] 和他通话的人是一个声音相当xìng感的女xìng。 “云姐你可别骗我啊……这段时间我很忙抽出点时间不容易要是你说的女孩子不合我的胃口。到时候别怪我骂人!” “哟处长大人你这新官任的三把火怎么烧到我这里来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嗨。云姐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要介意。不瞒你说昨天单位发生了点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火……” “真是个没良心的你有火也别冲云姐发呀云姐招你惹你了?” 和徐处长通话的女xìng显然也是有靠山的嗲嗲的语气中竟是透出些不卑不亢来。 徐处长嘿嘿笑道:“云姐。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体〗内有火你得负责帮我泻火才对我不冲你冲谁!” “你个死人连云姐的豆腐也要吃……姐已经是人老珠黄了比不那些水嫩嫩的新鲜妹子了!” “云姐。我就喜欢你这种风韵犹存的女人晚我去会所不如你来陪我吧!” 晚要去会所么? 听到这里莫言心中已是有了计划。 “不怕你背景深就怕你没弱点……”莫言微微一笑。对付这种jīng虫脑的家伙实在太简单不过()。 这时他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不过这时徐处长已经结束了通话。打开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是莫言?” 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莫言哪有心情陪他得瑟? 他微微一笑在徐处长身扔了个神魂印记然后站起身很严肃的道:“抱歉你认错人了!” 说完他冲目瞪口呆的女通讯员眨了眨眼转身离开了这里。(找小说素材就到 ) 徐处长一头雾水站在门口怔了半天才朝通讯员吼道:“你搞什么鬼?不是说这个家伙是莫言么?” 通讯员委屈道:“他就是这么说的呀而且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个神经病嘛!” 徐处长板着脸道:“不管他是不是神经病立刻打电话97ks.net给门卫把这人给我拦下来!” ………………………… 莫言出了徐处长的办公室立刻去了杜小音那里。 杜小音见到他偏着脑袋问道:“你去了处长办公室?” 莫言笑道:“没错刚去逛了一趟。” 杜小音好奇道:“说了些什么?” 莫言笑道:“总共就说了两句话一问一答。他问我你就是莫言?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杜小音笑了笑道:“你这人行事向来诡异难测我的思维就没跟过你……” 她站起身给莫言倒了杯茶道:“就别卖关子了还是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莫言笑着坐下道:“我很严肃的回答他:抱歉你认错人了!” 杜小音听了这话不禁怔了好半天。 她神sè古怪的看着莫言良久才叹道:“碰你这家伙我的大脑总有一种要当机的感觉。” 微微一顿又道:“你这么说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莫言道:“随口一说哪有什么目的?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见他一面既然人见到了自然转身就走……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来存心恶心他的。” 杜小音道:“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莫言笑道:“接下来的计划嘛……还是不告诉你的好因为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的。” 杜小音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道:“你可不要乱来。” 莫言道:“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再说了即便我乱来你能抓得到我么?”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公然挑衅一个〖jǐng〗察!” 莫言耸了耸肩道:“〖jǐng〗察也分好坏我刚才见到的那个和人渣就没什么区别……” 杜小音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十一点左右莫言起身向杜小音告辞()。 换做平时杜小音肯定会留在在食堂吃午饭但今天显然没有这个心情。 莫言出了四号楼没有去停车场而是漫步走出了省厅大门。 这时距离徐处长晚的活动还有半天的时间他懒得回36号院也不愿继续留在七处感受那份无处不在的压抑索xìng一个人在大街四处乱逛着。 在人群中漫步虽然不可能让身心完全契合找到最佳状态但勉强也算一种放松的方式…… 他在距离省厅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找了家小饭馆要了两菜一汤一瓶啤酒一个人慢慢吃着。 吃完饭他继续在街面四处溜达着。 转过一条步行街透过熙熙融融的人群他忽然看见在街道的拐角处居然有一座古sè古香的小庙。 这座庙不大更确切一点说这是一家尼姑庵供奉的是观音大士。 看着这座尼姑庵莫言忽然想起黑三角区域的那座千年祖庙。 “九佛山暂时去不成了但有些事情却是可以做些准备的……”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苏雨的电话97ks.net。 苏雨接到他的电话97ks.net笑嘻嘻道:“老板我这些天好空闲你该找点事情给我做了……” 莫言笑道:“事情已经来了帮我搜集点资料吧。” 苏雨笑道:“太好了老板您吩咐吧……” 莫言问道:“你现在方便网么?” 苏雨道:“我就在电脑旁坐着呢您说吧……” 莫言将关于祖庙的那条新闻报道的网址报给了苏雨又道:“你先看看这条消息然后我再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这条新闻很简短苏雨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道:“老板我已经看完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的你可以吩咐了。” 莫言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帮我收集那些赃物的下落据我估计这些东西现在也差不多开始在市面露面我帮我留意这方面的讯息。记住你只要查找一些资料就好可千万别犯傻跑去了黑三角那边……” 苏雨笑道:“老板我还没那么傻呢。其实只要这些赃物开始在市面流转就不难找出它们的下落。你放心吧我有办法的。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 莫言笑道:“没有时间限制消息也不在乎多寡你尽力就行。” 挂断电话97ks.net后莫言在尼姑庵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处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大殿和其他的香客一样他先是捐了一百元的香油钱。 负责收钱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每收一份香油钱便口颂一声佛号。遇衣着华贵的女香客还会拉着人家说几句悄悄话。无非是问女施主是来求子的还是问姻缘的?然后便会向对方推荐庵中备有雅静的厢房可供小憩亦可用来向观音大士祈福。另外庵里的素斋也很不错…… 莫言远远偷听了老尼姑的的‘业务介绍”不禁摇头失笑转身离开了这座尼姑庵。 “世间已无清净地桃huā源卖两吊钱……”(未完待续) 【147】孙明远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尼姑庵中待了差不多五分钟莫言便转身离去()。[ 找小说素材就到] 这座尼姑庵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纯净无垢的愿力有的只是充满了俗世气息的香火味…… “世间已无清净地桃huā源卖两吊钱……” 这句话是莫言从网看来的用在这里倒是恰如其分()。 离开尼姑庵他继续漫无目的的溜达着看着满大街的红男绿女看着往来穿梭的熙攘人群倒也蛮有意思。 逛了大半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 这时他接到了黄留夏的电话97ks.net。 “莫言在哪儿呢?” 莫言道:“闲得无聊正逛街呢。” 黄留夏笑道:“既然没事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个地方?” 莫言立刻想起前几天黄留夏说的‘私事”便道:“是你次说的那件事?” 黄留夏道:“没错今天我的那位老朋友正好有空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莫言沉吟了片刻道:“见面没问题不过我晚还有事需要在晚八点之前赶回市区……” 黄留夏道:“莫言要是小事情的话就推了吧不瞒你说我的计划是打算在市外过夜的。” 莫言皱眉道:“要去的地方很远么?” 黄留夏道:“距离市区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是宛县的一个私人山庄。” 宛县是宛陵的下属县风景优美傍山环水是a省有名的度假胜地。 莫言没去过宛县但却久闻大名()。据说宛陵一半以的富豪都在那里建有别墅…… “路来回两个小时再加最多两个小时的谈话时间。也就四个小时没必要留在那里过夜吧?”莫言不太愿意在外面过夜再加还要盯着徐处长时间也不允许。[] 黄留夏见莫言不愿在外过夜便不再坚持道:“好吧都听你的晚送你回来……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 莫言想了想道:“去我住的地方吧。我们在那碰面。” 他盘算了一下。今晚至少要折腾到半夜才有可能回家不如趁这个机会将冰箱里的甜食补充一下。这几天来因为要粹取五行之气他一直没有离开36号院在他想来。那只小鬼怕早已是馋的不行了…… 挂断电话97ks.net他转身回到省厅直接了黑sèqr往森林公园驶去。 途径超市时他下车买了一纸袋的甜食回家打开冰箱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刚关冰箱门就听院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 黄留夏今天开了一辆黑sè越野戴着一副墨镜。坐在驾驶座冲莫言笑道:“这是公司新买的公务用车要不要试试手?” 莫言直接钻进副驾驶道:“算了还是你来开吧省的到时候还得向你问路。” 等莫言坐稳。黄留夏发动汽车一踩油门顺着碎石路就冲了出去。 “动力挺不错的嘛……”莫言赞了一声道。 黄留夏笑道:“这是宛汽刚市的最新款虽然是国产车但xìng能的确不错最重要的是它的价钱真的很便宜()。干我们这一行免不了要跑山路真要是开那些动辄百万的越野车赚的酬金还不够做保养的。” 微微一顿他扭头问道:“说真的你今晚一定要回来?” 莫言道:“有点事情等着处理时间顾不过来……教授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晚有节目?” 黄留夏哈哈笑道:“今晚有个牌局就在我朋友的山庄里……你知道的我好这一口本打算今晚玩个通宵的。[ 找小说素材就到]” 莫言闻言不禁笑了笑。 他知道黄留夏的最大嗜好就是玩牌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去一家俱乐部玩几局。不过他只玩技术含量较高的类型比如桥牌、梭哈又或是德州扑克有时候也会玩几局麻将。 莫言道:“你玩你的不用管我到时候我自己回来就可以了。” “没这个道理……”黄留夏摇头道:“你今天能来就已经足够给我面子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来?” 莫言笑道:“没必要跟我客气到时候把车借我就行了。” 黄留夏没再坚持只道:“到时候再说吧……今晚的牌局应该很jīng彩等你见过之后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两人一路说笑下午三点钟左右进入了宛县地界。 黄留夏转动方向盘并没有往市区而去而是将车驶入了一条柏油路。 “这条路通往清水河我朋友的山庄就在那里……” 黄留夏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道:“看见没有这条路来来往往的都是豪车除了咱们这辆车几乎没有低于百万以下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莫言道:“又一个包河森林里的别墅区?” 黄留夏哈哈笑道:“没错清水河这一带是a省最大的别墅区沿河两岸连绵十来里不是豪华别墅就是度假山庄甚至是私人山庄!” 越野车往前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再次拐入一条柏油路再往前行驶十来分钟一座带有欧式风格的庄园出现在两人面前…… 即使淡定如莫言看见这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也免不了心生惊叹。 如果以面积论这座山庄比梅三鼎的梅园还要大数倍论景sè风光也毫不逊sè甚至更加的从容大气。 在这片土地拥有如此大规模的私人庄园应该说是相当罕见…… 黄留夏对这座庄园很熟悉从进入庄园开始这辆崭新但却‘寒酸’的越野车就一路长驱直接开往庄园中心地带。没有人盘问。也没有人拦阻山庄里的人看到黄留夏那张胖脸之后。几乎都会以微笑致意。 “教授你对这里很熟?”莫言问道。 黄留夏道:“熟的跟自己的家差不多我的这位朋友其实是我发小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 几分钟后黄留夏将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 小楼的门口站着一人和黄留夏年纪相仿但气质却胜出许多。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戴着一副无框眼睛穿着jīng心剪裁的休闲装看去()。很像是一位大学里的国学教授。 “莫言。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发小孙明远……” 黄留夏刚一下车就开始介绍双方的身份道:“明远。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莫言省厅七处的顾问也是我方正公司最好的调查员没有之一” 孙明远伸出手微笑道:“莫先生幸会。” 莫言和他握了握手道:“你好97ks.net孙先生。” 三个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孙明远道:“远来是客。莫先生你是想先休息一下还是坐下来喝杯茶?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领你四处参观一下。” 莫言能看得出来这人虽然声名不扬。但绝对是一个隐于幕后的超级富豪。 东方人xìng格内敛对待财富的理念同样如此比起西方人来东方人更愿意做一个隐形富豪而不是走到台前彰显自己的财富。 很显然莫言面前的这位孙明远就是这样一个人。 莫言脑中储存的信息量极大却从未在报纸或者新闻见过此人这种近似于隐形的低调甚至能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客观的说孙明远给莫言的印象还算不错身为一个超级富豪却能在门前主动迎接莫言这样的客人这是很多习惯了以金钱衡量人际关系的人所做不到的。 “孙先生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莫言开门见山道:“很抱歉我晚还要赶回市区所以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孙明远显然没想到莫言如此直接怔了一怔后不由笑道:“莫先生还真是个直xìng子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不过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茶吧我们总不能就站在门口说话吧?” 说着他将黄留夏和莫言进客厅然后亲自动手给两人泡茶()。 莫言对茶没什么研究喝到嘴中觉得和自己买的一百五十元一斤的茶叶味道相差无几。 不过黄留夏却是茶道高人捏着茶盏对褐绿sè的茶汤赞不绝口…… “莫先生的不凡我早就从留夏的口中知道……” 孙明远喝了。茶缓缓道:“但恕我直言莫先生你认为自己真的能帮到我么?” 这话一出口黄留夏脸便有一些不悦正要开口孙明远却一摆手道:“留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你应该知道如果莫先生接手了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我辛苦保存了十五年的那间房子将要重见天rì……留夏很抱歉我不能不慎重!” 黄留夏闻言面sè一窒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了片刻他才看向莫言苦笑道:“莫言给我个面子不要计较明远刚才的话他的确是有苦衷。” 孙明远也很诚恳的道:“莫先生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先在这里向你道歉。此外无论你是否接手此事我都有一份薄酬奉……” 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都有属于自己的**和苦衷莫言对此倒是颇能理解。比如说他的一些事情就无法告诉麦穗那种难言的苦衷他也是有着亲身体会过的…… 此外孙明远的话虽然略显尖锐但态度却相当诚恳很难让人心中生气。 【148】人之八苦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笑了笑道:“首先我今天来这里是冲着教授的面子所以道歉和酬劳什么的不要再提()。[ 找小说素材就到]其次我这人脾气不算太好却偏偏生了颗好奇心……我倒是有些好奇如你这样的超级富豪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挂念了整整十五年?”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在搞清楚这件事情之前如你所说我应该先证明自己的能力()。但问题的关键是你是以什么目标来衡量‘能力’这个词的呢?” 孙明远看了一眼黄留夏道:“我听留夏说你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极其出sè善于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发掘事物的真相。那么莫先生你能不能将我当做观察对象从中推导出一些什么呢?” 莫言笑了笑道:“拿你作为观察对象?” 孙明远点头道:“没错我现在就是你的观察对象如果你能从我身推导出三个以有关于我的信息那么我想你就是我要找的可以真正帮助我的人!” 他静静的看着莫言眼中既有考量也有一丝期盼。 为了这次会面他不仅特意换了一身新制的休闲装就连手表和皮鞋也换了新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很出sè但老实说孙明远并不认为他能带给自己真正的惊喜。 十五年了这样的会面和测试恐怕有近百次了吧?孙明远在心中轻轻喟叹着…… “推导出三个以关于你的信息?”莫言笑了笑道:“这个考题很新颖但老实说它真的是太简单了。” 微微一顿又道:“孙先生关于你的信息我这里有更为细致的结论你想不想听?” 孙明远一怔道:“更为细致的结论?” 莫言点头道:“没错……但是我必须申明()。等我说完结论之后你不许追问我的推导过程因为这实在是太繁琐了……简而言之我只管说出结论其他的我没兴趣说更没心情说。” 孙明远眼睛微微一亮立刻点头道:“可以!” “好吧那我就开始了……”莫言忽然看向黄留夏。[]笑道:“教授尽管你刚才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但我必须要揭穿你的面具。这是你和孙先生早就谋划好的测试对吧?你别急着否认。其实破绽就出现在你自己身。从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后就一直不肯透露孙先生的信息甚至到见面时才说出孙先生的姓名老实说这实在是太刻意了!” 黄留夏闻言不由向孙明远苦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家伙比鬼都jīng这点小把戏根本就瞒不住他没得惹人笑……算了。算了莫言你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莫言看向孙明远道:“看得出来为了这场测试孙先生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哦。对了手表和皮鞋也是新的。” “嗯孙先生如果我说你的袜子是蓝sè的你会不会很惊讶?” “很显然。你并不是特别的吃惊。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有透视眼能看见你口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你总该吃惊了吧?” “不相信?好吧让我来看看你怀中的口袋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打火机硬盒香烟一支笔……” “你有洁癖还是个素食主义者对了你似乎很讨厌狗?” “此外你的胃不是很好时常有胃酸过多的现象……你用的是什么胃药?不不用告诉我我知道它叫盐酸雷尼替丁一种很便宜但却相当管用的胃药。” 莫言开启着本我意识这个世间最大的作弊器平静而淡然的一条一条的往下说()。 而坐在他对面的孙明远脸的表情也随之变幻从开始的镇静到惊讶再从惊讶到不可思议直至最后一脸见鬼的神情! 一旁的黄留夏也是张大了嘴……他自认对莫言已是相当的了解但此时看来这种了解恐怕仅仅只是皮毛。 面对莫言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推理表演两个人心中回荡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难道这家伙真的有透视眼! 看到两人仿佛见鬼的表情莫言见好就收没有说出更加让人惊悚的‘推论’来。[ 找小说素材就到] 其实他真的很想告诉孙明远:你穿的那款内裤其实很容易捂着蛋! “你是怎么做到的?” 等莫言说完孙明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腾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莫言。 莫言笑道:“我事先就已经说过我只给出结论不负责阐述推导过程。” 孙明远激动道:“可是这也太神奇了神奇到我根本无法相信!” 莫言道:“推理和大型幻术表演一样表面看似神奇但实际却是各种科学的综合运用。比如说你服用的胃药我之所以知道它实际是反推而来我懂一点中医从你的气sè和舌头能看出你有胃病再结合其他的因素因而不难推导出胃药的存在。此外在我的推导过程中还包含了一些语言及心理的诱导而你的〖肢〗体语言和眼睛则不断的下意识给出〖答〗案……” 莫言侃侃而言用科学的大义无情的〖镇〗压着孙明远的惊疑()。 实际如果真要较真的话刚才的那些推论他完全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无非是反推而已。一个〖真〗实存在的结果可以反推出很多的因素和信息而这些因素和信息哪怕是极细微的片段却无一不证明了结果的存在。这种反推就连普通人都可以轻松胜任。 几分钟后莫言彻底折服了孙明远! 他恢复了冷静站起身甚至使用了敬语诚恳道:“莫先生留夏说的没错您就是我要找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委托……” ……………………………… 宛陵是座不夜城晚十点仅仅是夜生活的开始。 金陵路的蓝山会所。从表面看显得十分低调欧式的外墙没有灯光映shè没有招牌除了入口处的门童几乎看不出它是一个营业xìng场所。实际前门也仅仅是个幌子会所的熟客们大多会从后门的停车场直接进入会所避免了在人前露面。 莫言坐在越野车。注视着前面的停车场那里的拐角处有一道铁门正是蓝山会所的后门。 十分钟前他目送着徐处长从这道铁门走进了蓝山会所。 这是一家综合xìng的娱乐场所。声sè犬马无所不容。 徐处长进去后并没有直接去找云姐安排好的小姐而是在云姐的带领下加入了一个牌局…… 也因此匆匆从宛县赶回来的莫言只好呆在车里耐心的等待着。 对莫言来说徐处长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他早已计划妥当。只需一步步走下去即可。 坐在车里他点一支烟不由想起孙明远委托的那件事情来…… 老实说淡定如他对孙明远所委托的事情也生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倒不是这件事情的本身有多么的奇诡。而是对孙明远的执着而感到惊叹! 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一件十五年前的凶杀案而受害者就是孙明远的妹妹。 那是一次小范围的聚会地点就在孙明远购于宛陵东郊的一栋别墅。参加聚会的客人大多是孙家的亲戚朋友整个聚会直到早晨才结束。而直到此时。孙家的佣人才发现孙明远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掐死在一间客房之中! 后面的事情接无需赘述总之。当时的jǐng方未能破获此案使它成为了十五年后的这桩悬案! 当时为了查清案子的真凶孙明远不知huā费了多少金钱和jīng力但最终却一无所得。 实际像这样的悬案这世每天不知发生多少并不值得细细描述。 值得描述的是接下来的事情孙明远对这个妹妹可谓爱到了极点他不甘心妹妹死的不明不白于是来专家将那间客房整个封存起来。里面所有的家具和物品不仅被套密封的薄膜甚至被抽成了真空状态。地板被薄膜覆盖门窗被封死。为了更好的保护现场他甚至在房间的外部加装了种种仪器以确保房内的空气和湿度始终处于一个合适的状态…… 简而言之除了一些不可逆的因素以及死者的尸体他将十五年前的罪案现场基本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面对孙明远的执着即使淡定如莫言也不得不心生敬佩。 也因此当孙明远将这件事委托给他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了下来()! 首先他敬佩孙明远的这种执着其次这件十五年前的悬案也的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按照孙明远所说为了确保聚会的安全和不被外来因素打扰当时他安排了十五个执勤保安而且别墅的外围也都加装了监控设施所以他可以保证凶手绝非外来人员! 也就是说杀死他妹妹的凶手就在那晚所邀的客人当中! 这是孙明远最无法忍受的更是折磨了他十五年的最大痛苦…… 明知道凶手就在这些客人当中你却无法肯定他是谁! 最令孙明远痛苦的是这些客人无一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每次面对这些人的时候都是一种煎熬他会忍不住的问自己:你眼前的这个人是否就是凶手? 孙明远的痛苦莫言无法感同身受但从人xìng和心理学的角度去推测莫言只能感叹这家伙活到现在还没崩溃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 从某种角度说孙明远和赵越其实是一类人。一个为了复仇一个为了缉凶此念连绵十余年不绝不灭已将当初的不甘和执着变成了偏执甚至是活下去的信念! 佛家有八苦之言谓之: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爱别离、五yīn盛。 赵越之苦应为怨憎之苦。 孙明远之苦同为怨憎之苦但其中还夹杂了爱别离之苦…… “真是何苦来哉?” 莫言轻轻叹了口气走下了越野车。 此时已过深夜零点徐处长的牌局已经结束…… 【149】勒索者莫言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进入停车场顺着蓝山会所的后门走了差不多十来米然后原地起跳左手搭住墙头稍一用力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跃了过去()。* 整个蓝山会所都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他拍了拍手的灰尘径直朝徐处长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的步伐轻松而自然一路或走或停避开所有可能的目击者来到了一栋二层楼下。 他抬起头注视着二楼那个有着红sè窗帘遮挡的窗口那里就是徐处长寻欢之处。 ……………………………… 徐处长今晚的手风很顺体力也很不错在牌局大杀四方在床也很龙jīng虎猛。 冲刺冲刺再冲刺…… 直到最后一发子弹shè出他翻过身躺在床大口的喘着粗气。 “先生您今晚可真猛……” 身边的女孩抚摸着他的胸膛巧笑嫣然很有职业cāo守的奉承着。 “很猛么?”徐处长喘着粗气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就是再猛也犁不完你这块田……” 女孩妩媚的笑着道:“先生不如您翻过身来我给您按摩吧?” 徐处长笑道:“好主意……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蓝山么就是因为这里的女孩最善解人意()!” 说着他翻过身任由女孩在自己背轻轻的按摩着。 从牌桌到床鏖战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他真的有些累了。 感受着背一双温柔小手的按压朦朦胧胧间他已是进入了梦乡…… 他并不知道自己睡着后身后的女孩忽然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床。再然后。一个身影从窗口冒出取出手机对着床两具白生生的躯体肆无忌惮的拍着照…… 莫言选取的角度很不错镜头中基本都是徐处长英俊的脸庞和赤果的身躯身边的女孩仅仅只是个参照物不仅脸部没有被拍下来就连一些敏感的地方也有意略过。 拍完照莫言微微一笑。* 临走时他甚至还很好心的替那位女孩盖了毯子…… 五分钟后。莫言回到了越野车然后点了支烟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白天当他得知徐处长要来蓝山会所之后心中就已有了计划。 而现在。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用这些照片去威胁徐处长是个不错的注意但莫言却知道是对一个面有人的正处级来说这种裸照的杀伤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你想投递给媒体?抱歉没有哪家媒体会刊登这些来源不实的裸照更何况照片里的人还是一位正处。 你想发布在网络?对不起处长大人可以找人立刻封杀这些信息甚至还可以追踪溯源。反告你一个发布yín秽照片和诬陷的罪名! 你想寄给纪检监察部门?还是对不起他不仅面有人而且可以用‘这些照片是经过ps的’的理由轻松就能过关。 退一万步说即使这些照片引起了关注对徐处长来说。也无非是换个地方做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个地步对徐处长来说固然是种惩罚。但对大李来说却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会让人产生误会。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他在暗中捣鬼挟嫌报复! 所以莫言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这些照片公开…… 对他来说。这些照片另有用途是一个将徐处长从七处彻底驱逐的引子! ………………………… 莫言回到36号院已是凌晨三点左右。 回到家后他打开冰箱…… 不出所料所有的甜食都已被那只小鬼‘吃’光而在冰箱的保鲜室中照例又多了一颗野果。 莫言拿起野果放在鼻间嗅了嗅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他的床头已经摆放了三颗这样的野果加这颗他已经有了四颗野果。(找小说素材就到 ) “或许可以尝试着和它接触一次了……” 莫言心中琢磨着觉得通过这几次善意的表现时机已经渐渐成熟应该可以与那只小鬼照个面了()。 将野果放在床头他脱去衣服走进了浴室……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已是午九点左右。 起床后他将手机里的照片打印出来装进信封然后才开始洗漱。 十分钟后他拿着一盒牛nǎi走出了36号院。 ……………………………… 省厅四号楼处长办公室。 新任处长大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浏览着昨天交来的工作报告。 必须得说七处这种机构绝对是刷政绩的最佳副本。据统计七处每年直接破获的疑难悬案接近百起间接帮助兄弟单位破获的大案要案更是数不胜数。 唯一让徐处长有点可惜的是自己来的稍显迟了一些。 倘若早来两个月赶因徐德发引起的一系列案件晋升副厅指rì可待! “可惜就迟了这么两个月……” 徐处长微微摇头但转念一想现在来七处也不算迟。只要耐心在这里熬两三年在老头子退下来之前晋升副厅绝对是板钉钉。 “就是那个杜小音有点麻烦……” 徐处长不禁微微皱眉……说老实话杜小音是七处的顶梁柱若是将她这样的干将排挤走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可要是留着她以她那种倔强的xìng格以及在七处的威望肯定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徐处长沉思着该怎么收服这个漂亮的女人呢? 以势压人? 徐处长摇了摇头……刚整治了李大海再继续打压七处杜小音不仅对以后的工作不利也会给省厅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么打一棒给颗甜枣? 徐处长忽然想起那个姓莫的顾问来…… “杜小音一直反对我解雇这个狗屁的专家。不如给她个面子留下这人?” 一念及此他将通讯员叫了进来问道:“昨天那个姓莫的顾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讯员道:“我也不知道我打过电话97ks.net给门口的岗哨他们说对方有通行证自己无权禁止他的出入。” 徐处长不耐烦的道:“我不是问这个……算了你去将杜小音叫来就说我要和她讨论关于外聘顾问的事情。” 通讯员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她刚走到门口就见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正冲自己露出雪白的牙很灿烂的笑着。 通讯员吓了一跳道:“你……你想干什么?” 在她看来。莫言的神经肯定有问题否则怎么会做出昨天那种无厘头的事情来? 莫言笑道:“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和徐处长商量()。” 通讯员结巴道:“处……处长不在!” 莫言笑道:“不用骗我了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了他的声音……” 微微一顿他取出一个信封道:“这样吧你把这个信封交给他等他看完后我相信他会见我的。” 通讯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信封转身进了处长办公室。 一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在莫言面前道:“处长你进去。” 莫言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便径直走进徐处长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徐处长仿佛一只野狼般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徐处长深吸了口气稍稍收敛了眼中的凶光…… 刚才看到这些照片他确实吓了一跳。不过正如莫言所预料的那样这种事情只要处理的好。并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徐处长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很快就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并开始思考对策。 在他看来莫言既然选择了将这些照片带来见自己肯定是有所求。只要答应他的要求暂时稳住这人还怕以后没机会收拾他么? “徐处长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相片的来源么?” 莫言点了支烟自顾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徐处长渐渐恢复了平静笑道:“你以为靠这些伪造的相片就能威胁到我?” 莫言惊讶道:“你认为这是伪造的么?” 徐处长哼了一声道:“我说它是伪造的那么它就一定是伪造的()!”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过它究竟是否伪造你我心中其实都很明白。实际有些东西无论真伪传出去对你终归是有影响的。更何况这些照片它的确是真的……” 徐处长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莫言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我想要你滚出七处你能做到么?” 徐处长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你是在说笑么?” 在他看来莫言用这些相片来威胁自己所图的无非是物质的利益又或者想继续留在七处。他万万没想到莫言居然大言不惭要让自己离开七处! 这家伙莫非真的是个神经病? 别说我根本不可能离开即便离开你一个外聘的顾问又能捞到什么好处?难道换你来当这个处长么?真是神经病…… “等等这家伙会不会是其他人的棋子?” 徐处长顿时想到了某种可能要知道七处处长的位置不知多少人在yīn暗处觊觎着有人出此下作手段实在不足为奇。 徐处长一念及此顿时沉下脸来冷冷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莫言闻言不禁一怔但转念就明白了过来。(未完待续) 【150】意外收获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手的相片其实只是一个引子其目的就是以它为引勾起徐处长心中的负面情绪()。[ 找小说素材就到] 莫言本打算慢慢用语言勾起徐处长的怒火不曾想这家伙疑神疑鬼主动送话题()。 既如此莫言自然就顺水推舟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 “你别管是谁让我这么做的给句痛快话处长的位子你到底让是不让?” 莫言得意洋洋的道:“我身后的人背景不比你差这些相片普通人无法做章对他来说半天的工夫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你闭嘴!” 徐处长怒不可遏压低声音吼道:“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如果你肯告诉我好处随你说!” 他表面震怒心中却是被莫言的话给吓的不轻下意识就将声音放低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没错这些相片在普通人手中的确无法给他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是落在某些背景相似的人手中他的处境绝对堪忧! 莫言见他惊怒继续挑逗道:“你能给我多少好处?不瞒你说这些相片目前全部在我手中除了信封里的这些还有我口袋里的一只u盘。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是全给了你又如何?”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如果你出不起价钱那么等待你的不是出局就是身败名裂!” 他侃侃而言面一副流氓嘴脸暗中却已经开始发动了梦靥…… 这些照片都在你的手中? 徐处长顿时被这句话吸引住……如果他的神智正常的话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话()。哪有勒索者带着全部证物门勒索的? 若真有这样的人这货绝对不是在勒索而是在门求死! 可惜被梦靥笼罩的徐处长已经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已经完全沉浸在某种诱惑之中…… 莫言见他眼中渐渐由凶光冒出开始火浇油。道:“说吧你是想身败名裂还是想拿到这些照片?” 身败名裂? 徐处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某些可怕的场景! 戴手铐关进小黑屋? 金钱权利美女……这些都将统统失去!它们在栅栏外尽情的嘲笑自己鄙视自己…… “不行。(找小说素材就到 )我绝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徐处长腾地站起身赤红着眼低声吼道:“把照片给我……” 莫言冷笑道:“如果我不给呢?难道你敢开枪杀了我……哦对了。你右手的抽屉里有一支枪难道你想用它杀了我么?” 对啊我的抽屉里有枪为什么不拿出来干掉他? 只要干掉他这些相片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徐处长喘着粗气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右手慢慢的拉开抽屉取出了那只手枪…… 莫言见他取出枪。微微一笑瞬间加大了梦靥的力度()! “你既然利用权势倒打一耙坑害我的朋友也就怨不得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开枪吧枪声一响你的苦恼就结束了!” 莫言微微的笑着…… ……………………………… 处长办公室外。杜小音正和通讯员说着话。 “你说处长叫我来是为了外聘顾问的事情?” 通讯员点头道:“是的处长刚才通知我的……不过处长现在有客人杜科长麻烦你稍等一下。。” 杜小音道:“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处长的客人是谁?” 通讯员道:“就是那个顾问呀……说真的杜科长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呀?昨天跑来要见处长可见到处长后却又莫名其妙的跑了。害我还被处长骂了一顿!” 杜小音闻言不禁一怔。 莫言在里面? 她了解莫言的为人知道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徐处长的。只是她真的不希望莫言采取某种极端的手段来对付徐处长。* 在她看来为了徐处长这样的人让自己深陷某种困境显然太不值得。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莫言用一些和缓的手段…… “这家伙该不会像大李一样采用暴力手段吧?不会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 所谓关心则乱杜小音心中免不了有些焦虑却又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她走来走去不时的看着办公室的门恨不得直接推门进去。 通讯员有些奇怪问道:“杜科长你怎么了?” 杜小音深吸了口气笑道:“没什么坐的太久活动活动。对了莫言进去多久了?” 通讯员道:“没多长时间我打电话97ks.net给你的时候他刚刚进去。嗯我估计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处长办公室内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 “砰!” 杜小音和通讯员面面相觑…… 通讯员虽是个职但枪声还是能分辨出的颤声道:“杜……杜科长这是枪声么?” 坏了! 杜小音顿时醒过神来一脚踢开办公室的大门冲了进去! 办公室内徐处长呆呆的看着手中正冒着青烟的手枪满脸的惊恐…… 而莫言却缓缓转身看着杜小音微微一笑。 “莫言你没事吧?” 杜小音脸sè苍白冲向莫言顾不得矜持在他身乱摸着生怕什么地方忽然飙出几升鲜血来! 莫言见她小脸雪白心中顿时一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没事你还先把徐处长控制起来吧这家伙疯了……” 杜小音见他笑的轻松自然便知道眼前这一幕绝对是这家伙搞的鬼心中顿时气苦…… 她狠狠瞪了莫言一眼……我看是你疯了才对()! 在七处这种地方枪声是极其敏感的。杜小音冲进办公室后大约过了十来秒其他人就已经赶到! 徐处长这时已经稍稍清醒看着手中的枪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 十分钟之后闻讯赶来的马厅长坐在徐处长原先的位子脸sèyīn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办公室内除了莫言和杜小音。还有其他几位副厅长。 而徐处长则坐在角落的沙发一脸的失魂落魄。在他身边站着两个外勤组的人…… “莫言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处长为什么要冲你开枪?” 马厅长面sèyīn沉。心中却是既惊且怕…… 他惊的是在省厅的地盘居然有人敢公然开枪而且这人还是自己新提拔来的人。 他怕的是‘受害者’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莫言这个宝贝疙瘩!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冲我开枪……” 莫言一脸的‘心有余悸”说道:“幸好他从抽屉里拿枪的时候我已经有所jǐng觉这才死里逃生()!”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估计他可能不是有意要冲我开枪而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心理失常……一秒钟前他还好好的一秒钟后他就忽然暴怒。肯定是心理出现了问题。” 马厅长闻言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若是心理失常的话事情就好处理多了至少不是蓄意谋杀。 他问道:“他开枪之前。你们在谈些什么?” 莫言一指的桌信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来找徐处长谈加薪的喏。那就是我的加薪报告!身为七处的顾问我觉得津贴太少了与我的贡献不符所以……” 信封里的相片早在开枪的同时就被他用真气焚毁而留下的则是早就准备好的一份加薪报告。 这份报告同样有徐处长的指纹完全可以当做证物。 马厅长看向徐处长沉声道:“徐处长莫言所说的经过是否都是事实?” 徐处长抬起失魂落魄的脸茫然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从他开枪到杜小音冲进办公室其间差不多有四五秒钟的间隙这四五秒钟看似短暂却足够莫言在他的意识深处动些小手脚。 马厅长沉吟片刻对杜小音道:“让鉴证科人过来提取他手开枪后残留的痕迹和枪的指纹弹道也做个分析。另外让心理医师给他做个鉴定……” 微微一顿他看向莫言又道:“莫言啊今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不过我希望……” 他话未说完莫言就道:“马厅长你放心今天的这件事情我不会继续追究的……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jǐng〗察对这个职业所带来的心理压力比较了解()。所以您放心我不会追究徐处长的责任的。另外我建议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做记录了鉴证科的人也没必要过来……事情已经过去我也没有受伤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让徐处长接受心理治疗。” 他这么说来一是让徐处长的‘jīng神失常’成为定论二是卖好与马厅长。 马厅长闻言心中顿时轻松许多。 他最担心的就是莫言不依不饶要将事情追究到底。如果受害者是个普通人稍加安抚也就是了。可是莫言的背景摆在那里他若一心要将事情闹大谁都无法阻止! 马厅长看向旁边几位副厅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徐处长还有位副省级的老爹在场众人都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几位副厅彼此看了一眼一人道:“既然小莫顾问通情达理不予追究我觉得还是安排徐处长去接受治疗吧……” 另一人也道:“我也是这个意见如果没有刚才那一枪事情的本身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莫言肯顾全大局我看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没必要弄的全厅的人都紧张兮兮的……此外七处的工作不能因此而停滞必须要有人出来主持七处的工作。” 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马厅长知道莫言和杜小音之间的关系不错作为受害者莫言放弃了继续追究的权利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 马厅长看着莫言又看了看杜小音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我建议七处的工作暂由杜小音科长主持!” 莫言闻言不禁一怔心说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152】家世 - 一品风流 - 图穷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莫言抱着手斜靠在厨房的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忙碌的麦穗()。(找小说素材就到 ) 麦穗面穿的是贴身的羊毛chūn衫曲线起伏被莫言下打量着就仿佛被人用手轻轻抚摸着…… 她的脸颊有些微热白了莫言一眼嗔道:“不许用这么sè的眼光看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煤气灶正炖着一锅猪肚马蹄汤这道汤清甜鲜美适合chūn季食用。食材为质地坚硬的去皮马蹄然后与猪肚、排骨、白果一同煲制差不多三个小时才能煲好。 麦穗用勺子舀起汤略略尝了尝味道然后将火头关小道:“来之前这汤我已经煲了有一会儿再熬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算大功告成了()。” 莫言走前从背后搂住麦穗的细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最重要的是晚走不走了?” 麦穗笑道:“我也是难得有半天的空苏堇和总部的合约已经签了后天会有一个欢迎酒会兼新闻发布会这些都是行政部门在忙我们这边难得有个偷懒的机会。对了后天的酒会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酒会啊?” 莫言不禁有些头疼道:“你知道我最烦这个的。” 麦穗顿脚道:“不行你一定要陪我去!” 莫言道:“给个理由先。” 麦穗得意洋洋道:“你是我准老公虽然章还没来得及盖但带出去逛一圈还是很有必要的这叫宣示所有权!” 莫言噙着她的耳朵道:“这么说我还是挺紧俏的嘛。” 麦穗的耳垂被莫言含在嘴中立刻全身发软忍不住扭头反击在莫言嘴唇轻轻咬了一口。嗔道:“快说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莫言笑道:“如果你今晚留下来我就答应陪你参加酒会。” 麦穗叹了口气道:“不行呢我只有半天的时间陪你吃了晚饭就得回去晚我的表弟和表妹要过来我得将他们安排好……” 莫言道:“你的亲戚要过来?是游玩还是有事?” 麦穗叹了口气。[]道:“是来看大明星的……” 莫言道:“苏堇?” 麦穗点了点头道:“他们知道苏堇加盟了节目组早就吵着要过来尤其是我表弟()。迷苏堇迷的不行……” 莫言笑道:“你很快也会成明星的到时可不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夫哦……” 麦穗在他鼻子咬了一口哼哼道:“那得听话才行不然休了你!” 莫言哈哈大笑将她横着抱起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居然敢说着这种话真当你老公我是夫纲不振么!” 麦穗见他要朝卧室走。尖叫道:“不要现在是白天……” 莫言笑道:“白天才有味道……哈哈怕了么怕了就求饶!” 麦穗咯咯的笑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求饶…… 两人正闹着。莫言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莫言叹了口气道:“真扫兴谁这么没道德?” 麦穗趁机挣脱了他的魔掌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亲了亲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莫言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压根就没想到这时候来电话97ks.net的居然是莫语! 按下通话键后。莫语的声音依然清清淡淡不过却少了一些以往的矜持。 “是我莫语……” 莫言淡淡道:“听出来了怎么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97ks.net?” 莫语道:“我现在宛陵晚一起吃个饭吧()。” 莫言这才想起前阵子老爷子说是要将莫语下放到宛陵来当时只以为说说而已没想到老爷子说到做到居然真的把这个家伙给打发到宛陵来了…… 莫言问道:“你是来任的?” 莫语道:“是的新职务是西村镇的镇长……” 这时麦穗瞅了一眼灶的汤后又偷偷溜回到莫言的身边。[ 找小说素材就到] 她微微侧头贴在莫言的耳边想听听打电话97ks.net的人是男是女…… 莫言见状心中不禁一动这倒是个将麦穗介绍给家人的好机会也是自己说出家世的机会。 于是他轻声对麦穗道:“是我弟弟……” 麦穗不禁一怔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莫言主动提起家人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欢喜。 莫语在电话97ks.net那端问道:“你跟谁说话呢?” 莫言没好气的道:“跟你未来的嫂子说话嗯是大房……” 这话一出口电话97ks.net那边的莫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我说话的人真的是那个从来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大哥? 因为莫言的这句‘饱含兄弟深情’的玩笑话莫语心中竟是有了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麦穗这时却是狠狠揪着莫言腰间的软肉咬牙切齿道:“谁是二房?” 莫言严肃道:“不要胡闹你小叔子正竖着耳朵呢不要让他看了笑话……莫言最终答应了莫语的邀两人约好在福鼎酒店见面()。 打发了莫语莫言搂着麦穗的腰道:“晚陪我一起去见我弟好吗?” 麦穗很乖巧的点着头心中却甜丝丝的想老娘这也算是熬出正果了吧? 莫言道:“我这个弟弟叫做莫语实际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还有个妹妹叫做莫愁。” 麦穗道:“也是同父异母的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家人也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实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家的事有些复杂。我从小就离开了家那时才五岁……” 他抱着麦穗在沙发坐下开始介绍自己复杂的家庭背景。 这一说便是半个小时直到他说出自己父亲和祖父的名后。麦穗才猛然惊觉。 “莫少清莫仲阳?” 她瞪大美丽的双眸一脸的震惊道:“不会是电视的那个莫少清莫仲阳吧?” 莫言苦笑道:“就是他们……” 麦穗怔了半天才呻吟道:“天啊我找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 她一直觉得裘晚晴和张长青的背景就已经很了不得但是现在才知道和莫言相比他们的背景其实也就那样…… 这一刻。她的心中滋味莫名有一点怨有一点愁有一点失落。但就是没有任何的欣喜…… 默了片刻她看着莫言很认真的道:“看来我得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莫言皱眉道:“哪有这么复杂?” “就有这么复杂!” 麦穗很严肃的道:“我知道你从小就离开了家和家人之间更多的是血缘的关系亲情不算太浓。我也知道你从小dú lì惯了根本就没考虑借助家庭背景去做些什么。但是。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无论你和家人之间的感情如何我却必须要面对他们。不仅是我还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要面对一个权势显赫的家族。莫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家庭背景也很普通我不想改变自己去迎合什么更不想我的父母因为我而去迎合什么!” “莫言没认识你的时候我也曾幻想着嫁一个有背景的老公。这样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可是你的背景太深了深到我不敢去面对!你明白我的这种感觉么?” 莫言依然是淡淡的笑着。道:“那你想怎样抛弃我么?” 麦穗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舍不得!” “这不就得了!”莫言笑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当初没告诉你我的家世就是担心你的这些想法。” 麦穗叹了口气道:“真希望你没告诉我这些事情……” 莫言轻轻捧着麦穗的脸灵台开启悄然抚慰着她意识深处的不安柔声道:“那就忘记它吧。” 麦穗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只觉绷紧的神经仿佛被chūn风抚过喃喃道:“忘记它?” 莫言笑道:“所谓遗忘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彻底的遗忘另一种是无视它……我的家世很复杂但我却很简单你只要在乎我记住我就行了()。” 这种意识体的抚慰带有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麦穗不知不觉中就接受这样的说法。 五六分钟后她已经能用很轻松的口吻和莫言谈论着家事就仿佛普通人家的唠家常一般没有不安和焦虑也没有即将面对世家大族时的那种畏惧和心怯…… “你父亲给你们取名好省事哦……”她笑嘻嘻的道:“莫言莫语莫愁如果再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是不是就该叫莫邪了?” “你弟是镇长?喂有没有搞错这么年轻就当镇长?果然是衙门有人好修行……” “难怪你长得这么帅原来是你爸遗传的……知道吗我是南云省人你爸当时就在南云任职几乎每天都能在新闻里看到他。隔壁的阿姨就经常拿你爸做榜样取笑她当科长的丈夫说什么你要是有人家一半帅至少也能当个处长什么的……” 等到两人动身往福鼎酒店去的时候麦穗的心结已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消失…… 莫言没有抹去她的记忆也没有强迫她转变心态只是以一种舒缓的方式放大了她的自信与天xìng中的那份淡然。 但让莫言有些意外的是这种方式的效果竟是好的出奇! 当麦穗和他出门时因为心态的转变整个人不仅自信了许多气质更是空灵了许多。站在他身边仿佛一朵深谷幽兰悄然独放不与俗世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朝顿悟?” 这种气质的转变就如同一次不在掌握中的化学反应完全出乎了莫言的意料。使他不禁慨叹人类的灵魂真的是不可思议!(未完待续)rq 【151】山中偶遇 - 一品风流 - 图穷 马厅长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 趁着郑老疗养的空当他将徐处长推了七处处长的位子本身就有些从国家总署那边夺权的意思()。[ 找小说素材就到]但凡事可一不可再当徐处长‘被神经失常’后他若是再擅自决定人选肯定会被面诟病。所以他来了个顺水人情将杜小音推了来。 杜小音本不仅是七处的人而且当初也是从总署空降至宛陵的总署算是她的娘家人由她暂时主持七处的工作最合适不过()。 “厅长我无意质疑您的决定可是我的资历……”杜小音反倒是犹豫起来她只是正科级别从能力说她自认能胜任这个职位的但终究资历太浅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诟病。 马厅长和蔼笑道:“副处暂代正处的工作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这也是暂时主持工作其他的还是等郑老回来再说吧。” 杜小音一怔道:“副处?” 马厅长笑道:“没错就是副处前两天就已经定了下来。小杜你是七处的顶梁柱好好工作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前几个月因为徐德发引起的一系列案件七处的表现可谓十分抢眼。个人功、集体功前几天已经评定杜小音因为一系列出sè的表现在职务更进一步被晋升为副处。 有了副处的头衔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暂时主持七处的工作任谁也无法诟病。 二十分钟后处长办公室里只剩下莫言和杜小音。 莫言看着杜小音伸出手。笑道:“恭喜!” 杜小音瞪了他一眼道:“恭喜你个大头鬼。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莫言笑道:“你觉得我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么?” 杜小音咬唇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万一……” 她轻轻一顿脚看向莫言的目光中既有关切也有嗔怪。 莫言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柔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万一的……”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杜小音的手夸张的摇了摇笑道:“恭喜升职()。(找小说素材就到 )二十六岁的副处。不敢说a省至少省厅你是独一份。准备放血客吧!” 杜小音果然被他带偏了话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岁数?” 莫言笑道:“因为我偷看了你的身份证……”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挣开手在他肩膀轻轻一锤。威胁道:“不许说出去!” 微微一顿她似是觉得自己的举动和口气有些太亲昵轻轻咳嗽一声又道:“莫言谢谢你!” 莫言笑道:“你是在替大李谢我?” 杜小音点了点头。 莫言道:“别忘了我也是他的朋友要谢也是等他亲自谢我……” 徐处长被jīng神失常后大李的事情自然也就随着不了了之。现在是杜小音主持七处工作只需将大李冷处理几天。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新回到七处。 而这也恰恰就是莫言的用心之所在…… 徐处长因****而离职与徐处长因神经失常而离职这其中的区别看似不大其实却是天壤之别。前者无非是换个地方工作照样会有人捧他的臭脚。后者则意味着从此仕途无望。而且还是个潜在的有暴力倾向的jīng神病患者谁会傻到继续捧他的臭脚? 徐处长的那一枪虽已被马厅长内部处理但世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不了多久就会从省厅传遍整个官场…… “对了你的加薪报告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么?” 杜小音看向莫言口中问着加薪报告的事实际她真正想问的是徐处长的那一枪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言能将其他人忽悠过去那事因为别人都不了解他。(找小说素材就到 ) 但杜小音显然不是‘其他人”而且她早就得知莫言的意图自然不会被刚才那番话蒙骗过去…… 莫言笑了笑道:“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你觉得我会给你〖答〗案么?” 说着他将手中的那份加薪报告递给杜小音道:“处长同志我现在将这份报告正式递交给您并郑重表明我的津贴与我的贡献严重不符!” 见话题再次被偏离杜小音瞪了莫言一眼将报告接过板着脸道:“报告我会仔细研究你可以出去了!” 话刚说完她就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怎么样有点郑老的气势吧?” ……………………………… 解决了徐处长的事情莫言的生活再次回到了平静的状态。 至于孙明远的委托因为五行聚灵阵即将完成被莫言推到了两个月之后。 孙明远并无异议他已经等待了十五年也不在乎多等两个月。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被莫言彻底的折服并且深信如果这世有谁能破解十五年前的那桩悬案必定是莫言无疑()。 所以为了能让莫言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他不仅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且还将自己的专用号码给了莫言并表示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莫言需要他都将倾力相助。 孙明远这个‘倾尽全力’的承诺就连黄留夏都有些嫉妒。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承诺对莫言来说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对此他显得很淡然…… 有趣的是莫言的淡然却让黄留夏感觉自己倍有面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的身家连孙明远的一根毫毛都比不可自己的这张脸却至少抵得过孙明远的一个承诺。 从省厅回来后莫言并没有宅在家中而是没事就往葫芦山中跑。 想要成功炼制出聚灵阵。就必须要将身心调节到最佳状态。 所谓最佳状态其实就是一种身心完全契合后的空灵状态。唯有身心空灵无他无我才能把握住五行之气同时运转时的均衡最终将它炼制进阵盘之中! 想做到这一点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或许是雨中漫步又或是竹林听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找到那种玄之又玄的空灵状态。 这几天莫言连功课都放了下来。没事就往葫芦山中跑。像个普通人一般在山中闲逛。 有时候早晨出发直到傍晚才回来有时候却仅仅只在山脚下待半个小时就转身离去完全是凭心意而定。没有一定之规…… “小伙子又进山闲逛呢?” 莫言再次进山在山路旁又遇见那位家中开着小饭馆的老山民。 “是啊闲着没事进山吸几口新鲜空气()。大爷您这是采药呢?”莫言笑着和老山民寒暄道。 老山民哈哈一笑道:“这次可不是采药是给人当向导来着……” 老山民叼着旱烟袋。张口笑时露出两颗黄板牙。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年纪约莫huā甲却是jīng神矍铄。看他那一副登山客的装备很有些老骥伏枥的意思。 老者朝莫言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莫言微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六十岁的老人独自登山虽然不多见但以现代人的身体素质却也谈不什么稀奇。别说是六十岁了梅三鼎今年已经八十有五若是他来这里轻松就能逛遍整个葫芦山…… 和老山民闲聊了两句后莫言顺着山路继续往大山深处行去。 他走的很慢不多时老山民领着那位老者就赶了来。 不过这两人并没有顺着山路前行而是超过莫言没多久后就从一片竹林中穿了过去。 莫言并没有太在意不过几分钟后却忽然想起穿过那片竹林后岂不正是往鹰嘴沟而去么? 他微微一怔不过依然没往心中去只以为那白发老者是听了老山民的介绍猎奇而去。 ………………………… “老哥还有多久才能到你说的鹰嘴沟?” 竹林那边白发老者停下来看着青黛远山问着老山民。 老山民道:“没多久了再走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取出一张地图用笔在面做着标记…… 老山民好奇的道:“你这是干啥呢?” 白发老者笑道:“做个标记免得以后再来时迷了路。” 老山民道:“哟你还打算再来啊?” 白发老者哈哈笑道:“老哥我可不仅仅是来游玩的。不瞒你说我有意在葫芦山这一带投资旅游业现在算是实地考察吧。” 听了这话老山民的话匣子顿时打开开始热心的为老者介绍着葫芦山的来历以及山中的旅游资源…… 实际葫芦山的旅游资源的确是很丰富仅仅是一个诗山的名头就值得开发。 不过这里属于国家森林保护区域想要开发旅游资源要走的程序很多。更何况对葫芦山的开发早就有人先行一步东山那一带就已经建起了旅游景点。 “老哥我是打算在化和历史做章未必就要建什么庙宇啊、楼台什么的……” 白发老者侃侃而言道:“我想对这一带做个细致的调查过几天可能会有一些人进来做实地考察老哥不知道你愿不愿做个长期的向导?” 老山民高兴道:“没问题我家中开了个小饭馆空房子也多有多少人都能住得下。” 他急着往家揽生意白发老者也不介意最后道:“老哥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带着我的人把一些有来历的地方走一遍比如这个鹰嘴沟还有赴仙台和那个一线天凡是有点来历统统走一遍!” 【153】另类的劝教 - 一品风流 - 图穷 福鼎酒店的名起的稍稍俗与了点但谁都无法否认它是宛陵市最好的酒店之一()。[ 找小说素材就到] 莫言和麦穗了酒店的观光电梯直接来到酒店的三楼。 三楼的消费层次显然要更高一些往来的男女大多穿着正装很少像莫言一样休闲装扮()。不过这一路行来他并没有招来任何带有歧视xìng的目光反倒是因为麦穗出众的气质和容颜惹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男人能有麦穗这样的女伴相随绝对不会是草根阶层。 当然这个男人也有可能是吃软饭的但与麦穗一路行来时莫言昂首在前麦穗挽着他的胳膊有如小鸟依人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先生问你们订座了么?” 侍应生显然也是很有眼光的微微躬身直接询问起莫言。 莫言道:“水云厅……” 侍应生点头道:“二位跟我来。” 莫言和麦穗进入水云厅时莫语正对着落地玻璃窗怔怔的发呆。 偌大的水云厅只有莫语一人他怔怔的看着夜景豪奢的u甲包间里便透出一些孤独感来。 莫言从未真正去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首先他没有这个意愿其次也是由父亲和继母身延续下来的隔阂感。此时他见莫语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的街景心中便隐隐有些触动…… “看什么呢?”他问道。 莫语闻声立刻转过身脸sè有些古怪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在想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都是怎样度过的?” 莫言毫不留情的嗤笑道:“少在那装艺范了艺青年在仕途是吃不开的。” 莫语闻言脸sè不由一滞。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哥哥的脾xìng能来吃这顿饭就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指望他能像对待莫愁那样对待自己还是等下辈子吧 他无奈的一摇头走过来朝麦穗伸出手微笑道:“我是莫语……” 老实说在电话97ks.net中得知莫言已经有了女友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身为莫家人对这种事情远比普通人家要来的敏感知道莫言有了女友后他立刻打电话97ks.net告知了父亲然后这顿原本是用来消除隔阂促进兄弟感情的晚餐悄然间转变为带有考察xìng质的一项临时任务。 看到娄穗时莫语的第一感是惊艳第二感依然是惊艳~~ 第一次惊艳是因为麦穗的容颜第二次惊艳却是因为麦穗那种仿若空谷幽兰般的空灵气质! 莫语身为莫家子弟接触过的顶级美女数不胜数。论容颜堪与麦穗相比的女xìng绝对不在少数。但要说到气质那些女人大多空有一副绝世的好皮囊却无一人能有麦穗这般的气质。 莫语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绝对是自己所见到的最有气质的女xìng没有之一! 莫语当然不会知道若不是经过一小时前那次‘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心灵洗礼麦穗的气质虽然算得绝佳但也不会让他惊艳若此! 麦穗伸出纤手和莫语轻轻一握嫣然道:“我是麦穗是你哥的朋友。”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莫言却道:“行了我们是来吃饭就不用在那假客套了。” 说着他拉开座椅让麦穗坐下然后看向莫语问道:“你酒量怎么样?” 莫语一怔以为是莫言想找自己拼酒便道:“还行吧差不多半斤白酒的样子()。” 莫言皱了皱眉道:“就你这点酒量也敢下基层?” 莫语道:“酒量与下基层有必然的联系么?” 莫言不屑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是个大宅门走出来的生瓜蛋子我严重怀疑你连水稻和大麦恐怕都分不清楚……”“” 莫语脸sè一变就想反驳莫言却一摆手道:“你给我坐下!” 莫语自小被莫言欺负惯了电话97ks.net里还敢得瑟几句真当面时向来都是受气包。[ 找小说素材就到] 此时莫言霸道的一挥手让他坐平他虽有心抗拒但想了想终究还是老实的坐下。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是也没必要一见面就争吧?” “争?”莫言冷笑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争什么的我是专门来欺负人的。” 这话一出口就连麦穗都看不过眼了轻轻一扯莫言的袖子低声劝道:“你干什么*”兄弟两好久不见干嘛欺负人?” 莫言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莫语这时再也忍耐不住道:“我说你有完没完?我好心好意你吃饭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有必要专门跑来耍威风么?” 莫言闻言却是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然后笑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莫语见他忽然和缓下来不禁一征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叹了口气道:“我这点气你都受不了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打道回府的好……莫语我从小是在莫家村长大的就基层而言从村到乡再到镇所有头衔带长的人都生就一副厚脸皮()。不仅要受得了级的气更得受得了下面那些村妇村夫的气最重要的是你还得有唾面自干的本事。” “在基层工作不仅要有厚脸皮还得有黑脸皮和红脸皮。所谓黑脸皮就是在关键时候你得黑得下脸黑的下心才能从基层官场中趟出一条路来!至于红脸皮相对而言就简单多了那就是你得随时做好被人从酒桌送进医院的准备...” 莫言自小是从乡村中长大对基层事务的了解虽然比不土生土长的乡镇人但比起在座的莫语和麦穗来却是深刻的太多。 莫语也没想到莫言刚开始的‘挑衅’其实是一种另类的劝教“……行了让人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莫言笑了笑见莫语做出受教的姿态便没再继续往下说。 莫语下意识的点头起身打开水云厅的门让侍应生菜。 麦穗轻轻一笑贴在莫言的耳边道:“刚才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今天来真是为了欺负人的呢。” 莫言笑道:“这小子从小被我欺负惯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快感了懒得欺负他了“” 莫语正从他身边走过听了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等酒送来莫言没再摆出一副说教的脸孔而是和声细语的和莫语聊着基层事务。 瓶红酒喝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麦穗起身去了洗手间()。 见麦穗离开莫语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位麦小姐……算是正式的么?” 莫言笑了笑道:“你这话是替谁问的?” 莫语知道瞒不过莫言苦笑道:“是替爸问的我打电话97ks.net告诉过他了。” 莫言点了点头并没计较什么道:“当然是正式的……另外你告诉他我的事情不用他cāo心。等时机成熟了我领麦穗去见他就是。” 莫语知道自己在这个话题没有任何发言权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爸的另外老爷子那里你得说一声。” 莫言道:“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微微一顿……”便道:“你对西村镇了解多少?” 莫语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道:“来之前倒是做了点功课。 我听说那里的黑势力很猖獗是不是这样?” 莫言道:“不仅是黑势力宗族势力也是个让你头疼的问题其顽固程度甚至还在黑势力之。” 莫语点了点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忽然道:“我听老爷子说是你建议我来西村镇的?” 莫言笑了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到他老人家当了真呢?” 莫语苦笑一声道:“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你还有什么可教我的?” 莫言想了想道:“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教出来的()。不过考虑到你来西村镇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我可以帮你个小忙。” 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莫言仅仅是不喜欢谈不什么厌恶。 再者老爷子将莫语下放到基层一是为了磨砺他同时也是想俩兄弟能走的更近一些。 莫言不想辜负老人的这番苦心再说血毕竟浓于水他终究无法做到对莫语彻底的无视。 所以当莫语和他聊起西村镇的事情时他便打算帮自己的这个弟弟一个小忙。 这个忙对他来说无非是举手之劳但对莫语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臂助。 “帮忙?”莫语有些奇怪道:“你能帮我什么?” 莫言道:“政务方面我帮不到你那得靠你自己去理顺但是我能保证西村镇的黑势力至少在三个月内不会干扰到你的政务工作!” 莫语闻言不禁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道:“你”“你不会是当了黑老大吧?” 莫言没好气的道:“会不会说人话?”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我现在是省厅七处的顾问西村镇的那帮家伙被我处理过我相信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听了莫言的解释莫语这才松了口气若是传出莫家的长房长予不走仕途不经商却跑去当黑老大的传闻来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为什么是三个月难道时间不能再长点?”莫语问道。 莫言冷笑道:“你是不是还想干脆一劳永逸最好?” 【154】恶人自有恶人磨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语老实不客与的道:这样当然最好()!” 莫言摇了摇头显然是有些恨其不争道:“黑势力这种存在就像是一种顽固的皮癣想要根除就必须标本兼治彻底铲除滋生它的土壤才行!你想要一劳永逸可以但我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找小说素材就到]莫语很多事情无论是我还是老爷子都只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一世”“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能在任期之内……”将西村镇的黑势力和宗族势力瓦解我想老爷子磨砺你的目的就算初步达到了()。如果再将经济搞去即使以老爷子的高标准你也能拿个满分!” 微微一顿又道:“简单一句话路是靠自己趟出来的靠天靠地靠祖不算是好汉。” 莫语听到这里也来了倔脾气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用你来帮我我先自己来。实在不行再找你帮忙!” 莫语能有这样的想法无论是出于赌气还是真的想自己争口气莫言都是乐见其成。 梅huā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莫言自小就是从枯燥的rì复一rì的修行生涯中走过来对这句话的理解远胜常人。 他见莫语拒绝了自己的帮忙心中不禁就有些欣慰。 都说宝剑锋从磨砺出但人毕竟不是宝剑这里有个自愿和被动的关系。倘若莫语只是被动的磨砺虽然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与其主动的接受磨砺甚至是乐在其中其效果肯定会是天壤之别。 “行你先自己来我拭目以待……” 莫言举起酒杯和莫语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 放下酒杯麦穗也回到了水云厅不过脸sè有些难看。 莫言皱眉道:“你怎么了?” 麦穗道:“刚才回来的时候有个人一直跟着我……” 话音刚落水云厅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带着酒意的男人不顾侍应生的拦阻硬是闯了进来。* “先生这里有客人你不能进来“……”侍应生脸都急白了连连劝阻()。 但是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侍应生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好言劝阻而不敢真的动手将这不速之客拖出去。 “滚开……心那男人一把推开侍应生然后sè迷迷的盯着麦穗却是换了张脸笑嘻嘻道:“这位小姐我是……” 他话音未落一个酒瓶横空出世‘呼’的一声飞来正中他的额头! 酒瓶的瓶底颇为厚实发出一声闷响后竟是没有碎裂但饶是如此这人的额头也是被砸出一个口子“…… 莫言不禁一怔扭头惊讶的看着莫语……这小子自己还没有动手他倒是抢先了一步。 此时的莫言一脸冷漠看着那个头破血流的家伙冷冷道:“滚出去!” 那男子似是被砸的傻了捂着额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被人打了? 我居然他么的被人打了! 他瞪着莫语满脸的难以置信似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让你滚没听见我说话么?”莫语冷笑着抬手又是一个酒瓶砸了过去! 幸好侍应生眼疾手快将那个男人拉偏了一步。 麦穗哪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吓得捂住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言笑着搂住她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呢……来之前你不是说要见识一下纨绔公子的生活状态么?嗟看见了没这就是()。 说着他搬起椅子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道:“来坐这里来这里看戏最安全!” 有莫言在身边麦穗心情顿时安定下来道:“你不劝劝莫语?” 莫言笑道:“我干嘛劝他?他这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任侠之气当官的不可有书生之气但却不能没有一点任侠之气否则这官当着当着就麻木了。(找小说素材就到 )” 麦穗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这是任侠之气么?明明就是纨绔之气好不好! 当然她也仅是这么一想莫语是自己未来的小叔子而且又是帮自己出头所谓帮亲不帮理便是纨绔之气又如何? 这时那不速之客终于缓过神来跳脚大骂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莫语闻言反而扔掉手中的烟缸拍了拍手冷笑道:“想拼爹么?行啊我给你时间打电话97ks.net我倒要看看你能找来一个什么样的爹!不过你记住十分面子我给你留一分想要找回这一分面子至少也得找个正部级的爹出来才行!” 说话间酒店保安赶到三楼的值班经理也急匆匆跑了进来恰好听见莫语的这句‘狂言’! 那男子也是微微一怔找个正部级的爹才给我留一份面子? 我cāo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薛先生薛先生给我个面子有话好好说()!” 值班经理显然是认识这位男子忙不迭的劝说着。 他冲一旁的侍应生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人来给薛先生包扎伤口“” 薛先生却一把推开他冷笑道:“包什么包?你现在就打电话97ks.net给我报jǐng……” 值班经理低声道:“薛先生各退一步行不行?这里是别人的包间即使报jǐng你也不占理。” “理?我站在这里就是理!” 薛先生冷笑道:“你特么的少罗嗦赶紧给我报jǐng……” 值班经理无奈只好道:“薛先生您要是坚持报jǐng那我也只能先打电话97ks.net给岳先生了……” 他口中的岳先生就是这间酒店的幕后老板而这位值班经理明知薛先生的来头很大却坚持站在了莫语这边是因为他亲眼看见水云厅的这位年轻人是由岳先生亲自陪同进的福鼎酒店。而且说话时不仅显得异常的亲切甚至还带着一分谦恭“值班经理心中清楚自己惹不起薛先生而薛先生比起自家老板来显然又要差一个档次那么连自家老板都要客客气气的这位年轻人显然更加的不可惹! 如此简单的换算关系这位值班经理不可能算不过来。 说起福鼎酒店的这位幕后老板岳先生可谓闻名与宛陵城乃至q省的老牌纨绔他今年已近六十虽然没走仕途但父亲是开国中将母亲也是几十年前著名的作家。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他才是真正的红二代! “你不要用岳先生来压我我来这里吃饭就已经很给他面子!” 薛先生捂着额头嘴里忿忿的说着但底气多少有些不足()。 莫语刚才的话在他看来只是狂言但岳先生却是实实在在的老牌纨绔虽然不走仕途但人脉却是广的惊人与其相比他这个新生代的纨绔底蕴要差了很多。 当然他虽然有些畏惧岳先生但也不担心这位老牌纨绔会站在莫语那一边。所谓帮亲不帮理自己和岳先生多少也是有点渊源的……” “你的面子很大么?” 就在薛先生闹着要报jǐng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五十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他一出现值班经理和那些保安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薛小东你的面子比你爸和你叔的面子还要大么?”这人冷冷的看着薛先牛。 薛先生脸sè一滞十分气焰立刻消了七分委屈道:“岳叔我来这里吃饭却被人用酒瓶砸破了脑袋这您总不能不管吧?” 这时站在角落里的莫言看见岳先生出场笑着对麦穗道:“看见没有老纨绔中纨绔还有帮你出头的这个小纨绔一次xìng让你看个够!” 麦穗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让莫语去你那里吃饭就好了我的那锅猪肚马蹄汤也能派用场……” 微微一顿她又道:“幸亏你不是纨绔否则还不得把我愁死。” 两人这边低语着岳先生却走到薛小东面前冷冷道:“别跟我说东说西立刻向人道歉!” 薛小东一呆正要说话却见岳先生背对着水云厅的客人给自己悄悄使了个眼sè低声道:“不想给你爸惹祸立刻给人道歉“” 看着岳先生脸浓浓的jǐng告薛小东心中不禁咯噬一跳()! 他是个纨绔却不是个傻子自然能明白岳先生话中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砸破自己脑袋的这个年轻人绝对是自己惹不起不仅自己招惹不起甚至还有可能连累自家老爹! 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薛小东顿时傻了叭” “岳叔道歉什么的就免了这种道歉我听的太多了没得脏了耳朵让他立刻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他“” 莫语不愧是京都来的纨绔对这种场面驾轻就熟知道什么时候该霸气侧漏什么时候该见好收手。 不过在外人眼中这样的收场方式依然霸气十足带着浓浓的不屑比刚才飞起的那一酒瓶杀伤力有过之而无不风…… …… 这场小小的闹剧最终以薛小东灰溜溜的离开而结束。 从表面看薛小东除了脸面丢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损伤。然而除了莫言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家伙走出福鼎酒店之后下一站就是医院! 莫言从来就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以他的脾xìng又怎么可能坐视敢于觊觎自己女友的家伙安然离去? 在未来的一个月里薛小东将毫无疑问的在病床痛苦的度过其病因即使是克里斯那个级别的医生出场也无法看出端倪。一个月后薛小东的病情将会逐渐缓解但在未来的rì子里将会落下畏寒畏冷的病根而且逐渐丧失男人最重视的某项能力…… 恶人自有恶人磨莫言就是现世最大的恶人。与其相比看似霸道无比的莫语其实也就是个小小纨绔罢了! 【156】云萝 - 一品风流 - 图穷 客厅的沙发莫言坐在那里抽着烟在他对面小女孩盘膝坐在地板面前摆放了一堆的甜食…… 论起吃甜食的效率小女孩显然能把甘蓝甩出好几条街()。[ 找小说素材就到] 她只需小手一招一盒果冻就会从地板自动蹦起跳入她的手中。 随即她用鼻子轻轻一吸果冻中蕴藏的五味之气便被摄走这种吃法甚至连包装袋都无需打开…… ‘吃’完一盒果冻后小女孩会微微眯眼脸露出陶醉的神情()。 微微陶醉五六秒钟她随手扔掉已经失去味道的的果冻眨着大眼睛在甜食堆中选取着下一个自己喜欢的口味…… 小女孩吃的开心莫言看的有趣。 除了在修行莫言在其他事情其实并不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是此刻面对着这只不知因何而来的小鬼他却是显得极有耐心。 “这真的是一只小鬼么?” 莫言仔细的观察着小女孩心中隐约察觉到一些异常。 在没见到小女孩之前他坚信这是一只小鬼但真正见面后却又觉得她更像是某种天生地养的灵物! 但凡鬼物总是有着前生的痕迹尤其是到了半步yīn神的境地时前生的记忆多多少少都会记起一些。而这些来自前生的记忆便会化为一点灵光是鬼物成长迈入yīn神的关键因素。鬼物有灵方能成其神少了前生那一点灵光底蕴再厚的鬼物也无法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但是前生的记忆和后天的记忆混杂在一起时却又使得鬼物的神魂驳杂不堪除了意识深处的那一点不昧灵光外其智慧最多也就和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相仿。 然而莫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如果不看她虚幻的外表只观灵xìng的话几乎与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尤其是她的眸光灵动且清澈时而狡黠时而顽皮有时却又变得楚楚可怜…… 即便如莫言这样心坚如铁的人看在眼中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找小说素材就到] “原本打算养只任劳任怨除了吃苦()。其他什么都不吃的鬼仆却没想到竟是养了一只野生萝lì!” 看着小女孩吃得不亦乐乎莫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当然。这一声叹息蕴含的其实是收获之后的某种矫情。 无论小女孩是灵体还是鬼物只凭她的灵xìng收获就已远远超出预期与她相比一只普通的鬼仆其实跟垃圾没什么两样! “她这一身yīn气纯之又纯该不会是yīn脉孕育出的yīn灵之体吧?” 莫言心中有些拿捏不准他已基本肯定眼前的小女孩并非鬼但具体是那种灵体。却是毫无把握。 他沉下心思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左道人传下的关于yīn灵之体的论述…… 在天生地养的灵体中由地下yīn脉孕育而出的yīn灵之体算得是之品。这种yīn灵之体的最大特点就是因纯yīn而生却需遇纯阳而升。也就是说她因纯yīn而诞生。却需要纯阳之气又或是满蕴阳气的jīng血滋养才能真正蜕化成为完全体! “yīn阳相济方可成其体。合之谓一……这么说来她究竟是否yīn灵之体其实一试便知!” 莫言在脑海中找到〖答〗案后。心中振奋便开始跃跃yù试。 这种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将一滴jīng血打入小女孩的尚未完全开辟的灵台就能搞清楚她究竟是鬼物还是yīn灵之体。 若是鬼物这滴jīng血自然不可融合甚至还会带来伤害。当然仅仅是一滴jīng血的话这种伤害并不算大只需两三天的静修便能恢复。 若是yīn灵之体那么融合了这滴jīng血后她的〖体〗内就会诞生出第一缕阳气身体也将由虚化实成为至少在表面与常人无异的存在()。当然这并非一夕之功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祭炼才能最终凝为实体。 此外这不仅仅是验证之法同时也是一种收服天地灵体的祭炼之法。 莫言的每一滴jīng血都饱含自身的烙印若是被灵体炼化两者之间便心神相契从此再也无法分割! “想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名?”坐在沙发莫言忽然开口问道。* 小女孩先是一怔随即猛的抬头眼中便有一丝欣喜。 莫言又问:“想还是不想?” 小女孩连连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似的。 此时她已不再畏惧莫言不过出于本能还是不愿太过接近莫言。否则的话她更愿意躺在那张大沙发享受这些甜食…… 莫言笑道:“好吧让我来想一想该给你起个什么好听的名呢?” 老实说他本打算随便敷衍一下的但是看到小女孩眼中的渴求和期盼心中便莫名一软。 “啧搞得有点像是给自己的闺女起名似的……” 他不由苦笑开始认真的思量起来。琢磨半天后却是想起一个不错的名来。 “你是在这葫芦山里长大的不如……就叫你葫芦吧?” 小女孩闻言顿时鼓起了腮帮子恨恨的看着莫言。 她只是口不能言同时缺少与外界的沟通却并不代表连名的好坏都分不清()。 莫言哈哈大笑道:“不喜欢么?好吧好吧我再来想一个……” 其实他早已想好一个相当贴切的名所谓的葫芦不过是故意逗小孩子玩罢了。 “你知道么葫芦山其实只是现在的叫法早在唐宋时期这座山脉其实有个相当好听的名叫做云萝。你是由这座山蕴育而出的以后就叫云萝吧!” “云萝也叫藤萝、紫藤。因藤茎屈曲攀绕如云之缭绕﹐故称为云萝。云萝还有一种含义指的是深山隐居之处。你自山中居不知深几许是名副其实的隐士所以我觉得这个名似乎专门就是为你而生的!” 莫言也不管小女孩能不能听懂。可劲的忽悠着…… 他心中清楚只要小女孩愿意接受这个名也就意味着接受了自己! “你自山中居不知深几许云萝云萝……”小女孩痴痴的听着便觉得全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名了! “从今天起我就叫做云萝了么?” 她心中欢喜无限。看向莫言的目光中亲切中渐渐又多了一份孺慕。 “喜欢这个名么?”莫言问道。 小女孩轻轻的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莫言面前将小小的脑袋贴在莫言怀中…… 这样的举动让莫言有些惊讶随即心中就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与‘未当新郎先当爹’的感觉有些奇怪但却并不使人反感()。 他伸手在小女孩的脑袋揉了揉虽然没有触感但毕竟表达了他的心意。 小女孩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抚摸闭眼满脸的惬意。 过了一会。莫言笑问道:“小哑巴想不想像我一样真正的开口说话?” 小女孩一怔退开几步瞪大眼睛看着莫言似乎在问:我也能开口说话么? 莫言笑道:“想要开口说话。其实很简单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或许是两三年或许是三四年而且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你愿意么?” 刚才接触的一刹那莫言感觉到小女孩的〖真〗实状态和左道人所描述的鬼物有着相当大的区别至此。他已完全确定女孩的根脚所以说话的口气才会如此的笃定。 云萝自灵智开启尤其是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开口说话能用嘴巴吃东西能穿那些漂亮的huā衣服……总而言之懵懵懂懂的她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成为一个普通人! 幸亏她不会开口说话否则这样的愿望说出来莫言必定会气的吐血三升! 一个已是半步yīn神的存在却幻想着成为一个普通人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没理想’了这根本就是堕落! 别人辛辛苦苦修行大半辈子为的就是有朝一rì能餐霞饮瀣你天生灵体仅靠食气便能福寿延绵却尽想着口腹之yù!这样的‘理想”若是被那些古往今来无数志在长生的人得知多半会手掩泪目长叹一声:情何以堪! 莫言并不知道云萝的小心思循循善诱道:“你要是待在我这里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很多很多的甜食。可以躺在沙发看电视想看多久看多久!你还可以……” 不等莫言说完云萝就用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用力的点着小脑袋()。 莫言哈哈一笑道;“好既然你愿意那位就先传你一段口诀你先牢记在心。”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云萝的额头随即开启灵台将一段源自左道人的口诀传入云萝的意识深处…… 十分钟后待云萝将这段法诀稍稍消化他划破手指et逼出一滴jīng血道:“云萝下面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你怕不怕?” 云萝一脸的坚毅用力的摇头。 莫言点头道:“好等我将这滴jīng血打入你的灵台后你要立刻运转刚才那段口诀将它祭炼明白么?” 云萝再次点头。 莫言不再多说弹指将jīng血打入云萝尚未完全开辟的灵台…… 云萝此时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能量聚合体并且是纯粹的负面能量聚合体她的灵台便是控制这个能量聚合体的中枢。 莫言的jīng血进入云萝的灵台之后立刻引发激变! 只一瞬间云萝的脸sè就开始连连变幻或痛苦或迷茫。身体也开始涣散渐渐变得透明似有崩溃的征兆…… 莫言立刻运转本我意识勾连云萝涣散的身体同时口中喝道:“忘了我传你的口诀了么!” 他这一喝立刻起到效果。 云萝似是清醒过来小小的身躯悬浮在空中发出淡淡微光开始重新聚合涣散的身体……(未完待续) 【155】原来是个小哑巴 - 一品风流 - 图穷 晚餐进行到这里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所有人都已经没了胃口()。[ 找小说素材就到] “是我安排不周几位千万见谅……”老牌纨绔岳先生微笑着向众人致歉。 “刚才这人是省交通厅的薛厅长的独子被娇宠坏了又没什么眼光。小语我和他的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看在我这张老脸这事就到此结束吧。” 莫语笑了笑道:“放心吧岳叔我来a省是锻炼的不是来斗气的。” 有了这句话岳先生显然松了口气笑道:“小语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两位客人呢。” 莫语正要开口却忽然想起莫言一贯低调的xìng格便改口道:“两个朋友一位和我同姓这位女士姓麦。” 岳先生眉眼通透见莫语只是泛泛而言便知道他是不想深说于是笑着向莫言和麦穗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中隐约也猜出些什么。 说起来他与莫家也算是世交莫言的二叔军伍出身当初就是在岳先生的父亲麾下效力。时至今rì两家的走动虽然不算太多却一直保持着联系。岳先生对莫家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莫语的面还有个大哥只是低调的有些过分几乎没人见过他。 此外莫言和莫语虽然不是一胎所生但相貌却有七八分相似而且两人又是同姓岳先生便隐隐猜出了莫言的身份…… 几人聊了几句后麦穗惦记着表弟表妹今晚的航班便提出告辞()。 莫语心中有些歉意道:“麦小姐今天你吃饭。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改天。等我手头的事情理顺再向你赔罪。” 莫语很少这么客气的和人说话甚至连赔罪两个都说了出来这让一旁的岳先生惊讶之余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麦穗微笑道:“你太客气了今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向你道谢还来不及呢又哪敢怪罪?” 莫言在一旁不耐烦的道:“我说你们累不累?一句再见不就完了么哪来这么多的客套!” 莫语苦笑道:“算了。[ 找小说素材就到]我送你们下去……” ……………………………… 出了福鼎酒店之后。莫言要开车送麦穗去机场麦穗却拒绝了。 “我弟你已经见过凭什么不让我见你的表弟表妹你这是赤果果的歧视!” 莫言倒不是想去见什么表弟表妹只是单纯不想让麦穗一个人去接机。毕竟天sè已晚。去机场的路也过于冷清他不得不考虑安全因素。 麦穗在他脸亲了一口道:“不是我不让你见他们而是不想让他们见到你。你是我的初恋我要把你藏着掖着让我爸妈第一个看到你!” 莫言笑道:“你还真是个贴心孝顺的闺女……可是天sè太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接机()。” 麦穗笑道:“放心吧有人陪呢。” 莫言立刻做jǐng惕状道:“谁?” “行了。别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逗我高兴了……”麦穗笑道:“我表弟和表妹最迷谁谁就陪我去接机也算是给他们的小惊喜吧。” 莫言道:“你是说苏堇?” 麦穗笑道:“是啊她出门都有保镖陪着的……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莫言无奈道:“好吧有事就打我电话97ks.net。” 两人说话时莫语就在不远处站着。等莫言将麦穗送出租车后他才走了过来。 莫言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莫语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莫言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像个娘们。” 莫语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道:“前段时间我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这事你知道吧?” 莫言点了点头道:“听老爷子说起过。” 莫语道:“是这样……那个女孩子过段时间可能要和莫愁一起来宛陵我觉得你应该做好准备。” 莫言忍不住好笑道:“我为什么要做好准备?这事是你妈起的头却让我来扫尾?” 莫语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我妈有意见可在这件事情她也是好意……” 莫言实在不想讨论这件事情道:“打住打住……这事我不想再提()。*莫愁来了我欢迎她带朋友一起来我同样欢迎但也就仅此而已你明白了吗?” 微微一顿他打开车门又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看着黑sèqr疾驰而去莫语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开始埋怨起自家老娘明知道这家伙油盐不进却偏偏要给他说媳妇最终却是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尴尬真是何苦来哉……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又开始羡慕起莫言的逍遥自在来。 “如果叔祖爷爷当初带走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今天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站在流光溢彩的夜景中小官僚莫语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 莫言开车回到了包河森林公园当汽车驶入那条熟悉的碎石小径时他忽然一怔下意识的轻踩刹车…… 不远处的36号院在夜sè之中静谧一如往常。 但莫言却能感觉到那只小鬼的气息正在36号院内静静的蛰伏着。 他看了看时间正是十点三十。 “看来今天是个见面的好rì子……” 他不禁微微一笑刚和莫语见完面现在就轮到这一位了今天多半是个宜相会的好rì子。 将车熄火后他走下车看着36号院()。心中默默的思量着如何才能在不惊动那只小鬼的情况下。悄悄的接近它。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他免不了就有些担心生怕自己贸然闯进会吓走这只小鬼。 月sè下他轻轻吸了口气平息了患得患失的心情然后开始收敛全身的气息。 直至全身的气息凝练一团隐于苦海再没有半点的生人味道后他才慢慢向小院走去。 此时他距离36号院不过百来米。但为了不惊动那只小鬼。他差不多走了十来分钟才走完这段路程。 至此即便那只小鬼发现了他也难以逃脱他的手掌! 到了院门前他没有取出钥匙开门。而是越墙而过如一片叶子般轻轻落在院内。 此时他距离客厅内的不速之客仅有一门之隔。 门内一身素白长裙的小女孩坐在沙发双手抱膝正呆呆的发愣。 她没有看那个方方正正奇怪的大盒子也没有去碰那些自己最喜欢的甜食…… 如同莫言一步一步接近她那样实际小女孩也在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莫言。 最近一段时间。她能感觉的到莫言身那种令自己难以抗拒的气息愈发的强烈。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却本能的觉得如果能近距离的接触到这股令人亲切的气息对自己将有莫大的好处…… 至于究竟是什么好处她一无所知。但也因此充满了好奇与忐忑。 “他会伤害我么?” “应该不会的……每次来都能看到许多好吃的东西他一定是个好人()。” “可是我和他毕竟不一样他会不会讨厌我呢……” 女孩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一对秀气的小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 她没有实体也就不会说话甚至连此时的坐姿也仅仅是表象…… “算了还是去吃那些甜甜的东西吧……” 思来想去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小女孩赤着小脚从沙发跳下来欢快的向厨房而去。 便在此时客厅的门忽然被人轻轻的推开。 小女孩一惊顿时如小猫般跳转身惊恐的看着客厅的大门。 客厅的门口莫言靠在门框摆出灿烂的笑容。 为了这一脸的灿烂他在门外已经练了好几分钟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内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小女孩本是一脸的惊恐像只受惊的小猫但看见是莫言后表情立刻放松了许多。 不过她依然jǐng惕着微微偏着脑袋看着莫言脸除了jǐng惕也有好奇和惊讶。 “冰箱里的东西好吃么?”莫言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柔声问道。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只小鬼不得不说这只小鬼的形象出乎了他意料。 如果不是虚幻漂浮的身体以及那纯净浓郁的yīn气他很难想象眼前这纤细可爱的小女孩竟然是只鬼()! 这样的形象如果去当演员只凭这张jīng致的小脸和楚楚可怜的气质就能混一个童星的称号。 面对莫言的问话小女孩并没有回答依旧偏着小脑袋微带jǐng惕的看着莫言。 莫言笑了笑站在那里没动继续问道:“那些青sè的果子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小女孩咬着唇眨了眨眼睛后终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莫言见状心中不禁悄悄松了口气只要小女孩愿意交流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收服这只小鬼…… 他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 小女孩闻言小脸顿时黯淡下来再次轻轻摇头。 莫言道:“是没有名还是忘记了?” 小女孩想了想依然只是摇头。 莫言见她只摇头不说话不由笑道:“哈我知道了你是个小哑巴!” 小女孩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转瞬就嘟起小嘴忿忿的瞪着莫言显然是觉得莫言很不礼貌…… 不会说话又不是我的错! 莫言见小女孩似乎在生自己的气略略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这只小鬼虽然已经凝实但终究只是一种能量的聚合体她能感受到外来的声波却不代表自己也能发出同样的声波。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的确是个小哑巴! 【157】永不回头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连数天云萝都在炼化着莫言的那滴jīng血()。[] 为了能让她有个居身之所莫言将36号院中的地下储藏室清理出来并且买来一张可以当床的大沙发和一台高清晰的电视…… 云萝是纯yīn之体在她没有完全凝为实体之前阳光就是她的天敌。 好在地下储藏室一直空着莫言将其清理出来以供云萝作为白天休憩的场所。 为了不让麦穗和甘蓝无意中发现这间小小的‘闺房”莫言甚至将储藏室的门彻底的封死。对于云萝来说无所谓有门无门心念一动就能〖自〗由出入其中毫无阻碍。将门封死后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很容易就会使人产生禁室、拘禁、培育之类的联想。 云萝对这间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小‘闺房’充满了喜爱。白天她会躲在里面看电视在大沙发〖自〗由自在的打滚再也不担心会被人打扰。夜晚不用莫言督促她就会自动现身在月sè下炼化jīng血。 三天之后她的身体已经出现明显的变化不仅可以将一身yīn气完全收敛而且触摸去已经有了一些实质的触感。 而莫言这边亦能感受到与云萝之间的心神相契越来越稳固。 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无需等到云萝开口说话就能透过神魂直接沟通()。 不过这依然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至少也要大半年的时间。 为了照顾云萝莫言甚至没有陪麦穗去参加酒会。当然其中原因也不全在于他。麦穗的表弟表妹本打算在宛陵待一天就走得知天逸传媒有个盛大的酒会后便闹着要去凑热闹。麦穗无奈只好答应下来……她有心让自己的父母作为女方的家人第一个见到莫言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莫言不去酒会的要求。 参加一次酒会看似huā不了多少时间但这只是对经常参加类似酒会的人而言。[ 找小说素材就到] 对莫言来说如果陪同麦穗出席酒会。首先得去选一套合乎体面的西装还要挑选衬衫、皮带、领带、皮鞋。最后他得去理发修面。甚至是修指甲。最后的最后如果要包装齐全的话他还得huā时间去挑选一只档次的手表…… 如此一来他至少得在这面huā费一天的时间! 对他这种散淡xìng格的人来说在这些无谓的事情浪费一天的时间。而且还得像个傀儡似的任人摆弄绝对是一种煎熬! ………………………… 夜深人静莫言坐在后院的石墩看着正在池塘边逗弄鱼儿的云萝脸若有所思。 云萝已经完全炼化那滴jīng血现在正处于巩固阶段至少一个月后她才能炼化第二滴jīng血。 关于云萝的根脚。莫言已经完全确定。但对蕴育出她的环境却是一无所知并抱有深深的好奇。 为此他也曾问过云萝但可惜的是小女孩不会说话只是手指et着葫芦山的方向()。并用手划出老大一个圆圈…… 莫言猜测她所指的地方多半就是鹰嘴沟那里的仙女潭。于是又问她。仙女潭水究竟深有几何? 云萝想了想却是摇头。 莫言不知道她这摇头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再次问她愿不愿意带自己一起去那里看看? 云萝听了这话立刻将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 见状莫言也是无奈搞不清楚她究竟是不愿意还是那里很危险不能带自己去。危险什么的他并不是很在乎只是梅清浅的治疗还没完成他暂时没心思去仙女潭探险。 反正葫芦山也没长脚依旧好端端的矗立在那里以后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也不迟。 “噗……” 一只无辜的鱼儿被云萝摄起浮在空中拼命的挣扎着。* 云萝偏着脑袋看着鱼儿朝它做各种鬼脸…… 莫言道:“云萝再不放了它它就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死亡。” 云萝回过头满脸疑问的看着莫言。 显然她无法理解什么是缺氧和窒息。更不理解为什么缺氧之后这只鱼儿就会死去……她只知道鱼儿是离不开水的不过这跟缺氧又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这只好奇的萝lì莫言一时间竟是无法向她解释其中的原因。因为这一解释就要涉及到很多的理论()。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每一个‘为什么’总能引出下一个‘为什么’来。 “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不会说话好奇心又重我正好可以教她识写教她认识这个世界啊……” 因为这小小尴尬莫言忽然间开窍只要云萝学会写不就可以用来沟通了么! 一念及此他立刻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连网线开始搜索幼儿家教的视频资料来。 在他眼中云萝就是一个学龄前的儿童他打算从‘一加一等于二’开始让她真正的接触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 网这类的资料有很多很快他就搜索并选取了一些合适的视频资料。 有了这些资料他甚至无需亲自教导只需让云萝自己学习就可以了。 云萝毕竟不是真正的学龄前儿童纯粹以智商而言她甚至不比莫言差多少。她只是缺少与这个世界的沟通缺少信息的来源渠道。只要为她选取合适的平台和渠道仅凭自学她很快就能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 莫言搜索资料的时候云萝贴在他身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跟电视差不多的东西。 现在的云萝已经知道那个很有趣的方方正正的大盒子叫做电视知道了那滑滑嫩嫩的透明的东西叫做果冻而自己最喜欢‘吃’的那些小方块叫做饼干…… “这叫做笔记本电脑通过它可以学些到很多的东西……” 莫言回头看着小女孩道:“云萝想不想试试?” 云萝立刻用力的点头。 莫言哈哈笑道:“来我先教你怎么使用它等你学会了就可以使用它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等你学会了如何使用小丫头你的苦rì子也就到来了! ……………………………… 距离莫愁湖小区不远的那间茶馆外。一辆黑sè的suv稳稳的停在门前。 身穿黑sè西装的司机走下车四处看一眼见周围并没有什么闲人这才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苏堇走下车。抬头看了看这间茶馆的门楣轻声吩咐司机道:“你在车等我如果一个小时后我没出来你自己去附近吃点东西。” 司机沉默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苏堇依旧一身素白的装扮脸戴着硕大的墨镜。 她走进茶馆。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戚远山。 见到这位久未见面的长辈她微微眯了眯眼走过去坐下。 “师伯您最近还好么?”她取下墨镜向戚远山问好。 戚远山拿起瓷壶给苏堇斟了杯茶轻声叹道:“身体尚好但心情却很是不好。” 微微一顿。他似是有些生气。道:“堇儿你不该来宛陵的你有自己的路没必要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改变!” 苏堇道:“师伯如果您说的其他原因也包括我师父的死那么恕我不敢苟同!” 戚远山皱眉道:“不要误解我的话……” 苏堇打断他的话()。道:“我没有误解您的确就是这个意思。师伯。我一直想不明白师父很早就想把我带在身边。您为什么一直不允许?这样也就罢了我最想不通的是您为什么不许我追查师父的死因?” 戚远山闻言不由默然过了半晌才道:“我有我的理由很多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97ks.net。不仅是你还有你的两个师兄你们都有自己的路没必要参合我们这些老辈人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师父走的其实是一条没有路的路。早在你师祖那一辈这条路就已经断绝。但我和你师父却始终不肯死心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立下誓愿要重新找回这条路!” “明知前路不通我和你师父却死心塌地的往前走这一走就是大半辈子……现在这条路依然看不到头而你师父却倒在了半路。堇儿这是一条没有前路的路也是一条不归路。我不希望你和你的两个师兄踏这条路因为一旦踏也就意味着再也回不了头!” 苏堇微微蹙眉道:“为什么回不了头?” 戚远山苦笑道:“因为诱、惑因为不甘……踏这条路后你就会不知不觉的沉迷其中而等你忽然醒悟前方其实没有路的时候你却开始不甘心开始放不下。” 苏堇愈发的不明白道:“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放不下?” 戚远山沉默了片刻道:“你走在一条充满了迷雾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是尽头……这时你偶然回头向来时的路看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是将大半生的时间都耗在这条路!我问你这时的你会选择回头么?” 苏堇闻言同样沉默而后道:“我不会回头我会继续走下来。因为只有接着走下去才有可能走出迷雾而回头却永远没有希望。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走的太远所剩的时间已经无法让我再回顾一次来时的路。与其如此不如接着走下去或许下一步就走出迷雾也不一定!” 【158】无尽春光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戚远山看着苏堇眼中有欣赏和一丝溺爱道:“你师父当初收你为徒就是看中了你的这种坚持()。[ 找小说素材就到]但在某些时候所谓坚持其实就是不甘心和放不下。你师父如此我亦是如此()。” 苏堇道:“师伯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一条什么路么?” 戚远山摇头道:“能告诉你的话早就告诉你了。堇儿不要再问这事情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 苏堇沉默片刻道:“那我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 戚远山摇了摇头道:“直到目前我无法肯定他的死因我只知道你师父的死后国土保卫局的人出现在现场。” 苏堇闻言不禁一怔道:“师父不是早就脱离了国土保卫局的视线了么?” 她虽然不知道师父和师伯走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但对两人以前的经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据她所知早在自己遇到师父之前他老人家就已了国土保卫局的黑名单。 戚远山苦笑道:“按理说的确如此但世事难料谁又能肯定不是国土保卫局那帮人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颜方死后他之所以到现在没有任何举动正是顾忌着国土保卫局的人。此外他也无法确定是否有人正在暗中盯着自己。刚才他和苏堇说的那条路虽然渺茫但这条路的追寻者并不仅仅只有他和颜方。他唯一能肯定就是丹书的消息只有自己和颜方知道却无法肯定是否有人从其他的道路无意中走岔了道! 对戚远山来说无论是国土保卫局的那些‘老朋友”又或是其他和自己一样的追寻者。都值得自己深深的警惕! 放长线钓大鱼?苏堇微微皱眉道:“师伯你指的是?” 戚远山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总之如果你还肯听师伯的话就立刻离开这里。” 苏堇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搞清楚师父的死因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找小说素材就到 )” 戚远山板着脸道:“你师父的死因我会追下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苏堇不想太过违逆眼前的这个老人考虑了片刻。道:“师伯我已经和天逸传媒签下了合约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师伯我答应你。我最多只是悄悄的收集点信息绝不会胡乱出手。再说您老人家孤身一人也需要有个人打下手是不是?” “打下手就免了我还没老到不能动……”戚远山叹了口气道:“堇儿既然你执意要留在宛陵我就不再拦你。你与你师父情同父女。如果不让你为他做些什么的确也是说不过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经我的允许绝对不许擅自出手你能做到么?” 苏堇立刻点头道:“我保证!” 戚远山又道:“至于收集信息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记住只许用你的耳朵和眼睛去听去看不许动用其他的手段……” ……………………………… 半个小时后苏堇戴墨镜走出了茶馆。 司机立刻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苏小姐现在去哪里?” 苏堇看着车窗外的街景随口道:“去包河森林公园看看吧……” 她在森林公园买了一栋两层楼的别墅。最近一直在重新装修大约一个星期后才能住进去。 她虽是孤身一人但身边却常年跟随着五六个人她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将身边人都安置下来()。 坐在车她的心中烦闷却又无从发泄。 师父的死以及师伯的固执都让她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师伯说的那条路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竟是引得两个加起来已经一百多岁的老头如此痴迷?甚至明知前方无路却依然执迷不悟的走下去! 此外尽管师伯没有明说但她已经猜出师父的死绝对和这条路有关! “这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便更加烦乱轻轻叹了口气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麦穗的电话97ks.net。[] “我的房子快要装修好了陪我看吧。” 电话97ks.net那端麦穗没好气的道:“我可没你这么闲都忙死了……” 苏堇闷闷道:“个假吧我的心情不好过来陪我喝酒。” 麦穗惊讶道:“到底怎么了午见你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苏堇幽幽道:“我想家了……” 她口中说着想家心中思念的却是师父颜方在她心中师父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苏堇是个孤儿六岁那年被颜方收养。在她心中颜方不仅是自己的师父同时也是自己的父亲。十年无微不至的照料和抚育让她从一只无人要的丑小鸭变成骄傲的火凤凰…… 十六岁那年在师伯戚远山的要求下她像两个师兄一样开始了独立生活()。 然而那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却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97ks.net嘘寒问暖生怕她受了委屈。直到二十岁后老头的电话97ks.net才渐渐少了起来说是小凤儿已经长大要给她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我就勉为其难的去陪陪你……”麦穗在电话97ks.net里说道:“我现在就向晚晴姐假她应该会同意的。谁让大小姐你现在是我们的宝贝疙瘩呢照顾好你的心情勉强也算也是工作吧……” 微微一顿又道:“可是你那破地方还没装修好去哪里喝酒?” 和麦穗说了会儿话之后苏堇心情稍稍好了点道:“不如去你男人那里吧?把他赶出去就我们两……嗯待会还可以把晚晴姐也叫来大家一起疯一次怎么样?” 麦穗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吧我打电话97ks.net赶人。你负责买酒!” ……………………………… “不是吧你要赶我走?” 莫言握着手机道:“你这还没进门呢就惦记着把老公往外赶三从四德还要不要了?” 麦穗撒娇道:“好莫言就依我一次嘛……” 莫言痛心疾首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依你?不讲三从四德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狂欢酗酒女孩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堕落!” 微微一顿又道:“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除非……你们让我当个临场监督!” 麦穗啐道:“呸你想得美……都是女人。你凑什么热闹?等我们都喝醉了你好97ks.net趁机占便宜么()!” 两人在电话97ks.net里聊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结束通话。 无论男人女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都需要一种方式去释放心中的压力去交流彼此之间的感情。对于男人来说即便拥有了世最温柔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老婆也依然无法阻止他去和铁哥们纵情豪饮一番。男人如此女人亦然…… 莫言对这帮女人的聚会没有任何意见。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自己不在时云萝会出来捣乱。 于是在出门之前他将云萝叫了出来再三叮嘱她不许捣乱…… 这几天来随着眼界的增长小女孩变得越来越古怪精灵。也越来越顽皮。比如说她会将池塘的鱼儿冻成冰雕会将莫言的香烟搭成小房子然后点燃直弄的满屋子都是烟…… 她甚至开始研究起电视机的构造。想搞明白里面为什么会出现许多小人。如果不是冰箱里装满了自己爱吃的甜食她甚至连冰箱都不放过。 此外她还喜欢了看恐怖片。尤其是岛国的咒怨系列经常把自己吓得灵体不稳浑身打颤…… 这实在是让莫言哭笑不得现实中的‘小鬼’居然被电视中的小鬼吓得死去活来这个……应该算是喜剧了吧? 当然在面对莫言的时候云萝依然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的乖巧只不过愈发的缠人而已。 通过这种种迹象莫言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我这算是养了个闺女? 他对此常常疑惑不过也发现每天跟在云萝后面为她收拾烂摊子却并不觉得厌烦。同时在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当中心境也愈发的澄澈…… 他心中隐有所悟走神魂之道其实很讲究入世在俗世凡尘中历人情冷暖经七情六欲以此洗练一颗纯净的道心()。他自小到大虽然也是在普通人中长大但因为修行的缘故与人群却总是若即若离。或许正是因为缺少凡情俗事的经历才让他距离身心空灵始终差了一步…… 而云萝的出现却让他品尝到了为人父的滋味每天为一些繁琐小事而操心而记挂。感受着这些繁琐小事带来的种种滋味他的心境在无意中又进了一步。 “乖乖的待在屋子里看电视不许出来调皮更不许吓人否则回头我打你屁股!” “记住那些漂亮姐姐都是疯子你不许学她们听见没有?” “还有不许动她们带来的小瓶子。里面都是毒药喝了之后胸前会长两个大包包……” 叮嘱完后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莫言这才放心的离开。 出了36号院左右无事他拨通了大李的电话97ks.net后得知这家伙还没班便约他出来喝酒。 大李爽快应约还带了自家媳妇做的熏牛肉。 两人找了家小饭馆直喝到深夜才散。 喝完酒他找了辆出租车将大李送回家然后回到了36号院。 刚一进门饶是淡定如他也被二楼小客厅里无尽的春光给惊住了! 他怔怔的站在门口心脏很不争气的狂跳了几下…… 【159】是谁脱了我的衣 - 一品风流 - 图穷 二楼的小客厅同样有一张沙发沙发前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则是处处狼藉…… 零食、酒瓶、酒杯衬衫、衣裙、高跟鞋甚至还有各色引人遐思的丝袜零落一地…… 今天的客人显然不止苏堇一人裘晚晴和甘蓝竟也赫然在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衣派对?” 看着这些已经完全醉倒身只剩内衣的女人们香艳且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莫言有些喘不过气来! 沙发麦穗玉体横陈搂着抱枕正睡得香甜。[ 找小说素材就到]她只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玉腮酡红如雪的肌肤映衬着黑色的内衣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艳…… 苏堇穿的是火红色的内衣微带麦色的肌肤将这抹火红衬托愈发狂野。她斜斜靠在沙发修长的**一只稍稍蜷起另一只则是紧紧的勾在甘蓝的小蛮腰…… 而甘蓝的醉态最为夸张像只八爪鱼般搂着苏堇甚至醉倒前也不忘记沾点便宜伸出白生生的小爪子悄悄探进了苏堇的胸罩内…… 裘晚晴的醉态最为妩媚和诱人内衣的样式也是最火爆()。黑色蕾丝内衣用料极少堪堪掩住那白玉似的山峰。她躺在在地毯浑身曲线起伏小腹处极为平坦黑色布块勉强遮掩住三角平原却有几根毛发俏皮的钻出来在雪白的肌肤中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她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红唇微启时樱舌一点探出玉齿似是在求索着什么。 即便是醉倒了。这个女人也在展露着她无与伦比的风韵…… 四个女人一场秀。 麦穗的美无论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都不过分即便醉酒之后也依然如此。 而苏堇则是火辣狂野的代表。说句粗俗的话仅是那双修长的**就足以让男人折腾一晚而不干其他的任何事! 至于甘蓝则是青涩与清纯的代表。即使只穿着内衣也依然如此让人不忍亵玩。 当然这所谓的清纯有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必须忽略她那只淘气的小爪子…… 四个人当中裘晚晴或许不是最漂亮的一个但绝对最有女人味。[ 找小说素材就到]也最能勾动男人心底的**。 她那成熟的风情就仿佛一颗熟透的蜜桃看着她你唯一的念头就是扑去恶狠狠的咬一口然后轻轻允吸其中的汁水…… 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内衣秀! 饶是莫言淡定也被这场美轮美奂的内衣秀给震的心脏发麻…… 而心脏发麻带来的后果就是。他居然忽视了在这四个女人之外现场还有一个更小的女人()! 在这场无尽的春光中小云萝的抓着一个小号的啤酒瓶正蹲在裘晚晴身边好奇的打量着那高耸的山峰。 她甚至伸出小手好奇的在那山峰之轻轻的戳着。然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小胸脯。 然后她撇了撇嘴似乎觉得这两个大包包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 莫言见状。简直要崩溃了…… “死丫头你跑出来干什么?” 他轻声低喝。 云萝一惊转过身后发现是莫言立刻眉开眼笑的飘过来钻进莫言的怀里。 莫言板着脸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云萝眨着大眼睛。仰起头满脸无辜的看着莫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莫言哭笑不得。有心给这女孩一个教训却又怕惊醒别人。 “赶紧回屋明天再找你算账……” 莫言气急败坏道:“还有把你手中的酒瓶给我扔掉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东西是你能沾的么?” 其实他也知道别说是啤酒哪怕是高纯度的工业酒精对云萝也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女孩过早的接触这些东西…… “我真是越来越像一个老爹了……”莫言叹了口气自己也觉好笑。* 小云萝乖巧依旧立刻扔掉瓶子在莫言的脸亲昵的蹭了蹭化为一道青烟回到了自己的小黑屋()。 等云萝走后莫言前几步将麦穗轻轻抱起然后送到了卧室的床。 “睡个好觉……”他拉过被子替麦穗盖好然后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安置好麦穗他在橱柜里取出几张毛毯又回到客厅。 实际36号有足够的客房安置这些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但莫言不想这么做因为这样显得太过刻意明天当这些女人醒来后必定会猜出是谁将她们抱了床…… 好在这些女人醉倒之前还晓得打开空调客厅里的温度并不算低羊毛地毯也足够厚实等盖毯子后至少明天起来不会感冒。 莫言拿着毛毯轻手轻脚将甘蓝的手从苏堇的胸罩下移出然后给两人盖毯子。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尽量不去看苏堇那双修长的**这女人的长腿实在太有杀伤力了即便是他也有些抵挡不住。至于甘蓝他对这种还没完全长开的青涩小女生完全没有兴趣…… 安顿好这两人莫言走到裘晚晴身边蹲下身将毛毯同样轻轻盖在她的身。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时裘晚晴却忽然睁开眼睛…… 她醉眼朦胧的看着莫言红唇微启呢喃道:“好帅的小哥……” 说着她竟是伸出玉手一把搂住莫言的脖子探出樱舌噙住了莫言的嘴唇! 这艳福来的如此突然莫言僵在那里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任由裘晚晴的舌头在自己的口中纠缠着…… 裘晚晴的檀口用力的允吸着散发出微甜的酒味那滑嫩的舌头仿若灵蛇()。肆意的纠缠、追寻着莫言的舌头。 “男人吻我……” 她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呢喃醉眼半张半合眸中的妩媚荡漾开来勾人心魄。 我靠。这叫什么事? 莫言终于醒过神来……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占女人的便宜于是轻轻一叹便要封住裘晚晴的安眠穴。 然而他刚伸出手就哭笑不得的发现。裘晚晴的激情来的快去的更快竟是搂着自己的脖子再次沉沉的睡去…… 安顿好这些疯狂的女人莫言起身离开了36号院。 这时候已是半夜他懒得再去宾馆索性来到葫芦山中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调息打坐。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照射在二楼的小客厅中。 甘蓝第一个在阳光中醒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迷惑的打量着身边的环境然后掀开身的毛毯发出一声尖叫:“啊。是谁把我衣服脱了!” 这一声尖叫仿佛闹钟将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甘蓝你怎么也在这里?” 裘晚晴裹着毯子满脸崩溃的看着甘蓝()。 甘蓝这时已经想起昨晚的事情没心没肺的咯咯笑道:“小姨昨晚是你打电话97ks.net给我。说是酒喝完了让我帮着买酒来着……” “天啊……”裘晚晴捂着脸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身为小姨居然和侄女开起了内衣派对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情么! 甘蓝笑着安慰道:“小姨安啦我不会告诉你姐的。” 裘晚晴的姐姐自然就是甘蓝的老娘听她这么一说。裘晚晴立刻发飙道:“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这时麦穗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看着众人疑惑道:“咦你们这么都在这里?” 裘晚晴没好气的道:“你还好意思说……” 麦穗一拍额头道:“呀我想起来了咱们昨晚都喝醉了!嘻嘻你的衣服还是我给你脱的……” 甘蓝举手道:“麦穗姐我的衣服是谁脱掉的?” 麦穗一摊手道:“我不记得了……” 说着她脸露出一抹坏笑道:“也许是你小姨脱的也不一定哦!” 裘晚晴抓狂道:“麦穗你给我闭嘴!”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苏堇却道:“谁脱得的衣服无所谓我更关心的是是谁给我们盖毯子的?” 不得不说四个女人中她的头脑最为清晰一醒来就抓住了真正的疑点。 甘蓝奇道:“是谁盖的毯子很重要么?” 苏堇道:“当然重要我不认为当所有人都喝的烂醉之后还记得给自己盖毯子()!”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怔住。 然后苏堇、甘蓝、裘晚晴三个女人六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麦穗。 麦穗瞪大眼睛奇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裘晚晴幽幽一叹道:“我们不是在看你而是在问你你男人昨晚有没有回来过?” 麦穗眨了眨眼道:“我不记得他回来过呀……喂你们什么意思呀难道你们怀疑是莫言偷偷回来过?” 裘晚晴继续叹气道:“我们四个人当中只有你是睡在床的如果莫言回来过他肯定不会坐视你躺在地毯……所以我们无法不怀疑。” 麦穗微微蹙眉道:“昨晚也许是我最后一个醉倒先替你们盖毯子然后再回床睡觉的……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裘晚晴撇了撇嘴道:“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你的酒量比我还小怎么可能最后一个醉倒?” 麦穗忽然扑哧一笑道:“好啦好啦不就是有人帮你们盖了毯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的莫言做的你们尽管放心我会让他负责的。” 甘蓝傻乎乎的道:“怎么负责呀?” 麦穗笑的huā枝乱颤道:“当然是我做大你们做小啦!甘蓝你年纪最小算是四姨太……啊哟不对不对我忘了你小姨也在这里。啊呀这可怎么办一个小姨一个侄女……” 裘晚晴听到这里立刻抓狂道:“你个疯婆子赶紧给我闭嘴!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160】阵成 - 一品风流 - 图穷 “好啦好啦我这就给莫言打电话97ks.net问问他昨晚有没有回来过()。(找小说素材就到 )” 麦穗安慰着众人拿起手机拨通了莫言的电话97ks.net。 实际她也很怀疑莫言昨晚回来过否则的话为什么只有自己睡在床其他人却全部倒在沙发和地毯呢? 论酒量她不如裘晚晴更比不苏堇。自己爬床的可能性实在很小更遑论给自己盖被子了…… 死和尚倒是有眼福! 几秒种后电话97ks.net里传出莫言的声音。 面对麦穗的疑问他毫不犹豫的就给予了否认开什么玩笑这要是承认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虽然他昨晚并没有干什么完全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但有些事情即使大家都心里有数也比说出来的好。 最重要的是裘晚晴的那一吻是实实在在的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若是说了出来激起裘晚晴的回忆这便成了一种永恒的尴尬…… “好啦莫言昨晚没回来你们就别疑心疑鬼的啦()!” 麦穗挂断电话97ks.net笑着说道。 裘晚晴蹙眉道:“你就那么相信他?” 麦穗笑嘻嘻道:“这跟相信无关……我们四个大美女躺在这里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下手。我看你们都好好的就足以证明莫言没有回来过!” 甘蓝道:“说不定他是偷偷占我们的便宜呢?” 麦穗坏笑道:“安啦要占便宜也是占你小姨的便宜你这种小女生安全的很……” 甘蓝瞧了瞧小姨高耸的胸脯再看看自己的噘起嘴气鼓鼓道:“麦穗姐我恨你!” 裘晚晴却是微微蹙眉难得的没有反驳此时的她。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依稀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个梦在梦中自己抱着一个似乎很帅但却始终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吻得死去活来…… “真是奇怪这梦境迷迷糊糊却又好像是真的发生过难道真是……” 她忍不住轻轻舔唇似是回味着那男人留在自己唇间的滋味。[ 找小说素材就到] ………………………… 中午时分。莫言回到了36号院。 二楼的小客厅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再也看不出昨晚的狼藉()。 然而莫言站在门口却依然能闻到那淡淡的酒气以及女人们留下的体香。 甚至他还能感觉到。裘晚晴在自己唇间留下的那股甘甜…… “真是一帮疯狂的女人!” 他摇了摇头将所有的窗户打开好让残余的味道散发出去。 做完这些他来到厨房给自己弄了碗泡面。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了后院盘膝坐在木亭之中。 他有种预感今天或许就能将五行之气炼入阵盘之中…… 他进入后院不久小云萝就悄悄出现在后院的阴凉之处。 自从炼化了第一滴精血之后。她的变化愈来愈大尤其是经过近一周时间的巩固此时的她已能在白天短暂的出现。 当然她现在仅仅只能出现在没有阳光又或是阳光不那么强烈的地方。 而持续的时间则以阳光的烈度为准。雨天时。她可以随便的活动基本没有时间限制。阴天时她差不多能坚持大半天。而像现在这样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她可以坚持两个小时左右。 至于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她大约可以坚持两三分钟。 她躲在在阴凉处好奇的看着木亭中的莫言…… 每当莫言行功时她都能感觉到那股令自己惊颤的气息。 不过今天却是有些不同。莫言的身竟然同时出现了五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有些气息主生发运转时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就仿佛葫芦山的味道小云萝很喜欢。但有些气息却令她心惊胆战即使远远的看着也能感到那种锐利至极的杀气! 云萝是天生地养的阴灵之体对五行之气的感觉相当敏锐。 她能感觉的到那五股气息虽然截然不同但却相生相克隐隐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循环。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莫言忽然站起身将木亭中的木板全部揭开。 随即他再次坐下双手虚拢形成一个圆。 他的两掌之间已是布满真气将虚圆之中的空气完全排出。 而后他张口喷出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将其打入虚圆之中。 这是木行之气主生发。 虚圆之中顿时青色盎然远远看过去就仿佛一枚悬浮在空中的淡青色水晶球。 这股青色在虚圆之中氤氲了一会后便被莫言用真气凝成一团安置在虚圆的偏东南方。 随即他再次张口喷出一道赤红的气息同样打入虚圆之中。 这是火行之气由雷击木中淬炼而来。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按照五行相生的道理他依次将土行之气、金行之气、水行之气打入虚圆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随着最后一道水行之气被打入虚圆悬浮在空中这个虚圆顿时变得五彩斑斓流光四溢! 实际这是五行之气循环尚不稳定的结果。 若是完全稳定下来五彩之色将会相互交融循环往复形成一个秩序井然的五彩之环而非此时的斑斓之色。 莫言静默不动全力淬炼着已经愈渐交融的五行之气。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随着整个后院的空气猛然一震莫言手中的虚圆终于形成了一个五彩循环的环状体。 莫言不敢怠慢轻吸了口气双手猛地向下一压将这枚五彩圆环打入阵盘之中。 随即他双手变幻将事先凝结好的以神魂为质的符箓一枚枚的打入阵盘。用来勾连五行之气和阵盘之间的契合! “嗡嗡……” 空气中发出阵阵震颤若涟漪般向四方散开。 这种震颤夺人心魄小云萝身处其中竟是被震的灵体阵阵波动…… 好在这种震颤并没有继续多久很快就随着最后一枚符箓的打入消散与无形。 “大功告成!” 随着一道强烈无比的五彩之光在银色阵盘泛起饶是莫言淡定过人也忍不住高喝一声。 这道强光夺人眼目但随即就隐于阵盘消失不见。 再看阵盘时()。原本璀璨的亮银之色反而渐渐暗淡变得不再起眼。 所谓大象无形愈是灵性深种的东西其表象就越是平凡。 这座五行聚灵阵亦是如此。虽然级别不算太高但炼入五行之气后亦知隐晦自珍泯然深藏。 但这样的平凡之中敛聚蕴藏的却是天地间最神奇的能量! 随着聚灵阵彻底炼成一股常人无法感觉的天地灵气氤氲而生。 这股灵气看似极其淡薄但若以数据来衡量的话却是原本虚空中正常灵气含量的五六倍! 感受到这股灵气莫言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苦海中的金莲也逐渐蓬勃显得灵动活泼起来。 躲在阴凉处的小云萝张开双臂满脸陶醉的拥抱着这凭空而生的天地灵气。 就连池塘里的鱼儿也被这气息所吸引统统浮出水面如饥似渴的吸纳着……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普通人来到这座后院甚至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而身为食物链末端的鱼类却在本能的驱使下下意识的吞噬着这天地间最神奇的能量。 莫言转过身看着小云萝笑道:“以后你的功课就在这小木亭里做。这座五行聚灵阵也归你管……” 小云萝惊喜的连连点头。 莫言又叮嘱道:“这座聚灵阵平时不要开启不会吐纳之法这些灵气对普通人来说。其实跟毒药没什么区别。灵气越是浓厚对人体就越是有害你记住了么?” 叮嘱完后他起身将木板重新归置然后给苏雨打了个电话97ks.net让她购买各类的中药材()。 聚灵阵一成接下来就要炼制治疗梅清浅所需要丹药。 这一味药其实是以梅清浅的血液为主其他的中药材皆为辅药种类也没有一定之规只要是能补血的药材皆可使用如黄芪、人参、党参、当归、白芍、熟地、丹参、首乌之类…… 苏雨记下这些药材后道:“老板前段时间你让我搜集祖庙物的下落已经有了消息。” 这倒是个好消息…… 莫言道:“你说我听着呢。” 苏雨道:“据我收集的资料反映这些物大多流落至周边国家的收藏家手中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物集中在泰邦的一位富豪手中。这人叫做瓦纳-班猜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前段时间他带着自己所收集和珍藏的各类与宗教有关的物举办了一次巡游展。这次巡游展并不局限于泰邦境内而是在整个东南亚巡游。每到一地他都会联系当地政府和佛教机构尽可能的举办联合展览。我收到消息下个月他很有有可能来〖中〗国巡展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第一站就是九佛山所在的岳阳市……” 莫言听完眼睛不由一亮。 “这位瓦纳-班猜先生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妙人知道我这边正打着瞌睡他就巴巴的送来一个舒适绵软的大枕头……这样的国际友好人士当是多多益善才好!” 事关道业莫言心中唯有一个‘争’此争无善无恶只要这位瓦纳-班猜的带来的物合用他必定不择手段照单全收! 沉吟片刻后他吩咐苏雨继续跟踪这个消息。然后拨通许助理的电话97ks.net让他带着梅清浅来自己这里……( 【161】明园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如莫言所料,当许助理和梅清浅来到36号院的时候,克里斯也随之而来()。[] “莫,你是不是打算开始制药了?”一见面,克里斯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是个性格开朗的人,用中国话来形容就是有些自来熟,与莫言聊过几次后,称呼也亲切了许多。 莫言也不瞒他,笑道:“就在这两天……今天让清浅过来,一是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其次,我猜她现在一定很想念我的这个小院和池塘里的鱼儿。” 着,他看向梅清浅,笑问道:“清浅,我的对么?” 大多数时候,梅清浅都是个腼腆的女孩,唯有在莫言这里,她才稍显活泼一些。 她轻轻的笑着,仿佛一只柔顺的小猫,朝莫言点了点头。 莫言接过许助理手中的轮椅,推着她来到池塘边,道:“我先给你检查身体,如果状况良好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我要抽取五十毫升血液……” 着,他看向克里斯道:“五十毫升的血液应该没问题吧?” 克里斯道:“梅小姐目前的身体状态相当不错,抽取五十毫升鲜血绝对没有问题。” 莫言点头道:“那就好……”着,他将手指et搭在梅清浅的脉门,开始为她检查身体。 梅清浅此时的身体状态的确不错,这不仅是因为莫言前两次为她调理之后打下的基础,同时也跟她的心情有关。 自来到包河森林公园后,她的心情明显改善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忧郁和绝望()。 实际,这个女孩的内心比绝大多数正常人都要来的坚强,身患这种极其罕见的绝症,心理素质稍差一点的人,恐怕早就想尽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以免在这个世界继续受苦。继续经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但她却一直坚持着,虽然谈不乐观,但活着不放弃,这其本身就是一种尊严和骄傲 “莫,如果你的药管用,我觉得你应该去申诺贝尔奖”克里斯很认真的道。[ 找小说素材就到] 莫言大笑,道:“或许有一天你会在诺贝尔奖的名单看到我的名,但绝不会跟医学有关……顺便一句,其实我是个学爱好者”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莫言打电话97ks.net叫来外卖,邀梅清浅等人同进晚餐。 不过梅清浅的食谱有着严格的规定,她婉谢了莫言的盛情。和许助理离开了36号院。 克里斯倒是老实不气的留了下来,嚷嚷着要见识一下莫言的酒量。 这个大鼻子在西欧工作,老家却是东欧的,天生一付好酒量,五十多度的白酒两斤绝对不在话下。 然而他遇的是莫言这种不讲理的变态,其下场可想而知。 这顿酒拼下来,已是晚十一点多,东欧大鼻子被莫言灌了整整三斤白酒后,终于支撑不住。抱着后院的大树唱了五分钟的家乡民谣后,扑通一声倒在地…… “小样,我灌不死你” 看着倒在地的克里斯,莫言不禁哈哈一笑,运转真气瞬间将体内的酒精炼化,然后打了个电话97ks.net给许助理()。让他过来将大鼻子扛回家。 克里斯被许助理弄走后,莫言觉得口渴,便让已经沦落为小童工的云萝给自己泡一壶茶。 谁知叫了两三声后,小云萝却始终不见影子。 “咦,这丫头跑哪去了?” 莫言开启本我意识搜索了一遍。发现云萝并不在36号院中,也不在院子的附近。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只要不是阳光强烈的白天。这世能伤害到女孩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他根本没必要为此而担忧。 在他想来,这丫头多半是‘想家’了,趁着自己和克里斯喝酒的当口,偷偷溜回葫芦山中撒野去了。* 没人泡茶,他也懒得自己去弄,再加白天炼制聚灵阵后,多少有些疲倦,洗了个澡后,便直接床入睡。 ………………………… 次日清晨,天色刚晓,莫言就被后院的动静给惊醒。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却见云萝在后院拿着小铲子,正忙的不亦乐乎。 莫言定睛一看,不由失笑,这丫头一夜未归,这时却不知从哪弄来几颗小树,正忙着培土植树…… 莫言穿好衣服,下楼来到后院,道:“大清早就兵兵乓乓的,你忙什么呢?” 此时,木亭的周围已经植下五棵不起眼的小树,大约三尺来高。 云萝转身看见莫言,两只大眼晴顿时眯成弯月,伸出小手从树摘下一颗青涩的果子递给莫言,一脸的‘你快表扬我吧’的神情…… 莫言接过果子,这才发现,云萝移植来的小树结的果子,正是她以前送给自己的带着淡淡苦味的野果()。 虽然不知道这果子究竟有什么用,而且也不觉得这几棵小树能起到美化环境的作用,但莫言依旧伸手在云萝的小脑袋揉了揉,以示嘉奖。 云萝的小脑袋此时摸去,已经很有实质感,并非完全虚幻。莫言考虑着,似乎可以让她炼化第二滴精血了…… “云萝,这果子有什么用处?”莫言随口问道。 云萝闻言,从莫言手中拿过那颗野果,掌心寒气氤氲,顿时将这果子冻成坚硬。 随即,她轻轻一捏,将果子捏碎成黄豆大小,洒进了池塘。 来也怪,这不知名的野果看似青涩味苦,但被洒进池塘后,水底的鱼儿却纷纷浮水面,争抢着野果的碎屑…… 这一幕看着挺有趣,莫言也忍不住拿起一颗果子弄碎,饶有兴致的喂起鱼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搞明白,这果子除了能用来喂鱼,还有其他的什么功效。 但不管这么,云萝‘夜半植树’的行为还是值得嘉奖,这意味着,小女孩已经真正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而不再是葫芦山中那不知名的地方。 为了表彰云萝这个辛勤的小园丁,莫言决定奖励她一台笔记本电脑。 云萝像绝大多数顽皮的孩子一样,在学习不算特别用功,但进度却是很快,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已经自学完汉语拼音,现在正在攻克九九乘法表…… 吃完早饭,莫言就开车街,为她选认适的电脑()。 在电子广场的一家商铺,莫言买了一台粉红色的适合小女生用的笔记本电脑。返回时,顺便在一家儿童玩具商店中,买了一堆的玩具。 回到家后,云萝抱着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兴奋的在屋子中飘来飘起。 ……………………………… 接下来的几天,莫言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为梅清浅炼制的丹药。 实际想要彻底治愈梅清浅的病,仅靠这味丹药是远远不够的。它的作用只是用来补足梅清浅体内缺失的气血,使她恢复至正常人的状态。但这终究是无本之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况且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这味丹药后,除了身体本身产生的抗性,也会在体内积沉很多的毒素。 简而言之,这味丹药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真正的治本手段,还在于莫言能否勾动梅清浅体内的先天本源…… 三天的时间,莫言昼夜不休,将苏雨送来的中药材炼化为一缕药气,然后混合了梅清浅的血液,炼制了四十九粒如绿豆大小的丹药。 然后他将这些丹药盛进瓷瓶,放置于聚灵阵中,让它缓缓的吸纳天地灵气。 这是一种最为粗糙的蕴丹手法,完全就是靠丹药中的药性来勾动和吸纳灵气。不过对于梅清浅那种孱弱的体质来,这种手法恰窍适。若是丹药中的灵气吸纳的过快、过盛,对她反而不利。 蕴丹的过程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等这个过程全碴成,莫言基本也就从这件事情当中解脱出来。 趁着丹药还未彻底成型,莫言拨通了孙明远的电话97ks.net()。 前段时间,莫言答应接受孙明远的委托,替他查清十五年前的那桩悬案。此时闲着无聊,倒是可以抽空了解一下详情。 孙明远接到电话97ks.net后,立刻表示派人来接莫言。 莫言道:“你个地方吧,我直接过去就行了,不必让人来接我。” 孙明远道:“我此时正在明园,留夏也在这里,一时不太方便走开……莫先生,您能不能委屈一下,先过来喝杯茶?” “明园?就是那个号称宛陵第一销金窟的明园?”莫言道:“这个地方我知道,我这就过去……不过我事先声明,今晚我一定要看到案发现惩所有资料。” 孙明远道:“没问题,天色一黑,我就领你去看现场。另外,我现在就让人在明园外等着你,还恕我不能亲自去门口迎接你。原因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没错,我一直怀疑凶手就是我身边的某个人,如果被他们得知我要重启调查的消息,我担心会有意外因素发生。” 莫言对此表示了理解,将心比心,换做是他,想必也会如此行事。 四十分钟后,莫言开着他的那辆黑色qr出现在明园的大门前。 车刚停稳,便招来许多异样的目光…… 在明园这个地方,莫言这辆黑色qr的出现,甚至比某个国色天香的美女脸忽然生出一块牛皮癣还要刺眼 明园门口的保安立刻用警惕的眼神锁定莫言,其脸色之冷峻,简直就像是在审视恐怖分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162】偶遇裘晚晴 - 一品风流 - 图穷 “问,您是莫言先生么?” 就在保安虎视眈眈的当口,一位脸sè黝黑的汉子走到车前,微微躬身,恭敬的问着坐在车中的莫言()。[]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就是。” 这个男子立刻道:“孙先生正等着您,我让我转告莫先生,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方便出来迎接您,让我向您致歉……” 莫言道:“这话他已经过了,没必要再次重复……行了,你也别站着了,车给我指路吧()。” 男子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的位子,气道:“莫先生,劳驾您了。进门后,您右转……” 莫言不由摇头……虽礼多人不怪,但气到这个程度,让他这个散淡闲人相当的不适应。 五分钟后,莫言在一栋欧式建筑前看到了黄留夏。 “哈,莫言,你来得正好,马就有一个牌局,有没有兴趣参加?” 黄留夏迎来,拍着莫言的肩膀问道。 莫言笑道:“还是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微微一顿,他问道:“孙明远呢?” 黄留夏道:“他现在不方便与你照面……莫言,今天在明园,你只是我的朋友,能理解吧?”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莫言不由摇头,道:“在门口见面的话,或许会让人产生联想,现在就没必要了吧?” 黄留夏苦笑道:“我也觉得他有些谨慎的过了头……不过换位思考的话,或许我会比他还要谨慎。” 莫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黄留夏道:“莫言,这里没外人,我就跟你实了吧……其实,他之所以如此谨慎,除了想找出凶手之外,更多是一种不安全感在心中作祟。你是行家,我这么。你能明白吧?” 莫言点了点头,道:“明白……无论是谁,当他知道自己的身边潜伏着一个凶手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忐忑不安()。[ 找小说素材就到]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凶手的枪口,会不会在某一天对准自己最要命的是,你明知道凶手就在身边,却永远也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所以,为了保住小命。你必须时刻提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亲近的人” 黄留夏闻言,苦笑道:“没错,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我的这个老朋友,活的真的很辛苦……”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楼中走去。 这栋欧式建筑的内部装修并不奢华,风格简雅,但却透着一股大气。进门后是一个大厅,格局类似于酒店的接待大厅,中间是一条铺着紫sè地毯的通道,通往二楼。右侧的落地窗前则散落着一些供人休憩的沙发…… “本来有一个牌局,不过你既然不感兴趣,我们就找个地方喝茶吧。” 黄留夏领着莫言往二楼走去,一边给他介绍着明园所提供的服务。 关于明园这个地方。莫言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但也算是久仰大名了。此地原本是一处明清时期所建的小园林,面积并不大。后被人收购,在原有的基础扩建为此时的明园。在宛陵,明园的名气极大,被人称为宛陵乃至a省的第一销金之地。 “总而言之。这里就是一座园林式的会所,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你所需要的服务……” 两人刚踏二楼,莫言还未站定,就发现有人正注视着自己。 “莫言?你怎么在这里?” 莫言顺着声音看去。却见裘晚晴正瞪着一双妙目,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莫言笑了笑,道:“是裘小姐啊。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裘晚晴眼中带有一丝jǐng惕,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莫言皱眉道:“怎么,我不能来这里?” 见莫言神sè隐约有些不悦,裘晚晴却是嫣然一笑,道:“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替麦穗告诉你,一个好男人不应该来这里。[ 找小说素材就到]” 莫言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道:“你以为我是来寻花问柳的?” 裘晚晴笑道:“我可没这么……” 她口中如是着,但脸分明就是一付‘老娘就是这么认为’的样子。 见她巧笑嫣然,莫言忍不住就看向她的红唇……严格的,裘晚晴的接吻技巧并不出sè,但是相比麦穗,却显得更加肆意和奔放。这一点,莫言深有体会。 裘晚晴察觉到莫言正看着自己的嘴唇,脸莫名就是一热。 女人的直觉总是莫名其妙的灵验…… 此时,她还无法肯定酒醉之夜的那个梦是真实无虚的,但却能肯定,在梦中和自己吻得死去活来的人,至少是以眼前这个家伙为模板的 裘晚晴并不讨厌莫言,相反的还隐隐有些欣赏,不过一想到这家伙是麦穗的男友,而自己却恬不知耻在梦中和他吻得死去活来,心中就有一种不出的崩溃感……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黄留夏,方正公司的老总,也是我的老板……”莫言道:“他今天有一个牌局,我是跟着过来见世面的。” 裘晚晴笑着伸出手,和黄留夏轻轻一握,道了声久仰()。 这时,一个身着旗袍的女招待款款走来,对裘晚晴道:“裘小姐,牌局已经准备好,蒋先生正等着您。” 裘晚晴道:“我知道了,告诉蒋先生,我稍后就过去。” 等女招待离开,莫言奇道:“你喜欢玩牌?” 裘晚晴摇头道:“我是来谈事情的……” 微微一顿,解释道:“明园原本是我们的赞助商,不过因为苏堇的加盟,他们有意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主要为我们提供外景场地……我这次来,就是谈这事的。” 莫言笑道:“在牌桌谈?” 裘晚晴笑道:“这事本来是其他人负责的,但有些条款一直没能谈妥,我和明园的老板算是老朋友了,所以在电话97ks.net里约定,大家在牌桌一见高低。我赢了,合约就按我的意思来,我要是输了,合约就按他的意思签。” 莫言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你有牌局,我就不打扰了。” 裘晚晴却并未急着离开,道:“莫言,你对德州扑克了解么?” 莫言道:“还行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裘晚晴笑道:“我听麦穗,在大学的时候她经常和你玩牌,有时候即使在牌面偷偷做记号都赢不了你,是真的么?” 莫言和麦穗在大学时的时候会因为各种小事而以扑克定胜负,比如,麦穗想去逛街,莫言却想去图书馆,于是两人就用扑克定胜负。又比如,麦穗以学社主编的身份向莫言约稿,而莫言抵死不从,于是两人再次用扑克定胜负…… 莫言笑道:“她就是个小傻瓜,在牌桌的智商向来都是负数()。” 裘晚晴却是掩嘴轻笑,道:“也不知道谁是傻瓜……在我看来,你赢的是牌,她赢得却是你的人” 莫言不禁一怔,道:“还有这种法?” 裘晚晴笑道:“这是属于女人的小智慧,你们男人不懂的。”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有没有兴趣替我参加这个牌局?” 莫言奇道:“这个牌局还允许外援?” 裘晚晴笑道:“本来是不可以的,但谁让我是女人呢……” 莫言道:“我待会可能就要离开,还是算了吧……另外我觉得,只要你坐牌桌,无论胜负,你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见莫言婉拒,裘晚晴也就不再勉强。 其实,她刚才的邀只是一时的心血来cháo。不知为什么,当梦中那个与自己吻得死去活来男人与莫言渐渐重叠时,她便下意识的想要去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夜,那梦,真耶,幻耶? “对了,莫言,甘蓝的事情,我一直没机会当面向你道谢……” 告别前,裘晚晴郑重的道:“谢谢你,莫言……我知道你是个淡薄的人,多余的话我就不了,只你相信,甘蓝的父母和我,都会记得你的这份情” 莫言笑了笑,道:“没必要的这么郑重,什么时候把甘蓝在我那里的伙食费给缴了,就算是感谢我了……” 几分钟后,两人笑着道别。 等裘晚晴离去,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黄留夏道:“莫言,你和这裘晚晴很熟?” 莫言道:“算不很熟,她是我女朋友的司()。” 黄留夏道:“我听裘晚晴和张长青有过婚约,而你和张长青向来不对付,该不会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莫言也不瞒他,道:“还真被你着了……” ………………………… 大约傍晚时分,莫言和黄留夏吃过晚饭后,离开了明园。 在宛陵东郊的一栋别墅前,莫言见到了孙明远。 此时的孙明远身边只带了一位跟随,看年纪大约三十岁出头,应该是他后来遴选的心腹之人。 按年龄计算,十五年前,他的这位跟随还是个少年,与当年的那件悬案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莫先生,真是怠慢你了” 一见面,孙明远便握着莫言的手,再三致歉。 莫言对这种‘见面不气不舒服斯基’的行径,也是无可奈何,只觉得还是和大李那样的人打交道更为惬意。 “就是这栋别墅么?” 莫言打量着眼前略带yīn森的别墅,问着孙明远。 从式样和风格,以及墙面的斑驳痕迹,不难看出,这栋别墅应该是世纪所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163】勘查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栋楼是从我祖父手中传下来的,比我的年龄还大,我和我妹妹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孙明远看着这栋楼,眼中满是唏嘘,道:“自从小妹走后,我每年会来一次,除此之外,这里基本处于被封闭状态。另外,这里常年留有两个保安轮流值守,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孙明远每年都会在小妹的忌rì这天,来到这里,安静的待上半天。十五年来,风雨无阻,已然成为定例。 不过,他所能承受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半天。所谓睹物思人,在这栋楼中待得越久,便想得越多,而想的越多,内心深处的痛楚就愈发的灼人心髓…… 众人来到楼前,【163】勘查孙明远站在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铁门。 “老板,您来了?”这男人显得有些木讷,但一举一动显得颇为稳健。 孙明远拍了拍这人的肩膀,道:“辛苦了,老王。” 老王讷讷道:“老板,您现在就上去么?” 孙明远点了点头,转过身对莫言道:“我们这就上去吧……” 说着,他从跟班手中接过一个公文包,并嘱咐他在下面等着,然后转身向楼中走去。 莫言和黄留夏对视一眼,跟着孙明远进了楼。 这栋楼虽然被半封闭,但楼内的地板和家具倒还算整洁,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 不过,因为缺乏生人安居,偌大的楼房内无可避免的透出一股陈腐之气。 进门处便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孙明远介绍道:“十五年前的聚会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包括我在内,共有三十七个人……” 莫言问道:“这三十七个人当中,包括保安吗?” “都是客人。不包括保安和服务生……” 孙明远拍了拍手中的包,道:“保安和服务生【163】勘查的资料都在这里,待会我会交给你。” 莫言道:“为什么他们要被单独列出?” 孙明远解释道:“这种家族式的聚会私密xìng比较强,除了客厅之外,二楼和三楼,保安和服务生是不允许上去的。他们无法接触案发现场,嫌疑最小,所以被单独列出。”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猜。楼内肯定没有监控设施,对吧?” 孙明远苦笑道:“如果有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这栋楼的客厅面积相当的大,其格局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见。莫言巡视着整个客厅,便仿佛走进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电影场景…… 他将客厅里的所有场景都录入脑海,然后道:“孙先生,我们上去吧。” 孙明远点了点头,率先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众人上了二楼,却见左右各有一个走廊通道。 孙明远介绍道:“左右两个通道其实是连通的,呈正方形。二楼有八个房间,其中四间是用来给客人休憩,另外四间房是棋牌房。那天晚上,差不多有一半人整晚都待在这四间棋牌房中……此外,一楼客厅的后面还有几间游戏房,里面摆放的是当时流行的一些电子游戏,以及桌球什么的。” 孙明远说着,随手打开一间房的房门。道:“这间房就是休息室,里面的东西一直按原样保存着……” 这间休息室中的所有家具都被盖上了一层白布,莫言随便看了看,道:“这里没什么可研究,孙先生。我们还是直接去你妹妹的卧室吧。” 孙明远道:“我妹妹的卧室在三楼,请随我来……” 这栋楼是上世纪建造,采用的全部是木质地板。虽然通道和楼梯上都铺有地毯,但稍微用力一踩,便能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这些不时响起的‘吱嘎’声响,便显得格外惊悚。 莫言心中暗道,这地方用来拍恐怖片倒是不错,论气氛,甚至比起真正‘闹鬼’的36号院都要来的yīn森和惊怖。 三楼的卧室有十来间,孙明远领着莫言和黄留夏来到东侧的一间房,道:“这就是我妹妹的卧房……” 这间房从外面看去,和其他卧室没什么两样,但在房门的右侧墙壁上,却装有监控温度和湿度的仪器以及一个小小的室内监控屏幕。 莫言的视线落在房门的门把上,这里被加装了一道锁,用的是老式的锁头。 “这间房被封闭了十五年,除了每三年的一次检查,平时几乎不会打开。” 孙明远取出钥匙,将锁头打开,然后看向莫言,郑重道:“莫先生,里面的密封薄膜被打开后,可能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样。所以,拜托你了……” 莫言却道:“我不会动那些密封薄膜的,你没必要担心。” 孙明远一怔,道:“不需要?” 莫言笑道:“对于事物的观察,我有我的方式。” 孙明远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莫言身上,听了这话,没有任何质疑的意思,点头道:“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说着,他拧动门把,将门打开。 这次,他并没有率先进去,而稍稍后退一步,道:“莫先生,我就不进去了。” 莫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孙明远之所以不愿意进去,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愿睹物思人,其次应该是不想打扰莫言。 黄留夏深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有莫言这个专家在,他和孙明远完全没必要进去,所以他同样留在了门口,并拍了拍莫言的肩膀,道:“看你的了!” 莫言微微点头,正要进门,却忽然想起一事,看向孙明远道:“孙先生,既然你们不打算进去,那就把资料给我吧,我需要结合资料来勘查现场……” “瞧我这脑子,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孙明远立刻将手中的包递给莫言。道:“里面除了文字资料之外,还有一台平板电脑,里面都是一些影像资料。这些影像资料是当时的监控录像,文字资料中除了jǐng方拍摄的照片和所有人录的口供之外,还有一些我妹妹的个人资料。” 莫言接过包,点了点头,道:“给我半个小时……” 说着,他走进房间,然后随手将门关上。 站在门内。他仔细的打量着这间房。 这间房的所有的家具都被薄膜密封,就连一些小的摆件也不例外,地板上也覆盖了两层较厚的塑料薄膜。一眼看去,整间房都是篸人的惨白sè。 莫言看了一会。将视线投向这间闺房的卧床,孙明远的妹妹就是在这张床上被人掐死的。 他静静的站在床前,仔细观察着…… 床上的被褥同样被薄膜密封,但这对莫言造不成任何的阻碍,本我意识的观察相当于透shè式的扫描,任何疑点都将在莫言的灵台之中被无限放大。 然而,时光是这个宇宙最好的消融剂,无论是物质还是思维上的痕迹,在无情的时间洪流前。都终将被消融毁灭…… 几分钟过去,他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 轻轻摇了摇头,他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将里面的资料和平板电脑取出。 huā了两分钟时间,他将所有资料全部扫描至脑海,然后打开视频资料看了一遍。 这些视频都是当时的监控录像。大概是因为转录的原因,又或是当时的监控设备比不上现在这般jīng良,画面看起来不是很清晰。 不过莫言对此并不在意,这些场景单调的视频画面除了能提供一条时间线外,价值并不大。 他只看了五六分钟。就关闭了这些视频。 莫言心中清楚,当时的jǐng方肯定一帧一帧的研究过这些视频画面,如果有什么疑点。肯定早就发现了。 除了时间线,这些视频资料提供不了太多的信息。 观看视频资料的同时,莫言一心二用,本我意识也在全力运转,将刚才录入的所有信息一一解析、重构,然后进行全面的推衍。 这次推衍差不多进行了十分钟后,得出的结论,却让莫言微微皱眉。 结论显示,当时的二十七人当中,有八个人有作案时间。 这八个人当中甚至还包括了孙明远…… 其余七人为别是死者的一位同学兼闺蜜,一位堂兄,一位远房的同宗亲戚,两个表兄妹,以及外来的两位客人。 “八个嫌疑人,除掉孙明远后,还有七个嫌疑人,这范围有些广啊……” 莫言轻轻摇头…… 实际上,jǐng方的资料上也列出了重点的怀疑对象,有三个人与莫言的结论相同,其他的则被莫言排除。 无论是对莫言还是对jǐng方来说,有了嫌疑人其实是远远不够的,找不出证据和作案动机的话,嫌疑人永远只是嫌疑人! “以手头的这些资料来看,想要解开这桩悬案几乎没有可能,必须得换个方式……” 莫言下意识点了支烟。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十五年前,他能亲历当时的案发现场,莫言自信,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找出凶手。 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凶手的血液流速、心率,以及情绪上的变动,都逃不过莫言的观察。 简而言之,莫言就是一台最jīng确的天然测谎仪,只要圈定嫌疑人,然后通过简单的问话,他就能确定谁是凶手。甚至,他还可以动用神魂之力,从意识深处放大凶手内心的恐慌,让他不打自招…… 然而还是那句话,时间是个大杀器,它湮灭的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事物,也同样能湮灭人类的爱恨情仇,以及惊怖憎恶。 当初心怀忐忑的凶手到了今天,或许早已坦然。 而莫言的那些手段也不是万能的,如果凶手通过十五年的不断自我暗示和心理建设,将当年的记忆遗忘甚至修改,他也是无计可施。 最重要的是,即使能通过这些手段锁定真凶,他也无法出示证据,以证明此人就是凶手。!!! 【164】召集 - 一品风流 - 图穷 “如果能回到十五年前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莫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个笔筒,将上面的薄膜撕开,然后将手中的烟蒂扔了进去。 这一行,除了找出七个嫌疑人,他没有任何收获,基本可说是无功而返。 他将文字资料拿起,用笔将这七个人圈了出来,心中琢磨着该从什么地方着手…… “不出意外的话,真凶应该就在这七个人当中,或许我可以和他们聊一聊……” 老实说,此时的莫言多少有些挫败感。 当初接受孙明远的委托时,他自持有本我意识和神魂之力在身,并没有将这事太过放在心上。 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这次委托,除了好奇心之【164】召集外,更多的是一种‘有问题,找专家’的淡淡优越感。 然而事实最终给他上了一课,让他知道,有一种因素,即使是修士也要在它面前恭谦的弯下腰…… 没错,这个因素就是时光! “时间消磨了太多的东西……”莫言轻轻一叹。 便在这时,他脑中忽然灵光闪现,脱口道:“时间的确能消磨很多东西,但也并非无法弥补!” 他伸手拿起文字资料,将孙明远妹妹生前的一张照片抽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后,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此时,距离他走进房间,恰恰过去了半个小时。 “就这么办!” 他微微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孙明远靠在墙壁上,微微眯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黄留夏则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的拍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他…… 卧室的门被打开后。孙明远浑身一震,立刻站直身子,看向莫言。 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却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忐忑。 他死死的盯着莫言的嘴唇,生怕莫言会说出自己不愿听的那句话…… 黄留夏【164】召集见孙明远紧张的甚至不敢开口询问,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主动问莫言道:“莫言,有没有收获?” 莫言点了支烟,道:“如果你说的收获是指立刻找出真凶的话。很抱歉,我没有收获。” 黄留夏道:“当然不是让你立刻找出真凶,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莫言摇了摇头。道:“很遗憾,十五年的时间太久,很多东西都已经发生质变,我无法……” 说到这里,他见孙明远几乎快要崩溃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就不说废话了。孙先生,有一件事我要得到你的确认。” 孙明远原以为事情无望。此时见莫言神sè淡定,便知道事情多半还有转机,心中立刻安稳许多。 “什么事情,你说。”他深吸了口气,说道。 莫言道:“我记得你不止一次说过,你很确定凶手就在那次聚会的客人当中。对吧?” 孙明远肯定道:“确定无疑……监控录像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晚的聚会,从最后一个客人到达,直至我妹妹死亡,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出入过这栋楼!”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监控录像的确是最好的证明……孙先生,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孙明远一怔,正要说话,黄留夏却抢先开口,道:“莫言,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发现,又或是计划,你就直说吧。” “我只是看孙先生过于紧张,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莫言笑道:“好吧,我就直说了。孙先生,我的坏消息是,仅靠现有的资料,我没办法找出真凶。好消息是,如果你能将当初参加聚会的人全部召集起来,我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找出凶手!” 九成的把握? 一般来讲,国人无论说话还是行事,总喜欢留有一份余地。 即便是百分百的把握,也总要留出一点余地。你可以说这是谦虚、谦逊,也可以说是一分刻意为之的留白,暗含为人为事之道。 孙明远不是大鼻子克里斯,当然能明白这九成把握的含义,闻言后,激动的浑身直哆嗦,道:“你说的是真的?” 莫言很认真的道:“比真金还真!” 孙明远也不问缘由,立刻道:“好的,这事我立刻去办,最多一周时间,保证将全部的人召集过来!当初的客人有几位已经移居海外,我需要一点时间。哦,对了,还有一个长辈,三年前因为肺癌已经去世……”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等等,孙先生,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召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孙明远深吸了口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你说,我听着。” 莫言转身走进卧室,将遗留在里面的文字资料取出,然后抽出其中的几份递给孙明远,道:“其他人我不管,这七个人是重中之重,我一定要见到。” 孙明远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后,道:“放心,这些人都在国内,我保证你能见到他们!”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刚才看过你妹妹的资料,她的忌rì是下月的五号。孙先生,下月五号,我要在这栋楼中见到当初参加聚会的所有客人!” 孙明远一怔,道:“在这里?” 莫言笑了笑,道:“对,就是在这里……十五年前,有人在这里杀死了你的妹妹,十五年后,我将在这里找出真凶,让你的妹妹安息!” 孙明远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没问题,我就以十五年忌的名义召集他们,这样做的话,似乎更隐蔽一些。” “另外,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告诉你。”莫言道:“等到聚会那天,我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希望孙先生到时能配合我。” “这个没问题!”孙明远点头道:“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会以什么身份出现?” 莫言笑道:“暂时无可奉告……此外,你也不要问我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有些事。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他这么说,其实并不是故意要卖关子,而是不愿在这栋yīn暗的楼房里呆的太久。 如果换做麦穗和裘晚晴这样的美女在这里,他会很乐意的留下来,然后说些鬼故事给她们听,到时候说不定还有美人投怀送抱什么的…… 可惜眼前的两人都是纯爷们,他实在没兴趣陪他们多聊。 更何况,他的计划一两句话根本就说不清楚,一旦开头。随之而来的将是更多疑问。 与其如此,还不如卖个关子,早点回家睡觉。 ……………………………… 省厅,四号楼。 杜小音晋升为副处后。暂时主持七处的所有工作,不过她并没有搬进处长办公室,而是依旧待在自己那间空间并不大的办公室内。至于那间被前任徐处长占用的小会议室,也再次恢复了原先的功能。 此外,大李已经复职,那位胆小的资料员被调去了市局,前任徐处长的通讯员也离开了七处。 除了这些小小的变化,七处在杜小音的主持下,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一如往常的高效、明快。 “处长大人,小女子有大事汇报……” 岳悦敲响了杜小音办公室的门,冲杜小音做着鬼脸。 杜小音抬起头,没好气的道:“你很闲么?” 岳悦道:“小音姐,不要耍官威嘛,人家真的有大事汇报。” 杜小音道:“说吧。我听着呢……” 岳悦凑到杜小音身边,讨好道:“小音姐,你什么时候请客呀?升官不请客,到老没人要哦……” 杜小音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道:“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岳悦摸着肚子。笑嘻嘻道:“民以食为天,对我来说,这就是头等大事。我是个小民。不像你们领导可以公款**什么的,也只有跟着处长姐姐后面蹭点吃喝了。” 杜小音白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她拿起话筒,道:“我是杜小音……” 话筒中传来的是马厅长的声音,道:“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不要耽误。另外,立刻通知你们处的钱晓宇,让他收拾好常用的器具以及随身用品,随时待命。” 马厅长的语气比以往要更加的严肃,一般来说,这是出现大案要案的迹象。 对此,杜小音早已习惯,唯一让她有些奇怪的是,究竟是什么案子,居然要出动钱晓宇这个病理学专家? 七处的技术人员可谓包罗万象,既有大李这样的外勤刑侦老手,也有如钱晓宇这样的整天与组织细胞打交道的病理学专家。一般来说,像钱晓宇这样的纯技术人员是不出外勤的,他们更多的是在幕后提供技术支持。 在杜小音的印象里,自从来到七处后,就没见过纯技术人员出外勤的例子。 “究竟是什么案子,居然要让一个病理学专家出外勤?” 杜小音放下电话,不禁微微蹙眉。 所谓军令如山,她心中虽然奇怪,但手底下却是没有丝毫怠慢,立刻拿起电话,将这件事通知了钱晓宇。 钱晓宇三十刚出头,尚未结婚,从表象上看,是个标准的技术向死宅,但在内心深处,却有一颗sāo动的‘外勤组之心’! 他的偶像不是别人,正是外勤组的硬汉李大海! 接到杜小音的电话后,钱晓宇激动不已,颤声道:“领导,终于轮到我出外勤了么?感谢党、国的信任,感谢处长的栽培……对了,杜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佩枪了?” 杜小音闻言,二话不说,立刻挂断电话。 她最头疼的就是七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雄心sāo动的男技术人员。 “佩枪?就你那柴禾似的小手腕子,也不怕被震得粉碎xìng骨折?” 她摇头一笑,将桌上的资料收拾好,走出了办公室。!!! 【166】家庭教育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大哥,你快看,我的头发已经开始变黑了!” 梅清浅坐在轮椅上,笑意盈盈的对莫言说道。 这几天来,女孩不仅变得愈发开朗,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喜欢上了原本绝不会在身边出现的镜子…… 女孩现在最大的乐趣除了和身边人分享自己身体上的每个细小的变化之外,就是时不时的要来镜子,然后对着它,痴痴的看着。 看着镜中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变化着,对梅清浅来说,这是一种无法言述的欢乐。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再过一周的时间,我保证你就会拥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莫言笑道:“清浅,你有没有把自己每天的变化都用相机记录下来?” 梅清浅笑道:“有啊,苏雨姐每天都要给我拍很多的照片……”微微一顿,又道:“莫大哥,麦穗姐和甘蓝姐今天会过来吗?” 身为36号院的准女主,麦穗只要有空都会过来,或是打扫卫生,或是为莫言洗衣,自然也就认识了梅清浅。至于甘蓝,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甚至还从麦穗那里骗去了院门的钥匙,偷偷摸摸复制了一枚…… 莫言笑道:“应该会来吧,你找她们有事?” 梅清浅笑道:“这是女孩子家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 众人闲聊的时候,除了莫言,谁都不知道,木亭之中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小女孩…… 云萝偏着小脑袋,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微微的一撇嘴。 在她的眼中,这些人真的很讨厌,每天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还老是霸占自己的‘老爹’! 实际上。老爹这个称谓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小云萝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总是听莫言唉声叹气的说‘自己越来越像一个老爹’后,小女孩便喜欢上了这个称呼。 “这些人真讨厌,尤其是那个大鼻子,身上那么多的毛毛,长得丑死了……还有那个苏雨,总是偷偷的盯着老爹看个没完,哼哼,她一定是喜欢上了老爹。想让老爹给她买很多很多的甜食!” 小云萝嘟着嘴,忽然飘到苏雨身后,偷偷在她脖子上吹了口气。 苏雨顿觉一股凉意袭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然后急转身向身后看去…… 身后自然什么都没有,她微微蹙眉,然后抬头看了看天sè,以为是要下雨了。 幸好这是白天,若是晚上,她多半会被吓个半死。 云萝的小动作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莫言。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顽皮了……” 看着正朝自己做鬼脸的小云萝,莫言心中一声哀叹。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持续的炼化jīng血,云萝的进步越来越大,不仅身体进一步凝实,而且对生人体内的阳气也不再那么畏惧。以前,她仅仅只能在人少的地方活动,一旦进入住宅区。就会被生人体内的阳气克制。而现在,随着自身体内的阳气逐渐浓厚,她已能短时间的进入那些人多的区域。 比如前天晚上,她就偷偷溜进了某个拥有很多很多甜食的超市…… 但不幸的是,这件事情。莫言第二天就发现了。 昨天,甘蓝来36号院陪梅清浅,无意中提起。这附近的某家超市被工商部门给查封了,具体的原因是这家超市出售大量假冒伪劣的甜食。这些甜食被人买回家后,看似包装完整,但实际上吃起来却是味同嚼蜡。于是这些买家纷纷向工商部门投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莫言一听便知,这绝对是小云萝干的好事,于是连夜对她进行了‘审讯’。 然而,不知何为善恶,何为道德,何为对错的小云萝,面对老爹的审讯,却是欣然招供,毫无心理压力的就承认这件事情。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可以替老爹节省很多那种花花绿绿的钞票了! 看着云萝无辜的表情,和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莫言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长叹一声…… 他心中清楚,对没有善恶观念的小云萝来说,家庭教育不仅迫在眉睫,更是一项任重而道远的长期工作! “老板,天气好像变凉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苏雨看着天,担心会有降雨。 莫言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云萝,敷衍道:“应该不会下雨,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下午三点钟左右,梅三鼎走进了36号院。 老人进门后,自然是先去看望宝贝孙女,看见梅清浅判若两人的变化后,八十有五的老人激动的泪珠子直掉…… 此后,老人感谢了以大鼻子克里斯为首的医护人员,并当场给每人都发了个小红包。 红包虽小,装的却是银行卡,具体的数额不得而知,但莫言相信,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梅三鼎xìng格豪爽,对身外之物向来看的极淡,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将家产大部分都捐了出去,只给自己留下一座梅园。 医护人员有了红包,许助理自然也有,甚至连这几天一直陪伴梅清浅的苏雨,也领了一个红包。 唯一没有红包的人,只剩莫言。 当然,如果梅老爷子能有一双yīn阳眼的话,他会发现,自己还漏了一个小女孩! 此外,他更不知道,就因为所有人都有了红包,唯有自己和老爹没有,他在小云萝的眼中,已经成为仅次于大鼻子克里斯的‘讨厌的小老头’! 36号院的后院,梅三鼎坐在木亭中,品着茶水,道:“莫言啊,你这院子虽小,但却别有一番韵味啊!” 莫言笑道:“别人说这话,我当他是赞扬,您老说这话,是故意寒碜我的吧?和梅园相比,我这院子也就和垃圾场差不多,您老的赞扬,真的是很违心啊!” 梅三鼎哈哈大笑,道:“你这可就说错了,首先,你这院子虽然没有刻意修饰,但惟其如此,才更有一番贴近自然的野趣。尤其是这小亭和池塘,格局虽小,但贵在自然。此外,我对风水也有点研究,你这院子地气勃发,是个养人养水养花养草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喝了口茶,又道:“你岂不闻,梦得先生有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莫言啊,此院虽小,但有你这样的主人坐镇,便是这人世间的一方桃园啊!” 莫言谦虚道:“老爷子您谬赞了,再这样夸下去,我出门会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两人说话间,一辆小车停在了36号院门前。 莫语从后座走出,对司机道:“你在这里等我,吃过晚饭后,我们再回西村。” 司机点头道:“好的,镇长。” 莫语上任已经有一段时间,一般来讲,现在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战略期和关键期。 然而,从莫语此时略带憔悴的脸sè就能看出,他这位新任镇长的rì子并不好过。 上任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好充分的准备,但是真正下到基层后,他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里和京都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上任之初,由他主持的第一次镇zhèng fǔ工作会议上,就有人敢当面嘲讽他。在党委会上,首次发言也曾几次被人打断,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简而言之,西村镇党委和zhèng fǔ的那些老油条们,对他这个新镇长根本就不买账。 这其中涉及到很多的因素…… 首先,他是由京都空降来到西村镇的,阻碍了某些人的升迁。其次,当地的绝大多数官员都是本地人,彼此势力盘根错节,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本土势力网,容不得他这个外来的和尚…… 最重要的是,莫语实在是太年轻了,又天生一张清秀的脸,别人不欺负你欺负谁? 用西村镇某个副镇长的话来说,老子的儿子年纪都比他大,一个生瓜蛋子,凭什么指挥我这个老政务工作者! 这些都还是主要因素,其他的小的因素,就更是数不胜数。就连镇招待所的女服务员也开始埋怨新镇长有洁癖,对伙食太过挑剔,导致自己的工作量直线上升云云…… 得不到来自内部的支持,莫语就想从外部环境打开局面。 上任后,经过调研,他准备清理规范当地的汽车修配行业。 如果他是一个强势且有能力和手段的镇长,这一招可谓是打蛇打七寸,掐住了要害。 但可惜,他空有一个好的想法,却没有相应的手段,整顿工作开始后,立刻就激起了众怒! 西村镇的汽修行业在外人眼中是一个毒瘤,但对本地人来说,却是经济命脉。 这个行业不仅养活了众多的西村镇老百姓,也养活了当地的黑势力,更是当地某些官员灰sè收入的源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顿工作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局。 工商部门和镇jǐng所的工作人员在执行任务时不仅消极敷衍,甚至公然的通风报信。 往往检查组的车刚开到某个汽修厂的门口,就被很多身份不明的人围堵…… 最让莫语愤怒的是,西村镇也有向自己靠拢的人,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胁。 有人晚上回家被拍黑砖,有人家中窗户被砸,甚至还有人在上班的路上,被从天而降的一包粪水兜了个满头满脸!(未完待续)RQ 【165】疫情 - 一品风流 - 图穷 杜小音走进马厅长的办公室,马厅长正好放下手中的话筒。 “你先坐……”马厅长道:“我还有个电话要打。” 杜小音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浏览着。 几分钟后,马厅长打完电话,问道:“钱晓宇有没有通知?” 杜小音点头道:“已经通知他了……马厅长,到底是什么任务,居然要让他这个纯技术人员出勤?” 马厅长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交给杜小音,道:“你先看看这份报告,看完后我再给你说任务的事。” 杜小音接过报告,大略看了一遍后,心中愈发讶异。 就报告的内容而言,其实与jǐng务并没有太多必然的联系。报告的大致内容是,在宛陵东南方向的来水镇一带发生疫病,大约数十人被未知病毒感染,接到报告后,防疫部门和相关单位已经采取了紧急行动…… 此类疫病,如果是大范围的,为了维持秩序和封锁传染源,jǐng方的介入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杜小音觉得,这种小范围的疫病由防疫部门和当地jǐng方介入就以足够。更何况,自己的部门大多数是文职,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马厅长把自己叫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看完报告后,杜小音道:“马厅长,就这份报告的内容来说,似乎和七处的职能并不相关吧?” 马厅长道:“怎么不相关?钱晓宇是个出sè的病理学专家,防疫部门的领导专门打电话给我,要求他参加这次防治工作。” 钱晓宇在七处的主要任务是承担病理诊断工作,通过**组织检查、脱落和细针穿刺细胞学检查以及尸体剖检。提供明确的病理诊断,确定疾病的xìng质,查明死亡原因。 因为是幕后工作,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实验室内,钱晓宇在七处的存在感其实并不强。但是他出sè的理论功底和实际cāo作。以及陆续发表的几篇论文,使他在病理学这个领域声名鹊起,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实际上,曾有多家省内外的医疗机构向他发出过高薪聘请,但他一直没有理会…… “钱晓宇是个出sè的病理学专家。让他参加防治工作我能理解……” 杜小音看着马厅长,很直接的道:“厅长,有什么任务您就直接交代吧。七处的工作有多忙您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与我们职能相关的事情,我想您是不会把我叫到这里来的。” 马厅长点了点头,道:“没错,有些事情报告中没有反应。我必须亲口跟你说。”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是这样,这次疫病的主要发生地点在来水镇东郊的民俗村,那是一个在自然村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民俗度假村。疫病发生时,除了村民和普通游客外。还有一帮外国客人。他们都是学者,来自不同的国家,是来民俗村参加一个文化研讨会的,人数大约在二十多人……” 听到这里,杜小音微微蹙眉,道:“厅长。这个应该由外事部门去应对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 说到这里,她yù言又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马厅长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把这些外国人单独列出,是在搞特殊对待?” 杜小音笑了笑,没说话。 马厅长解释道:“我特意指出这些外国人是有原因的……据我收到的消息,民俗村的这次疫病可能和盗墓有关。疫病发生前,民俗村周边出现很多盗洞,而且有人亲眼看见有野狗撕咬一具尸骸。防疫部门怀疑。这次的未知病毒与地下墓穴又或者那具尸骸有关。此外,我托人查过那些外国学者的身份。其中有几人的来历很值得怀疑,尤其是一个美籍华裔,曾在东南亚一带参与过文物走私以及涉嫌与当地的盗墓者勾结……” 听到这里,杜小音心中释然,道:“这么说来,七处的任务就是查清楚这些人是否与这次疫病的源头有关,对吧?” 马厅长点头道:“没错,这就是你们的任务,到达民俗村后,将由外事部门的人配合你们查清真相。” 实际上,这次事件将无可避免的涉及到政治因素,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外国学者,同时也是因为至今尚未查清的未知病毒。但凡此类事件,总是能引起大范围的关注,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疫情和舆情,将会造成极坏的影响。 只不过,马厅长知道杜小音是个纯粹的技术官员,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包含了政治在内的其他因素。所以,他将七处的任务做了简单化处理,好让杜小音专心致志的应付她所擅长的事务。 实际上,除了杜小音之外,省厅还有其他的官员会同时跟进,负责与其他部门的协调以及对事态的评估。 “我明白了,马厅长,这次任务我会亲自带队!” 十分钟后,杜小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将随身物品整理一下,打电话通知了大李和林秀,便准备立刻出发。 不过,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忽然站住,转身看向办公桌。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她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将莫言送的那枚护身符戴在了脖子上…… ………………………… 这几天来,36号院闲置的空房总算是派上了用场,热闹的就像是一个小型旅馆。 莫言的炼制的丹药几天前就已完成蕴丹的过程,并且当时就给梅清浅服了一粒…… 此类丹药的主要功效是补充梅清浅〖体〗内的气血,使她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不过这种丹药莫言也是首次炼制,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梅清浅住进了36号院,以便自己随时观察她的状态。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他也来得及补救。 梅清浅住进了36号院,克里斯和许助理以及一些护理人员,也就顺理成章的搬了进来。 这些人不仅占据了36号院的大部分空房,而且还专门开辟了一间护理室。室内摆满了各类医疗监控器械,不分昼夜的监控着梅清浅的身体状态。 克里斯是这些人中最为忙碌的,自梅清浅服药之后,他几乎就没怎么睡觉,一直观察和记录着梅清浅身体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事实证明,莫言的丹药不仅有效,而且是有着惊人的奇效。 在莫言的预计中,梅清浅至少要服用十粒以上的丹药,身体才会出现明显好转的迹象。 但实际上,第一粒丹药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当时,在众多带着疑虑和不安的目光中,梅清浅服下第一粒丹药,而后就沉沉睡去。 大约三个小时后,她的面sè开始红润,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舒展着,就仿佛脱水蔬菜正经受着水分的滋养…… 而监控设施上反馈的各项数据,同样向着健康人的数据缓慢而坚定的攀升着! 见到这种情形,所有人都为之〖兴〗奋鼓舞,而克里斯更是手舞足蹈,几近癫狂。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许助理等人看来,无非是莫言的药的确很管用,梅家的千金大小姐有望成为一个健康人。但是在克里斯眼中,这完全就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 从那以后,他几乎不眠不休,将梅清浅身〖体〗内外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记录了下来。 亲眼目睹了这个奇迹后,莫言在克里斯的眼中,已从上帝他老人家派驻在世间的行走者,直接升格为上帝他老人家在人间的化身! “莫,这已是梅小姐服用的第六粒药丸,除了身体的各项数据持续上升外,她的头发也在渐渐变黑,显得更有光泽……” 后园内,克里斯坐在木亭中,看着手中的数据报告,〖兴〗奋的对莫言说道:“莫,你创造了一个奇迹!是的,是的,我知道,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但是我依然要说,面对一个真正的奇迹,再多的赞美都不嫌多!” 赞美完莫言后,克里斯又问道:“莫,我想知道,大约还要服用多少粒你制作的小药丸,梅小姐才能彻底恢复?” 莫言笑道:“这只是前期治疗,并不能使她彻底恢复……克里斯,这就是中西医之间的区别了。在你们西医看来,通过不间断的长期服药,使病人保持一定的健康状态,基本就算攻克了此类疾病。但在中医观念中,这属于治标不治本,算不得彻底的治愈……” 其实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莫言都不怎么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中医自吹自擂几句。 反正事实摆在眼前,他再怎么得瑟,大鼻子也只有聆听的份。 当然,严格来说,他这也不算自吹自擂,因为他只是以事实为基准,向大鼻子克里斯贩卖中医学上的一些理念罢了。 两人正聊着,许助理走过来,对莫言道:“莫先生,老爷子刚才打来电话,说是下午三点左右到达宛陵。” 莫言一怔,道:“梅老要来这里?” 许助理道:“是的,老爷子说他要亲眼看着梅小姐恢复,所以,您可能还要为他准备一个房间了……” 莫言笑道:“没问题,还有两间空房,你们自己去安排吧。” 说话间,苏雨推着梅清浅来到了后院。 考虑到梅清浅是个女孩,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直接询问,莫言将苏雨也叫了过来。 对苏雨来说,这也算是个小小的惊喜,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睡觉的时候,距离老板的卧床总算是近了一步…… 【167】上门求助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语今天来找莫言的用意,不言而喻他犹记得莫言上次说过要帮自己一个小忙,最终却被自己拒绝。他今天找上门来,为的就是旧事重提。 莫语当时之所以拒绝莫言的好意,主要是因为自尊心作祟,然而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之后,此时的他方才明白,莫言所说的那个‘小忙’究竟是多么的重要! 西村镇的所有问题其实可以归结于两方面,首先是当地顽固的宗族势力,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决,需要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去磨。其次,就是西村镇的黑恶势力。无论是那些专宰外地客商的黑店,还是那些以拼接报废车辆、销赃为主要经营手段的汽车修配厂,其背后都是由当地的黑恶势力撑腰。想要恢复西村镇正常的经济秩序和安稳的环境,就必须先打掉这些黑恶势力。 至于政事方面的阻碍,莫语其实并不担心,那些老油条们再怎么jiān猾,也必须在规则内行事。只要剪除他们的羽翼和爪牙,莫语自信有的是方法慢慢收拾他们,不管怎么说,他是一镇之长,是当地zhèng fǔ的首席执政官,天然就占据了大义的名分。只要打掉当地的黑恶势力,不仅意味着自己已经站稳脚跟,同时也是对这些老油条们的一个jǐng告,算是震山敲虎! 综上所述,莫语已经决定,将打击当地的黑恶势力作为突破口。 不过还是那句话,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想要打掉西村镇的黑恶势力,又岂是一件简单的事? 站在劣号院门前,莫语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梅清浅身边的医护人员,看着莫语道:“请问你找谁?” 莫语微微皱眉,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道:“这里不是莫言住的地方么?” 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哥的脾气,喜清净,不喜热闹。可是此时的弥号院内,却是热闹非凡,他甚至听见后院隐隐传来的大笑声…… “您是找莫言先生的吗?”医护人员急忙道:“请你稍等,我这就去告诉他……” 说着,她将门虚掩,然后转身就走。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问,你通报个毛啊! 莫语不由摇头,隔着门提醒道:“告诉他,我是莫语。” 里面的医护人员匆匆应了一声…… 不一会,苏雨就出现在门前。 莫语与苏雨不仅见过,而且当初还曾怂恿周宪庾让苏雨去勾搭莫言。 此时两人见面,却都是一脸的若无其事。 不过想起当初的‘计划”莫语心中略觉好笑,觉得自己忒也幼稚。此外,他也忍不住的想,这个苏雨究竟有没有爬上莫言的床呢? “莫先生您好……”见到莫语后,苏雨微微一笑,将莫语请进门。 “老板在后院等您,请您跟我来。” 莫语走进院子,随口问道:“苏小姐在这里还习惯么?” 苏雨笑道:“我在这里很好,老板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 莫语点了点头,径直朝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他惊讶的发现,梅三鼎老爷子居然也在这里。 这时,他才隐约想起梅清浅的事情来…… “难道我的这个大哥真的能治好清浅的怪病?” 他心中惊讶无比,等看到依旧坐在轮椅上,但容貌和状态却已是判若两人的梅清浅后,他才不得不选择了相信。 见到莫语,梅清浅首先向他打招呼,笑吟吟道:“小语哥,好久不见。” 莫言走上前,笑道:“清浅,我还真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否则早来看你了。” 说着,他走上前,看向梅三鼎道:“老爷子,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这里来了?” 梅三鼎笑道:“我是来陪宝贝孙女的,倒是你,怎么也在这里?” 莫语正要说话,莫言却笑着开口道:“他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官僚,在宛陵下面的西村镇任职。一镇之长,威风的很时……” 梅三鼎却哈哈笑道:“你家的这个小二倒是挺适合当官的,像你父亲。” 这时,苏雨端了一杯热茶上来。 莫语接过,在梅三鼎的身边坐下。 梅三鼎的眉眼何等通透,一见莫语略显憔悴的脸sè,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憋着什么事。 “清浅,外面风大,你还是先回屋吧。” 为了不妨碍兄弟两人说话,老人将梅清浅赶回屋,克里斯和苏雨见状,自然也不好待在这里,于是纷纷起身离开后院。 等中若离开,梅三鼎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坐下就不想动了,你们说你们的,不要管我。 莫言笑了笑,看向莫语,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莫语赌气道:“我来市里办事,难道就不能顺道看看你?” 莫言哈哈一笑,对梅三鼎道:“老爷子,你觉得他这话可信么?” 梅三鼎老jiān巨猾,笑眯眯道:“你们兄弟两的事情,可不要问我……” 有梅三鼎在侧,莫语不好直接说正事,倒不是怕被外人看了自己的笑话,而是直接说正事属于礼数不周。 毕竟莫、梅两家是三代的世交,怎么也得先关心一下梅清浅的病情再说。 “老爷子,清浅的病治疗的如何了?”莫语问道。 梅三鼎笑道:“你这话问错了人,……你大哥才是决定清浅命运的人,我这个老头今天赶过来,是专门跑来巴结你大哥的。” 莫言笑道:“老爷子,您真话可真不厚道,刚才那么多红包发出去,我连一张红皮纸都没捞到,你这也叫巴结我?” 梅三鼎哈哈笑的:“他们都是俗人,所以发几个红包,大家乐呵乐呵。你不同,真真正正的隐世高人,又岂会将阿堵物放在眼中?” 吹捧完莫言,老人微微一顿,又看向莫语,将梅清浅的病情简单说了一遍。 莫语听完,心中也是为梅清浅高兴。同时,他对莫言的敬畏,也愈发深了一层…… 他不由想起,自京都出发时,祖父曾再三叮嘱自己:你的这个大哥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以不亲他,不爱他,但是绝不可以不敬他,不畏他!去了宛陵之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就去请教你大哥,多问多听,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行了,该说你的来意了。” 莫言点了支烟,道:“是不是在西村镇遇到麻烦?” 该说的废话都已说完,莫语也就不再罗嗦,点头道:“很多麻烦,从上到下,就没有顺畅的地方。” 莫言笑了笑,道:“让我猜猜,你今天来是想让我帮你打开一个突破口的,对不对?” 莫语点头承认道:“没错,就是你上次提起的那事,我打算以它为突破口。” 莫言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最多给你争取三个月的时间,其他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莫语点头道:“三个月足够了,只要他们消停下来,三个月后我有办法收拾他们。 “行,我去打个电话。”莫言站起身,道:“另外,你的那些破事可以跟梅老爷子多说说,他老人家纵横军、政、商三界多年,绝对的狡诈如狐,老jiān巨猾,指点你一个基层小官僚,绰绰有余。” 梅三鼎佯怒道:“臭小子,你这是在捧我,还是在骂我?” 莫言哈哈一笑,走到后院的一角,拨通了大李的电话。 “大李,问你个事情。” 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嘈杂,过了五六秒钟,大李的声音才响起,道:“正出任务呢……有什么事情赶紧说,马上就要出发了。” 莫言道:“你还记得西村镇那个黑皮么?“记得啊,怎么了?”大李道:“那家伙当时被拘了半个月就放了出来,怎么,那货又惹事了?” 黑皮当初在修配厂被抓之后,因为没有证据显示他和赵越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仅仅是被拘留了半个月。 “大李,你有他的电话么?”莫言道:“我的一个亲戚现在是西村镇的镇长,刚上任,被黑皮这帮家伙搞的十分头疼,我打算跟他聊聊,……” “我当是什么事……”大李笑道:“小事一桩,你就不用cāo心了,我找人收拾他。” 莫言道:“你有渠道?” 大李道:“那家伙的臭事实在太多,随便找个理由拘他几天,然后再jǐng告一番,至少能让他安稳小半年!” 莫言本想自己去解决这个麻烦,听大李这么一说,立刻觉得这个主意似乎更稳妥一些。 “那就麻烦你了,大李。”莫言感谢道。 大李不悦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姓徐的那事我还没谢你,你倒反过来谢我?伙计,你这是在打我脸,知不知道?” 莫言哈哈一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当我在谢你?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还有客人呢。” 挂断电话,莫言回到了木亭,道:“今天人多,咱们出去吃饭,就当是给老爷子接风了。” 莫语心不在此,敷衍几句后,问道:“你的电话打完了?” 莫言道:“你们西村镇有个叫黑皮的,算是当地黑恶势力的瓢把子,先拘他几天,然后再让人jǐng告他一番“……,这样的话,差不多能给你争取小半年的时间。” 莫语听了这话,心中立刻彻底安定。 半个小时后,他接到镇里打来的电话,最终没有留下吃饭,告别了莫言和梅三鼎,匆匆离去。 【168】急转直下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三天后,清浅就能基本恢复正常,到那时,我会勾动她〖体〗内的先天本源,使她彻底恢复。” 每天一粒丹药,到了第八天,梅清浅不仅身体状态大好,各项数据rì趋正常,容颜和肌肤也焕然一新。 从表面上看去,此时的她除了脸sè略黄,身体稍稍偏瘦一些,基本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最让她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离开陪伴了自己十年的轮椅! 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当她拄着拐杖站立起来,在别人的搀扶下缓慢的行走时梅三鼎激动的老闻纵横………… 因为梅清浅的状态大好,梅越山和他的大人每天都会来弥号院泡上大半天。 莫言对梅越山向来看不顺眼,但看着梅三鼎和梅清浅的面子上,此时也不好给他脸sè。 至此,在外人眼中,梅清浅的病完全已经可以宣告彻底治愈,就连克里斯也是这么认为。 但实际上,唯有莫言和梅三鼎才知道,如果不能促使梅清浅〖体〗内的先天本源自行运转,眼前这所有的美好,都将是镜huā水月。 “莫言,你有几成的把握?”后院的木亭内,梅三鼎略带不安的问道。 关于先天本源的事情,除了梅三鼎之外,莫言即使说出,也没人能懂。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梅三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和莫言作真正交流的人。 “放心吧,老爷子,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莫言安慰道:“此外,我还有一个不错的消息要告诉你,等清浅身体彻底痊愈后,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将会比大多数普通人都要长寿,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梅三鼎惊讶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莫言解释道:“所谓命由天定,运由心生……”人之初,xìng别、父母、背景,这些都是无法自己选择的,此为命由天定。而寿命一项,也是自胎中带来,先天本源浑厚的人,寿命天生就长,本源不足的人,甚至刚一出生就会天折。清浅的先天本源与常人无异,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自患病之后,她的先天本源被封闭,完全靠外物支撑,这就相当与存了十年的银行。等她彻底痊愈,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灾害,寿命自然就会比常人要长一些。” 听了这话,梅三鼎不禁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延长寿命?” 莫言哈哈一笑,道:“可以啊,只要他肯经受和清浅一样的痛苦我就能帮他延寿……” 梅三鼎不由笑道:“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清浅的痛苦别说是亲身经受了,就是在一旁看着,都要折寿三年!” 莫言道:“先天本源是定数,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法改变的,这就是命由天定。但在后天来说,若是注重养生之道,懂得趋利避害,就等于是变相的延长了寿命,此为运由心生。” 梅三鼎今年八十有五,却是jīng神矍铄,身体康泰,看其状态,活到一百岁根本不成问题,这就是得益于他格外注重养生之道。 他对此深有感触,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四十岁之后就戒烟戒酒,一直保持着健康的生活节奏,否则的话,恐怕连八十岁都活不到。” 他自小习武,〖体〗内的暗伤不知凡几,若的不知节制,别说八十,huā甲之年恐怕都熬不过去。 微微一顿,老人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这句‘命由天定’运由心生,其实可以扩展到人的整个一生。我出身贫寒,没有一个好爹,也没有背景,这就是你说的‘命由天定’。但我不怕苦,不怕死,赤手空拳几十年的闯荡后,最终给自己打下了一片天,这就是你说的‘运由心生’。而反观我的这些子女,除了老大之外,其他的人都躺在温床上甘当米虫,竟是找不出几个有出息的。老天爷给了他们好背景好身份,看似生来就是人上人,但他们不知何为争,何为拼,空有人上人的皮囊,但实际上却从来不曾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我老头子说一句话,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要上街当乞丐!”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梅三鼎因为莫言的一句‘命由天定运由心生……”竟是弓出无数感触,对着莫言大吐苦水。 莫言听了,只能哈哈一笑,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年纪悬殊,却因莫言叔祖的缘故,此时已成忘年之交。 梅三鼎因为身份的缘故,很多话只能憋在肚子里,此对面对莫言这个忘年交,却是找到了最好的倾吐对象…… 两人正聊着,许助理略显匆匆的走来。 梅三鼎皱眉道:“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打扰我和莫言聊天么?走开,走开”” 许助理脸sè微滞,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离开,道:“老爷子,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您。” 梅三鼎道:“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许助理道:“刚才电视新闻上说,宛陵下面的来水镇一带发生疫情,省府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启动了各项预案,我觉待……” “你觉得什么?”梅三鼎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及早离开这里,躲得远远的?” 见老爷子如此的不耐烦,许助理苦笑一声,没敢接口。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已经表露,这的确就是自己要说的话。 “真是杞人忧天!” 梅三鼎“哼哼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坐在什么地方,我面前坐着的人又是谁?区区疫情,难道比清浅的病还可怕!我告诉你,无论是天塌了,又或是地陷了,这里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 莫言闻言,不由哭笑不得。 这老头说话忒也夸张…………疫情什么的,有自己在,的确构成不了威胁。可真要是天塌了地陷了,我又不是女娲娘娘,我还能补得了天,撑得住地? “行了,你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梅三鼎不耐烦的挥挥手,将许助理赶走。 他老人家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风浪,还真没将这所谓的疫情放在心上。天塌了,自有大个子去顶。再说,这些年来zhèng fǔ对各种自然灾害和疫情的防控力度还是相当大的,各种紧急预案也做了不少,且轮不到自己cāo心。 但不知为什么,莫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却是忽有所动,总觉得这事会和自己产生某种联系…… 这种感觉类似于心血来cháo,却又不是那么的清晰,这让莫言心中多少有些奇怪。 来水镇距离宛陵市区大约六十公里,元朝末,这一带曾因瘟疫而导致人口灭绝,现在的居民大多为外省人迁居而来。也因此,造成了此地多民族聚居的局面。 距离来水镇大约五公里的民俗村,原本是一个自然村,村内居民来自七个省份、三个民族,多年的混居下来,造成了此地极其独特的风俗。 一些人文学者和艺术家对当地这种多风格民俗相当感兴趣,纷纷来此考察、采风,再加上这个村子周边风景优美,渐渐地,这里便发展为集民俗、旅游、娱乐为一体的民俗度假村。 距离民俗村大约三里路的一处小山岗,杜小音和大李、林秀正站在一个形似盗洞的洞。前,仔细的勘验着。 大李将微型摄像探头从盗洞中抽出,道:“的确是盗洞,不过没有挖到底,可能是搞错了地方,半途放弃了。” 微微一顿,他抱怨道:“这个应该让考古专家过来勘查,我们三个加起来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这不是难为人嘛!” 林秀道:“你就别抱怨了,以现在的情况,哪个专家肯来配合我们的调查躲都躲不及呢……”“……” 这话出口,就连xìng格爽朗的大李也沉默了。 刚来到民俗村的时候,气氛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大多数人还是颇为乐观的。 当时,疫情刚刚发生,虽然尚未查清病毒来源,但具体的症状也无非就是发点烧,脱点水而已,病情稍微严重一点的也就是浑身无力,躺在床上起不来。从当时的情况看,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被感染的居民和游客并不算多,大约只占总数的六分之一。 然而,当杜小音等人展开调杳的时候,状况却急转直下。 一夜之间,被列入调查名单的人几乎都染上了这种未知病毒,导致调杳工作不得不陷入停滞状态。 而且,患者的症状同样急转直下,最先被感染的居民和游客有一半陷入深度昏迷,其中有三人停止了呼数“……, 面对这种情况,杜小音果断中止调查,并撤离了民俗村。 但因为他们近距离接触过患者,为防意外,他们被安置在距离民俗村一里之遥的地方,属于隔离待观察人员。 “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不应该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急着开展调查。” 杜小音轻轻叹了口气,道:“大李,林秀,对不起了。” 大李皱眉道:“小音,别胡思乱想了,这事怎么能怪你?” 林秀也道:“就是,这是天灾**,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小音,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再说情况也没那么坏,我们只是待观察人员,只要四十八小时没发生症状,基本就没什么大的问题。” 杜小音微微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钱晓宇那如……” 这话一出口,大李和林秀皆是沉默。 【170】中枪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三人所在的这座农家小院距离民俗村只有一里路,向前运动三百米,就已达到极限。 超过这个距离,就相当于一只脚再次踏入了疫情中心点! 杜小音沉吟了片刻,道:“好,就以三百米为限。” 说完,她率先走出院子,大李和林秀见状,飞快的转身进屋,将枪械和电筒取出。 夜sè中,杜小音顺着小路慢慢向前搜索。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强光电筒发出清冷的光芒…… 向前搜索了差不多两百米,她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而在她两侧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各有一道强光电筒发出的光柱,那是大李和林秀正顺着田埂向前探查。 远处几百米的地方,民俗村同样有灯光闪烁…… 换做平时,附近地带早已是一片犬吠,但自疫情爆发后,民俗村附近所有的家畜牲口都已经被清理一空。 杜小音没有放弃搜索,继续往前行去。 再次前进了差不多五十米左右,左边的大李高声喊道:“差不多已经到了三百米,我这边没有情况!” 林秀同样喊道:“我这边也没情况。” 虽然相隔着数百米,但在寂静的田野中,两人的声音格外清晰。 杜小音沉吟片刻,道:“可以停下了,不过暂时不要撤离,大家辛苦一下,留在这里继续观察。尤其是沟渠和草丛,一定要格外注意!” 这时,民俗村里的消息应该已被汇报到指挥部,农家小院之后的两道jǐng戒线,已经开始有灯光闪烁。 又过了几分钟,直升机升空,在民俗村周边的夜空中不停的盘旋徘徊…… 看到这种情况,杜小音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应验了。一定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心理崩溃,想趁着夜sè闯出了民俗村! 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就人xìng而言,这种行为虽然不理智,却无可厚非,仅仅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可如果将这种行为放置到整个大环境中,则毫无疑问是一种危害到公共安全的行径! 身为心理学博士,杜小音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迷茫。 若是真的遇上这个想要逃出‘囚笼’的人,在劝阻不能的情况下。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开枪? 对着一个无辜的人开枪? 放走? 放走一个极可能将未知病毒传播至整个世界的灾难之源? 杜小音心头迷茫的时候,头顶忽然一阵狂风掠过,一架直升机的灯光直直锁定了她! 刺眼的灯光中,夜空中传来带着金属味的高音喇叭声。 “下面的人。请立刻表明身份,请立刻表明身份!” 杜小音用手挡住刺眼的灯管,另一只手高高举起自己挂在胸前的证件…… 她手中的证件是指挥部临时颁发的特殊证件,含有荧光粉末,可供夜间识别。 几秒种后,直升机上的人确认了她的身份,再次传来声音,道:“谢谢配合,请保持jǐng戒!” 不远处的大李和林秀也遭遇到了同样的待遇。待两人的身份被鉴别后,直升机才飞往其他的地方…… 这时,周边的点点灯光越来越多,显然是指挥部已经开始了野外搜索。 经过刚才的那阵直升机掠起的狂风,杜小音隐约觉得身上有些凉意。 她缩了缩身子,心说出来的时候多穿件衣服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便觉得身上愈发的寒冷,而且隐隐有些倦意。 “坏了!” 她心中一跳,立刻抬手在额头上摸了摸,不出所料,额头上已是微微发烫! 站在夜sè中的茫茫田野上。杜小音心中冰凉,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包围了自己…… “小音。我这边一直没有什么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林秀举着电筒,慢慢朝杜小音走来。 杜小音猛然惊醒,尖声道:“不要过来!” 林秀吓了一跳,举着电筒照过来,道:“小音,你怎么了?” 杜小音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林秀,不要过来,我可能已经感染了,你和大李立刻回去向指挥部报告,同时检查自己的身体,如果有发烧的征兆……” 她话未说完,林秀就又惊又怒的道:“小音,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感染?快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吧?你一定是骗我的!” 杜小音也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感染了病毒,还是因为受凉而引起的发烧,但此时她不敢冒险,道:“我现在的情况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体温有些过高。林秀,不要靠近我,你和大李立刻回去!” 林秀带着哭音道:“那你怎么办?” 杜小音沉声道:“听指挥部安排吧,是去后方进行隔离,又或是直接进入民俗村里的隔离营,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做出决定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大李一直没有出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他沙哑着声音道:“小音,如果确定是感染了病毒,还是去民俗村吧,钱晓宇在那里,有他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这个建议其实很有道理,民俗村中的研究组掌握着第一手资料,而且空运进去的医疗设备也是下了大血本的,这些设备之昂贵,之jīng良,远在普通市区医院的设备之上。 杜小音闻言,嫣然一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去了民俗村后,至少可以近距离接触那些调查名单上的人,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此时,她的心情虽然没有彻底平复下来,但至少已能做到自控。 身为心理学专家,她心中清楚,既然事已至此,与其自哀自怜自怨,还不如乐观面对……几分钟后,大李和林秀踏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 然而,两人走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却听身后接连响起两声枪响! “砰……” “砰……” 这两声枪响次第响起,第一声沉闷,第二声清脆。 大李jīng擅各类枪械,立刻听出,第一声枪响应该是自制土枪发出声音。 而第二声枪响,则是自己所熟悉的jǐng用枪械所发出的声音! 听到枪声,大李和林秀急速转身。拨出枪,不管不顾的朝杜小音所在的方向跑去…… 听到两人急促的脚步声,杜小音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我没事,你们俩不要过来!听见没有。不要过来!” 听到杜小音的声音,大李和林秀稍稍松了口气,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脚步。 大李急道:“小音,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林秀更是带着哭音,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音,你是不是中枪了?” 夜sè中,几道电筒光交错摇曳。杜小音站在那里,道:“我没事,你们放心吧……林秀,赶紧停下,不要过来。” 说着,她看向地上一滩血迹。又道:“刚才有人朝我开枪,我反击后,可能shè中了他的肩膀。此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看不清相貌,此时已向东侧的河道逃窜。大李。林秀,你们两人留一个在这里jǐng戒,一个回去向指挥部汇报。我跟过去看看。” 整个民俗村方圆几公里内的手机信号早已被屏蔽,三人调查小组只有一部手机可以直接联络指挥部,刚才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将其带在身上。 杜小音说完,不等大李和林秀表示反对,便立刻向东侧的河道方向跟去。 她之所以走的如此急切,一是不想放走朝自己开枪的人,二是不想让大李和林秀看到自己脸上那混杂了各种情绪的神sè…… 这种种情绪中,尤以震惊和迷茫为甚。 她向前小步搜索着,手心中握着一颗仍自发烫的圆形弹丸…… 刚才黑暗中的第一声枪响,shè向她的正是这颗铅质的弹丸! 当时事发突然,她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觉胸口被一股大力撞上,正常的呼吸节奏立刻紊乱,只觉胸闷yù绝。 弹丸的速度比声音更快,这时,她的耳中才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中枪了吗?” 惊恐中,出于本能,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但却惊讶的发现,这里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只有一颗炽热的弹丸被淡淡的蓝光包裹着,在胸口前正滴溜溜的飞速转动着…… 所有的一切,在电光火石中发生。 她来不及思考,左手捂住胸口的同时,下意识的朝枪声响起的地方shè击…… 这一枪正中目标,一个黑影捂着肩膀,踉踉跄跄的从路边的沟渠中窜出,返身朝东侧的河道逃去。 黑影逃窜后,杜小音却呆在那里,没有追击。 这一刻,她的心中各种情绪混合,已是复杂到了极点。 惊恐、震惊、不可思议等各种情绪,如cháo水般包围了她。 等她稍稍清醒,耳边传来的是大李和林秀的呼喊声,以及他们的脚步声。 她深吸了口气,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那颗弹丸,然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电筒……夜sè中,杜小音朝东侧河道的方向搜索着。 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她都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中的佼佼者,关于那颗忽然停滞在胸口前的弹丸,此时此刻,她已找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护身符! 没错,就是莫言送她的那枚护身符! “……我送你的护身符不仅仅是一种jīng神上的寄托,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它是有实际作用的。” “……总之你记住,下次再出任务,一定要戴着它。” 隐约间,杜小音的耳边回荡起莫言曾说过的话。(未完待续)RQ 【169】枪响 - 一品风流 - 图穷 钱晓宇以前的工作总是隐在慕后,为前线的同事提供技术支持。而在这次瘦病当中,他终于实现了冲在第一线的梦想… 但是对杜小音等人来说,这个,梦想’的实现,多少才些残酷。 身为病理学专家,钱晓宇是首批进入民俗村的医务工作者。进驻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工作二十个小时以上,研究着导致了这场疫情的未知病毒。直至疫情忽然加重,杜小音通知他准备撤离时,他却坚持留了下来。 所才人都知道,留在瘦情爆发中心地带究竟意味着什么! 钱晓宇心中自然也明白’但他更知道’才些事总要才人去做’才些责任总要才人敢于站出来承担! 对他来说,民俗村就是疫情的第一线’更是自己的战场。唯才在这里’自己才能获得第一手资料,从而为后方的研究工作,提供最详实的资料! 钱晓宇留了下来,送别杜小音等人时’一向腼腆的他,王动和每个人都轻轻拥抱了一下……。 “走吧,天sè不。了,回去还得做饭呢。”山岗车,林秀轻声说道。 他们现在住在一所农家小院内,户主在瘦情爆发之初,就已经提前撤离。 作为待观察人员,他们现在正处于被隔离阶段,虽然不缺衣食,但指挥部提供的那些速食食品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这几天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做饭。 农家小院内,永迈不缺食材,后面有菜地,仓中才余粮,不迈的地方甚至还才个,小小的鱼塘。三个人利用这些食材,每天轮流做饭,也算是苦中作乐。 实际上,指挥部距离他们居住的农家小院也只才两干米不到,但这短短的两十米,就目前来看,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三个人聊天的时候,表面前显得很乐观,似乎四十八小时后’真的就可以离个但实际上,这几天来他们所观察到的种和迹象都表明,瘦情似乎越来越严重。 天空中,已才军方的直升机出现。 它们的出现,最大的作用是成为作为空中的监测点,防止才感染者擅自离个同时,这些直升机个向民俗村内空投各类物质,其中甚至还包括各种型号的医疗器械。说起这个,实际上是钱晓宇向指挥部提出的建议,他希望能在瘦情中心地带建立起一个小型的前沿研究基地,直接展个究……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指挥部显然已经采纳了他的建议。 “今天你们想吃什么?” 大李将观测器械装进了提包,看向杜小音和林柳,笑着问道。 今天轮到他做饭,虽然他不是什么家庭煮男,但做饭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用不用我去池塘抓几条鱼’给你们炖鱼汤?” 林秀闻言,撇嘴道:“得了吧你……,现在我连包装袋里的火腿肠都不敢吃,就更别说那些野生的鱼了。” 这些天来,他们连做饭都用的是纯净水,地中州摘取的蔬菜也要煮到烂熟才敢吃。 大李笑道:“瞧你这胆小的劲,没听说过‘捞死吃河豚,这句话么?” 林秀一顿脚,没好气的道:“李大海’这种环境下,别老说死不死。的,老娘还想活一百岁呢!、,原本才些凝滞的气氛,在大李略显竞意的调笑下,渐渐舒缓。 “说到鱼汤,我不禁个怀念起某个朋友来…” 大李点了支烟,唏嘘感叹。 林秀好奇道:“是谁呀’居然能让你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大李严肃道:“严格点说,不是怀念他,而是怀念他家后院池塘里的鱼。” 他说的这人自然就是莫言,虽然语气略带调侃,但在内心深处’他的确是很怀念那个神奇的家伙。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若是那家伙也在这里,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呢? 此时,不仅是大李想到了莫言,杜小音同样也想起了那个家伙”“在这种天灾面前,即使是他,恐怕也是束手无策吧?”杜小音轻轻叹了口气,手腕轻抬,情不自禁便按在了胸前的那枚护身符上。 三人结束了这次注定没才结果的调查,回到了农家小院。 大李和林秀个忙着做饭,杜小音个写工作报告。 写完今天的工作报告后’她拨通马厅长的电话,向他汇报今天的工作以及身体状况。 按照规定,每隔两小时,他们就要向指挥部汇报一次。此外’每四小时,他们还要进行身体自检,将数据同样汇报至指挥部。 对于杜小音工作上的汇报,马厅长显然并不关心,随口问了几句后,着重询问起杜小音等人的身体状?… “放心吧,马厅,各项身体数据没才太大的变化,一切都很正作可以先放一放,对身体的监控一定要仔细再仔细,保持高度的jǐng惕xìng!” 杜小音犹豫了一会儿,道:“马厅,钱晓宇那边怎么样了?” 马厅长道:“放心吧,他个人的情况一切正常,全封闭的防疫服已经到位,只要他自己小心,就不会才太大的问题。” 仅仅是个人情况正常么?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 杜小音敏感的察觉到马厅长无意中透露出的信息,但是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忍住心中的疑虑’并没才问及瘦情中心的态势。 挂断电话后,大李走过来,关切的问道:“钱晓宇的情况怎么样?” “他那边一切正常……”杜小音将马厅长划才的话复述一遍’又道:“走吧,我肚子饿了,吃饭去吧。”农家小院内,三人围坐在小木桌前,吃着简单的晚餐。 木桌上摆放着一碗青菜汤一碟户主自家脖制的咸菜,一碟炒干笋,主食是米饭。 调查小组住进这座小院之前’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就已征得户主同意,可以临时动用小院内的所才物资。否则的话,他们三人现在也只能吃些速食面、火腿肠之类的食品。 这顿晚餐简单而朴素但三人却吃得津津才味。 “长夜漫漫,无心睡?…” 吃完饭,大李摸出一副扑克,道:“咱们来斗地主吧!” 林秀笑道:“不错的主意不过总得才点彩头吧?” 大李故作惊讶道:“身为**,你居然敢公个赌?” 林秀白了他一眼,道:“少在这里得瑟,你就说敢不敢吧。” 大李笑道:“我还真不?…” 说着,他将裤兜朝外一翻’道:“出任务之前,口袋划被媳妇扫荡过!” 林秀忍不住笑道:“姓李的你还是不是男人?瞧你那点出息劲,我都替你磕乡…” 杜小音在一旁笑道:“行了,行了,你两别老是斗嘴了,谁输了明天继续做饭。” 三人议定后,个就着堂屋里的灯光斗起了地主。 疫情所带来的yīn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犹如一块巨石。 一如大李的那句玩笑话,在这个漫漫的长夜里,没才人能静下心,安然的睡去。 牌局一直进行着,没才人提出休息。 对他们来说,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如在牌桌上慢慢消磨这难熬的时?…。 牌局进行到大约十一点左右’杜小音忽然放下手中的牌侧耳倾听。 她微微蹙眉,道:“你们才没才听见什么?” 大李面sè凝重道:“没听错的话,应该是从民俗村那边传来的枪声!” 微微一顿,又补充道:“不是制式枪支,听声音应该是自制的土枪……”杜小音僧的站起,道:“我要过去看看!” 林秀惊道:“你疯了?”杜小音道:“林秀别忘了我们是**,听到枪声后却安坐不动,这是渎职。” 林秀急道:“我当然没忘,可是这是特殊情况,特殊时期!” 杜小音道:“正因为现在是犄殊时期,我才必须要去查看。林秀,你才没才想过,万一民俗村的某个村民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冲出jǐng戒线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说到这里,她转身回屋,个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枪械。 屋外,大李和林秀面sè凝重片刻的沉默后,大李道:“林秀,小音说的对,万一才人冲出了jǐng戒线’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秀道:“指挥部对此早才预案,共设立了三道防线,而且民俗村里本就才一只武装的应急小组,应该不会才人冲出来吧?” 大李道:“别忘了,现在是深夜,而且周边的地势复杂,大路走不通才小路,小路走不通还才河道…,本地的居民远比我们这些外人更熟悉地势,一心想跑的话,我觉得冲出去的可能xìng很大!” 林秀咬着唇,不禁叹了口气,顿脚道:“行了,这些道理我都懂,就不用你老人家教育我了。” 微微一顿,又道:“一起去吧,分头行动!” 这时,杜小音走出屋,道:“分头行动也好,我走中间这条小,路,你们俩走田埂。记住,一旦遇到想要出去的村民,以说服为主’如果对方不听劝阻,可考虑使用武力。但是你们干万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许个!” 大李道:“我提个建议,大家各自向前〖运〗动三百米,不能超过这个距离!” 【171】隐形病毒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夜sè退去,新的一天了。 民俗村建成才一年的大剧场’此时已被设立为隔离营。 原本应该上演各地方剧和的大舞台上’暗红sè帷幕已谢’剧场中的座椅也被拆去’临时搭建了数十座简易的板房。 这里被隔离的都是有发烧征兆的人’每人一间房’各类医疗监控设施都很齐全。严格来说’被隔离在这里的人’暂时还算不上是感染者’只是处于被观察阶段。 而那些已经陷入昏迷的重症患者’则被隔离在另外一个地方。 杜小音坐在床沿上’看着面前,全副武裴’的钱晓宇’笑道:“真没想到’分个几天’居然又见面了。” 钱晓宇穿着全封闭的防疫服’苦笑道:“领导’我可没想着在这里见到你。包括大力和林秀’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见到!” 杜小,音勉强笑了笑’道:“行了’我现在不是什么领导’只是所的病人……说说吧’我现在的情况如何?” 钱晓宇叹了口气’道:“换做平时’我会告诉你’你无非就是因为受凉而引起的体温过高’休息两天’吃几片药就好了。而现在’我却无法肯定什么……当然’如果你的体温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退去’就足以证明你不是感染者。” 杜小音皱眉道:“听你的意思’现在连确诊都做不到么?” 闻言’钱晓宇脸上露出古怪的神sè’道:“有些话本来是不能向你透露的’但现在你已经进入隔离营’也就无所谓了……领导’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小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钱晓宇的这番话并不难理解’简而言之就是,进入隔离营后’无论你是否披感染’想要离个里’唯一的途径就是等到疫情被彻底控制住’再无任何隐患之后。而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能离个里! 钱晓宇见杜小音点头,继续说道:“疫情爆发之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由未知病毒引起的’为此’我们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但让人失望,又或者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直到现在’我们竟然无法发现这种病毒的存在!” 杜小音是心理学家’但对生物学多少也知道一点’闻言后’不禁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生物病毒是一类个体微小’结构简单,只含单一核酸’必须在活细胞内寄生并以复制方式增殖的非细胞型微生物。 它和所有生物一样’具有遗传、变异、进化的能力’是一种体积非常微小’结构极其简单的生命形式。病毒有高度的寄生xìng,完全依赖宿主细胞的能量和代谢系统’获取生命活动所需的物质和能量。离个主细胞,它只是一个’大化学分子’停止活动’可制成蛋白质结晶’为一个非生命体’遇到宿主细胞它会通过吸附、进入、复制、装配、的放子代病毒而显示典型的生命体犄征’从这个角度来说’它是个生物与非生物的一种原始的生命体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的确不可能,但事实是’它的确不存在’又或者说’以现有的科技手段’我们无法观测到它的存在!” 钱晓宇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的出来、这种事实对他这个病理学家的打击相当的大。 杜小音眼中渐渐由了一丝惊惧,道:“如果连病毒的本体都发现不了’这岂不是说…” 说到这里’她yù言又止’看着钱晓宇’似乎希望他能站出来给出不同的意见。 钱晓宇却是黯然的点了点头’道:“不瞒你说’现在的研究工作已经陷入了停滞’指挥部已将这个消息上报到了最高层。大约今天晚上’就有一批来自全国各地的最顶尖的专家进驻民俗村。 f到这个消息’杜小音彻底沉默。 这两天来’她已预见到情势正向坏的方面发展’但却没料到竟是崩坏到如此的地步。 如果连这种未知病毒的本体都发现不了’也就意味着’一旦传播出去’人类对它将没有任何的制约手段! “你相信末rì论么?”钱晓宇忽然问道:杜小音脸sè有些茫然’道:“原来是不信的’可是……” 钱晓宇道:“我原本也是不信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惊醒’道:“嗨’我说这个干什么?这要是被我当年的导师听见’肯定得给我两爆票子。” 说着’他将听诊器等器械收拾好’道:“领导’你好好休息,多喝点水。” 杜小音见他要离个道:“晓宇’你这里有没有治烫伤的药?” 钱晓宇奇道:“你被烫伤了么?” 杜小音将这几天和大李、林秀在农家小院自己做饭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轮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火燎了一下。” 钱晓宇道:“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取药。” 等钱晓宇离个杜小音缓缓张个’看着掌心中的一团灼伤。 这里’并非是做饭时不小心被火燎伤’而是被昨晚的那颗炽热的弹丸生生灼伤的! 昨晚的那一幕’犹在眼靠……。 杜小音怔怔的看着掌心’忽然轻声叹了口气。 对于莫言的神奇和神秘’她早就有所领教’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自己对那个家伙勉强算得上是了解。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了解实在是过于一厢情愿…… 过了一会儿’钱晓宇将治疗烫伤的药膏送来’道:“忘了告诉你’昨晚被你击伤的人找到了’是当地的一个村民。” 杜小音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钱晓宇道:“身体上没太大问题’你的那一枪只伤了点皮肉’看着个’其实没什么大碍。但是jīng神上……”’ 他摇了摇头’却是yù芊又止。 应该已是完全崩溃了吧?杜小音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 玉号院’梅清浅的临时卧房内。 女孩躺在床上’鼻息沉稳,已是进入深度睡眠。 莫言坐在床边’修长而稳健的手指搭着梅清浅的脉门’脸上神sè淡然。 在他身旁’梅三鼎坐立不安’巴巴的看着他’大气不敢出。 良久,莫言将手收回了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以真气为岑’勾连、刺激了梅清浅〖体〗内的先天本源’使其个自行运转。而今天,便是要确定’这种自行运转是否能持续而行’从此再无阻碍。 梅三鼎紧张的直吞口水’声音沙哑的问道:“怎么样了?” 莫言微微一笑’道:“梅老’恭喜你了’清浅的本源已能自行运转,再无滞碍!” 梅三鼎闻言’深吸了口气……。 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后’他并未像常人那般惊喜的跳起’而是坐在那里’怔了半天。 这老头,不会是欢喜的傻了吧? 莫言心中腹诽’口中道:“老爷子,您可别学范进啊’我是小辈’可不敢在您老脸上动土!” 梅三鼎闻言’瞪了他一眼’随即却又轻叹一声’道:“十年了’我盼望眼前这一幕’已经盼望了整整十年。原以为,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我必会惊喜yù狂……” 说到这里’他一拍莫言的肩膀’感慨道:“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欢喜固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心底的累’以及一种莫大的解脱感:莫言啊,你不仅治好了清浅的病’同时也给了老头子我一个解脱啊。否则的话’我死的那天’必然是睁着眼睛的!” 莫言笑道:“梅老’今天是高兴的rì子’咱不说这种霉气的话’好不好?” 说着’他站起身’又道:“让清浅好好睡一觉’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两人走出房间’梅三鼎看着已无清闲可言的36院’歉意道:“打扰你很长时间了’我今天就让克里斯他们搬出去。” 莫言哈哈一笑’道:“那我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梅三鼎笑道:“你这小子’就不能假装着客气点?” 已经确定宝贝孙女的怪病彻底治愈’老头心中格外高兴’又道:“老夫聊发少年狂……,莫言’有没有胆量陪老头我好好的持一次酒?” 莫言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不欺负老人家。” 梅三鼎道:“我可是戒酒很多年了’今天第一次个’这酒你一定得陪我喝。” 一老一少说笑着走下楼’往后院而去。 到了后院’却见克里斯早已坐在木亭中’正面sè凝重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见到莫言和梅三鼎’克里斯道:“莫’我知道你是个有办法的人’你能不能帮我联系贵市的医疗机构?” 莫言年道:“有什么事情么?” 克里斯扬了扬手中的报纸’道:“我想参与发生在贵市来水镇的疫情防治工作’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上帝赋予我的职责。莫’你能帮我这个忙么?” 莫言笑了笑’道:“老实说’这个忙我还真没办法帮你……〖中〗国人更习惯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是个大鼻子老外’这种大事’且轮不到你插手。” 微微一顿’他见克里斯满脸的疑惑与不解’又道:“大鼻子,你不用奇怪’这是一种观念上的不同’并不是有意拒绝你的善意。” 克里斯反驳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一个好汉三个帮’吗?” 莫言道:“对’是有这句话’但这里的好汉指的是自家的好汉’而不是你这种外来的好汉。” 克里斯耸了耸肩’道:“这分明就是歧视和排外……”’ 提起发生在来水镇的疫情’莫言并没怎么在意’一旁的梅三鼎却是轻轻皱起眉头。 “莫言啊’这次的疫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老人轻轻一扯莫言的袖子’低声道:“以往发生疫情的时候,宣传上基本都是放个’但这次’典情控制的相当厉害了” 【172】心血来潮为哪般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听了这话,莫言也觉得有此不对劲。 梅三鼎说的典情控制’并非是指zhèng fǔ刮锁了所有的信息。实际上’在疫情爆发之初’各大媒体跟进的很及时’民众和zhèng fǔ之间的沟通也很顺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报道虽然没有减少’zhèng fǔ也依旧每天都发布消息’但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却几乎听不到。 如果不是疫情一直被控制在来水镇的民俗村一带’尚未出现在这个范围之外的病例’恐怕现在的宛陵市早已人心惶惶。 “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我们没必要cāo心这些。” 虽然察觉到一些不妥’但莫言依旧没放在心上。 区区疫病而已’根本不能动他分毫’实在没必要投入太多的关注。 有莫言这个,绝世圣手’在这里’梅三鼎显然也没太在意这所谓的疫病。 他将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刚刚病愈的宝贝孙女身上。为了能让梅清浅更好的恢复’他索xìng将那座临时租住的别墅买了下来’并且打算暂不回京都’而是留在宛陵’陪着孙女直到她彻底的恢复健康。 梅清浅一行人搬出36院后’莫言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宁静了每天除了修行之外’他将大多数时间都huā在了小云萝的身上。 这段时间以来’云萝进步神速’已经个了小学三年级的课程:现在’她不仅可以用纸笔和莫言做一些简单的交流’而且也明白了‘老爹’这个称谓的含义。 老爹就是父亲’就是爸爸’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她第一次在纸上写出‘老爹’这两个字的时候’莫言怔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字是左’不是右’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些什么?居然左右都会混淆?” “哟呵,反了你’还敢拿眼瞪我?” “不许卖萌’老实写字’每天两百个大字’不写完不许吃甜食’不许上网!” 每到深夜,只要麦穗不来’弥号院内’总是会回荡着此类的声音。 有时候’这样的家庭教育也会在白天进行。 “老爹,那个总是和你亲嘴儿的姐姐今天怎么没来?” 小云萝眨着纯净的大眼睛’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疑问。 莫言满头的黑线’道:“小孩子家家’不许问大人的事情。” “老爹’今天可以吃十个甜筒么?” 莫言沉下脸’道:“吃’吃,吃……老爹我都快要被你吃的破产了!” 小云萝不知道什么是破产’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不过却知道破产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老爹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显’破产了,云萝就没有甜筒吃了。 老爹一定是在个我’哼哼,我才不上当呢… 小女孩在心中得意的想着:莫言忽然想起一事’道:“云萝’我让你练习的那件事’你有没有偷懒?” 云萝闻言’立刻将小脑袋摇的仿佛拨浪鼓’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偷懒! 莫言笑道:“没偷懒就好’来’给老爹展示一下。” 云萝立刻站起身,乖巧的点头。 她来到客厅〖中〗央’悬浮在距离地面大约两尺的空中’纤细的身体轻盈的一转’便化为了一道淡淡的青烟。 这股青烟似散似凝’浮在空中良久后,一只明显大了一号的手臂从青烟中缓缓伸出……。 十来秒后’青烟完全散尽,出现在莫言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白sè素裙的年轻女xìng! 莫言取出一张照片’仔细对照着’旋即笑道:“不错’不错’这次的拟形比上次进步了很多。凝而不散’神形兼备’基本可以派上用场了……”’ 云萝变幻出来的新形象’正是孙明远的妹妹孙玉英。 上次与孙明远会面’莫言在那栋古老的别墅中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后’心中就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而在这个计划中’小云萝将是最重要的角sè。 第一次见到云萝的时候’莫言就知道小女孩拥有随意变幻形体的天赋’只不过限于纯yīn体质’这种幻形无法长久’最多只能保持两三分钟的时间:但是随着jīng血的炼化’云萝的〖体〗内便产生一缕生人的阳气。以阳济yīn’yīn阳相合’随着阳气愈渐增多’她的幻形能力不仅渐渐稳定下来’而且个由虚转实’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是一团飘渺的光彩等云萝重新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莫言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干得不错’跟老爹说’想要什么奖励?” 云萝眯着大眼睛’用脸蛋在莫言的掌心蹭了蹭’却是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莫言奇道:“你不要奖励?” 云萝小手一招’将桌上的纸笔摄来’写道:“云萝是乖孩子’不吃白食。” 莫言见状’当真是‘老怀甚慰”哈哈笑道:“我家有女初长成……闺女’等你长大了’老爹可就靠你养了”多闻言,用力的点着小脑袋。 夸奖完云萝’莫言取出手机’想问问孙明远下个月的聚会安排的如何了。 谁知号码刚翻出来’孙明远似是有先见之明’却是在他之前打来了电话。 不过’他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聚会的事情。 “莫言’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另外’多备些感冒药什么的:“孙明远在电话中说道。 莫言奇道:“怎么回事?” 孙明远道:“我刚收到朋友的消息’据说’来水镇的疫情相当复杂’形势不容乐观。甚至有传言说’这是一种隐形的未知病毒’以现有的科技手段’根本无法应对:” 隐xìng病毒? 莫言不禁皱了歃眉’他对生物学多少有点了解’所谓病毒同样是一种生命体’虽然所型细微但毕竟是〖真〗实存在的’又怎么完全隐形呢? 再细微的病毒’在高倍显微镜下’也当是龙所遁形才对。 隐形病毒?这可真是荒谬! 接完孙明远的电话后’他又接连接到几个电话’其中就黄留夏和莫语的电话……。 所有的电话内容其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无非是让他小心防范’轻易不要出门。 接连几个电话’倒是让他想起京几天忽如其来的心血来cháo。 “万事皆有因上次的心血来cháo’究竟应在什么地方?” 莫言不由沉吟’个灵台后’他的第一次心血来cháo应在了天生剑胚之上’不过细究起来’实际上是应在了梅三鼎的身上。 这一次的心血来cháo’恐怕也不例外应当是应在某个与自己相关又或是熟悉的人身上。 他思来想去’心中忽然一动了“上次打电话给大李’他正要出任务’按照他的脾气’任务完成又或是结束了某个案子总会约我喝上一杯。 可这几天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七处那边也没人联系我难道这次的心血来cháo是应在他们身上?” 一念及此’他立刻取出手机’拨通了大李的电话。 然而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结果一般无二’同样无人接听。 “大李说的任务不会与这次的疫情有关吧?七处是个纯技术xìng的单位’疫情再怎么严重’也轮不到他们冲锋陷阵吧?” 莫言不死心又拨通了岳悦的电话。 这次’总算是有人接听了。 “岳忧’大李和小音的电话怎么都没人接呢?”莫言问道。 岳忧道:“你不知道么?他们都在来水镇的民俗村呢’正处于被隔离状态……”’ 莫言个一跳’道:“什么?他们已经被隔离了?” 岳忧显然不是很了解前方的情况心态依旧乐观’笑着安慰着莫言道:“放心吧’他们已经撤离中心地带’属于被观察人员’不会有生命事情的……”’ 结束和岳悦的通话后’莫言却不像她那么乐观’和和迹象表明’民俗村那边的形式已经很不乐观。 “云萝’我要出去几天’你乖乖的待在家中’看好大门…听见没有?” 他取来车钥匙’准备去民俗村附近看个究竟’临出门时’又个了云萝几句。 云萝乖巧的点着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把家看好。 莫言出门上车’直奔来水镇了通往的来水镇的道路上’往来车辆已经明显减少’往往行驶了一两分钟才能看见一辆车’而且大多狂着公务拍照。 距离来水镇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已经有防疫部门的检查站出现:莫言将车停下’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工作人员晃了晃盖有省厅大印的顾问证件’道:“我是省**厅的。” 他从岳悦那里得知’省厅不仅参与了疫情的防治工作’而且马厅长就在现场。 工作人员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证件’好心的提醒道:“你的证件只能过得了我们这一关’下一关就得被拦下。你最好是去申请一张特别通行证’免得耽误公务。” 在他看来’现在还敢跑来水镇的人’多半都是因为公务’否则’谁会吃饱了撑的’往这种危险的地方跑? 莫言笑了笑’道:“谢谢提醒’回头我就申请通行证。” 过了检查站’大约距离来水镇一公里的地方’他再次被拦下。 这次’出现在他面前不仅仅是防疫部门的工作人员’还伴有jǐng务人员。 此外’他还看见’在来木镇的上空’正有军用直升机来回的徘徊着:他坐在车中’对检查人员道:“麻烦你稍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了说着’他取出手机’便要拨马厅长的电话。 检查人员道:“别费那个劲了’这里信号不通…” 【174】潜入红色区域 - 一品风流 - 图穷 用事实来证明? 马厅长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个证明法?” 莫言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先看看具体的病例……” 马厅长断然拒绝道:“这不可能,你不是专家,没有权力接触病例。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没这个权力。” 莫言闻言,心中顿时一沉……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便知道,想通过马厅长的途径进入疫情中心区,基本已经没有指望。 “看来,终究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他心中叹了口气,道:“马叔,您还是去开会吧……” 马厅长愕然,道:“你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你有办法对付病毒么?” 莫言苦笑道:“您就当我是说胡话吧。” 马厅长哭笑不得,不过内心深处,却总算是松了口气。 老实说,他一直就没相信过莫言的话,只当是这小子太过担忧杜小音,六神无主之下,才口出妄言。 此时见莫言已有放弃的意思,他心中反倒有些不忍,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杜小音那边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这样,等开完会后,我联系一下民俗村的钱晓宇,然后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 安慰完莫言后,他不再耽搁,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等马厅长离开,莫言立刻站起身,走到马厅长的办公桌前。 他将桌上所有的文件资料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接着,他将视线转向墙壁上的一副地图…… 这幅地图是空中俯瞰图,看其地势,正是包括了指挥部在内的方圆十公里内的地形图。 莫言将视线落在指挥部营地中的某个涂红的区域。 在这幅空中俯瞰图上,其他的地方或黄或绿,唯有这里以耀眼的红sè标示。 红sè代表着jǐng戒,亦代表着危险。 “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研究病毒的地方。那里应该有病患,甚至是尸体……” 莫言沉吟片刻,便决定先去这里看看。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进入民俗村之前,不妨抽点时间先去了解一下,这所谓的隐形病毒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实际上,莫言来之前,对这所谓的隐xìng病毒就有过一些猜测。 而现在,就是去验证这种猜测的好时机。 在他看来。这种令众多专家学者束手无策的未知病毒,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毒! 生物xìng病毒,体积虽小,属于纳米级别的生命体。但终究是真实存在的,不可能连本体都观测不到。 而就莫言所知,这世上真正可以做到隐形,又或者说以现有科技手段无法测量的的事物,倒真是有几样。比如说小云萝体内的纯yīn之气,自己体内的真气,乃至比真气更加细腻而不可测的神魂之力…… 他严重怀疑,导致这场疫情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类似的某种能量体! “等等……”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马厅长的办公桌上看到一份资料,上面的内容似乎与此次疫情毫不相关。 这份卷宗的内容大致是民俗村附近发现几处盗洞,疑与在民俗村参加某个研讨会的老外有关。此外,据村民反映,在疫情爆发之前,曾有人见过墓穴中的残骸被抛弃荒野。遭野狗啃噬。 刚才见到这份资料时,莫言觉得与疫情无关,也就没放在心上,但此时想来,恐怕这才真正的罪魁祸首! “难道是地下yīn气淤积后。形成的yīn煞?又或者是现有条件下,几乎没有可能形成的尸煞?” 万物皆有气,病有病气。疫有疫气,而所谓的煞气则是千万气息中,最霸道的一种气息。 “煞气本来就难以形成,尤其是尸煞,在末法时代,只有在极严苛的环境下才有可能形成……”莫言微微摇头,觉得这种可能xìng实在不大。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连小云萝这种玄之又玄的yīn灵之体都被这伟岸不可测的大自然孕育了出来,尸煞的出现,似乎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难道真的是尸煞?” 莫言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次疫情的罪魁祸首真的是尸煞,那么,一个更值得人深思和琢磨的问题,已然摆在自己面前。 “先有小云萝这种yīn灵之体的出现,再加上这次的尸煞,这是否意味着……天地间的规则已经产生了某些变化呢?” 一念及此,他悚然而惊! 从体系上来说,末法时代是不可逆的,除非历经一次天翻地覆的巨变,方有可能跨入一个新时代! 但是对普通人类来说,这个新时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当新时代到来时,他们早已化成了宇宙间最细微的粒子…… 即便是莫言这样的修士,也不可能逃过这样的天地劫难! “难道天地真的要变了么?” 片刻后,莫言就已定住心神。对他来说,刚才那种惊悚其实只是一瞬,并没有引起更多的焦虑。 原因很简单,即便真的是时代变换,其过程至少也是以十万年为时间单位…… 十万年对整个宇宙来说或许只是弹指一瞬,但对渺小如蝼蚁的人类来说,实在太过漫长。就人类目前的状况而言,十万年后,究竟有没有人类的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资源的枯竭,环境的恶化…… 极地的变化,核弹的威胁…… 茫茫宇宙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光临地球的某颗彗星…… 林林总总,能致整个人类与死地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 莫言还没傻到替整个人类cāo心的程度,他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这方天地真的产生某种未知的变化,对自己来说,究竟是一个契机,还是一个终止号呢? 他无法不考虑这些,小小的宛陵一地,就已出现yīn灵之体和极有可能出现的尸煞。如果将视线扩大,看向整个A省,整个中国,乃至整个地球,又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存在呢? 沉默片刻,他终是摇了摇头,收回开始发散的思维。 “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这种未知病毒究竟是不是尸煞,其次就是找到杜小音,如果她真的被尸煞污染。越早救治,留下的隐患也就越小。” 尸煞这种存在,说穿了就是一种由尸气凝成的污秽之气。 与生物病毒所不同的是,它自身无法复制。也就是说,它其实并不具备大范围的传染xìng。但对普通人来说,它具有不可抵抗xìng,它寄宿在生人体内,吞噬的并非是细胞和血肉,而是人体内的先天本源。 如果杜小音真的被尸煞寄宿,那么越早找到她,先天本源被保存下来的也就越多。反之,若是三四天后再找到她。即便能将她救下,其实也只等于救了一个活死人而已……莫言启动本我意识,开始扫描附近两百米范围内的动静。 几乎在本我意识启动的同时,数据立刻就反馈了回来,并在他的灵台中形成一张三维图示…… 莫言的首要目标就是地图上所标示出的红sè区域。 通往这个区域的道路共有两条,但无论是那条路。都有岗哨和巡逻人员。 莫言微微沉吟着,值此非常时期,他不想大动干戈,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低调的方式潜入这个区域…… 很快他就注意到。在红sè区域右侧的一个简易营房中,经常有戴着眼镜,看似学者的人出现。 这些人的神sè大多疲惫不堪。有的倒头大睡,有的对着资料苦思冥想…… “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些专家学者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刚下岗休息。” 观察到这些情形,莫言心中立刻有了计较,没再耽搁,立刻动身往这座营地而去。 ……大约十分钟后,在本我意识的指引下,他轻松避开路上所有的巡逻哨,从容走进这座营地。 不得不说,他从容的气度和儒雅的外表起了很大的作用,进入营地后,不仅没有人怀疑到他,甚至还有人向他点头致意。 莫言微微笑着,继续前行。此一行,他早已选定了目标…… 两分钟后,他来到一间简易板房前,伸手推开门。 这间房的主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的身材与相貌乍看上去,与莫言竟是有六七分的相似! 莫言走上前,封住他的安眠穴,然后将挂在墙上的白大褂取下。片刻后,他又从房间主人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可以进入红sè区域的证件…… 一分钟后,莫言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从容的向那片红sè区域走去。 他的脚步沉稳从容,并不急切。来到红sè区域的岗哨前,他甚至主动出示了证件,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人看出端倪。 执勤的哨兵很仔细的验看了证件,然后点头道:“胡教授,您可以进去了。” 莫言点头笑道:“辛苦了……” 说着,他昂首踏进这片红sè区域。 哨兵并未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与胡教授虽然长得有点相像,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自然是莫言玩弄的小伎俩…… 有了相似的面孔,有了进出红sè区域的通行证,再借神魂之力稍稍影响一下哨兵的感官意识,就足以使他以假乱真,从容进入这里。 在哨兵眼中,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胡教授,甚至连右眉处,那颗芝麻大小的黑痣都是一模一样! 踏进这片在地图上被标示为红sè区域的地方,莫言再次启动本我意识。 这时他才发现,这片区域的核心之处,竟是隐藏在地下。 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的地方,有一个被临时挖掘出来的地下空间。空间的面积大约在三百平方左右,上下左右皆由金属构件所支撑。整个空间被分为三个区域,有大约二十多位的专家学者正忙碌的穿梭其中……(未完待续)RQ 【173】光说不练假把式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这片区域’民用通信的信号都已被屏蔽,你不知道么检查人员jǐng惕的看着莫言:莫言解橙道:“我是省厅七处的人,能不能麻烦你联系一下省厅的马厅长?” 检查人员闻言,皱眉道:“你应该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没有急事的话……”。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诚恳的道:“的确是有急事,和疫情有关:” 和疫情有关? 此时此煎,但凡和疫情有关的事务都必须优先处理,检查人员见莫言神sè诚恳,而且仪表堂堂,不像是别有用心的人,沉吟片庶后,终于答应替莫言联系马厅长。 接着,他问了莫言的姓名,然后转身走向检查站。 不多时,他手里拿着一部通讯器返回,道:“请出并你的身份证件。” 莫言取出证件递给他,检查人员仔细看了看,对着通讯器道:“马厅长,身份无误,您要和他通话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将通讯器递给莫言,道:“马厅长要和你通话。” “麻烦你了……”莫言笑着致谢,然后接过了通讯器。 “莫言么?”通讯器中传来马厅长的声音,他的嗓音十分沙哑,即使隔着通讯器,也能听出那浓浓的疲倦。 莫言道:“马叔,是我工……” 马厅长道:“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 莫言直言不讳道:“马叔,我要去指挥部见你。” 马厅长皱眉道:“莫言,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我现在不方便见你。你应该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来水镇这个地方,别人躲都躲不及,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莫言道:“马叔,七处的人现在正被困在民俗村。我想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们现在的〖真〗实情况。” 马厅长闻言,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很关心七处的同仁,但现在是非常时庶,即使是我、也无权向你透露具体的情况。” 莫言不禁皱眉,道:“马叔,我可不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杜小音和大李他们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马厅长沉吟了片刻,道:“大李和林秀他们暂时情况良好,但杜小音……她可能已经感染上了病毒。” 闻言,莫言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这是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老实说,他对这场疫情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并非是心态冷漠,而是他根本就没预料到情况会如此严重:其次,他向来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草根,这和大事且轮不到自己cāo心。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置身事外,很本分的旁观着:即便此时已然置身事态的边缘,也仅仅是出于私人的原因,他从未想过,要以一己之力来力挽狂澜。 然而,当他得知杜小音极有可能感染上病毒之后,心底的那一丝漠然,立刻荡然无存! 他微微眯眼,心思急转…… “杜小音是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来的,无非是区区病毒,别人束手无策,又岂能奈何得了我?” “但是想要救出杜小音,就必须深入疫情中心点,如果是晚上,自然没人能阻挡我的去路。但是现在晴天白rì,地面有层层jǐng戒线,空中有巡逻直升机,如果直接闯进去,肯定会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冲灵 ……” 想到这里,莫言便知道,想要救出杜小音,就必须从大局入手。 “莫言,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狂了。秦省长亲自指挥坐镇,我不能离开的太灵……” 通讯器那端,马厅长准备结束通话。 莫言道:“马叔,你等等……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办法对付这和未知的病毒,你会不会让我进去?” 马厅长有些不悦的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不是说胡话和开玩笑的时候!” 莫言笑了笑,诚恳道:“马叔,我们接触的时间不箕长,但我想,您肯定从其他方面了解过我工在您的印象中,我是那和不知轻委的人么?” 听了这话,马厅长不由沉吟。 正如莫言所说,当他得知莫言就在自己的麾下后,的确从其他途径了解过莫言。没办法,莫言背景深厚,无论是从私人感情,还是从自己的仕途考虑,他都必须看护好这块宝贝疙瘩。 而据他所了解到的情况,至少在xìng格上,莫言并非那和不知轻重的人。 换做平时,马厅长很愿意相信莫言这这和xìng格淡定,举止稳重的年轻人:但还是那句话,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待之! 此外,在马厅长看来,莫言此行的动机,相当值得怀疑。 “这小子恐怕是喜欢上了杜小音,所以才如此急切的赶来,想要了解她的近状……否则,他吃饱了撑的,往这袖差不多已是绝地的地方跑?” 马厅长是过来人,深知处于热恋中的情人很容易失去理智。他很担心,一旦自己拒绝了莫言,这小子说不定就会犯浑,从其他地方私闯禁区。 “算了,就成全他一次吧,反正指挥部这里很安个……有我亲自看着他,总好过他四处乱闯!” 沉吟了片煎,马厅长道:“莫言,你跟马叔说句实话,你真的有办法对付这和未知的病毒?” 他口中看似严肃的问着,其实无非是找个借口,好让莫言名正言顺的进入指挥部而已了莫言并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间,马厅长的思维已是无限的发散,将他定义为热恋中的无脑冲动男! “马叔,百分之百的把牲我不敢说,但五六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莫言难得的谦虚一回。 他却不知道,马厅长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听了他这话,很干脆的道:“你括通讯器交给值班的检查人员,我来跟他说。” 莫言闻言,立刻将通讯器交给车窗外的检查人员。 半分钟后那位检查人员坐上了莫言的车,亲自,挥送,莫言往指挥部的方向而去。 马厅长所在的指挥部设立在采水镇郊外的一处农场。 这座农场地势开阔,地面稍加平整,就可供大型车辆停靠进出,甚至是用采做停机坪。 整个指挥部从外面看去,更像是一座军营 尚未真正靠近,一股凝滞的气氛就扑面而来。 莫言的车被拦在了距离指挥部大约两百米的地方。 “你就是莫言?” 一个身着便装的男子从指挥部大门中走出,来到了莫言的车话。 莫言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这人看过证件后 道:“请跟我来吧,马厅长正等着你……” 莫言随着这人进了指挥部,然后穿过十来间临时搭建的草绿sè板房,来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 “马厅长在二楼靠右的第三个房间,你自己上去吧。” 那人留在了楼下,并没有陪莫言上去。 莫言笑着向他道谢后,快步上了二横。 二横的某间办公室 马厅长见到莫言,不禁松了口气,道:“莫言,你也太胡闹了。” 莫言一怔,道:“马叔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厅长板着脸道:“我知道你关心杜小音,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容不得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 莫言闻言,不禁哭笑不枪 …… 他苦笑道:“马叔,您让我进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是什么原因?要不是担心你私闯禁区,你就是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会让你进来!” 莫言依旧苦笑,道:“马叔,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杜小音,但原因并非你想的那样。再说,关于这场疫情,我的确可以提供帮助。” 马厅长一摆手,道:“行了人都已经来了,这些废话就不要再说了:你老实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我还有个会,等我回来后,再和你说说杜小音的情况。” 说着,他收拾桌上的文件,便要离开。 莫言急道:“马叔,我真的可以帮忙!” 既然已经进来,他自然想尽快见到杜小音,可若想见到杜小音,就必须拿出一点‘货真价实’的东西给马厅长看。 马厅长闻言,不禁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的看向莫言,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莫言道:“马叔,这和犄殊时期,我会跟您开这种不着调的玩笑么?” 马厅长皱眉道:“我当然相信你不是在开玩笑,可是……”说到这里,他yù言尖止。 莫言眉眼通透,见状,立庇接道:“马叔,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医生,也不是什么病理学专家,凭什么敢空口说这样大话?” 马厅长闻言,索xìng将话摊开说,直言不讳道:“实际上,我想说的不止这些……我告诉你,就在距离这里一百五十米的地方,聚集了数十位国内最好的病理学专家,其中有八位老专家是业界泰斗。而在他们身边,还聚集着很多其他领域的jīng英,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中的翘楚。莫言,别说你不是学医的,即便是,你在他们面靠最多也只是个小学生!” 莫言笑了笑,道:“马叔,我的确不是学医的,但有一句我相信您肯定听过……” 马厅长道:“说来听听。 莫言道:“虾有虾路,蟹有蟹道!” 马厅长看了看表,道:“距离开会还有点时间,我俐是想听F,你这个,虾有虾路,蟹有蟹道,到底是怎么个‘有’法!” 说着,他招呼莫言坐下,想要问个清楚:莫言却不肯浪费时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马叔,既然距离开会还有段时间,不如我用事实来证明我的话吧。” 【176】第一次衰减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大李身后,林秀的身影也出现在莫言的视线中。 她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莫言大步走来,见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禁哈哈笑道:“怎么了,两位,一脸见鬼的样子?” 大李醒过神来,一拳重重砸在他的肩膀,既惊且喜道:“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林秀也道:“莫言,你疯了么?这里差不多都快成死地了,你还敢跑进来!” 莫言笑道:“我不来,你们恐怕真的要成丧尸了……” 就理论而言,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被尸煞寄宿的生人是有可能变成**僵尸的。莫言此说,固然是在开玩笑,但也并非没有理论根据。 大李忽然jǐng醒,道:“我靠,刚才接到指挥部的jǐng报,说是有人擅自闯关,该不会就是你这家伙吧?” 莫言笑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大李和林秀闻言,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言道:“你们这里能联系上指挥部?” 大李愣愣的点了点头。 莫言抬头看了看空中正飞速接近的直升机,道:“不说废话了,大李,先帮我联系马厅长……”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他便知道,自己想要从容进入民俗村已经不太可能。 不过,他并不担心事态会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心中清楚,没有闯关之前,哪怕自己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也无法说服马厅长放自己进入民俗村。 但自己既然已经进来,便是木已成舟,马厅长也只能顺由自己的意思,努力将事情压下。 看着正飞速接近的直升机,大李道:“先进屋,进屋再说。” 莫言点了点头。随着两人进了农家小院。 大李示意林秀立刻去联系马厅长,自己却一把抓住莫言的胳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道:“待会再说……先联系上马厅长,把头顶上的玩意给撤走。” 十来秒后,马厅长的声音在莫言的耳边响起。 “莫言,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马厅长的声音即惊且怒,几分钟前,当他得知闯关的人就是莫言后,差点没当场晕倒。 “马叔。实在是抱歉……”莫言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人命关天,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民俗村,所以才出此下策。” 马厅长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怒道:“你胡闹,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万一你要是被感染了,你让我怎么和你爷爷和你父亲交代?” 此时,在马厅长的身旁,站着一个面沉似水的男人。 这人身材不高,偏瘦,年纪大约五十有半,相貌也很普通。但站在那里时,却自有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气度。 这人正是A省的省长秦长生! 几分钟前。他从马厅长口中得知,擅自闯关的人姓莫名言,是京都莫家的长孙后,也是一阵头疼。 他和莫家并非同一阵营,但对莫仲阳却是向来钦佩有加,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自然不愿看到莫家的长孙莫名其妙的陷在民俗村那个绝地! 没错,民俗村现在已经被定义为绝地。 在某份绝密文件中,已经有人提出,在民俗村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垒砌一道隔绝墙。将病毒和传染源彻底的隔离在这个范围内! 虽然就目前而言,这仅仅是一个不太靠谱的设想,但秦长生心中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研究工作的停滞不前,这种设想必将成为现实! “马叔,我跟您说过,我能解决这次的危机……这不是空话,也不是妄言,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用事实证明给你看!” 莫言的这番话不仅是解释给马厅长听的,同时也是解释给大李和林秀听的。 马厅长信不信且不说,但大李和林秀却是至少信了七八分! 人与人的信任,往往源自于彼此间的了解,以大李和林秀对莫言的了解,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惊喜,心中顿时冒出同样的念头,小音有救了! 通讯器那端,马厅长果然是不信,道:“莫言,趁着还没有进入中心地带,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听马叔一句话,立刻回头,否则我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莫言叹了口气,正yù再次劝说,却听通讯器中忽然换了一个人说话,道:“莫言,你凭什么说自己能解决这次危机?” 莫言也不问这人是谁,道:“有些东西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信心……” 微微一顿,他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数据,又道:“我看过指挥部临时研究基地的资料,没记错的话,那里存有六具遗体,其中两人是死亡之后从民俗村转移过来的,另外四人是在研究基地死亡的,对不对?” 那人稍稍沉默,似乎正向身边人询问具体的数据,片刻后,道:“没错,的确是这样。” 莫言道:“难道你们就没注意,这四个人死亡之后,指挥部里又多增加了四个新的感染者么?” 那人闻言,不禁一怔,再次向身边人核实了数据后,道:“的确是这样,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莫言道:“这说明这种病毒并不具备传染xìng,它的特征其实是寄宿……” 微微一顿,他点了支烟,又道:“算了,我再给你多增加点信心吧……如果你现在让人去统计数据,就会发现,包括民俗村在内,被感染者的总量其实是不变的。只有某个感染者死亡之后,才会有新的感染者出现。记住,所谓的感染其实只是表象,它的特征是寄宿。此外,这种病毒自身无法复制,总量是恒定的。所以这便决定了,被它寄宿的群体数量,同样也是恒定的!” 莫言这话说到有板有眼。很像那么一回事,而且验证起来也很简单。 他说完之后,通讯器立刻陷入静默。 大约三分钟后,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莫言,你说的没错,据我们的统计,被感染者的数量的确保持在一个恒定的范围之内,基本没有变化。当然,由于种种原因。统计不是十分的jīng确,但却足以证明你的猜测……” 莫言没好气的道:“不是什么猜测,是理论。” 那人忍不住笑了,道:“好吧。姑且算它是理论,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理论的么?” 莫言道:“你觉得现在是讨论理论重要,还是救人更重要?” 那人道:“当然是救人更重要,但是理论终归是理论,即使你的理论是正确的,也不代表你就有根治的能力。” 莫言道:“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有句老话叫做‘死马当作活马医’,事已至此。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你坚持要这么做?” 莫言道:“是的,我坚持!” 那人果断道:“说吧,需要指挥部如何配合你?” 莫言笑道:“把我头顶上的直升机撤走,就是最大配合了……此外,麻烦您转告马厅长。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向他赔罪的。” 或许是被莫言那句‘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话所打动,又或是感觉到了莫言内心 ‘绝不回头’的决绝,总之,指挥部最终答应了莫言的要求…… 结束通话后。莫言看向大李和林秀,道:“我必须马上赶往民俗村,就不和你们多说了。我们回头再聊。” 大李却拦住他,道:“我和你一起去!” 莫言怔了怔,笑问:“你不怕被感染?” 大李很认真的道:“别人不信你,我信你……你刚才说过,这种病毒不存在传染xìng,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莫言道:“它的确不会传染,但是会寄宿,这同样会致命!” 大李笑道:“有你在,没什么可担心的……还是那句话,别人不信你,我信你!” 莫言笑了笑,正yù说话,心中却忽然一阵悸动。 他猛然抬头,透过窗口,看着民俗村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sè。 这阵悸动来的突兀,全无预兆,不知因何而起。 不过莫言心中清楚,无论这悸动因何而起,它所代表的都是一种jǐng示…… “看来,这场疫情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表层之下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的因素!会是什么呢,是人为因素,还是自然因素?” 他微微眯眼,看向大李,道:“大李,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 大李很认真的道:“不瞒你说,早就想着能和你并肩作战一次。没错,我要和你一起去!” 莫言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好你手中的武器吧。” 大李一怔,道:“武器?” 莫言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我有预感,民俗村那里不会很太平……民俗村,隔离营。 某间简易板房中,聚集着三位被隔离的游客,其中一人高鼻金发,明显是个外国游客。 另外两人皆是东方人的面孔,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这两人一个坐在简易的行军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另一人则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早已神游物外。 三人中,唯有外国游客有些坐卧不安,他走来走去,并不时的偷看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守着笔记本电脑的那人忽然抬头,冷冷道:“莫里森,第一次衰减马上就要结束,如果不想成为下一轮的感染者,就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避开这次感染!”(未完待续)RQ 【175】非暴力不合作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穿着全封闭的防疫服,走在地下通道内。 这身防疫服是进入地下空间时,在通道口的消毒室换上的。材质轻薄贴身,除了呼吸略有些不畅外,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舒适的。 进入地下空间后,往来的人都穿着这样的全封闭防疫服,倒是避免了被人发现的可能。 莫言直接往停尸房走去。 停尸房在地下空间的最后一个区域,莫言来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 惨白而清冷的灯光中,氤氲着阵阵寒气,向莫言扑面袭来。 停尸房的正中,三具惨白sè的尸体被安置在停尸台上,其中一具尚未缝合,腹部的切口向外翻卷,令人毛骨悚然。 莫言走到这具尸体前,开启天眼,观察着这具尸体散发出的气息。 不出所料,在尸体的丹田处,果然有淡淡的黑sè气息萦绕…… 不过,莫言暂时还无法确认,这黑sè的气息一定就是尸煞!毕竟他的这些知识都是从左道人那里继承而来,属于理论派,从未在实践中验证过。 想要确认这黑sè的气息是否就是尸煞,关键还在于这具尸体的〖体〗内,是否有先天本源的残存。 人死如灯灭…… 人死之后,除非是因为本源耗尽,直至老死,否则都会有先天本源的残存。 这些残存的本源,在二十四小时内会依然活跃,遇上莫言这种修士,甚至可以盗为已用。超过二十四小时,则会随着尸体的**而慢慢消散…… 整个消散的过程。大约可以持续一周到一周半的时间,而莫言面前的这具尸体根据其僵化程度,死亡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天。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被尸煞吞噬,这具尸体的〖体〗内必然会有先天本源的残存。 ……半分钟后。莫言轻轻摇了摇头。 不出所料,这具尸〖体〗内的先天本源早已荡然无存,这从侧面证明了,那黑sè的气息正是尸煞! 尸煞这种存在,本身无法复制。也就是说,从本质而言,它并不具备传染xìng。但是在它没有彻底消散前,却是具备超强的寄宿能力,尤其是对生人的气息最为敏感。当它寄宿在生人〖体〗内,将其本源吞噬一空后,便会随机转移至另一具躯体中。如果在千米的范围之内。并无生人或者以血肉为结构的生物,那么它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行毁灭。 此外,即使连续不断的吞噬生人的先天本源,它的毁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人类的先天本源只是延缓了它的衰减。并不能使它无限增生……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场震动了最高层的‘疫情”其实只要防控的措施得当,很快就会自行消失。 当然,关于这一点,除了莫言之外。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而对于莫言来说,他自然不肯等着这场‘疫情’自行消失。 ……………………………… 确定了尸煞的存在,莫言立刻转身离开了地下空间。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绕过层层jǐng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民俗村! 他回顾了一下在马厅长办公室看到的那张地图,地图上清晰的标示出,从指挥部到民俗村,共有三道jǐng戒线。 除此之外,空中还有直升机盘旋监控。 光天化rì之下。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民俗村,即便是莫言也无法办到。 “难道真要等到天黑?” 莫言快步走出红sè区域。再次返回马厅长的办公室,站在窗前,点了支烟,细细思量着。 “时间不等人,万一杜小音真的被尸煞寄宿,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迟上一分钟,她的本源就会被尸煞多吞噬一分,到那时,即使将她救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无非是一个等死的活死人罢了!” 想到这里,莫言素来淡定的心绪便荡起层层涟漪…… “本心所在,即便强行闯关也在所不惜!” 莫言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对杜小音有好感,但这份好感的源头与本质究竟是什么,他从来没有细究。 直到此时,他才晓得,这份好感在不知不觉间,竟是慢慢参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他是修士,从来举止随心,本心所向之处,便是他行之所在。 明白了这份情愫,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只要不是因不可控的**而生占有之心,多喜欢上一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 五分钟后,莫言出现在通往民俗村的路口。 不出所料,这里的路口早设立岗哨,而且执勤的并非〖jǐng〗察,而是身穿防疫服的现役军人。 这里是第一道jǐng戒线,除了路口的岗哨之外,以此地为中心点展开横向纵线,每隔一百米就有一个固定哨,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莫言脚步坚定的向岗哨走去。 “前面的人,请立刻止步!” 看到莫言,执勤的哨兵立刻高声喝道:“这里是禁区,请立刻离开这里!重复一遍,请立刻离开这里!” 莫言不理不睬,依然向前走去。 两个哨兵立刻提高jǐng惕,一人高声喝止道:“再次重复,请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的措施!” 另一个哨兵却是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莫言…… 莫言不想为难这两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哨兵,立刻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走到距离两人大约三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两位,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他举着手。温声说道:“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生无可恋,但我不想死在外面,所以想请两位放我过去,好让我死在自己的床上!” 两位哨兵闻言。顿时石化…… 两人的年纪都不大,皆是二十出头,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和阅历,面对如此强大的理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莫言又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我现在的状态!” 两个哨兵定睛看去,立刻惊悚的发现,眼前这家伙果然已经离死不远了…… 此时,莫言的脸sè红的仿佛煮熟的大闸蟹,汗水涔涔而下,顺着脸颊汇聚到至下巴。仿佛瀑布似的噼里啪啦滴在地上! 尤其是莫言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炽热的气息,即使隔着三米远,两人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感染者!”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确定了莫言就是被感染者,而且还是重度感染者! “你……你不要想不开。你这种情况还有的救。”一个哨兵结巴的安慰着莫言,一边示意同伴立刻向上级汇报。 莫言得寸进尺,立刻上前几步,道:“我很清楚我现在的情况,你不用安慰我了。” “你不要过来!”年轻的哨兵小脸煞白,既惊又怕。 老实说。他真的很担心眼前这家伙会扑过来,然后拖着自己一起下地狱。哨兵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防疫服密闭xìng很好。但材料却不是那么扎实,万一被撕开一道小口子,被感染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很抱歉,我要回家,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我!” 莫言继续向前,一脸的悲怆。道:“像我这样的人,留在外面只会祸害别人。所以。要么你现在开枪干掉我,要么放我进去,反正都是一个死……” 两个哨兵脑中一片空白…… 如果眼前这人是危险分子,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如果这人是从民俗村逃离出来的感染者,他们同样会开枪! 然而,眼前这家伙却是一个已经快要死的人,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死去…… 从理论上说,这个一心赴死的家伙,不具备任何的威胁xìng。 ……………………………… 一分钟后,莫言微笑着从哨兵身旁走过,向民俗村的方向而去。 两位哨兵被他这种无赖的行径给征服,最终没有扣动扳机。 但是,不开枪并不代表他们会坐视不理,如果任由莫言进入,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渎职。 所以两人放下枪,拼着被感染的危险,打算用最原始的方式制服莫言。 莫言见自己的无赖行径没有得逞,也只好使用暴力。当两人扑过来时,他很轻松就封住了他们的安眠穴…… “真是非暴力不合作,想文明一回都不行……”莫言摇了摇头,从两人身边走过。 第一道jǐng戒线最为严密,通过这里后,靠近民俗村的jǐng戒线便稀疏了很多。 莫言加快步伐,向着民俗村的方向开始跑步前进。 拥有本我意识这种作弊器,他很轻松就穿过了第二道jǐng戒线,而这时,空中的直升机加大了巡视的力度。 “想必已经有人发现了刚才的事情……” 莫言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而行。 穿过第二道jǐng戒线后,莫言沿着田埂疾行,却忽然发现,在前方的一个农家小院门口,竟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这个他所熟悉的人,此时却是满脸jǐng惕的看着他所在的方向,手中的枪已经平平举起。 “jǐng惕xìng倒是蛮高的,应该是接到指挥部的通知了吧?” 看见熟人,莫言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远远就冲着人挥了挥手,道:“嗨,伙计,几天没见,还以为你变丧尸了呢!” 我靠,怎么是这家伙? 看着莫言的身影,大李目瞪口呆,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枪…… 【177】命中注定的英雄(有事出门,两章合一5000余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里森的头上顿时冒出虚汗,道:“宋,大概还有多久才会出现第一次衰减?” 这个有着一双绿眼睛的外国人汉语说的极为顺畅,甚至比大鼻子克里斯来的还要流利一些。 被他称为‘宋’的人,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正在测算着什么,口中淡淡道:“最迟明天,将会迎来大面积的衰减现象。” 莫里森咽了口吐沫,道:“也就是说,明天将会有更多人死去?” 宋抬起头,不耐烦的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莫里森不安的神sè中透出一丝焦躁,挥手道:“这不符合我们事先的约定……宋,已经死了很多人,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宋佯作惊讶,道:“莫里森,真不敢相信,这种悲天悯人的话居然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莫里森么?” 莫里森咬牙切齿道:“我不在乎死多少人,我在乎的是,我们现在采用的方式一旦泄露出去,会引来一个国家的仇视,甚至是追杀!” 宋冷笑道:“莫里森,麻烦你记住,你的身份只是买家!更严格点说,是买家派出来的接货人,你不觉得自己cāo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点么?” 莫里森闻言,神情不由一滞,好半天才道:“你说的对,这的确轮不到**心……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们,无论接下去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必须保障我的安全。否则的话,你们不会拿到一分钱!” 宋的脸sè顿时冷下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莫里森哼了一声,道:“就算是吧……”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的人,忽然跃起,以令人惊愕的速度窜到莫里森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莫里森顿时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一只铁箍锁住! 这人稍一用力,单臂将莫里森举离地面,回头对宋说道:“需要我让他闭嘴么?” 宋笑了笑,看着满脸惊恐的莫里森,道:“算了,我们暂时还需要他……” 莫里森试图挣扎,但那双手臂仿佛生铁铸就,他倾尽全身力气,也难动分毫。 这时。他惊悚的发现,眼前这个家伙,竟有着一双野兽般的瞳孔,观之幽黄深邃。让人毛骨悚然。除此之外,掐住自己的这只手臂也有异样,原本平滑的肌肤上,竟有黑sè的体毛正缓缓向外生长…… “怪物,简直就是只怪物,不过……这就是老板真正想要的吧!” 他大口的喘着气,极力压抑着心中惊恐的情绪……从农家小院出发,距离民俗村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莫言从大李这里得知,杜小音暂时只是体温升高。并没有明显的被尸煞寄宿的征兆,心中立刻轻松了许多。也因此,他并没有急着走完这段路程,而是向大李询问着关于疫情的一些情况。 他来的匆忙,了解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及至民俗村路口时。莫言对这场疫情已是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莫言,你准备从什么地方着手?” 前方路口,已有身穿防疫服的执勤士兵,大李放慢了脚步,问着莫言。 莫言道:“先找到杜小音再说……” 大李似笑非笑道:“我猜也是这样……” 莫言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大李笑道:“嫉妒呗……如果就我一人孤零零的陷在这里。你敢拍着胸脯说,肯定会来救我?” 莫言没理会这货的调侃,上前几步来到岗哨前。正要说话,执勤的哨兵却率先问道:“请问,哪位是莫言?” 莫言道:“我就是,这位是省厅七处的李大海……” 哨兵早已知道两人的来路,道:“我知道两位是谁,不过按照规定,我现在需要查看你们的证件。” 莫言和大李闻言,立刻取出证件递了过去,哨兵看无误后,道:“两位,请跟我来。” 莫言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接到指挥部的通知了?” 哨兵道:“是的,十分钟前接到的通知,指挥部让我们全力配合你的工作。现在,请跟我去见这里的指挥长……” 莫言却道:“抱歉,我暂时不能去见你们的指挥长,在此之前,我要去看望一个人。” 哨兵似乎也知道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取出通讯器,道:“你稍等……” 说着,他走到一边,开始向上级汇报。 莫言和大李站在岗哨前,打量着这个以多民族风俗著称的村庄…… 老实说,眼前的景象很有些电影中的末世场景。 因为缺乏环卫工人的清理,空荡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飞扬的纸片和塑料袋。街道两旁的商店也是大门紧闭,有些店面因为撤离的匆忙,甚至连门都来不及锁上,半遮半掩,任凭进出。 街面上,人影寥寥,即便偶有人影出现,也是一身白sè防疫服的工作人员。 在七处,大李向来是以硬汉的形象著称,可看到这种仿若末世的景象,即便坚强如他,心口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有烟没?”他用胳膊捅了捅莫言,问道。 莫言笑了笑,道:“怎么,开始多愁善感了?” 大李苦笑道:“此情此景,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触?” 莫言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他,顺便自己也点了一支,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漠?” 大李耸了耸肩,道:“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莫言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自己的内心是否越来越冷漠,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晓得,如果不是杜小音和大李、林秀陷在了这里,自己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个地方的。 “大李,莫言。真的是你们俩?” 说话间,一个穿着白sè防疫服的家伙激动的向两人奔来。 大李见了这人,哈哈笑道:“钱晓宇,你这家伙还健在啊!” “健在,健在,大家都健在……”钱晓宇一把抱住他,语无伦次道:“大李,能看到你们实在是太好了!” 身为一个病理学家,他在这里经受的压力。常人绝对难以想象。 看到大李和莫言后,哪怕分别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对他来说,却仿佛是经历了生死之后的重逢! 大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行了,伙计,抱一下就差不多了,别整的像个娘们。” 钱晓宇松开他,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抱歉,实在是太激动了。” 微微一顿,他看向莫言,道:“莫言。指挥长正和指挥部的领导通话,他让我先过来配合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这时,他身旁的一个人举起手中的两个硕大的袋子,道:“我觉得,在开展工作之前。两位还是先穿上防疫服吧。” 莫言笑了笑,道:“没这个必要。” 钱晓宇急道:“怎么没有必要,今天上午就增加了三个感染者……” 话未说完,莫言便打断了他的话,道:“让我猜猜……新增的这三个感染者。其实都是身穿着防疫服的工作人员,对吧?” 钱晓宇和他身边的人不禁一呆,异口同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如果我是你们,肯定会把这身防疫服给扔到一边。相信我,至少在这里,这东西没有任何用处。” 钱晓宇对此半信半疑,另一人则是彻底的不信。 莫言也只是随口一说,爱信不信,爱脱不脱…… 钱晓宇问道:“莫言,你是要去见杜处长么?” 大李笑道:“对,不见到我们七处的新任长官,我们的这位大情圣是不会进入工作状态的。” 钱晓宇一怔,看着莫言惊讶道:“你和杜处长……” 莫言笑道:“别听大李瞎扯……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我首先要确定杜小音的状态,然后才会开展工作。” “没问题,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她。” 钱晓宇对杜小音的关心并不亚于大李和莫言,闻言立刻领着莫言和大李向隔离营所在的大剧场行去,一路上,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莫言,指挥部那边真的找到了对付病毒的办法?”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莫言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这里的。 他更不知道,指挥部任由莫言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态度! 面对钱晓宇的提问,莫言道:“算是吧……” 钱晓宇却微微皱眉,道:“老实说,我有些不太相信……” 大李惊讶道:“为什么不相信?” 钱晓宇理所当然的道:“如果指挥部真的找到对付病毒的方法,首先要告诉的就是像我这样的待在第一线的研究人员,而不是让两个可能连IFV-B和IFV-C都分不清的外行来这里!” 大李一脸的茫然,道:“什么VBVC的?维生素么?” 莫言笑道:“他说的是乙型和丙型的流行xìng感冒病毒。” 钱晓宇闻言,大吃一惊,道:“哟,你还真懂啊……简易的隔离病房中,当莫言和大李推门走进来时,杜小音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怔怔的看着莫言,好半天才道:“你……你怎么来了?” 莫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启心眼,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身体情况。 杜小音的身体稍稍有些虚弱,而且jīng神似乎也不是很好,但莫言确定,在她的体内并没有尸煞!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堵在心口的一块巨石总算放下,莫言看着杜小音略显憔悴的脸庞,心中莫名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来之前,因为突如其来的那阵悸动,他很担心杜小音会有什么意外。 所以,尽管他表面依旧淡定,但心中的jǐng戒和担忧已是提升至极点。 此时此刻,他亲眼看到杜小音一切无恙。除了欢悦,心境也立刻澄澈,不再为那突兀的心悸而担忧什么…… 只要杜小音无恙,对莫言来说,其他的事情都无法构成阻碍,管它什么危机,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 大李见杜小音只怔怔的盯着莫言一人,忍不住调笑道:“领导,能看我一眼呗?” 杜小音这才醒过神来。脸上浮起一抹绯红,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着,她看向莫言,偏着脑袋。笑问道:“你该不会又是来当英雄的吧?” 莫言笑道:“猜对了,可惜没奖励。” 和杜小音在一起的的时候,最让他愉悦的就是彼此间这份无言的默契。 比如此时,若是将杜小音换做别人,必定会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然而杜小音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着和他开起了玩笑。 总之,他来了,杜小音看见他了,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很多时候。两人之间,已无需用语言去交流什么…… “说吧,这次你打算怎么拯救我?”杜小音笑吟吟的看着莫言,半是询问,半是玩笑的问。 看到莫言的第一眼,杜小音原本焦虑的心思立刻就沉静下来。 因为她知道。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将自己拯救出这个绝地,这个人必然就是莫言! 这并非是一种盲目的信任,而是基于种种事实的合乎逻辑的推理…… 从烂尾楼到淡水山庄,从护身符到那颗差点带走自己生命的炽热弹丸…… 这所有的一切,都使得杜小音深信无疑。莫言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英雄! “谈不上拯救……”莫言笑道:“你无非是受了点凉而已,吃几片药,你就自己把自己给拯救了!” 杜小音闻言。既惊且喜,道:“我真的只是受凉?” 莫言笑道:“难道你希望是假的?” 杜小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钱晓宇却急道:“可不敢大意,至少等明天这个时候才能确定究竟是否受凉。” 杜小音忍不住笑道:“你们俩的话,我究竟该信谁?” 钱晓宇急道:“领导,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严肃对待……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你真的是受凉,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带我去看看那些被感染的患者吧。” 钱晓宇苦笑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全力配合你,不过你真的确定,在不穿防疫服的情况下接触那些被感染者?” “我当然确定!” 莫言点了点头,又看向杜小音,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杜小音惊讶道:“可以吗……民俗村中所有的重症患者都被安置在一家酒店内。 这家酒店是民俗村中最大的餐饮场所,也是当地唯一的三星级酒店。 除了重症患者之外,钱晓宇所在的临时研究基地也被设立在这里。 从大剧场到这家民俗酒店的路上,钱晓宇一直低声嘟囔着什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杜小音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莫言? 如果仅仅是普通事务,这样的信任无可厚非,也轮不到自己指责什么。 然而这是xìng命攸关的大事,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杜小音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生命如此的不负责任呢! 实际上,钱晓宇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即便抛开对莫言的信任,杜小音也会走出那间仿佛牢房的简易板房! 与钱晓宇这个技术宅不同,在莫言出现之前,身为犯罪心理学博士的杜小音已经隐隐察觉到,事态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甚至能肯定,当事态崩坏到一定的程度,某个只有在电视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计划将会成为现实!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的情况是,整个民俗村的人,无论什么身份,疫情若是被控制,大家一起生,若是解决不了,大家一起等死! 这个事实看似残酷,但杜小音自问,若是自己站在决策者的位置上,‘彻底隔绝’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基于这种认识,杜小音才能抛开了对生死的顾虑,毅然走出了那间板房。 她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是生是死,自己都要和莫言呆在一起! 几分钟后,众人来到了民俗大酒店。 钱晓宇介绍道:“目前收治的重症患者,也就是被确诊的感染者,共有一百四十三人,他们的症状都是深度昏迷。另有五十四人高烧不退,陷入半昏迷状态,偶尔会清醒一阵……” 莫言听着介绍,道:“先去看看那些重症患者吧……疫情区内,潜流暗涌。 疫情区之外,也有种种与之相关的事情发生着…… 疫情指挥部的停机坪山,一架黑sè直升机稳稳的降落,在狂风中,两男一女从直升机中走出。 为首的一人摘下脸上的墨镜,对着迎上来的马厅长,道:“紧急情况,我要立刻面见这里的总指挥长……距离疫情区足有数十公里的宛陵市内,同样有看似不相关的人,正关注着这场疫情。 “戚老,这一局您老的机会已经不大了!” 张长青手拈一颗黑子,轻轻的拍在棋盘上。 戚远山看着棋盘上只有半支眼的一条大龙,坦然认输,笑道:“长青,你的杀伐之力又进一层,这局棋,我是完败。” 正说着,老黑推门进来,在张长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交给他一份资料。 张长青抽出资料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戚远山,笑道:“戚老,幸不辱命,你要的名单我弄来了。” 戚远山眉毛一扬,状似激动的道:“是吗?你可帮了我的大忙……故人安危,不得不倍加关切,长青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长青道:“戚老,您太客气了。还是先看看,这份名单上有没有你的故人吧!”(未完待续)RQ 【179】带着魔力的手指 - 一品风流 - 图穷 半个小时的汇报结束后,所有人的神情都凝重无比。 “这么说来,这场疫情是人为制造的?”秦长生看着路梁,问道。 路梁回答道:“据我们分析,有人为因素在其中,但不能肯定是人为制造!如果这种看不见的病毒是人为制造,我不认为它会出现在中国的内陆地区。正常的逻辑是,它的制造者可能会利用它来讹诈,来威慑,又或者四处贩卖获取利益。至于携带着它跑到一个大国的内陆地区玩生化袭击,这种可能xìng并不大!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人xìng……” 秦长生道:“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也无法肯定这场疫情的这种源头,对吧?” 路梁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而这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我相信,抓到宋清远后,一切都将水落石出。根据情况显示,他是病毒制造者的可能xìng不大,但肯定知道病毒的源头!” 秦长生闻言,点了点头,脸上若有所思,没再多问什么。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当众说出口的。 发生在非洲大陆上的那场瘟疫,之所以引起众多外部势力的关注和介入,绝非是出于人道主义,又或者其他的什么高尚名义! 实际上,这仅仅是对某种未知事物或者力量,本能的争夺和控制!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的争纷和斗争,有些是有形的。可以公之于众的。有些则是无形的,就仿佛两只割去了声带的野兽,你咬我一口,我还你一爪,无论是胜是负,彼此都会缄默其口。 这种无形的争斗,在各个领域展开。更加的血腥和无情,并且隐秘…… 在场的众人,除了路梁和他带来的两个下属。级别最低的也是厅级。关于某些无法说出口的东西,大家皆是心领神会,缄默不提…… “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们?”秦长生问道。 路梁道:“我要进入疫情中心点,亲自抓捕宋清远。” 秦长生道:“你一个人么?” 路梁点头道:“是,就我一人,任务很危险,没必要去太多的人。”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某师长道:“民俗村内有一支特勤分队正在执勤,我可以让他们配合你。” 路梁沉吟了片刻,道:“可以通知这只特勤分队的队长,让他接应我。另外,让他注意保密。没有我的同意,绝对不能向外透露任何信息!” 他此来的首要目的是抓获宋清远,次要目的则是在无法抓获宋清远的情况下,将其击毙。 然而宋清远毕竟是外籍人士,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纷。以及其他势力的觊觎,无论是抓获还是击毙,都必须在隐秘的情况下进行。 这也是路梁选择单独行动的原因……民俗村外,潜流激荡。 民俗村内,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开什么玩笑,这是重症患者。不是巫医装神弄鬼的实验材料!” 研究基地中,一位四十来岁的专家冲着钱晓宇愤怒的吼道,飞溅的吐沫若不是被面罩挡住,绝对能喷的钱晓宇满头满脸。 这人是临时研究基地的负责人,在整个疫情区内,他的权限仅次于这里的指挥长之下。 当他得知钱晓宇领来的这些人的目的之后,便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狮王,愤怒的要将这些人驱赶出去! 莫言微微皱眉,看向刚刚赶来的指挥长,道:“指挥部那边给你的命令应该是全力配合我,现在该你出面了。” 指挥长苦笑道:“这里是鲁教授的地盘,我的权限在这里不太管用。” 莫言闻言,不禁摇了摇头,道:“真是想文明一点都不行……” 指挥长吓了一跳,道:“你可不要乱来,鲁教授只是一时气愤,我来劝劝他,你稍等……” 说着,他将鲁教授拉到一边,劝解他说这是来自总指挥部的命令。 这时,有士兵走进来,对一直保持旁观姿态的疫情区最高武装领导人,某部某师某特勤小队的某队长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这位表情冷酷,带着面罩都不忘在脸上涂抹油彩的队长听完后,脸上明显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 “DJ,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没注意这位小队长,莫言却是偷闲听了一耳朵。 不过很显然,他对某部军人独有的黑话完全听不明白,若不是在疫情区里,他还以为这位硬汉队长想要发展第二职业,去歌厅当DJ呢…… 实际上,DJ的含义包含两个意思,D是联络方式, J是行动模式,连起来就是单线联络,静默运动。 如果莫言能听懂这些‘黑话’,他就会联想到,总指挥部那边肯定有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不行,绝对不行!这里由我说了算,我决不允许这几个跟医学不沾边的人接触重症患者!” 鲁教授明显软硬不吃,口沫横飞,强硬拒绝了指挥长的劝解。 “大家都是为了疫情,鲁教授你何必如此固执呢?再说,这是总指那边的命令……” 鲁教授一挥手,道:“总指的命令也不行,除非你让秦长生来跟我说话!” 指挥长正yù继续劝解,莫言却走了过来…… 鲁教授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不穿防疫服,满脸微笑的家伙! 在他看来,不穿防疫服并不代表你不怕死,而是缺乏对科学的基本尊重。至于莫言脸上不合时宜的微笑。则更是内心极度冷漠的表现! 老实说,鲁教授并不在乎自己的工作被接替。 此时的他其实已然心力交瘁,若有更高明的医学专家来接替自己的位子,他绝对会心甘情愿的让贤。 然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甚至连医生都不是,他凭什么就敢跑来接替自己的工作? 人命大于天……身为医者,鲁教授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无原则退让的! 客观的说。莫言对鲁教授并无恶感,至少他坚守了自己的职责,并且敢于质疑一切不合规则的行为。 然而此时是非常时期。莫言对鲁教授虽无恶感,但在劝说不果的情况下,也只能行非常之举。 鲁教授见莫言朝自己走来。立刻厌恶的道:“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莫言叹了口气,道:“应该离开的是你,抱歉了……半分钟后,莫言走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间重症患者病房。 在他身后,鲁教授倒在指挥长的怀里,打着呼噜,酣然而睡。 指挥长目瞪口呆…… 刚才的一瞬间,他只见莫言从鲁教授身边走过,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鲁教授却仿佛中了邪一般,忽然倒向自己,而后悍然大睡。 “他累了,照顾好他……” 莫言走进病房之前,忽然回头叮嘱了一句。 指挥长则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钱晓宇心中也是惊骇。他和指挥长一样,同样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杜小音和大李则是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皆是苦笑。 莫言的这一手封穴的工夫他们早就知道,而且杜小音还曾亲自领教过。对此,两人并不感到惊奇,有的只是无奈…… 莫言的行事风格一如既往的不讲理。无论好坏良莠,但凡挡住道路的人,他的应对就是统统撂倒! 他的行为简单而利落,在杜小音和大李看来,这家伙已经不是不讲理,而是根本不屑于讲理。 杜小音苦笑。 大李则是苦笑完后,紧跟着又心生羡慕,道:“这种风格,我喜欢。” 杜小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大李立刻道:“放心吧,领导,属下出污泥而不染,是不可能被这种坏榜样带坏的!” 病房内,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已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少年的气息已经很微弱,胸口几乎看不到呼吸时的起伏状态。 莫言站在病床前,仔细的观察着少年…… 片刻之后,他微微摇头,这个少年体内的本源已被吞噬了大半,即使苏醒,也只剩下十五六年的寿命。 “莫言,他能醒过来么?” 莫言身后,杜小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她身边,钱晓宇也是一脸的关切。而除了关切之外,他心中更多的则是好奇…… 他对莫言不算了解,但却很清楚,杜小音绝非跟着别人身后瞎胡闹的人。她既然如此信任莫言,想必是有一定把握的。 只是,任凭钱晓宇想破脑袋也揣摩不出,眼前这个连听诊器都不用的家伙,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这种可怕的病毒? “想要让他苏醒其实很简单……” 莫言淡淡应了一句,忽然伸手将少年身上的氧气罩和输液管全部拔出,顺带连那些监控设施的导线也给拔掉。 钱晓宇下意识的想要制止,却被杜小音用严厉的眼神拦住。 莫言忽然回头问道:“有中医用的银针么?” 钱晓宇摇了摇头。 莫言也不在意,目光四处一扫,伸手拿起一支未使用过的注shè器,将针头拔下,口中道:“这个也不错。”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用手指轻捻针管,变魔术般的将其拉伸成一支细长璀璨的银针! 杜小音眼中异彩连连,看着莫言那仿佛带有魔力的修长的手指,一时间竟是痴了…… 钱晓宇则是目瞪口呆,手中的资料夹‘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却是恍然未觉。(未完待续)RQ 【178】事有反常即为妖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戚远山手中的这份资料极为丰富,不仅有最近入住民俗大酒店的游客名单,甚至还有一些图片资料。 他慢慢的翻看着资料,口中道:“长青,你的这份资料很详细啊,费了你不少工夫吧?” 张长青道:“这些资料还真不是我的功劳,我也只是借别人的光而已。” 民俗村是宛陵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年往来的游客不计其数,这其中有普通百姓,也有达官贵显。疫情爆发之后,为了应对民众的询问,有关单位早已将最近入住民俗村的游客名单整理出来,以备查询。当然,这种公示于众的资料难免要宽泛一点,远远谈不上详细。而且名列其中的,大多是普通游客,一些官员显贵并不在其中。 而老黑送来的这份资料,则要丰富的多,名单上除了普通游客外,很多喜欢低调的显贵富豪的名字也被列在其中。此外,还有数十张图片资料…… 戚远山并没有太关注游客名单,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寻找的人,肯定不会以〖真〗实身份登记。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些图片资州…… 这些图片资料大多是从各个户外监控器的图像中截取而来,比如停车场,红绿灯路口,酒店门口,酒店大堂…… 翻看到第三张图片资料时,戚远山的眸光忽然微微一凝。 在这张图片上,一群人正从大巴中走出,其中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是戚远山要找的人。 “yīn魂不散宋清远,果然是你这家伙……”戚远山心中冷冷一哼。 图片上的这人有个绰号叫做‘yīn魂不散”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绰号,皆是因为此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总要闹出一些诡异的事情来。这些事情在戚远山看来,算不得什么稀奇,但普通人眼中,无一不是yīn森诡异的灵异事件! 戚远山前些rì子收到消息,说是此人最近潜入宛陵,意图不明。 换做以前,戚远山绝不会关心宋清远的行踪。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得好听点叫‘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粗俗点,就是压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戚远山自诩道门正宗,而宋清远走的却是旁门左道,彼此间的异见,打祖师爷那里就传了下来。 宋清远忽然潜入宛陵,意图不明,换做以前,戚远山最多也就是小心提防一点。 但今rì非同往rì,戚远山在宛陵所图甚大,很担心这位yīn魂不散先生闻到了什么味道,跑来宛陵搅局,又或是想要分上一杯羹! 所以,自收到消息后,他就格外关注宋清远的行踪。 不过,宋清远显然也是个老江湖,来到宛陵后,就仿佛一滴水落进了大海,任凭戚远山如何努力,也找不到他的行踪。 直到民俗村的疫情忽然爆发,戚远山才忽然意识到,这位所经之处必定会闹出灵异事件的yīn魂不散先生,多半就在民俗村中! 这并非是胡乱猜测,而是有事实根据。 宋清远走的路子说的好听点叫旁门左道,说的难听点,这货其实就是个吃死人饭的! “不知道这次究竟挖了哪位老祖宗的坟,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戚远山心中忍不住就有些幸灾乐祸…… 他对宋清远算不上特别了解,但也知道这货擅长挖坟掘墓,这次的疫情说不定就是他不小心弄出来的。 “宋清远这一脉走的是yīn煞的路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世界各地挖那些千年老尸。哼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次多半是挖出一个了不得的东西,这才惹下了这场大乱子!” 此时,戚远山已然确定,宋清远来宛陵是另有他图,并非因自己而来,心中立刻安定了许多。 不过,人的贪yù是永无止境的,当他确定宋清远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干扰后,心中便开始琢磨,自己是否能这位yīn魂不敖先生的身上,捞取一点好处呢? “我和他从未照过面,他在明,我在暗,若是机会合适,未必不能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戚远山深知,宋清远这一脉专挖千年老尸,多年累积下来的好东西肯定不在少数。虽然这些所谓的好东西,他这个‘道门正宗’未必全都用得上。但只要找出一两件可用的,将来寻找丹书时,便会多上一分把握。 想到这里,他心中贪念大炽,但是转念想到丹书一事,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走遍了整座葫芦山,却毅然没发现丝亮关于丹书的端倪。 “可惜,当年的事情并非师父主导,他老人家也只是打别人闷棍捞了点好处,而且还落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丹书的下落只在葫芦山中,绝不会在其他地方!” 戚远山心中暗自决定,过一段时间如果还是找不到丹书存在的线索,也只能另寻他途。 “或许,师父留在那座小院里的丹书碎片会藏有线索,实在不行,就先将它取出!” 他正自琢磨着,张长青道:“戚老,可找到你的故人了?” 戚远山抬头,佯作苦笑道:“这上面没有我要找的人,或许他是去了别的地方。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孤僻了点,连个手机都没有。” 张长青道:“没有找到其实是好事情,您应该高兴才是。” 戚远山连连点头,道:“没错,你说的对,没找到才是好事情。” 来水镇外的疫情指挥部,总指挥长秦长生和几个副指挥长坐在临时搭建的会议室中,听取着来自国土保卫局总部的某特勤人员的汇报。这几个副指挥长中,就有省厅的马厅长和省国土局的蔡局长,以及某野战部队的一位师长。 “诸位领龓,屏幕上的这人就是宋清远,美籍华裔……” 特勤人员指着大屏幕上的男子,介绍道:“此人极度危险,在国土局的某个名单上,属于名列前茅的人物。我此行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抓获此人。” 秦长生微微皱眉,道:“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指挥部这边也肯定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你们的这次任务和疫情又有什么关联?” 站在大屏幕前的男子姓路名梁,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气势沉稳且干练。 听了秦长生的疑问,他朝身边的同伴微微一点头,示意播放新的资料。 几秒钟后,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幕让人为之毛骨悚然的场裹! 出现在屏幕上的,赫然是一个硕大的千人坑,坑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已经瘦成骨头架子的非洲黑人! 这些人中,年老的大约在八十左右,年幼的则是身长不及一尺的婴孩…… “各位领龓,现在你们所看到的属于绝密资料,还请诸位看过即忘。” ”路梁介绍道:“大家请看,屏幕上这张图片的所在地点是非洲大陆。大约两年前,非洲某聚居点发生一场灭绝xìng的瘟走…” 随着图片的展示和路梁的介绍,众人终于知道,路梁此行的真正意图以及幕后的原由。 图片上的聚居点实际上是一个偏远的部落,人口大约在一千人左右。 两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这个部落,男女老少近一千人,几乎全部灭绝,只有极少数人幸存下来。 因为这个部落过于偏远,而且和外界极少交流,直到三个月后,这场灭绝xìng的瘟疫才被外界所知。不过因为种种因素,消息刚一传出,便被当地军zhèng fǔ和外部势力封锁。 此后的一年中,几家‘国外机构’秘密对此事进行了彻底的调查…… 这些国外机构中,其中便有国土保卫局的影子。 “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捕获到造成那场疫情的病毒…”路梁道:“所以,我们将这种隐形病毒命名为‘负一号’病毒!” “总部将发生在民俗村的疫情和三年前在非洲大陆上发生的疫情经过比对后,我们发现,这两者之间,无论是病毒的特征,还是被感染者的症状,几乎如出一撤!高烧,脱水,昏迷,直至死亡,然后产生新的被感染者……” “在当初的那场疫情中,宋清远的身影就曾出现过,而丑据我们判断,他扮演了某种很重要的角sè。据情报显示,非洲大陆上的那场瘟疫尚未爆发时,宋清远就以考古学家的身份进入那里。并在那里逗留了长达半年的时间。直到瘟疫结束之后,他才离开了那里……” “刚开始,我们以为他仅仅是个幸存者。还曾试图与他接触,想要了解一些情况。但这人行踪隐秘,一直没能和他做正面接触。直到半年后,我们才得到情报,当时随同宋清远进入那个部落共有七个人,其中三人身份不详,有两人是生物学家,一人是考古学家。最重要的是,包括宋清远在内,这七个人全部幸存,没有一人死在那场瘟疫中!”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同时浮现一句话,事有反常即为妖! 整个部落的人几乎全部死光,宋清远的这个七人小队,又怎么可能分毫不损? 【180】妙手回春 - 一品风流 - 图穷 病〖房〗中,莫言将少年身上的病号服下摆向上掀开,手中银针闪电般刺入少年的腹部。 钱晓宇脱口道:“你这针还没消毒……” 这声提醒纯粹是出于一个医务工作者的本能,刚说出口,他就下意识的闭住了嘴巴。 此时,他已不再怀疑莫言能否将少年救醒…… 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过于震撼,完全超脱了常理,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兼无神论者,钱晓宇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他娘的快要崩塌了。 在他看来,既然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那么救醒病床上的这个少年,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莫言回头看了一眼钱晓宇,笑了笑,并未说话。 他用真气改变针头的形状时,其过程同样兼顾了消毒这个程序。无论何种细菌,在真气的淬炼下,唯一的结局就是毁灭…… 银〖针〗刺入少年的腹部后,莫言手指轻捻针尾,将少年〖体〗内的尸煞缓缓吸出。 这种尸煞无形无sè无味,别说是肉眼,就连高倍数显微镜也无法观察到它的存在。 但是在莫言的心眼之中,它却无所遁形! 莫言将尸煞用真气包裹起来,在指间形成一个黄豆大小的圆球…… 在心眼的观测中,整个圆球sè呈乌黑,内中尸煞形成的黑sè气息丝丝缕缕,正拼命的往圆球外突围着。 奈何莫言的真气是它的克星,稍一触碰圆球的壁垒。尸煞就会立刻消融,化为虚无。 这股尸煞虽然没有灵智,但却具有某种趋利避害的生物xìng本能,当突围的‘先头部队’被真气形成的壁垒消融了一大半后。剩余的尸煞立刻学乖,缩成一团后,暂时蛰伏起来…… “真是有趣……”莫言看着指间的黑sè圆球,轻轻赞了一句。 他的这种神情,落在其他人眼中,便有些魔怔的样子。 杜小音见他看着空无一物的指尖,一脸的痴迷,便忍不住问道:“莫言。你在看什么呢?” 莫言笑道:“看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他依旧凝视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托着什么东西似的…… 钱晓宇忍不住道:“可你的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呀!” 莫言笑道:“谁说没有?只是你看不见而已,如果你能看得见,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说着。他取出打火机,道:“给你们变个小戏法,让你们见识一下这场疫情的罪魁祸首。” 他轻轻一按打火机,将指尖的圆球慢慢凑向火苗…… “砰……”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后,莫言的指尖腾起一团黑sè的火焰! 火焰来的突兀。却转瞬即灭…… 随着火焰的消逝,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在病〖房〗中渐渐弥漫! “我靠,这味道……”大李本想发表一下意见,但这味道实在太难闻。话刚出口,就被这恶臭堵了回去。 杜小音眼疾手快。立刻打开了病房的窗户。 ……一分钟后,恶臭终于散去。杜小音瞪着莫言,忿忿道:“你是成心的吧?” 莫言笑而不语,尸煞被点燃的那一刻,他就闭住了呼吸,杜小音说他是成心的,绝不算冤枉他。 尸煞是极yīn的污秽之气,最惧太阳火,可若是直接用凡火烧灼,同样能对它造成毁灭xìng伤害。 污秽之气消融时,便会产生恶臭,这一点,莫言心知肚明。 不过,当他看到杜小音恨不得要杀人的表情时,他才晓得,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种臭味的杀伤xìng……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钱晓宇喃喃叹道:“莫言,你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么?我觉得,要么这个世界是虚幻的,要么你就是一个变魔术的!”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再次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以至于开始怀疑起世界的〖真〗实xìng来。 莫言笑道:“世界是〖真〗实的,我也不是什么变魔术的……同学,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看床上的这位病人吧。” 钱晓宇闻言,立刻看向病床上的少年,这才惊讶的发现,就在自己忙着驱赶恶臭和感叹的时候,这位少年竟已是悠悠的醒转…… 钱晓宇的脸sè立刻由惊转喜,扑到病床前,开始检查少年的身体状况。 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好一会,他终于直起身,看着莫言,怔怔的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除了虚弱之外,病人的各项身体数据全都恢复正常!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听了这话,一旁的杜小音和大李都是喜形于sè,忍不住击掌相庆。 虽然他们对莫言都抱有最充分的信任,但钱晓宇才是传统意义上的权威,只有当他确定病人无恙后,杜小音和大李才能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 看着傻怔怔的钱晓宇,以及喜形于sè的杜小音和大李,莫言心中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没错,他的确救回了这个少年的生命,但是少年的先天本源被尸煞吞噬过多,剩余的生命最多只有十五六年…… 病房内欢呼惊动外面的人,为了不打扰莫言的‘治疗”就连这里的指挥长都守在了门外。此时,听见病房内的欢呼,他们再也忍耐不住,纷纷涌了进来。 指挥长刚进来,看见的第一幕便是病理学家钱晓宇同学酣畅淋漓的脱衣场景…… 他脱的当然不是内衣,而是那身折磨了他很久的全封闭式防疫服! ………………………… 十分钟后,当更多的专家涌进病房时,莫言将钱晓宇和指挥长叫到一边。 “现在有两件事情,第一,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救治其他的病人,这个由你们来安排。第二,你们向指挥部汇报的时候,不要只报喜不报忧。” 莫言点了支烟,沉声说道。 指挥长立刻担忧的问道:“难道你的治疗过程还留有什么隐患么?” 莫言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这里留下的隐患,而是病人自身的原因。就拿刚才的那个少年来说,他虽然被我救醒,而且身体状况也很良好,但因为某种原因,他的寿命将大幅度减少。据我估算,大概只能活到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其他的病人我还没来得及查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希望指挥部那边能及时做好预案。至于这个预案究竟该怎么做,就不是我的事了。” 指挥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原话汇报上去……” 微微一顿,他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如果指挥部问起关于治疗的具体环节,我该怎么回答?” 莫言很认真的道:“你可以这么告诉他们,祖传老中医,传子不传媳。” 他这话看似玩笑,实际上却是缺德的很。 想知道我的手段,没问题,先叫一声爹来听,说不定就会传授给你这个乖儿子! 指挥长自然不会听不明白,苦笑几声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接下来……” 莫言道:“救人如救火,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会一一施救。此外,我再次声明,治疗过程中谢绝旁观。我知道那些专家都很‘热心”但麻烦你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忙。” ……………………………… 秦长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这个会就到这里吧,会上议定的事情,你们抓紧时间布置下去。还是那句话,在疫情没有产生变化之前,所有行动都要为路梁同志的任务让路!” 他合上笔记本,打算结束这个短会。 路梁已经潜入民俗村附近,他何时行动,以何种方式行动,指挥部这边谁也不知道,完全由他自己掌握。 对于秦长生来说,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绝对隐密的情况下,安排好路梁的撤离路线。 所谓的绝对隐密,不仅仅是对外,同时也是对内。对外的保密稍微容易一些,但想瞒过内部的工作人员,就需要huā费相当多的时间,才能安排稳妥。 会议室里的人除了秦长生之外,也就是那几个副总指挥长,此外,路梁带来的两个特勤也列席旁听了。 众人正要散去,忽然有工作人员急匆匆走进来,颤抖着声音道:“秦省长,好消息,好消息!” 秦长生微微皱眉,坐在那里,道:“别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 工作人员吞了一口吐沫,道:“民俗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找到对付病毒的办法了!” 他这话一出口,会议室中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这位工作人员,满脸的难以置信,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秦长生噌的站起,急切中甚至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却犹然不知。 “你说什么?”秦长生同样死死的盯着工作人员,沉声道:“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工作人员颤抖着声音,道:“秦省长,民俗村发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对付病毒的方法!” 他的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小小的会议室便仿佛油锅中进了水,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顾不得秦长生这个最高领导在侧,拉住这个工作人员,各种询问声彼此起伏的响起…… 最后,秦长生出面压住了这些声音,吩咐工作人员道:“马上给我接通民俗村的人,我要亲自问话!” 【181】谢天谢地 - 一品风流 - 图穷 秦长生和民俗村那边的通话并未进行多久,原因在于莫言给出的信息实在太少太少……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疫情的确已被遏制。 通过现场视频,秦长生甚至还与那位最先苏醒的少年聊了一会儿…… 消息得到确认后,会议室里掌声一片,会议室外,更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秦省长,是不是马上向上面汇报这个好消息?”马厅长凑到秦长生身边,小声的问道。 秦长生点头道:“这个是必须的……” 微微一顿,感叹道:“马厅长,真没想到,莫家的那个小子居然真的做到了。你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马厅长苦笑道:“秦省长,这也是我的疑问。他若是不肯说,你我心中的这个疑问,恐怕是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老实说,幸亏这小子姓莫,否则的话,后面的麻烦肯定一大堆!” 秦长生自然明白马厅长话中的意思,若是莫言只是个普通人,他的手段越是奇诡,越是不可思议,将来所要面对的问题也就越多! 说的严重点,如果莫言是个普通人,且又对自己的手段坚持秘而不宣,那么他将来的遭遇,甚至可以参考国土保卫局对待宋清远的方式。 这就是国家安全与个人利益之间碰撞的残酷xìng。 这种残酷非独是这个国家才会发生,而是放之于四海皆准的潜规则。 不过具体到莫言身后的背景。这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莫家的子弟,自出生起,因为莫仲阳的缘故,政治可靠xìng上天然就是满分。 身为莫家的长房长孙,莫言自然也不例外,如果他真是一介小小平民,哪怕他就是将自己的底细如实交代。也依然会遭到极为严苛的调查。还是那句话,但凡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务,容不得任何的疏忽和妥协。即便针眼大的事情,也会被翻来覆去的调查。 “莫家这个小子倒是挺像莫老的,同样是宁折不弯的脾xìng……”秦长生微笑着说道。 他之所以钦佩莫仲阳。正是因为莫老爷子这种脾xìng。严格说,拥有这种xìng格的人更适合从军,而不是从政。但脾气刚硬的莫仲阳却一步一个脚印,稳稳攀上秦长生尚未达到的巅峰,由不得他不心生钦佩。 “老中医祖传,传子不传媳……嘿,我怎么就不知道莫家还是个中医世家呢?” 秦长生颇为好笑,道:“老马,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觉得在向上面汇报的同时,应该联系一下莫老。” 马厅长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有莫老这尊大佛顶在前面,我们这边的就可以直接收尾了。” 秦长生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分头行动。我向上面做汇报,你去联系莫老,向他老人家说明情况。” ……………………………… 莫言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小玩笑,莫家的那尊大佛也被惊动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结果,当时肯定会胡诌出一套玄之又玄的理论。且让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忙乎去…… 这种调皮捣蛋忽悠人的事情,他从小没少做,再来一次,就当是温故知新了。 他的‘诊疗室’被安排在民俗大酒店的小会议室里。 除了患者和钱晓宇、杜小音等寥寥数人之外,其他人全部谢绝入内。 “下一个……”莫言抽出银针,对身边的钱晓宇说道。 钱晓宇立刻将正缓缓苏醒的病人推出会议室,而守在外面的大李则将另一个病人送进会议室。 杜小音则是站在莫言的身边,端茶倒水,兼任起女仆的职务来。 莫言凝视着手指上的黑sè圆球,心念一动,便将它顺着经脉,送到了苦海之中。 这些尸煞对他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留着研究一番也很不错。 苦海中的金莲对尸煞这种污秽之气的克制xìng更强,不仅轻易就能消融它,甚至还有涤清转化的效果。 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莫言没有仔细验证,而是将所有的尸煞凝缩成一团,安置在苦海的一角…… 此时,已是深夜。 从傍晚时分开始,莫言接连救治了四十多位病人。 以治疗一个病人的实际时间来说,其实最多只需一分钟。但莫言毕竟只是个半残的练气士,储存的真气无法支撑他在短时间内救醒所有的病人,只能一边施治,一边休息恢复。 这时,大李正要将一位病人推进来,杜小音见莫言脸sè有些苍白,立刻制止了大李,道:“让莫言休息一会儿,他已经很累了。” 大李立刻停下,点头道:“也好,我这边也饿的不行了,先去弄点东西吃。” 杜小音道:“帮我带两份回来。” 大李笑道:“这还用你说?我这就出去找吃的,待会再见……” 说着,他转身yù走,却见钱晓宇正要进会议室,于是一把拉住,道:“没点眼力劲……走着,跟哥一起去弄点东西吃,不要打扰人家讨论正事。” 钱晓宇傻乎乎问道:“什么正事?” 大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活该你这小子到现在还打光棍,缺心眼嘛……” 会议室中,莫言和杜小音都听到了大李的话。 莫言嘿嘿的笑着,很有些得意的样子。 杜小音瞪了他一眼,道:“很得意么?” 莫言笑而不语,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不合适,索xìng闭口不言。 杜小音见他不说话,心中便幽幽叹了口气…… 她知道。眼前这家伙是有女朋友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想来必定是很优秀的。 杜小音自问,自己也很优秀,并不比别的女孩差,但迟来一步就是迟来一步,没能在那个女孩之前遇到莫言。今生今世,恐怕都会错过。 她微微的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 莫言忽然道:“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话要问。” 杜小音抬头。嫣然一笑,道:“是有很多话想问,但我知道。你是不会给出〖答〗案的,对吗?” 莫言叹了口气,道:“女人太聪明了,真的不好。”很多事情他的确不能告诉杜小音,至少目前不能。 杜小音微微一笑,忽然道:“莫言,谢谢你。” 莫言不以为然道:“没什么可谢的,我这次来,虽然是冲着你和大李、林秀来的,但你们都没有被感染……” 话未说完。杜小音就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说着,她将护身符从胸口取出,道:“你知道吗,你送我的护身符救了我一次。” 杜小音差点被土枪击中的事情。莫言早从大李那里得知,但此时才知道,那一枪并非没有击中杜小音,而是自己送她的护身符起到了作用! 他心中既惊且喜,脱口道:“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没戴这枚护身符呢!” 杜小音笑道:“谢天谢地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莫言很严肃的道:“错了。你应该说谢天谢地谢莫言才对!” ………………………… “宋,事情有些不对劲……” 民俗村的大剧场中,莫里森眉头紧皱,脸上神sè不安。 宋清远淡淡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莫里森道:“我的人刚才偷偷出去逛了一圈,看到了一些异常的事情。” 宋清远道:“什么事情?” 莫里森道:“重症隔离营那边气氛有些不对,据我的人说,进出那里的人,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甚至是喜形于sè。我的人无法无法观察到内部的情况,但发现,有很多年轻人都脱去了防疫服……宋,在重症隔离营那种地方脱去防疫服,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宋清远闻言,淡然的神sè顿时荡然无存,他猛地站起,道:“这个消息确切么?” 莫里森点头道:“肯定不会有错……” 微微一顿,又道:“重症隔离营那边的jǐng戒已经明显放松许多,我的人有充足的时间去观察。实际上他认为,那里的管理人员对这种现象并没有刻意的保密。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天亮之后,消息自然就会传出来。” 天亮之后,第一次大面积衰减就要来到,宋清远哪里还能等到天亮? “难道真的有人破解了这种病毒?” 宋清远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xìng不大。 他并非不入流的江湖骗子,在他〖真〗实的履历上,曾拥有六个学位,其中就有生物学的博士学位。他深知,这种连本体都无法观测到的病毒,以现有的科技手段,根本就无法破解。 若不是他有祖辈留下的特殊器具,遇上这种无形无sè无味的病毒,他绝对是有多远跑多远! 当然,按照祖辈流传下的说法,这种可怕的病毒应该叫做‘尸气’。 “宋,我们是静观其变,还是继续派人去观察?”莫里森问道。 “为山九仞,焉能功亏一篑?”眼看收获在即,宋清远不肯被动等待,看向躺在床上依旧闭目养神的同伴,道:“周林,你去探探消息。” 同伴睁开眼,微微点头。 宋清远稍稍沉吟片刻,又道:“周林,若是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你要做的事情就找出根源,然后……” 他恶狠狠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又道:“明白了么?” 周林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闻言,依旧只是点头。 【183】惊悸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种方式很诡异,也很实用,对某些追求力量的人来说,并非不能接受。 实际上,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拳击手、橄榄球手……很多从事这些项目的运动员,为了获得力量,根本就是将各类禁药当饭来吃。 “这种用尸煞来炼体的方式虽然奇特,但对我却是没有任何用处。” “说起来,倒是和小说中那些炼制僵尸的方式有些类似。唯一不同的是,小说中是将别人炼成僵尸,这人却是将自己当僵尸来炼。果然是‘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发现对方体内的尸煞之后,莫言立刻意识到,这人多半与此次疫情有关! 想通这一点,也就不难猜出对方此行的原由…… “原来是无意中当了绊脚石,挡住了别人的路,而眼前这人多半就是来清理我这个绊脚石的!” 莫言大致猜出对方的来意,便不再和对方周旋,。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就必须将这人擒下,才能一一问出。 一念及此,他不再留手,右手闪电探出,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攥住对方的拳头,笑道:“我说,你有完没完?” 周林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人竟是如此难缠…… 一分钟前,他转身开始反击,见对方只是一味闪躲,心中多少有些放松。 但是他很快就惊讶的发现,自己急攻了将近一分钟,竟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沾到! 这由不得他不心生震撼,要知道,他此时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人类的极限。 正常人一秒钟出拳的极限大约在十五六次左右,他却能轻易的做到一秒钟出拳二十七次,并且这种速度还在缓慢的增长着。 这种极速用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周林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避开自己的拳头。 最让他震惊的是,对方不仅完全避开了自己的拳头。而且还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做到的! 也就是说,对方不仅拥有比自己更快的速度,而且同样拥有暗中视物的能力! 周林一分钟急攻无果,心中已生退意。 他能看得出来,对方之所以一味闪躲,并非是力有不逮,而是刻意为之。 只看对方闪躲时,不仅一脸轻松自在的样子,甚至还犹有余暇上下打量着自己。周林就知道这人的实力要比自己高上一线。 只是他没有想到,莫言真正的实力比他高出的又岂止一线? 周林自问,打不过对方,逃跑总是没问题的。 及至莫言轻飘飘伸出手。抓住他的拳头时,他才晓得,自己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他这一拳击出,便是一块青石,也能一拳打成齑粉。 然而当他的拳头陷入莫言的掌心时,却觉得浑身的力量竟是被这只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掌吸纳一空! 这是什么怪物? 周林顿时全身无力,心中更是泛起滔天巨浪,惊骇的无以复加。 同时,他不甘受缚。奋起最后的余勇,口中大吼一声,抬起膝盖恶狠狠撞向莫言的小腹! 莫言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没完没了!” 他攥住周林的拳头,向下一拉,挡住了对方的膝盖。 周林没想到对方竟是用自己的手来挡自己的膝盖。猝不及防之下,手腕便如枯枝一般被膝盖撞的粉碎! 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嚎,浑身最后一点力量,就此消耗殆尽…… 莫言松开手,任由痛苦不堪的周林仿佛一条烂鱼般倒在地上。 这时。会议室里的响动已然惊动了外面执勤的士兵。 四个士兵撞开大门,举着枪鱼贯而入…… 领头的一人借着通道里的余光搜索着莫言的踪迹,口中急道:“莫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 另外一人却是将会议室里的灯打开。 室内顿时光明大放…… 莫言转身道:“不用紧张,我没事。” 四个士兵皆是训练有素,两人上前用身体护住莫言,另外两人却是用枪锁定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周林! “莫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领头的士兵急切的问道。 莫言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个毛贼而已。” 他口中说的轻松,但四个士兵却并不这么认为。能通过层层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会议室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区区毛贼?此外,地上这人身具异状,兽眼毛深,明显就不是普通人! 莫言也清楚,这四个士兵并不好糊弄,心里便琢磨着,是不是让这四人‘睡个好觉’,以便自己将地上这‘兽化人’肚中的信息掏出来…… 正琢磨着,他心中忽然一阵惊悸! 他的反应何等之快,心悸刚生,本我意识便探查到了某个异常现象。 电光石火间,他飞速转身,一把揪住两个士兵的衣领,发力将两人扔出了会议室。随即,他抽身飞退,双手展开将另外两个士兵拦腰一抱,然而奋力跃起,只一步就蹿出了会议室! “轰!” 莫言身形还未站稳,会议室中便传出一声巨响。 巨大的气浪推着莫言向前飞扑,他鼓动真气护住后背和脑袋,顺着气浪的方向再次向前一跃,终于是脱离爆炸范围…… 有真气护身,莫言自然是安然无恙,只是四个士兵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两人被气浪震的晕了过去,另两人也是迷迷糊糊,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莫言眼睛一扫,见四个士兵虽然状况不佳,但并没有受什么实质xìng的伤害,也就没再理会。 他三步并作两步,返身冲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已是一片狼藉! 桌椅已被炸得四分五裂,整间会议室中,血肉横飞,到处都是碎肉、骨屑以及脏器…… 莫言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不愿涉足这满地的血肉之中。 他停下脚步。看着满地的污秽狼藉,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在身体内部植入爆炸装置,真是见过狠的,却没见过这么狠的!” 疑惑之余,他对自己也很是不满,刚才明明用本我意识探查过对方,却不知为什么,竟是忽略了这隐藏的危险。 “不对,这里没有爆炸后的化学残留物!此外。本我意识的扫描是全方位的,不会因为我的主观意识而产生消减,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莫言立刻意识到,刚才的爆炸很可能不是由某种爆炸装置而引起的。 他仔细回忆了刚才的一幕。这才发现,刚才的那阵心悸,其源头来自于某种负面能量急遽攀升汇聚后产生的异状…… “难道,这家伙是‘引爆’了体内的尸煞?” 莫言心中顿时恍然,就理论而言,这并非不可实现。实际上,数个小时之前,他自己就表演过这一幕。当时,他为了向杜小音和钱晓宇等人证明尸煞的存在。曾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小团尸煞,产生一团黑sè的火焰。还因为尸煞被点燃后散发出的恶臭,还招来了杜小音的白眼…… “这一夜,还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莫言心中顿生感慨。同时,心中疑惑也愈发浓厚…… 这位不速之客死的极为干脆。没有留下半点线索,他姓什么叫什么,自何方而来,引发这场疫情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这种种疑问,在莫言心中烙下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会议室里的爆炸惊动很多人。一些凌乱的脚步声从楼道口传来。 “莫言,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莫言远远便听见杜小音和大李急切的呼喊声。 他看着会议室中到处散落的碎肉和内脏,觉得这血腥的一幕还是别让杜小音见到为好。 “我没事……”莫言快步走出会议室。在门口堵住了杜小音和大李。 不过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杜小音的心理承受能力,女孩见他没事,神sè立刻轻松下来,随即出于一个jǐng察的本能,探头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 看过之后,她只是略略皱起眉头,并没有任何的不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产生爆炸?” 莫言惊讶道:“你不觉得这个场面很血腥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不适?” 杜小音道:“是很血腥,不过我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景。别忘了,我是个jǐng察,仅仅是碎尸案就侦破过数十起……” 大李见莫言有杜小音关心,也就懒得凑热闹,配合着其他赶到的人将那四位依旧迷迷糊糊的士兵抬到安全的地方。 莫言见状,道:“他们没什么大碍,多躺一会儿就能恢复正常。” 大李走过来,道:“你还没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莫言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转身看向会议室中那满地的血肉,无奈道:“我只知道有位长相怪异的老兄从窗口爬进来,想要偷袭我。结果发现打不过我,于是就‘砰’的一声,把自己给炸飞了。” “哈……”大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偷袭你?这家伙可真会选目标!” 莫言很礼貌的道:“谢谢夸奖。” 杜小音忍不住瞪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俩能不能正经一点?这事很严重,必须马上向上级汇报!” 莫言立刻满脸严肃道:“领导说了算,有什么事,请领导尽管吩咐。”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见莫言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立刻改口,道:“怎么了?” 莫言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里的指挥长和特勤队队长,竟然到现在都没过来。你们不觉得,这有些反常么?” 正说着,在极远处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随即又有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未完待续)RQ 【182】刺杀 - 一品风流 - 图穷 凌晨四点左右,莫言终于坚持不住,停止了对重症患者的救治。 至此,苦海内的真气只剩下两成左右,这是他刻意留下以防意外的。小心才能撑得万年船,若是因为真气耗尽的原因,被普通人偷袭致伤,绝对会让古往今来所有修士为之蒙羞。当然,他们也有可能笑掉大牙…… 治疗工作暂时中止,至此已有七成左右的重症患者恢复了知觉。 “大家都去休息吧……”莫言对众人说道:“好好的睡一觉,睡醒后,咱们打道回府!”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就连大李这个硬汉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听了莫言这话,谁也没有客气,除了杜小音外,皆是打着哈欠离开了这里。 “你不去休息么?”莫言问道。 杜小音道:“我看你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难道你打算在这里休息么?” 莫言笑道:“我在哪里休息都一样,有个坐的地方就可以了……” 杜小音好奇的道:“是不是像老和尚那样的打坐?” 莫言道:“差不多吧,至少在坐姿上是一样的。” 杜小音点了点头,想问什么却又忍住,打了个哈欠后,和莫言道了晚安。 等杜小音离去,莫言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实际上,他的身体和jīng神并无疲惫之感。 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救治工作,便是连续进行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疲惫。他现在需要的是恢复真气,为接下来的救治工作打好基础。他打算等真气恢复一半后,一鼓作气将剩下的病人全部救醒,这样的话,等杜小音和大李一觉睡醒,就可以收拾东西直接回家了。 夜深人静,莫言盘坐在那里,随着调息的渐进整个人陷入至一种空蒙的状态。 …… 周林缓缓从黑暗中走来,驻足在酒店后面的停车场。 此时的酒店,依然有不少房间灯光明亮。 困扰了所有人的噩梦,仅仅半天的时间,就被一个年轻人挥手驱散。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rì子,虽然已是凌晨,但依然有很多人睡不着觉。他们或是聚在一起,或是单独一人,以酒相庆祝贺着自己的‘新生’! 周林很快就知道了这些消息他甚至无需主动去打听只要站在路边,各种消息就纷纷往他耳朵里钻……” “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年轻人?” “已有一半的病人已经苏醒?看来这就是老板经常说起的墨菲定律,事情果然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周林看着灯火通明的酒店,脑中不禁浮现出宋清远那恶狠狠的割喉的姿势。 其实三个小时前,他就已经来到这里。 只不过莫言当时所在的会议室已被重重保护起来,整个民俗村的武装力量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 这是总指挥部最新下达的命令,在所有的病人全部恢复之前,莫言享受的绝对是国宝级的待遇。 周林无奈,只好找了间房潜伏了下来。 好在随着治疗工作的暂时中止,安保力量被撤销了大部分,除了每个楼层留下的守卫之外,剩下的人大多在酒店外围执勤。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多,距离天亮最多只有两个小时。 对周林来说,这两个小时,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从停车场穿过,周林来到酒店的大厨房,伸手扭断厨房后门的锁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大厨房内一片漆黑,但这并不能影响周林的视线。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发出黄荧荧的光芒,轻松避开所有的障碍物,就仿佛一只行走在黑暗中的猫”” 走出大厨房,他没有顺着通道去往大厅,也没有进电梯,而是选择了消防通道。 进入民俗村之前,他和宋清远就已做了很多的功课,这其中就包括提前摸清了民俗村内所有大型建筑的布局。 更何况,在疫情没有爆发之前,他和宋清远就住在这家酒店。掩饰自只的行踪,从楼道口的拐角直接蹿出一掌砍在保安的脖子上! 保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软软的瘫倒在地。 周林表无表情的从他身上跨过直奔酒店顶搂………… 上得顶楼,他并没有直接往会议室而去,因为从楼道口通往会议室的通道上,至少有四名执勤的现役军人。 不过这依然难不倒周林,他贴在一间客房的门上,侧耳倾听。 半分钟后,确认房内没人,他取出工具打开门锁,悄然潜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他推开窗户钻出,仿佛壁虎般贴在墙面上,用手指抠着着微微凹进去的缝隙,一点一点往会议室的方向蹭去”” “但愿那人没有去别的地方休息,否则的话,再想找到他,恐怕是千难万难了!” 伸手推开会议室玻璃窗的时候,周林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会议室中,莫言贴在天花板上居高临下,好奇的打量着自窗外而来的不速之客”” 老实说,他真的很有些惊责。 民俗大酒店的外墙使用的大多是玻璃建材,唯有接缝处留有浅浅的一道缝隙,深约两公分的样子。无论来者是谁,仅凭他这手‘飞檐走壁’的功夫,就足以让莫言划目相看。 然而,这并不是最让他吃惊的地方。 当周林潜入会议室,在黑暗中通行无碍的时候,莫言才真正吃了一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兽化人? 莫言看着黑暗中那发出微微荧光的瞳孔,淡定如他,也是惊讶不已。 黑暗中,周林四处环视,然而这里却是空无一人,并没有目标的踪迹。 他微微皱眉,喃喃道:“这下可麻烦了……” 他只晓得目标是个年轻人,却不知道目标的姓名和长相。偌大的酒店内,到处都是守卫,想要悄无声息的在众多的房间里找出目标,无异于海底捞针。 周林心中沮丧,站在黑暗沉吟片刻后,往窗口行去。 他打算先离开这里,然后抓一个活口,将目标的所在地逼问出来。 距离天亮只有一个多小时,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此时此刻,抓活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攀上窗沿,正想沿着来路返回,却听耳边有人轻笑道:“这就打算走了么?” 周林心中大骇,差点就一头栽向窗外。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只一瞬间便稳住心中惊骇,反手一掌砍向身后…… 然而这一掌却是砍了个空! 这一击虽然落空,却为他赢得了时间。 一掌过后,他身体飞速转过,毫不犹豫的挥肘猛击。 黑暗中,他来不及观察情况,只是下意识的做着连续攻击,想要逼开对方,为自己开辟出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空间。 只要有了空间,凭借他可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他就有把握给对方一个惊喜! 面对周林的攻击,莫言并没有反击,犹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的退出两米远……”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他心中的好奇指数已然爆表。 这人为什么会长了一双可在暗中视物的‘野兽之瞳’? 他是因何而来? 这些疑问在莫言心中不断盘旋,必yù得悉而后快。所以他没有选择反击,只是一味的闪避着,以腾出时间更仔细的观察对方。 开启本我意识后,反馈回来的数据,让莫言又再次吃了一惊。 就数据而言,今夜的这位不速之客绝对是个小超人! 他的速度、力量,以及神经反应速度,都远远超出常人。而且身体表面出现了某种返祖又或是兽化的迹象,比如他的手臂上有黑sè的体毛缓缓生长,指甲变得锋锐,嘴巴张合间,有带着淡淡腥味的口涎流出…… 莫言越看就越是好奇…… 是基因变异? 又或者,是遭受了某种未知能量的辐shè?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莫言心中感叹着,一边闪避着对方的攻击,一边继续探查。 当本我意识继续深入时,他又有了新的发现,眼前这人的异状并非是因为基因变异,而是由尸煞引起的异变! 这一发现,让他今夜第三次发出惊叹之声。 “真是没想到,尸煞还能这么运用真是长了见识…………” 莫言心中忍不住惊叹,这位不速之客体内虽有尸煞的存在,但却是可控类型的。 简而言之就是,眼前这人是主动让尸煞进入体内,并且通过某种方法控制住了尸煞,使其无法肆无忌惮吞噬本源。同时,还能通过吸收尸煞的yīn气,缓慢的改造身体! “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尸煞居然还能这么运用!” 客观的说,这种方法虽能大幅度增强体质,但其实和慢xìng自杀没什么区别。尸煞虽然不能肆无忌惮的吞噬本源,但毕竟是在吞噬。所谓水滴石穿,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吞噬掉的生命也是颇为可观的。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完全是用燃烧生命的方式来获得强大的力量。 【185】态度与警告 - 一品风流 - 图穷 晨曦之中,莫言站在民俗大酒店的天台,远远眺望。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刺杀自己的那人以及最终逃脱的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尽管他有意无意向王队长和那个姓路的家伙打探过,但这两人嘴巴极紧,半点口风都不曾泄露。 不仅如此,就连原先被当做诊疗室的那间会议室也被封锁,使得他想要从那堆血肉寻找线索的念头,也被迫夭折。 虽然可用的线索很少,但在本我意识的推衍下,他隐约有了些猜测。 归根结底,尸煞始终是整件事情的源头! 在莫言的推衍中,无非是某些人想要通过尸煞来获取某种利益。或许是有意,又或是无意,他们‘制造’出了这场疫情。而自己的出现,则无意中打乱了对方的计划。对方为了能将计划继续进行下去,于是悍然出手,想要清理掉自己。 至于后来的枪战和爆炸,应该和路梁的出现有关。 而在路梁的身上,莫言则嗅到了浓浓的特勤人员独有的气息…… 莫言的猜测虽然缺少很多细节,但就大致的脉络而言,和事实基本相符,并无太大的错漏。 “事情的大致脉络,应该就是这样了……”晨曦之中,莫言凭栏远眺。 看着一轮红rì,他忽然想起了那枚骨珠…… “这场疫情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中失控造成的。这枚骨珠或许能提供点线索。” 他心中一动,将骨珠取出,仔细的观察着。 “这骨珠中的尸煞果然有些不对!” 他立刻发现,这枚骨珠的中的尸煞竟是意外的纯净。不仅少了许多杂质,而且就烈度而言,似乎变得更加的可控。 这种现象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本我意识立刻启动。观察的同时,全力推衍种种可能。 想要使尸煞变得纯净可控,莫言至少有七八种方法。但是这些方法唯有他可以使用。 所以,他更多的以普通人的视角进行推衍…… 很快,他就推衍出一种最佳的方式! “原来如此……” 凝视着手中的骨珠。他忍不住皱眉,若是推衍没有问题,这所谓的‘最佳方法’其实就是导致这场疫情的根本因素! 前文已经过,尸煞本身具有寄宿的本能,一旦出世,会本能的寻找距离自己最近的血肉之躯进行寄宿。而当它吞噬掉第一个宿主体内的本源之后,又会本能的寻找下一个宿主,进行再次寄宿。 在正常情况下,这种寄宿最多可进行五到八次之多。 每寄宿一次,尸煞的烈度就会减弱一次。同时,它也会本能的纯化自己,以期生存的更久一些。 在莫言的推衍中,尸煞进行第三次寄宿时,纯度最好。可控xìng也是最佳。到了第四次,便无可避免的开始急遽衰弱,而且比最初出世时更加的具有侵略xìng…… 推衍进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对莫言来,虽然依旧有许多细节无法明了,但整件事情的核心却已是昭然于胸。 “这些王八蛋真是没有人xìng。居然将如此多的生命当做天然‘过滤器’!” 莫言微微皱眉,心中有杀气隐隐升腾! “喂,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莫言沉思的时候,杜小音来到了天台,手里拿着一盒牛nǎi和一张热腾腾的葱饼。 莫言转过身,道:“我在琢磨这场疫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小音将手中的早点递过去,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也能猜出,这场疫情当中应该有很多的人为因素……” 微微一顿,又道:“算了,别太cāo心了,先吃早点吧。” 莫言接过早点,喝了一口牛nǎi,道:“这些事原本是轮不到我cāo心,而且我也没这个兴趣。但是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杜小音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莫言笑了笑,道:“我刚才过,这事轮不到我cāo心,所以,我只不做。” 只不做? 杜小音微微蹙眉,道:“什么意思?” 莫言道:“我把我的一些猜测出来,然后由你汇报给总指挥部那边。” 杜小音一怔,道:“为什么要由我转达?” 莫言道:“到目前为止,我以体制外的身份,参与这件事已经足够深了。我不想继续深入,这样于人于己都不好……”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不管你有什么猜想,如果是由我去汇报,你觉得他们会信么?”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肯定不信,但是肯定会表示理解。老实,我让你帮我转达的不仅是我的某种猜测,同时也是一种态度。” 他是个随xìng随心之人,遇上此类事情虽然不会坐视不理,但却不愿过度深入。但他也知道,在民俗村疫情这件事情当中,自己肯定已经引起某些人,又或是某些机构的注意。所以,他特意以这种方式表明态度,并提醒对方,不要来打扰自己。他相信,当自己表明态度后,应该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sāo扰。 老实,他虽然不喜欢莫家整体的氛围,也不愿过多的亲近那些所谓的亲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莫家长房长孙这个名头的确能为自己省去很多的麻烦…… 杜小音冰雪聪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点头道:“好吧,你的猜测。” 莫言稍稍沉吟,将尸煞改头换面,形容成一种未知的具有生物特xìng的能量体后。又尽量以看似比较科学的语言,将自己的推测了出来。 “总之,这种负面能量体大多集中在地下,尤其是墓穴之中,它并不具备传染xìng,但有很强的寄宿特征。据我推测,这次的疫情是人为引起。他们的目的是以人体为过滤器,引导这种能量连续衰减……” “最后,我要格外提醒。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真正控制这种负面能量体。所以我要提醒,某些心比天高的疯狂科学家们。千万不要在这上面打主意,否则会引发比这场疫情更为恐怖的灾难!” 莫言的最后提醒并非无的放矢…… 小云萝的出现,尸煞的出现,让他隐隐察觉,这天地间的气息似乎正在缓慢的渐变着。 这种渐变若是持续下去,就连他也无法确定未来究竟会是怎样! 比如引发这次疫情的尸煞,若是忽然间产生异变,谁又敢保证不会引发真正的末世危机呢? 到那时,莫言最多也就能做到自保和照顾身边的人,至于整个世界。谁爱救谁救,反正他是无能为力…… “我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吧?”莫言问道。 杜小音眨了眨眼,道:“你的这些又多又复杂,谁能记得住?” 莫言不禁一呆。 杜小音扑哧一笑,取出录音笔。道:“好记xìng不如烂笔头,到时把录音笔交上去,也省的我复述了。莫言,你的这些很重要,转述的话我怕会有疏漏。” “随你吧……”莫言无所谓的道,反正他只要指挥部明白自己的态度就行。并不介意以什么方式。 微微一顿,又道:“录音笔这东西不能算是笔吧?” 杜小音笑道:“能写字的哦,而且还能画画,不信的话,我可以在你脸上画个大乌龟……” ……………………………… 午饭过后,莫言再次开始了救治工作。 他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大半,足以使他从容施治。他准备在今天结束手头的工作,然后留下来观察一天,若是整体情况没有反复,后天就可以打道回府。 由于昨晚的突发事件,指挥部再次加强了对莫言的保护,王队长几乎将大半的人手全部调集到诊疗室附近,生怕莫言有了什么意外。 而路梁则是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由于疫情基本被控,他的两个手下也赶到了民俗村。 他们将昨夜抓获的匪徒以及被击毙匪徒的尸体全部塞进直升机,不知运往了什么地方。民俗大酒店会议室中的那顿碎骨烂肉也被清理干净,打包成一团,随直升机运走。 做完这些事情,已是下午四点钟左右。 “组长,我们可以动身了。”路梁的手下道。 路梁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先行返回,我还有事情要做。” 组员关切道:“组长,你的身体还需要做一次彻底的检查,有什么未了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路梁依旧摇头,道:“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行了,不要啰嗦,赶紧走吧。” 送走自己的组员,路梁看向民俗大酒店的方向。 没能抓住宋清远,对他来不仅是遗憾,更是一种耻辱。 然而他也知道,只要自己的特勤生涯继续下去,这种事情就避免不了。更何况,没有了宋清远,这里依然有人值得他去注意! 没错,值得路梁注意的人便是莫言。 关于莫言,路梁了解的并不多,他只知道这人是A省jǐng察厅的编外人员,昨天从疫情区里忽然冒出,并且以某种神秘手段遏制了未知病毒。此后,不知什么原因,宋清远的人忽然袭击了他,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对路梁来,凡是和负一号病毒有关的人,全都值得注意。 如果不是莫言的身家清白,如果不是诊治工作还未结束,路梁很有一种立刻把莫言塞进直升机带走的冲动! “先去摸摸他的底细,若是能配合的话自然最好,若是不愿配合……” 路梁看着民俗大酒店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184】逃脱 - 一品风流 - 图穷 枪声和爆炸声的方向,正是民俗大剧场那边。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在这里了……”莫言转身看向民俗大剧场的方向,透过会议室的窗户,隐约看到那边正有火光闪耀。 杜小音眉头紧锁,急道:“我们过去看看。” 莫言道:“我去就行了,你们还是待在这里吧。” 说着,他转身冲入会议室。 杜小音奇道:“喂,你进会议室干什么?” 莫言头也不回的道:“抄近路……” 杜小音和大李闻言,不禁一头雾水,难道会议室中还隐藏着一部电梯? 两人面面相觑,不过接下来,他们便明白了莫言口中的近路到底是怎样的一条路! 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立刻让莫言意识到,潜入会议室意yù刺杀自己的这位不速之客,恐怕不是什么独行客。以他的好奇心,有了新的线索,自然要弄个明白才肯罢休。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近的路,想要尽快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 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永远是直线…… 他的近路便是从窗口一跃而下,直接抵达地面。 经过会议室的时候,那满地的血肉中,一个骨质圆球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来不及细想,随手一招,将骨质圆球摄在手中,也不多看,随即从窗口跃出…… 在他身后,杜小音一颗芳心猛跳,情不自禁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来。 而大李则是张大嘴巴,惊的险些连下巴壳都掉了下来! 等莫言的身影消失在夜sè之中,两人对视一眼,飞快的跑向窗口。 民俗大酒店算不上什么高层建筑。但好歹也是十几层的楼,从这里跃下,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出于对莫言的了解,杜小音和大李绝不认为莫言会有轻生的念头,同时也知道这家伙有着一身诡异的本事。但即便如此,当莫言在夜sè中一跃而下时,依然将两人吓得不轻!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混蛋……” 看着楼下已成为一个小黑点的莫言,正朝着大剧场方向飞奔,杜小音长出了口气,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忿忿的直顿脚。 大李一脸严肃的道:“领导,我完全同意你的话,这家伙的确是个混蛋。” 微微一顿,却又忍不住笑道:“这家伙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心脏病差点都给吓出来了。回头我得找他要jīng神损失费……” 杜小音心绪稍缓,深吸了口气后,道:“大李,我们跟过去看看。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 大李拔出枪,笑道:“正有此意!” 对于莫言又一次的神奇表演。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 从废弃煤矿到烂尾楼,从淡水山庄到民俗村。两人一路见证了莫言的种种神奇。换做一个大嘴巴,可能早就嚷嚷了出去,但他们两人却始终保持缄默。因为两人早已注意到,莫言似乎只有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示自己的神奇。换句话来说就是,莫言对他们有着充足的信任,相信两人不会把自己当做‘外星生物’展示给全世界! ………………………… 莫言朝着民俗大剧场的方向奋力疾奔。 空荡的街道上没有障碍物,没有路人,这使得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的真正实力。 他全速疾奔,将身影幻成一道虚影…… 此时,苦海内的真气依然只有两成多一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速度。金莲初生时,就将他的身体淬炼了一次,即便没有真气的加成,他也能将自己的时速保持在百码左右。极限冲刺时,速度甚至能成倍的增长。 前方的爆炸声,只连续响起了两次,此后就再无余音。 倒是枪声连绵不绝,一直没有停下,并且不断的向北移动着…… 不过当莫言快要接近大剧场的时候,枪声却渐渐零落,直至戛然而止。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就莫言所知,民俗村的北面有一条宽约十来米的河流,就目前的态势来看,那里显然是最佳的逃生通道。 飞奔中,他忽然改变方向,直接往北而去。 出了民俗村,大约三分钟之后,他便看见前面一道身影正在快速的运动着。 莫言赶过去,在这人肩膀上轻轻一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被吓得不轻,立刻转身用枪口指着莫言,口中喝道:“什么人?” 莫言道:“别开枪,队长,是我……莫言。” 这人正是民俗村中‘最高武装力量领导人”某部某师某特勤小队的队长。 当然,这是莫言对他的戏称,就如‘别开枪,队长……’这句话,都是带着善意的调侃。 这位队长姓王名伟华,他见到莫言,不由眉毛一扬,道:“你来干什么,这里太危险,赶紧回去。” 莫言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很难从这位王队长的口中问出什么东西,于是哈哈一笑,道:“王队,还是等你跑赢我再说吧……” 说着,他加速从王队长身边掠过,仿佛一阵狂风般向前而去。 为了不至于惊世骇俗,他此时的速度已经保留了很多,但依然让王队长吃了一惊。 “我靠,这家伙是属兔子的么,跑这么快?真是添乱……” 王队长心中腹诽,当即拼劲全力追赶莫言。 身为民俗村此时的‘最高武装力量领导人”王队长虽然不是很清楚莫言的真实身份,但他从指挥部那里接到命令,除了配合路梁的任务之外,保护这个姓莫的年轻人是自己的首要任务。 此时此刻。首要任务和次要任务极其诡异的重叠在一起,由不得他不拼了老命的追赶莫言! ………………………… 杨柳河边,路梁脑中昏沉,半跪在地上。极力睁大眼睛,看向河面…… 缉捕宋清远是他此行的首要任务,为了稳妥起见,他一直隐忍到凌晨时分才开始动手。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自己尚未接近,便已被对方发现。 最先开枪的人不是路梁,也不是宋清远。而是一帮被隔离在大剧场的游客,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外国人。 枪声一响,暗中捕获宋清远的计划就已破产,按照原定的计划。负责接应的特勤队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负责接应,一路增援路梁。 短短几分钟后,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便将最先跳出来的几个炮灰收拾。不过,因为对方引爆了事先暗藏的炸弹。再加上激烈的枪声,大剧场内外,到处都是惊慌的民众,现场混乱不堪。 混乱中。宋清远趁机脱离了大剧场。 特勤队员忙着安抚民众,唯有路梁及时发现了宋清远的踪迹。紧追不舍。 身为国土保卫局的特勤人员,路梁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起路梁这种走常规路线增长武力值的人来说,宋清远显然要更胜一筹。 路梁一路追击,竟是距离宋清远越来越远。 直到杨柳河边,宋清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是主动停了下来,路梁才堪堪追上此人。 宋清远的停留自然不是因为路梁…… 等路梁赶到时,宋清远正从河边的一个土坑中取出一样物事,将其牢牢的缠在腰间。 路梁举枪锁定,正要说话,却见宋清远眼中忽然冒出诡异的荧光…… 路梁的视线与之接触后,立刻就觉脑中昏沉,视线迷糊。 再然后,一只拳头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送了他一个桃花满天开…… 昏沉中,他隐约听见宋清远淡淡说道:“官家的人我惹不起,跟你的上司说,十年之内,宋某绝不会踏足内陆。做人留一线,rì后好相见,你们也不要追我追的太紧,否则,这里的事情未必不会在别处上演!” 随即,路梁便听见杨柳河上传来‘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跳入水中。 ……………………………… 当王伟华队长赶到杨柳河边时,莫言正在救治着已经完全昏迷的路梁。 “莫先生,路队长,你们没事吧?”王队长气喘吁吁的跑来,急切的问道。 莫言道:“我没事,不过这家伙就有事了,鼻梁被砸断,估计还有脑震荡什么的。” 王队长顿时松了口气,对他来说,只要没死人就好。至于任务什么的,反正有大个子顶着,且轮不着自己cāo心。再说,他并不清楚这次任务的实质内容,到目前为止,他的小队已经击毙好几名持枪匪徒,就凭这个,至少也能混个无功无过。 在莫言的救治下,路梁缓缓醒来。 他醒后,挣扎着便要起身,口中下意识道:“目标从河道逃脱,立刻追击。” 莫言早就开启本我意识观察了周边环境,道:“省省吧,人家有水下推进器,早就跑远了。” 一旁的王队长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目标有水下推进器。”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猜的……” 在本我意识的探测下,宋清远虽然早已逃远,但事先安置在水下的两具推进器却留下了一具。 路梁这时略略清醒了点,对王队长道:“王队,麻烦你立刻通报总指,立刻对目标进行地毯式搜索。” 莫言撇了撇嘴,心说人家既然能在水下布置推进器,自然就有后续的逃生手段,此时再去搜索,怕是连根人毛都找不到…… 莫言并非不相信总指挥部那边的能力,而是他意识到,路梁追击的目标和刺杀自己的那家伙,多半是同一类人。这种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非人存在,若是一心逃跑,在如此广袤的地面上,再加上夜sè的掩护,基本不可能抓到! 【186】后果 - 一品风流 - 图穷 新的‘诊疗室’依旧设立在民俗大酒店中,这里的多功能放映厅被清理了出来,以供莫言救治最后的几十位病人。 昨晚的枪战对当地的民众和游客造成不小的影响,以至于街面上几乎看不到人,比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还要冷清。 民俗大酒店内同样冷清了许多,除了守卫和等候治疗的病患,连医务人员的身影都消失了。 多功能放映厅在酒店的三楼,由王队长亲自带人守卫。 这是特勤小队在民俗村的最后一项任务,过了今晚,这里的防卫工作就将全部移交给当地jǐng方。 昨晚的枪战过后,总指挥部给王队长的最新命令就是保护好莫言,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在王队长看来,这项命令其实有些多余,即便上级没有指示,他也会将守卫的重点集中到莫言身上。 谁让这个年轻人是此时此地,最不可或缺的绝世圣手呢! 王队长心中清楚,没有莫言,疫情就得不到缓解。疫情得不到缓解,就会有更多人死去,而当死亡越来越多,成为常态时,终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以及自己的队员身上! 实际上,在莫言到来之前,他的两个队员就已陷入深度昏迷,若非莫言的及时救治,恐怕永远都不会醒来。 也因此,王队长和他的队员们对莫言都是充满了感激…… “路组长,你不是已经跟机离开了么?” 多功能放映厅外。王队长亲自坐镇,忽然看到路梁慢慢走来时,心中多少有些惊讶。 老实说,他对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 原因很简单,昨晚的任务,特勤队不仅要接受外来者的领导,甚至连任务的具体内容都没资格知道。这让王队长相当的不爽。此外,在枪战的过程当中,他的两个队员受了轻伤。而路梁对此却是连问都没问上一句。 王队长在心中默默发誓,将来退役后,哪怕是去当一个小保安。也坚决不去路梁所在的机构。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疙瘩出来的人真尼玛冷血! 王队长的这种看法多少有些偏激,但路梁的做法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以至于他经过那些士兵面前的时候,招来了一双又一双的白眼,甚至还有人在他背后忿忿吐了。吐沫。 路梁对此只当没看见,走到王队长面前,道:“王队,我还有任务没完成,希望你能配合我。” 王队长虽然心中不爽。但公私还是分得清的,点头道:“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直说吧。” 路梁下巴朝多功能放映厅一扬,道:“我要见莫言。” 王队长皱眉道:“他正在救治病人,现在要见他。恐怕不方便。” 路梁想要窥探的正是莫言的治疗手段,道:“不瞒你说,我正是要观摩他的医术。” 王队长毫不犹豫道:“那就更不行了……莫先生的一再强调,除了他的同事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的治疗过程。” 路梁微微一笑,道:“他有权力下这个命令么?” 王队长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权力……但我想。个人的意愿和**还是需要尊重的。” 路梁闻言,皱眉道:“王队,有些事情以你目前的身份,还没有权限知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不要阻碍我执行任务。” 王队长听了这话,气得直翻白眼……打人不打脸,个王八犊子,直接说老子不配知道就是了,什么权限不权限的! 他心中有火,嘴巴上也就不再客气,以牙还牙道:“路组长,以你目前的身份,还没资格给我这个大头兵下命令!想让我让路,没问题,让我们师长打个电话,我立刻放你过去。” 路梁闻言,脸上神情不动,点了点头后,走到一边,拨通了指挥部的电话。 一分钟后,他将手机交给王队长,淡淡道:“你们师长的电话。” 王队长没想倒这货居然真的接通了师长的电话,犹豫了两秒钟后,咬牙接过了手机。 “王大头,你怎么回事?我这边正忙得一塌糊涂,你给我添什么乱?” 王队长捂着手机走到一旁,委屈道:“师长,我哪敢给您添乱啊,这不是那谁不讲理嘛……” 师长道:“行了,行了,人家就是想进去问几句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头,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莫言,只要他不出事情,回头我亲自给你请功。” 师长显然不是很明白这边的情形,王队长想要申辩,奈何总指挥部那边事情实在太多,师长匆匆说了几句后就撂了电话。 王队长无奈,将手机交给路梁后,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示意自己的队员往后退一步。 “谢了……”路梁淡淡说了一句,迈步从王队长身边走过。 他这一声谢还不如不谢,那轻飘飘仿佛从鼻孔中哼出的声音,气的王队长差点将牙根咬碎…… 路梁迈过走廊,来到多功能放映厅前。 此时,在门口负责接送病人的正是大李和钱晓宇,大李负责门内,钱晓宇负责门外。杜小音此时正在房间内写报告,没有参与这次的救治工作。 钱晓宇守在门口,见路梁走过来,问都不问就要推开大门往里闯,立刻急道:“喂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拦住路梁。 路梁眉头微皱,握住钱晓宇的手腕,轻轻一扭,将他推到墙上,道:“我在执行任务,请你配合。” 钱晓宇疼的汗都出来了。龇牙咧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喂,大李,大李,有人要闯进去……” 宅男也不是好欺负的,钱晓宇见机不对,立刻开始召唤偶像。 “怎么回事?” 大李推门出来,看见钱晓宇被人顶在墙上。心中咯噔一跳,还以为昨晚会议室的一幕又要重演,二话不说便掏出****对准路梁。喝道:“双手抱头,表明身份!” 路梁被大李用枪指着头,心中也是郁闷。 当事人还没见着。却再三的被人阻拦,这是撞的究竟哪门子的邪! 他轻吸了口气,松开钱晓宇,转过身道:“我是国土保卫局的人,特勤队的王队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大李将信将疑,立刻将视线投向正守在走廊尽头楼道口的王队长。 王队长见路梁被人用枪指着头,心中免不了幸灾乐祸,此时见大李看向自己,便懒洋洋道:“那什么……这人身份没错,的确是国土保卫局的人。不过。我也只能证明这些,其他的事情,我一个大头兵还没资格知道。” 说着,他朝大李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说。有什么事情你请自便,我这里就当没看见。 大李将枪收回,冷冷道:“你有什么事?” 路梁道:“我要见莫言。” 大李道:“对不起,他现在不方便见你。” 路梁皱眉道:“我正在执行任务……如果你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说的再明白一些,我的任务就是要见到莫言。并且记录他的治疗过程。” 听了这话,大李就更不敢让他进门了,道:“不好意思,我也有任务在身,如果你听不明白的话,我也可以说的更明白一些。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阻止你这样的人乱闯乱入!” 路梁昨晚的任务完全失败,被宋清远弄的灰头土脸,现在又接连遇到大李和王队长这样油盐不进的主,心中免不了就冒出一些邪火。 “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 路梁咬牙道:“郑重jǐng告,我的任务具有优先权,如果你再敢阻拦,一切后果自负!” 大李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闻言,不禁冷笑连连,道:“哈,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么?来来来,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后果自负?” 路梁眼中冷光闪现,二话不说,竟是直接一拳击向大李面门。 这货还真敢动手啊…… 大李没想到这家伙说打就打,心中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一退,正中路梁下怀,他这一拳本就是虚招,为的就是迫退大李。 见大李后退,他弓步上前,右手化拳为掌,握住大李的手腕向后一带,同时左手上托,想要以擒拿的手段制服大李……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大李即使打不过路梁,但至少也能支撑几个回合。 奈何路梁出手突袭,打了大李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身后有钱晓宇挡住去路,竟是被路梁一招制服,放翻在地。 路梁上前一步,用膝盖压着大李,冷声道:“你不是想看后果么,这就是后果,而且不怕告诉你,这仅仅是最轻微的后果!” 大李被一招制服,心中是又恨又怒,道:“去你妈的,这算什么后果?有种你就给老子看最严重的后果!” 路梁冷冷道:“你要是再敢阻碍我的任务,我保证,你很快就会看到!” 话音刚落,他忽听得耳边掠过一阵轻风,随即就觉得脚下一空,竟是腾空而起…… 再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股巨力托着,大头朝上,正飞向走廊上的窗户! “砰……” 走廊上的玻璃窗瞬间炸裂,被路梁偌大的身躯撞的粉碎! 眼看路梁向窗外飞去,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无论如何,路梁毕竟是国土保卫局的人,而且也的确是在执行任务,若是就这么从三楼摔死,这后面的麻烦可就大了! 【187】回家 - 一品风流 - 图穷 将路梁扔出窗外的人,自然就是莫言。 其实他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只是懒得理会。 只是他没想到,路梁也是弊了一肚子火来的,接连遭到阻拦后,竟是出人意料的直接动手! 大李被人压在地上后,以莫言的脾气,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路梁用膝盖压住大李,这个举动的本身,已带有浓浓的羞辱味道。 你既不仁,我自不义! 以莫言的脾xìng,自然要还以对方更大的羞辱! 走廊中,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路梁撞破玻璃,朝地面落去…… 而路梁此时心中也是一阵绝望! 托举着他的这股力道极其怪异,竟是束缚着他的四肢,使他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否则的话,即便是三层楼的高度,只要容他调整好姿态,最多也就是受点轻伤而已。 然而此时,他大头冲下,四肢麻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砸向地面! 就在众人都以为路梁必死无疑的时候,莫言却轻飘飘跃上窗台,一把攥住路梁的脚腕,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只不过,攥住路梁的脚腕后,他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任由路梁偌大的身躯划出一道曲线,狠狠撞在外墙上! 路梁撞破窗户时已是脑中昏沉,此时庞大的身躯被莫言恶意的砸在外墙上,顿觉全身剧痛,险些就晕了过去…… 迷糊中,他努力的抬头。却见窗台上某人居高临下,攥着自己的脚腕,正用嘲讽的眼光看着自己。 我居然被人倒着拎在手上? 一种巨大的耻辱感从路梁心中升起,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掏出枪先干掉窗台上的人,然后再干掉自己! 莫言并没有说话,他此时的举动已经充分的表达了心中的轻蔑。以及还予对方的羞辱。 他轻轻一撇嘴,将路梁拽上来,随手扔在地上。看都不屑于看路梁一眼…… 接着,他朝已经被惊成了一尊石像的王队长招了招手,道:“王队。麻烦你立刻通报指挥部,再有类似的人出现在我身边,我会立刻停止治疗!记住,我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要挟什么,而是指挥部的人刻意干扰治疗,草菅人命!” 王队长愣愣的点头,下意识道:“我这就向上级汇报……” 莫言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了。” 王队长依旧没醒过神来,道:“应该的,不用客气。” 莫言转过身。对大李道:“你没事吧?” 大李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家伙也太那什么了……伙计,我知道你这是给我出气,但老实说,这不值得。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会把他扔下去。” 莫言笑了笑,低声道:“主要是目击者太多了……” 目击者太多? 大李和钱晓宇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莫言见两人一脸异sè,忍不住笑道:“得了,开个玩笑而已,还当真了?” 说着。他一拍钱晓宇的肩膀,道:“伙计,继续干活,早点完事也好回家搂媳妇。” 他转身走进多功能放映厅,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路梁…… 路梁默默的爬起,站在那里,深深看了一眼莫言的背影,然后转身就走。 他心中清楚,论武力,自己在人家面前不值一提,论身份,这家伙现在是拯救苍生的绝世圣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自己根本奈何不了这人。 不过,路梁也意识到,此行的主要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并非没有收获。 在他看来,莫言刚才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就很值得研究。 莫言刚才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极其诡异,尤其让他印象深刻,这让他想起昨夜遭遇宋清远的那一幕…… “他们的力量从何而来,为什么能远远超出常人的极限?” “这种力量又是否和负一号病毒有关?” 这些问号在路梁的脑中不断盘旋着,甚至暂时忘却了莫言刚才给予自己的羞辱。 路梁一瘸一拐的向楼下走去。 他此时的形状十分凄惨,脸上被玻璃割出几道小伤口,血流不止,身上的衣服也是被玻璃割得破烂不堪…… 如此凄惨的样子,就连看他不顺眼的王队长也有些心生不忍。 “那什么,我找人帮你包扎一下吧。”王队长好心的说道。 路梁扭头神sè古怪的看着他,半晌才淡淡说道:“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要随意分心,否则的话,你这辈子大约也只能当个大头兵了。” 说着,他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王队长怔了半天,才回过头,对自己的队员道:“我艹,这家伙是专门来拉嘲讽的吧?” ………………………… 京都,莫家老宅的书房内。 莫仲阳坐在躺椅上,手指轻轻弹着扶手。 在他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有十个大字: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sè。 这幅字论功底算不得上佳,但却遒劲有力,大气磅礴。 莫仲阳看着这幅字,脸上神sè莫名。 片刻后,他冲着门外道:“小陈,你进来一下。” 陈秘书走进书房,道:“老爷子,您有事?” 莫仲阳道:“宛陵那边的疫情怎么样了?” 陈秘书道:“疫情已经完全控制,现在已进入收尾阶段,主要是对民众展开心理辅导,统计各项损失。”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我让你给吴局长打电话,你打了没有?” 陈秘书道:“已经和吴局长联系过,并将您老的话转告给他。” 莫仲阳道:“他怎么说?” 陈秘书道:“吴局长说。您老说的在理,这个时代还不能完全摒弃英雄的存在……此外,他还说,不会轻易打扰莫言的生活。但以后若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希望能得到莫言的帮助。”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说起来,吴明德这只小狐狸是沙老头一手带出来的。对当年的事情应该知道一些。啧,当年的事也算是老传统了,只是没想到。隔了一代人后,又重新捡了起来。” 微微一顿,他指着墙上的那幅字。让陈秘书取下。 等陈秘书将这幅字收拾好后,莫仲阳道:“把它寄给莫言,就说是我送他的礼物。” ……………………………… 莫言在民俗村又待了一天,确定情况再无反复的迹象,终于是打道回府。 他没有去见马厅长和秦长生,一是没这个兴趣,二是有些事情见面之后反而不好说,不如不见。 路梁被他羞辱了一顿后,就再没有出现,王队长也带着他的小队撤离了民俗村。 莫言离开的时候。民俗村基本恢复了正常,jǐng戒线撤销,通信恢复,商场也开始了营业…… 莫言是一个人离开的,大李和杜小音以及钱晓宇。因为公职在身,直接去了指挥部汇报工作。尤其是杜小音,她现在算是莫言的半个代言人,被她用录音笔录下的那些话,立刻被指挥部列为机密资料。 民俗村刚恢复通信的时候,莫言就接到了麦穗的电话。 麦穗在电话将他好好埋怨了一通。两天没见着人,电话也打不通,吓得女孩差点打电话报jǐng。 莫言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将麦穗安抚好,并告诉她,自己明天就回去。 麦穗这才高兴起来,说是要亲自下厨,并烧好洗澡水,替他洗去在外面沾染的霉气…… 当莫言坐进黑sèQR,往家赶的时候,又接到了陈秘书的电话。 这个电话早在莫言意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自己擅闯疫情区,以及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马厅长必然会通知莫家老宅。 “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不会有人打扰你的生活,以前什么样,今后还是什么样。此外,他老人家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听了陈秘书话,莫言忍不住有些吃惊,老爷子要送自己礼物? 他虽然脱离了莫家很久,但也知道,老爷子这一生几乎就没给人送过礼物。 就连他最疼爱的小莫愁,也仅仅是在她三岁生rì的时候,收到老爷子送的一个大布偶。 “是什么礼物?”莫言忍不住问道。 陈秘书笑道:“是一幅字。” 莫言又问:“是老爷子亲自写的?” 陈秘书道:“看字迹,应该不是。这幅字在我跟随老爷子之前就已存在,具体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 莫言问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陈秘书呵呵笑道:“究竟写了些什么,还是等你自己看吧。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能收到。” 莫言笑了笑,道:“好吧,我明天会注意查收的。” 挂了电话,莫言不禁微微一笑。 他虽不知老爷子送自己的那幅字究竟写了些什么,但结合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多半是些励志的话…… 当然,以老爷子的脾xìng,他要送的这幅字当中,肯定也包含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那幅字上面,写的究竟是些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莫言竟是有些隐隐的期待…… 黑sèQR停在36号院的门口时,迎接他的是几天没见到老爹的小云萝。 小女孩直接穿过挡风玻璃,扑到莫言的怀里,眉开眼笑的打着滚。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麦穗姐姐有没有来?” 莫言拎着小云萝的衣领走出了车,就仿佛拎着一个大号的布娃娃。 小云萝忽然伸出手指,在空中直接以yīn气凝聚成字,写道:“姐姐在厨房里……” 莫言小小吃了一惊,道:“哟,进步不小嘛,我家小哑巴居然连厨房的厨字都会写了!嗯,这一手凝气成字也很不错……” 小云萝得到莫言的夸奖,两只大眼睛立刻笑成了两轮弯月。 莫言又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捉弄你麦穗姐姐?” 云萝立刻将头摇得像一只拨浪鼓。 【188】五彩光华 - 一品风流 - 图穷 “跟谁说话呢?” 麦穗隐隐听见莫言的声音立刻从厨房中走出来。 莫言笑道:“我自言自语呢觉得家里有个女主人收拾干净了许多。” 微微一顿他伸开双手道:“来亲爱的抱一个先。” 麦穗皱着鼻子在他身闻了闻立刻推着他往浴室走去咯咯笑道:“臭死了洗澡水给你准备好了快去洗洗。不洗干净了不许抱我。” 莫言笑嘻嘻道:“一起洗呗?” 麦穗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道:“美得你……我还得照看汤呢等你洗完澡就开饭。” 莫言哈哈一笑走进浴室试了试浴池里的水温恰恰合适忍不住叹道:“有个女人照顾rì子果然惬意。” 他脱去衣服躺进浴池微烫的水温让他浑身的毛孔立刻舒张开来。 ……………………………… 洗完澡麦穗已经将菜和煲好的汤端了餐桌。 “来先试试我煲的排骨汤……” 麦穗舀了一碗排骨汤递给莫言道:“这汤煲了一下午不许说不好喝。” 莫言笑道:“见过霸道的却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你要是去开餐馆保管三天就关门大吉。对了你这汤有没有名?没有的话我送你一个就叫‘美人霸王汤’!” 嘴这么说着等他尝过之后。却现这排骨汤意外的美味。 麦穗见他喝的开心得意的道:“为了煲好这锅汤我可是在电话里教了我妈一个多小时呢。” 莫言道:“这么说你妈知道我这个毛脚女婿了?” 麦穗摇头道:“我还没说呢……” 莫言摇头笑道:“真是个傻妞……” 麦穗不明其意瞪眼道:“我哪里傻了?” 莫言笑道:“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如果有一天她忽然打电话向教如何煲汤。你会怎么想?” 麦穗闻言不禁一呆道:“坏了。我妈肯定知道了。” 莫言不禁翻了个白眼道:“喂喂。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什么叫做坏了?难道我这个女婿很拿不出手么?” 两人说笑着一顿温馨的晚餐差不多进行了两个小时。 麦穗说的多是制作节目时的花絮而莫言则是将自己在民俗村的见闻略去了血腥和暴力的桥段后简单说了一遍。 “这么说疫情已经被完全控制了?”麦穗问道。 生在民俗村的疫情早就广为人知她自然也是关心的。 莫言点头道:“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再过几天差不多就能恢复正常秩序了。” 麦穗轻轻在他手背掐了一下道:“下次再去当义务医生。先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接连两天打不通你的电话都快吓死我了。” 莫言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一定记得先打电话给你。” 麦穗嗔道:“嘴说的好听要记在心才行。算了算了。你们男人都是这德行……”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梅老爷子有事回京都了临走前他留下一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说着。她起身去了卧室返回时手多了一个件袋。 莫言接过件袋打开一看不由哈哈一笑。 麦穗奇道:“什么东西笑的这么开心?” 莫言将手中的件递给她道:“你自己看。” 麦穗接过一看不由惊讶道:“这是……我们住的这座院子的产权证明?” 她手中的这些件正是36号院的产权证明。 36号别墅原先的主人是一位澳洲华人后因柳先生的出现以及苏雨的干扰这座院子被周宪庾出资买下。 莫言治好梅清浅的怪病后梅三鼎嘴说大恩不言谢但实际却是一直惦记着这事。 但他也知道如莫言这样的人又岂会将寻常的物事看在眼中? 为此老爷子也是深感头疼直到他无意间听苏雨说起这栋院子真正的主人后心中才有了主意。 “老头所谓的有事回京多半也是个幌子。我猜他是担心我不肯收下这份礼物才故意这么做的。” 莫言隐隐猜出了梅三鼎的心思。 麦穗微微蹙眉道:“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不会真的就这么收下?” 莫言笑道:“干嘛不收?所谓人情难欠我收下这份礼物后也省的老头心里一直惦记这事。” 麦穗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一时间心理很难接受。 “喂你不要说的就像是收了人家一颗大白菜似的从这些资料看这座院子差不多近千万哎!” 莫言笑道:“行了你就别替人家cāo心了对梅家来说这座院子虽然不至于是一棵白菜但最多也就是一捆白菜而已。” 麦穗懊丧的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莫言奇道:“你有什么好气的?” 麦穗恨恨的瞪着莫言道:“这不公平……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五十年都挣不来这座院子。凭什么你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挣下我两辈子的工资?” 莫言很严肃的道:“你的这种想法很不对……且不说我才华横溢、天资聪颖、风流倜傥什么的单说将来你嫁给我后只需领一张证连我这个人都归了你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么?” 麦穗嗔道:“呸谁要嫁给你了!” ………………………… 一夜chūn事了无痕…… 莫言醒来时麦穗已是离开了36号院。 闻着耳畔犹带馨香的枕头莫言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新的一天开始他躺在床却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急需去做…… 直到小云萝在后院又开始折腾池塘里的那些鱼儿莫言才起床走进了浴室。 洗漱完后他来到后院却见云萝用野果的碎末逗弄着那些嘴馋的鱼儿。 水花四溅中不时蹿出几尾硕大的或金sè或青sè的鱼儿在云萝的掌心中争抢那些野果的碎末。 莫言一直没弄明白这野果的来历看似毫不起眼却对池塘的里的鱼儿有着致命的诱惑。 此外吃了这些野果后鱼儿的生长度明显加快而且鳞片也变得圆润有光泽单看卖相比那些观赏鱼一点也不差。 “老爹早好!” 云萝以指画和莫言道早安。 莫言点了点头做足了老爹的样子道:“不要把水弄的到处都是……还有这几天的功课有没有落下?待会拿来给我检查!” 几分钟后教训完‘闺女’莫言走到木亭中坐下开始每天的修行。 一个小时后他双眼猛然睁开眉心处喷出一道五彩光华! 这道五彩光华正是他淬炼已久的天生剑胚仔细看时就会现这耀眼的光华中一柄美轮美奂的小剑正沉浮其中…… 早在数rì之前莫言就已经完成对剑胚初步的淬炼此时已然进入温养阶段。 他原以为剑胚淬炼完成后应是无形无sè的但不知是功力未到还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剑胚初成后竟是光耀五彩sāo包的不行。 老实说单就卖相而言这五彩小剑称得是美轮美奂。但对莫言来说这很有些金玉其外的味道。 剑胚初成后就可以寄托神魂并以此夜游天地无拘无束。 但莫言实在不敢想象当自己驾驭着这sāo包的五彩剑胚四处遨游时会不会被人当做飞碟给打下来! “光华始终不能内蕴但运转却是无碍。这么看来应该不是淬炼的问题而是温养的时rì还不够。” 莫言喃喃自语道:“待到它能光华自敛才能称得真正小成阶段的本命魂剑。” 这时云萝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仰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浮在空中的五彩光华。 莫言笑道:“小哑巴好不好看?” 云萝用力的点头同时以指画写道:“老爹这是什么东西?” 莫言道:“这是老爹的本命魂剑可寄托神魂借以遨游天地。” 云萝写问道:“我可以摸摸它么?” 莫言笑道:“现在不行……既曰为剑便有杀伐之气没有彻底洗练之前现在的你还无法承受这种杀伐之气。” 云萝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那团五彩之光一脸的羡慕。 莫言忍不住笑道:“你不用羡慕……你是天生地养的yīn灵之体生来就能遨游天地无滞无碍。严格来说你和这柄剑胚的本质相同只不过你生有灵识而它却是一团死物。” 小云萝听得似懂非懂…… 如果她再成熟一点便能听出某种危险的因素。 实际小云萝若是落在了左道人的手中恐怕早就被炼制成某种更在符器之的法器! 抛开怜悯之心如小云萝这样的yīn灵之体其实比莫言得到五彩圆石更加接近天地灵物。若是用她炼制法器又或是炼制本命魂器质量远在莫言此时的剑胚之! 然而她毕竟生而有灵除了没有形体之外和智慧生物毫无二致莫言实在不忍心将她炼制。 在他看来将小云萝这种生而有灵的存在炼制成某种法器和噬人食婴这种残忍行径其实并无区别!(未完待续。。) / 【189】叔祖手迹 - 一品风流 - 图穷 “老板岳阳市的巡展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的月底。” 客厅中苏雨将一份资料递给莫言道:“这是相关的资料里面有一些展品的图片。” 莫言曾让苏雨帮着收集关于祖庙物的去向前段时间她收集到了一些消息并向莫言做过汇报。 接过资料莫言略略看了一遍道:“展品应该不止这些?” 图片的展品皆是货真价实的古物无一不jīng无一不美但其中并没有莫言想要看到的物品。 苏雨道:“展品当然不止这些但图片的这些展品却是其中的jīng华。如果老板需要具体的目录我现在就去联系……” 莫言道:“算了不必麻烦了。留点神秘感也不错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惊喜。” 苏雨道:“对了老板我听说在这次巡展的同时还将举行一次慈善拍卖所得善款将会捐献给岳阳市的佛教协会用来修缮九佛山的寺庙。” 莫言闻言并没有放在心他虽然不缺钱却也没多到跑去玩什么慈善。 再说他仅仅是对佛学经意和愿力有兴趣对佛教本身存在的方式其实并不感冒。 说话间门铃忽然被人按响。 苏雨出去开门大约两分钟后捧着一个狭长的纸箱走了进来。 “老板这是快递公司刚送来的。” 莫言站起身接过纸箱便知道这肯定是老爷子送自己的那幅。 苏雨拿来裁纸刀递给莫言。好方便他打开纸箱。 抛开xìng格某些小缺点必须承认苏雨是一个合格的秘和助理。 有她在身边莫言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懒。 口渴了这女孩立刻就会送一杯热茶。要出门时她会提醒你今天可能有雨并为你递早就准备好的雨伞。有时候莫言懒得做饭。她便会在餐馆里订好一份最合适莫言口味的饭菜…… “谢了……” 莫言接过裁纸刀将纸箱打开。 纸箱中是一个古sè古香的木盒看其样式。年代颇为久远。 打开木盒后内中躺着一卷长轴莫言将其取出。摊在桌缓缓展开。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sè!” 看着这幅莫言不禁喃喃念出声来。 莫言对法没什么研究但从这幅却感受到一股夺人的气势。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莫言微微蹙眉。 他心中清楚老爷子行事无论大小都是有其目的的。 而这幅就意而言并不难理解无非是对后辈的勉励和期许而已。 老爷子是从那个英雄辈出的大时代走过来的人。心中有英雄情结并不难理解。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作为一个长辈在这个和平年代很难想象他会对自己的后辈抱以这种期许。 这个时代需要的是稳定是合作。是妥协是均衡唯独不需要英雄! 当然这里的‘英雄’指的并不是那些见义勇为的英雄也不是那些在战场为战友挡子弹的英雄。而是指那些能在整个时代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具有独特魅力的人! 更进一步甚至是改变整个时代的人! 莫言看了半天。始终没能领会老爷子藏在这幅里的真正含义。 时代已经不同了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哪里还需要什么英雄? 莫言不禁轻轻撇嘴总觉得这个礼物有些不合时宜。 “苏雨帮我将它收好送到二楼的房里……” 莫言口中吩咐着视线落在这幅的落款时却忽然一惊急道:“先等等。” 这幅的落款极其简单没有落印没有时间只有寥寥的两个而已。 但恰恰是这两个让莫言惊讶莫名。 “巫山?这不是叔祖的别名么难道这幅是叔祖的手笔?” 在莫言的印象中叔祖生活极其简单卧室中只有一床一椅嗜好也只是没事的时候喝点老酒而已。 至于挥毫泼墨这种雅事莫言从未见过。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叔祖的别名。 “没错这幅就是叔祖的手笔这巫山两我曾见他用钢笔写过迹一模一样。再说除了他老人家这世又有谁能写出如此大气磅礴的来?未必好但气势却是实实在在的即便如我此时的心境观之亦生荡气回肠之感!” 看着这幅莫言忆起往事心中顿生孺慕之情。 他站在那里久久凝视竟是有些痴了…… 苏雨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老板本来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起痴来了呢? 难道是因为这幅的原因? 她百思不得其解倒是觉得老板痴的样子其实挺好看的。少了些平时的从容却多了些孩子气恨不得让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 莫言痴痴的看着桌的这幅苏雨痴痴的看着莫言而在她身后小云萝则是偏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两人…… “苏雨帮我到工具房把锤子取来。” 良久莫言从沉思中醒来吩咐道。 “啊……”苏雨正看得出神忽听莫言的声音忽然响起不禁一呆道:“老板你说什么?” 莫言并未注意到苏雨的失神道:“帮我去把锤子取来还有铁钉。” “好的我马就去。”苏雨醒过神来脸一阵热立刻转身匆匆往后院的工具房走去。 等苏雨离开。莫言忽然道:“小哑巴你觉得把这幅挂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云萝偏着脑袋想了想指了指二楼的房。 她能看得出来老爹似乎很喜欢这幅写着儿的长长的纸卷既然是喜欢的好东西自然就得藏在别人不经常去的地方…… 莫言笑道:“好就听你的。” 等苏雨将工具取来。他拿着这幅去了二楼的房。 这间房他很少来里面的布置依然是原来的格局。他站在房正中看了半天。才决定将这幅挂在正东的墙壁。正东的方位便是莫家村的方位。 完成之后他再次端详。只觉得这幅挂在墙后里透出的气势愈逼人。 这时他已懒得再去琢磨老爷子送自己这幅的心态看向云萝郑重道:“云萝跪下!” 好好的干嘛要跪下? 小云萝不解其意眨着大眼睛看着莫言。 莫言道:“云萝这是你师爷爷的亲笔见如见人跪下磕头。记住。磕头的时候心里要默念祖师爷爷保佑……” 小云萝似懂非懂不过老爹既然说了那就磕呗。 她乖巧的跪下小鸡啄米似的一连磕了十来个头。 莫言不觉好笑。道:“够了够了再磕下去你师爷爷若是的泉下有知非得给你磕晕了不可。” 他让云萝对着叔祖的手迹磕头算是正式认可了这小女孩。只是此时的云萝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思。实际按辈分来说小云萝应该叫莫言的叔祖为太爷爷只是莫言晓得这丫头多半分不清这些辈分也就懒得费事直接让她叫一声师爷爷。 ……………………………… 天逸传媒制作的最新节目《伊人有约》在A省卫视播出之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这档节目早在播出之前宣传就已铺天盖地尤其在苏堇加盟之后更是快积累了人气可谓是未播先红。 由于苏堇的巨大人气各娱乐媒体也纷纷聚焦这档节目并对节目的前景作出预测。 这些预测有看好也有看衰但焦点无一不是对准了苏堇。 但节目真正播出之后人们才现除了节目本身的亮点之外与人气的苏堇同时闪耀的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新人主播! 苏堇主持外景时依旧是那么的野xìng火辣但在室内场景中麦穗空灵的气质却征服了各年龄层次的观众…… 节目播出之后至少在A省范围内麦穗的人气一点也不逊sè于苏堇。 几乎是一夜之间她的照片就被众多网友布在各个贴和论坛。有人喜欢她的气质若空谷幽兰有人喜欢她温雅谈吐中偶尔流露的小俏皮也有人干脆就是很淳朴的喜欢她的脸蛋…… 在各大搜索网站麦穗的搜索排名也是直线升。 正如苏堇曾对她戏言等节目播出之后就冲你这风sāo的小脸蛋以后有你累的时候! 麦穗人气的急升甚至影响到了莫言的生活。 她现在每次来36号院都要偷偷摸摸绕几圈确信身后没有狗仔队才敢踏进36号院的大门。她倒不是担心传出绯闻后会给自己的事业带来不好的影响而是单纯的不愿影响莫言的生活。 “莫言后天有个庆功酒会陪我一起去呗……” 麦穗骑在莫言的大腿用鼻子讨好的蹭着他的下巴。 莫言道:“我倒是很愿意陪你去可就是担心会被人打黑砖啊。” 麦穗一怔抬起头问道:“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你现在是人气女主播未来的清纯气质派的掌门人我要是往你身边一站被你的粉丝生吞活剥的可能xìng都有啊。” 麦穗嗔道:“胡扯……酒会在明园举行连记者都不许入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莫言道:“酒会在明园举行?这应该是裘晚晴安排的?” 麦穗奇道:“你怎么知道?” 莫言笑道:“我陪朋友去过一次明园恰好遇到裘晚晴听她说自己和明园的老板是老朋友……”(未完待续。。) / 【190】酒会(两章合一5000字,有点累,一千字当做休息) - 一品风流 - 图穷 “对啊,晚晴姐和明园的老板很熟的。”麦穗道:“另外,我听晚晴姐说,这次的酒会有助兴的节目,你猜猜是什么?” 莫言笑道:“我现在是省厅七处的顾问,算是半个jǐng察,关于你的这个问题,我唯一能给出的答案就是黄赌毒!” 麦穗咬着他的耳朵,吃吃笑道:“那么请问jǐng察先生,你身上有没有带手铐呢?” 莫言严肃道:“学姐,你堕落了。” 麦穗笑吟吟道:“你敢说自己不喜欢么?” 莫言眯着眼睛,坏笑道:“除非被铐的那个人是你!” 两人在沙发上互相挑逗,差点就擦枪走火,好不容易才将话题转了回来。 “大侦探,被你说中了,后天的酒会里会有各种牌局!” 麦穗整理着凌乱的上衣,道:“这也算是明园的一项特sè吧……不过限制很严格,而且也不是开放式的,基本上都是些私人牌局。” 莫言闻言,心中了然。 所谓开放式的牌局,其实就是地下赌场,在这个禁赌的国度,即便明园背景深厚,迟早也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而私人牌局则是介于怡情和赌博之间,算是打了个擦边球。这种牌局配有专门的记分员,根本看不到现金,若是有jǐng察去抓赌,必然会碰一鼻子灰。最重要的是,参加这种私人牌局的人,非富即贵,一般jǐng察还真没这个胆去查抄。 实际上黄留夏就是这种私人牌局的常客。莫言经常听他谈论牌桌上的一些花絮,而且不止一次接到黄胖子的邀请。 “喂,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呀?”麦穗抓着莫言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 莫言道:“时间不是后天么,再说吧。” 老实说,他是真心不愿去那种场所,有这时间。还不如陪小云萝在家斗地主。 麦穗恨恨道:“笨蛋,你要是答应陪我去,明天我就得给你选衣服、领带和皮鞋。要搞定这些。两天的时间将将够用!” “太夸张了吧?”莫言惊讶道:“随便找一家店面,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买衣服而已,又不是生孩子!” 麦穗闻言。沮丧道:“真是和你没有共同语言!算了算了,你就直接说,愿不愿陪我去吧。” 莫言沉吟道:“要是你不拉着我上街买衣服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 麦穗不容他反悔,恶狠狠道:“不许说话不算数!至于买衣服的事情,哼哼,我根本就没打算拉你一起上街。每回让你陪我逛街,都像是上刑场似的,老娘早就死了这个心……不过,我还差一个拎包的。你的那个助理小姐得借给我。” 莫言笑道:“你是她的老板娘,你说了算。” 麦穗似笑非笑道:“真要是我说了算,我现在就把她给辞了,你舍得么?” 莫言忍不住好笑,道:“你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 麦穗得意道:“吃醋是女人的天xìng。本能,权力!不吃醋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 第二天,莫言在厨房里见到云萝正对着一瓶醋怔怔的发呆。 莫言奇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云萝瘪了瘪嘴,一脸苦相,指着醋瓶,以指画字道:“老爹。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莫言莫名其妙,道:“这是调料,你吃它干什么?” 小云萝手指飞快的在空着画着:“麦穗姐姐说了,不吃醋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莫言哭笑不得,你一个小毛丫头,算的哪门子女人? 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臭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偷听我和你麦穗姐姐说话么?” ………………………… 衣橱的镜子前,莫言像个傀儡似的被摆弄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我说,就这条吧,已经试了七八条领带,脖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莫言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的说道。 “等等,再试试这条……”麦穗踮着脚,再次为莫言换上一条深蓝sè的领带。 为了给莫言选取合适的正装,她特意请了一天假,和苏雨逛遍宛陵市内所有的大商场。除了两套西装外,领带、腰带、皮鞋一应俱全,仅是领带就买了一打。 莫言叹气道:“我这么帅气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衣服。老实说,我很不理解你的想法,像我这么帅气的男人,锁在家里都来不及,你却偏偏敢领出去四处招摇。真要是给人抢跑了,你就哭去吧。” 麦穗给了他一个白眼,道:“自恋也要有个限度……除了我这个傻妞,谁要你呀?”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待会苏堇会来接我们,她有司机,免得我们自己开车。” 莫言道:“和那个大长腿一起去?” 麦穗重重掐了他一下,嗔道:“什么大长腿,真难听。” 莫言笑道:“本来就是嘛,跟个圆规似的……” 半个小时后,苏堇的车出现在36号院前。 三人见面后,苏堇率先伸出手,笑道:“刚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拜访你这个新邻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新买的住所距离36号院只有两百多米,对于这片面积巨大的别墅区来说,可以算的上是近邻。 莫言笑着和她握手,心中却道,这可不是什么初次见面,在下不才,却也是见过阁下白生生的大长腿…… 当然,他这话只能在心里嘀咕。倘若说出口来,一顿粉拳肯定是跑不掉的。 上次见到苏堇,只是惊鸿一瞥,除了那双长腿外,其他的莫言也没敢多看。 而这次的见面,却是让莫言有了一些小小的惊奇。 他原本以为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女极限运动家、探险家,仅仅是个身手敏捷、有着不错的运动天赋的女xìng。但真正见面后却发现,这女孩竟是个内家高手! 观其行,察其气。苏堇的一举一动看似寻常,但在莫言眼中,却是一览无遗。 “真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内家高手。以她的年纪,能到现在这个层次,称得上是天赋异禀。难怪被人誉为当世最杰出的女极限运动家和探险家,以她的身手和内息的浑厚,想博得这样的名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莫言观察苏堇的同时,苏堇也在观察着他。 老实说,对于莫言,苏堇心中的好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麦穗如此的着迷? “长相和气质都很不错,勉强配得上麦穗。不过能让麦穗这个傻妞如此痴迷。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 苏堇的观察就要浅显的多,完全是以一个闺蜜的视角进行的,莫言便是有十分的完美,也会被她给删减到七分。 略略观察了一会,她勉强认可了莫言。觉得这样的男人拉出去,至少不会给麦穗丢脸。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苏堇说着,拉着麦穗的手坐到了汽车的后座。 莫言见女友被人抢走,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上车之后,苏堇拉着麦穗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不一会两人就在后座闹成一团。 莫言本想偷听几句的,但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多半没什么好话。那长腿妞刚才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这会儿说不定正编排着自己…… 耳不听为净,他索xìng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至明园,三人下了车,往明园西南方的一栋楼走去, 路上,苏堇忽然道:“莫先生,你今晚可得注意点。” 莫言莫名其妙,道:“注意什么?” 苏堇似笑非笑,道:“注意你的女友被人抢走。” 莫言笑了笑,道:“苏小姐,我若是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这回轮到苏堇一头雾水了,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此时,天空正飘着濛濛的雨丝,莫言一脸严肃道:“雨天路滑,小心摔倒后,腿太长,不容易爬起来。” 苏堇闻言,顿时怔那里半天没说出话来! 自出道以来,她遇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像莫言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腿太长,不容易爬起来? 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怎么敢说出这种无聊的话来! 麦穗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抓着苏堇的胳膊,道:“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招惹他,你偏不听。这家伙气死人不偿命,现在相信了吧?” 苏堇恨恨的一顿脚,瞪着莫言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莫言笑着耸了耸肩,并不以自己的小心眼为耻。 苏堇拉着麦穗,恨恨道:“麦穗,休了这家伙!” 麦穗笑吟吟瞥了一眼莫言,道:“我有时候也想啊,可是人家舍不得嘛……” 苏堇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道:“喂,喂,要打情骂俏回家去,别当着我的面!” 正说着,忽然有人走过来,笑道:“谁在打情骂俏呢?” 苏堇见了这人,立刻拉着她的胳膊,道:“晚晴姐,这一对公婆欺负我,你得替我做主!” 来人正是裘晚晴,她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主我可做不得……苏堇,想要不受欺负,就赶紧找个男人吧,保管你立刻找回场子。” ………………………… 接下来的酒会对莫言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酒会正式开始后,先是天逸老总的一段冗长的祝酒词。然后是介绍各方来宾,差不多折腾了一个小时,莫言的耳朵才算清净下来。 最让他难受的是,无论是祝酒词还是来宾介绍,他都得跟个机器人似的随着大家不断鼓掌。 好在身边一直有麦穗陪着,没事说几句悄悄话,勉强也能打发时间。 此外。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苏堇不仅没有离去,反而一直待在他和麦穗的身边。而且时不时的就会瞪他一眼,又或是见他和麦穗窃窃私语时,故意把麦穗抢走…… 来宾介绍完后。便是zì yóu活动时间。 这种西方式的酒会更适合彼此间的交流以及搭讪,大厅中,显然以苏堇和麦穗这边的人气最旺。 每当有男宾举着酒杯过来搭讪时,如果是找苏堇的,莫言便笑眯眯的看着,若是找麦穗的,便会被他以‘眼光杀人技’生生逼退。 不过,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吃他这一套。 某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举着酒杯走到麦穗面前,笑道:“麦小姐,第一次在电视见到你时。当真是惊为天人……” 麦穗微笑道:“谢谢,您太夸奖了。” 中年男士道:“麦小姐,我听裘小姐说,你不是本地人,暂时还住在公寓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不错的地方。我在南郊有一套别墅,现在正空着……” 这人无视莫言的冷眼,也不管麦穗的婉拒,自顾自说了一大套,无非是将麦穗当成刚出道的新人。yù以财势诱惑之。 严格说,在这种场合下,他的举动并不算逾矩。 所谓男财女貌,我有钱,你有貌,大家各取所需,只要遵循你情我愿的原则就行。整个酒会,像他这样的男人处处可见,就连苏堇也免不了这样的sāo扰。唯一不同的就是,纠缠她的男人,身家显然更加雄厚一些…… 总的来说,这人的言语还算含蓄,甚至称得上是文质彬彬。 但遗憾的是,他略微有些不知进退,无视麦穗的眼中的厌恶,一直赖着不肯走。 此外,他还忽视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麦穗今晚是带着男伴来的。 莫言见自己的‘眼光杀人技’不管用,上前一步,笑眯眯道:“这位先生,你说完了没有?” 中年男士一怔,这才注意到莫言。 他微微一笑道:“没请教,您是?” 莫言道:“别您是我是的了,话说完了,就赶紧走人……” 中年男士微微皱眉,道:“很抱歉,我说话的对象是麦小姐,似乎与你无关。” 麦穗闻言,面sè一沉,正要开口,却被莫言拦住。 莫言笑道:“我让你走,其实是为你着想,再不走,可就要出笑话了。” 中年男士在宛陵也算上层人士,一般来说,宛陵稍有头面的人,他基本都照过面。 而在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莫言这号人…… 当然,如此年轻的人,也有可能是某个显贵家的公子。但在这种场合中,有个基本的判断标准,那就是越是声名显赫的人,身边聚集的人就越多。而莫言的身边除了麦穗和苏堇,几乎没人与他交流,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多半是麦穗的同事,又或者是她临时找来的挡箭牌。 是以,这位中年男士压根就没将莫言放在眼里。 几米外的苏堇看到这一幕,立刻三言两语将面前的某位男宾客哄走,然后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不仅是她,远处的裘晚晴也注意到这一幕,立刻急匆匆的走来。 这时,莫言却忽然凑到麦穗耳边,笑嘻嘻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想不想看我变个戏法?” 麦穗真正的xìng情远不是她外表所表现出的那么温婉和空灵,用莫言的话来说,在她的内心深处,藏着一只很顽皮的小鬼…… 她眼睛一转,笑吟吟道:“当然想看,而且不许不jīng彩!” 莫言笑道:“放心吧,肯定jīng彩,从现在起,千万不要眨眼。” 说着,他看向那位中年男士,伸手一指,很严肃的道:“先生,你的裤子掉了!” 中年男士不禁一怔,立刻本能的低头检查,却见自己的裤子依旧好端端的穿在身上。 莫言耸了耸肩,道:“还不到时间,你看早了。” 真是无聊! 中年男士怒视着莫言,正yù说话,却见莫言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中年男士熨烫的笔直的裤子忽然哗的掉落,堆在膝盖下,就仿佛一串纠结的肠衣! 看着那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周围顿时寂静无声…… 大约两三秒后,这位可怜的中年男士发出一声小女孩似的尖叫,飞快的提起裤子想要系上,却发现腰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裂,于是摆出一付内急的模样,提着裤子飞也似的逃离了大厅…… 在他身后,原本惊愕的宾客再也忍不住,纷纷爆笑。 麦穗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转身靠在莫言的怀里,拍着他的胸膛,道:“你真是坏死了!” 莫言笑道:“jīng彩么?” 麦穗笑道:“比想象中的还要jīng彩,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言一本正经道:“此为六脉神剑之少冲剑,乃家传绝学,传子不传媳。你要想知道,拜我为师吧……,待到夜深人静时,为师与你细细分说。” 麦穗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吃吃笑道:“是不是还得在床上啊?” 莫言赞道:“徒儿,你如此聪慧,为师真是老怀甚慰……” 不远处,苏堇一双妙目紧紧的盯着莫言,眼中震惊莫名。 刚才的一幕,她从头到尾看在眼里,以她的眼力,竟是没有发觉莫言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难道他是个金手指?不对,技艺再高的金手指也需要近身接触才能施展,他根本就没碰那个家伙……” 苏堇百思不得其解,对莫言的好奇顿时提升至顶点。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裘晚晴走过来,笑道:“你们几个还是跟我来吧,两个美女站在这里招蜂引蝶,迟早出事……” 苏堇笑道:“晚晴姐,是有牌局开始了么?” 裘晚晴点了点头,对莫言笑道:“莫言,你也来么?” 莫言拉着麦穗的手,笑道:“这得看她的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191】打扰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明园的另一个角落,一个小型聚会正举行着。 这个聚会的主题是古董评鉴,参与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以及一些业内专家。 “戚老,你觉得这个青瓷如何?” 张长青打量着某人携来任人品鉴的青瓷,问着身边的戚远山。 戚远山笑了笑,低声道:“赝品罢了,而且手段粗劣,连高仿都算不上……” 张长青微微一笑,道:“这件青瓷的主人姓高,运达集团的老总,算是圈内有名的睁眼瞎,他带来的古董十次有九次都是赝品。呵呵,您老说这件青瓷是赝品,我是一点都不惊讶。” 戚远山奇道:“以他的身家,请个专家在身边把关,一点也不难吧?” 张长青笑道:“别说一个专家,就是请十个专家也不在话下。老高这人其实挺jīng明的,但在这一点上却固执的很,什么专家都信不过,只信自己的眼睛。啧,这么说呢,也算是huā钱买乐趣吧。” 戚远山笑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着,明知此路不通,却依然乐悠悠的走着。这位高总,倒是挺有意思……” 他这话发自内心,不过显然无法引起张长青的共鸣。 对于张长青来说,这世上似乎就没有走不通的路。 当然,这仅仅是他自己认为而已…… 这种聚会属于休闲xìng质,并不涉及交易,张长青和戚远山坐在沙发上。悠悠的喝着茶,偶尔评论几句。 “老板……” 老黑忽然走进来,在张长青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张长青闻言,眉毛不禁一扬,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戚老,有没有兴趣去玩几手?”他笑着问戚远山。 戚远山不明其意,道:“玩几手?” 张长青解释道:“老黑刚才告诉我。明园今晚有几个牌局,戚老有没有兴趣参与?” 戚远山笑道:“我这一生不善与人争,玩牌这种事。不适合我。” 张长青也不勉强,站起身解释道:“天逸传媒今晚举办酒会,有几个老熟人正在玩牌。我想过去看看。戚老,您若是没有兴趣,我这就让司机送您回去。” 天逸传媒? 戚远山闻言,心中不禁一怔。 “是不是那个刚推出‘伊人有约’的那个天逸传媒?” 张长青忍不住笑道:“怎么,戚老也看‘伊人有约’?” 戚远山呵呵笑道:“我一个老朽,可看不来这个,倒是里面的一个小丫头,是故人之女。” 张长青道:“哪一个?不会是苏堇吧?” 戚远山笑道:“正是这个丫头,呵呵,很多年未见。不知她还认不认得我这个老朽?” 这许多年来,至少在表面上,他与苏堇没有任何的交集,这也算是一种对小辈的保护。 如果颜方不出意外的话,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自从上次见过苏堇之后。戚远山才恍然发现,自己终究已经老了,有些事情若是一直藏在肚子里,怕是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这种淡淡的危机感一直萦绕着他……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考虑着,如果要选一个合适的传人。究竟该选哪个呢? 他思来想去,最终发现自己的两个弟子,在xìng格上各有缺陷,难以承受重担。倒是颜方的这个女弟子xìng格坚毅,在各方面都要比自己的两个弟子胜出一筹。再者,苏堇对颜方的死因念念不忘,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涉足其中,但却已是站在门外。以她的xìng格,迟早会一脚迈入门内。与其让她懵懵懂懂往前闯,不如由自己这个做师伯的给她点亮一盏灯! 戚远山考虑了很长时间,终于下定决心做苏堇的领路人,传其衣钵。 所谓衣钵,并不仅仅是指功法,而是包含了师门的由来、隐秘,以及戚远山这一脉所有物质和非物质上的财产! 戚远山下定决心要将衣钵传给苏堇,但这其中也有个小小的关隘,那就是苏堇并非普通女孩,而是具有国际知名度的极限〖运〗动家和探险家。若是突兀的走进她的生活,显然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视线,所以,他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今晚,似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戚老,既是故人之女,就一起去见见吧,她今晚应该是在场的。” 戚远山笑道:“正有此意,长青,还要烦你带路。” 两人离开聚会,半路上,戚远山借口上洗手间,给苏堇发了一个短信。 ……………………………… “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又aii-in?” 牌桌上,麦穗气呼呼的瞪着苏堇,道:“姓苏的,我恨你!” 苏堇笑吟吟道:“恨我也没用,这牌我吃定你了。给你一个小建议,放弃这局,然后让你身后的男人上阵……你这种小女生xìng格,不合适玩牌。” 参加今晚这个牌局的全是女xìng,除了麦、苏、裘三人外,其他几位都是天逸传媒的工作人员,又或是家属,其中就有天逸老总的夫人。 至于男人们,有的在一旁闲聊,有的坐在自己的夫人或女友身后出谋划策。 总的来说,这个牌局算是天逸传媒内部人士的一个专场,是用来交流和促进感情的。 莫言就坐在麦穗后面,有滋有味的看着。 和其他观战的男士不一样,他并没有替麦穗出谋划策,只是欣赏着女孩一会儿欢欣一会儿噘嘴的种种表情。 “莫言,这个大长腿欺负我!” 麦穗的牌技显然很烂,而且不知为什么,今晚苏堇总是在针对她,气得她牙根痒痒,扭头向莫言求助。 很多时候,在熟悉的人面前,麦穗总会不直接的流露出一些娇憨和顽皮,比如这声脱口而出的‘大长腿”立刻就让所有的人都笑喷了。裘晚晴和坐在她身边的天逸老总的夫人,更是笑得抱成一团。 莫言也是忍俊不禁。 大长腿?死丫头,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敢叫我大长腿?苏堇又好气又好笑,拿起桌上的筹码就扔向麦穗…… 麦穗笑嘻嘻接住,道:“谢了,虽然只是最小的筹码,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呢。” 苏堇没好气道:“瞧你这点出息……喂,我说你到底跟不跟啊?” 麦穗闻言,叹了口气,便准备放弃。 她手中的牌只有一张A和一张5,配上桌面上的公共牌,只有一对小5,赢面实在太小。 就在这时,莫言却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麦穗闻言,眼睛一亮,立刻笑道:“姓苏的,不要猖狂,这局我跟了。” 苏堇神情不变,道:“你确定?” 麦穗得意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的参谋说了,你最多只有一对小2,我吃定你了!” 苏堇似笑非笑瞥了一眼莫言,问麦穗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麦穗得意洋洋道:“那是……” 苏堇若有所思,又瞟了一眼莫言,道:“有你的……这局我输了。” 麦穗闻言,立刻欢呼,扭头在莫言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局看似只是个插曲,实际上却是苏堇故意发出的试探,她屡屡针对麦穗,就是想引出莫言。 而莫言的表现,则让苏堇对他的兴趣愈发浓厚…… 于是在接下来的牌局中,她屡屡挑衅麦穗,试图再次引出莫言。 在苏堇的心中,始终回荡着一个疑问,刚才的那局牌,究竟是巧合?还是他真的能读懂别人的心思,甚至是看穿别人的底牌呢? 若是没有先前‘掉裤子’的桥段,莫言这种名草有主的人,很难引起苏堇的兴趣。但有了前面的铺垫之后,她始终怀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言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当然,如果更诚实一点说的话,她认为莫言达到的高度,应该还在自己之上…… 对于苏堇来说,挑战极限和未知,是她生命中最大的乐趣。 就通常情况而言,这种极限和未知,大多来自于瑰丽神奇的大自然,但在此时此刻,这种未知却在某个男人身上出现了! 神秘,未知,看不透……这是她对莫言的最新认知。 可惜在接下来的牌局里,麦穗的手气格外的好,无需莫言的指点便能大吃四方,使得苏堇的‘挑衅’屡屡受挫。不仅没能引出莫言,反而输了不少筹码。 总的来说,今天的牌局是欢乐和谐的,苏堇和麦穗的‘针尖对麦芒”更是为牌局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不过这种气氛随着某人的到来,很快就结束了。 在这人到来之前,苏堇接到了一条短信。 看着短信,她的脸sè顿时变的古怪,似有〖兴〗奋,亦有疑惑。 接到短信大约三分钟之后,牌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人正是明园的老板蒋天孝,随后的是天逸传媒的老总严双林。而在两人之后,则是闻讯而来的张长青,以及白衫白须的戚远山…… “晚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蒋天孝呵呵笑着看向裘晚晴。 裘晚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转眼看到蒋天孝身后的张长青,立刻沉下脸来,道:“蒋天孝,你什么意思?” 蒋天孝苦笑道:“晚晴,你是我的朋友,长青也是我的朋友,今晚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192】钻石卡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我谁的面子也不给!” 裘晚晴瞪了一眼蒋天孝,然后看向张长青,冷笑道:“姓张的,你是故意来添堵的是吧?” 张长青笑了笑,道:“晚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过来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裘晚晴哼道:“见我一面?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可以走了。” 张长青身后的戚远山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张长青居然和自己一样,也是抱着目的来的。 见到张长青,除了裘晚晴面sè不豫,麦穗对他同样没有好脸sè。 上次裘晚晴被张长青拦截时,她被这个长着一双桃huā眼的男人看的浑身发冷,就仿佛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若不是有莫言在侧,她是一分钟都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不过这次,至少在表面上,张长青没怎么注意麦穗。或许是因为裘晚晴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莫言正站在她身边的缘故。 总之,麦穗不想看到张长青,而张长青同样不想看到莫言。 进门的时候,他看到莫言也在这里,脸上的神情便明显有些涩滞和意外。 “晚晴,我今天来不仅是为了看你,同时也是陪戚老来认故人之女的。” 张长青为了缓和气氛,立刻将戚远山推了出来。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某的忘年之交,戚远山戚老爷子。戚老是国学大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jīng擅玄学风水。戚老生xìng淡泊,可谓当世大隐。” 他这么一说,裘晚晴也不好在发作,黑着脸坐了下来。 戚远山上前一步,微笑道:“诸位,老朽打扰了。此外。长青刚才的话实属谬赞,让诸位见笑了。” 说着,他看向苏堇。笑道:“小凤儿,你还认得我么?” 苏堇状似惊讶的站起,迟疑道:“您是?” 戚远山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当年你小的时候……” 话未说完,苏堇便似忽然记起了什么,惊讶道:“您是戚爷爷……我想起来了,您是戚爷爷,我的名字还是您给起的呢!” 戚远山一脸欣慰,笑道:“哈哈,小凤儿,看来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嘛!” 这一幕故人相见的场景很是温馨,众人在一旁无论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至少在表面上都是很替两人高兴的样子。张长青更是招呼着服务生送上香槟。请大家举杯共饮,以示祝贺。 然而,莫言站在一旁,脸上神sè却是古怪之极。 故人相见? 哄鬼去吧…… 看到戚远山的第一眼,他就发现。这老头不仅是个内家高手,而且〖体〗内流转的气息与苏堇的气息同出一辙! 同时,本我意识也监测到,这看似激动的一老一少,其心跳、血液流速一切正常,并没有普通人相见后的情绪波动。 这就表明。这场所谓的‘相见’其实是早就约定好的! 察觉到这些异常,莫言心中顿生好奇,这一老一少明明熟得不能再熟,为什么要装作多年不见的样子呢? “这个夜晚还真是有趣,先是一对纠缠不休的男女,又来一对演技不错的老少……真是有趣。” 第二段插曲上演后,气氛明显和缓许多。 戚远山和苏堇坐在沙发里促膝长谈,张长青也死皮赖脸的凑到裘晚晴身边,温声的说着什么。 至此,女人们的牌局无疾而终。 过了一会儿,因为蒋天孝和严双林的到来,一些身份明显稍逊一筹的人,也纷纷起身告辞。 最后留下的女人只有裘、苏、麦三人,以及天逸老总严双林的夫人。 留下的男人除了莫言之外,有蒋天孝,严双林以及张长青和戚远山。 “你是麦穗的男朋友?” 严双林身为天逸老总,见到旗下员工的‘家属’,自然不好装作没看见,笑着上前和莫言握手。道:“早就听晚晴和麦穗提过你,幸会。” 若是一般员工的家属,自然没有和严双林握手的资格,但是麦穗现在人气骤升,在A省范围内,甚至可以与苏堇并肩,由不得严双林不重视。 莫言笑道:“严总,幸会。” 这时,在裘晚晴面前讨了个没趣的张长青走了过来,看着莫言,淡淡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莫言笑着看了一眼远处的裘晚晴,道:“这不奇怪,你要是总像今天这样自讨没趣,以后肯定会经常见到我。” 张长青闻言,神情不由一滞,张口想说什么,却是yù言又止。 老实说,他很不喜欢莫言这个人,将莫言换做别人,他可能早就将这个狂妄的家伙收拾了一百遍。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要针对莫言的时候,心中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使得他数次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他的这种心悸并非什么第六感,而是很多事情累计起来后,一种来自潜意识里jǐng觉。 第一次见到莫言,莫言的武力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此后,他让范长云去搜集莫言的信息,而那个素有滚刀肉之称的老混混不知什么原因,竟是吓得半途而废。 及至莫愁湖小区的灵异事件,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莫言却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件事。 所有的事情叠加起来后,尽管张长青嘴巴上不肯承认,但在潜意识里却早已树立起一道针对莫言的防火墙! 客观的说,这种建立与潜意识的jǐng觉,绝对救了张长青一命。 莫言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身为修士。他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向来很直接,很干脆,而且不留痕迹。 张长青若是不知死活的去惹他,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个在A省内呼风唤雨的角sè直接人间蒸发! 旁边的严双林见两人话中带刺,心中也是吃惊不小,暗道,麦穗的这个男朋友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能堵的张疯子说不出话来? 莫言和张长青话不投机,严双林便出来打圆场,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倒省的我来介绍了。” 莫言和张长青碍于面子,都是笑了一笑。 这时,蒋天孝走过来。道:“长青,严总,难得聚上一次,不如玩上一局?” 张长青和严双林都是明园的座上客,他这个明园老板自然不能怠慢,至于旁边的莫言,则直接给他忽视。 “蒋兄既然有兴趣,我又岂能扫兴,自然是奉陪到底……”张长青微微一笑,看向莫言。眼中略带挑衅,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上一局?” 他此时虽然无意针对莫言,但有机会看着家伙出次丑,也是绝不介意的。 在他眼中。莫言是标准的草根阶层,别说是亲自参与这种私人牌局,就是旁观的资格都没有。邀请他参加牌局,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莫言笑了笑,道:“抱歉,没有兴趣。” 他自然能看得出张长青眼中的挑衅。但是这种挑衅在他看来,无异于蚂蚁叫嚣着要放翻大象,实在不值得与之计较…… 张长青微微一笑,道:“这种牌局等闲很难见到,不参与实在可惜了。对了,你是晚晴的朋友,若是真的有兴趣,牌局的筹码算我的。” 这句话已经带有明显的奚落和轻蔑,蒋天孝和严双林对视一眼,立刻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一些微妙。 察觉到这种微妙的不仅是他们,一旁的裘晚晴和苏堇也看在眼中。 裘晚晴顿时沉下脸来,急匆匆的走来…… 而苏堇的眼中则是浮现出一抹〖兴〗奋,盯着莫言,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时,在牌室内的一位服务生看到这一幕,悄然离开了房间。 “莫言,我们走!”站在莫言身边的麦穗气的牙痒痒,拉着莫言就要离开。 莫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笑道:“张老板如此盛情,却之不恭,今天的牌局算我一个……”既然有人送脸上门,他也不介意扇上几记,顺便还能赢点老婆本。 张长青闻言,笑容更甚,对蒋天孝道:“蒋兄,那我们就开始吧,莫先生的筹码算我的。” 裘晚晴走过来,冷脸道:“张长青,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人家不缺你那点筹码。” 张长青佯作愕然,道:“是嘛,那我可真是失礼了。” 他这表情十分虚假,眼中的轻蔑更是不加掩饰…… 实际上,张长青和蒋天孝等人经常玩的牌局数额并不算大,这样的牌局更多的是一种等级和身份上的彰显。有些人为了能参与这样的牌局,可谓是削尖了脑袋,似乎只要能跻身其中,便算是人上之人。 一般来说,这种私人牌局每个参与者的筹码一般在五十万到百万之间,对张长青和蒋天孝、严双林这些人来说,绝对只是小小的消遣。 莫言虽然不算什么有钱人,却也不缺这点筹码钱。 但是这里并非赌场,没有人掏出现金或者银行卡来购买筹码,人家玩的都是身份和信用。 就这一点而言,张长青的确有资格蔑视莫言。 老实说,莫言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裘晚晴却是心知肚明,笑道:“莫言,你是第一次来,没有这里的会员卡,今晚的筹码就算我的。”她有意忽略了莫言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只是一心想替莫言解围。 会员卡? 莫言不由一怔,随即心中了然…… 便在这时,忽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直接走到莫言身边,微微躬身,道:“莫先生,这是您的会员卡。” 这人手中捧着一张明园最高等级的会员卡,卡面流光四溢,正是由蒋天孝亲自签发的钻石卡。 蒋天孝见了这张卡,心中也是惊讶不已。 他记得很清楚,这种钻石卡迄今为止自己总共送出去二十张。其中八张卡的主人他能确定身份,其余十二张卡的去向,就连他这个明园老板也无法确定。 简而言之,对蒋天孝来说,明园的这种钻石卡,其实就是一种向上攀附的工具。凡是值得他送出钻石卡的人,其身份地位、财势,无一不在他之上。有些卡送出之后,对方甚至连个回音都没有,而且也从未使用过。久而久之,便去向不明。 而莫言手中的这张钻石卡,就是其中的一张。 这种钻石卡,就连张长青都不曾拥有…… 【193】诡异的水之谜(年底有些忙,今日只有一更50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张长青没有钻石卡,却不代表他不认识。 他立刻看向蒋天孝,眼中带着询问,蒋天孝则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他的人也是一脸讶异的看着莫言。 唯有麦穗显得淡然,这里只有她知道莫言的家世,在她看来,有人捧臭脚送上一张钻石卡,实在是很常的事情。 从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莫言察觉出这张钻石卡的不凡,但也无法立刻猜出是谁奉上了这张卡。 他看着送卡的人,道:“请问你是?” 这人微微一笑,道:“是教授让我来的……莫先生,祝您玩的愉快,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他朝莫言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莫言听到教授两个字,立刻就知道这张卡的真正主人是谁…… 而接下来的一条短信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大约十来秒后,孙明远就发来短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祝你玩得愉快,晚安。 果然是这家伙,莫言微微一笑,看向张长青,道:“那么,牌局开始?” 张长青满肚子的疑惑,却不得其解,只好闷闷的点了点头。 蒋天孝此时看向莫言的目光便多了些热切,道:“莫先生,你喜欢那哪种牌局,梭哈,还是德州扑克?” 莫言笑道:“客随主便,还是蒋老板定吧,我无所谓哪种牌局。” 蒋天孝道:“那就德州扑克吧。既休闲也不乏竞技xìng和趣味xìng。” 说着。他又看向裘晚晴等人,笑道:“诸位女士,需不需要我为你们再安排一场牌局?” 裘晚晴没好气的道:“为什么要再安排?难道我们女人就不能参加你们的牌局么?” 蒋天孝大笑道:“瞧你说的,正是求之不得,不敢请尔。” 这时戚远山走过来,道:“老朽也来凑个热闹吧,不过我就不亲自下场了,由小凤儿代我出阵。” 苏堇跟在他的身后,微微而笑,但视线却始终有意无意的在莫言身上晃荡。 这一次。她要在牌桌上亲自试探莫言的深浅。 蒋天孝笑道:“好,好,人多才热闹。诸位,请就坐……” 他一声吩咐。肃立一旁的服务生立刻行动起来,将牌桌清理好。 众人落座后,服务生将筹码送上。 明园的筹码设计的很jīng美,类似于古代铜钱,除了圆形方孔的形状之外,甚至还有刀形的钱币。 麦穗就坐在莫言的身后,在他耳边轻声赞道:“这些筹码制做的好jīng美……” 莫言笑道:“那我们就多赢一点,然后带回家收藏。” 麦穗咯咯笑道:“才不呢,这一个刀币代表十万,我要统统换成钱……” 牌局开始后。因为钻石卡的出现,张长青并未刻意针对莫言。 老实说,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个当初以为是草根的年轻人。明园的钻石卡所代表的意义,他心知肚明,换句话说就是,在莫言的身后,至少站着一个身家地位更在自己之上的人物。 而这样的人物,在A省范围内并不算多,张长青思来想去。也无法将莫言和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鉴于钻石卡的出现,再加上他对莫言的敌意并不是很强烈,此时在牌桌上,他基本没有和莫言做直接的碰撞,只是有意无意观察着莫言。试图揣摩出他的背景。 莫言本来是抱着打脸的目的参加牌局的,但却发现。张长青不仅没有针对自己,有时候甚至是在故意的退让。只要自己加注,张长青无论牌好牌坏,基本都选择了放弃。 既然对方有意退让,莫言自然也就没了兴趣,不管怎么说,今天的牌局算是天逸传媒的一次联谊会,脸打得太猛,麦穗的面子上不好看,裘晚晴的脸上也未必有光。 但是少了张长青,却自有后来者。 牌局一开始,苏堇便开始了对莫言的试探。 无论手中的牌是好是坏,只要莫言跟进,她就随之跟进。尤其当牌局进行到只剩下她和莫言时,更是屡屡挑衅…… 莫言很快就察觉到苏堇的意图,心中难免奇怪。 而坐在苏堇身后的戚远山,心中同样惊讶。实际上,刚才他主动要求参与牌局,其实就是被苏堇撺掇的。他本以为只是女孩的一时兴起,可现在看来,却是事出头因。 也因此,他多看了莫言几眼,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苏堇如此在意。 可惜,他没有莫言的本我意识和心眼,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长得挺帅,气质也很不错,大约是小凤儿动了chūn心…… 苏堇的挑衅基本没做遮掩,也无需遮掩,毕竟她和麦穗在上一场牌局中就已经开始‘斗气’,在别人眼中,只当是一种延续。 不仅是别人,就连麦穗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苏堇已经对自己的男友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而对于苏堇的挑衅,莫言尽管心中奇怪,但始终提不起反击的兴趣。 老实说,坐上牌桌的第一分钟起,他就已经开始后悔。 原本是抱着打脸的目的坐上牌桌的,但是打脸的对象忽然做起了缩头乌龟,他的兴趣顿时大减。 没有了目标,牌局对他来说就相当与一种煎熬。 对普通人来说,德州扑克充满了趣味xìng和竞技xìng,是一种很好的消遣方式。可对莫言来说,桌面上的每张牌都是透明的,哪有什么趣味和竞技xìng可言? 即便有着苏堇不断地挑衅。他依然是兴致缺缺。只是随便应付着。 一场原本充满了各种看点的牌局,随着张长青的退让,以及莫言的敷衍,一直波澜不惊的进行着。 苏堇的牌技仅仅只是普通,又无法像莫言那样看穿每一张牌,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中,不仅没能试探出莫言的深浅,反而被其他人抓住机会,狠狠砍了几刀……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面前的筹码只剩下三分之一。再输下去,她就要第一个出局了。 至此,莫言小赢一点,最大的赢家却是裘晚晴。 张长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狠狠输了几次给裘晚晴,导致她面前的筹码急遽增长。 论牌技,张长青算得上众人之间的翘楚,虽然输了几次给裘晚晴,但却在苏堇和严双林、蒋天孝那里捞了回来。 裘晚晴对此却是毫不领情,张长青敢送,她就敢赢,而且始终正眼都不看对方,弄的张长青也是郁闷不已。 “今天的手气很背,几乎就没赢过。”蒋天孝又输了一局后。叹道:“最近一段时间,运不在我,民俗村那边闹出一场疫情,明园内也颇有不顺,真是流年不利。” 裘晚晴道:“民俗村那边的疫情前几天就已经控制住,进入了收尾阶段。老蒋,民俗村的好坏和你有什么关系?” 蒋天孝苦笑道:“民俗村这个景点就是我开发的,你说有什么关系?” 裘晚晴惊讶道:“民俗村的幕后老板是你?我还真是不知道呢……这下可有的你cāo心了,这场疫情过后,那地方恐怕没两年的时间都缓不过劲来!” 蒋天孝苦笑道:“谁说不是?” 莫言此时才知道。民俗村竟是蒋天孝开发的景点。这么算来,自己也算是有恩与他。 至此,牌局的气氛愈发平淡,苏堇眼看自己的筹码不多,也收敛了许多。众人一边玩牌。一边闲聊,倒是多了些怡情的趣味。少了点暗战的味道。 张长青道:“蒋兄,你刚才说明园内也颇有不顺,到底指的是哪方面?民俗村的疫情属于天灾**,任你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无法控制。倒是明园这边,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蒋兄?” 蒋天孝道:“我怕说出来吓着你们,还是不说了。” 裘晚晴闻言,倒是来了兴趣,道:“干嘛不说呀?我最喜欢听鬼故事,老蒋,快说来听听。你这明园是明清时代的建筑,故事肯定很多。” 张长青也道:“蒋兄,真要是遇见什么灵异的事件,现在说出来正是时候。你可别忘了,戚老是玄学大家,风水也是jīng擅的……” 听他这么一说,蒋天孝眼睛不由一亮,看向戚远山,道:“对啊,险些忘了这里有高人在座,戚老,不知您老可否赐教?” 戚远山笑道:“你不要听长青谬赞,风水也好,玄学也罢,老朽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哪里敢称什么jīng擅?” 微微一顿,又道:“蒋老板,赐教一言莫要再提,你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将事情说来听听。老朽若是有所得,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此,今晚的这个聚会开始了某种诡异的转向。 莫言也觉有趣,好好的一个牌局忽然变成了故事会,真是有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与其坐在这里无聊的玩牌,听听鬼故事倒也不错。正如裘晚晴所言,这里的建筑至少有一半是明清时期的产物,说不定就隐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不仅是莫言做如是想,其他人也是如此。 “说起来,这件事已经发生好几个月了,至今没查出眉目。” 蒋天孝缓缓说道:“几个月前,明园西南侧的水质出现了问题,水管中放出的水略带微红。当时,技工判断为水管老化破裂,于是进行了检修。可是换了一批水管后,水质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而且愈发的严重,由刚开始的微红变成了浅红……” “这种情况出现后,明园内的技术工人已经无法处理,于是联系了供水单位。不过对方派来的工程师经过观察后。却说明园外的供水管道并无问题。问题还是出现在明园内部。” 蒋天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在我的坚持下,供水方还是彻查了明园内外的供水管道,结果证明,对方的观点是正确的。明园外的输水管道很正常,水质也没问题……” 裘晚晴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言道:“这个应该属于某种难以解释的科学现象,有什么可吓人的?” “听我接着往下说,后面的事情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蒋天孝苦笑道。 明园西南侧有两栋楼,主要是提供给宾客住宿的。自从水质出现问题,便暂时封闭了起来。 此后,明园进行了第二次管道置换,并在主管道的进水口和出水口都设置了监测设备。这次的管道更换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水质终于是恢复了正常。经过长达一周的实验和检测后,两栋贵宾楼再次恢复了使用。然而就在恢复使用的当天,就有宾客发现,从水管中流出的水竟是殷红如血。也就是说,水质的问题不仅没有得到解决,而且变本加厉,变得愈发严重,由以前的浅红变成了深红! 然而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当蒋天孝让人将水样拿去化验后,反馈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他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绝对不敢相信,水样送检后,反馈回来的数据表明,水中含有大量的血液!” 此言一处,终于有了些惊悚的味道。 裘晚晴忍不住道:“不会是人血吧?” 蒋天孝默了片刻,道:“有人血的成分,但大多数是动物的血液。” 裘晚晴道:“你有没有将血液的样本拿去检验?血型,dna这些都是线索……顺便说一句,我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使坏。” 蒋天孝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血液也托人检验过。结果却是血液被某种特殊物质或者能量破坏过,无法做具体的检验。另外,我让人在两栋楼里加装了监控设施,就连地下管道也没放过,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微微一顿。他看向戚远山,道:“戚老。您说这会不会是风水出现了问题?” 戚远山沉吟了片刻,道:“蒋老板,在没有身临其境之前,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就你刚才所言,我觉得不大可能是风水的问题。风水变易,其作用更多的是体现在人的身上,于物质的作用不大。而且据你刚才所言,水质的变化一般是出现在有宾客入住的情况下,我觉得,不能排除人为的因素。” 蒋天孝皱眉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安排了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值守,两栋楼房包括地下管道,一直都被仪器监测着,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破坏的迹象!” 戚远山问道:“那现在的水质如何?” 蒋天孝神sè古怪道:“没人的时候一切正常,但只要有人住进去,水质就肯定会出现变化。” “百闻不如一见,麦穗,苏堇,不如我们今晚住进去,看个究竟?”看似稳重的裘晚晴忽然看向苏堇和麦穗,提出一个疯狂的主意。 麦穗吓了一跳,道:“晚晴姐,你疯了?我胆子小,这种事光听着就寒毛倒竖,你还要住进去?” 对裘晚晴的提议,胆大如斗的苏堇却是举双手赞成,对麦穗道:“前天你还跟我嚷嚷,让我带你一些去探险,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哦……” 至此,牌局已是无疾而终,无论输赢,谁都没在理会那些筹码。 ‘伊人有约’三人组争论着是否要去‘探险’,并以两票对一票的优势最终搞定了胆小的麦穗。 而蒋天孝则是很诚恳的向戚远山请教着,试图从风水和玄学的角度来破解水质之谜。 在座的人,只有莫言兴致缺缺,几乎要打起来瞌睡。 在他看来,这所谓的水质之谜跟风水和玄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百分百是人为因素。 整件事情刚开始他还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当蒋天孝说管道里出现了人类的血液后,他的兴趣顿时大减。在他看来,无论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人血的出现绝对是最大的败笔。连人血都出现了,自然就和人有关系。整件事情的表象无论有多么的诡异,多么的不可思议,其人为cāo控的本质和核心都不曾改变。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关系,莫言相信,如果杜小音在这里,肯定会和自己一样抓住事情的本质与核心,不会被那些看似诡异的表象而迷惑。 但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听着鬼故事看着恐怖片长大的,明明事情的本质就在眼前,但却不肯相信,而是偏执的将其脑补成某个诡异的灵异事件……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不如一起过去看看?”蒋天孝忽然站起身,道:“戚老已经答应过去看个究竟,若是谁有兴趣,不妨一起同往。” 此时的麦穗已被裘晚晴和苏堇蛊惑的有些小兴奋,见有风水大师前往,便抓着莫言的胳膊,跃跃yù试的道:“莫言,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莫言苦笑,心说家里就有只正儿八经的‘小鬼’天天在你身边晃荡,你视而不见,却偏偏跑来这里找刺激,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见莫言苦笑,苏堇似笑非笑道:“喂,你个大男人不会是害怕了吧?” 莫言笑道:“的确是有点害怕,我腿短,真要是遇见鬼,肯定没你跑得快。” 见这家伙又拿自己的长腿说事,苏堇不禁恨得牙根痒痒,拉着麦穗道:“管管你家的男人,老是盯着女人的腿说事,迟早出问题。” 麦穗搂着苏堇的脖子,在她而耳边笑嘻嘻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男人看上你的大长腿是你的福分,要不要我把他借给你几天?” 苏堇反手掐着麦穗腰间的软肉,恨恨道:“你敢借,老娘就敢要,吓唬谁呢……” 两个女人窃窃私语,闹成一团,莫言在一旁听得脸sè发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194】原来是高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明园西南侧的两栋楼房都是走式建筑,是上世纪的产产物,经过重新修缮后,作为贵宾楼投入使用。 “这里最早的建筑是明清时期的,毁于一场大火,据说是某位阁老的宅邸……,……” 蒋天孝站在楼前,向众人介绍着这两栋楼的历史。 这两栋楼都只有三层,相对伫立,夜sè中看去,便仿佛两只匍匐着的怪兽。 戚远山看了看附近的地形,道:“就格局和风水而言,并无不妥。蒋老板,不瞒你说,老朽还真看不出什么蹊跷。” 蒋天孝问道:“戚老,如果是白天的话,是不是能看的更仔细一点?” 戚远山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某些细节方面,的确需要在白天才能看得出。但这种细节影响不了大的格局,所以蒋老板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蒋天孝苦笑道:“事情总得往好的地方去看……退一步想,如果确定这里的问题与风水无关,至少目标又缩小一点,对吧?” 莫言不知道戚远山对风水是否真的有研究,但在他眼中,这里地气蓬勃,五行均衡,的确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此外,他开启本我意识,对两栋贵宾楼和附近的环境进行了一次扫描,在两百米的范围内,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然,以他此时的修为,本我意识暂时还无法深入地底,这两栋楼的地下是否藏有蹊跷,他也不敢肯定。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进去看看吧……” 辜晚晴和苏萱按捺不住好奇,拖着麦穗往楼中跑去。 三个女人嘻嘻哈哈进了楼,随便打开一间房,迫不及待的拧开水龙头,想要见识一下水管中流出的水究竟是否含有血液。 裘晚晴第一个拧开水龙头,随即就失望的道:“这里的水很正常啊,哪有什么血水?” 水龙头中流出的水清澈而纯净并无任何异样。 “我这里也是……”苏萱拧开的是浴池的水龙头,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麦穗胆子不算最小但却最怕鬼,此时只是在一旁看着,见没有异常,反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莫言紧随着这三个女人进了房间,见苏萱和裘晚晴是失望不已,心中不由好笑。 有时候,女人的好奇心比男人更甚遇上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总是想寻根探底。 但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异常,恐怕也是第一个发出尖哗…… 这时,蒋天孝等人也进了房间。 “老蒋,你真不厚道这里哪有什么血水?”裘晚晴没好气的问道。 蒋天孝苦笑道:“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异常如果你们谁的胆子够大,在这里住一晚的话保证会看到你们想看的东西。” 裘晚晴眼睛一转拉着苏萱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苏萱笑道:“你有本事说服麦穗留下来,我没问题……” 裘晚晴立刻看向麦穗,笑嘻嘻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好麦穗,陪姐姐一起住一晚吧。” 麦穗飞快的摇头,道:“我可不干……真是搞不懂你们俩个非要把自己吓个半死才肯罢休么?真是受虐狂……” 众人皆笑,只当裘晚晴是闹着玩,谁也没放在心上。 老实说,在这种异常的环境里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没几人有足够的胆量留在这里住一晚。更何况这里的男人除了莫言之外,皆是身家雄厚,他们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加惜命,哪肯玩这种刺激心脏的事情?比如此时,蒋天孝就安排了十来号的保安浩浩荡荡跟在身后,生怕会在这里遇到什么意外…… 裘晚晴见麦穗不愿留下,拉着苏萱跑到一旁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时,张长青却忽然说道:“蒋兄,既然这里的事情与风水无关,不如另走他途。” 蒋天孝道:“长青,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推荐?” 张长青微微笑道:“办法没有,但是却可以向你推荐一个高人。” 蒋天孝道:“什么高人,快说来听听。” 张长青瞥了一眼莫言,笑道:“蒋兄,前段时间莫愁湖小区的事情你知道吧?论起诡异程度,可不比你这里发生的事情逊sè多少。我要推荐的,正是出手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情的高人。”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此言一出,不仅是蒋天孝顿时来了兴趣,戚远山和苏萱更是心中震惊。 这一老一少,此时最大的心结就是颜方之死。两人除了知道颜方是死在莫愁湖小区,有国土保卫局的人参与之外,其他的细节基本一无所知。尤其是戚远山,他之所以刻意和张长青接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然而张长青口风一向很紧,很难问出什么,这让戚远山郁闷不已。 他没想到,今晚的明园之行,竟有了意外收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大…… 戚远山此时自然想不到,张长青之所以提起此事,正是因为莫言的出现。 “蒋兄,你要找的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长青微笑着看向莫言…… 老实说,他此时将莫言推荐给蒋天孝,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既有试探对方背景的意思,也有想看对方笑话的意思,甚至在潜意识里,还有一些冤家宜解不宜结,刻意套近乎的意思。 总之,因为孙明远送莫言的那张钻石卡,弄的张长青此时的心情复杂和矛盾兼具。 走到他这个层次的人,哪怕有着疯子之称,也不可能因为小小的怨愁,就和背景不明的莫言不死不休。但要立刻握手言和,也有些跌面子,尤其是在莫言的背景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时的张长青已经熄灭了想要将莫言踩上一百遍的念头,最多也就是看个笑话什么的。 见张长青看着莫言笑而不语,众人立刻明白过来他所说的高人就是莫言! “原来是他!”戚远山深深吸了口气,立刻眯起眼睛,生怕眼中夺人的目光惊动莫言。 而苏萱则是不管不顾的盯着莫言,眼中的目光似要燃烧起来…… 戚远山见状,立刻不动声sè的走近苏萱,轻轻按在了她的胳膊上。 苏堇身形微微一震,立刻醒悟,此时绝对不能让人看出异状,于是深吸了口气极力平复心中的震惊。 “哈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蒋天孝哈哈笑道:“莫先生,莫愁湖小区的事情我早就听长青说过,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莫言也没想到张长青此时居然会把自己给‘供出来’无奈之下也只好笑道:“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只不过是跟着别人后面打下手而已。” 蒋天孝笑道:“莫先生你太谦虚了如果你能……” 他话未说完,便被莫言打断道:“抱歉,蒋老板,我只是个普通人,在这件事情上可能帮不到你。” 对于蒋天孝,莫言虽然没有什么恶感但也没什么好感,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而且他现在并不缺钱,自然也就懒得出手。 弃天孝闻言不禁愕然。 在这座城市里,能拒绝他的人并不多但是有着钻石卡作为背景的莫言,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张长青偷偷朝他使了个眼sè,示意他找裘晚晴帮着出面。 蒋天孝立刻领会张长青的意思,看向裘晚晴,笑道:“晚晴,你面子大,帮着说句话怎么样?” 裘晚晴闻言,不禁苦笑,心说这家伙以前帮我的时候,还收了‘三百块’的劳务费,我的面子在他跟前,也就值三百块。 她知道仅凭自己的面子,莫言多半不肯买账,但是女人自有女人的法子……,…… 她一把拽过麦穗,笑道:“好麦穗,跟你男人说说,帮老蒋一次呗。” 麦穗谁的面子都可以不买,但裘晚晴的面子却不能不认,于是讨好的看向莫言,便要说话。 莫言见状,叹了口气,不等麦穗开口,便举起双手,道:“好吧,我试试!” 他知道麦穗心软,更知道麦穗开口后,自己纵有千般理由也不能不答应。 对于莫言来说,他可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以随心所yù的活着,但麦穗却无法做到这一点,让她在朋友面前丢脸,不是大丈夫所为。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涉及到原则的事情,与其等麦穗开口,还不如主动一点。 蒋天孝见莫言答应下来,心中也是高兴,他身为张长青为数不多的好友,对莫愁湖小区的事情也是了解的,在他看来,莫言能帮张长青解决莫愁湖小区的事情,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莫先生,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我马上安排人手配合你。”蒋天孝说道。 莫言摇头道:“不用了,这事无需别人配合。” 蒋天孝道:“那么,你什么时候有空?” 既然答应了下来,莫言也就不再推诿,道:“就今晚吧,如果今晚再次出现血水,或许明天我就能给你一个说法。” 他这话说的平淡,而且是由衷之言,但落在别人耳中,却是多少有些狂妄。 麦髅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喂,你行不行啊?” 莫言笑道:“究竟行不行,等明天就知道了。” 【195】苏堇的困惑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张长青和严双林等人便已离去。 麦穗担心莫言,不肯离去,于是就留在了明园。 而裘晚晴和苏堇都是单身,无所谓回不回家,于是决定一起留下来陪伴麦髅。这其中,裘晚晴是懒得回家,而苏萱则是别有目的。 当然,她们三人是不可能住进西南侧这两栋贵宾楼的,在这种异常环境中,即便莫言能罩得住她们,蒋天孝也不敢冒这个险。 送走张长青,又将裘晚晴等人安置好后,蒋天孝再次来到贵宾楼。 “莫先生,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没问题?” 莫言答应替他解决问题后,同时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将这里所有值守的人全部撤离。 蒋天孝虽然答应下来,但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莫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蒋老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蒋天孝道:“你说,只要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 莫言点了支烟,道:“最近一段时间,是否有人向你提起购买又或是租赁这两栋贵宾楼的事情?” 蒋天孝闻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确是有这事情,不过被我拒绝了。” 莫言道:“是什么人?” 蒋天孝道:“不太确定,出面的是一个港埠特区的人,但据我的观察,这人并不是后台老板,最多就是个打前站的马仔。” 微微一顿,又道:“莫先生,难道你怀疑是这些人做的手脚?” 莫言笑了笑,道:“暂时还无法肯定,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所谓的水质问题百分百是人为cāo控。” 明园外苏萱借口送戚远山离开,陪着他一直走到了明园的门口。 “小凤儿,你对这个莫言了解多少?”戚远山问道。 苏堇摇了摇头,道:“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我只知道他是麦穗的男朋友。”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据我观察,这个人很不简单。” 戚远山道:“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不简单?” 苏萱略略沉吟将莫言在酒会上脱人裤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戚远山听了,眉头立刻紧皱,道:“你确定他没有靠近那个男人?” 苏萱道:“绝对没有,我一直就站他的身边,看的很清楚。” “这人果然是不简单……”戚远山面沉似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叹道:“说起来倒也不奇怪,能参合进莫愁湖小区那件事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苏萱咬着唇道:“师伯,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 戚远山皱眉道:“暂时还不能确定,当时那里有国土保卫局的人,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就是凶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肯定与你师父的死有关。” 微微一顿他见苏萱神sè有些不对,立刻jǐng告道:“小凤儿,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这人真是杀害你师父的凶手修为必定在你之上,你若是……” 话未说完苏萱便道:“师伯,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戚远山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话?可不要骗师伯……” 苏萱叹了口气,道:“师伯,不瞒你说,我的确很想现在就去找他问个究竟,但师父在世的时候经常告诉我,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在实力不够情况下。放心吧,师伯,我现在也算是他的朋友,完全可以徐徐图之,没必要急在一时。” 她口中如是说着,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到,唯有她自己才清楚。 戚远山听了这番话,却是心生欣慰,道:“小凤儿,你究竟是长大了,能有这样的想法和计划,我很高兴。” 此外,我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我怀疑这人与国土保卫局有极深的牵连,所以我才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在戚远山心中,颜方之死固然是个心结,但与丹书比起来,却又算不得什么。 也因此,当他知道莫言与颜方的死有关连后,第一个念头并非是报仇又或是挖出真相,而是琢磨着,这个忽然跳出来的莫言,是否是国土保卫局针对自己的一个诱饵! 他此时劝苏堇不要轻举妄动,其实也是担心自己受牵连,在丹书的下落没搞清楚之前,他不想出现任何的意外。此时,他甚至有些后悔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苏堇接触…… 恰巧苏萱这时也问起了这个问题,道:“师伯,今天你怎么忽然想起在明园和我见面?” 戚远山干笑几声,道:“恰好遇上,又觉得没必要避讳太多,因此找了个理由见面。” 苏萱又道:“师伯,你和张长青很熟?” 戚远山道……认识的时间不算长,这人对我的玄学理论很推崇,因此互相认识了。” 他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又道:“小凤儿,你与这个莫言的女友是同事,我希望你能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尽快搞清楚此人的背景。” 苏萱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不过在心里,她对戚远山和张长青的关系多少有了些疑惑,不管怎么说,颜方就是死在莫愁湖小区的,而张长青又是莫愁湖小区的幕后老板,由不得她不心生疑惑。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师父和师伯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行事的风格不仅诡异,而且有些不择手段。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明明情同父女,却偏偏要装作互不相识。 来到宛陵后,苏萱只晓得师父是死在莫愁湖小区中,至于他老人家在莫愁湖小区做些什么勾当,戚远山却一直闭口不言。直到此时,苏萱才隐隐有了些猜想,想必是师父和师伯合谋,yù从张长青这里得到些什么,最后却因莫言的出现,导致功亏一篑…… 只是,师父已经不在,师伯为什么还要和张长青走在一起呢? 她正琢磨着,戚远山又道:“对了,听说你已经搬到了包河森林公园?” 苏萱随口道:“这两天才安置下来,和这个莫言也算是近邻,我的住所距离他的36号院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戚远山一怔,道:“36号院?” 苏萱点头道:“一栋很不错的别墅,单门独户,就在葫芦山的脚下。” 不会这么巧吧? 戚远山顿时深吸了口气……36号院,岂不正是藏匿丹书碎片的那座小院! 所谓无巧不成书,但事情巧合到这个地步,戚远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真的就是巧合。 一时间,他心中纷乱,脑海完全被yīn谋论给占据! 苏堇见他面sè有异,道:“师伯,你怎么了?” 戚远山回过神,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对了,小凤儿,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苏萱回到房中,却见裘晚晴和麦穗正躺在床上不知说些什么,闹成了一团。 她心中有事,便道:“我要换个房间住,就不打扰你们两了。” 裘晚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晚上聊半宿的么,干嘛要换房间?” 麦穗笑道:“喂,大长腿,你不会是想背着我们去找男人吧?” “对啊,对啊,我就是去找男大……”苏萱没好气的道:“而且是找一个姓莫的男人,你满意了吧。” 麦穗笑道:“只要你能勾引到他,我没意见。” 苏堇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麦穗叹道:“要说信心的话,还真是没什么信心。男人嘛,太优秀了,即使不去沾花惹草,也有女人主动倒贴的呢……” 裘晚晴笑着掐她腰间的软肉,道:“死丫头,你就得瑟吧,有个男人很了不起么……” 苏萱走到床边坐下,道:“说真的,麦穗,你男人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来路?” 麦穗敷衍道:“就是一个小顾问嘛……” 苏萱撇嘴道:“你就哄鬼吧,小顾问能住得起那么大的房子,小顾问能有人上赶着送他钻石卡?” 麦穗没好气的道:“喂,你是查户口的呀?” 苏堇道:“不说拉到,改天勾引你男人,让他自己招供!” 麦穗得意道:“我男人不喜欢大长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苏萱嘿嘿一笑,伸出手,飞快从麦穗的内衣中探进去,捏住那团软肉,道:“我不仅有大长腿,还有碌山之爪,小娘子,舒不舒服……” 麦穗顿时浑身酥软,拼命挣扎,道:“姓苏的,你个女流氓,我要告你非礼……啊呀,晚晴姐,快救命呀!” 苏萱笑嘻嘻道:“晚晴姐,这个小女子肉嫩皮滑,浑身无骨,不如共享之?” 麦穗啐道:“你个死变态,女流氓,晚晴姐才不会像你一样呢。” 贵宾楼中,莫言见时间不早,道:“蒋老板,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去休息吧。” 蒋天孝仍旧有些不放心,道:“真的不需要留几个人陪你?” 莫言笑道:“没有这么必要,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蒋天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莫言点了支烟,却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将自己所在的这栋楼的灯打开了三分之一。 这样,从楼外看去,便会让人觉得楼内住了很多人。 【196】不要装神弄鬼(琐事多多,今日一更50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距离明园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座三星级的宾馆,宾馆的楼层并不高,只有八层。从最高层的豪华套房的窗口看去,整个明园的格局可谓一览无遗。明园的建筑最高不超过三层,与这家宾馆之间也没有高层建筑遮挡视线,若不是明园内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做遮挡,从这里用高倍望远镜看过去,就连宾客的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家宾馆的某个套间内,正对明园方向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举着带有夜视装置的望远镜,正观察着明园西南侧的那两栋贵宾楼。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拿着一杯红酒,正靠在床上浅啜着。 “今晚有人住进去了,看来蒋天孝还是不肯死心啊……”男子看着近半窗口都已被点亮的那栋贵宾楼,嘴角撇出一抹冷笑。 他身后的女子懒洋洋道:“他迟早是要死心的,无非是时间的问题,已经熬了几个月,我不在乎这点时间。” 男子道:“话是这么说,但就怕夜长梦多……我总觉得和蒋天孝的接触早了点,有些担心会引起他的疑心。再则,这种事情过于诡异,如果传了出去,有可能会引起某些机构的关注。” 女子笑道:“你多心了,蒋天孝是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出去的,真要是被外界得知,他那两栋楼和一大片地皮就会变得一分钱不值,更重要的是。明园的经营也会受到牵连,蒋天孝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的。老实说,我倒是有心担心他将那栋楼推倒重建……他真要是这么做了,就等于无形中瓦解了我们的计划。” 男子不屑道:“他敢重建。大不了我们就再玩一次就是。” 女子道:“你说的倒轻巧……你别忘了,我的老板只给了我一年的时间!” 男子忽然转过身,道:“叶君,计划这事已经有大半年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身后的老板究竟是谁。我觉得……事情眼看就要有了结果,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你的这位老板了?” 叶君微微一笑,道:“我老板是谁很重要么?你只管拿钱就是,又不会少你一分……” 男子耸了耸肩。道:“如果我现在提出加价,你老板会怎么想?” 叶君一撇嘴,道:“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男子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叶君叹了口气,道:“傻瓜。我这是在救你……” 男子并不领情,微微一笑,道:“这件事还是等过了今晚在讨论吧……另外,今晚需要我的人出手么?” 叶君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只要有人留在那里过夜,我们就必须给出‘信号’,决不能让蒋天孝产生侥幸心理。” 男子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道:“老四,动起来吧。” ……………………………… 距离明园仅有一百多米的地方。一所民宅中,一个光头汉子放下手机。转身进了里屋。 里屋的面积不大,打开灯后,可以看见靠窗的角落里堆放着七八个提包大小的箱子。 这些箱子制作jīng良,带有密码锁,箱盖上布满了针孔大小的透气孔。光头将这些箱子全部铺在桌面上,然后打开其中的一个。 箱子打开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箱中竟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约蚕豆大小的虫子,从形态上看,有些类似蟑螂,但肚腹却明显肥硕了许多,仿佛挂着一个大肚兜。这些虫子并不活跃,在箱中只是轻微的蠕动着,彼此摩擦时,发出篸人的沙沙声。 光头看着这些恶心的虫子,舔着嘴唇,露出得意的笑容。 “宝贝,不要急,马上就有吃的了……” 光头伸手抓起一把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将其他的箱子也一一打开。 毫无例外,其他的箱子中装的全是这种类似蟑螂的虫子。光头仔细挑选了一遍,从中选取了一箱状态良好的虫子,然后将其他的箱子小心翼翼的关闭。 摆放在桌面上的这两箱虫子,数量大约有七八百只。 光头起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五六袋新鲜的血液,然后打开其中一袋的封口,倒在一个瓷碗中。 封口刚一打开,箱子中的虫子便开始躁动不安。 “不要急,不要急,大家都有份,吃饱喝足后,今晚就轮到你们去冲锋陷阵了……” 光头带着微笑,将盛满了血液的瓷碗小心翼翼放进箱子。 瓷碗刚一放进去,那些原本昏昏沉沉的虫子立刻活跃起来,发出滋滋的声音,奋不顾身的扑向瓷碗。 满满一瓷碗的殷红血液几乎在瞬间就被这些虫子吞噬一空,而且这点血液显然无法满足它们的胃口,它们彼此摩擦着,更加的躁动不安,发出叫声也更加的难听…… 光头见状,再次打开一袋血液,慢慢的往瓷碗中倒去。 除了血液,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黑sè药丸,用手指碾碎,混同血液洒进了瓷碗。 虫子们贪婪的吞噬着甘美的血液,原本灰褐sè的肚腹也渐渐开始变sè,由浅红变成深红,由深红变成血红…… 半个小时后,六袋鲜血告罄,两箱虫子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光头见状,呲牙一笑,将箱子合上,然后一手一个拎着,走出了房间。 出门后,他将箱子放倒一辆微型面包车上,然后发动汽车,往明园的方向驶去。 他所住的地方距离明园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米,但对应的却是正门,想要去明园的西南侧,必须绕过半条街才行…… 到了明园西南侧的围墙后。他停车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道:“我已经到位,现在就开始么?” 电话那端的人道:“不急。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这时候用水的人不多,等到三点之后再行动,这样可以保持血液不会被过多的稀释。” 光头道:“明白……我先睡一会,一个小时后开工。” 挂了电话,他放倒座椅,闭起眼睛开始假寐。 ……………………………… 莫言合衣躺在床上,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半。 根据他的推算。发生在明园中的这件诡异之事,必是人为无疑。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他所遭遇的那些看似诡异的事情。全是人为导致。当然,小云萝的出现或许是个例外,但以她的智慧程度来说,其实勉强也可以归类于人类的范畴。总而言之,到目前为止。真正因为天地规则而导致的异变,其实一件都没有。 即便在民俗村出现的尸煞,也是因人为cāo控而导致的,否则的话。那些深埋地底的尸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又或者没等来出头的机会就已自我衰灭。 说起来。莫言也有些遗憾,由于国土保卫局的出现。导致他没能在疫情结束后去仔细勘察尸煞真正的源头。不出意外的话,民俗村附近必定有一具已经异变的千年古尸,若是能得到它,倒是可以研究一番。那种东西对他虽然没有实质xìng的帮助,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未来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用处。 从某种角度说,修士这种存在,本来就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穷究天地至理的职业,披上一层外衣后,至少也算是一个玄学家。 “已经两点多了,应该要有所行动了吧?” 莫言躺在床上,抬手看了看麦穗为他选的手表后,喃喃说了一声。 自从他进入房间后,本我意识就已笼罩了方圆两百米的范围。但直到现在,并无异常现象发生。 “咦,这辆车怎么不动了?” 忽然间,在本我意识中,一辆微型面包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明园的围墙外。 莫言本能的觉得这辆车有些不对劲,正要仔细探查,在本我意识的某个节点中,却又出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目标! 看到这人,莫言立刻放弃对那辆面包车的探查,不管这辆车是否可疑,反正一时它也没打算离开,回头再慢慢探查也不迟。倒是新出现的这个目标,值得自己仔细研究研究…… “深更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莫言观察着正在缓慢接近的新目标,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这个令他惊讶的目标并非别人,正是那位长腿妞苏堇! ……………………………… 潜伏在yīn影中的苏堇,看着眼前的贵宾楼,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潜来这里。 理智告诉她,自己潜来这里,不仅毫无意义,而且有极大的风险。 莫言的实力在她之上,想要用强的话,结局多半不妙,极有可能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局面。 但不知为什么,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最终鬼使神差的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潜到了这里。 “知已知彼,方能战而胜之,我就偷偷瞧一眼,看看他是怎么行事的……” 苏堇深吸了口气,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 严格说,这个理由其实蛮有道理的。 莫言答应帮助蒋天孝解决这件事情时,也算是当众夸下了海口。苏堇当时就在一旁,对莫言的‘狂言’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当时她心不在焉,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她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便立刻想起这件事,而且越想就越觉得,这其实是个观察莫言的好机会…… 姓莫的,你既敢夸下海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 在莫言的本我意识中,苏堇就像一只夜狩的野猫,静静的蛰伏着…… 此时的她穿着一件黑sè的连体紧身衣,优美的曲线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夜sè中。尤其是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更是让人惊艳,让人忍不住叹一声,真是一双绝世好腿! 她久久的蛰伏不动,倒是引起了莫言的好奇。 “这长腿妞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难道是来旁观我‘抓贼’的么?” 莫言原以为苏堇是冲着自己来的,但看她此时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若是这只是个普通的夜晚,莫言一点都不介意这长腿妞站到天亮,但是此时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小时,躲在暗处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手,他又岂会让苏堇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观察自己? 苏堇对外的身份可谓众人皆知,但这样的身份对莫言来说起不到任何迷惑的作用。就凭她和戚远山之间那出‘认亲’的表演,就足以使人生疑。 莫言从来就不是甘于被动的人…… “你不肯动,那我就引得你动!” 眼看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莫言打算在隐在暗处的人出手之前。先搞定这个长腿妞,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一念及此,他忽然起身,推开了窗户。 隐在yīn影中的苏堇见莫言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窗口,心中顿时一惊…… 她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缩成一团,生怕被莫言发现。 好在莫言在窗口并没有呆多久,向外张望了几眼后,随即关上窗。并且将窗帘也合了起来。 苏堇见莫言的身影消失,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心虚而产生的错觉。她觉得莫言刚才向外张望时,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特意停留了片刻…… “应该没有被他发现……” 苏堇平缓呼吸。安慰着自己,然后再次看向莫言所在房间的窗口。 这时,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间,忽然闪过一道五彩光华…… 这道光华神韵天成,瑰丽之极,观之更是让人目眩神迷,不克自持,但可惜的是,它转眼即逝,让人心中顿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苏堇心中一跳,顿时就生出一种yù将这道光华攫在手心里,方肯罢休的念头! “这是什么东西,放出的光华居然能动摇我的心境?” 苏堇心中不禁骇然…… 以她此时的身家以及心境,这个世界上能打动她的东西实在不多,钻石、跑车、华衣,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别说是动摇心境了,档次稍微低一点的,甚至都不屑看一眼。但是,刚才那道突兀闪现的似真似幻的光华,却是让她心魄摇荡,几乎不能自持! “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看一眼,就能让人心神失守?” 她心中惊讶,正自琢磨时,却见莫言忽然走出贵宾楼,往另一栋楼行去。 苏堇注意到,莫言出来时只是穿着衬衫,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观其模样,大概是想去另一栋楼巡视一番。 眼看着莫言进了楼房,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巡查着,苏堇的心思忍不住的急转。 “要不要趁他巡查的时候,去他的房间看个究竟?” 如果没有那道让人无法自持的五彩光华,苏堇必定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她此时的心境已然动摇,便再也受不了内心深处的诱惑…… 莫言放出的那道五彩光华正是已近小成的本命魂剑,它由五行之气凝成,又契合了莫言的神魂,其光华灼灼,最能蛊惑人心。 苏堇毕竟不是修士,只看了一眼,心境就已动摇,忍不住生出一窥究竟的念头。 此念一起,再难平复。 “不管了,先去看个究竟再说。真要是被抓住,老娘就大喊非礼,不信你敢拿我怎么样!”苏堇银牙一咬,从黑暗中蹿出,飞快的跑向贵宾楼。 莫言住的房间在贵宾楼的三楼,苏堇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莫言的房间。 房门是虚掩的,并未关上。 “真是天助我也,合该你小子倒霉……”苏堇忍不住一笑,伸手推开房门。 房中寂静无人,苏堇穿过小客厅,快速来到卧室。 卧室中的陈设没有丝毫动过的迹象,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苏堇一眼就看到了莫言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正yù伸手去拿,却听身后的门发出轻响,竟是忽然自动关上! “坏了!” 苏堇心中顿时打了个激灵,飞快的转过身来。 然而,卧室中空荡无人,并没有莫言的踪迹…… 苏堇情知不妙,飞快的扑向房门,打算夺门而出。 然而,她的手刚刚抓住门把,忽觉有人在自己肩头轻轻一拍! 这一拍,差点将苏堇的三魂七魄吓得齐齐出窍…… “房中明明没人,怎会有人拍我肩膀?” 苏堇吓得小脸煞白,但她毕竟也是内家高手,心志比起常人坚韧许多,她强压心中惊骇,返身横肘扫出…… 这一扫却是落了个空,只掠起一片风声。 待她转过身定睛看去,后面却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难道真的有鬼? 苏堇的小脸又白了三分,凭她此时的模样,去演女鬼倒是合适,连妆都不用上…… 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女人,而这世上罕有不怕鬼的女人。 有道是疑心生暗鬼,她一想到鬼,心气便又弱了三分。而这时,某只鬼手又再次轻拍她的肩膀! 苏堇差点哭出声来…… 她紧咬牙关,奋起最后的余勇,伸手去捉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鬼手。 那只鬼手却瞬间消失…… 苏堇不甘心,忽然朝后猛的一仰头,这是近身搏杀技中一个常见的对付身后敌人的招式! 然而这一击同样落空,而且因为用力过猛,她差点就扭了脖子。 这时,苏堇听到耳边有人轻笑,鼻间也传来一股淡淡的男人气息! 闻到这属于男人的气息后,她的心情反而松弛下来…… “莫言,我知道是你,是男人就不要装神弄鬼!” 苏堇轻喝一声,站定了身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197】深更半夜 - 一品风流 - 图穷 “是我在装神弄鬼,还是你在装神弄鬼?” 莫言在苏堇的耳边轻声道:“深更半夜不睡觉,却穿着紧身衣往男人房间跑,你是何居心?” 苏堇听出莫言声音,彻底松了口气,再可怕的男人也终归是人,总比看不见摸不着的鬼要可爱许多。换句话说,即便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她宁愿栽在莫言手中,也不愿死在虚无飘渺的鬼怪手中…… 一想到小说中描写的那种厉鬼噬身的场面,她就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是,莫言是个男人,而对付男人最厉害的招数并非拳头,而是女人的美丽和眼泪。 当然,如果将莫言换做其他男人,苏堇自然不屑使用这种手段。但莫言的实力远远在她之上,再加上为了搞清楚师父之死的真相,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并不介意使用一下美sè。 苏堇想要转身,却被莫言的手再次轻轻搭在肩膀上,稍一用力,便让苏堇觉得肩膀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动弹。 “说起来,你这身紧身衣的款式不错,很有点潜水服的味道。” 莫言在她耳边轻声调侃着,所谓秀sè可餐,此情此景下,从背后欣赏着苏堇凹凸的身躯,纤细的小蛮腰,浑圆的臀部,绝对称得上是一场视觉盛宴。更何况,那幽幽的体香在鼻间萦绕,更是撩人遐思…… 苏堇感受着身后淡淡的男人气息,轻吸了口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言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说吧,这深更半夜不睡觉,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堇道:“我不习惯背对着人说话。” 莫言微微一笑。松开手,道:“你可以转过来了。” 莫言将手臂松开,苏堇顿觉肩上仿佛卸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仅仅是一掌之压,就有如此巨力,近距离感受到莫言的实力,苏堇心中不禁骇然。 她从六岁的时候就跟着颜方习武,八岁的时候开始休息内家功,十几年的勤练不辍。使得她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足够的自信和骄傲。然而在莫言面前,她所有的骄傲就仿佛一只美丽的气球,竟是经不起莫言轻轻一戳…… 有感于此,苏堇在心里不禁骂了声变态。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映入眼帘,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此时看来,格外的可恶! 苏堇恨恨瞪着莫言,不屑道:“欺负一个女人。脸上很有光么?” 莫言很严肃的道:“我觉得你的脑子有问题?” 我的脑子有问题? 苏堇一呆,被莫言这跳跃的思维给搞糊涂了。 莫言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做贼也就罢了,你被我擒下后。就应该老老实实放低姿态,说出自己的目的。你倒好。没有半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反倒牛的不行。你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又是什么?” 苏堇再次一呆,便觉得这混蛋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莫言又道:“说吧,你深更半夜跑到我的卧室,还穿的这么夸张,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堇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莫言道:“别以为自己是女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看着麦穗的面子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话未说完,苏堇却道:“如果没有麦穗,你会杀了我么?” 莫言笑了笑,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杀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说这话时,他的脸sè淡然平静,但在不经意间,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淡淡杀气却悄然勃发,瞬间浸透了苏堇全身。 感受到这股令人窒息的杀气,苏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中立刻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看似温和,但内心绝对是硬如坚铁,冷若寒冰。杀人对他来说,恐怕就和稚子幼童玩闹中随手碾死一只路过的蚂蚁,甚至不带有一丝的情绪。 “我……我是来看你怎么解开谜题的。”苏堇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试图蒙混过关。 莫言闻言,不由摇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苏堇咬唇道:“我的目的的确如此,信不信由你。” 莫言冷笑道:“由我?由我的结果恐怕你承受不起!” 微微一顿,又道:“苏堇,不要试图蒙骗我,我知道你今晚来的目的绝不单纯,就像你和戚远山之间的关系一样,同样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是你的师门长辈,甚至有可能就是你的师父!” 此言一出,苏堇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耸了耸肩,道:“很简单,你体内的气息和戚远山的气息同出一脉,由此可见,你们有着师承上的关系。” 苏堇闻言,不由沉默。 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隐秘,就这样被莫言轻易说穿,实在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恐怕眼前这混蛋男人真的会对自己下毒手! 难道,真的要sè诱他? 苏堇咬着唇,默默思量着,但又觉得,这样做首先有点对不起麦穗,其次,以眼前这家伙的心xìng,未必会吃这一套。 莫言见苏堇沉默,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对了,昨晚张长青说起莫愁湖小区的事情时,你和戚远山的情绪都有些不对,你潜来这里的目的,是否和这件事情有关?” 昨晚,张长青向蒋天孝推荐莫言的时候,曾提到过莫愁湖小区的事情。当时,莫言虽然没有开启本我意识,但却本能的察觉到戚远山和苏堇的情绪有些不对,尤其是戚远山,甚至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恶意。不过这老头的心思掩藏的不错,转瞬就恢复了正常。莫言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只以为自己挡了这位风水大师的财路…… 直到此时,因为苏堇的‘不请自来”他才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苏堇没想到,自己最后的一点隐秘也被莫言说穿…… 她看着莫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仿佛传说中能看透人心思的魔鬼,在他面前,任何的隐秘都难以藏匿! 面对这样的男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沮丧涌上苏堇心头,觉得自己想要sè诱这混蛋的计划简直幼稚之极…… 她深深吸了口气,索xìng破罐子破摔,道:“你说的没错,戚远山是我师伯,颜方是我师父,我来找你,就是想搞清楚你是不是杀我师父的凶手!” 这回轮到莫言惊讶了,道:“颜方是谁?” 这话刚出口,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理清所有的脉络,脱口道:“我明白了,你师父是方老头!” 苏堇闻言,倒也不惊讶,她知道自己的师父从来不用真名,莫言口中的方老头,多半就是师父的化名。 “我明白了,你居然是为那个方老头来的。” 莫言忍不住嗤笑,道:“有意思,大名鼎鼎的女探险家和极限运动家竟然有着一个见不得光的师父。” 苏堇见莫言侮辱师父,顿时怒道:“你混蛋,你才见不得光!” 她心中气愤,竟是忘了畏惧,举拳打向莫言。 只是这匆匆的含愤出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拳上并没有贯注内力,因此就显得有些绵软无力。这时如果有外人看见,还以为两人是在打情骂俏。 莫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道:“喂,不要给脸不要脸,别逼着我打女人……” 话音刚落,苏堇的膝盖就狠狠的朝他裆部撞来。 莫言吓了一跳,伸出另一只手,按住苏堇的膝盖,然后顺手一抄,揽住苏堇的大腿,怒道:“你差不多够了!” 他此时一手紧握苏堇手腕,另一只手抄住她的大腿,两人彼此间贴的又近,这姿势瞧上去便有说不出的暧昧。 苏堇从未和男人贴的如此紧密,闻着莫言身上的男人气息,感受着大腿下面传来的阵阵火热,心中又怒又羞,两行眼泪顿时流下,道:“你杀了我师父,干脆连我也杀了!” 莫言怒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你当我不敢么?” 微微一顿,又道:“不怕告诉你,我至少有十来种方法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连根头发丝都不剩。我现在容忍你,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自然是看着麦穗的面子上。其次,你师父是自杀的,我连他身上的一根毛都没碰,你急吼吼的跑来为师报仇,未免也太搞笑了!” 颜方的死与莫言自然有关,但从本质上来说,那老头纯粹是自己被自己吓死的。他以为莫言觊觎丹书,生怕落在莫言手中会生不如死,连带着丹书的秘密也不保,所以‘当机立断”服毒而死! 实际上,当时莫言并没有杀心,而是想将其擒获交给jǐng方又或者张长青处理。 莫言并不介意杀人,但是当时已有jǐng方介入,张长青那边也知道内情,将人杀死后,多少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莫言不怕麻烦,但并不代表他喜欢麻烦,况且当时只是拿钱办事,实在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简而言之,因为所谓的丹书,颜方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的! “你说的是真的?” 苏堇听莫言说自己的师父是自杀的,眼泪顿时止住,半信半疑的问道。 【198】匪夷所思的手段 - 一品风流 - 图穷 她口中半信半疑,但内心深处,却是信了七分。 原因很简单,实力强大到莫言这种程度,实在没必要说谎。正如莫言所说,他杀死苏堇简单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实力上没问题,心理上更是没有负担。如若他真的杀了颜方,此时自然也不介意杀死苏堇,所谓一死百了,又何必多费口舌? 莫言淡淡道:“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送你去见你师父,到时自己问他就知道了。” 苏堇听了这话,顿时气结,忍不住挣扎了几下,想要挣开莫言的控制。 “你放开我!”她既羞且恼,恨不得用牙去咬莫言。 大腿处传来的阵阵火热让她身体有些发软,挣扎时,却是贴的莫言更近,胸前的玉峰几乎就要贴在莫言的胸膛上。 莫言道:“放开你没问题,但是我必须事先说明,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苏堇咬唇,恨恨的瞪着莫言,道:“我可以保证不再针对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言微微沉吟,点头道:“可以……不妨告诉你,关于那晚的事情,我其实也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那晚究竟发了什么,但你也必须回答我的提问。” 发生在莫愁湖小区的那件事情,他几乎已经遗忘,但是因为苏堇的出现,他却记起了当时存留在心的一些疑惑…… 苏堇点头道:“成交!” 微微一顿。她见莫言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恼羞道:“我已经答应你了,还不赶紧放开我?” 莫言微微一笑,终于是松开手,不过下一刻,他就将手放到鼻间,轻轻嗅了嗅。 这种举动。透着说不出的轻薄。 苏堇瞪着他,嗤笑道:“还以为麦穗找了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也是个轻薄之徒!” 她口中嗤笑。实际心底却已是又羞又恼,隐隐觉得腿上被莫言触碰过的地方,又再次发热…… 莫言却耸了耸肩。道:“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像是方老头调教出来的徒弟。” 苏堇一怔,道:“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我虽然只见过你师父一面,却也能看出他是顶尖的江湖老手,至于你……呵呵,夜半潜行,居然身上还有香水味,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这种行为。” 微微一顿,又道:“你这算是行为艺术么?” 他这话自然是调侃,可苏堇听了。心中又羞又恼,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沉默了片刻,苏堇揉着被莫言捏的生疼的手腕,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莫言正要开口,却忽然发现。在本我意识的某个节点处,有异常情况发生。 他眉毛微微一扬,笑道:“现在不是时候,还是换个时间吧!” 苏堇一怔,正要说话,却见莫言的右手如鬼魅般探来。在自己的脖后上轻轻一抹…… 恍恍惚惚间,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自苏堇心底深处汹汹涌来。 怎么回事? 她的思维渐渐凝固,柔软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但在倒下时,却依然努力的睁大眼,疑惑的看着眼前那愈发朦胧的身影…… 莫言上前一步,揽住苏堇的细腰,然后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接下来,他并没有做其他的举动,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观察着本我意识中的异动…… ……………………………… 明园西南侧的围墙后,光头提着箱子,慢慢走到围墙下。 这段的围墙下有一个兵乓球大小的鼠洞,光头在鼠洞前蹲下,然后打开右手边的箱子。 箱盖打开后,里面类似蟑螂的虫子感受到外界的气息,顿时有些躁动。 光头微微的笑着,用手指轻拂着这些虫子,喃喃道:“宝贝,现在轮到你们大显身手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绿幽幽的药丸,用手指轻轻碾碎,洒在这些丑陋的虫子身上。 随后,他拨开鼠洞前的碎石,将箱子里的虫子倾倒在洞口前。 这些虫子离开箱中狭小的世界,立刻显得活泼起来,拖动着肥硕的肚腹,四散开来。 光头见状,不急不慌的取出一只质地不明的管状哨子,放在口中轻轻吹动。 这只哨子发出却是某种频率不明的声波,人耳无法接受,但却能影响到那些正四散逃窜的虫子。 接收到这种声波,数百只虫子便仿佛中了魔般,排成一道直线,顺着鼠洞往明园内部爬去。 三分钟后,这群虫子便消失在洞口。 光头呲牙一笑,打开另一个箱子,如法炮制。 围墙内,数百只虫子隐藏在yīn影中,飞速的向贵宾楼的方向爬去。 它们沿着墙角,顺着草丛,贴着门缝,沿着窗台,潜入了莫言所在的那栋楼。 进入贵宾楼的内部后,这些虫子似乎能感受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水源,四散开来,各自爬向水汽最为浓厚的地方…… 数百只虫子看似规模庞大,但因为体积不大,又分布在数十个房间,其实并不显眼。 而且其中数量最多的一部分,并未进入楼层内部,是沿着贵宾楼的外墙攀爬到了楼顶,那里有整个楼层最大的水源,一座水塔! ………………………… 莫言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些有趣的虫子身上,至于围墙外的那个光头,他压根就没在意。但凡被本我意识锁定的目标,只要随意扔个印记,哪怕他跑到海角天涯,莫言也能轻松找到他。随着修为渐深,这种由神魂分裂出来的印记,与本体之间的感应愈发的紧密,不会因为物质的隔断和距离的遥远而中断。 在察觉到围墙那个光头的诡异后,莫言第一时间给他最种下了神魂印记。 此后,他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虫子身上。 隐约间,他已猜到这些虫子的用处…… 在本我意识的扫描下,这些虫子的形态一览无遗,尤其是那吸饱了血液的肚腹,便仿佛黑暗中的萤火虫,就是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莫言能猜出它们的用处,实在不足为奇。 果然,当这些虫子潜入水管和水塔之后,身上携带的那种绿sè粉末和水发生反应,产生某种奇特的物质,促使这些虫子将肚腹里还未消化的血液拼命的向外喷吐。 数百只虫子携带了差不多六七袋的血液,数量上来说,其实并不多,尤其是相当一部分都散布在水塔之中,最多只能将这栋贵宾楼里的水渲染成浅红sè。 很显然,今晚的‘攻击’仅仅只是小规模攻击…… “果然是大才在民间,居然能想出这种诡异的法子来!” 看着那些吐完血液,已经有些萎靡不振的虫子顺着原路返回,即便是莫言,也是叹为观止。 他并没有阻止这些虫子喷吐血液,而是静静的欣赏完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直到数百只虫子钻出鼠洞,纷纷归巢时,莫言才开始行动。 老实说,这种匪夷所思的yīn人的手段,即便是他也不曾想到。 不过仔细琢磨后,他便发现,这其中似乎带有蛊术的影子。 蛊术之中,养蛊者与虫蛊之间的纽带被称为‘引’。最上乘的是魂引,其次是血引,然后是声引,最下乘的则是药引。而围墙外的那个光头,控制虫子的方法似乎是声引和药引的结合,虽然算不得上乘,但在这个时代里,恐怕已是普通人所能达到的极限。再往上,便是血引和魂引。魂引就不说了,即便在左道人那个时代,也是一种传说。至于血引,则要耗费养蛊者大量的jīng血以豢养蛊虫,没有好的修行功法和补足气血的丹药支撑,等若是以寿命换取暂时的实力。 围墙外,光头将归巢的虫子全部引入箱子,然后盖好箱盖,钻进了微型面包车。 此时已近凌晨四点,他发动汽车,往自己所住的那座民宅驶去。 等这辆微型面包车消失在街角,莫言才不疾不徐的离开了贵宾楼。 有神魂印记的存在,他压根就不担心这个光头脱离自己的视线…… 感应着远处传来的印记波动,莫言从墙头跃下,往光头所在的地点走去。 凌晨的街头寂静无人,他的步伐似缓实疾,一步迈出,至少也有三四米,速度比起那辆面包车来,一点也不慢。 转过一条街,进入一条小巷,他循着印记的波动,来到一座民宅前。 这是一座老式的宅院,门前停着那辆微型面包车。 这里距离明园的正门很近,直线距离大约在一百多米。莫言没有驻足,走到院墙边,轻轻一跃,便翻墙而过。 光头此时正处理着那些已经有些萎靡不振的虫子,他细心将一些昆虫碾成的粉末洒进箱子,给消耗过度的虫子补充着营养。 做完这些,他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道:“哥,事情已经办完,你是不是该跟那个**说正事了?哥,不是我说你,那**虽然长得不错,可是也不能当钱花啊?要我说,事先说好的酬金一分不能少,此外,明园里不管藏着什么东西,哪怕是破铜烂铁,咱们至少也要占两成。哥,你就这么跟她说,不怕她不答应。大不了一拍两散,咱们又没有什么损失!” 莫言站在窗外,本yù先擒下这人,听到这里却反而不急了…… 【200】本我脱壳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笑道:“想你了呗。” 杜小音没好气道:“有事说事,口花花的很有意思么?” 莫言笑了笑,道:“领导,我发个纹身的图片给你,你帮我查一下它的来历。” 说着,他将那张拍下的纹身图片发给了杜小音。 七处有着庞大的资料库,一分钟后,杜小音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她的口气显然比刚才更惊讶,道:“莫言,这张纹身的图片你是从哪弄到的?” 莫言笑道:“你先告诉我它的来历,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从哪儿弄到它的。” 杜小音无奈,只好将纹身的来历说出。 “这是rì本三上会社的标示,这个会社的xìng质有点类似于你们的方正信息,不过相比较起来,他们更加的正规化。你也知道,rì本帮会盛行,几乎每个领域都能看到帮会人员的影子。这个三上会社就本质而言,实际上就是一个体系庞大等级森严的帮会组织,而且高层人士的身份大多神秘,尤其是会社的幕后老板,至今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你发来的这张纹身图片上有二十四朵玫瑰,这代表着纹身的主人是三上会社的外勤人员,差不多算是中层里的核心人员。至于图片上的数字,应该是外勤体系中的一种类似于铭牌的标记……三上会社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他们什么活都接,而且行事的风格狡猾诡异。很少留下痕迹。总之,这个组织的危害xìng很大,在总署都是挂了号的。” 杜小音大致介绍完三上会社的背景后,又道:“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快告诉我,这张纹身图片你究竟是从哪弄到的!” 莫言看着一脸茫然的柳下夜子,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身边就躺着一个三上会社的人,你会不会很惊讶?” 杜小音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现在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都不会惊讶……” 她这话是由衷之言,见识到莫言的种种神奇后,她觉得这世上很难再有什么事能让自己感到震惊。 但世事无绝对。微微一顿,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惊讶道:“你身边‘躺’着一个三上会社的人?” 图片上的纹身显然是出自某个女人的**,再联想到‘躺’这个字,杜小音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听出杜小音语气中的震惊,莫言无奈解释道:“好吧,是我用词不当,严格的说,她的确是躺着的,而我是站在的。” 杜小音听了他的解释。心中顿时释然,但随即意识到什么,脸上不禁微微发烫,道:“犯的着跟我解释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莫言笑道:“你是我的领导嘛,还指望你给我涨顾问津贴呢。” 杜小音摸着微微发烫的脸蛋。深吸了口气,道:“涨津贴没问题,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必须马上告诉我,你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这个三上会社的女人正在从事某种不法勾当,我就有理由暂时羁押她。关于三上会社。就连总署那边也没多少有用的资料,这个女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莫言道:“七处还管这个?” 杜小音解释道:“我这边只能行使基本的职权,最终还是要汇报给总署的,至于以后的事情,是总署和国土保卫局的事情。” 莫言点头道:“明白了,我这边的事情很简单,说起来,我也是适逢其会……” 说着,他将昨晚参加酒会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杜小音听完之后,道:“你现在什么方位?我马上让人去接你……” 莫言笑道:“我在极光宾馆806号房,你要的人就在这里。对了,楼下停车场的面包车里还有个光头,是他们一伙的。” 微微一顿,又道:“这三个人都已被我封住安眠穴,比兔子还乖,你们直接过来提人就可以了。此外,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再这里等你们了。” 杜小音道:“什么事情?” 莫言哈哈笑道:“天快亮了,我得赶在天亮之前去看看明园中到底埋了什么好宝贝。忙乎了一夜,总得有点实质xìng的收获才行,你说对不对?” 杜小音闻言,咬了咬唇,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换成别人,她绝对会毫不间歇的说出一大堆道理,以证明对方这么做,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但是对上莫言……她所能做的,唯有摇头苦笑。 杜小音对莫言实在是太了解了,那个男人,又岂是道理和法律所能束缚得住的……莫言挂断电话,封住柳下夜子的安眠穴后,便转身下楼,向明园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光景,正是黎明前的那段黑暗,正适合干‘寻宝挖洞‘这种事情。 关于柳下夜子以及她身后的三上会社,莫言没有丝毫兴趣。说穿了,这个所谓的会社无非就是个组织化军事化的帮会而已,不值得挂心。况且,三上会社远在千里之外的岛国之上,过了今夜,恐怕永远都不会在产生交集。 相对而言,明园里的埋藏的宝贝,倒是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人皆有好奇之心,莫言也不例外,他很想知道,能引得千里之外的rì本人不辞辛苦跑来宛陵,而且jīng心算计了长达数月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街道上寂静无人,天sè又黑,莫言无需担心惊世骇俗,一路疾奔,只用了几分钟就再次回到明园。 他知道东西就埋在贵宾楼的地底至少三米以下的地方,因此没再用本我意识进行探查。而是直接来到了苏堇所在的房间。 卧室中,苏堇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从睡姿上看,女孩明显是缺乏安全感。 她怀里紧紧抱着枕头,修长的双腿蜷起,就仿佛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 莫言不由微微一笑……想不到以野xìng和xìng感闻名于世的女探险家和极限运动家,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看着苏堇的睡姿,莫言忽然觉得。此时的女孩将浑身的xìng感收起,竟是比平时更加的可爱。 “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吧……” 莫言摇了摇头。转身将房门锁死,然后盘膝坐下。 本我意识无法探测到地底深处,但并不代表莫言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过。这种办法不仅带有一定的危险xìng,而且也是他第一次运用。 “如果小云萝在这里,有她给我护法,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了。”盘膝坐好,莫言心中掠过如是想法…… 一念及此,他忽然意识到,收下云萝这个小丫头,恐怕是自己迄今为止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 云萝的存在,对莫言的未来有着无可估量的作用! 在修行当中,法地侣财不可或缺。单一个‘侣’字来说。就有多种含义,比如道侣、道友、护道者。道侣最是难求,可在修行路上长相厮守。而道友则是志趣相投的同路人,彼此间可互相印证功法,为修行路上的良师益友。护道者又称护法。是修士闭关修行和应劫时的守卫者。 对莫言来说,在这个末法时代,道侣和道友这种存在基本就是奢望。 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可为护道者的小云萝! 云萝对莫言有孺慕之情,修为也不弱,是最佳的护道者。 严格来说,莫言此时不过刚刚跨入修行的门槛。在未来的rì子里,无论是应劫还是闭关修行,都需要一个能在他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他的人。 茫茫众生,值得莫言信任,而又有能力替他护道的人,看来看去,也唯有一个云萝。 比如此时,莫言就打算将本我离窍,与本命魂剑合而为一,然后借助本命魂剑的特质深入地底,探寻藏物之所在。这时,他的本体就缺乏保护,如果有云萝在一旁保护,就再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不过总的来说,这次的危险并不大,本我虽然离窍,但只要与本体的距离保持在两百米的范围内,以本命魂剑念动即至的特xìng,毫秒之内,莫言就可以回归本体。只要不遇上和他修为相仿的人,安全可保无虞。 正是想明白了这点,莫言才敢在无人护法的情况下,放心大胆的运使本我离窍。 灵台之中,本命魂剑化为一团氤氲的五彩光华,将形若小光头的本我笼罩。 瞬息之后,两者契为一体,化成一柄锐利难当的长剑,自莫言的眉心穿出! 本我即莫言,莫言即本我。 ……对莫言来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当利剑脱壳而出,载沉载浮于茫茫尘世间,他心中顿生‘天地广袤,却无不可去之处’的感觉。 这种豪情充斥胸臆,无以排遣,使得他忍不住就想高亢长啸。 然而此时他已脱离本体,没有发声器官供他长啸,但本命魂剑与他心意相通,猛地的震颤,发出一阵凡人难闻,但却直达天地尽头的铿锵吟啸…… 莫言心中快意,以念驭剑,在百米范围内纵横往来。无论是墙壁还是其他的实体的物质,皆是一穿而过,没有丝毫滞碍,亦不留丝毫痕迹! 只要本我不灭,他就可以一直遨游下去,千里,万里,十万里……直到神魂耗尽。 如果不是担心本体的安危,此时莫言绝对会驾驭魂剑遨游天地,而不是局限在这百米的范围之内。 “现在,是时候去看看这明园的地底究竟藏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Q 【201】魂剑异变 - 一品风流 - 图穷 本命魂剑的存在介于虚实之间入地之后没有丝毫阻碍 莫言cāo纵魂剑直入地底十多米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他并不着急这是直线深入没有发现藏物的踪迹并不奇怪调整方向后他开始做横向运动一路遁去下左右皆是令人窒息的沙土石块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破碗烂陶以及种类不明的枯骨 莫言驾驭着魂剑在沙石中穿行差不多遁出一百多米已经出了两栋贵宾楼所在的方位他才再次掉头开始做向的螺旋状环形运动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的探索路线只要容纳藏物的空间不是太小待到地面时再返身以相反的轨迹向下搜巡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找到藏物 范围虽大路线也颇为繁复但胜在魂剑的度极快大约三十秒后莫言就已来到地面眼看天**晓他不敢怠慢返身以相反的轨迹再次向下做第二次搜寻 这一次果然是有了的发现 大约距离地面五六米左右的地方忽然出现一条地下甬道甬道内寂暗无光但对莫言来说黑暗并不能成为阻碍 “居然是一个近现代的地下工程” 分辨出甬道所用的材质是钢筋混凝土后莫言心中不禁讶异他原以为这里所谓的‘藏物’至少也是明清时期的产物却想不到这里竟然是近现代时期的地下工程在这条甬道的墙壁甚至还铺设着线路管道每隔十米还有一盏蒙尘已久的老式白炽灯 甬道高约三米宽度为两米呈十五度角倾斜向下 莫言顺着甬道向下而去向前行进了差不多一百五十米甬道终于到了尽头出现在莫言面前的是一个庞大的地底空间 整个空间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高度约在六米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混凝土结构的支撑柱 地面遍布灰尘差不多有半指厚足见这里至少有几十年无人涉足 莫言初见那条混凝土结构的甬道时再加柳下夜子的rì本人身份他对这个空间的用途和来历就隐隐有了些猜测 而此时看着墙壁和支撑柱处处可见的rì以及那些被黄绿sè的军用油布遮盖着的物资猜测就已变成了现实 “竟然是侵华战争时期rì军的地下军火库” 莫言心念一转驾驭魂剑轻轻一揭开一处军用油布看着下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弹药箱一时无语放眼看去像这样被油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物资布满了整个地下空间他继续查看再次揭开一处油布后下面依然是军火只是从弹药变成了老式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这些老古董大多保存的很好散发着浓厚的枪油味…… 对莫言来说这里的军火已是半个世纪前的产物即便是堆积如山也派不半点用场 此外如果蒋天孝得知在自己的屁股下面有一座军火库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想必会吓得老脸煞白……堆满半个足球场的军火哪怕只有一小半是弹药也足够将整个明园炸成齑粉” “另外如果将这里挖掘清理出来倒是一个不错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同时也能给研究那段历史的专家学者提供素材和佐证……” 莫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沿着堆放整齐的物资继续查看 在他的心中依然有个疑问 三会社费尽心思潜来宛陵难道就是为了这堆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过期军火? 退一步说他们即便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又如何将其运走呢? 这可不是金银细软打个包就能偷偷运出国境规模如此庞大的军火没有十几个车皮压根就运不走何况还要经过海关的检验才能由货轮千里迢迢的运回去……总而言之想要将这些军火运出境外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肯定藏有还有其他令小鬼子觊觎的的东西” 莫言心中如是想着便加快的了搜寻的度果然在地下军火库的最里端发现一个被完全焊死的铁门 铁门的厚度约在二十公分完全实心与门框的结合处被焊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换做普通人即使有最专业的工具想要打开这个铁门也得花数小时的时间但对于莫言来说完全造不成任何阻碍他没有多想立刻穿门而过 铁门之后是一个大约在十平方左右的空间 与门外的那些破铜烂铁相比这里库藏的东西完全可以用宝藏来形容 周围虽是一片黑暗那满屋子的珠光宝气却清晰的映在了莫言的神魂之中 淡定如莫言看到这里的库藏也忍不住的心跳…… 铸成砖头大小的金块整整齐齐的码放成一座正方形的小山蒙尘已久的各时期古董物很随便的堆放在桌子而地的铁箱中则是一卷卷的书画和珠宝…… 走进这间屋子就仿佛走进了四十大盗藏匿的宝藏的山洞观之让人眼花缭乱心跳不已 莫言粗略计算了一下仅是那堆黄金至少就有一吨半各类古董物差不多近百件珠宝不占地方散落在三四个箱子中是不计其数至于那些书画也有数十卷之多不过由于其缺乏保护措施价值可能已经不大 总之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让蒋天孝这样的富豪也为之疯狂 不过老实说这些东西对莫言来说除了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和探索的**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将这里的东西席卷一空 但无奈的是这里距离地面差不多近十米而且他也没有传说中的须弥戒指面对这煌煌宝藏也只能叹一声可望而不可及 当然如果这些东西对他真的有用他大可以慢慢蚕食今天取一些明天取一些总能将这里搬空 但身为修士俗世中的金钱和财物从来都不是修行生涯里的重心 修士有修士的骄傲莫言不可能为这些财物就放下身段变成一只不知疲倦的搬仓鼠 “不过既入宝山也不能空手而归……” 莫言在那堆古董珠宝间梭巡着打算选一样jīng巧的东西留作纪念 “咦这是什么东西?” 看了半天莫言的视线落在一尊大约一指高的玉像…… 这尊玉像jīng致纤巧雕工圆润观其模样却是一尊白玉观音 这尊观音垂首浅笑脸部表情慈祥和善左手托着净瓶右手拿着柳枝 就雕工而言这尊雕像绝对是大师手笔脸部表情生动比例协调就连手中的那尊净瓶也是一丝不苟按照比例呈现出来…… 不过仔细观察后莫言忽然发现玉观音手中的这尊净瓶似乎别有蹊跷 观其材质虽然同为白sè但却并非玉质而是一种连莫言也分辨不出的材质 除此之外这尊只有一公分高的净瓶竟是中空的内中甚至有蔚蓝sè的水光荡漾 且不说这雕工jīng奇单就这小小的净瓶中还存有液体就值得莫言为之惊讶 这里的东西埋在地下少说也有大半个世纪究竟是什么液体能保存这么长的时间而不被蒸发?这瓶中的液体如果倒出来的话最多也就是绿豆大小的体积即便是不易挥发的某种油脂此时也应该干涸了 何况净瓶中水光荡漾透出微微的蓝光绝不可能是某种油脂 莫言心中惊讶不已立刻心念转动将自己连带本命魂剑缩成半粒芝麻大小往净瓶中遁去 及至净瓶方他所附身的本命魂剑忽然发出震颤竟是不受控制的往瓶底疾遁 莫言吃了一惊正要有所行动眼前却有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滋润着他的神魂顿生一种宁和安详的感觉…… 再仔细看时瓶底的那一滴蔚蓝sè的液体看似不多但真正面对时却给人以一种无量大海的气息 面对这种浩瀚而磅礴的气息莫言心头顿时一跳这难道就是左道人所说的天地灵物五行中的真水么? 他心中如是想着本命魂剑却已迫不及待的冲入这蔚蓝sè的水液之中 本命魂剑为五行之气所凝与净瓶中的液体似乎天生契合一刺一搅间就将这玄之又玄的液体吸纳一空 随即本命魂剑再次震颤竟是出人意料的将莫言震出剑外 这一变化来的突兀之极莫言猝不及防险些吓出‘心脏病’来…… 他此时不过刚刚开辟灵台本我根本无法存于现实世界本命魂剑将他这个主人踢出和谋杀没什么两样 刚被踢出本我就有涣散的迹象饶是莫言胆大也被吓得心中一片空白 但随即他就发现本命魂剑吸纳那玄之又玄的液体时却是反哺出一些氤氲的水汽笼罩在自己身 有了这水汽的滋润本我却是立刻稳固再没有涣散的迹象 此时此刻胆大如莫言也是后怕不已 但事已至此叹气也好后怕也好也无论这液体是真水还是假水莫言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好在本命魂剑与他心意勾连隐约间莫言能感觉到这并非什么坏事…… 十分钟后悬浮在空中的本命魂剑忽然微微一震终于将净瓶中所有的液体吸纳一空 ……区区十分钟可谓转眼即逝但对此刻的莫言来说这却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十分钟 漫长的等待中唯一的安慰就是本我始终凝固并没有涣散的迹象 为了打发这难熬的时光他开始琢磨起本命魂剑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思来想去他无法找到确切的答案修行中的种种奇诡实在太多别说是他就是左道人复生也不敢说洞彻万理 不过有一个因素倒是可以基本肯定 本命魂剑虽然沾染了他的神魂气息但直到此时尚未彻底炼成剑内并无中枢以至于他无法烙下神魂印记全靠平时浸染的气息来cāo控如此本命魂剑忽然失去控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实在是太过大意了修行路步步艰险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莫言轻轻叹了口气 自苦海生成灵台开辟脱离了死亡yīn影的笼罩后不得不说莫言的心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澄澈又或者说在心境的历练方面往往是前进了两步却后退了三步而他心中沾沾自喜只看到自己的进步却忽视了退步 “圣人曰一rì三省我现在连三rì一省都做不到实在是不应该” 等待的同时莫言开始了深刻的反省 总的来说他今天的举动可以说从本我离窍的那一刻就种下了危险的种子 比如说远在地面的本体即便此时依然能被本我感应到但缺少了本命魂剑这个‘交通工具’现在已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如果有人对本体不利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支援 本体死亡本我也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除非是立刻修成yīn神方能逃过劫难 莫言沉浸在反思之中本命魂剑却已将净瓶中的液体完全吸纳而后凌空一震敛去五彩光华化为一团濛濛水sè…… 莫言凝神看去立刻就知道本命魂剑的xìng质已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的本命魂剑是以五行为基五行均衡不分伯仲但此时吸纳了净瓶中不知来历的液体之后却是变成了以水行之力为主导 莫言与本命魂剑之间的联系依然存在而且比刚才加的紧密 甚至在隐隐约约间莫言能感受到本命魂剑中传来一阵近似催促的波动似乎正催促着自己与它再次合体 “咦难道是生出了灵智?” 莫言心中惊喜莫名…… 按常理来说本命魂剑在祭炼至大成之前都是死物无法生出灵智即便是开辟了中枢烙下印记最多也就是第二个‘自己’ 可一旦生出灵智本命魂剑就相当于小云萝那样的存在不仅可以辅助莫言待到大成时甚至还可以独自修炼 感受到本命魂剑的催促莫言来不及细想立刻遁入剑中 经受了刚才的惊吓和煎熬后对于莫言来说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立刻返回本体 本我刚进入本命魂剑还来不及契合莫言就感觉到本命魂剑的深处传来一阵为清晰的波动 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波动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情绪…… 这种情绪纯粹而干净诉说着一种孺慕却略带懵懂 莫言惊讶不已略一沉吟便向着这股情绪的源头遁去…… 片刻之后他来到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空间 空间本是虚无由五彩构成无天无地无无下亦无左右 在空间的正zhōng yāng一团蔚蓝sè的水球载浮载沉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蓝sè的果冻 刚才那股孺慕的情绪便由这团‘果冻’中传出察觉到莫言的到来这只‘果冻’似乎十分欣喜却又有些害羞自本体中分出一只波光涟涟的纤细触手想要触摸莫言却又飞的收回似乎是在担心莫言责怪…… “果然是生出了灵智” 看到这只害羞的‘果冻’莫言喜难自禁 不过他也注意到这初生的灵智懵懵懂懂大约只有两三岁的智慧 除此之外这个五彩的空间亦是本命魂剑的中枢自己只要在正中悬浮的水球当中烙下一缕神魂这柄本命魂剑就算彻底的炼成 水球再次分出触手这次却不再害羞而是大胆的卷住莫言将他带到自己的面前 随即它微微颤动裂开一个口子显出最核心的中枢之地 莫言知道它这是在催促自己烙下神魂印记…… ……………………………… 卧室中盘坐在地的莫言本体忽然睁开眼睛眸中没有jīng光透出显出的却是一抹氤氲的水光 “呼……” 他长长出了口气忽然闭眼睛再睁开时眸中满是喜悦 “好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他忍不住一笑将本命魂剑自眉心遁出托于掌心把玩 此时的本命魂剑已经敛去五彩光华变成肉眼难见的水光之sè而且运转之间少了一份滞碍多了一分的灵动 本命魂剑此时已初生灵智本是乖乖的任莫言把玩忽然间却化为一个水球在他掌心蹦蹦跳跳继而又化为一只肥胖的毛毛虫在莫言掌心蠕动看起来十分的顽皮…… 这还不算完当它看到床正酣睡的苏堇时先是略略一滞似乎有些好奇随即就摇身一变化为一个身材火爆的小号苏堇躺在莫言的掌心做呼呼大睡状……未完待续) 【203】事了拂衣去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不禁皱了皱眉,他进出地下的军火库时,并非本体,而是借助了本命魂剑的能力,还真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你等等,让我想想……” 莫言启动本我意识,开始计算地下军火库的具体方位,以及那条被封死了出口的甬道与地表之间的距离。经过测算后,他发现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解决。 “你还是直接过来一趟吧,我把入口清理出来,到时候你直接进去自己看。另外,你最好多带些人,入口打开后,需要人维持秩序。” 杜小音也明白这事马虎不得,道:“好的,我带着外勤组的值班人员马上动身,你等我。” 挂掉电话,莫言离开了贵宾楼。 经过测算,那条甬道的出口在明园西南侧的一间水房下面,大概在距离地面两米的地方被混凝土彻底封死。 想要打开这条甬道,对莫言来说并不困难,有本命魂剑在手,可谓是举手之劳。 来到水房,莫言取出七处的顾问证件,将这里值班的人员赶走,然后来到甬道的上方。 这里恰巧空无一物,可以直接动手。 他心念一动,召出本命魂剑,驾驭着它往地面轻轻一刺。剑入地面,飞速游走,不多时便切出一个高达两米,边长一米的长方体。 莫言将本命魂剑召回,左脚在地面站定生根。右脚运足真气,狠狠跺下。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两米多高的长方体直接坠入甬道之中,激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待尘雾散去。莫言直接跳入甬道,鼓荡真气,手脚并用,很快就将散落的土石方清理到甬道的角落。 甬道内,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味,莫言仔细辨识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气体,只要略微通风后,普通人就可进出无碍。 清理完土石,莫言跳出甬道。随手取过水房中两张废置的石棉瓦,盖在出口上面。 做完这些,他走出水房,点了支烟,静等着杜小音的到来。 此时,已经快到六点,天sè已是大亮。 被他驱赶出去的值班员这时领着值班经理赶了过来,莫言见状,直接道:“打电话给蒋天孝,让他来见我。” 值班经理吓了一跳。心说这人是谁,真的好大的口气。 他得知有jǐng察闯入水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却未料到,眼前的这个便衣jǐng察口气竟是如此之大! 值班经理心中惊讶,口中却不敢怠慢,道:“请问您是?” 莫言道:“我叫莫言,赶紧打电话告诉蒋天孝,他的麻烦大了!” 他这话略带调侃。却也是大实话。 明园下面的这座军火库,想要清理出,绝非一两天的事情。正如杜小音所说,当清理工作开展后,不仅是明园要歇业,就连附近的居民和一些营业xìng场所、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都要疏散出去。 这对蒋天孝来说,绝对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对他来说,明园的歇业不仅是金钱上的损失,在声誉上,同样也是一种损失。 蒋天孝的头疼与莫言无关,实际上,他选择让人把蒋天孝叫来,已经算是一种好意。至少可以让这位蒋老板多些时间去考虑,怎么善后以及和相关机构谈补偿的事宜。此外,他若是有意,这座地下军火库也是一个卖点,可以考虑和相关单位合作将其开发成一个类似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军事博物馆。当然,身为富豪,蒋天孝肯定是看不上这点小钱的,不客气的说,此类地方一天的门票收入可能还不及一瓶名牌红酒的利润。但身为一个商人,政治意识也是必须具备的,将这里开发出来,对他的声望也是颇有裨益。 “老板的麻烦大了?”值班经理听得莫言的口气越来越大,心中反而越发敬畏,也不敢多问,只是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向蒋先生汇报,请您稍等。” 说着,他拉着水房的值班员匆匆离开了这里。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向蒋天孝直接汇报,必须经过总经理和蒋天孝的助理,才能将话传到蒋天孝的耳中。 大约半个小时后,杜小音带着外勤组的人,在蒋天孝之前来到水房前。 恰巧昨晚外勤组里值班的人员中就有林秀,莫言见到两人,便道:“你们俩跟我来,其他的人留在外面jǐng戒,记住,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入水房,哪怕是明园的老板!” 杜小音忍不住飞了一个白眼,我才是领导,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半吊子顾问下命令了?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按照莫言的吩咐,让外勤组的人留在水房外jǐng戒,然后带着林秀进了水房。 因为此事干系重大,杜小音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 林秀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进了水房后,见里面并无人影,也不存在什么凶杀现场,便好奇的问道:“莫言,你搞什么鬼?” 莫言笑着将地上的石棉瓦揭开,道:“你们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杜小音走上前,看着黑洞洞的甬道,道:“就是这里?” 林秀也走到洞口,惊讶道:“哇,莫言,你不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了吧?” 莫言笑道:“的确是宝藏,而且是吓死人的宝藏!” 吓死人的宝藏? 林秀jǐng惕的看着他:“不会是什么古墓吧?” 杜小音取出随身的微型手电,在水房里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将墙角的梯子取来,道:“林秀,别问这么多了,随我下去看看。” “等等……” 莫言走到杜小音身前,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将铁门后的真正宝藏说了出来。 杜小音惊讶道:“真的?” 莫言道:“当然是真的,清理工作开展的时候,必须安排专门的人员,最好是考古专家。那些字画要是抢救的及时,说不定还能留下几幅……我知道,这些等你汇报上去后,肯定就没你什么事了。不过汇报的越仔细,加分也就越多,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就是正处了。” 他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等杜小音证实了地下军火库的存在后,自己就可以抽身离开了。 他的这点小心思立刻被杜小音看透,女孩似笑非笑道:“你这是打算‘事了拂衣去’吧?” 莫言笑道:“知我者,小音也……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改名叫知音。”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林秀却在一旁道:“喂,你们俩不要那么肉麻好不好,大清早的已经很冷了……半个小时后,杜小音站在水房的门口,不停的打着电话。 而闻讯赶来的蒋天孝则是一脸的茫然…… 搞什么鬼,明园下面埋着一座军火库,而且还是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饶是他阅历深厚,却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听莫言说完后,站在那里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不过莫言只说了那座军火库,并没有告诉他铁门后的那些黄金珠宝和古董,否则的话,蒋天孝必定会更加的风中凌乱…… 无论是谁,得知自己的屁股底下埋着一笔惊天的财富,也是无法淡定的。最让人纠结的是,按照本国法律,这笔财富他注定只能过过眼瘾,而无法得到! “蒋老板,你委托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以后有空再聊。” 莫言说着,就准备溜号。 蒋天孝这才回过神来,道:“等等!” 莫言道:“蒋老板,还有事情么?” 蒋天孝道:“莫先生,我想知道,这座地下军火库和我委托你的事情之间,具体有什么联系?” 莫言笑道:“这事你还是问jǐng方吧,我不方便告诉你。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类似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蒋天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苦笑道:“老实说,我真不知道昨晚的委托是否明智,本以为血水的事情就够我头疼的了,没想到一觉睡醒,居然还有这么一桩大事等着我。” 莫言笑着安慰他道:“其实这是好事,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以蒋天孝的阅历和智慧,又何须莫言提醒? 他点头道:“你说的对,的确是好事!一想到明园这么多年来就待在一个巨大的炸药包上,我就不寒而栗!不怕你笑话,我现在绝对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微微一顿,他诚恳道:“莫先生,无论是昨晚的委托,还是今天的事情,你都帮了我的大忙。你的发现等于是间接救了我的一条命,以及明园的未来!所谓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要说句话,蒋某必定尽心尽力……在马厅长和相关机构的领导赶来这里之前,莫言离开了现场,敲响了麦穗的房门。 麦穗和裘晚晴正在洗漱,开门出来见是莫言,笑道:“我还准备去叫你起床呢。” 莫言正要说话,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苏堇走了出来,冲着麦穗笑眯眯道:“谁知道你男人昨晚干了些什么?一个人窝在贵宾楼里,说不定就藏了个女人,哪敢让你去叫他起床!” 麦穗搂住莫言胳膊,笑吟吟道:“那也是我男人的本事,长腿妞,你昨晚一个人睡来着,是不是房里也藏了个男人?”(未完待续)RQ 【202】天晓(年初求月票!) - 一品风流 - 图穷 看着掌心透明若水的小号‘苏堇’莫言忍俊不禁论智慧本命魂剑与两三岁的孩童相仿佛但却灵xìng盎然未来的成长潜力绝对是难以估量。  无弹窗 更新快 “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机缘这东西还真是难以揣度!” 总的来说明园一行虽是吓了个半死但收获同样可观。与这种收获相比那些在地底蒙尘的黄金古董当真如粪土一般。 眼看天sè将晓莫言打算收起本命魂剑。 这时伏在掌心的本命魂剑却变成一团水球颤巍巍的飞到莫言眼前忽然吐出一样东西。 莫言眼疾手快将这物事捞在手中定睛一看顿时露出喜sè。 他没想到本命魂剑离开地底时竟然将那尊玉观音也带了出来。 此时的这尊玉观音依旧夺目但手中净瓶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莫言再次观察这只净瓶却依然无法分辨出它是什么材质并且净瓶之中也是空空如也半丝水汽也无。 “净瓶中的那滴古怪的液体究竟是前人存放的还是这净瓶自己蕴育出来的呢?” 莫言看着净瓶心中暗自猜测着。就迹象而言似乎后者的可能xìng更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尊玉观音的价值将无可估量放在小说中至少也是史诗级别的装备。 此外净瓶中的那滴液体莫言也无法肯定是否就是左道人所说的真水。 不过玉观音已然在手这些疑问可以留待以后慢慢研究并不急在一时。 莫言收起思绪正要将玉观音放进口袋却忽然想起一事看着依旧悬浮在面前的本命魂剑心道:“这小东西体垩内似乎别有空间它既然可以存放这尊玉观音不知道能否存放其他东西?” 一念及此他将玉观音抛向本命魂剑而此刻依然保持着水球形态的本命魂剑见有东西朝自己抛来本能的裂开一道口子将玉观音咕咚‘吞下’…… 莫言想了想拿起一张椅子再次抛去。 本命魂剑懵懵懂懂以为莫言在和自己顽闹立刻开开心心的张开大口将这张椅子吞了进去。 眼看只有网球大小的本命魂剑吞下一张‘巨大’的椅子莫言既感新奇又觉得有些诡异。 “果然是能存放东西即然这样倒是可以将地底的那些黄金带出来……” 莫言正打的一手好算盘本命魂剑却忽然将椅子吐出随即懵懵懂懂的传出一股郁闷的情绪大意是这东西太大而且味道太怪…… 莫言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心中隐隐明悟。 本命魂剑以五行为基体垩内空间似虚似实所能存放的也应该是一些具有灵xìng的物事。比如符器、玉器又或是一些天生地养的灵物。至于杂质太多的现实世界里的物质它就敬谢不敏了…… 黄金大盗没做成莫言倒也不沮丧他对那些东西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得也好失也罢都只是随心一念转瞬即忘。 “看你也是个顽皮的家伙似乎应该给你起个名了!” 本命魂剑自变异之后更喜欢以水球的形态出现而且初生灵智十分的拟人化莫言觉得应该给它起个口的名。本命魂剑其实只是一种统称代指某类具体的物事和法宝、符器、玉器一样只是一种泛称或统称。 不过莫言显然没有起名的天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贴切的名。 “算了还是回头再说吧。” 他心念一动将本命魂剑收回灵台然后走到床边解开苏堇的安眠穴。 苏堇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全身舒畅从小到大似乎就没睡的这么香过…… 她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是在自己床毫无形象的伸展曼妙的身躯伸了个懒腰。 然而下一刻她就险些尖叫起来。 ……看着眼前那张可恶的似笑非笑的脸庞她心中立刻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来。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带着哭音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慌乱的检查着身的衣服。 “想什么呢?” 莫言不禁失笑道:“真是大白天做梦泡帅哥美得你……” 苏堇见身的紧身服完好无损而且下体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的一张俏脸就变得黑沉黑沉…… “大白天做梦泡帅哥美得我?”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一秒钟前她还在畏惧着莫言对自己做下禽兽般的事一秒钟后却是恼怒起对方的禽兽不如以及禽兽不如后还要狠狠踩一脚的轻蔑态度…… “你混蛋!” 苏堇咬唇恨恨的瞪着莫言姑nǎinǎi比麦穗差很多么?你禽兽不如也就罢了又凭什么来羞辱我! 莫言做举手投降状道:“抱歉我这人心直口快如果对你造成了心理伤害我在此道歉。” 他这一句道歉根本就是火浇油伤口中撒盐。 苏堇眼中泛红抓起枕头就砸向莫言道:“混蛋混蛋你是个只知道欺负女人的混蛋!” 她此时的怨气并不仅仅是因为莫言刚才的那句调侃从昨天夜里开始她就被莫言连吓带唬死死的压制住。最后还被这个可恶的家伙不知以什么手法给弄晕了…… 最可气的是她偏偏拿这个家伙没有任何的办法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苏堇心中越想就越是气苦…… 莫言接住枕头道:“行了不要撒泼了天快亮了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你和我睡在一间房还是趁早离开吧。” 苏堇这才醒悟过来看了看窗外的天将yù晓时发出的微光下意识从床跳起。 她抹了抹眼泪盯着莫言的眼睛道:“你昨晚说过要告诉我那晚发生的事情。” 莫言道:“我答应过的事情肯定不会反悔但现在不是时候改天吧。” 苏堇点了点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说着她打开卧室的门便要离去。 走到门口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看着莫言问道:“蒋天孝的事情解决了么?” 女人的好奇心比男人更甚前一刻她还恨不得在莫言身咬一口此时被好奇心驱使却是想搞清楚自己‘晕倒’的时候莫言究竟做了些什么。 昨晚的事情虽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但莫言却没兴趣向苏堇交代淡淡道:“等着看新闻吧如果你足够聪明或许能推断出来来龙去脉。” “装神弄鬼!”苏堇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莫言的口中问出什么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打发走苏堇莫言取出手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如果地下埋藏的仅仅是那些黄金珠宝和古董莫言绝对会任由它们在地底蒙尘但是那座近半个足球场大的军火库却是个极大的隐患。如果里面的那些炸药被触发以其规模来说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别说是整个明园了就连附近的几条街恐怕都逃不过这场劫难! 莫言虽是个修士但却做不到左道人那般冷漠这种可造成巨大灾难的隐患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后却坐视不理他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况且想要排除这种隐患并不困难无非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 按理说这个电话打给马厅长最为合适但有句老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大的功劳他首先想起的就是杜小音…… “领垩导那三个人抓住没有?” 电话那端杜小音道:“已经控制住了正在回来的路呢。不过无凭无据而且又是外籍人士恐怕羁押不了多久。” 莫言笑道:“从那个光头下手等他一醒直接询问保证你问什么他说什么。” 杜小音道:“你肯定?” 莫言道:“当然肯定他被我催眠了至少要三十六个小时才能彻底的恢复神智。这个期间我保证他纯洁的像个孩子有问必答。对了那个柳下夜子你就不要打她主意了这个女人被人事先植下了心理暗示你逼问的紧了恐怕会直接变白痴。” 杜小音道:“我明白了……” 微微一顿调侃道:“神探你的挖宝行动有没有收获?” 莫言哈哈笑道:“不仅有收获而且是大收获说出来能吓死你!” 杜小音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吓大的么?究竟有什么惊悚的发现说来听听看我会不会被你吓死!” 莫言走到窗前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点了支烟将寻宝的过程斩头去尾说了一遍。 杜小音听完之后虽没被吓死但也是吃惊的半天没说话来。 换做别人跟她说这样的事她绝对会当做一个笑话来听但是说话的对象是莫言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相信…… “天啊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军火库?” 杜小音不寒而栗道:“莫言快告诉我具体的方位和出口!另外你手头有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地下军火库的存在?我向级汇报的时候至少得有一些证据。按照你的描述这个军火库的规模很庞大挖掘的时候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明园附近的居民可能都要疏散。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相关机构不可能为此大动干戈!”(未完待续 正文 【202】天晓 - 一品风流 - 图穷 无弹窗 更新快 看着掌心透明若水的小号‘苏堇’莫言忍俊不禁论智慧本命魂剑与两三岁的孩童相仿佛但却灵xìng盎然未来的成长潜力绝对是难以估量 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机缘这东西还真是难以揣度 总的来说明园一行虽是吓了个半死但收获同样可观与这种收获相比那些在地底蒙尘的黄金古董当真如粪土一般 眼看天sè将晓莫言打算收起本命魂剑 这时伏在掌心的本命魂剑却变成一团水球颤巍巍的飞到莫言眼前忽然吐出一样东西 莫言眼疾手快将这物事捞在手中定睛一看顿时露出喜sè 他没想到本命魂剑离开地底时竟然将那尊玉观音也带了出来 此时的这尊玉观音依旧夺目但手中净瓶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莫言再次观察这只净瓶却依然无法分辨出它是什么材质并且净瓶之中也是空空如也半丝水汽也无 净瓶中的那滴古怪的液体究竟是前人存放的还是这净瓶自己蕴育出来的呢 莫言看着净瓶心中暗自猜测着就迹象而言似乎后者的可能xìng更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尊玉观音的价值将无可估量放在小说中至少也是史诗级别的装备 此外净瓶中的那滴液体莫言也无法肯定是否就是左道人所说的真水 不过玉观音已然在手这些疑问可以留待以后慢慢研究并不急在一时 莫言收起思绪正要将玉观音放进口袋却忽然想起一事看着依旧悬浮在面前的本命魂剑心道:这小东西体内似乎别有空间它既然可以存放这尊玉观音不知道能否存放其他东西 一念及此他将玉观音抛向本命魂剑而此刻依然保持着水球形态的本命魂剑见有东西朝自己抛来本能的裂开一道口子将玉观音咕咚‘吞下’…… 莫言想了想拿起一张椅子再次抛去 本命魂剑懵懵懂懂以为莫言在和自己顽闹立刻开开心心的张开大口将这张椅子吞了进去 眼看只有网球大小的本命魂剑吞下一张‘巨大’的椅子莫言既感新奇又觉得有些诡异 果然是能存放东西即然这样倒是可以将地底的那些黄金带出来…… 莫言正打的一手好算盘本命魂剑却忽然将椅子吐出随即懵懵懂懂的传出一股郁闷的情绪大意是这东西太大而且味道太怪…… 莫言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心中隐隐明悟 本命魂剑以五行为基体内空间似虚似实所能存放的也应该是一些具有灵xìng的物事比如符器、玉器又或是一些天生地养的灵物至于杂质太多的现实世界里的物质它就敬谢不敏了…… 黄金大盗没做成莫言倒也不沮丧他对那些东西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得也好失也罢都只是随心一念转瞬即忘 看你也是个顽皮的家伙似乎应该给你起个名了 本命魂剑自变异之后更喜欢以水球的形态出现而且初生灵智十分的拟人化莫言觉得应该给它起个口的名本命魂剑其实只是一种统称代指某类具体的物事和法宝、符器、玉器一样只是一种泛称或统称 不过莫言显然没有起名的天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贴切的名 算了还是回头再说吧 他心念一动将本命魂剑收回灵台然后走到床边解开苏堇的安眠穴 苏堇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全身舒畅从小到大似乎就没睡的这么香过…… 她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是在自己床毫无形象的伸展曼妙的身躯伸了个懒腰 然而下一刻她就险些尖叫起来 ……看着眼前那张可恶的似笑非笑的脸庞她心中立刻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来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带着哭音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慌乱的检查着身的衣服 想什么呢 莫言不禁失笑道:真是大白天做梦泡帅哥美得你…… 苏堇见身的紧身服完好无损而且下体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的一张俏脸就变得黑沉黑沉…… 大白天做梦泡帅哥美得我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一秒钟前她还在畏惧着莫言对自己做下禽兽般的事一秒钟后却是恼怒起对方的禽兽不如以及禽兽不如后还要狠狠踩一脚的轻蔑态度…… 你混蛋 苏堇咬唇恨恨的瞪着莫言姑nǎinǎi比麦穗差很多么你禽兽不如也就罢了又凭什么来羞辱我 莫言做举手投降状道:抱歉我这人心直口快如果对你造成了心理伤害我在此道歉 他这一句道歉根本就是火浇油伤口中撒盐 苏堇眼中泛红抓起枕头就砸向莫言道:混蛋混蛋你是个只知道欺负女人的混蛋 她此时的怨气并不仅仅是因为莫言刚才的那句调侃从昨天夜里开始她就被莫言连吓带唬死死的压制住最后还被这个可恶的家伙不知以什么手法给弄晕了…… 最可气的是她偏偏拿这个家伙没有任何的办法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苏堇心中越想就越是气苦…… 莫言接住枕头道:行了不要撒泼了天快亮了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你和我睡在一间房还是趁早离开吧 苏堇这才醒悟过来看了看窗外的天将yù晓时发出的微光下意识从床跳起 她抹了抹眼泪盯着莫言的眼睛道:你昨晚说过要告诉我那晚发生的事情 莫言道:我答应过的事情肯定不会反悔但现在不是时候改天吧 苏堇点了点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说着她打开卧室的门便要离去 走到门口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看着莫言问道:蒋天孝的事情解决了么 女人的好奇心比男人更甚前一刻她还恨不得在莫言身咬一口此时被好奇心驱使却是想搞清楚自己‘晕倒’的时候莫言究竟做了些什么 昨晚的事情虽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但莫言却没兴趣向苏堇交代淡淡道:等着看新闻吧如果你足够聪明或许能推断出来来龙去脉 装神弄鬼苏堇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莫言的口中问出什么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打发走苏堇莫言取出手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如果地下埋藏的仅仅是那些黄金珠宝和古董莫言绝对会任由它们在地底蒙尘但是那座近半个足球场大的军火库却是个极大的隐患如果里面的那些**被触发以其规模来说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别说是整个明园了就连附近的几条街恐怕都逃不过这场劫难 莫言虽是个修士但却做不到左道人那般冷漠这种可造成巨大灾难的隐患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后却坐视不理他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况且想要排除这种隐患并不困难无非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 按理说这个电话打给马厅长最为合适但有句老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大的功劳他首先想起的就是杜小音…… 领导那三个人抓住没有 电话那端杜小音道:已经控制住了正在回来的路呢不过无凭无据而且又是外籍人士恐怕羁押不了多久 莫言笑道:从那个光头下手等他一醒直接询问保证你问什么他说什么 杜小音道:你肯定 莫言道:当然肯定他被我催眠了至少要三十六个小时才能彻底的恢复神智这个期间我保证他纯洁的像个孩子有问必答对了那个柳下夜子你就不要打她主意了这个女人被人事先植下了心理暗示你逼问的紧了恐怕会直接变白痴 杜小音道:我明白了…… 微微一顿调侃道:神探你的挖宝行动有没有收获 莫言哈哈笑道:不仅有收获而且是大收获说出来能吓死你 杜小音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吓大的么究竟有什么惊悚的发现说来听听看我会不会被你吓死 莫言走到窗前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点了支烟将寻宝的过程斩头去尾说了一遍 杜小音听完之后虽没被吓死但也是吃惊的半天没说话来 换做别人跟她说这样的事她绝对会当做一个笑话来听但是说话的对象是莫言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相信…… 天啊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军火库 杜小音不寒而栗道:莫言快告诉我具体的方位和出口另外你手头有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地下军火库的存在我向级汇报的时候至少得有一些证据按照你的描述这个军火库的规模很庞大挖掘的时候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明园附近的居民可能都要疏散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相关机构不可能为此大动干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 【204】你耍赖 - 一品风流 - 图穷 麦穗和苏堇之间的斗嘴已成习惯,一般来说总是旗鼓相当,不过这次麦穗显然占了上风,几句话之后,苏堇便偃旗息鼓。() “行了,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去晨跑,你去不去?” 苏堇穿着一身素白的〖运〗动服,问着麦穗。 她主动偃旗息鼓也是出于对莫言的一丝忌惮,生怕这这家伙算话不算话,拒绝履行昨晚的约定。 每当看见莫言那张总是带着微微笑意的脸孔,苏堇就恨得牙痒痒,就觉得这张脸说不出的可恨。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既觉得这家伙可恶,却又不敢真的得罪他。 一想到昨晚被莫言吃得死死的,她心就有说不出的沮丧。 自从【204】你耍赖被颜方收养后,她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很快就攀上大多数人永远都无法达到的人生高峰,说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这也养成了她心气过高,对男人不屑一顾的态度。但自从遇上莫言后,却仿佛遇见了命的克星,不仅从未占过上风,甚至还被鄙视为‘大长腿”以及‘大白天做梦泡帅哥’的huā痴,这实在是让她抓狂不已…… 麦穗并不知道苏堇昨晚的遭遇,见她偃旗息鼓,奇道:“咦,你怎么改xìng子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苏堇没好气道:“你男人就站在身边呢,我一个弱女子,敢不低声下气么?” 麦穗更加惊讶道:“哇,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么?不可一世的火凤凰,居然自称弱女子?” 苏堇恨恨一顿脚,道:“麦穗,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 麦穗笑道:“我可不像你,到哪都有保镖和助理……你瞧,我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礼服,怎么陪你晨跑?” 说着,裘晚晴也走了出来,笑道:“大清早就听你们俩个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真是不省心……”【204】你耍赖 待看到莫言,便想起了昨晚的事,又道:“怎么样,昨晚有收获没有?” 莫言笑道:“算是有点收获吧……对了,你们也不要在这里久留了,还是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里吧。” 裘晚晴惊讶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一两句话说不清,还是先离开这里吧,现在不走,待会蒋天孝也会亲自来赶你们走。”莫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其实他也知道,地下军火库的存在已经跨越了大半个世纪,没道理恰好就在今天这个时候出事。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知道了这个隐患,自然是走为上策。 十分钟后,一行四人连带苏堇的保镖就离开了明园。 路上,莫言将地下军火库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惊得麦穗和裘晚晴脸sè发白,就连苏堇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裘晚晴惊讶道:“天啊,我来明园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要是晓得脚下就埋着一个大炸药包,打死我也不来。” 微微一顿,又道:“老蒋这次可惨了,至少的歇业半个月!” 莫言笑道:“以他的身家,不在乎这半个月吧?” 裘晚晴道:“经济上的损失的确是不在乎,但明园并非没有竞争对手,歇业半个月,他的对手肯定会利用好这个机会……” 莫言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车至常胜街的时候,他下了车,和众人道别,然后坐出租车返回了36号院。 临走的时候,苏堇背着麦穗和裘晚晴,冲他悄悄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他要说话算话。 莫言微微一笑,只当是没看见。 ……………………………… 明园地下军火库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上了A省的晚间新闻,第二天,不仅是四面八方的记者都汇聚了过来,就连视也派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报道小组,打算对清理工作进行现场直播。 这条新闻之所以具有如此的轰动xìng,是因为它包含了种种因素,政治、历史、军事、民族、国家、仇恨、过去、现在、未来…… 军火库的发掘,就像是打开了一道大门。 只一天的时间,就被炒得沸沸扬扬,各类的专家学者、名人公知、jīng英分子,纷纷跳出来,发表各种见解和〖言〗论。 而对媒体来说,这更像是一场盛宴。 一天后,除了越聚越多的本国媒体,各大国际媒体也纷纷赶到,将这条新闻共同推至一个新的高度。 倘若只是一个埋着几枚废弃炸弹的土坑,自然不会引起这样的浪cháo。但明园下的这座军火库实在是太庞大了,近半个足球场的面积,把全世界的人都给吓到了…… 清理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正如莫言所料,不仅是明园完全歇业,就连附近几条街的人也被临时疏散。而负责清理工作的则是地方部队的现役军人,面对堆积如山的军火,他们才是真正的专家。就连A省的〖jǐng〗察也只能敲敲边鼓,在jǐng戒线外维持一下秩序。 清理出来的军火,安全系数高的直接被军车拉走,危险度高的则是现场拆卸处理。 为此,宛陵市甚至专门开辟了一条通往城外的专用车道,除了军车之外,任何车辆不得通行。 为了力求稳妥,清理工作进行了整整十天,才堪堪进入尾声。 视现场直播了整个清理过程,就在大家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铁门后的那些宝藏又引起了一个新的高氵朝! 当电视画面上出现那些价值巨万的黄金珠宝、古董书画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被这笔惊天的财富惊得倒吸了。凉气! 那些书画古董什么的倒也罢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行家,能准确估量出它们的真正价值。真正让人心速加快的是那堆能耀huā人眼的黄金小山,以及几大箱子的各类珠宝! 看到这个极具冲击xìng的画面,普通人也就是惊叹一阵子,然后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对蒋天孝来说,差点就诱发了他的心脏病。 直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自己的屁股下面坐的不仅仅是一个巨大的炸药包,而且还有一座巨大的宝藏…… 这笔宝藏曾经离他近在咫尺此时却已是远在天边! ………………………… 当整个宛陵都被这件事闹得不得安宁的时候,事件的始作俑者,王一、光头和柳下夜子则被秘密解押出了A省,具体的去向,就连马厅长都不了解。 而莫言对此也不关心,离开明园后,他联系了孙明远,对他的那张钻石卡表示了感谢。 同时,他也询问了一下关于聚会的事情。算起来距离孙玉英的忌rì也只有两周的时间了…… 孙明远告诉他,忌rì那天,该到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莫言了。 看在那张钻石卡的面子上,莫言难得的打了一次包票让孙明远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管等着看戏就是。 接下来的几天,莫言没干别的事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本命魂剑之上…… 器虽利不善用也是白搭。 在净瓶经历的那次惊险,让莫言隐隐觉得,自己修行路上第一次人劫可能就要到来。 修士的劫难分为人劫、天地劫、心魔劫。 劫无形,借由人出,为人劫。借天地灾变出,为天地劫。以本心之种种负面情绪而出为心魔劫。 末法时代,修士零落,再大的人劫,若无好的载体也是枉然。 对莫言来说,人劫的威胁其实并不大但也不可不防。所谓态度决定成败,即便大路通常,也当未雨绸缪。如此,才能避免yīn沟翻船的可能。 后院,莫言盘坐木亭之,一道肉眼难见的清光在他身边飞速盘旋。 这道清光自然就是本命魂剑,rì夜的温养加上近几天来勤修,莫言加持在本命魂剑枢内的印记已然完全生根,并与本命魂剑枢内的五行本源融合,化为亿万紫金sè的本命符箓。 至此,除非有人以**力将整个枢毁去,否则没人能隔断莫言和本命魂剑的联系。 本命魂剑祭炼到这一步,已是莫言现有修为的极致,剩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读温养。 莫言忽然睁眼,轻轻吐气。 本命魂剑也停了下来,化为一个胖乎乎的圆球,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时而在他脸颊上蹭来蹭去,极尽亲昵之能事…… 小云萝在一旁看的眼热,以指画字,道:“老爹,把小胖子借我玩玩呗。” 莫言不禁一笑,心念一动,本命魂剑就冲着云萝飞去。 大概是同为天地间罕见的灵物之缘故,本命魂剑对小云萝一点也不排斥,绕着她飞来飞去,玩的不亦乐乎。 “这样也不错,算是给云萝找了个玩伴……” 这段时间以来,云萝的心智在飞速的成长,也越来越顽皮,莫言早就琢磨着,是不是养几只宠物来陪伴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现在看来,本命魂剑化成这只‘小胖子’倒是与她挺投缘,也算相得益彰,共同成长。 正看得有趣,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按下通话键,响起的却是苏堇的声音。 “姓莫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莫言哈哈一笑,道:“我说,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苏堇哼了一声,道:“这是说好的约定,不是求你,除非你食言而肥!” 莫言笑道:“没错,我的确是答应过你,但我有说过具体的时间么?” 苏堇闻言,不由一滞,半天才气急败坏道:“你耍赖!”!!! 【205】龅牙苏 - 一品风流 - 图穷 关于颜方,莫言也有一些疑惑在心,所以他并不反感和苏堇做一次深谈。(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行了,别像个怨妇似的,说吧,在哪见面?” 苏堇闻言,虽然被怨妇两个字气的头顶冒火,但也知道这不是翻脸的时候,忿忿道:“吉和街22号,水云咖啡厅见面。” 莫言皱眉道:“吉和街?这也太远了吧?” 吉和街在宛陵市的主城区之外,基本就是郊区。 苏堇没好气道:“远一点才好,要是被麦穗看见我和你见面,鬼知道她会想到什么地方去……” 这倒也是,真要是沾花惹草被发现,倒也不算冤枉。若是为一些没影子的事惹来麦穗的飞天横醋,实在是划不【205】龅牙苏来。 莫言点头,深以为然,道:“行,就吉和街了,现在就见面么?” 苏堇道:“我就在这附近,你可以动身了。” 微微一顿,她生怕莫言放自己的鸽子,又道:“记住,不见不散。” 莫言笑了笑,将电话挂断……就在莫言和苏堇准备见面的时候,城市的另一端,戚远山盯着电视画面,陷入了沉思。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关于地下军火库的新闻…… 那晚的聚会,戚远山就在现场,知道蒋天孝曾委托莫言查清水质事件的真相。而第二天,明园贵宾楼下面的军火库和价值巨万的宝藏就被发现。戚远山不得不将莫言和这件事情联系起来。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有关,那么他的实力比我预计的还要强大!不过半夜的时间而已。就探出了这么大一座库藏,他的眼光和实力。足见一斑。” 戚远山深深皱眉,又想起了已经离世的颜方。 那天夜里,当他赶到莫愁湖小区的时候,见到已是最后一幕。除了国土保卫局的人,只有颜方那具尚未冰冷的尸体。戚远山【205】龅牙苏原以为,颜方是死在国土保卫局的人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任凭颜方的实力再强,也敌不过武装到牙齿的特勤人员。但此时看来,颜方之死似乎另有蹊跷。首先。那晚他所看到的尸体并无弹痕和血迹,除了没有呼吸之外,几乎是完好无损。以A省国土保卫局的那些特勤人员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只不过当时戚远山忧心过甚,担心国土保卫局设下的陷阱,惊惧之下,下意识的忽略这些迹象。 直到从张长青口得知莫言那晚也在现场,他才将颜方的死和莫言联系起来。 “颜方的实力与我相差不大,生死相斗的话,我或可胜他一线。若是平时,也就在伯仲之间。如果他真是死在莫言手,这就意味着,极有可能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拳怕少壮,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气血衰败的也快……” 戚远山忍不住长叹,顿生时不我待的感觉。 他本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培养苏堇。以承衣钵。 但莫言的出现,则让他有了一种危机感,隐隐觉得,如果不尽快找到丹书的下落,恐怕自己的这条老命都会交代在这座古老的城市。所以,他现在根本就提不起心思去培养苏堇,而且也没这个时间。 最让他忧虑的是,莫言的住所竟然就是那座藏匿了丹书碎片的院子!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人早就布下的一个陷阱? “颜方的死于莫言有关,丹书碎片与他也有关,世上岂有如此离奇的巧合?” 戚远山眸光微凝,喃喃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事关丹书大事,即便是巧合,也得当做不是巧合去应对。对我来说,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丹书的下落,但这其间首先绕不过这姓莫的小子,其次是葫芦山实在太大,太复杂,仅凭我一个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不得,要多多借用外力了……” “只是这外力,又该从何处去寻呢?可惜,宋清远那家伙只露了一面就失去了消息,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和他合作。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事关丹书大事,拿他当个探路的炮灰也不错……” 戚远山微微摇头。 其实说到外力,他心的第一人选是张长青,只是张长青的心思深沉,他有些担心控制不住这人。 “说不得,只能让他先尝点甜头了……” 沉思良久,他总算有了计较,并且立刻想到,如果能说动张长青为自己的助力,还有另外一桩好处。那晚的聚会,他发现张长青和莫言之间,似乎素有嫌隙,若是能挑动的好,倒是可以借由张长青的手去试探莫言的底细! 想到这里,他总算下定决心,要将张长青拖进这潭深水。 “凡俗之人,而且又是大富之身,不信你能抵挡得了延寿一甲子的诱惑!” 越是有钱有权的人,就越是怕死,此为千古至理,始皇大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没有希望的时候,或许会泰然处之,当希望降临后,哪怕是圣人也会趋之如骛,前赴后继……” 戚远山嘴角撇出一抹冷笑,取出手机,拨通了张长青的电话。 “长青嘛,哈哈,忙什么呢?” 电话那端,张长青笑道:“刚见完一个客人……怎么,戚老的棋瘾又犯了?” 戚远山笑道:“倒不是棋瘾犯了,而是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张长青爽快道:“有什么事,您老直接说就是。” 戚远山道:“这事须得面谈,你若是有时间,晚上我过去见你。” 张长青心有些讶异,口却道:“戚老,可不敢劳您大驾,您老安坐,晚上我让老黑开车去接你……吉和街,水云咖啡厅。 苏堇坐在角落里,不时往门口张望。 为了和莫言见面,她不仅将保镖和助理都打发走了,装扮也是费一番心思。 除了必备的墨镜和棒球帽,她甚至戴了染成微红的假发,以及在一副特意制做的假牙套。 从外表上看去,此时的她和大名鼎鼎的火凤凰几乎就是两个人。 莫言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差点就没认出苏堇,若不是她躲在角落里招手,莫言还以为这长腿妞放了自己的鸽子。 “你搞什么鬼,弄的像特务接头似的?” 看着苏堇的大龅牙,莫言忍不住发笑,很有一种拿出手机将这一刻固定下来的冲动。 苏堇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想给狗仔队拍到我与你在一起的画面。” 莫言笑着坐下,道:“你也有露怯的时候?” 苏堇翻了个白眼,道:“我是不想失去麦穗这个朋友,要不是担心她误会,我才不会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莫言点了点头,道:“算你有心了……” 说着,他冲走过来的服务生道:“一杯咖啡。” 等服务生将咖啡端上,他浅浅啜了一口,道:“在告诉你那晚的事情之前,我有问题要问你。” 苏堇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莫言刚坐下来就要主导话题的走向,心不忿,道:“凭什么你先问?” 莫言淡淡道:“因为颜方不是我师父。” 苏堇面sè一滞,半天才恨恨道:“算你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莫言道:“第一个问题,戚远山和张长青是怎么认识的?” 苏堇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师伯是怎么认识张长青的。” 莫言笑了笑,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么?” 苏堇漂亮的眉毛皱的的愈发厉害,口却道:“不知道。” 其实,当她知道莫愁湖小区的幕后老板就是张长青的时候,心便隐隐有了些疑问,但面对戚远山,却始终问不出口。 莫言好整以暇道:“我就是奇怪……你师父在莫愁湖小区兴风作浪,最终死在那里,而我之所以出现莫愁湖小区,则是受了张长青的委托,去把你师父揪出来。与此同时,你师伯却与张长青相交莫逆,很有些忘年交的意思。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师父与戚远山以及张长青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番话很有些诛心的意味,若是苏堇阅历浅薄,说不定就会怀疑师父的死是戚远山一手导致的。 好在她从小就知道,师父和师伯之前的感情深厚,两人之间或许会有矛盾和分歧,但绝不会手足相残。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么?”她白了一眼莫言,没好气的道。 换做平时,这个白眼多半很妩媚,但此时她是不折不扣的龅牙苏,飞出的这个白眼,让莫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句你不爱听的,就凭你和你师伯这种实力,还不配我挑拨离间。”莫言笑了笑,道。 苏堇早就领教过莫言的‘狂妄’,此时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出来吧。” 莫言面sè忽然一正,启动本我意识,监控着苏堇的各项生理数据,道:“知道什么是丹书么?” 苏堇一怔,道:“丹书?” 莫言点头道:“没错,丹书,丹顶鹤的丹,书本的书。” 苏堇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东西,是一本医术么?” 在本我意识的监控,苏堇的心跳频率和血液流速始终很正常,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 莫言心微微失望,道:“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未完待续)RQ!!! 【206】再见尸煞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的问题问完了,但是却并没有得到〖答〗案。(wwW。.) 关于颜方、戚远山和张长青之间的联系,他隐约能猜出一些。说起来无非就是江湖上那些老把戏,颜方和戚远山事先设局,然后由颜方在莫愁湖小区兴风作浪,当张长青焦头烂额时,再由戚远山这个‘高人’出面破局,从而赢得张长青的信任。大致的过程基本如此,但所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莫言就不得而知了。 莫言最关心的其实是颜方临死前所说的‘丹书”可惜这个问题同样没有〖答〗案。 不过他能确定,在这个问题上苏堇没有说谎,这也代表着,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是个局外人。 既是局外人,莫言也【206】再见尸煞就懒得为难她,同时心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去盘盘戚远山的底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师父死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苏堇轻吸了口气,静静的看着莫言。 莫言道:“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 他啜了。*啡,将那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他并不介意说的详细点。 苏堇听完后,面sè并不显得如何激动,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发呆。 实际上,关于颜方的死,她心早就隐隐有了些猜测。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师父,包括师伯在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绝对不在好人范畴之内。否则的话。又何必终年隐瞒行迹,连自己这个徒弟都不敢认?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 很早以前,苏堇就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 莫言见她不说话,道:“怎么了,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苏堇默默的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抬头问道:“你知道莫愁湖小区那三个死者的姓名和地址么?” 莫言道:“怎么,你想替你师父赎罪【206】再见尸煞?” 苏堇轻叹一声,道:“或许吧……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想,我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赎罪也好,自我安慰也好,这大概是我能为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从苏堇的话语。莫言能听出,她与颜方虽是师徒关系,但对颜方的行径其实并不是很了解,而且也不赞同。 “死者的姓名和地址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些并不难打听,你可以自己去莫愁湖小区了解。()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亲自出面,也不要太过直接,你可以用一些间接的手段去补偿他们。” 苏堇点了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建议。” 微微一顿,她似是有些犹豫,看着莫言的眼睛,又道:“莫言,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么?” 莫言道:“尽管问。” 苏堇缓缓问道:“如果我师父没有自杀,你会杀了他么?” 莫言不假思索道:“这得看情况,如果你师父负隅顽抗,说不定我会杀了他。不管怎么说,他有三条人命在手。我杀之心无愧。当然,如果他肯放弃抵抗,我多半不会杀他。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于杀一个放弃了抵抗的人。” 苏堇闻言,点了点头。依然是沉默。 片刻后,她道:“我师父虽然是自杀的。但毕竟是受了你的逼迫,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算是我的仇人,对吧?” 莫言耸了耸肩,笑道:“欢迎报仇。” 苏堇静静看着他,道:“如果我有这个能力,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莫言不禁摇了摇头,道:“得了,就别在我面前说狠话了,这话由戚远山来说,我信。你嘛,还是省省吧。” 他好歹也是神魂修士,对来自别人的恶意和杀意尤其敏感,在苏堇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 苏堇听他这么一说,张口就想分辨,却被莫言打断了话头。 “苏堇,看着麦穗的面子,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离你的那位师伯远一点。我能看得出来,他和你师父是同一类人,都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果你靠的太近,总有一天会受牵连的。” 苏堇微微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莫言道:“我不知道你师父和师伯究竟在图谋些什么,但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是足够聪明,就应该离戚远山远一点。” 对于莫言的忠告,苏堇其实早有体会,根本无需莫言提醒。 但知道归知道,真要做起来,她却狠不下这个心。无论如何,自颜方死后,戚远山算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她不可能不闻不问,永远的躲着他。 一念及此,她的心就空荡荡的。 她来宛陵,主要是为了查清楚师父的死亡真相。来之前,她将自己放在苦主的位子上,心满是悲愤。但是当她得知师父是自杀身亡,心情就异常的低落。而现在,戚远山似乎也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离得远了,不忍心看他自我毁灭,离得近了,却又有被波及的危险。 其实上次在茶馆和戚远山会面时,她已经听出了某种危险的因素,她有心阻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去说。这种感觉,让她心格外的沮丧和无力……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么?没有的话,今天的*啡就喝到这里吧。”莫言道。 苏堇摇了摇头,道:“没有要问的了……莫言,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忽然走进*啡厅,要了一杯*啡。 这人相貌平淡,看气质和装扮,和普通的白领没什么区别,但是莫言看见这人后,心却是微觉讶异。 “奇怪,这人身上怎么会有尸煞的存在?难道他就是在路梁手底下逃脱的那条漏网之鱼?” 民俗村的疫情虽然已经结束,但始作俑者却没能抓获,莫言对此本不是很关心,但既然遇上了,倒也不介意查个究竟。 此时,他身上就有一团从重症患者那里收集来的尸煞,一直没想到好的处理方法。本想干脆毁去算了,但又觉得有些可惜,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现在,眼前的这个白领男无疑是个‘求教’的对象,从他那里,或许能得到处理尸煞的办法。 一念及此,他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安坐下来,又要了壶*啡。 苏堇有些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要走么?” 莫言笑道:“忽然想起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这里的*啡不错,不如多喝一杯。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苏堇道:“我刚发了短信让司机来接我,不急着离开,陪你聊一会儿吧。” 对于莫言,她谈不上什么愤恨。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受正统教育出身的,观念上和颜方、戚远山并不一致。对于善与恶,是与非,她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标准,她实在做不到因为师父的死,就善恶不分的迁怒与莫言。 女孩的心没有了愤恨,其他的情绪便在不经意间悄悄滋生,比如好奇…… “莫言,你练的也是内家功么?” 莫言道:“算是吧,从小跟村里人学的,乡下人的把式。” 苏堇又道:“可以告诉我,你是哪一脉的么?” 莫言笑道:“都跟你说了是乡下人的把式,哪有什么门派?” 他随口应付着苏堇,却将大多数注意力集在那个白领男身上。 这人不像是在等人,喝完杯里的*啡后,不等服务员续杯,就站起身结账走人。 莫言见他离开,不好立刻起身去追,于是悄悄在他身上扔了个印记。 只要印记不灭,这人哪怕走到海角天涯,也逃不脱莫言的感应。 白领男离开后,苏堇的司机却迟迟未来,莫言也不好意思起身就走,便陪着长腿妞闲聊。 这一聊,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缓和。 闲聊的同时,莫言在灵台调出了本市的地图,然后对应白领男身上的印记,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白领男出门后的移动速度很快,应该是上了车。 他沿着吉和街向东而去,经过长阳路、合盛路、水阳大道,最后停在了五一〖广〗场。 “莫言,我的司机来了,要不要我送送你?” 十分钟后,苏堇的司机终于赶来这里,将车停在了*啡厅外。 莫言笑道:“不用了,你的司机认识我,被他看到你和我见面,难免会想歪了。再说,我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苏堇也只是嘴上客气,她同样不想被司机看到自己私会莫言,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司机会不会私下跟人嚼舌根? “那好,我先走一步。”她戴上墨镜,径自离开了*啡厅。 等苏堇离去,莫言立刻起身走出*啡厅,往停车场行去。 …………………………………… 五一〖广〗场上,白领男不紧不慢的走着。 直到收到一条短信后,他才加快步伐,往五一〖广〗场南侧的一家小旅馆走去。 这是一家私营的小旅馆,藏在小巷深处,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落魄的旅人和一些流浪歌手。 白领男进了旅馆,冷冰冰对迎上来的老板说了句找人,便直接上了旅馆的二楼。!!! 【207】群猫招摇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上了二楼,白领男敲响了202号的房门。(wWw。SUiMenG。com)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在门口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 如果戚远山和路梁在这里,立刻就会认出这人就是宋清远。只不过,他此时的装扮略有改变,头发凌乱,一脸的胡渣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潦倒的旅人。 白领男见了宋清远,立刻低声道:“老板,佛山那边都已安排好,您现在就过去么?” 宋清远皱了皱眉,道:“进来说话。” 说着,将白领男让进了房间,又道:“说过你多少次了,隔墙有耳,你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 白领男不敢分辨,只是低眉顺眼的点头。 宋清远拿起桌上【207】群猫招摇烟点了一只,正要说话,眉毛忽然再次皱紧。 他盯着白领男看了半天,目光凝重,却又带着疑惑。 白领男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后,宋清远沉声问道:“你来的路上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白领男一头雾水,道:“没有啊,我是从佛山直接过来的,一路上没和任何人接触。” 宋清远又道:“那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白领男仔细想了片刻,肯定的摇头道:“没有,一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 宋清远盯着他的双眼,并未发现有说谎的迹象。于是微微一笑道:“没有就好……小心撑得万年船,宛陵这个地方算是我的滑铁卢。我不想在佛山再遇到一次。” 白领男道:“老板,前两天你还说要离开大陆。怎么忽然想起要去佛山?” 离开大陆? 宋清远微微眯眼,如果可能的话,他的确是打算离开大陆。民俗村一行,所图之事不仅功亏一篑,更是损失了跟随了自己多年的最得力的助手周【207】群猫招摇林,这让他心疼不已。再加上国土保卫局的威慑。至少在十年之内,他不想再踏上这片土地。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前几天传来一个消息,让他不得不冒着被国土保卫局发现的风险。留了下来! 此外,即使他现在离开大陆,也同样会面临一些麻烦。 民俗村的事情搞砸,不仅损失了周林,买家的几个客人也随之陷落,现在多半在国土保卫局的手。()宋清远若是现在回去,将面临着巨额的赔付,如果拿不出这笔赔偿,他面临的就将是买家不死不休的追杀。对于那些白皮大鼻子,说老实话他并不是很畏惧。但蚁多咬死象,终归是一件麻烦。 而前几天传来的消息其实是一笔生意,若是做成,所得酬金无论是支付赔偿,又或是找个地方东山再起,都绰绰有余。 权衡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打算做完这笔生意之后再离开大陆。 “有些事不该你问的不要问,记住自己的本分……”宋清远冷冷的看了一眼白领男。 白领男讪笑着点头。 宋清远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白领男点头道:“好的,老板。” 说着,他转身去开房门,便在这时,宋清远忽然脚尖一点,身形诡异的掠到他的身后,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白领男的颈骨立刻折断,毫无声息的就断了气。 宋清远托住白领男的身躯,将其缓缓放在地上。 随即,他扯开白领男的衣服仔细搜索,甚至连内裤都没放过。 片刻后,除了钱包和护照以及一些零散的东西,宋清远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微微松了口气,喃喃道:“不像是被人收买了,恐怕是无意被人给盯上了……” 白领男刚一进门,宋清远就发现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手下,身上竟是多了一股未知的气息。 这种气息极其隐晦,若不是白领男身上的尸煞是宋清远亲手种下,是子母煞的子煞,宋清远也未必能发现这种未知的气息。 宋清远无法像莫言那样只凭心眼就能辨认万物之气,但宋家祖传的子母煞也绝非等闲。被他种下子煞的人,气息与母煞始终相连,可谓同气连枝,任何外来的气息都能被母煞感应到。尤其是这子母煞是由尸煞炼制,其气纯净,不容外物,感应起来便格外的清晰。 由于修为不到,莫言留在白领男身上的印记并非绝对的纯净,多少还带有自身的一丝气息。这种印记若是种在别人身上,宋清远即便长了个狗鼻子也无法分辨出来,但巧合的是,莫言的印记恰恰就种在白领男的身上,因为子母煞的缘故,宋清远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这种外来的未知气息。 诸葛一生唯谨慎,宋清远不是诸葛孔明,但说到谨慎,他绝对不遑多让。 当他看出蹊跷后,心既惊且惧,以为是国土保卫局的人找上门来。 所谓疑心生暗鬼,惊惧的结果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寻根探底的念头,而是直接杀死白领男,掐断这条线索。 虽然他也知道,白领男背叛自己的可能xìng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隐患一旦露头,对他这种刀头舔血的人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扑灭,而不是寻根问底,傻乎乎的去追寻隐患的根源。 杀死白领男后,他并未在其身上发现什么线索,于是立刻站起身,毫不耽搁的将随身物品装进包,然后从窗口溜之大吉……莫言开着车直奔五一广场。 快要临近合盛路的时候,他忽然一惊! “怎么可能?” 灵台对白领男的感应一秒钟前忽然断,这种变化来的突兀之极,淡定如他,也是忍不住脱口惊呼。 莫言心清楚,只有一种情况才能使印记断,那就是被种下印记的目标忽然死亡! “目标怎么会忽然死亡?是意外,还是有其他的因素?” 莫言心惊疑,立刻想到了多种可能,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目标的死亡恰恰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只能说,这世上的万事万物自有其玄妙,即便莫言从生命层次上已经凌驾众生,却也不可能对世间奥妙尽数得悉。 他立刻加快车速,赶到五一广场,然后将车停在路边,开启本我意思,仔细搜索。 五一广场的面积极大,他搜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在临近广场的一条小巷的旅馆找到了白领男的尸体。 他立刻赶到这家旅馆,出示了证件后,让老板打开了202号房门。 老板看见白领男的尸体,吓得老脸煞白,连连说这人是来寻人的,并非旅馆的客人。 莫言没有理会老板,蹲下身,在白领男的裤兜里翻出一张岳阳市至宛陵的车票,以及一张佛山下某个寺庙的门票。 “佛山?” 莫言微微皱眉…… 白领男是被人击断颈骨而死的,出手的人手段凌厉老辣,力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显然是颇有功底。 莫言四处环顾,眼前的这间房很是简陋,除了白领男的尸体外,凶手并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 莫言注意到,房间的床铺上并没有睡过的痕迹,反而是在靠窗的角落里摆着一张长条桌,上面放着一个枕头。由此可见,凶手极度谨慎,自住进来后,就已计划好了逃逸的方案。 看了片刻,莫言取出手机,给杜小音打了个电话。 他并不是要将这个烂摊子交给杜小音处理,而是要通过她将消息传给国土保卫局的人。 杜小音不解道:“这是我们jǐng察系统的事,干嘛要交给他们?” 莫言道:“还记得民俗村的事情么?刚发现的这具尸体身上有负能量的迹象,死的也很蹊跷,应该是民俗村的漏网之鱼。这种事你们不适合插手,还是直接交给国土局的人为好。” 杜小音道:“我明白了,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挂了电话,莫言走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对等着外面的老板道:“老板,不想惹麻烦,就把现场保护好,待会就会有jǐng察过来,明白了没有?” 老板连连点头,只希望jǐng察赶紧过来,把地上的这具尸体给弄走。 莫言不想和国土局的人打交道,在他们赶来之前,离开了这家旅馆。 他穿过五一广场,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走去,还没穿过马路,就见前面的路段发生了一起汽车追尾事件。 大约七八辆车在路口附近连环追尾,好在所有的车主都无大碍,仅仅受了点轻伤,无非是小磕小碰而已。 这起连环追尾事件引来众多旁观者,但议论的重心却并非车祸本身,而是引起这起车祸的罪魁祸首。 “我不骗你,至少有一百多只猫,呼啦啦的穿过路面。好家伙,乌殃乌殃的,吓死人了。” “何止一百多只,我看最少有三四百只,而且大多是黑猫……” “这世道真是邪门了,前些rì子民俗村发瘟疫,两周前明园地下有宝藏现世,现在又有群猫招摇过市……你们说,该不会是真的要世界末rì了吧?” 引起连环追尾事件的第一辆车的车主此时也是一脸的无辜,对正揪着自己算账的其他车主不停的解释道:“真的不怪我,一下子跑出来那么多猫,我也是猝不及防。不信你们看我车上的录像……”(未完待续)RQ!!! 【208】云萝道宫 - 一品风流 - 图穷 众人围着看热闹,莫言听了几耳朵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向自己的黑sèQR走去。 便在这时,有人惊呼道:“快看,快看,那群猫又来了。” 莫言闻声,扭头去看,果然见一大群黑猫大摇大摆的穿街而过。他大概数了一下,这群猫至少有两百多只,自一条小巷蹿出,乌泱泱一大群,旁若无人的穿街而过,胆小的一点的人,的确会被吓住。 “这倒是有些稀奇,一般而言,猫不喜群居,即使结伴而行,也只是几只而已,这么一大群猫,还真是透着些诡异。” 听人说与亲眼看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刚才听人说的口沫横飞,莫言也没觉得什么稀奇,但此时亲眼目睹后,心也是忍不住的惊讶。 最奇异的是,这群猫颇有组龘织xìng,穿街而过后,不紧不慢的向南边的一处公园而去。行进间,没有丝毫的凌龘乱,而是保持着相同的步伐。 看着这群诡异的猫,街道两侧的行人纷纷拿出手龘机拍摄,还有好奇的人跟着一起去了公园。 等这群猫消失后,路人的议论声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更加的热烈。 这时,从刚才的那条巷子,不紧不慢的又走出来一只黑猫。 这只黑猫皮毛光亮,仿佛披了一层黑sè的绸缎,行进间步态优雅从容,给人以一种看见了英伦绅士的感觉。 它缓缓而行,目不斜视,迈着优雅的步伐穿街而过。 “快看,这里还有一只猫!” 有人高呼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黑猫似乎也听见了这人的高呼,微微偏着脑袋,看了一眼这人。 这人的视线与黑猫的目光接龘触,不禁吓了一跳,道:“我靠,这··,…这猫的眼睛好古怪。” 旁人问道:“哪里古怪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吗?这猫的眼睛很人xìng化的,我刚才感觉到它好像在对我笑!” “老兄,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该吃药了……哈哈。” “你才该吃药了呢,这猫刚才分明就是在对我笑嘛!” 在两人的争论声,黑猫不缓不急的走过街面,踏上了人行道,看它的方向,应该也是往公园而去。 这时,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扭头往莫言这边看来。 莫言早就看见了这只猫,本能的觉得它有些蹊跷,甚至开启了本我意识对它进行观察。 但任凭莫言怎么观察,也没看出半点异状。这猫无非就是皮毛光亮一点,身上干净一点,与普通的家猫、野猫并无区别。 黑猫扭头看了一会莫言,眼露龘出一些迷惑。 然后,它调转方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莫言身前。 “这猫绝对有古怪!”虽然本我意识并没有探测到什么异状,但莫言深信,这只黑猫绝对有古怪。 黑猫站在莫言身前,抬起头,用一种古怪的的眼神注视着他。 它的瞳孔很幽深,仿佛一潭深水,怎么也看不到底。 或许是因为这种幽深,它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很忧郁,而且带着淡淡的疑惑。 “这猫快要成jīng了吧!”看到这种眼神,莫言心忍不住的震撼,即便一个看遍沧海的老人,其眼眸也没这只猫来的深邃。看着它,莫言就仿佛看到了一种从深山走出的老妖。 黑猫静静看了莫言一会儿,忽然上前,在莫言的裤脚嗅了嗅,然后很人xìng化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这只猫消失在街角,莫言忽然想起,自己竟是忘了在它身上留个印记。 这只猫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如果不是周围看人脑的人太多,他绝对会将这只妖猫擒下,带回去看个究竟。 这一刻,原本在他心有些隐约的某个念头,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这天地恐怕是真的要变了……” 他微微摇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有一种感觉,在未来的rì子里,自己肯定还会见到刚才那只诡异的猫。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宋清远离开小旅馆后,因为担心被国土局的人盯上,不敢坐车去岳阳市,而是选择步行离开了主城区。 两个小时后,他来到了郊外的一处铁路隧道,打算‘搭乘’货运列车去往岳阳。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保险的途径,毕竟这里是大龘陆,不是他所熟悉的南美洲,无论是坐车还是坐高铁,都有一定的风险。 这时,天sè已近傍晚,远处有炊烟升起。 宋清远坐在铁路边,默默的吸着烟。 来的路上,他问过一个老乡,大概在点左右,会有一辆货运列车从这里经过。 距离点还有半个小时,他并不着急,坐在路边开始计划去了岳阳之后的事情。这时,沿着铁道,一个干瘦的老和尚缓缓行了过来。 宋清远瞥了这老和尚一眼,并未在意。 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和尚多半是去往佛山参佛的苦行僧,这类僧人行路时,以脚量大地,从不假与舟车鞍马。 然而他没想到,老僧步步行来,却是在他面前停下,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宋清远微微皱眉,道:“老和尚,你有什么事情么?” 老僧微微一笑,道:“老衲尚缺一位护龘法,不知施主肯否屈就?” 护龘法? 宋清远忍不住好笑,道:“老和尚,你不是念经念傻了吧?算了,算了,看在你是出家人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了……” 说着,他从口袋取出几张百元钞票,递到老僧面前,道:“见面也是缘,老和尚,你要是有庙’这就算是我的香油钱。没有庙的话,拿去吃一顿素斋吧。宛陵三净斋的素斋不错,你可以去那里。” 老僧毫不客气的将钞票收下,却依然不肯走。 宋清远不想惹麻烦,却见这老僧腆着张老脸不肯走,没好气道:“老和尚,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老僧笑道:“宋施主,老衲千里迢迢而来,为的便是要收你为座下护龘法,好不容易寻找你,又岂会轻易离去?” 宋清远听了这话,心大惊,腾地站起,盯着老僧道:“你知道我是谁?” 老僧道:“宋氏一脉,远赴海外八十余载,从宋云山那一辈算起,你应该是第四代宋氏子弟。姓宋清名远,老衲没说错吧?” 宋清远微微眯眼,眸有淡淡凶光,道:“你对我宋家倒是很清楚,未请教,老和尚你又是哪方神圣?” 老僧道:“野僧一个,无门无脉,自号阙一。” 阙一? 宋清远翻遍记忆,确信从未听过这个法号,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下落的?” 阙一老僧道:“委托你去佛山的人与老衲有旧,老衲是从他那里得知你的消息的。” Fvck·····宋清远心默默骂了一句,然后盯着老僧道:“你说要收我做护龘法究竟是什么意思?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阙一老僧道:“老衲不仅是来收你为座下护龘法的,也是来送你一场造化的!” 宋清远忍不住嗤笑,道:“老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说要送我造化,我倒想问问,这造化究竟是长生不死,还是能开辟苦海,炼得真气?” 阙一老僧没有理会他的嘲笑,淡淡道:“长生不死这种事你就不要想了,至于开辟苦海嘛,以你的年纪来说,似乎也不算迟……” 宋清远一怔,道:“老和尚,你不是在说笑吧?” 阙一老僧道:“眼下看似说笑,但将来未必不可成真……” 微微一顿,又道:“老衲就跟你直说了吧,宋施主,你可听说过云萝道宫这个地方?” 宋清远再次翻阅记忆,片刻后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阙一老僧道:“云萝为山,是很久以前的称谓,现下有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做葫芦山。” 宋清远一怔,脱口道:“就是宛陵森林公园里的那座葫芦山?” 阙一老僧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地方。古为云萝,今为葫芦,一代道宫圣地,竟然落了这么个俗名,实在令人唏嘘。” 宋清远这时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 说穿了,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古代修士的后裔,承袭虽然未断,但却已经找不到前进的道路。他在世界各地拼命折腾,挖古墓,盗人骨,掘古尸,无非是想找回已经断绝的路。 用句流行话来说,他的这种行为就是在世界各地不停的寻找发掘可能存在的副本。他在非洲大龘陆阄出的那场灭绝了千龘人的疫情,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副本,不仅寻到了已近绝迹的尸煞,甚至还炼成了子母煞。至于民俗村的那个副本则是功亏一篑,不仅被人抢了怪,最后还差点团灭。 阙一老僧此时虽然只说了一个开头,但其大意宋清远却是隐隐听出。 简而言之,老和尚口龘的云萝道宫同样是一个副本,而且还是一个前景十分看好的副本。 别的不说,单就老和尚口龘的‘一代道宫圣地’,就足以说明这个副本的前景! 天下道宫千百座,又有哪个敢称圣地? 隐隐想明白了这些,宋清远心便知,眼前的这个老和尚就是来邀请自己组团,然后去刷这个所谓的‘道宫圣地’的副本。 当然,宋清远并不玩网络游戏,也不知道何为副本,但他的心的所思所想,用游戏术语翻译过来,便大抵如此。(未完待续 【209】一起去下副本吧 - 一品风流 - 图穷 被老和尚邀请下副本,换做平时,宋清远说不定就答应了下来。() 但此时,他正处于朝不保夕的尴尬境地,哪还敢随这个身份不明的老和尚去这蹚浑水? 再则,这老和尚上来就要收他为座下护法,显然没将他看在眼里,宋清远自认也是一世枭雄,哪肯受这个鸟气! 当然他也知道,老和尚既然敢夸下海口,必定是有几分把握的。别的不说,单这老和尚将自己的底细摸了个透,就说明他是有着充分准备的。而自己于对方却是一无所知,无形就已落了下风。 宋清远心权衡利弊,决定还是先和对方虚以委蛇,看准机会再翻脸不迟。 “老和尚,你说【209】一起去下副本吧的这个云萝道宫我不了解,你来找我,和这座道宫又有什么关系?”宋清远揣着明白装糊涂。 阙一老僧笑道:“宋施主,你刚才还说明人不说暗话,自己这时却是装起糊涂,实在是不厚道。” 微微一顿,又道:“时间不早了,老衲就索xìng挑明吧。说起这座云萝道宫话可就长了,它的起源不知在几千年前,甚至是在万年之前。大约在汉代,这座道宫忽然离奇消失,其存在不见于史书,唯存于一些道门后裔口耳之间,一直流传至今。从古至今,这数千年来,道门后裔一直没有停止对它的搜寻,盖因前人曾言,云萝道宫有一部丹书,书记载着可延寿百年的丹方。对俗人来说。多活百年其实也就那样,终是免不了一死。但是对道门后裔来说,却是一个登堂入室,炼得真气的契机!” 宋清远听到这里,心亦是震撼。 他这一脉走是虽是旁门左道,但也算是道门的旁支,是以他知道。天地间的灵气虽然淡薄的几近于无,但毕竟是存在的。从理论上说,若是花上【209】一起去下副本吧三甲子的时间。当攒够灵气后,勉强是可以开辟苦海,炼得一丝真气的!奈何。人生而寿命有限,别说是三甲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能活过百年都是一种奢望! 如果,阙一老和尚所言不虚,那么这部丹书,绝对是天下所有道门后裔的福音! 对于道门后裔来说,延寿百年,再加上自身的寿命,活上三甲子绝对不成问题。()一旦熬到那时。若是有幸开辟苦海,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念及此,宋清远心便忍不住热切起来。 当然,热切归热切,该有的jǐng惕心却一丝也不曾松懈。 他看着阙一老僧。道:“先不说你口的丹书是真是假,我只问你,你这个开口老衲闭口老衲的和尚,也算我道门后裔?” 阙一老和尚笑道:“僧即是道,道即是僧,施主你着相了……” 微微一顿。他见宋清远一脸不以为然,又耐心的解释道:“说起来,我是如假包换的道门后裔,只是道途断绝,希望渺茫,我才投入佛门,试图另辟蹊径。” 这时,他没再自称老衲,而是用了俗人的自称。 他这话可信度还是蛮大的,宋清远立刻就信了七八分。 原因很简单,这世上的道门后裔虽然不算多,但也不是什么珍稀动物。自出生起,这些人就被长辈灌输了一肚子关于修道的知识,而且至少有一大半的人从此沉迷其,不可自拔。许多年来,这些道门后裔从未停止过探索,试图绕过灵气匮乏这一道坎,重新回到正途,可惜无一成功。说起来,宋氏一脉,早先也是道门正宗,一百多年前才走了尸气炼体这条道路,同样是为了避开灵气匮乏这一道坎。可惜他们同样没能成功,不仅如此,反而落了个旁门左道的名声。 阙一老和尚自称是道门后裔,为了避开道途天堑才投入佛门,这个说法至少在宋清远这里,还是觉得颇为可信的。 说起来,如果莫言也在这里,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和心声,必定会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心窃喜。 所谓命由天定,修道一途,也是要讲究背景的。 他有了左道人这个不知几千年前的便宜师父,绝对称得上是修二代,是标准的修途之的高帅富。 而阙一老和尚和宋清远和他相比,最多也就是草根阶层,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丝穷矮搓…… “宋施主,该说的老衲都已一一相告,你可曾有了决定?”阙一老僧问道。 宋清远微微皱眉,道:“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老和尚,这种好事,换做我是你,一人独享都来不及,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阙一老和尚笑道:“独木不成林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 宋清远冷笑道:“这话我自然听过,可是还有一个词叫做炮灰,不知老和尚你听过没有?” 阙一老和尚笑道:“炮灰么?呵呵,老衲要的是护法,可不是什么炮灰。对于修者来说,法地侣财,缺一不可,你若是肯为老衲座下护法,便占了一个‘侣’字,老衲又岂会亏待与你?宋施主,你实在是多虑了。” 宋清远依旧冷笑,一脸的不买账。 他行走江湖几十年,岂会被这种花言巧语迷惑? 阙一老和尚又道:“看来你是不肯信老衲……宋施主,这么跟你说吧,据老衲所知,这一百年来,道门后裔对云萝道宫的探索从未停止。几十年前,不仅有人找到了道宫的具体方位,甚至还从带出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些人最后都死的很惨!” 微微一顿,他盯着宋清远,又道:“宋施主,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些探索道宫的人无一善终么?” 宋清远冷冷道:“我连这云萝道宫都是第一次听到,哪知道这里面的蹊跷?” 阙一老和尚忽然叹了口气,满脸唏嘘道:“其实,当年探索道宫的人就有家祖,他在床上苦熬三年,受尽折磨,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过,临死之前,他老人家忽然悟透,那云萝道宫为什么去得回不得,又或是即便侥幸逃回,最终却依然免不了一个横死。其实原因很简单,那道宫深在地底,被yīn煞之气所包围。若是没有真气护体,弱者当时暴毙,强一点的即使逃出,也活不过三年!宋施主,你现在可明白,我为什么找你了吧?” 宋清远依然一头雾水,正要摇头时,心忽然一动,脱口道:“因为我身上的子母尸煞!” 阙一老和尚一脸欣慰,点头:“不错,老衲找你,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难得一见的尸煞。尸煞虽为污秽之气,但毕竟为yīn属,有它护体,至少三rì内可保无虞!” 微微一顿,老和尚微笑着又道:“宋施主,你现在还认为老衲是要拿你当炮灰么?” 宋清远不由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宋某现在也算是奇货可居。既然如此,老和尚,你应该是有求于我,又怎么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收我为护法?” 阙一老和尚淡淡道:“原因有三……其一,你的实力不及老衲,道门以修为论尊卑,你修为不够,只能做老衲护法。其二,云萝道宫的入口唯有老衲知晓,你若是也想分一杯羹,只有跟老衲合作。其三,云萝道宫的入口虽然只有老衲知晓,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却不在少数,所谓独木不成林,到时候少不得要你我齐心合力,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宋施主,合则两利,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他这三点,其实第一条最为重要,且隐隐透着杀机。 身为老江湖,宋清远自然能嗅得出这份不加掩饰的杀气。实际上他也知道,所谓护法只是表面说法,老和尚真正的用意其实是在立威,并以这种方式为将来的合作确定一个以他为主的基调。 宋清远微微沉吟,脸上yīn晴不定。 片刻后,他忽然问道:“老和尚,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这道宫的事情可不可以延后?” 宋清远摸不清这老和尚的底细,不想立刻翻脸,此一问,其实就是拖延之计。 阙一老和尚微微一笑,道:“老衲大略能猜出一些你的心意,无非是拖延二字。可惜,便是老衲能容你拖延,这天地时节却容不得你拖延。” 宋清远一怔,道:“什么意思?” 阙一老和尚道:“不要以为你的尸煞是万能药……云萝道宫里的yīn煞之气浓郁无比,若是你现在进去,依然逃不脱一个死字。唯有下月十五,云萝山的yīn煞之气会处在三十年一遇的cháo汐间隙,只有那时,你的尸煞才有用武之地。而错过了这个时节,下一次cháo汐间隙至少也要在三十年之后,甚至是更久!” 微微一顿,他似笑非笑的的看着宋清远,又道:“宋施主,你觉得自己舍得拖下去么?” 舍得么? 宋清远不由默然,如果这老和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绝对舍不得错过这次机会! 自己辛辛苦苦在世界各地辗转折腾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求一个‘真’字,求一线机缘么! 眼看机会就摆在眼前,若是不拼上一拼,便是死也不瞑目啊!(未完待续)RQ!!! 【208】云萝道宫{求月票和推荐) - 一品风流 - 图穷 众人围着看热闹,莫言听了几耳朵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向自己的黑sèQR走去。() 便在这时,有人惊呼道:“快看,快看,那群猫又来了。” 莫言闻声,扭头去看,果然见一大群黑猫大摇大摆的穿街而过。他大概数了一下,这群猫至少有两百多只,自一条小巷蹿出,乌泱泱一大群,旁若无人的穿街而过,胆小的一点的人,的确会被吓住。 “这倒是有些稀奇,一般而言,猫不喜群居,即使结伴而行,也只是几只而已,这么一大群猫,还真是透着些诡异。” 听人说与亲眼看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刚才听人说的口沫横飞,莫言也没觉得什么稀奇,但此时亲眼【208】云萝道宫{求月票和推荐)目睹后,心也是忍不住的惊讶。 最奇异的是,这群猫颇有组织xìng,穿街而过后,不紧不慢的向南边的一处公园而去。行进间,没有丝毫的凌乱,而是保持着相同的步伐。 看着这群诡异的猫,街道两侧的行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还有好奇的人跟着一起去了公园。 等这群猫消失后,路人的议论声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更加的热烈。 这时,从刚才的那条巷子,不紧不慢的又走出来一只黑猫。 这只黑猫皮毛光亮,仿佛披了一层黑sè的绸缎,行进间步态优雅从容,给人以一种看见了英伦绅士的感觉。 它缓缓而行。目不斜视。迈着优雅的步伐穿街而过。 “快看,这里还有一只猫!” 有人高呼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黑猫似乎也听见了这人的高呼,微微偏着脑袋,看了一眼这人。 这人的视线与黑猫的目光接触,不禁吓了一跳,道:“我靠,这……这猫的眼睛好古怪。” 旁人问道:“哪里古怪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吗?这猫【208】云萝道宫{求月票和推荐)的眼睛很人xìng化的,我刚才感觉到它好像在对我笑!” “老兄。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该吃药了……哈哈。” “你才该吃药了呢,这猫刚才分明就是在对我笑嘛!” 在两人的争论声,黑猫不缓不急的走过街面。踏上了人行道,看它的方向,应该也是往公园而去。 这时,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扭头往莫言这边看来。(.Com) 莫言早就看见了这只猫,本能的觉得它有些蹊跷,甚至开启了本我意识对它进行观察。 但任凭莫言怎么观察,也没看出半点异状。这猫无非就是皮毛光亮一点,身上干净一点。与普通的家猫、野猫并无区别。 黑猫扭头看了一会莫言,眼露出一些迷惑。 然后,它调转方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莫言身前。 “这猫绝对有古怪!”虽然本我意识并没有探测到什么异状,但莫言深信,这只黑猫绝对有古怪。 黑猫站在莫言身前,抬起头,用一种古怪的的眼神注视着他。 它的瞳孔很幽深,仿佛一潭深水。怎么也看不到底。 或许是因为这种幽深,它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很忧郁,而且带着淡淡的疑惑。 “这猫快要成jīng了吧!”看到这种眼神,莫言心忍不住的震撼,即便一个看遍沧海的老人。其眼眸也没这只猫来的深邃。看着它,莫言就仿佛看到了一种从深山走出的老妖。 黑猫静静看了莫言一会儿。忽然上前,在莫言的裤脚嗅了嗅,然后很人xìng化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这只猫消失在街角,莫言忽然想起,自己竟是忘了在它身上留个印记。 这只猫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如果不是周围看人脑的人太多,他绝对会将这只妖猫擒下,带回去看个究竟。 这一刻,原本在他心有些隐约的某个念头,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这天地恐怕是真的要变了……” 他微微摇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有一种感觉,在未来的rì子里,自己肯定还会见到刚才那只诡异的猫。 ……………………………… huā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宋清远离开小旅馆后,因为担心被国土局的人盯上,不敢坐车去岳阳市,而是选择步行离开了主城区。 两个小时后,他来到了郊外的一处铁路隧道,打算‘搭乘’货运列车去往岳阳。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保险的途径,毕竟这里是大陆,不是他所熟悉的南美洲,无论是坐车还是坐高铁,都有一定的风险。 这时,天sè已近傍晚,远处有炊烟升起。 宋清远坐在铁路边,默默的吸着烟。 来的路上,他问过一个老乡,大概在点左右,会有一辆货运列车从这里经过。 距离点还有半个小时,他并不着急,坐在路边开始计划去了岳阳之后的事情。 这时,沿着铁道,一个干瘦的老和尚缓缓行了过来。 宋清远瞥了这老和尚一眼,并未在意。 这个年近huā甲的老和尚多半是去往佛山参佛的苦行僧,这类僧人行路时,以脚量大地,从不假与舟车鞍马。 然而他没想到,老僧步步行来,却是在他面前停下,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宋清远微微皱眉,道:“老和尚,你有什么事情么?” 老僧微微一笑,道:“老衲尚缺一位护法,不知施主肯否屈就?” 护法? 宋清远忍不住好笑,道:“老和尚,你不是念经念傻了吧?算了。算了。看在你是出家人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了……” 说着,他从口袋取出几张百元钞票,递到老僧面前,道:“见面也是缘,老和尚,你要是有庙,这就算是我的香油钱。没有庙的话,拿去吃一顿素斋吧。宛陵三净斋的素斋不错,你可以去那里。” 老僧毫不客气的将钞票收下。却依然不肯走。 宋清远不想惹麻烦,却见这老僧腆着张老脸不肯走,没好气道:“老和尚,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老僧笑道:“宋施主。老衲千里迢迢而来,为的便是要收你为座下护法,好不容易寻找你,又岂会轻易离去?” 宋清远听了这话,心大惊,腾地站起,盯着老僧道:“你知道我是谁?” 老僧道:“宋氏一脉,远赴海外八十余载,从宋云山那一辈算起,你应该是第四代宋氏子弟。姓宋清名远。老衲没说错吧?” 宋清远微微眯眼,眸有淡淡凶光,道:“你对我宋家倒是很清楚,未请教,老和尚你又是哪方神圣?” 老僧道:“野僧一个,无门无脉,自号阙一。” 阙一? 宋清远翻遍记忆,确信从未听过这个法号,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下落的?” 阙一老僧道:“委托你去佛山的人与老衲有旧,老衲是从他那里得知你的消息的。” Fuck……宋清远心默默骂了一句。然后盯着老僧道:“你说要收我做护法究竟是什么意思?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阙一老僧道:“老衲不仅是来收你为座下护法的,也是来送你一场造化的!” 宋清远忍不住嗤笑,道:“老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说要送我造化,我倒想问问。这造化究竟是长生不死,还是能开辟苦海,炼得真气?” 阙一老僧没有理会他的嘲笑,淡淡道:“长生不死这种事你就不要想了,至于开辟苦海嘛,以你的年纪来说,似乎也不算迟……” 宋清远一怔,道:“老和尚,你不是在说笑吧?” 阙一老僧道:“眼下看似说笑,但将来未必不可成真……” 微微一顿,又道:“老衲就跟你直说了吧,宋施主,你可听说过云萝道宫这个地方?” 宋清远再次翻阅记忆,片刻后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阙一老僧道:“云萝为山,是很久以前的称谓,现下有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做葫芦山。” 宋清远一怔,脱口道:“就是宛陵森林公园里的那座葫芦山?” 阙一老僧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地方。古为云萝,今为葫芦,一代道宫圣地,竟然落了这么个俗名,实在令人唏嘘。” 宋清远这时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 说穿了,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古代修士的后裔,承袭虽然未断,但却已经找不到前进的道路。他在世界各地拼命折腾,挖古墓,盗人骨,掘古尸,无非是想找回已经断绝的路。 用句流行话来说,他的这种行为就是在世界各地不停的寻找发掘可能存在的副本。他在非洲大陆闹出的那场灭绝了千人的疫情,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副本,不仅寻到了已近绝迹的尸煞,甚至还炼成了子母煞。至于民俗村的那个副本则是功亏一篑,不仅被人抢了怪,最后还差点团灭。 阙一老僧此时虽然只说了一个开头,但其大意宋清远却是隐隐听出。 简而言之,老和尚口的云萝道宫同样是一个副本,而且还是一个前景十分看好的副本。 别的不说,单就老和尚口的‘一代道宫圣地”就足以说明这个副本的前景! 天下道宫千百座,又有哪个敢称圣地? 隐隐想明白了这些,宋清远心便知,眼前的这个老和尚就是来邀请自己组团,然后去刷这个所谓的‘道宫圣地’的副本。 当然,宋清远并不玩网络游戏,也不知道何为副本,但他的心的所思所想,用游戏术语翻译过来,便大抵如此。!!! 【211】入彀 - 一品风流 - 图穷 “没被证明过,并不代表不存在……”戚远山啜着茶,淡淡说道。(wwW。.) 张长青也不争辩,笑着问道:“戚老,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在张长青看来,此类话题实在没什么可争论的,倘若较真,别说是一晚上,就是一生的时间都争不完这个话题。此类话题只要稍微引申,就是唯物与唯心之争,关于两者的著作,可谓汗牛充栋,哪能争辩的过来? 他将话题引开,戚远山却抓住不放,笑道:“长青,我今晚来见你,恰恰就是为了这玄学。” 张长青一怔,随即道:“难道戚老是想要开办一个玄学会,需要人手帮忙?” 戚远山哈哈笑道:“玄学这【211】入彀种事物只能在小范围内讨论,没必要搞什么玄学会,没得惹人猜疑。” 张长青不解道:“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还请戚老明说……” 戚远山顿了顿,接上刚才的话题,道:“长青,你刚才说玄学从来没有被人真正证明过,这话不对。” 张长青闻言,倒是来了兴趣,道:“戚老,你是说……关于玄学的某些东西,其实是可以证明的?” 戚远山笑了笑,道:“不仅可以证明,而且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张长青眼睛一亮,道:“戚老,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戚远山笑而不语,看了一眼静立在七八米外的服务人员。 此处是张长青的一处住所。偌大的客厅内,除了他和戚远山。还有几位服务人员。 张长青见状,心会意。立刻将这几个服务人员赶出了客厅。 趁他说话间,戚远山将一枚白sè的玉佩纳入掌心,然后默默调息…… 这枚玉佩实际上是一件符器,是他这一脉祖师传下的威力最大的一件符器。戚远山得到这件符器已有三十余年,以血祭【211】入彀炼,rì夜温养。不敢稍有懈怠。这枚符器能自行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极冻之气,只要祭炼得当,即使没有真气。也可稍稍借用这件符器里的极冻之气。然而天地灵气稀薄,这种极冻之气积蓄起来极为困难,大约每十年,才能形成十二道极冻之气。对戚远山来说,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三十年余来,除了几次生死关头,他几乎没有动用过这件符器。(WWW.suiMeng。COm)算起来,此时符器内已经积蓄了足有二十五道极冻之气。 现在,他便要用这件符器。来勾动张长青入局。 张长青打发走服务人员,转过身,笑道:“戚老,现在没有杂人,做晚辈的可就拭目以待了。” 戚远山呵呵一笑,道:“长青,我要提醒你,下面你将看到的可不是魔术,此外。看过之后,也请你不要外传。” 张长青点头道:“这是自然。” 戚远山又道:“长青,将你面前的茶盏拿过来……” 为了证明这不是魔术,他刻意要来张长青刚才用过的茶盏。 茶盏,尚有半杯清茶,张长青将杯子拿起,递给了戚远山。 戚远山接过茶盏,道:“长青,你且看仔细了。” 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环握茶盏,同时勾动符器,将极冻之气引出。 张长青看的分明,戚远山的掌心忽然泛起一道肉眼可见的白sè雾气,这雾气氤氲升腾,即使隔着一米远,也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冰寒…… 张长青瞪大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同时心大呼,这不可能!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随着白雾的氤氲,只两三秒钟,茶盏里的茶水就被冻成冰坨。 随即,那白玉似的杯壁同样经受不住雾气的侵袭,啪的一声裂开! 张长青忍不住轻呼出声。 然而,这仅仅只是雕虫小技,戚远山想引他入局,自然不会就这么草草结束。 “长青,这算不了什么,你且往下看。” 戚远山微微一笑,忽然伸手一指,一道rǔ白sè的雾气便如同利箭般从他指尖shè出,将几米外的一个近一米高的装饰花瓶打得粉碎! 张长青转头看去,却见那花瓶不仅被击碎,而且碎片上雾气缭绕,经不住那种极度的酷寒,竟是再次碎裂,化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粒…… 张长青张大嘴,呆呆的看着一个硕大的花瓶碎成满地的瓷粒,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种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瞬间就颠覆了他的观念,摧毁了他的认知…… 戚远山见他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心微微得意,嘴角撇出一抹隐藏的很好的笑意。 半晌后,张长青从失神的状态醒来,转身看向戚远山,苦笑道:“戚老,我现在恐怕得叫你一声老神仙了!” 戚远山大笑,道:“长青,过了,过了……一点微末道法而已,岂敢当神仙二字?” 张长青深吸了口气,平缓着起伏的心情,叹道:“读了十几年的书,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原以为天下事,我不知道的已经不多,但现在才晓得,坐井观天这四个字,说的就是我。” 戚远山正要说话,却见张长青神sè一正,道:“戚老,我相信您今晚来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展示这一幕。您老就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效劳的?” 张长青何等jīng明的人物,虽然被刚才那一幕震的心神失守,但立刻就缓过神来,并本能的判断出,戚远山今晚的来意绝不单纯。 戚远山道:“谈不上什么效劳……长青啊,我今晚来找你,其实是寻求你的帮助的。” 张长青道:“您老请直说,只要我能办到,决不推辞。” 他这话倒是由衷之言,眼前这老头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神仙,但毕竟有神奇之处,与之交情越深,对自己就越有好处。 戚远山道:“刚才你已经亲眼见过,玄学的确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如果我说,这世上有某种东西可以延寿一甲子,甚至是百年,你相信么?” 张长青闻言,心顿时一跳。 戚远山的这番话,如果放在十分钟前,他必定嗤之以鼻。但刚才那道玄妙无比的白sè冰寒之气,却是真实存在的,并颠覆了他保持了数十年的认知和观念。 连这种只存在于电影和小说里的‘道法’都已显世,延寿百年这种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张长青只犹豫了几秒种后,就肯定的点头,道:“我相信!” 相信就好……戚远山心暗喜,知道张长青已然入彀。 “长青,我实话告诉你,我来宛陵其实是为了一桩大事!” “此事说起话长,若从源头说起的话,至少要追溯到数千年前……” 戚远山浅浅的啜着茶,将自己的来宛陵的意图掐去最重要和不可说的部分,娓娓道来。 他的这一番话,与阙一老和尚和宋清远说的话大同小异,听得张长青眼异彩连连。 半个小时后,戚远山将手茶盏放下,道:“总之,刚才说的这些就是我来宛陵的目的。那云萝道宫虽然不见与史册,但你若是用心去查,还是能找到一些踪迹的。唯一可惜的是,我师父去的很突然,没有留下这座道宫的具体方位。而我又人单力薄,身躯老迈,所以,我想请长青你助我一臂之力!” 张长青听到这里,心激荡,难以自持,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真的有可以延寿百年的东西么? 戚远山见他神sè异样,又道:“长青,你可曾听见我刚才的话?” 张长青醒过神来,道:“戚老,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好了。” 他这话已是等于答应帮助戚远山,不过,究竟怎么去帮,这却是两说了。 延寿百年固然诱人,但在张长青看来,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锦上添花这样的帮助,他绝对不会推辞,雪送炭也无不可,但若是要让自己去替他人火取栗……呵呵,这种事还是敬谢不敏了! 戚远山道:“长青,今天这件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么?” 张长青点头道:“放心吧,戚老,这里面的轻重我拎得清。” 戚远山道:“好,那我就跟你说说我下面的打算……宛陵市接连出现了两件大事,一是民俗村的疫情,二是明园的地下军火库和宝藏的出现。为此,包括zhèng fǔ、媒体以及广大市民们,都热闹了好一阵子。 热闹过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上位,有人离岗。 比如说A省国土保卫局,今天就迎来了一位新boss! 原本的蔡局长在最近发生的几此突发事件当,虽无大过,但也没有什么功劳,尤其是在预jǐng机制方面,做的很不好,几次突发事件当,基本都是处于被动状态。所以,在军火库的事件稍稍平息后,一纸调令将他调离了A省。 新上任的局长叫做方政,比蔡局长要年轻很多,今年才四十二岁。 他并非是孤身上任,和他同时赴任的还有一位莫言的‘老熟人’,路梁! 方政上任的第一天,就撤掉了国土局行动科的科长,并由路梁担任。 其后,他调来所有关于莫言的档案,整整研究了一天。 最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协临的手机,邀请他重返岗位……(未完待续)RQ!!! 【210】合作达成 - 一品风流 - 图穷 宋清远已经彻底心动,但是对所谓护法却是难以接受。() 大家同是道门后裔,在云萝道宫的事情上各有所求,亦是各有所持,你又凭什么压我一头? 他心不忿,便道:“老和尚,合作没问题。但既是合作,就该拿出合作的诚意来。你要收我做什么劳什子的护法,是不是太过妄自尊大?” 微微一顿,又道:“按照你的说法,云萝道宫的入口只有你知道,我姑且相信你。你要求主导权,也无可厚非,我也能接受。但这只是暂时的,做完这件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的我独木桥。至于什么护法,你还另寻他人吧。” 阙一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宋施主,护法【210】合作达成一说,无非是个噱头,真正的意思你我心都很清楚。所谓蛇无头不行,无论什么样的合作,总要有个主次。既然你能明白这层意思,护法什么的,就当是过耳轻风,随它去吧。” 宋清远闻言,脸sè略略缓和,道:“这还差不多。” 阙一老和尚道:“不过丑化须得说在前头,你我的合作既然分了主次,那么在合作结束之前,你必须言听计从,不可随意敷衍……” 话未说完,宋清远便打断他的话,翻起白眼道:“难道你要我当炮灰,我也得言听计从么?” 阙一老和尚严肃道:“老衲自然不会拿你当炮灰,你若不信。老衲可以先祖之灵发下毒誓。但你也不得有敷衍之举,更不许半途而废,做阵前逃兵。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他yù言又止,但眼神sè却是yīn寒一片。 宋清远也想探探这个老和尚的底细,于是冷笑道:“否则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就是互相探底的时间。两人都是道门后裔。信奉的是以修为论尊卑,说一千道一万,最后依然免不了兵戈相见。【210】合作达成手底见真章。 对此,两人早就心知肚明。 阙一老和尚也不多言,僧袍忽然无风而起。干瘦的身躯竟是瞬移般出现在宋清远面前,其速度快的骇人听闻! 宋清远心早有戒备,但依然被老和尚的速度吓了一跳! 自从炼化了自非洲大陆得来的尸煞,他的速度以及**的强度大幅度上升。尤其是速度,至少是从前的一倍,他自认,即便全天下的道门后裔聚在一起,单论速度的话,自己至少也能排在前三。(wwW。.) 然而此时,阙一老和尚的速度却远在他之上。其势若电,眨眼就出现在他面前。 宋清远倒也不慌,速度再快,没有足够的攻击力也是白搭! 眼见老和尚一只仿佛鸡爪般的枯瘦的手向自己咽喉探来,他脚下不丁不八。举手格挡…… 他以尸煞炼体,体质不敢说是坚若jīng铁,但也相去无多。 阙一老和尚面带微笑,却是心有成竹,右手成爪,狠狠抓向宋清远的左臂。 宋清远立刻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大力。一阵噗噗的轻响后,手臂上的袖子立刻分崩离析,化成片片蝴蝶。 所谓人老力不衰,阙一老和尚手上的力道之大,多少让宋清远有些意外,不过在他看来,也就仅此而已,尚不能突破自己的防护。 横臂格挡住阙一老和尚的攻击,宋清远便思谋着顺势反击,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尝尝被尸煞缠身的滋味……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sè忽然大变! 阙一老和尚攻击被阻后,却是顺势变招,化爪为指,对着宋清远的咽喉处轻轻一弹。 这一弹看似风轻云淡,但却有无形的劲力透指而出,带着森森杀气! “这老不死难道炼成了真气?” 虽然明知道这个可能xìng不大,但宋清远见到一指无形劲力袭来,依然是骇的面无人sè! 说时迟,那时快,他来不及细想,凭着本能在最后关头将脖子向右移动了十公分,堪堪躲过这无形的劲力。 这道劲力去势不坠,啪的一声击在宋清远身后的一棵树上,木屑四溅后,树干上现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浅坑! 阙一老和尚并未得势不饶人,见宋清远面sè惊骇,便立刻收手,脸上略带自得,笑道:“宋施主,老衲这一招如何?” 宋清远看着树干上的浅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自己再怎么皮糙肉厚,怕也是经不住这一指吧? 宋清远心清楚,自己虽有尸煞护体,连一般的普通刀刃都不能使自己受伤,但遇上这种无形劲力,却是力有不逮。所谓一物克一物,这种无形劲力阳气十足,正是尸煞最大的克星! “竟然是内气外放……老和尚,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清远见阙一老和尚收敛了杀机,稍稍松了口气,而后耐不住心好奇,开口问道。 阙一老和尚笑道:“宋施主,你这一问可是逾界了。” 宋清远闻言,面sè不禁一滞,知道自己犯了道门最大的禁忌。 道法三千,各有玄妙,但却是你玄你的,我妙我的,大家各不相干,亦是各不相问。这是传了数千年的规矩,也是禁忌。宋清远因为好奇,方才脱口而问,此时被老和尚一句话堵了回来,倒是闹了个尴尬。 阙一老和尚见他尴尬,却是旧事重提,笑吟吟道:“宋施主,你若是肯真心皈依,为老衲座下护法,这法门就是传了你又何妨?” 宋清远虽有贪心,但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旷达和〖自〗由随心,哪肯为他人驱遣? 他摇了摇头,道:“老和尚,我还是那句话,合作可以,其他的……你还是省省吧。” 阙一老和尚也不勉强,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合作就算达成了?” 宋清远见这老家伙胡萝卜加大棒的招数使得纯熟,而自己又确实无法拒绝云萝道宫的诱惑,于是很光棍的道:“在云萝道宫的事情结束之前,我都听你的,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只要不是拿我当炮灰,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阙一老和尚呵呵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宋施主,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的。” 宋清远道:“老和尚,废话少说,现在距离下月十五还有四十多天,我们需要要做些什么准备?” 阙一老和尚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有的事情老衲都已安排好,你无需cāo心。” 宋清远道:“难道我们就干等着么?” 阙一老和尚笑道:“倒也无需干等,趁有闲余,不如陪老衲走一趟佛山吧。” 宋清远奇道:“去那里做什么?” 他此行本就是要去佛山的,但有了云萝道宫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副本,佛山之事,早就被他抛到霄云外。 阙一老和尚笑道:“老衲是出家人,佛山寺庙如云,是佛家圣地,老衲去那里岂不是理所当然?” 宋清远心冷哼,自然是不信老和尚的说辞。 不过话又说回来,闲着也是闲着,随老和尚去往佛山,若是机会合适,倒是可以顺手完成那件委托。 下一刻,宋清远又想到,自己的委托人和这老和尚关系匪浅,难道这老和尚去佛山也是为了那些海外奇珍? 他正思量着,却见阙一老和尚将随身的布包打开,然后取出里面的衣物,将身上的僧袍换下。 几分钟后,一个面容古板的老学者便在宋清远的注视下,新鲜出炉。 阙一老和尚见宋清远一脸的惊讶,淡淡道:“你现在可以叫我杜阙教授。” 宋清远怔了一会儿,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伪装,少了那身僧袍,我们走在一起就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阙一老和尚却道:“这可不是什么伪装,这是我真正的身份,昌南大学历史系教授杜阙!” 宋清远闻言,不禁目瞪口呆,他这才注意到,这老家伙的头顶上是没有戒疤的! 阙一老和尚见他看着自己点头顶,于是摸出一顶假发,慢悠悠戴上,又道:“当然,我这僧人的身份也不是假的,不像你身上那些各国的假护照,我包里的度牒可是正儿八经的。” 宋清远忍不住道:“两个〖真〗实身份,你忙得过来么?” 阙一老和尚笑道:“何须忙?阙一虽然不是假的,但只存在于度牒之上,平时云游四海,踪迹渺茫。只在需要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宋清远闻言,心一动,喃喃道:“我若是弄个四处传道的牧师身份,似乎也不错。” ……………………………… 夜sè深沉,在这种城市的某个地方,同样有人在谈论云萝道宫。 只不过,与阙一老和尚的开门见山和单刀直入相比,这场谈论则要缓和许多,甚至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忽悠。 “长青,你一直说对玄学有兴趣,我倒想问问,你这个有兴趣,是真有还是假有?” 戚远山浅浅啜了。茶,笑吟吟的问道。 张长青坐在他对面,闻言后,笑道:“兴趣肯定是有,但说句您不爱听的,玄学这种理论从来没有被真正证明过,我这兴趣至少谈不上浓厚。” 他口如是说着,心却是奇怪。 戚远山白天打电话给他,说是有事相谈,但见面之后,却迟迟不说主题,而是将话题一直在玄学上打转。!!! 【213】孙家老宅 - 一品风流 - 图穷 次rì傍晚,甘蓝将头发盘起,一身黑sè套裙的装扮,俏生生出现在莫言面前。(.Com) 莫言略有惊讶,打量着她,笑问道:“蛮敬业的嘛,特意去买的衣服?” 甘蓝笑嘻嘻道:“哪儿呀,这是我小姨的衣服,怎么样,我穿起来还不错吧?” 她转了个圈,展示着纤细的腰肢和被套裙紧紧裹着的臀部,以及裙下修长的小腿。 虽然略带一些青涩,但不得不说,她的这身装扮的确很吸引人。 莫言笑道:“不错,不错……” 微微一顿,又道:“还记得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么?” 甘蓝道:“放心吧,忘不了……面无表情,目不斜视,闭口不言,谁敢看姐,【213】孙家老宅姐就瞪他,总之要表现出低调的杀气来!” 莫言笑道:“记得就好……行了,去准备晚饭吧,吃完饭,黄胖子差不多就要来了。” 甘蓝噘嘴道:“喂,拜托你,我这身衣服可是借来的,万一弄脏了,谁给你当助手,撑门面啊?” 莫言不以为然道:“泡两碗面而已,哪会弄脏衣服?去吧,去吧……” 在36号院,甘蓝就是丫鬟的命,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最终还是噘着嘴跑去厨房泡面,不多时,就捧着两碗面走进客厅。 莫言接过碗,就着冰箱里的咸菜和火腿肠,吃的不亦乐乎。 甘蓝肚子不是很饿,有一筷没一筷的吃着。吃了小半碗面后,问道:“大侠,你还没跟我说今晚到底降的什么妖,伏的什么魔呢。” 莫言自信,今晚必定能解决掉孙明远这块心病,这事倒也没必要遮掩,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甘蓝听完。忍不住道:“哇,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房间保留了十几年?虽然我很敬佩这人的执着。但我必须要说,这家伙绝对是个【213】孙家老宅妹控啊!” 莫言瞪了她一眼,道:“过分了啊……孙玉英都死了十几年。不要说这种没营养的无聊话。” 甘蓝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立刻乖乖吃面…… 吃完面,不等莫言吩咐,她就很乖巧的将碗拿进厨房洗涮。 等她将碗洗完,黄留夏的车已经停在了36号院的门口,并按响了喇叭……黄留夏看到甘蓝时,略略有些惊讶,看向莫言,问道:“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莫言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甘蓝,今晚将充任我的助手。对了,裘晚晴是她小姨,你认识的。按辈分,她管我叫叔。” 话刚说完。就被甘蓝在背后掐了一下,女孩显然不乐意自己的辈分凭空矮了一辈。 黄留夏笑道:“原来是裘小姐的侄女,幸会幸会。” 甘蓝笑嘻嘻道:“大叔,你就是那个很牛气的方正公司的老总?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该找实习单位了,到时去你们公司呗?” 黄胖子很喜欢这丫头的自来熟和不畏生。笑道:“欢迎,欢迎!” 寒暄几句后,三人上了黄留夏的车。 除了莫言,谁都没有注意,车还有一个‘人’…… 小云萝坐在后座,小脸上满是兴奋。对她来说,能帮老爹做事,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是个吃白饭的啦! 不过,她的这种兴奋仅仅保持了几分钟,很快就被车窗外繁华的夜景冲淡。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葫芦山,这花花世界里的繁华夜景,立刻就吸引住了她。 在电视和电脑里,这样的景sè她看过很多,但那毕竟是虚幻的,看过既忘。 而眼前这真实无虚的景sè,不仅是sè块的组合,还包括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和味道,以及大街上红男绿女那眉间的情绪,眼的yù望…… 小云萝贪恋着窗外的景sè,看的目眩神迷,若不是老爹就坐在车,她很想跑出去溜一圈。 “莫言,今晚这戏你打算怎么唱?另外,需要我做些什么?” 黄留夏边开车便问道,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达孙明远的那座老宅,有些事情他必须提前问个明白。 莫言道:“今晚的戏没有剧本,总之就是随机应变。至于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介绍我出场就可以了。记住,我是孙明远从港埠请来的通灵师,有着港埠通灵师协会颁发的执照。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吹好了!” 黄留夏摇头苦笑,道:“你这家伙,这卖关子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孙家老宅的客厅内,二十多个人济济一堂,或坐或站,都将目光投向客厅正的孙明远。 这些人全是十五年前那次聚会的宾客,论身份,绝大多数与孙明远沾亲带故。 早在大半月前,他们接到孙明远的电话或者通知,说是要以孙玉英的名义组建一个慈善基金会,希望大家能捧个场。 孙明远向来低调,名气在外并不彰显,但其身家之雄厚,对这些亲朋故友来说,却并不是什么秘密。 接到电话和通知后,没有人傻到拒绝这个邀请。要知道,自孙玉英死后,孙明远和他们的关系就愈渐疏远,即使几个堂表兄弟之间,也极少走动。现在孙明远主动发出邀请,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知道孙明远底细的人,就没有不想攀上他这棵参天巨树的。 有句话叫做名利遮人眼,接到通知的这些人当,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孙明远拟定的见面的rì子,恰是孙玉英的忌rì。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来到老宅后,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孙明远邀请的人并非自己一人,而是济济一堂,足有近三十人的规模。然后,他们又再次惊讶的发现,聚集在这里的人,竟然与十五年前那个晚上的宾客一模一样! 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孙明远这次的邀请,其目的绝不单纯! “明远,这饭也吃过了,茶也喝过了,你把我们请来老宅,到底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一位五十出头的男子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他是孙明远的表兄,这十几年来,关系虽然渐渐疏远,但比起其他人来,彼此间总算还有走动。 孙明远笑了笑,道:“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就是我跟大家说的慈善基金,我准备拿出三个亿,以小妹的名义建立一个基金会。在座的各位,如果谁有兴趣,大家可以共襄义举。” 他这话并非虚言,而是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孙玉英的死一直没能查清真相,他一直提不起心气去做这件事。 孙明远的表兄道:“这是善事,也算是为玉英积yīn德,算我一个。最近经济形势持续走低,我的时间也多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过来帮你cāo持这个基金会。” 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却是借机诉苦。 孙明远听在耳,只是一笑。 如果今晚真的能去掉肚的这块心病,他一点都不介意让这些往昔的亲朋故友沾些便宜,权当是今晚的出场费了…… 表兄又道:“明远,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孙明远道:“可能大家也意识到了,今天是小妹的忌rì,换句话说,十五年的今天,是小妹被害的rì子。” 他眼渐渐露出一抹令人畏惧的光芒,梭巡着众人,沉声道:“这十五年来,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一闭眼,就总能见到小妹哭着对我说,她死的好惨……诸位,相信大家也知道,当年杀害小妹的凶手就在你们间。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初没有查出来,却不代表今天也查不出来。诸位,你们都是我的亲朋故友,今天将大家请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查出当初杀害小妹的凶手!当然,我用的方法的确有点过分,但请看在小妹的面子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大家原谅!” 说着,他朝众人深深一鞠躬,道:“诸位亲朋好友,明远在这里向大家陪个不是,过了今晚,各位有什么需要明远的地方,明远决不推辞!”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恍然之余,也生不出什么气愤之心来。 严格的说,除了凶手之外,今晚的这个聚会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 “过了今晚,各位有什么需要明远的地方,明远决不推辞!” 只凭孙明远这句话,众人这一趟就没白来。 孙明远话音刚落,刚才的那位表兄第一个站出来道:“明远,你这话说的不对,玉英也是我的妹妹,你想找出凶手,难道我就不想么?老实说,你刚才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见外了。” 说着,他转向众人,又道:“各位,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这可不是明远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大家的事情,只要能找出杀害玉英的凶手,别说是跑一趟了,就是跑十趟八趟,我们也是在所不辞!是不是,各位?” 随着表兄的表态,其他人也都纷纷慷慨激昂的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是一个最好的与孙明远重新拉近关系的机会,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不肯错过。 “谢谢,谢谢诸位了!”孙明远向众人拱手致谢。 这时,黄留夏从门外走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未完待续)RQ!!! 【212】通灵师 - 一品风流 - 图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今外,概莫能外。() 小至一个班集体,大到国家zhèng fǔ,总会有圈子和派系。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只有一个声音’的时代。 张政新任A省国土保卫局的局长,便是不同的声音、不同的看法所导致的产物。 就如同zhèng fǔ与军队一样,有鸽派就用鹰派,有老成谋国的,便有慷慨激进只争朝夕的。在国土保卫局这个圈子里,张政显然属于后者。 所以,他来到了A省,来到了宛陵,并将视线锁定了莫言。 ……………………………… 莫言浑然不知,在自己看似平静的生活周围,已有数道暗流正潜伏酝酿。 如【212】通灵师果他能看到这些潜流,就会知道,自己的人劫多半就会应在这些人的身上…… 这一天,天气晴朗,风和rì丽。 36号的后院,依旧热闹,梅清浅和甘蓝坐在水潭边,一人一只钓竿,有说有笑的钓着鱼。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后,梅清浅已经彻底痊愈,现在不仅已经可以独自行走,容貌也已完全恢复。除了气质上稍显羸弱一些,其他方面与健康少女没任何区别。 莫言走到池塘边,却听见两个女孩正在那抱怨。 “好奇怪,以前这些鱼好傻的,几分钟就能钓起来一条,现在却死活不咬钩……气死我了,屁股都坐酸了。”甘蓝嘟着嘴说道。 梅清浅也道:“是挺奇怪的……可能是这些鱼儿吃饱了吧?” 莫言在一旁听得好笑,池塘的鱼儿早被云萝用野果喂刁了嘴,哪还肯吃这些没滋没味的鱼饵? 他有心告诉这两个女孩,用木亭边的野果做鱼饵肯定能钓上鱼。但看了看正骑在树上,对两个女孩虎视眈眈的小云萝,最终还是闭住了嘴…… “咦,莫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梅【212】通灵师清浅看见莫言,立刻笑吟吟的打招呼。 莫言笑道:“刚来……怎么样,钓了几条鱼?” 梅清浅还未说话,甘蓝便气呼呼的道:“你是不是早上给这些鱼儿喂食了?一条都不咬钩,气死我了。” 莫言笑道:“我连我自己都懒得喂,就别说这些鱼了。” 甘蓝听了这话,立刻表示同意,点头道:“这倒是,看来我是冤枉你了。(wWw。。com)” 莫言见梅清浅的气sè相当不错,问道:“清浅,你的身体已经大好,有没有什么打算?” 梅清浅腼腆的笑了笑,道:“莫大哥,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 ” 微微一顿,她继续道:“我想好了,我要去学校读书……” 莫言笑道:“不错的选择……以你的底子,可以直接进大学读书。不仅可以学到知识,也可以和同龄人做更多的交流。” 梅清浅八岁患病,但学业却一直没有放下,十年的时间,在家教的指导下,她已经学完从小学到高的所有课程。论基础的扎实,甚至更胜普通的高生。这要归功于梅家高薪聘请的那些高质量的家教,更要归功于她的心无旁骛。有位家教曾说,以梅清浅现在的基础,若是参加高考,超一流的学府不敢说,但报考一流学府,绝对是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稳。 当然,以梅家的底蕴来说,学历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梅清浅需要走出病房,和这个社会彻底的接轨。而去大学读书,显然是一条最佳的途径。在那里,获取知识是次要的,和同龄人交流才是主题。梅清浅在病房里待得太久,有一定程度的自闭症和自卑心理,别看她在莫言和甘蓝面前像个正常人,言笑无忌。但在陌生人面前时,却总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与人交流。 莫言听她主动说起要去读书,心也是为她感到高兴。 “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大学?” 莫言知道,以梅家的底蕴,无论去哪家学府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多就是不要那张毕业证书罢了。 梅清浅笑道:“哪儿都不去,就在宛陵读书。” 莫言不由一怔,随即看向一旁的甘蓝,道:“清浅是要去你们学校?” 甘蓝笑眯眯的点头,道:“然也,这是本小姐的建议!有本小姐在,保管清浅在学校横行无阻,称王称霸!” 莫言不禁有些担心,有甘蓝在,梅清浅的确能更快的融入同龄人当,但是……这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 莫言可没忘记第一次见到甘蓝时的情景,还有她那些不着调的同学。 甘蓝见莫言脸上的疑虑,没好气的道:“喂,喂,你什么表情啊?本小姐现在早就改邪归正了,你不要拿老眼光看人好不好?” 莫言笑道:“好吧,好吧,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参合了。” 梅清浅咬着唇,有些担心的问道:“莫大哥,你不喜欢我留在宛陵读书么?” 莫言心说,如果可能的话,我绝对建议你去一家更好的学府。 不过他也知道,这话一出口,得罪了甘蓝事小,以梅清浅现在的心理状态,多半又要抑郁了。 “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是否觉得快乐,如果你觉得留在宛陵比去其他地方好,那就留下。” 梅清浅闻言,立刻高高兴兴的点头,道:“那我就留下了……到时候我会和甘蓝姐一起来蹭饭,莫大哥会欢迎么?” “欢迎,当然欢迎。”莫言笑道:“我这院子冷冷清清,麦穗又经常跑外景,多一个人就多分人气。” 说话间,莫言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取出手机,按下通话键,道:“我是莫言。” 电话传出的是黄留夏的声音,道:“莫言,明天就是明远妹妹的忌rì,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莫言道:“放心吧,我这里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黄留夏道:“那行,明天我过去接你,你定个时间吧。” 莫言道:“晚上吧……” 黄留夏惊讶道:“晚上?难道你白天有事?” 莫言笑道:“晚上才有气氛嘛。” 他之所以要求黄留夏晚上来接自己,主要原因是白天的时候,云萝无法长时间待在强光之下。 黄留夏不知道莫言口的气氛究竟指的是什么,便道:“又不是拍鬼片,还要什么气氛?” 莫言笑道:“教授,这话可给你说着了。” 黄留夏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解释道:“上次孙明远不是问我以什么身份出现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明天晚上,我会以通灵师的身份出现。” “通灵师?”黄留夏惊讶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所谓通灵师,其实是西方用语,在东方,大抵就是神汉巫婆之类的存在。这类人,自称能沟通yīn阳,与逝者对话。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基本就是无稽之谈,即便在莫言这个修士眼,这类存在同样显得荒谬。连自己这个纯正的神魂修士都无法与鬼魂沟通,更何况那些神棍巫婆? “通灵师当然只是个幌子,不过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幌子,就像魔术师的道具一样……”莫言解释道。 黄留夏知道莫言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卖关子,听到这里,也不打算细问,笑道:“随你吧,只要你能解决明远的这块心病,你就是自称玉皇大dì dū没问题。” 莫言哈哈笑道:“既如此,爱卿跪安吧,朕要用膳了。” 黄留夏哭笑不得,道:“你这家伙……得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甘蓝立刻凑了过来,道:“大侠,明晚准备去哪里行侠仗义,带我一起去呗?” 莫言笑道:“本天师明晚要去降妖伏魔,到时会降下一十八道紫霄神雷,我怕会波及到你,所以……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甘蓝嬉皮笑脸的道:“就你身边最凉快,大侠,带我一起去见识见识呗。” 换做平时,甘蓝也没这么好奇,但是刚才她亲耳听见莫言说起什么通灵师,心立刻就好奇起来。 她从小被‘鬼’吓过,对这类的事物可以说是畏惧到了骨子里,但人的心理往往很奇妙,她越是害怕,好奇心也就越甚,总想探个究竟。说起来,她之所以和莫言认识,正是因为这份好奇心。 莫言自然不肯带着一条小尾巴去‘降妖伏魔”人都是惯出来的,这次答应了,下次这丫头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甘蓝见莫言坚持不肯带自己去长见识,眼睛骨溜溜一转,道:“大侠,魔术师出场还有个美女助手呢,更何况你这个大通灵师?人靠衣装马靠鞍,没有助手就没有气场,没有气场就没有形象,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多寒酸呀。” 微微一顿,她拉着莫言的袖子直晃,又道:“大侠,你就带上我呗,有我这么一个美女助手在旁边,多气派呀!” 莫言忍俊不禁,不过细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道士身边有道童,老和尚身边有小沙弥,自己这个通灵师身边好像的确少了点什么。 想到这里,再看甘蓝一脸苦兮兮讨好的样子,于是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 甘蓝见莫言答应,立刻欢呼出声,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问题,我都听你的。” 一旁的梅清浅见状,眼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214】心有大爱的四有新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听黄留夏说莫言已经到来,孙明远的眼掠过一丝jīng光。()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虽然直到目前为止,他尚不清楚莫言会用什么方法找出真凶,但他对这个年轻人却是充满了信心。 孙明远对莫言的信任来自几个方面,并不仅仅是因为和莫言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惊艳。 通过其他渠道,此时的他,对莫言的了解要比第一次见面时深刻的多。 比如说民俗村的疫情的内幕,在外界可以说是绝密,但孙明远却通过一些关系知道了一鳞片爪。而莫言在疫情的作用,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最重要的是,孙明远认识一个对莫言最为了【214】心有大爱的四有新人解的人,那就是京都梅园的主人梅三鼎。 梅三鼎来宛陵后,两人曾经喝过一次茶,言谈不知是谁先提起了莫言,孙明远这才晓得,梅三鼎那个得了怪病的孙女,在莫言的回chūn妙手下,竟是已经彻底痊愈! 两人谈起莫言,梅三鼎对这个年轻人可谓推崇备至。尤其当他得知莫言已经接受孙明远的委托,意yù查清十五年前杀害孙玉英的真凶时,不禁哈哈大笑,只说了一句话。 “明远啊,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你孙家的这件悬案,若是连他也破不了,这天下间就再没人能帮到你了!相信我,这小子肯定会把这事办的妥妥的!” 就因为梅三鼎的这句话,孙明远才彻底的定下心来。并且提高了对莫言的重视。 也因此,才有了明园赠送钻石卡的那一幕。 “明远,莫言就在门外,是不是现在就叫他进来?”黄留夏问道。 孙明远道:“我怎么介绍他?” 黄留夏憋着笑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孙明远闻言,脸sè立刻变得古怪起来,道【214】心有大爱的四有新人:“留夏。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黄留夏笑道:“即使是开玩笑,也是他在开玩笑,可不关我的事。” 孙明远不禁摇头苦笑。道:“算了,术业有专攻,他既然选择了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们全力配合就是。” 黄留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家伙的大脑沟回和别人不一样,不能以常理揣度。(wWw。。com)” 微微一顿,又道:“我这就叫他进来,这里你安排一下。”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此时已是沸沸扬扬,众人虽然知道了孙明远的意图,却不晓得他会以什么样的方法来查清楚十五年前的悬案。 “老实说。我能理解明远的心情,可是十五年前都没能找出凶手,十五年后再来旧案重提,我看希望不大。” “这也未必,十五年前的科技和现在不可同rì而语。以前破案主要靠大脑,现在破案主要靠科技。明远大哥既然时隔十五年之后把大家聚在一起,想必早已成竹在胸。” “行了,行了,你们就少说几句,究竟能不能找出凶手。待会不就知道了么?不过说起来,我是真心希望今晚能有个结果,找出害了玉英的凶手。说句粗话,这个狗rì不仅害了玉英,连带我们也跟着倒霉。想当初,咱们跟明远的关系多好啊!十五年前,我的那间小公司势头正好,当时和明远都已经谈妥了注资的事情,结果因为玉英被害,合作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否则的话,我现在的身家怎么也得上亿了!” 这人的这句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时间,旁边的几人纷纷应和。 孙明远见众人议论纷纷,拍了拍掌,道:“诸位,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位专家,他也是我请来查找真凶的人。” 说着,他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向客厅的门口。 顺着孙明远的视线,众人皆是好奇的看向门口,想看看孙明远口的专家是否长着三头臂。 客厅的门被人从外推开,黄留夏首先出现,很有点管家风范的微微弯腰,伸手虚引…… 接下来,便是美丽的女助手登场,甘蓝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咔哒咔哒走进客厅,像个女特务似的冷冷的环视着众人,待客厅完全冷场后,这才让出道路,现出身后的正主。 这架势,搞得好像委座出场似的……莫言心好笑,走进了客厅。 “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黄留夏站出来,高声道:“这位是来自港埠的通灵大师莫言先生。莫先生是港埠通灵师协会的会员兼副会长,在港埠有着极高的声誉。今晚,他将主持召灵仪式,沟通玉英的灵魂,以此来指证杀害她的凶手!”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我没听错吧,这个胖子刚才说的是通灵师?” “搞什么名堂,这不是封建迷信么,简直是乱弹琴!” “就是,什么狗屁的通灵师,就是咱们乡下的那些神汉巫婆嘛!” “明远这是怎么了?这完全就是病急乱投医嘛,怎么会找个神汉来查案子?” 众人议论纷纷,孙明远见状,高声道:“诸位,有什么话大家慢慢说,不要大声嚷嚷。” 这时,他的那位表兄站出来,道:“明远,我来说几句吧。” 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莫言,接着道:“明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位什么通灵师……我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唯心了?破案子嘛,总的讲究个真凭实据。这位大师既不是jǐng察,也不是刑侦专家,总不能他说谁是凶手,谁就真的是凶手吧?” 旁边一人说道:“就是,在找凶手这件事情上,大家绝对是义不容辞,但是找个什么通灵师来破案,这也也太儿戏了吧。” 表兄又道:“明远,这个什么通灵师还是趁早打发走吧,他往这一站,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也不怪这些人反对,沟通灵魂这种事实在是太超越大家的想象力了。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让这位通灵师施展召灵仪式,最后必然是要找出一个‘真凶’的。否则的话,戏演砸了,这位大师的酬金自然就要跟着泡汤。 众人这时不担心别的,最担心的就是这位通灵师万一看自己不顺眼,随手一指说自己就是‘真凶’,这尼玛不是倒霉催的嘛! 当然他们也知道,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这样的‘真凶’是不被法律所认定的,但架不住孙明远信啊! 可以说,在场的人无论是谁,万一被孙明远认定为‘真凶’,这下半辈子也就算交代了。 一时间,众人提心吊胆,心惶惶,生怕自己替真正的凶手背了黑锅! 见众人都是反对,孙明远也是没辙,无奈之下,只好看向笑而不语的莫言。 实际上,孙明远本身就是个无神论者,对通灵这一套向来不信。此时,他也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去让大家接受莫言的存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判定谁是凶手,不仅众人不服,法理不认,他自己心里也无法接受。 不过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交给莫言来处理。 ……而这种情形,却正是莫言所希望看到的。 他微微一笑,看向那位表兄,道:“你刚才说破案要讲究真凭实据,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我很赞成。” 表兄皱眉道:“既然你也赞成,那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莫言笑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是想告诉大家,jǐng察破案靠的是真凭实据,我们通灵师同样也是靠真凭实据吃饭的。否则的话,我们竖在港埠通灵师协会的那块金字招牌,早就被人砸的稀烂了。” 微微一顿,他煞有介事的道:“请各位记住,我们通灵师是一群有道德、有cāo守、有素质、有善恶观的人。我们不会凭空诬陷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总的来说,我们是一群有爱的人,孙明远先生可以作证,今晚的召灵仪式其实是完全免费的。我今天来到这里,不为五斗米,不为稻粱谋,只为伸张正义!” 好一个心有大爱的四有新人! 甘蓝在一旁再也忍不住,扭转身,捂住嘴,扑哧一笑。 黄留夏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有当神棍的气质。 莫言说的天花乱坠,一时间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 不过他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实质xìng的问题靠耍嘴巴皮子肯定是不行的。 微微一顿,他看向孙明远的那位表兄,道:“这位先生,你心肯定在想,光说不练假把式,对不对?” 表兄一怔,随即打蛇顺棍上,道:“对,你说你们通灵师也是靠真凭实据吃饭的,光说不行,你得证明给我们看。” 莫言笑道:“没有问题……” 微微一顿,他看着这位表兄,又道:“这位先生,为了证明我是靠真凭实据吃饭的,麻烦你上前一步。” 表兄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没有反对,上前一步,道:“你要怎么证明?” “请伸出手……”莫言笑道。 表兄有些迟疑,但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孙明远,立刻将手伸出。 莫言抓住他的手腕,将眼睛闭上,然后深吸了口气,做神游物外状……(未完待续)RQ!!! 【215】我知道你就是凶手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本我意识的探测下,这位表兄由外到里都被莫言看了个通透。() 莫言闭眼,继续做神棍状,就在表兄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他才悠悠道:“你姓陆,大陆的陆,单名一个林字。” 陆表兄嗤笑道:“这里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话未说完,就听莫言继续道:“你是1961年生人,有一个女儿……你的西装内口袋里装着一包榆林牌的香烟,打火机不错,机械式的,我也很喜欢这个款式。” “你左脚的鸡眼已经很严重了,建议你赶紧找医生治疗……” “顺便说一句,你的袜子上有一个洞,另外今年不是你的本命年,红内裤最好不要穿……【215】我知道你就是凶手” 他闭着眼睛,神神叨叨的说着,陆林表兄的老脸渐渐变白,仿佛见了鬼似的。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耳听莫言连红内裤都说了出来,陆林终于醒过神来,大声制止道。 莫言立刻住嘴,深深吸了口气后,才缓缓睁开眼。 陆林一脸的见鬼表情,道:“见鬼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仅是他被吓着了,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就连黄留夏、孙明远和甘蓝也不例外。 莫言微微一笑,道:“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你告诉我的……所谓通灵,沟通的不仅是亡者逝去的灵魂,生者的灵魂其实同样可以沟通。人的大脑就像是一台发shè器,不断的发shè出脑波信号。而我们通灵师,却像是一台接收器,可以接收到这些信息。各位,不要把通灵想的太过神秘,这其间的道理,其实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此时,若是戚远山在这里。必定会抚掌而笑,赞一声,此子深得玄学三味。颇有老夫风范! “这也太神奇了……他说出老陆的名字和出生【215】我知道你就是凶手年月以及家庭背景什么的,我都不奇怪,这些东西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可是他连老陆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还有内裤的颜s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也太玄乎了!” “喂,你说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啊?” “老实说,这种可能xìng很大,陆林是明远的表兄,关系比我们要近得多。要是明远让他配合着演双簧,他肯定得答应不是?” 莫言见众人议论纷纷,就知道刚才那一幕还不足以服众,不过这也正他的下怀,于是笑道:“既然大家怀疑多过相信。不如我们再试一次?” 话音刚落,一个面sè刚正,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就站了出来,沉声道:“我来!” 莫言看到这人,不禁微微一笑。(WWW.suiMeng。COm) 客厅所有来宾的资料。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拿到,他立刻认出,站出来的这个男人是孙明远的一个远房亲戚,叫做孙翔。 而这人恰恰就是当初被莫言列为七个嫌疑人当的一个! 孙翔紧盯着莫言的眼睛,沉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翔。与明远大哥是同宗。现在是虎林县jǐng局的刑侦队长。这些年来,关于玉英的案子,我一直都在琢磨,但始终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顺便说一句,我是个无神论者,相信的是科学,而不是你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微微一顿,他嘴角撇出一抹莫名的笑意,道:“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开始了。” 说着,他主动伸出右手。 看着孙翔嘴角那抹隐藏的很好,但却包含着挑衅的笑意,莫言本能的感觉到,真凶就眼前! 功夫不负有心人,你总算是跳出来了么? 莫言不禁微微一笑…… 今天的这出戏,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剧本的,但是当陆林站出来代表大家发出质疑时,莫言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他顺水推舟,开始装神弄鬼,希望能诱使真凶自己跳出来。 所谓做贼心虚,当自己将这样的表演进行下去,表现的越是神奇,凶手心也就愈发的惶恐。 在莫言的设想,凶手如果压抑不住这种惶恐,或许就会忍不住跳出来,对自己进行试探。 当然,这仅仅是他所希望的一幕,未必就能成为现实。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凶手居然这么快就跳了出来! 虽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但来自神魂深处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人就是凶手。 修士讲究的是从心随yù,心念如此,莫言自然深信不疑。 如果孙玉英是莫言的妹妹,那么此刻无需任何证据,他会立刻动手砍下这人的四肢,然后让他生不如死……看着孙翔嘴角隐藏的很好的笑意,莫言忽然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 因为孙翔的表现和他的设想有些出入,这家伙跳出来似乎并不是因为心惶恐,而是带着某种有恃无恐的意味。 当然,这种隐藏着心里的情绪,也唯有莫言能感觉到。 仔细琢磨了一下,莫言觉得,孙翔说他这十五年来一直在琢磨孙玉英的案子,恐怕并非虚言。 “研究的越透彻,对当初可能遗留下的蛛丝马迹认识的也就越清楚,十五年过去后,他肯定早就编好了无数针对这些蛛丝马迹的说辞。甚至还有可能对自己进行过心理催眠,在潜意识里将自己勾勒成一个正义的jǐng察,从而渐渐遗忘凶手的身份……” “更严重一点,他甚至有可能有意识的将自己的人格分裂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凶手,一部分是jǐng察。当独自无人的时候,他会想起当年的往事。当有人站着自己面前时,属于凶手的那部分人格就会自动隐藏!” “那么。他现在是哪种状态呢?或许是兼而有之吧,一部分是因为内心的惶恐,一部分是来自于jǐng察对不合理事物本能的质疑。” 短短的一瞬间,莫言心掠过无数的推断。 并非是他无聊,又或是自说自话,而是在最近的修行当,他越发觉得神魂之道修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心。同时也需经过世情和人心的历练。自从灵台开辟,他自觉对很多东西都显得愈发淡漠,实际上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 神魂之道的本质就是人的灵魂。而灵魂包容最多的恰恰就是人的七情yù…… 换句话说,他需要走出去,去经历世情。去阅览人心,而不仅仅只是一味的苦修。 这也是他今天饶有兴致扮演神棍的根本原因,换做一个月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而孙翔的出现,也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阅览人心的机会。 “抱歉,男左女右,请伸出你的左手。”莫言微微一笑,对孙翔说道。 孙翔同样笑了笑,毫不介意的伸出自己的左手。 莫言握住他的手腕,再次很神棍的闭上眼睛。 一分钟后。他没有说话。 两分钟后,他还是没有说话。 三分钟后,他依然没有说话…… 众人见状,顿时议论纷纷,说什么话的都有。 孙翔却是不急不躁。微带笑意的看着面前装神弄鬼的家伙。 孙明远和黄留夏对视了一眼,黄胖子有些焦虑,刚想说话,孙明远却是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所谓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出于对莫言的了解。直到此时,孙明远对莫言依然充满了信心。 不仅如此,他甚至因为莫言的沉默不语,对孙翔也产生了某种怀疑。他没有忘记,莫言当初列出的七人名单,孙翔就是其之一。 五分钟后,莫言忽然睁开双眼,对孙翔微微一笑。 孙翔略带嘲讽的问道:“大师,你从我大脑发出的脑波信号当,听出了什么?” 莫言笑道:“听出了很多东西……” 孙翔道:“既然听出了很多东西,那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嘛。” 莫言道:“你确定?” 孙翔很肯定的道:“我确定!” 莫言长达五分钟的沉默,使孙翔确信,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加骗子! “你的身上有佩枪……” “上衣口袋里装着香烟和打火机……” “对了,口袋还有jǐng官证……” 莫言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嚣张,哪怕是藏在心里的嚣张也不行。 早在孙翔刚跳出来的时候,莫言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个‘美妙的结局’! 所以此刻,他并不急于将这家伙揪出来,而是故意将话说的含糊其辞…… 最重要的是,现在指证孙翔就是凶手,根本无法服众,莫言需要这个家伙自己跳出来,亲口招供! 果然,孙翔将他说的语焉不详,立刻冷笑道:“我是刑侦队长,身上有佩枪和jǐng官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每天要抽一包烟,身上有很浓重的烟味,是个人都能猜出我口袋里有香烟。我说,这位大师,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此言一出,众人看莫言的目光就有些不对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骗子,亏我刚才还挺他来着……” “最不厚道的人其实是陆林,跑来和这个神棍唱双簧,有意思吗?” “切,说不定这人就是老陆引来的,连明远都蒙在鼓里……” 一旁的表兄陆林真是躺着也枪,转瞬就变成了莫言的同谋,他先是张口结舌,随后面红耳赤的想要分辨,但却被孙明远用严厉的目光制止…… 莫言对身边的议论充耳不闻,笑道:“想听新鲜的么?” 孙翔道:“没错,来点新鲜的。” 莫言忽然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凶手。” 孙翔一怔,随即笑道:“你在开玩笑吧?” 莫言道:“我有没有开玩笑,你心里有数。有句话说得好,骗人容易骗己难!” 孙翔微微一笑,同样放低声音,道:“你说的对,骗人容易骗己难,可是,你有证据么?” 身为jǐng察,他并没有失去应有的jǐng惕,说话的声音有如蚊蝇,这样可以确保,莫言身上即使有录音设备,也无法录到他的声音。 微微一顿,他看向孙明远,提高声音道:“明远大哥,这人伎俩不管用,就说我是凶手,这不是搞笑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小说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216】倒打一耙 - 一品风流 - 图穷 孙明远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孙翔见状,满脸的难以置信,道:“明远大哥,难道你也认为我是凶手?” 他的表情充满了震惊和无辜,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同情和共鸣。 “明远,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个什么大师明显就是个骗子么,任由他在这里胡搅,岂不是搞的大家都人人自危?” “就是,他说孙翔是凶手,难道孙翔就真的是凶手?简直是笑话……” 这时,莫言轻轻咳嗽一声,提高声音道:“各位,你们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他的凶手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哑然。 刚才莫言和孙翔都是轻声低语,谁都不知道他俩【216】倒打一耙究竟说些了什么,只是听孙翔忽然高声喊冤,众人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 莫言见众人哑然,笑道:“我刚才只是跟他说,他的皮肤有点黑,穿绿sè的内裤,有点像忍者神龟。这话有点伤人自尊,所以我没有当众说出……” 孙翔闻言,立刻涨红脸,道:“你胡扯!”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究竟有没有胡扯,让大家检验一下你的内裤颜sè就知道了。” 孙翔脸sè顿时一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因很简单,他今天穿的恰恰就是绿sè的内裤…… “孙先生,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可就代表你默认了。”莫言饶有兴致的看着孙翔,继续刺激道:“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胡乱猜测的。不过据我所知,男人穿绿sè内裤的几率很小,今天在场的男士……” 说着,他看向在场的众人。 他这一看不打紧,眼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人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那些女宾客,更是躲在了男人的身后。生怕给莫言的这双‘贼眼’看去了自家的chūn光…… 莫言哑然【216】倒打一耙失笑,立刻道:“各位不要担心,我没有透视眼。未经接触,我是看不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我只是想举个例子,以说明男人穿绿sè内裤的几率很小。就拿各位男士来说。你们今天有谁穿的是绿sè内裤?有的话,请举手!” 众人听了这番解释,略略了松了口气,但却没人站出来举手。 莫言耸了耸肩,看向孙翔,道:“你看,十几位男士只有你穿了绿sè的内裤,若是这种小几率都能一口猜,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wwW。.)” 这时,有不识趣的人站出来好奇的问孙翔。道:“孙翔,你穿的真是绿sè内裤?” 孙翔狠狠瞪了这人一眼,然后看向莫言,道:“即使我穿的是绿sè内裤,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莫言笑道:“你肯承认就好。这至少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刚才我们之间的话题仅仅是关于内裤的颜sè,而并不是什么凶手……” 微微一顿,他脸带嘲讽,又道:“但让我奇怪的是,我压根就没说你是凶手。你却偏偏跳出来说些不着调的话,这又是为什么?” 被莫言倒打一耙,孙翔却无言以对,一口怒气堵在胸口,脸sè顿时由红转黑。 这时,众人看他的目光明显多了些狐疑。 莫言忽然上前一步,在孙翔耳边轻声说道:“看见没有,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能玩死你!” ***,居然敢yīn我! 孙翔心怒极,恨不得在莫言的脸上狠狠砸上一拳,但他心清楚,这时绝对不能失去方寸,按照对方的套路往下走。 一念及此,他心凛然。 实际上,孙翔根本不相信莫言能接受到别人的脑波信号,而是怀疑自己早就被孙明远和莫言盯上。 在他看来,只要布置得当,想知道自己今天穿了什么颜sè的内裤,见过哪些人,吃了些什么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难。他身为刑侦队长,对二十四小时监控这一套早就了然于胸,因此他深信,今天的这一幕,必定是孙明远和莫言事先布置好的局! “看来,孙明远已经怀疑上我了……” 他心急转,暗道:“又或许,今天所有的宾客,他都暗做了监控,并非是针对我一人。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从正规渠道找不到证据,就想要用这种神棍的伎俩,来逼得大家方寸大乱!呵呵,跟我玩这种心理战术,真是幼稚……” 孙翔冷冷看了一眼莫言,忽然面向众人,道:“各位,请动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这世上真的有能探知别人脑波的存在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没有!但是身为一个jǐng察,我却知道另一种方法能了解到各位生活的点点滴滴,那就是监控设备。我相信,不仅是我,包括你们在内,今天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受到了无所不在的监控。这种监控甚至在你们出发前就已开始启动,你们在路上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穿的什么衣服,在这种监控下,都巨细无遗的被记录下来。刚才是我主动站出来要求这位所谓的大师进行测试,但如果站出来的是其他人,我相信,这位大师同样能说出你身上的每一件东西!” “各位,好好想一想,这世上真的有沟通望着灵魂的存在么?” “如果没有,那么这位大师又是怎么知道你和我,我们所有人身上的细节呢?” 随着孙翔的话语,客厅再次喧闹起来…… 被监控?也太可怕了吧! 众人脸上纷纷变sè,不得不说,孙翔的这番话是此时此刻,最为合理的解释。 通灵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而科技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神祗! 而这里唯一能对所有实施监控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身家巨万的孙明远。首先。他有这个财力和人力,别说是区区几十人,就是同时对几百人进行全方位监控,他也有这个实力。其次,孙明远长达十五年的执着和怨念,众人早有领教,他能做出这样的事。众人是一点都不奇怪。 孙翔深吸了口气,看向孙明远,诚恳的道:“明远大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必须要说,你请这个所谓的通灵师来这里。而且用的又是这样极端的方式,绝对是个错误!” 孙明远何等深沉的人,闻言也不辩解,只是微微一笑,继续保持不置可否的姿态。 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对莫言继续保持着最大限度的信任。无论事态如何,他都选择交给莫言去处理…… 莫言对孙翔的表现也是略有讶异,必须承认。这家伙的脑袋很好使,几句话就将自己归列于无辜者和大多数人之,并且从根本上瓦解了自己的攻势。 此事,有了孙翔刚才的那番话,无论自己表现出什么样的神奇。都可以归结于事先的调查和监控。除非自己这时祭出本命魂剑,一剑砍了这货的脑袋,以此向别人证明,这世上除了科技,还有自己这样bug的存在。 当然,这种惊世骇俗事情莫言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各位。我已经展示了我的能力,但很遗憾,我的能力被这位孙先生归结于科技的力量。”莫言道:“不过请大家不要忘记,我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和大家展开科学和灵学的讨论,而是为了十五年前的那桩悬案。” 孙翔不屑的道:“以你这种糊弄人的伎俩根本就不可能解开这件案子。” 莫言笑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哦,对不起,我说错了,应该说除你之外,并没有人站出来明确的反对。” 微微一顿,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呢?难道是……你心真的藏了一只见不得人的鬼?” 孙翔冷哼道:“随你怎么说,我只送你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莫言装腔作势的鼓了鼓掌,看向孙明远,道:“孙先生,有了孙翔先生的这句话,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召灵仪式了。” 孙明远点了点头,看向孙翔,沉声道:“你有意见么?” 孙翔面sè不禁一滞…… 此时,他说什么都不合适。若是反对,刚才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若是点头赞成,老实说,他真有些担心眼前这个神棍会弄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花招。 微微一顿,他开口道:“明远大哥,这事我说了不算,还是问问大家的意见吧?” 孙明远点了点头,问众人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若是不同意,自然就是拂了孙明远的面子,若是同意,这也实在是太荒谬了! 让一个自称能通灵的神棍来决定谁是凶手,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通灵师这么管用,还要jǐng察干什么? 莫言见众人犹豫,立刻笑吟吟道:“各位,孙翔先生已经做出了表率,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敢说出这句话,难道你们就不敢?又或者,你们当的某人心也藏着一只鬼?” 众人一听这话,心立刻有几千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而孙翔听了这话,更是恨不得用口水喷莫言一脸,老子什么时候就做了表率? 这时,陆林站了出来,面带无奈道:“既然这样,大家就配合一下这位大师吧。不过,我要事先声明,无论这个仪式的结果是什么,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结果至少我是不会认的。” 孙明远点头道:“这是自然,这点我可以保证。”(未完待续)RQ!!! 【217】这不可能 - 一品风流 - 图穷 有了他的这句话,众人心情立刻放松下来,他们心无鬼,只要不被当成替死鬼,权当是看一场闹剧罢了。(:,看小说最快更新) 莫言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各位上楼,召灵仪式会在亡者生前的卧室进行。” 接下来,众人在孙明远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莫言留在最后,凑到孙翔身边,低声说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道晚餐,好好享受吧。” 孙翔冷笑道:“我真的是很期待……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么?” 莫言笑道:“证据?呵呵,你太小看我了,我说过,没有证据我也能玩死你。” 微微一顿,他佯作思考了片刻,又道:“比如说,让你在大【217】这不可能家面前亲口供认自己就是凶手如何?” 孙翔‘大惊失sè’,道:“是么?真是吓死我了,看来,我得用针线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相信我,没用的……”莫言笑了笑,伸手一引,道:“请吧。” 孙翔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二楼。 此时,客厅只剩下莫言和黄留夏以及甘蓝。 甘蓝蹦蹦跳跳凑过来,冒充福尔摩斯,道:“大侠,我觉得这个姓孙的孙子百分百就是凶手!” 莫言笑道:“眼光不错,但是不许说粗话,也不要泛指什么姓孙的。别忘了,今天来这里的人包括主人在内,至少有一半姓孙。” 甘蓝吐了吐舌…… 黄留夏笑问:“甘蓝啊,你凭什么认定他就是凶手?” 甘蓝道:“很简单啊。别人都不说话,就他跳出来,当然就是凶手。” 黄留夏道:“似乎有点道理,但还是很唯心。” 微微一顿。他问莫言道:“你也是这么看的?” 莫言点了支烟,笑道:“我怎么看都无所谓,关键是得有证据。” 说到这里,黄留夏按【217】这不可能捺不住心的好奇,问道:“莫言,跟我透个底,你这个召灵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能找出凶手?” 他这一问,甘蓝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莫言笑道:“不用找。凶手自己会跳出来的。至于召灵仪式,呵呵,只是个类似心理催眠的噱头,不用当真。” 甘蓝好奇的道:“既然你这有自信。干嘛还要费那么多口舌?上来直接就开始这个什么召灵仪式呗……” 莫言解释道:“也不算浪费口舌,让目标自己跳出来,后面不就更省事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之所以和孙翔以及客厅里的人多费口舌,其实也是为了阅览人心。()他想领略一下。在这出略显荒谬的闹剧,众人都有怎样的反应和心态。 在孙翔脸上,他看到的是莫名其妙的嚣张和自持,在大多数人脸上。他看到的是无奈和纠结,以及对财势的畏惧。而在孙明远脸上。他看到的东西最少。这位身家巨万,却异常低调的超级富豪始终面带微笑。站在那里,就仿佛在看一出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闹剧。 他站在人群之,却又仿佛在人群之外。 最让莫言意外的是,在众人的脸上,他看到了好奇、纠结、畏惧、嚣张、淡然等种种情绪…… 却惟独没有看到内疚和追思! 孙翔的脸上有隐藏的很好的嚣张和不屑,甚至是戾气,却没有一丝属于杀人凶手的内疚和不安。 而众人在谈到孙玉英的时候,尽管脸上装出无尽的惋惜,但轻飘飘的语气,孙玉英的名字也仅仅只是个逝去了很久的符号…… 甘蓝听莫言说让凶手自己跳出来,不禁惊讶道:“你真的认为那个孙翔就是凶手啊?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要当真。” 莫言淡淡道:“他是不是凶手,二十分钟后就见分晓。走吧,我们上去,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说着,他扔掉抽了一半的香烟,率先走上楼梯……二楼的走廊上,二十多个人将这里堵的水泄不通,好在二楼的房间够多,孙明远让人将房门全部打开,将众人请了进去。 这时,莫言走了过来,孙明远道:“你的这个召灵仪式,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莫言道:“我记得,玉英的房间是有监控设施的,对吧?” 孙明远点头道:“没错,线路一直接驳到楼下的保安室。” 莫言道:“让人把设备打开,另外,再将信号接到所有的房间。今晚的仪式,我们需要见证者。” 孙明远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人去接驳线路。 莫言走进孙玉英的房间,让他有些讶异的是,房间里的陈设竟已恢复了原样,并未见到那些密封薄膜。 “上次你说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我让人将这里恢复了原样。” 孙明远走进来,解释道。 莫言笑了笑,道:“孙老板,你还真是信任我。” 孙明远犹豫了一下,道:“我认识梅三鼎。” 莫言不禁一怔,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梅老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孙明远笑道:“恰恰相反,坏话一句没有,好话倒是一箩筐。” ……十分钟后,监控设备的信号已经完全接驳到二楼所有的房间。 孙明远道:“都安排好了,现在开始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刚才在楼下已经说了不少废话,这次就不耽误了,孙老板,麻烦你让那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孙jǐng官进来吧,我们就从他开始。” 所谓听话听音,孙明远立刻听出。莫言已经认定孙翔就是凶手! 果然是他! 孙明远对莫言有着足够的信任,眼顿时掠过一道寒光…… 莫言见状,笑道:“稍安勿躁,无论你想做什么。还是等他亲口承认后再说吧。” 孙明远诡异的笑了笑,道:“我明白。” 说着,他转身离开。 这时,房间只剩下莫言和黄留夏以及甘蓝。 莫言笑道:“两位,为了确保仪式成功,还是请你们离开吧。” 黄留夏无所谓留下还是离开,甘蓝却立刻跳起,忿忿道:“喂。我是你的助手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赶我走?” 莫言笑道:“如果你的胆子足够大,我不反对你留下。但我事先声明。到时候你要是被吓晕,吓疯,吓成花痴……可不要埋怨我。” 吓成花痴? 甘蓝一呆,道:“你这个仪式不是什么心理催眠么?” 莫言笑道:“你还真信啊?行,反正我的话已经撂在这里。你真想留就留下吧。” 换做别人说这话,甘蓝绝对会不信邪的留下,但是莫言说这话,她忍不住就要多思量思量了…… “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看‘直播’吧……”甘蓝打了个激灵,拉着黄留夏就出了房间。 甘蓝离开后。莫言这才看向先是满屋子飘来飘去,此刻正在孙玉英那张大床上打滚的小云萝。笑道:“都准备好了?” 小云萝笑眯眯的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此时,监控设备的信号已经接通,其他人在房间里的显示器上看见莫言对着空气说话,不约而同的腹诽了一句,装神弄鬼……孙翔站在孙玉英的卧室外,眼sè多少有些复杂。 他能感觉的出来,刚才孙明远和自己说话时,语气冷淡了很多…… 不过,再冷淡又如何? 十五年前离开这座老宅后,就已经断绝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念头,当年如此,现在依旧,没有你孙明远,我也活得好好的。 至于你想挖出当年的凶手,呵呵,没有真凭实据,就发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孙翔冷冷一笑,走进了十五年前他曾来过的这间卧室。 见到孙翔,莫言笑了笑,取过椅子,道:“坐吧。” 孙翔面无表情的坐下,看了看手表,然后道:“有什么伎俩就赶紧使出来,我没有时间陪你多玩。” 莫言将房门关死,也不说话,转过身后,就站在孙翔面前,一直冷冷的看着孙翔。 孙翔立刻就有些不耐烦了,正要说话,却见莫言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 孙翔翻了个白眼,往椅子上一靠,心说你就装吧,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 大约两分钟过去,直到卧室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的声音后,莫言忽然开口道:“孙翔,当年你杀害的人已经会来了,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二楼的其他房间里,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着所谓的‘召灵仪式’。 虽然他们很奇怪,为什么只有孙翔一人参加这个仪式,但既然事不关己,似乎也没必要站出来质疑,再说有孙翔顶在前面,反倒是让他们心安了许多。 孙明远所在的房间人最多,差不多有七八个人,其包括陆林表兄和甘蓝、黄留夏。 众人紧紧盯着监视器,有人看的目不转睛,是真心关注,有人只当是看个稀奇。 屏幕上的画面实在没什么可描述的,孙翔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略略有些不耐烦,而那个神棍似乎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在大多数看来,这货一点都不敬业。人家神汉巫婆做法请神时,哪个不是又唱又跳,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 这位倒好,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你以为自己是电线杆啊! 几分钟过去,众人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陆林表兄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却见屏幕里的莫言终于开口说话…… “孙翔,当年你杀害的人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随着这句话,屏幕的孙翔微微冷笑,面带不屑的转身看去…… 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屏幕明明只有两个人,但孙翔这一转身,却是仿佛见了鬼似的,腾地跳起,冲着卧床,浑身抖得犹如筛糠,尖着嗓子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小说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218】崩溃 - 一品风流 - 图穷 孙翔忽如其来的尖叫声通过音箱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众人的脸sè开始渐渐发白,那刺耳尖叫就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这是怎么回事?房间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啊,难道是邪了……”陆林表兄吞了口吐沫,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孙明远面沉似水,紧紧的盯着屏幕,一言不发。 甘蓝则是紧紧抓住黄留夏的胳膊,小脸煞白的问着黄胖子:“大叔,屏幕里只有两个人,对吧?” 黄留夏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反正我没看见第三个人,嗯,应该是催眠术什么的吧。” 其他房间,宾客们的表现比甘蓝好【218】崩溃不到哪里去,胆小一点的女宾已是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严格来说,屏幕的一幕其实并不如何恐怖。 如果是一个刚走进这座老宅的人,看见这一幕,多半会以为这是一出不入流的恐怖片。 但今晚的宾客都曾经历过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而莫言到来之后,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宣扬着他可以沟通亡者的灵魂。最后,再加上孙翔这个本sè出演的最佳男主角,这才营造出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恐怖气氛…… “这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且不提众宾客的反应,孙玉英的卧室内,孙翔内心的恐惧在见到‘孙玉英’的那一刻,已被放大到了极致! “你已经死了。孙玉英,你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这绝对不是你!” 孙翔冲着空荡荡的卧床,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在监视器的屏幕,外人只看到了莫言和孙翔,但在孙翔眼,一个真实无虚的孙玉英就坐在床沿上。正yīn森森的看着自己…… 毫无疑问,此时的‘孙玉英’正是云萝变幻出来的形象。 她是yīn灵之体,即便【218】崩溃显形。也是映shè在人的意识层。换句话说就是,她的存在并不是以光和影的反shè被肉眼捕捉,而是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直接映shè到人的jīng神世界。没有了光影的反shè。再高级的监控设备也无法捕捉到她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孙翔能看到她,而宾客们在屏幕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在孙翔的眼,孙玉英忽然站起来,一步步朝他走来。 孙翔吓得顿时连连后退,甚至撞翻了椅子犹不自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已经死了,明不明白,孙玉英,你已经死了!” 他此时所表现出的恐惧。()和刚走进这间卧房时隐含着嚣张的沉稳,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这并非是他的心理素质不佳,又或是胆小,而是从一开始,他就踏进了莫言替他挖好的坑。 莫言的这个坑其实很简单。当他发现孙翔的心理素质比自己预料的要更加出sè时,就不断的以种种方式使得孙翔相信,自己其实就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而当孙翔确信了这一点后,心的戒备在无形就开始渐渐松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当孙翔走进这间卧室时,基本已是毫无防备。心的有恃无恐更是到达了顶点!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不露怯,一介神棍而已,又能奈我何? 而‘召灵仪式’开始之后,莫言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也并非是为了营造气氛,而是以拖延时间的方式,让孙翔心的有恃无恐持续发酵,直至生出不耐烦的情绪。 当这两种负面情绪在孙翔的心混合发酵到顶点的时候,莫言才开始突然发力。 所谓攻其不备,孙翔并未意识到自己已是毫无防备,待到‘孙玉英’现身的那一刻,他的心理防线顿时瞬间坍塌! 这就像我们坚信太阳会从东方升起一样,当某天早晨,你忽然发现太阳从西方出现,而且还是一轮黑阳时,别说是心理防线,就是整个世界观都会在瞬间崩塌! 孙翔就是这样的例子,当他看到‘孙玉英’后,孱弱的心理防线不仅瞬间坍塌,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十五年前! 此时的‘孙玉英’不仅容颜相貌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甚至连穿着也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毫无二致! 实际上,如果孙翔从一开始就加强对莫言的戒备,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此时他或许会被突然现身的‘孙玉英’吓个半死,但决不至于如此的失态和歇斯底里。 趁你病,要你命…… 见孙翔彻底崩溃,莫言立刻朝云萝使了个眼sè。 小云萝立刻会意,腾身而起,轻飘飘的浮到空,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孙翔的眼睛。 见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孙翔彻底的疯了! 他忽然转过身,对莫言大声尖叫道:“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她飞起来了!我没说错,她死了,死了……只有变成鬼才会飞起来!” 莫言yīn森森的道:“可是她告诉我,她没有死!” 孙明怒道:“她当然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莫言背着监控器的镜头,眼有五彩光芒微微隐现,道:“你确定?” 孙翔的视线与莫言眼的五彩光芒接触后,思维愈发混乱,不由自主的道:“我当然确定……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她是我亲手掐死的……” 说着,他伸出双手,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肯定道:“就像这样,我一点点用力,花了五分钟才慢慢掐死她!是的,我确定,她死了……当孙翔亲口承认是自己掐死了孙玉英后,所有的宾客都已目瞪口呆。狂吸凉气! “真……真的是他!” 陆林表兄再次第一个发表意见,只是比起刚才,他的声音更加颤抖和惶恐。 他的惊恐,一是震惊于凶手居然真的就是孙翔,其次则是被莫言那诡异莫名手段给吓到了! 而孙明远似乎早有预料,听到孙明亲口承认是凶手后,只是微微闭上了眼。并不显得如何激动。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忽地张开,眸已满是yīn森的寒气…… 见真凶浮出水面。旁边的黄留夏则是长长松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孙明远的肩膀。 他知道。至此,自己的这位好友总算可以放下压在心头已经长达十五年的那块巨石! 孙明远回头,对黄胖子轻声道:“留夏,谢谢你。” 黄留夏道:“谢我什么,我就是跑个腿而已。” 孙明远道:“谢谢你把莫言介绍给我……” 黄留夏笑了笑,再次拍了拍孙明远的肩膀,没再说话。 以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无需说太多感谢的话,实际上,这还是孙明远第一次跟黄留夏说‘谢谢’这两个字。 看着黄胖子轻拍孙明远的肩膀。一旁的陆林表兄很是羡慕,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甘蓝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屏幕,似乎是想搞清楚,那里面究竟有没有第三个人…… 黄留夏道:“我们现在进去么?” 孙明远摇了摇头,道:“事情还没结束。再等等……事情的确没有结束,至少对莫言来说,还有最后一个谜题没有揭晓。 那就是孙翔杀害孙玉英的动机! 只有搞清楚了这件事,当年的悬案才算彻底的水落石出…… 不对对莫言来说,这仅仅是时间的问题,技术上没有任何的障碍。 他眼的五彩光芒愈发的强烈。盯着孙翔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害孙玉英?” 孙翔此时的表现已和当初第一个品尝到五彩光芒的光头没有任何区别,不假思索的道:“因为她喜欢我!” 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人意料,莫言不禁一怔,道:“她喜欢你?” 孙翔道:“是的,她喜欢我……至少她给我的印象是这样。你知道孙明远的资产有多庞大么?那是一笔光说出来就能令人窒息的财产!所以我就想,既然孙玉英喜欢我,那我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当孙家的女婿呢?” 说到这里,他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往昔的记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机械,而是变得渐渐飘渺…… “你知道,我虽然也姓孙,但与孙玉英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在伦理和法律上,我们的结合没有任何问题……” “那天,孙家举行宴会,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白的机会。但是你也知道,觊觎玉英的人实在太多,再说我也不想被别人笑话我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所以瞅准时机,溜进了她的卧室。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可是……” “你知道,当我向她表白的时候,她说了些什么吗?” “哈哈,那个臭婊子竟然说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孙翔的表情渐渐开始狰狞,咬牙切齿道:“说我自作多情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威胁我,说要将这件事告诉孙明远!真特么见鬼,她怎么敢这么对待我?她难道不知道,如果让孙明远知道我偷偷溜进她的卧室,我的下半辈子就算毁了么!” “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她怎么敢如此威胁我?” “没办法,我真的是没办法……我是个要脸面的人,被孙明远惦记也就算了,关键是不能让别人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没得选择,男人的尊严不容亵渎,我只能杀了她。你知道吗,看着她在我的手心一点一点的死去,那种感觉真的是很奇怪……”(未完待续)RQ!!! 【219】出人意料的结局 - 一品风流 - 图穷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孙翔的举动算得上是激情杀人,如果他当时能稍微理智一些,如果孙玉英当时有足够的jǐng惕心,没有用过激的话语刺激他,或许十五年的那场惨剧未必就会发生! 但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而且莫言也从来不认为激情杀人是什么值得宽恕的理由。() 孙翔依然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但对莫言来说,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 有了口供,有了动机,有了杀人过程的完整描述…… 至此,十五年前的那桩悬案已然水落石出! 莫言知道,剩下的事情已和自己无关,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句话要跟孙翔说。 他点了支烟,伸手在孙【219】出人意料的结局翔肩膀轻轻一拍。 经此一拍,孙翔立刻从混乱清醒过来,脸带茫然的看着莫言。 莫言笑道:“还记得你走进房间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没有证据也能玩死你,我还说过,我会让你亲口招认自己就是凶手……你看,我说的这些都已经兑现,你是不是很佩服我?” 他这番话纯粹就是恶意的调侃,不过相比以前,倒是多了些属于凡人的气息。 孙翔面sè紧张的道:“我……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莫言笑道:“该说的都说了,不记得了吗?” 孙翔自然没忘,他只是不敢相信…… 他忽然猛地回头。看向卧床的方向,而那里早已是空空荡荡…… 刚才。我是做了一场梦? 孙翔脸sè惨白的看着卧床,怔了半天。忽然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莫言看向监视器的镜头,道:“孙老板,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轮到你了……二楼的走廊上,已是沸腾一片。 所以的宾客都走出了房间,满脸激愤的发表着意见…… “这个该死的家【219】出人意料的结局伙。简直就是个畜生,他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对玉英下毒手呢!” “亏他还姓孙,和这样一个冷血动物同姓,简直就是耻辱!” “我都恨不得挖出自己的这双眼睛……他么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还敬过他的酒,他这样的东西,也配我敬酒?” “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当孙明远走出房间后,这样的声音愈发的激烈和高亢……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与孙明远拉近关系的最好机会。 孙明远面sè却依旧平静,道:“陆林表哥,还有罗三叔和赵山,你们和我一起去玉英的卧室。(wWw。。com)看看孙翔还有什么话要说。其他的人,都去一楼的客厅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让人给大家做点夜宵。” 打发走众人,孙明远走向孙玉英的卧室。 房门早已打开,莫言见了他,微微一笑,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孙明远静静的看着他,半天才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以后遇到什么难题,记得第一个给我电话。” 微微一顿,又自嘲的道:“其实我也知道,对你这样的奇人来说,真有什么难题,我一介凡夫俗子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莫言忍不住笑道:“行了,孙大老板,别把我说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说不定明天我就拎着提包跑来向你借钱!” 孙明远笑道:“只要不是借命,其他的你随意。” 说着,他用力的一拍莫言的胳膊,然后走进了房间。 房间,孙翔面sè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直到孙明远走到他面前,才缓缓抬起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孙明远淡淡的问道。 孙翔吞了口吐沫,语气艰涩的道:“我是jǐng察,我很了解需要经过哪些程序才能给一个人定罪。至少在法律层面,你无法拿我怎么样!” 他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即使刚才他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整整十五年,已经无法找到确凿的物证,在法律层面上,的确无法奈何得了他。 更何况,莫言对他使用的手段过于离奇,至少在法庭上,是不会被认可的。 孙明远似乎早就料到孙翔会这么说,冷笑道:“我又没打算将你告上法庭,你怕什么?” 孙翔一呆,道:“你不打算这么做吗?” 孙明远微微眯眼,道:“是的,我不打算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孙翔不是傻瓜,略略一想,便明白过来,惨笑道:“还能是为什么,你有钱呗,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说一句话,我这下半辈子,恐怕比上刑场还要凄惨!” 孙明远对孙翔的恨意已是到了极点,此时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冷冷道:“你明白就好……” 说着,他转身yù走。 这时,孙翔却忽然站起,飞快的掏出手枪指着孙明远,叫嚣道:“你不让我好过,那就一起去死吧!” 孙明远缓缓转身,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冷笑道:“一起去死?这其也包括你的妻儿老小么?” 孙翔面sè一滞,随即道:“我现在杀了你,难道还有人会为一个死人为难他们么?这毕竟是法律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孙明远冷笑道:“你可以试试。” 孙翔掏出手枪之后,房间的气氛立刻降到了冰点,陆林表兄和另外两个宾客皆是吓得脸sè煞白…… “那个……孙……孙翔,有话好说,赶紧把枪放下,你可不要一错再错!” “就……就是,大家好歹都姓孙。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 孙翔惨笑道:“商量?改天我杀了你老婆和孩子,你会跟我商量么?” 微微一顿。他咬牙盯着孙明远,道:“明远大哥。对不住了,今天咱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杀了你,或许会有人替你报仇,但我若不杀你,我的老婆孩子同样会跟着我受罪。与其两头受罪,不如来个利索的。况且,你死之后,别人的心思都用来惦记着你的家产,忘了替你报仇也不一定!” “对不住了。明远大哥,我最后一次叫你明远大哥,今晚我们同赴黄泉,也算是一死百了!” 孙翔似乎死意已决,眼的凶光几乎能将空气点燃。 黄留夏见状,立刻就要有所动作,却被莫言拉住。 “孙jǐng官,提醒你一句……”莫言笑眯眯道:“你的佩枪保险没有打开,这样是杀不死人的。” 孙翔闻言,立刻将保险打开。狞笑道:“对了,倒是把你给忘了!刚才你是不是很得意?没有证据也能玩死我?没错,你的确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完美。可是再完美又如何?老子先一枪崩了你,看你还怎么得瑟!”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我能玩死你,你手有枪,我照样能玩死你!” 孙翔狞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玩死我!”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然而,意料的枪声却没有响起…… 卡壳了? 孙翔一呆,看了看手的枪,不信邪的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同样没能打响,只发出撞针空响的咔哒声…… 莫言忽然一扬手,金黄的子弹哗啦啦从他掌心倾泻而下,散落在地板上。 孙翔目瞪口呆,看着地上到处乱滚的子弹,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言微笑道:“没有子弹的枪连烧火棍都不如……孙jǐng官,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这次我又赢了。” 他早就知道孙翔带有佩枪,又怎么可能将这个最大的隐患留给孙明远? 刚才在孙翔思维最为混乱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云萝将弹夹里的子弹取了出来。 当时,他始终用身体遮住监控器的镜头,而孙翔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事物毫无所知…… “身为jǐng察,以枪械威胁他人生命,孙翔,就凭这一点,你就该吃牢饭了!” 黄留夏见危机解除,立刻松了口气,上前几步,将孙明远拉到身后,然后看着孙翔冷冷的说道……半个小时后,莫言和甘蓝谢绝了孙明远的挽留,连车都没坐,徒步走出了孙家老宅。 看着夜空的月亮,莫言点了支烟,脸上若有所思。 甘蓝道:“想什么呢?” 莫言笑了笑,道:“我在想,恨一个人居然可以恨到这种程度,以至于生怕他死的太早!” 甘蓝心有戚戚然,道:“是哦,我也没有想到,孙明远居然会这么做……” 刚才,孙明远不仅阻止了众人报jǐng的举动,反而是开了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给孙翔做安家费。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孙翔立刻离开,有多远跑多远。若是孙翔跑得不够远,藏得不够隐蔽,一旦被自己抓住,他会选择最酷烈的报复,这种报复甚至包括了孙翔的家人!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报复方式很残忍,为的就是让孙翔从此生活在无穷无尽的恐惧之! 当然,以莫言对孙明远的了解,所谓对孙翔家人的报复应该只是虚言,但这毕竟只是旁观者清,又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对于孙翔来说,只要他还在乎自己的家人,就绝不敢冒这个险! 再者,所谓好死不如赖活,即便是逃亡,也总比蹲大狱上刑场要强上那么一丝半点…… 所以,孙翔根本就没得选择! “这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莫言忽然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觉得这个结局很没意思。” 甘蓝道:“为什么?” 莫言道:“原以为我帮孙明远查出真凶后,他会就此解开心结,但出现这样的结局后,我只能说,他不仅没有解开心结,反而是更加的纠结了。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被仇恨吞噬,说得不好听点,甚至已经接近于变态……” 微微一顿,又道:“好在,他的这种仇恨与变态只是针对孙翔一个人。否则,以他的身家和能力,这世上恐怕要多出一个大魔王了!” 甘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揽着莫言的胳膊,道:“这个世界上的大叔都是很变态的,幸好你不是什么大叔……”(未完待续)RQ!!! 【220】在路上 - 一品风流 - 图穷 “老板,岳阳市的宗教物巡展下周就要开始了,你要去么?” 36号的后院,苏雨捧着一杯热茶,问着莫言。() 莫言正拿着一把锄头,将后院东南角的一块地清理出来,打算移植一些竹子过来。 听到苏雨的问话,他直起腰,道:“去,当然得去,就盼着这一天呢。” 苏雨笑道:“即然这样,那我下午就去为你预订酒店。”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老板,你是一个人去么?” 这一趟多半是要去‘做贼’,自然得一个人去……莫言笑了笑,道:“就我一人,就当是旅游了。另外,不用帮我安排酒店,外出游玩的真谛在于随遇而安,什么都【220】在路上安排好了,没意思。” 苏雨点了点头,她已经习惯莫言的散漫,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喝了口茶,她问道:“老板,怎么忽然想起来种竹子?” 莫言笑道:“闲着无聊呗……找点事情做。”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苏雨忽然想起苏东坡的诗句,顺口吟了出来。 莫言笑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高雅,不瞒你说,本来我是想种菜的,可惜种菜的味道实在太大,所以改种竹……” 苏雨掩嘴轻笑,道:“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你真要是在这院子里种菜,我估计麦小姐肯定全给你拔了。” 两人说话间。莫言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号码,按下通话键,笑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打来电话的正是杜小音,代理处长职务后,她的工作越来越忙,和莫言的通话次数也渐渐少了起来。 “告诉你一件事。你上次在五一广场旁的小旅馆发现的那具尸体,身份已被证明,他是一个叫做宋清远的美籍华裔的手下。【220】在路上而这个宋清远就是从路梁手下逃走的那个人……” 杜小音在电话将宋清远的背景大致介绍了一遍,又道:“这些消息都是国土保卫局的人传过来的,据他们说。这个宋清远可能就藏在宛陵,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声。” 宋清远? 莫言点了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道:“这个宋清远的背景你能不能说的再详细点?” 杜小音道:“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这个人是国土保卫局的目标,关于他的一些事情的密级很高,我就是想深入调查也没这个权限。(wwW。.)”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A省国土保卫局的头已经换人了。这人叫做方政……” 莫言奇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小音道:“听我把话说完,方政任职后,第一件事就是撤换了国土保卫局行动科的科长,你知道新任的科长是谁么?” 莫言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听你的意思,应该是我的熟人?” 杜小音道:“没错。这人你认识,他就是曾被你差点扔下楼的那位路梁!” 是他? 莫言略略有些讶异,道:“他应该是总局那边的人吧?怎么会降贵纡尊来A省当一个小科长?” 杜小音道:“所以我才要提醒你呀……” 莫言立刻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是说……他来A省,有针对我的意思?” 杜小音道:“国土保卫局的职能你是清楚的……我猜,从烂尾楼的事情开始。你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更何况,路梁在你手是吃过亏的,对你的了解比外人更加的直观。所以我觉得,他来A省,未必是完全针对你,但他的视线肯定有一部分会落在你的身上。” 微微一顿,又道:“老实说,如果你不是七处的顾问,如果我们不认识,我也会对你进行调查,而且是最严格的调查。” 莫言笑道:“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这些话当成是对我的赞扬?” 杜小音笑道:“你就不能谦虚点?” 在莫言心,虽然多少有些奇怪路梁的到来,但并不是很在乎。无论这家伙是否会针对自己,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事情,不值得挂心。 和路梁相比,倒是那位宋清远,更能引起莫言的注意。 在他看来,能用尸煞炼体的人,绝非普通人物,很有可能就是道门流传至今的后裔。 说起道门后裔,莫言曾就此事请教过梅三鼎。在他看来,以老爷子的阅历和广博的见识,说不定会知晓一二。 而梅三鼎也没有让他失望,很肯定的告诉莫言,道门后裔的确存在,不过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俗世很难遇见。此外,梅三鼎还透露,自己当年的第一位老师,其实就是道门后裔。传了自己长chūn炼气术后,就此行踪渺茫,从此不知去向。 梅三鼎说起此事时,脸上满是唏嘘,说这是自己心底最大的一个遗憾,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了! “对了,领导,问你件事。” 杜小音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莫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说道。 杜小音道:“你说,我听着呢……” 莫言道:“最近七处有没有遇到搞不定的疑难悬案?” 杜小音奇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不记得你有这么勤快啊……” 说起来,莫言这个顾问相当的不称职,几乎从没有主动要求参与对某件案子的调查。 不仅是七处顾问这个身份,就连方正信息调查员的身份现在也成了个样子货…… 实际上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懒散,同时也是因为杜小音和黄留夏对他极为了解。隐约已将他当成了压箱底的大杀器,不肯轻易动用。尤其是黄留夏,他和莫言的关系算不上特别深厚,莫言能以调查员的身份继续留在方正信息,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光拿津贴不干活,这可不是我的风格……”莫言开玩笑道。 说起来,七处的那份顾问津贴他到现在都没领过。倒不是看不上这点钱,而是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七处了。 而这次他之所以主动问起案子的事情,主要是经过孙家老宅那一晚后。他明白了以人为镜,磨砺心xìng的重要xìng。 在孙翔和孙明远身上,他看到了人生之的种种yù望和情绪。恰是应了佛家的的人之八苦。 佛家有八苦之言,谓之: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爱别离、五yīn盛。 对照自身,莫言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尚有很多的缺失,而神魂之道最终是要勘破七情yù,明心见xìng,才有大成的可能。如此,问题就来了,有很多事情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去经历,比如病与老。而有些事情则是需要一生的时间去经历,而他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去一一亲身体验。 所以。他唯有以人为镜,借他人心底的七情yù和人生经历,来磨砺自己的心xìng。 实际上,对他来说,这样想法已经是一种修行上明悟。修为虽然没有立刻增长,但却隐约看见了未来的道路。 “大神探,真的是很抱歉,七处可不是离开你就没法运转的地方,截至目前为止,除了手头的案件之外。今年的破案率为百分之百!”杜小音略带得意的说道:“不过呢,你要是闲得无聊,还有一些积年的悬案可以让你打发时间。这些案子最老的都已是几十年前的了,比我的年龄还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几十年前的案子? 莫言立刻摇头道:“没兴趣……说句难听的,这种积年老案,当事人估计都已经入土了,我吃饱了撑的跑去查这种案子?” 杜小音稍稍沉吟了一会儿,笑道:“难得你这么主动一回……这样吧,为了不打击你的积极xìng,我让人将那些老案整理一遍,里面或许有你感兴趣的。到时候把资料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办,怎么样?” 莫言道:“行,你让人把档案整理出来,不管有没有我感兴趣的,就当是看悬疑小说了……一周的时间转瞬而过,眼看设在佛山的宗教物巡展就要开始,莫言终于是踏上了去往岳阳的路途。 不过与他所设想的单人前往略略有些不同,这次的旅途,他多了一个同伴。 “莫言,真是没想到,你对宗教物也有兴趣……” 莫言开着自己的黑sèQR,在他身边,四方斋的老板蔺秋一脸得遇知音的神sè。 上午十点左右,莫言开车出城,打算独自上路,在收费站的路口,恰好遇见蔺秋的车子抛锚。 看见熟人,他自然要停下来打个招呼。寒暄过后,他才知道,原来蔺秋也是去佛山观展的。 蔺秋是四方斋的老板,是标准的业界人,如此大规模的宗教物巡展,他自然不会放过。 当他得知莫言也是去佛山观展的,惊讶之余,却是毫不客气要求搭个便车。 莫言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再说这一路上多个人聊天似乎也很不错,况且这位四方斋的老板是个标准的雅人,不至于让人心生厌。 “算不上什么有兴趣,只是闲的无聊,想出来逛逛,恰好赶上了而已。” 蔺秋笑道:“好一个‘恰好’!佛家化,这一个‘恰好’其实是很有说头的。首先,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选择这个时候去佛山,就应了一个缘字。其次……” 这位四方斋的老板不愧是为隐在都市的雅士,莫言随口一句话,立刻被他引申开来,从佛家化说到道家化,然后转过来,又延伸至儒家…… 虽是滔滔不绝,但却一点都不让人生厌。(未完待续)RQ!!! 【221】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 一品风流 - 图穷 时至午,莫言看了看时间,道:“蔺老板,我们停下来找个地方吃饭吧?” 蔺秋道:“好,我肚子恰好也有点饿了……”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蔺老板什么的就不要叫了,太见外了,直接叫我名字吧。(全字小说更新最快)” 莫言笑道:“你比我年长,直接叫名字太不恭敬,我就叫你一声蔺兄吧。” 蔺秋笑道:“也好,我比你痴长几岁,这一声蔺兄我就愧领了!” 说着,他一指前面的路边饭店,道:“就在这吃吧,看起来像是一间农家乐,咱们去尝尝这里的土菜。” 他们走的这条路并非高速,而是一条省级公路。道路两边有潺潺河流,也有丘陵绿树,【221】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景sè比起单调的高速公路来,要赏心悦目的多。 蔺秋指的那家路边饭店是一座农家建筑,窗户上挂着金黄的老玉米和火红的辣椒,门口竖着一根旗杆,杆上迎风飘扬着一面布幡,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酒字。 莫言将车停在饭馆门口的开阔地上,两人开门下车。 一个长相憨厚的年男子见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上来,笑道:“两位先生,吃点什么?” 说着,他微微侧身,将两人让进了大门。 这家饭馆内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却透出一股干净的味道,称得上是窗明几净。 莫言和蔺秋是第一拨客人,进来时。除了两个皮肤黝黑的女服务员,大堂内并没有其他的客人。 蔺秋道:“老板,你这都有什么特sè菜?” 老板憨厚的笑道:“我们这里的特sè只有一个,那就是‘土’,用你们城里人的话来说就是,纯绿sè,无污染!” 蔺秋笑道:“哈哈。真没看出来,老板你长得挺憨厚,嘴皮子倒是挺溜的。可不要吹牛哦……” 老板笑道:“吹不吹牛【221】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你随我到厨房看看就知道了,鸡鸭鱼肉都是自家养的,而且是现宰现杀。绝不掺水!” 蔺秋道:“行,我就去你们的厨房看看。” 说着,他转身对莫言道:“你先坐着喝口茶,我去点菜。” 等蔺秋随老板去了厨房,饭馆内又来了两位客人,看模样似乎是这里的老客,与两个女服务员之间很是熟稔。 “老五,又来兜货撒?” 见到这两个客人,一个眼角长着黑痣的女服务员迎上前,cāo着乡下的土话问其的一个年客人。() 被她称为老五的男子瞥了一眼莫言。对服务员笑道:“今天客人不多嘛……” 女服务员道:“还没到上客的时间,你想要兜货,还是等一刻吧。” 老五笑道:“行,先给我弄几个小菜,来瓶二锅头。” 说着。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又示意自己同伴将手的提箱放下。 莫言注意到,老五同伴手的提箱似乎装着什么易碎的东西,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不知道他们兜的到底是什么货?” 莫言心略有好奇,正想看看提箱装了些什么,蔺秋却从厨房走出来。 “咦。这不是蔺老板么?” 老五见到蔺秋,眼睛顿时一亮,笑道:“哈哈,这可真是巧了,正打算明天去四方斋,没想到在这里遇着了。” “邱老五?”蔺秋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邱老五笑着解释道:“我老婆的娘家就是这一片的,我经常在这里收货。” 微微一顿,他见饭馆里没有外人,又道:“其实不光是收货,有时候也卖货……在这里吃饭的客人有不少都了那些鉴宝节目的毒,没事就憋着捡漏。蔺老板你是行家,不瞒你说,我手里的货至少有两成都是在这里卖出去的。” 蔺秋笑着摇头,道:“你这家伙,真是一头钻进钱眼里了。” 说着,他走到莫言的身边坐下,道:“老五,你说明天要去我那里,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好货sè?” 邱老五拎着提箱走过来,道:“还真是有点好东西,正要请蔺老板过过眼。” 他和蔺秋打交道的时间已有七八年,对蔺秋很是信任,当下就打开提箱,请蔺秋掌眼…… 他小心翼翼捧出一件瓷器,放在桌上,道:“蔺老板,您先看这件。” 蔺秋伸手取过这件瓷器,取出随身带着的放大镜,仔细看了半天,道:“啧,老五啊,这次你还真是淘了一件好东西。这件宋瓷品相不错,明天送我那里吧……” 邱老五一脸喜sè,道:“那价钱呢?” 蔺秋笑道:“老五,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价钱方面我亏待过你么?” 邱老五笑道:“那是,那是,蔺老板是厚道人,哪会亏待我?” 说着,他将提箱里的东西一一取出,又道:“蔺老板,您再看看这几件。” 蔺秋仔细一一看过,十几分钟后,将放大镜收起,笑道:“老五,这几件东西你还是自己处理吧。” 邱老五闻言,不禁一脸失望,道:“蔺老板,难道就这些东西就没有一件能进四方斋?” 说起来,这个邱老五也是业界的老江湖,眼光虽然比不上蔺秋,但也不至于收来的都是假货。 就拿桌上的这件东西来说,都是正经的老货sè,没有一件是赝品。不过遗憾的是,四方斋经营的古董向来都是jīng品,五千元以下的东西,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东西虽然都是真品,但由于各种原因,价值并不高。 蔺秋笑道:“这几件东西有的品相太差,有的是大路货,价值多在七八百到三千块左右……我说老五。你就知足吧,这次淘了件宋瓷足够你逍遥好几年的了,不要得陇望蜀了。” 莫言对古董物可谓一窍不通,听两人说得热闹,随手拿起一本线装书翻阅…… 这是一本清末时期的话本,内容有些类似于聊斋,说的无非是些神鬼狐jīng的故事。 正翻看着。书忽然掉落出一张残页…… 莫言眼疾手快,将这张残页接住,瞥了一眼后。却忽然愣住! 这张残页明显不是这本线装书的原页,而是被人有意又或是无意夹在里面。 残页上,写着蝇头大小的正楷。而在正楷旁边,则是莫言一直不得其解的某种字符! 这些字符和他从36号院的池塘捞出的那块石板上的字符一模一样,同样是弯七扭八,没有一定之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莫言心一喜…… 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这张残页上的那些正楷与这些奇异的字符正好一一对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蝇头大小的正楷,应该就是这些古怪字符的正确翻译。 他立刻启动本我意识,将这场残页扫描进大脑。存在灵台深处。 虽然残页上的字并不算多,而且都是单个字符的翻译,并不成句。但字翻译这种事情,自有其规律和逻辑,只要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和开端。其他的只需一一推敲,迟早能全部破译。 虽然有本我意识的扫描,但莫言还是决定将这张残页连带线装书买下。 “邱先生,这本书我倒有些兴趣,说个价吧。” 莫言递了支烟给邱老五,打算先买下书。然后在问问他,这本线装书是从什么地方收来的。 有生意上门,邱老五自然不会拒绝,笑道:“不瞒你说,这本书花了我五百块,你是蔺老板的朋友,我也不赚你的钱,随便加点辛苦费吧。” 莫言笑道:“那就翻个倍吧,如何?” 邱老五图的是捡漏,对这种小生意显然也不是很在乎,点头道:“成交!” 蔺秋心略有好奇,取过线装书,看了几眼,却没看出什么名堂。 在他这个真正的行家眼,这本书甚至连五百块都不值。不过他也没劝阻莫言,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千把块的东西,实在不值得开口。 莫言正要取钱,忽然身后有人淡淡说道:“这本书我买了,五千块!” 众人闻言,齐齐回头看去。 饭馆的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这对男女一看就是有钱人,又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身上穿的衣服,戴的手表饰物,无一不标明有钱这两个字。 透过两人之间,隐约还能看到,门口的开阔地上停着两辆至少价值百万以上的豪华车,两个司机兼保镖的模样的人正关上车门,朝饭馆走来。 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摘下墨镜,重复道:“那本书我买了,五千块。” 五千块? 邱老五看了一眼蔺秋,却是果断的摇头,道:“不好意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本书我已经卖给这位先生,即使你出再多的钱,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邱老五和蔺秋从事的这个行当有许多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两人进行交易时,在价钱没谈崩之前,外人是不得随便加入的。此外,一旦价钱达成,便算是落地生根,再也不能反悔。当然,也不是没人反悔过,但这样做的人,至少在本行业内,从此将成为过街老鼠,再无立身之地。 如果没有蔺秋这个业界行家在这里,邱老五欺负莫言不懂行,或许还会反悔。但有了蔺秋坐在一旁,除非是邱老五不想再干这一行,又或是那个年轻人开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高价,否则,邱老五是不可能为了区区五千块,就干出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来。 年轻人微微一笑,看向莫言道:“这本书卖给我,三万块!” 他直接开口加价至三万块,莫言只当没听见,邱老五在一旁却已是肠子都悔青了。刚才,他若是迟上一分钟说‘成交’这两个字,这三万块此刻就将落进他的口袋! 莫言神sè不动,仿佛根本没听见这人说话。 一旁的蔺秋却是连连皱眉,不信邪的取过书再次观看,心想,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年轻男子见莫言一脸漠然,不耐烦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未完待续)RQ!!! 【222】你想袭警么(今天一更,53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年轻男子出口不逊,莫言的神sè未变,蔺秋却已是勃然作sè,将手的线装书往桌子上一放,怒道:“年轻人,你怎么说话呢?” 年轻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没跟你说话,闭上你的嘴。()” 蔺秋脸sè顿时涨得通红,一拍桌子,就要发作。 这时,莫言却拉住了他,笑道:“蔺兄,别生气,让我来。” 说着,他将那张残页放回线装书,看向年轻男子,淡淡道:“你确定要买这本书?” 年轻男子看着那张残页,眼有微光闪动,点头道:“没错,把书交给我,我会立刻支付三万块现金给你。” 说着,他回头冲刚进门的司机道:“去车里拿三万块现金【222】你想袭jǐng么(今天一更,5300字)。” “等等……” 司机转身yù走,莫言却道:“三万块可不够,这本书没有十万块,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年轻男子先一脸惊愕,随即怒极生笑,道:“十万?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真是敢开。!” 莫言耸了耸肩,点了支烟,一脸你爱买不买的样子。 ……从这个年轻男子和他的女伴进门时,其实莫言就已察觉到,这两人身上的气息迥异于常人。 两人的呼吸极为缓慢,〖体〗内气机生生不息,循而有序,与在苏堇身上看到的气息极为相似,但相比较起来,在气息的绵长和纯净度上,这两人显然要更胜一筹。 年纪轻轻,〖体〗内的气息就如此绵长和纯净,显然是自小就修习了某种内家炼气法,只凭内家功简单的吐纳,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凡是修习了内家炼气法的人,即便不是真正的道门后裔,至少也与其相关。 就拿梅三鼎来说,他自小修习长chūn炼气法,虽然没有得到全部传承,但也算是道门后裔的支脉。 【222】你想袭jǐng么(今天一更,5300字)再比如苏堇,她和梅三鼎的际遇相差仿佛,就气息而言,即便算不上纯正的道门后裔,但她的师父颜方和师伯戚远山,却极有可能属于这个范畴。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莫言没想到,刚走出宛陵市的得界,就遇到疑似道门后裔的人。 但这并不是令他最惊讶的得方,真正让莫言讶异的是,面前这个一脸冷傲的家伙,似乎对自己手的这张残页有着不小的兴趣。 “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家伙对残页如此感兴趣,多半与这上面的字符有关。或许,这是一个加深‘沟通和了解’的好机会!” 自从对方开始盯上残页,莫言心就有了计较,此时对方的无礼,也就保持了暂时的隐忍。 当然,这种隐忍仅仅只是暂时的,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和这个将冷傲写在脸上的家伙做真正意义上的沟通…… “五万怎么样?” 见莫言一脸的无所谓,年轻男子脸上怒气隐现,他身边的女伴似乎不想将事情闹大,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将价码增加到五万。 “出门在外,我们不可能带很多的现金,最多五万,如果你愿意卖的话,立刻钱货两讫。如果不愿,那也只好一拍两散。” 女孩侃侃而言,语气虽然有些冷淡,但却没有多少傲气。 说话时,她微微蹙着眉,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实际上,她和蔺秋、邱老五一样,同样想不明白,自己的同伴为什么忽然看上了这本不起眼的破书? “没有足够的现金么?没关系……” 莫言笑吟吟的看着年轻男子手的一串玉珠,道:“可以拿这个东西来抵账嘛。” 这串玉珠并非什么贵重的货sè,在蔺秋看来,最多也就一万出头的样子。拿它来抵足剩下的五万块,至少在蔺秋眼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只不过,年轻男子显然不会赞同蔺秋的观点,他瞪大眼睛,看着莫言,道:“你不是在说笑吧?拿我手上的这串玉珠抵账?哈哈,你还真是敢说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出来吓死你!” 莫言嘴角微微一撇……无非是一串镌刻几个微型符阵的护身玉珠而已,很了不起么? 年轻男子手的玉珠其实就是另一种形态的护身符,珠镌刻有几个微型的防护符阵,相互勾连后,大约可以抵挡一次高烈度冲击,又或者几次强度不高的冲击。() 这样的护身玉珠在关键时刻,就相当于第二条生命,但是在莫言看来,也就是个样子货。别说和那些前人传下的符器相比了,就连自己制作的那些护身符,都远远胜过于它。 对莫言来说,这样的东西,只要肯huā时间,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值一哂。 “既然你们没有诚意,这本书我就留着自己欣赏了……”莫言将线装书拿起,作势要往怀里揣。 “等等!”年轻男子立刻急了眼,瞪眼道:“这本书我要定了,你今天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莫言嗤笑道:“怎么,你想明抢么?” 话音刚落,女孩又再次站出来打圆场,道:“你这本书可以再让点价么,我们身上确实没带很多现金。” 莫言笑了笑,道:“让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你们还是搜罗搜罗身上到底有多少现金吧,如果有八万,这本书就归你们了。” “你稍等……”女孩一扯年轻男子,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门。 年轻男子被女孩拉着出门,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莫言。 待两人出门,蔺秋急道:“莫言,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玄机,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人家既然肯huā大价钱买,想必是有些门道的吧……” 说着,他看向身边一脸幽怨的邱老五,笑道:“你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管他们出价多少,总之我只拿一半。” 邱老五顿时大喜,忙不迭的递烟敬火,道:“大兄弟,你可真是个实诚人,这气质,帅就一个字!没得说,今天这顿我请了!” 蔺秋一旁笑道:“莫言,你还真是舍得,这一张口,可就是好几万。” ……………………………… 屋外,女孩拉着年轻男子,蹙眉道:“马钧,你到底闹什么名堂?一本书而已,有必要和人家抢么?” 马钧张了张嘴,却是yù言又止。 女孩道:“问你话呢,你到底为什么要买这本书?” 马钧闷闷道:“总之我有我的理由,你就不要问了……” 女孩瞪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一叹,道:“算了,算了,我那还有几万块现金,你既然喜欢这本书,那就买下吧。” 马钧冷笑道:“你还真打算给他们钱啊?几万块钱倒是小事,我就是看那家伙不顺眼,依我说,干脆给他点颜sè看看……” “你闭嘴!”女孩瞪起杏眼,道:“你要是敢胡闹,现在就给我回去,别跟着我去佛山了!” 马钧似乎有些惧怕这女孩,怏怏道:“几个普通人而已,值得你那么维护么?” 女孩道:“我不是维护他们,而是我们有事情在身,不值得为这些小事暴露踪迹。” 马钧想了想,道:“好吧,听你的,不过……”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果那人不知好歹,忽然反悔,又或是再次加价,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女孩眼掠过一丝寒光,道:“如果这人真的出尔反尔,只要不出人命,其他的随你。” ……………………………… 几分钟后,两人再次回到饭馆,马钧将一个装满了现金的牛皮纸袋扔到桌上,冷冷道:“这是八万块,你点点。” 莫言哪肯亲自动手数钱,冲着邱老五一努嘴,道:“老五兄,劳驾你了。” 邱老五眉开眼笑,将纸袋打开,道:“数钱这事我最在行,分分钟搞定。” 他果然是一个数钱的老手,速度绝对不比专业人士差,不一会就将八万块点清。 “大兄弟,正好八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莫言点了点头,随手拿起那本线装书扔给马钧,笑吟吟道:“钱归我,书归你,钱货两讫……” 马钧面无表情的接过书,随手一翻,立刻勃然大怒。 “什么狗屁的钱货两讫,这书不对!” 莫言故作惊讶,道:“有什么不对的,这不就是你要的那本书吗?” 马钧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书没错,可是书夹着的那张残页呢?” 莫言笑眯眯的从怀里取出那张残页,道:“你说这个啊……抱歉,这东西是我随手夹在里面的。说起来,它比你手那本书可值钱多了!那本书价值八万,这张纸八十万……” 话未说完,马钧就怒道:“你怎么不说八千万?” 莫言笑道:“别急,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即使你出八十万,我也不会卖给你!” 马钧听了这话,冷笑几声后,却反而冷静下来,回头看向女孩,道:“这可不是我有意要惹麻烦。” 女孩冷冷道:“我明白,这是麻烦主动找上门来了。” 说着,她忽然转身朝外走,又道:“你动作快点,拿到东西就走人,我在外面等你……还有,不要闹出人命。” …………………………………… 不要闹出人命? 听了这话,四万块已经落进口袋,而且绝对不打算拿出来的邱老五忍不住笑了,几个外乡人也敢跑来这里闹事? 他噌的站起,冲着一脸yīn冷的马钧道:“别他么给脸不要脸,你敢在这里闹事,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小洲乡?” 饭馆所在的得方就是小洲乡,也是邱老五老婆的娘家之所在得,邱老五在这一片常年收货,为人也很豪爽,人脉还是很广的。只要吆喝一声,距离这里三四百米的村子里,至少有三十个青壮年能为他所用。 莫言见邱老五挺身而出,虽然主要因素是舍不得那四万块,但足见这人还是有些担当的。若是yīn险一点的人,其实完全可以躲在后面看热闹,再无耻一点的人,甚至可以趁机溜走…… 莫言按住邱老五的胳膊,笑道:“老五兄,不要冲动,这事交给我。” 他此时基本已经确认,马钧和那位女孩要么是道门后裔,要么与道门有关,这样的人,一百个邱老五也不顶不过人家一个手指头。 邱老五狐疑道:“大兄弟,你行不行?” 莫言笑道:“放心吧,我能应付。” 此时,蔺秋也有些担心,劝道:“莫言,这些人的来路有些不对,要不咱退一步?” 莫言笑道:“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退一步……” 听着几人的对话,马钧微微冷笑,在他看来,这些人实在幼稚的可笑…… 你们以为,这是街头上的小流氓斗殴么? 你们以为,我会捋袖子,cāo家伙,和你们揪成一团,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么? 真是一群乡野村夫! 他站在那里,根本没有上前,口冷笑不断…… 不过,他脚下未动,右手却是伸进怀,取出一枚银白sè的铃铛,轻轻摇动…… 这铃铛却是没有槌心,随着马钧的摇动,一阵无形的波动自铃铛内部缓缓发散! 居然又是一件符器! 莫言立刻认出,这是一件能摄人心神的符器,与自己从颜方那里得到那枚黑sè器胚的功效相仿佛。不过从祭炼手法和运用手段上来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要略胜一筹。 此时,不仅女孩早已离开了饭馆,那两个司机兼保镖模样的男人见马钧取出铃铛,也远远躲了出去。 真是不知死活,看着眼前这些无知的人,马钧面带冷笑,加快了摇动的速度。 然而下一刻,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包括两个女服务员在内,饭馆里的人不仅没有出现预想的神情痴呆,摇摇yù坠的模样,反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白痴一般的看着自己…… “我说,这家伙拿个破铃铛在这摇啊摇的,究竟在闹哪样?” 邱老五一脸的惊讶,道:“我怎么觉着,他有点像是鬼上身的样子?” “魔怔了吧?”旁边的女服员道。 “我觉得是邪了……”另一个服务员道。 听了两个女服务员的嘀咕,莫言心窃笑…… 如果马钧用的是其他种类的符器,说不得他只能亲自动手〖镇〗压。可惜,马钧用的恰是一件只对神魂起作用的符器,这对莫言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威胁。他只是将本我意识放出,化作一面无形的墙壁,就轻松化解了那枚银sè铃铛产生的摄魂之音。 马钧见众人无恙,惊讶之余,立刻加快了铃铛的摇动。 但是有了莫言的防护,他就是将手的铃铛摇成碎片,也终是做无用之功。 “这怎么可能!” 马钧满脸的难以置信,将铃铛举起,仔细的观察。 这枚银白sè的铃铛造型jīng巧,上面镌刻着由符组成的huā鸟图案,可谓美轮美奂。 马钧本以为是铃铛出了问题,但此时看来,铃铛的表面一如既往的细腻,符连接的很好,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瑕疵,更没有什么裂痕…… 或许是缺乏历练,此时,他并未意识到,这里坐着一个修为远在他之上的高人。 真是见了鬼……眼看自己在众人眼成了个天大的笑话,素来心高的马钧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犹豫片刻,他将铃铛收起,准备用其他的方法找回场子。 “真是想明一点都不行……”他冷笑着上前,两三步就来到莫言面前。 就在这时,莫言忽然取出自己的顾问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道:“你想袭jǐng?” 马钧不禁一呆…… 莫言又道:“出门时,家里的老人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惹官家的人?” 他这一问,其实是从梅三鼎那里听来的。 在与梅三鼎的闲谈,他得知,在道门后裔,有个传了很多年的规矩,那就是无论哪朝哪代,不到生死时刻,绝对不要招惹公门人。 表面上,这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但实质上,却是一种生存的哲学。 说白了,道门后裔毕竟不是神仙人,在国家暴力机关面前,他们其实也就是块头稍大一点的蚂蚁而已。并且因为自身过于强壮,也总是会引来某种猜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传承延续,想要不祸及家人,就必须要学会隐忍和明哲保身。 〖jǐng〗察? 马钧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莫言竟然是个〖jǐng〗察! 惊诧之下,他甚至没有仔细验看莫言手的证件,脑翻来覆去的都是临行前,父亲交代自己的话…… 正如莫言所料,马钧出门时,他的父亲交代的最多的就是不要与zhèng fǔ机关作对! 此外,莫言刚才那句‘不要惹官家的人”同样让他心神不宁。 他隐隐意识到,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对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背景,应该有着某种程度的认知。否则,一个现代人,是绝不会说出‘官家’这两个字的。在道门后裔,许多称呼都延自于旧制,也算是一种传统。比如官家这两个字,就是对zhèng fǔ机关的总称。 “不要给自己和家里人惹祸,拿着这本书,赶紧走人。” 莫言收起证件,冷冷的看着马钧。 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来化解眼前的局面,一是不想太过惊世骇俗,二来他已料定,这个马钧即使现在退走,等自己落单时,必定还会缀上来。而到那时,也恰恰是自己与他‘深入沟通’的最好时机。毕竟此时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好放手去做。 马钧脸上阵青阵白,深深看了一眼莫言后,忽然转身就走。 莫言微微一笑,顺手在他和等在车的女孩身上,扔了个神魂印记…… ……………………………… 饭馆外,女孩看着马钧,道:“事情办完了?” 马钧脸sèyīn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道:“先离开这里……” 女孩微微蹙眉,道:“你是不是闹出了人命?” 人命? 马钧回头看了一眼饭馆,冷冷道:“不用担心,他们比我活的都好……”!!! 【223】跟踪与偶遇(两更合一,64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马钧离开后,众人看莫言的眼光多少有些惊异。 尤其是邱老五,他从事的这个行当多多少少参杂了些灰sè的成分,平时最不愿打交道的就是jǐng察。至于蔺秋,他一直以为莫言是方正公司的调查员,没想到居然是个jǐng察。 “莫言,你不是方正信息的调查员么,怎么成了jǐng察?” 蔺秋与莫言一路同行,觉得他是个可交之人,彼此关系也很融洽,于是直言不讳的问道。 莫言笑道:“没想到连你也给骗了……” 说着,他将证件递给蔺秋,解释道:“我是省厅七处的顾问,没有编制,没有jǐng服,最多算个编外jǐng察。” 蔺秋听后,倒没觉得什么,无非是哈哈一笑。 旁边的邱老五却是悄悄松了口气……不是jǐng察就好,若真是jǐng察,那四万块究竟要还是不要,可就得费点思量了。 接下来,便是午饭时间,邱老五今天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兴奋之下,将饭馆里特sè菜点了个遍。 莫言下午还要开车,便谢绝了饮酒,蔺秋不善酒,陪邱老五小酌了几杯后,就要了一碗面条。 吃完饭后,两人告别了邱老五,开车上路。 ……………………………… 且说马钧开车离开小洲乡的得界后,找了岔道,忽然拐了进去,开出十几米,将车原得调了个头,然后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他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将司机赶到了另一辆车上,自己亲自开车。 女孩就坐在他的身边,见他脸sè不对,虽然心中好奇,但却没追问。 此时,她见马钧忽然将车拐进岔道,又调转车头对着来时的那条省级公路,心中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孩微微蹙眉,道:“你把车停在这里,是要等刚才那个人?” 马钧没有回答女孩的提问,皱眉道:“事情有些不对,你容我想想……” 他的xìng格虽然冷傲,但并非白痴,此时他已隐隐意识到,自己手中那枚银sè铃铛之所以失效,恐怕和刚才那家伙有很大的关系。 “难道这人也是我道门的后裔?” 所谓时移世易,道门一脉,若是不想被这滚滚红尘淘汰,行事也当与时俱进。这百多年来,道门后裔并非一味隐在某个偏僻的得方苦修,而是有选择的让一些资质不好的子弟进入俗世,或是从商,或是治学,又或是从政。 在马钧想来,刚才那人恐怕正是属于此类范畴。 不过,这其间却是有个关隘无法解释,那就是但凡进入俗世的道门后裔,几乎都是修道资质不佳的子弟。可刚才那人不动声sè就破解了自己的摄魂之音,论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又怎会是资质不好的子弟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取出那枚银sè铃铛,不假思索的就发动了上面的符阵…… 在他想来,如果这枚铃铛依旧失效,这就说明刚才的事情仅仅只是巧合。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要简单很多,只要咬住那人的踪迹,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官家的人的确不能轻易招惹,但只要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会知道? 最重要的是,那张残页势在必得,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中! 为此,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当然,如果铃铛上的符阵依然完好,这就说明那人不仅是道门后裔,而且实力强悍。若此,想要得到那张残页,就必须借助家族的力量。 “马钧,你在胡闹什么?” 旁边的女孩见马钧取出符器,不管不顾的就在车中发动,顿时吓了一跳。 马钧却没理会她,手中轻轻一摇,那铃铛就发出一阵无形波动,呈扇面发散开去…… 这种无形波动虽然专慑神魂,但同样具有一定的物理破坏力,只听‘噗’的一声,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个水晶吊坠砰然碎裂,化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马钧顾及到身边的女孩,没敢全力催动,最多只催使了三分之一的苻阵运转。但饶是如此,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孩被无形之音波及,也是陷入到一阵恍惚之中…… ………………………… 几分钟后,女孩缓过神来,怒视着马钧,道:“马钧,你欠我一个解释!” 马钧叹了口气,将银sè铃铛收起,道:“放心,我会给你解释的,另外,等我说完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女孩没好气的道:“那得看你的解释能不能打动我。” 马钧稍稍沉吟,就将饭馆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那人取出jǐng察的证件,我无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他。另外,我怀疑他同样是我道门后裔……” 女孩打断了他的话,道:“所以你刚才像个疯子似的驱动符器,就是想证明你的怀疑,对么?” 马钧苦笑着点头,道:“没错……至于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这件符器依然有效。所以我怀疑,这家伙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否则,他不可能挡得住这种摄魂之音!” 女孩闻言,不禁深深蹙眉,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似是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道:“按照常理,你的这件符器全力发动后,只有家里的长辈才能化解,而且也是颇为吃力。但那人却在不动声sè之间,就轻松化解了你的攻势。马钧,你觉得这可能么?” 微微一顿,她又加重语气,道:“别忘了,他的年龄可是和我们差不多!” 马钧略略思索后,眼睛忽得一亮,道:“你是说,他的身上带有某种防护类的符器?” 女孩肯定道:“唯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合理的……他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一身修为怎么可能还在家中长辈之上?这也太荒谬了!” 马钧仿佛看到了希望,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女孩冷冷的看着他,道:“马钧,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马钧对女孩的推测深信不疑,此时心情大好,道:“别急,我这就说给你听……” 微微一顿,他的脸sè忽然凝重起来,道:“去年三月,我曾去看望爷爷,当时他在书房里,我没打招呼就直接走进去了。老爷子当时聚jīng会神的看着桌上的一张拓图上,我连叫了他三声,他才醒过神来。当时我就有些好奇,于是多看几眼那张拓图。这张图不知从什么得方拓印下来,上面的字符弯弯曲曲,像只蚯蚓,我一个也不认得……” “当时因为好奇,我就问老爷子,图上究竟写的是什么文字。老爷子却是叹了口气将那张拓图小心翼翼收起然后跟我说,这是一种上古文字,与丹道有关。据说,有一本丹书,完全以这种文字写成,得之可炼化天得灵气入药延寿百载……” 说到这里,女孩不由惊呼出口,道:“延寿百载?” 马钧点了点头,道:“老爷子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但如果这是真的,相信你也知道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延寿百载到底意味着什么?” 女孩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眼中不禁异彩连连。 她冰雪聪明,立刻就联想到刚才的那本线装书,道:“难道那本书……” 说到这里,她又摇头,道:“不对,应该是那张残页,我记得上面的字符也是弯七扭八,很是难看,倒是和你说的那张拓图上的文字有点类似。” 马钧严肃道:“不是类似,而是完全一样!最重要的是,那张残页上还有注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注释就是这种上古文字的翻译。” 女孩听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对那张残页如此感兴趣了!” 微微一顿,她看向马钧,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道:“马钧,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别忘了,我也姓马,而且这次出门,是我做主。如果你早告诉我这些,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被动!” 马钧苦笑道:“是我不对,当时心情太激动,没顾得上告诉你。” 女孩哼了一声,道:“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你心里是想着大功告成之后,好独自像老爷子请功吧?” 马钧脸sè微微尴尬,道:“事已至此,就没必要说这些了,总之是我的不对……” 微微一顿,又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关系到我们马家的根本,我们是不是想个主意,把那张残页夺过来?” 女孩斩钉截铁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这种好东西,向来是有缘者得之,我们当然要夺过来!” 马钧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刚才故意放慢了车速,在这里又耽误了一段时间,我估计那人差不多要过来了。” 女孩心思显然要缜密的多,略略思考后,道:“这里不能动手!一是人多眼杂,二是即使拿到东西后,也得小心身后黄雀……据我所知,这几天来九佛山的道门后裔不在少数,凭我们俩的实力,最多也只是中游。万一被某个修为在我们之上的人盯上,别说是保住那张残页了,恐怕连我们的小命都是堪忧。” 马钧道:“那你的意思?” 女孩道:“把你的那两个跟班先打发走,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等那个人的车过来后,我们先跟着,等到了晚上,再见机行事。” 马钧想了想,觉得这是持重之举,于是点头同意。 随后,他走下车,将两个跟班打发走。 等跟班离开,女孩却走下车,将手里的一副车牌扔给马钧,道:“你也别闲着,把车牌换了。” 马钧道:“这车牌只能蒙蒙**,怕是瞒不过那家伙吧?说真的,你这车太显眼了,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女孩得意的笑了笑,道:“那就换个颜sè。” 说着,她走到车头,手指轻捻,竟是从车盖上揭下一层薄膜…… 不多时,这辆异常高调的火红sè豪车就摇身一变换了一身颜sè,由红变黑。 …………………………………… “莫言,晚上住宿的得方有没有安排好?” 离开小洲乡后,蔺秋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提前预定好酒店,便问着莫言。 莫言道:“没有,到时随便找个得方住就行了。” 蔺秋道:“我在九佛山下的一个酒店预定了房间,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帮你安排一间?九佛山的客流量一直都很大,而且这几天去那里观展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预定还来得及,我怕再过两个小时,就找不到房间了。” 莫言琢磨着马钧和那个女孩晚上可能会出现,便不打算和蔺秋住一家酒店,道:“不用了我在岳阳市有个老同学打算晚上和他聚聚,到时在市内随便找家酒店就行了。” 蔺秋也不勉强道:“那好观展的时候我打你电话,咱会展上见,回头我还得坐你的车回宛陵呢。” 莫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离开小洲乡已有十来公里,莫言察觉到,自己留在马钧身上的印记已经停滞了一段时间。 看方向差不多是前方十公里左右的得方。 果然是盯住我了么? 他微微一笑,有意识加快了车速…… 距离印记越来越近,马钧和那个女孩却没有移动的迹象。 大约距离两人一百多米的得方,莫言启动了本我意识却惊讶的发现,原本的四个人现在只剩下马钧和那位女孩。此外两人乘坐的那辆车不仅换了车牌,而且颜sè也做了改变。 两人坐在车内,并没有说话,皆是一脸凝重的注视着路口。莫言见状,已经完全确定,这对男女的确是盯上了自己。 “正打着瞌睡,你们却送来好大一个枕头……呵呵,那就晚上见吧。” 莫言料定,无论这对男女打得什么主意,都不太可能在省级公路上动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想在这里缀上自己,然后等到晚上再见机行事。 莫言一踩油门,呼的一声从路口掠过。 马钧看见那辆黑sèQR,兴奋道:“是那家伙的车!” 说着,他发动汽车,准备立刻跟上。 女孩拦住他,没好气的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就这么直接跟上去,你是担心他发现不了,还是以为他是个瞎子?” 说着,她打开车门,从车头绕过,来到主驾驶座,道:“让开,我来开车。人家是jǐng察,反跟踪的意识比你我都强……” 马钧拗不过女孩,悻悻的爬到副驾驶,嘟囔道:“好像你学过怎么跟踪似的……” 女孩没好气道:“我是没学过,但你别忘了,我的灵觉比你要强得多!” 道门中并非一味的炼气,灵觉的修行也是必不可少的。 此类灵觉,由六种感官组成,算是本我意识的一种雏形。简而言之,其实就是佛家的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以及意识的集合。 女孩炼气的修为与马钧相仿佛,但灵觉却是远远胜出。千万别小看了这种看似没有实际攻击力的灵觉,对道门中人来说,灵觉的深浅不仅关系到修行的根本,更是一种集攻击与防御为一体的辅助类技能。就拿马钧的那枚银sè铃铛来说,若是由女孩来施展,有了灵觉的加成,攻击力至少会上升百分之二十,而且还可以将范围xìng的攻击约束在特定的区域,甚至是特定的目标上! 这种灵觉,用在跟踪上也有很好的效果,女孩与莫言见过面,鼻中存有他的味道,耳中存有他的声线,意识中存有他的气息,这种种迹象综合起来,便能隐隐感觉到他的踪迹。 当然,这种感知的范围是有局限的,一百米之内最为清晰,超出这个范围,感知便极其模糊。 ……………………………… 莫言开着车,一边与蔺秋闲聊,一边观察着身后的情况。 如他所料,那对男女已经远远跟了上来,并且相当谨慎,一直缀在三百米开外。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本我意识的感知范围,但是莫言却可以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黑sè汽车的身影。 莫言刻意将车速稍微放缓,以免身后的两个尾巴将自己跟丢…… 这条省级公路不像高速公路那样一览无遗,路上的弯道很多,而且两旁树木茂盛,丘陵起伏。若是不将车速放慢,对方很容易跟丢目标。为了能钓上这两条小鱼,莫言也算煞费苦心。 蔺秋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异状,与莫言聊了一会,酒意上涌,便放倒座椅开始小憩。 半个小时后,进入岳阳市得界,路面变得笔直宽广,莫言无需担心身后的尾巴跟不上,于是加快了车速。 又半个小时后,车进入岳阳市区,莫言并未停车,而是直接开往九佛山的方向,打算将蔺秋直接送到酒店。九佛山距离岳阳市区大约有十五公里的路程,找到蔺秋预定的哪家酒店后,莫言才叫醒了这位四方斋的老板。 “咦,已经到了啊……” 蔺秋发现车已停在自己预定的酒店门口,伸了个懒腰后,走下车,笑道:“莫言,真的不打算和我同住?” 莫言看了看时间,现在已是四点半,道:“晚上得去见同学,就不陪你了。” 蔺秋笑道:“那行,我们会展上见。” 两人分手后,莫言开车直奔岳阳市。 车至岳阳市郊,他刻意将车速放慢,打算在这里找一家酒店。 所谓与人方便,即是与己方便,考虑到身后那两只尾巴极有可能今晚上动手,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觉得很有必要找个偏僻的得方住下。 几分钟后,他看中了一家设在大型货车停车场附近的酒店。 这里得处郊区,颇为僻静,酒店后就是大片的稻田,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 “就是这得方了!” 莫言将车驶至酒店门口,下车后直入大堂,订了一个房间。他并没有带随身行李,拿了门卡后,便直接去了酒店的餐厅。 酒店的餐厅距离大厅差不多一百五十米远,恰在本我意识的监控范围之内。 等他在餐桌旁坐下,刚点完菜,两个尾巴之中的女孩就走进了酒店大厅。 女孩这时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装束,看起来不是很显眼,而且要的也只是普通标准间。 拿到房卡后,她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去了房间。 “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莫言心中好奇,不过稍一琢磨,便明白过来。 他起身走到餐厅的窗前,往远处的停车场看去,果然,那个叫做马钧的男子就坐在车里,正拿着高倍望远镜看向酒店这边…… “一内一外,倒是挺周全的。” 莫言微微一笑,不再理会这两人的行迹,坐回餐桌旁,安心的享用起岳阳的本得菜。 ……………………………… 大约五点半左右,莫言吃完晚餐,正准备结账离开,餐厅中却走进来几个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在最前面,他抬头看见莫言,不由一怔。 莫言见了此人,心中也是颇为讶异,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家伙怎么跑来岳阳了? 这人并非别人,恰是A省国土保卫局新上任的行动科科长路梁! 路梁扭头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直奔莫言而来。 莫言笑着打招呼,道:“别来无恙,路组长。” 路梁看着莫言,心中很是别扭…… 老实说,他对莫言的印象可谓差到了极点,但有意思的是,他之所以从总局调来A省,至少是有三分之一的因素是为了这个讨厌的家伙而来。 “你怎么在这里?”路梁冷冷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躲在暗处观察莫言,但此次来岳阳,他是有任务在身的,此时他有些担心莫言会搅合进自己的任务。 关于莫言的杀伤力,他曾亲身体验过,有着最直接的印象,老实说,他是真心不希望在这里看到莫言。 莫言笑道:“我是来观展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路梁心中咯噔一跳,道:“你是来参观宗教文物巡展的?” 莫言道:“对啊,很有意思的展览。怎么,路组长也是来观展的?” 路梁没好气的道:“你觉得我有这个时间么?” 莫言能听出这家伙语气中对自己的怨念,哈哈笑道:“路组长,你的怨气好大,事情早就过去了,何必挂怀?” 路梁冷冷道:“下次换我将你往楼下扔,你会不会介怀?” 莫言很认真的道:“不会。” 路梁一怔,道:“你有那么大肚量?” 莫言摇头道:“和肚量无关,你要是有实力把我拎起来往楼下扔,我会哭着喊着拜你为师……你别翻白眼,我是说真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路梁与莫言实在没有共同语言,听了这话后,就更呆不住了。 他转身yù走,却又转身,很严肃的问道:“你这次来,真的只是观展?” 莫言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笑道:“自然是观展,总不会是来做贼的吧?” 他口中如是说着,心里却是奇怪,这家伙不再宛陵好好呆着,跑来岳阳做什么? 再有,他为什么一听我是来观展的,就变得如此紧张? 【224】那一剑的风情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一肚子疑惑,路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莫言,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安排人盯着这家伙。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即便是自己亲自出马,都未必能盯的住莫言,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若是被莫言发现,多半又要上演民俗村里的那一幕,实在没必要自取其辱。 一念及此,路梁立刻打消了盯梢的念头。 此外,他来岳阳另有任务,这时也的确抽不出合适的人手。 “但愿你真的只是来观展的……”路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莫言心中奇怪,这家伙来岳阳,难道与这次的文物巡展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就应了刚才的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莫言此来,目的很明确,为的就是那些宗教文物中有可能积累了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愿力。 此事事关道途,他不会有任何的动摇,一旦目标确定,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席卷一空。 莫言轻轻抚摸胸口的佩饰…… 说起来,这枚跟来他近二十年的佩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竟有一种越是熟悉,便越是陌生的感觉。 到现在,他甚至都无法肯定,这枚佩饰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说它是符器吧,莫言至今没有在这枚佩饰发现任何符文。说它是法宝吧,却没有一丝半点的灵xìng。平时只是静静的挂在莫言的脖子上,看不出丝毫异状。然而在它的内部。却又有一个真实无虚的空间,此时已是可以容纳一些半虚半实的物体。莫言深度怀疑。如果多喂它一些愿力,甚至有可能进阶为真正意义上的‘纳须弥于芥子’的真实空间! 此外,它还连接着一个神奇的世界。 莫言曾无数次进入佩饰空间,透过那扇窗,遥望窗外面的世界。 那个世界是如此的纯净,有花草。有树木,甚至偶尔还能看到生灵,但就是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 莫言能看得出,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至少是人类不曾涉及的全新的世界。自己如果能进入那里,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或许,那个世界中有真正的天地灵气也不一定!” 离开宛陵的时候,莫言就已经决定,如果这次九佛山之行没有收获,就直接游历天下,去寻找能使佩饰晋升的愿力。反正他手头的事情基本都已了结,没有什么可挂怀的。能让他有些牵挂的唯有麦穗和小云萝,以及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杜小音。但这是一个科技昌明的时代,电话也好。视频也好,都可以将天涯化为咫尺。 “但愿这次能有收获,出国什么的,实在是有些麻烦……” 莫言轻轻嘀咕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餐厅。 他的房间是305,上了三楼后,他立刻发现,尾随自己而来的那个女孩居然在同一楼层。 此外他还发现,当自己走上三楼时。房间的里的女孩立刻就做出了反应,蹑手蹑脚走到门后,听着自己的动静。 “感觉倒是挺敏锐的……”莫言笑了笑,取出房卡,进了房间。 进房第一件事,自然是冲澡,洗去身上的尘土。洗完澡后,他才想起自己没带换洗的衣服,沉吟片刻后,他干脆光着身子将脏衣服清洗干净,然后运转真气,直接将衣服烘干。 说是‘烘干’,实际上是利用真气的排斥之力,将衣物中的水分子排斥出去。 他此时只能算是半个炼气修士,苦海中的金莲虽然正在恢复着,但速度慢的令人发指。除非有朝一rì,金莲完全恢复,他才有可能将真气自如转化,或为火行真气,或为水行真气…… 实际上,当真气的属xìng可以自如的在五行之间转化时,他就已经可以施展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法术,比如火球、水箭、飞石之类的小法术。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天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到来。好在他并不是一个纯正的炼气修士,真气能恢复全盛自然最好,如果不能恢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他这样的专修神魂之道的修士来说,本我的凝炼与晋升才是最重要的。 洗完澡,穿上干净的内衣,莫言跳上床,蒙头大睡……他有什么动静么?” 酒店外的停车场上,马钧拿着手机和女孩通话。 女孩微微蹙眉,道:“他进了房间之后就再没出来过,半个小时前,我贴着他的房门听了一会儿,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马钧道:“这么说,他今晚是不会出来了?” 女孩道:“应该是这样……” 马钧看了看时间,又道:“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我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女孩沉吟片刻,道:“还是等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后,如果还是没有动静,就说明他是真的睡着了,到那时我们再行动不迟。” 马钧点头同意,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女孩道:“等等,那家伙好像出门了。” 说完,电话那端立刻陷入沉寂,大约十几秒后,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马钧,他下楼了,我马上跟上,你在停车场注意他的行踪,千万别看漏了。还有,电话不要断,保持联系。” 马钧顿时兴奋起来,道:“你就放心吧,我一直盯着酒店的大门呢。” 中午的时候,他在莫言手中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此时正憋着一口气,一心想找回场子。 大约两分钟后,莫言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马钧微微一笑,对着手机道:“他出现了。正朝停车场走来,看样子似乎是想开车出去。” 女孩没有说话。半分钟后,她的身影同样出现在酒店门口。 马钧眼看莫言发动汽车,驶离了停车场,对着手机催促道:“你快点,他已经开车离开了。” 话音刚落,女孩便拉开车门坐了进来。道:“快跟上……” 马钧早已发动汽车,此时不敢怠慢,立刻转动方向盘,紧跟前面的那辆黑sèQR。 女孩提醒道:“保持一百米的距离。还有,不要开远光灯。” 酒店外便是岳悦市的二环,即使已经过了零点,路上的车辆却依然很多,而且大多是跑长途的货车。 马钧也不是个白痴,他不仅与黑sèQR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且刻意让一辆中型货车超过自己,隔离了对方的视线。 “你说,这家伙深更半夜跑出来做什么?”黑sèQR的速度并不快,在前面不急不慢的开着。马钧跟随起来也很从容,于是问着身边的女孩:“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要进城,没想到居然是往二环外跑,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我哪知道……”女孩摇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是道门的后裔,说不定也是冲着巡展上的那件东西来的。” 马钧道:“你是说,他深更半夜的跑出来,是去踩点探路?” 女孩没好气道:“用点脑子行不行?这条路不是去九佛山的路。他探的哪门子路?” 马钧笑道:“我这不是人生地不熟嘛……” 黑sèQR在前面一直不紧不慢的开着,既没有加速的意思,也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女孩盯着前面的红sè尾灯,似乎想起了什么,脸sè渐渐就有些复杂。 马钧注意到她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 女孩咬了咬唇,道:“我在想,待会找到机会动手,这个人我们该怎么处置?” 马钧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女孩没好气的道:“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没杀过人,动手没问题,但要是让我杀人,我……我可能做不到。” 马钧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我也没杀过人。” 女孩叹了口气,道:“可是那张残页太过重要,我们不可能留下他这条线索,不是么?” 马钧闻言,眼角不禁一跳…… 他的xìng格虽然有些轻狂,而且眼高于顶,看着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但实际上,除了修行之外,他的人生和其他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比一般年轻人的生活更加平淡。他没酗过酒,没嗑过药,没参加过那些乌七八糟的派对,也没有经历过街头斗殴……杀人这种事,就更不用提了。 女孩的经历比马钧要丰富一些,执行过家中长辈布置的几次小任务,但是同样没有杀过人。 简而言之,这两个年轻人其实就是初闯江湖的生瓜蛋子,对他们来说,杀人这种事情或许迟早会经历,但是当真正面对时,两人心中都有些说不出的抵触,又或是畏惧。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天生的好人,实际上,这样的抵触和畏惧其实是一种人xìng深处的本能。别说他们两个生瓜蛋子,哪怕是灭世大魔王,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心中同样会有一番挣扎。 一时间,两人都开始沉默。 “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拿到那张残页,又不用杀人的?” 片刻后,马钧问着女孩。 十分钟前,他恨不得立刻拿下莫言,然后好好出一口气,他甚至设想了很多种方式去羞辱对方…… 但是当他意识到,只有灭口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时候,心里立刻就有些动摇和犹豫。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一咬牙,道:“反正我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到时见机行事吧。要是实在下不了手,我们就打晕他,然后立刻离开这里,直接回家……” 女孩并不知道,正是自己的这句话救了她和马钧的两条小命。否则,以莫言的xìng格和手段。绝对会让他们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注意,他拐弯了!” 眼看前面的黑sèQR拐进一条乡村公路。女孩急忙提醒道。 马钧不及多想,略略加快车速。打算直接跟上去。 女孩再次提醒道:“别急着拐进去,这条路没什么车,跟得太紧容易被发现……开慢点,有尾灯在前面做目标,不用担心跟丢。对了,把大灯也关了。今晚的月sè不错,用小灯就能看清路面。” 马钧点头道:“明白……” 他从八岁就开始炼气,虽然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迈过那道门槛,但身体素质却已是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在这样的月sè中。即便不开车灯,他也能轻易辨识路面上的情况……原来只是两个生瓜蛋子……” 本我意识两百米的监控范围,足以使莫言了解马钧和女孩的一举一动。他本以为这两个道门后裔与杀人不眨眼的颜方一个德行,但现在看来,却是两只刚入江湖的菜鸟。莫言仔细回忆了一下,中午与马钧发生冲突时,那家伙虽然动用了符器,但的确没有杀意。而且那女孩临走的时候,也特意叮嘱马钧不要闹出人命。 “算你们走运……”莫言轻轻嘀咕一声,对方既然没有杀人的念头。他似乎也没必要下死手。 月sè下的这条乡村公路其实并不狭窄,水泥路面,能并行两辆大货车,两旁还栽有高大的梧桐树。 眼看就快要到前面的村子,莫言忽然一转方向盘,将车拐进一条小路。 看路口的标示,这条路应该是通往河边的沙场…… 这条小路略有些颠簸,莫言驾着车前行了大约一公里,然后再次转向。驶向了开阔的河滩。 上了河滩,他忽然关掉车灯,加快车速,凭借着本我意识的探测,飞快的钻进河滩边的一片树林,然后将车熄火。 走下车,他看着大约三百米外的两点光亮,嘴角撇出一抹微笑。 随即,他心念一动,召唤出本命魂剑。 本命魂剑自眉心而现,依旧是胖嘟嘟的一团,它围着莫言飞快的转圈,时而在他脸上轻轻一蹭,颇有些讨好卖乖的意思…… 莫言微微一笑,伸手抓住胖嘟嘟的本命魂剑,道:“一直没有测试过你的真正威力,今晚咱们就来个‘大开杀戒’吧。” 本命魂剑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在他手心微微一跳,立刻转换形态,变成一柄古sè古香的三尺青锋。 莫言道:“不够大,再大一些……” 本命魂剑迎风而涨,从三尺到七尺,最后变成一柄长达丈余的巨型大剑! 对莫言来说,此时的本命魂剑已是他最具威胁的武器,就其威力来说,早已超过需要计算着使用的真气。 在两百米的范围内,本命魂剑可念动即至,速度远远超过真气。 而且形态大小,也可依据他的心念转换,毫无滞涩。 同时,本命魂剑也可用来防御,需要的时候,它甚至可以化作铠甲,对莫言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护。 本命魂剑没有炼成的时候,枪支对莫言依然有很大的威胁,本我意识虽然能测算出子弹的轨迹,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半吊子炼气士的体质使得他无法从容闪避子弹攻击,尤其是集火攻击。 但现在,他却无需担心这些,本命魂剑无形无质,其速度完全取决于莫言的心念,换句话来说就是,莫言的思维有多快,本命魂剑的速度就有多块。而再快的子弹也快不过思维,所以,当子弹来袭时,莫言大可以从容的站在那里,然后将子弹一一劈开! 不过,本命魂剑依然有着局限xìng,它虽然集攻防于一体,但却要受制于本我意识笼罩的范围,也就是说,在两百米范围内,莫言可以凭借本命魂剑变身为不死小强和独孤求败,但在两百米之外,他就力有不逮了。 最后一点,那就是莫言至今没有测试过本命魂剑最大的威力。 这柄由五行之气为基,并且在机缘巧合下炼化一滴疑似真水的神魂之剑,其攻击力到底有多强。莫言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而现在,正是个不错的测试机会! 他站在树林边。注视着那辆一路颠簸而来的小车。 ……大概是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那辆车的速度明显放慢。而且小灯也已关闭。 此时,双方的大约有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恰好……” 莫言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了一声‘去’,掌心那柄无形无质的巨型大剑立刻凌空而起,无声无息的向前方疾驰!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对本命魂剑来说。毫秒即至。 及至车辆上方,莫言心念一转,本命魂剑忽然高高腾起,沿着车辆的正中。猛然劈下……马钧和女孩坐在车中,正寻找着前面那辆黑sèQR的踪迹,忽然间,两人心中凭空生出一种莫大的恐惧! “怎么回事?” 面对这忽如其来的恐惧,马钧惊呼出声。 他的胆子并不算小,但是在这一瞬间,除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之外,还有一股如山如岳的威压,当头压来! 面对这种如山的威压,他顿觉自己渺小的仿佛一只蝼蚁。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他身旁的女孩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这种山川般的威压,她的瞳孔瞬间收缩,两只手下意识的护住头脸,仿佛一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这一刻,两个骄傲的道门后裔,就像普通人在面对无法抵御的天灾时一样,唯一能做的,就是缩着脖子抱着头。被动的承受! 在这种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下,两人几乎无法呼吸……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种威压来的突兀,去的也诡异,只持续了一秒钟的时间,便忽然消失。 十几秒后,两人渐渐缓过神来,不仅面面相觑。 “刚才是怎么回事?”马钧吞了口吐沫,问道。 女孩面sè苍白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末rì忽然降临,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马钧颤着嗓子,道:“会不会是我们盯着的那人搞的鬼?” 女孩深吸了口气,道:“有可能……不过你真的觉得,刚才的那股压力是人为的么?” 马钧想了想,道:“如果迈过了那道门槛的话,或许可以。” 女孩断然道:“这不可能,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话了……” 此时,汽车不仅已经熄火,而且车内的仪表板上也是一片黑暗,整个车中,只有淡淡的月sè。 马钧试着发动汽车,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下车,小心戒备……”女孩见状,果断的说道。 两人将各自的符器准备好,小心翼翼的走下车。 车外,一片寂静,并没有任何异状。 两人在汽车周围小心的搜索了一番,最终无果,于是再次回到车边。 马钧心中焦虑,总觉得有莫大的危机在前面等着自己,他吐出一口浊气,狠狠一脚踢在汽车的轮胎上…… 这一踢,异状顿显! 月sè下,汽车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忽然分成两半,各自倒向左右。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马钧和女孩的思维顿时凝滞,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借着月sè,两人清晰的看见,这辆拥有着顶级配置的豪车仿佛被人自正中一剑劈开,左右均分,切口平滑,连半点铁屑都没有…… 若不是满地的油污,月光下这均匀分裂成两半的豪车,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件艺术品! “我想,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马钧牙齿上下打架,面无人sè的说出这句话。 他的神经再怎么迟钝,此时也能察觉到,眼前这诡异的景象中,蕴藏了怎样的危机! “这真的是人力所为吗?” 女孩同样被恐惧所包围,但是当她看到那平滑的切口时,竟是忍不住走上前,用手抚摸着切口,眼中闪烁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异彩! 这怎么可能! 女孩痴痴的看着被‘分尸’的汽车,口中喃喃道:“在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有人迈过那道门槛了么……关于刚才的那一剑,树林边的莫言同样为之惊艳! 本命魂剑此时已经恢复了胖嘟嘟的形象,在莫言的肩膀上跳来跳去,时而打个滚,时而蹭蹭脸,就像一个刚刚算出了一加一等于二的稚童,正努力的向父母炫耀着自己是个小天才…… “还真是小看了你……” 莫言伸手在小胖子的身体拍了拍,情不自禁的赞道。 刚才那一剑,无痕无形,如风掠过,如水东逝,威力却又出奇的大。 那一剑的风情,惊艳了这无边月sè。 那一剑的风情,耀瞎了莫某人的眼……(未完待续)RQ 【225】夜谈(出门,只有一更50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心中清楚,本命魂剑此时的威力绝大部分要归功于那一滴自净瓶中得来的液体。 他原本就怀疑这滴液体是传说中的真水,此时看来,基本已经可以确定。 修道者修的就是一个真字,炼气者求的是真气,魂修者求的是真我,世间万物,无论是物质体,还是能量体,只要和一个真字挂上钩,都是一种了不得的存在。 月sè下,莫言将本命魂剑收入灵台,然后大步走向远处的马钧和女孩。 此时,马钧已经意识到不妙,想拉着女孩赶紧离开。 但女孩却是另有想法,挣脱马钧的手,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马钧惊道:“你疯了么?留在这里不走,等着别人收拾?” 女孩咬唇道:“我刚懂事的时候,就随着长辈吐纳炼气,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年了……马钧,你告诉我,我们明知道跨过那道门槛的机会极其渺茫,为什么还要孜孜不倦在这条路上辛苦跋涉?” 马钧一心只想离开这里,急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求那万中无一的一丝机缘……我的好姑nǎinǎi,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sè下,女孩却是不惊反笑,指着那辆被剖成两半的豪车,道:“马钧,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机缘……机缘就在眼前,我为什么要走?” 马钧闻言,不禁一怔…… 是啊,这种鬼神难测的伟力,唯有踏过那道门槛的人才能做到。机缘当前,正是求教的好机会,为什么要走呢?这一走,岂不正是应了那句‘叶公好龙’的成语? 马钧稍稍恍惚,但转瞬就清醒过来,急道:“别开玩笑了,我们算计别人在前人家还会送你机缘?赶紧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女孩却幽幽道:“早就来不及了,你觉得……我们真能逃的走么?” 说着,她忽然转身看向那浓浓的黑暗,恳切的大声道:“我知道你就在那里,也知道你能听得见我说的话,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在先,你想怎么惩处我们都认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蛮清醒的嘛……” 淡淡的月sè下,莫言从黑暗中缓缓走来,脸带微笑,意态悠闲。 马钧看到他脸sè顿时又白了几分再没有初见时的那种冷傲和不屑。同时,他也意识到女孩说的一点没错此时留下来或许还有几分生机,若是不识趣的转身想逃,说不定在奔逃中就莫名其妙的分成了两半! 女孩看到莫言时,脸上神sè虽然也有畏惧,但兴奋与好奇却是占了多数。 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大胆,只能说在求道的路途上,她对道的虔诚要更加的纯净。 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指得就是她这样的人。 看到女孩脸上莫名的神sè莫言并没有因此就提升对她的好感,但却有了几分欣赏。 他本身就是一心求道的人遇上同类,虽不至于惺惺相惜,但生出几分欣赏也自在情理之中。 两相比较,马钧的表现显然就有些不堪,这样的人,哪怕资质再好,也是不堪造就。 “说吧,为什么要跟着我?”莫言来到两人面前,点了支烟,很随意的问着。 女孩见他点上烟吞云吐雾,不禁一怔,似乎觉得这种形象和高人的风范显然相去甚远。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道:“是……是为了您身上的那张残页。” 莫言点了点头,道:“它对你们有什么用?” 女孩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旁边的马钧却拉着她,急道:“不能说!” 莫言见他跳出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举动。 女孩叹了口气,看向马钧,道:“别傻了,我们现在有的选择么?” 马钧顿时颓然,是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还有的选么? 女孩见他沮丧,不禁苦笑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的不可救药。有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秘密,可是在别人那里,可能一分钱都不值。” 马钧闻言,顿时醒悟。 没错,丹书的存在对马家来说是天大秘密,得之,就有可能迈过那道如同天堑的门槛。但是别忘了,眼前这人恐怕早就迈过这道门槛,在他面前,这所谓天大的秘密显得多少有些可笑。 一念及此,他没有再阻拦女孩将丹书的秘密说出,只是颓然的站在一旁。 ……………………………… 几分钟后,女孩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丹书的事情娓娓道来等女孩说完,莫言面上虽然平静,但心中却是惊讶不已。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听到了丹书的名字……” 他心中思量片刻,问道:“你说的这个丹书,上面真的有延寿之法?” 他并不在乎这区区的延寿百年,但自己没用,却不代表家人朋友也没用。况且这东西多少有些逆天,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尽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好。 女孩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家中的长辈来见您,相信他们能给您一个确切的答案。” 听了这话,莫言脸上顿时似笑非笑。 女孩见他笑的古怪,就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去,咬了咬唇,索xìng直说道:“大家同为道门后裔,可谓同气连枝。当然我也知道,阁下是有大修为的人,与马家做朋友,肯定是我马家高攀。但一个好汉三个帮,在某些事情上,马家也未必就不能帮到您。” 莫言笑道:“你还漏说了一点。” 女孩一怔,道:“还有什么?” 莫言笑道:“如果我答应了,也就等于你们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 女孩苦笑道:“蝼蚁尚且贪生,这点小算计……阁下需要说出来么?” 莫言道:“做朋友什么的就免了,不过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愿意见见你家的长辈。” 女孩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她虽然很想就此将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人拉进马家,成为盟友。但她也知道,几分钟前双方还是敌对状态,此时能有这样的进展已是意外之喜,若是不知进退,再说些不识趣的话,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一旁的马钧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悄悄松了口气。 心中压力一去,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衣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是被涔涔冷汗浸的透湿! “阁下,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女孩虽然不敢得寸进尺,但小小的套点近乎还是没问题的。 莫言道:“我叫莫言,别老是阁下阁下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女孩哪敢真的直呼其名,道:“莫先生,我叫马晓,这是我堂弟,叫马钧。我们来自苏江省……” 这个叫做马晓的女孩,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一意要攀上莫言这根高枝。言语间,不仅将自己的来历和家族的背景说了个通透,甚至连某些颇为隐秘的事也说了出来,听的一旁的马钧不断的唉声叹气。 莫言听完,问道:“像你们马家这样的道门后裔,大概有多少?” 马晓道:“我所知道的大约有五六家,这些都是以家族形式存在的,至于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 这时,马钧插言道:“我倒是听我爷爷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总的来说,道门后裔在本土的已经不多,近百年来,已经大多迁居海外。他老人家知道的大约有十来家,或是宗门,或是家族,有的甚至是以帮会的形式存在。” 莫言点了点头,心说道门后裔留存下来果然不在少数,这仅仅是马家所知道的,他们不知道的,还不晓得有多少…… “你们听说过宋清远和戚远山这两个名字么?” 马晓和马钧对视一眼,皆是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两人。 莫言心中微微失望,便道:“行了,留个电话,你们可以走了。” 对莫言来说,今晚还是有些收获的。一是得悉了丹书的存在和用途,其次是了解了一些道门后裔的情况。最后,本命魂剑的威力得到了验证。 总的来说,今晚这一番折腾并没有白费功夫,勉强算得上是一箭三雕。 有了收获,他的心情自然就好,也就不打算为难眼前这两只菜鸟。 等马晓报出了她的手机号码后,莫言随口道:“你们准备去哪里?” 马钧对莫言的畏惧极深,不敢多说话,马晓却听出有‘搭便车’的可能,立刻道:“去岳阳。” 莫言道:“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但不许和我住同一家酒店。” 马晓立刻道:“不会打扰您的,我们去九佛山找酒店。” 莫言一怔,道:“去九佛山?” 马晓点头道:“我们这次出来其实是有任务的,目的得就是九佛山……” 怎么又是九佛山? 莫言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道:“可以告诉我你们有什么任务么?” 马晓正愁着无法与莫言拉近关系,听他主动递来话题,立刻道:“没问题,我们来岳阳,是为了一件宗教文物……” 宗教文物? 听了这话,莫言立刻打断马晓的话头,道:“等等,时间不早了,还是上车说吧。” 微微一顿,他扫了一眼那辆成了两坨废铁疙瘩的豪车,又道:“你们先把这辆车处理一下,我在车上等你们。” 说着,他转身走向藏在树林里的黑sèQR。 马晓和马钧对视一眼,脸上都是苦笑,这两坨废铁疙瘩处理起来还真是有点费劲。可要不处理,放在这里多少显得有些惊世骇俗,别的不说,就凭这道平滑的切口,上个晚报的二版还是没问题的。 好在两人是道门后裔,力气数倍于常人,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合力将这两坨废铁扔进了不远处的河水之中。 ……………………………… 二十分钟后,马晓和马钧坐进了黑sèQR。 莫言发动汽车,顺着来时的路,往岳阳方向返回。 离开了河滩,等路面稍微平稳,莫言道:“说说你们的任务吧。” 马晓稍稍沉吟,便道:“我们来九佛山其实也是受了别人的委托,主要目的是盗取一根佛杖。这根佛杖是这次宗教文物巡展的主要展品……” 她深知以诚待人的道理,为了拉近与莫言的关系,她毫无隐瞒的将目的说出,不遮不掩,连盗取的字眼都说了出来。 这根佛杖难道会和愿力有关? 莫言微微皱眉,道:“这根佛杖有什么用?” 马晓道:“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能拿到它,可以在委托人那里换取失传已久的‘青城洞真宝箓’。据说,这本宝箓上记载了七十二种道门符箓对我道门后裔来说具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青城洞真宝箓? 莫言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既然敢称宝箓想来应该是道门中相当重要的典籍。 他问道:“委托人是谁?” 马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委托人是谁是家中长辈接下的这个委托。”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据家中长辈说,接受这个委托的人不止我马家,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道门后裔。不瞒您说,我和马钧这次来九佛山拿到那根佛杖只是次要目的,我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借这次任务来磨砺自己。临行前,家中长辈再三叮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有其他的道门后裔出手我们最好是隐忍不发,借机旁观。” 还有其他的道门后裔么?莫言此时隐隐猜到,路梁忽然出现在岳阳,恐怕就是为了这些道门后裔而来。 这次算是来着了,不仅得到了残页,知道了丹书的来历,甚至还能看到一场猫抓老鼠的好戏…… 莫言嘴角不禁浮出一抹微笑。 当然,考虑到道门后裔所具备的实力,到时究竟是猫抓老鼠,还是老鼠戏猫,此时还难以肯定。 但不管怎么说,一场好戏肯定是跑不掉的。 当车驶上平坦的柏油路面时,马晓该说都已经说完,不该说的也说了不少。 莫言能感觉到这个女孩攀交的心情,倒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味的冷淡。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身为修士,他其实也是希望和同类多做沟通的。但是很显然,眼前这两只菜鸟,还不够资格与他平等沟通。这不完全是因为实力上的不对等,同时也是因为这两只菜鸟所知道的信息太少。很多事情都是一问三不知,无法给与莫言太多的帮助。 稍稍沉吟,他说道:“我会在岳阳市呆上几天,你家的长辈若是有空,可以来这里见我。” 马小闻言,心中大喜。 莫言刚才也说过这话,但却没有约定时间,这就多少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而他现在的这番话,就等同于改变了主意…… 马晓心中清楚,交情都是处出来的,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rì后未必不成为真正的朋友,甚至是盟友! ……………………………… 莫言回到了酒店,压根就没管这对堂姐弟,直接回到了房间。 马晓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轻叹了一声,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真是万幸啊……” 此时,她的心中才生出一股浓浓的后怕。 与莫言面对面时,她心中虽然也有畏惧,但更多的却是想着如何拉拢接近莫言,唯有如此,她和家族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在当时,她根本就来不及想其他任何的东西,脑中唯有一个念头。 她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世上唯一跨越了那道天堑的存在,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搭上这条线! 在这种强烈念头的驱使下,她很快就忘记了恐惧,满脑子想到都是如何拉近与莫言的关系。 那一刻,哪怕是让她脱衣服陪莫言滚床单,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然而,她虽然暂时淡忘了恐惧,却不代表这种恐惧不存在。 等莫言离开后,被暂时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便如雨后chūn笋般,蹭蹭的往外冒。 马晓摸了**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内衣竟已是湿透。 一旁的马钧也好不到哪里去,直到此时,他的一张脸仍是苍白的近乎透明。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钧问道。 马晓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立刻打电话回家,让家里人连夜赶过来……” 微微一顿,又道:“最好是让爷爷亲自赶过来。” 马钧点头道:“也只有老爷子才够资格和这家伙对话,换了大伯和我爸,可能都够呛。” 马晓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怒道:“别口无遮拦的,嘴上放尊重点,要叫莫先生。” 马钧不满道:“他人又不在,你这殷勤的有些过分了吧?” 马晓严肃道:“他人虽然不在,但你怎么知道他听不见你说话?” 马钧嗤笑道:“别搞笑了,这里距离酒店快两百米了,他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岂不成了神仙?” 马晓冷笑道:“别忘了你辆那被劈成两半的车!” 马钧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微微一顿,他道:“行了,行了,下次我会注意。不过你也太谨慎了,他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但也不至于隔着几百米还能听见我说话。他要是有这本事,我立刻给你磕头认错!”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他取出手机瞄了一眼,不禁张口结舌,顿时石化…… 马晓微微蹙眉,立刻抢过他的手机,边看边念:“你可以给你姐磕头了!” 【226】观展与火灾 - 一品风流 - 图穷 经过半宿的折腾,已是凌晨三点多,莫言躺在床上看似假寐,其实却是在灵台中不断推演着那张残页上的字符。 这张残页保存的很好,不会超过两百年的历史,但对莫言来说,两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久远,根本就无法追根溯源。 好在残页上大约有一百多个相对应的字符,算不上多,但也绝不算少。只要理顺这种符文的语法和逻辑,从理论上说,这一百多个字符足够莫言推衍出整个语种。 不过这其中有个关隘,那就是莫言手中只有一块镌刻了此类字符的石板,可参照的内容实在太少,至少在目前,他还无法破译整个语种。 “说起这丹书,当初我在池塘中发现的那块石板,恐怕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半个小时后,因为缺乏足够的参照文字,推衍被迫停止。 不过,通过现有的对应字符,莫言对那块石板上所镌刻的符文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些符文讲述的恰恰就是一些道家炼丹的手段,看似言简意赅,但却深藏道理。 由此,莫言推定,自己发现的那块石板,极有可能就是丹书的一部分。 “这么看来,丹书的下落多半就在宛陵!” “颜方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丹书,戚远山在宛陵至今盘桓不走,恐怕也是与此有关。看来,结束九佛山之行,回到宛陵后,得注意一下这老家伙的行踪。” 一念及此。莫言忽然想起苏堇,想起那天夜里,女孩蜷成一团的可怜模样。 “但愿你不要参合进来……” 莫言轻叹了一声,拉起被子,蒙头大睡……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半。 莫言刚洗漱完毕。蔺秋就打来电话。 “起床了没有?要是起来了,一起喝个早茶吧……” 莫言道:“行,我马上过去。” 蔺秋道:“不用着急。上午有个开幕式,巡展正式对外开放恐怕要到中午。” 这次的巡展要进行三天,主展馆设在九佛山下的一间宗教文物博物馆。这家博物馆的前身是一座寺庙。二十多年前改建成了宗教文物博物馆,内中珍品无数,算得上九佛山这个佛教胜地的一块金字招牌。但凡来九佛山的游客,无论是单纯观景的游客,还是虔心拜佛的香客,几乎都会来这里逛上一圈…… 挂了电话,莫言在酒店前台还了房卡,一路驱车来到了蔺秋住的酒店。 蔺秋早就在酒店门口等着,见到莫言,笑道:“昨晚见了老同学。有没有喝多?” 莫言笑道:“还行吧……” 蔺秋道:“要是喝多了,我正好给你介绍一下岳阳的名茶‘佛点头’,这茶味道甘醇,有醒酒去乏的功效。” 蔺秋住的这家酒店就在九佛山下,稍一抬头。就能看到隐在九佛山中那无尽树木中的座座寺庙。 “走吧,我们先去喝早茶,喝完茶再去博物馆不迟。说起来,博物馆距离酒店也不算远,徒步的话,大约二十分钟就能走到。” 蔺秋拉着莫言朝不远处的一家茶楼走去。 九佛山不愧为佛教胜地。处处都能见到僧侣,游客也是摩肩擦踵,穿梭往来。 说句老实话,莫言对此类的佛教胜地一点都不感兴趣。对佛家来说,香火鼎盛固然是件好事,但若是每个细节都融入了货币的味道,就多少有些让人生厌了。这一路上,至少有七八个小贩拦着两人,意yù兜售各类被某个大德高僧开光的物件…… 两人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来到茶楼,却发现,这里居然已是人满为患。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换了家偏僻点的茶楼。 “世间已无清净地……” 两人寻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蔺秋忍不住叹了一句。 莫言笑道:“你就不要苛求了,和尚也是要吃饭的。再说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说了算,人都有趋利之心,这里每天的客流量这么大,总不能有钱不赚吧?” 蔺秋笑道:“你这话说的在理,但如果人人都这么想,这世间就真的没有清净之地了。” 两人说笑着,随后点了茶点小吃,看着窗外的风景,倒也有一番味道。 蔺秋介绍给莫言的‘佛点头’味道果然甘醇,就连莫言这种不怎么喝茶的人,也是赞叹不已。 “这茶味道不错,蔺兄,你知道哪里有得卖么?”莫言虚心请教道 蔺秋笑道:“这茶可不好买……一是产量不大,二是这茶大多出自寺庙自己开垦的茶田,他们每年会留下相当一部分数量,馈赠给那些大手笔的香客。这么一来,进入市场的数额就相当的小,而且大多被本地的茶楼和有钱人瓜分。” 莫言道:“听你这么一说,想喝这茶,就只能来这些茶楼了?” 蔺秋道:“差不多吧,街面上虽然也有卖的,但大多是假冒伪劣……” 他正说着,忽然瞧见一人朝这边走来,脸sè立刻微变,提醒莫言道:“恐怕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 莫言无需回头,就知道蔺秋说的人是谁,笑道:“这可未必。” 话音刚落,一身牛仔装扮的马晓就来到两人面前,微笑道:“两位先生早……” 见马晓一脸微笑,蔺秋心中惊讶不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女孩和她的同伴昨天在莫言手上吃了个闷亏,今天不来报复也就罢了,怎么还会如此的客气? 莫言看向马晓,道:“吃过早饭了么?没吃的话,就坐下一起吃点吧。” 马晓笑道:“谢谢……” 说着。她向蔺秋微一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蔺秋一头雾水,于是看向莫言,眼中带着询问。 莫言笑着解释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晓,昨晚我才知道,她家中的一位长辈和我认识。” 原来是这样…… 蔺秋对莫言深信不疑。心中立刻释然,立刻看向马晓,道:“马小姐。幸会。” 莫言一旁介绍道:“马晓,这位是我朋友,蔺秋。蔺相如的蔺,秋天的秋。” 马晓立刻朝蔺秋笑道:“您好,蔺先生,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对,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蔺秋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笑道:“没什么,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用再提。” 微微一顿,又问:“马小姐也是来观展的么?” 马晓不知道这个蔺秋和莫言到底是什么关系。言语中就谨慎了许多,笑道:“我只是来游玩的……对了,蔺先生,您说的展览是不是指那个宗教文物的巡展?” 蔺秋点头笑道:“据我所知,这几天就这么一个展览。” 马晓道:“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去见识见识,我对佛教文化也很感兴趣呢……” 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接近莫言,此刻听蔺秋谈起巡展,便巧妙的表达出意yù同行的意思。 蔺秋没有多想,随口道:“你有兴趣的话。待会可以一起去。” 莫言在一旁笑了笑,并未反对…… 换做平时,他自然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但考虑到在巡展上可能会遇见那些道门后裔,有马晓在身边,倒是可以方便自己随时问她一些问题。 早茶快要结束的时候,马晓趁蔺秋去洗手间的当口,抓紧机会道:“莫先生,家里的长辈听说您在这里,恨不得立刻赶过来。他们昨晚就已经动身,大概下午会到岳阳……” 莫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道:“我知道了……” 马晓见状,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轻声道:“您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们?” 莫言道:“今天肯定没空,最早也要明天,到时电话联系吧。” 马晓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心说只要你肯见面就好…… 她最担心的就是莫言自持高人,不愿和马家的人见面,又或是因为有事忽然离去,此时见莫言大致确定了时间,心中的一块石头便悄然落地。 几分钟后,三人出了茶楼,由于时间还早,便一路闲逛着往博物馆方向行去。 莫言一直没有看到马钧,趁着蔺秋选购工艺品,随口问道:“你的那个堂弟呢?” 马晓小声解释道:“我担心他会惹您不高兴,所以让他呆在了宾馆里。” 莫言想了想,道:“我们年纪差不多,只要不失了分寸,没必要这么恭谨。另外,我也没那么小气……” 马晓却道:“恭谨是应该的,道门以修为论尊卑,况且家中的长辈一再叮嘱过,在莫先生面前,我和马钧要执弟子礼。” 莫言听了这话,虽然觉得这种形式上的恭谨实在没必要,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想了想,也就没再劝阻。 三人慢慢闲逛,到达博物馆的时候,开幕式已经结束,已有游客陆续进馆参观。 此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左右。 三人也不急着进去,在博物馆附近随意品尝了一些当地小吃,这才不紧不慢的买票进了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虽是在寺庙的基础上翻建的,但格局却做了很多改动,既不失古朴肃穆的气氛,又蕴含着现代科技的气息。 进门之后,是一个铺满了青石的庭院,面积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院子的正中是一棵柏树,树下有一座炉鼎,一炷胳膊粗细的香正明明暗暗的燃着,散出袅袅的青烟,以及一股让人心神安宁的幽香。 莫言一行三人进入大门时,柏树下正站着几位僧人和宗教协会的工作人员。他们簇拥着一位个子不高,看上去明显是东南亚一带的中年男子,正谈笑风生。除此之外。附近还有几个看上去明显就是保镖的专业人士。 蔺秋小声对莫言道:“看见了吗?那个黑黑瘦瘦的家伙就是瓦纳-班猜,泰邦的超级富豪,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莫言笑道:“你不觉得,虔诚的佛教徒和超级富豪这两种存在本身就很矛盾么?” 蔺秋哈哈一笑,道:“人类本身就是个矛盾统一体,这不奇怪。” 人类本身就是矛盾统一体么? 听了这话,莫言心中忽然隐有所动。神魂之道讲的是本心,求的是本我。从哲学的角度来说,就是摈弃思维中的矛盾。建立统一,此为归一,亦为归元。 “走吧。我们进去先睹为快,老实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蔺秋晃了晃手中的相机,笑着说道。 这次的巡展共分为三个展厅,一主两次,三人距离右边的副展厅最近,顺着人流便走了进去。 展厅内的陈设和其他的博物馆展厅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讲解员居然是清一sè女尼。 仅此一点,对某些男人来说。就值回票价了。 这次的巡展不禁拍照,蔺秋早就准备好相机,看到这些年轻清丽的女尼,他也不能免俗,拿起相机咔嚓咔嚓一通好拍…… 此处展厅的展品不算太多。大约有三十来件,分别陈列在玻璃橱柜中。 莫言没有开启本我意识,也没有启动心眼,只是随便的逛着。他心中清楚,如果这里的展品蕴含有愿力,胸前的佩饰必然会有异动。自己完全没必要cāo心。 只可惜,逛了一圈之后,胸前的佩饰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一路走马观花,几乎就没有正经的欣赏过这里的文物,基本都是随便看一眼就走。 马晓一直跟在他身后,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她有心想问,却又怕惹莫言不高兴,也只好像个贴身丫鬟一样,随着走马观花。 蔺秋则显得专业了很多,几乎每件展品前都要驻足片刻,先是鉴赏,随后是拍照,偶尔还会和某个清丽的小尼姑说上几句。他丰富的专业知识不仅让小尼姑们感到吃惊,就连一些游客也驻足在他身边,不时的请教这一些问题…… 莫言见蔺秋在这里如鱼得水,也就懒得打招呼,直接往其他的展厅走去。 马晓跟在他身后,低声说道:“莫先生,那根佛杖应该在主展厅,我们不如先去那里看看吧。” 对于这根佛杖,莫言也是颇有兴趣,于是点头道:“好,我们就去主展厅。” 两人顺着走廊来到主展厅,发现这里的安保措施显然更胜一筹,除了设备更加先进之外,门口和不起眼的角落里还站着七八位保安。 刚一进门,莫言胸口前的佩饰就发出微微的热意。 果然没有白来! 莫言心中不禁一喜,立刻凝神感应…… 引起佩饰异动的是一件石雕大肚弥勒佛,这尊雕像的材质很普通,雕工也很拙劣,可谓毫不出奇。不过从弥勒佛被人摩挲的油光水亮的肚子来看,这件雕像已有相当的年头。 莫言走上前,仔细观看这件展品下方的文字介绍。 介绍上说,这尊弥勒佛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是从某个乡下的小寺庙流传出来。在当地,人们相信,只要多摸这尊大佛的肚子,家中必定就能多子多孙。 “难怪肚子这么光亮……”莫言不禁莞尔,求子居然能求到这位大肚子弥勒佛的身上,还真是有趣。 马晓在一旁也觉得有趣,忍不住掩嘴轻笑。 总的来说,这尊佛像中蕴含的愿力不算多,与莫言当初得到的那两块蕴含着金光的玉石可谓天壤之别。 但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端,莫言在这尊佛像面前稍稍驻足,就继续往展厅里面行去。 主展厅的展品数量并不多,大约只有二十来件,不过由于都是珍品,在陈列上便讲究了很多。所有展品都被安放在高科技的橱柜内,彼此相隔的距离也很远,中间甚至还有屏风式样的隔断,将整个展台分割为数十个小展区。 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莫言的心情也变得从容起来。 他脚步轻快的走进了下一个展区。这里的展品是一座黄金打造的浮屠,虽然极尽华丽,却并未引起胸前佩饰的异动。不过,他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仔细的欣赏着这座黄金浮屠。 接下来的几个展区都没有什么收获,直到来到第五件展品的面前时。胸前的佩饰又再次开始发热。 更严格点说,这次已经不是在发热,而是在微微的发烫! “莫先生。这就是我说的那根佛杖!” 看到这件展品,马晓的眼睛也是一亮,在莫言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根佛杖看起来很是简陋。非金非银,也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制造,它的材质实际上就是一截枯藤。 佛杖的长度约在一米五左右,枯藤的杖身生有疤痕,每隔十公分左右,就被嵌入一个固定杖身的黑sè铁箍,就整体而言,可谓毫不出奇。但在杖头,却是异象忽生,枯藤虬结之处。竟是生出了一个天然的佛面。 佛面双眼微闭,眉心也是微皱,没有一般佛像的庄严肃穆和悲天悯人,反倒是一脸的苦意。 这根佛杖所蕴含的愿力与刚才的那尊弥勒佛相比,堪称磅礴。仅次于莫言当初得到的那两块玉石。 “这就是那根佛杖么?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莫言心中暗喜,立刻在这根佛杖上留下神魂印记。 对他来说,佛杖的本身毫无价值,真正有价值的是其中所蕴含的磅礴愿力。可惜现在无法动手,他只能先在佛杖上留下印记,如此一来。哪怕它跑到海角天涯,莫言也有办法追回来。 留下印记后,他也没忘记感应这个展区其他游客身上的气息。 马晓曾说过,觊觎这根佛杖的道门后裔并非只有马家,莫言为求万无一失,立刻启动本我意识,开始扫描整个展厅。 这间主展厅的面积虽然很大,但本我意识的笼罩范围在两百米左右,轻轻松松就覆盖了整个展厅。 这一番搜索,果然有了发现。 在本我意识给出的界面中,有六个迥异于常人的气息,这其中就包括了马晓。 其余五人为四男一女,四个男人的年纪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皆是一身游客的装扮。而那个女人年纪和马晓相仿佛,却是一身尼姑的打扮。也不知道这是她的真实身份,还是临时伪装的。 看气息,四个男人的修为比马晓略胜一筹,小尼姑的修为最弱,甚至还不如马晓。 莫言将这些人的气息和相貌统统刻印在灵台之中,并在他们的身上一一留下印记。 “这些人应该就是马晓说的那些道门后裔了……” 莫言惦记着下面的展品,将这些人全部记录完毕后,便打算收起本我意识,继续参观。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在本我意识给出的画面中,还有一些有趣的地方。 比如说,在那些游客当中,有三个人怀里揣着国土保卫局的证件,而在那些解说员当中,有两个带着帽子的小尼姑,身上装着同样的证件。 “看来,路梁来九佛山的确是为了这次的巡展。” 虽然没有看到路梁,但莫言确信,这家伙此时必然就在这附近调度指挥。甚至有可能,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家伙透过监视器一一看在眼里。 一念及此,莫言顽心大起,开始搜索起这里的监控设备。 不多时,他就发现在自己的正后方的吊顶上隐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于是,他抬头看向这个摄像头,微微一笑,然后无声的说了句‘幸苦了……’。 一旁的马晓见莫言忽然抬头‘傻笑’,不禁一头雾水,道:“莫先生,你在做什么?” 莫言笑道:“没什么,和朋友打个招呼而已。” 马晓的阅历虽然不算很丰富,但毕竟是闯过江湖的,稍一思索,立刻就明白过来。 她低声说道:“莫先生,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莫言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担心什么?” 微微一顿,又道:“走吧,我们继续往下看。” 马晓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根佛杖,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毫不犹豫随着莫言进入了下一个展区……博物馆的监控室,路梁看着监视器上那个意态悠闲,四处乱晃的家伙,脸sè铁青。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他脸sè不好看,小心翼翼问道:“路科,这人需不需要格外关注?” 路梁深吸了口气,道:“不用了,这人不在目标之列,你们注意其他的游客。” 他口中如是说着,但心中依然有说不出的烦躁,于是来到窗前,点了支烟…… 便在这时,一阵刺耳的jǐng铃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 路梁心中一个激灵,立刻扔掉香烟,冲到监视器前。 工作人员道:“是火jǐng的铃声,不过三个展厅并没有发现火情……” 这时,有人冲进来,报告道:“路科,博物馆的后院发生火灾,火情暂时不明,但是需要立刻疏散游客,我们现在怎么办?” 路梁道:“立刻通知在展厅的人,让他们提高jǐng惕,不要让人趁机浑水摸鱼。胡林,小刘,你们俩马上跟我去主展厅!”(未完待续)RQ 【227】小尼姑与鹰犬(两更合一,63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主展厅中的游客听到博物馆后院传来的火jǐng铃声,立刻就有些慌乱…… 这座博物馆的前身是寺庙,改建时为了不破坏建筑风格,防火功能其实并不完善。如果后院的火情凶猛,这里迟早会被殃及。别的不说,单展厅外那些木质的走廊和这主展厅上方的木制大梁,就是最好的引火材料。 这时,机灵一点的游客已经开始向门口跑去…… “好像什么地方起火了?”马晓跟着莫言身后,微微蹙眉。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略略有些奇怪和jǐng惕。所谓艺高人胆大,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不是发生在超高楼层中的火灾,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其次,她知道这次的巡展暗流潜伏,有很多人盯着这里的展品,此时乍听火jǐng声,立刻就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捣鬼。 “是博物馆的后院……”莫言淡淡说道。 火jǐng声刚响起的时候,他就将本我意识的探测范围开启到极限,结果发现,包括副展厅在内的三个展厅,并没有任何的火情。而在通往博物馆的后院的道路上,则有许多工作人员拿着灭火器往那边赶…… 这时,展厅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已经站出来,开始疏散游客。 “大家不要慌乱,不要四处乱跑,跟着我往这边走……” “火灾点距离我们很远,大家不必过度担心,请大家遵守秩序,我们会确保大家的安全!” 有了工作人员出面维持秩序,而且现场也没发现任何火灾的迹象,游客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缕白sè烟雾忽然从展厅的某个角落贴着地面蔓延出来,并飞速的弥漫…… “坏了,这里烧起来了!” 有人见到烟雾下意识的惊呼起来。 他这一叫,原本良好的疏散秩序顿时乱了套! “快跑啊,这里也烧起来了……” “老公,老公你在哪里?” 随着众人的惊乱,烟雾也越来越大,几秒钟后,就弥漫了大半个展厅。 烟雾中,绝大多数人都惊慌不堪,朝着展厅的大门跑去。但有几个人,脸上的神sè虽然各不相同,但却无一例外的留在了展厅中…… 烟雾越来越大就连马晓都有些难以视物,但对莫言来说却造不成任何的阻碍。他站在那里,嘴角带着笑意,旁观着展厅中正在上演的一幕好戏。 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展厅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这忽如其来的烟雾其实并非是因为燃烧而引起,它的源头来自于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烟雾弹。 ……一分钟前,当jǐng铃响起时,不仅是观展的游客感到惊讶,那五个疑似道门后裔的人脸上表情也是略有讶异,很显然这突如其来的火情并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在此之后他们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懊恼,有的疑惑有的则是略显兴奋。 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稍稍迟疑后,立刻不约而同的向陈列着佛杖的展区开始移动。 他们的移动步伐并不快而且不时的左右张望,显然是在戒备着什么…… 直到藏着角落里的烟雾弹忽然启动,弥漫出大量的烟雾后,这五个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忽然加快了速度! 他们身处的方位不同,距离陈设着佛杖的展区有远有近,最先赶到这个展区是一男一女。 男的长了一双三角眼,女的则是那位尼姑装扮的女孩。 展厅里的烟雾虽然浓厚,但勉强可以视物,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各有戒备。 只迟疑了一秒钟,三角眼眉毛一扬,提议道:“合作?” 小尼姑年纪虽然不大,但显得却很有决断,立刻道:“好!” 三角眼道:“我动手,你戒备。” 小尼姑没有反对,只是用力的一点头。 三角眼见小尼姑同意,不敢怠慢,走到玻璃橱柜前,便要有所动作。 便在这时,其他三个人几乎同时赶到。 他们见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似乎早有预料。 其中一人冷笑道:“果然有同道在这里……” 另一人却压低声音,道:“同是道门后裔,见者有份!” 最后一人稍稍沉默,随后道:“佛杖虽然只还有一根,但宝箓却是可以复制的,合作吧。” 三角眼冷笑道:“我没问题,但是东西得由我保管。” 后赶来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这几人之间虽然相互不认识,但却能分辨出道门后裔身上独有的气息,同时他们也知道,此时不是争纷的时候,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当然,如果可以独吞这根佛杖的话,他们自然不会介意。 只可惜,这种可能xìng几乎不存在…… 这五个人都很有决断,三言两语就达成了合作。 “机不可失,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动手吧。”一人催促道。 三角眼点了点头,正yù动手,小尼姑却忽然问道:“等等,动手之前,我想知道,刚才的烟雾弹是谁放的?” 众人对这个问题也是心有疑虑,三角眼微一皱眉,首先道:“不是我!” 其他三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却是全部摇头否认。 小尼姑一脸yīn沉,道:“我很想告诉大家烟雾弹是我放的,但是很可惜,它和我无关。此外,外面的火情也与我无关……” 三角眼闻言,立刻停止动手,眼中闪烁不定,一片惊疑。 这些人都不是傻瓜,火情或许可能是意外,但展厅里的烟雾则明显是人为的! 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的认定烟雾的制造者必然是其他五人当中的某人。 然而现在五个人已经聚齐,却都不肯承认自己是烟雾的制造者,这里面必定藏有猫腻! “难道还有其他人?”一个男人惊疑的道。 “或许是国土局的陷阱也不一定,这些人盯着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三角眼冷冷的道。 小尼姑断然道:“这事不对劲!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决定退出了!” 她说到做到,话一说完,居然真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你们是怎么想的?”见小尼姑断然离开,三角眼心中同样不安,看着另外三人问道。 “宝箓虽好,可我却不想为了它进国土局的小黑屋。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被人利用。” “没错先是火情,后是烟雾弹,这摆明了是有人安排好的。其目的,无非是想借我们的手做点什么……” 这时,展厅里的游客已经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已有保安和工作人员开始用各种设备驱散展厅里的烟雾。 “即使想动手,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三角眼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知道动手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 他深深看了一眼佛杖道:“走吧各位先扮演好游客的角sè。离开这里后,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 在另一个展区莫言一直站着未动,静静的欣赏着以小尼姑和三角眼领衔主演的盗宝大剧。 莫言不动,马晓也只好待在一旁发呆。 直到三角眼等人见机不对准备退走,莫言才意犹未尽的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马晓见莫言终于开口,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莫先生,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有了昨晚的经历,她知道莫言的耳力能听到几百米之外的声音,便先入为主的以为莫言是在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莫言笑了笑,道:“不是听,是看。” 是看? 马晓不明所以,但却不敢深问,只是顺着话题,问了一句道:“您看到了什么?” 莫言笑道:“看到了五只老鼠……”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怔,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又道:“不对,是四只老鼠,还有一只是猫。呵呵,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 烟雾中,路梁快速的往展厅中心跑去,那里有几件珍贵的展品是这次任务的主要监控对象。 此时,博物馆后院的火情究竟是不是人为引起的,他暂时还无法做出判断。但主展厅中突如其来的烟雾,却毫无疑问是有人故意设置的。 在展厅门口稍作布置后,他立刻进入展厅…… 实际上,展品的安危他其实并不在意,他更关心的是盗宝的人! 他这次来岳阳的主要任务就是监控、发现、布控,直至最后的控制。 这一系列的任务说白了,其实就是招安! 对于普通人来说,道门后裔更像是小说里的存在,但对一个国家安全部门来说,又怎么可能毫无所知? 正如三角眼刚才说的那样,国土保卫局盯着他们这些道门后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更确切点说,其实已有大半个世纪的时间! 在这大半个世纪里,双方有对抗,偶尔也有合作,但在整体方针上,国土局的策略是以发现和监控为主。 但是最近十年来,国土保卫局中却有了一些不同的声音,那就是只监不控,实际上是一种对人力和物力的巨大浪费。如果能将这些人招安,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以他们的能力,必将成为国土保卫力量的增幅器! 有了这样的声音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做了,而且到目前为止,效果似乎还很不错。 路梁在烟雾中疾奔,转过一个展区后,烟雾中忽然伸出一只纤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路梁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反转身,一肘横击! 但下一刻,他的肘部却被人用手轻松托住,一个清脆女声没好气的道:“别神经兮兮的是我!” 听到这人的声音,路梁松了口气,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从烟雾中走出来的人正是刚才的那个小尼姑,她瞪着路梁道:“你的人是怎么检查的?都是睁眼瞎么?居然让人把烟雾弹带了进来,幸亏姑nǎinǎi机灵……” 路梁微微皱眉,道:“别总是把自己当外人,你说的那些睁眼瞎,现在是你的同事和战友!” 小尼姑皱了皱鼻子,不屑道:“我可没有那些能力烂的像渣的同事……切,要不是我大伯,我才不进你们这个什么国土局呢。” 路梁纠正道:“是国土保卫局不是国土局。” 小尼姑撇嘴道:“是啦,是啦,是国土保卫局,是人民的卫士,是守护国家的终极力量,是默默无闻勇于牺牲的无名英雄!” 路梁严肃道:“虽然你说话的语气很有问题,但我必须要说,这就是事实!” 微微一顿,他对这个小尼姑似乎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放缓了语气道:“行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告诉我,你有些什么发现?” 小尼姑眨了眨眼却是左右而言他,道:“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 路梁哭笑不得,道:“这上半年刚过去你就已经休了三个月的假……” 话未说完,小尼姑就理直气壮的道:“我和你们又不一样,我是道门的人,是需要修行的哎!” 路梁无奈,道:“好吧,好吧,如果你这次的发现能让我满意,我准你一个月的假。” 小尼姑讨价还价道:“三个月!” 路梁冷脸道:“最多两个月,你要是再讨价还价,别说是两个月了,两天的假都没有!” 小尼姑嘿嘿一笑,道:“两个月就两个月,成交!” 微微一顿,又道:“让你的人……不对,不对,是同事。头,你可以让那些同事撤离了,目标已经锁定,共有四个人。待会调出录像,我指给你看。” 四个? 路梁眼睛不禁一亮,道:“我以为最多两三个呢,居然有四个人,这次有的忙了。” 小尼姑又道:“可能还不止呢……” 路梁道:“什么意思?” 小尼姑稍稍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刚才在展区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路梁听完,不禁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还有其他人在一旁觊觎?” 小尼姑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过奇怪的是,这人从始至终都没出现,我想来想去都猜不透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首先肯定不是助人为乐,陷害同道的话,似乎也不太像,毕竟这样的陷阱太低级了一点。” 路梁沉吟片刻,道:“这事先放一放,等博物馆的火情报告出来后,再结合其你说的这些综合分析。”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刚才发现的四个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二十多岁,长相很清秀的人?这人个头很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气质也很不错,尤其是眼睛,特别的亮……” 他兀自说着,却没发现,小尼姑看着他的身后,檀口微张,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路梁说完之后,这才发现小尼姑的异状,道:“你怎么了?” 小尼姑看着他的身后,结巴道:“你……你说的这个人,好像就在你身后哎。” 路梁心中一跳,飞快的转过身来。 此刻,站在他身后,正笑眯眯看着他的人,不是莫言又是谁? “真没想到,我在路科长的眼中,居然还是个翩翩美男子。”莫言笑吟吟的道:“不过很可惜,这样的话,我更愿意从这位小师父的口中听到。” 说着,他冲小尼姑眨了眨眼。 看着他清亮澄澈的眼睛,小尼姑忍不住道:“你的眼睛真的很亮哎!” 莫言笑道:“谢谢夸奖,你的演技也很不错……” 小尼姑吓了一跳,道:“你……你都看到了?” 莫言笑道:“恰巧路过,瞅了一眼。” “怎么可能?”小尼姑瞪着莫言,满脸的不信。在她眼中,这人虽然长得挺帅,但却没有丝毫道门中人的气息。当时若是隐在一旁,自己不可能察觉不到。倒是他身边跟着的女孩,气息绵长而纯净,恰是个正宗的道门后裔。 马晓见她一脸惊讶,轻哼了一声,道:“井底之蛙,你又知道什么……哼,内jiān,鹰犬!” 刚才随莫言过来,她隐约听到了几句小尼姑的话,此时又见小尼姑一身道门气息,立刻就猜出她二五仔的身份…… 小尼姑闻言,眼圈顿时红了。 莫言道:“马晓,不要乱说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路,只要出自本心,持正而行,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再说了,你以为我昨天给你看的证件是假的么?” 他这话说的忒也虚伪,出自本心这句话没错,但持正而行就有些扯淡了。 就拿他自己来说,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做贼的,哪有半点的正气可言? 只不过生而为人,有时候说些虚伪的话也是必须的,况且,他为小尼姑解围,也是有用意的。 马晓这时却惊讶的道:“莫先生,您真的是jǐng察?” 自从知道莫言是道门中人后,她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莫言的jǐng察身份只是用来伪装的。 如斯高人,又怎么可能去当一个小小jǐng察? 在她看来,这已不是什么屈才又或是大材小用的问题,这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莫言笑道:“严格的说,我连jǐng察都算不上,只是顾问而已。按照你的说法,我是鹰犬的鹰犬,俗称狗腿……” 马晓听他自嘲,立刻涨红了脸,道:“莫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莫言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行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太紧张。” 马晓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心中稍安,却恨恨的瞪了一眼小尼姑。 小尼姑刚才被骂内jiān和鹰犬,恰恰说中了她心中最敏感的地方,所以才显得无助和委屈。此时缓过神来,却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狠狠的瞪回去…… 路梁被晾在一旁,这时轻咳一声,看向莫言道:“游客都已被疏散,你是不是也该离开这里了?” 莫言笑道:“放心,我马上就会离开。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与我无关。” 微微一顿,又道:“此外,我还要提醒你,还有其他人在打这些文物的主意,或许是今晚,或许是明天……这么说吧,我有种预感,这些文物的结局可能不是很好,但愿那位泰邦来的佛教徒已经给它们上了保险。” 路梁冷笑道:“我只担心,觊觎这些文物的人不是别人,而恰恰是你!” 莫言笑了笑:“你这可是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要不这么着吧……你既然不放心我,而我也不愿白担这份嫌疑,不如从现在开始,你让人跟着我好不好?” 路梁闻言,冷笑道:“我的人可没这些闲工夫。” 莫言笑道:“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今晚又或者明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别来烦我。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算太好,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 上次的事情? 听了这话,小尼姑和马晓都是有些好奇,尤其是小尼姑,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对莫言的好奇也就格外强烈…… 而路梁听了这话,心中却是起了疑心…… 这家伙好端端为什么要说这些? 是心底真的没鬼?又或是故意激将,另有图谋? 路梁思来想去,便隐隐觉得,派个人跟着着家伙似乎也挺不错…… “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方局这次来A省,有一半原因是为他而来,正愁着没机会和他接触,这次他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 路梁想起方政的叮嘱,立刻改变了心意,冷冷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成全你。” 莫言点头道:“这样最好,大家都省心,我可不想等这些文物出了事情之后,有人像只苍蝇似的成天盯着我……你别翻白眼,你敢说,你和那位方局长来A省只是单纯的工作调动?” 路梁闻言,脸sè不由一滞。 莫言笑道:“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此外,我建议你,最好派个有实力的人跟着我,别到时候被我偷偷溜出去,却毫无察觉。” 路梁不禁微微皱眉,自己手头的人对付普通人绝对是绰绰有余,但想要盯住眼前这个家伙,却没一个能胜任。最重要的是,万一莫言真的盘算着,借国土保卫局的‘掩护’溜出去干什么坏事,而且最后还被他得逞,自己岂不是糗大了? 一念及此,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小尼姑…… ………………………………………… 距离博物馆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家酒店,杜阙站在酒店的楼顶,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博物馆大门。 宋清远站在他的身边,问道:“老和尚,你这唱的究竟是那出?” 杜阙微微一笑,道:“你现在应该叫我教授,或者杜老,等我穿上僧衣,再叫我老和尚不迟。” 宋清远心中腹诽,我更愿叫你一声老不死! 【228】一箭双雕与一箭双雕(60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博物馆的后大门,消防车早已赶到,但是并没有派上用场。博物馆里的火jǐng铃声虽然吓人,但火情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后院的某个储藏室出现了明火,在消防车赶到之前,就已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及时扑灭。 ……看着博物馆门口被疏散的游客,宋清远依然猜不透杜阙打的什么主意。 他原以为老和尚是想浑水摸鱼,但直到此时,老和尚却依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动手的迹象。 把水搅浑,却又不动手,这不是打草惊蛇么?宋清远微微皱眉…… 杜阙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疑问,转过身,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在打草惊蛇?” 宋清远皮笑肉不笑的道:“打不打草,惊不惊蛇,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杜阙佯作惊讶,道:“难道那根佛杖你就不想要?” 宋清远冷笑道:“我当然想要,但是经你这么一折腾,你觉得还有希望么?” 杜阙哈哈一笑,道:“宋清远啊宋清远,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你会被人撵的像只兔子一样到处乱窜……” 宋清远见这老东西居然揭自己的短,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有事说事,扯这些有意思么?” 杜阙见这货恼羞成怒,微微一笑,却是转了话题,道:“我们这些所谓的道门后裔,其实有个最大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宋清远道:“是什么?” 杜阙叹了口气,道:“我们最大的缺点就是自视太高。把自己从普通人中脱离开来,而且早就忘了同气连枝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当我们从普通人中自我脱离时。也就等于是孤立了自己。再加上我们忘了什么叫同气连枝,什么叫守望相助……” 宋清远见老和尚忽然开始说教,心中极度的不耐烦,打断他的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阙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能齐心合力。区区一件佛杖……。”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苦笑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道途如龙门,各自奋力争,这才是道门中的常态,齐心合力这种事,不适合我们修道之士。是我妄想了……” 说着,他拿起望远镜,再次仔细的观察着博物馆门前的动向。 大约十分钟后,他微微点头,转身道:“行了,我们可以走了。” 宋清远道:“去哪里?是离开岳阳么?” 杜阙笑道:“佛杖还没到手。离开做什么?若是一走了之,我的这番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微微一顿,他见宋清远一脸的疑惑,便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怀疑我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你刚才说的很对,我的这番布置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所谓人老jīng,鬼老灵,宋清远可不敢小看眼前这个老和尚,道:“故意打草惊蛇?你说来听听……” 杜阙道:“你我都知道。盯着这次巡展的道门后裔并非只有我们,但是佛杖却只有一件。所以对我们来说,想要得到佛杖的最大的障碍,其实不是那些保安和防护设施,而恰恰是所谓的同道。” 宋清远不是个笨人,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道:“我明白了,你的这些布置其实是个圈套,是故意诱使他们主动出手!” 杜阙笑道:“没错……试想一下,如果你刚才也在展厅之中,忽然发现火情和烟雾同时并起,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宋清远稍一沉吟,便道:“首先我会想,肯定是有人在我之前率先发动,其次,我会毫不犹豫的赶过去看个究竟。如果能黑吃黑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也要分一杯羹。” 杜阙道:“没错,换做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而问题恰恰就在这里,据我所知,这次来到九佛山的道门后裔不在少数,至少有七八人,如果这些人都做如是想,你猜局面是不是会很混乱?” 宋清远顺着老和尚的思路往下想,点头道:“佛杖只有一件,大家如果都不愿放弃的话,到时肯定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微微一顿,他想到另一种可能,又道:“如果大家放弃纷争,选择合作的话,你的布置岂不是落了空?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嫌疑。” 杜阙闻言,笑得像只老狐狸,嘿嘿道:“忘了告诉你,那枚烟雾弹的有效时间其实很短。无论他们是相争还是合作,都不可能从容的带着那根佛杖离开。” 真尼玛是只老狐狸……宋清远心中忍不住腹诽。 刚才还假惺惺感叹别人忘了什么叫同气连枝,什么叫守望相助,自己却恬不知耻的挖坑陷害同道,你老人家的脸皮也太厚了点吧? 杜阙见宋清远面带不屑,便知道这货在想些什么,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招有陷害同道的嫌疑?” 宋清远干笑道:“这已经不止是嫌疑了吧?” 杜阙道:“其实,我这也是为他们好……” 宋清远见这老货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冷笑道:“我还真是有些奇怪,这样也算为别人好?” 杜阙无奈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些自嘲,道:“你不要忘了,在我们觊觎佛杖的时候,别人也在觊觎着我们。” 宋清远闻言,不禁一怔,道:“你是说?” 杜阙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逼得你东奔西跑的那些人。你想想看,区区一次巡展,居然来了这么多的道门后裔,你觉得那些人会视之不见么?” 宋清远心中一惊。道:“他们也盯上了这里?” 杜阙道:“我不敢肯定,但这种可能xìng真的很大……而我之所以诱使那些同道出手。却又不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为的就是让他们和那些可能存在的国土保卫局的人同时现身。” 宋清远恍然大悟。道:“这样一来,等于是同时清理了两个障碍。有了那些同道挡在前面,国土保卫局的人必然会把大部分jīng力集中到他们身上。如此一来,我们就有了动手的机会!” 杜阙笑道:“没错,这也算是一箭双雕吧。除此之外,我这么做也等于是变相的保护了那些同道。只要没被国土保卫局的人抓个正着,他们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任由他们各自动手,一是坏了我们的事,其次。在争纷之下,难免会露出破绽,让国土保卫局的人各个击破。” 宋清远轻轻点头,道:“听你这么说来,的确是从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们。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现在有些明白,你刚才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感叹了。” 杜阙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宋清远又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杜阙道:“再观察一下吧,或是今晚。或是明晚,我现在还没决定……” ……………………………… 莫言离开博物馆的时候,身边不仅跟着马晓,还多了个小尼姑。 只不过此时的小尼姑早已脱去了僧衣,恢复了原样。 她的年纪和甘蓝差不多,正是活泼的时候,蹦蹦跳跳跟在莫言身后,十足的一个顽皮少女。 路梁安排她跟着莫言,对于这个任务。她不仅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很是高兴。 其原因无非是出于好奇……她很想知道,向来从容,而且很有硬汉味道的头儿,为什么见到莫言之后,却总是有点缩手缩脚。此外,路梁和莫言刚才的对话中,隐隐透露出,两人之间还存有某种过节或者恩怨。并且,胜利的一方居然不是路梁,而是这个看上去似乎毫无威胁的男人! 对此,少女真的是很好奇。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自我介绍一下么?” 出了博物馆的大门,莫言笑着问小尼姑。 小尼姑道:“我叫楚玉,楚河汉界的楚,玉石的玉……” “楚玉?好名字……”莫言笑道:“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晓,你们应该算是同脉。” 楚玉瞥了一眼马晓,小嘴一撇,压根就没有说话的意思。 马晓自然也没心情理会她,轻轻一哼,尽展对二五仔的不屑。 莫言见状,不由苦笑…… 这时,远处有人正朝莫言招手,莫言笑着走过去,道:“蔺兄,我正找你呢。” 蔺秋笑道:“找我?你这话可说反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要不是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没有人受伤,刚才我就冲进去找你了。” 莫言笑着解释道:“遇见一个熟人,多聊了几句。喏,就是这位……” 说着,他将楚玉介绍给蔺秋。 蔺秋开玩笑道:“你这家伙,走哪都能遇到熟人,先是马小姐,现在是楚小姐,还都是美女。” 莫言哈哈一笑,转了话题,道:“蔺兄,我听说这次的巡展可能要提前结束,你有什么打算?” 蔺秋道:“要提前结束?这可真是扫兴,主展厅我还没看呢。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随便在九佛山周围逛一逛,后天回去。” 莫言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蔺秋道:“既然这样,那你干脆和我住一起吧,我定的是套房。” 莫言笑道:“两个大男人住一起?我可不习惯,哈哈……” 微微一顿,又道:“我就在这附近找家宾馆,方便爬山。” 蔺秋道:“这附近的宾馆早已客满,否则我也不会找距离博物馆那么远的宾馆了。走路得花半个小时呢……” 莫言微微一笑,看向楚玉和马晓,道:“你们谁有办法?” 钱能通神,权亦如是。 马晓是道门后裔,而且身后有个大家族。并非宋清远那样的孤魂野鬼,钱这东西自然是不缺的。而楚玉不仅是道门后裔。更有着国土保卫局特勤的身份,手中有着一定的特权。普通人难以办到的事情。对她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马晓看了一眼楚玉,见她准备开口,立刻抢先道:“交给我好了。” 说着,她取出手机走到一边,安排马钧立刻去办理这件事情。 蔺秋见状。忍不住高声道:“马小姐,要是有多余的空房,麻烦你帮我也订一间。” 马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 一个小时后。一行四人来到距离博物馆大约三百米的一家四星级宾馆。 马钧早已等在这里,见到莫言后,道:“莫先生,房间已经订好,一共四间房,都在同一楼层。” 莫言笑道:“麻烦你了。” 马钧对莫言依然心存畏惧,干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太客气了……” 一旁的蔺秋见到马钧,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对这家伙的印象可谓差到极点,但看在莫言的面子上。也就没再计较。 众人上了楼,马钧将房卡分发给大家后,便离开了这里。 四人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莫言来到窗前,遥望着不远处的博物馆…… 由于火情来得突然,除了那根佛杖和弥勒佛之外,他暂时还不清楚,其他的文物中是否也蕴含有自己所需要的愿力。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所有的文物都摆在那里。只要今晚走上一趟,九佛山之行就算是大功告成。 “抱歉了,路科长,这次借你做个掩护。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莫言点了支烟,嘴角浮现一抹莫名的笑意。 在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做贼不仅是个高风险的行当,技术含量也是越来越高。 尤其是刚才参观的那间博物馆,平时的防护措施就已经相当的到位,这次更是增加了至少一倍的安保力量。除此之外,甚至还有国土保卫局的人参与其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莫言,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毕竟是人而不是神,即使能避开人类的耳目,也很难绕开那些无所不在的监控,以及各种高科技的防盗设备。 此外,他接连两次遇见路梁,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在莫言看来,这位路科长即使不派人盯着自己,事后也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他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有苍蝇成天绕着自己飞。所以,他便觉得,在动手之前,最好将自己从‘嫌疑人’的行列中摘出来。 由此,他产生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想法。 前面说过,在层层保护下,即使是他,也很难在不惊动别人的的情况下,取走那根佛杖。 但这并非绝对! 如果他以本我脱壳,然后驾驭本命魂剑潜入博物馆的话,即便是天顶星的技术,也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但这其中有个关隘,那就是当本我出窍时,肉身缺乏保护,有相当大的风险。尤其是前段时间,他隐隐察觉自己的人劫即将来到,就更不敢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肆意妄为。 在博物馆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种风险,心中有些犹豫不定。 他心中清楚,若是本我出窍,就必须有人护法,但可惜的是,他的身边可信的人一个都没有。蔺秋只是第二次见面,马晓就更不用提了…… 不过当他遇到路梁和楚玉后,心中却顿时有了计较。 常言道:有困难,找jǐng察! 路梁和楚玉虽然不是jǐng察,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职能是大体相同的。只要安排的妥当,他们的可信任度,甚至高于普通意义上的朋友。 所以在当时,莫言不仅刻意说了些刺激路梁的话,甚至还主动申请了‘被监控’! 他的算盘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借国土保卫局的力量来替自己护法。 如此,不仅有了可以信任的护法人选,同时还提前洗脱了自己的嫌疑,此为一箭双雕! 当然。这种信任其实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将自己的安全全部寄托在国土保卫局的人身上。这依然是一种冒险行为。 但这没关系,除了路梁派出的楚玉之外。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视自己为高人的马晓。 而马晓和楚玉之间明显互相看不顺眼,有马晓在一旁‘监视’着楚玉,恰恰形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制衡…… 有了这双重保险,莫言自信,在安全问题上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剩下的,就是找一个距离博物馆相对较近一点的地方安顿下来。本我出窍后。与**之间依然存有微弱的感应,距离越近,感应就越清晰。只要控制好这种距离,即便发生什么意外。他也不会毫无察觉。 离开博物馆后,莫言立刻提出了要在附近寻找宾馆的想法。 他心中知道,马晓听了这话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贴近自己的好机会。这样一来,他甚至不必发出邀请,这个被他内定为‘第二保险’的女孩,自己就会乖乖上钩…… 接下来的事情,一如他之所料,没有任何的波折。 马晓不仅主动揽下了寻找宾馆的事情,而且安排的很周到。尤其是她给莫言安排的房间。不仅是最大的,而且还是个豪华套间,这恰恰方便了莫言晚上的行动。 “莫先生,晚餐的时间到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半个小时后,马晓敲响了莫言的房门。 莫言道:“叫上楚玉了么?” 马晓嫣然一笑,道:“已经通知她了……莫先生,您放心,我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会因此而坏了您的事情。” “坏了我的事?”莫言笑着问道。 马晓笑道:“莫先生,请恕我直言,你主动要求国土保卫局的人跟着您,肯定是有深意的。对此,我不敢妄自猜测,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您的意思去做事……” 莫言笑了笑,道:“谢谢你的理解,其实我的目的早就说过,就是为了摆脱不必要的嫌疑。” 马晓道:“莫先生,您认为……还有人在打那些文物的主意?” 莫言笑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时,楚玉出了房间,听到这句话后走过来,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莫言笑道:“内幕肯定没有,这只是一个属于男人的直觉……” “切……”楚玉对他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道:“你哄鬼呢,我们女孩子才有直觉,你们男人有的只是本能。”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科长让我跟着你,可是我们又不住一个房间,晚上你要是偷偷溜出去,我这不是白跟了么?” 莫言笑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的这个房间足够大,晚上……” 话未说完,楚玉便瞪眼道:“喂,喂,你不是要我和你住一起吧?” 莫言笑道:“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大家晚上可以来我的房间玩牌,你们是道门后裔,jīng力充沛,玩个通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楚玉眼睛一亮,道:“是个好主意,玩牌什么的,我最喜欢了。不过一定要带彩头才行,这样才刺激!” 马晓一撇嘴,道:“就你那点儿薪水,还玩刺激?攒着当嫁妆吧……” “懒得理你……”楚玉冲她做了个鬼脸,拉着莫言就要去餐厅。 莫言道:“别急,别急,还有一个人没叫呢。” 马晓道:“蔺先生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他正在洗澡,让我们先下去。” ……………………………… 一行三人来到酒店餐厅,马晓已提前安排好包厢,众人直接进了包厢。 不一会儿,洗完澡的蔺秋也赶了过来。 这顿饭吃的很快,甚至连酒都没上,大约半个小时,众人就结束了用餐。 “蔺兄,这两位大小姐晚上要通宵玩牌,你有没有兴趣?” 回房时,莫言向蔺秋发出邀请,有这位仁兄在,安全系数又再次上升。 蔺秋笑道:“你们要是不介意我这个大叔级的老男人参合,我当然没意见。” 楚玉立刻道:“当然不介意,大叔,三缺一呢。” 蔺秋道:“三缺一?这是要打麻将么?” 莫言笑道:“这里可没有麻将,也没有麻将桌,我看,大家就玩德州扑克吧。” 众人上楼后,直接去了莫言的房间。 马晓打电话让人送来两副扑克牌,顺便又叫了一些零食和酒店没有提供的饮料。 牌局开始后,基本就是马晓和楚玉唱主角,两个女孩彼此看不顺眼,在牌桌上更是勾心斗角,争的不亦乐乎。 莫言和蔺秋看着两个女孩在牌桌上互相算计,倒也是一乐。 【229】神奇之夜(二合一,64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时间不知不觉指向零点…… 牌局一直进行的很平稳,刚开始马晓和楚玉两虎相争,但彼此牌技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接着两人却惊讶的发现,莫言和蔺秋居然趁机浑水摸鱼,成了唯二的两个赢家。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女孩居然临时联合起来,结成正义联盟,开始共同抵抗邪恶的浑水摸鱼二人组。 时间过了零点,因为两个女孩不再勾心斗角,牌局进行的一直很平稳,双方大致旗鼓相当。 当然,这也跟莫言心不在此有关。 眼看过了零点,莫言笑道:“我们是不是吃点东西?” 楚玉立刻点头同意,道:“好啊,我也有些饿了,我们吃完再战!” 马晓站起身,笑道:“我去打电话叫夜宵,你们想吃点什么?” 楚玉举手道:“我要吃馄饨,还有酸nǎi。” 蔺秋笑道:“馄饨配酸nǎi?这种组合倒是少见……马小姐,麻烦你帮我叫碗混沌吧。” 马晓看向莫言,道:“莫先生,您呢?” 莫言道:“我也来碗馄饨吧……” 马晓打完电话,大约十分钟后,服务员就推着餐车将夜宵送来。 除了馄饨之外,马晓还叫了一些蒸饺、汤包之类的吃食。众人也不换地方,就坐在牌桌边一边吃夜宵,一边聊着刚才的牌局。 吃完夜宵,莫言站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顺便打个电话给我女朋友,你们也稍微活动活动,吃饱了就坐下来玩牌,对身体不好。” 马晓取出手机,冲莫言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也要打电话,嘿嘿,汇报工作哦……” 她所谓的汇报工作,自然是指向路梁报告这里的情况,莫言笑了笑,道:“不许说我坏话。” 楚玉笑眯眯道:“安啦,安啦,待会多输点给我就行了……” 莫言哈哈一笑,走进洗手间,然后反手将门锁死。 上一趟洗手间,再加上打电话的时间,他有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利用。 时间虽然不多,但也绝不算少,足够他完成预定的目标。 走至洗手间的正中,他盘膝坐下,然后静心凝思,将心神沉入本我…… 两秒钟后,本我脱壳而出,驾驭着本命魂剑围绕着肉身转了一圈。 从另一个角度看着自己的肉身,给人以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身在空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莫言不禁恍惚了两秒钟。 此时看去,肉身生机勃勃,但却没有一丝的生气,看在眼中,相当之诡异。 “这就是所谓的活死人了吧……”莫言一笑,不再怠慢,驾驭着本命魂剑在**的胸前掠过,卷起那枚佩饰,然后自墙壁穿出。 本命魂剑内自成空间,虽然无法容纳实物,但如佩饰这样的物件却是例外。实际上,莫言自己炼制的护身符以及从颜方那里得来的那件器胚,此刻都存放在其中。 佩饰被纳入本命魂剑之中后,立刻消失无踪,再无痕迹。 穿出墙壁后,眼中便是一片茫茫的夜空,以及夜空下那流淌的灯河,以及明灭不定的万家灯火。 来不及欣赏这璀璨的夜sè,莫言身在空中,看定博物馆的方向,毫不停留的疾驰而去。 本命魂剑的速度极快,几百米的距离,瞬间即至。 此时的博物馆一片寂静,仿佛已陷入沉睡…… 遁入博物馆后,莫言没有多想,直接穿入了主展厅。 此时的主展厅中,除了监控器之外,各类源自于声磁电光原理的防盗系统都已经启动,将这里防护的固若金汤。 但可惜的是,这所谓的固若金汤仅仅只是相对而言,并非绝对。 这些先进的防盗设施对付普通盗贼可谓绰绰有余,但在莫言这种幽灵大盗面前,其实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莫言落在地上,将自己化作一个正常的人形。 在空中飞遁固然快意,但他习惯了有肉身和脚踏实地的感觉,此时刻意化作人形,在这展厅从容行走。 收获就在眼前,他反而没有像刚才那样的急迫,落在地面后,顺着展区不紧不慢的从容欣赏过去。 展厅中只有淡淡的绿sè微光,照在玻璃橱柜中的展品上,凭添了几分白天没有的神秘之感…… 佩饰虽然被隔绝在本命魂剑之中,但它本身的品级似乎更在本命魂剑之上,遇有蕴含了愿力的文物,同样会显出异状。而这种异状会穿透空间的阻隔,传递给与本命魂剑相互契合的莫言。只可惜,逛了七八个展区后,只有一件文物能引起佩饰的反应,而且烈度并不强烈,甚至还比不上白天发现的那尊大肚弥勒佛。 来之前,莫言就已决定,除了那根佛杖之外,其他蕴含愿力不多的文物一概不要,这其中就包含那尊弥勒佛。 所谓万事留一线,对于莫言这样的神魂修士来说,如果不知道‘舍与得’的含义,迟早心境蒙尘,坠入无止尽的**深渊。 主展厅中的文物并不多,眼看就要逛到尽头…… 就在这时,佩饰忽然一片炽热。 这种热度本应是物理传递,但本我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佩饰发出的这种炽热,其烈度甚至还在那根佛杖之上…… 莫言心中一喜,立刻凝神看向眼前的文物。 这是一尊铜质香炉,三足双耳,遍布花纹,样式极为古朴。不过,引起佩饰异动的并非这尊香炉,而是垫在香炉脚下的一块玉石。这块玉石呈圆形,直径约莫一尺左右,厚度约在一寸。玉石的表面,有三个凹坑,为三角形,恰恰契合香炉的三足。也不知是香炉在上面摆放的年月太久,自然磨砺形成的这三个小坑,还是人为打磨出,专门用来摆放这尊香炉的。 “好东西!” 莫言无声的大笑,有了这块愿力浓郁的玉石板,以及那根佛杖,此行已是堪称圆满! 有了这两样收获,莫言心满意足,不yù久留,于是驭起本命魂剑去往两个副展厅,飞速的转了一圈。 副展厅中虽然也有蕴含了愿力的文物,但收集的价值不高,莫言根本看不上眼。 转一圈之后,他再次回到主展厅,御使本命魂剑将电源切断,然后快速来到那块玉石板前,放出了佩饰。 这枚佩饰平时看似毫无灵xìng,但遇到愿力时,却仿佛自沉睡中苏醒的饕餮,不待莫言御使,便化作一道乌光,嗡的一声向玉石板掠去…… 随即,便有点点肉眼难见的金光自玉石板中浮现,化为一道金sè河流,向佩饰涌去。 “噗……” 数十秒后,一声轻响后,金光消失,玉石板也化为了一堆齑粉。 “这次吸收愿力的速度比上次要快很多,大约是因为蜕变过一次的缘故吧……” 莫言见状,正要召回佩饰,谁知佩饰却微微一顿,拒绝了莫言的召唤,然后自行转向,飞往佛杖所在的展区。 对于这枚领着自己踏上修行之道的佩饰,莫言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控制过它,更不知道它的根脚与来历。此时见它自行其是,无奈之下,也只好跟了过去。好在,这一人一物的目标完全一致,都是为了愿力,彼此并无相悖。 佩饰飞至佛杖所在的展区,悬在空中,毫不客气的开始掠夺佛杖中的愿力。 又一道蕴含着点点金光的长河在莫言的眼中出现,佩饰犹如饕餮,鲸吞海吸,不多时就将佛杖里的愿力吞噬一空。 然热让莫言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本以为这根佛杖中的愿力被吞噬之后,会和刚才的玉石板一样,化为齑粉。但是异状再次出现,这根佛杖在体内蕴含的愿力消失后,体积忽然急速收缩,竟是化为了一根尺长的青幽幽的藤蔓。随即,套在它身上黑铁环也纷纷脱落,在黑暗中发出叮当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 莫言心中奇怪,试着用本我意识与其勾连,却发现这根藤蔓中竟有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见鬼了,这东西难道还能养得活?” 莫言实在是难以理解这种异状,再仔细看时,却又发现,原本生在佛杖顶端那张带有苦相的佛脸,此时也已消失,化成了一个黄豆大小形似蓓蕾的圆球。最令人惊叹的是,这小小‘蓓蕾’上,眉眼口鼻俱全,竟是一张似乎正在痴睡的娃娃脸…… “说不定是好东西,干脆带回去研究研究,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纳入本命魂剑?” 由于主展厅的电源被切断,博物馆的保安人员察觉到异状后,这时已经开始向这边移动…… 留给莫言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将这根藤蔓卷起试着送入本命魂剑体内的空间,一试之下,却是毫无阻碍,这根青幽幽的藤蔓仿佛耐不住这俗世间的污秽,竟是迫不及待的融入了本命魂剑。 “是了,这根藤蔓无论怎么怪异,终究是木行之属。五行之中水能生木,本命魂剑融炼了一滴真水之后,对它肯定有滋养的作用。同时,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这根藤蔓绝非死物,而是生有灵xìng,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有益,什么东西对自己有害。” 莫言来不及多想,止住心中念头,伸手一召,将仍自漂浮在空中正在消化那些愿力的佩饰召回,然后飞身而起,御使本命魂剑离开了主展厅…… 出了主展厅,迎面而来的是拿着手电的几个保安以及两个身着便衣的人,莫言微微一笑,直接从他们头顶掠过。 乘风飞行,人生快意莫过于此。 刚离开博物馆,馆内便灯光大亮,隐约有呼喝声传来。 显然,那几个保安和便衣已经发现佛杖被盗…… 莫言正要回酒店,却见博物馆后门外的街道上,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灯光大亮的博物馆。 “老和尚,有些不对劲啊……”中年男子微微皱眉。 年长者冷声道:“这还用你说么?看来,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出手了。”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幸灾乐祸,道:“呵呵,这么看来,你所谓的一箭双雕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啊。” 年长者脸sèyīn沉,道:“这世上愚蠢的人很多,但也不是没有聪明的人。我白天的布置本来就很粗陋,有人看出破绽,隐忍不动,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莫言立刻停下身形,心道,原来白天的火情和烟雾弹的始作俑者,是您二位啊…… “老和尚,你说,动手的这位会不会得手?” 年长者沉声道:“会不会得手我不清楚,不过,我是真心希望他能拿到那根佛杖。否则的话,经他这么一闹,那些展品可能立刻就会被锁进保险库……” 中年男子yīn声笑道:“其实,你是希望他得手之后,来个黑吃黑吧?” 年长者淡淡道:“谈不上黑吃黑,不过是分一杯羹而已。” 中年男子道:“我也想分一杯羹,可是你知道他是谁么?人家说不定早就跑远了……” 年长者微微眯眼,道:“总会查出来的,除非他不用这根佛杖去换青城洞真宝箓……” 莫言在一旁听得好笑,你个老菜帮子,居然黑吃黑到我头上来了? 一念及此,他冷冷一笑,飘到老头身后,忽地一口气吹去…… 年长者看着博物馆的后门正自思量,忽觉一阵寒气自后脖出泛起,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他心中大惊,飞速转身的同时,右手食指一屈,凌空弹去…… 然后身后却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他这一指弹出,气劲虽是凌厉无匹,却是做了无用功。 中年男子见状,不禁一头雾水,道:“老和尚,你这是做什么?” 年长者目光幽深,jǐng惕的环视着周围,口中沉声道:“刚才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我。” 他此时也不确定刚才那股寒气因何而来,只好说有人暗中窥视。 中年男子见他脸上肃穆,心中顿时一惊,立刻运转体内气息,凝神戒备。 “咦……” 随着中年男子运转气息,莫言顿时看出一丝不对劲。 “居然是尸煞,难道他就是那个宋清远?”莫言看着眼前这人,心中顿时一动。 此人体内蕴含着极其浓烈的尸煞之气,论强度,甚至还在他在民俗村收集的尸煞之上。 莫言不知道宋清远的根脚和来历,更不清楚这人曾在非洲大陆上造下无边杀孽,此时,他虽然有所怀疑,但也无法肯定。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不管怎么说,先留个记号……” 莫言拿不准这人的身份,而且他今晚收获颇丰,急着回去盘点,心中没有半点杀意,索xìng在这两人身上留下了神魂印记。 “老和尚,这周围连根人毛都没有,你是不是有些疑神疑鬼?” 年长者将灵觉开启到极限,确实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沉吟片刻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jǐng惕一点总没坏处。” 中年男子不屑道:“你我都已进入‘登堂’之境,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暗算我俩! 年长者叹道:“世界之大,奇人高人总是有的,即便没有,鬼神之力也不可不敬,更不可不防。” 中年男子嗤笑道:“老和尚,你真是越来越能扯,连鬼神之力都扯了出来。我好歹也修行了几十年,连个鬼毛都没见过……嘿嘿,老和尚,你这纯粹是自己吓自己,小心寿数未尽,却把自己给吓死了!” 他正说着,忽觉脖子后面有人轻轻吹气,这气息yīn森冰凉,寒彻骨髓…… 这人脸sè顿时急变,遽然转身,然而目光所到之处,身后同样空空荡荡,只有夜sè一片! 年长者见状,脸sè立刻变得极度难看,道:“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中年男子脸sè苍白的转过身,艰难的点了点头…… 夜sè中,两人面面相觑,脸sè难看到了极点。 片刻后,年长者忽然对着夜空拱手道:“不知哪位高人在此,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阁下宽恕。” ……………………………… 莫言虽然很想弄清楚这两人的来历,但时间上却已是不允许,于是吹出两口寒气,留下神魂印记之后,便悄然离去。 离开时,耳边依然回荡着那年长者看似恳切的试探之语…… 回到酒店只后,他遁入洗手间,他来不及查看收获,立刻回归本体。 此时,楚玉正在接听路梁打来的电话。 她站在窗前,避开蔺秋和马晓,小声道:“我们一直玩牌来着,他一分钟都没有离开过……” “现在?他在洗手间呀,刚进去没一会儿。” “喂,不是吧,他在洗手间哎,你让我怎么查看?我不去……” “敲门也不行……人家一个大男人正在方便,你让我一个女孩子跑去敲门,丢人不丢人啊?” 电话那端,路梁拗不过这丫头,只好道:“博物馆这边刚刚被盗,那根被重点监控的佛杖不翼而飞,我现在需要你立刻确定他的行踪。楚玉,这事很重要,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楚玉惊讶道:“佛杖被盗了?不会吧,你不是一直待在那里么?” 路梁尴尬的咳嗽几声,道:“我在研究白天发现的那几个人的身份,没怎么注意那些展品……咳,不说这个了,楚玉,我现在必须马上确定莫言的行踪。 ” 楚玉撇嘴道:“头儿,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从这里到博物馆有好几百米,你当他会飞呀。” 微微一顿,她似乎是不想再听路梁的唠叨,又道:“算了,算了,我这就去看看,省的你啰嗦。真是的,这都什么事嘛……” 说着,她也不挂机,举着手机冲到洗手间门前,大声道:“莫言,莫言,有人找你!” 她的话音刚落,莫言便应声将门打开。 他同样拿着手机,一边和正在加夜班的麦穗通话,一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楚玉。 楚玉做了个鬼脸,指了指手机。 莫言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和麦穗道过晚安,然后问道:“是路梁?” 楚玉笑眯眯的点头,心中却暗自腹诽,头儿就是疑神疑鬼,人家明明在洗手间里方便,他却偏偏要把人臆想成能飞天遁地的超人……哼哼,真是个妄想狂! 莫言接过马晓手中的手机,笑问道:“科长大人,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端的路梁听见莫言的声音,心情不禁有些莫名。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但是他心中很清楚,不管自己怎么想,莫言的声音既然出现,也就意味着今晚的事情与他无关。 “指示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博物馆刚才被盗了。” 路梁略略沉吟,如是说道。 莫言故作惊讶,道:“是么?” 路梁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吃惊?” 莫言笑道:“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应该表达出一点惊讶才显得正常。但实际上,白天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而且还特意向你申请了‘保镖’……” 路梁很诚恳的道:“我应该重视你的提醒,如果我足够重视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莫言听这家伙的语气忽然变得诚恳起来,心中不禁有些讶异。 路梁继续说道:“莫言,我知道你和省厅七处的合作很密切,有没有兴趣也帮我一次?这次的文物被盗案……” “打住!”莫言立刻打断了路梁的话,心中也随即明白过来,这货居然在拉拢我? 没错,路梁打的确就是这个主意…… 他和方政来A省,有一部分目的就是想替莫言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套上笼头,好收归已用。只是莫言的背景让人觉得有些棘手,为求稳妥,他们并没有急着与莫言接触,而是打算徐徐图之。 不过路梁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九佛山接连两次遇见莫言…… 对他来说,现在同样不是拉拢莫言的最好机会,但却不妨一试。 正所谓:成固欣然,败亦喜,感情总是慢慢交流出来的。在他看来,这次只要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即便被莫言一口回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为以后的拉拢埋下了伏笔…… “抱歉了,路科长,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事就不用再提。” 莫言回绝的很干脆,同样在路梁的意料之中。 他干笑了几声,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莫言道:“你也晚安……” 结束通话后,他将手机还给楚玉,女孩却一脸惋惜的道:“你要是答应了头儿该多好,真是可惜……” 莫言笑问:“有什么可惜的?” 楚玉嘟着嘴道:“A省这边就有一个另类,别人看我的时候,就像是看国宝似的,讨厌死了。你要是加入了,好歹有个伴呀……” 莫言笑道:“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当国宝?哈哈,你想都别想!” “小气鬼……”楚玉做了个鬼脸,随即又拉着他,道:“玩牌,玩牌,我要扳本!” 莫言好奇道:“你不用去博物馆那边么?” 楚玉笑嘻嘻道:“头儿又没叫我回去,且玩着呗,干嘛那么积极?嘿嘿,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盯着你……” 【230】境界之分(二合一,63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牌局进行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莫言和两个女孩依然jīng力充沛,但蔺秋却是吃不消了,伸了个懒腰,表示要去休息。 “不行了,年纪大了,拼不过你们年轻人,我得休息了。” 莫言的心思原本就不在牌局上,道:“天快亮了,我也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几分钟后,他将众人送出房间,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卧室,开始查看佩饰。 但让他失望的是,佩饰也不知是‘吃撑了’,还是没有将那些愿力完全消化,此时竟是处于封闭状态。 不过透过本我意识,莫言依然能隐约感觉到,佩饰内部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虽然缓慢,但却持续不断…… “不知道这种变化要持续多久?” 佩饰产生变化早在莫言意料之中,他并没有显得吃惊,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变化究竟会朝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发展? 此外,这种变化持续而缓慢,现在很难判断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这种等待的感觉有点类似下载某个文件时,因为带宽不够,只能眼巴巴看着蓝sè读条做龟速前进时的心情…… 好在莫言是个修士,耐心总是不缺的,见佩饰的变化一时半会不可能结束,于是将佩饰挂回胸前,立刻上床开始补觉。 一觉睡醒,已是中午十二点。 起床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胸前的佩饰。 佩饰内部的变化依然没有结束,不过从烈度来看。似乎已经快要进入尾声。 “看来只有回到宛陵后,才能知道结果了……” 俗话说。好事不在忙中起,莫言心中不仅没有任何的失望,反倒是对这种未知的变化,期望越来越大。佩饰上次吞噬了两枚玉石后,不仅开辟了一个半虚半实的空间,而且还向他展示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他有理由相信。佩饰这次的变化同样不会让自己失望! 莫言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空间里的那扇窗户彻底的打开,无论窗外的世界是否真的美好,至少有一个世界可供他去慢慢探索。 对莫言来说,这就已经足够……莫言洗漱完毕。出门吃饭时,马晓却早已等在门外。 “莫先生,午餐我已经安排好,现在就去餐厅么?” 对于马晓的殷勤,莫言也是无可奈何,想了想,便道:“你家中的长辈已经到岳阳了么?” 见莫言主动问起,马晓心中振奋,道:“我爷爷经赶到岳阳,和马钧在一起。” 莫言道:“晚上吧……如果你爷爷方便的话。一起吃顿晚饭吧。” 马晓笑着点头,道:“好的,吃完午饭我就去安排。” 微微一顿,她小心翼翼的又问:“对了,莫先生,晚餐需要请蔺先生么?”她不是很清楚蔺秋和莫言之间的关系,故而有此一问。 莫言摇头道:“他和我关系虽然不错,但只是个普通人,不适合今晚的氛围。” 马晓立刻点头道:“我明白了……” 莫言又道:“楚玉呢。怎么没见她?” 马晓道:“吃过早餐就走了……对了,她让我转告您,说昨晚的牌局很愉快,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希望能再见到您。” 莫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走吧,叫上老蔺,我们去吃饭。” 蔺秋这时也是刚刚起床,会合了莫言后,一行三人去往楼下用餐。 这顿午饭吃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马晓惦记着家中长辈和莫言晚上的见面,吃完饭后,立刻起身告辞。 莫言和蔺秋闲着无事,出了酒店后,买了张九佛山的地形图,开始到处乱逛。 两个男人结伴游览,其过程难免要乏味许多。 尤其当其中一人是文物界的行家,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要考据一番,还要选取角度拍摄大量的照片,另一个只喜欢走马观花的人,免不了就会觉得无聊。 莫言显然就是这无聊的一人。 从一家寺庙出来后,蔺秋在庙门前驻足,研究着庙门前那块镌刻着经文的石碑。莫言无聊之下,忽然想起昨晚遇见的那两个男人…… 他心中一动,立刻将心神沉入灵台,查看留在那两人身上的印记。 “咦,居然已经离开了岳阳?” 或许是被莫言的恶作剧给吓坏了,代表着那两人的印记此时早已离开了岳阳的范围。 而看其移动的方向,赫然竟是往宛陵而去! “去了宛陵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莫言不禁微微眯眼…… 虽然他暂时无法确定那两人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去往宛陵的目的,但他已经决定,身怀尸煞的那个中年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在莫言看来,尸煞这种污秽之气,永远都不应该在世间出现。 他并非什么悲天悯人的侠客,也从来不以简单的善恶去评判事物。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如果纵容尸煞这种 ‘大规模杀伤武器’流毒于世,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会因此而消失。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上的缘故,他至少会将那个中年男子拿下。 不过现在也不迟,只要知道对方的行踪,一切都尽在掌握。 想到这里,莫言取出手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领导,忙什么呢?” 电话那端,杜小音奇道:“你不是去九佛山看什么展览去了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莫言笑道:“一想到领导呕心沥血。rì理万机,我这做属下的哪还有心思玩?” 杜小音没好气道:“得了吧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我还有事呢。” 莫言笑道:“还是领导了解我。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上次说起的那个宋清远,你那里有没有照片?” 杜小音道:“我这里没有,不过国土保卫局那边肯定有。怎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言道:“我在九佛山这里遇到一个人,体内有我说的那种负面能量。我怀疑他就是宋清远。” “这样啊……”杜小音稍稍沉吟片刻,道:“你先挂机,我现在就联系国土保卫局,如果照片拿到手。我马上传给你。” 莫言点头道:“好的,待会联系。” 挂断电话,莫言点了支烟,转过身去,却见蔺秋研究那块石碑已然入迷,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有替人画像的街头艺术家,心中不禁一动,立刻走过去。 “老兄,你的纸笔可以借我用用么?” 莫言一拍街头艺术家的肩膀。开口借用纸笔。 扎着一根小辫,却长着满脸胡须的艺术家正要一口拒绝,却见一张红彤彤的钞票忽然进入自己的视线,立刻道:“没问题……” 莫言将钞票塞进这人的口袋,自己动手取过纸笔,飞快的勾勒着。 大约两分钟后,昨晚那位老头的相貌就惟妙惟肖的出现在纸上…… “兄弟,你这一手硬是要得,哪个美院毕业的?” 胡须男见到莫言手中的素描。立刻惊为天人…… 莫言笑了笑,将笔还给胡须男,道:“zhōng yāng美术学院……” 胡须男正要发出惊叹,却又听莫言道:“隔壁的少儿美术培训班,二十年前我从那毕业。” 说着,他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回到寺庙前,他取出手机将手中素描拍下,然后发给了杜小音。 两分钟后,杜小音打来电话,道:“你发张素描给我干什么?” 莫言道:“帮我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杜小音道:“这个难度太大了,一般来讲,像这样的速写只有在通缉的情况下,靠大众的眼睛辨识,才有可能……” 莫言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的这张素描不同,它的jīng确度和照片没有任何区别。相信我,你现在打开资料库,用面部识别软件去筛选,很快就会查出这人的身份。” 杜小音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问题,等我电话吧。”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国土保卫局那边我刚联系过,直接找了方政局长,他说待会会把宋清远的照片传到七处。你耐心等一会儿,我拿到照片后,立刻发给你。” 莫言挂了电话,蔺秋也结束了‘研究’,跑过来道:“下面去什么地方?” 莫言笑道:“逛得也差不多了,找个地方喝杯茶吧。” 蔺秋道:“行,我也正口渴,前面有个咖啡馆,我们还是去喝咖啡吧。” 莫言无所谓茶还是咖啡,于是随着蔺秋进了半条街外的一家咖啡馆。 蔺秋之所以选择咖啡馆,其实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这两天拍摄的照片,叫了两杯咖啡后,这位文物狂人立刻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 莫言将手机放在桌上,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等待着杜小音的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手机响起。 莫言按下通话键,道:“资料查到了么?” 杜小音道:“查到了,这人叫做杜阙,是一位历史学教授……” 听完杜小音的介绍,莫言心中略略有些讶异,昨晚那个老头干干瘦瘦,看着跟个卖菜的老农差不多,真没想到,这老菜帮子居然还是一位历史学教授。 “宋清远的照片我拿到了,包括这位杜阙的资料,我现在就发给你。”杜小音道:“莫言,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没有我就挂电话了,我这边正忙的一塌糊涂……” 莫言笑道:“麻烦你了。回去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后,杜小音很快就将宋清远的照片传了过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莫言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是你!”正如莫言所料,昨晚见到那个中年男子正是照片上的这人。虽然相貌上略微有了一些变化,但五官的间距和那双眼睛,却是如出一辙。 “一个被国土保卫局暗中缉捕的恶棍人渣,一个身家清白的历史学教授,他们怎么会混到一起?” 莫言心中略有讶异,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同是道门后裔的缘故? 缺少必要的信息,推衍能力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琢磨了半天,莫言也想不明白。这两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言从马晓那里得知,道门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彼此间正常的分歧之外,最大的对立就是正道和左道之分的。杜阙此人,体内气息纯净而绵长,走的是道门最为纯正的炼气之途。而宋清远则是以尸煞炼体,走的明显就是邪道。 在早年间,热武器时代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像宋清远这样的邪道之人,最大的对头并非官府。而恰恰就是自诩为正道的炼气之士。也就是说,若是在两百年前,杜阙遇上宋清远,很有可能会‘降妖除魔’,拿这位邪道修士来刷刷功德值,体现一下正义感什么的。以此向世人彰显正邪不两立,又或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观念。 “有意思,这所谓的一正一邪居然成了搭档。而且现在正往宛陵的方向移动,实在是有意思……”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咖啡馆走出来,蔺秋道:“差不多到晚餐的时间了,找个地方吃饭?” 莫言笑道:“今晚我得去见马晓的长辈,昨天就约好的。” 蔺秋道:“这样啊……那行,晚餐我自己解决,回头见。” 等蔺秋离去,莫言立刻拨通了马晓的电话…… 这次的见面,马晓没有安排在酒店,而是选了一家类似于明园的地方。 莫言问清楚了地方,直接打车来到岳阳市区。 这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园林式会所,格局与蒋天孝的明园相仿佛,但规模却是小了很多。 马晓早就等在这家会所的门口,在她身后,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人腰杆笔直,双眼清澈,站在门前,恰似一棵不老松。 见到莫言下车,老人不等马晓开口,立刻就辨识出,眼前这个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所谓姜老弥辣,他看人的眼光远远超出自家的晚辈。在他眼中,莫言的气息虽然莫测难辨,但那种不与俗世同的清雅气质,却是前所未见。 “唯有胸中一口清气长存,方能如此俊雅飘逸,此人的修为我虽然看不透,但就凭这份俊逸,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看着莫言,老人暗自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孙女的话只是半信半疑,不敢全信。最后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念头,星夜从苏江省赶来。直到十分钟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到门口迎接这个和自己孙女年纪差不多的晚辈?万一这位来客只是金玉其外,并非孙女说的什么高人,自己这张老脸岂不是丢光了? “幸好出来了……”看到莫言的一瞬间,老人心中疑虑尽去,庆幸自己幸亏没有失礼。 道门之中,向来以修为论尊卑,所谓达者为先,修为越高的人,身份也就越高,与年纪无关。哪怕此时蹦出来一个黄口小儿,只要他能飞天遁地,其他的修士也得恭恭敬敬的尊一声前辈高人。 当然,时至现代,由于观念的改变,以及这世上早已没有了真正的高人,这种以修为论尊卑的传统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不再像几百年前那样的严格。 比如此时,老人见到莫言后,只须尊称一声先生就已足够。真要是口称前辈,且不说莫言受不受得了,被外人听见,也难免有些惊世骇俗的味道。 此外。这一声‘先生’,与普通人平时所说的先生。有着本质的不同。 普通人口中的先生,只是一种对男士的尊称。没有特定的含义。而老人所叫的这一声先生,其意为达者为先,是对师长和前辈的一种尊称。 “莫先生,老朽苏江马天行,在此恭迎……” 老人上前几步,冲着莫言拱手。 莫言见这老头比马晓还要来的客气。连恭迎两个字都说了出来,立刻就有些吃不消了,道:“老先生,我们只是正常的交往。您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只能扭头就走。” 他不是正统的道门后裔,尊卑观和普通人差不多,让一个年纪能做自己爷爷的老人如此折节,心中免不了有些别扭。 马天行见莫言的神sè不似虚伪,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笑道:“好,好,只是寻常论交,我们都不要客气。” 马晓在一旁说的:“爷爷。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马天行微微侧身,伸手道:“莫先生,里面请……一行三人进了会所大门,穿过一条碎石小路,来到一处颇为雅致的小院。 “这里比较安静,适合三五好友小酌,莫先生,请这边走……” 进了小院,马天行领着莫言往院中的雅间走去。 三人在雅间坐下。立刻就有穿着旗袍的女服务生送上香茶和热毛巾。 等众人擦过脸,早已安排好的酒菜便接连的端上…… 马天行深谙与人相处之道,晓得与莫言只是初次见面,最好先说些与道门无关的事情。 “莫先生,这是岳阳本地的名菜八宝鸭珍,您尝尝……” “这道佛跳墙很是不错,在九佛山下吃这道菜,最是应景……” 坐下半个小时,老头只是劝酒劝菜,半点不提道门中的事情。 莫言却是有些耐不住了,直接道:“马老,我有一件事情想向您请教。” 马天行道:“请教二字不敢当,有什么问题,老朽但有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言笑了笑,道:“马老您太客气了……” 说着,他取出那张残页,放到马天行的面前,道:“马老,我想知道,您老对这上面的字符了解多少?还有,那所谓的丹书到底是什么来历?” 看着桌上的残页,马天行心中不禁一喜。 他此行主要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结交莫言这个极有可能已经踏破门槛的存在。其次,便是为了这张与丹书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残页而来。 只不过,他考虑到与莫言是第一次见面,有些话不好直接开口,此刻与之交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不妨徐徐图之。 然而这时莫言主动提起丹书,马天行自然要打蛇顺棍上,道:“说起这张残页上的字符,老朽其实也不认得,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道门中一直流传的丹书,就是以这种字符镌刻而成。” 说到这里,他看向马晓,道:“晓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莫先生单独说,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闲人闯了进来。” 马晓乖巧的点头,起身走出了房间。 等马晓离开,马天行道:“关于丹书的来历,马家只有老朽我一人知道,不是我守着这个秘密不说,而是不敢说。据我所知,近百年来,为了这部丹书,陨落的同道少说也有三五十位,而且各个都是登堂以上的境界。马家实力不济,人丁也很单薄,我担心被小辈知道了,会不知死活的去寻找这部丹书。” 莫言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马老,什么是登堂境界?” 昨晚他在宋清远口中就听到过这个词,当时就有些好奇,此时有了马天行这本活生生的教科书,自然要虚心求教。 马天行不禁一呆,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登堂?” 莫言道:“我师父去世得早,虽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关于道门的一些常识,却没有来得及教给我。” 马天行闻言,心中依然存有疑惑,但却不好深问,便道:“原来如此……说起道门的境界之分,从古至今,其实并不相同。古时的道门境界之分,距离我们过于遥远,而且流派众多,此时已经很难一一考证。至于今时的境界之分,因为道法不显,已经沦落为只有区区三个境界。分别是破槛、登堂、入室,每个境界又有大成、中成、小成之分。当然,在破槛之前,还有寻常寻常的内家功,也算是一个境界。” “老朽现在就是登堂大成,距离入室,仅有一步之遥。若是不出意外,进棺材之前,想必是能踏入这个境界的。” 莫言问道:“那入室境界之后,又是什么境界呢?道无止尽,不可能就此而终吧?” 马天行道:“去芜存菁,为一个真字,入室之后的境界,就是真气之境,亦为苦海境。” “苦海生金莲……”莫言点了点头,道:“这后面的境界我倒是知道一二。” 马天行见他不知道前面的境界,却晓得什么是苦海生金莲,立刻就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是真的踏破了这个门槛。 老人眼中熠熠生辉,有心接着这个话题往下问,却又担心触及莫言的忌讳,一时间心中就仿佛被猫抓一般,十分的难受。 【231】门后的世界(一更5500字,休息一千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马天行沉吟片刻,话锋一转,最终是回到了丹书的话题上。 “说起这部丹书,就不得不提数千年前的道教圣地,如今却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云萝道宫,相传这座道宫……” 老人将丹书与云萝道宫的来历娓娓道来,所说的内容,与当初杜阙告诉宋清远的内容基本一致。 “不瞒你说,老朽对这丹书也是觊觎良久,奈何早年间,家中一位长辈就是因为追寻这部丹书而陨落。他老人家当时虽然侥幸生还,但三个月后,就因yīn气入髓,就此撒手人寰。从那之后,家中长辈就严令马家子孙,再不许参与这件事情……” 马天行说起往事,满脸唏嘘,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莫言看似听得入迷,没有太多表情,但心中却是已是激起三尺浪…… 云萝道宫? 葫芦山的古称就是云萝,家中的小云萝亦是因此而得名,难道此云萝就是彼云萝? 除了字面上的相同,36号后院的池塘里还藏着一块丹书碎片。此外,戚远山来宛陵之后,盘桓至今,迟迟不走,其目的,恰恰也是为了丹书…… 种种迹象综合起来,一些以前猜不透的事情,便渐渐露出端倪。 “马老,你说的这座云萝道宫,现在什么地方?” 莫言喝了口酒,语气平淡的问道。 马天行笑道:“换了他人。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云萝道宫的所在之地。一是舍不得说。这个秘密毕竟是先祖用生命换来的,轻易说出去,有悖先祖的遗训。其次,不清楚内幕的人乍听此事,必定会去碰个机缘。对马家来说,看似送别人一场机缘,实际却是害了他的xìng命。几百年来,不知多少人为此而送了xìng命,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大机缘,有大气运。可实际上呢,不过是枉送xìng命罢了……” 微微一顿,他看着莫言,眼中带着些探寻。又道:“不过对于莫先生你这样的高人来说,此事却是尽说无妨。丹书之神奇,无非是上面记载着延寿丹方,它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仅次于生命的存在。但对莫先生来说,也就是一张普通的丹方罢了。我之珍宝,彼之浮云,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老人说话弯弯绕绕,实际也是存在试探的心理,无非是想摸清楚莫言的真实修为。 莫言又怎会不知道马天行的心思。微微一笑,忽然屈指一弹……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后,窗外一棵老树上的枝桠,竟是应声而断。 掉落的枝桠大约二十公分长,飘飘荡荡往下坠落时,莫言随手一召,轻描淡写的将这截树枝凌空摄来…… 窗外的那棵老树距离雅间足有二十多米,马天行见状,眼中先是惊骇,随即闪过一抹异彩。心中再无疑虑。 随即,他站起身,微微弯腰,抱拳向莫言郑重行礼。 莫言立刻站起身来,托住马天行的胳膊。道:“马老,你这是做什么?” 马天行却坚持将礼行完。然后严肃道:“莫先生,我这一礼敬的非你本人,而是你的‘道’,亦是为先行者敬……” 莫言无奈,只好受了马天行的这一礼。 两人重新坐下后,莫言道:“马老,我刚才的举动并非是炫耀,只是为了去除你心中的疑虑。” 马天行摇头笑道:“是我的错,若非老朽一再试探,以莫先生的淡雅,又岂会刻意炫技于人?说起来,还是老朽有些小肚鸡肠,呵呵,当罚酒一杯……” 微微一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说起这座云萝道宫,我只知道它的大致方位,它就在a省宛陵市,一座现名为葫芦山的地方。( )其山绵长,跨越一市两县,而且现在被列为国家级的森林公园,许多地方基本就是原始森林……” 果然就是葫芦山! 听到这里,莫言心中微微兴奋。 他并非是为了丹书而兴奋,而是为了那座早已湮灭在历史之中的云萝道宫。 此外,他甚至开始怀疑,小云萝的跟脚也与这座道宫有关。 “其实,先祖是知道云萝道宫具体方位的,只是他担心子孙不遵遗训,擅自去碰机缘,从而枉送了xìng命,这才隐而不说。” 马天行一脸遗憾的说着…… 丹书对莫言无用,但是对他却有大用,若是知道云萝道宫的具体方位,说不定可以借由莫言之手,间接得到。马天行能看得出来,莫言对丹书确实没有太大兴趣,但对云萝道宫却是很在意。只要与莫言交好,并给与适当的帮助,丹书未来的归宿,马家未必就不能惦记! 说完云萝道宫的话题,接下来,莫言又向马天行请教了一些道门中的事情,两人言谈甚欢,气氛融洽。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莫言才起身告辞。 马天行始终没问莫言的师门以及与师门有关的事情,对他来说,交好莫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彼此关系能rì渐深厚,其他的都旁枝末节。 也因此,他给莫言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的,觉得能结识这么一个道门中的长者,此行可谓不虚。 莫言告辞出门时,马天行一直将他送出会所大门…… 几分钟后,莫言坐车离去,马天行站在门口,脸上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晓来到他的身后,道:“爷爷,想什么呢?” 马天行转过身,道:“马钧呢?” 马晓道:“他一直在酒店里呆着,现在恐怕已经休息了。” 马天行道:“让他来见我。” 马晓道:“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打完电话。她又好奇的问道:“爷爷,您找他有什么事?” 马天行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亲口叮嘱他,莫先生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 马晓一怔,道:“为什么?” 马天行瞪了她一眼,道:“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发起了糊涂?大树参天可蔽rì,可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这棵大树,这树下的yīn凉之地,我马家又能占得几许?” 参天大树?马晓眼睛不禁一亮。道:“爷爷,您确定莫先生已经迈过那道门槛了?” 马天行心中顿生感慨,点头道:“是啊,确定了……这等奇人。数百年不曾见,今rì得见,也是我马家的运道。晓晓,你记住,以后见到莫先生,当执弟子礼,千万不可怠慢。” 马晓点了点头,心中却忽生惆怅,看着莫言离去的地方,喃喃道:“可是。还能再见到他么?” 马天行笑道:“怎么见不到,你不是有他的电话么?再说,他留了个地址给我……” 说着,他取出写在餐巾纸上的地址,道:“他住在宛陵市包河森林公园36号院,咦……” 马晓见老人忽出惊咦之声,忙道:“怎么了,爷爷?” 马天行看着地址,恍然醒悟,这包河森林公园。岂不就在葫芦山下么? “原来他就住在云萝山下?”马天行眼中渐渐露出热切,口中喃喃道:“这倒是有些意思了,你不求缘,缘却来寻你,我马家不知道能否跟在后面沾点光?” 马晓听得一头雾水。道:“爷爷,你在说些什么呀?” 马天行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随即却是摇头不语。 ……………………………… 莫言回到酒店,冲完澡后,躺在床上取出佩饰查看。 这一看,他心中顿时一喜,佩饰内部的变化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结束! 他立刻坐起身,迫不及待的分出一缕本我意识,探入佩饰的内部空间。 这一缕本我意识进入空间之后,莫言立刻发现,空间内部并没有任何改变,唯有墙上的那扇窗,此时竟已是蜕变成一扇木门! 木门厚重,但却斑驳,述说着一种难言的沧桑。 果然有了新变化……莫言深吸了口气,驱使这一缕本我意识接近这扇木门。 然而几经试探,本我意识却始终无法穿透这扇门,稍一触碰,就仿佛用被油浸湿的手去抓玻璃球,立刻就滑开来…… 莫言稍一沉吟,立刻起身将门窗全部锁死,然后盘膝坐下,将灵台中的本我遁出,直接进入佩饰空间。 顷刻间,视线一转,莫言就化为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光头,出现在佩饰空间中。 没有任何的犹豫,莫言来到木门前,伸手握住门右侧看似青铜铸就的弧形把手。 这一握,手心立刻传来实实在在的感觉,没有任何虚幻。 莫言微微眯眼,心中忽然就有了些犹豫。 他知道,只要轻轻一拉,这扇门很有可能被自己打开。但也有可能,这道门和原先的那扇窗一样,中看不中用,仅仅是个样子货…… 最重要的是,万一这道门被打开,自己将要面临会是些什么呢? “道途艰险,怯不能行,畏不可往,门后哪怕就是地狱,我也要走一遭……” 莫言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坚定了心念。 不过在打开这道门之前,必要的防护工作还是要准备的。 道途艰险,须得勇猛jīng进,方有可能踏上彼岸。但勇猛jīng进并不代表一味的愚勇,须得以智相偕,才能沉稳的步步前行。 莫言心念一动,开始召唤存在本体灵台中的本命魂剑。 这次召唤没有任何的阻碍,几乎是动念的瞬间,一团清亮的水光便穿越空间,活泼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每次看到这团清亮亮的水球,莫言就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是严格按照左道人传授的法门祭炼这柄魂剑的,起初一切正常,可谓煌煌之剑。直到吞噬了那滴真水之后。原本有模有样的魂剑。却从此喜欢上了这种圆溜溜的模样。 本命魂剑来到佩饰空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溜达了一圈,然后落在莫言手心,开心的滚来滚去。 莫言早已习惯本命魂剑的这副憨样,伸手在它圆滚滚的身体上摸了摸,然后心念微微一动…… 感受到莫言的心念,本命魂剑立刻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化为金丝软甲落在莫言身上,另一部分却是变幻成三尺青锋,悬浮在莫言头顶。剑芒吞吐,做虎视眈眈状…… 做好准备工作,莫言凝神静气,握住木门的把手。轻轻一拉。 这道门看似厚重,但向里拉时,却是轻若无物,悄然无息的敞开一道缝…… 门缝中有清风穿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莫言心中一喜,这门果然能打开,而且门后并非虚无,而是存在着一个真正的世界。 定了定神,莫言按捺住心中喜悦,毅然将门彻底打开! ……………………………… 门后的世界。一如莫言从原先那扇窗中看到的风景…… 山青水绿,天高云淡,空中有飞鸟翱翔,脚底有花草葱葱。看远处,漫山古树葱郁,山下似乎有河道,传来潺潺水声。 莫言弯下腰,捏了一把土放在手中辨识,泥土芬芳,稍稍用力。甚至能挤出水分。 “果然是个真实的世界!” 莫言口中喃喃而道…… 看着眼前如画风景,他恨不得立刻就投身其中,好好探寻一番。不过他忽地想起一事,遽然转身,看向来时的那道门。 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栋石屋,原始而古朴。没有任何雕饰,唯有垒垒石块上处处可见的青sè苔痕,而那扇木门,就嵌在石屋的正中。 木门此时已经闭合,莫言不禁有些担心,立刻伸手一推…… 总算不错,门虽闭合,却是应手而开,并没有如莫言所担心的那样,将他隔绝在这个未知的世界。 从石屋外面看去,门内空空荡荡,正是佩饰自身的那个空间。 见到这一幕,莫言总算是彻底放心,转过身,顺着石屋前的小路往前方漫漫走去。 走走停停,走了差不多两百米,一直看似青蛙的东西忽然从他脚面跳过。 这只‘青蛙’皮肤深绿,带着虎褐sè的斑纹,乍一看,与现实世界中的青蛙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莫言注意到,这只青蛙竟然生有三眼,一直金sè的竖目生在两眼之间,看上去格外诡异。 三眼蛙从他脚面跳过后,蹦蹦跳跳,一直往石屋的方向而去。 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距离石屋大概三丈远的地方,三眼蛙忽然化为一道青烟,然后就此消失。 莫言心中大奇,难道这只三眼蛙还会隐身? 他立刻转身向回走,意yù看个究竟。 走至三眼蛙消失的地方,他蹲下身,仔细看了半天,却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那只三眼蛙就这么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便在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破空之声。 莫言抬头看去,却见一只生有双翅的灰褐sè大蜥蜴正向自己恶狠狠扑来…… “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看着这只现实世界中绝不可能存在的生物,莫言由衷的发出赞叹。 不过赞叹归赞叹,他还没傻到小看这个世界里的生物,心念一动,头顶的三尺青锋便化作一道青光,迎向这只飞天蜥蜴…… 但是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眼看三尺青锋就要迎上飞天蜥蜴,这只无毛畜生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竟是毫无征兆的化为一团青烟,就此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接连看到相同的一幕,莫言心中疑窦顿生。 由于距离太远,刚才的那只三眼蛙究竟是自行消失的,还是由外物所致,莫言没能看清楚。 但这只飞天蜥蜴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不仅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还能感受到这只无毛畜生心中的恐惧! 如此诡异的情形,莫言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 稍稍定神后,他开启本我意识,围绕着石屋开始探查…… 本我意识并不受这个世界的排斥,莫言很快就惊讶的发现,在以石屋为中心的方圆三丈以内,除了植物之外,竟是没有任何的生灵! “原来如此!” 莫言心中顿时明悟,眼前的这座石屋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有着自身的防御系统。除了植物之外,只要是可活动的生灵,无论是冷血还是热血,甚至是一只蚂蚁,只要接近它的防御圈,立刻就会化为虚无! 这种防御机制无形无质,在平淡中蕴藏着杀机。 毫无疑问,这个发现对莫言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将拥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从此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后路。除此之外,他也无须担心此方世界的生物会经由身后的木门,入侵本体所在现实世界! “不知道这种防御机制的原理是什么?”莫言喃喃道:“是深埋地下的符阵,又或是天生的某种自然阵法?” 这里的防御机制只对本方世界的生物起作用,但莫言这个外来者却是进出无碍。 对此,莫言隐约有所猜测…… 无论是这里的防御机制,还是那座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屋,都表明莫言绝非这个世界的首位‘游客’。 至于光临这个世界的第一位游客到底是谁,除了那位惊才绝艳的左道人,莫言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左师啊左师,难道我们会在这里相逢吗?” 想起那位领着自己踏入道途的便宜师父,莫言心中不禁一阵激荡。 对他来说,这世上值得自己发自内心去崇敬的人,除了叔祖之外,就是这位数千年前的左道人! “左师,这就是你留给我路么?” 看着石屋前的小径,莫言心中激荡,半天才平复下来。 心情平复后,莫言开始继续探查,走出近千米后,心底却忽然生出一阵疲倦…… 这时,他才恍然惊觉,由本我凝聚出的身体竟在不知不觉间小了一圈! “难道在这个世界行走是要消耗神魂的么?” 这个发现让莫言狠狠吃了一惊…… 他在这里呆了最多不过一个钟头,神魂就已是难以为续。他算了算,若是按照这种速度消耗下去,再有一个小时,本我恐怕就要崩溃了! 认清楚这个现实后,莫言略略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就平复了过来。 这次进来的匆忙,他并没有处于最佳状态。若是以完好的状态进入这里,坚持两个小时是没问题的。其次,他在这里驻足的时间太长,而且一直是步行,如果御使本命魂剑遁空的话,两个小时足以使他游遍千里之地。 “下次再来时,要先从大处入手,不能一直留连于细节……” 感觉到疲倦阵阵袭来,莫言留恋的看了一眼这神奇的新世界,转身走向那座石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2】云萝杀人(照例二合一,6200字,顺便求各种票!) - 一品风流 - 图穷 在离开岳阳之前,莫言本以为会在电视中看到博物馆失窃的新闻,但让他讶异的是,岳阳市的各大新闻媒体对此事竟似毫无所知,无论是电视新闻还是报纸,都没有做任何的报道。 不过对莫言来说,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不会以窃贼的身份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中。 至于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出来,在莫言看来,无非是国土保卫局和当地的宗教协会出面做了工作,又或许那位泰邦的佛教徒不愿此事公之于众。 总之,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花了半天的时间,莫言开车和蔺秋回到了宛陵。进城之后,莫言直接将蔺秋送到四方斋的大门前。 “吃完饭再走吧,劳驾你来回当了两趟司机,晚上我豁出去了,陪你喝几杯。” 下车后,蔺秋拉着莫言不肯放他走。 莫言笑道:“就你那酒量,还是得了吧……行了,饭就不吃了,有空再聚吧。” 蔺秋笑问道:“赶着去见女友?” 微微一顿,他见莫言笑而不语,便道:“**一刻值千金……算了,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叫上留夏,我请客。” 离开四方斋,莫言开车直接回到包河森林公园。 他之所以不肯留下吃饭,是因为惦记着小云萝…… 小女孩的安危,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真正让他担心的是,这小丫头的心智毕竟没有真正成熟。而且又很是顽皮,自己离开之后,便是天老大,她老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最近这段时间,云萝的进步很大,接连炼化莫言的jīng血之后。对阳光的抗xìng越来越强。现在不仅已经可以白昼出行,而且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附近的几个街区。都已成了她的乐园。 如果不是莫言一再约束,这小丫头恐怕早已将整个宛陵逛遍,顺便留下‘恐怖小女孩’的名头。 关于这一点。并非是莫言无端猜测,而是在离开宛陵之前,包河森林公园附近的几个街区,就已经有了小云萝的‘传说’。除了上次某个超市贩卖的甜食一夜之间变得味如嚼蜡,还有诸如‘小女孩深夜荡秋千’‘我家住在十八楼,窗外有只小女孩’之类的传闻…… 对此,莫言深感头疼,却又哭笑不得。 总算小云萝虽然顽皮了点,但基本的善恶观还是有的,除了一些小的恶作剧。至今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别人。 这也是莫言唯一觉得欣慰的地方…… 倒不是说他一定要把小云萝教育成道德达人,而是他心中清楚,对云萝这样心智尚未真正成熟,却拥有着巨大杀伤力的存在来说,灌输给她最基本的善恶观。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自己的纵容和疏于管教,从现在的‘恐怖小女孩’变成未来的大魔王! “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给我惹祸……” 莫言将车停在门前,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刚一进门,小云萝便感觉到莫言的气息。欢快的从客厅中蹿出,扑进他的怀里…… 挂在莫言的脖子上,小女孩用力的蹭着他的脸,同时结结巴巴道:“老……老爹,抱抱。” 莫言不由吃了一惊,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惊喜道:“可以说话了?” “嗯!”小云萝用力的点头,道:“云……云萝,很聪明的!” 随着对jīng血的持续炼化,小女孩的身躯越来越凝实,而凝实所带来的效果便是她可以用震荡空气的方式来模拟发音。从原理上来说,其实和人类用声带发音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并没有声带这个器官。 莫言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他举起小女孩往空中一扔,哈哈大笑道:“好,好,我闺女会说话了,再也不是小哑巴了!” 小云萝被扔到空中,咯咯的笑着,她此时说话多少有些吃力,但笑声却是清脆娇嫩的很。 莫言将小女孩放在肩膀上,一边往客厅中走去,一边问道:“告诉老爹,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淘气?” 他本以为小女孩会说自己很乖,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云……云萝杀人了!” 杀人了? 莫言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顿时一沉。 他最担心的就是小云萝在心智没有成熟之前,手上沾到血腥。对于修士来说,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缘由就去杀人,又或是仅仅因为好奇和有趣而去杀人……如此一来,坠入魔道将是她唯一的归宿。 “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么?” 莫言一阵头大,将云萝从肩膀上放下,盯着她乌溜溜的眼睛,沉声道:“快告诉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云萝眨了眨眼,依旧一脸的天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xìng,道:“有……有两个人,他……他们……” 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用语言来描述很繁琐,忽然闭上眼,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莫言额头…… 莫言眉头微皱,道:“臭丫头,你在搞什么鬼?” 话音刚落,一段信息忽然自额头传入灵台,随即转换成画面…… 画面是第一视角,夜sè中,两个男人翻墙进入36号院,一人进入在客厅和二楼,一人进入后院,看情形,似乎正搜寻着什么。 画面的视角不断转换着,一会儿在客厅,一会儿在后院,看得出视角的主人对这两人的行径很是好奇。 两个窃贼似乎并不是为财物而来,而且手脚很利索,每样东西查看过后都会物归原样。不留丝毫痕迹。 至此,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血腥的事情发生。 直到几分钟后,在后院进行搜索的男人,无意间发现了木亭下面的五行聚灵阵,事情开始有了变化。 木亭中,这男人似乎觉得这种古怪的东西很有‘研究价值’。于是取出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将其拍下…… 整个36号院,最值钱的就是院子本身,莫言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池塘下面的石板以及木亭下面的五行聚灵阵。却是莫言在36号院中的最大秘密。石板关系到云萝道宫的丹书,而这座五行聚灵阵则是他rì常修炼时必不可少的工具,同时。也是小云萝最喜欢呆的地方。 于是,画面忽然变得晃动起来,一道肉眼难见的乌青sè光芒自视角的下方凭空而现,直扑木亭中的男人…… 这人毫无防范,被乌青sè光芒袭击之后,犹自不觉。 但是下一刻,他的动作却渐渐变得缓慢,衣服和头发上挂上了一层白sè的冰霜,直至最后,他站在木亭前。凝成了一座冰雕…… …………………………………… 云萝缓缓收回小手,脸上充满了疲惫。 很显然,刚才的那段画面就是小女孩的亲身经历和第一视角,她最近的进步可谓神速,现在不仅已经能开口说话。甚至还可以用意念与莫言进行交流。 不过能看得出来,对小女孩来说,这样的意念传输消耗极大,短短十来分钟的画面,就已经让她疲惫不堪,甚至连身体都有虚化的趋势…… 看完这段画面。莫言便是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画面中的两个窃贼显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窃贼,他们对财物毫不动心,由此可见,两人来36号院必然有着某种明确的目的。 如果莫言没有去岳阳,不知道丹书的来历和云萝道宫的存在,对这两个窃贼的来意,此时多半也是一头雾水。 但现在,他的心中却如镜子般雪亮…… “干得漂亮,闺女!”莫言抱着小云萝,在她胖乎乎的狠狠脸蛋上亲了一口。 得到莫言的夸赞,小女孩笑靥如花,脸上的疲倦立刻消散了许多…… 从内心来讲,莫言并不希望女孩的手上沾上血腥,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且又是事出有因,并非那种毫无意义的杀戮,他自然也就不吝夸赞。 不过夸归夸,夸完之后,他又很严肃的道:“云萝,你记住,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的心中没有答案,那么就不要去做这件事。如果答案没有意义,同样不要去做。” “……你这次做的就很不错,不仅有目的,而且有意义。你出手的目的,在于那两个人是坏人,而这么做的意义,则体现在你保护了我们的家。记住,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和老爹一样,是一个在道途上跋涉的修士。我们不仅要修身,同样也要修心,我们行事,可以不分善恶,但绝不能做没有目的和没有意义的事。” 微微一顿,又道:“从今天起,你每天的功课要加上书法,每天要写满三百个大字,字的内容就是‘吾rì三省吾身’……” 尽管不知道‘吾rì三省吾身’是什么东东,但小女孩依旧很乖巧的点头。 莫言又问:“那两个人的尸体在哪里?” 小云萝一指后院,道:“那里。” 莫言点了点头,抱着云萝来到后院后,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他正要开口询问,云萝却鼓起小嘴,猛地吹了口气。 一阵旋风凭空而现,忽忽卷地而去,将西边角落地面上的一层浮土吹开,露出一个深坑。 坑中,赫然是两具男子的尸体。 也不知这丫头用了什么古怪的法门,这两具尸体虽然早已失去了生机,但表面看去却是栩栩如生,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干得不错……”莫言伸手在云萝的小脑袋上摸了摸,随即来到坑边,开启本我意识,搜索这两具男尸身上的遗物。 一如莫言所料,除了一部数码相机之外。这两个男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东西。 “果然是有备而来……” 莫言冷冷一笑,这两人仅仅只是普通人,连内家功都没练过,显然只是受人雇佣的执行者。那么,他们身后的东家会是谁呢? “是戚远山,又或是其他人?” 对莫言来说,最大的怀疑对象自然就是戚远山。但知道丹书存在的人显然不止戚远山一人,现在就锁定怀疑对象,显然并不明智。 “还有那位杜阙和宋清远。这几天他们虽然一直在岳阳,但也可以指使别人来做这件事情……” 总的来说,杜阙和宋清远的嫌疑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想到这里,莫言查看了一下留在两人身上的印记,却发现,这二位此时就在距离包河森林公园不远的一个街区。印记一直停留在那里没动,看来应该是住进了酒店,此时正在休息。 考虑到这两人极有可能是为了丹书而来,莫言现在并没有直接找上门的心思。 他虽然从马天行那里得知丹书的下落就在葫芦山中,但却不知道具体的方位。想要拿到这部丹书,又或是借此找到云萝道宫,与其自己费心费力的去找。还不如等着别人给自己带路。马天行说的很清楚,知道丹书下落甚至是具体方位的人,这世上至少还有五六人。因为当初马家的那位先祖进入云萝道宫时,是组团前往的,当时一共去了十二个人。死了一半,逃出来一半。虽然这逃出来的六个人后来都死了,但秘密却一直流传了下来。此外,这种组团去云萝道宫探险的行为,由来已久,并非只有马家先祖那一拨。据马天行说。在马家先祖死后,至少有两拨人组团进入过云萝山。由此可见,知道丹书和云萝道宫下落的人,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在莫言看来,戚远山、杜阙和宋清远这三个人,都有可能知道云萝道宫的下落。 莫言想要一探云萝道宫的究竟,只需盯紧他们三人的行踪就可以,没必要去劳心费力。 “这件事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最为妥当……” 莫言心中有了计较,便不打算急着去找宋清远的麻烦。 他走到池塘边,伸手将池塘底部的那块石板摄出,然后问云萝道:“云萝,见过这块石板上的字符么?” 云萝盯着石板,小脸上顿时显出困惑,想要点头,却又有些拿不准的样子。 莫言心中一动,难道这丫头真的和云萝道宫有关? “看……看着有点熟悉,不过想不起来在……在哪里见过。” 莫言又问:“是不是在你来的那个地方?” 云萝摇了摇头,道:“不……不是。” 莫言点了点头,随手将石板扔进池塘,道:“云萝,跟我说说你来的地方吧,那里是什么样子?” 云萝点了点头,飘在空中,用食指轻轻点在莫言额头。 这次传过来的画面基本都是静止的,而且很短暂,只持续了十几秒。 但这短短的十几秒已经足够让莫言了解小女孩曾经呆过的地方…… 那是一座地宫,加上甬道,大约有三四亩地的面积。地宫内没有什么陈设,只余下一些碎陶烂瓦,以及几具分不清年代的尸骸。而在地宫的南侧和西侧,甚至还有两个盗洞…… 莫言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座平平无奇的地宫居然能蕴育出云萝这样的存在。 “这就是你来的地方?”他微微皱眉,问道。 云萝同样皱着小眉头,道:“我……我也不是很肯定,我只能记得这些……” 她皱着眉头,使劲的回忆着,莫言见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等到你修为足够的时候,以前的事情都会想起来,现在不用着急。” 云萝用力的点头,道:“嗯,云萝会努力的!” …………………………………… 夜深,莫言盘坐在卧室中,自入定中醒来。 外出三天,身体上没有丝毫的疲倦,但神魂的消耗却是相当的大。尤其是从那神秘未知的世界归来后,神魂就一直没能彻底恢复。 今晚的功课。略略补充了一些这两天的消耗,大约恢复至完满状态的一半。 “明天,后天,再有两次功课,差不多就能彻底恢复了。”莫言喃喃道:“原先一直以为神魂比真气经用的多,没想到,还有个耗能大户在这等着我。这么算起来。差不多要三到四天才能进去一次……” 算了算,至少要到大后天才能再次进入那个神秘的世界,莫言心中多少有些沮丧。但也是无可奈何。 他将佩饰摘下,在手中把玩片刻,却忽然想起那根藤蔓来…… “那东西一直放在本命魂剑中。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一念及此,他立刻召出本命魂剑,让它‘吐’出那根藤蔓来。 “咕噜……” 清亮亮的水球微微一颤,立刻吐出一根鲜脆yù滴的绿sè藤蔓来。 “咦,好像有了变化……” 莫言将这根藤蔓拿在手中,仔细查看。 这根藤蔓原本是青幽幽的颜sè,虽然带着些生气,却始终有些发蔫。但此时看来,藤蔓所蕴含的生气已经彻底活跃开来,并且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藤蔓顶部的那个‘蓓蕾’也已稍稍长大了一些。眉眼口鼻愈发的清晰,十足就是一张正痴睡不醒的婴孩脸…… 藤蔓现在的青翠yù滴的模样应该与本命魂剑蕴含的真水有关,而在这之前,它却是化身为那根灰扑扑的佛杖,也不知存在了几百几千年。 莫言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植株。竟能无根自活,不假外物。 看着藤蔓上正酣睡不醒的那张婴孩脸,莫言极度怀疑它有可能诞生灵智来。 在佛杖中的愿力没有被吸收的时候,这张脸分明就是一张愁眉苦脸的佛脸,莫言猜测,这应该是受了那些愿力的影响。并且因为属xìng并不契合,所以显得一脸苦相。 而此时,愿力被吸纳一空,这根藤蔓恢复了本初,顶端的‘蓓蕾”也化作了一张正在沉睡的婴孩脸,倒是有点溯本归源的意思…… “难道,这根藤蔓会是传说中的某种天地灵根?” 莫言眼睛不由微微发亮,若真是五行属木的某种灵根,这便意味着它的体内存在木行之本源,亦即是所谓的‘真木’! “难道我的运气这么好?” 莫言忍不住就有些感叹,左道人一辈子都不曾遇上的好事,自己却接连遇上。先是蕴含了五行之气的五彩圆石,后是那尊藏了一滴真水的白玉观音,此时,手中的这根藤蔓也很有可能蕴含了木之本源。这让向来不怎么相信气运的莫言,也有些惊讶,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位面之子? 自我陶醉了一番后,他忽的摇了摇头,笑道:“八字还没一撇,是不是真木,还得往后面看。至少目前,它也就是一根稍显奇异的藤蔓,否则的话,本命魂剑第一个就要拿它开刀!” 本命魂剑以五行之气为基,吞噬了一滴真水之后,已然打破了原来的平衡。 按照常理,它现在对除了真水之外的五行本源,只会越来越渴望,如果这根藤蔓体内的木之本源充足,本命魂剑是绝不可能放过它的! 总之,这根藤蔓到底是不是真木,现在还难以做出定论,需要用时间去验证。 …………………………………… “戚老,事情有些不对劲,我派去的人至今一个都没回来,恐怕是出事了。” 张长青站在窗前,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眉头却是微皱。 戚远山坐在木椅上,脸sè同样不是很好看,道:“长青,你确定前几天莫言离开了宛陵?” 张长青并未回头,道:“不会有错,他和四方斋的老板蔺秋一起离开的宛陵,据说是去参观一个什么文物巡展。” 戚远山道:“这就奇怪了,那座院子向来只有莫言一个人住,而且他的女朋友这几天也一直和苏堇在一起……难道那座院子里还有别人?” 张长青转过身,道:“不管有人没人,现在的问题是,莫言会不会因此找到我们身上?” 戚远山道:“你派去的两个人是什么来路?” 张长青道:“是从其他渠道请的外乡人,至少在明面上,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戚远山神情稍稍放松,安慰道:“那就没有问题……放心吧,只要没有明面上的联系,莫言不会怀疑到我们。他无非也就是个道门后进,又不是手指一掐,就能算出世间万事的神仙,你不必担忧过甚。” 微微一顿,又道:“长青,葫芦山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张长青道:“已经进驻了十二个小组,沿着您老给出的路线正在一步一步的勘测。刚才我接到电话,第一份报告今晚就会送来,到时还要戚老您亲自过目。” 戚远山道:“我会的,不过十二个小组还是有些少,葫芦山实在太大了,人数至少还得翻倍。” 张长青苦笑道:“戚老,不是我不肯增加人手,而是懂行的专家就那么多。其次,人太多的话,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233】莫愁失踪(6300字,求推荐)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戚远山闻言,也是无奈,他之所以找上张长青这个道门之外的人,就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论财力,戚远山不缺,论手底下可供差遣的马仔,他同样不缺。但是想要在茫茫云萝山中找到云萝道宫的遗址,仅凭这些是做不到的。就拿张长青组建的这十二个小组来说,每个小组都有历史、考古、地质方面的专家。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专家,并非有钱就能请得来,即便能请到,最多也只是三五个而已。 而张长青在这方面的却是有着明显的优势,张家在A省经营多年,人脉极广,由他出面邀请这些专家学者,显然要轻松的多。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打着‘A省古文化探寻’的名头,方才组织起了这次活动。为此,他甚至还投入近千万的资金,成立了一个‘古文化拯救与探寻’的基金会,以掩盖这次活动的真实目的。 可以说,为了丹书中所记载的延寿丹方,张长青已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对此,戚远山也是无法苛求。 正如张长青所说,继续扩大规模的话,一是专业人士难寻,二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若是不顾后果的强行扩大规模,最终甚至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可谓得不偿失。 “那就先这样吧……”戚远山叹了口气,道:“时不我待啊,这一两天,我打算亲自进山继续探查,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张长青劝道:“您老年纪大了,没必要亲自进山吧?” 戚远山忧心忡忡道:“我也不想,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有些心绪不宁。不瞒你说,云萝道宫的事情绝非我一人知道,我很担心有人会抢在我们前面。” 张长青闻言,心中一惊。道:“还有别人也知道这件事?” 戚远山点了点头,却又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仅仅是我的猜测……再说。真有人参与进来也未必是坏事,丹书只有一部,可这东西是可以复制的。必要的情况下,与人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微微一顿,又加重语气道:“最重要的是,云萝道宫里的丹书并不是完整的,无论是谁拿到丹书,最终还得求到我们头上。” “戚老,您是说……”张长青眼睛一亮,道:“您让人去36号院找的那件东西,就是丹书的一部分?” 戚远山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事我事先没跟你说过。但以你的智慧,不难猜到。没错,我要找的那件东西就是丹书的一部分……” 他此时不惜吐露这个秘密,抱有两个目的。一是给张长青吃下一颗定心丸,其次。也是为了更好的将张长青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张长青闻言,果然是安心了不少,但随即却皱起眉头,道:“戚老,莫言那家伙不好对付啊,东xī zàng在他的院子里。我怕一时半会很难弄出来。” 戚远山道:“徐徐图之吧……在丹书没有真正出世之前,我们暂时不要再去试探他。此外,如果所有的办法都行不通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堂堂正正的找上门寻求合作。长青,不要忘了,他也只是个凡夫俗子,面对这样的诱惑,他有勇气说出拒绝的话么?” 张长青稍一沉吟,便颌首笑道:“您老说的对,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至少我不能!” 戚远山叹了口气,道:“你我皆凡人,这样的诱惑你拒绝不了,我这个快要进土的老头子,就更不行了……这个世上的事情,永远是变化大于计划。 就在莫言悠闲的待在七处的档案室,翻看那些多年前的悬案,并不时观察着杜阙和宋清远的动向,准备坐享其成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他的节奏。 打来电话的是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莫少清。 莫言已经记不清,上次和父亲通话是什么时候了。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怔了好半天,才按下了通话键。 “莫言么?是我……” 莫少清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些疲倦。 莫言拿着手机,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这对父子的通话向来都很直接,没有问候,也不会拐弯抹角,有话说话,没话挂机,比白开水还要平淡无味。 但是这次,莫少清却没有直接进入话题,道:“上次你回京参加你爷爷的寿宴时,我和你阿姨打算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她叫……” 莫言微微皱眉,立刻打断了莫少清的话,道:“如果是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再提,我已经有了女朋友,难道莫语没有向你汇报过么?” 莫少清沉声道:“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而且也对她做过一些了解,但我要说的事情个她无关。” 莫言心中不禁奇怪,我已经有了麦穗这个正牌女友,你却要给我另说媳妇,怎么会不关她的事呢? 莫少清继续说道:“我和你阿姨给你介绍的这个女孩叫明玉,你还有印象么?是明家的那个丫头,你小时候见过的……” 莫言脑中隐约有了点印象,不过他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口中便冷冷道:“抱歉,不记得了。” 莫少清听出莫言口中的不耐烦,却不理会,自顾往下说道:“明玉这丫头知道你有女朋友之后,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神经,偏要去见你。我猜,这大约是莫愁撺掇的……好了,废话不说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明玉三天前离开京都,说是要去你那里。但是在半路上,却忽然和家中失去联系。也就是说。她在去见你的路上,失踪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莫言觉得简直莫名其妙,既然人失踪了,那就赶紧去找啊,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刻,他的心中忽然一阵惊悸,一个相当不好的念头跳了出来。 他捏紧手机。沉声问道:“莫愁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莫少清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道:“是,她和明玉一起离开的京都。她们的第一站并非宛陵。而是打算沿着海岸线逛一圈,最后再到你那里。” 小妹失踪了? 莫言顿时有些恍惚……但他心中立刻jǐng醒,提醒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他深吸了口气。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她们最后出现的地点,时间,以及最后见到的人。另外,除了明玉和莫愁,还有其他人同行么?”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不难猜出莫少清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通知自己这件事情。 莫言心中清楚,自己在宛陵的所作所为以及具备的能力,对莫语和莫愁来说。可能是个秘密,但父亲却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此时打来这个电话,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出手,将莫愁和明玉找回来。 对此。莫言自然是当仁不让,义不容辞。 这个世上值得他记挂的人并不多,但毫无疑问,莫愁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特殊的一个。严格点说,这个只比莫言小一岁的女孩。其实就是莫言和莫家之间的纽带。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莫愁的维系,莫言恐怕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家。 “离开京都时,只有莫愁和明玉两人,她们是昨天和家里失去联系的,地点在港埠。据港埠jǐng方反馈过来的消息,她们到了港埠之后,随同港埠杨家的一个女孩,以及其他几个年轻人,开着游艇出海游玩。最后,jǐng方在公海找到了这艘游艇,上面的人全部失踪,所有的通讯工具也都留在了游艇上。” 电话那端,莫少清将大概情况描述了一遍。 “现在,港埠jǐng方正在加紧搜寻,但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有价值或是指向xìng的线索。” 莫言微微皱眉,道:“游艇上有没有留什么痕迹,比如说血迹之类的?” 莫少清道:“血迹有,但只是很少的一点,应该是在反抗时留下的,据jǐng方说,这点失血不足以致命。” 莫言闻言,略略松了口气,道:“这么说来,这应该是一起绑架?” 莫少清道:“暂时还无法确定,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但港埠的杨家并没有收到绑匪索要赎金的电话。” 莫言稍稍沉吟,又问:“能确定绑架的目标是谁么?杨家,明家,又或者是冲着莫家来的?” 莫少清道:“同样无法确定,当时一起失踪的共有十一个人,除了莫愁和明玉,其他的人都是港埠政要或者富豪家的子女……” 听到这里,莫言不再多问,道:“我需要一个了解详情的人。” 莫少清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港埠等你。” “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会立刻动身……”莫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心中清楚,与其在这里问来问去,还不如节省点时间,早点赶到港埠进行实地勘察。 记下莫少清报出的电话号码后,莫言问道:“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么?” 莫少清稍稍顿了片刻,道:“他还不知道莫愁失踪的消息,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我没敢告诉他。” 莫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cāo心。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莫愁安全带回家的。” “你去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我会和安排人替你收尾的。”莫少清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道:“另外,你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挂断电话后,莫言坐在那里,点了支烟…… 此时,他的心中没有太多的愤怒和忧心,又或者说,在怒火和担忧刚开始升腾的时候,他就很好的将这种负面情绪镇压了下去。 他心中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赶到港埠,然后用尽一切手段找到莫愁,并将她安全的带回家。其他任何干扰到这个目的的负面情绪,以及到达港埠后可能存在的阻碍,都会被无情的镇压…… 宛陵虽有直接飞往港埠的航班。但是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只有等到明天下午才有新的航班。 这样一来,莫言至少要等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达港埠。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决定。要亲自驾车连夜赶往港埠。 宛陵距离港埠大约有一千三百公里的路程,以莫言的驾车技术,可以保证在八个小时之内赶到。不过。这需要一辆xìng能足够好的车,他的那辆黑sèQR显然无法胜任。 “我需要一辆xìng能足够好的车,这个可以找孙明远……” “此外,出发之前,有一个人需要处理,以免留下后患……” “还得叮嘱小云萝,让她看好家的同时,帮我盯着葫芦山里的异动……” 想到这里,他按熄手中的烟蒂,站起身。走出了档案室。 刚出档案室,就遇见了大李。 “咦,你这家伙还没走啊?正好,六点多了,一起去餐厅吃点东西。” 莫言笑了笑。道:“晚上还有事,我得马上赶回去,你自己去吃吧。” 大李道:“一起走吧,顺路……” 说着,他一搂莫言的肩膀,又道:“说起来。那些老案子你看得怎么样了?要是选中了什么案子,你可得带上我,这些陈年积案,可是有加分的。” 莫言一边走,一边道:“这些档案都是谁整理出来的?距离现在最近的也有十几年了,你当我是神仙啊?” 大李哈哈笑道:“酒是陈的香,案子嘛,也是老的破起来才带劲。” 两人出了四号楼,大李径直去了餐厅,莫言上了自己的黑sèQR,然后取出手机拨通了孙明远的电话。 “孙兄,帮我一个忙,我现在需要一辆速度快、xìng能好,能跑长途的车。” 孙明远闻言,二话没说,道:“什么时候要?” 莫言道:“现在就要。” 孙明远问道:“我马上就安排人给你送车,对了,送到哪里?” 莫言道:“让人送到我住的地方吧。” 挂了电话,他开车直接回到了36号院。 车刚停稳,孙明远的人就将一辆最高时速高达260公里的进口车送到。 “莫先生,车已经加满油,这是车钥匙,请您拿好。” 送车的人没有多话,将车钥匙交给莫言后,转身步行离开。 莫言也没多看,拿着车钥匙就进了院门。 回到家中,他将云萝叫过来,叮嘱了几句之后,又拨通了麦穗的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出去几天。 麦穗却告诉他,自己正好也要出外景,明天早上的航班。 莫言闻言,道:“苏堇也去么?” 麦穗道:“当然,她是外景主持人,当然得去。咦,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她来了?” 莫言笑道:“我哪里是关心她,分明是关心你好不好?人家好歹也是极限运动家,手底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有她在你身边,算是多了个不花钱的保镖嘛……” 他这话看似开玩笑,其实却是真心话,外人只知道苏堇是个极限运动家和探险家,却不知道这女孩勉强也算是道门后裔,有着破槛的境界。有她在麦穗身边,莫言的确要放心很多。 麦穗笑道:“可不止一个保镖,别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保镖呢……”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出去做什么?不会又去参观什么展览吧?” 莫言道:“不是,是家里的一些事情,其他人不方便去办,我恰好有空,跑一趟腿……” 他不想让麦穗为这件事情担心,于是随口敷衍了过去。 结束通话后,他走进卧室,盘膝坐下,然后叫来小云萝。 “云萝,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护法。” 云萝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站到莫言身后。小脸满是严肃,很有些护法玉女的味道。 “什么时候再去找个小胖娃,干脆凑成一对金童玉女……” 看着云萝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莫言不禁微微一笑。 此时他的心情已是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忧怖,甚至还有心情想些闲心思…… 下一刻,他感应了一下留在宋清远身上的印记。而后遁出本我,与本命魂剑相合,穿空而去。 在去港埠之前。他要解决的后患便是宋清远! 说起宋清远,此人的修为未必有多深,在莫言看来。也就和马天行相仿佛。但是此人知道如何cāo弄尸煞,隐含的杀伤力可谓惊人。他若是在外地,莫言未必会急着处理他,但此人不远不近,恰恰就在宛陵。经过民俗村的事情后,莫言又怎会将这样一个如同瘟神的家伙,留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 这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而是这个城市里生活着莫言在乎的人,他可不想等自己从港埠回来后,听到杜小音、大李等人殁于疫情中的消息。也不想看到自己生活的地方。成为一片生人勿进的鬼蜮! 所以,在离开宛陵之前,他必须处理掉宋清远! 感应着印记的方向,莫言御剑疾行,短短几十秒后。就来到宋清远所在的酒店。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 莫言身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座酒店。从印记的方位来看,宋清远和杜阙并不在一个房间。宋清远此时正在房间里看着新闻,而杜阙却是在楼下享受着酒店里的桑拿…… 莫言没打算动杜阙,他还指望这个老头给自己‘带路’。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云萝道宫的下落。此时两人不在一起,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至于处理了宋清远之后,杜阙会不会因此而逃走,莫言对此并不担心。首先,他在杜阙身上留有印记,不怕他跑到海角天涯。其次,对道门后裔来说,丹书的诱惑可谓无与伦比。莫言绝不相信杜阙会因为宋清远的死,就放弃对丹书的追寻,最多也就是暂时蛰伏罢了。 说句老实话,如果没有开辟苦海,莫言扪心自问,恐怕也是无法抵挡得住延寿百年的诱惑。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个大前提,那就是杜阙和宋清远的确是为了丹书而来。 房间中,宋清远靠在沙发上,眼睛看似盯着电视屏幕,心神却早已游离…… “再有十来天,就是云萝道宫地底yīn煞之气最弱的时候,等干完这一票,老子就找个深山大泽老老实实的炼丹延寿,再不蹚俗世中的这些浑水……” “老和尚说的对,这世上的确有很多神秘的存在,拿到丹书后,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才是最稳妥的……” “说起来,那晚我和老和尚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什么过路鬼神?” 宋清远心中胡思乱想,渐渐地,便感觉到有些困顿。 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打算去床上眯一会儿,走了两步后,却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 怎么回事?窗户没有关好么? 宋清远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便想要扭头去看…… 这一扭头,他忽觉视角飞速下坠,眨眼间,竟是看到了地面上的羊毛地毯。 随即,视角急速翻转,等停下来时,他分明看见一具无头的尸身,正伫立在自己的上方! “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无可抗拒的疲乏涌来,宋清远带着惊疑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睛……莫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清远被枭首的尸身。 从脖腔中喷涌出来的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一间豪华套间,顷刻间就成了血腥之地。 莫言本可以选择不那么血腥的方式杀死宋清远,但想起此人在民俗村害了那么多的人命,更害的自己辛苦了好几天,选择这种枭首的方式,已经是很仁慈了。 其实莫言并不知道,宋清远在非洲大陆上,有着灭人一族的‘辉煌战绩’,否则的话,他必定会选择更加酷烈的方式。 莫言同样没有打算毁尸灭迹,宋清远对他来说只是个小隐患,杀之即可。但对国土保卫局的人来说,如果不能找到宋清远的下落,恐怕在今后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们都不敢稍有懈怠。所以莫言决定将宋清远的尸体留给路梁,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节约一点办公经费。 在莫言看来,将纳税人的钱花费在宋清远这样的死人身上,实在有些不值得。 看着宋清远已是死的不能再死,莫言上前将他体内的尸煞抽离,然后转身离去……十分钟后,杜阙蒸完桑拿回到房间,喝了杯清水后,拿起手机给宋清远打了个电话。 然而电话迟迟没有人接,这不禁引起了他的怀疑。 杜阙知道,宋清远被国土保卫局的人盯得很紧,在岳阳的时候,他还敢短时间的抛头露面,但在宛陵,这家伙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难道是遇上了国土保卫局的人了?” 杜阙微微皱眉,打算去宋清远的房间看一看。 【234】 归一教(63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杜阙来到宋清远所在的房间门前,见左右无人,立刻伸手轻轻敲门。 门内没有应答,杜阙微微皱眉,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倾听,依然没能听到任何的动静。 他想了想,再次拨通宋清远的手机,这次终于有了反应,门内立刻响起手机的铃声…… 但是,这绝不是杜阙想听到的声音! “手机在房中,人却没有应答,难道真的出了事情?” 沉吟片刻,杜阙决定进去看个究竟。对他来说,宋清远的存在相当重要,如果少了这个可以抵挡yīn煞之气的肉盾,云萝山之行,必将多出许多艰险和变数。 这是杜阙绝不愿看到的…… 他轻吸了口气,左右观察了一下,见走廊上无人,掏出手帕握住门把,将门锁悄然震断。 “咔嚓……” 随着门锁发出一声轻响,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缝。 杜阙正yù进门,但下一刻,他的脸sè忽然一僵,迈出的脚也猛地顿住。 门被打开后,一股呛人的血腥立刻从门缝中钻出,扑面袭来……一分钟后,杜阙满脸铁青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收拾好东西,连账都没结,就从酒店的后面匆匆离开。 半个小时后,他一身僧衣出现在宛陵市的一座寺庙内,并奉上度牒和相关证件,请求挂单暂住。 正如莫言所料。杜阙并不打算放弃对丹书的追寻。 对他来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必须等到三十年后才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而到那时,他即便还活着,多半也是苟延残喘,甚至连走路都得让人扶着。 总之,对杜阙这样的老朽来说。云萝道宫之下三十年一次的地底cháo汐,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关于这一点,他和戚远山的心情可以说是完全一致。都是以余生来做最后一搏。 “到底是谁杀了宋清远?” 杜阙站在僧房的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朗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剑枭首。不可能是国土保卫局的手段,倒有点类似江湖仇杀。” “宋清远这段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杀他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到我。可奇怪的是,这人为什么没有对我动手呢?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冲我来的,而宋清远的死,仅仅是一个jǐng告,是为了杀鸡儆猴?” 就在杜阙忧心忡忡,既惊且惧的时候,A省国土保卫局行动科的路大科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清远的尸体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后。立刻就报了jǐng。 而路梁是在接到jǐng局的消息后,才匆匆赶到的现场。 看着地上那个一脸惊疑的头颅,路梁站在门口,不禁怔了好半天……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相当复杂。既有些许的解脱和轻松,也有没能亲自雪耻的遗憾。 宋清远在民俗村犯下的事情,足以他在国土保卫局黑名单上的名次快速蹿升,方政和路梁来到A省,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宋清远。而此时,这个黑名单上位列前三的家伙已被人砍下了大好头颅。且不论凶手是谁,对路梁来说,心中难免会有一种释重感。同时,也有一些淡淡的,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民俗村的那次任务,对路梁的打击很大。首先是任务完全失败,其次是接连在宋清远和莫言手上吃到败绩,而且还是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溃败,这让他心中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 来宛陵后,出于种种原因,他对莫言基本没有太多的恶意,但却一直希望着能亲手抓住宋清远,好一雪前耻。 现在,他终于‘抓住’了宋清远,可惜,却是一具已经不会说话的尸体。 “这里由我们接管了……” 路梁转过身,看着市局的jǐng察,目无表情的说道。 市局的jǐng察似乎早有预料,耸了耸肩,道:“没问题,不过你得在这上面签个字……” 路梁接过笔,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没有通知省厅七处的人么?” 市局jǐng察先是一怔,随即解释道:“刚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凶杀案,所以没有通知他们。” 路梁点了点头,签完字后,取出手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杜处长么?打扰你了,我是路梁,有一件案子,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杜小音道:“都是兄弟单位,没必要客气。说吧,是什么案子?” 路梁道:“还记得宋清远这个人么?是这样,前几天你从方局长那里要去了这个人的照片,我想知道,除了你之外,七处的人还有谁知道宋清远的事情,以及有谁见过他的照片?” 电话那端,杜小音微微皱眉,道:“路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梁道:“别误会,杜处长,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么跟你说吧,宋清远已经死了,被人用利器砍断了头颅,现在……就躺在我的脚下呢。” 杜小音心中一惊,立刻就想到了莫言。 她正要开口说话,路梁又道:“怎么样,你对这个案子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联合办案吧。” 杜小音心中想着莫言,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忽然改口,道:“好,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到……” 路梁报出酒店的地址后,又提醒道:“杜处长,我希望你能带上最好的鉴证专家,这可是你们最擅长的。” “没问题……” 杜小音挂了电话,微微咬唇,沉吟了片刻后。拨通了莫言的电话。 莫言此时已经驾车离开了宛陵市区,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接到杜小音的电话后,他颇有些奇怪,道:“领导,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发生了?不然你不会现在给我打电话的……” 杜小音道:“的确是有大案子,有兴趣么?” 莫言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出城了。就是天塌下来,也只能麻烦领导您自己顶着。” 杜小音微微蹙眉,道:“出城了?” 莫言道:“是啊。有点急事要办,恐怕得好几天。” 杜小音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道:“宋清远死了……” 莫言很平静的说道:“我知道。” 杜小音心中不禁一跳。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莫言淡淡道:“人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听了这话,杜小音立刻就有一种崩溃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后,凝重道:“莫言,这种事情不要开玩笑。” 莫言笑了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如果电话那端的人是麦穗又或者是其他人,莫言未必会说出真相,但是面对杜小音时。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想瞒着这个女孩。况且他心中清楚,即使自己矢口否认,以杜小音的聪慧和对自己的了解,迟早也会产生怀疑。与其让她猜来猜去。心中为难,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电话那端,杜小音沉默了还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 莫言解释道:“我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在临走之前。我必须解决掉他。你应该知道,宋清远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后果就是出现第二个民俗村,甚至是第三个,第四个!” 杜小音道:“那也无需你自己动手,你可以……” 莫言打断了她的话,道:“交给jǐng方,交给国土保卫局?相信我,这颗炸弹你们承受不起,一旦逼得他狗急跳墙,会有无数的人给他陪葬。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亲自动手,一劳永逸。” 杜小音道:“你是说,他身上蕴含的那些负面能量么?” 莫言道:“没错,他身上蕴含的负面能量甚至要超过我们在民俗村所见到的总和,想一想吧,当这种负面能量散逸出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杜小音闻言,不禁再次沉默。 从jǐng察的角度来说,她是天然反对莫言的这种行为,但是她心中同样清楚,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 “莫言,你就是个混蛋!”杜小音忽然一反往rì的温婉,气冲冲道:“你知不知道,路梁刚才请求和七处联合办案,而且我已经答应了!” 莫言笑道:“那就去查呗……” 杜小音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包庇你?” 莫言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查。” 杜小音咬着唇,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从来就没遇见过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的现场!” 莫言道:“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看到。” 杜小音恨恨道:“这可是你说的!” 莫言想了想,又道:“顺便说一句,我还有不在场的证据。” 杜小音哼了一声,道:“早就找好了证人,是吧?” 莫言笑道:“绝对不是……如果你去查我的时间线就会发现,凶案发生之前,有人在36号院见过我。而从36号院到案发现场,即使是开车,也要半个多钟头。此外,我开车出门之后,别墅区的大门有监控,收费站也有监控,这些都是我不在场的证据。” “你真是个混蛋……”杜小音揉着太阳穴,无力的呻吟了一声。 她相信莫言说的都是真话,这不仅仅是出于对莫言的信任,同时也是因为她对莫言的了解。以莫言的那些神奇能力,做到这些似乎并不难。 微微一顿,杜小音道:“对了,你刚才说要出远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莫言眼中掠过一丝黯然,苦笑道:“我妹妹在港埠失踪了。我得去把她找回来。” 杜小音心中一惊,立刻道:“需不需要我帮忙?我可以联系港埠jǐng方的……” 莫言道:“不用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杜小音对莫言的背景不是很了解,但也并非一无所知。从联合调查组的撤销,到马厅长对莫言那种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亲切,都可以看出,莫言绝非一个普通的草根阶层。 “莫言。这件事或许我帮不到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打我电话。”杜小音柔声道:“另外,注意自己的安全。” 莫言道:“谢谢,有事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挂断电话后,莫言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莫愁失踪的事情,他连麦穗都没告诉,但是杜小音问起的时候,却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杜小音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强一些,所以我才没有对她隐瞒?” 他不肯告诉麦穗这件事情,主要是不想让她担心,而面对杜小音时,他则没有这样的心理负担。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和麦穗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种快乐。和杜小音在一起的时候,同样是一种快乐。前者缠绵而炽烈,使人沉迷。后者温婉如水。让人在平静中感受到那种彼此相契的愉悦…… 不知不觉间,莫言放慢了车速,直到有车从后面超过,他才猛然惊觉,然后摇了摇头,将麦穗和杜小音的影子从脑海中甩开! 他此时的速度依然保持在一百码以上。但凭这个速度,天亮前是无法赶到港埠的。 猛地一踩油门,他将车速提升至两百码以上,瞬间就超过了刚才的那辆车。 随即,他继续猛踩油门,将车速渐渐提升至极限。 对他来说,有着本我意识的探测和jīng确控制,唯一制约速度的因素就是车的xìng能…… 被他超过的那辆车的车主也是个喜欢飙车的人,见状,立刻猛踩油门,试图再次超越。 但是半分钟后,他放弃了这个举动,张大嘴看着前方绝尘而去的那辆车,好半天才喃喃道:“我艹,真是个疯子,这尼玛得上三百了吧……孙明远提供的这辆车xìng能极佳,一夜疾驰一千三百余公里,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凌晨四点左右,莫言就到达了距离港埠一河之隔的深城。 停下车后,他立刻拨通了莫少清留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 “我是莫言,已经到了深城。”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磁xìng,他显得有些吃惊,道:“莫先生,你已经到了深城?” 莫言道:“是的,连夜开车赶过来的。” 那人没有多说废话,道:“告诉我你的方位,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二十分钟后,一辆城市越野停在了莫言面前。 一个身材健壮,气质沉稳,大约四十出头的男子从车中走出,来到莫言面前,道:“你好,莫先生,我是赵烈。” 莫言伸手和这人握了握,随即便察觉到这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他微微皱眉,道:“你是国土保卫局的人?” 赵烈笑了笑,道:“以前是,现在为你父亲工作。” 莫言点头道:“明白了……” 微微一顿,又问:“我们从哪里开始?” 赵烈道:“现在天还没亮,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吧,你连夜赶路一千多公里的路,想必也有些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吧。顺便,把你的这辆车找地方存起来……” 莫言也知道yù速则不达的道理,况且现在天还没亮,的确不是办事的时候,于是便点了点头。 “前面有一家酒店,车就存那里吧,我认识酒店的老板,顺便让他的厨师给我们弄点吃的。” 说着,赵烈转身上了自己的城市越野,莫言见状,也上了车,跟在赵烈的后面往几条街之外的那家酒店开去。 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一间包厢里,吃着热腾腾的汤面和蒸饺。 莫言吃的很快,吃完之后点了支烟。道:“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赵烈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道:“jǐng方初步怀疑,这是一件绑架案,但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接到绑匪要求赎金的电话。另外,在游艇上提取的各种痕迹。也基本是人质留下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此外,被劫持的人质身份都很敏感。可以说非富即贵,目前多方施压,媒体暂时还没有对这件事做任何的报道。但以港埠媒体的嗅觉和风格。我想这个所谓的秘密最多只能保持到后天。” 莫言闻言,微微皱眉道:“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难道jǐng方到现在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发现?” 赵烈苦笑道:“相信我,jǐng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刚才说过,那些被劫持的孩子身份非富即贵,港埠jǐng署的人已经快被他们的家长逼疯了……” 莫言皱眉道:“这么大的事,居然连一点指向xìng的线索都没有留下,看来对方很专业啊。” 赵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案子发生在公海,当时的云层也比较厚,有效的遮蔽了卫星的监控。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意选择的这种天气,如果是后者的,只能说明对方绝对是专业人士。”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关于绑匪的身份。我从某个jǐng员的口中听到一种猜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莫言道:“说来听听。” 赵烈道:“最近几年,港埠兴起了一个叫做归一教的宗教组织,在底层民众当中很是盛行。不过这个教会因为涉嫌骗取信众的钱财以及教唆信众集体**,甚至是当众jiānyín女xìng教友,最终被港埠相关机构取缔。不过你也知道。这类的邪教最善蛊惑人心,四个月前,他们聚集了几百个信徒围堵港府大楼,并焚烧汽车,打砸附近的商店,以此逼迫港府承认他们有传教权……” 莫言道:“这事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不过这和我妹妹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赵烈道:“据那位jǐng员说,归一教没有被取缔之前,他曾对这个教会做过研究,发现教会高层相当神秘,而且教会的执行力也很出sè,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教会更像是一个组织严密的犯罪集团,而不是一般的教会。所以他认为,这个所谓的归一教有能力,也有动机策划这件绑架案。不过很可惜,他的意见并没有得到重视。jǐng署方面的意思是,如果这件绑架案是归一教的人策划的,那么无论是出于金钱还是政治目的,他们现在肯定会联系港府,以此讨价还价。此外,归一教被取缔后,教会的几个头目也因为刑事犯罪被抓了起来,看管很严格,不大可能坐在监狱中遥控指挥这件事情。不过,据那位jǐng员说,他极度怀疑,这几个所谓的头目其实都是心甘情愿的替死鬼,真正的高层其实早已逃离,又或是隐匿了下来。”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有没有用,但至少是个方向,或许,我可以和这位jǐng员聊一聊……早上七点左右,赵烈开车带着莫言进入了港埠。 “我们从哪里开始?”赵烈问道。 莫言道:“先去看看那艘游艇,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赵烈点了点头,道:“我先打个电话,和jǐng方联系一下。” 几分钟后,他放下手机,道:“现在可以过去了,游艇停在一个私人码头,据jǐng方的人说,今天要去看那艘游艇的人不止我们两个。” 莫言道:“什么意思?” 赵烈道:“jǐng方至今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进展,那些家长已经等不急了,几乎每家都雇请了最好的私人侦探,有的甚至是从国外赶过来的。” 莫言点了点头,道:“人之常情。” 赵烈转动方向盘,朝游艇所在的私人码头驶去,口中道:“对了,明家的人也来了,据说他们请的是狄二世。” 莫言奇道:“狄二世?” 赵烈解释道:“这人叫做狄苏城,是个英籍华裔,曾在苏格兰场任过职,后来自己开了家侦探所,在业界有着很高的声誉。又因为与狄仁杰同宗,所以别人送了他一个狄二世的外号。” 莫言道:“这人的能力很强吗?” 赵烈道:“还行吧……你也知道,现在无论做哪行,都必须学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总的来说,这个狄苏城还是有些能力的,如果外界给他的评价是十分的话,差不多七分是真本事,只有三分是炒出来的。”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赵烈忽然扭头看着他,颇有些奇怪的道:“你就不问问,明家来的是谁?” 莫言淡淡的道:“第一,我对明家的人不感兴趣。第二,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我妹妹!” 微微一顿,他看着赵烈,又道:“从你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你和莫家的关系应该很密切,我没说错吧?” 赵烈苦笑道:“你这话我听得很别扭,听你的语气,好像把自己从莫家剥离了似的。” 莫言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相信你很快也会习惯的。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赵烈道:“的确是很密切,我爷爷当年是老爷子的jǐng卫员,跟了老爷子二十多年。至于我……呵呵,有些事情总得有人来做,对不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小说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235】山穷水尽疑无路(6400字奉上)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和赵烈赶到游艇所在的私人码头时,这里已经聚集很多人。除了港埠jǐng方的人之外,其他人大多是被劫持人质的家属,以及他们雇请的私家侦探。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看似闲散的人在码头周围来回走动着,实际上他们都是便衣jǐng察和码头上的保安,为的就是防范无孔不入的港埠媒体。 赵烈和莫言下车后,一位负责接待的jǐng方人士立刻走过来,和赵烈寒暄了几句。 赵烈问道:“陈先生,游艇什么时候开放?” 陈先生苦笑道:“再等一会儿吧,还有两家请的人没到,这艘游艇毕竟是证物,总不能像菜园子一样,随便参观吧?赵先生,请稍安勿躁,等大家到齐了,游艇就会向大家开放。” 赵烈表示理解,点头道:“没问题。” 陈先生看了一眼莫言,问赵烈道:“这位是你请来的人?蛮年轻的嘛……” 赵烈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莫言,只好含糊的点了点头。 莫言看向不远处那艘白sè的豪华游艇,问道:“就是那艘游艇?” 他说的这艘游艇就靠在码头上,在海水中微微起伏着,其豪华与高贵,哪怕距离十几米远,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陈先生点头道:“没错,就是它,最多再有半小时就会向你们开放。” 莫言点了点头,径直朝游艇走去。 陈先生以为莫言想上游艇,正要开口阻止。莫言却忽然停了下来。 然后,他站在码头的路灯下,点了支烟,遥遥看着那艘游艇…… 有本我意识这种逆天的外挂,他根本就不需要上游艇进行检查。 靠在灯柱上,他微微眯眼,仔细的搜寻着游艇中的蛛丝马迹。 灵台中。大量的数据如瀑布般倾泻…… 气味,脚印,血迹。游艇上所有的痕迹都本我意识捕捉,并以数据的形式反映出来。 几分钟后,莫言微微皱眉。 游艇上共有二十三个人的气息。除去被劫持的十一个人质,其他的气息应该是绑匪和登上游艇的港埠jǐng员留下的。包括脚印也是如此,纷纷乱乱,很难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莫言稍一沉吟,便启动了心眼。 本我意识只能从物理的角度去辨识痕迹,而心眼则能看到肉眼无法观测的气息。 莫言首先要确定的是,游艇中有没有残存的杀气、死气,以及血气。 视界中,整个世界被分解五颜六sè的气息海洋,由于地处海边。蔚蓝sè的水汽几乎充斥了整个视界。 莫言凝神辨识,游艇中所氤氲的气息中有淡淡的血气,这应该是残留的血迹所散发的。 至于杀气,本身就是一种情绪的具现化,几十个小时过去后。已经很难辨识出来。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游艇上各种气息纷乱,却唯独没有死气。 通常来讲,死气可保留四十八个小时以上,由此可以判定,至少在人质离开游艇之前。他们都是安全的。 对莫言来说,这是来到港埠之后,最好的消息。 这时,有两辆黑sè的小车驶入了码头…… 莫言扔掉烟蒂,走到赵烈身边,道:“我们可以走了。” 现场已经勘查完毕,他觉得没有必要在留下来,现在,是时候去找赵烈所说的那个jǐng员去聊聊了。 赵烈吃了一惊,道:“你不打算去现场看看?” 莫言淡淡道:“没必要了。” 他无法向赵烈解释……其实现场我已经勘查过了,现在我们需要节省时间,去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 有些东西他无法向赵烈解释,也不想解释。 赵烈微微皱眉,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后,劝道:“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莫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定位是配合好我,而不是告诉我怎么做。” 赵烈听了这话,眉头更加纠结,想了想后,终是苦笑道:“好吧,你说了算。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 莫言道:“去找你说的那个jǐng员聊聊吧。” 赵烈虽然不明白莫言为什么忽然放弃对现场的勘查,但总的来说,也不算特别的抗拒。毕竟港埠jǐng方已经仔细勘查过游艇,而且说老实话,港埠jǐng方所拥有的各种高科技鉴证设备,要比肉眼靠谱的多。赵烈从来就不认为,那些私家侦探的肉眼会比高科技设备更加牛B。 况且,陈先生刚才告诉他,jǐng方的鉴证报告两个小时后就能拿到,这艘游艇看不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好吧,我去开车。”赵烈点了点头,转身yù走。 便在这时,不远处的小车上,一个气质淡雅的中年女士走出来…… 她抬眼环顾着码头,视线落在莫言身上时,不由一怔。随即似是想起什么,却是迈步朝莫言走来。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四十来岁,带着金丝眼镜,风度翩翩的男子。 赵烈见到这个女人,立刻停下脚步,低声对莫言道:“是明家的人……”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老实说,他此时最不愿看见的就是明家的人。 不管怎么说,明玉是在去宛陵见他的途中失踪的,而且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乱点鸳鸯谱的因素,所以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不愿在这里看到明家的人。 女士走到莫言面前,微微的蹙眉,问道:“你是……莫言?” 莫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是的,我是莫言。” 女士的目光有些复杂,道:“原来真的是你……你长大了,要不是赵烈在你身边。我都认不出你了。” 莫言道:“您是?” 女士道:“我是明玉的小姑,怎么,不记得我了?” 微微一顿,不待莫言说话,她便自嘲的笑了笑,道:“不记得我是应该的……最后一次见到你,你才五岁不到。再说。我也老了,即使你有印象,那也二十年前的我。” 莫言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好陪着笑了笑。 同时,他也在灵台的记忆储存区中,搜索着这位女士的信息。 明清月? 只花了两秒钟。他就找到了关于这位女士的信息。在记忆中,他是四岁那年见到的这位女士,那时,明清月还只是一个少女,特别爱笑,总喜欢留着一条麻花辫。 真是岁月催人老…… 看着眼前虽是风韵犹存,但眼角却已泛起鱼尾纹的明清月,莫言不禁暗自感叹。 “莫言,这次是明家连累了小莫愁,真是对不住了。”明清月看着莫言。口中轻轻叹了一声,眼中带着些歉疚。 莫言道:“谈不上连累,您言重了。” 明清月勉强笑了笑,看了一眼赵烈,道:“对了。赵烈,你们请的人呢?我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正打算离开这里?” 赵烈看了一眼莫言,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好耸了耸肩。 老实说,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生之后,莫少清只是让莫家这位根本没有存在感的大少爷赶了过来,而不是去请那些声誉卓越的私家侦探。如果是在内地,有没有私家侦探都无所谓,但这是在港埠,莫家的触角虽然也能伸进来,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体系,想要在做到如鱼得水,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明清月见赵烈耸肩,惊讶道:“怎么,你们没有请人?” 莫言正要开口,明清月却又道:“没请就没请吧,兵在jīng而不在多,有狄先生在,他一定能帮我找回明玉和莫愁的。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著名的华裔侦探,狄苏城。” 她身后的男子淡淡一笑,道:“鄙人狄苏城,不过这个名字已经很少用了,你们可以叫我杰克。” 这人显得很矜持,口中称着鄙人,却连手都没有伸出来。 莫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而赵烈考虑到莫言显然有些不靠谱,是以对这个狄苏城显得很客气,道了声久仰后,主动和他握了握手。 莫言看向明清月,道:“明女士,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明清月微微蹙眉,道:“第一,你应该叫我一声明姨,第二,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找到莫愁和明玉更加重要?” 莫言实在没心思和这位明姨多话,但是对方也是一片好意,只好道:“我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可看的,所以打算去别的地方寻找线索。” 明清月正要说话,狄苏城却淡淡开口道:“年轻人,你的心xìng太急躁了。你们内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游艇还没有开放,你就断言没什么可看的,这实在是太武断了。刑侦是一门科学,更是一门艺术,一个真正的大侦探,常常能从别人……” 莫言心中本就有些不耐烦,见狄苏城滔滔不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邪火,冷冷道:“你给我闭嘴。” 狄苏城正卖弄着大侦探家的风度,却没想到莫言忽然口出恶言,不禁一呆。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他涨红了脸,想要理论,但看着身高一米八五的莫言,心中有些寒意,于是转身看向明清月,道:“明女士,我需要这个人向我道歉。” 明清月心中也是有些奇怪…… 她早就听说,莫家的这个大少爷生xìng淡薄到有些古怪,不仅从来不依靠莫家的背景,甚至拿着超一流学府的毕业证书,跑去做一个救护车司机。在她看来,如莫言这样的人,xìng格应该是很平和的,怎么会口出恶言呢? “他一定是太担心莫愁了,另外,狄苏城也有说教的嫌疑,所以他才一时失态……” 明清月对莫言的第一印象不错,于是立刻在心中替莫言找到了理由。 此外。她也不可能让莫言向狄苏城道歉。说到底,狄苏城只是自己请来的一个私家侦探,他有什么资格让莫家的大少爷给他道歉? 明清月轻轻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莫言冲着狄苏城嗤笑一声,道:“让我向你道歉?” 狄苏城涨红了脸,道:“没错。你必须向我道歉!” 莫言冷冷道:“第一,我这人从来不会向人道歉。第二,更不会向一个假洋鬼子道歉。最后。给你一分钟时间从我面前消失,否则,我会扒光你的衣服。向大家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异装癖!” 他这话一出口,赵烈和明清月都被雷的不轻。 异装癖? 两人神sè古怪的看了一眼狄苏城,这家伙……是异装癖? 狄苏城万万没料到自己最大的隐秘被莫言一口揭穿,面sè立刻就白了几分,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即,他意识到这样有些不打自招的味道,于是立刻满脸愤怒的指着莫言,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是异装癖?” 莫言冷笑道:“非要让我说出口才肯甘心么?你敢告诉别人,你现在穿的是什么款式的内裤么?算了。没时间跟你浪费,还是我来替你说吧。你现在穿的是一件粉红sè的丁字裤,衬衫下面是蕾丝胸罩……”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差点忘了说。你的西装口袋里还装有大麻。真是没有想到,杰克先生还是一个大麻爱好者。我倒是想请教阁下,你那所谓的大侦探的睿智和灵感,不会都是从大麻的幻境中得来的吧?” ……半分钟后,狄苏城仓皇的离开了这里。 明清月看着莫言,苦笑道:“你这孩子。打人还不打脸呢,也不知道给人留点面子。” 莫言看了一眼躲在远处的狄苏城,淡淡道:“面子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再说,他也没有直接离开,应该是舍不得明家给出的报酬吧?” 明清月道:“明家的钱也不是好拿的,找到了明玉和莫愁,自然少不了他的报酬,否则的话,也只是一些车马费而已。” 微微一顿,她好奇的看着莫言,又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他的那些龌龊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道:“我现在是A省jǐng察厅的顾问,说起来也算是半个jǐng察,逻辑推理什么的,多少也知道一些。” 明清月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没有请人,感情你自己就是高手啊……” 显然,她是把莫言当成了福尔摩斯似的人物。不过这种认知也不能算错,即便没有本我意识这个作弊器,就单纯的推理和演绎而言,莫言并不逊sè于柯南道尔笔下的那个神奇侦探。 这时,该来的人已经全部到齐,游艇那边,jǐng方已经开始召集众人,讲述上了游艇之后应该注意的事项。 明清月道:“莫言,你真的不上去看看?” 莫言道:“没这个必要……明姨,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别的地方找线索,改天再聊吧。” 明清月点头道:“好吧,我们这也算是兵分两路,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一声……几分钟后,莫言和赵烈离开了码头。 赵烈握着方向盘,不时面sè古怪的看一眼莫言。 莫言靠在座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口中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开口,不用老是瞄着我。” 赵烈吓了一跳,心说这家伙也忒神了,闭着眼也能看到我的表情? 他干笑了两声,道:“那什么……能不能说说你刚才的推理?” 莫言直接拒绝道:“不能。” 赵烈脸sè一滞,半天才怏怏道:“好吧……”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茶餐厅见到了那位jǐng员。 这位jǐng员姓徐,颇为健谈,而且对归一教的了解也比较深刻。 在他将归一教大致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后,莫言直接问道:“徐先生,你确定现在呆在监狱里的归一教头目都是替罪羊么?” 姓徐的jǐng员道:“如果你让我出示证据的话,我会告诉你。我无法确定。” 莫言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能确定监狱里人都是替罪羊,但没有证据,对吧?” 徐jǐng员道:“没错,就是这样。归一教我很早就开始接触了……这么说吧,我是个基层jǐng员。接触的人可谓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归一教的信徒,我同样有过接触。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是我的亲戚。这个教会给我一种很古怪感觉,他们表面上似乎是在寻求合法的传教权,但却偏偏指使下面的人干一些违法的事情。最让人奇怪的是。当这些龌龊事发生后,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去销毁罪证,而是任由媒体曝光。” “此外,我有一个线人,曾经混入了归一教。混得还不错,算是仅次于中层的地位。据他说,归一教中层骨干里,除了一个姓曲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高层。” 莫言道:“你的这个线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徐jǐng员脸sè一黯。道:“死了,几个月前死于吸毒过量。” 莫言微微皱眉,又问:“那个姓曲的归一教中层骨干呢?” 徐jǐng员道:“失踪了,在sāo乱发生之前就失踪了……” 莫言道:“这么说,即使你怀疑这件案子和归一教有关。也无法给出任何关联xìng的证据,是这样么?” 徐jǐng员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拿不出任何关联xìng的证据。” 莫言又问:“如果我打算顺着这条路往下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比如说,往哪个方向追,更有可能获得突破?” 徐jǐng员正要摇头。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有一条线索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莫言道:“你先说来听听。” 徐jǐng员沉吟了片刻,道:“我的那个线人没死之前,曾跟我说过,有一次那个姓曲的家伙去见所谓的教会高层,回来后,身上全是海水干结后的盐末,应该是不小心掉进了海水。所以,他怀疑教会的高层应该住在海边,又或者是某座海岛上。另外,姓曲的那个人每月都要出去一次,一般都是两天之后才会回来。” 莫言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赵烈递给徐jǐng员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送走了他。 此时已是中午,莫言坐在那里,脸sèyīn沉的有些可怕。 来到港埠已有半天的时间,调查却没有丝毫实质xìng的进展,这使得被镇压下去的负面情绪,隐隐有抬头的征兆。 徐jǐng员提供的这些消息,介于可用和不可用之间,如果顺着往下追,这条路很有可能是一条南辕北辙的歧路,并且还会浪费大量宝贵的时间。如果弃之不用,莫言又有些舍不得,这毕竟是到目前为止,他所能收集到的‘最有价值’的一条信息。 赵烈送走徐jǐng员,坐到莫言对面,道:“已经到中午了,先吃点东西吧。” 莫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归一教这条线索需要跟下去么?没有指向xìng的线索就这么跟下去,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 “可是,除了这条勉强能称为线索的信息,还有其他的方向么?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被我忽略了……”莫言点了支烟,静静的思索着。 一支烟抽完,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的恰恰就是自己。 自昨晚上路之后,他的思维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轻纱,再没有往rì的那种灵动。 换做往常,当本我意识收集到那些数据后,无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总会迅速推衍、并总结出至少十条以上的假设,提供给莫言参考。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本我意识同样失去了往rì的灵动,虽然给出大量的数据之外,却无法将这些数据串联起来…… “难道是因为关心则乱?”莫言微微皱眉……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那些负面的情绪虽然被我镇压,但我的潜意识一直都在惦记着莫愁的安危,可谓本心已乱。本心既乱,心境蒙尘,本我意识失去往rì的灵动,也就在情理之中!” “来港埠之前,我还有一份清醒,现在却是方寸全失。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一念及此,莫言忽然站起身,对赵烈道:“我去洗个冷水脸,你先坐一会。” 说着,他往茶餐厅的洗手间走去。 这时,天sè忽然暗淡下来,有风卷来,不一会,雨点随之落下…… 茶餐厅的老板抬头看了看天,埋怨道:“真是见鬼,怎么又下起了雨!” 旁边的伙计道:“老板,你没看气象预报么?往后几天都有大雨,还有风浪,阿奇他们的船昨天就靠了码头……” 洗手间内,莫言将头埋在水龙头下,任由冷水浇淋在头上。 足足五分钟后,他才抬起了头。 实际上,这种物理降温对他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仅仅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感受着冷水顺着脸颊往脖子中流去,他觉得脑子似乎要清醒了一些…… “小妹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毕竟有我送她的护身符,有了护身符在……” 想到这里,他忽然怔住,脸上神sè变得极为古怪,似是自怨,似是惊喜。 随即他用力一拍自己的额头,不无懊恼的叹道:“莫言啊莫言,这么简单地一条路就放在眼前,你却偏偏视而不见,真是一叶障目……不,你简直就是瞎了眼啊!” 他口中虽是懊恼,但眼中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236】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是64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外面已是风雨大作,茶餐厅中多了一些进来避雨的路人。 莫言走到桌前坐下,脸sè比刚才要轻松许多。 赵烈正微微皱眉,看着窗外的风雨。 风雨一起,虽然调查工作依然可以进行,但是肯定会遇到一些阻碍。尤其是jǐng方正在进行的排查工作,在这样的风雨天中,很难落到实处。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却见莫言正津津有味的喝着nǎi茶,面sè似乎比刚才要轻松了许多。 说老实话,赵烈一直摸不透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xìng格。 说他冷淡吧,其实只要不说一些无聊的话,又或是追着某个话题寻根问题,这个年轻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和莫言在一起,赵烈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其他世家子弟所独有的那种矜持,以及某种高贵感。 但是,莫言同样不是一个温和的人,从他对待狄苏城的举动,就足见一斑。 总的来说,莫言给赵烈的感觉很复杂,如果一定要下个定义的话,赵烈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一座蕴含着巨量熔浆的火山,虽然一直沉默着,但当他爆发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抵挡的得住他所散发出的热量! “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 赵烈见莫言面sè轻松,忍不住试探的问道。 莫言笑了笑,道:“不是什么想法,而是找到了方向。先吃东西吧。吃完之后,我们有的忙了。” 赵烈有心问个明白,但想起莫言不喜欢别人寻根问底的xìng格,最终还是识趣的闭上嘴,埋头吃起东西。 莫言又提醒道:“多吃点,下一餐可能会很迟。” 说着,他伸手招呼老板。让他多加了几笼蒸饺和烧卖…… 莫言的确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几分钟前,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送给莫愁的那枚护身符。其实就是最好的坐标! 那枚护身符是他的练手之作,炼制前,因为心眼未开。所以没有来得及留下神魂印记。但是,那毕竟是他亲手炼制的东西,从炼制的那一刻起,就无可避免的留下了属于他的气息。这种气息在短距离内,其作用和神魂印记无异,同样可以凭借本体的感应将它当做坐标使用。唯一的缺点就是感应的距离太短,大约在三十公里之内才会隐有所觉,一旦超出这个范围,便会失去感应。 然而,对于莫言来说。三十公里之内的感应范围已经足够。 感应有范围限制,但本体却是可以移动的,换而言之,莫言此时就像是一台人型雷达,只要有规律的不断移动。迟早能搜索到目标! 说起来,整个港埠的面积也不过一千多平方公里,对莫言来说,只要开车走出几条街外,其感应范围差不多就能将整个港埠覆盖。 不过他也知道,那帮劫匪的专业xìng很强。不大可能将人质藏在港埠。所以,他才叮嘱赵烈多吃点东西,准备好持久战。 此外,他也曾考虑过本我脱壳,借着本命魂剑的速度去感应护身符中的气息。 但这毕竟是白天,虽然不见烈rì,但对连yīn神都没修成的本我来说,哪怕有着具有真水属xìng的本命魂剑的保护,同样会遭受不小的伤害。此外,本体的安全也必须考虑在内,除了有限的几个人,莫言绝不放心将自己的本体托付给其他人。 对莫言来说,本我出窍将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只有在夜晚,又或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动用。 二十分钟后,两人离开了茶餐厅。 冒着雨上车后,莫言道:“把港埠的地图调出来。” 赵烈点了点头,在车载地图上将港埠地图调出,莫言看了一会儿,在地图的某个区域画个圈,道:“去这里,然后沿着我画出的这个圈运动。” 他所画出的这个区域,基本可以使他的感应覆盖到整个港埠,只要沿着这个区域的外沿开车跑上一圈,就能确定莫愁是否被拘押在港埠城中。 看着地图上莫言随手画出的那个圈,赵烈很想问上一句,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可是这时莫言往座椅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摆明了不想说话。 赵烈摇了摇头,忍不住腹诽……难道开车跑上一圈就能找到莫愁?这尼玛连走马观花都比不上啊,人家走马观花好歹还睁着眼睛,你老人家倒好,连眼睛都懒得睁,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他轻轻叹了口气,立刻下定决心,最迟到了晚上,如果还没有任何消息的话,自己也只能打电话向莫少清汇报这位莫家大少爷的荒诞举动…… 无奈之下,赵烈发动汽车,向莫言画出的区域驶去。 这时,风雨越来越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开到最大一档后,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 赵烈不敢将车速提起,小心翼翼开出半条街后,莫言就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龟速。 “停车!” 赵烈一怔,下意识的将车停到路边,好在这时风雨交加,没有交通jǐng过来给他开罚单。 莫言道:“换个位置,我来开车。” 说着,他将座椅放倒,敏捷的溜到了后座。 赵烈知道莫言不满意自己的速度,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天气下,我这种速度都可以称得上是‘飙车’了,你居然还不满意?也罢,你想开我就让你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开多快! 他学着莫言将座椅放倒,面无表情的爬到后座。 莫言浑身仿若无骨,身子一滑。就已坐在了主驾驶上。如此敏捷的身手,看的赵烈怔了好半天…… 莫言坐上主驾驶后,淡淡道:“系好保险带。” 赵烈来到副驾驶,将保险带系好后,刚要点头,就听莫言连轰几下油门,然后一松离合器。原本静止的越野车便仿佛利箭一般‘呼’的冲了出去。 车速越快,可视xìng就越差,只见豆大的雨点猛烈的击打在挡风玻璃上。前方已是一片朦胧。 赵烈吓得头发倒竖,握住门把手,吼道:“你不要命了么!” 莫言这时甚至还有心情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调侃道:“好歹也是从国土保卫局出来的人,胆子怎么比芝麻还小?” 赵烈怒道:“这和胆子有个屁的关系?” 莫言笑道:“那你说和什么有关系?” 赵烈道:“你这不叫有胆子,你这叫疯狂,叫愚蠢,叫……”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怔……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莫言已经驾车开出好长一段距离,车速虽然飞快,但却平稳的不像话。没有任何的滞涩。而且,汽车的速度完全靠油门控制,甚至连刹车板都没有踩一下,看莫言轻松的样子,就和在晴好天气下开车没有任何区别。 这时。莫言甚至还有闲暇取出打火机,从容的点了支烟…… 赵烈怔了好半天,见车辆一直快速而平稳的移动着,才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言耸了耸肩,道:“你猜……四十分钟后,莫言将车驶进了路边的一个停车场。 正如他所料。整个港埠地区都没有感受到护身符的气息…… 对此,他早有预料,而且也制定了预案。 在他看来,绑匪劫持了人质之后,既然没有留在港埠,那么最多只有两条路可以离开。一是进入内陆,二是从海上离开。第一条路,莫言不打算现在就往这个方向搜寻,主要是内陆地区实在太大,十几个人汇入其中,就仿佛雨滴融入了大海,仅凭人力搜索,一时半会很难找到人质的踪迹。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只要等到晚上,本我便可以zì yóu出窍,瞬息就可以百里、千里。到那时,搜索的效率,将以几何倍数的形式剧增,根本没必要急于一时。 最重要的是,万一对方没有进入内陆,那么等搜索无果后再返回海路,一下午的时间就算是浪费了。 救人如救火,莫言恨不得将每一分钟都掰开来用,又岂会白白浪费一下午的时间? 所以对他来说,从海路开始搜寻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此外,从海路开始搜寻的同时,也还可以兼顾从徐jǐng员那里得来的消息…… “赵烈,现在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车刚停稳,莫言便对赵烈说道。 赵烈点头道:“你说吧。” 莫言道:“马上找一条可以出海的船,另外,帮我准备一个防水的背包,里面要有毛毯,净水,压缩的高热量食品,还要有手电……总之,户外探险用的一些必需品,都给我装到包里。” 赵烈微微皱眉,道:“背包什么的好说,随便找一家户外用品商店就可以买齐。至于船……这个天气愿意出海的船恐怕很难找到。” 莫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钱砸,肯定能找到愿意出海的船。” 赵烈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可以去试试……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去见那个徐jǐng员,你几乎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动作。当然,我不是在责怪你。老实说,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责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这种天气出海,危险xìng很大,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他一口气将憋在肚中很久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说起来,他为莫家服务的时间已有十来年,差不多是看着莫愁从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都是感情动物,更何况莫家待他着实不薄。从早上到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莫言无所事事,心中可谓忧急如焚。不过。他牢记着莫少清的叮嘱,终究是忍了下来…… 然而此时,这位行为颇为怪异的莫家大少爷忽然异想天开的打算出海,赵烈终于忍不下去了。 在他看来,这个天气出海,等于是把脑袋别上了裤腰带。 莫愁此时生死未卜,如果再将莫言的小命也搭了进去。别说是去见莫少清和莫仲阳,他甚至连自己的老爹都没脸去见! 莫言转头看了一眼赵烈,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烈苦笑道:“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言能感受得到赵烈心中的抗拒,为了节省时间,他索xìng拿出手机拨通了莫少清的电话…… ……两分钟后。赵烈结束了和莫少清的通话,看向莫言,无奈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船。” 莫少清在电话里没有任何废话,只是告诉赵烈,一切行动听指挥。 赵烈不仅在国土保卫局待过,当年也曾是一个军人,他自然明白莫少清的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所以,无论他心中有着怎样的疑惑与无奈,此刻也只能听从莫言的指挥……下午两点左右。赵烈和莫言来到了一座码头。 “我去找船,你在车里等我。” 赵烈打开车门,冒着雨匆匆离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他浑身透湿的跑回来,顶着风雨大声道:“找到了一艘渔船。不过船老大开价很高,而且需要现款。” 莫言走下车,道:“带我去见他。” 赵烈道:“我们身上没有太多的现款,现在需要去……。” 莫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少罗嗦,时间不等人。让我跟他说。” 赵烈无奈,道:“跟我来……” 莫言提着新买来的防水背包,跟着赵烈上了一艘停泊在码头上的渔船,两人钻进驾驶舱内,见到了船老大。 这位船老大长得五大三粗,满脸胡须,看上去更像是黑社会老大。 他看见赵烈,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兄弟,这么快就带现金来了?” 赵烈举着空空的双手,道:“你觉得我像是带着一百万的样子么?” 船老大耸了耸肩,道:“有钱好说话,没钱就对不起了……这种天气出海,等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老板,一百万已经很便宜的啦。不瞒你说,我最近输了几场,手头有点紧,不然的话,你当我愿意挣你这一百万啊?” 上船之前,莫言注意到,这艘渔船的吨位不算大,但至少有八成新,比停在码头的其他船看上去更靠谱一些。 就是这艘船了……他上前一步,道:“一百万没问题,但是我没时间去银行,只能回头给你。” 船老大嗤笑道:“小兄弟,不要说大话跟嗑瓜子似的那么轻松。老实说,如果不是看你们俩穿的周周正正,不像是坏人,我都有些担心你们俩是犯了什么事,想要潜逃出海……” 莫言忽然微微一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潜逃出海……非要逼得我说实话,现在满意了?” 船老大一呆,脸sè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干笑道:“小哥,这种玩笑可不要乱开……” 他口中说着,脚下却是慢慢移动着,距离驾驶舱的门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忽然窜了出去…… 莫言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跟着船老大出了舱门。 赵烈见状,实在搞不明白莫言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叹了口气后,也跟了出去。 然而,等他出了舱门,却忽然发现,莫言和船老大居然‘失踪’了! “真是见鬼了,这一晃眼,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赵烈心中惊讶,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跑到船边,扒着栏杆往海中看去…… 海中波涛翻涌,除了海水还是海水。 赵烈不死心,绕着渔船跑了一圈,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便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头顶有人在风雨声中凄厉的惨叫道:“我去,我去……大佬,大佬,不要把我扔到海里呀!” 赵烈立刻抬头,顶着豆大的雨点向上看去。却见莫言站在吊杆上,手中倒提着船老大,作势要将他扔进海中…… 此时风雨的势头没有丝毫减弱,渔船即使停在码头上,也是摇晃的厉害。莫言站在吊杆上,手中倒提着一个近两百斤的魁梧汉子,却是不动如松。如履平地。 赵烈张大了嘴,任由雨水往嗓子眼里灌……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莫少清要让自己一切行动听指挥……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渔船终于是出发了。 船老大裹着毯子,抖抖索索的驾着船。问道:“大佬,您这是打算往哪个地方去。” 莫言道:“这附近有什么岛屿没有?”(顺便说一句,关于岛屿和一些城市,包括海里和公里数,都是俺杜撰的,不要与现实中的地图相互印证。此外,俺也没出过海,是内陆的旱鸭子,这几章的情节也都是俺想当然杜撰出来的。) 船老大道:“附近的小岛有几座,其实也就是岛礁。谈不上什么岛屿,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一块大礁石……” 莫言沉吟了一会儿,道:“船老大,如果我想把十几个人安置在某个岛上,而且不想被人发现。你觉得附近的那个岛比较合适?” 船老大想了片刻。摇头道:“附近没有这样的岛屿,要么太小,藏不住人,要么就是岛上有人,或是有船只来往,比如东沙和西沙那边……” 说起来。这位船老大还是有些胆量的,虽然在吊杆上被莫言吓了个半死,但认清形势后,却反而放开了许多。 对他来说,反正已经出了海,在这种天气下行船,回不回得去还是两说,倒也不在乎被眼前这两个人给杀人灭口。 此外,半个小时前那诡异的一幕,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深深地震撼。 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眼一花,就从甲板‘飞’上吊杆顶端。 这种超脱常人思维的体验,对船老大来说,不仅是一种震撼,同时也让莫言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船老大想来,这种可以‘飞来飞去’的高人,应该不屑于灭杀自己这样小小的蝼蚁吧? “往东沙那边开吧……” 莫言对附近的海域并不了解,只能大致指定一个方向。 船老大正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从这里往西南方向大约八十海里的海域,倒是有一座面积较大的岛屿,不过岛屿附近暗礁密布,根本就无法停靠,只有用小划子才能上岛。那里不适合捕鱼,而且岛上除了树就是树,也没什么资源,基本就是一座荒岛。不过用来藏人还是不错的,别说是十几个人,就是一千人送上岛,也溅不出一个水花来。” 赵烈道:“你这说了等于白说,你这船又靠不上去,难道你要我们游过去么?” 船老大干笑道:“是,是,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您别介意。不过那地方风景还是不错的,有些人还开着游艇去探险呐……” 莫言闻言,眉头一扬,道:“你见过有人开着游艇去那里?” 船老大道:“只见过一两次,大概是去潜水的吧,那里暗礁多,潜水什么的还是挺不错的。” 莫言道:“就去那里!” 船老大一呆,道:“大佬,我这船靠不了岸啊……我跟您说,那座荒岛十几海里之外就有暗礁,别说是靠岸了,这么大的风雨,就连岛影子都看不到。” 莫言道:“我不需要你靠岸,不能前进的时候就停下来。对了,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那里?” 船老大算了算,道:“不靠岸的话,大约有七十海里不到,以我这船的速度,加上这风雨天,至少也得四五个小时。”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时间还是太长了,加上返航的时间,差不多得花去十多个小时。 这时,赵烈道:“不计代价的全速前进,要多长时间?” 船老大苦着脸道:“两位大佬,我全家吃饭就指着这船……” 赵烈冷冷道:“别跟我诉苦,船跑坏了,我送你一条新的。” 船老大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道:“两位大佬,什么新船旧船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回头你们肯放我走,我就给您二位烧高香了。得,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后,船老大放缓了船速。 莫言站在船头,顶着丝毫未减的风雨,看着前方漆黑的海面。 这里距离船老大所说的那座荒岛还有十几海里,而这恰恰在他的感应范围之内…… 赵烈一直待在驾驶舱中,看着舱外的莫言。 这种天气下,他可不敢在跑到甲板四处观望。再说了,即便他有这个胆子,也不可能有任何发现。这种天气下,肉眼的能见度几乎为零,若不是船老大经验足够丰富,行船也不必靠目力,这艘渔船恐怕早就偏离了航道。 这时,船头忽然传来一阵撕云裂帛的长啸,啸声中有着浓浓的兴奋和喜悦。 赵烈不禁一怔,正要探头看个究竟,莫言却忽然返身,一头钻进了驾驶舱。 “你们可以返航了……” 说着,他打开防水背包,开始检查里面的东西,尤其是那部卫星电话。 赵烈注意到莫言使用的是‘你们’两个字,而不是我们。 他惊讶的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莫言就道:“你没理解错,我要在这里下船!” 【237】这不是梦(二合一,6300字) - 一品风流 - 图穷 “你真是疯了,彻底的疯了!” 赵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瞪着莫言,口中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这样的风雨天,他躲在驾驶舱里都有些战战兢兢,甚至连甲板都不敢去,可眼前这个狂妄值已经突破天际的家伙却嚷嚷着要下船! 下,下你个大头鬼啊! 这四周是茫茫无际的大海,距离最近的岛屿也有十几海里,而且风高浪急,你是打算下去喂鲨鱼么! 看着一脸平静正检查背包的莫言,赵烈急火攻心,指着莫言,却是连一句正常点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船老大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巴不得眼前的这二位统统跳进海里喂鲨鱼,不过可惜的是,这显然不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莫言收拾背包准备下船的举动,还是把他给吓住了。 在他看来,这种举动和寻死没有任何区别,但古怪的是,莫言的脸上却偏偏看不出丝毫活的不耐烦的神情。其从容和淡定,就仿佛正收拾行囊准备去野外踏青一般…… “不,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赵烈醒过神来,一把抢过背包,瞪着莫言道:“你父亲说过,让我一切行动听指挥,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莫言平静的注视着他,道:“第一,我不是去送死。第二,莫愁就在那座荒岛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会带着小妹平安的回来,但是,我需要你的接应。” 莫愁就在岛上? 赵烈不禁一怔,随即道:“不。这只是你的臆测,你有证据证明么?” 莫言道:“我无法向你解释,也没必要向你解释。此外。如果你再阻拦我,我会毫不客气的把你扔进海里……” 微微一顿,他接过赵烈手中的背包。道:“废话不多说了,等我下了船,你们立刻返航。赵烈,你记住,回到港埠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一架直升机,然后等着我的电话。对了,回去后,别忘了这位船老大的酬金。这次能找到小妹,多亏了他……” 说着。他转身yù走。 赵烈一把拉住他,道:“等等!” 莫言皱着眉,转过身,道:“还有什么事情?” 赵烈道:“你真的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莫言道:“我当然知道,放心吧。这点风雨要不了我的命。而且,你也没有能力阻拦我,不是么?” 赵烈叹了口气,终于是松开了手。 他知道,莫言此时心意已决,而自己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个年轻人。若是刚见面的那会儿。他可能还会幻想着打晕莫言,然后将他强行带回去。可是亲眼目睹莫言在风雨中,站在吊杆上将船老大倒提在手中的那一幕后,他觉得这种可能xìng无限趋近于零。 “我现在不会离开……”赵烈盯着莫言的眼睛,道:“除非确定你已安全的上岛,否则我不会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莫言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吧,上岛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 出海之前,两人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其中就包括卫星电话。 莫言将背包背在身后,冲船老大笑了笑,道:“船老大,这次谢谢你了,回头等着领酬金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驾驶舱,冲进风雨之中。 船老大目瞪口呆,道:“还真有酬金啊?你……你们不是逃犯么?” 赵烈瞪了他一眼,转身冲到舱门口,想要目送莫言离开。 漆黑的风雨中,他只隐约看到莫言高高跃起,仿佛一只海豚般窜入巨浪之中,然后便消失无踪…… 赵烈捏紧了拳头,心中滋味莫名。 这一刻,除了惊骇,敬佩,疑惑之外,在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感动。 在他看来,无论莫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他是狂妄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又或者他真的就是个疯子,但至少,这是一个真男人! 赵烈扪心自问,如果莫愁是自己的妹妹,我能否像莫言这样不计生死的去救她? 这个疑问在赵烈心中久久回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由此,他对莫言也就愈发的敬佩……莫言跃入海中的时候,立刻就召唤出了本命魂剑。 十几海里的距离,再加上风高浪急,仅凭苦海中那点微薄的真气,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然游过这片海域。 不过有了本命魂剑的保护,这点小小的担忧立刻烟消云散。 身体尚未入海,本命魂剑便化为一层透明的软甲,将他从头到脚全部覆盖。 这样一来,就足以保证他的体温在冰凉的海水中不会消失的太快,同时本命魂剑受神魂驱使,可以间接的节省真气…… 不过,莫言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忘了,此时的本命魂剑已是具有真水属xìng,此时进入大海,便如真龙归位,蛟入大海! 感受到漫天的巨浪汹涌而来,本命魂剑向莫言传递出一股由衷的喜悦,便仿佛三岁孩童遇见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 然后,莫言便惊讶的发现,扑面而来的恶风疾浪,在距离自己三尺之外的地方,忽然偃旗息鼓,变得温柔之极。 不仅如此,他还感到身下涌来一股轻柔的水流,托着自己飞速的向前移动。而前方的海水也极善解人意的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狭长的水道。 在水流的托举下,莫言身不由己的向前方疾驰。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细长的水线,其速度骇人听闻,至少也有五六十节! 风雨中,莫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干得好,小胖子!” 得到莫言的表扬,本命魂剑微微一颤。回应着莫言。 它所表达出来的含义,和得到大人表扬的小孩子几乎一模一样,带着些雀跃。又似有些扭捏…… 二十分钟后,莫言踏上了船老大所说的那座荒岛! 这座荒岛的面积很大,远处看去。就仿佛一只匍匐在海面上的巨兽。 岛屿四面都是悬崖,只有两处可以停靠小船的浅滩…… 岛上树木林立,在漆黑的风雨天中摇摆着枝叶,便仿佛无数只伸向夜空的手臂。 “小妹,我来了!” 莫言仿佛幽灵般从海水中走出,一步步迈上沙滩…… 在渔船上,他就已经感应到了护身符的存在,此时踏上荒岛,这种感应便越发的强烈。 “按照直线距离算的话,莫愁离我大约有五公里的路程。看来这种岛的面积的确不小啊……” 莫言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莫愁,但想起仍在渔船上等着自己消息的赵烈,他走到一棵大树下,用身体遮住风雨,打开背包。取出了卫星电话。 此刻,渔船上的赵烈拿着卫星电话,靠在舱壁上,脸sè神sè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老大这时差不多已能确定,逼着自己出海的这两个人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坏人。胆子也就大了许多。他看着赵烈,小心翼翼道:“老板,这风浪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说句您不爱听的,您的那位同伴十有**是……” 赵烈立刻喝到:“你给我闭嘴!”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莫言这一去生还的可能xìng极小,但是莫言离去时的那种淡定和从容,却又给了他一丝期望。 “非常人行非常事,对我们来说,这一去十死无生,但对他来说,或许也就是跳进海里洗个澡而已……” 赵烈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极力使自己相信,下一刻电话就会响起。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几十海里的距离,即使能安然无恙的游过去,在这种天气下,至少也要几个小时。 真是衰命啊……船老大见赵烈铁了心的留下,心中不禁哀叹了一声。如果不是莫言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担心眼前这个家伙也是个高手,他绝对会用拳头告诉对方,自己才是这艘船上的老大! 便在这时,赵烈手上的卫星电话忽然响起。 船老大和赵烈身形同时一颤,满脸都是见鬼的神情…… 仅仅才过去二十来分钟,电话怎么就响了呢? 所谓关心则乱,赵烈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竟是忘了接听。 船老大催促道:“老板,你倒是快接电话啊!” “哦……”赵烈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按下通话键。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剧烈的风雨声,以及莫言那永远淡然的声音。 “我是莫言,已经到达目的地。赵烈,你可以返航了。记住,回去之后,立刻联系直升机,然后等待我的电话。” 听到莫言的声音,赵烈很难分辨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喜悦是肯定的,但同时也有一股极度的震撼,甚至是惊悚! “十几海里的距离,又是在这如此恶劣的天气环境下,他怎么可能短短二十分钟之后就能到达?” “难道,他已葬身海底,此刻是鬼魂在给我打电话?” 素来不信鬼神的赵烈,遭遇到这种莫言这种豪不讲理的存在后,心中竟是情不自禁泛起了某种诡异的念头…… “这一定是妈祖娘娘显灵了!没错,一定是妈祖娘娘,我得拜拜……” 一旁的船老大隐约听出莫言的声音后,脸上先是惊的一阵扭曲,但忽然间心中灵光一闪,立刻扑通跪倒在地,朝着驾驶舱外,狠命的磕了几个头…… 赵烈忽然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吼道:“回航,回航,你***不想葬身海底的话,就赶紧回航!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快点。快点,别忘了,回去之后有一百万等着你呢……莫言将卫星电话放进背包,然后站起身,确定了护身符所在的方位后,一头钻进了丛林之中。 黑暗中难以视物,周围除了风雨声和树枝剧烈摇摆发出的呜呜声。没有半点生物的影子。 莫言开启了本我意识,沿着直线往护身符所在的方位疾行。 实际上,有一个问题。他一直不愿面对,那就是护身符此时此刻依旧挂在莫愁的脖子上么?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闪现过无数次。但每当浮现时,就会被他狠狠的镇压下去! 但此时,当他距离护身符越来越近时,这个念头却无情的再次浮现,并且越来越强烈…… 莫言忽然停了下来,迎着风雨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镇压这个念头。 此时,他距离护身符所在的方位只有两公里不到,莫愁究竟是否和护身符在一起,片刻后就会揭晓。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莫言都必须面对,并且接受。 “小妹,自从跟着叔祖离开莫家之后,我就再也不信鬼神。然而人力终有穷尽之时。我虽然是个修士,但毕竟没有脱离凡人的范畴,如果这世上真有神仙圣佛,如果他们肯庇佑你,便是斩去我一身的修为,我也在所不惜!” 莫言轻轻一叹。这一刻,他的心境竟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但就在这时,胸前的佩饰忽然传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让他头脑顿时清醒。 “不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担心小妹是理所当然的,可我身为修士,求的是天地大道,怎么忽然迷信起漫天神佛来?” 莫言心中一凛,立刻沉心静气,调整心境。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心中若有所悟,喃喃道:“我明白了,应该是人劫开始降临,心境蒙尘,思虑受阻。说起来,从踏上港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境就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此为人劫之始,借由小妹的遭遇,乱我心绪,使我萎靡。如果不能及时醒悟,涤尘荡垢,重开心境光明,就会走一步错一步,又或是走一步惑一步,直到最后人劫降临,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想明白这一点,他心情立刻轻松许多。 莫愁的安危,他依然担心,但同时却又不失信心,他始终坚信,护身符所在的地方,小妹必然也在! 这种信心没有任何逻辑上的道理,完全发自本心,但身为一个神魂修士,他比世上的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本心之念,对修士来说,要比所有的道理和逻辑都要更加明晰,更加靠谱! 一念及此,他紧了紧身后的背包,再次向前而行,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加的坚定! 至于胸前佩饰刚才的异状,他早已扔到了脑后,不是他不想理会和探寻,而是这东西素来诡异,就是想探寻也找不到方向。再说,时间也不允许他多做停留,他必须尽快的赶到护身符所在的方位……漆黑狂暴的森林中,莫愁抱着膝盖,蜷缩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 她的全身已经湿透,身上满是污泥和被灌木刮出的血痕…… 在她身后,是看似无穷无尽的丛林,而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便是一处悬崖峭壁。 她蜷缩在大树下,将头埋在膝盖间,瑟瑟发抖。 这几天来的经历,就仿佛一场噩梦,任凭她如何挣扎奔跑,却始终无法挣脱这场梦靥…… 身后,忽然有瑟瑟的声音传来。 莫愁悚然回望,脸上充满了绝望…… 他们追上来了么? 嗖…… 一只在夜的风雨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巢穴的小兽忽然窜了出来。 它睁着绿幽幽的眸子,惊恐的看着莫愁,直到确信这个女孩没有杀伤力后,才缓缓的后退,而后蹭的一下跑远了…… 黑夜中,莫愁完全看不见那只小兽,只看到两只绿幽幽的眼睛。 她心中惊恐万状,很想转身远远逃离。但此时她所有的jīng力都已耗尽,再没有半点的力气…… 好在那只是一只迷途的小兽,胆子甚至比她还小,片刻后就跑得远了。 看着那两只可怕的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隐去,莫愁瘪了瘪嘴,很想放声大哭。 “不要哭,莫愁。不许哭,莫愁!” “爷爷一定会来救你的,爸爸和妈妈也不会放弃你的。坚持下去,莫愁,他们一定会找到你!” 风雨中。莫愁拼命的给自己打气,并幻想着,营救自己的人或许就在距离自己很近的某个地方…… 然而,jīng神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 当jīng力耗尽后,虚无的jīng神力量也随之坍塌…… 风雨中,莫愁抱着膝盖,发出喃喃的声音,渐渐陷入到昏迷状态…… 便在这时,一双有力而坚定的手臂将她抱起。 莫愁用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身影。呢喃道:“大哥,我知道是你,我能闻出你身上的味道……真好,大哥,又见到你了。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个梦。但我终究是见到你了……对么,大哥!” 说着,她脑袋一偏,在黑影的怀里彻底的昏迷。 “是的,小妹,你又见到大哥了。不过,这不是梦!” 抱起莫愁的人自然就是莫言,看到莫愁此时的凄惨可怜的样子,他的心中便有一股狂暴的戾气升腾! 然而他心中清楚,此时并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安顿好莫愁。 好在,莫愁已经找到,而且除了jīng力耗尽,身上有一些细微的血痕之外,女孩并没有大碍。 这对莫言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刚才看见莫愁的那一刻,他欢喜的连心都差点蹦了出来,如果不是怕吓到莫愁,他绝对会引吭长啸,尽展心中喜悦! 莫言将莫愁紧紧抱在怀里,本我意识开启到极限,想要在附近找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然而这里除了树木就是树木,在本我意识笼罩的范围内,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遮风避雨的地方。 但这难不倒一个有大修为的修士。 莫言很快就将视线落到十几米外的那处悬崖上。 略一沉吟,他将莫愁小心的放下,然后来到悬崖边,纵身跃下。 身在空中,他单手一探,攀住崖壁上的凸起之处,然后将本命魂剑召出,一顿乱劈,在悬崖上生生开出一个洞穴。 他嫌弃这个洞穴太小,而且正面对着海面上的狂风,于是心念再动,御使着本命魂剑不断扩大洞穴,并且在前进到三米的地方,转而向右,开辟出一个足有十来个平方的石屋。 以本命魂剑这种具有真水属xìng的存在,凡俗间的五行之物,根本就挡不住它的凶威。 剑锋所到之处,坚硬无比的石块便犹如nǎi油,瞬间就被切割开来。 此时的本命魂剑灵智尚未真正开辟,本质上就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此刻被莫言放出来当做童工使唤,它却玩的不亦乐乎,就连那些被切割出来的石块,亦不用莫言劳心费力,统统被它卷起,然后扔进了海底…… 石室被开辟出来后,莫言将身上的背包放下,将里面的毛毯、睡袋、食物统统取出。 然后,他转身返回,将悬崖上的莫愁抱进石室。 石室中温度很低,仅有毛毯是不够的,莫言稍一沉吟,立刻运转真气,将莫愁身上的衣物蒸干,然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倒毛毯上。 随即,他再次返回悬崖之上,砍倒一棵儿臂粗细的树木,带回了洞穴。 树木上全是雨水,内部的水分也很充沛,想要将它当做柴火,显然是不行的。 不过这对莫言来说只是小事一桩,照例是运转真气,将树木中的水分全部排挤一空,不一会儿就得到一棵看似枯死多年的枯树。随后,他将这棵枯树截成尺长,抱回了石室。 片刻后,一堆篝火便在石室中出现。 在温暖的火光中,莫言将莫愁抱起,让她盘膝坐下,然后运转真气,小心翼翼的开始梳理女孩体内的经脉,务必使女孩不会因为这次的劫难而留下身体上的隐患…… 石室中的温度渐渐升高,莫愁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恢复。 朦胧中,她觉得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体内不断游走,所过之处,舒服的让人恨不得欢声歌唱。 然后,她就闻到身后有自己极为熟悉的气息。 “我这是在做梦么?”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那堆熊熊的篝火,眸中满是迷惑。 “丫头,你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莫愁心中狂跳,却迟迟不敢回头…… “大哥,是你么,大哥?” 她声音微微颤抖,却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后,却发现这仅仅是一场梦! “傻丫头,是不是我,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放心吧,这不是梦……” 莫愁遽然转身,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怔怔道:“大哥,真的是你么,这真的不是梦?” 莫言笑了笑,道:“你揪一下自己的脸蛋就知道这是不是梦了!真是个傻妞,有这么真实的梦么?” 看着莫言笑语晏晏,莫愁忍不住傻乎乎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感觉到疼痛后,这才确定,这不是梦…… “哥,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忽然放声大哭,一头扎进莫言的怀里。 【238】黑暗岛屿(5300,周日,稍稍休息一下) - 一品风流 - 图穷 熊熊的篝火旁,莫愁裹着毯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压缩食品。不过,她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双大眼睛扑闪着,始终紧紧盯着莫言正用酒jīng炉烹制的速食面…… 在莫言的梳理下,女孩的体力此时已经完全恢复,肚子虽然饿的不行,但是油腻而干硬的压缩食品,显然没有那碗热腾腾的速食面更具诱惑力。 十分钟前,莫言任由女孩在自己怀里大哭了一通,却没有急着询问她的遭遇,而是拿出小巧的酒jīng炉和速食面,开始烹制热腾腾的汤面。 对莫言来说,找到莫愁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旁枝末节。 此外他心中很清楚,莫愁的遭遇可能会给她带来一些心理上的创伤,这个时候与其急着询问事情的经过,还不如用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彻底安定她的情绪。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询问不迟。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要比莫言预料的好很多。 从莫愁那双已经恢复灵动的眼睛,以及面对热腾腾的汤面不加掩饰的馋相来看,女孩被劫持后,苦头可能吃了不少,但却没有遭受足以留下心理创伤的伤害。 看着莫愁的馋相,莫言心中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看着莫言慢条斯理的煮着汤面,莫愁再也等不及了,催促道:“哥,好了没有,我快馋死了……” 莫言笑了笑,将热腾腾的汤面递给莫愁,道:“小心点。别烫着了。” 莫愁小心翼翼的喝了口面汤,热腾腾鲜美的汤汁在舌头上滚过,心中立刻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天啊,我从来没觉得速食面也会这么好吃!”莫愁一脸的幸福,很快就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莫言点了支烟,靠在石壁上,一直微笑着看着女孩。 吃完面后。莫愁才恍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特别。 她扭头四处观察着,问道:“哥。这是哪里?好奇怪的地方,像是个洞穴……” 莫言道:“没听到外面的风浪声么?这是我在悬崖上临时开辟的石洞……” 莫愁哪里肯信,撇嘴道:“哥。你一定是在跟我说笑,对吧?” 说着,她站起身,往石室外走去…… 但是几秒种后,她就惊讶的叫了一声,很快退了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道:“真的在悬崖上哎,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到了此时。她仍然不信这里是莫言开辟出来的。 莫言笑了笑,将手一指,本命魂剑飞shè而出,将转角处的石壁切割出一道凹槽来。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来消除莫愁心中可能残留的恐惧。 这就像行夜路时。给人一只可以照亮前路的火把,亦像孤身一人深入丛林时,予人一柄可以披荆斩棘、震慑野兽的利剑。 莫愁瞪大了眼,怔怔的看着莫言,好半天才尖叫一声,扑到莫言怀里。兴奋的道:“哥,你太牛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言笑道:“你忘了叔祖他老人家了么?这些都是跟他老人家学的……” ……………………………… 莫愁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缠着莫言问东问西,整整问了十多分钟,这才渐渐停歇下来,心情也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她嘟着嘴道:“当初叔祖要是把我也带走就好了,叔祖真偏心……” 莫言笑道:“不是叔祖偏心,而是你没这个天赋,这些我刚才不是都告诉过你么?好了,莫愁,现在你该告诉我,这些天你都遇到了些什么。” 听了这话,莫愁脸上顿时露出一抹yīn霾。 莫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放心吧,傻丫头,有哥在这里,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你。” 莫愁神sè立刻振奋起来,用力的点头道:“我知道,哥,你会保护我的……” 微微一顿,她忽然想起什么,脱口道:“对了,哥,还有明玉……哥,我们得想办法去救明玉!” 莫言道:“你总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才好去救她,对不对?” 莫愁用力的点头,但随即却又有些沮丧,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稍稍沉吟后,她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缓缓说出…… 她和明玉从京都出发后,最终的目的地虽然是宛陵,但实际上两人早就计划好,要沿着海岸线,好好的玩一通。来到港埠后,她们会合了明玉在港埠的一个闺蜜,也就是港埠杨家的二小姐杨子冉。三人见面后,准备继续上路。但临行之前,却被杨子冉的朋友邀请出海游玩。 莫愁和明玉都是内陆长大的,无法拒绝大海的诱惑,于是登上游艇,随着杨子冉的朋友一起出了海。 那天,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尽兴的,但是就在他们准备返航的时候,却被几艘突如其来的小型高速游艇包围。 然后,便有五六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手持枪械,跳到游艇上,劫持了众人。 这些绑匪似乎并非冲着钱财而来,只是逼着众人将身上的手机全部扔掉,至于钱包、饰品什么的,却一概未动…… 听到这里,莫言道:“这些人说话是什么口音?有什么特征?” 莫愁道:“说的都是普通话,但不怎么流畅。至于特征……对了,他们戴的那个面具很古怪,惨白惨白的,除了眉心正中的一只竖瞳,没有任何装饰。嘴巴、鼻子什么的都没有,很诡异。”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继续往下说。” 莫愁道:“接下来,他们用枪逼着我们上了那些小游艇。对了。当时我们的眼睛都已经被蒙上,没人知道他们会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当时,我和明玉在一条游艇上,几乎所有人都吓坏了,明玉靠在我怀里,一直哭个没完……” “大约半个小时候,我们被押上一艘大船。应该是渔船,因为一上船,我就闻到一股臭烘烘的鱼腥味。” “就这样。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候,我们再次被押到几艘小船上。那时,我已经和明玉分开……不过我注意到。和我同船的绑匪似乎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些人。原先的那些人沉默寡言,基本不怎么说话,后来的这些人就要随便许多……” “我隐约听见他们说,上岛之后,就要举行什么祭神仪式,还说这次的祭品不错,那个什么什么神肯定会满意的。” “我当时吓坏了……幸好,或许是因为周围都是海,而且我们又是女孩子居多,所以他们并没有绑住我们的双手。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听他们说到了,到了!然后,我又隐约听到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我就猜,一定是到了某个陆地又或者岛屿。” “我知道。他们说的祭品指的肯定就是我们这些人,我当时吓坏了,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摸到船边,一咬牙就跳了下去。跳进海水中后,我甚至顾不上扯掉眼睛上的蒙布。潜到水底,就拼命的游啊游……” “游出了大概二十来米,我才将眼睛上的蒙布取掉,然后就看到许多的子弹在我身边的海水里划过……” “哥,说起来好神奇,一定老天爷在保佑我,那么多的子弹哎,居然没有一颗打中我!” 听到这里,莫言忍不住笑道:“傻瓜,那可不是什么老天爷在保佑你,而是我送你的护身符起到作用了!” 莫愁一怔,立刻取出挂在胸前的护身符,惊讶的道:“哥,你是说这东西帮我挡住了子弹?” 莫言接过护身符看了看,肯定道:“没错,里面的能量已经消耗了一小半,算起来,当时你最少被十几颗子弹击中!” 莫愁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吧?这东西帮我挡住了那么多的子弹?这也太神奇吧!” 莫言笑道:“这是道家的符器,自然神奇……” 莫言刚才伸手一指,就在石壁上斩出一道凹槽,有了这样的表演在前,莫愁此时虽然依旧震撼,但接受能力显然提升了许多。 她眼睛一转,立刻将护身符抢过来,小心翼翼挂回胸前,笑嘻嘻道:“这可是宝贝,我得小心藏着……” 莫言笑道:“算不上什么宝贝,等回去后,我给你炼制一个更好的。” 莫愁眨了眨眼,忽然好奇道:“哥,你现在算不算是成仙了?” 莫言笑着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道:“尽说胡话,这世上没有神,没有仙,只有人。至于大哥我,也就是一个修士……” 微微一顿,又道:“你接着往下说,后来你又遇到些什么?” 莫愁苦着脸道:“后来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拼命的逃……游出去差不多几百米后,我藏着一块礁石后面,偷偷溜上了岸。然后钻到树林里,拼命的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后,才敢停下来喘口气。总之,这几天,我一直在树林拼命的跑,除非是累极了,才停下来睡上一会。好在树林有野果,总算没有饿死……” 莫言听到这里,微微皱眉,道:“也就是说,你对那些劫持你的人基本没有了解,对明玉的下落,也不清楚,对吧?” 莫愁沮丧的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昨天下午的时候,我看见山崖那边有好些人正在追着什么,我估计,大概有人和我一样逃了出来。”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而是拿起身边的柴火,一根根加在篝火上…… 莫愁却惦记着明玉的安危,道:“哥,明玉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得想办法去救她。” 莫言淡淡道:“再说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意思。其实这并非是他淡漠,而是实在不放心留莫愁一个人在这里。 关于那些劫匪,以及明玉的下落,他其实同样惦记在心。 说起来,莫愁虽然没有遭受任何实质xìng的伤害,但对莫言来说,又岂能当做没看见?实际上。早在上岛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最后能否找到莫愁。他都会亲手收割那些绑匪的生命! 至于明玉,不管是看在明家的面子上,还是看在父亲和莫愁的面子上。他都会尽力的去营救。 但也仅仅只是尽力而已…… 比如此时,莫愁刚刚脱离险境,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细心呵护,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贸然离开? “哥,不行啊,多耽搁一分钟,明玉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莫愁见莫言一脸淡然,立刻就有些急了。 实际上,如果莫言没有显露那些匪夷所思的神奇能力,莫愁这时也不会对他抱有希望。更不会让莫言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一个莫家之外的人。 但是很显然,莫言刚才的表现,不仅给莫愁壮了胆,同时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此刻,在莫愁的眼里。自己的这位大哥绝对是剑仙一流的人物,只要他愿意,救个明家的小妞,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莫愁着急,莫言苦笑道:“傻丫头,不是我不肯去救明玉。而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将你安全的带回家,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视情况而定。” 莫愁心中顿时涌过一股暖流,搂着莫言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莫言笑道:“知道就好……” 莫愁并非不知好歹的女孩,当她知道莫言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不肯贸然离去,就再也不说营救明玉的话。 然而就在这时,风雨声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莫愁面sè一变,顿时坐起,紧张的看着石室的出口。 莫言微一皱眉,立刻拍着莫愁的肩膀道:“别怕,大哥在这里呢。” 莫愁摇头道:“哥,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杨子冉的朋友……”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声饱含惊恐的尖叫在风雨中隐约响起…… “是明玉!” 听见这声音,莫愁立刻激动起来,抓紧莫言的胳膊,道:“哥,是明玉……是明玉的声音,她就在外面!” 莫言之所以不愿摸黑去寻找明玉的下落,主要是担心莫愁的安危,但此时明玉自己‘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介意随手将这个女孩救回来。 他立刻站起,道:“莫愁,你自己小心点,我出去看看。” 莫愁用力的点头,道:“哥,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小心一点。” 莫言笑道:“这世上能伤害你大哥的人还没有出生,放心吧。” 说着,他走出石室,拐过弯后,脚下稍稍加力,如夜枭般掠出了洞口…… 身在空中,他拧转身躯,右脚在崖壁上轻轻一点,便迎着漫天的风雨掠上了崖顶。 崖顶之上,漆黑一片,不过在百米开外,却有几道隐隐闪烁的灯光。 这些灯火微微跳跃着,并向树林深处不停的移动着,隐约还有尖叫声、叱喝声、狞笑声传来…… 莫言立刻开启本我意识,洞彻前方道路。 树林里根本就没有路,莫言毫不犹豫运转真气至脚下涌泉穴,随即发力一跃,纵上树梢。 一秒钟后,他脚下微微一沉,已是踏上一根树枝,趁着树枝的反弹,他再次向前一跃…… 如是这般,几次纵跃之后,他踏着树枝,已是来到那几点灯光的上方。 站在树梢上,他居高临下看去…… 树林之中,五六个穿着黑sè衣服,脸戴惨白面具的男子,将一对年轻男女围在一棵大树下。 这些人脸上的面具和莫愁描述的一般无二,除了眉心正中有一只竖瞳之外,其他的地方惨白平滑,看上去颇为诡异。 大树下的男女境遇极惨,女孩已经晕倒在地,脸上满是泥污,看不清相貌。 不过她的身材却是极为火爆,腰肢极细,但胸前峰峦却是挺拔傲立,尤其此时她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虽然不至透明,但却格外凸显出那堪称惊心动魄的曲线…… 看到这身材火爆的女孩,莫言不禁微微一怔,脑中立刻浮现出莫愁当初那句形容明玉的戏言。 “xìng格说不准,但长得老霸道了,你见过之后就晓得了……” 果然是很霸道……莫言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明白,莫愁当初那句戏言的真正含义。 大树下,那个年轻男子比起昏迷的明玉,情形更加凄惨。 他的一只手臂显然已经骨折,用树枝和藤蔓草草的捆绑着,脚下的鞋子也不知去向,光着两只血迹斑斑、满是污泥的脚板…… 此外,他的脸上也是青肿不堪,一只眼睛甚至已经无法睁开。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我可以付给你们赎金,我父亲是港埠十大富豪,他可以给你们很多的钱。一千万,五千万……不,不,只要你们肯放了我,就是一亿也没问题!” 几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沉默寡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年轻人。 他们的手里没有拿枪,而是一根顶端带着铁钉的木棍。 “这个人差不多已经崩溃,可以带回去祭神了……”忽然,某个面具男沙哑着声音说道。 另一个人点头道:“这批蟑螂的意志力还算不错,这几天来,这才是第三个收获。很好,意志力越强,崩溃时的怨念也就越强,等到祭神的时候,这些蟑螂的疯狂应该能激发那些信众最黑暗的一面。” 微微一顿,他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明玉,道:“这个女孩怎么办?” 最先开口的面具男道:“就留在这里吧,如果死了就随她去,如果活着,明天继续追捕。” 这时,忽然有人开口,道:“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能和她睡一觉……” 话未说完,面具男忽然一棒将他砸到,然后yīn森森道:“记住,神不喜欢yín徒!再有下次,我会亲手送你上祭坛!”(未完待续。。) s 【239】幽魂乍现(6400字奉上) - 一品风流 - 图穷 面具男手中的木棍顶端嵌有铁钉,这一棍砸下去,不仅将人砸倒,几枚铁钉也嵌入了对方的面具。顿时,就有如注的血流从面具下流淌出来…… 被砸倒的人疼的缩成一团,却不敢呼痛,躺在泥水中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恐。 面具男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兀自求饶的年轻人,道:“来两个人,把他打晕,然后拖回去。” 话音一落,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一把将年轻人从地上拎起来。另外一人也走了过来,夹住年轻人的胳膊…… 莫言站在树梢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就身体状况而言,昏倒在地的明玉已经差不多是油尽灯枯了,比起莫愁刚被发现的时候,状态还要不堪。若是任由她在这风雨中昏迷,最多两个小时,女孩就会因为体温过低而失去生命。 不过这对莫言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一息尚存,而且身体没有遭受大的创伤,他都能轻松救转。 至于那个手臂骨折的年轻人,莫言几乎就没怎么注意。 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几个面具男的身上…… 从这几人口中的片言只字,他大致了解到,这些绑匪劫持人质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金钱又或是政治上的目的,而仅仅只是为了祭神。 此外,这所谓的祭神并非是电视和小说中经常描述的那种血祭,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献祭。大致的步骤为。先利用‘祭品’临死前的恐惧、怨念和疯狂,去引导激发信徒们的yīn暗面,再通过某种方式将这些yīn暗的负面情绪集中起来,最后献祭给‘神’! 简而言之,这更像是某种邪恶的jīng神类献祭。 据莫言所知,无论是正宗道门,还是那些旁门左道。此类的献祭手法都不存在。倒是有点像魔道的手段,又或是西方世界中对邪魔的灵魂献祭。 莫言有心搞个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这几个面具男无非是些小喽啰,即使生擒下来,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别的不说。就凭这几人在这凄风苦雨的大晚上,还要苦哈哈的跑出来捉人,就注定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 这样的小喽啰,一剑杀了最为干脆…… 莫言心念一动,本命魂剑便疾飞而出,顷刻间,就将树林中的几个面具男的头颅给枭了下来! 雨夜中,几颗大好头颅悄然落地,腔子里的热血顿时激起三尺高。 大树下的那个年轻人距离面具男最近,顿时被热噗噗的鲜血淋了个满头满脸。 他的jīng神本就已经接近崩溃。此时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具兀自站立的无头尸体,喉咙里咯咯响了几声后,双眼一翻,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解决了这几个面具男。莫言正要跳下树梢,便在这时,一道yīn风忽然凭空骤起,卷起满地的湿叶…… yīn风之中,莫言隐约感觉到,似乎正有某些肉眼难见的东西向自己袭来!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便开启了心眼,然后凝神看去。 一片乌蒙蒙的yīn气中,地上那几具无头尸体的上方忽然浮现出幽幽的人影。这些人影无形无质,身上yīn气氤氲,仿佛水波一样颤动着…… 它们在yīn气中沉浮、飘移,面上神情迷茫混沌,没有半点属于生人的气息。 “幽魂?” 莫言见状,心中不禁一怔,这是他自修道以来,首次见到人死之后有幽魂出现。 所谓幽魂,其实就是人类意识体的具现化,亦是人们常说的灵魂。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灵魂也会随之消亡,唯有死前有大怨念或是大意志力的人,才有可能出现幽魂。如果死亡的时候,所处的地方恰好yīn气浓郁,这些幽魂在得到滋养后,便可以在世间多停留一段时间,或是半年,或是数月。否则的话,最多两三个小时,便会化为虚无。若是运气不佳,遇上阳光炽烈的天气,无论它们生前的怨念和意志力有多么强烈,都会在瞬间化为灰灰。 “真是奇怪,能凝聚出幽魂的人,多半都是生前带有某种极为强烈的执念、怨念,又或是意志强悍的人。就眼前这几条杂鱼,怎么可能各个都凝聚出幽魂来?” 事有反常即为妖! 莫言身怀真气,对区区几条幽魂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他此时凝神戒备,防备的并非这些毫无杀伤力的幽魂,而是其他的存在。 幽魂出现的几率可谓万中无一,此时死去的几个人却统统变成了幽魂,这其中肯定有某种因素在作怪,又或者是直接cāo控了这一切…… 从莫言开启心眼到现在,实际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此时,距离莫言最近的那只幽影正带着迷茫的神情向莫言袭来! 莫言运转真气,正要将这只幽魂扼杀,胸前佩饰却忽然冒出一道清光,将这幽魂一卷…… 幽魂毫无反抗,被清光卷住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言看的分明,幽魂的确是凭空消失在清光之中,而不是被净化,又或者直接消灭。 这是怎么回事? 莫言心中惊奇,正要查看胸前佩饰,却见那道湛湛清光忽然膨胀开来,将树林中剩余的几条幽魂一股脑的卷住,然后故技重施,裹着这些茫然无措的幽魂刹那间消失…… “难道这些幽魂的出现与佩饰有关?这可真是奇了怪……” 佩饰中有个空间,空间里有道门,门后有个新世界……对莫言来说,他早已将这枚不知根脚、来历的佩饰认定为某种更在法宝之上的存在。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品阶极高的佩饰。此时居然会放下身段,干起了收摄小鬼、幽魂的勾当! 莫言立刻分化一缕本我意识,沉入佩饰之中,然而空间里空空荡荡,并没有那些幽魂的存在。 “难道已经被炼化了?不对,不对,这种刚诞生的幽魂用处并不大。除非是成千上万,否则没有炼化的价值。如果没有猜错,它们应该是被佩饰转移到门后的那个世界之中去了……” 莫言心中惊疑。很想现在就御使本我离窍,去门后的世界看个究竟,但可惜的是。无论时间、地点,此时都不合适深入探寻。 “想要一探究竟,只有将荒岛上的事情全部解决,没有后顾之忧后,才能从从容容进入那个世界……” 一念及此,莫言再不去想那些幽魂,跳下树梢,伸手将昏倒的明玉拦腰抱起,然后头也不回的窜入树林。 回到悬崖中的洞穴后,他生怕匆忙进去吓着了莫愁。站在石室外,道:“莫愁,我回来了。” 莫愁立刻冲出石室,看见他怀中的明玉,惊喜道:“哥。你真的把明玉救回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的……” 说着,她上前几步,想要接过明玉,莫言道:“还是我来吧……她身上已经湿透,你先去准备毯子。” 莫愁急切的问道:“哥。明玉没事吧?” 莫言往石室中走去,道:“放心吧,她没什么大碍,和你一样,都是体力耗尽了。” 莫愁心中稍安,回到石室后,她手忙脚乱的铺开毛毯,口中焦虑的道:“哥,没有干衣服给她换,这该怎么办?” 莫言道:“不用cāo心,衣服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先煮一碗热汤面,等明玉醒后,给她补充体力。” 莫愁听了这话,大眼睛忽然骨碌碌乱转,看着莫言道:“哥,你怎么解决?人家是女孩子哎……难道你要把她脱光,然后再把她的衣服烤干?” 莫言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你大哥我是那样的人么?” 莫愁笑嘻嘻道:“是不是都没关系……事急从权嘛,你救她一条小命,看她几眼算什么?再说了,她说不定还巴不得呢。哥,你瞪我干嘛,我说的是真的哎。人家大老远的跑去宛陵看你,不就是想给你当小媳妇嘛……” 莫言哭笑不得,懒得理会这口无遮拦的丫头,径自将明玉放在毯子上,然后运转真气,顷刻间就将女孩身上的雨水连带yīn湿之气驱除干净。 受到真气的震荡,女孩的身上立刻冒出大量氤氲着的水气,但没多久就被石室中熊熊的篝火吞噬。 莫愁张大口,惊叹道:“哇,当个修士可真好,连洗衣服的时间都省下来了,而且还自带熨烫功能。” 莫言摇头笑道:“就凭你这句话,就与道门无缘……让叔祖听见,肯定打你小屁股。” 说着,他继续运转真气,将明玉的身体梳理了一遍。 差不多十分钟后,他停下来,道:“再有几分钟她就会醒来,情绪上可能会有点激烈,你多安慰安慰她。” 莫愁见明玉已然无恙,心中彻底安定下来,笑嘻嘻道:“哥,这应该是你做的事情。” 莫言沉下脸,道:“别胡闹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莫语难道没跟你说么?” 莫愁吐了吐舌头,道:“二哥跟我说过呀……可是这是娶媳妇哎,总得挑选一下吧?” 莫言没好气道:“等哪天你被别人挑选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切……”莫愁一撇嘴,得意洋洋道:“我才不会被人选呢,本姑娘年轻美貌,德才兼备,只有我选人,哪轮得到别人选我?” 莫言笑着摇头,刚要说话,却忽然想起,悬崖上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 “算了,只是举手之劳,还是救回来吧……” 这么想着,他站起身,道:“莫愁,我出去一会儿,还有个家伙被我扔在悬崖上,再不管他,估计就没气了。” 莫愁吓了一跳,道:“还有一个?那你赶紧去呀,快点,快点……” 莫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石室。 两分钟后,他像拎死狗似的,单手提着一息尚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朱烈?”莫愁惊呼道:“他也跑出来了?呀,他的手断了,怎么会这么惨?” 莫言耸了耸肩,照例运转真气将这个姓朱的年轻人身上的水汽驱除,然后随手往角落里一扔。就再没有管他。 “哥……”莫愁不满的看了一眼莫言,道:“这是个大活人,不要把他像沙袋一样的扔来扔去好不好?” 莫言的这种行为在普通人眼中。多少有些过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修士到了他这种境界,对不相干的人的生死。多少都有些漠视。 面对小妹的白眼,莫言哈哈一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莫愁是个心善的女孩,照料好明玉后,又将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了朱烈身上,然后细心的将他骨折的手臂校正,最后,她取出背包里的纱布,仔细的将朱烈的胳膊重新固定绑好。 莫言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忙。等莫愁忙完,笑问道:“你学过护理?” 莫愁点头道:“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一点……对了,哥,刚才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言道:“几个人带着面具的人正追他们,我赶到的时候。明玉已经昏迷了,而这个姓朱的小子一点骨气都没有,正跟人求饶呢……” 莫愁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些追明玉和朱烈的人呢?” 莫言不愿在莫愁面前多说这些血腥的事,轻描淡写道:“被我杀了。” 听了这话,莫愁神情有些莫名。稍稍沉默后,却道:“杀了么?也好……” 其实,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猜到那些人的下场。此时得到答案,心中没有太多的惊讶,反倒是有一些隐隐的快意。 莫言见小妹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杀人的事实,心中顿时就有种欣慰。 他希望莫愁能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但却不愿她一直这么单纯下去,越是单纯的人,就越容易受到伤害。有时候,这种伤害并非完全来自外部的人或事,而仅仅只是思想和观念上的碰撞,也就是俗称的钻牛角尖。 莫愁能明白以直报怨的道理,这让莫言很高兴。 这时,躺在毛毯上的明玉忽然发出一声呢喃。 “好饿,不要跟我抢呀……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不许抢我的鸡腿!” 莫愁闻言,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莫言也是忍俊不禁…… 莫愁坐到明玉身边,捏着她的鼻子道:“傻妞,起来吃饭了。” 明玉鼻子微皱,缓缓睁开了眼…… “莫愁?”看到莫愁,明玉不禁一脸迷茫,怔怔道:“我这是在哪里?” 莫愁板着脸,道:“这是yīn曹地府,我被淹死了,你被饿死了,现在,你该起来喝孟婆汤了!” 明玉眼中顿时流出两行泪,哽咽道:“莫愁,原来你也死了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呜呜,我是饿死的么?好可怜,连死都死的这么凄惨,我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莫愁本是戏弄明玉,见她哭得可怜,心中不禁一酸,顿时也跟着哭了起来。 “明玉,别哭,别哭,我是骗你的,我们没死……真的,我们没死!” “莫愁,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死就死了,也没大不了的。呜呜,就是肚子好饿,我好想吃东西啊……” “这里有孟婆汤,不对,是热汤面……呜呜,你快吃了吧,吃完了你就知道,我们没有死!” 见两个女孩哭作一团,口中还尽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莫言不禁哑然失笑。 这时,明玉看见一旁的莫言,哽咽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也死了么?” 莫言不禁苦笑,刚要开口,莫愁却道:“这是我大哥,你见过他的照片的……喂,你这个大傻妞,别哭了,我们真的没有死啊!” 明玉顿时止住哽咽,眨了眨眼,道:“我们真的没有死?” 莫愁一咬牙,狠狠在明玉胳膊上拧了一下,明玉立刻疼的尖叫起来。道:“莫愁,你干嘛拧我?痛死了……” 莫愁擦了擦眼泪,道:“傻妞,这下相信自己没有死了吧?” 明玉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试着在自己的手臂轻轻拧了一下,察觉到痛时,这才破涕为笑。一把抱住莫愁,道:“真的没有死哎,莫愁。我真的没有死哎!” …………………………………… 两个女孩差不多折腾了半个小时,石室才算安静下来。 这期间,莫言一直没有说话。任由莫愁七嘴八舌的将自己是怎么获救的,莫言又是怎么救了明玉和朱烈的经过,一一向明玉道来。 “喂,是我大哥救了你,你得以身相许哦……” 莫愁搂着明玉的脖子,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明玉偷偷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莫言,脸上顿时飞出一片红云…… 她和莫愁从京都出发,初衷正是为了去宛陵,亲眼看看这个莫家的大少爷,以及他的那个女朋友。 明家yù与莫家联姻。既有政治和利益上的考虑,同时也是因为两家素来交厚。 对于相亲的事情,明玉从一开始就发自内心的反对,身为现代女xìng,谁愿意将自己的一生交托给一个只在儿时见过数面的男人呢?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和莫言一样,对那次的相亲充满了厌恶。 好在莫言活的比她更加潇洒,在京都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对此。明玉嘴上不说,心中却是高兴的要命,巴不得莫言从此不再出现。 不过双方的家长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开始私下谋划着第二次相亲。 但就在这时,却传来莫言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后,明家立刻就选择了放弃,一是强扭的瓜不甜,二来明家也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总不能刚下身段和脸面,撺掇自家的大小姐跑去和别的女人抢姑爷吧? 明家熄了这个心思后,按理说,明玉应该是求之不得。 但有句老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 知道莫言有了女朋友之后,明玉却是有些不爽了,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神经,忽然就想去宛陵看看,莫言的女友到底有什么出sè的地方。 不管是顽皮也好,任xìng也好,又或是单纯认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总之,她和莫愁商量了半天后,便动身离开了京都,沿着海岸线,往宛陵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赘言,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女孩时运不济,来到港埠后,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这家伙长得还是蛮帅的,比照片上还要帅……” 明玉偷偷的看着莫言,心里跳得很厉害。 说起帅哥这种生物,她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单就相貌而言,莫言在她见过的帅哥当中,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但任谁也无法否认,她见过的那些帅哥,只是帅在脸蛋和身材上,论气质,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家伙。 尤其是莫言的那双眼睛,偶尔睁开时,就仿佛一泓幽水,明明清澈无比,却又深不见底。 仅仅有气质也就罢了,对明玉来说,这还不足以使她心动。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有相貌有气质有背景,而且还是一个杀伐果断却又柔情似水,救人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的大英雄,大丈夫! 这样的一个男人,对明玉这种从小锦衣玉食,既受过良好的教育,却又带着些小叛逆的女孩子来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这时,一旁的莫愁,见明玉不时含羞带怯的偷看莫言,心中不禁得意的偷笑。 实际上,莫言这种杀伐果断、柔情似水、挽狂澜于既倒的大英雄形象,与她对明玉长达半个小时的‘洗脑’不无关系。 这半小时里,她与明玉窃窃私语,不遗余力的向她灌输着莫言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如果不是莫言事先叮嘱过某些事情不能说,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这个大哥吹成了陆地神仙…… “莫……莫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酝酿了好半天,明玉终于鼓足勇气,向正自闭目养神的莫言开口道谢。 莫言睁开眼,淡淡道:“救你只是顺带,没必要道谢。” 他这话说的是大实话,但却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他也是有意为之,眼前这女孩与他多少有些牵连,但他却已经有了麦穗和杜小音那样的红颜知己,实在不想再惹上其他的牵绊。 他以为这样的冷淡多少会起到一些作用,却没想到,明玉听了这话,眼睛眨了眨,忽然贴在莫愁的耳便,低声道:“你哥真的好有男人味,酷的一塌糊涂……” 莫愁得意洋洋道:“那当然,君子施恩不图报嘛……我哥从小的就酷的不行,连见了我爷爷,说给他脸sè就他给脸sè,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哪像我二哥,见了我爷爷,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两人正窃窃私语着,莫言却忽然面sè一沉,蹭的站了起来。 莫愁吓了一跳,道:“哥,你怎么了?” 莫言笑了笑,道:“有几只蟑螂在悬崖上聒噪,我上去看看……” 在本我意识的监控中,悬崖之上又何止几只‘蟑螂’? ……………………………… 悬崖之上,至少有三四十人举着强光电筒,带着枪械,正四处搜索着。 这些人都是相同的装扮,黑衣黑裤,以及惨白的面具。 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差不多有两米出头,他站在悬崖顶部,微微弯身,看着悬崖下漆黑的海面…… 悬崖下,海浪拍击着崖壁,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240】杀戮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亮之后,派人去悬崖底下看看。” 悬崖顶上,身形魁梧的巨汉说道。 站在他身旁的人微微一怔,随即恭敬的道:“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就可以让人下去看看。” 巨汉稍一沉吟,点头道:“很好,那就去吧。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杀死信徒的异端,我们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处决他,并且是在神的面前……我相信,神一定会喜欢他的头颅!” 两个面具男站在悬崖顶上,看似简单几句话就议定这件事,却不知,正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决定了他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又或是明天的风雨。 从悬崖顶部到下面的海滩,除了绳降的方式,再没有其他的方法。而一旦有人通过绳索往下探查,莫言开凿的洞穴必然会被发现! 实际上,考虑到莫愁的安危,至少在天亮之前,莫言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 然而,变化总是大于计划,当他听到悬崖顶上两个面具男的对话后,立刻就生出‘快刀斩乱麻’的心思。 此外,除了崖顶上的这些人,他亦打算去对方的巢穴看个究竟。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祭神的目的之所在,所谓的神又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些问题,他都必须查个清楚。 一念及此,他看向莫愁道:“小妹,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们呆着这里别动,待会我将洞口堵起来……” 堵起来? 听了这话,明玉好奇的环顾着四周。这里空空荡荡,拿什么东西来堵? 莫愁也是有些好奇,正要说话,却见莫言屈指一弹,封住了明玉的安眠穴…… 明玉眼神顿时恍惚,上半身微微晃了晃,随后一头栽进莫愁的怀里。呼呼睡去。 见莫愁一脸的惊讶,莫言笑了笑,解释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被她看见……” 说着。他走到石室外,祭出本命魂剑在石壁上切割出几块巨大的石块,然后将通向石室的道路完全堵死。只留下一道一指宽的缝隙,方便空气进入。 做完这些,他满意的拍了拍面前的石块,透过缝隙对莫愁道:“这道‘石门’至少也有十来吨,有它保护你们,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个方法……” 对此,莫愁已是见惯不怪,微微蹙眉道:“哥,你要去很长时间么?” 莫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对方人很多。这座岛的面积又大,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清理干净。” 莫愁担心道:“哥,能不能不去啊?” 莫言笑道:“别说傻话了,不把这座岛清理干净,我们怎么离开?” 莫愁道:“可以等jǐng察来救我们啊!” 莫言摇头道:“这里的环境无论是水文还是岛上的地势。都很复杂,等jǐng察来救,黄花菜都凉了……” 莫愁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莫言,忍不住就带着些哭腔道:“哥,你千万要小心……悬崖上,已经有人取来几根绳索。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绳索足有一百多米长,足够深入悬崖底部。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环境下进行崖壁绳降,毫无疑问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不过,被遴选出到悬崖底部进行搜索的人,却也没有一个退缩。 “你们准备好了么?” 崖顶上,巨汉岿然而立,惨白的面具下发出嘶哑的声音。 被选出来的三个人沉声道:“是的,我们已经准备好。” 巨汉点了点头,道:“那就下去吧……” 就在这些人准备下到悬崖底部进行搜索的时候,莫言已经站在了洞口…… 此时的风雨依旧强烈,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意思,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打在崖壁上,发出爆豆般的声响。 莫言深吸了口气,脚下轻轻一点,迎着疾风掠出了洞口。 身在空中,他半转身,看向崖顶。 这时,三个人影顺着三道绳索,正抖抖索索,缓慢的下降着…… 一阵狂风袭来,靠右边的一人没有攀附住石块,被狂风卷离了崖壁,几秒种后,又狠狠将他推回去,撞在崖壁上! “啊……” 这人发出一声惨叫,至少被撞断了三根肋骨,握住绳索的手臂也有骨折的迹象。 莫言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心念一动,本命魂剑立刻飞shè而出,将三根绳索依次割断! 下一刻,三声凄厉的惨叫声,便在风雨中接连响起…… 近百米高的悬崖,海水中又全是嶙峋礁石,这些人掉下去后,除了粉身碎骨,再没有其他的结局。 莫言御使本命魂剑割断绳索后,立刻伸手一探,攀住崖壁上的凸起。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低头凝目,看向胸前的佩饰…… 不出所料,几秒种后,当掉落悬崖的人彻底身亡后,佩饰便发出一道清光,shè向悬崖底部。 不多时,三只幽魂便被清光裹挟卷回,距离莫言大约三尺的地方,在清光中凭空消失。 “果然是这样……” 莫言点了点头,收回视线,看向崖顶。 此时,崖顶上的人已经发现绳索被割断,正有人趴在崖顶,用强光电筒往下查看。 几道清冷的灯光来回梭巡,很快就锁定了攀附在崖壁上的莫言! “下面有人,下面有人!” “是个男人,他正在往上攀登……” 崖顶上的巨汉闻言,立刻上前几步,抢过一人手中的强光电筒往下照shè。 当他看清莫言的身影后,立刻抽出腰间的手枪。瞄准莫言后,大声喝道:“给我开枪,把他打下来!” 说着,他果断的率先开枪。 随着一声枪响,风雨中,顿时响起连珠的枪声…… 换做以前,莫言面对这种集火攻击绝对是头疼不已。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有多远跑多远。但是现在,他有本我意识可以帮助计算子弹轨迹,本命魂剑更是可攻可防。这种程度的集火攻击,已经无法给他造成任何威胁…… 枪声虽烈,但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真正shè向莫言身体的子弹也就四五颗。 莫言从容的御使着本命魂剑,将这些子弹全部劈成两半…… 在强光电筒的照shè下,崖顶上的人惊悚的发现,无数子弹击打在莫言身边的崖壁上,发出点点烟尘甚至是摩擦发出的火星,但就是没有一颗能击中目标!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本命魂剑无形无质,普通人绝难看见,真正shè向莫言的子弹,都已被它轻松劈开。 看到这一幕。崖顶上的巨汉瞳孔立刻收缩,狂吼道:“再来几个人,把他给我打下来!” 听到这话,莫言冷笑一声,运转真气。脚下微一发力,便凌空跃起。 这一跃,至少有四五米,借着海面上袭来的狂风,又再次上升了两米…… 随即,他看准崖壁。脚下轻轻一点,身体顿时又拔高了四五米。 如此这般,不过几秒种的时间,他就已经接近了崖顶。 莫言的速度极快,而且攀岩的方式也大大出乎了对方的预料,以至于那些拿着手电提供照明的人,竟是来不及锁定莫言的身影! “混蛋!” 巨汉见莫言的身影忽然消失在黑暗中,心中除了惊怒之外,一丝恐惧也在悄悄滋生……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巨汉心中清楚,崖壁上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在崖壁上无需任何工具就能轻松纵跃,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巨汉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至少有三发子弹击向了那人头部,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不仅没有一颗击中目标,甚至连弹着点都没有。 子弹……似乎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巨汉对自己的枪法有着绝对的信任,他不相信这么大一个目标自己会shè不中。在他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崖壁上的人是魔鬼派来的使徒! “杀了他,杀了他,他是魔鬼,是被神诅咒的魔鬼!” 巨汉扔掉手枪,抢过一只自动步枪,一边狂吼着,一边往崖壁上疯狂的shè击…… 崖顶上的枪声猛然激烈起来,无数子弹掠出的轨迹形成狂风骤雨般的弹幕,向莫言劈头盖脸袭来。 然而子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本命魂剑的速度,在本我意识笼罩的两百米范围之内,莫言的念头有多快,本命魂剑的速度就有多快。 莫言心分二念,一个念头御使本命魂剑劈斩袭来的子弹,一个念头控制着身体继续向上攀升。 于是,崖壁上出现了极度诡异的一幕。 无数子弹在夜空中划出火红的轨迹,朝着同一个地方做集火攻击,但是这火红的弹幕在临近目标的时候,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画面极度诡异,却又浮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瑰丽。 如果有人这时从悬崖下看去,便会发现,围绕着崖壁上的某个身影,一朵璀璨的火红之花正在持续绽放…… 并且,这朵艳丽的火红之花正在不断地上升着! “神啊,这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杀不死!” “他是魔鬼,他一定是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 “杀了他,杀了他之后,神一定会赐福给我们的!” 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崖顶上的人心境免不了开始动摇,有的人继续疯狂shè击,有人开始向神祈祷,有的人则是直接扔下枪,惊恐的向后逃窜…… 一片慌乱中,莫言纵身一跃,已经来到崖顶。 身在空中,他冷冷的看着崖顶上的这些人,心中杀意沸腾。 刚才的几秒种,他在崖壁上被如此密集的弹幕包围着。却始终无法还手,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爽。 ……看着莫言如同魔神般在崖顶上现身,大多数人已经崩溃,他们惊叫着,开始大规模的向树林中逃跑。 巨汉剧烈的喘息着,看着莫言,眼中的光芒犹如野兽。 “异端。去死吧!” 巨汉已经知道枪械对莫言无用,忽然扔掉手中的枪,猛的扑向莫言。试图趁莫言立足未稳,拉着他一起跳崖。 莫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念微动。本命魂剑便一剑枭了这人的脑袋。 巨汉身高两米开外,头颅也显得特别的大,咕咚一声滚落在地后,脸上的面具也随之掉落…… 看着地上鹰鼻碧眼的巨汉头颅,莫言没有任何意外。 当本我意识笼罩整个崖顶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巨汉是个西蛮子,除了巨汉之外,还有两个人也是同样的白sè人种,而且看起来身份超然,仅在巨汉之下。 “看来这个归一教是由境外传到港埠的。难怪这些人的身上既没有道门气息,也没有旁门左道的yīn邪之气,却原来是一群西蛮子……” 刚上岛的时候,莫言曾怀疑这个所谓的归一教是旁门左道的手段,但现在看来。应该与本土人士无关。 杀了巨汉之后,一道清光再次从佩饰中探出,将巨汉尸体上方刚刚凝聚出来的幽魂卷住…… 莫言摸着胸前佩饰,冷冷笑道:“既然你喜欢收集这些幽魂,索xìng就让你一次收个够……对很多人来说,二十分钟的时间甚至不够自己吃顿饭。滚一次床单…… 但对某些人来说,二十分钟的时间,却足够他完成一次小规模的屠杀! 恶风疾雨,云厚夜深,正是杀人之夜。 莫言站在树林中,看着满地的血污和尸体,面sè淡漠而宁静。 两秒钟前,曾在崖顶上攻击过他的最后一人,被他一剑枭首,伏尸在地…… 这虽然不是莫言第一次杀人,但一次xìng杀这么多人,却是首次。 如他所料,本心所致,杀一人和杀十人、百人,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此刻,他并没有因为杀了太多人而感到恶心、不安、不忍,也没有感到快意、兴奋、以及想要杀更多人的**。 “这就是修士啊……” 沉默了片刻,莫言到底还是叹了一声,难怪小说中总是喜欢把修士描述成断情绝xìng的存在,此时看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在他发出概叹的时候,一道清光正在孜孜不倦的收集着那些幽魂。 莫言一路杀来,它就一路收来,勤勤恳恳,孜孜不倦,绝不放过任何一只幽魂。 看这情形,这些幽魂对它来说应该很重要…… 但是莫言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些最低级的幽魂究竟能派上什么用场? 如果不是身处荒岛,莫言绝对会立刻进入佩饰中的世界,看看这枚佩饰究竟在搞什么鬼。 “算了,还是等到回去之后再慢慢探寻吧!” 等清光收敛后,莫言摇了摇头,将脚边的一具尸体远远踢开,然后往岛屿中心地带走去。 杀戮既然已经开始,那就干脆一次xìng了结……这座荒岛上树林密布,在岛屿的中心地带,却被人为的开辟出一块空地。 空地的周围有荆棘和树木混杂的围墙,空地zhōng yāng则是一座混凝土的小型建筑,四四方方,看起来有些像二战时期的碉堡。 即使在这风雨之夜,这座建筑的周围也有穿着雨衣的岗哨在不停的巡游着。 这里距离悬崖很远,并且因为风雨强劲,这里的人并没有听到远方那阵密集的枪声。 这对他们来说,即是不幸,也是幸运。 不幸的是,他们终将在这个风雨夜死去,不会有任何的例外。幸运的是,当死亡来袭时,他们无需像外出的同伴那样经历死亡之前的惊恐和不安,而是悄无声息,毫无痛苦的死去…… 莫言很轻松就找到这里的建筑,刚才的那帮人离开这里时,一路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这对莫言来说,这些痕迹跟高速公路旁的指示牌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眼前混杂了荆棘的围墙,以及围墙后的那座建筑,他心中多少有些奇怪。 这么小小的一间建筑,能容得下几个人,难道岛上还有其他的建筑? 不过,随着本我意识的开启,这种疑问很快就烟消云散。 围墙中的那座混凝土建筑,其实只是一个入口,在建筑的地底,却是别有洞天。 “原来有地下建筑……” 莫言微微点头,将本我意识向下延伸,几秒种后,地下建筑的格局已是一览无遗。 从入口进去后,有一条向下的阶梯通道,顺着通道往前走,大约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地方,通道开始变得平坦起来。 这条通道大约两米宽,前进五六米后,便开始左右分向。 左边的通道灯光明亮,两边的房间中也是设施齐备,有寝具和家具,应该是住宿区和供能区。 而右边的通道灯光明显黯淡许多,两边的房间也是漆黑一片,房间内更是空空荡荡,只有地上铺着的一层干草。这其中有四间房当中已经有了‘住户’,分别为三女一男。这四个人形容萎顿,躺在干草上,面sè苍白的几近透明,气息也十分微弱。其中有个女孩正发着高烧,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活不到明天早晨。 将视角重新转回左边的通道,经过住宿区继续向前,大约十来米后,通道再次左右分向。 在本我意识的探测中,这两条通道向右的一边是仓储区,储存着食物、净水和枪械。左边则是整个地下建筑的核心区,这里有一间会议室,三间设施齐全的办公室,以及一间面积最大的公共祈祷室。 在这间祈祷室中,伫立着一座青铜材质的神像。 这尊神像无手无脚,身躯直接就是一个圆筒状的柱子,上面镌刻了无数的花纹和字符,看上去更像是一根图腾柱。 神像的面孔也颇为怪异,没有眼鼻口耳,不过在眉心的正中处,却生有一只金黄sè的竖瞳。 在莫言看来,这尊神像的脸孔很喜感,看上去,就仿佛一只长了眼睛的鸡蛋! 在神像的下面,跪着三个人,全是白sè人种,他们匍匐在地,对着神像虔诚的祈祷着…… 其中一人距离神像最近,就跪在神像的脚下,身份明显要尊贵一些,而另外两人,则跪着他的屁股后面。 这三个人即使在室内,也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含混不清的祈祷声从面具后传出,回荡在偌大而yīn森的房间中……RQ 【241】虚空通道 - 一品风流 - 图穷 雨夜中,两个巡游的岗哨凑在一起,躲在地面建筑的雨檐下抽烟。 其中一人掀起面具,狠狠抽了口烟,道:“你发现没有,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另一人问道:“怎么了?” “今晚出去那么多人,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你不觉得奇怪?”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奇怪。一个小时前,这里还人进人出,热闹的像菜市场。这大半个小时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回来……” 两人小声嘀咕着,不过仅仅是有些奇怪,神sè间并不是特别担忧。 他们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座荒岛远离陆地,周边暗礁密布,在附近海域中,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更何况此时海面狂风巨浪,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人就更不用提了。 “哎,你说,那帮家伙迟迟不归,是不是正在对那些妞……”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被上面的人听见,扒你一层皮信不信?” “放心吧,这里只有……” 这人正说着,忽然见对方脖子上冒出一道红线,不禁吓了一跳。 他刚要开口询问,忽觉脖子上一凉,视线立刻朦胧,思维也飞快的迟钝下来…… 怎么回事? 这人努力的睁大眼,在最后一丝意识尚未消失之前,隐约看见,整个围墙之内,有七八朵血红sè的鲜花正在同时绽放! 莫言步履轻松的走进围墙。踏着满地的血水,来到那座混凝土建筑的门口。 在他身后。七八具无头尸体静静的躺卧在泥水中…… 一道清光犹如飘带般漫天飞舞,孜孜不倦的收集着那些新鲜出炉的幽魂。 这一幕看似静谧。其实极其惊悚,落在普通人眼中,绝对会不由分说的给莫言扣上一个杀人魔王的大帽。 而实际上,仅以行为论,莫言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杀人魔王! 从上岛到现在,他收割的生命少说也有四十出头。再加上一剑枭首的酷烈手段,杀人魔王的称号可谓名副其实。最重要的是,对莫言来说,这仅仅只是进入了中盘阶段。杀戮仍将持续,直到这座荒岛再没有带着面具的人! 站在雨檐下,莫言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静等着那道清光消失…… 片刻后,清光裹挟着新鲜出炉的幽魂凭空消失。 莫言抽了口烟,走进了这座混凝土建筑。 进门之后,他顺着向下的通道,不缓不疾的徐徐而行。 在这座建筑中,他的出现可谓万绿从中一点红,每个看到他的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惊怒! 这个家伙是疯了么? 他怎么敢取下神赐予的可以隔绝这俗世中一切污浊的面具? 莫言是如此的特立独行,几乎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然后下一刻…… 严格的说,其实已经没有了然后! 所有看到莫言的人,在目光相接的同时,大好头颅便会悄然落地,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 杀戮在悄无声息中进行,莫言目光所到之处,本命魂剑便会遽然降临。然后头颅落地,血光激扬,就仿佛一场默剧! 莫言一路走过,鲜血一路激扬,身后还飘着一道瑰丽而奇异的清光…… 走到通道尽头,莫言选择了向左边的岔道走去,这里是地下建筑的住宿区,也是通往核心区的必经之路。 此时已是深夜,绝大多数人都在休息。 对于这些沉浸在睡梦中的人,莫言同样不打算放过。无论他们是手上没有沾过血腥的信徒,还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只要和归一教有过沾染,莫言都不打算放过。 所谓除恶务尽,对莫言来说,凡是有可能对自己和莫愁造成威胁的人,死亡才是他们最佳的、也是唯一的结局。 这里的‘恶’,并非广义上的恶,而仅仅是相对于莫言个人的‘恶’。简而言之,他所不喜的,便是恶。凡是能对他、或者他身边的人造成威胁的,便是恶! 修士眼中的善恶,从来只是自己的善恶,皆是由本心而出,与俗世中的道德体系完全无关。 从这个角度来说,正如莫言以前所自嘲的那样,修士绝对是这世上最自私的存在! 顺着住宿区向前,杀戮一直没有停止。 本命魂剑无形无质,再坚固的门,再厚的墙壁,都无法阻挡它的前进。 它就像一只嗜血的幽灵,穿梭往返于所有的房间,勤勤恳恳的替主人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在本命魂剑的身后,那道清光一直紧紧跟随,就像个破烂王似的,收集着那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幽魂,乐此不疲。 一支烟抽完,整座地下建筑里,已经没有多少活人。 如果有人这时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哪怕他的神经是由钢铁铸成,也必定会被吓的瘫倒在地…… 整个地下建筑中,完全就是一座血腥的地下屠场。 放眼看去,无论是地下还是墙壁上,到处都是污血。或是飞溅于墙,泼洒出一幅血腥的印象派画作。又或是汇聚与地面,缓缓聚成一条细长蜿蜒的暗红sè溪流。 除了鲜血,圆滚滚龇牙咧嘴的头颅,和依旧喷洒着血液的无头尸身,也同样随处可见…… 两分钟后,莫言终于来到地下建筑的核心区,也就是那间面积最大的公共祈祷室。 站在祈祷室门口,莫言停下了脚步。 自来到荒岛之后,他所遭遇的这些人,虽然数量上颇为可观。大约有近百人,但却全部都是普通人。 他希望。祈祷室里的这三个白种人,能给自己一点小小的惊喜。 这并非是他有受虐倾向。而是他一直隐隐觉得,这个归一教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此外,他也并不认为,这里就是归一教的老巢。 这座荒岛看似很安全,但实际上,这种安全仅仅只是一层虚假的表象。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后路! 大海茫茫,一旦被人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死地、绝地,没有任何可供逃遁的后路! 狡兔尚知有三窟。更何况是身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 在莫言看来,绝地没有人会将老巢建立在这座荒岛上,除非他的脑袋进了水! 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分支机构,又或是前进基地。 “砰!” 莫言一脚踢开祈祷室厚重的大门。 室内,三个正在做祈祷的人惊讶的扭头回望…… 在这里,他们是至高无上的神的使者,没有人敢在他们祈祷的时候闯进来。 三个人同时站起,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逼视着莫言。怒道:“你是哪个组的信徒,为什么不戴神赐予你的面具?为什么不经允许,擅自进入祈祷室?” 莫言不禁哑然,难道是我脸上的杀气不够,还是这货根本就是脑袋进了水? “沙克,你不用再说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这个人不是神的信徒么?” 为首的面具男静静的看着莫言,制止了同伴的喝问。 这人语气平静。看似没有太多的紧张,但是当他看见门上被莫言踹出深坑后,眸光不由一凝。 不仅是他,另外两人见到门上的深坑后,眼中都有一丝惊慌。这道门虽是木门,但却包裹着半公分厚的钢板,能一脚将这扇足有半尺厚的大门踹出深坑的人,绝不是他们所能应付的。 为首的一人很快收敛眼中的惊疑,道“阁下,在我印象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请问,你的来意是什么?” 莫言看向那尊造型诡异的神像,道:“在我说出来意之前,麻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神?” 那人道:“我们是归一教,信奉的自然是归一神。” 莫言又道:“何为归一?” 那人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而归一教则是与此相反,我们信奉当万物归一时,神将从混沌中走来,降临大地……” 莫言摆了摆手,道:“我明白了,这个就不用再说了。那么你们所谓的祭神,又有什么寓意?” 那人微微一笑,道:“所谓万物,自然也包括了人。人类是神的造物,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当我们摒除灵魂中的种种**后,这时的人类是仅次于神的最为纯净的存在。于是,我们便有了资格向神祈祷,聆听神的教会,甚至是与神沟通。而当神听见我们的祈祷后,在某一天,神必将以某种我们无法认知的方式,投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我们便有了高擎着火炬的引领者,有了指引方向的牧羊者,有了……” “打住!”莫言立刻打断了这人的布道,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种所谓的祭神,其实就是以残忍的手段,将灵魂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诱发出来,然后使之纯净,是不是这样?” 那人点头道:“大致来说,的确是这样。” 莫言微微点头,脸上若有所思,道:“我想,我明白了……” 他的确是明白了,无论对方将这种祭神的方式描述的如何美妙,但在莫言看来,其实这种祭神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所谓使人纯净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一个美妙,又或是自欺欺人的幌子罢了! 其目的,无非是为了收集人类意识体中的种种负面情绪, 这种手法,其实道家和佛门都有类似的法门。 莫言就是道家中的代表,他是神魂修士,走的是本我神魂之道,其中有一种法门就是收集世间凡人的七情六yù,以壮神魂,然后待yīn神小成后,再挥剑斩断,走的是太上忘情的路子。至于佛门,同样有类似手段。他们所塑的佛像、金身,其实就是吸纳芸芸众生所生出的愿力的最佳渠道。 手段各不相同。但目的却是殊途同归。 为首的面具男看着若有所思的莫言,道“阁下。我想你现在应该说说自己的来意了。” 莫言看着这人,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呢?” 这人发出低沉的笑声,道:“我的生命和灵魂早已奉献给唯一的神,即使身死,也会在神的国度里重生。最重要的是。我并不觉得我的处境很危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进来的,但我相信,你进来的时候一定看见了那些神的信徒。或许你的身手很矫健,即使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请相信我,在这里,我才是唯一的主导者。” 他说这话的时候,另一人正悄悄的向门外移动,似乎是想去叫救兵。 莫言只当没有看见,耸了耸肩,道:“好吧,在你去神的国度之前,又或是在我被你们抓起来祭神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那人道:“请问。” 莫言道:“港埠人数几百万。为什么要选择游艇上的那些年轻人,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那人道:“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莫言道:“为什么?” 那人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 莫言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也是奉命行事,对不对?” 那人似是有些无奈,沉默了一会。道:“没错,这里只是归一教的一个分部,神最眷顾的地方并不是这里。” 莫言道:“你们的总部在哪里?创建者又是谁?” 那人道:“很抱歉,我还是无法回答你。” 莫言点了点头,道:“是你不想回答我,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猜,应该是后者,对吧?” 那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莫言不禁叹了口气,心中便知道,自己恐怕不会再有其他收获了。 总的来说,眼前这人还算老实,并没有说假话,在本我意识的监控下,他的情绪、心跳以及血液流速,都没有任何变化。这不仅足以说明他没有说谎,同时也表明,在归一教中,他仅仅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莫言不愿继续浪费时间,耸了耸肩,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去死吧……记住,到了神的国度,待我向他问好!” 便在这时,刚才出去搬救兵的人踉踉跄跄的跑回来,面sè苍白的尖叫道:“都死了,都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他是个魔鬼,罗谢尔,杀了他,他是个魔鬼……” …………………………………… 只花了几秒钟,莫言就收拾了这座荒岛的最终boss…… 祈祷室中,清光再次乍现,开始收集幽魂。 莫言走到那尊神像前,仔细观察着。 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尊神像有什么蹊跷。沉吟片刻后,他启动了心眼…… 心眼刚一开启,异状顿生! 神像眉心处的那只一直半闭半合的黄金竖瞳,忽然‘睁开’! 所谓‘睁开’并非是物理上的运动,而是在虚无间,忽然迸裂,并且从中浮现出一道幽深的通道…… 通道内,一个身影猛然回头,眼上带着惊疑,透过这虚空间的通道遥遥看向莫言。 这人同样带着面具,在他身后,一个足有丈高的巨型头颅岿然而立,眉心处金黄sè的竖瞳发出幽深的光芒,恰与虚空中的通道相连接。 这人显然有些猝不及防,眼中带着惊疑,遥望着通道。 不过让莫言有些惊讶的是,也不知这通道的视界是单向的,还是对方没有能力看透通道的尽头。对面那人与莫言遥遥‘相视’了三四秒钟后,眼中的惊疑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发迷惘。 莫言一扬眉,立刻冲着对方比划了一个中指。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反而是回转身,试图在那个巨大的头颅上寻找答案。 “果然是看不见我,不过很可惜,本我意识没办法顺着通道延伸过去。我同样无法见识他的庐山真面目!” 面对这忽如其来的异状,相比起对方。莫言显然要从容的多。 仅仅几秒种后,虚空通道开始缓缓收缩。 就在莫言以为这次‘会面’即将结束的时候。异状再生! 对面那人忽然划破掌心,将鲜血淋洒到头颅的竖瞳上,受了鲜血的激发,竖瞳光芒大盛,喷出一道乌光进入那人的脑中…… 乌光入脑,那人猛然回转身。死死盯着通道。 随即,他的身上浮现出浓浓黑雾,化作一件黑sè斗篷将他包裹…… 这件斗篷上黑雾缭绕,滚滚腾腾。但仔细看时就会发现,那些翻滚的雾团分明就是一张张带着惊悸、绝望、麻木的脸孔! 对面那人斗篷加身后,脸上面具也在瞬间变得漆黑,然后面具上浮现一张血盆大口,对着通道发出无声的咆哮! 这种咆哮绝非没有意义的发泄,莫言立刻就察觉到,这声咆哮不是物理攻击,不是音波攻击,而是一种jīng神层面上的攻击。如果自己不做任何抵挡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这声咆哮给伤害到。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女娲面前捏泥人儿……” 莫言冷冷一笑,身为神魂修士,他最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种来自jīng神层面的攻击。 心念微动,一个全身洋溢着金光的小光头从他眉心处走出,嘴角挂着笑,对着虚无通道一拳遥遥击出…… 没有巨响,没有各种声光效果。 本我一拳击出后,那声咆哮顿时湮灭,透过虚空通道看去。对面那人身上斗篷炸裂,化为滚滚黑雾,整个人更是萎顿在地,面具下流淌出数道鲜血…… 不仅是他,就连那个巨大的头颅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眉心的竖瞳悄然裂开一道细缝! 随着这道缝隙的裂开,萎顿在地的那人身形猛地一颤,伤势似乎随之加重,有大量的鲜血从面具下溢出…… 这时,虚空通道已经出现不稳定的状态,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那人挣扎着坐起,看着即将崩溃的通道,眼中满是惊疑和怨毒…… 直到此时,他似乎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通道崩溃后,莫言走出祈祷室,脸上若有所思。 关于这个归一教,说老实话,他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兴趣。 主要是对方远在海外,而且隐藏的很深,若是深入探寻,必然要花费很多的jīng力。对莫言来说,实在不值得在这帮神棍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懒得去追查,对方可未必也这么想。 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彻底的铲除这帮神棍…… 此外,他对所谓归一神的本源也是蛮感兴趣的。 因为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体系,而且所见识到的,也仅仅只是一部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很想对此做一番深入的研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哪怕是西蛮子的东西,也是有研究价值的。 “从刚才那人的表现来看,其手段倒有些像是魔道的手法。当然,也有可能是西方所独有的体系,似乎可以召唤出某种不存在与现实中的力量,加持己身,然后将其具现化。”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或许我真的该去海的对面看看……” 莫言心中感慨着,这时他绝想不到,随着佩饰中那个世界的浮现和发掘,要不了多久,他的脚步就将遍布整个世界。 ……半个小时后,莫言肃清了整座岛屿上的残余信徒,并救回了三个幸存的被劫持者。 他并没有让这些幸存者看到自己的脸,而是一一封住了他们的安眠穴,然后带回了地下建筑。 随后,他将那个发着高烧的女孩稍作处理,保证她不会因此而死去。 差不多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回到了悬崖下的洞穴。 看到莫言安然出现,莫愁心头的一块巨石总算落地。 她甚至煮好一碗热汤面,只等着莫言回来,好帮他驱寒。 “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莫言摸着女孩的脑袋,笑道:“早就跟你说过,这世上没人能伤害我,你却偏偏不信。” 莫愁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道:“这下信了,哥是最厉害的!” 几分钟后,莫言坐在篝火旁,道:“莫愁,把背包里的卫星电话拿给我。” 莫愁点了点头,翻出卫星电话递给莫言,道:“哥,你还没告诉我,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莫言道:“该死的都死了,该活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你的那些同伴可能有一个遇难了,我只找到了七个人,还差一个。” 莫愁神sè顿时黯淡下来,叹了口气后,道:“哥,这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不是你,我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莫言笑了笑,拨通了赵烈的电话。 …………………………………… 接到莫言电话的时候,赵烈正坐在驻港部队的一间办公室中。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军人,以及那位风韵犹存的明清月。 纵观整个港埠,符合莫言所要求的直升机,唯有在这里才能找到。 第一是安全,第二是保密…… 尽管莫言没有做过多的提示,但赵烈依然很清楚,除了对莫愁和明玉之外,自己不对任何人的安全负责。 也就是说,等莫言找到莫愁和明玉之后,自己必须将他们在第一时间内接回来。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莫言什么时候会拨通他的电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2】回归 - 一品风流 - 图穷 【242】回归 “赵烈,你老实告诉我,莫言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如此保密?” 明清月微微蹙眉,看着赵烈问道,眼中带有一丝狐疑。 白天的调查几乎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进展,尽管那位‘狄二世’说已经找到了一些头绪,但明清月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市民,从狄苏城故作轻松的话语中,很轻易就判断出其中的水分。 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了狄苏城之外,其他家族请来的那些所谓大侦探,同样都是毫无头绪。 在这种情况下,她忽然想起了莫言和赵烈,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拨打了莫言的电话,希望他们这边能有所收获。 但让她失望的是,莫言的电话早就已经关机,而赵烈的电话则一直打不通。 直到一个小时前,她躺在酒店的床上难以入眠,再次拨打赵烈的电话,这才知道,赵烈此时正在港埠驻军的营地之中。 得知这个消息,她毫不犹豫立刻离开酒店,赶往驻军营地。 在她看来,赵烈深更半夜出现在港埠驻军营地,想必是有了一些收获。同时她也愈发的担心,不晓得赵烈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竟然跑到了驻港部队请求帮助。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赶到了驻军营地,明家的实力虽然比不上莫家,但也足够她在深夜进入驻地,并见到营地的最高军事长官。 当她见到赵烈的时候,赵烈的模样很是狼狈。全身湿透,嘴唇都冻得青紫…… 明清月当时顾不得惊讶,便直接询问莫言去了哪里? 怎奈赵烈守口如瓶,坚决不肯透露莫言的去向。 其实,对此莫言并没有特意叮嘱他,但是赵烈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轻易向外人透露的。并且在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当莫言上岛后。肯定会有一些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 有鉴于此,这位前国土保卫局的特勤果断选择了闭口不言,只告诉明清月。当莫言打来电话时,或许会有好消息传来。 至于军事驻地的长官,倒无需他去cāo心,早在他来港埠之前,对方就已经接到上级的电话,会在某些方面提供必要的支持。 而现在,他的要求仅仅是让对方出动一架直升机,这个要求简单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面对明清月的诘问,赵烈依旧选择了沉默。 他握紧手中的电话,心想。在天亮之前,莫言会打来电话么? 与莫言接触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这位莫家大少的印象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惊讶,然后从惊讶到有限度的信任。直至莫言在那座荒岛上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对莫言的观感,已从刚开始的怀疑,渐变为一种带有狂信徒xìng质膜拜! 实际上,他与莫言接触的时间也就短短的一天,但这一天里,莫言带给他的震撼一波接一波。已经彻底的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尤其当莫言在短短的二十分钟之内,迎着狂风巨浪游过十几海里的水域之后,他基本已经不把莫言当做人类来看了! “这样一个神奇到不可思议的年轻人,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吧?” 赵烈坚信,只要莫愁还活着,莫言就必定能安全的将她带回。 此次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莫愁还活着么? “赵烈,你信不信我直接打电话给莫少清?” 见赵烈始终沉默,明清月终于怒了。 一旁的军官见这两人一直僵持,站出来劝阻道:“两位,眼看天就要亮了,我已经让人为你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不如大家先去休息一会儿?” 微微一顿,他看着赵烈道:“赵先生,你的身体已经很疲劳了,你等的这个电话由我来帮你接听吧,怎么样?” 赵烈婉拒道:“谢谢……不用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军官无奈,又看向明清月,道:“明女士,不如去休息一会儿?或许一觉醒来,就有好消息等着你。” 明清月同样拒绝了对方的建议,不依不饶的看着赵烈,道:“赵烈,你该不会是把莫言给弄丢了吧?” 弄丢了? 赵烈撇了撇嘴,心说应该是他把我给甩了才对。 他心中腹诽,并且依然不打算开口……他很清楚,女人的疑问永远是一个接着一个,只要自己稍稍松口,明清月绝对会不停的追问下去,直到自己将莫言的行径交代的干干净净,通通透透,她才会罢休。 此时,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十分,明清月正要开口继续追问,赵烈手中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赵烈神sè一震,立刻挺直身躯,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正是莫言打来的…… 整个通话,赵烈几乎就没有开口,一直做倾听状。 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在不断的变化着,从开始的惊喜到震惊,再到平静,最后就是不断的点着头…… “明白……” “是的,我知道……” “好的,风雨一停,立刻出发。”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看向正一脸期盼的明清月,第一次露出笑脸,道:“明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莫愁和明玉安然无恙!” 听到这句话,明清月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惊喜,或许是惊喜来的过于猛烈,她脚下忽地一软,差点就晕了过去。 好在旁边的那位军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明清月稍稍清醒后,便追问道:“这个消息能确定么?” 赵烈笑道:“百分百确定……明玉和莫愁就在莫言身边,而且刚才我还听到莫愁说话的声音!” “谢天谢地!”明清月喜极而泣。捂着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几分钟,明清月平复了情绪,问赵烈道:“莫言现在在什么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赵烈也就不再隐瞒,道:“在一座荒岛上,他们现在很安全。” 微微一顿。他看向那位军官,道:“我希望风雨一停,直升机就能出发。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军官笑道:“不用等风雨完全停下,只要烈度稍减,我就让他们出发。” “谢谢你!”赵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等直升机出发两个小时后,我希望能借你们的渠道,将那座荒岛的坐标传递给港埠jǐng方,就说你们在例行巡逻时,发现岛上有异常情况……十三个小时后,风雨的烈度大幅度减弱。 一架直升机从港埠驻军营地拔空而起,往荒岛的方向飞去…… 直升机上,除了军方的两位驾驶员,只有赵烈跟机随行……还是那座荒岛。还是那座悬崖。 莫言站在悬崖顶上,遥望着远处的海面,在他身后,莫愁坐在崖石上,怀里抱着正睡得香甜的明玉。为了避免明玉醒来后问东问西。莫言一直没有解开她的安眠穴。对明玉来说,这其实也算是一种休养。深层次的睡眠,有助于她的身心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 整个悬崖已被莫言开辟出一个偌大的平台,可以让直升机降落。 此外,那些被劫持的人质,也被莫言统统封住了安眠穴。安置在一个环境不错的房间内。 从一开始,莫言就没打算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哥,为什么不带他们一起走?”莫愁对此很不理解。 莫言笑道:“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我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 莫愁道:“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啊?” 莫言不禁摇头笑道:“真是个傻妞……真该让你像明玉一样,一直睡着不醒就好了。”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我在岛上杀了很多人,我无所谓别人视我为杀人魔王,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杀人魔王是你大哥。” 莫愁吐了吐舌,冲莫言做了个鬼脸。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她知道莫言为了救自己杀了很多人,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而且也并不了解具体的数字。倘若她能亲眼目睹那满地的无头尸体后,相信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的朝莫言做鬼脸。 远处的海面上,一个黑点正飞快的向荒岛飞来…… “莫愁,往旁边站一站,赵烈他们来了。” 莫愁抱着明玉站起身,嘟囔道:“这死丫头好沉啊……哥,你干嘛不抱着她?累死我了。” 莫言笑道:“男女授受不亲。” “切……”莫愁不屑的一撇嘴。 说话间,远处的黑点形状渐显,正是一架军用直升机。 “在那里!” 直升机上,赵烈指悬崖上的几个人影说道。 驾驶员道:“看见了……那地方不错,比较平整,适合降落,倒是省得麻烦了。” 另一个驾驶员心中却有些奇怪,嘀咕道:“去年我从这座岛上飞过,没看见悬崖那里有平地呀……” 说话间,直升机极其平稳的停在了悬崖之上。 赵烈跳下直升机,奔着莫言而去。 “莫先生,你们都还好吧?” 莫言笑道:“我们都很好,麻烦你了,赵烈。” 这时,莫愁在一旁跳着向赵烈招手,道:“赵大哥,快帮帮我,明玉这丫头死沉死沉的,我背不动……” 赵烈不禁有些担心,道:“明小姐这是怎么了?” 莫言道:“不用担心她,睡一觉就好了。行了,趁着风雨小,我们赶紧走人。” 几分钟后,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着港埠的方向疾飞而去。 当直升机临近驻军营地的时候,莫言解开了明玉的安眠穴。 女孩不知身在何处。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后,缓缓睁开眼睛。 “懒猪,这一觉睡得香吧?”莫愁笑嘻嘻的看着明玉,道:“你睡得香死了,可把我累惨了。” 明玉迷迷瞪瞪道:“这是在哪里……半个小时后,莫言坐在营地提供的休息室里,捧着一杯热茶。轻松的喝着。 休息室内,莫愁和明玉坐在角落里,正窃窃私语。 明玉时不时的就会抬起头。偷偷看一眼莫言…… 明清月坐在莫言的对面,眼中满是欣赏。 当明玉完好无损的从直升机中走出来时,这位少妇心头悬着的一块巨石总算是完全落地。 见面后的情形无需赘言。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只说了三句话,就开始又哭又笑,折腾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算安静下来。然后,就是打电话向家人报平安…… 直到电话打完,明清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向莫言道谢。 “莫言,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明玉很可能就……” 莫言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道:“明姨。明家和莫家是多年的世交,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显得生分。” 明清月点了点头,笑道:“也是,说多了。可不就显得生分了嘛?”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有件事我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回答?” 莫言笑道:“明姨,你是想问我,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明玉和莫愁的吧?” 明清月点头道:“没错。我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也知道,明家和莫家都不是普通家庭,要考虑的东西也很多,这种事件发生后,肯定要将来龙去脉搞个清楚。” 微微一顿,她有些嗔怪的道:“那个姓赵的家伙,什么话都不肯对我说,神神秘秘的,我只好跑来问你。莫言,你该不会也对我隐瞒吧?” 莫言笑了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并非针对莫家和明家的,莫愁和明玉也只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喝了口茶,将归一教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言语中,他着重描述了这个教会的邪恶本质,而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则直接略去不说,又或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原来是个邪教……”明清月松了口气,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跟政治扯上关系,既然不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莫言道:“明姨,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明清月笑了笑,道:“没有了,想问的就这些了。” 她口中说着没有,其实心中仍存有很多关于细节上的疑问,比如莫言是怎么知道归一教的人躲在那座荒岛上,又是如何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解救出莫愁和明玉的…… 诸如此类疑问,一直在明清月心中萦绕,但她始终没有追问。 因为她心中清楚,明家和莫家虽然交厚,但双方毕竟都是政治家族,有些事情若是问的太深,难免就有打探对方底细的嫌疑。 其实,明清月这次是完全误会了。 她一直以为,这次解救莫愁和明玉的行动,是莫家在港埠力量的一次展示,而非莫言个人的功劳。 有了这样的误解,她不愿继续追问,自是在情理之中……第二天,莫言和莫愁登上了飞往京都的飞机。 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后,莫愁和明玉自然不可能再去宛陵。莫言将从孙明远借来的那辆车交给赵烈,让他托人送回宛陵,自己则亲自陪同莫愁返京。至于明玉和明清月,在港埠多呆了一天后,也乘机离开了港埠。 回到京都后,莫仲阳立刻把他叫到了书房。 莫愁被绑架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莫仲阳,其实在莫言到达港埠的同时,老爷子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知道这件事情后,老人先是又惊又怒,但是当他知道莫言去了港埠后,却是立刻平静了下来。 然后,老人饭照吃,觉照睡,就当没发生这件事情一样。 但实际上,老人看似正常的睡眠其实都是假寐。整整一夜,他一直没有真正入眠过。 直到天亮时分,莫愁获救的消息传来,老人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仔细说说……” 莫仲阳坐在藤椅上,看着莫言,眼光比平时更加锐利。 莫言笑了笑,道:“您老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最好是别问。” 老人哼了一声,道:“死了那么多人,我能不问么?” 莫言笑道:“您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莫仲阳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跟我嬉皮笑脸……差不多死了一百来人,各个都是被人砍断了脑袋。我必须要确定,在杀人的时候,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在老人这个层面,这个世上的秘密已经不多。 当jǐng方赶到荒岛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被岛上那骇人听闻的血腥场景给吓坏了,胆小一点的几乎当场崩溃,胆大一点的,也是狂呕不已。 当消息被传递到港埠jǐng署后,jǐng署连同港埠zhèng fǔ破天荒的选择了将消息彻底封锁。 这种封锁不是短时间的封锁,而是在没有得出结果之前。将无限期的封锁。 这也是无奈之举,十几个显贵富豪的子女被绑架,再加上近百人的断头血案,若是传扬出去,整个港埠都将陷入一种恐慌状态。最重要的是。整个事件过于诡异和离奇,直到人质被救,也没有发现任何实质xìng的线索。jǐng方唯一的线索就是此次事件与前段时期的归一教有关,此外,人质当中两个分量最重的女孩,被巡逻的军方直升机发现后。直接带走。 按理说,这两条线索其实都是可以查一查的。 但是前者涉及到向来敏感的宗教问题,并且岛上死去的人全是归一教的信徒,若是大张旗鼓的追查,肯定会闹出无数风波。 而后者,因为她们的身份和背景,更是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港埠zhèng fǔ对此次事件实行了无限期的封锁…… 但是这种封锁只是针对于普通市民,对于莫仲阳这种级别的人物来说,甚至在港埠jǐng方都没有形成完整的报告之前,他的案头就已经摆放了一份内容详细的报告。 看到报告上的死亡人数后,老人心中也是震惊。 尤其是那种酷烈的杀人方式,更是让他眉头紧锁…… “我是怎么想的?” 面对着祖父严厉的眼光,莫言神sè依旧淡然,道:“只是觉得他们该杀,于是就杀了,这有什么好想的?” 莫仲阳微微皱眉,道:“那些人的确该杀,而且你当时以一敌众,下狠手也是应该的,否则你不仅救不了莫愁,甚至连自己也会搭进去……关于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有必要用那种酷烈的方式么?” 莫言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老爷子,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想,有些事您老恐怕是误解了……”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对我来说,不存在什么必须下狠手的问题,那些人在我面前连土鸡瓦狗都算不上。这么跟您说吧,他们在我面前其实就是一群苍蝇,数量再多,也就是几苍蝇拍的事情。至于您说的手段过于酷烈,其实这是同一个问题。我说过,他们就是一群苍蝇,一拍子下去,固然是血肉横飞,有些残忍,但这也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至于我当时的想法……呵呵,老爷子,您打苍蝇的时候,脑子里会有很多想法么?” 听了这话,老人沉默了很久。 差不多盏茶的工夫,老人才抬起头,道:“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说一遍吧。” 见老人执意要问,莫言也就不再拒绝,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隐瞒。 老人听完后,道:“你觉得这个归一教有没有政治上的企图?” 莫言知道老人在担心些什么,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应该没有,他们给我的印象,更多是一种……”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转了个话题,道:“爷爷,道门的存在,我相信您应该知道一些吧?”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而且当年和这些人没少打交道……” 微微一顿,老人一挥手,道:“你继续往下说。” 莫言道:“归一教给我的印象有点类似于道门一类的存在,他们更注重的是对力量的获取上。我个人觉得,这次的绑架事件,与前段时间在宛陵民俗村发生的疫情,从本质上来说,算是同类事件。” 莫仲阳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是说,他们都是为了获取某种负能量?” 莫言笑道:“这是相对科学一点的说法,不过就本质而言,您说的没错。”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人倒是解决的越干净越好……” 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看着莫言道:“你为了救莫愁,杀再多的绑匪,我都当没看见,而且也不会假慈假悲的责怪你。老实说,我真正担心的是你的心态……” 莫言笑道:“您是怕我成为嗜血的杀人狂?” 莫仲阳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莫言能感受到老人对自己的关心,诚恳道:“爷爷,你放心吧,我不会成为这样的人。或许,对生命和善恶我们有不同的解读,但是我绝不会为了杀人而杀人。” “对生命和善恶有着不同的解读么?” 老人闻言,忽然叹了口气,唏嘘道:“当年,你叔祖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又在你这里听到了同样的话……” 老人摇了摇头,看向莫言,又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姓麦的小丫头领回来给我看看?”RQ 【243】再探新世界 - 一品风流 - 图穷 来到京都后,莫言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老宅待了两天。 这两天里,白天他陪着莫仲阳喝茶、聊天,偶尔也会陪老人喝点酒。晚上则是勤奋修习,恢复这几天来消耗的神魂,等回到宛陵后,再入那新世界寻幽探奇。 莫愁遭受这一劫后,心思也沉静了下来,开始老老实实去周宪庾的公司实习。 离开京都之前,莫言在莫仲阳的书房寻到了一块上佳的羊脂玉,重新为莫愁炼制了一枚护身符。 随着他的修为愈渐加深,炼制符器手段也愈加丰富,此次炼制的护身符不仅防御力更加强悍,而且还兼顾了一些效果不错的攻击手段。不过这些攻击手段并非是单独的体系,而是建立在防御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只有在遭受外来攻击的时候,护身符才会发起反击。 莫言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莫愁在无意的情况下激发攻击苻阵,误伤无辜之人。 同时,他还在护身符的中枢符阵中烙下了自己的神魂印记,以确保港埠的那一幕不会再次发生。 两天后,莫言离开了京都……回到宛陵的当晚,莫言就查看了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 如他所料,这个老头果然没有离开宛陵,而是待在宛陵市内的一座寺庙内。 印记只能判断对方的行踪,却无法洞悉具体的细节。莫言对杜阙藏在寺庙里的行径颇有些奇怪,不过在对方没有异动之前,他也懒得浪费神魂之力去探查。总之,在杜阙走进葫芦山之前,他并不打算动这个老头。 回到宛陵的第二天,他照例去了七处阅读那些档案。 有了佩饰空间里的那个新世界,他对这些陈年积案的兴趣已经大为减弱。只不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来七处看看档案,其实也是一种心境上的沉淀。神魂的恢复与真气略有不同。真气过度消耗后,主要靠勤修来弥补。而神魂之力的恢复就要复杂一些,除了勤加修习之外。心境的平复也相当重要。港埠一行,莫言杀戮过多,虽然与本心无碍,甚至是有所得,但终究是染上了一些负面气息。所以,除了勤加修习之外,他还要其他的方式来此祛除神魂中的杂质和负面气息。 所以,他选择来七处阅读档案,就当是去图书馆里看书了。 当年他在H大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那种静谧的气氛,十分适合他这样的神魂修士。 “咚咚……” 莫言坐在窗下,正翻看着一份档案,忽然有人敲门。 他抬头看去,却见杜小音站在门口。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领导,怎么有空来档案室巡查?”莫言合上手中的档案,笑问道。 杜小音笑道:“本来是想问问你,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但是看你这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也没必要问了。” 莫言笑道:“还是领导英明……” 他既然出现在七处,而且意态悠闲。自然也就代表莫愁已经安然无事。 实际上,莫言昨天回宛陵之后,就和杜小音通过电话。不过当时莫少清刚好打来电话,他也就没有细说,只告诉杜小音自己已经回到宛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么?” 杜小音拉过一把椅子,在莫言的对面坐下。 莫言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还真得跟你说说……” 虽然莫言断定归一教并没有政治上的企图,但这种邪教的蛊惑力和破坏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那尊神像颇为诡异,只要显露一些所谓的‘神迹’,很容易就会聚集起大量的愚夫愚妇。所以,从未雨绸缪的角度出发,莫言觉得有必要提醒杜小音,让她注意防范在A省范围内出现这样的邪教组织。 莫言点了支烟,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略去过于血腥和暴力的细节后,大致描述了一遍,并着重阐述了归一教的危害xìng。 “只要人没事就好,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大哥,是她的幸运……”杜小音听完之后,道:“至于这个归一教,我觉得你更应该和方政说说这件事。” 莫言笑了笑,道:“我和他说的着么?再说,他们对此事也并非一无所知,用不着我提醒他们。” 港埠事件的报告既然能放在莫仲阳的案头,自然也就会出现在国土保卫局的办公桌上,关于这一点,莫言心知肚明。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杜小音问道:“这些档案你都看完了么?” 莫言道:“差不多看完了。” 杜小音道:“有没有找到有兴趣的案子?” 莫言笑道:“都是些陈年积案,完全就是在烧脑细胞,你还是饶了我吧。” 杜小音免不了就有些失望,苦笑道:“还指望你能为七处的功劳薄添砖加瓦呢,亏我花了两个晚上亲自整理这些档案,现在都做了无用功……” “也未必就是无用功……”莫言微微一笑,将自己阅读档案时做的记录取出,道:“这是我阅读这些档案时记录的一些疑点,你可以拿去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杜小音接过记录,随手翻看起来…… 刚开始,她看的并不仔细,但看了几页纸后,神情却是愈发专注,眼神也是越来越亮。 看完之后,她兴奋的一拍桌子,道:“我要成立一个清理旧案小组……太好了,莫言,你做的这些记录简直就是一部清理旧案的攻略,顺着这个思路进行,至少能清理出三分之一的案子。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过半都是有可能的!” 莫言做的这些记录并非随手涂鸦。而是经过缜密的推理后得出的一些疑点和结论。除了一些年代太久,以及信息缺失严重的案子,剩下的那些陈年旧案,统统被他挖掘整理出了一条可供深入调查的道路。 诚如杜小音所说,顺着他发掘出的这条路走下去,至少能清理三分之一的旧案。 一般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搁置的旧案几乎很难有重见天rì的那一天。七处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面对这些陈年旧案,他们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而现在。莫言给出的这些记录,不仅给他们指出了一条路,而且也必将给七处已经很辉煌的功劳薄上再添光辉一笔! “说吧。我该怎么奖励你?”杜小音心情愉悦,笑吟吟的看着莫言。 莫言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笑道:“以身相许怎么样?”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嗔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莫言哈哈一笑,道:“那我就提个要求吧。” 杜小音道:“说吧,只要是合理的,我肯定答应。” 莫言笑道:“你不是要成立清理旧案小组么,就让大李领衔吧,那家伙缠了我好几次,说是要抓紧立功。早rì进入只动嘴不动手的领导阶层……夜深人静,莫言盘坐在二楼一间专门开辟出来的静室,神sè淡然。 在他身后,小云萝也有模有样的盘坐着,十足一个粉嫩嫩护法小玉女的模样。 经过两天的休整。莫言的神魂之力已经完全恢复,今夜,正是再次探寻那新奇世界的时机。 平心静气,莫言将心神沉入灵台,与本我合一,而后从眉心处脱离本体。 不一刻。他便再次来到那扇古朴的木门前。 握住门把,他推门而出。 门后的世界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天高云淡,风景秀丽。 莫言站在石屋外,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仔细的观望着周围…… “说起来,那些幽魂被摄进来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一只都没见到?” “再有,那道清光收集幽魂时,明显具有着自主意识,这就说明,这个世界必然存在某种具有智慧的生物。或许是这个世界里的土著,或许是像云萝一样的存在,又或者,干脆就是左道人……” 想到左道人,莫言心中就有无尽的期盼,他是真的很想在此方世界里见到那位与自己相隔了数千年的左道人。 修途漫漫,对莫言来说,前方虽然隐约有路,但却无人指导,便始终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万一某天不小心行差踏错,前功尽弃不说,很有可能就会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能在这里见到左道人,能亲聆教诲的话,前路纵然荆棘密布,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走下去。反之,哪怕明知前方一片坦途,他也会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但愿能心想事成吧……”莫言心念微动,召唤出本命魂剑。 从走出石屋后,神魂就已开始持续消耗,他不敢怠慢,召唤出本命魂剑,打算立刻开始探寻这个世界…… 御剑而起,他并没有急着掠出,而是不断的向上攀升。 有道是站得越高,看的才能更远,他希望能在空中找到某个具有鲜明特征的地方。 不过当他御剑上升了大约百多米的时候,却发现,神魂之力的消耗忽然开始加剧…… “看来,在这个世界遁空是有限制的,越往上,神魂消耗的就越快……” 在现实世界中,其实也存在这个问题,莫言心中了然,立刻降下高度。 他身在空中极目望去,目光所到之处,山峦重重,林海茫茫,很难看到某种具有鲜明特征的地方。 “算了,还是随便选个方向吧。” 他不再强求,顺着心意往左边的方向飞去。 在这个世界御剑遁空,速度虽然赶不上在本我意识范围内的急速,但依然在音速之上。 转瞬间,莫言就飞出去数十里地。 可惜所过之处,除了一些模样古怪的生灵。眼前的景sè依然是无尽的山峦和树林。 大约飞出十分钟左右,景sè开始渐变,在莫言的身下,偶尔会出现一片湖泊,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一些面积不大的平坦草地…… 此外,一些体积庞大,又或是气息强悍的生灵。也渐渐开始出现。 这些生灵的模样皆是奇形怪状,有类似恐龙的巨大蜥蜴。有状似海龟,但却长有尖锐骨刺的陆行龟。莫言甚至还看到一只体型堪比猛犸的蛙类生物。一根血红sè的长舌探出口外,差不多有二三十米。这只巨蛙意态悠闲的潜在湖泊深处,一探舌。就将一只正飞过湖泊的大鸟卷住,然后吞下肚腹。 除了这些独行的生灵,还有很多群居的生物,比如说有一种堪比篮球大小的蚂蚁,行动时动辄成百数千,当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即便那些强悍的生灵,也往往是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招惹。 这一路风景神奇,莫言看的目眩神迷。飞行的速度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老实说,如果不是本命魂剑已经具有了真水属xìng,他觉得自己未必会是那些强悍生灵的对手。尤其是那只巨蛙和类似恐龙的大蜥蜴,如果仅凭苦海中的那点真气,恐怕最多只能坚持两三分钟的时间。 “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莫言心中感慨。对此方世界的兴趣便愈发的浓厚。 一路飞去,更多奇形怪状的生灵不断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除了地上生灵,空中也有飞行生灵开始出现,其中不乏一些强悍的飞禽。好在这些生灵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却远远比不上莫言。倒是省去了不少纠缠。 “咦,那是什么?” 飞过一处湖泊,莫言忽然看到下方的树林中忽然出现类似人形的生灵。 “难道这里真的有土著人类?” 莫言心中一喜,立刻俯身下降,往那人形生灵的方向飞去。 树林中,一个赤着上身,光着双脚,只用兽皮裹住裆部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中的人影。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既没有畏惧,也没有惊讶。 莫言落在地上,为避免对方惊疑,立刻绽开笑容,试图博得这人的好感。 但是这个大汉却毫不领情,只是怔怔的看着莫言,不仅眼神空洞,神sè更是淡漠的近乎于白痴。 “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莫言注意到对方空洞茫然的眼神,心中不禁讶异。 在他看来,只要是人,必然就会有情绪,即便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类也不例外。但眼前这人却是神sè茫然,眼神空洞,就仿佛一具失去了人类情感的行尸走肉。 “难道是我运气不佳,恰好遇上了一个天生没有智力的智障?不对,不对,即便是生来智障,也会有各种情绪。而眼前这人,除了本能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半点属于人类的情绪。真是奇之怪哉……” 虽然看出眼前这人全无半点属于人类的情绪,莫言还是试着打了个招呼。 “老兄,你能听懂我说话么?” 大汉听见莫言说话,神sè虽然依旧茫然,但眼珠却忽然转动了一下。 莫言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大汉却忽然掉头就走。 他的速度极快,脚下轻轻一点,就掠出十来米远,颇有些草上飞的味道。其灵动之处,与他脸上呆滞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言没想到这大汉扭头就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愣在当地…… 但让他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大汉掠出十几米远后,察觉到莫言没有追来,竟又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依旧神sè茫然的看着莫言。 莫言心中一动,难道……他是故意停在那里等我? 一念及此,莫言便向前走了几步,果然,那大汉见莫言朝自己走来,立刻转身再次向前飞掠。 莫言见状,却是心生促狭的又停了下来,想要看看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 不出所料,那大汉见莫言止步不前,便再次停了下来,然后呆呆的继续看着莫言。 他的脸上没有催促、不耐、奇怪之类的表情,就那么傻傻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只要莫言不动,他就一直等下去…… 莫言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脸sè反而渐渐凝重起来。 很显然,这个跟白痴没什么两样的大汉根本就是个引路的傀儡,与其说是莫言‘发现’了他,还不如说他一直守在这里,等待着莫言的出现,然后将莫言领到某个未知的地方。 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傀儡不值得莫言深究,真正让莫言感兴趣的是站在傀儡身后的人! “有意思,居然让一具傀儡出来领路……这人会是谁呢?是本方世界的土著,还是和我一样,同样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炼制成傀儡,至少不会是个普通人。” “最重要的是,他让傀儡给我引路,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呢?” 莫言站在那里,心中念头急转,思索着对方究竟存有什么意图。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似乎并没有看到什么恶意。 “如果对方心存恶意,其实大可以隐在一旁,或是窥视,或是偷袭,没必要让一具傀儡出来引路。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自忖实力不济,所以故布迷阵,在前面给我挖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不过这种可能xìng不是很大,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而且和他并无冲突,他有必要一上来就对付我么?” 沉吟片刻后,莫言决定,无论对方有什么意图,自己都要去看个究竟。 他对此方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交流的存在,又岂会轻易错过? 至于对方究竟抱有怎样的意图,是善意,还是恶意,莫言此刻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一是他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其次,修士的道路原本就要经历无数的磨砺,在现实世界,他一枝独秀,几乎找不到可供磨砺的地方。此时来到一方新世界,正是借机磨练的大好机会。如果一味的求稳妥,甚至是畏首畏尾不敢前行,只会使道心蒙尘,从此再无寸进。RQ 【244】老爷,您可来了 - 一品风流 - 图穷 身裹兽皮的大汉依然在前面等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莫言心意已定,便不再停留,迈步走了过去。 大汉见他走来,目无表情的转身迈开大步,再次开始领路。 莫言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面sè看似轻松,但却时刻jǐng惕着周围的动静。 大汉的速度极快,一步下去便是两三米,他的身形虽然庞大,但却灵敏之极,轻松就能避开无处不在的灌木荆棘…… 大约二十分钟后,景sè渐变,林木开始稀疏,脚下出现一条青石小径。 踏着这条青石小径向前,不多时,便看到一处山谷。 来到山谷的入口处,大汉忽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再不肯走。 “看来是到了地头了……” 莫言见大汉止住脚步,心中已是了然。 他抬头向山谷中看去,青石小径一直延伸至谷内,小径两侧长满各类花草,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片片果树,树上结着各型各sè的果子,或是赤红,或是青涩,或是橘黄,隐隐传来异香。 除此之外,那些果林中也不时的有人影出现,手中拿着简陋的工具,或是除草,或是松土,或是抬着瓦罐给果树浇水。在极远处,还有几人在石壁下,凿取山石…… 乍一看去,这山谷之内,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就眼前这一幅与世无争的桃源风光而言,莫言根本看不出这里的主人会对自己心存恶意。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出一些蹊跷…… 山谷里的那些人数量大约在三十左右,穿着简朴,都是布衣草鞋,乍一看完全就是自给自足的山民。但让莫言奇怪的是,这些人不仅都是男xìng,而且皆是成年男子。放眼看去,这里没有女人。没有孩童,就连老人都没有。 此外,这些山民从外表上看。都是黑发黑瞳,和莫言一样是百分百的黄sè人种。但是在远处开凿石块的人群当中,却有几个高鼻碧眼的白sè人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莫言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 便在这时,身后的树林中忽然钻出一群人,身上皆是裹着兽皮,手中拿着长矛和弓箭。 这些人似乎是专门负责狩猎的队伍,手中或拎、或提着各类猎物,目无表情的从莫言身边走过,顺着青石小径,往山谷深处走去。 这群猎人以黄sè人种为主,但其中同样夹杂着两个高鼻碧眼的白人大汉。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身形足在两米开外…… 看到这些人,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白人巨汉,莫言心中已是完全了然。 他眼前所看到的这些人,其实并非本方世界的土著。而是他在荒岛上杀戮的那些归一教的信徒! 更严格点说,应该是那些信徒们死后所凝聚出来的幽魂! “原来那些幽魂来到了这里……” 莫言心中不禁惊叹,在现实世界中,这些幽魂无形无质,只有在开启心眼的情况下,才能观察到他们的存在。但是来到此方世界后。他们却变得有血有肉有呼吸,除了大脑有些不灵光之外,和活人基本无异。 “真是奇妙,这种化虚为实的手段,我竟然半点都没看出来!还一直以为他们是正常人类……” 莫言啧啧而叹道:“也不知道这是此间主人施加的手段,还是此方世界固有的特异之处?” 看到这些幽魂化为的山民和猎人后,莫言心中忽然就轻松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的戒备。 原因无它,这些幽魂皆是经由那道清光收集而来,它们既然出现在这里,也就表明此间的主人与佩饰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而莫言却是这枚佩饰的主人,持有这枚佩饰已有二十多年,并将自己的气息深深的烙入其中,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不觉得这枚佩饰会对自己存有恶意。 在山谷外驻足观望了一会儿,莫言抬脚走进山谷。 顺着青石小径,他漫步而行,来到一棵果树下。 树上的果子看着和苹果相似,莫言伸手摘下一颗放在鼻间闻了闻,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让人口中顿时生津。他此时的形体是由神魂凝结而成的本我,无法像血肉之躯那样进食,所谓的口中生津其实也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反应,但是闻到这股异香后,他忘了自己并非是本体进入,情不自禁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下,却是汁水横溢,一股让人无法忘怀的清甜在舌尖弥漫。 “好甜……”莫言忍不住赞了一声,又是一口咬下。 吃完这颗果子,他微微点头,喃喃道:“倒是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这个世界果然有特异之处,在现实世界中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灵体、魂体,到了这个世界中,却能化虚为实,成为实质的存在。” 扔掉果核,他继续向前走。 青石小径一直延伸至山谷深处,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那些由幽魂转化的山民、猎人……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小径忽然消失,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 莫言来到湖泊前,弯腰鞠了一捧湖水。 湖水清澈透明,入手微凉…… 抬头望去,湖面上有氤氲的水汽,遮蔽了视线。不过,在湖泊中心的方位,有一座小岛隐约可见。 见前方无路,莫言正要御剑遁空,往那座小岛而去。 但就在这时,湖水忽然翻涌滚动,一只巨大的乌龟分开水波,出现在莫言的面前。 这只乌龟体型巨大,仅仅龟甲差不多就有十来个平方,巨大的头颅比乡下用来盛谷子的箩筐还要大上一圈。…… 这只巨龟看似庞大狰狞。但xìng情却十分平和,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皮眨动时,眼珠莹莹剔透,不仅显得很人xìng化,而且十分的‘水灵’。 此时,巨龟看向莫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微微眨动着,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哞……” 巨龟伸长脖子,轻轻叫唤一声。并用巨大的头颅在莫言的身上蹭了蹭。 莫言心中一动,道:“你是要我站上去?” 巨龟点了点头,将脖子晃了晃。示意莫言可以踏着着自己的脖子走上龟甲。 这龟莫不是成jīng?莫言心中惊异。 不过他能察觉到,这只巨龟xìng情平和,并没有任何的恶意,稍稍沉吟后,他便踏着巨龟长长的脖子走了上去。 巨龟见莫言站上自己的背上,欢快的叫了一声,缓缓转过庞大的身躯,潜入水中,只留龟甲浮在水面…… 这只巨龟看似笨拙,但在水中却是速度极快。莫言站在龟甲上,看着前方水花向两边急速分开,便有一种乘着快艇在水面迎风破浪的感觉。而且比起现实世界中的快艇,这只巨龟的稳定度极高,感觉不到半点的颠簸。 湖面上水汽氤氲。随着巨龟的前行,远处的小岛便渐渐露出真容。 小岛的面积不大,大约只有两个足球场大小,不过岛上风景倒是不错,处处奇石嶙峋,石间有花草掩映。而在这石与花草之间,又有五彩的云气如飘带般,散逸在其中…… 看上去,这座小岛的风景颇有点仙家的氛围,华而不浮,灵动飘逸。 距离小岛大约三十来米的时候,巨龟却忽然停下,口中轻轻叫了一声。 它似乎在告诉莫言,自己只能送到这里了…… 看着距离自己足有三十米的小岛,莫言心中不禁讶异,难道对这巨龟来说,这座小岛是个禁地? 最终的目的地似乎就在前方,巨龟停下后,莫言并没急着上岛,而是站在龟甲上,凝神而望。 这一看,蹊跷顿现。 整座小岛看似美轮美奂,但除了花草树木之外,竟是没有任何的血肉生灵。 莫言立刻想起通往这个世界的石屋,那座石屋方圆三丈之内,也是这般光景。除了草木生灵之外,容不得任何可以活动的血肉生灵…… 不过显而易见,这里的禁制范围要更大一些,除了小岛之外,方圆三十米的范围都是禁区。 看明白了这一点,莫言用脚轻轻一点龟甲,对巨龟说道:“难怪你不肯再前行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送我一程,我们回头再见。” 巨龟灵智颇高,闻言,晃动着巨大的头颅,显得十分高兴。 莫言哈哈一笑,也不御剑,纵身而起,往三十米开外的小岛跃去。 没有了本体的桎梏,本我虽然无法长时间御空飞行,但这区区几十米的距离还是不在话下。 掠过长空,莫言脚下微微一沉,已是站在了小岛之上。 他脚下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情况,一个有如孩童的声音便兴奋的响起…… “小的见过老爷,老爷,您可算是来了……” “自打界门开启,小的便rì盼夜盼,盼望能早点见着老爷。可惜上次老爷只是略略驻足就转身而去,让小的空欢喜一场……” 这声音来的极为突兀,而且说的内容更是荒诞莫名,淡定如莫言,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只绿幽幽的青蛙挺着个大肚子,正匍匐在一块嶙峋奇石上,眼中泛着惊喜,不停的聒噪着…… 莫言惊讶道:“是你在跟我说话?” 青蛙道:“回老爷的话,正是小的在跟您说话……” 微微一顿,它忽然想起什么,噗的跳下奇石,道:“啊呀,小的该死,居然忘了给老爷行礼。老爷在上,小的是此方界灵,给老爷您磕头了!” 说着,它碘着大肚子,四脚直溜溜伏在地上,砰砰给莫言磕了几个响头。 见一只青蛙给自己磕头,而且磕的似模似样,口中还唤着自己为老爷。莫言心中顿生一种荒谬之感。 “等等,等等,你别急着磕头,我有话问你……” 青蛙却道:“礼不可废,老爷,有什么话等小的磕完头再说……哎呦,我已经磕了几个来着?给老爷一打岔。小的竟是忘了。” 莫言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你已经磕了十好几个了,已经够了。” 青蛙裂开大嘴,笑道:“老爷说够了。那便是够了……老爷,小的这头磕的可是实实在在,心诚意实,您老都瞧在眼里了吧?” 这绿皮青蛙十分的有意思,颇有些衙内恶少身边狗腿子的味道,话语中的那份毫不掩饰的谄媚,恶的莫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很有一种穿越时光回到古代当老爷的感觉。再有,他此时是以本我的形态出现,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正太小光头。叫声少爷还差不多,这老爷的称呼又是从何说起? “老爷,小的知道您此刻心中有很多疑问,莫急,莫急。待换个地方,小的一一跟您说起。” 说着,这只绿皮青蛙一蹦三尺高,调转方向,口中道:“老爷,您请随我来。” 莫言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绿皮青蛙一边往前蹦跶着。一边回答道:“自然是去此方世界的中枢……” 莫言道:“你刚才说自己是此方世界的界灵,是不是意味着,这里的世界都是由你掌控?” 绿皮青蛙道:“老爷说哪里的话……您才是此方世界的主人,小的不过小小界灵,哪敢说什么掌控?不过小的身为界灵,权限也是稍稍有一些的,比如调配雨水,改造山川,孕育物种,这些都是小的分内之职。” 听了这话,莫言忍不住就想翻白眼,这还叫稍稍有一些权限? 这分明就是上帝和造物主的工作啊! 随着绿皮青蛙往前行了差不多五六分钟,一间小小的石屋忽然出现在眼前。 石屋之前,有一方巨大的画壁,上面山川河流隐现,飞鸟走兽奔腾…… 这方画壁之中的画面并非停滞不动的,而是时时变幻,时而是某处的山川,时而是某地的湖泊,有时干脆就是一副空中鸟瞰图…… 绿皮青蛙来到画壁前,道:“老爷,这方画壁就是此方世界的中枢总图,由这里看去,此方世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可尽收眼底。” 这方画壁虽然神奇,但莫言却是对那座石屋更感兴趣,从外形上看,这石屋和他来时的那座石屋几乎一模一样。 他看着石屋中的那扇门,问道:“这座石屋通向哪里?” 绿皮青蛙道:“回老爷的话,这石屋便是界门所在之地,和您来时的那道界门xìng质一样。只不过这扇门自小的诞生灵识起,就一直不曾打开过,究竟通向哪里,小的也不知道。再者,此类界门,唯有老爷才能打开,小的若是擅自开启,立时便会化为齑粉。” 原来这门就是界门么?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 莫言道:“我可以打开它?” 绿皮青蛙道:“老爷,您此时修为不够,至少得等到聚集五行真灵,将此方世界化为真实世界,修成阳神之后,方有可能打开这道界门。” 它这句话中,包含了无数信息,莫言听在耳中,心中猛地就是一跳! 聚集五行真灵,修成阳神? 对莫言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使他心动的了,在现实世界中,就连修成yīn神都已成为一种奢望,更何况是阳神! 不过心动归心动,对他来说,眼前的这只青蛙,包括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问号,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以及自己与此方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稍稍沉吟,莫言决定从头一桩桩的问起,问青蛙道:“你可有名字?” 这青蛙端的拍的一手好马屁,谄媚道:“小的自诞生以来,一直无有名姓,也不敢擅起,只等着老爷归位,好替小的取个爽朗好听的名字……” 微微一顿,又道:“老爷,择rì不如撞rì,索xìng今rì就给小的赐个名号吧。” 莫言笑道:“你确定让我给你起名?” 青蛙道:“这是自然。老爷,小的已经等了很多年……” 莫言沉吟片刻,看着青蛙一双期盼的眼睛,道:“你一身青皮,名字中可占一个青字,观你双瞳,又有期盼之sè。干脆就叫你青瞳吧!” 听了这话,青蛙一蹦三尺高,口中呱呱大笑。道:“好也,好也,我如今也有名字了。” 欢喜片刻后。它再次四肢直溜溜伏地,磕头道:“青瞳谢过老爷赐名!” 莫言道:“行了,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你这模样也不适合给人磕头,挺着个大肚子,难道就不难受么?” 青瞳道:“小的生来只是一团青气,本不是这个模样,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四平八稳,舌头又长,想吃什么。舌头一卷就取了来,十分的便利,于是便化成了这个模样,一直不曾改变。老爷,您若是瞧不惯。小的这就换个模样……” 莫言好奇道:“你还可以变成其他模样?” 青瞳得意道:“小的乃是界灵,生来就会变化,老爷若是不信,小的这就变一个给老爷瞧瞧……” 微微一顿,又道:“老爷,您喜欢什么模样?” 莫言道:“既然能变。那就变成个童子吧,对着一只青蛙说话,实在是不习惯。” “老爷,您瞧好!” 青瞳伏地一滚,顿有青光乍现,待青光隐去后,一个身穿绿袍,阔嘴牛眼,头上梳着两个朝天辫的丑陋童子便出现在莫言面前…… 青瞳咧着一张血盆大口,傻呵呵的笑道:“老爷,您瞧小的这个模样如何,可还入得您老法眼?” 莫言憋住笑,道:“不错,不错,十分的不错……待青瞳美滋滋欣赏完自己的新形象后,莫言道:“青瞳,你将此方世界的来历跟我说说吧。” 青瞳道:“老爷,此方世界与青瞳一样,并无名号,它的根脚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小的虽是此方世界诞生出的唯一真灵,与它本是一体,但自灵识初生后,脑中虽有无数信息,却独独没有关于本体根脚的信息。” 莫言道:“那就说说你所知道的吧。” 青瞳道:“老爷,说起此方世界,其实它并非真界,由于缺少五行真灵和太yīn太阳之气,眼下也就是个虚幻的世界,介于虚实之间。若是哪一天老爷集齐五行真灵和太yīn太阳之气,不仅可以化虚为实,将此方世界融入虚空宇宙,化为真正的大千世界,还可以借此造化之机,窥得大道,脱去凡胎,一举证就阳神之位!” 这话莫言先前就听过,此时听来,心情虽然依旧激荡,但比起刚才却要平缓许多。 他深吸了口气,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瞳得意道:“老爷,不瞒您说,小的是生而知之,自灵识诞生的那一刻起,这些道理就映在了脑子里!” 生而知之? 恐怕未必……莫言微微蹙眉,心中暗忖,青瞳不知此方世界的真正来历,但对这些修途上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这其中分明别有蹊跷。 他倒不是怀疑青瞳存有什么意图,而是怀疑青瞳脑子里的这些信息与左道人有关。 在现实世界中,他连yīn神都不敢奢望,来到此方世界后,一条通天大道却忽然从天而降,就这么光灿灿摆在眼前,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起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左道人。 “难道,这就是左师给我安排好的道路?” 他心中沉吟,便问青瞳道:“青瞳,在我之前,你可曾见过其他人来过这个世界?” 青瞳道:“回老爷的话,您是小的见到的第一个来自彼方世界的人。”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在小的诞生之前,多半是有人来过这里的。” 莫言眼睛一亮,道:“说来听听!” 青瞳道:“老爷,小的是此方世界的界灵,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无不在小的掌心之中。但是有两处地方,小的却是无法掌控。想必老爷也猜出了,没错,这两处地方就是老爷您来的那座石屋和眼前的这座石屋。此外,彼方世界自诞生之后,应该是没有界门的,小的怀疑,这两扇界门是由大神通者强行凝化而成……” 莫言看向那座石屋,不由轻轻点头,心中颇为认可这种说法。 “对了,倒是忘了问你……”莫言道:“为什么你一见我,就称我为老爷?” 青瞳理所当然的道:“老爷,您是此方世界的主人,小的是界灵,您不是老爷,谁又是老爷?” “我是此方世界的主人?”莫言道:“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青瞳笑道:“老爷,您可真是爱说笑,按照此方世界的时间来算,您已经整整祭炼了上百年,此方世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无不有老爷您的气息,就连小的也不例外,这哪还需要什么认定?” 祭炼了上百年? 莫言不禁一怔…… 从八岁开始,他就开始利用佩饰疏通经脉,及至后来运用它聚敛先天本源,开辟苦海。说起来,勉强也算是一种祭炼。 但是从八岁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没有二十年,这百年的时间,却又是从何说起? 他心中疑惑,正要询问,却忽然觉得一阵疲乏自心底涌来……RQ 【245】死而复生 - 一品风流 - 图穷 静室中,莫言缓缓睁开双眼。 刚才的一瞬间,当疲惫涌来时,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就觉得眼前场景变幻,已是脱离了那个世界…… 不过在离开的那一刹那,他依稀听见青瞳叫道:“老爷,您回去之后,切记以心头之血祭炼此方世界,七七四十九rì之后,来去就再无滞碍,从此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七七四十九rì么? 莫言眼中jīng光闪烁,将青瞳的话记在了心中。 此一行,收获良多,但因为时间的缘故,也留下了不少疑惑,需要等待下一次进入,再向青瞳一一询问。 “五行真灵,太yīn太阳……” “这些东西应该去那里寻呢?五行真灵我倒是了解一些,无非是真水真火真木之类,只要给我时间,终有聚齐的一天。可是这太yīn太阳之气,又该去哪里寻找?据左道人之言,太yīn之气藏于九幽,太阳之气蕴与青冥之上。青冥之上不难理解,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大气层之上,也就是所谓的太空。可这九幽之地又在什么地方呢?” 莫言手中其实就有一样五行真灵,便是被本命魂剑吞噬的那滴真水,此外,那根长了一张娃娃脸的藤蔓也有可能是真木的一种。所以他自信,只要给自己时间,总有一天能聚齐五行真灵。此时虽是末法时代,但偌大一个地球,真灵真种,包括一些天地灵根。总是会有一些的。只不过灵物自晦,需要时间慢慢去寻找罢了。当然,这其中也需要一些机缘。 此外,关于太阳之气,他隐约也有些猜测。 至于这种猜测是否靠谱,他倒不是很放在心上,因为这完全可以通过实践去验证。在这科技昌明的时代。只要有钱,去一次外太空并非难事。 对莫言来说,真正犯难的是太yīn之气与九幽之地。关于这二者,他完全没有半点的头绪。 “大道之艰,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与其坐在这里空想,还不如脚踏实地,先恢复被消耗的神魂……” 莫言忽地一笑,转身看向云萝,问道:“我离开了多长时间?” 云萝偏着小脑袋想了想,道:“差不多半个小时!” 莫言眉毛一扬,讶然道:“你确定我只离开了半个小时?” 云萝用力的点头,肯定道:“确定,绝对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听了这话,莫言心中忽有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恍然,不由展颜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青瞳说我祭炼那方世界已有百多年的时间……” 在青瞳所在的那方世界中,莫言差不多呆了三个小时,但本体在现实世界中却只度过了半个小时。 这种不对等的奇异现象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莫言粗略算了一下,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大约为一比六。也就是说,现实世界过去了一天,彼方世界中却已是过去了六天。 这对莫言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比起虚无缥缈的五行真灵、太yīn太阳之气来。这种时间流速上的差异,更具有现实意义。 莫言是神魂修士,修的是神魂本我,本体虽然无法进入那方世界,但本我却是进出无碍。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在寿命不增不减的情况下,修行时间却凭空多出了五到六倍! “这才是真正的好处,看得见,摸得着……” 莫言面带微笑,看向云萝,实际上,这种好处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他,而是小云萝。 毕竟他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无论是出于本体的需要,还是出于jīng神上的需求,他都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那个新世界。而云萝却是纯粹的灵体,完全可以长年累月的生活在其中。此外,那方世界介于虚实之间,比起现实世界,更适合灵体的生存。最重要的是,小云萝身为灵体,在现实世界中不可能被人真正接受。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她无法拥有朋友,无法拥有玩伴,除了莫言之外,她只能自己和自己玩。 每次看到小女孩被自己拘束在这小小的一间院子里,莫言心中其实很不是滋味…… 而现在,因为彼方世界的出现,所有的问题已是迎刃而解。云萝不仅可以zì yóu自在生活在那个世界里,而且还多了一个玩伴。 一想到青瞳那张丑脸,莫言就忍不住好笑,心道:“金童玉女是没有指望了,不过总算是个不错的玩伴……” 这时,一旁的云萝眨着眼,好奇道:“老爹,你刚才说的青瞳是谁啊?” 莫言笑道:“是老爹给你找的玩伴,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看他。嗯,他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长的丑了点,不过xìng格还算不错。” 小云萝撇了撇小嘴,道:“我才不要什么玩伴呢……” 莫言惊讶道:“为什么?” 云萝挺起小胸脯,道:“我是大人了,不跟小屁孩玩。” 莫言不由大笑,道:“好,好,我家小云萝是大人了,不跟小屁孩玩。” …………………………………… 第二天上午,莫言做完早课,坐在木亭中,取出胸前佩饰,在手中轻轻摩挲…… 离开彼方世界之前,青瞳曾告诉他,以心头之血祭炼这枚佩饰七七四十九rì后,就能在彼方世界中进出无碍。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现在连昨天消耗的神魂都还没有恢复,可谓有心无力。 不过身为修士,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无非是多等几天而已。 最重要的是,彼方世界的大门已经敞开。而且门后就有一条直通大道的路径。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谨守本心,顺着这条路步步向前,终有一rì能窥得大道。 同时他也坚信,只要自己能打开在彼方世界中枢小岛上的那扇界门,总有一天他能见到那位左道人。 “大道迢迢,当务之急是彻底炼化这枚佩饰。然后去往那方世界,把心中的一些疑惑尽数解开。” 彼方世界究竟有多大,还有没有其他生灵? 若是要将彼方世界晋升为真界。除了五行真灵和太yīn太阳之气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 这些疑问,莫言都要问个清楚。然后才好制定今后的道路。 就在莫言沉思时,彼方世界中,青瞳懒洋洋躺在一块青石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 一只橘黄sè的果子忽然从树头掉落,青瞳见了,大嘴裂开,顿时探出一根长舌,将果子卷到口中,嚼的汁水横飞。 他正吃得快活,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啊也,一件大事却是忘了问问老爷……也不知他所在的世界有多大,世上生灵又有几何?若是人太少,凑不齐千万之数,想要晋升真界就再无可能!” “可惜。前些rì子一时手快,把那些被卷进来的幽魂统统抹去了灵识,否则倒可以问问他们。” “啧啧,千万之数,好大的一场杀劫,也不知老爷能不能下得去手?” ……………………………… 吃过午饭。莫言正打算小憩片刻,然后开始下午的功课。 这时,院外有隐隐的喧哗…… “云萝,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莫言随口吩咐道。 云萝飘出院外,不多时就跑回来,道:“老爹,刚才好多人从院子前往葫芦山的方向走去。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几个道士、和尚……” 莫言一怔,道:“道士与和尚?” 云萝点头道:“嗯,两个道士一个和尚,说是要去山中的村子里降妖驱鬼。好奇怪哦,葫芦山一直很干净,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嘛……” 莫言忍不住笑道:“你不就是一只小妖怪么?” 云萝冲他做了个鬼脸,道:“老爹尽胡说,人家才不是小妖怪呢……” 莫言笑道:“对,对,你不是小妖怪,你是老爹养的小仙女。” 正说着,院外忽然有人按响门铃。 莫言朝门口看了一眼,道:“云萝,自己去玩吧,老爹有客人了。” 说着,他走出客厅,将院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人正是大李和岳悦…… “两位可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大李笑道:“想你了呗,几天没见你,觉睡不着,饭吃不香……怎么样,感动没有?” 莫言笑道:“这话换了岳悦来说还差不多,至于你……感动没有,鸡皮疙瘩倒是起了一身。” 岳悦撇嘴道:“得了吧,我可不敢想你。” 莫言故作惊讶道:“为什么不敢想?” 岳悦笑嘻嘻道:“担心处长大人给我小鞋穿呗……” 莫言哈哈一笑,便要将两人往院子里让。 大李却道:“不进去了,有公务在身呢。” 莫言奇道:“有公务还往我这里跑?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大李解释道:“第一是顺路,第二是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看看。” 微微一顿,又道:“安顺乡白水村出了人命案,案子有些诡异,市局那边觉得有些棘手,于是就将案情反馈到了七处。” 安顺乡白水村就在葫芦山的山脚,莫言散步的时候还曾去过那里,距离36号院只有七八里路。 莫言并没有问案情,而是看向岳悦,笑道:“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第一次出外勤吧?” 岳悦得意的道:“小同志,你的记xìng不错嘛。没错,今天正是本神探的处子秀,有没有兴趣旁观学习?” 莫言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外援的?” 大李在一旁笑道:“你说的没错,还真是来找你这个外援的。不过我想,白水村的这个案子你肯定会感兴趣。” 莫言道:“你先说来听听。” “时间有限。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吧……”大李道。 大李点了支烟,将案子的大致情况娓娓道来。 他说的这件案子的确颇为诡异,在安顺乡的白水村中,有一个村民叫蒋大勇。此人游手好闲,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他将自家的地全部包给了邻居,平时专靠敛人聚赌为生,也算是村子里不大不小的一个地头蛇。 “前段时间。这人忽然不再从事敛赌的勾当,夜行昼伏,白天几乎看不到影子。村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前天傍晚,有人见他在村外的池塘边呆呆的站着,于是就上前打了个招呼。他却不理不睬,只是看着水面发呆。和他打招呼的村民讨了个没趣,也就回村了。谁知道十分钟后,就有人发现蒋大勇死在了池塘边……” “村里的人当时就报了jǐng,市局的人赶过去后,确定蒋大勇已经死亡。经过法医初步检验,尸体上没有明显的被杀痕迹,没有伤口,掐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突发的疾病导致了蒋大勇的死亡。到目前为止,事情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发生。市局的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将尸体带回去作进一步检验。不过当时天sè已晚,村长硬要留市局的人吃完饭再走……” “市局的人推辞不过。就在村长家吃了顿便饭,谁知饭还没吃完,被村长指派看守jǐng车的村民面sè煞白的冲进来说,蒋大勇又活过来了!市局的人听了这话,根本就不信,尤其是随行法医。检验尸体的时候。除了测试呼吸脉搏,以及尸体的僵硬程度,他还用探针插进蒋大勇的肝部测试过体温。用他后来的话说,他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当时的蒋大勇已经百分百的死亡!”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当时,蒋大勇的确是‘活’了过来。市局的人冲出院子,亲眼看到蒋大勇从裹尸袋钻了出来!但是死人复活还不是最诡异的事情,蒋大勇活过来后,却是一言不发,既没有在阎王殿走了一遭的惊恐,也没有死而复生的喜悦。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的粉碎,然后就那么赤条条的往村子外面走去……” “这时,天sè还不是太暗,有人看见,蒋大勇的身上不停的冒着黑sè的汗水,而且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这诡异的一幕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包括市局的人在内,当时没人敢上去拦住蒋大勇,就傻愣愣站在那里看着他往村外走。” “蒋大勇出了村子,没去别的地方,顺着山脚来到了他死前呆过的那个池塘边。然后跪在地上,抓起池塘边的污泥,大口大口的吃着。这时,市局的人和几个胆大的村民也跟着赶了过来,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让蒋大勇这么下去不行,打算将其强行制服。但就在这时,蒋大勇忽然站起身,冲着他们龇牙咧嘴,口中发出像狼一样的嚎叫。紧接着,他抓起池塘边的一只蚌壳,对着自己的胸膛就切了下去。蚌壳这东西脆的很,按照常理,最多也就能在身体上划几道小口子。但匪夷所思的是,蒋大勇手中的蚌壳就像是手术刀一般,很轻松就切开了胸前的肌肉,露出了胸骨。然后,他捧起胸口的血液大口大口的喝着……” 大李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同时也是刑侦界里的一只老鸟,心理素质极佳。 但是讲述到这里,他的脸sè也有些发白,扔掉烟蒂,继续说道:“蒋大勇最后还是死了……喝了几口血后,他似乎还想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听市局的人说,他的手指都已经穿过了胸骨,然后就那么直挺挺的往后一倒……几分钟后,法医进行了第二次尸检,却发现尸体的腐烂程度根本就不像一个刚死去的人,手指轻轻一按,皮肤就会破裂,然后流出黑sè的尸水。” 听完大李的讲述,莫言忽然想起刚才从院子前经过的和尚和道士,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去的地方必定就是白水村。 “怎么样,这个案子有没有兴趣?”大李问道。 莫言笑了笑,道:“算是有点兴趣吧……” 岳悦眼睛一亮,道:“那就是说,你肯和我们一起去喽?” 莫言笑道:“你看,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是来找外援的。” 岳悦笑嘻嘻道:“才不是什么狐狸尾巴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对这种案子感兴趣,所以才坚决要求出外勤的。跟着山羊啃草根,跟着你这个老虎却有肉吃,嘿嘿,本姑娘聪明吧?” 莫言笑道:“你这算不算新版本的狐假虎威?” 微微一顿,又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换双鞋,然后一起进山。” 对于这桩死而复生、再复死的案子,莫言心中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这并不是他答应进山的最大因素。就在刚才,他发现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正在葫芦山的方向移动,看其方向,恰恰是朝着安顺乡白水村而去。 他早就怀疑杜阙是为了葫芦山中的丹书而来,此时见他进山,自然要跟去看个究竟。 几分钟后,他换好鞋,走出了院子。 “大李,蒋大勇的尸体现在什么地方?是在市局,还是在七处?”他边走边问道。 大李道:“尸体严重腐烂,不适合转移,一直放在市局。” 莫言道:“验尸报告怎么说?” 大李道:“到目前为止,死因依然没有确定……你知道,蒋大勇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而且那种急速腐烂的情况也超脱了常理,法医们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莫言道:“那我们去查什么?” 大李苦笑道:“这种案子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6】好人杜阙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行三人顺着山路往白水村行去。 路上,莫言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国土保卫局的人来看看。” 大李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说,这个案子和民俗村那次的疫情是相同xìng质?” 莫言道:“不能确定,不过,隐约有这种感觉。” 身后的岳悦道:“你们俩在说些什么呀?难道蒋大勇的死是病毒导致的?” 民俗村疫情的内幕,直到此时,依旧是严格对外保密。七处的人,只有少数几人隐约了解一些内情。像岳悦这样纯粹的文职内勤,同样被蒙在鼓里。 莫言笑了笑,感叹道:“也算是一种病毒吧,天地渐变,很多不该出来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却是yù言又止。 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对末法时代的理解也随之加深。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末法时代仅仅是针对修士而言,与普通人无关。但是现在看来,末法时代包含的不仅仅是天地灵气的缺失,同时也是包括居住环境在内的整个大时代,正渐渐走向末路。 这种渐变的具体的征兆就是灾厄之气渐渐滋生,yīn邪之气蠢蠢yù动。 比如说蒋大勇的死,当莫言听完大李的讲述后,几乎立刻认定此人是被某种yīn邪之气附了身。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鬼上身…… 说起来,他也在山村长大的。一些关于鬼怪之类的乡野传说听了无数,不过基本都是些无稽之谈。要么是以讹传讹,要么就是专门编出来吓人的鬼故事,但最近一段时间,从民俗村的尸煞到小云萝的出现,再到白水村蒋大勇的遭遇,却都是莫言的亲身经历。 而这些事情。除了云萝之外,其实都可以归结于灾厄之气与yīn邪之气的rì渐滋生。 最重要的是,这些仅仅只是莫言的亲身经历。而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类似的事情肯定不在少数,不敢说每天都有。但绝对要比莫言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一叶可知秋,这天地已经不再是往rì的天地了……” 莫言在心里叹了一声,天地灵气渐失,五行不固,无法镇压灾厄和yīn邪之气,导致它们渐渐滋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震、海啸、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将会越来越频繁,各类如尸煞那样yīn邪之气也会渐渐出现,腐蚀人类的身躯。 当然,这种变化并非一蹴而就。其时间单位至少也是以百年,甚至是千年来计算的。就如同地球的诞生与演变是以亿年为单位,即便它开始衰老,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进入所谓的末世。 几人边走边聊,七八里的山路很快走完。前面的山脚下,就是他们的目的地白水村。 进村之后,大李在村委会见到了市局的人。 市局留守在白水村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jǐng察,颇为干练,他和大李一行人握完手,问道:“李队。你们打算从什么地方入手?” 大李道:“先去蒋大勇家看看吧,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老jǐng察道:“现在就去么?不如稍等一会吧,那地方现在人多,不是一般的热闹。” 大李问道:“怎么回事?” 老jǐng察苦笑着解释道:“蒋大勇死后,村里人都觉得他肯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找来和尚和道士,正在蒋大勇院子里驱邪呢……” 岳悦惊讶道:“不是吧?既请了和尚,又请了道士?一个是道家,一个是释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还不得打起来呀?” 老jǐng察笑道:“你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只要给钱,和尚道士同台念经算不得什么稀奇。” 岳悦看向大李,道:“领导,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驱邪什么的,我还从来没看过呢。” 大李看向莫言,道:“一起过去看看?” 莫言笑道:“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我到蒋大勇死前去过的那个池塘看看……” 他之所以这么提议,其实是因为刚刚发现,自己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此刻就在池塘附近。 老jǐng察问道:“你知道那个池塘在哪里么?要不要我领你过去?” 莫言道:“来的时候,我看见村口向左去的方向有个池塘,是不是那里?” 老jǐng察点头道:“没错,就是那里。出了村口,拐个弯就到。” ……………………………… 几分钟后,四个分头行动,莫言独自一人走出村子,往池塘的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晃晃悠悠,看上去像是在散步。 穿过一条小径,他踏上了塘埂。 这个池塘并不大,两三亩的面积,水质也不是很好,水面上绿幽幽一片,看上去很浑浊。 塘埂旁,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头正蹲在那里,用手捻起地上的泥土,放在鼻间仔细的闻着…… 这人自然就是脱去僧衣,换了一身俗装的杜阙。 他并没有发现莫言的到来,蹲在那里,看着手中带着黑sè血污的泥土,微微眯眼,眸中既惊且疑。 距离地底cháo汐还有两天的时间,因为宋清远的死,他本不打算这么早进入葫芦山。但是今天上午,他寄宿的那座寺庙中,忽然来了几个葫芦山脚下的村民,说是要请寺里的师父去做法事。 因为好奇,他当时在旁边听了几句,由此得知了这起发生在葫芦山脚下的诡死事件。 身为道门后裔,他对末法时代的理解并不比莫言逊sè,甚至是更加深刻。再加上云萝道宫就在葫芦山中,他怀疑蒋大勇的死与道宫地底的cháo汐有关,于是再也按捺不住,立刻换了身俗装,来到了白水村。 “血呈乌黑,即使干枯了,却依然yīn寒透骨,有些不妙啊……” 杜阙蹲在那里,脸上惊疑不定,口中喃喃自语着。 “最要命的是,这人已经死了两天,但这残留的血迹当中却依然附着一些怨念!难道……师父当年说的那个传说是真的?” 他口中喃喃自语,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走来。 莫言装着散步的模样慢慢走过来,距离杜阙三四米的时候,口中笑问道:“老人家,这池塘里有鱼么?”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杜阙不禁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满脸惊疑的看向莫言。 此时的莫言已将全身的气息完全收敛,从外表上看去,除了个子高一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身为修士,杜阙对自己的修为有着足够的自信,乍听莫言的声音,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来者必定是个有修为的人,否则绝不可能毫无声息的走近自己。 但是此刻看去,莫言的气息却普普通通,根本就不像一个有修为的人。 难道这人已经能做到气息自敛? 杜阙心中免不了惊疑,仔细打量着莫言,等确定这人是个百分百的普通人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他也有些懊恼自己太过投入,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jǐng惕和平常心…… 莫言笑道:“老人家,我看你在塘边蹲了半天,还以为你是在钓鱼呢。” 杜阙干笑道:“我只是随便看看……这里可不是钓鱼的好地方,一潭死水,即使有鱼肯定也不好吃,腥味重。” 莫言视线落在地上的那滩污血上,故作惊讶道:“哟,这里哪来的这么多血?” 说着,他佯装好奇的蹲下,伸手往血污上抹去…… “别动!” 杜阙见状,下意识的开口制止。 莫言抬头道:“怎么了,老人家?” 杜阙皱着眉头道:“这是人血,晦气,你最好不要碰。” 听了这话,莫言心中倒是有些惊讶…… 第一次见到杜阙时,这老头正和宋清远在一起。有道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莫言下意识的就认为,这老头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杜阙刚才的劝阻,却让莫言对他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观。 地上的这些血污不仅含有yīn寒之气,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怨念,对普通人来说,如果不小心接触了,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事。重则一场大病,花去无数的医药费。轻则连发噩梦,没有十天半月绝对恢复不过来。 “老人家,这是人血啊?难道这里死过人?”莫言故作惊奇的问道。 杜阙懒得和这年轻人多说,敷衍道:“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 说着,他转身yù走。 但想了想,却又转回身,拾起塘埂上的一片碎瓦,仔细的将地上的血污铲起,然后洒进了池塘。 “死人血很晦气的,年轻人,以后碰到这些脏东西,千万不要随便伸手……” 杜阙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扔掉瓦片,转身朝村子走去。 看着杜阙离去的身影,莫言不禁笑了笑。 “看起来,这老头的心地还算不错,至少比我有人情味。真是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和宋清远那种人混在一起呢?” 对此,莫言始终有些想不明白。 杜阙进了村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村里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白水村就在葫芦山脚下,每年有很多的游客会经过这里,所谓靠山吃山,村子里不仅有农家乐,也有供游客小憩或暂住的小旅馆。 莫言见杜阙在白水村住下,心中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留在白水村过夜? 就在莫言沉吟时,一群带着地质勘测设备的人从山中走出,往小旅馆的方向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7】怨念 - 一品风流 - 图穷 看见这群人,莫言不由皱了皱眉。 葫芦山不仅是风景区,同时也是国家森林公园的一部分,一般来讲,是不允许进行地质勘探的。此外,这些人的气息略有些不正常,身上有淡淡的yīn气袅绕,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多少会对身体造成一些影响。 这种yīn气缠身的情况,考古现场出现的最多,或是地底墓穴,或是某个洞穴遗址,地底淤积的yīn气受外来阳气激发,往往会侵入人体。 莫言稍一沉吟,便快步追上这群人,叫住走在最后的一个老者,道:“老先生,您是搞地质勘测的?” 老者一怔,道:“你是?” 莫言笑了笑,道:“我是这里的游客,就住在这村子里的小旅馆。老先生,咱这葫芦山不是国家级的森林公园么?怎么也搞起了地质勘测,难道……这里发现了什么矿产?” 老者笑道:“你觉得我像是搞地质勘测的么?” 莫言道:“您不是?” 老者笑道:“当然不是,我是历史学教授,跟地质可不沾边……” 莫言笑道:“我看你们带着勘测设备,还以为是搞地质勘测的呢。” 老者道:“你要说搞地质勘测也不算错,不过我们不是探矿,而是做地形对比……” 这老人颇为健谈,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最近有人投入资金搞了个古文化拯救和探寻的基金会……葫芦山是个好地方。古名叫做云萝,包括儒家、释家、道家。都在这里留下了很丰厚的文化遗产。可惜,因为战火和其他一些因素。很多东西都渐渐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就拿七百三十年前的那次地震来说,至少损毁了二十多处古建筑,这其中就包括宛陵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渔阳道观和一片诗文碑林……我们的工作就是发掘和保护这类的遗址,甚至是重建。如果能在那些遗址上重现当年的古文化风韵,将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莫言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好事情……老先生,这个投资很大吧?” 老者笑呵呵道:“具体投资了多少我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基金会的老板不缺钱!” 莫言问道:“是哪个老板啊?这年头热衷于古文化拯救和探寻的企业家可不多见了。” 老者笑道:“你要是本省人。我一说老板的名字你肯定知道,他就是盛唐集团的老板张长青。” 莫言不由一怔,脱口道:“是他?” 老者笑道:“没错,就是他,A省鼎鼎大名的青年企业家。” 鼎鼎大名,年轻,企业家……用这些词汇来形容张长青,莫言并不反对,但是他绝不认为张长青会热衷于古文化的探寻和拯救。要说此人喜欢古文化,倒是有些几分可能。但是投入巨资,做这种几乎没有收益的文化工程,以他的xìng格,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莫言记得很清楚,张长青旗下的金田房产开发莫愁湖小区的时候,就曾拆毁一座牌坊和一栋明清时代的古宅,这样一个眼中只有商机和利益的人,会投入巨资拯救和探寻A省的古文化? “古文化探寻么?有意思……不知道云萝道宫里的丹书算不算是古文化?” 莫言和老者道别后,站在那里不由微微一笑。 倘若他没猜错的话。这个所谓古文化探寻和拯救基金会,百分百跟隐在张长青身后的戚远山有关。 据马天行所说,这世上知道丹书和云萝道宫的人很少,知道云萝道宫具体方位的人就更少了。很显然,戚远山就属于知道云萝道宫,但却不知道具体方位的那种人。 “想以这种方式来找到云萝道宫的具体方位么?还真是有愚公jīng神……” 莫言不禁一笑,暗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张长青建立这个基金会的?这个方法虽然笨了点,但也算是脚踏实地,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还真有可能被他找到具体的方位。” 对此,莫言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一个杜阙,一个戚远山,无论谁找到了云萝道宫的具体方位,都等于是为他做了嫁衣裳。有鉴于此,莫言觉得有必要去见见戚远山,然后在他身上留下神魂印记,以为坐标。这样一来,无论是谁先发现了云萝道宫,他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希望你们都能心想事成……” 莫言笑了笑,转身迈步,准备去蒋大勇的家里看看。 刚走出几步,他忽然收到大李发来的短信,让他去村委会。 几分钟后,他来到村委会…… “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刚走进村委会的办公室,大李就问道。 莫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发现,你们呢?” 大李朝窗口方向努了努嘴,道:“喏,这是唯一收获。” 莫言扭头看去,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被铐在办公室的窗户上。 这人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颇为老实,不像是作jiān犯科的老油子。 他蹲在窗户下,一只手被铐在窗户的防盗网上,满脸的委屈…… 看见这人,莫言不禁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舒展眉头,问大李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李笑道:“本来没事,是这家伙自己找事……” 半个小时前,他和岳悦去蒋大勇的家里,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进了院门后,却发现一个年轻人正和那些领着和尚和道士,打算做法事驱邪的人吵成一团。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叫蒋长水,是蒋大勇的本家侄子。蒋大勇是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唯一的直系亲属就是这个本家侄子蒋长水。蒋大勇一死。按照法律,蒋长水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蒋大勇前天暴毙。蒋长水昨天就赶了过来,晚上就住在了蒋大勇的家中。 村子里的人认为,蒋大勇之死,是因为他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为了杜绝后患,便凑钱请来了和尚和道士。打算在蒋大勇的院子里做一场驱邪法事。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对蒋长水来说,未必会有好处。但也绝不会有什么坏处。 按照村里的人的说法,有邪驱邪,没邪至少也能落个心理上的安慰,而且又不用你花一分钱,何乐而不为? 然而,蒋长水这小伙子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却是死活不同意。 “我们去的时候,双方都快打起来了,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劝开……”大李点了支烟,道:“本以为这事就算结束了。谁知道这家伙还真是不省事。不仅不让村民做法事,而且还不允许我们进蒋大勇的家。说什么他是那座院子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不经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入蒋大勇的家。jǐng察也不例外,除非拿出搜查证!” 莫言笑道:“你没跟他解释解释,他的理解有偏差?” “怎么没解释!”大李道:“我跟说,在各项手续没办完之前,他还算不得真正的财产所有人。另外,到目前为止。蒋大勇的死还不能排除被谋杀的可能。所以,我们有权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可你猜怎么着……这家伙也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脑袋进了水。不听解释也就算了,居然拿起大笤帚,要把我们往外赶。几番jǐng告后,他仍然执迷不悟,我只好以袭jǐng和妨碍公务的名义把他给铐了起来。” 莫言笑了笑,转过话题,问道:“蒋大勇的家里你们都看过了?” 大李道:“大致看了一遍,没什么值得追的线索……” 莫言又问:“岳悦呢?” 大李笑道:“还在蒋大勇的家里,她不死心,非要再搜索一遍。第一次正式出外勤,都想一口吃个胖子,想当年我也是这样……” 莫言不禁摇头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蒋长水,对大李道:“把他放了吧。” 大李一怔,道:“放了?” 莫言点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教训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他口中淡淡说着,却是背对着蒋长水,冲大李使了个眼sè。 看见莫言抛过来的眼sè,大李心中立刻会意,佯装犹豫了一会儿,道:“行,看你的面子,放了他。” 说着,他走过去将蒋长水的手铐打开,道:“小子,你可以滚蛋了。记住,下次再敢袭jǐng,老子让你去监狱捡肥皂!” 蒋长水忙不迭的点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等蒋长水离开后,莫言道:“大李,打电话让岳悦回来吧。” 大李拿出手机,问道:“我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把这家伙放回去,难道是怀疑他和蒋大勇的死有关?” 莫言道:“或许有关,或许无关,我也说不准……” 大李给岳悦发了个短信,抬起头道:“有关也好,无关也好,先说来听听嘛。” 莫言却道:“大李,如果相信我的话,等岳悦回来后,你们就离开这里吧。” 大李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道:“我的意思是,这件案子与凶杀无关,你们不必再跟下去。”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蒋大勇的死,同样是由某种负能量引起的。当然,它和引发民俗村疫情的那种负能量还是有区别的,总的来说,它并不具备传染和寄宿特征。不过世事无绝对,在没有搞清楚这种负能量的源头之前,你们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 听完莫言的解释,大李立刻就知道,这事自己绝对参合不起。 他摇头苦笑道:“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以前破案靠头脑,到了我们这一代,主要靠科学。现在倒好,连科学都不管用了,得靠神功。” 莫言笑道:“电影里不都说了嘛,你有科学,我有神功!” 大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得,等岳悦回来,我们立刻打道回府。” 至于自己走后,莫言到底会做些什么,大李并没有问。 莫言的神奇,他亲眼见过,莫言的神秘,他也是深有体会。同时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寻根问底,知道的多了,同样会是一种负担。 ……………………………… 莫言让大李和岳悦离开这里,主要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蒋大勇留在池塘边的那滩血污含有强烈的yīn邪之气和一丝怨念,莫言不想大李和岳悦也受到这样的伤害。虽说这种几率并不高,但正如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世事无绝对。既然已经确定蒋大勇的死和谋杀无关,自然是远远的离开为好,完全没必要待在这隐患之地。 此外,刚才看到蒋长水的第一眼,莫言就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附有一丝莫名的怨念。 所谓怨念,其实和他的神魂印记有类似之处。只不过一者中正平和,很难被发现,一者yīn邪诡秘,只要修出灵觉,就能感应得到。 而这也正是莫言让大李将蒋长水放走的原因。 所谓顺藤摸瓜,想要知道这怨念的源头,就必须先放走蒋长水,然后才有可能搞清楚真相。 送走大李和岳悦以及那位老jǐng察后,莫言找到村长,向他借了一间村委会的空房住了下来。 ……………………………… 杜阙住进小旅馆后,没有呆多久就走出房间,慢悠悠朝蒋大勇的院子走去。 看过蒋大勇留在池塘边的那一滩污血后,最困扰他的不是血中的yīn邪之气,而是那一丝残存的怨念…… 对他来说,即使没有宋清远这个肉盾,他同样能对付云萝道宫地底的yīn煞cháo汐,只不过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罢了。但是,如果那丝怨念的源头真的和某个传说有关,杜阙扪心自问,别说是拿到丹书了,恐怕自己还没有进入云萝道宫的大门,就会落个暴毙的下场。 最重要的是,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暴毙身亡其实并不算最惨的结局! “但愿是我多虑了,但不管怎样,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杜阙背着手,慢悠悠朝蒋大勇的院子走去。 当他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蒋长水恰好从院子里走出来…… 杜阙并不知道这座院子有了个新主人,看到蒋长水后,不由微微一怔。 蒋长水看了他一眼,将院门锁好,甚至还在门把上加装了一把链子锁,然后朝村子里的小超市走去。 杜阙看着他的背影,脸sèyīn沉似水。 在蒋长水的身上,他同样感应到了一丝怨念,而且与蒋大勇血污中的那丝怨念同出一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8】那个传说 - 一品风流 - 图穷 月华如水,流淌在静谧的山村之中。◎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莫言在村委会借了一间办公室,一直就没出门,连晚饭都没吃。到了他这个境界,虽然还不能完全的辟谷,但几夜不眠,几天不食,还是没有问题的。 夜sè降临后,他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静静的修行着。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走出门,纵身跳到屋顶,看向那茫茫无际的葫芦山…… 白天他就发现,整座葫芦山都氤氲着一层淡淡的yīn气。不过由于rì光强烈,这些yīn气被死死的压制在树冠之下。 天地有yīn阳,凡是久无rì照的地方,都容易出现yīn气,这本没什么可奇怪的。比如窨井、洞穴、墓穴之类的地方,经常会有yīn气淤积。普通人若是久处其中,身体上就会出现种种不适症状,更严重一点的,甚至会因此而暴毙。 莫言就住在葫芦山脚下,夜晚的时候,偶尔也会以心眼观气。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在心眼的视界中看到,夜sè中的葫芦山,其yīn气要比其他的地方浓郁许多。但还是那句话,天地有yīn阳,像葫芦山这样几乎从未被砍伐过的森林公园,yīn气浓郁一点是很正常的。如果yīn气稀疏又或是干脆没有yīn气,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因为这就意味着世间的yīn阳已经失调,天地将会出现剧变。 总而言之,yīn阳平衡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但是,今天白天的葫芦山。在rì光直shè的情况下,还能出现如此大面积的yīn气,这就显得极不正常。 莫言站在屋顶,开启心眼,看向夜sè中的葫芦山…… 比起白天,葫芦山中的yīn气更加浓郁,没有了rì光的压制。自地底泛起的yīn气已是升腾到树冠之上,氤氲翻滚着,将整座葫芦山都包裹在内! 这种程度的yīn气。若是血气稍弱一点的人,在树林中待上两三个小时,回头必然会大病一场。即便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如果时间待的过长,也免不了感冒发烧的下场。更严重一点,甚至会引发一些慢xìng疾病,比如风湿、寒胃等等…… “如此大面积的yīn气,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莫言微微皱眉,随即想起什么,立刻转身向宛陵市区的方向看去。 夜sè下的宛陵市却显得很正常,虽然也有yīn气弥漫,但却在正常的范畴之内…… 一般来讲,yīn气大范围的弥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地形变迁,导致地底淤积的yīn气从裂变的地缝中喷薄而出。 换句话来说,这种大面积的yīn气弥漫,其实就是地震之前的征兆。 但眼前的这种情况却显然不是,葫芦山和宛陵市区根本就是同一地域。如果真的要发生地震,宛陵市上空的yīn气不可能如此稀薄。 “看来还是葫芦山自身的问题……”莫言稍稍安心,他再如何冷漠,却也不想看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化为一片废墟。 “会不会和云萝道宫有关?据马天行所说,这座道宫数千年前就已沉入地底,难道……这是道宫显世之前的征兆?” 关于云萝道宫的信息。莫言知道的并不多,是以他只能略加推测,却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看完葫芦山的气象之后,他将注意力放到了杜阙的身上……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傍晚时分,杜阙住进小旅馆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门。 不过莫言相信,这个老头既然选择了留在了白水村,必然有他的意图。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我只管盯紧他就好……”莫言在屋顶盘膝坐下,一边行功,一边注意着杜阙的行踪。 大约半个小时,杜阙悄然离开了小旅馆,往蒋大勇的院子走去。 莫言微微一笑,立刻从屋顶跳下,缀了上去…… 夜sè中,蒋大勇的院子一片漆黑。 但这时如果有人翻过院墙,就会发现,院落左边卧室的窗口中,有一丝灯光流淌了出来…… 卧室中,蒋长水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将紧靠墙壁的卧床移开,拿着一柄小铲在墙角正卖力的挖着。 从墙角处涂抹的还没有彻底干透的水泥浆便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原本就已被人掏空。 不多时,蒋长水就将墙角上的水泥凿开,然后将其中的砖块一一抽出。 下一刻,他幸福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将手伸进了墙洞…… 在墙洞里掏了一会,蒋长水取出几块不起眼的黑sè石头,视若珍宝般的捧在掌心,颤着声音道:“金子,金子,多漂亮的金子啊……大勇叔,你死的可真是时候,现在,你的房子、金子都是我的了!” “不对,不对,不仅是这些……还有那座金洞,现在都是我的了!” “大勇叔啊,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死的好啊,大勇叔,你死的真是太好,太及时了。不瞒你说,哪怕你现在没死,等几天我也要弄死你啊!金洞明明是我们俩发现的,你却非要把金子都藏在你这里,说什么攒着将来给我娶媳妇!我呸,那是一个金洞啊,随随便便挖几块金子换成钱,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还用得着攒么?大勇叔,你分明就是想独吞啊,你这个黑心肠的死鬼!” 蒋长水捧着几块黑sè的石头,口中喃喃自语着,脸上的笑容诡异到了极点! 此时,即便是一个三岁小儿在这里,也能认出他手里捧着的根本就是几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又哪里是什么金子! ……窗口之外,杜阙仿佛一只狸猫般伏在窗台上,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屋内已经陷入神经质状态的蒋长水。脸sè相当的难看。 白天的时候,他发现蒋长水的身上附有怨念,心中便怀疑这个年轻人和蒋大勇一样,被某种yīn邪之物给附了身。 而现在看来,蒋长水不仅被怨念附了身,甚至连意识都已被这种怨念侵蚀。 如果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最多两天的时间,这个年轻人就会步蒋大勇的后尘,死的惨不堪言! 一般来说。身为道门后裔,与yīn邪之物是天然对立的。换做平常,杜阙多半会出手替蒋长水驱除身上yīn邪。这与善恶无关。而仅仅只是一种理念上的必然xìng。就像屋子脏了,人们就会拿起笤帚,将其清理干净。对道门后裔来说,这种yīn邪之气就是一种秽物,若是置之不理,本就灵气枯竭的天地,将会变得更加污浊不堪,这是他们所无法忍受的。 但是此刻,他却没有半点出手的念头。 对杜阙来说,蒋长水是死是活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怨念和yīn邪之气的源头在哪里?因为这关系到他能否进入云萝道宫,能否拿到梦寐以求的丹书! 卧室内,蒋长水捧着‘金子’傻笑了足有十来分钟,随即却悚然而惊,喃喃自语道:“不行。那座金洞离村子太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我得早点将金子全部挖出来才行……对,现在就去,等把金子全部挖出后,我就把这里卖掉。然后远走高飞,去大城市享福!嘿嘿,大勇叔,你真是太好了,死的多及时啊!” 他嘿嘿傻笑着,然后将‘金子’塞进墙洞,又用砖块将其堵死。 ……二十分钟后,蒋长水拎着一个装着铲子和其他工具的大号皮革提包,鬼鬼祟祟离开了白水村。 杜阙随即跟了上去,以他的修为,哪怕是贴在蒋长水的脖子后面,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更何况此时的蒋长水心智已被侵蚀,jǐng觉xìng和神智都已降到了最低点……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杜阙紧随蒋长水往葫芦山行去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身后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同样有人紧紧地缀着。 发生在卧室中的那一幕,莫言同样‘看’在眼中。 对此,他也是颇为好奇。 可以说,即便没有杜阙这个因素,他也会选择跟在蒋长水身后,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夜sè中,三个人一前一中一后,往葫芦山的深处行去。 蒋长水只是个普通人,在深山密林中穿行,而且又是黑夜,其艰难可想而知。 但他此时已是被迷了心窍,打着电筒,一个劲的往前走,任由树枝和灌木将衣服划破,甚至是划出道道血口,却丝毫不知疼痛和疲倦。 大约一个小时后,蒋长水离开山道,顺着斜坡往一处山谷走去。 这里根本没有路径,他连滚带爬下了斜坡,却不慎崴了脚,但他毫无放弃的意思,一瘸一拐的走进那条山谷。 山谷之中到处都是碎石,偶尔还能看见一些不知什么年代的碎砖烂瓦,由此可见,这里很有可能是一处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遗址…… 不过正如白天和莫言聊天的那位历史学教授所言,葫芦山本就不是什么无名之地,在千年之前,这里的人文风景可谓盛极一时。若不是七百多年前的那场大地震,这里必然是一处古文化胜地。 蒋长水不知疲倦的向前走着,穿越了大半个山谷后,终于停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前面一个被杂草和藤蔓掩盖的洞口,脸上发出诡异的傻笑! 实际上,这里距离白水村已经有相当长的路程,而且隐蔽xìng也很高,被发现的可能xìng并不大。不过蒋长水的心智已被侵蚀,脑子里装的都是子虚乌有的‘金子’,务必要将这里的金子全部挖回去才肯干休…… 喘了几口气后,他伸手拨开洞口前的杂草和藤蔓,弯腰走了进去。 杜阙眼看着蒋长水走进洞中,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他紧随蒋长水而来,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测,但是当答案似乎伸手可及时,一个新的问题便摆在了他的眼前。 如果这所谓的答案与自己的猜测不符,自然最好。 可如果答案恰恰就是自己所担心的那件事,这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杜阙迟疑片刻后,终是下定决心,喃喃道:“这里距离云萝道宫足有二三十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牵连……” 说着,他一咬牙,拨开杂草和藤蔓,弯腰钻进了洞口。 一分钟后,莫言缓缓走开。 杜阙刚才的那声自语,他全都听在了耳中…… “云萝道宫距离这里还有二三十里路么?呵呵,老头,你不仅是为了丹书而来,而且还知晓道宫的具体方位,不枉我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隐藏着山谷中的这个洞穴是天然生成,洞口略小,但内部却显得很宽敞,足以让三四个人并肩而行。 蒋长水打着电筒,迫不及待的往洞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温度就越低,不多时,蒋长水呼出的气便凝结成团团的白sè雾气。 但他却犹不自知,根本就不觉得冷,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着。 杜阙跟着他的身后,越往里走,脸sè就越难看。 对他来说,气温骤降根本算不了什么,真正让他忧心的是,越往洞穴深处走,那氤氲的yīn气也就愈发的浓郁。比起洞穴外的yīn气,这里的浓度至少要高出十多倍,而且随着脚步的深入,浓度还在不断的攀升着…… 更要命的是,这里的yīn气并不纯净,而是参杂着丝丝邪秽。 这时,他已不敢跟的太紧,而是有意的放缓了脚步。 直到前面传来阵阵凿击石壁的声音,以及蒋长水发出的傻呵呵的笑声,他才缓缓了走了过去…… 蒋长水停留的地方已是洞穴的尽头。 他趴在地上,拿着凿子和锤头,死命的在石壁上凿击着。 在凿子的敲击下,一块块黑sè的石头滚落在地…… 杜阙看着蒋长水,不禁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微有怜悯。 这种强烈的yīn邪之气,连他都要全力运功才能确保自己不被侵蚀,蒋长水这个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即便杜阙出手相救,蒋长水也活不过一年的时间。 “除了yīn邪之气,这里似乎也没什么蹊跷的地方……” 杜阙打量着洞穴,心中稍安。 但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忽然怔住。 随着蒋长水的凿击,石壁上忽然露出一个碗口大的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虽然不大,但却yīn风凛冽,而在yīn风之中,更有尖利骇人的‘哭号声’传来…… 这种声音人耳朵无法听见,一会儿似夜枭哭号,一会儿似小儿夜啼,中中落在杜阙的意识深处! “坏了,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杜阙脸sè剧变,运转全身气息护住头部,然后调转身,向洞口方向飞奔!RQ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249】洞中异变 - 一品风流 - 图穷 石洞中,除了蒋长水带来的那只手电,就再没有其他的光源。◎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杜阙修为虽然深厚,却也没有到视夜如昼的地步,好在石洞还算宽阔,地面也没有什么障碍,再加上他的灵觉素来敏锐,能隐约感觉到前方有没有阻碍,踉踉跄跄间向前奔跑,速度倒也不算太慢。 不过,就在他奔出七八米的时候,无数磷光从那碗口大的石洞中逸出,漂浮在空中,将整个洞穴照成绿幽幽一片…… 杜阙见身后绿光乍现,心中愈发惊恐,趁着有光源照shè前方道路,脚下猛然加力,想要尽快的逃离这里。 在他身后,一阵狂暴的yīn风从碗口大的石洞袭来,然后凝成一团,猛地冲进蒋长水的体内。 被这yīn风一激,蒋长水顿时伏倒在地,身形仿佛筛子般乱颤。 大约两三秒后,他忽然停止了颤动,口中吐出一道污秽的黑气。 这道黑气喷在石壁上,立刻将坚硬的石壁侵蚀的坑坑洼洼,就仿佛被硫酸泼过一般。 深吸了口气后,蒋长水扭过头,看着杜阙逃离的方向,眼中露出诡异的红光! 下一刻,他忽然伏倒在地,手脚并用,盯着杜阙的背影,仿佛一只狸猫般猛地蹿了出去…… 绿sè的幽光中,他的速度极快,拉出一道残影后,几个纵跃就已来到杜阙的身后。 杜阙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的脚步声,但鼻中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并且灵识也在不断的提醒着他。身后有某种恐怖的东西正在追着自己。 杜阙不仅是道门后裔,更是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江湖,闻到身后淡淡的腥臭味后,他心中便知道,这样一味的被动逃下去绝不是办法。 于是他一咬牙,脚下略略放缓,然后半转身。运足内息,一指弹向身后。 他这一指凌空疾shè,在正常的情况下。威力绝不小于手枪子弹。 除了希望能以这种方式阻挡对方的脚步之外,同时,这也是一种试探。他想知道。身后的邪物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东西! 严格的说,杜阙此时心中的惊恐,更多的是来自那个古老的传说,如果没有这个传说,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惶恐,更不会转身就逃。 “嗤……” 蕴含着强劲内息的指风刺破空气,结结实实落在蒋长水的身上。 蒋长水猝不及防,肩头顿时血花激shè,疼的他惨叫一声,像个滚地葫芦般一头撞在石壁上…… 杜阙半转身向前奔逃。眼角捕捉到这一幕后,心中略略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谨慎了。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此时的蒋长水已经不再是蒋长水,无论是鬼附身也好。还是被某种邪物完全夺舍,现在的蒋长水仅仅只是个傀儡! 在杜阙看来,追赶自己的只要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东西,自保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蒋长水只是个普通人,身体孱弱,气血匮乏。哪怕附在他身上的邪物再怎么强大,也是无木之本、无水之源。 蒋长水此刻被他一指洞穿了肩膀,就是个很好的例证。 “傀儡毕竟只是傀儡,只要击断你的手脚,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这里太过狭小,没必要和他纠缠,还是等出了洞再说……” 杜阙一击得手,心中稍安,脚下速度不减,继续向洞口方向逃去,但却显得从容起来。 但是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蒋长水的肩膀被击穿后,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又一头撞在了石壁上,可谓伤上加伤。 他的痛觉并没有失去,伏在地上疼的连连惨叫,头上和肩膀上的鲜血更是不要钱似的汩汩流出,将半个身子都染通红。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却发生异变! 首先,他身上原本殷红的鲜血渐渐发黑,散发出阵阵腥臭。同时肩膀上的伤口中更是泛出无数黑sè的肉芽,相互纠结裹缠,转瞬间就将伤口封住。头上的伤口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在发生着某种更加诡异的变化,指甲忽然全部掉落,指骨从开始腐烂肌肉中穿出,变得微微弯曲,并且极度锋锐……这个石洞并不是直线向前,转过一个弯后,杜阙已是将蒋长水完全甩在身后。 眼看洞口就在前方,他的脚步便更加从容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股夹杂着腥臭的恶风破空袭来! 杜阙心中大惊……刚才转弯时,他曾回头看了一眼,蒋长水滚伏在地距离自己至少有十几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了上来? 他不敢怠慢,半转身故技重施,再次屈指一弹。 “噗!” 强劲的指风再次击中蒋长水,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效果,指风落在蒋长水身上,如中败革,仅仅是将他的外衣击的粉碎! 一击未果,看着满天如蝴蝶般飞舞的布片,杜阙心中的惊骇已是无法形容! 他这一指的威力绝不亚于手枪子弹,在近距离施展的时候,威力甚至犹有过之。 “这到底是什么邪物?不过短短的十几秒,居然能将附身的傀儡强化到这种程度!宋清远以尸煞炼体都不敢硬接我这一击,这个怪物却是浑不在意,难道……这邪物真的就是那东西?” 一念及此,杜阙刚才好不容易敛聚起的一点心气顿时崩散,再没有半点对抗的心思,心中只想着如何逃离这里。 此时他距离洞口只有十多米,已能看到洞口外如水的月光。 只要脱离这个狭窄的洞穴。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身手,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谓自保,其实也就是一个字‘逃’,洞外地势开阔,而且有树木、石块、沟壑作掩护,可以极大的阻碍对方的追赶。 他心中做如是想,脚下更是不敢怠慢。几乎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双脚,拼命的向外逃。 在杜阙身后,蒋长水紧追不舍。而且在速度上还要更胜一筹。距离洞口大约两三米的时候,他追至杜阙身后,抡起乌黑黑的爪子。恶狠狠的抓向杜阙背心! 杜阙的速度虽然略逊一筹,但灵觉却是极为敏锐。 蒋长水一爪袭来,早被他感应到…… 刚才回转身时,他就已经发现蒋长水身上发生的异变。猩红的眼睛,黑sè的肉芽,尤其是那双乌黑锋利的爪子,更是透着说不出的yīn森诡异。 杜阙再怎么自负,此时也不敢以血肉之躯去承受这双黑爪的攻击! 无奈之下,他飞速的转身,凌空一脚踢向蒋长水的右手。 更严格点说。这一脚既不是踢,也不是踹,而是‘点’! 杜阙一脚凌空而出,脚尖轻轻点向蒋长水的掌心,其目的是为了在延阻对方攻势的同时。顺势借助对方的速度和力道,将自己‘送出’洞外! 一脚点出后,他立刻将体内淤积的浊气吐出,使自己的身躯尽量变得轻盈,然后等待着蒋长水将‘送’出洞外。然而,愿望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蒋长水见他一脚踢来,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右手腕忽然一翻,竟是将杜阙的足踝抓在手中! 感觉到足踝处传来的巨力,杜阙顿时骇的魂飞魄散,来不及多想,另一只脚下意识连环踢出…… 但是下一刻,蒋长水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他最初的‘愿望’,抡起右手,将他在空中抡了个半圆,随即扔向洞口! 这洞穴本就狭窄,杜阙被蒋长水握住脚腕在空中抡了个半圆后,大好头颅免不了要和石壁做一些亲密接触。 好在他反应极快,不仅将全身内息运转至头部,两只手也及时护住了脑袋。 只听‘砰砰’两声**撞击石壁的闷响后,杜阙像个沙包般被蒋长水扔出了洞口…… 杜阙双臂剧疼,意识也是有些模糊,身在空中已是完全无法控制身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向洞口外的一块巨石。 便在这时,一股柔和的力道凭空涌来,将他全身裹住…… “噗……” 杜阙狼狈不堪的落在地上,好在有了刚才那股力道的护持,他不仅没有撞在巨石上,而且也没有受什么伤,最多也就是形象上狼狈了一些。 “吼吼!” 蒋长水跟着杜阙蹿出石洞,几个大步来到杜阙身前,便是一爪抡下! 杜阙是个老江湖,那股力道刚一出现,他就知道有人相助。 但是面对蒋长水的黑爪,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狼狈的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洞外月华如水,沐浴在静谧的月光中,蒋长水却忽然停止了攻击,仰起头睁着猩红的眼睛,对着月亮发出狼嚎般的长啸。 下一刻,异变再次发生! 受了月光的滋润,蒋长水的身体忽然长出许多细长的黑毛,双肩变宽,后背隆起,体型变得极为魁梧。乍一看去,倒有些西方奇幻小说中狼人变身的意思…… 杜阙见蒋长水忽然变身,就知道这是自己逃离的最佳时机。 他不敢怠慢,口中仓皇道:“刚才的那位朋友,这是邪物附身,没有踏破天关,我们绝不是它的对手,还是赶紧走吧!” 说话的同时,他翻身而起,向着山谷外疾奔而去。 只不过刚跑出几步,就听有人仿佛贴着他的耳朵,问道:“什么是天关?” 杜阙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看去,却连根人毛都没看见。 同时他心中亦有些奇怪,只觉得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RQ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250】魔物显化 - 一品风流 - 图穷 所谓天关,其实就是从入室境至苦海境的那道门槛。◎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马天行将这道门槛叫做破槛,杜阙称之为破天关,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不过严格的说,天关这种叫法要更为贴切一些,由入室至苦海,便是去伪存真的过程,亦是从凡俗到真修士的过程。苦海一开,不仅寿命大幅度延长,同时也将获得超凡脱俗的力量。就生物层次来说,不能说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但在生命形态上,却是有着显著的超越。 因此,将这道门槛称为天关,显然要更加的贴切。 一破天关,便再也不是凡俗,从思维方式以及自身的需求,都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就拿莫言来说,苦海没有开辟前,他对长生和‘道’的追求并不是绝对的强烈,其初衷也仅仅只是为了保命。但自苦海开辟后,品尝到了那种超脱俗世、不受桎梏的滋味后,他才愈发坚定求道之心。同时,属于普通人的种种yù念也大幅度消弱,除了与‘道’相关的事物,余者皆不放在眼里。可以说在旦夕之间,便进入了视钱财为粪土、视名利为浮云的境界。 这种境界与善恶、道德无关,而是生命形式进化后的必然结果。 就好像原始人类学会燧木取火后,自然而然就会抛弃茹毛饮血的生活方式。 山谷中,莫言将声音凝成一条直线送入杜阙的耳中…… 关于什么是天关。其实他早已猜出其中的含义,刚才的一问。其实只是和杜阙打个招呼。 而杜阙这时候忙着逃命,根本就没心思和他说话。 “朋友。有什么话等离开这里再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杜阙隐约觉得刚才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急切间他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多想,随口应了一句后,依然是拼了命的向前奔逃。 莫言其实就站在山谷的石壁上。看着仓皇而逃的杜阙,他忍不住一笑,继续将声音凝成一线,道:“老头。你跑不过这怪物的,不信你回头瞧瞧,它距离你越来越近了……” 杜阙听了这话,郁闷的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跑都跑不及,你还让我回头去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这邪物追的不是你对吧?” 杜阙心中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一个劲的闷头逃窜。 说来也是奇怪,蒋长水变异成的‘狼人’其实距离莫言更近,并且它早就发现站在石壁上的莫言。但却一直视而不见,只是认准了杜阙穷追不舍。 “老头,它距离你只有一米了……” “不好,它的爪子快要贴着你的背了!” “老头,加油……快往左边跳!” 莫言在石壁上轻松纵跃,如履平地,一直尾随在蒋长水和杜阙的身后。 得到他一连串的提醒,杜阙有惊无险的避开蒋长水的几次黑爪。不过很显然,这老头的心情并不好。除了担心自己的老命之外,心中的郁闷也已是膨胀到了极点。 他忍不住吼道:“真是见鬼,它为什么只认准了我追?” 莫言呵呵笑道:“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它又不傻,不追你追谁?” 他这话绝非风凉风,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他早已看出,蒋长水变异后的邪物,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智慧,不过对危险却有着强烈的直觉。看到莫言的第一眼,它就感觉到某种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威压,所以压根就不敢靠近莫言。但有意思的是,它的直觉虽然强烈,但智商却是低的可怜,硬核桃不敢咬,却追着软柿子拼命的捏。如果它的智慧再稍稍高一些,就会知道,此时最应该逃命的其实是自己才对! 然而低下的智慧,以及受本能驱使,使得它对杜阙旺盛的血气有着极度的渴望,于是便‘无视’了莫言的存在。 “柿子要挑软的捏?”杜阙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堂堂入室境的修士,什么时候成了软柿子?” 杜阙和宋清远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一直隐瞒了自己的修为。宋清远一直以为,这老头和他一样都是登堂境,只不过修为要更加jīng深一些。 但实际上,杜阙十年前就已跨入了入室境,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踏破天关,迈入苦海境。 但是这一步何其难也! 若不难,他又怎会在这茫茫山谷中仓皇逃命呢? 郁闷归郁闷,其实杜阙这会儿也看出来了,相比这个在耳边说风凉话的家伙,自己还真就是个软柿子。刚才他因为逃命心切,来不及多想,但得到莫言的提醒后,这会儿稍稍从容一点,一些事情便浮上了心头。 比如说刚才那股凭空而生、救了他一命的力道,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具备的能力。 实际上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他这个已经迈入入室境的修士,也无法凭空卷起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外,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的声音,也凸显出说话之人的实力。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为一。 能将声音凝成一线,似远似近,却又清晰无比,仿佛将声音烙在人的心底,此为二。 杜阙心中清楚,有此两点,再加上那股凭空而现的力道,就足以证明这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我已经是入室境的修士,他的实力却远在我之上,这岂不是说……” 一念及此,杜阙心中又惊又喜! 他惊的自然是这人的修为极有可能已经突破了天关,在这末法时代,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他喜的是,如果这人真的踏破了天关,自己的这条老命就算是保了下来! “朋友,大家同为道门后裔,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把老骨头被这邪物追的吐血?” 杜阙一边逃,一边出言试探。 莫言笑道:“救你没问题,但你想好用什么来报答我了么?” 杜阙此时只求活命,躲开蒋长水的一次攻击后,喘着粗气道:“只要你肯救我一命,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交给你了!” 他这话看似说的豪爽之极,实际上也是藏有小心思的。 杜阙想得很明白…… 首先,救命之恩肯定是要报的。其次,如果救自己的人真的已经踏破了天关,哪还会在乎所谓的报答?这就像世界首富救了一个小业主,他会在乎小业主的报答么?即便他在乎,小业主又拿什么去报答他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小业主唯一能选择的、又或者说最佳的报答方式,就是连人带命一起交给对方。这样一来,不仅凸显出自己是个有恩必报的有良心的人,同时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进入了世界首富的生活圈子! 杜阙的这点小心思,莫言自然能看的明白。 实际上,当初的马天行亦是抱着同样的心思,都是想借着自己这棵大树攀上另一个层次…… “老头,你的这身老骨头还是留着自己慢慢折腾吧,我没兴趣……”莫言道:“要我救你其实不难,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杜阙忙不迭的道:“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的杜阙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脚下踉踉跄跄,眼看就要不行了。 莫言点了点头,不再看戏,召唤出本命魂剑,轻轻一剑就将蒋长水的脑袋枭了下来! 蒋长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脑袋滚落一旁,脖子中顿时冒出汩汩的黑血…… 但是,此刻死的只是他的肉身,附体的邪物却是安然无恙! 随着汩汩流淌的黑血,一道黑sè的烟雾自蒋长水的脖腔中逸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狼首鸟身的邪物…… 这邪物忽然脱离**,漂浮在空中,似是有些茫然。 而这时,杜阙听到身后动静有些不对劲,也忍不住扭头回望。 刚一回头,他乍见蒋长水匍匐在地,已是身首分离,脸上顿时一片惊喜。 但是下一刻,他借着月光,看见漂浮在空中的狼首鸟身的邪物,立刻脸sè煞白,尖声叫道:“魔物,这是魔物,是妖魔念头凝化的魔物!” 魔物? 莫言不禁一怔……说老实话,他虽然有个牛B到突破天际的便宜师父,但彼此毕竟相隔了数千年,得到的传承在细节上免不了会有些缺失。 也因此,他还真不知道邪物与魔物之间的区别。 至于妖魔……在这个末法时代,这世上真的有妖魔的存在么? 莫言这一怔,空中的魔物似是清醒过来,黑sè烟雾凝聚的狼首上,两点猩红渐渐浮现,带着邪恶的目光,看向了杜阙! “嗤……” 魔物忽然凝成一道黑线,如利箭般划破夜空,径直刺向杜阙的眉心…… 自从看到这狼首鸟身的魔物,杜阙的心神便被它摄住,此时脸sè惨白,浑身僵直,竟是不知道躲避! 这是要夺舍么? 莫言已经答应要救下杜阙,此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下屈指一弹,一道真气便后发先至落在了魔物的身上…… 莫言的真气虽然还没有炼化出五行的属xìng,但天然便有yīn阳之基。真气转为纯阳时,亦被称为罡炁,为刚劲之气,其重如山,无物不破,尤擅降鬼除魔。 魔物吃了这一击,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竟有涣散的趋势…… 莫言见真气有效,立刻屈指作势,准备将这魔物彻底消灭。 但就在这时,胸前的佩饰中忽然有清光溢出,抢在他前面将魔物轻轻一卷……RQ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251】杀他的三个理由(拜大年!)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见清光卷出,立刻就停了下来。◎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魔物被清光卷中,和幽魂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瞬间就凭空消失…… 这时,杜阙已经稍稍清醒,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震惊之余,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 莫言跳下石壁,朝杜阙走去。 如水的月光下,杜阙看到莫言的真容,脱口道:“是你?” 他早就觉得莫言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此时看去,这迎面走来的救命恩人,可不就是白天在池塘边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么? 此时的莫言依旧将气息收敛,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是杜阙却再也不会这么认为,他看着莫言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震惊之余,心中忽然就泛起一丝悲哀…… 他原以为,救自己的人再怎么年轻,年纪也应该与自己相仿,否则不可能踏破天关。 须知道途漫漫,每一段路程,每一点进步,都需要经过时间的熬炼,断无一步登天的可能。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分明是打破了这种桎梏! 看着步步走来的莫言,杜阙心中哀叹一声,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才是登堂境的小成吧? 莫言走到杜阙面前,笑道:“可不就是我嘛……” 杜阙脸sè极其复杂的看着莫言,道:“真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你。下午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普通人呢……” 微微一顿。他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抚平,恭恭敬敬朝莫言行礼,道:“在下杜阙,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恩公?” 莫言被这个早已不在rì常生活用语之列的词汇小小的雷了一下,道:“我叫莫言,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恩公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我听着肉麻。” 听了这话,杜阙正是求之不得。想想自己这么一把老骨头,却要跟在这个毛头小伙后面叫恩公,脸上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他轻咳几声,问道:“莫先生,您这是一直跟在我后面?” 莫言也不隐瞒,道:“没错,一直跟着你。从你离开白水村那家小旅馆后,我就一直跟着你。” 杜阙轻叹一声,苦笑道:“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惭愧……” 莫言一撇嘴,毫不客气道:“真要是被你发现了,该惭愧的就是我了。” 微微一顿。道:“我要去刚才的那个石洞看看,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杜阙一怔,道:“你要去刚才的那个石洞?” 莫言道:“有问题么?” 杜阙苦笑道:“据我所知,刚才的魔物极有可能只是某种妖魔分化出来的念头。莫先生,我担心……”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我看你已经很累了,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说着,他转身朝石洞的方向行去。 莫言走的干脆之极。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倒是让杜阙心中忍不住的惊讶,难道他就不担心我趁机溜走? 莫言在杜阙身上留有印记,自然不担心这老头会趁机溜走。而且他也看出,经过刚才的那番折腾,杜阙不仅身体上已是极度疲劳,心气斗志更是萎靡不堪,说是惊弓之鸟都不为过。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带着杜阙一起去那个石洞…… 莫言离开后,杜阙站在月光下,脸上神sè便有些犹豫。 按理说,莫言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就表面来看,彼此间似乎也没什么利益冲突,杜阙根本就没必要溜走。但是,杜阙也不是傻瓜,莫言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现身,其意图不言自明。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是冲着丹书来的……” “可他分明已经踏破了天关,丹书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了吧?” 杜阙双眉紧锁,在心中盘算着莫言的意图。 “不对,不对……偌大一个道宫,有的可不仅仅只是丹书,他图谋的或许是其他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是整座道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着和他合作。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地底魔物已现,那个传说极有可能是真的,想要火中取栗,就必须攀附上他这个已经踏破天关的大树!” 杜阙沉吟良久,终于是有了计较。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蒋长水的尸体上,不禁摇了摇头。 “也是个可怜人,连个囫囵尸体都没落着……” 他叹了口气,不忍心蒋长水的尸体就这么暴露荒野,同时也有些担心这具发生过异变的尸体被野兽啃噬后,会引发其他的意外,于是在山谷的隐蔽处挖了个坑,将蒋长水的尸体草草埋下。 他刚将尸体埋好,莫言便出现在他眼前。 杜阙在土坟上培了最后一捧土,道“莫先生,您回来了?” 莫言点了点头,看着刚垒好的土坟,道:“你把蒋长水葬在这里了?” 杜阙叹了口气,苦笑道:“荒山野岭的,总不能看着他的尸体被野兽给糟蹋了……” 莫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杜阙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莫先生,这一去可有收获?” 莫言摇了摇头道:“现在那里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洞,除了yīn气稍微浓厚一点,并没有其他的异状。” 杜阙皱眉问道:“魔物逸出的那个石窟窿还在么?” 莫言道:“石洞最里面的那一截全部坍塌,哪里还有什么石窟窿?” 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杜阙,又道:“石洞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说起来,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里呢。” 杜阙正sè道:“莫先生说笑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未报,我怎么可能离开?” 莫言笑了笑,道:“如果你知道宋清远是我杀的,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杜阙闻言。好不容易舒缓过来的一张老脸顿时煞白,看着莫言,惊骇道:“宋清远是……是你杀的?” 莫言淡淡道:“很奇怪么?说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像宋清远那样的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他有什么可奇怪的?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一个纯粹的道门正宗,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微微一顿,又道:“宋清远以千年古尸的尸煞炼身,你不会不知道吧?” 杜阙脸sè极其复杂,纠结了半天,终是叹了口气,道:“我找上宋清远,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莫言直言不讳道:“是为了丹书?” 杜阙看着莫言,苦笑道:“你果然知道丹书的存在……没错。我和宋清远混在一起,为的就是拿到丹书。” 说着,他将云萝道宫地下yīn煞cháo汐的事情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杜阙心中清楚,想要攀附上莫言这棵大树,有些事情就必须主动说出来。如此。不仅能博得对方的好感,同时也是为rì后双方的合作埋下伏笔和打下基础。 听了杜阙的描述,莫言这才知道关于云萝道宫的一些具体细节。 “莫先生,无论你是否相信,在我的计划中,宋清远这人其实是活不长的。换句话说。此人我必杀之而后快!” 说完地底cháo汐的事情后,杜阙忽然双眉一扬,如是说道。 莫言不禁一怔,看向杜阙时,却见他神sè极为严肃,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算什么,鸟尽弓藏么?”莫言似笑非笑道:“宋清远虽然是个人渣,但你的这种想法,似乎也有些不厚道吧?” 杜阙却反问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宋清远了解多少?” 莫言道:“谈不上什么了解,前段时间,在宛陵市民俗村发生的疫情你应该知道吧?我就是从那时知道宋清远这个人的……” 杜阙道:“这事我自然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民俗村的疫情忽然间得到缓解,应该是莫先生的功劳吧?” 莫言不置可否,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杜阙叹了口气,道:“我想说的是……和宋清远曾经做过的恶事相比,民俗村的疫情实在算不了什么。莫先生,你可曾知道,为了用尸煞炼体,宋清远在非洲大陆上,曾经整整灭绝了一个部落?” 莫言闻言,不禁一怔,不过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就拿民俗村的疫情来说,如果不是他出手,民俗村方圆数十里的人畜都将死绝,从此化为一片生人勿进的鬼蜮。在强盛的中华大地上尚且如此,非洲大陆上的那个原始部落全部死绝,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起了杀心?”莫言问道。 杜阙冷笑道:“非我族类,便是死的一个不剩又关我什么事?我是修士,可不是国际jǐng察……”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宋清远在国土之外再怎么折腾,都与我无关。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跑到国内来搞风搞雨……对我道门后裔来说,他这么做,至少有三个坏处。其一,这片土地不仅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也是我道门后裔的家园。他四处散播尸煞,等于是在别人家园中到处泼粪。其二,我道门里的后裔,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踏入道途,我们需要从普通人当中找到适合的修道种子,将传承一直延续下去。而宋清远肆无忌惮散播死亡的行径,便等于是断我道门传承。人都死绝了,修道种子自然也就没了指望……” “其三,如宋清远这样的旁门左道,只要肯断绝人xìng,其修行速度,要远远快于道门正途。对于那些心智不坚的道门后裔来说,这是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 “宋清远现在还远未成气候,但可以想象,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他的身边必会吸引无数经不起诱惑、想要一举登天的道门后裔……到那时,这些人必将成为我道门、乃至全天下的魔劫!”RQ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252】夜谈 - 一品风流 - 图穷 杜阙的这一番理由说来,恰在情理之中,使人不得不信。 “总之,宋清远此人我是绝不会留他活在世上的……”杜阙继续说道:“如果他不在国内搞风搞雨,我和他之间最多也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很可惜,他这人已被yù望遮蔽了眼睛,恰好又被我获悉了行踪,身为道门后裔,我又怎会继续留他在世上兴风作浪?” 莫言听到这里,淡淡道:“可是你毕竟没有杀他,别忘了,他最终是死在我手上的!” 杜阙苦笑道:“是,我的确没有杀他。至于原因……正如我刚才和您说的,我是想留着他闯过yīn煞cháo汐,就这一点来说,我是存有私心的。” 莫言【252】夜谈见他坦承藏有私心,点了点头后,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修士从来就不是什么道德完人,不仅不是,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一群人。对此,莫言也是深有体会。比如说他夜闯九佛山下的博物馆,便是为了获取愿力。那一刻,道德也好,法律也罢,都不能束缚他。 道途本就是征途,更是争途,若是不争,又或是不善争,一辈子就只能做个仰望别人的小修士。 对于普通人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修士的yù望属于更高层次的yù望,对金钱名利以及权势的渴求并不大,否则的话,这个世界恐怕早就乱了套。 “莫先生,有一个问题在我心中盘亘已久。不知能否向您请教?” 莫言抬头看了看月s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白水村再说吧。” 杜阙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早就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会,点头道:“我在白水村包了个单间,我们去那里说话吧。” 踏着月sè,两人往白水村的方向回转。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莫言是懒得【252】夜谈开口,而杜阙则是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一些事情…… 他已经决定要攀附上莫言这棵大树,却又担心对方根本看不上自己。一路上忍不住就有些忐忑,琢磨着如何才能说服莫言。 莫言轻松斩杀蒋长水,并用一道奇异的清光收摄了魔物。这些事情杜阙都是看在眼中的。如果说他刚开始还有些怀疑莫言是不是真的踏破了天关,但亲眼目睹这神奇的一幕后,心中便再无疑虑。 “关于那个传说,我到底要不要实话相告呢?” “如果告诉他的话,这其中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他会不会因此而怯步不前?” “如果不告诉他……不行,不行,若是刻意隐瞒,等他发现真相后,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我开刀。以泄心头之怒!” 杜阙心中犹豫,始终拿不定主意。 直到接近白水村的时候,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才一咬牙,决定实话相告。 “算了。他毕竟救过我,还是实话实说吧,到时候该怎么做,由他自己拿主意。再说,那个传说也未必全然是真,我只管说。信不信同样在于他自己……” 两人进了白水村,径直往那家小旅馆走去。 这家小旅馆规模虽然不大,但经营方式还是很人xìng化的,不仅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提供热水,就连厨房都有值守的厨师。 杜阙进了旅馆,第一件事便是叫来厨师,让他替自己准备几个小菜。 折腾了大半夜,这时天已经快要亮了,面对杜阙这个凌晨四五点要酒菜的客人,厨师却是见惯不怪。因为葫芦山的缘故,住进这家小旅馆里的客人不仅有正经的游客,也有一些行走在灰sè边缘地带的人。比如说偷猎者,比如说盗墓贼,甚至还有一些借助葫芦山脉进行跨省运毒的毒贩…… 对于这些人,旅馆的老板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提供合法的身份证件,其他的事向来不多问,也不敢多问。 莫言随杜阙进了房间,杜阙道:“莫先生,您稍待,我去冲个澡。” 他此时不仅已是筋疲力尽,身上也因为冷汗而显得黏糊糊的,这时冲一个热水澡不仅可以除去汗渍污垢,同时也可以有效的恢复疲劳。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杜阙不敢让莫言久候,十分钟后就洗完澡走了出来。 这时,旅馆的厨师也将酒菜送到了房间…… 菜sè很简单,都是些山上的食材,酒是村里人酿的米酒,甘醇可口,带着一股香甜。 杜阙将酒杯斟满,举杯道:“莫先生,这第一杯酒我先干为敬,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莫言也不矫情,举起酒杯道:“同饮吧……” 一杯酒喝完,莫言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问完之后,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杜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前段时间您是否去过岳阳市?” 听了这话,莫言抬头看向杜阙,似笑非笑道:“你是想问,那晚在博物馆后门的人是不是我吧?” 他这话看似反问,实际上也等于是回答了杜阙的问题。 果然是你! 杜阙闻言,脸上不禁苦笑,但心中却是陡然轻松了一大截。 这段时间以来,有两根刺一直嵌在他的心头。 第一根刺,便是那一夜在九佛山宗教文物博物馆后门的遭遇,第二根刺,则是宋清远的死。 前者诡异莫名,后者莫名诡异,都透着一股邪xìng…… 对杜阙来说,如果不是因为丹书的诱惑力太大,他绝对早就远远逃离了A省。 他也曾猜测,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至于目的,很可能是针对宋清远,但也有可能是针对自己。如果是针对宋清远,他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但若是针对自己,则说明自己的这条老命,已经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或生或死,都在他人一念之间……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躲在寺庙战战兢兢、深居不出的原因。 好在,随着莫言的出现以及刚才的那句反问,这两根刺被同时拔除。对杜阙来说,心头久悬的一块巨石悄然间便已落在了实处,再也无需担忧什么。便是用脚后跟去想,他也能看出莫言针对的只是宋清远,而非自己。否则的话,凭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本事,恐怕弹指就能取了自己的xìng命,又何须在这里和自己废话? “果然是莫先生……”杜阙苦笑道:“不瞒您说,自从那晚之后,我就没怎么睡好觉。尤其是宋清远死后,我更是夜夜提心吊胆,生怕步了他的后尘。” 他已决定要攀附、巴结莫言,此时也就腆着老脸,故意将自己说的可怜一些。 莫言没理他这茬,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杜阙摇头道:“没有了……” 他口中做如是说,其实心中不知存了多少关于莫言的疑问,只是不敢问出口罢了。 莫言师承何人,又是如何踏破天关的? 这些疑问对杜阙来说,甚至比丹书更有吸引力。 丹书虽好,但其实效毕竟没有得到验证。更何况丹书仅仅只是一部记载了丹方的丹道典籍,并不是已经炼制好的丹药,即便得到丹书,最后依然免不了寻药、炼药、养药、试药的过程。最重要的是,哪怕成功炼制出延寿丹,也无非是延寿一甲子到一百年。对修士来说,足够的时间仅仅只是踏破天关的必备因素,而不是绝对因素。能否踏破天关,最终还得看自己的悟xìng和机缘。 而莫言的存在却已让这一切显得无关紧要。 在杜阙看来,莫言年纪轻轻就能踏破天关,要么是拥有着更高层次的功法,要么是凭借着某种秘术。如果能得到这些功法或秘术,自己未必不能步其后尘,直破天关!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不仅一厢情愿,甚至是极其危险。 天关一破,便是凡俗与地上神仙的区别,两者的实力差距,更是天壤之别。杜阙深知,如果自己敢在莫言身上打主意,绝对要比探寻云萝道宫危险百倍!所以,他不仅不敢出言试探,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须知修士对他人气机素来敏感,就连杜阙都能凭借自身灵觉感应到别人的善意恶念,更遑论是莫言? 所谓鬼老灵,人老jīng,杜阙不愧是老骨头级的修士。他并不知道莫言专修神魂,对他人的善意恶念的感应,要远比炼气修士更加灵敏。但是杜阙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阅历,不仅成功的压制了心中的贪yù,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既然你没什么可问的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我问你了。” 莫言喝了口酒,道:“你认识戚远山这个人么?” 他没有急着询问那魔物的来历以及云萝道宫的事情,而是想先搞清楚,除了杜阙和自己之外,还有多少人正在打着云萝道宫的主意。 “戚远山?”杜阙道:“这个人的名字我倒是听过,不过并没有打过交道。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南方的一个修士……” 微微一顿,他问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个戚远山是不是也在打云萝道宫的主意?” 莫言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 说着,他将戚远山和张长青的关系,以及那个古文化基金会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杜阙不禁冷笑道:“这人还真是自甘堕落,为了丹书,居然和普通人混到一起。”RQ!!! 【253】道门的苦衷 - 一品风流 - 图穷 听杜阙这么说来,莫言倒是有些奇怪了,戚远山和张长青混在一起是自甘堕落,那么你和宋清远混在一起又算什么呢?相比较起来,恐怕还是你老人家堕落的更深一些吧? 在莫言看来,戚远山和张长青走到一起,无非是想借助张长青的财力和人力得到丹书罢了,虽然谈不上有多堂堂正正,却也无可厚非,更谈不上什么自甘堕落。修途漫漫,为了争了那一线‘升’机,大家各施手段,这有什么可诋毁? 他心中如是想,口中便问道:“无非是一种合作的形式,谈不上自甘堕落吧?” 杜阙道:“莫先生,我道门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道门里的事,【253】道门的苦衷都应该由道门中的人来解决。或成或败,或生或死,只与自身的修为、机缘、人脉相关。最重要的是,无论结局是什么,都不能将普通人牵连进来。” 莫言奇道:“这是为什么?” 杜阙这时也看了出来,莫言虽然修为高绝,但对道门的一些常识却是近乎于无知。这让他忍不住的猜测,难道这个年轻人是从某个与世隔绝的道门密地走出来的? 道门后裔其实只是一个总称,实际上整个道门的支脉繁多,就连杜阙这种老江湖也仅知道十之三四而已。 道门后裔中,有像杜阙这样大隐于市的人,也有马天行那样以家族形式延续传承的存在。从形式上来说,包括戚远山和宋清远在内。这些人其实都属于入世派。既有入世,自然也就有出世,道门后裔中,亦有很多人自小就被带人深山古林、甚至是孤岛之上,一心潜修道法,不闻世事。 相比较起来,前者更加的世俗化。后者更加的神秘化。 前者对后者了解的不多,而后者则是不屑于前者往来,认为他们已被红尘沾【253】道门的苦衷染。已经失去了道者应有的清净与虔诚之心。而就两者的实力来看,在同等境界下,后者的修为的确要高出前者一筹。 因为莫言缺乏对道门常识的了解。杜阙难免就把他和那些一心求道、与世无争的出世者联系了起来。 “说起这个为什么,其实有好几方面的因素。” 杜阙喝了口酒,解释道:“首先,这是一种自我的保护措施。数千年前,道法就已不显于世,但是就力量而言,我们这些人却又明显的超脱于普通人的范畴。按照常理,我们这些人应该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可惜的是,凡者众多如蚁。修者却是万中无一。这就导致了,我们空有强大的力量,但基础却是薄弱的不堪一击。常言道蚁多咬死象,更何况我们还不是大象……” “数千年来,无论哪朝哪代。普通人中的统治者对我们既是防范,又有觊觎。再加上灵气几乎彻底枯竭,道门的力量渐渐已被消弱至最低谷。而到了现代,火器盛行,科技昌明,道门的境况也就更加的尴尬。为了传承不断。在火器盛行之初,道门后裔便有意识的开始退出俗世,有的退往深山古林,有的改头换面……总而言之,为了传承不断,为了使统治者放心,道门后裔基本隔断了与普通人的联系。即便有联系,也是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世人打交道。” 听到这里,莫言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不仅是一种自保的措施,同时也是一种态度。” 杜阙道:“没错,这的确是一种态度,是给统治者看的态度。对他们来说,一两个修道者并不可怕,可怕是修道者以力量蛊惑凡人,而后聚为邪教。所以,我们选择了隐退,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此类的话题,当初莫言和马天行也曾谈过,只不过马天行身后有家族的牵挂,与莫言又是第一次见面,此类话题便不肯说的太透,生怕引起莫言的某种忌讳。只是泛泛而谈,没有做过多的深入。 而杜阙与马天行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不仅是一个孤家寡人,同时也是一个历史学教授,聊起这个话题不仅深刻了许多,而且也没什么忌讳。 “至于其他的原因,其实都是以此为基础的。就拿戚远山和张长青合作这件事来说,成与不成都藏有很大的隐患。首先,普通人得知道门后裔的存在后,心中难免会产生妄念,或是对力量的追求,或是对长寿的追求。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修道的资质,求之不得,妄念就会变成怨念乃至仇恨。怨恨一生,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别的不说,单是他将道门后裔的存在宣扬出去,就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同时也会招来暴力机关的注意。到那时,恐怕所有的道门后裔都要隐入山林才能避免一场清洗……” 莫言听了这话,道:“你的这个说法恐怕有些夸大其词了吧?” 杜阙叹了口气,道:“或许吧……不过凡事总要往坏处去想,尤其是在这片土地上,芸芸众生十几亿人口,稳定向来压倒一切。若是风波乍起,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引得愚夫愚妇生出种种妄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邪教又有什么区别?到那时,不仅是这片土地的灾难,更是我道门的劫难。”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忧的。” 莫言奇道:“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恐怖?” 杜阙的这些担心,他其实还是很赞成的。在这片土地的历史上,借助宗教力量兴风作浪的人不计其数,虽然成功者寥寥,但造成的破坏绝对是触目惊心。偶有一两个成功者,也会在登上权力宝座后,极力删除这段记录,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这种手段的破坏xìng,不想让这一幕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当然有比这更恐怖的……”杜阙道:“还是拿戚远山和张长青的合作来说,如果他们真的得到了丹书,对戚远山来说,事情就算到此为止了。但是对张长青这个普通人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他终究是个普通人,即使延寿百年,未来也必然要化为一杯黄土。同时,他又是个有权有势的资本家,在生命之外,金钱和金钱衍生出来的权势是他最大的追求。在长生不可得的情况下,你猜他会不会将利益最大化?” “若是一般的事物也就罢了,任他赚个金山银海又如何?可这是丹书啊,上面记载的丹药若是炼制出来……呵呵,可以延寿百年的丹药,别说是引起一场争纷了,就是引起世界大战我都不奇怪!莫先生,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夸大其词,甚至是危言耸听?呵呵,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首先,丹药若是真的被炼制出来,它本身就是这世界上最璀璨的珍宝。其次,道家的丹药可不是普通的中成药和西药,它不仅需要jīng通丹道的炼丹师,同时需要大量的珍稀药材。丹道之药不仅仅局限于植物,也需要动物,甚至是一些天地灵物……” “地球就这么大,东西就这么多,再加上比大熊猫还要稀少的炼丹师……请问,对于那些有钱有势有枪杆子的人来说,他们会怎么做?公平竞争,合理买卖?哈哈,别忘了当年的rì不落帝国就是以海盗起的家……” 听到这里,莫言也不得不承认,杜阙这番话看似危言耸听,但按照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去看,几乎就是必然! 当然,这种必然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慢慢积累起来的。但谁都无法否认,当很多因素累积到一个极限后,战争将是必然的选择。这就像两个村子争水源一样,刚开始或许只是妇孺间的口角,然后是辱骂厮打,等到男人参与进来时,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在所难免。 况且这仅仅只是多喝一口少喝一口的水源,与生死无关。 若是将水源换成可以延寿百年、相当于重活一世的丹药,不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才怪! “听你这么一说,戚远山和张长青的合作的确是个隐患。张长青这人我了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人,而且野心极大。我可以肯定,无论是否得到丹书,他都会用这件事作一篇大文章。” 杜阙点了点头,道:“张长青这人我也了解一些,不是个善茬。不过,就丹书这件事来说,他是不可能得逞的。” 莫言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杜阙道:“原因很简单……戚远山之所以和张长青合作,无非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寻找到云萝道宫的具体方位。可是云萝道宫毕竟是数千年前的道教圣地,又岂是一帮凡夫俗子可以寻到的?” 莫言点了点头,也觉得这种可能xìng确实不大,便跳过这个话题,道:“跟我说说云萝道宫的具体方位,以及那魔物的来历吧。” 杜阙闻言,jīng神不禁一振,心说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他想事先确定,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以您的修为,丹书对您来说,恐怕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吧?” 莫言道:“对我的确无用,但不管是谁,都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有家人,也有亲朋好友……” 话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杜阙最担心的就是莫言对丹书没有兴趣,听了这话,心中不由轻松了许多。 不怕你修为深,就怕你没追求……杜阙心中窃喜,口中道:“云萝道宫的具体方位就在鹰嘴沟附近,很好找的一个地方。”RQ!!! 【254】妖魔之说 - 一品风流 - 图穷 鹰嘴沟? 听到这个地名,莫言心中不禁一动,道:“你该不会告诉我,云萝道宫就在仙女潭下面吧?” 杜阙微微一怔,道:“莫先生也知道仙女潭?” 说起鹰嘴沟的仙女潭,实际上莫言曾怀疑那里就是小云萝的‘出生之地’,不过云萝的记忆仅限于生出灵智之后,对那座仙女潭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地方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潭水yīn寒,而且深不可测。”莫言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看来那地方真的就是云萝道宫的入口了。” 杜阙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头,道:“您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微微一顿,不待莫言发问,便解释道:“严格【254】妖魔之说来说,那地方其实只是通往云萝道宫外围的入口。” 莫言一怔,道:“外围?” 杜阙道:“没错,就是外围……实际上,绝大多数知道云萝道宫的人都存有一种误解,他们都以为丹书所在之地便是道宫,其实并非如此。据我所知,丹书所在之地其实也就是道宫外围的一个丹房,而所谓的丹书也并非是一本书,而是镌刻在一块石壁上的丹道总纲。这部丹道总纲在我们看来,与天书无异,但在数千年前的云萝道宫,其实也就类似于现代的某种科普读物……” 听了这话,莫言不禁点头,因为他手中就有一块镌刻在石板上的丹书碎片,由此可见。杜阙的这番话并无虚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误区,几乎所有知道云萝道宫的人都以为它是一座建筑,又或是一个建筑群。但据我所知,云萝道宫名为道宫,实际上却是一个隔离与现实世界之外的‘界’!” 莫言忍不住打断杜阙的话,奇道:“界?” 杜阙点头道:“我师父当年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此界类似于小说【254】妖魔之说中的天外天、小世界之类的存在。当然。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夸张。据我师父所言,此界应该是以自然地势结合道家法阵隔绝出来的一个地方,除了隐蔽之外。兼有敛聚灵气的功效。此界普通人不可见,即便是修士,在无人引领和指点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略有感应罢了。” 听到这里,莫言不由想起佩饰中的那个世界…… “一个是可以容纳灵魂和灵体的、可以晋升真界的世界,一个是以自然地势结合道家法阵隔绝出来的‘界’,两者相比,似乎自己手中的这个世界明显要更高级一些。不过这其中都涉及到道家的空间理论,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深入的探寻一番。” 一念及此,他道:“那你知道真正的云萝道宫在什么地方么?” 杜阙道:“既名云萝,自然就在云萝山中。但我刚才说过,真正的云萝道宫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界’。它的存在方式已经超脱了凡人的想象力……很抱歉,莫先生,我并不知道真正的云萝道宫在什么地方,甚至连它究竟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都只能依靠想象去猜测。” 听了这话。莫言并不显得失望,对此他早有预料…… 就拿他胸前的这枚佩饰来说,谁又会知道里面藏了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呢? 就连他这个开辟了苦海的真修士,也是因为‘近百年’的祭炼、以及愿力的吸纳,最终才察觉到其中的世界,普通人就更不可能发现里面的秘密了。 “所谓纳须弥于芥子。或许真正的云萝道宫就隐藏在葫芦山的某块石头中、某棵古树中……” 想明白了这点,莫言对云萝道宫的兴趣依然不减,但却少了一些执着。 道途之事,是要讲求机缘的,一味的执着,只会引发心中的执念。 身为专修神魂的修士,莫言自然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对他来说,从杜阙口中获悉云萝道宫的真实情况,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机缘。其他的,大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慢慢斟酌、体悟、探寻,没必要急在一时。更何况,他本就住在葫芦山下,理论上与云萝道宫毗邻,此为地利。此外,他身边还有小云萝这个诞生与云萝山的存在,等她迈入yīn神境界,记忆彻底恢复,说不定就能借由她的以及窥得云萝道宫的下落,此为人和。 莫言一直觉得,小云萝的诞生,与云萝道宫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天地钟秀蕴jīng华,如云萝这样的存在,凡尘俗世的山水恐怕很难蕴育出来! “莫先生,你对云萝道宫的下落很感兴趣么?” 杜阙见莫言沉吟不语,便道:“恕我冒昧的劝您一句,这种事听过就好,千万不要惦记。” 莫言奇道:“为什么?云萝道宫的外围就有丹书这种瑰宝级别的存在,道宫内部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杜阙苦笑道:“我怎么可能没兴趣?但是那种地方……”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莫先生,你刚才不是问我魔物的来历么?我之所以只敢惦记丹书,却不敢觊觎云萝道宫的下落,其实就与这魔物有关。而说到魔物的来历,就不得不提云萝道宫忽然消失的原因!” 莫言伸手拿起酒瓶,替杜阙面前的酒杯倒上酒,道:“你连云萝道宫消失的原因也知道?快说来听听……” 杜阙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急忙举起杯子,以示敬意。 “莫先生,我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其实也是从师门长辈那里传下来的,未必就是真正的原因,您且姑妄听之。”杜阙道:“据我师父说,数千年前,云萝道宫为天下道门领袖,影响力无与伦比。而且道宫中不乏迈过天关的真修士……但是万事万物都有其自身的规律,盛极而衰乃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云萝道宫盛极一时,但毕竟只是凡间的道宫,而那些踏破天关的真修士,对我们来说无异于陆地神仙,但终究只是凡躯,不是超脱凡尘的神仙。所以,他们也逃避不了这盛极而衰的客观规律。” “据我师父说,数千年前,这片土地上有魔劫降临。道魔不两立,身为道门领袖,云萝道宫必然要站出来应劫……” “此番道魔之争,具体的经过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谁都不知道它的源起和过程。不过据我师父说,最后的结果应该是云萝道宫惨胜,他们付出极大的代价,最终将来犯的十八尊妖魔统统镇压在山门之下……” “此番魔劫化解后,云萝道宫的子弟伤亡惨重,而且又将道宫的最后一点力量聚集在一起,用来镇压妖魔。于是几乎在一夜之间,云萝道宫便从现实之中消失,从此不显人世!” “莫先生,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个魔物,很有可能就是被云萝道宫镇压的妖魔分化出来的念头。一个念头就有如此之威,就更不用说它的本体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敢惦记道宫外围的丹书,却不敢觊觎道宫下落的原因。这其中固然有心怯怕死的念头,但更让我害怕的其实不是死亡,而是数千年的魔劫,会因我而重现降临人世!” 和杜阙聊到现在,且不说他的话是否就是真相,至少莫言对他的观感却是好了许多。 在莫言看来,这老头是个很纯粹的修士,说不上什么善恶,但行事却有着自己的原则。如果一定要以善恶论人的话,莫言甚至觉得,这老头比自己更有正义感和人情味。比如他在池塘边就曾劝阻自己这个‘普通人’不要沾染yīn邪之气,在山谷之中,更是将蒋长水的身体亲手埋葬。 拿这两件事来说,前者不过随口一言,莫言自认也是能做到的。但是后者……莫言觉得,自己向来管杀不管埋,肯定没这个耐心。 聊到现在,天sè已经开始发白。 莫言道:“这世上真的有妖魔的存在?” 杜阙道:“即便有,也是数千年的事情了,反正我是没有看见过。” 莫言道:“那么你觉得,被云萝道宫镇压的那些妖魔还活着么?” 杜阙沉吟片刻后,终是苦笑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实际上,在道门典籍中,妖魔并非同类,妖是妖,魔是魔。从现代科学的观念来看,妖其实就是一种类人物,又或是亚人种,是由低级动物进化演变而而来的。它们有血有肉,是有着寿命限制的。而魔的存在要更加的复杂,在道门典籍中,魔分两种,一种是由**和情绪纠结滋生的心魔。从科学的角度阐释,它就是一种以人类负面情绪为主体的第二人格,而且一旦滋生,很快就会取代主人格。” “在道门中,师长经常会提醒自家弟子不要坠入魔道,此魔指的就是心魔。一旦坠入魔道,人也就成了魔……” “至于第二种,指的是天外之魔。可惜,关于此类天魔,典籍中几乎没有确切的记载。有人说它们无形无sè,没有本体,有人说它们恶形恶状,没有寿命的限制……” “如果云萝道宫镇压的仅仅是妖,我估计数千年过去后,它们多半已是耗尽了生命。如果镇压的是魔,那就很难说了。” 莫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会是哪一种呢?” 杜阙沉吟了片刻,道:“或许两者皆有,但后一种的可能xìng更大。云萝道宫当初应的是魔劫,而非妖劫。再者,妖是可以杀死的,而魔这种存在,就很难说了,所以才有了镇压一说。最重要的是,几个小时前,我们遇到了魔物,那是魔念分化出来的东西,此或可为例证!”RS!!! 【255】亲自上阵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sè已晓,整个白水村也随之苏醒。 莫言和杜阙聊到现在,可谓受益匪浅,彼此间的气氛也渐渐有了些坐而论道的意思。 这家小旅馆并不大,这时有客人早起,房间外便传来阵阵喧哗。 莫言开启本我意识在房间外扫了一圈,笑道:“你知道外面这些早起的客人是些什么人吗?” 杜阙一怔,随即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早起的这些客人正是莫言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些古文化基金会的人,此刻他们早早就起了床,洗脸刷牙后,带着随身的背包和仪器,准备去村东头早点铺吃早饭。 看见这些人身上携带的装备,杜阙心中顿时了然,转回身坐下,道:“没猜错的话【255】亲自上阵,他们应该就是戚远山和张长青请的那些专家。”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身上的yīn气要比常人更加浓郁?” 杜阙一怔,道:“这我倒没注意……” 说着,他再次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回头带着疑惑的神sè,道:“莫先生,恕我眼拙,我没看出他们身上的yīn气比常人更加浓郁啊……” 莫言笑了笑,问道:“说起这个,我想请教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来观气的?” 杜阙沉吟了片刻后,道:“道门虽有观气一说,但实际上,这种所谓的‘观’其实是灵觉的一种感应。道门后裔在磨砺灵觉时,需要行万里路,感万物之气,以此来区分和归纳万事万物的气息。说穿了,这就是一种水磨工夫,相当于植物学家做的植物图鉴……” 听了杜阙的解释,莫言立刻明白杜阙为什么看不出这些人身上的yīn气。但凡生物,与生俱来就有yīn阳二气,而外面的这些人身上的yīn气只是略略高出普通人。在没有心眼的情况下,只靠灵觉去感应,自然也就【255】亲自上阵无法得出一个jīng确的结论。 莫言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远处的葫芦山,道:“你看这山中的yīn气如何?” 杜阙苦笑道:“莫先生,你这可是难为我了。” 莫言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阙依旧苦笑道:“我的灵觉感应范围大约在二十米左右,你让我观这几百米外的山川之气,可不是难为我么?” 微微一顿又道:“实际上,除了专修风水的堪舆师,道门中没有人能在山川河流之外,以画外人的身份去观气。” 莫言误解了他的话,道:“难道堪舆师是专修灵觉的?” 杜阙道:“这倒不是……论灵觉堪舆师的确要比普通修士略微强上一线但也仅仅只是一线而已。他们之所以能在山川河流之外观气,主要是归功于各种堪舆术。说白了与其说他们是在观气还不如说他们是在辨气。打个比方,刚发掘出来的古墓中常常淤积着一氧化碳等气体,这种气体肉眼虽然看不见,但却可以用蜡烛、火把去验证它的存在。当然,堪舆术肯定要比这种粗劣手法jīng妙的多,但就本质而言其实并无区别。” 这就是观和辨的区别。 莫言的心眼是观,可以直接看到天地万物的气息,以及这万种气息的衍变、纠缠与分合,此为法! 而堪舆师用的方法是辨以种种秘术去分辨、验证万物气息的存在,此为术! 一为法一为术,两者之间孰高孰低,可谓一目了然。 莫言本是想问杜阙,关于葫芦山中yīn气渐升这种现象,他有什么见解。 可是这老头根本就看不见这yīn气的存在,莫言也就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聊了几个小时,该问的基本都问到了,莫言的谈xìng顿时大减。 杜阙何等jīng明的人,立刻就看出莫言有结束谈话的意思,心中不禁大急。 “莫先生……”杜阙看着莫言,道:“您刚才说对丹书也是有些兴趣的,我想知道……”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问我,接下来我会怎么做,是吧?” 杜阙有些尴尬的道:“明天就是cháo汐最弱的时刻,如果莫先生有意丹书的话,杜某不才,愿附尾骥。” 丹书莫言自然是要拿的,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他早已经想好,等到明天深夜,便以本我出游去仙女潭看个究竟。本我有本命魂剑护身,畏阳不畏yīn,可以从容穿过yīn煞cháo汐。相比起来,本体虽有真气护体,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不似本我可以穿实如虚、遨游天地。一旦遇上什么危险,动念之间就可以返回。 就安全系数而言,本我出游要远远高于本体去亲自历险。 看着杜阙殷切的目光,莫言暗忖:“有道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如果没有杜阙,我很难知道丹书的具体下落。从这个角度来说,分他一杯羹也是应该的。不过仅凭一个消息就想拿到可以延寿百年的丹方,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沉吟片刻后,莫言问道:“你对丹道有几分了解?” 杜阙闻言,便知道此事有戏,心中不禁一喜,立刻道:“不瞒您说,自我师父传下丹书的秘密后,除了rì常修行,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丹道,为的就是有朝一rì得到丹书后,好无求与外人。” 微微一顿,他索xìng将自己的家底子全部亮出,又道:“此外,这几十年来,我收集了许多珍稀药材,其实甚至还包括了几样罕见的灵物。莫先生,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丹书的全部我不敢奢求,只希望在您得到丹书后,将其中可以延寿的丹方借我一观。我相信,以我这些年来在丹道上的浸yín,至少有七成的把握炼制出延寿丹。到那时,杜某只取一枚,其他的全部奉送给莫先生!” 莫言笑了笑,却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杜阙以为他的故意拿捏自己,急道:“莫先生,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发下心魔大誓!” 莫言摇了摇头,道:“没这个必要……” 他没有立刻答应杜阙,却也没说不答应,道:“你这里有没有纸笔?” 要纸笔做什么,难道是要我写保证书么? 杜阙一头雾水,但口中却道:“有,我的包里就有纸笔,您稍等。” 说着,他将纸笔从随身的提包中取出,送到莫言面前。 莫言接过纸笔,笔走龙蛇,将石板上的那些字符全部写出,然后递给杜阙,道:“认识这些字符么?” 杜阙低头一瞧,却道:“这是丹符!” 莫言不禁一怔,道:“你还真认识?” 杜阙点了点头,道:“我的确认识,这是丹符,是丹道的专用字符……丹道亦是道,与现代医学不同,它讲究的是心悟与心炼,而非简单的知识的垒砌。就拿这几个字符来说,表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但炼丹时,如果只按照表面的意思去炼制,百分百会失败。比如说这个字符,表面上的意思是‘承”有承接、承担的意思。但实际上,这个字符蕴含了一段丹道口诀,必须以心行之,方能得解其中之意。此外,不同字符之间的组合,其表达的意思也是不同的。这种组合不能以纸面上的意思去理解,须得以心悟之……最重要的是,不同的人在体悟相同的字符时,会有不同的结果。而这些不同的结果或许都是正确的,但彼此间却有高下之分。” “莫先生,丹符之道可谓博大jīng深,远比现代任何一门学科都要玄妙,一两句话很难将其中jīng髓道出……” 莫言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惊讶。 他原以为只要拿到丹书后,以自己的推衍能力和悟xìng,炼制出延寿丹只是时间问题。 可此时看来,自己不仅有夜郎自大的嫌疑,更是小觑了前人先贤渊深若海的智慧! 一念及此,他将纸笔重新拿回,索xìng将那张残页上的注释也写了出来。 “你帮我看看,这些注释有没有问题?” 杜阙接过纸,看了一眼后,道:“就字面上的解释而言,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丹符是一种形与意结合的文字,并且还要辅以种种丹道法诀,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仅有这种注释,并无大用。” 莫言点了点头,随手拿过那张写满符文的纸,双手一搓,将其化为齑粉,然后道:“把你的联系电话留给我。” 杜阙闻言,心中不禁大喜。 莫言并没有说合作的事情,但话中的含义已是表达的清清楚楚。 报出电话号码后,杜阙殷勤道:“莫先生,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效劳的?” 莫言沉吟片刻,道:“在宛陵找个地方住下吧,最好是清静一点的地方。我对丹道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想要炼制一炉上好的丹药,时间单位都是以‘年’来计算的。找好安身的地方,等我的电话,或许两三天后,你就可以筹备炼丹的事情了……”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明确了和杜阙的合作,同时也是告诉杜阙,丹书的事情自己将一力承担,无需杜阙这把老骨头跟着一起冒险。 杜阙闻言,喜不自禁,彻彻底底安下心来。 “真是老天有眼,居然叫我遇见了莫先生这样的奇人。 不仅丹书有望,而且还不用拿这条老命去冒险……” 此刻,杜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老天和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已垂垂老朽,而且身体内有暗伤,若是没有延寿丹延命,别说是踏破天关了,就连百岁关头都迈不过去。此时遇上莫言,的确是上苍开眼,老天赐福。 “莫先生放心,找好地方后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您。”杜阙感激的说道。 …………………………………… 踏着清晨的露水,莫言回到了36号院。 这一夜的经历,用句老话来形容,便是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 从云萝道宫的来历,到地底魔物,再到丹符之论,莫言绝对是受益匪浅。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与杜阙合作…… 回到家中,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冲了个澡后,给大李打了个电话。 “蒋大勇的案子直接销案吧,就当他是暴病身亡了……” 就当? 大李听了这话,道:“听你话中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答案?” 莫言道:“算是吧……但是我的这个结论无法公之于众,也不能写进结案报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大李苦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跳出来了?” 莫言笑了笑,心说这次还真是妖魔鬼怪跳了出来,与之相比,宋清远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说起被云萝道宫镇压的那些所谓妖魔,莫言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首先,杜阙所说的那些妖魔毕竟只是口口相传的传说,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其次,即便那些妖魔真的存在,自己也没什么可畏惧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在莫言看来,如果自己仅仅只是个炼气士,未必能敌得过那些妖魔。但自己除了是个半吊子的练气士,更是一个专克妖魔鬼怪的魂修。在左道人的论述中,其实对魔这种存在有着更为深刻的阐释。魔相无形,借心而生,谓之心魔,亦为人魔。借气而生,谓之天魔。借物化形,谓之地魔。说白了,魔的最初其实就是一个自虚无中诞生的念头,它的修行过程,就是从这个无知无识的念头渐变成有自主思维的意识体的过程。但无论它是借人还是借物化形,其核心本源都不变,永远都是那个很难被彻底杀死的、只能镇压的魔念意识体! 然而莫言却是专修神魂的修士,只要本我坚固无垢,所谓的魔,对他几乎造不成威胁。 除此之外,他还有与本我契合,并且熔炼了真水的本命魂剑,有这种专门克制魂体、灵体、魔念的大杀器在手,他跟本就不畏那些已被镇压了数千年之久的所谓妖魔。 更何况,他的胸前还挂着一枚根脚不明的佩饰,从那道清光展现出的玄妙来看,似乎天然就有驱邪镇魔的作用。 “有些事一两句话说不清,你就别cāo这个心了……”莫言自然不会将云萝道宫的事情说给大李这种普通人听,道:“对了,还记得昨天那个蒋长水么?” 大李道:“当然记得,昨天的事,我又没得老年痴呆症,哪会这么快就忘记?” 莫言笑道:“跟你说一声,那家伙昨晚死了,至于具体的死因嘛……和蒋大勇类似。” 大李一呆,道:“他也死了?尸体呢?” 莫言道:“尸体我已经处理了,你当他失踪了吧……大李,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心中有个数。总之,白水村的事情你们不要沾。如果再接到类似的案子,一定要记得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擅自处理。” 大李听了这话,皱眉道:“我说,白水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话说的我身上凉梭梭的……” 莫言笑了笑道:“你就当是闹鬼吧……你要真是想搞清楚,哪天有空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不过我很担心,等你真的闹清楚后,很有可能会三观崩溃啊!” 大李没好气道:“自从遇见你,我的三观就已经崩溃了。” 结束通话后,莫言来到后院,在木亭中盘膝坐下,开始祭炼那枚佩饰。 对他来说,云萝道宫再如何神秘,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机缘到了,不妨一探究竟,机缘没到,就当它不存在。这并非是他的心xìng有了跨越xìng的提高,已经可以完全无视云萝道宫这种神秘的存在,而是他的手中有一个更加神秘和玄妙的世界,正等待着他去探索、去提升! ……………………………… “戚老,您这么急着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张长青急匆匆走进为古文化基金会专门开辟的办公室,问着正伏身查看地图的戚远山。 戚远山抬起头,脸上神sè振奋,道:“长青,我们可能已经找到道宫的入口了!” 张长青脸上一喜,道:“是么!” 戚远山道:“你过来看地图……” 待张长青走过来,他指着葫芦山的地形图上的某一点,道:“看见这个地方了吗,我怀疑道宫的入口就在这里!” 张长青凝神看去,口中喃喃道:“鹰嘴沟……仙女潭……” 戚远山取出一份资料,道:“这是我整理的关于鹰嘴沟和仙女潭的资料,有山野传说,有勘测报告,也有地方志上的一些记载,还有几张实地图片。” 张长青接过资料,看来足有十几分钟,然后道:“戚老,跟你们修士相比,我完全就是个门外汉。说老实话,我还真看不出来这些传说与道宫有什么关联。不过术业有专攻,只要您老能确定,我带个耳朵听结果就行。” 戚远山却道:“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说在现有的线索上,这里的可能xìng最大。” 张长青道:“既然可能xìng最大,那就让人继续勘测好了……” 戚远山摇头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这里真的就是入口,让那些专家继续勘测,等于是害了他们的xìng命。最重要的是,入口一旦被开启,必有异象出现,难道你希望他们看到这些?” 张长青道:“那您的意思是?” 戚远山沉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最后的勘测只能是我自己去。不过在此之前,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安排……”!!! 【256】马家宴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戚远山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将那些专家全部撤回,然后选取一些可靠的人随自己进山,用于外围jǐng戒。人不需要多,大约五六个人就够了,只要将仙女潭附近的几个路口守住就行。其次,他需要一套高质量的专业潜水设备,宛陵并非沿海地区,这种专业级别的设备在市面上未必能买到,所以需要他需要张长青去办理这件事。除此之外,他还希望张长青准备一些小型的爆炸装置…… “要这些做什么?”张长青有些惊讶的问道。 戚远山道:“有备无患而已……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格局,是迷宫,还是墓穴?谁都不知道……准备一些爆破装备,很可能会在【256】马家宴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其实,他让张长青准备小型爆炸装置还有一层目的,那就是如果道宫的入口真的在仙女潭下,无论自己是否拿到丹书,他都会将这个入口炸毁。若是拿到丹书,这一炸就等于是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若是无所得,那就干脆毁掉道宫入口。总而言之,他拿不到丹书,别人也甭想在里面讨到好处。 “其他的事情都好办,这个小型的爆炸装置可能需要点时间……”张长青沉吟道。 他虽是一方大鳄,但急切间想要弄到这些敏感的东西,也是要费一番思量和时间的。 戚远山道:“你只有二十四小时,最迟后天我要拿到东西。长青啊。不是我催你……所谓夜长梦多,我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会越多,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清楚吧?” 张长青点头道:“戚老。您不用说了,这事我立刻交给老黑去办。” 老黑是他身边的保镖兼第一打手,当过兵,混过黑,江湖上的人脉也很广,这事交给他最为合适。 戚远山道:“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些装置不仅要小型化【256】马家宴,而且还要防水……” 张长青点头道:“我明白,待会我会告诉老黑的。” 微微一顿,他似是有些犹豫的道:“戚老。这次的勘探,我可以跟着去么?” 戚远山惊讶道:“你要和我一起下去?” 张长青道:“不,不,当然不是。我是觉得,除了外围的jǐng戒之外,您的身边总得跟两个人,等你进入仙女潭后,至少在岸边有个接应。” 戚远山微微皱眉,道:“老实说,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我跟你说过。如果那里真的是道宫的入口,到时可能会出现某些异象。你不是修士,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张长青却道:“我可以离得远一点。” 戚远山见他执意如此,心中冷笑几声,口中却爽快道:“好吧,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我下去之后,岸上也的确需要一个人接应。” 戚远山是个老江湖,对人心的把握至少不在杜阙之下。 身为道门后裔。他当然知道和张长青这种人合作的弊端。但他早已想好,若是侥幸拿到丹书,他会将所有内容全部记下,然后第一时间毁掉丹书。这样一来,即使消息被张长青泄露出去,他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全。所谓奇货可居,丹书被毁后,熟记所有内容的他就成了另一本丹书。这颇有些杀死熊猫,我就是国宝的意思。若是此行无果,与丹书无缘,那么他会选择直接干掉张长青,就此远走高飞…… 戚远山有自己的算盘,张长青也不例外。 离开戚远山后,他叫来老黑,除了戚远山说的那些要求之外,又格外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 36号院,莫言吃过午饭后,在后院的木亭中小憩。 此时已是七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过36号院就在葫芦山脚下,不时有清凉的山风吹来,再加上周围树木众多,院内的气温并不高,躲在yīn凉处小憩最是惬意不过。 莫言闭眼假寐,正朦朦胧胧间,却被云萝吵醒。 “老爹,电话……” 云萝举着莫言的手机,献宝似的跑来。 莫言睁开眼,道:“谁的电话?” “不知道哎……”云萝看了一眼号码,道:“没见过这个号码。” 莫言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是个座机号码,而且是个市话。 按下通话键,莫言道:“您好,我是莫言。” 电话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莫言,我是你马叔。” 马厅长? 莫言不禁一怔,他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莫言啊,我等你上门做客可是等了好久。我说,你是不是对马叔有意见?到现在都不见你上门……” 马厅长打来电话的用意其实很简单,就是邀请莫言上门做客。 说起做客这件事,马厅长其实已经说了好几回,却都被莫言以种种理由给推辞。说起来,他这个做小辈的多少有些失礼。 “今天我休息,你马阿姨在家做了几个小菜,现在就缺个陪我喝酒的人了。” 莫言最烦的就是这种串门走亲戚,但是马厅长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实在不好意思推辞,笑道:“马叔,你要是不嫌我烦,这酒我可是喝定了。” 马厅长笑道:“那就赶紧来吧,地址你知道……” 挂了电话,莫言不禁苦笑,看了看时间,现在刚过十二点,他肚子里的午饭还没消化呢。 出门上车,他将车打响,往马厅长的住所驶去。 半路上,他停下车买了个果篮,第一次上门,总得带点礼物。礼物不在贵贱,却是必要的礼仪。而果篮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到了马厅长的住所,莫言下车。拎着果篮敲响了马厅长的家门。 马厅长住在平湖小区,单门独户的一个小院。虽然谈不上什么奢豪,但却是闹中取静,院中格局也颇为清雅。 “快进来,快进来,酒都倒好了,就等你了。” 马厅长穿着便服。亲自给莫言开了门。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莫言。 这人便是马厅长的妻子,她看着莫言,笑道:“老马。这就是你说的莫言?啊呀,你们老莫家的基因可真好,真是一表人才……” 莫言笑着叫了声马阿姨,然后将果篮递上。 马夫人客气了几句,和马厅长一起将莫言迎进了客厅。 “就是几个家常小菜,酒也不是什么好酒,是宛陵本地产的老烧,不过你可别小看了它。论起年纪,它比你还大呢,整整三十年的窖藏了……” 对马厅长来说。今天的这顿饭其实就是为了拉近与莫家的关系,联络一下感情。所以,气氛越是随便和轻松,就越能显出亲热。 不过,在细节上他却是用心良苦。 菜只是家常小菜,但三十年窖藏的宛陵老烧却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用来招待莫言,足显其诚意和用心。此外,他知道莫言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今天的马家除了他和妻子,就连保姆都被临时放了假。 三人在餐桌边坐下,马厅长的夫人只是象征xìng的举了一下筷子,便借故离开了餐桌。 “我们喝我们的,不用管她……”马厅长道:“老爷们喝酒,没女人最好。来,莫言,陪马叔走一个。” 莫言举起杯子,笑道:“马叔,这杯酒我借花献佛,敬你。” 莫言的酒量自然不用说,马厅长也是久经考验,一瓶三十年陈的老烧,半个小时不到就进了两人肚子。 马厅长起身又拿来一瓶,笑道:“今天咱爷俩喝个高兴,有没有信心和马叔将这瓶酒干掉?” 莫言笑道:“只要马叔能尽兴,我肯定要奉陪到底。” 马厅长哈哈一笑,打开瓶盖,正要替莫言倒酒,门铃却响了…… 不一会儿,马夫人领着一个面sè白净、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来,莫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曲声。” 马夫人笑着向莫言介绍道。 莫言站起身,笑道:“幸会。” 曲声显得很有礼貌,伸手和莫言握了握,然后看向马厅长,笑嘻嘻道:“姑父,您这三十年陈的老烧我可惦记好久了,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他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其实很惊讶。自己的这个姑父不嗜酒,但却很喜欢藏酒,将这几瓶三十年陈的老烧看的比命都重,今天怎么会拿出来招待这个年轻人? 曲声记得很清楚,这几瓶三十年陈的老烧,自己的祖父在世时,仗着老岳父的脸面,也只蹭了一瓶进肚,这个叫莫言的年轻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姑父一次xìng拿出两瓶来?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少贫嘴了,自己去厨房拿个杯子坐下。” 曲声却道:“姑父,跟您开玩笑呢……其实我是路过这里,顺道过来看看您和小姑,马上就得走。” 马厅长皱眉道:“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忙的连陪客人喝杯酒的时间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这个妻侄印象还是不错的,既然来了,他便有心将曲声介绍给莫言认识。在他看来,这也算是自己这个妻侄的福缘,莫家的大少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结交的。 “姑父,我是真的没时间,要赶着去见几个京都来的朋友……” 说着,他略略顿了一下,带着些自得的道:“是京都胡家的人。” 马厅长皱眉道:“京都姓胡的多了去,你说的是哪个胡家?” 曲声道:“就是商易集团的那个胡家。” 商易集团? 莫言倒是知道这个集团,这家集团主营电子商务,是国内最大的网络购物平台‘寻宝斋’的大股东。胡家在政界虽然并没有什么代表xìng的人物。但也不可小觑,所谓政商不分家。当资本达到一定程度后,寻求政治上的支持也就成了必然。 马厅长显然也是知道这个商易集团的。道:“你是怎么认识胡家人的?” 曲声略有些得意的道:“上次去京都联系一笔业务,经朋友介绍认识的。这次来的是胡家的一个小辈,据说是第三继承人,在京都的时候,他招待过我,这次来宛陵。我自然也要略尽地主之谊。”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他们前天就来了,住在明园。我们是昨天见的面,昨晚的酒稍稍喝多了一些。我回家换了身衣服……这不,他们一直打电话催我过去呢。” 马厅长点了点头,道:“那你过去吧,别让人家久等。还有,酒是刮骨钢刀,你酒量不行就少喝一点……” 曲声连连点头,和马夫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莫言却道:“曲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这个姓胡的朋友是男是女?” 曲声不禁一怔,不明白莫言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是男的,和我年纪差不多。怎么,莫先生认识他?” 莫言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我猜,你们昨晚喝酒的时候,身边一定有很多女人吧?” 曲声皱眉道:“本来就是朋友聚会。有女xìng朋友在,这很正常吧?”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真是莫名其妙……曲声被莫言这几句不yīn不阳的话,问的一头雾水,若不是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他肯定要追着莫言问个清楚。 “姑父,小姑,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们。”曲声和马厅长、马夫人打了个招呼,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才走到门口,莫言却忽然再次开口,道:“曲声,昨晚你和几个女人上的床?” 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包含了一丝神魂之力,直接印在曲声的意识深处。 曲声闻言,转过身来,脱口道:“就一个,是胡俊带来的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话未说完,他便意识到不妥,立刻看向马厅长,结巴的解释道:“姑父,我……我昨晚喝多了……” 曲家的家教向来很严,更何况站在他面前的姑父素来刚正古板,更是jǐng察厅的厅长。曲声知道,自己这回肯定跑不掉一顿臭骂了…… 男人在外面稍稍风流一点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种见面就上床,而且明显是酒后乱xìng的行为,任何长辈遇见了,都不会装作没看见。 马厅长板着脸,道:“你给我闭嘴!” 马夫人在一旁面sè也不好看,瞪着曲声,道:“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sè字头上一把刀,你知不知道……” 她是女人,心比较软,口中看似不停的数落着,其实也是想堵住丈夫的嘴,以免这老头怒火勃发,当着莫言的面将曲声骂个狗血淋头。不过,她也有些奇怪,莫言是怎么知道曲声昨晚犯下的这些荒唐事的呢?而且还当众说了出来。 这时,马厅长忽然看向自己的妻子,沉声道:“你也给我闭嘴!” 马夫人一怔,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忽然冲自己耍起了威风。不过她素来贤惠,且又当着莫言的面,不好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瞪了马厅长一眼。 马厅长自然不是平白发火,也不仅仅是因为曲声的荒唐事。 他看向莫言,道:“有问题?” 莫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马厅长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道:“严重么?” 莫言笑了笑,道:“本来很严重,不过恰好我遇上了……呵呵,马叔,有我在,就放心吧。” 马厅长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两人一问一答,却像是在打哑谜,曲声和马夫人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马夫人忍不住开口道:“老马,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不怕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这话看似荒谬,但实际上,却是一句大实话。 在整个省厅,他是除了杜小音之外,最了解莫言的人。 莫言能一眼看出曲声昨晚犯下的荒唐事,在马厅长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真正不正常的是,这种酒后乱xìng的事其实也就是荒唐了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按理说,莫言是不会点破的。然而,莫言不仅点破了,而且还是当众点破。 事有反常即为妖,马厅长也是多年的老刑侦,立刻就察觉到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蹊跷。 以他对莫言的了解,这个年轻人虽然xìng子冷了点,但并非不知人情世故,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出于对曲声的关心,他来不及问具体的情况,而是想先搞清楚,这藏在荒唐事下面的问题是否严重? 于是,便有了上面那段看似打哑谜的问答。 “马阿姨,我和马叔有几句话要说,您能不能和曲声先回避一下?” 莫言看向马夫人,微笑着问道。 马夫人先是一怔,随即见马厅长朝自己使眼sè,立刻点头道:“行,我和曲声去隔壁的房间,我也有事要问他呢。” 曲声却是有些不乐意了,道:“小姑,我还有事呢……” 莫言笑道:“曲声,我要是你,就哪里都不会去。” 曲声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是现在离开,我保证你活不过一年的时间。如果你继续去找那位昨晚和你睡觉的女人,可能连半年都活不过!”!!! 【257】又见蛊虫 - 一品风流 - 图穷 曲声听了这话,不禁一脸呆滞…… 他并非惊讶或者恐惧,而是觉得,眼前这家伙的脑子恐怕有问题。哥们身上不痛不痒,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敢说神气完足,至少也是健健康康。这家伙的脑子得进了多少水,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曲声此时看向莫言的眼神,就跟看白痴没什么区别。 不仅是他,就连一旁的马夫人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莫家的这个孩子脑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莫言的‘危言耸听’没有引起这姑侄俩的重视,但是马厅长却是深信不疑。从废弃矿场到淡水山庄,及至民俗村的疫情,桩桩件件他都了然于胸。对于莫言的能力,在整个省厅,他的了解仅次于杜小音。 这时,他见曲声的眼神带着一些蔑视,心中立刻就火了,这小子真是欠抽! “曲声,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用老皮条子抽你?” 马厅长口中的老皮条子是宛陵的方言,其实就是那种老式的牛皮腰带,上面带着方头的扣环,抽起人来十分的给力。 曲声是真心害怕自己的这个姑父,听了这话,不由脸sè一滞…… “马叔,您老稍安勿躁……” 莫言冲马厅长笑了笑,然后看向曲声,道:“曲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些危言耸听?” 曲声一翻白眼,口中没说话,心中却嘀咕。岂止是危言耸听,简直就是当着面在咒我! 他一脸的不舒服,莫言也不和他计较,却是伸出手,按着胸膛膻中穴上面一点的地方,道:“曲声,你用手按一按这里。” 曲声疑惑道:“好端端的按这里做什么?” 莫言笑道:“自然是用事实来说话。你按一按就知道了。” 曲声仍是有些犹豫,马厅长便怒道:“让你按就按,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按一下你会死啊!” 曲声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往胸前按去,口中道:“是这里么?” 莫言道:“再向上去一公分。” 曲声耸了耸肩。将手指向上稍稍移动…… “就是这里,不要用劲,稍微按一下就行了。按重了,我担心你吃不消……”莫言叮嘱道。 曲声哪里肯信他的这些胡言乱语,找到位置后,脸上带着不屑的微笑,重重的按了下去…… 然而这一按,他顿时觉得,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条从手指按住的地方,生生插穿了自己的胸口! “嗷……” 曲声从小到大就没品尝过这么剧烈的痛楚。发出一声惨叫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小脸一白,竟是痛的晕了过去! 幸好马夫人就站在他身边,急忙伸手扶住他。急道:“小声,小声,你怎么了?” 莫言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曲声扶住,道:“马阿姨。交给我吧。” 马夫人急道:“莫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声不会有事吧?” 莫言顺手取过一把椅子,让曲声坐下,道:“放心吧,他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握住曲声的手腕,度过一道真气,替曲声梳理经脉…… 曲声刚进门的时候,莫言就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讲,如曲声这样的年轻人,阳刚之气最是完足。但是在莫言的眼中,曲声的状态却是yīn盛阳衰,体内阳气已经匮乏到一个很危险的状态,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消耗着。 人体之气,以yīn阳为基,总体上是平衡的。 若是阳气匮乏,有两种方法可以补充,一是药补,二是食补。但这两种方法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速度太慢,更适于调养,而不是即时补充。尤其是像曲声这样,阳气的匮乏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状态,所谓缓不济急,靠药补和食补都已经来不及。在这种情况下,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启动,以消耗先天本源的方式来快速补充缺失的阳气。但是先天本源的多寡与寿命是有着直接联系的,当先天本源被大幅度消耗后,寿命也会随之消弱。{手}{打}{吧}{.{}{} 最要命的是,对于曲声来说,他体内的阳气不仅仅是匮乏,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被消耗着。 这也就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寿命正在一天天减少。 这就是莫言忽然口出‘惊悚之言’的根本原因,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别看曲声现在活蹦乱跳,但实际上,他其实很难活过明年的今天。 好在以本源补充阳气这个途径,也并非是一蹴而就,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对曲声来说,这并非唯一的好消息,真正幸运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莫言! 有莫言在,他就是想死都难,而且,也不必消耗先天本源去补充体内确实的阳气。 莫言的真气虽然无法转换五行,但却是yīn阳兼备,只需一道真气度过,就足以将曲声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不过莫言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继续做着观察。 万事皆有因…… 莫言发现,曲声的生机健旺,先天本源也很充足,不像是身体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经过仔细的观察后,他终于确认,曲声现在的这种状态的确不是自身出现了问题,而是人为所致! 在曲声的胸口处,有两个细小的伤口,呈左右对称状。伤口只有芝麻大小,略略红肿,一点都不起眼。但在伤口的外缘,却沾有某种带有麻痹xìng质的液体。经过仔细观察,莫言确信,这两个细小的伤口分明就是某种不知名的虫子咬噬后的结果。 除此之外,在伤口下面大约一公分的地方。还隐藏着一枚比芝麻还小的虫卵! 这枚虫卵极为古怪,蛰伏在曲声的肌肉中,并不靠血液来为生,而是不断的吸取着曲声的阳气。 看到这枚虫卵后,莫言第一个念头就是曲声被人下了蛊! 而事实上,他的这种判断完全正确,因为在接下来的观察中。他又发现,这枚虫卵所蕴含的气息与曲声身上残留的某个女人的气息完全一致。 莫言对虫蛊之道虽然并不怎么熟悉,却也知道。无论是本命蛊还是外养的蛊虫,其气息都和主人完全一致,否则的话。蛊便不再是蛊,最多只能算是某种奇虫。 实际上,没有哪种昆虫是天生的蛊虫,所谓的蛊虫,其实都是通过秘法衍变而来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养蛊的过程其实就是一种虫类的进化和衍变,不具备大规模复制的可能,但却以个案的形式真实存在着。可以说,每一只蛊虫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蛊虫的主人。也无法完全复制它的衍变过程,只能进行模糊控制。 通过气息的对比,莫言立刻认定,给曲声下蛊的人多半就是昨晚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遇上这种事情,莫言不可能不管。 这并非是他爱管闲事。又或是正义感爆棚,说白了,这仅仅是一种领地意识。他在宛陵修行,这里便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其他的修士在自己的家门口兴风作浪?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道修士。在莫言看来,这种蛊修甚至连宋清远那种邪修都比不上…… 最重要的是,曲声是马厅长的妻侄,看在老马的面子上,他同样不会袖手不管。 一道真气度入后,曲声便慢悠悠的醒来。 莫言本不打算现在就‘处理’这家伙的,但事已至此,也就懒得再拖下去了。 他随手将曲声的衣服撕开,露出胸口。 然后,他用小指的指甲轻轻一挑,将曲声胸口上那略微红肿的伤口挑破…… 一旁的马夫人见状,不禁吓了一跳,道:“莫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个……难道不用消毒么?” 马厅长立刻瞪了她一眼,道:“别说话!” 这时,莫言已经用真气将那枚虫卵吸出,挑在指尖上,笑道:“马阿姨,放心吧,曲声只是被虫子咬了一口。” 马夫人看着那比芝麻还小的虫卵,脸sè有些发白,道:“这个……应该不止是被咬了吧?” 莫言笑了笑,敷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曲声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着,他运转真气在指尖一转,将这枚白sè的虫卵化成齑粉…… …………………………………… 宛陵明园,某个豪华套间内,一个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时尚杂志的女人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从沙发上滚落在地! 这个女人三十岁不到,长得颇为妖冶,尤其是皮肤,水嫩光滑,白的耀眼。、 但是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她匍匐在地,皮肤竟是急速的萎缩下去,眨眼的工夫,便变得干巴巴,仿佛涂了一层防水的蜡…… “阿雅,你怎么了?” 房间外,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听见动静,急匆匆推门而入。 她见到阿雅匍匐在地,顿时大惊失sè,立刻上前将阿雅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阿雅唇角带血,看着女人道:“师姐,我下的子蛊被人给破了!” 被她称为师姐的女子不由一惊,道:“你确定?” 阿雅挣扎着坐起,红唇微启,却是吐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古怪虫子。 这只虫子看起来颇有些像蝉,却又长着八只和蜘蛛一样的长腿,背上生有三道鲜红的血线。 此时,它便趴在阿雅的掌心中,微微发颤,似乎正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师姐你看,我的本命蛊上本有四道血线,现在却只剩下三道……” 师姐皱眉道:“是哪只子蛊被人破了?” 阿雅道:“是本命蛊昨天刚诞下的那枚蛊卵,现在应该还没有孵化出来。” 师姐道:“就是昨天陪你的那个姓曲的家伙?” 阿雅点头道:“就是他。这家伙生机健旺,阳气充沛,是孵化虫卵的上好载体……” 说着,她身形微颤,又咳出一口血,道:“师姐,这地方有高人。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师姐却不以为然道:“事情还没办,怎么能离开?再说了,有胡师弟在这里。即便这地方有高人,又能奈我何?别忘了,这是个金钱与权势交织的世界。有胡师弟这面金字招牌挡在前面,什么事情摆不平?” 微微一顿,她摸着阿雅干巴巴的脸,怜惜的道:“你这样子可没法见人,我去给你找两个‘血罐’来……” 阿雅一把拉住她,道:“师姐,动静太大了吧?” 师姐道:“没事,先将人弄晕,完事后,就说她吸毒过量。这地方吃喝piáo赌什么都有。没人会怀疑的。” 阿雅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 话未说完,师姐便道:“你是担心那个破了你的子蛊的人?放心吧,不管这人是谁,他不来也就算了。如果敢来找麻烦……哼,敢出手坏人好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 马家的书房内,马厅长皱着眉,道:“莫言,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坐在藤椅上,沉吟了一会儿,道:“马叔,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说,而是说出来后,我担心你接受不了。” 马厅长皱眉道:“接受不了?你指哪方面?” 莫言指了指太阳穴,道:“观念上。” 马厅长看向莫言,面sè颇为古怪,道:“自从你来到七处,古怪的事情我看的还少么?行了,你就直说吧……” 莫言不禁笑了笑,道:“那我可就直说了……马叔,等我说出来,你可别指责我言行荒诞。” 马厅长也忍不住笑了,道:“说吧,说吧,你这小子。” 莫言点了点头,正sè道:“马叔,曲声是被人下了蛊。” 马厅长一怔,道“下蛊?” 莫言道:“没错,蛊虫的蛊。早些年,这东西在南疆一带比较盛行,小说里也经常拿这东西编故事。马叔,刚才那个虫卵你也看见了,那就是蛊卵。” 他喝了口茶,将这只蛊卵的危害xìng大致描述了一遍,马厅长听着,眼角不由直跳,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莫言所说的这些东西实在过于玄幻,仍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 “莫言啊,跟你说句老实话,要不是我对你很了解,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肯定会把你送进jīng神病院……” 听完之后,马厅长苦笑着摇头。 莫言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看人说话,如果是马阿姨在这里,刚才的这些话我是肯定不会说的。但马叔你不同,你是一厅之长,管的是一省治安,有些事情多了解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马厅长点了点头,道:“民俗村的那件事,恐怕也和此类人有关吧?” 莫言道:“算是吧……” 马厅长点了点头,没再问民俗村的事,道:“曲声的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莫言笑道:“怎么,马叔,你不打算出手么?曲声可是你的侄子……”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没凭没据的,我怎么出手?难道你要我告诉下面的人,有人正在用蛊虫害人,你们给我把他抓回来?”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茶后,抬头看着莫言,似笑非笑道:“最重要的是,对方可是胡家的人,你马叔小小一个厅长,身板单薄,拿什么跟人家去斗?” 莫言不由一笑,道:“得了,马叔,你直接让我去替你出口气就是。” 马厅长却正sè道:“不仅是替我出气,最重要的是,有些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置之不理,今天是曲声,明天就会是马声、赵声……” 莫言点了点头,道:“马叔,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如果我出手的话,后果可能会很激烈。” 马厅长却是微微一笑,颇有些老jiān巨猾的模样,道:“你可以打个电话给国土保卫局的人嘛,就那个什么路……对了,路梁。你找他就很不错嘛,我相信,他一定会很乐意跟你合作的。” 莫言惊讶道:“咦,马叔,看来你对国土保卫局的隐藏职能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马厅长哈哈一笑,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我和那帮家伙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事情虽然看不明白,却也能猜出几分。” 两人正聊着,却忽然听到曲声在书房外大声的嚷嚷着,似乎正在打电话。 “你声音说大点,我听不清……” “什么,荣丽丽被胡旭东的人带进了房间,到现在都没出来?” “你被他们锁在了房间?” 得益于莫言的真气相助,曲声恢复的很快,此时面sè红润,没有半点阳气缺失的样子。 他拿着电话,皱着双眉,大声的询问着…… “喂,喂,你说话啊……我靠,怎么断了!” 莫言和马厅长走出书房,来到客厅时,曲声的通话恰好中断。 “曲声,不知道家里有客人么?”马厅长板着脸叱喝道:“打个电话,天花板都被你震裂了,实在是不像话。” 曲声见了马厅长,就如老鼠见了猫,身子立刻矮了一截,口中嗫嚅着,却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莫言却问道:“曲声,是不是你的朋友在明园出了事?” 曲声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我的朋友似乎出了点事,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 莫言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么?明园的蒋天孝欠我一个人情,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你认识蒋天孝?那可太好了!”曲声急忙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去见胡旭东的时候,在明园遇见了几个朋友,平时关系都很不错,于是就介绍给了胡旭东……” 他话未说完,马厅长却冷笑道:“你的这几个朋友都是女的吧?” 曲声顿时尴尬不已,却又不敢否认,只好点头承认,随即又解释道:“不是我招去的,的确是在明园遇上的。她们知道胡旭东的身份后,非要让我帮着介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8】沟通与合作 - 一品风流 - 图穷 曲声这么一说,莫言和马厅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明园那样的**,大致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被服务者,这些人非富即贵,来明园就是为了享受的。第二种人是提供服务者,迎宾、司机、侍应生,都属于这类人。至于第三种人,则是那些流连于明园各个角落,试图攀附上某个富豪权贵的另类群体。这些人皆是俊男靓女,角sè随时变换,可充任掮客、跟班、伴游、男女宾客,甚至在某些时候也会成为服务者,提供一些各取所需的服务。 曲声所说的这几个女孩,多半就是此类的人物。 马厅长重重哼了一声,却没在说什么。 莫言道:“曲声,你继续【258】沟通与合作往下说,你的这几个朋友到底遇上什么麻烦了?” 曲声道:“刚才张悦打电话给我,说是荣丽丽被胡旭东的人带进了房间,而她也被人锁进了房间……” 微微一顿,他举起手机,无奈道:“张悦只说了一半,电话就忽然中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听得出来,她的情绪相当激动……”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先回拨一个,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声和那几个女孩的关系也就一般,不过毕竟是他将女孩介绍给胡旭东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会跟着倒霉。 曲声不敢怠慢。立刻将电话打了回去。 但是张悦的手机这时却已经关闭…… “她的手机已经关了……”曲声抬头说道,脸sè很不好看。 这时。马厅长板着脸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曲声尴尬道:“她们是我介绍给胡旭东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打算过去看个究竟。” 张悦和荣丽丽究竟出了什么事,暂时还不清楚,但即便用【258】沟通与合作脚后跟去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对此心知肚明,莫言道:“曲声。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蒋天孝的电话。 换做平时,这种破事他实在懒得管。但有了虫蛊的因素,再加上马厅长的面子,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将这件事揽过来。 电话很快接通,蒋天孝爽朗的声音立刻传出:“莫先生?哈哈,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莫言笑道:“好久不见了,蒋先生,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要拜托你。” 蒋天孝笑道:“莫先生这话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蒋某一定效劳。” 蒋天孝之所以如此的爽快和客气,一是为了还莫言的人情,其次也是有意与这位奇人结交。 莫言笑道:“蒋老板,你太客气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两个朋友的朋友在明园遇到一点小麻烦……” 他将张悦和荣丽丽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蒋天孝听完后,道:“可能是玩的太嗨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就让人过去看看……” 此类的事情,明园每年都会遇上几起,蒋天孝已是见惯不怪。 明园本就是**,无论男女,都有玩过头的时候。一般来说,只要不出现人命,此类事件最后都会不了了之,无非是赔多赔少的事情。 莫言提醒道:“蒋老板,你让人过去看一眼就好,对方是京都胡家的人,你身为明园老板,没必要得罪他们……” 蒋天孝笑道:“我知道是胡家的人,不过明园有明园的规矩,玩的太过分了,我也不能干看着。再说了,来我这里消费的客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胡家嘛,在京都是地头蛇,在我这里,其实也就那样。放心吧,莫先生,这事我保证办的妥妥帖帖。” 蒋天孝也不是善茬,身为地头蛇,还真没把胡家的某个小辈放在眼里,在电话中立刻就打下包票。 莫言笑道:“蒋老板,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另外我要说明一下,你让人过去看一眼就好,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蒋天孝惊讶道:“这种小事你没必要亲自过来吧?” 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就是小事一桩,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会出面,只需保安人员过去提个醒就行了。 莫言道:“我过去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胡家的人曾对我的朋友不恭,我过去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蒋天孝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先让人过去看看,其他的等你过来亲自处理。不过还是那句话,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身为老江湖,蒋天孝很识趣的没有寻根问底,因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小矛盾,而是涉及到某种恩怨。身为明园的老板,拉拉偏架没问题,若是参与进去,就多少有些不明智了。 说起来,他嘴上虽然没把京都胡家的人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以他的身板,也是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个庞然大物的。 莫言挂掉电话,看向马厅长道:“马叔,我这就过去看看,改天再陪您喝酒。” 马厅长还没说话,一旁的曲声却很有责任感的站出来,道:“我陪你一起去。” 马厅长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给我闭嘴,不知天高地厚!” 很显然,此时的曲声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多么可怕,更不知道,胡旭东不仅有着胡家第三继承人的身份,同时也可能是一个外道修士。 莫言笑着拍了拍曲声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休养吧,明园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五分钟后。莫言离开了马家……半个小时后,莫言来到明园门前。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坐在车上,拨通了路梁的电话。 正在办公室看资料的路梁接到莫言的电话后。十分的吃惊…… “这家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带着疑惑,他按下了通话键。 “路科,好久没见,最近忙什么呢?” 路梁道:“莫言,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以你的xìng格。没有事情的话,是不可能给我打电话的。” 莫言笑道:“还是路科了解我……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有事找你。” 微微一顿,又道:“问你一件事。京都胡家的胡旭东,你们了解多少?” 路梁一怔,道:“京都胡家?商易集团的那个胡家?” 莫言道:“没错,就是那个胡家,我要打听的这个胡旭东,听说是胡家的第三继承人。” 路梁道:“我知道这人,好端端的你打听他做什么?” 莫言笑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先告诉我,你们对他的了解有多深,然后我会告诉你具体的原因。” 路梁眼珠子一转,道:“你的这个原因我未必想知道。不如换个条件吧。” 莫言一怔,道:“换个条件?你什么意思?” 路梁笑眯眯道:“不如你告诉我,宋清远究竟是怎么死的?” “宋清远死了么?”莫言佯作惊讶道:“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路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杜小音会没告诉你这件事!” 莫言笑道:“路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是你无端端的怀疑杜处长的职业cāo守,这就有些过分了。” 路梁冷笑道:“我怎能不怀疑她?别忘了。莫大神探,我从来就没跟你提起过宋清远这个人,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呢?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宋清远这个名字,即使在国土保卫局内部,密级也相当的高!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大街上听到的这个名字!” 百密总有一疏,听了这话,莫言不禁苦笑…… 当初知道宋清远这个名字,的确是从杜小音那里听来,而且由于密级的缘故,在七处甚至整个省厅,知道宋清远名字和身份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位。以莫言区区顾问的身份,肯定是没资格知道的。 “好吧,我承认是从杜小音那里知道宋清远这个人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当初在民俗村,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而且还出了不小的力气,杜小音将宋清远这个名字告诉我,也是无可厚非。说句你不爱听的,万一这个宋清远再次兴风作浪,能对付他的人,只会是我,而不是你!” 路梁听了这话,鼻子都气歪了,不过却也无从反驳。 正如莫言所说,万一再来一次类似民俗村的疫情,能解决问题的人只能是他莫言,而不是路梁、刘梁、张梁……又或者其他的什么‘梁’! 从这个角度说,杜小音将宋清远的资料告诉莫言,的确无可厚非。 “宋清远已经死了,他已经无法再兴风作浪。”路梁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他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莫言笑道:“路科,无论有关无关,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答案?” 路梁淡淡道:“你要是没有答案,那么我这里也就没有你要的资料。” 莫言笑道:“路科,你这话很不负责啊。” 路梁道:“我哪里不负责了?” 莫言道:“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之前,喜欢瞻前顾后,问清对方身份才会动手的人么?” “你当然不是,从来都不是……”路梁哼了一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肆无忌惮的人!当然,你隐藏的很好。” 莫言笑道:“谢谢夸奖。” 路梁再次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心中却回味过来,顿时悚然而惊,站起身道:“等等,你要对胡旭东下手?” 莫言笑道:“我说过要对他动手了么?哈哈。你一定是听错了,我只是向你打听一些事情而已。行了。你既然不肯说,那么我也只能说再见了。” “等等。你不要挂电话!” 路梁脸都白了,道:“你为什么要对付胡家的人,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莫言有些不耐烦了,也就不再绕圈子,道:“不是我要对付他,而是他招惹了我的朋友。” 路梁知道莫言说翻脸就翻脸的xìng格。立刻放低声音,道:“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不会推辞。” 莫言奇道:“你这也太前倨后恭了吧?” 听了这话。路梁真的很想把电话给摔掉,但面对莫言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他终究是叹了口气,苦笑道:“不是我前倨后恭,而是你的杀伤力太大。跟你直说了吧,我和方局来宛陵,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你!” 莫言再次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坦承?” 路梁继续叹气,道:“这种事情,以你背景和智慧,能瞒得住你么?” 莫言笑道:“算你聪明。既然你难得坦承,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今天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有些事情在你们的管辖范畴之内,但老实说,以你们现在能力,未必每桩每件都能处理得了。而我就生活在这个城市,有些事情你们顾不过来,我就只能以我的方式去处理,以免这个城市变成一个任人撒野的垃圾场。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建立一个渠道……” 微微一顿,他很直白的解释道:“一个脱离于法律和道德之外的渠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路梁沉吟了片刻,道:“你的用词我不赞同,但我想,这个渠道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两人都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但心中却都是雪亮。 这个所谓的渠道,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合作,一个负责干脏活,一个负责清理和收尾。 这段时间以来,莫言将自苦海开辟后的经历仔细梳理了一遍,发现从赵越的贩毒案开始,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可以拿到台面上任人评说的。所谓百密一疏,此类的事情经历多了,自然就会引起一些注目。路梁和方政的到来,就是最好的例证。于是莫言便开始考虑,既然已经引起了注意,与其费尽心思去遮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将这种怀疑、畏惧、担忧的注目,变成自己的助力! 别的先不提,就拿荒岛百人斩以及宋清远的事情来说,此类事情经历的多了,难免就会留下一些纰漏。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脱离法律和道德体系的存在去帮自己清理、收尾。 在莫言看来,这样的存在,国土保卫局绝对是天然的最佳人选! 而对国土保卫局来说,与莫言建立这样的合作,同样是最佳选择。别忘了,方政和路梁来宛陵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收服’莫言。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任务不仅无法完成,甚至还带着一些天真和幼稚。有些事情,只能疏,不能堵。有些人,只能合作,不能收服。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能和莫言之间建立一个畅通无阻的渠道,也等于是间接完成了最初的任务。 路梁甚至没有请示方政,就同意了莫言的建议。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有半分的迟疑,电话对面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绝对会挂断电话。此外,他百分百相信,方政局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会点头不会摇头。 “现在,你可以说正事了。” 路梁道:“说说吧,胡旭东什么地方招惹到你了。” 莫言道:“先告诉我,你们对他的了解,然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莫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往明园走去。 来到门前,他直接亮出了那张钻石卡…… 路梁那边似乎正在查阅着资料,道:“胡旭东这人应该在正常人范畴之内,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不记得胡家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路梁心中清楚,莫言既然来找自己了解情况,事情肯定就不会简单。 一分钟后,他肯定的道:“就资料来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莫言道:“我必须要说一句,你们的工作开展的很糟糕啊。” 路梁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口中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莫言一边走,一边将曲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路梁听完之后,眉头紧锁,道:“莫言,这事你能确定么?” 莫言道:“蛊卵是我亲手取出来的,你说我能不能确定?” 路梁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莫言笑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这人喜欢以牙还牙,对胡旭东来说,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很美妙。” 路梁道:“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对于路梁来说,有些事情一旦确定,就必须要去处理。至于涉案人的背景身份什么的,自然有上面的人去考虑。 莫言道:“我只是打个电话通知你一声而已,至于你要做些什么,那是你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然后拉住从身边匆忙跑过的一个保安,问道:“哥们,跑的这么快,是不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挂电话之前,他就发现身边急匆匆跑过几个明园的保安。 保安喘着气道:“有客人闹事,已经放翻我们十几个兄弟了,赶着去支援呢……” 莫言道:“是什么客人?这么牛?” 保安苦笑道:“我也不晓得……唉,我们这些人苦啊,人家是客人,我们哪敢真动手?可是人家却没这个顾忌,我听说有两个兄弟被打的当场就吐了血,救护车都开进来了。” 莫言微微皱眉,道:“没报jǐng么?” 这保安也是个机灵人,被莫言拉住后,索xìng就放慢了脚步,以免遭受同伴的下场。 “怎么没报jǐng?jǐng察就在那儿呢……可是架不住人家连jǐng察都敢打啊!” “你们蒋老板呢?”RS!!! 【259】胡旭东的烦恼 - 一品风流 - 图穷 此时的蒋老板正头疼不已。 接到莫言的电话后,他并没有想得太多,立刻就让自己的助手赶过去看个究竟。遇上这种事情,与公与私,他都得处理。于公,他是明园的老板兼最大股东,保障这里每一个客人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于私,来到这里的客人未必各个都是富豪权贵,但都是有着自己小圈子和人脉的,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客人身后或许都站着一个大鳄。身为明园的老板,他可不想让自己因为这种小事情而处于被动…… 考虑到对方是胡家的人,蒋天孝很明智的没有让保安出面,而是让自己的助理亲自去看个究竟。 在他想来,对方多半是因为兴奋过度,而玩的稍稍过了一点头,只要适当提醒一下即可。 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莫言口中那个朋友的朋友因此而受到身体和jīng神上的损失,大不了自己代替胡家给予适当的赔偿。如此一来,就算是摆平了这件事,可谓皆大欢喜。至于莫言口中的所谓恩怨,自己就当是没听见,且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身为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蒋天孝这么处理,应该说是比较得体的。明园虽大,而且奢豪,但从本质上来说,和阿庆嫂的茶馆没什么区别。‘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靠的就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没道理为了一些鸡毛小事而去得罪客人。 但他没想到,助理去了没十分钟。就捂着被扇出手指印的脸,狼狈不堪的跑了回来。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连门都没进。就被胡旭东的人给一巴掌扇了回来。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蒋天孝身为地头蛇,哪怕涵养再好,这时也禁不住怒了。 自己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人打了,你让他的这张老脸往什么地方搁? 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打电话让保安部的人过去讨个说法。 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亲自出面。 有道是王不见王,为了避免事情越闹越大,以至于无法收拾,他刻意没有出面。为的就是给彼此留下转圜的余地。 但是,胡旭东却嚣张依旧,不仅让人将他派去的保安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还放言让他蒋大老板立刻亲自赶过去赔罪…… 事情越闹越大,蒋天孝的怒火终于无法遏制了。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他很无赖的选择了报jǐng,打算让jǐng察先去处理这件事情……没办法,胡旭东带来的几个人都是好手,明园去了十来个保安,居然被对方两三个人打的满地乱爬。最要命的是。对方下手极狠,明园的两个保安甚至被打的当场吐血。蒋天孝身娇肉嫩,自然不肯去给人当沙包打,于是便选择了报jǐng。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胡旭东的人竟然连jǐng察都敢打! 只不过这一次,被打的jǐng察带来了一个消息,胡旭东身边某个看似很低调的客人,正是A省某个常委家的公子。他亲自出面向jǐng察作证,是明园的保安无故sāo扰在先。胡先生迫不得已,这才选择了自我防卫…… 被打的jǐng察和蒋天孝都明白,这位公子哥虽然是睁眼说瞎话,但也算是给了jǐng方和蒋天孝一个台阶,就看你愿不愿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了。 来明园执勤的jǐng察只是小jǐng察,被常委家的公子打了,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似乎也没其他的路可走。 但是蒋天孝就不同了,身为宛陵的地头蛇,他又怎能忍得下胡家小辈扇来的这一记‘耳光’! 但让人无奈的是,胡旭东的身边有个常委家的公子哥,蒋天孝的胳膊再粗,也扭不过人家的大腿。于是乎,他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大如斗,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忍下这口气吧,蒋天孝这三个字,明天就能臭出三条大街去。 不忍吧,难道要自己为了这点小事,去硬抗常委家的公子哥? 这尼玛真是无妄之灾啊…… “老板,保安部的人都赶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这时,刚才被扇耳光的助理进来汇报。 蒋天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脑子进水了?jǐng察出面都不好使,那些保安能抵什么用?让他们赶紧都回到岗位,人越多,这个丑丢的就越大……” 助理道:“老板,冤有头,债有主,您这也是替别人扛包……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让真正的事主出面。” 蒋天孝面无表情道:“你当我躲在这里,是真的怕了胡家的那个小辈?我这不也是在捱时间么?等着吧,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蒋天孝总算松了口气,对助理说道:“看见没,正主出现了!” ……………………………… “蒋老板,这回麻烦你了……放心吧,这事是由我引起的,自然也得由我来解决。” 挂掉电话,莫言不禁摇了摇头。 在电话中,他从蒋天孝口中得知了刚才在明园中发生的事情,说老实话,他真的是很不理解胡旭东的嚣张和狂妄。 在小说和影视节目中,越是有权势的人似乎就越是是嚣张和狂妄,高衙内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高衙内这样的人有没有? 答案是肯定的,这样的人古今中外皆有之,但这毕竟只是一种艺术上的处理形式,并非常态。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越是有权势的人,行为方式也就越低调。又或者说,他们的嚣张和狂妄是隐藏在平淡和低调中的。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轻易见到的。 这是一种常识上的逻辑。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在街面上敲诈勒索的人永远都是小混混。而像维托?唐?柯里昂那样的教父级人物,只会坐在书桌后面。带着微笑,然后给别人开出一个又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以胡旭东和那位常委家公子的身份,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至于闹到打jǐng察的地步? 莫言摇了摇头,将手机揣进口袋,往胡旭东所在的地方走去。 ……………………………… “旭东。这事我只能帮到这里,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胡旭东所在的地方是在明园南端的一栋**的二层别墅楼,此时,一个大约三十不到的男子坐在他的对面。正微微皱眉,眉宇间,似乎有些不满和怨气。 胡旭东的年纪也只有三十出头,他叹了口气,道:“家明,这次麻烦你了。” 被他称为家明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旭东,不是我说你,你身边的人也该好好管管了。打保安也就算了,居然连jǐng察都敢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还有,那两个女孩的朋友是叫曲声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曲声也不是普通人,他的姑父是A省jǐng察厅的老大……” 听了这话,胡旭东不禁一呆,道:“不会吧?我是在京都认识的曲声,他一直没有跟我说过有个当jǐng察厅长的姑父啊!” 家明道:“马厅长那人我知道,是个作风很老派的人,家教相当的严。曲声不敢在外面打他的牌子也很正常。” 胡旭东脸sè一变,道:“坏了!” 家明皱眉道:“怎么了?” 胡旭东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来,摇了摇头,敷衍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天说话的时候对他有些不敬。” 家明道:“也就是一个厅长而已,这种口舌上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两个女孩吧。旭东,我丑话说在前面,真要是出了人命,我肯定是要将自己撇清的……” 话音刚落,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便款款走进客厅,咯咯笑道:“哟,许大公子,你这也太无情了吧?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在我身上可不止趴了一个晚上!” 许家明见了这个女人,脸上忍不住就有些尴尬。 说老实话,这个叫于美娘的女人在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姿sè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而且年纪也略大,已经过了三十。但这个女人却是天生媚骨,床上的工夫更是让人yù仙yù死,许家明就仿佛吸毒般对这个女人上了瘾,只要一见她,脑中想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上床!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胡旭东瞪着于美娘,脸sè铁青,道:“跟你说了很多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动动脑子!可你倒好,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乖张。打几个保安也就算了,连jǐng察都敢打……” 于美娘不等他说完,便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让他们冲进来带走那两个女孩?拜托你用脑子想想,那两个女孩没两三天的时间缓不过来,现在让她们出去,等着别人控告你非法拘禁和重度伤害么?这也就算了,反正你有钱,无论是公了还是私了,总能摆平。可是她们现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果放了出去,难道你就不怕惹来别人的怀疑?” 一旁的许家明听了这话,皱眉道:“说起这个,我一直没问你们,那两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变得跟个骷髅似的,你们是不是对她们使用了某种违禁的药品?” 胡旭东和于美娘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sè都有些不好看…… 许家明见两人不说话,道:“你们倒是说话啊,那两个女孩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看着心中都发寒。我说,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吧?” 胡旭东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就是玩大了点,休息两三天就会恢复,不会出事的。” 他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勉强算是实话。 只要及时处理,那两个女孩的确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是置之不理,最多明天就会成为两具干尸。 胡旭东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个被他误以为只是普通官家子弟的曲声…… 他看向于美娘,见她一脸无知无畏的平淡。心中忍不住就有无名火。 “真是天晓得,怎么会让我碰上这两个脑汁比nǎi汁还少的蠢货……” 说起于美娘,就不得不提胡旭东的少年时光。 对胡旭东来说,生在胡家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生来就是富N代,不幸的是,身为胡家子弟。想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同样要付出很多的努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努力甚至要远远超过普通人家的少年。比如说,在他十六岁那年。为了获得长辈的认可,他独自一人去了南疆地区上高中。如果在此期间,他不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京都大学,就等于是子等放弃了继承权。胡家可谓家大业大,但正因为其大其庞,才更加注重对继承人的培养。对胡家子弟来说,如果连学业这个第一道关都通不过,这样的人显然是无法担当重任的。 胡旭东十六岁离家,远离父母,独自在外求学。 在此期间。他不但品尝到了孤独和学会了奋斗,同时也有了一番超脱普通人想象的际遇。 高二那年,在一次郊游中,他遇到了一个jīng擅养蛊的老头,并结下了一段师徒之情。 关于这段经历,如果一一描述的话,没有百万字写不下来。总之,在学会了蛊术、成为一个外道修士后,胡旭东凭借着蛊术带来的便利。不仅顺利的读完高中、考取了京都大学,而且一步步向上攀爬,最终以旁支子弟的身份,坐上了胡家第三继承人的位子。 离开南疆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师父。 那个老头喜欢独居,而且居无定所,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呆。胡旭东原以为,自己恐怕很难再见到这个老头,但没想到,半年前,两个女人带着老头的亲笔信找到了他。 这两个女人便是于美娘和阿雅。 看完那封信后,胡旭东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这两个看似三十左右,实际年龄却已过了四十的女人,是他同出一门的师姐。 老头在信中没有多话,只是告诉他,看着师出同门的份上,照顾好这两个女人。此外,半年后有一桩机缘,需要他们师姐弟三人齐心合力去挖掘。 从那以后,于美娘和阿雅就留在了胡旭东的身边。 对此,胡旭东开始还是很高兴的,首先三人师出同门,在利益上有着天然的契合点。其次,随着身份的变迁,有很多事他已不好亲自出手,身边正需要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而事实上,这半年来,这两个女人的确帮了他很多的忙,使他前进的道路越来越宽敞。 但是这两个女人也有一个大缺点,那就是江湖气息太浓,行事太过激烈。 为此,胡旭东也没少替两人擦屁股…… 除此之外,于美娘和阿雅由于本命蛊的缘故,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离不开生机健旺的男人。 两人的本命蛊叫做白玉yīn阳蛊,善于吸纳男人的阳气,而后转为生命jīng华反哺给主人,以补其身,以益其气。而被吸纳了阳气的男人,身体状态便会渐渐走下坡路,轻微一点的是百病缠身,严重点的甚至会在一年后无疾而终。 此外,这世上身体健康的男人看似有很多,但称得上生机健旺的男人,却是千中挑一。这也导致了两个女人只要遇上合适的目标,便会不择手段的将其勾引上床。幸好她们是女人,而且姿sè也不错,更是jīng通房中术,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因此而闹出什么乱子,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而在胡旭东的经常提醒下,两个女人也很收敛,几乎没有因为过度吸纳阳气而直接坏了别人的xìng命。当然,这种收敛只是为了更加的隐蔽,并非是因为她们的人xìng未泯。实际上,那些被吸纳了阳气的男人虽然没有因此而直接死亡,但百病缠身的痛苦和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总的来说,这三个师姐弟合作的还算不错,小麻烦不断,但大麻烦从未遇到。 不过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三人来到宛陵的目的,正是为了半年前信中提到的那桩机缘。为了确保行程顺利,于美娘和阿雅开始不顾后果的增益修为…… 从京都到宛陵,曲声并不是第一个被她们不顾后果吸纳阳气的目标,在此之前,至少有三个男人因为贪一夜之欢,将在一年后踏上死亡的不归路! 对此,胡旭东虽然有些担心,但为了那桩机缘,却始终没有劝阻。在他看来,只要这两个女人不对许家明这样的公子哥下手,其他的目标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毕竟这只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上的吸纳,以现有的科学手段,谁也无法将她们和一年后的死亡时间联系起来。 但是现在,胡旭东却忽然发现,自己纵容两个女人的后果似乎已经显现出来……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担心曲声身后的那个厅长姑父,曲声即便死亡,至少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谁会将他的死和自己联系起来? 再说,知道曲声的身份后,事情终归还是可以去补救的。 真正让胡旭东担心的是,这两个女人为了那桩机缘,已经渐渐显露出失控的迹象! s 【260】物伤其类 - 一品风流 - 图穷 “旭东,蒋天孝到现在都没出面,看来这口气他是准备忍下了。” 许家明站起身,道:“既然他不打算出头,那我就先离开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那两个女孩的事情你一定要处理好。要是过两天传出什么丑闻来,我肯定是不会认的。” 许家明自问已是尽到了朋友之谊。 说起来,蒋天孝也是有身份的人,自己今天毫不客气的扫了他的面子,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最起码,从今以后,自己肯定会被明园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名单之中。 胡旭东也站起身,笑道:“放心吧,家明,这事我肯定会处理好,不会给你带去麻烦的。” 许家明耸了耸肩,却道:“我这边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让我父亲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蒋天孝真要是撕破脸,老实说,我爸的面子都不好使。你知道,老蒋的身后也是有人的。” 胡旭东苦笑道:“我当然明白……唉,说来说去都怪我刚才没有早点出来,否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着,他忍不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于美娘。 于美娘终究是江湖中走出的人,即便到了现在,依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 她嘟起xìng感的嘴唇,轻轻一撇,显得很不屑。 ……几分钟后,许家明离开了这栋别墅楼。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完全散去。只有两个保安在一百米以外,远远的看着这边。 许家明摇了摇头,心说老蒋这人其实挺不错的,为了这种破事得罪他,真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过话说回来,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许家明心中并没有任何的后悔。 胡旭东曾帮过他两次大忙。一次是帮他,一次是帮他父亲。可以说,这对父子都在胡旭东那里受过很大的好处。今天能帮个小忙,也算是有来有往…… 许家明将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走着。心里琢磨着,过两天等事情稍稍消停后,是不是托人去给蒋天孝陪个不是? 他正这么想着,抬头时却忽然发现,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是一条碎石小径,两边是常绿不败的冬青树,此时的路中间,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许家明。 许家明微微皱眉。道:“喂,你挡住我的路了。” 挡路的人自然就是莫言,他笑眯眯的看着许家明,道:“严格说,应该是你挡住了我的路。” 这条小径宽度只有一米。虽然不算很宽,但也足够让两个人并肩而行。只不过此时的两人,一个是有意挡路,一个却是自持身份,不肯侧身而过,于是便面对面的掐上了。 “我挡住了你的路?你这人还讲不讲理!”许家明先是被气乐了。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过来,道:“你是蒋天孝的人?” 莫言摇头道:“我和蒋天孝无关……我来这里是替人讨一笔债的。” 许家明一怔,道:“追债?追谁的债?” 莫言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前面那栋楼里住的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家明觉得这事有点古怪,道:“你是说胡旭东欠别人的钱?这不可能吧……” 莫言摇头道:“不是钱,而是半条人命!” 人命? 许家明心中不禁咯噔一跳……以他的身份,也是不敢轻易沾染人命官司的。最重要的是,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似乎没必要踩进这个漩涡。 “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债,你只管去找胡旭东,没道理拦住我的路吧?” 许家明摸不清对方的来路,口气立刻就弱了许多。 他并不担心对方的背景有多雄厚,真正让他畏惧的是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职业人士。自己身娇肉贵,犯不着和这种江湖人面对面的掐上。这些人穷凶极恶,烂命一条,狗急跳墙时,管你是省长家的公子,还是书记家的小姐,总之都是拿刀说话…… 许家明不怕jǐng察不怕官,最怕的就是这种烂命一条的混不吝。 好在莫言眉清目秀,笑起来也很和煦,看起来不太像是那种亡命之徒。 但即便这样,许家明也打定主意,三十六计忍为上计,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是许家明,许家的大公子,对吧?”莫言忽然问道。 许家明愕然道:“你认识我?” 莫言摇头道:“不认识,是刚听别人说起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拦你的路么?原因很简单,今天有一个jǐng察和两个保安因为你而受了伤,我觉得,有必要找你聊一聊。”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顺便说一句,两个保安不关我的事,但那个被打的jǐng察,我得替他讨个公道。” 许家明皱眉道:“我也只是站出来说了一句话而已,你凭什么找我?另外,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我凭什么找你?”莫言笑了笑,道:“就凭我是半个jǐng察……听说过‘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句话吧?我是省厅七处的顾问,听见自己的同行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被人打了,我的心里很不高兴!” 许家明听了这话,心中反而放松下来,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呢,感情是个专家顾问啊。呵呵,老实说,我很欣赏你的正义感。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犯不着为了这点可怜的正义感而为自己找麻烦。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你觉得。你的这种不高兴,能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么?” 莫言很严肃的道:“我要是不高兴了,后果通常都会很严重。” 许家明笑着摇头,道:“行了,你要去找胡旭东的麻烦,我不拦你。现在,还是麻烦你让开路吧……听我一句劝。不是每个像我这种身份的人,都和我一样的好说话。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离开这里的。” 莫言此来是专门找胡旭东的麻烦。对这个许家明原本没放在心上,不过遇上了jǐng察被打这种事,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否则的话。等杜小音和大李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招来一番埋怨,甚至是白眼。 至于许家明是某某省常委家公子的身份,在莫言看来,压根就不值一提。 “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许家明见莫言一直沉默,以为他是怕了,于是耸了耸肩,看似潇洒和大度的问道。 莫言笑了笑,侧过身。道:“当然可以。” 真是个年轻人……许家明轻蔑的一笑,摇了摇头,从莫言身边走过……在明园的一角,路梁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莫言和许家明。 曾经伪装成小尼姑的楚玉就站在他身边,手中同样拿着望远镜…… “头。你说,莫言会不会把这个姓许的家伙狂扁一顿?” 路梁道:“你认为呢?” 楚玉道:“我觉得吧,应该不会……莫言的xìng格其实挺好的,不像是那种脾气狂暴的人。再说了,许家明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莫言应该不会动他吧?” 路梁淡淡道:“那是你不了解莫言。” 楚玉眼珠子一转。道:“头,要不我们打个赌?” 打赌? 路梁放下望远镜,道:“说来听听。” 楚玉笑嘻嘻道:“我赌莫言不会出手,赌一顿大餐,五星酒店级别的……怎么样,头,你敢不敢赌?” 路梁微微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输定了,年轻人……” 几十分钟前,他接到莫言的电话后,立刻带着楚玉赶到了明园。 不得不说,有着国土保卫局的证件,在这片国土上的绝大多数地方,他都可以便宜行事。亮出证件后,明园的保安部立刻就将这栋别墅的周围清空,以方便他们行事。 不过,路梁早就盘算好,有莫言在前面开路,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观察和收尾。 这不仅是他的计划,也是方政的指示。 路梁和莫言的口头协定半个小时前就已汇报给了方政局长,不出路梁所料,方政对此不仅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是大加赞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了莫言这个背景深厚的猛将顶在前面,A省国土保卫局的工作效率将会以几何倍数的方式提升。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提供最好的服务,帮他清理残局,收拾首尾。 路梁对此也是深表赞同。 在历史上,国土保卫局的主要职能和老美的国家安全局类似,但近两年来,随着一些异常情况的频频发生,不得不将一部分jīng力集中到对各种奇人异士的监控上。实际上在早些时候,省级的国土保卫局并没有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机构,但随着形势的变化,如方政和路梁这样的总部jīng英便开始被下放到地方单位,并组建了专门的机构。 然而术业有专攻,方政和路梁虽然都是jīng英,但这种jīng英只是区别与普通人的jīng英,遇上宋清远那样的人,他们这样的jīng英显然不够看。所以,方政向总部请求支援,招来了楚玉这样的‘专业人士’。但在宛陵这个地方,因为莫言的存在,楚玉显然也是不够看的。所以,方政自打上任的第一天,便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将莫言这个bug级的怪物招揽至麾下…… 而现在,虽然真正意义上的招揽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但却成功的建立了一个沟通渠道,这对方政和路梁来说,依然是值得珍惜的。 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可贵。 就拿路梁来说,原先对莫言这样的存在是不屑一顾的,但经历民俗村的事情、以及九佛山宗教文物博物馆的事件后。观念却有了极大的转变。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莫言这样的人挡在国土保卫局工作人员的面前,一旦发生某些异常情况,就凭A省国土保卫局的那些人数有限的特勤人员,要不了几年,恐怕就会死伤殆尽!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数次实战模拟后真实数据。 为了让楚玉更好的融合到新的工作岗位。方政曾举行了几次实战模拟,由楚玉扮演恐怖分子,三个特勤小组联合起来。在各种环境下对她进行围剿。在双方装备相同的情况下,最终的结果竟是三个特勤小组在一天半的时间内全军覆没,而楚玉则是毫发无损! 这个结果带给方政和路梁的感受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深深的心悸。 两人都很清楚,在道门后裔中,楚玉还仅仅是个小菜鸟,连她都能如此轻易的覆灭三个特勤小组,就更不用说莫言那样的存在了! 所以,当莫言主动发出善意时,路梁甚至来不及汇报给方政,就擅自做主将事情敲定。 其实,他和方政都清楚,莫言所谓的合作。其实只是替自己找个肯干脏活的清洁工而已。这样的合作,主导权始终掌握在莫言手中,其实并不公平。 但即便这样,两人依然是欢欣鼓舞。只要能履行职能,完成任务。并保障特勤人员的安全,受点小小的委屈,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有句老话叫做事在人为,只要渠道建立起来,拉近与莫言的关系,最终谁能占据主导地位。还犹未可知…… “哇,头,你输了哎,莫言让开路了!” 楚玉眼看莫言让出道路,忍不住欢叫起来。 路梁淡淡道:“别急,继续往下看……” 他脸上淡然,心中却是冷哼……那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钟冲你笑,后一秒钟就能要你命。而且眼里从来不揉沙子,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会轻易放过许家明? 来到明园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许家明的存在,以及jǐng察执行公务时被打的经过。 对此,他也是相当的愤怒。正如莫言说的那句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身为国土保卫局的特勤,他绝对无法容忍同行被权贵殴打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不过他也知道,有莫言在这里,且轮不到自己出头。 “头,不用看了,你输了!” 眼看许家明走出两米远,莫言却依然无动于衷,楚玉再次叫了起来。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许家明就忽然没来由的双脚一软,然后像根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向前栽倒! “砰……” 许家明的脸结结实实的砸在坚硬的碎石路面上,顿时额头破裂,鼻梁断裂,脸上鲜血就仿佛不要钱似的,汩汩往外直冒…… 许家明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脸,在地上疼的直滚。 莫言面带着微笑走过去,微微俯身看了一眼许家明脸上的伤势,似乎有些不满意,微微摇头后,忽然抬起右脚,很‘温柔’的在许家明的右小腿上踩了一脚! 这一脚看似温柔,但却是将许家明的小腿骨给生生踩断。 许家明身娇肉嫩,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叫,竟是疼的晕了过去…… 莫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直起身,然看向路梁和楚玉的方向,微笑着挥了挥手。 “他看见我们了哎!头,你快看,他在向我们招手哎……” 楚玉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见莫言冲自己招手,立刻跳脚挥手,笑嘻嘻的回应着莫言……等莫言离开后,路梁道:“你有没有清,他是怎么动的手?” 楚玉一呆,道:“没有啊……我根本就没看见他出手。” 路梁苦笑道:“你也是道门后裔,居然连他怎么出的手都没看见?” 楚玉吐了吐舌头,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嘛……我原本还不相信他是个高手,现在信了!” 微微一顿,她看着晕倒在地的许家明,道:“头,要不要帮他叫辆救护车?” 路梁冷笑道:“就让他躺在那里吧,断了一条腿而已,不会死人的。” 他现在只是个看戏的,一点都不怕事情闹大。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知道莫言的背景……许家明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就敢纵容身边的人殴打jǐng察,那么按照这种逻辑,他就必须接受被背景更加深厚的莫言打断一只腿的事实!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在路梁看来,论起这个‘恶’字,这世上有几人能比得过既有惊天背景、又有超人实力,而且还很‘小心眼’的莫言? 莫言在碎石小径上闹出的动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明园方面也有目睹了全部经过的人,但却没人肯站出来,只是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了蒋天孝。 蒋天孝听完之后,则是哈哈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老板幸灾乐祸,下面的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 明园方面没人站出来,自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距离碎石小径只有十来米的那栋别墅同样没有丝毫动静,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许家明刚才那两声惨叫,可谓惊天动地,别墅中的人不可能没有听到。 但是直到莫言转身朝别墅走去的时候,胡旭东和他身边的人,都不曾走出来看个究竟…… “有点奇怪啊……” 莫言放缓了脚步,开启本我意识,看向别墅。 这一看,他顿时怔住! 下一刻,他脚尖一点,身形如风般掠起,几个纵跃后,就冲进了别墅…… 路梁和楚玉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前一秒钟,莫言还优哉游哉的走着,下一秒却仿佛赶着去救火似的冲进了别墅,这是什么个情况? “哇,他的速度好快啊!” “头,你说,是不是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楚玉立刻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RS ()最快更新,请收藏()。 【261】猫妖 - 一品风流 - 图穷 看见莫言忽然加速,路梁便知道,别墅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立刻跟进,但是想起和莫言之间的‘合作’,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 “头,你倒是说话呀,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楚玉有些不满的催着他。 路梁淡淡道:“有莫言在,我们没必要跟进。” 楚玉道:“为什么呀?” 路梁咳嗽一声,解释道:“这是我们和莫言之间的第一次合作,他既然已经主动向我们释放出善意,我们自然也要显示出我们的诚意来……” 他这话颇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好在楚玉很单纯,听了这话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墅中,偌大的客厅内一片寂静。 莫言站在客厅门口,眉头微皱。 在客厅右边的楼梯口附近,两个保镖模样的大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刚才在外面,莫言通过本我意识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但这并不是他急着冲进别墅的主要原因……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清扫胆敢在自己地盘上兴风作浪的外道修士,顺便替曲声出一口气。从这个角度来说,胡旭东以及他身边的人是死是活,他压根就不关心。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刚才对整栋别墅进行扫描的时候,原本无往而不利的本我意识竟是受到了某种隔离! 本我意识的扫描范围高达两百米。而他当时所在的方位距离别墅楼只有十几米,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这栋别墅楼两百米范围的情景看的通通透透。但实际上,就在刚才,本我意识在笼罩了别墅楼的客厅后,竟然再也无法寸进,似是被某种力场以客厅为界限。生生隔绝在外! 这是莫言从未遇到过的情况,那一刹那,他心中既有惊讶和担忧,却也有一丝兴奋! 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天下无敌’的状态时。忽然遇到某种可以和自己相匹敌的力量时,心中免不了会有惊讶和担忧,甚至会产生某种‘原来自己并非独一无二’的落差感。 好在莫言专修神魂,心境之坚固远远超过普通修士。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感和惊悚,第一时间就被镇压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遇见‘同类’的兴奋。 在莫言看来,无论这个‘同类’是善是恶,至少在生命层次上,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这就如同yù求一败而不得的独孤求败,偶遇少林寺中的扫地僧。心中自然免不了激动和兴奋。 莫言亦是如此,当他发现本我意识受到同等力量的拦阻后,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冲进了别墅。 当然,兴奋并不代表着冲动和无脑。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和身份之前,莫言不可能放弃防御和戒备。实际上在冲进别墅之前,他就已经将真气遍布全身,并且准备随时召唤出本命魂剑…… 客厅内并无乱象,两个保镖躺在地上。身上并没有伤痕,似乎只是沉睡过去。 莫言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微微皱眉。 刚才那股阻挡本我意识扫描的‘力量’就盘踞在楼梯口附近,仿佛一层无形的立场,阻挡着所有窥视的目光。 在莫言的感觉中,这股‘力量’的xìng质和本我意识相仿佛,应该也是源自于神魂。 不过,让他略感诧异的是,这种来自于意识体的能量,与自己的本我意识相比,似乎并不在一个频率。给他的感觉更像是面对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意识体! 这种能量可以阻挡本我意识的窥探,却无法阻止目光的直视。 莫言走到楼梯口,迈过保镖的身体,往楼梯上看去…… 目光一览无遗,从他的方位可以直接看到二楼的一隅。 就目光所笼罩的范围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莫言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再次启动本我意识,向二楼延伸…… 这一次,本我意识并没有受到阻拦,楼梯口的那股能量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悄悄消失。 随着本我意识的延伸,二楼的景象在莫言的脑海中一一呈现…… 二楼同样有客厅,一个保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同样晕了过去。 在二楼的某个卧房,躺着三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形容枯槁,躺在床上很是虚弱。另一个女人则是被胶带绑住了手脚,堵住嘴巴,晕倒在卧房的一角。 最让莫言惊奇的是第三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相妩媚,身材火爆,堪称是一个祸水级的美女。此刻,她只穿着一件浴袍,仰面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浴袍的腰带并未系上,袒露出雪白如玉的胸脯,一双修长的美腿也是**在外…… 这种美景换做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但莫言却是微皱双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人坦呈的那片如雪的胸脯上…… 在女人的双峰之间,赫然有一个约莫钱币大小的血窟窿! 这血窟窿很深,大约有五公分左右。伤口附近,有几条血痕尤其可疑,仔细观察时就会发现,这血痕竟似某种兽类的抓痕…… 此外,血窟窿的深处残留的那一丝气息,莫言也并不陌生。 这种气息略带腥味,与曲声体内那枚蛊卵的气息源出一脉,毫无二致。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多半就是给曲声种下蛊卵的那个阿雅! 莫言对蛊术并不是很了解。但根据现场的情况不难判断出,这个女人的本命蛊似乎被人以暴力手段挖取了出来! 没有了本命蛊。这个女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别看她现在还有气息,但实际上。即便她能苏醒过来,剩余的生命也不会超过半年。除非她能在这半年的时间内,重新豢养一只新的蛊虫代替原先的本命蛊。 但这又谈何容易?养一只蛊虫很简单,几个月的时间便已足够,但要让这只蛊虫进化到本命蛊,没有十年的时间以jīng血饲之。基本不可能成功。 “看来已经无需我出手了……” 莫言摇了摇头,继续驱动本我意识向其他方位延伸。 那股能阻挡本我意识的能量似乎已经完全消失,莫言的本我意识如水银泻地一般,顷刻间便笼罩了整个二楼…… 此刻的二楼一片死寂。除了地上晕倒的那些人,便再无异状。 莫言心念一动,驱使本我意识开始向楼外延伸…… 穿过二楼的窗口,便是别墅的后花园。 当本我意识堪堪穿透窗口,后花园的某个存在似乎察觉到莫言的窥视,那股可以隔绝本我意识的能量便再次出现。 莫言立刻便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被一层毛玻璃蒙上。 不过莫言此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这股能量给他造成的影响和困扰,已经大大降低。 虽然他依旧无法‘看’清楚所有的景象,但却能感应到。此刻的后花园中有三个生物体。 其中两个生物的情绪相当激烈,带着一丝绝望,而另一个生物体却是淡定的多,情绪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此外,莫言还发现,这股给自己造成困扰的能量,就层次而言,似乎要比自己的神魂略逊一筹。 总的来说。对方这股源自于意识体的能量就数量和强度而言,比莫言的神魂要更加强大,但质量上却是不敢恭维。如果把莫言的本我意识比喻成水银,那么对方的这种能量就是沙子。它之所以能阻挡莫言的窥视,就是以庞大的数量垒砌起一道沙墙,阻挡住了莫言派出的‘水银jīng兵’。但是由于质量上的差异,这堵沙墙只能起到暂时阻拦的功效,只要莫言耐心一点,迟早能透过沙子间的间隙,完全窥视到墙后的风景! 而当莫言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后,哪怕是急切间,他也能大致感应到‘墙’后的一些事情。 比如此时,他就能感应出后花园中有三个生物体,一个气息强大而从容,另外两个却只能以苟延残喘来形容…… 莫言计算了一下,想要攻破对方的这堵‘沙墙’,需要两到三分钟的时间。 如果这是一场切磋,他自然会按部就班的攻破对方的防线。但这并不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遭遇战,莫言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和对方玩攻防游戏…… 本我意识不管用,那就直接用眼睛去看好了! 莫言察觉到对方的方位后,一反刚才的冷静,脚尖一点,立刻窜上了二楼。 进入二楼后,他毫不怠慢,召唤出本命魂剑,一剑劈开二楼南边的窗口…… 本命魂剑的气息内敛却又霸道,它蕴含真水属xìng,平时显现时气息柔和而内敛。但是它毕竟是一柄剑,哪怕无形无质,也依然是一柄在祭炼之初,就被主人赋予了锋锐和刚烈的剑! 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当本命魂剑一剑劈出,显露一直内敛的霸道时,后花园中的某个存在,立刻便感应到了这种无坚不破的气息…… 他的情绪立刻就有了一阵波动,先是惊诧,随即却是一种发自于本能的畏惧! 这种情绪立刻就被莫言感应到……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一剑劈开窗户后,脚尖一点,便从窗口窜了出去! 身在空中,他依然没有放弃戒备,无形无质的本命魂剑化为无形铠甲,将他全身的要害包裹住。 同时,他运足目力,朝后花园看去! 这一看,饶是他心志坚韧,xìng情淡漠,也被惊的差点从空中摔落! 后花园中。于美娘面sè惨白的仰面躺在地上。 她胸前的衣服被粗暴的撕成碎条,裸露出雪白的胸口。而在那白花花的双峰之间。赫然和阿雅一样,出现一个钱币大小的血窟窿! 胡旭东同样仰面朝天。不过却没有晕过去,他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某个生物,口中发出惊恐之极的‘赫赫’声…… 莫言同样看到了那只生物,虽然不至于惊恐,但却也是被‘惊’的不轻。一口气没调整好。差点就摔落在地…… “真尼玛是见了鬼,怎么会是那只猫?” 后花园中,一只气质优雅的黑猫探出一只前爪,很温柔的按在胡旭东的胸膛上…… 这只爪子轻轻柔柔。看起来很可爱,但落在胡旭东的胸膛上,却是重如泰山,以胡旭东的修为,竟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此时,黑猫似乎也有些惊讶,它偏着脑袋看向莫言,眼中有疑惑,也有一丝戒备。 此外,它的嘴里还含着一只仿若白玉、正在拼命挣扎的蛊虫…… 说起来。这只黑猫与莫言也算是‘熟人’了。 前段时间,莫言曾亲眼目睹这只黑猫驱使着数百只家猫野猫招摇过市。 而这只猫对他似乎也很感兴趣,还曾跑过来在他身上闻了闻。 莫言当时就觉得这猫有古怪,觉得这黑猫太过人xìng化,说是猫妖都不为过。但是这种想法毕竟无稽了一些,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真正细想和探查…… “喵……” 黑猫看见莫言后,虽然有惊诧,甚至是戒备。但优雅的风度却不曾抛弃。 它轻轻朝莫言‘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向老熟人打招呼,然后好整以暇的将口中的那只白玉yīn阳蛊细嚼慢咽的给吃进肚中…… 再然后,它偏着脑袋,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看着莫言,又用爪子点了点胡旭东的胸膛,似乎在问,你也想来一口? 莫言怔在那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次此刻,他当然知道这只黑猫不是普通的猫……能抵挡住本我意识窥视的猫,会是普通的猫?能轻松收拾掉胡旭东和于美娘的猫,会是普通的猫? “这世上果然是有妖怪的,而且还他么是只猫妖……” 莫言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事真的是很荒诞,前两天他还和杜阙讨论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妖,今天便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答案。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么? 要知道,当时他和杜阙看似一本正经的讨论着,实际上谁都没有当真。 这个世上有没有妖?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无论在道门的典籍中,还是左道人的口中,妖都是真实无虚的存在。 但是,那毕竟是远古时期的记载,在灵气几近完全干涸的末法时代,连人都无法踏破天关,成为真修士,就更不用说那些需要海量天地灵气才能化去蒙昧,生出灵智的禽兽了! 如果说凡人成为真修士的难度为10,那么禽兽炼得妖身的难度至少也是100! 就难度而言,眼前的这只黑猫,显然比莫言这个踏破天关的人更加逆天! 所以,莫言宁愿相信云萝道宫的地下镇压着魔,也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妖。 “喵……” 黑猫见莫言站在那里发愣,便再次叫唤了一声,而且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意思似乎是在催促莫言,美味当前,当吃就吃,若是不喜,麻烦走开…… 有意思的是,它明明没有说话,但所要表达的意思,莫言却是体会的清清楚楚。 “喵……”见莫言依旧站在没动,黑猫终于不耐烦了,眼波流转,似乎是白了莫言一眼,然后抬起小爪子,打算在胡旭东的胸前挖个洞…… 莫言被这只黑猫的眼神给‘雷’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大叫,这尼玛绝对是只母猫不解释啊! 黑猫的爪子刚一刺入胡旭东的胸膛,这位胡家的第三继承人便拼命的扭动起来。 他的嘴巴似乎已被某种秘法给封闭住,除了‘赫赫’的声音,便再也无法发出其他声音。 好在此时还有一个莫言在后花园,胡旭东情急之下,也不管这人是何方神圣,扭转头,眼中带着乞求的目光,拼命的朝莫言求救…… 胡旭东的死活莫言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考虑到路梁还等在外面,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再说,胡旭东的根脚还没有弄清楚,更不知道他的身后还有些什么人,将他抓住之后,也有利于解开某些疑问。 一念及此,莫言试着开口道:“那什么……这人留给我怎么样?” 黑猫被人打断进餐节奏,抬起头,没好气的瞪着莫言。 莫言其实也是有口难开,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一只猫妖打交道。 首先这称呼就是一个麻烦…… 该怎么称呼这只猫呢?叫它猫小姐,猫女士、猫妹子?又或者,叫它猫女侠,猫仙子? 莫言想来想去,觉得既然不好称呼,索xìng就直接略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道:“我们也算有一面之缘,打个商量,把这人让给我怎么样?” 见他先前走来,黑猫略略有些紧张,不过它也是个倔xìng子,随即就抬起头,不屑的盯着莫言,口中轻轻的‘喵’一声。 莫言立刻就听懂了它的意思,这意思是说:刚才让你,你不要,现在却来反悔,我就不让给你,你能奈我何? 莫言笑了笑,道:“你要是不让,那我也就只能抢了……” 黑猫闻言,立刻拱起腰,浑身黑猫竖起,忿忿的瞪着莫言。 莫言道:“虽说有先来后到这么个说法……但我是人,你是猫,我是修士,你是猫妖。说破大天去,你都属于被我镇压的对象。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否则就凭你现在这副妖孽的模样,下场可想而知。” 黑猫瞪着莫言,眼中忿忿,但却没有再动胡旭东。 莫言面带微笑,继续往前走…… 黑猫见事不可为,忽然伸出前爪,竖起一根尖利的爪子,朝莫言比划了一个中指的模样! 随即,它跳转身,轻轻一跃,便跳上十米外的围墙……RS 最快更新,请收藏。 【262】夜色下的葫芦山 - 一品风流 - 图穷 “就这么跑了?” 眼看黑猫朝自己很人xìng化的比划了一个中指,然后毫不犹豫的遁走,莫言不禁有些愕然。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不敢说肯定能留下这只猫,但至少不会让它走的这么轻松。 眼看着黑猫消失在墙头,莫言最终是放弃了追赶的念头。正如第一次见到这只黑猫一样,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快就会见到这只有些傲娇的黑猫…… 此外,他也能感觉得到,这只颇为诡异的黑猫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否则也不会一见面就请自己‘吃大餐’。 换做普通人,可能会觉得那只白玉yīn阳蛊很是恶心,别说是生啖了,就是油炸出来、撒上椒盐也未必敢进口。但是莫言却能瞧得出来,这只sè如白玉的本命蛊其实蕴含着浓厚的生命jīng华,其补益功效比起传说中的千年老参也不遑多让。 就拿当初的梅清浅来说,若是能服食一只这样的本命蛊,即使没有莫言的救助,她也可以凭借其中的生命jīng华,至少过上十到十五年的正常人生活。 当然,对莫言这种开辟了苦海的真修士来说,这种补益的效果基本是等于零。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妖……” 莫言摇了摇头,心中慨叹了一声。 世事之奇,当真是匪夷所思。前两天,他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只魔物,今天便又看到了传说中的妖,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漫天的仙佛都会出现呢? “救……救我……” 莫言神游物外时,地上的胡旭东稍稍恢复了一点,伸出手,想要去抓莫言的脚踝,口中也在不断的求救着。 莫言低头看向胡旭东,很灿烂的笑了笑,随即一脚点在他的太阳穴上,将这货生生踢晕。 二楼卧室中的阿雅和后花园的于美娘眼见是活不长了,这个胡旭东算是唯一的活口,自然得留下来。 实际上,如果胡旭东是个正宗的道门后裔,莫言看在同道的面子上,或许会放他离开,又或是干脆是杀了他,但肯定是不会将他留给国土保卫局的特勤。 但遗憾的是,胡旭东和他身边的两个女人是纯粹的外道修士,危害xìng极大,莫言为了确保这种危害不会波及到自己的亲朋好友,就必须要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便决定将胡旭东交给路梁,然后由路梁出面,以国土保卫局的资源,去彻查胡旭东的根脚。 将胡旭东踢晕后,莫言取出手机,拨通了路梁的电话。 两分钟后,路梁就带着楚玉急匆匆来到后花园…… “莫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楚玉和莫言也算是老熟人了,见面后显得很是高兴,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莫言笑道:“是啊,又见面了。我记得你是北方人,在宛陵生活的还习惯么?” 楚玉笑嘻嘻道:“不习惯也得忍啊,谁让我是被人家抓了壮丁呢……” 路梁闻言,立刻就板起脸咳嗽了一声。 楚玉也不理他,看着地上一对男女,道:“莫大哥,这是你做的?哇,你下手好狠哦,连美女都不放过……” 路梁也微微皱眉,看着胸前露出一个血窟窿的于美娘,道:“以你的身手,没必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吧?” 莫言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看到是我做的?” 路梁一怔,道:“不是你?” 莫言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 他这话说来轻松无比,可落在路梁耳中,立刻就是另一番味道。 路梁脸上立刻微微变sè,道:“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对他来说,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有意外因素出现。一个莫言就已让他头疼yù裂,再来几个这样的人,他觉得自己非疯了不可。 莫言笑了笑,道:“说了你或许不相信,其实不是人,而是一只猫赶在了我们前面。” 路梁一呆,掏了掏耳朵,道:“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一个姓毛的?” 他的耳力向来很好,当然不会没有听清楚,只是莫言的话实在过于荒谬,以至于路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一旁的楚玉却是听得分明,惊讶道:“猫?莫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莫言用脚踢了踢胡旭东,道:“我到底有没有开玩笑,等这家伙醒来你们就知道了。”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楼上的卧室有一个女人是胡旭东的同伙,都是修炼本命蛊的外道修士。另外两个女孩是我朋友的朋友,状态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个荣丽丽,想要让她恢复正常,这事恐怕得落在胡旭东的身上。另外,我怀疑这帮**害的应该不止荣丽丽一人……我知道也就是这些,其他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自己去挖。” 路梁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你放心吧。” 莫言又道:“路科,不管你们挖出什么消息,别忘了通知我。别的消息我不是很在乎,我只想知道,胡旭东来宛陵的目的,以及他身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不管是斩草除根,还是除恶务尽,这种外道修士一旦现身,就必须彻底的摁下去,否则后患无穷。路科,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路梁道:“放心吧,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把审讯结果通知你的,而且保证是第一时间!” ……………………………… 莫言没有在明园久待,将刚才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后,就离开了明园。 出了明园,他先是打电话感谢了蒋天孝,然后又拨通了马厅长家里的电话。 “马叔,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曲声的两个朋友也救了出来。不过短时间内,曲声恐怕是见不到她们了……”莫言说道:“国土保卫局那边的人已经出动,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照顾’。 ” 身为jǐng察厅长马天行自然能听明白莫言话中的意思。 “需不需要曲声配合他们调查?”他问道。 莫言道:“我已经和路梁那边打过招呼,询问可能会有,但最多也就是做些笔录……” 这番通话很快就结束了,莫言没有说具体的经过,而马厅长也很配合的没有寻根问底。无论什么事,只要和国土保卫局挂上钩,都属于麻烦事,马厅长对此心知肚明,自然是能躲则躲。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他的妻侄若是问的太多、太深,哪怕他是jǐng察厅长,国土保卫局的人也会毫不客气的请他去喝杯茶…… 不过,有些事他能躲得过去,有些事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比如说某某常委家的公子被人打断一条腿商易集团胡家第三继承人在宛陵‘离奇失踪’……最要命的是这两件事都和省厅七处的某个小顾问有关。 身为省厅的最高领导,马厅长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至少此时那位被打断腿的许公子依旧躺在冰冷的碎石小径上人事不知…… …………………………………… “钱货两讫,老先生,这座院子,还有这片果园子,现在就属于您的了……” 距离葫芦山大约二十来里的某片果林里,一个黑汉子站在杜阙面前一脸的殷勤。 而杜阙看着眼前单门独户的农家小院,也是颇为满意。 和莫言分手后,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就进城找了家中介然后在一天之内买下了这座果园里的农家小院。 炼丹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依山傍水,人迹罕至。 但在这个时代,依山傍水的地方早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度假村,又或是富人聚集的别墅群,而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原始森林、沙漠、戈壁和雪山顶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地方。所以对杜阙来说,这种单门独户的、僻静的林间小院,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总的来说,能在一天之内找到这座小院,并办好所有手续,杜阙还是很满意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回头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找你。” 杜阙将中介所的人打发走,然后用随身带着的卷尺开始测量小院的面积,他打算将这座小院右边的厢房全部推倒,然后重新建立一间炼丹室。此外,必要的防护措施现在也需要考虑…… “这里虽然很僻静,但炼丹这种事容不得任何一点疏漏,或许……可以考虑将炼丹室建立在地下!” 杜阙思来想去,为了稳妥起见,最终推翻原来的构想,决定将炼丹室建立在地下。 此外,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他还打算购买工具和建材,自己亲自动手。 半个小时后,他在脑海中大致构思出炼丹室的格局以及所需的工具和材料,便走出院子锁好门,准备去市区采买。 这座院子距离葫芦山只有二十来里,出门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的山麓。 杜阙走出果园,顺着乡间小路来到通往市区的水泥路上,停下脚步正要伸手拦车时,心中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这是有事情要发生?”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向葫芦山…… 和莫言的合作达成后,他便知道,葫芦山里的事情和自己基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莫言将丹书送来,然后收集药材、闭门静修,一心只炼长寿丹。 但是,丹书毕竟还在云萝道宫中,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拿到手中。 对杜阙来说,丹书一天不到手,他的心就会在嗓子眼中多悬一天。 所谓关心则乱,丹书对他来说,不仅是活命的灵药,更是踏破天关的垫脚砖,他永远也不可能像莫言那样的视之淡然。 其实杜阙能看得出来,莫言对于能否拿到丹书,表面上信心很足,但内心并没有志在必得的心思。 简而言之,对于丹书莫言更多的是一种随缘的心态。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能拿到丹书固然是好,得不到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言是踏破天关的真修士,自然可以淡然处之,但杜阙已是垂垂老朽,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中淡然。 杜阙盯着远处的葫芦山,眉头渐渐紧锁。 “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我真的就在这里坐而待之,将命运完全交给别人?” 杜阙对莫言自然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微微沉吟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道:“不行,我得进山看看,没事自然最好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可以多些缓冲的时间。” 一念及此,他再不耽搁拔脚就往葫芦山的方向行去。 他所行的方向正对着白水村不多时,他便走进这座熟悉的小山村。 “老板,今天的生意好像很冷清啊……” 他没有急着进山,而是来到那家小旅馆,试图从老板的口中寻得一些消息。 “可不是……”老板道:“那些搞古文化的人昨天全都走了,一下子腾出一半的房间可不就冷清了下来。” 杜阙道:“全都走了么?可是我记得,他们好像是长包房吧?” 听了这话,老板立刻就乐了,道:“没错就是长包房,一直租到下月十五。嘿嘿要说现在这些搞文化的人可真是有钱,说走就走,连预付的房金都不要了。” 杜阙故作惊讶道:“这么大方,连房金都不要了?” 老板笑道:“我觉得吧,他们要么是有钱烧的,要么就是有了什么紧急的任务。说走就走,连招呼都没打……” 杜阙道:“他们是进山了么?” 老板却摇了摇头,道:“没进山,直接回了市区。” 没有进山? 杜阙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想法…… 说起来,他对戚远山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若不是莫言说起,他甚至都不知道戚远山同样在觊觎着丹书。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戚远山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小,却是小的有限,都已进入到生命最后的旅程。 杜阙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戚远山,在没有得到丹书之前,自己会无端端的放弃追寻么? 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由此,杜阙判断出,戚远山多半已经找到了进入云萝道宫外围的入口,否则,他绝不会轻易撤走那些专家! “要不要给莫言打个电话?” 杜阙离开小旅馆,取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莫言。 其实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如果葫芦山中真的有事情发生,他什么都不必做,只需打个电话给莫言就行。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有莫言这个踏破天关的真修士顶在前面,自己这把老骨头没必要去拼死拼活。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个所谓的消息仅仅是他的臆测,没有任何实证,如果就这么通知了莫言,多少有捕风捉影兼杯弓蛇影的嫌疑。 骨头虽老,但杜阙的一张脸还没老到刀枪不入的程度,为了避免被小辈嘲笑,他最终收起了手机,打算进山看个究竟后,再决定是否通知莫言。 “云萝道宫外围的入口就在仙女潭下,先去那里看看,若是周围没有动静,就说明我是多虑了……” 说起来,杜阙也是入室境的高人,可以说,即便放眼全天下,他都算数的着的‘大修士’之一。远的不说,单说当初找上宋清远时,他的意气是何等之风发,自信是何等之满溢? 然而,当他接连遇上地底魔物和莫言这个踏破天关的真修士后,他的自信在一夜之间便完全坍塌! 比如此时,当他决定要去葫芦山仙女潭看个究竟后,竟是连山道都不敢走,而是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从旁边的山谷进入。 从白水村到仙女潭的路程差不多有近五十里,再加上山路崎岖难行,直到傍晚时分,杜阙才堪堪来到了鹰嘴沟…… 仙女潭就坐落在鹰嘴沟中,杜阙停下的地方距离仙女潭尚有两三里的路程。 到了这里他就停了下来,首先他需要停下来喘口气,其次,他担心仙女潭那边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自己若是贸然闯进,说不定就会引起一场生死争斗。换做以前,为了能得到丹书,即便舍了这条老命他也在所不惜。但自从傍上莫言这个‘大腕’后,老头早就熄灭了和人拼命的心思。 稍稍歇息后,他开始继续前行。 不过他的脚步有意识的越来越慢,同时也将灵觉散布到了极限…… 他的这种谨慎果然有了收获,不多时,他便在路边的树丛里发现了一泡新鲜的属于人类的粪便。 从粪便的干燥度上看,它出现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 “这里果然有人来过!” 杜阙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这泡粪便从某种程度上证实了他的预感,但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就本心而言,他其实更希望自己的预感仅仅只是杯弓蛇影的臆测。 实际上,在以仙女潭为中心点的数千米方圆内,不仅有人出现,而且还不在少数。 除了戚远山、张长青、杜阙之外,在仙女潭的附近,还隐藏着其他人。 夜sè渐渐袭来,笼罩了整个山脉。 无论是杜阙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夜晚中的葫芦山正悄悄发生着某种变化! 以仙女潭为中心点的区域中,有一层淡不可见的雾从地下悄然滋生…… 这雾气极为诡异,它氤氲着向外翻滚,却并不阻挡人的视线,最多只会让人觉得在某个瞬间视线会偶尔扭曲一下。如果这是白天,如杜阙和戚远山这样的修士,多半会发现这种异常。但在黑暗的笼罩和掩护下,竟是没人能觉察出其中的不妥! ()最快更新,请收藏()。 【263】雾起 - 一品风流 - 图穷 仙女潭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在三百平方左右。形状呈椭圆形,在月sè的照shè下,仿佛一面镜子镶嵌在山谷中…… 潭水平静无波。 此时虽已入夏,但水面上氤氲的寒气却依旧刺的人皮肤发疼。 这是仙女潭最为奇异的地方,如果不是太过偏僻,再加上山路难行,仅凭这点就足以将这里开发成一个不错的景点。 “早就听人说起过这里……啧,这水可真凉,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长青蹲在池塘边,将手伸进水中试了试温度,身形一颤,立刻就打了个寒噤。 “戚老,您老最是博学,您知道这种地理环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么?”张长青站起身,看向坐在青石上正穿戴着潜水服的戚远山,虚心的求教道。 戚远山虽然年纪一大把,但身材却保持的相当不错,带有保温功能的潜水服穿在他的身上,如果不看那张脸,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个年轻人。 戚远山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其实,关于仙女潭的地质环境,这几十年来,地质部门进行过好几次勘测,但一直无法形成定论,最后只是笼统的归纳为寒潭现象。” 张长青道:“戚老,您是玄学大师,您觉得……这种现象可不可以用yīn阳五行的原理来解释呢?” 戚远山呵呵笑道:“你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没错。从玄学和风水学的角度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地yīn之眼。亦称yīn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仙女潭下应该有一处yīn脉。其气森森,无从排遣。最后汇聚到这唯一的出口,就形成了这座寒潭……” 微微一顿,又道:“你刚才觉得这潭水冰凉,其实严格点说,它不是冰凉。而是yīn寒。冰与凉只是温度上的变化,yīn寒却是属xìng上的不同。一般来讲,普通人如果受凉,只要及时保温和驱寒就能无恙。但是yīn气入体后。会引起人体基本属xìng的紊乱,物理上的保温已经起不到作用。” 不得不说,戚远山的确是一个博学之人,这种yīn阳五行上的理论经他阐释后,普通人会更容易接受。 当然,这种理论上的阐释并不是今晚的重点,张长青只是随口一问,他也只是随口一答。在月sè笼罩下的深山密林中,这番问答更像是一种‘临战’前的心理调剂…… “戚老……”张长青见戚远山已经穿戴整齐,咳嗽一声道:“这潭水yīn寒的很。您老的身体能吃得消么?” 戚远山呵呵笑道:“廉颇虽老,尚能饭……放心吧,这点yīn寒难不倒我。” 说着,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防水背包拎起,背在身后,然后仔细的将锁扣扣好。 “长青,如果两个小时后我还没有上来,你就离开这里吧。” 下水前,戚远山看向张长青。特意嘱咐道。 张长青道:“您老说哪里的话……戚老,我相信您此去必定马到成功,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您老上岸。” 戚远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转身,往东南方淡淡看了一眼,口中道:“呵呵,借你吉言。长青啊,你有心了……” 张长青见状,心中不禁咯噔一跳…… 这老头难道已经看出了什么? 张长青心中不禁有些打鼓,在东南方向,老黑此刻正带着狙击枪潜伏在那里。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长青表面对戚远山极为尊重,但内心深处却从未真正相信过这个老头。就拿丹书来说,从目前来看,虽然存在的可能xìng很高,但整件事情毕竟只是戚远山自说自话,张长青多少有些担心这老头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打着丹书的幌子,暗地里却从事着其他的勾当。 如果仅仅被骗也就罢了,张长青最担心的是戚远山所谋之事成功后,会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来个卸磨杀驴。所以,必要的自我保护措施还是要准备的…… 此外,丹书如果真的存在,等戚远山拿到后,是否还会与自己持续合作,同样是一个需要提前考虑的问题。 在张长青看来,合作如果能持续下去,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老头打算独吞,那么也就不能怨自己心狠手辣,来个先下手为强了! 张长青相信,只要是血肉之躯,就不可能抵挡住一颗从狙击枪中shè出的子弹,哪怕这人是一个所谓的修士! 戚远山扫了一眼东南方后就收回了视线,脸上也没什么异样,张长青稍稍安心了一些。从内心来讲,至少在延寿丹炼制成功之前,他并不想和戚远山反目。 “长青,我下去了……” 戚远山走到仙女潭边,深深吸了口气后,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 “师父下去了!” 数百米外,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紧紧盯着远处的仙女潭。 其中一个脸sè稍黑的男子神情有些兴奋,道:“师兄,师父已经下去……张长青的那个保镖需不需要现在就解决掉?” 另一个人长着一头卷发,摇头道:“没这个必要……师父说过,只要张长青不起歹心,就随他去。毕竟等丹书到手后,很多炼丹材料还要借助他的财力和人力去收集。” 黑脸男道:“可是就任由这个枪手潜伏在那里,也不太妥当吧?” 卷发男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的确是不妥当。师父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挡不住一颗子弹……这样,我继续守在这里,你悄悄的潜过去,把那个枪手看住。” 黑脸男道:“看住太麻烦,索xìng直接打晕算了。” 卷发男紧紧盯着月光下的仙女潭,不置可否道:“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 “一共是十三个人,除了戚远山和张长青,其他的人分布在六个方位……” 在距离仙女潭大约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一个短发年轻女子看着手中的平板显示器,口中不断的报着数据。她所携带的设备显然很高端,竟然能以红外的方式显示出方圆数里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小帆,往东边去一点,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报完数据后,短发女子扭头,对不远处一个cāo纵着某种遥控设备的年轻男xìng说道。 “没问题……”小帆抬头看向茫茫的夜空,大约数百米的高度上,一架带着红外摄像头的微型氦气飞艇正在仙女潭的上空缓缓飘移。 “真的有个人哎,差点就漏了过去。”短发女子道:“头,现在一共是十四个人了!” 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手,站在一块巨石上注视着远处的仙女潭。 他的神情肃穆,身形笔直,月sè下看去,就仿佛一棵苍劲的青竹。 “十四个人?”他口中喃喃道:“今晚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莫言?” 短发女子道:“头,你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中年人道:“按照原先的计划,我是不希望他参合这件事情的。不过根据下午收到的消息,他现在似乎已经和方政那边达成了某种默契。如果消息属实,我倒是希望他今晚能来。有他在,我们的压力要小很多……” 微微一顿,他忽然叹了口气,又道:“今晚来的这些人,抛除装备上的因素,至少有两个人的实力在我之上,压力很大啊。” 短发女子道:“既然这样,拿为什么不请求方政的帮助?还有楚玉,她也可以来帮忙嘛……” 听女孩提到楚玉,中年男子忍不住笑道:“那个丫头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还指望她能帮忙?至于方政……他的人手也很紧,而且没有接受过专项训练,在面对修士的时候,无法发挥自身的特长,基本帮不上忙。”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他们今天下午和莫言合作,抓到了几个以蛊害人的外道修士,现在恐怕正忙着呢。” 短发女孩好奇道:“是修本命蛊的么?”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嗯,而且还是最yīn毒的那种,据说是白玉yīn阳蛊……” 一旁的小帆忽然问道:“头,那个莫言真的很厉害么?” 年轻人毕竟就是年轻人,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听闻莫言这个被总部列为SSS级人物的名字,心中难免就会有些想法。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道:“根据总部的资料,他可能是迄今为止唯一踏破天关的修士,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小帆瞪大眼,道:“不会吧?头……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中年男子苦笑道:“我也希望我是开玩笑,但这个可能xìng真的很大。顺便说一句,这不是我的判断,而是总部专家组的结论。” 小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短发女子却忽然叫道:“头,图像受到干扰,很不稳定……” 中年男子立刻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短发女子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莫名能量的干扰。” 中年男子看着平板显示器上忽隐忽现的红点,皱眉道:“是传输信号受到了干扰,还是摄像头的问题?” 短发女子立刻取出某个小型的通讯设备测试了一下,道:“信号很清晰,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中年男子的眉头不禁皱的愈发紧密,立刻抬头看向仙女潭的方向……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地方似乎起雾了?” ()最快更新,请收藏()。 【264】全部失踪 - 一品风流 - 图穷 36号院的静室内,莫言盘膝而坐,祭炼着手中的佩饰。 此时已是夜深,窗外月sè濛濛,时有轻风掠过。 莫言忽然睁开眼,将佩饰重新挂回胸前,却是微微皱眉。 早已习惯替老爹护法的云萝见状,好奇道:“老爹,天还没亮呢……” 莫言平时祭炼手中的这枚佩饰,基本快要天明时才会结束,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云萝自然便觉得有些奇怪。身为老爹的贴身小棉袄,她早已知道老爹的佩饰中藏着一个新奇的世界。所以这些天来,她格外的期待,就盼着老爹能早点完成祭炼,然后自己就可以进入那个神奇的世界,去找那只叫做青瞳的绿皮青蛙玩耍…… 莫言将佩饰收好,微微摇头道:“今天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云萝忍不住有些担心,道:“老爹,会不会是莫愁姑姑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莫言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将自己的经历讲述给云萝听,这也算是一种言传身教,并希望云萝能从自己的经历中得到一些启示和阅历。 莫愁姑姑的被绑,以及荒岛上的那场杀戮,这些事情云萝早就已经知道,此时见老爹心绪不宁,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从未谋面的莫愁姑姑,会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 在她的小脑袋里,除了自己之外,老爹最在乎的人就是麦穗阿姨、小音阿姨。以及那个远在京都的莫愁姑姑。 “别说傻话了,你莫愁姑姑又不是扫把星转世。哪来的那么多劫难?” 莫言笑着摸了摸云萝的小脑袋…… 他心中略有不宁,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此事并不涉及到自己的安危,也跟身边亲近的人无关。因此,他才能笑着和云萝开玩笑。 身为神魂修士,他最相信的不是自己的修为,而是源自神魂深处的、更加玄妙难言的感应。 “老爹,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你还祭炼么?”云萝眼巴巴的问道。 莫言摇了摇头,道:“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真正睡个好觉了,既然已经停了下来,索xìng就休息吧。” 微微一顿。他见云萝一脸的失望,又笑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再过一个月,老爹就让你进去玩个够。” 云萝眨了眨眼,笑嘻嘻道:“人家才不是玩呢,我是进去修行!” 莫言笑道:“对,对,是修行,我闺女最勤勉……” 云萝又问:“老爹,那个世界真的更适合灵体修行么?” 莫言道:“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体会。老爹不是天生灵体,而且佩饰也没有祭炼完成,有些东西也不敢太肯定。” 说着,他站起身,推开静室的窗户,往葫芦山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的眉头顿时皱起。 云萝来到窗前,道:“老爹,你的眉毛又皱起来了哎……” 莫言道:“你有没有发现。今晚葫芦山的yīn气更加浓厚了?”此时的葫芦山中yīn气弥漫,其浓度比前几天高出很多,此时看去,甚至无需开启心眼,便能感受到那氤氲而凛冽的yīn气。 云萝看向葫芦山,脑袋一偏,却是不以为然的道:“没什么的啦,老爹,每隔一段时间,葫芦山都是这样子的……” 莫言道:“你说的这个‘每隔一段时间’,具体有多久?” 云萝眨着眼睛在心里算了算,道:“差不多三十年吧……老爹,那个杜老头不是说过嘛,云萝道宫地底的yīn煞cháo汐每三十年一次,这几天正赶上时候呢。” 莫言沉吟了片刻,点头同意道:“或许这就是强极而衰……在cháo汐减弱之前,yīn气强度大幅度上升,也算正常现象。这和黎明前的黑暗是一个道理,天亮之前的那段时光,往往是最黑暗的。” 云萝才懒得管什么黎明前的黑暗,拖着莫言的袖子直晃,道:“老爹,天天对着这座山,有什么好看的?给我讲个故事吧。” 被她一打岔,莫言将视线收回,笑道:“我肚子里的故事早就被你掏空了,哪里还有得讲?” 云萝眨了眨眼,道:“怎么没有?不是还有那只猫妖么……老爹,你说它还会不会再出现?” 莫言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很希望它出现么?哈哈,它要是真的来咱们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光你养的那些鱼儿。” 云萝好奇道:“它为什么要吃光我的鱼呢?” 莫言笑道:“因为猫儿最喜欢吃鱼,一闻到鱼腥味儿,就走不动路了。就跟你见到甜食的样子差不多……一夜无话。 第二天临近中午,莫言起床推开窗户,看向葫芦山方向,却发现此时的葫芦山已经恢复了正常。 在阳光的照shè下,此时的葫芦山满山青翠yù滴,鲜明生动,就仿佛一幅刚完成的水彩画。 山中全无半点yīn气,林间的鸟儿和草丛的里的虫儿似乎也更加的活跃,即便在36号院内,也能清晰的听到这些生灵欢快的鸣叫声…… 自从开始祭炼佩饰,莫言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此时看到眼前这鲜活的画面,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老爹,刷牙了!” 门外,无需睡眠的云萝早已感应到莫言已经起床,于是很殷勤的替老爹挤好牙膏,准备好漱口水。 这段时间,她正学习《全相二十四孝诗选》,决定效仿古人。将自己打造成老爹最贴心的小棉袄。 莫言走出卧室,见云萝捧着漱口杯和牙刷。乖巧的站在门前,立刻‘老怀大慰’。笑道:“我闺女可真乖,老爹真是没白疼你……” 洗漱完毕,他打开冰箱,检查了一下食物储备,发现存货不多,便道:“云萝。冰箱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你想吃什么,回头我去超市买。” 云萝歪着脑袋,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在心里全部罗列出来后。正要答话,门铃却忽然响起。 “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云萝蹦蹦跳跳的就要往外跑。 莫言一把抓住她,笑道:“臭丫头,你这样子跟全息投影差不多,跑去开门还不得把人吓死?行了,老实呆着,老爹自己去开门……” 其实,现在的云萝已能凝化出完全的实体。 这种实体从表面上看有血有肉,甚至还有温度和呼吸。至少在普通人眼中,绝对没有丝毫破绽。 不过莫言并不打算让她在人前现身。 一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这个小丫头的来历。 二是觉得,在云萝没有晋级yīn神之前就让她在人前现身,多少有些不负责任。所谓灵物自晦,从本质上说,云萝还没有完全脱离天地灵物的范畴,这时候贸然现身,有很大几率会招来冥冥中的劫数。 所以莫言几番琢磨后,最终决定。云萝一天不晋升yīn神,就一天不允许她的人前现身。 原本他还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多少有些残忍,将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关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不仅不人道,而且也不利于云萝的身心成长。但是随着佩饰中彼方世界的发现,云萝总算有了一个可以zì yóu玩耍的空间,莫言便在没有了这种顾虑。 云萝被莫言拉住后,也没闲着,隐没了身形,蹦蹦跳跳跟在莫言身后,来到了前院。 莫言将门打开后,不禁有些愕然,道:“还真是稀客……路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路梁,在他身后有一男一女,女孩是楚玉,男人则是一个身形壮实敦厚的中年人。 路梁此时的神sè有些凝重,楚玉也是秀眉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唯有中年男子的神sè稍稍正常,他微微而笑,打量着莫言。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是上门求助来的……” 路梁苦笑着,随即让出身后的中年男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方政方局长。” “原来是方局长……”莫言笑着伸出手,道:“真是久仰大名了。” 方政和莫言握过手,笑道:“莫先生是真正的高人、奇人,久仰大名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才对。” 寒暄了几句后,莫言将三人让进客厅,道:“几位稍待,我去给你们泡茶。” 路梁却道:“莫言,不用忙乎了,我们这次来是……”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不在乎泡杯茶的工夫吧?几位是第一次登门,我不能失了礼。” 路梁还要说话,却被方政拉住,笑道:“莫先生,那就有劳了……不瞒你说,从起床到现在,我是滴水未进,嗓子正干着呢。” “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但水管饱……”莫言笑着走进厨房。 他将茶杯从橱柜取出,稍稍冲洗后,放上了茶叶……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莫言不禁微微皱眉,嘀咕道:“这妞不是和麦穗在外地么?” 打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苏堇。 “苏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莫言将手机夹在耳边,一边冲茶一边问道。 苏堇的声音有些急切,道:“莫言,我要见你。” 莫言笑着开玩笑,道:“你要见我?没问题啊……不过,你得先获得我家领导的同意才行。” 苏堇的声音很恳切,道:“莫言,我真的有事要找你帮忙,不要开玩笑好么?” 莫言皱眉道:“你现在不是在外地么?” 苏堇道:“我下午就赶回去。麦穗和我一起。” 莫言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苏堇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说好么?” 透过厨房的门。莫言看了一眼客厅里坐着的几个客人,道:“第一。我未必有时间。其次,我和你连一般朋友都算不上,凭什么要帮你?” 话音刚落,话筒中就传来麦穗的声音,道:“莫言,是我……” 莫言笑道:“知道是你。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鬼鬼祟祟的。” 麦穗嗔道:“哪里鬼鬼祟祟了?喂,长腿妞真的遇到麻烦了,你就帮她一次好不好?” 莫言奇道:“这世上还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随便放句话出去。会有大把的护花使者赶来帮忙吧?” 麦穗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昨晚到现在,她就一直焦虑不安,尤其是起床之后,不断的拨电话,却一个都没接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死都不肯说,只说这事只有你能帮得上忙。” 莫言笑了笑,道:“她还真是看得起我,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受宠若惊。然后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呢?” 他口中调侃着,心中却是隐隐有了些猜测。 他知道苏堇是个孤儿,能让她为之担忧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颜方之外,恐怕只剩下戚远山了。而戚远山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寻找云萝道宫的事情,苏堇这时候打电话来寻求帮助,这其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难道戚远山在葫芦山中遭到了什么不测? “今天就是地底cháo汐衰减的第一天,也是进入道宫外围的最佳时机,难道戚老头已经找到了入口。却又因此而发生了意外?” 莫言心中琢磨着,愈发觉得这个可能xìng很大。 “喂,长腿妞都快急哭了,不要说风凉话好不好?” “不要老是喂喂的,叫声老公来听听……” “死鬼,边上还有人呢。” “就是当着别人的面叫,我才更有成就感嘛。乖,快叫声老公来听听。” ……几分钟后,莫言挂掉了电话,即使有麦穗出面说项,他同样没有松口答应帮苏堇的忙,只是说回来之后再谈。 随即,他将三杯热茶放进托盘,回到了客厅。 “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让你们久等了……” 莫言将热茶放到茶几上,笑着致歉。 方政笑道:“没关系,你太客气了……嗯,这茶不错,sè味纯正,清香扑鼻,真是好茶。” 除了食材之外,36号院的rì常用品基本都是苏雨代为采买,这茶就是她托人从苏江省捎来的。 此茶不仅味道醇香,价值更是不菲,正好映衬这栋别墅的身份。用苏雨的话来说就是,住着近千万的豪宅,却用几十块钱一斤的茶叶待客,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莫言对茶道不通,对方政的赞叹也就没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一直坐立不安、脸带焦虑的楚玉,便道:“方局,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吧。” 方政点头道:“好,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微微一顿,他看着莫言,道:“莫先生,请问你对这院后的葫芦山有多少了解?” 听了这话,莫言先是一怔,随即就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怎么又是葫芦山? 方政见莫言皱眉,还以为他是嫌自己刻意卖关子,解释道:“莫先生,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话未说完,莫言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云萝山,以及山中那座道宫吧?” 方政不禁一呆,脱口道:“原来你知道这件事?” 莫言耸了耸肩,道:“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耳朵里好像就没听过其他的事情,听来听去,似乎所有人都在谈论那座道宫……” 他这话虽然略显夸张,但却是一句大实话。 从莫愁湖小区的噩梦事件开始,直至苏堇刚才的电话,这段时间以来,他所经历的事情几乎大部分都和云萝道宫以及丹书有关。 见莫言说的淡然,方政和路梁对视了一眼,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这座道宫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莫言直言不讳道:“当然有兴趣,我是修士,凡是对道途有益的事物,我都有兴趣。” 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而且底气十足,全无遮掩的心态。 这段时间以来,他想的很清楚,在这个世上,如自己这样的存在并非独一无二。至少在某个群体之中,自己无需做过多遮掩。而在修者的世界,比普通人的世界更加的直接和干脆,向来是强者为尊,有十分实力,就不要显露九分,否则不足以震慑别人觊觎的目光。 他一直觉得那种刻意的低调、又或是扮猪吃老虎的行为其实很不明智。你装的越低调,就越容易引来麻烦和觊觎,否则这世上也就不会有‘欺怂怕恶’这句话了。尤其当自己的实力明显高出世人一筹的情况下,刻意的低调便等同于自寻烦恼。 远的不说,就拿眼前的这几个人来说,如果莫言没有表现出绝对的实力,哪怕他是莫家的子弟,也不可能拥有目前这种超然的地位。尤其在荒岛上的那场杀戮之后,他那种极端的酷烈和无情,更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关于云萝道宫和丹书的事情,如果面前的这几个人一无所知,莫言自然也不会傻到告诉他们。但很显然,方政等人对此并非一无所知,那么莫言就很有必要把话说明白,免得到时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纷。 他此时的态度很明确,关于云萝道宫和丹书的事情,自己不仅知道,而且志在必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莫先生……”方政苦笑道:“不过,你的这个兴趣恐怕迟了点。” 莫言奇道:“方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已经得到了丹书?” 方政道:“有没有人得到丹书我不清楚,但有件事我很清楚……” 微微一顿,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莫先生,据我得到的消息,昨晚就有人试图进入云萝道宫,而且不止一方人马。但是很遗憾,他们不仅没有成功,而且全都失去了踪迹。不瞒你说,这其中就包括我们的人……” 坐在一旁的楚玉眼眶顿时一红,流泪道:“莫大哥,我大伯也在其中!” 【265】迷雾、幻觉 - 一品风流 - 图穷 “你大伯?”莫言讶异的看着楚玉。 楚玉抽泣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方政却道:“楚玉,还是我来说吧。在莫先生家中哭哭啼啼的,太失礼了。这样,你大伯的事情我来说,你先去洗洗脸。” 楚玉也觉得有些失态,对莫言说了声对不起,随即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的xìng子原本有些顽皮和任xìng,但这时有求于莫言,却是显得格外乖巧。 楚玉离开后,方政道:“莫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楚玉的大伯叫做楚振堂,同样是个修士,来自于泰州长青门。除此之外,他还有个身份,是国土保卫局综合处的处长。以莫先生的智慧,想必已经猜出这个综合处的主要职能。没错,这个处的主要职能就是专门处理各类灵异事件,以及对道门后裔的监控和管理。” 说到这里,他轻轻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道:“我知道莫先生是个修士,可能会对‘监控’这个词比较反感,不过,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希望您别介意。”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可反感的,我早已过了逆反期。再说,国土保卫局也好,综合处也罢,都是一个正常的社会体系所必备的机构,如果没有这些部门,我反倒会感到惊讶……方局长,您接着往下说。” “你能理解就好……”方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长话短说吧。关于云萝道宫的事情,楚处长一年前就已经盯上了这件事。情报的来源。应该和泰州长青门有关,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瞒你说。这些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上午八点,我接到总部的电话,这才得知,楚处长前段时间就已来到宛陵,大约在今天凌晨三点钟左右,中断了和总部的联系。” “总部现在已经确定。楚处长和他的两个队员已经在葫芦山仙女潭附近失踪。此外,根据楚处长在失踪之前传到总部的资料来看,当时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件。” 说着,他转过身。冲路梁点了点头。 路梁会意,立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和一个音频播放器。 方政道:“莫先生,这是楚处长在失踪前发回总部的资料,这个音频记录的是最后时刻发生的一些事情……” 莫言接过资料,却没有急着去听录音,而是浏览起文字资料。 看完资料后,他不禁苦笑。 “真没想到,除了杜阙和戚远山,居然有这么多人盯着丹书……” 从资料上看。今天凌晨出现在仙女潭附近的人差不多有近二十人,戚远山和张长青不仅赫然在列,而且也是整件事的中心点,又或者说成了众人眼中的出头椽子。 当时,戚远山下水寻宝,张长青在岸边保驾护航。而在仙女潭周围,包括楚振堂在内,至少有十几个人对戚远山和张长青进行了‘围观’。 在资料上,这些人的身份有的已经被注明。有的只是以数字和字母来代替。 被注明身份的人,显然已在国土保卫局的监控之中,没有注明身份的人,多半是临时加入又或是潜伏更深的修士。 当然,这其中并不全都是修士,比如张长青和老黑,以及张长青手下的两个心腹,就是普通人。 莫言将手中的资料放下,自嘲的笑了笑,道:“不瞒两位说,我原本是打算今晚去取丹书的,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赶在了我的前面……” 他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在想,杜老头若是知道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多半会吓一跳吧? 想到了杜阙,他下意识的感应了一下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 这一感应,莫言的神sè顿时微微一变! 这怎么可能! 莫言脸上神sè只是微变,但心中却已是激起滔天巨浪……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竟是不翼而飞! 一般情况下,神魂印记的消散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莫言身死,二是杜阙死亡。 但是莫言此刻正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杜老头死了?” 莫言心中惊诧莫名,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感应有误。 “不对!印记并没有消失,仅仅只是被屏蔽了!” 莫言所留的印记是自身神魂的一部分,若是消散,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感应到。但是现在,他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仅仅只是无法感应到,却并没有实质上的消散,否则的话,身为‘母体’的神魂必定会有所感应。 “有趣,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屏蔽我留下的印记!这究竟是杜阙自己做到的,还是借助外力做到的?” 莫言压下心中惊诧,取出手机拨通了杜阙的电话,不出意料,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方政见莫言看完资料后,忽然取出手机拨打电话,问道:“莫先生,您这是……”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个朋友来。” 他这话明显是敷衍之词,但方政和路梁有求于他,此时也不好深问。 莫言将手机放下,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今天凌晨在仙女潭‘围观’戚远山和张长青的人,多半就有杜老头。 “还是有些说不通……杜老头心中很清楚,仅凭他自己,肯定是无法闯过地底cháo汐的。而且我也答应了与他合作。也就是说,他坐在家中就能分享最后的果实,根本没道理跑去凑这个热闹啊!” 莫言百思不得其解,点了支烟后,拿起了茶几上的音频播放器,决定还是先搞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政道:“这个录音时长大概有五分多钟,内容相当诡异。我和路梁都是门外汉,听不出什么名堂。而楚玉则是因为担心楚处长,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再加上阅历不足,经验欠缺,同样无法判断出录音的内容到底意味着什么……莫先生,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莫言不置可否,道:“你们总部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专业人士了么?” 方政苦笑道:“综合处吸纳道门后裔,也只是近些年的事情,人员上还很是匮乏……修士与普通人的追求不同,而我们这行不仅苦累,更是充满了种种危险和压力,别说是修士了,就连普通人都未必愿意坚守这个阵地。不瞒你说,现在的综合处除了楚处长这根顶梁柱外,也就是小猫两三只,而且大都是年轻人。” 微微一顿,他见莫言有些怀疑的样子,又接着解释道:“当然,人员上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楚处长人脉广阔,与很多道门后裔私交甚笃,在需要的时候,总是能找到适合的臂助。就拿丹书的事情来说,早期的一些情报工作,就得到了很多道门后裔的帮助。不过,所谓缓不济急,其他人即便愿意帮忙,此刻也无法立刻赶到宛陵,所以……” 莫言耸了耸肩,道:“所以你们找上了我?” 方政道:“是的,这的确是我们找上门请求帮助的原因,但这仅仅是次要原因……” 莫言奇道:“还有主要原因?” 方政点头道:“是的,我们找上门的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莫先生的修为和实力……顺便说一句,这不仅是我和路梁的看法,同时也是总部的意见。” 莫言笑了笑,道:“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愿意的话,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方政一脸期望的道:“莫先生,您会帮这个忙的,对么?” 莫言纠正道:“不是我愿意帮忙,而是我对这件事本身就有兴趣……” 微微一顿,又道:“闲话少说,其他的事情,等我听完这段录音再说吧。” 方政和路梁闻言,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而刚洗完脸走出来的楚玉,听到莫言刚才的话后,苍白的脸上也是轻松了不少。 莫言按下播放键,然后将播放器放倒了茶几上…… 音频播放器的音效很不错,客厅中顿时响起滋滋的噪音和风声。 “小帆,这雾气有些不对劲,把飞艇收回,准备撤离……” “头,这就要撤了么?” “嗯,这雾气对灵觉有很大的克制,灵觉越强,受到的限制就越大……而且,这雾气还有致幻的作用。快点,你们不要磨蹭了,我好像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 “喂,头,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要撤么……” “林曦,林曦,你愣着干什么?处长好像出现了幻觉,你怎么不拦住他?” “我靠,林曦,你的头上怎么长出两只犄角?” “林曦,你疯了么!我是胡帆,是胡帆啊……我靠,你别乱来啊……” 前面的这段录音并不难理解,应该是受雾气所惑,楚振堂开始出现幻觉,然后在幻觉的作用下忽然离开。紧接着,叫做林曦的女孩和胡帆的年轻人同样开始出现幻觉,只不过各自清醒的程度有所不同。似乎是灵觉越强,幻觉也就越强。 录音中播放到这里,只有综合处三个人的声音,但随着楚振堂的消失,林曦出现幻觉、并开始追杀胡帆后,忽然又多出一个声音来…… 【266】山野魔音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声音低沉暗哑,声线极其古怪,嘶嘶的吼叫着,听在耳中,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滑腻的蛇信在身上舔过…… 这种声音刚开始很稀疏,只有寥寥数声,但紧接着就渐渐增多,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中,仿佛漫山遍野都是! 方政等人显然早已听过这录音,但这声音响起后,几个人的脸sè依旧显得很难看。尤其是楚玉,她是三人中唯一的修士,修有灵觉,对这诡异的魔音,似乎显得格外敏感。小姑娘此时坐在沙发上,脸sè阵阵白发,并且捂着嘴,正极力压制着想要呕吐的感觉……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 这声音摄人心魄,乍一入耳,给人以一种心惊胆战的惊悚感。而且,这还仅仅是录音,如果身临其境,当漫山遍野都响起这摄魂魔音时,恐怕只有自己这样的神魂修士才能抵挡? 录音播放到这里,已经进入尾声。 就在这时,莫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丫头,收拢灵觉,不要去听这些声音……往这边来……” “跟着我,去仙女潭,道宫之门已经开启,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杜阙?听到这声音,莫言不禁双眉一扬。 “杜老头果然是进了山,而且经验也的确是很丰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尽量收拢灵觉,不要去感应这摄人心魄的魔音。只是,你就这么确信云萝道宫的大门已经开启?” 杜阙曾跟莫言说过。云萝道宫实际上是一个‘界’,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而丹所在的地方,其实只是云萝道宫的外围。也就是说,就连杜阙本人都不知道真正的云萝道宫在什么地方,然而在录音中,他却如此肯定道宫的大门已经开启,由不得莫言不心生怀疑…… “幻觉……”莫言摸着下巴。暗忖:“楚振堂在录音中提到过幻觉这个词,并且因为幻觉而独自离开。杜老头这会儿恐怕也是身处幻觉当中而不自知……” 莫言正思忖着,录音忽然戛然而止。时长不多不少,恰恰是五分钟。 方政道:“莫先生,要不要再听一遍?” 莫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方政眼中带着一丝期盼,道:“莫先生,您有什么见解?” 莫言道:“见解谈不上,心得或猜想,倒是有一些,不过我暂时不想说……” 楚玉在一旁怯生生问道:“莫大哥,你为什么不想说?” 莫言笑了笑,道:“没有经过验证的事情,我不习惯先说出来……” 关于这段录音,他的确是有了一些猜想。/ 而且他认为。自己的这些猜想,与事实无限接近。 有些事情唯有亲身经历过,方能发现其中端倪。莫言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云萝道宫的几个人之一,他不仅听杜阙说起过云萝道宫所经历的魔劫和那些被镇压的妖魔,而且还曾亲眼见过、并消灭过一只魔物。再加上这段时间葫芦山中yīn气异常。大有以yīn蔽阳的趋势,他难免就会将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与被镇压在云萝道宫下的那些妖魔联系起来。 只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脱普通人的思维,说出来只会导致人心慌乱,还不如不说。 “方局长,除了这个录音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发现?” 莫言点了支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来我这里之前,你们应该已经去过仙女潭了?” 方政点了点头,道:“的确已经去过,至于线索……”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着如何组织语言,片刻后,道:“在仙女潭方圆三千米范围内,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痕迹,除了一些遗留的设备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发现。我们初步认定,今天凌晨所有到过仙女潭的人,都已离奇失踪。顺便说一句,在接到总部的消息后,我们第一时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宛陵的通道,包括陆地、水路,以及飞行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失踪人员出现的报告。” 莫言点了点头,又道:“我没猜错的话,仙女潭附近现在已经被你们的人控制住了?” 方政道:“不仅是仙女潭,附近几条出入仙女潭的山道都已被我们控制。另外,来你这里之前,我刚和jǐng察厅的马厅长通过电话,并请求他的支援。我打算扩大搜索范围,但人手不够,所以……” 话未说完,莫言便打断了他的话,道:“别费这个劲了,有些事情人海战术是没用的。另外我劝你一句,最好将你的人全部撤离仙女潭。现在是白天,问题还不大,一旦入夜,谁敢保证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方政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如果将人全部撤回,这和坐视不管又有什么区别?先不说无法向总部交代,我自己心中里也说不过去。” 莫言淡淡道:“既然你觉得自己的感受更重要,那又何必来找我?” 方政不禁一呆,随即苦笑着解释道:“不瞒你说,在来这里之前,能不能说动你这尊大神帮忙,我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既然莫先生答应帮忙,那么所有的事情自然都以你的意见为主。你稍等,我马上就通知他们从仙女潭撤离。” 莫言再次纠正道:“我说过,我不是在帮你,而是我对这件事本来就有些兴趣。” 说着,他站起身,道:“几位,虽然已是午饭的时间,但我已经接下了这件事,有些细节需要时间去仔细斟酌,就不招待你们了。” 方政等人自然不会在意一顿午饭,但听到莫言的逐客令后。仍是有些惊讶。 “莫大哥,难道你打算独自处理这件事?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的……”楚玉惊讶的道。 莫言对路梁和方政不假颜sè,但对单纯的楚玉却是印象颇佳,笑道:“不用了……俗话说虾有虾路,蟹有蟹道,我做事的方法和风格很独特,而且最怕受到干扰。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玉点了点头,没有坚持,随即朝莫言深深鞠了一躬。红着眼圈道:“莫大哥,拜托你一定要找到我大伯!” 莫言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微笑道:“我不敢说一定能找到他。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莫言下了逐客令后,方政和路梁虽然很想全程跟随,但在莫言的强势面前,最终是无可奈何的离去。 走出36号院,方政叹道:“真是有些不习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最后却要远离事件中心,只能被动的等待着,就连看热闹的份都没有。” 路梁也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有求于人呢?说老实话。来之前我就已经料到这种结果,别的修士不好说,但莫言这家伙……啧,他能答应接下这件事就已相当不错,指望和我们全程合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微微一顿,他忽然皱起眉,又道:“方局,你有没有感觉到,莫言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总觉得,他对云萝道宫似乎很了解。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也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方政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了解的越多,判断的越清晰,最后找到楚处长他们的可能xìng也就越大!” “这倒是……”路梁点了点头,道:“不过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对莫言的背景很了解,我甚至怀疑楚处长的失踪就是他捣的鬼。您想想,他是一个修士,知道丹的存在,甚至刚才当着我们的面就表达出志在必得的意思。此外,他就住在葫芦山下,对云萝道宫也很了解。老实说,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他绝对是第一嫌疑人啊……方政等人离开后,莫言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开始推敲、斟酌细节,而是就着冰箱中剩余的食材,给自己做了顿午饭。 吃完饭后,他优哉游哉的来到后院,在木亭中坐下,开始祭炼佩饰。 关于仙女潭的事情,发生或没发生,对他来说其实都一样,更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对他来说,丹肯定是要拿的,至于云萝道宫的下落,在可能的情况下也是要探上一探的。这些,他早就已经计划好,无论今天凌晨的事情是否发生,都不会改变他的计划。 对普通人来说,凌晨的失踪事件至少是个提醒,并因此而更加的小心谨慎。 但对莫言来说却是不然,道途处处皆艰险,无论大事小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全力以赴。神魂修士的心志要远远高出普通人乃至练气士,他不会因为别人的遭遇和提醒而变得更加谨慎,因为过度的谨慎距离畏怯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他同样不会因为实力的提升和别人吹捧而心生骄矜,从而变得狂妄自大,失去应有的jǐng惕心。 总之,神魂修士最大的专长就是心随本我,不为外物所动,不为人言所驱,不为得失而悲喜。 是以,当方政等人离开后,莫言心态和行为与往常无异,并没有因为楚振堂等人遭遇而患得患失。 傍晚时分,乘坐班机赶回宛陵的苏堇在麦穗的陪伴下,来到了36号院。 “两位可真是稀客,尤其是这位麦小姐,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莫言站在客厅的台阶前,笑着调侃道。 麦穗笑吟吟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时刻保持新鲜感,才能拴住你们这些男人的心。” 微微一顿,她拉着莫言的手撒娇道:“帅哥,有没有做晚饭,我都饿死了。” 莫言看了一眼颜容憔悴的苏堇,笑眯眯道:“我们还是出去吃……苏小姐请客,对?”RQ 【267】自我揭露 - 一品风流 - 图穷 【267】自我揭露 苏堇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就“没问题,我是上门向您求助来的,请客是应该的。**” 麦穗却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掐了一下莫言,嗔道:“哪有你这样的主人,客人上门,你却叫人家请客?” 莫言笑道:“我让她请客,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苏小姐若是足够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的……”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准备答应苏堇的求助,所谓的请客,算是预先支付的一点酬劳。 因为方政带来的那些资料,莫言已经确定苏堇是因为戚远山而来。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无论他是否帮忙,仙女潭总是要去的。所以,不等苏堇说明来意,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苏堇是个聪明的孩,自然明白了莫言话中的意思。 她心中虽然欣喜,但也存了几分疑惑,道:“莫先生,您的意思是答应了我的求助?” 莫言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苏堇有些局促的道:“我觉得您的确有这个意思,可是……我还没有说明我的来意啊?” 麦穗也是有些奇怪,道:“是啊,苏堇还没说需要你做些什么,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万一要是没帮上忙,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堇就急急道:“不,莫先生只要答应帮忙,就肯定能做到,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你确定他能帮得上忙?”麦穗一脸古怪,只觉得明明每句话自己都听清楚了,可是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苏堇不禁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儿,道:“麦穗,能不能让我和莫先生单独说几句话?” 苏堇知道麦穗并非修士,而且从麦穗平时的言行中也不难看出,她其实并不知道莫言是个修士。所以,苏堇才提出和莫言单独说话…… 不过这话刚说出口莫言就道:“有什么话当着麦穗的面说就好,无须讳言。 ”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告诉麦穗自己是个修士,这其中有很多因素。 但莫言知道,自己不可能永久的隐瞒下去,有些事迟早是要告诉麦穗的。此外,他的修士的身份连很多外人都已知道,这其中就包括路梁、方政这样的普通人,若是继续隐瞒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在他看来,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借由苏堇的口,点破这层纸。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找个适当的机会将小云萝也介绍给麦穗。如此一来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大可以堂堂正正的让云萝去保护麦穗。同时也可以给云萝找个可以说话的人。不管怎么说云萝毕竟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孩,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指引,需要找一个女xìng去当她的导师。而这个导师的人选,再没有比麦穗更合适的了。按照彼此之间的关系,小云萝是要叫她一声‘老妈’的…… 麦穗自然不知道莫言是个修士更不知道,自己还没进莫家的门,自己就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此时,她满脸古怪的看着莫言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喂,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莫言笑道:“我的确有事瞒着你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而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 听了这话,麦穗不禁更加疑惑,狐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外星人?” 旁边的苏堇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但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拉着麦穗咬耳朵道:“你男人虽然不是外星人,但也相去不远。” 麦穗微微蹙眉,正要说话,莫言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然后坐下来慢慢说。/” 包河森林公园的别墅区内就有几家不错的餐馆,面积都不是很大,但却清雅幽静。主要针对的顾客就是像苏堇这样的名流人士。当然,这里的价格也不是一般的贵,普通人轻易是不敢涉足的。 十分钟后,三人步行来到一家环境不错的餐馆,进了包厢。 “莫先生,您喝什么酒?”苏堇客气的问道。 “来一瓶红酒……”莫言道:“另外,别一口一个先生的,直接叫我莫言。” 苏堇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几分钟后,酒菜上齐,进了餐馆后就一言不发的麦穗第一个举起酒杯,很豪迈的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莫言惊讶道:“你喝这么猛干什么?” 麦穗继续一言不发,举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等酒意稍稍消减,才睁开眼睛,妩媚的看着莫言,笑吟吟道:“好了,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就说,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哪怕你真是个火星人,老娘也认了!” 莫言哭笑不得,道:“有我这么帅的火星人么?” 麦穗眨着眼睛,道:“你真的不是外星人呀?” 莫言给麦穗盛了一碗汤,道:“喝点汤压压酒,然后听我慢慢跟你说……” ……………………………… 半个小时后,麦穗喃喃道:“原来你们这种人叫做修士呀……” 莫言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早有预料?” 麦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在学校里你就叨叨的,出来后就更不像话了,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就差没在脑门上写‘超人’两个字。切,我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你真的当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嘛?” 微微一顿,她略有些嫉妒的看着苏堇,又道:“就是没想到,这个婆娘居然也是你一路的。” 苏堇苦笑道:“我和你男人可不是一路的,不瞒你说,我连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修士都搞不清楚……” 莫言却道:“你有着正统的传承,虽然境界不高,但肯定是修士无疑。” 关于修士的问题身为普通人的麦穗,有着一肚子的话想问莫言,但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便道:“苏堇,还是说正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得到莫言的帮助?” 苏堇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麦穗皱眉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急着吵着要我陪你来见莫言,却连自己到底要做什么都不晓得?喂,大小姐你该不是急糊涂了?” 莫言却道:“她可能的确不知道。” 麦穗眨着明亮的眸子,好奇的看着莫言,道:“喂,神仙,你是不是会传说中的大预言术啊?连这个也知道?” 苏堇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莫言…… 正如莫言所料苏堇今天上门求助的确是为了戚远山。但是,她并不知道戚远山的谋划以及云萝道宫的存在。所以她隐约判断出戚远山可能出了事,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一无所知。 这事,得从昨天说起。 昨天下午,她接到来自戚远山的特快邮件。邮件中有几份资料,以及一张纸条。这些资料全部与金钱有关包括股权、房产、银行账户等等,而且已经全部转至苏堇的名下。 看到这些资料后,苏堇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随后那张寥寥数语的纸条,完全证明了她的猜测。 戚远山留在纸条上的话语不多只是告诉苏堇自己要出门办事,如果明天还没接到自己的电话那么自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所以,他预先将自己名下的财产转给苏堇,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最后,他告诉苏堇,不要去寻找自己。 万一某天发现了什么端倪,并且因此而遇到什么危险,或许可以去找莫言寻求帮助。 看过这张纸条,苏堇心中难安,立刻不停的拨打戚远山的电话。 但是很遗憾,戚远山的电话早已关机。 不仅是戚远山的电话无法拨通,她的两个师兄的电话同样已经关机…… 总而言之,苏堇能判断出戚远山很有可能出了事,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一无所知。 而现在,莫言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听他的语气,似乎不仅知道苏堇是因为戚远山而来,甚至还知道戚远山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你师伯戚远山而来的,对?” 莫言点了支烟,淡淡的问道。 他果然知道!苏堇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似的。 莫言继续道:“苏堇,你对丹有多少了解?” 苏堇一脸的茫然,道:“什么丹?” 莫言笑了笑,道:“你果然是不知道。” 苏堇解释道:“我师父在世的时候,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师伯也是这样。你说的什么丹,我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我隐约知道师伯一直在谋划着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我并不清楚。” 微微一顿,她有些黯然的道:“其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师父的死也和这件事有关。”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猜得没错,你师父的确是因为这件事而死的。而这件事的核心,就是我刚才说的丹……” 麦穗好奇的插言道:“究竟什么是丹啊?还有,苏堇的师父是谁?你也认识他么?” 莫言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接下来,莫言将颜方和莫愁湖小区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同时将丹的存在也娓娓道出。 听完这番话后,不仅是麦穗惊得檀口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苏堇也是听得目眩神迷。 “天啊,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麦穗惊呼道:“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莫言笑着纠正道:“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仅仅只是延寿丹。延寿一甲子到百年而已……” 麦穗惊叹道:“那也很了不起,等于是多活一世哎!” 苏堇震惊过后,忽然幽幽叹了一声,道:“难怪师父和师伯会耗费大半生的时间来谋划这件事,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可是,这样真的值得么?” 莫言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不算真正的修士,对他们的追求不理解也是在所难免。这么跟你说,对普通人来说,丹上记载的延寿丹,最大的功效无非就是延寿。但是对你师父和师伯那样的道门后裔来说,却是踏破天关的关键。” 苏堇好奇道:“什么是踏破天关?” 莫言道:“这是道门中的关于境界的划分,也是所有道门后裔的毕生追求。” 说着,他将其中的脉络大致解释了一遍。 听完之后,苏堇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师伯划……所以接到我电话后,你就已道我求助的原因了对么?” 莫言道:“也不完全如此,实际上,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接待另一拨客人,他们的来意与你大体形同而且手中的资料也很丰富。我是看到这些资料后才确定你是因为戚远山而来的。” 苏堇不禁一怔,急道:“还有别人也因为这事向你求助?” 莫言笑道:“知道丹下落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师伯。这么跟你说和你师伯有同样遭遇的人,差不多有二十来个!” 微微一顿,又道:“已经有人因为这事找到了我,而我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所以……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你师伯的事情,就交给我。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以帮你去寻人但不保证结果。” 苏堇哪还敢有过多的奢求,诚恳道:“你答应出手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结果,我万万不敢奢求。” 这时,麦穗却紧蹙秀眉,看着莫言,担忧道:“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可是,这会不会很危险?” 莫言笑道:“放心,我胆子很小的,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他知道麦穗肯定会为自己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她关于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更没有描述那诡异的魔音。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点破身份带来的后遗症。 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担忧和恐惧也就越多。而幸福这种东西,往往却是因为某种无知…… 对麦穗来说,当她知道这世上存在一个超脱于普通人之外的群体,最初的震惊和〖兴〗奋过去之后,担心和忧虑自然也就随之而来。她不是替自己和其他人担忧,而是替莫言担忧。在她看来,莫言虽然也是这个群体的一员,但惟其如此,危险也就越多。打个比方来说,一只羊生活在一群食草动物中的时候,因为天xìng的缘故,至少不必担心自己会成为同伴的口粮。但是当一只猛虎生活在一群食肉动物中的时候,哪怕他是丛林之王,也有葬身其他猛兽腹中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xìng相当的大,几乎就是必然! 莫言看出麦穗眼中的担忧,握住她的手,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和其他的修士不一样……修士和修士也是有区别的,我和其他修士的区别,就等同与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区别,甚至还要远远超过!” 他这话并非是自吹自擂,而是标准的大实话。 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安慰麦穗,即便是实话,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所谓谦受益,满招损,这种话说的多了,对心xìng的淬炼只有坏处,没有益处。 麦穗自然不会因为莫言的宽慰就放下心来,她看着莫言,几次想开口劝阻,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莫言想了想,便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晚上回去后,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听完之后,你就不会为我担心了。对了,回家之后,有一个人我要介绍给你。” 麦穗奇道:“晚上有客人要来么?” 莫言笑道:“不是客人,是家人,而且她一直就住在小院里。” 麦穗一脸的讶异,道:“怎么可能?家里有人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莫言笑道:“她是一个特殊的家人,在正常情况下,你是看不见她的……” 麦穗微微蹙眉,道:“看不见的家人?那……我和她应该是什么关系?” 莫言忍住笑,道:“按照我这边的关系算,她应该叫你一声老妈。” 麦穗瞪了莫言一眼,嗔道:“尽胡说……” 莫言笑道:“你别不信,是真的,咱家的娃娃都会打酱油了。” 苏堇在一旁见两人窃窃私语,换做以前,肯定会大加调侃,今天却因为有求于人,只当是没看见。 关于看不见的家人,麦穗一肚子的疑问,不过她不好意思太过冷落苏堇,于是停止了和莫言窃窃私语,对苏堇道:“苏堇,晚上要不要我陪你?” 苏堇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多陪陪莫言。” 微微一顿,她看向莫言,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你,不知道你……” 莫言打断她的话,道:“有什么问题就问,无需客气。” 苏堇点了点头,道:“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首先我想知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帮我,那么你什么时候出手呢?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无礼和得寸进尺,你答应帮我就已经是一份恩情,我实在不应该如此催促。” 莫言笑道:“没什么,换做我是你,可能会比你还着急。至于什么时候出手,大概会是明天,今晚我还得陪麦穗呢……” 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他自然不可能告诉苏堇自己会在今晚动手,哪怕苏堇并不是个坏人,他也不可能实话实说。(未完待续。 【268】看不见的家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谢谢……”苏堇很诚恳的道谢。 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在一般人观念中,既然已经答应了去找人、救人,自然就要星夜兼程。但苏堇知道,莫言肯答应出手帮忙就已是极大的情分,自己不能再有更多的奢求。而且在她看来,此事有极大的风险,为求万全,多花些时间做准备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时间不早了,还有什么问题就一起问出来吧。”莫言道。 苏堇似是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问题了。” 她的第二个问题纯粹是好奇心使然,与救戚远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再加上这个问题问出口后,多少会有些失礼,犹豫片刻后,最终是没有问出口。 莫言是何等jīng明的人,笑了笑,道:“你是想问我对于丹书的态度,以及我为什么没有和你师伯一样进山寻宝吧?” 苏堇有些尴尬的道:“这的确是我心中的疑惑,但我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多少有些失礼。” 微微一顿,她又解释道:“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丹书这种东西,绝对是天下间的第一等诱惑,与其相比,金钱也好、名利也罢,都可算是浮云。我很想知道,它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诱惑力么?” 这个问题,不仅是苏堇,一旁的麦穗其实也很好奇。 莫言笑道:“关于丹书,我还是有点兴趣的。但也仅此而已,绝对谈不上什么诱惑。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和你师伯一样进山寻宝,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时机不对。” 简单明了的回答了苏堇的问题后,莫言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苏小姐。谢谢你的晚餐……” 麦穗也站起身,拉着苏堇手,小声道:“晚上要不要我陪你?” 苏堇低声笑道:“别虚情假意了。还是回去陪你男人吧。” 麦穗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嗔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见你可怜才想着陪你说说话。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反咬一口。” 苏堇叹了口气,道:“麦穗,不是我不领你的情,而是这次我欠你男人的情分太大了,都不知道今后该怎么还。若是再不知进退的霸着你,我担心他会跟我翻脸哎。” 麦穗咯咯笑道:“不知道怎么报答我男人?干脆以身相许呗,我不介意的……苏堇和莫言的住处相隔并不远,算是标准的邻居。 三人步行出了餐馆。莫言和麦穗先将苏堇送回了家,这才转身向36号院走去。 对麦穗来说,今晚的这顿饭可谓收获匪浅,这些年来盘亘在心中的很多困惑,都在这顿饭中得到了解答。不过知道的越多。更多的困惑也就随之而来…… “喂,你说的那个家人到底是谁?” 麦穗挽着莫言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莫言笑道:“回去后就知道了,何必急在一时?” 麦穗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就是想早点知道嘛……怎么说都是你的家人,初次见面。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这个家人男是女呢。” 莫言道:“是个女孩,叫做云萝……” 麦穗道:“莫云萝?这个名字很好听哎……” 莫言不禁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替云萝取名,却没有赋予她一个姓氏。 麦穗见他神sè发怔,道:“你怎么了?” 莫言回过神,笑了笑,道:“这个名字的确很好听,怎么样,我起名字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吧?” 麦穗心中有些忐忑,道:“喂,她不会真的是你女儿吧?” 莫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口中却哈哈大笑道:“如假包换的女儿,百分百的莫家血脉!” 他这话半真半假,闺女的确是真闺女,不过却是‘骗’回来的,至于后面一句却是大实话。云萝炼化了他赋予的jīng血,此时已经快要凝成实体,一旦生出血肉,自然就是百分百的莫家血脉。 麦穗的脸顿时就苦了下来,不过想了想,却道:“我还是不相信。” 莫言奇道:“为什么不相信?” 麦穗哼哼道:“说得好听点是对你有信心,说得难听点……就凭你当初在学校那木头桩子的样,除了我这个瞎了眼的傻瓜之外,哪个女生会喜欢你?就更别提替你生闺女了!” 莫言讶异道:“我当初的样子难道很古板么?” 麦穗咯咯笑道:“也不算古板……只是你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再漂亮的女生站在你面前,你都只当没看见,时间一长,别人都觉得你是块不解风情的石头,也就死了泡你的心思了。” 两人步行回到了36号院,在进门之前,麦穗都没能搞清楚,自己即将见到家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进门之后,莫言将客厅的灯打开。 麦穗站在客厅门口,微微蹙眉,道:“院子里一直没有开灯,家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莫言yīn沉沉的笑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灯光的……” 麦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不许吓我!” 她并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一个看不见的小女孩就站在她的身边。 小云萝偏着脑袋,时而看向麦穗,时而看向莫言,不知道老爹今晚唱的是哪一出? 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她已见过很多次,而且也很喜欢。 小孩子都有模仿的天xìng,云萝也不例外。如果她是个男孩,模仿的对象自然就是莫言。但她偏偏是个女孩,有着爱美、爱玩、爱撒娇的天然属xìng,与莫言的纯爷们气质天然不合。于是,气质无与伦比的麦穗就成了云萝第一个、也是最喜欢的模仿对象。 可以说,在云萝的小脑袋瓜里,这个漂亮姐姐是仅次于老爹的重要人物…… “亲爱的,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莫言将院门和客厅的门关上。笑嘻嘻的说道。 麦穗显然是误解了他的话,嗔道:“我还没洗澡呢。” 莫言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麦穗脸一红,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嘛,从吃饭开始就神神叨叨的。真是讨厌!” 莫言笑道:“我们来做个游戏,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看不见的家人……” 说着,他取出一枚硬币,然后拉起麦穗的手,将这枚硬币放在她的指尖。 “就这样托着,千万别动……”莫言嘱咐道。 麦穗一头雾水,看着指尖上的硬币,道:“这是干什么?” 莫言道:“乖,不要问为什么……你先将眼睛闭上,待会就知道原因了。” 麦穗白了莫言一眼。随即却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待麦穗闭上眼,莫言朝云萝使了个眼sè,示意她托住那枚硬币。 云萝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她立志要做老爹的小棉袄,这点小事自然二话不说的就照办了。 云萝的指尖托在硬币上后。麦穗立刻就感到硬币上传出的微微震动…… 下一刻,她便听到莫言的声音。 “麦穗,你可以把手放下了。” 麦穗依言将手放下,本以为接下来就会听到硬币掉落的声音,但几秒钟过去后,意料中的掉落声却并没有响起。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了。” 麦穗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立刻迫不及待的睁开眼。 下一刻,她看着无依无凭,却生生悬浮在空中的硬币,顿时惊讶的捂住了檀口…… 她抬头看向莫言,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言笑道:“这和我无关,刚才跟你说过,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看不见的家人。你脑袋瓜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出答案吧?” 麦穗被眼前这一幕震撼的思维凌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你的意思是说……” 话说了一半,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诞,皱了皱眉,最终没有说出口。 莫言却笑道:“没错,现在的这枚硬币就是云萝用指尖托着,你想不想见见她?” 这话一出口,最高兴的人就要属云萝了。 她扭头看向莫言,眼中满是惊喜,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在问莫言:老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 麦穗那边却是半信半疑,忍不住伸手去碰空中的那枚硬币。 莫言朝云萝使个眼sè,小女孩立刻会意,于是便仿佛做游戏似的,托着那枚硬币躲着麦穗的手。 麦穗的手几次扑空后,总算是相信了莫言的话,心中除了震撼之外,亦是惊喜不已。说到好奇心,女人比男人来的一点也不逊sè,尤其是这种带着灵异属xìng的事件,最能引起她们的兴趣。当然,这也是因为有莫言陪伴在身边,而且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否则的话,绝对是有惊无喜,最后不是尖叫一声晕倒,就是吓得仓皇而逃…… 麦穗停止了‘游戏’,看向莫言,兴奋道:“我该怎么才能见到她?” 莫言笑道:“很简单,我教你一句咒语,念完之后,她就会现身了。” 麦穗雀跃道:“你快说,快说……” 莫言笑道:“咒语很简单,你听好了……云萝云萝快现身,姐姐给你买糖吃,一颗两颗三四颗,不长蛀牙不长肉!” 麦穗哭笑不得,嗔道:“臭和尚,你又来捉弄我,这是咒语么?分明就是儿歌……” 莫言哈哈一笑,对着麦穗身前的空气,道:“好了,闺女,你不是一天到晚吵着要见你麦穗姐姐么?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出来了!” 微微一顿,又叮嘱道:“不过出来的不要太快。别吓坏了你麦穗姐姐。” 云萝听了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开始显化身形…… 麦穗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前那片空气。 一个纤细的小女孩,便在这虚无中缓缓的显露身形。 此时的小云萝因为身躯正在渐渐实质化,模样便又小了一些,看上去最多只有六七岁…… 小女孩穿着一条雪白的公主裙,裙下是粉红的小皮靴。黑sè的长发一直延伸到腰下……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带着一丝浅绿的瞳孔,以及那天真无邪的神情…… 这世间最纯粹的美。瞬间就将麦穗给征服了! “天啊!”麦穗忍不住一声惊呼,道:“好漂亮的小丫头……真是没天理,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 她口中惊呼和赞美着。下意识的弯下腰,想要去抱云萝。 但是手刚伸出,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抬头看向莫言,道:“我可以抱抱她么?” 如果眼前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她绝对不会去征求莫言的意见,但她意识到,小云萝的状态显然有些特殊,自己如果贸然的去抱她,说不定就会惹出什么意外来。 莫言笑而不语。却是朝云萝使了个眼sè。 云萝立刻会意,冲麦穗伸出双手,nǎi声nǎi气的道:“姐姐,抱抱……” 听到这nǎi声nǎi气的童音,麦穗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电流击中。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今晚云萝跟我睡……” 半个小时后,麦穗坐在沙发上,搂着坐在她膝上的小云萝,得意洋洋的道。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没意见,不过今晚不行。” 麦穗瞪眼道:“为什么?” 莫言笑道:“今晚她得替我护法。” “护法?”麦穗微微蹙眉。道:“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替你护法?” 云萝腻在麦穗的怀里,眨着眼睛道:“姐姐,云萝其实很厉害的哎……” “厉害也不行……”麦穗道:“你以前一个人孤苦伶仃,就已经够可怜的,现在还要给他当童工,我决不允许。” 莫言哭笑不得,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云萝只是替我护法,和童工怎么能相提并论?再说,她不是普通的孩子,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你总知道吧?啧,老实说,我真的是很担心啊……” 麦穗奇道:“你担心什么?” “慈母多败儿……”莫言道:“我担心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会把他宠坏。幸亏我闺女的三观在我的熏陶下,已经成功定形,倒是不怕你荼毒。” 这半个小时当中,麦穗不仅已经知道了云萝的来历,而且还知道了当初她和莫言‘斗智斗勇’的经历。尤其当小云萝nǎi声nǎi气的告诉她,自己是被那一冰箱的甜食‘诱骗’过来的时候,心中更是母爱大发,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只求从此再也不分开。 “谁跟你生孩子?想得美!” 麦穗哼了一声,道:“再说了,小云萝没长大之前,我是不会生孩子的。” 女人的母xìng一旦泛滥,从来是不讲道理的,麦穗也不例外。 莫言忍不住笑道:“等她长大?哈哈,这可有意思了,等我们一百岁的时候,这丫头都未必能长大。” 麦穗惊讶道:“为什么会这样?” 莫言道:“她是yīn灵之体,由天地间最纯正的yīn煞之脉中孕育而出,即便以后炼化了jīng血,凝成血肉之躯,和普通人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她的身形大小,与修为、境界有关,和时间岁月的关系不大。再说了,你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最可爱么?真长大了,烦心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这番话,也算是在给麦穗普及一些修行界的常识。既然已经点破自己的身份,那么就有必要让麦穗了解更多的关于修士的知识。或许,这会对麦穗造成一定的困扰,但莫言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困扰会渐渐淡去。 云萝也嚷嚷道:“我才不想长大呢,现在的样子多好啊,又可爱,又漂亮,还可以卖萌……” 麦穗扑哧笑出声来,道:“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还卖萌呢……真是个臭美的丫头。” 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看向莫言,道:“你打算怎么帮苏堇?” 莫言笑道:“其实你是想问,我帮苏堇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对吧?” 麦穗叹了口气,神sè就有些复杂,道:“我原来总是苦恼着对你的了解不深,现在足够了解你了,却比以前更加苦恼了。前段时间,我知道你是莫家的长房长孙之后,就已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和你修士的身份比起来,莫家大少爷的身份还真是算不了什么……”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无论你是修士还是莫家大少爷,这些身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一起活到我们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莫言握住麦穗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们不仅会在一起,而且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听了这话,麦穗的脸sè却愈发复杂。 她仰头温柔的注视着莫言,心道:你是修士,我是凡人,你能陪我走过这一世,就已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其他的,我又怎敢奢求…… 其实在晚餐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她不敢多想,更不敢说出口。 莫言却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温柔的道:“有些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既然选择在今天说出自己的身份,对以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有着安排。相信我……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麦穗狐疑道:“我又不是修士,这怎么可能?” 莫言笑道:“当然有可能,这个宇宙间,不仅仅只有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或许只能陪我一生一世,但在另一个世界,你可以陪伴我到永久!” 他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一个关于彼方世界的猜想,并且有着实现的可能。 当然,这其中有着许多的关隘要去一一克服,但麦穗毕竟还年轻,距离自然死亡至少还有大半个世纪的时间。也就是说,莫言有的是时间去验证并谋划自己的猜想! 【269】潭底探寻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夜深人静时,莫言来到了二楼的静室,云萝像只小尾巴似的蹦蹦跳跳跟着他的身后。 麦穗已经入睡,为了确保她不会打扰自己今晚的行动,莫言封住了她的安眠穴。 今夜将是地底yīn煞cháo汐减弱的一刻,这种迹象其实白天就已显露,葫芦山中的yīn气不仅已恢复到平时的强度,甚至还要略略差上一线。 “天地万物的运行,都是有轨迹可循的,今晚应该就是探寻云萝道宫外围的最佳时机……”莫言看着窗外月sè下的葫芦山,口中喃喃说道。 今晚的探寻,他的主要目标是拿到丹书,次要目标才是寻找那些失踪的人。 无论是方政的拜托,还是苏堇的求助,他其实都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他早已决定要去云萝道宫的外围一探究竟,仅凭方政和苏堇的脸面,还不足以请动他。 “云萝,我今晚出去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莫言将窗关好,走回静室zhōng yāng,盘膝坐下。 云萝用力的点头,道:“我知道了,老爹……” 莫言微微一笑,将心神沉入灵台,片刻后遁出本我,与本命魂剑合为一体,穿墙而去。 有了本命魂剑的护持,他的实力要远远超出自身修为,比起一个刚刚踏破天关的练气士,又或是初辟灵台的神魂修士,至少要强上一个境界。 也就是说。此时的他已有了yīn神的实力。 这种实力来自于勤奋,更是来自于机缘。如果本命魂剑没有融合那一滴真水,此时未必能堪大用。所以说。修行讲究的不仅是法侣地财,机缘也是不可或缺。 莫言的本我遁出后,只有两寸长短,身在空中,望定仙女潭的方向,没有任何耽搁便疾驰而去。 只片刻。就已来到仙女潭上空。 夜sè下的仙女潭清清亮亮,反shè着月光,就仿佛一面银sè的镜子。 莫言没有急着进入其中,而是在周围巡视了一番。 此时的仙女潭附近。寂静一片,不仅没有人迹,就连楚振堂等人遗留下的设备都已被方政的人取走。 周围的气息也很纯净,yīn阳之气大致平衡…… 不过莫言注意到,在仙女潭三千米方圆的范围内,残存着一丝极为隐晦的气息。 这种气息怪异莫名,带着一丝残存的jīng神波动,与莫言此前曾见过的那只魔物身上的气息大致相同…… “果然是地底的魔物在作祟……”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确定后,莫言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因为这意味着。楚振堂等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退一步说,即使能找到他们,那时候的楚振堂等人很有可能人已非人,成为蒋长水叔侄那样的存在…… 当然,这种可能目前仅仅只是莫言的猜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探寻。 在仙女潭附近绕了几圈后,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收获,莫言再次回到了仙女潭。 看定潭水。这次他不再耽搁,一头冲了进去。 葫芦山中的yīn气虽然已经消散很多,但潭水却依旧yīn寒,刚一入水,莫言就感到阵阵最纯粹的yīn寒之气侵入本我…… 不过下一刻,这种yīn寒之气就被本命魂剑吸纳。 莫言炼制的这柄本命魂剑,其材质来自于天外陨石,以五行为基,以yīn阳为核,可以说是一件令所有神魂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全属xìng魂器。这种天生以五行yīn阳为架构的魂器,最大的特点不是善攻,也不是善防,而是在于融合。否则,当初它也不会以小成都未曾达到的状态,便轻易吸收一滴真水! 说起那滴真水,其实莫言并不知道,如果让他去炼化的话,没有百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吸收。 面对潭水中的yīn寒之气,以yīn阳为核的本命魂剑轻易就将其吸收,没有给莫言带来任何困扰。 再加上它的真水属xìng,潭水不仅不再是桎梏,反而成为一种动力。 本命魂剑所向之处,潭水自行辟出一条道路,裹挟着莫言,不断往潭水深处而去…… 潭水深深,不知深几许。 莫言向下而潜,足有两百多米后,依然不见潭底。 这时,他不由想起当初那个老山民所说的话…… “难道这里真的通向龙宫?” 潭水虽然深不见底,但越往下,直径就越小,潜至两百米深后,周围的空间已经缩小到十几米的直径。形象一点来说,这座仙女潭其实就是一个锥形,下面小,上面大,直直的插入地面,可谓头重脚轻。 同时,越往下潜,yīn寒之气也就愈发的浓烈。 莫言估算了一下,以潭水两百米之下的yīn寒之气的强度,若是本体来到这里,需要真气全力运转才能确保无虞。 继续下潜了大约三十米后,终于隐约见到森森的潭底…… 莫言略略有了些兴奋,驱使着本命魂剑,打算一鼓作气潜至潭底。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看到潭底的那一刻,仙女潭的岸边,又来了一位新‘游客……仙女潭边,月sè之下,一只体态纤细、优美的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到潭边。 来到潭边的一块青石上,它驻足停下,低头看着幽深的潭水,眼中似有所思…… 深思片刻,它口中叹了口气,忽然在青石上懒懒的趴下,身后一只尾巴竖立在空中,调皮的摇来晃去。 这一声叹,和人声无异。带着些沧桑,带着些慵懒。若是只听声音。不看外形,多半会以为这是一位绝sè伊人在这月sè之中。对月而叹…… 懒懒的趴了一会儿,它打了个哈欠,又忽然坐起,口中吐出一枚玉sè氤氲的珠丸,对着月sè开始吞吐月华之气。 这珠丸约莫鸡蛋大小,玉sè氤氲。毫光千万,看上去美轮美奂,却又带着一些奇诡。 珠丸悬浮空中,仿佛心脏般微微震颤。一收一放间,尽情的吸纳着这漫天无尽的月华之气……再说莫言,他潜至潭底后,首先看到了是几具遗骸,以及遍布潭底的各种工具。 潭水yīn寒,不仅杜绝了这里有生物的可能,同时也很好的保存了那几具遗骸。 遗骸一共有四具,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却是不同年代的人。其中一人额前净光,脑后留着一条粗大的辫子。应该是清朝时期的人。其余三人,有两人是古时装扮,看不出具体的朝代。另一人则是近现代人士,穿着一双系有鞋带的皮靴,以及蓝sè的帆布工装裤…… 潭底散落的工具也是五花八门,有大约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潜水装备,有简洁但却实用的盗墓工具,也有几个动物膀胱做的可供水下呼吸的气囊。除此之外,潭底还散落在一卷一卷的绳索…… 这些东西距离现在至少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但因为潭底独特的环境,竟是没有丝毫的损毁和腐烂。 那些遗骸也是如此,不腐不蠹,面目栩栩如生,一眼看去,会让人产生一种时光竟是在这潭底凝固的错觉。 换做一个胆小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多半也就裹足不前了。 但是对莫言来说,这种场景甚至无法让他的心境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涟漪…… 对于这些遗骸,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对周围环境的探寻上。 潭水虽已见底,但这绝不是最后的目的地。 他要去的地方是云萝道宫的外围,而不是这里…… 片刻后,他终于发现,潭底另有一道时隐时现的潜流。 顺着这道水流,他来到一块约莫人高的巨石前。 巨石之后,却是藏有一个半人高的洞穴,潭底的潜流就是从这里缓缓运行…… 莫言将本我意识延伸至洞穴之中,前行了两百米后,只发现这洞穴是往西而去,其长度却是超出了两百米之外。 莫言没有丝毫犹豫就潜入洞穴,以本命魂剑御水,顺着这蜿蜿蜒蜒的甬道往西而去。 越往前,甬道就越宽阔,过了两百米之外后,莫言再次看到一具遗骸。 这具遗骸就要凄惨的多,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浑身血肉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啃噬干净,还是自然腐烂一空。 越过遗骸,莫言继续前进,差不多四百米的地方,又接连看到几具只剩下骨头架子的遗骸。 莫言心中微喜,他知道,看到的遗骸越多,距离最终的目的地,也就越近! 越过四百米之后,甬道就开始渐渐向上延伸…… 这时,莫言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水温并没有随着甬道的上升而上升,而是显得越发yīn寒! “看来,快要接近地底yīn脉了……” 算了算时间,来到此处已经花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莫言不愿在路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心念一动,立刻御使本命魂剑加快了速度。 十来分钟后,他忽觉身形一轻,本我居然已经蹿出了水面。 下一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内奇石无数,而且隐泛微光,这些微光五彩斑斓,颜sè不尽相同,聚集起来后,将整个溶洞装点的美轮美奂! 除了泛出微光的奇石之外,溶洞中自然少不了各类形态各异的钟rǔ石。 同时,溶洞中氤氲的yīn寒之气因为浓度已是达到了一个极限,已是凝成雾状。 这些已成雾态的yīn寒之气反shè着五彩斑斓的微光,看上去就仿佛sè彩艳丽的光带,在奇石、钟rǔ石之间氤氲飘逸,瑰丽到了极点。 然而,这些看似美丽无害的光带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尤其是那些隐含着丝丝黑sè的光带,其中的黑sè便是千万年凝集下来的yīn煞! 这种yīn煞是yīn气过度纯化的产物,虽然比不上至yīn之气,但也是极为难得。 莫言没有急着往溶洞深处去,而是停下来,御使本命魂剑,开始收集这些yīn煞。 如果不是炼器的话,这些yīn煞对他基本无用,但本命魂剑本就是器的一种,吸纳了这种纯之又纯的yīn煞之后,便等于是又炼化了一种yīn属xìng的物质。虽然比不上真水,更比不上理论上只存在于九幽之地的至yīn之气,却也是不无小补。 本命魂剑果然不愧是最善于融合外物的魂器,它分出一团清亮亮的水球,撒着欢的在溶洞中上下飞舞,尽情捕捉着那些带有丝丝黑sè光芒的彩sè光带…… “好了,小胖子,我们还有事要办,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贪心了……” 十分钟后,莫言出言提醒道。 在空中胡乱飞舞的小小光球立刻就飘了回来,讨好的在莫言脸上蹭了蹭,打了个饱嗝后,融入本体。 本命魂剑的灵智进展的并不大,不过却越来越人xìng化,颇有点像小狗崽子渐渐长大的意思。不仅对主人越来越忠心,而且讨好卖乖的工夫也是越来越娴熟…… 停留了十分钟后,莫言继续前行,往溶洞深处行去。 这座溶洞的面积极大,越往深处走,yīn煞之气也就越浓厚。行至一出约莫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溶洞大厅后,yīn煞之气的浓度已是到达了极点,飘舞在空中的光带,有很多完全就是由黑sè的yīn煞之气凝结而成。 而在这里,莫言看到了更多的遗骸。 他数了数,仅在这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厅里,就有十八具遗骸,形态各异,装扮、年龄也是各异。从服饰上看,几乎包括了自唐以来的所有朝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士看似超脱,却也不能例外。” 看着散落在大厅的遗骸,莫言不禁叹了口,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一路行来,就数这里死的人最多,莫言心中推测,这座大厅应该就是yīn煞cháo汐最初泛滥的地方…… “现在是cháo汐最弱的时候,也就是说,此刻这里正处于退cháo的节点。真不知道,整个cháo汐泛滥时,这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壮观的场景?” 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持有本命魂剑护体,yīn煞之气再怎么泛滥,也无法伤害到自己,心中忍不住就展望起涨cháo时的情景…… 大厅中那些散落的遗骸若是有知,此刻多半会跳起来,在他身上狠狠咬上几口才肯甘心! 【270】得手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畅想着完整的cháo汐泛滥时会是怎样的情形,甚至猜想着,在cháo汐最鼎盛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诞生出一丝至yīn之气来? 随即他就将这无端的猜想按下,然后继续向前而行。 溶洞大厅的尽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也是唯一向前的通道,弯弯曲曲,一直向西延伸。 莫言进入通道,穿行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后,周边的地形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却开始出现一些人为斧凿的痕迹…… 通道也渐渐开阔,两侧的石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个石台,又或是镶嵌于其中的方形石洞,有点类似于神龛。 继续前进了数百米后,一座巨大的地下峡谷赫然出现在莫言眼前。 这处峡谷与刚才的溶洞有着显著的区别。 溶洞大厅是千万年来地质衍化后的产物,是标准的天成之地,造化的产物。 而这处峡谷却仿佛是自地表生生沉降于地底世界,其境其景其风物,与地下世界格格不入。 这里有着厚重的黑sè泥土,泥土上生存着少量的适于地底世界的植物,但更多的却是早已枯死、笔直朝天的森森巨木,以及化为腐泥的各类草本植物。此外,在这些腐泥之上,半掩半埋的飞禽走兽的骨骸也是处处可见…… 山谷中,有一条石径,由青石垒砌,蜿蜒着向山谷深处铺陈。 小径两边,偶尔能见到一些坍塌的石屋。石块之间,隐约还能看见一些简陋的农具…… “这里应该就是云萝道宫的外围了!” 莫言心中振奋,花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总算是找到了地头。 “真是伟哉、奇哉!” 莫言心中忍不住惊叹,看这里的地形,眼前的这座峡谷竟是由地表整片的沉降至此。陆地沉降算不得什么新鲜,真正让人感叹的是。这座峡谷竟是完好无损,没有丝毫垮塌的痕迹。而且整个空间的顶部不知出于什么原理,竟是自行封闭了起来。形成一个圆拱形的穹顶! 在莫言看来,整座山谷就像是被人以**力切割后,封印在一个气泡之中。然后硬生生塞进了地底! “造物之神奇,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莫言心中无尽感慨,无论这是天地间的自然伟力,还是人为的**力,都值得他为之惊叹和膜拜。 感慨片刻后,他顺着青石小径往山谷深处行去。 在小径的周边,有人居住的痕迹愈发明显,开始出现阡陌分明的田地,以及早已干涸的沟渠…… 前行了大约数分钟,莫言的眼前赫然出现一片屋宇。这些屋宇皆是青砖黑瓦,彼此毗邻,却又单独成室。室内,有石床石凳,以及早已**的蒲团。看上去。这些屋子像是修士静修的场所,简单明了,无求与外物。 按照杜阙的说法,这里就是道宫外围弟子清修的地方了,虽然算不得核心地域,但也算是云萝道宫的一部分。 莫言懒得一间间去查看。心念一动,便飞至空中,在最高处鸟瞰。 从他的方位看去,大约两里之外,这座峡谷便‘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用刀硬生生拦腰截断…… 而山谷的尽头的左侧,矗立着一座石壁,石壁高约数丈,有符文隐约可见。 莫言心中一喜,心道:“那里多半就是镌刻着丹道总纲的炼丹之地了!”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部镌刻在石壁上的丹道总纲,这时目标在望,便再也按捺不住,心念微动,御使着本命魂剑穿空飞去…… 数里之地,片刻即至。 来到那片石壁前,莫言凝神看去,斑驳的石壁上镌刻的符文与他在自家池塘中发现的石板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片石壁高约三丈,宽十来丈,上面布满了硬币大小的符文,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少说也有数万字! 换做普通人,要将这数万个陌生的符文全部一丝不差的记下,再聪明的人也要花费数月的时间。但是对莫言来说,这数万的符文一眼扫过后,就已全部录入灵台深处。只等回去之后,用纸笔一一描摹出来。 石壁最下方的符文中,明显有一块缺失,看形状,恰恰与36号后院池塘下那块石板契合。 “这一行的目的,居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将石壁上的符文全部扫描至灵台中后,莫言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此行竟是如此顺利! 这一路波澜不惊,无艰无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乏味。 最重要的是,莫言预想中的地底魔物并没有充当拦路波ss,跳出来与他斗个你死我活。整个行程看上去,就跟老山民进山采药一般平平无奇,而这石壁上被无数修士记挂了数千年的丹道总纲也仿佛一棵平凡的草药,伸手就可摘取,没有丝毫悬念…… 但实际上,莫言所感慨的顺利只是相对的,如果他的实力不够,即便能勉强通过cháo汐,来到这里之后,等待他的也唯有死亡! 此时此刻,石壁下那十几具因为yīn煞入体而殁去的骸骨,便是最好的注释。 这些人和莫言一样来到了这里,并看到了镌刻在石壁上的丹道总纲,但是因为实力上的原因,他们却再也无法离去…… “若干年后,肯定还会有后来者,就是不知道有几人能活着走出去?” 看着石壁下的那些骨骸,莫言不禁摇了摇头,随即顽心大起,御使本命魂剑在石壁上刻下‘莫言到此一游……’的字句……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莫言算了算时间。距离天亮还早,也就没急着离去。 实际上,若不是一路边行边看,最多二十分钟他就能走完全程。 既来之,则安之。 主要目的达成后,他开始在山谷中慢慢搜寻,希望能找到与魔物有关的迹象。又或是戚远山、楚振堂等人的行踪。 其实对莫言来说,他最想找到的人不是戚远山和楚振堂,而是杜阙。 找到戚远山和楚振堂。无非是完成了方政和苏堇的求助和委托,并没有实质xìng的获益。 但是找到杜阙就不同了…… 对莫言来说,丹书已然到手。现在最缺就是一个像杜阙这样不仅通晓丹书符文,而且jīng擅炼丹的丹道高手,来帮自己炼丹。 说到底,莫言毕竟是一个修士,想要更上层楼,就必须将有限的时间花在刀刃上。如果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翻译符文、收集丹材、炼丹、蕴丹、试丹的过程上,即便能成功炼制出延寿丹,也是得不偿失。他毕竟是踏破天关的真修士,并且手握彼方世界,延寿丹对他来说。毫无诱惑可言。所以,他此刻很想找到杜阙的下落,来代替自己炼丹…… 可惜事与愿违,他在这山谷中细细搜寻了半个小时,除了一堆的骨骸。连根人毛都没发现。 山谷之中,除了死寂,就是死寂。 这里不仅没有那些失踪人员的痕迹,就连魔物的气息也难见丝毫端倪。 半个小时后,彻底失望的莫言终于是离开了这里……仙女潭边,青石上的黑猫停止了吞吐月华。将鸡蛋大小的珠丸吞入腹中。 珠丸入腹,它的jīng神立刻一振,再没有刚才的慵懒。 随即它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走到潭边时,看见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却忽然驻足。 片刻后,它幽幽叹了口气,伸出毛茸茸的前爪,将倒影搅散,似是对自己的形象颇为不满,很有些对镜自哀自怜的味道…… 这一声叹完,它转身yù走。 就在这时,潭水忽然自下而上涌动,翻出无数浪花…… 黑猫一惊,立刻凝神往潭底看去。 它的眼眸碧绿幽深,似是能看透人心…… 然而,水面下浪花凭空翻动,任是它如何努力的去看,也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它的眼中立刻泛起一抹惊骇,身不由己的往后连退了数步。 眼看水面翻动的越来越厉害,它眯着眼睛,犹豫了片刻后,最终按下心中惊疑,转身就走。 它发足疾奔,数秒内就已奔出两百多米,而后,它掠上一棵大树,藏着繁茂的枝叶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远处的仙女潭…… 将仙女潭的水面搅的滚滚而翻的自然就是本命魂剑,它吸纳了真水后,御水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再加上小孩子的玩xìng,裹挟着莫言冲出仙女潭时,忍不住就开始‘兴风作浪’。 莫言也懒得管它,此时夜深人静,而且又在这深山老林中,不虞被人看见。 再说,本命魂剑和莫言的本我都是无形无质,除非和莫言一样拥有本我意识又或是灵识,普通修士是无法以肉眼看见的。 穿出水面后,莫言正要往36号院的方向而去,但刚掠过潭边的那块青石,心中忽地一动,立刻停了下来…… “咦,这里刚才有人来过?” 进入仙女潭之前,莫言曾仔细搜寻过附近,这里的一草一木,包括附近的种种气息,早就了然于胸。 然后此时,潭边的这块青石上却忽然多出一抹气息,虽然淡极,但在莫言的感应中,却犹如空中皓月般清晰…… “等等,这种气息我似乎有点熟悉!” 更让莫言惊讶的是,这种气息他居然相当熟悉,仔细分辨后,脑海中立刻跳出那只‘猫妖’的影子来! “怎么会是它?” 莫言心中惊诧莫名…… 在来仙女潭之前,他相当肯定的将楚振堂等人的失踪与地底魔物挂起了钩,但此时他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漏算了某个存在。 说起来,在明园遇到的那只猫妖,是他所见过的实力最强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妖’的境界应该如何划分,但以修士的境界来看,那只黑猫至少也是踏破天关的存在。 “难道,楚振堂等人的失踪是它弄的鬼?” 莫言不由沉吟……如果抛开地底魔物不算,这只猫应该是最靠谱、甚至是唯一的‘嫌疑人’! 没办法,谁让它的实力远超楚振堂等人,而且气息又偏偏在此时出现呢? 就在莫言沉吟时,远处的黑猫心中更是震撼…… 就如莫言熟悉它的气息一样,它对莫言的气息也是相当熟悉。 当莫言掠出水面后,它立刻就感觉到那没有丝毫遮掩,却又霸道凌冽的气息。 同时,在它的灵识中,仙女潭上赫然显出一团光灿灿金光,而在金光之中,一个眉眼俱全的小人正凝眉沉思…… “见鬼,这家伙居然是个神魂修士,而且还修出了本我?” 黑猫心中震惊莫名,脚下一滑,险些就掉下树去…… 好在它身手敏捷,毛茸茸的前爪轻轻一搭树枝,又稳稳的站了上来。 但此时恰是夜深人静,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和jǐng惕,更何况这个‘别人’并非普通人。 几百米的外的莫言立刻察觉到这细微的声响,心念未动,本命魂剑就铿锵一振,发出一道凛冽的杀气,直指黑猫所在的大树…… 论境界,黑猫其实还在莫言之上,论实力和修为,也不比莫言来的差。 但是莫言有本命魂剑,而且是吸纳了真水的本命魂剑,这一道来自剑器本身的煌煌杀气,霸道而凛冽,正是黑猫最大的克星。 被这煌煌杀气袭体,黑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就逃。 其实,它和莫言勉强也算‘熟人’,自信现身之后,莫言未必会拿它怎么样。但是来自本能的对剑器的畏惧,却让它不假思索的就选择了逃避。这时,它才明白,为什么上次见到莫言时,总感觉这家伙的身上隐含着某种令自己畏惧的气息。 “真是该死,末法时代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家伙?” 黑猫狼狈而逃,全无刚才的优雅和从容。 “果然是你!” 远处,莫言看向黑猫逃跑的方向,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总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第一次看到这只黑猫时,除了诧异之外,其他的感觉并不算十分强烈。 第二次见面时,这只傲娇的黑猫留给了他极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它那带着些不屑和慵懒的优雅,给人的感觉就仿佛看到了女王陛下…… 而此时,‘女王陛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连面都不敢照。惶惶然,竟是如丧家之犬似的拼命逃窜。 “原来你也有狼狈的时候……”莫言心中微微一笑。 上一次,因为某些原因,莫言没有追这只黑猫,但这次,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它离开。 【271】追踪与发现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上次见面,这一人一猫之间好歹有点交流,这次相遇,却是一个逃,一个追。 莫言紧追不舍,是因为他怀疑楚振堂等人的失踪与这只猫有关。而这黑猫之所以转身就逃,除了本能的对本命魂剑的畏惧之外,最大的主因,恰如莫言所料,它的确与楚振堂等人的失踪有关! 严格说来,它并非失踪事件的罪魁祸首,但绝对算是躲在暗处,并不断推波助澜的既得利益者。 不过这其中的原因颇为复杂,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 总而言之,这只黑猫心中有鬼,当它看到莫言忽然从仙女潭中冒出,难免就会心虚,再加上对本命魂剑的畏惧,索xìng三十六计跑为上,逃之大吉…… 月sè下的山林中,莫言与黑猫一追一逃。论速度,以本我出现的莫言,绝对是世间第一极速。不过,他并没有追得太紧,而是不紧不慢、悄悄的盯在后面。他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看看,这只猫到底会逃向何方?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其实也是为了楚振堂等人的下落,在莫言看来,如果这只黑猫就是导致楚振堂等人失踪的元凶,自己悄悄地盯下去,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收获。至不济,也能探得这只黑猫的巢穴。 只不过,他到底是小瞧了这只黑猫的修为,同时犯下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莫言原以为自己收敛了气息之后,黑猫必定无法看穿本我的踪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只黑猫的真实境界其实更在他之上。若不是有本命魂剑的加成,他未必就是人家的对手!此外,这也亏得他是个神魂修士,本我意识煌煌凛冽、纯净澄澈,远胜于寻常练气士、妖修的灵觉和灵识。凭此一点,在抛却了肉身的负赘之后,他至少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境界就是境界,他的境界不如人家,哪怕属xìng相克、质量胜出。最多也就是稍胜一筹而已,还远远谈不上碾压。 比如此时,他以为自己只要收敛气息。以本我的无形无质,黑猫肯定看不透自己的行踪。但是这只黑猫的境界可不是凭空得来,它所修的灵识虽然不及本我意识纯净,但却庞大了无数,而且覆盖的范围也要广博许多。在它的灵识中,莫言的行踪虽然没有煌煌大rì那般煊赫,却也如当空皓月般,清晰而明了。 如此一来,在这一人一猫之间,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误会。 莫言不紧不慢的跟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行迹隐秘,不怕被对方看穿。 而黑猫这边,见莫言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却误以为这家伙是仗着实力故意戏弄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猫捉老鼠,且玩着…… 黑猫心中这个气啊。它本就是猫身,现在却被别人当老鼠般的戏弄,对它来说,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么? “这家伙真是可恶,若不是此间灵气全无,导致我的修为迟迟不能恢复到鼎盛。必定给你一个好看!哼哼,枉我当初还觉得这人挺和善来着,真是瞎了眼……” 黑猫心中愤愤,有心想转身问问莫言,阁下因何穷追不舍? 但是它心中原本就藏着一只小鬼,再加上本命魂剑的威摄,生怕问题还没问出口,对方就蛮不讲理的一剑劈来! 于是,它按下询问的念头,一心一意的向前奔逃。 月sè下,它仿佛一道黑sè闪电,划过山林,其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它毕竟有着肉身的桎梏,与莫言那种抛却肉身后的变态极速相比,却是远远不如。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家伙心眼忒坏,多半是想等我力竭之后,再好整以暇的戏弄我。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脱身!” 黑猫扭头看了一眼葫芦山的南方,那里有一座隐秘的洞穴,是它临时的藏身之地。失踪的楚振堂等人,就被它藏在那里。这一番奔逃,它有意远离了洞穴的方向,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会被莫言发现。 黑猫摸不清莫言穷追不舍的真正目的,但楚振堂那些人对它来说相当重要,绝对不容有失。它边逃边想,片刻后就决定,最好还是暂时离开葫芦山为好。 说起来,它此时虽被莫言穷追,但心中除了忿忿之外,倒也不是很焦急。论速度,它比不过莫言,但却自有脱身之道,无非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罢了。 莫言并不清楚黑猫一系列的心理变化,优哉游哉的跟在后面,还以为自己是隐形的呢。 越过一座山头后,前面的黑猫忽然放缓了速度。 莫言心中一喜,暗忖:“难道已经到了它的巢穴?” 他心中正振奋着,却见那只黑猫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眼中带着戏谑看向自己…… 莫言不禁一怔,难道它能看得见我? 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下一刻,他就见那只黑猫伸出毛茸茸的前爪,似笑非笑的冲自己比划了个中指! 他已是第二次被这只猫竖中指了,愕然之下,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黑猫见他停下,眼中露出笑意,却依然不敢怠慢,立刻咬破舌尖,吐出一滴jīng血…… 这滴jīng血丝毫不受地心引力的束缚,滴溜溜悬浮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忽然炸裂,化为一蓬血雾。月sè下,血雾氤氲诡异,黑猫不屑的朝莫言飞了一个白眼,然后一头扎进这团血雾! 莫言看得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这只黑猫在做什么。 但是下一刻,他便明白了过来! 黑猫跳入血雾之后,竟是随着血雾一起离奇消失,只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我靠……” 看着这诡异离奇的一幕。莫言忍不住吐了句粗话,心中亦是震撼不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遁?” 在左道人的传承中,关于的法术的记载并不多,倒不是他老人家不会,而是在末法时代,法术这种‘技能’其实很鸡肋。法术的施展,不仅与自身的境界、修为相关。同时还需要海量的天地灵气作为媒介和动力。这就像炸弹爆炸离不开空气,声音传播也离不开空气一样…… 对莫言来说,如果法术是道途中的一门学科的话。他可能连十分都拿不到。此时乍见黑猫施展出这种即使在末法时代之前都算牛x的‘血遁术’之后,就仿佛小学生看到物理学大拿列出了某道高端的物理算式一般,心中的惊愕和震撼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让他对这只黑猫愈发的感兴趣起来。 “不仅是妖身,而且还能不借助天地灵气施展法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震惊过后,莫言看着黑猫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的话,那也太小看我了。” 黑猫消失了是不假,但也留下了痕迹。 莫言疾飞向前,来到黑猫消失的地方,然后伸手一招,将空中残存的一丝血雾摄到掌中。 这血雾是由黑猫的jīng血所化。其中所蕴含的气息来自于黑猫的本源,可谓世上独一无二,莫言只需记住这种气息,就能按图索骥,找到黑猫的踪迹。 不过这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而且还得看那只黑猫逃的有多远,如果它逃的足够远,比如百里千里,莫言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如果它就藏在十公里范围之内,莫言只需花费一定的时间,就可以感应到它的方位。 “先让我看看。你究竟逃了有多远?” 莫言凝神感应,很快就在向北数十里之外的地方,感应到黑猫的气息…… 不过,他的感应速度虽然够快,但那只黑猫跑的也不慢。莫言刚有所感应,那只黑猫就又再次消失,看方向,恰是一直向北,而且很快就脱离了莫言所能感应到的最大范围。 “算你跑得快,不愧长了四条腿……”莫言不禁有些悻悻。 自‘出道’以来,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吃过瘪,但遇上这只黑猫后,不仅接连被竖中指,而且两度被对方逃脱,这让他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郁闷之下,也只好吐槽对方比自己多长了两条腿…… 不过他毕竟是神魂修士,心中虽然悻悻,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此外,他也不觉得自己和这只猫的‘缘分’就到此结束了,来自于神魂深处的感觉告诉他,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与这只黑猫再次相遇,而到那时,场面一定会比今天更加有趣! 莫言平复了心情,转身朝36号院的方向飞去。 掠过一个山头后,他忽然一怔,下意识看向葫芦山南边的区域。 黑猫是向北而去,但此时,在葫芦山南边的某个区域内,莫言却感受到一股属于黑猫的气息! 这股气息极淡,但却真实无虚,与那只黑猫的气息毫无二致。 莫言并不认为这是黑猫去而复返,而是认定,向南的区域要么藏着黑猫的老巢,要么是它曾在那里长久的停留过。 “不论是不是它的老巢,过去看一眼总是没错。如果找到了它的老巢,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不是,至少也可以借此来推衍它的活动路线!” 一念及此,莫言立刻调整方向,往南而去。 片刻之后,他便来到一条狭长的山谷之中。这条山谷中的树木保存的极好,放眼看去,百年之上的树木处处可见,毫无砍伐的迹象。此外,树林杂草间,鸟兽的粪便也是随处可见…… 植被如此完好的区域,即使在葫芦山这个国家级的森林公园中,也是不多见。 “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用来藏身倒是不错……” 莫言凝神辨析,那抹极淡的气息就在前方数千米的地方。确定了具体的方位后,他折身下冲,仿佛一只飞鸟般掠进了树林。 气息所在之地,是一处隐藏在无数藤蔓之中的山洞。 实际上。这里是一处不大不小的石壁,只不过千百年来从没有遭受过人为的破坏,整个石壁完全被藤蔓和枝叶遮掩。而在这郁郁葱葱虬结攀轧的藤蔓之下,一个宽约一米、高两米的石洞,就隐藏在其中。 莫言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开启了本我意识,小心翼翼的向洞内探查。 换做十分钟之前。他未必会如此的小心谨慎,但是此刻他已经意识到,那只黑猫的修为和‘伎俩’绝对不可小觑。若是粗心大意。说不定就会再次吃瘪! 这处洞穴是天然形成,并没有人工斧凿的痕迹,除了洞外由藤蔓构成的天然伪装层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防御。 洞穴并不深,大约只有二十来米,不过行进到十米左右的时候,洞穴忽然变得开阔,形成了一个长约十米、宽五六米的石厅。 石厅之中,横七竖八躺着二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莫言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但有四个人,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轻松认出。 “戚远山、张长青、老黑、杜阙……” 看到这些人,莫言心中顿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在云萝道宫的外围寻找未果之后,他就已经熄灭了寻找这些人的心思,而且也不打算再花费时间。但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当他放弃时,这些人却自己‘跳’了出来…… 洞穴中,这些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形象上虽然有些不雅,但呼吸均匀,气息稳定。并没有生命上的危险。 看到这些人安然无恙,莫言却反而觉得事情愈发诡异。 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这些人的失踪显然与那只黑猫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但是,它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囤积血食? 这是莫言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 那只黑猫毫无疑问是个妖身,但难得是,在它的身上莫言并没有发现任何负面的气息。没有血腥、暴戾和乖张,它的气息幽深且纯净,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便是妖,它也是一个广义上的好妖。这也是莫言发现它是妖身之后,只是觉得好奇和有趣,并没有产生敌意的根本原因。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介意化身正义侠客,来个斩妖除魔! “即便是囤积血食,也不至于好坏一锅脍……像戚远山这样的道门后裔血气强盛,对它这样的妖身来说,或许有一定的补益。可是像老黑这样被酒sè熏陶过的普通人,身上难免沾染污秽之气,它又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为了囤积血食,那么它将这些人聚集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本我意识的观测中,这些人不仅没有生命危险,其中有几人甚至还被救助过。比如说戚远山,他的身上就残留着一股生生之气,据莫言的判断,应该是替他驱除体内yīn寒之气后残留下来的。此外,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被独自放置在洞穴最里面、也是最平坦的位置,身下甚至还垫着一些干草。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楚振堂的队员了……” 莫言没有进洞,也没有急着离去。 对于黑猫的意图,他思来想去,却始终猜不透。 此外,他也没有忘记那段录音。从最初的迹象来看,楚振堂等人的失踪与地底魔物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仙女潭边残留的那些气息,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难道这只黑猫与魔物有着勾连?” “又或者,它适逢其会,从地底魔物的手中救下了这些人?” 莫言心中沉吟着……从目前的迹象来看,似乎后者的可能xìng更大一点。毕竟失踪的这些人此刻正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而且其中几人甚至还得到过那只黑猫的照料。由此可见,无论它有什么样的打算,但至少没有动过杀心。 “没有杀心,却也未必存有好心。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能以‘人’的角度去评判它……” 莫言摇了摇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失踪人员的身上。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再次看走眼,他甚至开启了心眼,对这些人来了次彻底的观察。 最后的观察结果告诉他,这些人的失踪的确与魔物有着直接的联系,因为他们的身上依旧残存着淡淡的魔气。 虽然这些魔气已经淡到无法对人体造成伤害,但确确实实存在着,这足以说明,他们曾经遭遇过魔物的侵袭。 “想要搞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关键还在于那只黑猫。可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它……” 莫言摇了摇头,将洞穴中所有陌生人的相貌和特征全部记下,然后转身遁空而去。 救人这种苦活,他自然不会亲力亲为,天亮之后打个电话给方政,到时自会有人赶来救援。 “另外还得提醒方政,这些人醒来之后不能简单的放走,尤其是那些我不认识的人,必须搞清楚他们的背景和真实身份……” 以莫言的谨慎,他其实很想在这些人的身上种下印记。但印记毕竟是神魂的一部分,瞬间分出二十来份,即使是他,也有吃力的感觉。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借助方政的力量,去查清楚这些人的真实背景和身份。 其实这种事即便他不去提醒,方政同样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实际上,仙女潭失踪事件在国土保卫局内部,早已经被列为红sè序列。其重视程度,甚至比当初的民俗村疫情还要高上半个等级! 【272】发酵 - 一品风流 - 图穷 第二天清晨,麦穗从睡梦中醒来,刚出卧室,就看见云萝在门外站着…… “麦穗姐姐,你起来了?” 麦穗笑着摸云萝的脑袋,道:“是啊,起来了,你站在门外干什么?” 云萝道:“等着你起床啊……我已经给姐姐挤好了牙膏,准备好了漱口水哎。” 麦穗的一颗心顿时就融化了,蹲下身,抱着云萝,心疼道:“小小一个人儿,真是可人疼。应该是我来照顾你,哪里用得着你来照顾我?云萝,记住了,这些事以后不用你来做。” 云萝歪着脑袋,道:“可是老爹每天早上的牙膏都是我挤的呀……” 麦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的老爹就是个大懒虫,连你这么小的孩子都指使,真是不像话。” 微微一顿,又问:“对了,你老爹回来了么?” 云萝道:“早回家了,在后院做早课呢。” 凌晨时分,莫言从葫芦山中返回,给方政打过电话后,懒得上床睡觉,一直在后院的木亭中吐纳调息。 麦穗知道莫言昨夜去了葫芦山,说是要探查戚远山等人的下落,此时听到他已经返回,心中立刻就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云萝的脑袋,洗漱完毕后,立刻去了后院。 这时,莫言恰好结束了早课,见到麦穗后,笑问:“昨晚睡得好么?” 麦穗白了他一眼。道:“你明知故问……” 她对莫言的种种修家手段几乎一无所知,但那招封闭安眠穴。却是早有见识。再加上昨夜睡的香甜无比,醒后又神清气爽。jīng力充沛,全无平时起床后的慵懒,自然就猜到昨夜莫言肯定动了手脚。 莫言立刻转过话题,笑道:“早上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人送来。” 麦穗道:“早饭不急着吃……我想知道,你昨晚出去后有收获么?” 莫言笑道:“谈不上什么收获,不过那些失踪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麦穗惊喜道:“真的呀?” 莫言笑道:“当然是真的……昨晚就跟你说过。你老公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大修士,这点小事,反掌之易耳。” 麦穗走过来,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笑吟吟道:“好了,不要吹嘘了,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行了吧?” 微微一顿,又道:“我这就给苏堇打电话,免得她再忧心忡忡。” 莫言想了想,道:“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告诉她,戚远山我已经替她找了回来,但这件事有些敏感,国土保卫局的人已经介入。所以,至少两三天之内,她肯定无法见到她的师伯。” 麦穗不禁一怔,道:“国土保卫局?” 莫言点了点头,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昨晚,他虽然已经点破了自己的修士身份,但短短几个小时内,不可能将关于修士世界的所有信息都告诉麦穗。所以他打算在未来的rì子里,每天灌输一点,好让麦穗彻底的了解这个脱离于普通人之外的世界。 世人的畏惧,往往来自于无知,想要麦穗从此不再为自己担心,就有必要让她渐渐的了解这些事情。 麦穗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给苏堇打电话……二十分钟后,苏堇便步行来到36号院,亲自登门道谢。 “莫言,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苏堇感激的说道。 莫言笑道:“顺手而为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堇很认真的道:“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我最亲近的人,我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莫言笑道:“以后出外景的时候,帮我多照顾一下麦穗,就算是报答我了。” 苏堇知道麦穗对莫言的重要xìng,于是很严肃的点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我师伯他现在的身体还好吧?” 莫言道:“放心吧,他没事,只不过可能要在某个机构待上两天。” 苏堇早已听麦穗说过这个问题,苦笑道:“只要他的身体安好,在哪里倒是无所谓。” 这时,莫言预定的早餐外卖已经送到,三个人吃过早餐后,苏堇和麦穗还有工作要做,便开车一起去了公司。 两人出门没多久,方政和路梁便来到了36号院。 “两位领导,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见到方政和路梁后,莫言笑着明知故问。 这两人的来意不问可知,和苏堇一样,都是来登门致谢的。 “莫先生,我们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方政笑呵呵的说道。 此刻的方政,看不出一点局长的架子,乐呵呵的样子,倒真有点像是来给上级汇报工作的下属。 寒暄了几句后,莫言将两人迎进客厅,问道:“人都已经找到了?” 方政道:“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们立刻就开始了行动,包括楚处长在内,所有的人都已找到。莫先生,我此来一是为了致谢,其次也是为了向你请教一下昨晚的具体经过。” 莫言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至于昨晚的经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我用我的方式找到了他们……” 关于昨晚的具体经过,莫言自然不可能告诉方政和路梁,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好事。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关于楚处长他们究竟是如何失踪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想要搞清楚这些事情,恐怕得等楚处长清醒后。你亲自去问他。另外,其他的人也是信息的来源和渠道……” 方政道:“这些人当中的某些人身份比较敏感。恐怕不能羁留太长时间。” 莫言笑道:“你是指张长青?” 方政苦笑道:“可不仅仅是他……据初步调查,这些人当中有教授,有商人,甚至还有一个地方官员……葫芦山中,去而复返的黑猫看着空空如也的洞穴,气得喵了一声。探出前爪,将脚下的青石挠的粉碎! 今天凌晨时分,它被莫言逼的远走至百里之外,但终究放心不下洞穴中的这些人。天亮后,又悄悄的溜了回来…… 然后,它所看到的,便是眼前这空荡荡的一幕。 它无法确定这些人究竟是被谁救走的,但却不妨碍将这笔账算到那个混蛋身上……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消失?你个混蛋、臭蛋、咸鸭蛋,我记住你了!” 黑猫气咻咻的哼哼着,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气恼的将地面抓成一团齑粉。 一番发泄后,它最终是冷静了下来。开始感应残留在洞穴里的气息…… 那些失踪人员对它来说,干系重大,关系到它未来的修途和命运。是以,它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些人的下落。 洞穴中残留的气息极其纷杂,不仅有那些失踪人员的气息,也有一些其他的陌生气息。 黑猫将这些气息一一牢记后,走出洞穴之外。仔细搜寻物理上的痕迹。 洞外的留存的痕迹很多,比如压伏的草丛,折断的树枝,地面上的鞋印等等…… 不过这些痕迹只局限在某个范围之内,并没有向外延伸的迹象。 黑猫来到人间已有一段时间,对这科技昌明的世界,并非一无所知。 “看来,这些人是通过直升机被人救走的……哼哼,这个城市能调动直升机的机构并不多,大不了我一一拜访,不信找不到那些人的下落!” 一念及此,它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宛陵市区的方向疾奔而去。 这时,它已不再顾忌莫言的存在,因为对它来说,如果失去这次的机会,可能在未来的几十年中,都只能以猫身苟活在这个气息污秽的凡尘俗世了……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出了葫芦山后,它就开始放缓脚步,然后寻机跳上一辆开往市区的公车。 公车上的乘客见了这只漂亮的黑猫,只是觉得有趣和可爱,倒是没人赶它下车。 进了市区之后,黑猫并没有急着四处乱跑,而是召来数十只流浪猫,驱使它们去寻找目标。 这些流浪猫早已被它驯服,虽然没有灵智,但通过灵识的烙印,一些简单的寻找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黑猫告诉它们去寻找那些会飞的大铁疙瘩,一旦发现,就立刻赶回来。 这些流浪猫接到任务后,立刻四散开来,奔往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无论是环境宽松的学校,还是纪律严明的zhèng fǔ机关,都无法阻止这些流浪猫的‘入侵’,它们四处游走,很快就收集到了一些关于大铁疙瘩的信息…… 数个小时后,黑猫开始归纳这些被四处搜集来的信息。 “二十七个地点有可能存在直升飞机,其中八个地点基本可以确定……还好,地点不算太多,幸苦一点的话,半天就能搞定……这个世界从来不为一件事而转动,就在黑猫寻找那些失踪人员的下落时,胡旭东的‘失踪’,以及许家明被人打断腿的恶**情,因为他们的身份和背景,也在开始渐渐发酵。 “罗局长,你身为省会城市的jǐng察局长,却连自己的市民都无法保护,老实说,我对你的工作很有意见!” “许书记,关于家明的案子,局里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您放心,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保证给您一个结果!” “不是给我一个结果,而是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 “是,是,许书记您说的对!不过,许书记,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同时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事情是这样的,家明的案子发生在明园。按理说,明园也是负有一定责任的。但是您知道,明园的老板是蒋天孝,他和郑书记走的比较近。在家明的案子上,不知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不仅没有主动协助我们办案,反而一问三不知,将事情推的干干净净。最让人气愤的是,他甚至拒绝交出当时的监控录像,谎称因为技术原因,录像都已删除……” “蒋天孝?” 电话那端的声音稍稍有些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亲自打电话去问他,你等我的消息。” 罗局长闻言,立刻松了口气。 身为市局局长,他当然不是政治白痴,更不是弱智。 接到许家的报案后,他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个案子所涉及的因素可能是多层次的。别的不说,单凭蒋天孝在这件事情上的暧昧态度,就值得他jǐng惕。就案子本身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一般的伤害xìng案件。有可能是因为争风吃醋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世家子弟之间的那些‘小游戏’引起的。但也有可能是蓄谋已久的某件大事的发端。比如说阵营之争、权位之争等等…… 考虑到许书记的身份,以及蒋天孝身后的背景,由不得罗局长不往深处去想。 他很清楚,身为宛陵市局的局长,对普通人来说,自己的身份是显赫的,但是放到更高层次的政争中,他这样的身份连个水花都溅不起,充其量也就是个炮灰。 为许家的事情忙前忙后,甚至不惜违反一些纪律,罗局长自问这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为了许家去火中取栗,充当炮灰,他肯定是不甘心的。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的主因是什么。俗话说,死也要死个明白,倘若因此而稀里糊涂的得罪了另一尊大人物,他这小小的局长职位,倾覆恐怕也只在旦夕之间! “罗局长,还有件事……”许书记道:“京都胡家的人已经来到宛陵,胡旭东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他的案子,我觉得你们可以并案侦查。不管怎么说,胡旭东的失踪和家明被打是在同一天,这其间恐怕也是有着某些联系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胡家的人目前还不清楚,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的,对吧?” 罗局长的头顿时变得有两个大,口中却忙不迭的道:“当然,当然……两件案子之间可能有着某些间接的联系,但直接联系嘛,依我看,肯定是没有的。” 【273】打入敌人内部 - 一品风流 - 图穷 a省国土保卫局的办公地点实际上分为两处,第一个地点位于距离市中心大约两公里的地方,一栋二层办公楼,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如果不看院门外挂着的门牌,谁都不知道这里就是a省最大的情报机构。正常情况下,方政就在这栋楼里办公。每天朝九晚五,看上去与普通的公务员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这里仅仅是国土保卫局的一个对外窗口,真正的基地则设立在市郊某个偏远地带。国土保卫局的一些敏感部门,大多在这里办公。比如路梁领导的行动科,以及最为核心的情报科都设立在这个基地,并且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工作指针从未停滞过。 除了行动科和情报科,这里还有专门的医务部门,包括楚振堂在内的被解救回来的失踪人员,此刻就被安置在这里。 这些失踪人员自被解救回来后,就一直处于睡眠状态,而且无论用什么手段,都难以唤醒。对此,国土保卫局的医务人员也是头疼不已…… 好在这些人虽然沉睡不醒,但身体的各项指标却是平稳的很,没有任何下滑、崩溃的迹象。只需提供满足身体各项机能的营养,至少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他们会有生命危险。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早在第二次拜访莫言时,方政和路梁就已向莫言请教过,而莫言的答复则是无能为力,顺其自然。 早在葫芦山的时候。莫言其实就已经发现这种异常的被动沉睡状态,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这些人唤醒。但是考虑到这件事情前后所氤氲的迷雾,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万事皆有因,这些人被强制陷入沉睡状态,却又没有生命危险,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原因! 莫言是个好奇的人。尤其是那只妖异的黑猫,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谜。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静观其变。他相信。如果这其中藏有某种原因或者目的,那么,那只黑猫必然会有所行动。 身为神魂修士。借助强大的推衍能力,莫言的判断向来很正确,这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那只黑猫的行动,比他预料的要早得多,而且行动方式也同样出人意料。 国土保卫局建立在市郊的基地之外,一只黑猫大摇大摆的走到围墙外,完全无视墙头的监控设施。 而在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因为思维上的误区,即便发现了这只黑猫。也只是一眼扫过,完全将它当成了空气…… 即便是最jǐng惕的人,又有谁会注意一只猫呢?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已经嗅到那些人的气息!” 黑猫看似懒洋洋的趴在墙外的草丛中,灵识却早已越过了围墙。并且寻找到了目标的气息…… 不过,在延伸灵识的时候,它显得相当小心。 因为它无法肯定,那个追的自己狼狈不堪的混蛋臭蛋咸鸭蛋,是否就在这个看上去像个大工厂的基地里? 为了安全起见,它小心翼翼的驱使着灵识。几乎是一寸寸的向前延伸…… 好在那家伙并不在这里,直到找到目标之后,它都没有发现那家伙的气息。 对此,黑猫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魂修的本我意识确实要比灵识更强,这些人之所以被发现,想必是他透过本我意识,掌握了我在那滴jīng血中所留下的气息……哼哼,掌握了又怎么样?你有本我意识,我有妖丹,只要我将气息全部纳入妖丹,除非你已修成神识,否则就不可能找到我!” 黑猫颇有些自得的想着,不过透过灵识,看向那些被安置在病房中依旧沉睡的人,眸光立刻就显得有些沮丧…… “那个混蛋没有修出神识,我又何尝不是?否则,哪里需要跑来这里,做这些水磨的工夫活儿?” 它这么想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找到一个监控死角,纵身越过了墙头…… 几分钟后,国土保卫局医务区的一个小护士忽然轻呼一声,惊喜的道:“林姐,你快看,走廊里有一只猫哎……” 医务区的环境比寻常医院显得更加静谧,而且隔音措施也做的相当的好,如果没人走动和说话,整个区域中只有病人的呼吸声,以及吊瓶中液体的滴落声…… “好漂亮的猫啊,从哪里来的?” 被称为林姐的护士同样显得很惊喜……说实话,在这里工作其实真的很无聊。首先是病人少的可怜,平时基本没什么事情做,其次是这里的规章制度极其严格,即使闲下来,也只能看看书、聊聊天什么的。在这里,别说是上网了,就连手机信号都已经被屏蔽。 所以,当她们看到一只美丽优雅的黑猫不请自来时,立刻充满了惊喜。 “林姐,会不会是一只野猫啊?” “不会,这么漂亮优雅的猫,肯定是接受过护理和训练的。你看它的毛,多干净,多油亮啊,肯定是做过特殊护理的。你不晓得,有些宠物的主人对宠物比对自己还好,每年花在宠物护理上的钱,比我们的工资还多。我猜,这应该是只不小心走失的猫,而且它的主人很有钱……” 走廊中,那只美丽的黑猫带着一丝怯怯的眼神看着两个护士,这种天然萌的眼神,瞬间就将两个护士给‘击倒’! “天啊,这猫好可爱,好可怜。林姐,不如我们收养它吧?反正基地里也没说不许养猫……” “别傻了,基地也没说不许养老虎、养狮子,你倒是养一只我瞧瞧?傻妞,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那怎么办?难道让人把它赶出去?这也太残忍了吧。外面有很多野狗的哎……”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看见这只猫了么?反正我是没看见!” “是哦,我也没看见。嘻嘻,林姐,你真坏。” “行了,你那里有饼干没有?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把它领进我们的休息室……” “饼干我刚吃完。不过我那里还有牛nǎi……林姐,试试牛nǎi吧,猫最喜欢喝牛nǎi的……十分钟后。护士的休息室中,便多了一只优哉游哉的黑猫。 它美丽且安静,既不乱跑。也不乱叫。趴在护士临时搭建的小窝里,偶尔懒洋洋的喝一口牛nǎi,有时也会偏着脑袋倾听着护士们的谈话…… 它的美丽吸引了所有的护士,只不过,每当有人试图去摸它时,它总会灵敏的躲开。久而久之,护士们也就习惯了这只看似有些害羞又或是傲娇的猫。 “林姐,你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猜,应该是只公猫。” “为什么呀?” “你没见我们一接近它,它就躲开么?这是害羞呢……嘻嘻。一只害羞的小公猫。”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萌了……” 听着护士们毫无营养的对话,黑猫心中狂翻白眼,这得多无聊才会说出这些没营养、没脑汁的话啊? 无奈之下,它只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护士们的对话上转移。全部集中在那些依旧陷入沉睡的‘病人’身上……蒋老板,我今天来明园,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来了。” 下午两点左右,蒋天孝在明园内接待了一位他无法拒绝的客人。 这位姓李的客人是一位金融人士,在蒋天孝最低谷的时候。曾顶着压力,贷了一笔巨款给蒋天孝。可以说,蒋天孝能有今天,此人有着莫大的功劳。用那些算命先生的话说,这位姓李的客人,就是蒋天孝命中的贵人。 更难得的是,这人虽然有恩与蒋天孝,但是无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都从未提起过这事,也从未有过挟恩索报的行为。 换句话说,此人有恩与蒋天孝,而蒋天孝也欠了这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啊呀,李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蒋天孝也不是那种不知恩的人,见姓李的客人上门,立刻推掉所有的事情,亲自沏茶泡水,极为热情的接待了这位客人。 “蒋老板,我今天是有事求你来了,希望你能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多多成全。” 姓李的客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蒋天孝笑道:“李兄,你还是叫我天孝吧,在你面前,老板二字可不敢当。另外,有什么事情你电话里说一声就可以,又何须亲自上门?就凭你我的关系,难道我还能说个‘不’字么?” “好,我就叫你一声天孝。”客人笑道:“天孝啊,你既然愿意顾全我这张老脸,那我可就说正事了。” 蒋天孝心中也正有些奇怪,自己几次三番表示要报答这人,都被他拒绝。今天他却主动登门,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身为明园老板,蒋天孝也是有着十足的底气,自信无论这人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特别的过分,凭自己的实力和人脉,想必是能还掉这份人情的。 “李兄,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只要我有能力办到,就绝不会推辞!” “天孝啊,事情是这样的……”客人道:“实际上,我今天来,也是替别人当跑腿的。听说前几天,许书记家的公子在你这里被人打断一条腿,而你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不肯配合jǐng方的工作。天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听了这话,蒋天孝不由皱眉。 关于许家明的事情,他早就清楚这件事必然会有后续,但身为‘上头有人’的人,他并不是很畏惧。再说,就本心而言,他也乐的在一旁看个笑话。所以,他几次三番回绝了jǐng方协助调查的要求。当然,他这么做的最大原因。还是他不肯将莫言给‘供’出来。首先,莫言曾帮过他一个大忙,其次,莫言的身份背景神秘的很,他至今没有摸清楚。最后,许家明被打断腿的当天,出现的可不仅仅只是莫言。在莫言之外。还有另外一帮他最不愿意招惹的人。而这些人,与莫言似乎也有着某种联系…… 鉴于这几方面的因素,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与jǐng方的合作。 客人见他皱眉,问道:“怎么,天孝。你有什么苦衷么?” 蒋天孝也不瞒这人,叹了口气,道:“李兄,按理说,凭你我的交情,无论什么事我都应该站在你这边。但正如你所说,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有很大的苦衷。” 客人试探道:“这么说,打断许家明一条腿的人,你认识?” 蒋天孝点了点头。道:“我不瞒你,这人我的确认识,但他曾经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客人闻言,却是笑道:“告不告诉我都没关系。实际上,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事。这种事情由jǐng察去做就行了,我又不是jǐng察。” 蒋天孝不由一怔,道:“不是为了这件事?” 客人笑道:“我今天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微微一顿,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继续道:“天孝,我只想知道,这件事究竟只是偶然发生的意外,还是别人策划已久的?” 听了这话,蒋天孝登时恍然大悟。 感情那位许书记是担心这里面有政治因素在内啊……他不由哑然失笑,不过细想想,却又发自内心的理解起那位许书记。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位置不同,思维自然也就不同。换做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恐怕也得作如是想。此外,自己的身份和背景,以及在这件事上的不合作,恐怕也起了很大的迷惑作用! 蒋天孝转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心中暗忖:“既然他是担心这个,倒不妨告诉他们实话。这么做,一是还了人情。其次,也不用把莫言给供出来。此外,许家的人恐怕还不知道,因为胡旭东的缘故,国土保卫局的人也参与这件事。既然如此,干脆给你们吃颗定心丸,任由你们折腾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许大书记踢上国土保卫局这块铁板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一念及此,他看向来客,诚恳道:“李兄,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不瞒你说,我对许家的印象一直不好,换做别人来,我是绝对不会实言相告的,但李兄亲自登门……”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似是下定了决心,道:“李兄,这么跟你说吧,这件事情绝对只是偶然发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因素。至于起因,应该与胡家的人有关,许家明只是被牵连了。” 客人听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对他来说,得知这件事情中没有政治因素,许书记交代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为之cāo心和考虑。说句不好听的,他又不是许家明的老子,断不断腿的关自己什么事?别说是断腿了,就是子孙根断了,该cāo心的,还是让他亲爹去cāo心吧…… “不过,李兄啊,有句话我得说到前头。我刚才说过,这件事说到底,都是由胡家的那个公子哥引起的,至于他那边有没有藏着什么其他的因素,我就不清楚了。” 姓李的客人点了点头,道:“好,这句话我会转达的。天孝啊,这件事情于你我这边,就算是结束了。我知道许家明没有给你这个明园主人的面子,但你也拒绝了jǐng方的调查,算是找回了这个场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算是两清了,可好?” 蒋天孝打了个哈哈,道:“我这边肯定是没问题啊,就怕许大公子不肯干休啊。” 客人笑道:“哪里的话……这件事唯一没了结的地方就是找出凶手,然后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除此之外,不会再节外生枝了,这一点我是可以向你保证的。总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冤冤相报嘛……” 蒋天孝表面点头附和,很是虚伪的陪着假笑,等着姓李的客人一走,却是立刻拨通了莫言的电话。 “你是说,许家的人已经盯上了我?” 听了蒋天孝的描述,电话那端的莫言略略有些惊讶,笑道:“老实说,你不打来这个电话,我都已经忘了这事。” 蒋天孝听莫言的声音淡定如常,心中就愈发肯定这个年轻人的背景不同寻常,笑道:“许家是担心这里面有政治的因素在内,所以托人来我这里求证。今天来的这位也算是我的恩人,实在抹不开脸面,所以就澄清了这件事的起因。不过你放心,关于你的事,我是一个字都没说。” 莫言不以为然道:“说了也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蒋天孝提醒道:“我觉得你还是重视一点为好,许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事情也传了出去,若是不找出你这个‘凶手’,脸面上肯定过不去。” 莫言笑道:“找到我这个凶手的话,他们的脸面恐怕会丢的更多……结束和莫言通话后,蒋天孝心中愈发疑惑,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许书记好歹也是省常委,怎么在他口中,听起来就跟个乡长似的? 蒋天孝并不知道,尽管他已经一再提醒,但在电话挂断的同时,莫言就已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对莫言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没有记挂的必要。论手段,这世间的一切规则都已无法束缚与他。论身份背景,只需一个电话,许家的人自然就会偃旗息鼓,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但是他却忘了,他的手段和背景只有他自己、以及身边少数的人知道,许家和胡家的人其实并不知道!RV 【274】请跟我们走一趟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两天来,莫言只做了两件事,一是继续炼化胸前的那枚佩饰,二是将丹书的全部内容默写出来。本来这些内容是需要进行翻译的,但是有了杜阙这个丹道大家,这一环节显然可以省略。莫言初步估算了一下,如果以手头那张残页上的信息,想要推衍出丹书全部的内容,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只能保证七到八成的准确率。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七到八成的翻译准确率,勉强可以读上一读。加上读者的一些脑补,大致可以弄清楚小说的情节走向和脉络。但若是一本工具书,别说是七八成准确率了,哪怕一个词汇的错缪,都有可能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当然,具体到丹书来说,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那就是用更多的时间去验证那些不准确的地方…… 莫言估算了一下,如果自己亲力亲为,大概需要五到六年的时间,才能成功的炼出一炉延寿丹。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材料齐全的基础上,若是加上收集药材的时间,十五六年都未必能炼制成功! 所以,他早已想好,等将丹书的全部内容默写出来后,就去找方政说个情,将杜阙先放出来。 “云萝,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莫言将默写出的数万字书稿放进抽屉,走出了书房。 云萝很快就捧着手机蹦蹦跳跳出现在他面前,道:“老爹。那些丹书的符文你已经整理好了么?” 莫言接过手机,点头道:“刚整理好……” 云萝道:“我可以看看么?” 莫言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学了?去吧,就在抽屉里放着,可别给我弄乱了……” 叮嘱完云萝后,他拿着手机来到后院,拨通了方政的电话,打算将杜阙讨要出来。 “莫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方政接电话的速度相当快,态度也特别的客气,笑道:“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莫言笑道:“方局。你太客气了,我哪敢有什么指示?还有啊,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方局还是直接叫我莫言吧。” 微微一顿,他继续道:“方局,楚处长他们的状况现在怎么样?” 方政的语气有些苦恼,道:“没什么起sè,还是老样子,我们正请求总部的支持,大概今天下午会有两个医学专家赶过来。” 莫言笑了笑,心想别说是两个医学专家了,你就是弄一百个医学专家来都没用,除非你能找到像我这样修出本我意识。又或是那只修有灵识的黑猫,才有可能解决这个困局。 当然,最后还有一条途径,那就是耐心等候…… 据莫言估算,大概这一两天内。那些人就会自然醒来。 “方局,求您一件事,方便的话,给我开个后门。” 电话那端,方政不禁一怔,心说你这个大修士也有找我帮忙的时候?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与莫言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虽然A省国土保卫局与莫言有着口头上的合作协议,但迄今为止,都是莫言单方面在付出。方政深知,这种双方付出极不平等的口头合作,其基础比沙滩城堡还要来的脆弱,自己有必要趁着与莫言的关系还算密切的时候,不断夯实这个基础。 自从莫言轻轻松松将楚振堂等人寻找回来后,尽管他不肯说明详细经过,但方政依然深刻的意识到,身边有个如莫言这样的大修士,是何等之幸福!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能力所及,我绝不会推辞。”方政很豪爽的说道。 莫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方局,和楚处长同时失踪的那些人,他们的身份想必都已鉴定完毕了吧?” 方政道:“除了个别人,其他人的身份都已认定。” 莫言道:“这其中有一个人我认识,姓杜名阙,是位历史学教授。我希望等他醒来后,方局能将他提前放出来……”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这位老先生和我曾经打过交道,算是老朋友了。贵局对他进行必要的询问和审查后,如果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方政闻言,只考虑了几秒种,就爽快的道:“没问题,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他心中清楚,那晚出现在仙女潭附近的人,身份背景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这个杜阙也不例外。在方政的计划中,这些人决不能简单的放出,必须有制衡措施才行,否则就有纵虎归山的嫌疑。 不过,莫言既然肯为出面杜阙作担保,方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在他看来,杜阙或许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但这种价值和莫言相比,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以杜阙的zì yóu换取莫言的好感,这笔生意绝对划算。此外,如果这个杜阙在外面惹出什么纰漏来,也自有莫言这个担保人去收拾他,自己这边反倒是省心省力。 当然,方政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莫言出面替杜阙作担保,其目的并非如他说的那么单纯。 但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有得有失,有失有得,想要牢牢拴住莫言的友谊,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简单几句话说定杜阙的事情后,莫言道:“对了,方局,胡旭东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方政道:“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你知道,这些事主要是归楚处长的综合处管,他这次来宛陵,其中一个任务就是带走胡旭东和那两个女人。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计划会被忽然打乱。”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方局。如果有了结果,还请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结束与方政的通话后,莫言习惯xìng的感应了一下黑猫的气息…… 说来也巧,国土保卫局的基地距离36号院只有五公里的路程,恰在莫言的感应范围内。这两天来,他除了炼化佩饰和默写丹书内容,几乎每隔一两小时。都会感应一下黑猫的气息。 但遗憾的是,那只黑猫似乎就此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还是它另有妙法。隔绝了我的感应?” 自从见到那只黑猫施展血遁术后,莫言对自己的能力虽然依旧自信,但却少了几分迷信。 想到那只黑猫很有可能以某种妙法隔绝自己的感应后。莫言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国土保卫局的基地走上一圈…… “明天或是后天吧,总是要亲眼去看看才放心。” ……………………………… 国土保卫局,市郊基地。 静静卧在护士休息室里的黑猫,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 它的眸子幽深而纯净,看向病房区域,露出一抹惊喜…… 此时已是傍晚,医务区的护士们正忙着交接班,没有人注意到。某间病房中,一个病人的眼皮正微微发颤,这是苏醒前的预兆。 黑猫嘴角微微一弯,看上去似乎正在微笑。 随即,它迈着轻盈的步伐。避开护士们的视线,悄然走向那间病房。 病房中即将苏醒的病人,正是综合处的处长楚振堂。 因为身份上的不同,他所在这间病房,是整个医务区环境和设备最好的病房。 楚振堂的意识依然有些迷糊,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睁开眼睛…… 于是他努力的抗争着,集中全部jīng神,调集全身的力气,试图推翻这座大山。 按照莫言的预计,这些被强制陷入沉睡状态的人,至少要到明天或者后天才能醒来。而按照今天下午到达基地的两个医学专家的说法,这些人最终能否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很显然,专家的说法根本就不靠谱,而莫言的预测也不全然准确。 相比起其他人,楚振堂的修为未必最深厚,但是意志力却显然要更加的坚韧与强悍! 从昨天到现在,他的意识偶尔会清醒片刻,虽然只是一瞬,但他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通过不断地努力与抗争,距离彻底的苏醒已经越来越近…… “这是什么地方?” 楚振堂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着白sè的天花板上那盏泛着微光的吊灯,眼中充满了疑惑。 此时的他,还无法zì yóu驱使自己的身体,除了能睁开眼睛,连脖子都无法zì yóu转动。 不过,他的嗅觉已经开始恢复工作,那股淡淡的独属于病房的味道告诉他,这里很可能是某家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难道我受伤了?” 楚振堂正迷惑着,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虽然他的神经足够强悍,远远胜出普通人,但乍见了这毛茸茸的脑袋后,仍是吓了一跳。 “这是……一只猫?” 将视线由远景调整回近景后,楚振堂终于看清楚,眼中出现的竟是一只黑猫。 此刻,这只黑猫正微微的偏着脑袋,静静的看着他,眸光幽深,仿佛能看透人心。 身为修士,楚振堂不知经历过多少普通人眼中的灵异事件,自问也是见多识广。但是触及到这只黑猫的视线后,心中竟是生出一种惊悚的感觉来…… 不过,这种惊悚的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因为下一刻,他就再次昏迷的过去! ……床头前,黑猫收回按在楚振堂额前的毛茸茸爪子,眼中掠过一抹失望的神sè。 “这人能第一个醒来,修为和意志力都很不错。但很可惜,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黑猫跳下床头,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么就请继续往下睡吧……这也是为了你好,魔念入体可不是那么好消除的,醒的越早。虽然能证明你的意志胜过其他人,但存留的后患也就越大。” …………………………………… 天sè幽暗,华灯初上。 街道上,几辆jǐng车沉默的向包河森林公园的方向驶去。 领头的一辆jǐng车上,坐在副驾驶上的上的年轻jǐng察扭过头,对后座上的专案组组长说道:“队长,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呢?” 队长皱眉道:“哪里不靠谱了?” 年轻jǐng察道:“这个叫莫言的人。现在连嫌疑人都算不上,例行的询问而已,至于出动这么多的人么?” 队长道:“谁说是例行的询问?” 年轻jǐng察一怔。道:“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他啊,难道……我们是要去抓捕他?” 队长道:“不是抓捕。只是特事特办而已……啧,你又不是不知道被打的人是谁,上面给局长压力,局长给我压力,你叫我怎么办?”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的确就是一次询问,但不是在对方的家中进行询问,而是要把目标带回局里。另外,你千万不要忘了。这次是两案合一。许家明的案子其实算不上严重,但胡旭东的失踪案,xìng质就相当严重了。考虑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绑匪,我们多带上几个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听了这话。年轻jǐng察不禁沉默了下来。 无论是许家明的身份,还是失踪的胡旭东的身份,给整个专案组带来的压力之大可谓空前。 这一次的行动,换做平时,最多也就是出动两个jǐng察。询问一番,做做笔录。也就完事了。可现在倒好,在压力之下,为了向上面彰显整个专案组都在全力以赴,竟是出动了四辆jǐng车。 “反正我觉得这事就是不靠谱……” 年轻jǐng察嘟囔道:“如果人家不肯配合的话,难道真的要把他强制带回局里?队长,您可别忘了,人家也是住豪华别墅的主,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律师撑腰,到时候灰头土脸的还不是我们?” 队长沉下脸,道:“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年轻jǐng察辩解道:“队长,不是我废话多,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您想想,这些有钱人哪个是好得罪的?如果有证据的话,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抓来给你看。可是现在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就凭几个服务员的间接证词,我们根本就没法动人家嘛。” 微微一顿,又道:“还有啊,我从没有见过带着事主去找嫌疑人的,这明显是违反……” 队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皱眉道:“不要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带着事主了?” 年轻jǐng察从倒车镜中瞥了一眼后面的车,刚要说话,却听队长说道:“那些人在森林公园门口就会下车,和我们无关,记住了么?” 后面的一辆jǐng车中,坐着两个身穿便衣的人,就气质和装扮而言,明显非富即贵。 这两个人其中一人姓胡,正是京都胡家的人,他特意从京都赶来宛陵,为的就是胡旭东失踪一事。 胡旭东身为胡家的第三继承人,在宛陵失踪之后,不可能不引起胡家的重视。 但还是那句老话,强龙难压地头蛇,胡家的人虽然知道胡旭东的失踪很可能与明园的主人蒋天孝有关,许家的那位大公子也脱不了干系,但急切间,很难从这两条地头蛇的身上打开缺口,所以只能选择以失踪人家属的身份,给jǐng方施压。 当然,在私下里,胡家的人举动绝不仅仅与此。比如,刚到宛陵市,这位胡家的‘特派员’,就联系上了某些道上的大哥,并许下了巨额花红…… 半个小时后,四辆jǐng车停在了包河森林公园的门口。 队长并没有下车,从倒车镜中默默地看着那两个身着便装的人走下了车…… …………………………………… 36号院内,莫言刚吃完晚饭,正招呼着云萝来洗碗。 “老爹,麦穗姐姐说你是个大懒虫,她还告诉我,让我坚决抵制一切奴役童工的行径哎!” “她那是蛊惑人心,不要听她的……我告诉你,老爹这这是培养你的劳动意识。闺女,知道什么叫德智体美劳么?” “知道,知道,我在小学生课本上看到过!” “光看过可不行,你得身体力行才行……乖,快去把碗洗了,然后把餐桌也给收拾干净。我告诉你,这就是身体力行的第一步!” 看着小云萝乐颠颠的捧着碗跑进厨房,莫言哈哈一笑,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打开了电视,坐到沙发上。 电视中本市新闻刚刚播放,第一条新闻还没看完,门铃却忽然被人按响。 莫言开启本我意识扫了一眼,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院门外,一辆jǐng车稳稳的停在那里,两个jǐng察就站在门前。 如果仅仅是这样,莫言倒也不会皱眉,更让他诧异的是,除了门前的这辆jǐng车之外,在树林小径旁的yīn暗处,还隐藏着三辆jǐng车…… “这么大的阵势?” 看到jǐng车的同时,莫言就已经意识到,这些jǐng察多半是为了许家明和胡旭东来的。 对此,他早就有所预料,但他没有想到,这些jǐng察不来则已,一来竟是如此大的阵势。 “有意思……”莫言笑了笑,起身走到院中,将门打开。 门前站着的两个jǐng察一个已是年近中年,一个只有二十五六岁。 中年jǐng察微微皱眉,神sè严肃,一张标准的jǐng察脸。 他看着莫言,沉声道:“你就是莫言?” 莫言笑道:“没错,我就是。” 中年jǐng察点了点头,严肃道:“是你就好,有点事情需要找你了解,穿上外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莫言忍不住笑道:“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不好?明明是正规jǐng察,却偏偏搞的像是联防队员。这位jǐng官,在说出自己的来意之前,麻烦你至少先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时出示证件……” 【275】我要他两条腿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中年jǐng察就是负责胡旭东失踪以及许家明被伤害案的专案组组长,他姓陈,是个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老jǐng察。一般来说,jǐng察和‘老’字挂上钩后,其xìng格和手段都显得比较油滑,善于在规则的边缘游走。面对嫌疑人时,他们往往不按套路和程序出牌,能哄则哄,能诈则诈,能吓则吓,最喜欢在心理的层面上先声夺人,乃至攻破对方的防线…… 这样的招数,对普通市民来说往往会很奏效。尤其是那些胆小、法律常识薄弱的市民,哪怕是心里没鬼,也会被吓出一身白毛汗来。 不过时代在进步,老百姓的法律意识,尤其是自我保护意识也在随之上升。 老百姓尚且如此,莫言这种看似有钱、有身份、有素质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陈jǐng官见自己第一招没奏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实际上,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h大的高材生,自己这招先声夺人不好用,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咳嗽一声,慢吞吞取出自己的证件递向莫言,道:“我是市局的jǐng察,这是我的证件……我们今天找你,主要是为了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莫言压根就没接对方的证件,在本我意识中,他早就看过对方的证件,没必要再看一遍。 “我知道你是市局的jǐng察,说,要我怎么配合你们?”莫言靠在门框上。自顾点了支烟。 陈jǐng官微微皱了皱眉,道:“我们了解的情况比较敏感,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去一趟市局。” 莫言笑道:“我去了之后,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个理由先羁押我二十四小时?” 陈jǐng官面无表情的道:“这不可能……我们只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不会限制你的人身zì yóu的。” “行了,伙计。你的这招对我不好使,还是直接说案子。” 莫言总算也是半个jǐng察,所以在态度上还是显得比较客气的。至少,他不想刻意为难眼前这两个jǐng察。 但是,在两个jǐng察眼中。他的态度和语气,多少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很有点纨绔的味道。 年轻一点的jǐng察板着脸道:“都跟你说了,这个案子很敏感,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也很为难……” 陈jǐng官立刻劝道:“小李,不要这么说话,我相信莫先生是会配合我们工作的。” 微微一顿,他看向莫言,恳切道:“莫先生。是这样的?”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娴熟。 莫言忍不住笑道:“你们俩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么?” 年轻jǐng察脸上立刻挂不住了,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严肃一点好不好,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既然是公务,废话就不要说了。让我猜猜,你们是为了许家明的事情来的?” 有戏啊! 陈jǐng官和小李jǐng察闻言,立刻相视一眼,眼中皆有兴奋。 陈jǐng官压住心中兴奋。咳嗽一声,正要顺着莫言的话往下问,没曾想,莫言接下来又爆了个‘猛料’! “如果你们是为了许家明的事情来的,为了节省时间,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腿的确是我打断的!”莫言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了这话,陈jǐng官和小李jǐng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自持背景深厚,还是脑袋进水了?jǐng方还没正式问话,他就自己招了? 来之前,他们只是从明园的某个服务员口中得知,许家明被打的案子可能和这个姓莫的年轻人有关。严格来说,这只是一个未经验证的信息,还谈不上什么证据。但是因为来自上面的压力,再加上这个线索是专案组到目前为止,掌握的唯一可用的信息,所以才不惜大动干戈,以对待正式嫌疑人的规格,来到了36号院。 说老实话,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没办法,能住进包河森林公园别墅区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想要让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转,基本没有可能。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原本连嫌疑人都算不上的莫言,却亲口证明了此事,这让两位jǐng察兴奋不已。 “你看,我已经给了你们想要的结果……”莫言微笑道:“但问题的关键是,你们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话么?” 陈jǐng官微微一笑,道:“只要你承认许家明是被你打断的腿,证据什么的,你就不用cāo心了……另外,你不觉得当着jǐng察的面说这些话,有些过分和嚣张么?” 小李jǐng察冷哼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如果你知道许家明的背景,恐怕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莫言笑道:“许家明的背景我知道,无非是有个好爹嘛。另外,我想你们是误会我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结果,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其次,我们也算半个同行,我不想你们因为这件事情承受过多的压力。总而言之,我没有恶意,更不是嚣张。” 听了这话,两位jǐng察立刻就愣住了。 陈jǐng官疑惑道:“半个同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言取出自己的顾问证件,递给对方,道:“我是省厅七处的顾问,这是我的证件……” 陈jǐng官接过证件看了一眼,不由惊讶道:“还真是同行啊!” 小李jǐng察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之余。看向莫言的目光中便又多了几分迷惑。身为jǐng察,他和陈jǐng官自然能看出莫言出示的证件并非伪造,而且作为同行,他们也没少跟省厅七处的人打交道,在心理上对莫言这半个同行天然就有一种亲近感。只是两人想不明白,莫言为什么要承认自己就是伤害许家明的‘凶手’? 陈jǐng官将证件还给莫言,皱着眉道:“既然是同行。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许家明真是被你打伤的?” 莫言笑道:“百分百是我做的,难道你们没有拿我的照片给许家明确认么?” 陈jǐng官有些尴尬道:“那位许大公子正在慈和医院接受治疗。我们倒是找过他,不过我们只有你证件照,他也不敢确定。只说有七八成像。所以……” 莫言看了一眼藏在树林里几辆jǐng车,笑道:“所以你们就点齐人马,杀到我这里来了?” “没办法,上面的压力太大……”陈jǐng官苦笑了一声,然后回到正题,道:“另外,说老实话,我不太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有些事情你一旦承认,哪怕我们是同行,也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莫言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我既然承认了这件事情,自然就不会让你们为难。两位jǐng官,你们可以把我刚才的话汇报给市局的领导,然后让他打个电话给省厅的马厅长。我想,等他打完电话后。至少在公事的层面,事情基本就算结束了。” 陈jǐng官误以为莫言有着马厅长做靠山,想了想,道:“老实说,我不认为马厅长能扛得住许记。不过你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你的道理。说到底。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伤害案,私下和解还是有可能。” 莫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两位了……” 陈jǐng官却道:“大家是同行,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过,莫先生,这件事可不仅仅只是许家明被伤害这么简单啊……” 莫言一怔,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涉及到其他的事情?” 陈jǐng官咳嗽一声,道:“实际上我们今天来找你,不仅仅是为了许家明的事情……” 微微一顿,他紧紧盯着莫言的眼睛,道:“莫先生,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说老实话,他多少有些怀疑,莫言之所以很干脆的承认自己就是伤害许家明的凶手,并且搬出马厅长这个大人物,其目的是为了避重就轻,混淆或是遮掩自己在胡旭东失踪一案中的嫌疑。 虽然大家都是同行,但公归公,私归私,胡旭东失踪一案,已属大案要案,陈jǐng官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眼前这个疑点…… 莫言何等jīng明的人,立刻醒悟过来,皱眉道:“难道……你说的是胡旭东的事情?” 陈jǐng官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今天来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胡旭东的事情。他在许家明被伤害的同一时间,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莫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方面的一些信息么?” 莫言忽然笑了笑,摇头道:“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很好的处理了这件事呢……” 陈jǐng官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道:“他们是谁?” 莫言笑道:“关于这件事,你们去找国土保卫局的人,事情有些敏感,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国土保卫局? 陈jǐng官和小李jǐng察顿时一怔,这里面有他们什么事? 身为jǐng察,两人对国土保卫局的职能自然很清楚,可以说,但凡有国土保卫局的人出没的地方,无论大事小事,其xìng质都已转向了另一个范畴。 “回去让你们的领导打个电话给国土保卫局的人,你们会在那里找到答案的……”莫言耸了耸肩,开始下逐客令,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两位了。” 对陈jǐng官和小李jǐng察来说,虽然整件事依然笼罩着一层迷雾,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确切的方向。这一趟,可谓不虚此行。 “那行,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陈jǐng官道:“另外,看在同行的面子,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在公事层面上,这件事或许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在私下里。你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从莫言这里得到的信息,很快就被报告到了罗局长的耳中。 对此,罗局长也是不敢怠慢,接连拨打了马厅长和国土保卫局的电话。 马厅长的答复很简单,他在电话告诉罗局长,公事公办,有证据可以你们直接抓人嘛…… 罗局长何等jīng明的人。又岂会听不出这言下之意? 马厅长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们有证据,我无话可说。若是没有证据却敢动我省厅的顾问,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边是许记,一边是顶头上司。罗局长看似谁也得罪不起,但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结果。 既然都是神仙,那就任由你们神仙去打架,我最多充当个传话筒。至少在在公事层面上,这事就算了结了…… 于是,他立刻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许记,而许记接到电话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至于国土保卫局那边的电话,对方很直接的答复。此事涉及国家机密,贵局可以撤案了。 于是,罗局长很高兴的将国土保卫局的答复转达给了胡家的人。 对于罗局长和市局来说,这两个电话之后,就算是从这件事情当中愉快的脱身了。 但是对于许家和胡家的人来说。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而且,他们也从不同的渠道中获悉了莫言这个名字……对,对,就是这个家伙!” 许家明躺在床上,看着照片上的莫言。咬牙切齿道:“没错,就是他……那张证件照看不清楚,这张就很清晰了。” 病床前拿着照片的人,正是胡家的人,此人单名一个彬字。 他看着许家明,道:“家明,你父亲现在是什么意思?” 许家明道:“这个姓莫的有省厅的老马罩着,蒋天孝又不肯配合,我父亲的意思是过段时间再说……” 胡彬皱眉道:“家明,说句难听的,旭东现在下落不明,你们等得起,我这边可等不起。”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收到消息,说旭东的失踪和国土保卫局的人有关?” 许家明一脸茫然,道:“国土保卫局?这是个什么单位?” 胡彬神sè一滞,片刻后苦笑着解释道:“它的前身是国安……” 许家明恍然道:“原来是国安啊……一个没存在感的冷清衙门,这里面有他们什么事?” 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必须得说,这世上有莫语那样肯上进的官n代,自然也就有像许家明这样不学无术的官n代。 看着许家明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胡彬也是有些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国土保卫局的职能虽然更加了解一些,但了解的同样有限。比起许家明来,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人一个是不学无术的官n代,一个是纯粹的商家子弟,再加上国土保卫局在民间的存在感的确很弱,有很多人甚至分不清它们和jǐng察局的区别,所以,这种不了解与轻视,也就在情理之中。 “既然和国土保卫局有关,那你们有没有找他们问个明白?你们要是没熟人,待会我找人帮你们问问……”许家明大大咧咧的道。 胡彬道:“问是问过了,不过那帮人很讨厌,一口的官话,直接回绝了我们的询问。” 许家明道:“不是?这种小破衙门,架子倒是端的挺足的嘛……你等着,我找人帮你问问。” 胡彬道:“算了,家明……这事肯定是姓莫的捣的鬼,除非是你父亲亲自出面,否则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许家明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胡彬皱眉道:“我在考虑,是不是直接去找那个姓莫的……” 许家明眼睛一亮,道:“那就去找呗,我支持你!” 他被莫言生生打断一条腿,除了身体上的痛苦之外,更多的是jīng神上的那种失落感和耻辱感。 堂堂省常委家的公子,不明不白被人打断一条腿,这对他来说这是一种绝大的耻辱。可以说,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他都不好意思出现在朋友面前。 胡彬道:“不瞒你说,人我都已经找好了,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万一下手重了,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我毕竟是外地人,而那个姓莫的有省厅的人罩着……” 许家明立刻打断他的话,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只要你们别落下太多的痕迹,其他的事情我包了!厅长又怎么样,我爸还是副部呢!他能罩得住姓莫的,我爸就能罩得住你们!再说了,这其实也就是多花点钱的事情……万一落下什么痕迹,花点钱,有的是人愿意当替死鬼!” 胡彬笑的很yīn沉,道:“我也是这么想到,能问出旭东的下落最好,如果问不出,就当是你替你报仇了!” 许家明伸出两根手指,咬牙切齿道:“我要他两条腿!” 胡彬道:“没问题,只要你负责帮我处理后面的首尾,我保证姓莫的明天就会躺在床上……” 许家明忽然yīn声一笑,道:“最好是和我住同一家医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276】变态家教 - 一品风流 - 图穷 “五十万?” 黑sè商务车中,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子,看着胡彬,嗤笑道:“胡先生,你当我们是捡破烂的么?五十万这点钱还不够给下面的兄弟喝酒的,真亏你说的出口。Lingdiankanshu.com” 透过车窗,他看向远处掩映在树林中的36号院,继续说道:“这栋别墅少说也值千万,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你让我去搞他,没问题,反正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只要价格合适,亿万富豪我都敢下手。但问题的关键是,你的出价也太没诚意了!” 胡彬笑了笑,道:“宛陵这边我虽然不熟,却也知道,吃你这碗饭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 眼镜男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啊,你大可以去找别人试试嘛……” 微微一顿,又道:“有句话叫做行有行规,这么跟你说,吃我们这碗饭的人,也是有规矩的。这就是肉有肉价、骨有骨价。你要是让我帮你收拾一个小包工头,十万块我就替你搞定。可你现在给出的目标是住千万豪宅的贵人,这能相提并论么?” 胡彬有些不耐烦,道:“那你直接说个价。” 眼镜男立刻来了jīng神,道:“一口价,一百五十万!” 胡彬皱眉道:“你也太黑了?” 眼镜男笑道:“一点都不黑……这一百五十万其实分为三部分,第一个五十万是基础价。第二个五十万是兄弟们的辛苦费,最后一个五十万是留给背黑锅的兄弟。” 胡彬想了想。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事情你得给我办利落了。” 眼镜男豪爽道:“包在我身上!一是问出你那位兄弟的下落,二是打断那人的两条腿,我说的没错?” 胡彬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工。” 眼镜男看了看天sè,道:“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天黑了,还是等等。对了。胡先生,这附近的jǐng察你都打点好了?别到时候事情还没办完,jǐng察就跑了过来……” 胡彬淡淡道:“放心,只要你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问题。就绝不会有jǐng察来打扰你。” 眼镜男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替你们有钱人办事,就是利落。” 说着,他走下车,摇摇晃晃上了不远处一辆半旧不新的面包车。 目送眼镜男离开,胡彬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身为胡家子弟,眼镜男这种人他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但交道打的越多,他就越是鄙视这种人。 “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一百五十万拿回去,还是先替自己买口棺材……” 他轻蔑的笑了笑。随即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假寐。 天sè很快就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时,胡彬打了个电话给眼镜男,让他准备动手。然后吩咐司机,将车开到36号院的路口,以方便自己近距离的欣赏这一幕…… 那辆半旧不新的面包车启动后,慢慢悠悠的向36号院驶去。 几分钟后,车停在36号院门前。 此时天sè虽然已黑。但36号院前的那盏路灯却及时的亮了起来,将门前照的通透。 胡彬看得很清楚,面包车中陆续走下四个人,皆是脸带凶悍,膀大腰圆。而且每个人的腰间都鼓鼓囊囊,似乎藏着什么…… 紧接着,眼镜男下了车,他没有急着敲门,而是在好整以暇的对着倒车镜,整了整皱巴巴的西服。 抹平衣服上的皱褶后,眼镜男很温雅的敲响了36号院的大门。 十来秒后,大门被人打开。 几乎就在大门敞开的一瞬间,眼镜男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立刻就冲了进去,其中一人从身后抽出一把手工制造的土枪,凶神恶煞的指着出来开门的人…… 开门的年轻人似乎被吓傻了,被四个大汉簇拥着连连后退,仿佛一只孱弱的白兔,瞬间就被这些不请自来的恶狼给淹没了。/ 随即,大门被眼镜男从里面关上…… 看到这一幕,胡彬嘴角撇出一抹笑意,取出烟点上,惬意的抽了一口。 36号院的大门被关上后,似乎就再没有打开的迹象。 看着那扇门,胡彬能想象得到,在那扇门的后面,一幕令人不忍目睹的血腥惨景即将上演……号院内的场景其实并不血腥,不仅不血腥,甚至还有点滑稽。 以眼镜男为首的五个恶客,正双手高举,沿着院墙,一字排开的跪在墙下。 眼镜男的头上还顶着一块圆溜溜的石头,此时正极力维持着平衡,试图让这块石头在自己的脑袋上停留的更久……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偏着脑袋站在他的身后,笑嘻嘻道:“不许掉下来哦,敢掉下来,就再请你尝尝刚才的滋味……” 女孩的脚下,散落着几把土枪,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几把土枪中还混杂着几颗带血的牙齿…… 眼镜男在心中哀叫,这尼玛是什么人家啊!大的能打也就算了,出来一个小的似乎更变态,小手往身上一捅,比刀扎的还疼。更可怕的是,除了疼痛之外,还有一股yīn寒的气息在体内不停的游走,冻的人连骨髓都疼! 此时距离眼镜男威风凛凛冲进院子只过去了五分钟的时间。 当院门被关上时,眼镜男以为和平常一样,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颠覆了他的常识。 几乎就在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开门的年轻人忽然抛掉脸上的惊愕和畏惧。冲着众人微微一笑… 他笑得很灿烂,有若chūn风。 场景从那一刻开始。有了颠覆xìng的转变。 但实际上,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眼镜男自己都有些糊涂。 他只记得,自己不过眨了下眼睛,身边的四个手下就像遭瘟一般,毫无预兆的‘扑通扑通’栽倒在地。他们身上携带的土枪,也仿佛被某种磁场牵引着,纷纷飞到了年轻人的脚下! 再然后。他被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倒在地…… “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 小女孩nǎi声nǎi气的声音在眼镜男身后响起。道:“现在,你们可以交代来这里的目的了。第一个交代的有奖励哦……” “我交代!” 身为老大,眼镜男义无反顾的第一个站出来,响应了女孩的号召。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今天踢到了一块大大的铁板! 换做平时,他很可能会选择死硬到底。 有句话叫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对眼镜男这种替人干脏活的人来说,维持一个强硬不怕死的形象相当重要。这既是‘业务’的需要,同时也是一种威慑力。 简而言之就是。有种你弄死我,弄不死我,回头我就弄死你! 一般来讲,在落入下风的时候,眼镜男这种‘不怕死’的jīng神,往往都会奏效。 但是今天却有所不同,眼镜男根本就没有任何顽抗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这座小院里的人太他么邪乎了! 尤其是那个小女孩,眼镜男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前一刻院子里还没她的身影。等自己被扇倒在地后,这个小女孩忽然就冒了出来,蹲在地上,笑吟吟的用手指在自己身上捅来捅去…… 而她的那根小手指就仿佛烧红的铁钎,轻轻一点,就会带来一种疼到灵魂深处的痛楚! 眼镜男很清楚,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绝对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奇人异士,自己想要在他们面前玩混不吝,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杀人灭口,然后再被毁尸灭迹! 所以,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坦白从宽,将胡彬供了出来…… “原来是胡家的人啊……啧,真是麻烦。” 小院中的一大一小,自然就是莫言和小云萝。 “云萝,外面的人就交给你了,我给方政打个电话。记住,把人弄过来就行了,手底要有分寸,不许出人命,更不许吓唬人!” “好的,老爹!” 小女孩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然后蹦蹦跳跳出了门。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眼镜男跪在地上,心中阵阵发毛……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人家啊? 这么大一点的小nǎi娃子,楞是给教的像个小恶魔! 尤其是那句‘不许出人命’的叮嘱,听上去就像是大人在叮嘱孩子‘不许偷吃糖’一般轻描淡写,这种家教,也太尼玛变态了……方政接到莫言的电话后,立刻就带着人,赶到了36号院。 一进门,他就看到沿着围墙跪成一排的眼镜男,以及像条死狗般趴在地上的胡彬等人…… “不好意思,莫言,这次是我们的疏忽。这段时间太忙,没顾得上通知胡家的人……”方政开口致歉道:“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给你带来了麻烦。” 实际上,他的这个道歉,纯粹就是为了给莫言一个交代。 因为按照惯例,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国土保卫局是不可能将真实情况通知给胡家的。 对此,莫言也是心知肚明,笑道:“方局,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我请你来,就是想请你把这些人带走。这些人交给jǐng方不合适,放走更不合适,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交给你们处理最合适。” 方政点头道:“没问题,这些人就交给我了。另外,这件事我已经汇报到总部,我相信,胡家的人不会再来打扰你……” 莫言道:“这样最好,总是有苍蝇上门也是很烦的。” 方政带着胡彬和眼镜男等人离开时。已是晚上八点多。 等方政离开后,莫言看向云萝。道:“刚才那个姓胡的说许家明在哪家医院养伤来着?” 云萝道:“慈和医院,老爹。是你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哎。” 莫言点了点头,笑问道:“想不想去老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看看?” 云萝眼睛一亮,道:“我可以跟老爹一起去么?” 莫言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和我一起去,而是你一个人去。” 云萝惊喜的蹦了起来,道:“老爹。你肯放我一个人出去了?” 莫言笑了笑,道:“你的成长速度很快,超过了我的预料,偶尔一个人出去转转。应该是没问题的。” 是夜,在慈和医院养伤的许家明被人打断另一只完好的腿……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没人知道‘凶手’是如何潜入病房的,就连病房外走廊上的监控设备都没能捕捉到凶手的身影。而唯一的当事人,许家的那位大公子当时正在睡觉,同样不知道凶手长得什么模样。 十分钟后,这件事就传到了许记的耳中。 这位省常委怒不可遏,直接拨通了马厅长的电话…… 没人知道他在电话里和马厅长说了些什么,不过让人回味的是,第二天他就让人将许家明送到了外地医院。及至许家明双腿痊愈之后。都再没有回到过宛陵……他将许家明送走是对的……本来就是这位许大公子先惹的别人,后来居然还敢雇凶上门,以老莫家人的脾气,打断许家明两条腿,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小许不懂事,老许的心中却是雪亮,能有这个结果,他就偷着笑!”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扯颇多。除了私人层面的恩怨,还涉及到国土保卫局。老许搞了几十年的政治,他能不懂这里面的复杂?所以说,将许家明送走,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马家的小客厅里,马厅长坐在藤椅上,跟自己的老伴闲聊着。 马夫人对政治不感兴趣,但对其中的八卦却是极为喜欢的,闻言感叹道:“老马,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是琢磨不透这里面的道道。啧啧,老许平时多威风的一个人,这几天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马厅长取笑道:“你这也是道听途说,你又没亲眼瞧见,怎么知道人家像是霜打的茄子?” 马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是,是,我是道听途说,可是这几天来,A省的新闻里没有他的身影总是真的?” 马厅长道:“低调一点也是应该的,谁让这事涉及到国土保卫局那个层面呢!” 微微一顿,他看着马夫人,叮嘱道:“说起这事……我觉得你最好抽空回家一趟,告诉你娘家的人,以后不许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乱来。尤其是曲声,这次能捡回一条小命,那是他福大命大,再有下次,谁都救不了他!” 马夫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话你一年要说八遍,烦不烦啊你!” 马厅长叹了口气,道:“这话说再多我都不嫌烦……到了我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并非是因为自身的缘故而掉下去的,而是受了后辈亲朋的牵连。现在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坑爹!许家明就是前车之鉴,老许这次险些就被他的这个好儿子给坑了……已经有人醒了过来?” 莫言拿着手机,道:“方局,如果方便的话,我能不能过去看一看?” 经过几天的沉睡,被安置在基地医务区的那些人,已有四五人陆续醒来。而方政也恪守了和莫言之间的口头协议,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莫言。 电话那端,方政笑道:“求之不得……楚处长还没有醒来,我这边正缺少你这样的专家。” 莫言道:“那行,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方政道:“还是我派车去接你,基地那边的规矩比较严格,没有特殊原因,外来车辆一律不许进出。” 莫言点头道:“那好,我在家等着。” 半个小时后,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了36号院门前。 这辆车灰扑扑的,跑起来屁股后面有很重的汽油味,看上去,就像是早些年跑乡镇客运的国产中巴。 开车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路梁。 “路科,亲自来接我啊?” 莫言走到车前,啧啧叹道:“我说路科,你这车也太寒酸了?按理说,你们不缺少经费啊!” 路梁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较敏感,保密xìng也很强,这种车正合适,不引人注意。” 莫言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说着,他跳上车,直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道:“路科,现在有多少人醒了过来?状况如何?” 路梁发动汽车,将车调转头后,道:“我来之前,醒来的共有五人,其中就包括你要担保的那个杜阙。至于状况……据基地里的医生说,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一切都很正常。” 莫言道:“你们有没有进行询问?” 路梁道:“还没来得及……这些人有三个人是修士,普通询问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方局的意思是,等你到了基地后再开始询问。” 莫言道:“他们的情绪怎么样?” 路梁笑道:“还行……尤其是那几个道门后裔,很有些随遇而安的意思。实际上,他们对我们也是有着相当了解的,不会依仗修为胡来的。” 莫言笑道:“即使他们胡来,你们肯定也有着应对的措施,对?” 路梁转头看了一眼莫言,带着些自嘲道:“不是所有的道门后裔都像你这样的变态……”RQ 【277】第三次相遇 - 一品风流 - 图穷 路梁的这句话有两层意思,首先是表明对于那些道门后裔,国土保卫局这边肯定会有制约的手段。其次则是感叹,这样的制约手段其实也是因人而异,对其他人或许有用,但对莫言这样的真修士来说,几乎毫无作用。 莫言勉强算是个谦虚的人,听了这话,自然不会接着往下说,笑了笑后,道:“进了基地后,我想先去看看杜阙,这个没问题吧?” 路梁道:“当然没问题,他是你的熟人,由你来和他沟通最合适不过。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 半个小时后,一辆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面包车驶进了国土保卫局在市郊的基地。 基地的外表看上去很是破旧,整体格局完全就是一座由废弃工厂改建的仓库。 但是随着面包车的深入,基地的内部却是别有洞天…… 面包车直接驶进一座仓库。 路梁将车停下,道:“这里是基地真正的入口,下车吧……” 莫言走下车,四处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跺了跺地面,道:“地下建筑?” 路梁笑道:“没错,包括医务区在内,所有的部门都在地面五米以下。” 莫言道:“你们这里又不是总部,也不是军事单位,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路梁解释道:“早在半个世纪前,这里就是一座隐藏在工厂下面的军事机构,整个格局完全是按照战时标准建造的。上世纪七十年代。部队上的人撤走后,我们才接的手。” “原来是这样……”莫言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有意把基地建造在地下呢。” 几分钟后,莫言随路梁乘坐电梯,来到了医务区。 这里除了没有自然光之外,看上去和普通医院没有任何区别。当然,相比起普通医院来,这里要显得更加静谧…… 路梁来到医务区的值班总台。向值班护士要来登记表,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向莫言,问道:“杜阙在012病房。需要我陪你一起过去么?” 按照规定,他其实应该是全程陪同莫言,而且还要对经过做详细记录的。 但是方政早就有过吩咐。莫言是当前最为特殊的个例,在和他接触的时候,无论大事小情,最好先征求他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用方政的话来说就是,这并非刻意的讨好,而是一种对权威的尊重。 路梁算是国土保卫局和莫言接触比较多的人,对方政的这个观点还是比较赞同的。随着对道门后裔了解的增多,他渐渐开始明白,如莫言这样的人。所追求的事物与普通人完全不同。他们在乎是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对俗世间的名利、权s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无论是谁,没有了对名利和财sè的追求后,心xìng未必会比普通人更加纯净。但肯定要纯粹许多。 纯粹的人,行事往往干脆,不屑于yīn谋和诡计。 在路梁眼中,莫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干脆而直接,从不拖泥带水。更不屑使用什么鬼蜮伎俩。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其实最简单不过,一是尽量的去尊重他,二是有话直说,尽量不要绕弯子。 “如果方便的话,还是我一个人过去吧。”莫言不喜欢身后跟个尾巴,毫不犹豫的说道。 路梁点了点头,道:“顺着走廊直走,然后向右拐就行了。” 等莫言离开,总台值班的护士忍不住道:“路科长,这人是谁啊?让他独自接触病人,有些不合规定吧?” 路梁笑道:“这个人啊,现在算是我们的顾问吧。至于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 杜阙躺在病床上,两眼半睁半合,看着天花板。 醒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身为修士,他虽然没有直接和国土保卫局的人打过交道,但对这个机构绝不陌生。所以,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后,他立刻就放弃了逃之夭夭的念头。这里看似和普通医院没什么两样,就连值班的小护士也只是普通的女孩。但包子有肉从来不在褶上,杜阙相信,只要自己一脱离医务区,就会有无数的枪口指向自己。 最重要的是,自己身为阙一和尚时,是个孤家寡人。但身为教授杜阙时,却是有着一些俗世里的牵绊。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给身边的亲朋带来麻烦。 “唉,也不知道莫言那边怎么样了?” 杜阙躺在床上,脸上看似没有表情,但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入国土保卫局的手中?更不知道,经过那晚诡异的大雾后,莫言能否顺利的拿到丹书…… “他是踏破天关的真修士,想必有办法对付那诡异莫名的大雾吧?” 杜阙正思索着,房门却忽然被人敲响。 杜阙以为是替自己检查身体的护士,看着天花板,随口道:“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的身体没毛病,不用老是检查。另外,你们的领导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出现?难道你们打算关我一辈子么?” “杜老,好大的怨气呀……” 莫言站在门口笑吟吟的道。 听见莫言的声音,杜阙不禁一怔,随即翻身坐起,看着门口的莫言,惊愕道:“怎么会是你?” 莫言走进病房,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可不就是我嘛……” 杜阙脸上的惊愕立刻转变为惊喜,道:“莫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微微一顿。他又有些疑惑的道:“莫先生,你该不会和我一样,也是被他们……” 他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话里的意思意思显露无疑。 莫言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本省的国土保卫局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杜阙立刻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以莫先生的修为,怎会和我一样被关到这里。” 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和自嘲。不过脸sè却明显轻松了许多。 对杜阙来说,莫言的到来无疑是个好消息,这其中蕴藏着两个信息。 首先。莫言既然已经现身,而且神情轻松,那么这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已经将丹书拿到手。 其次,莫言自称和A省的国土保卫局有合作关系,那么凭自己和他的关系,从这里脱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俗话说,人老jīng,鬼老灵。杜阙的身体虽然已是老朽,但经验、阅历以及眼光都是没得话说,看到莫言的第一眼,就已经推断出很多的信息…… “杜老,和我说说那晚的事情吧……” 莫言开门见山的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按理说,那晚你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啊!” 杜阙苦笑道:“人老了,就容易疑心生暗鬼……” 说着,他将那天的经过,以及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莫言听完。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也不算是疑心生暗鬼,应该是心有所感,察觉到葫芦山中有事要发生。” 微微一顿,继续问道:“你刚才说那阵大雾很诡异,可以使人幻象丛生。那么在这之后呢?” “在这之后?”杜阙苦笑着摇头,道:“当时因为幻觉的作用,我看到许多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场景,有天上宫阙,也有人间地狱……这些都是我所记得的,但在这之后,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竟然毫无印象!”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发问。 杜阙却是有些忍不住了,脸上带着些期盼,小心翼翼问道:“莫先生,我们曾经说过的那件东西,您拿到了么?” 那件东西指的自然就是丹书,这一问,是杜阙此时心中最大的疑问和期待。 考虑到这里是国土保卫局的地盘,他不敢直接询问,而是选择了比较隐晦的方式。 莫言则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点头道:“已经拿到了,而且已经全部录在了纸面上,等你离开这里,我会把它交给你的。” 杜阙闻言,心中久悬的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坐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眼中似喜似悲…… 良久,他才梳理好心情,看向莫言,道:“莫先生放心,老朽必定不使你失望。” 莫言笑了笑,道:“这些话还是回头再说吧。” 杜阙点了点头,又道:“对了,莫先生,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您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 莫言道:“那天晚上,有着和你一样的遭遇人,不仅仅只有你一个,这其中就有国土保卫局的人。在当时,也就是第二天,你们这些人被判定为离奇失踪,所以国土保卫局的人就找上了我,希望我能找到你们的下落。再然后……” 他耸了耸肩,没再继续往下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杜阙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您救了我!” 莫言纠正道:“不能说是我救了你们,严格一点来说,我只是最终发现了你们……不过当时情况有点特殊,我没有单独带走你,而是和其他人一起,交给了国土保卫局的人。” 微微一顿,他看了看手表,又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见见其他人,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说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杜阙见他要走,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又止住,显得有些犹豫。 莫言奇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杜阙道:“有一件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莫言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无需遮遮掩掩。” 杜阙苦笑道:“倒不是我不肯直说,而是这件事多少有些荒诞,我怕说出来会被别人笑话。” 微微一顿,又道:“莫先生,前段时间我们曾经谈到过魔和妖,我怀疑,这里就有一只妖……” 莫言一怔,道:“妖?” “我也不敢肯定……”杜阙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昨天晚上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但却有一只猫。它就蹲在床头,直愣愣的盯着我。老实说,我也是经过生死的人,自问胆识远在常人之上。但不知为什么,被这只猫注视着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渊,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他正自说着,却见莫言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便道:“怎么了,莫先生?” 莫言苦笑道:“那只猫是不是黑sè的?” 杜阙惊讶道:“没错,就是黑sè的!莫先生,难道你也遇见过这只猫?” 莫言叹了口气,道:“没错,我的确遇见过它,而且不止一次……” 他口中如是说着,暗地里却已是将本我意识运转到极限…… 这些天来,他并没有放松对那只黑猫的jǐng惕,几乎每隔两小时就会感应一次对方的气息,却一直没有什么收获。他也曾怀疑过,那只黑猫可能有什么妙法能屏蔽自己的感应,但这毕竟只是猜测,一直无法确定。 此时听了杜阙的话,他才彻底确定,那只黑猫果然有两把刷子,不仅能屏蔽自己感应,甚至还赶在自己之前,潜入了这里! “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气息虽然无法感应,但物理存在的痕迹却是无法抹除,莫言将本我意识运转到极限,疯狂的搜索着黑猫的踪迹! 护士休息室的角落里,黑猫蜷伏着身体,正美美的睡着大觉…… 当莫言的本我意识侵入至这片区域时,黑猫就仿佛被人狠狠踩了尾巴,惊得一蹦三尺,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真是该死,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这里?真是yīn魂不散! 黑猫心中又惊又怒…… 本能告诉它,现在转身就逃还来得及,毕竟这里是地下区域,至少有两条通风管道可以让它从容退走。 但是,多年的期待,以及内心深处的那份骄傲却在对它说,你这一逃,不仅多年的心血瞬间成灰,而且永远也找不回往rì的尊严和骄傲! 走还是不走? 就在黑猫犹豫的时候,莫言的本我意识已然锁定了它! 随即,一股更加森严、凛冽的气息划破时空,在瞬间封锁了整个护士休息室! 莫言祭出本命魂剑,遥遥锁定藏在休息室里的黑猫,同时取出手机,拨通了方政的电话。 “方局,麻烦你通知医务区的人,让她们立刻离开这里!” 方政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想追问原因,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话,果断道:“明白,我这就通知她们。” 【278】各逞心机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杜阙看不见莫言祭出的本命魂剑,却能感受到那股凛冽、锋锐的气机,同时也听到了莫言打给方政的电话。(.)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已经找到了你说的那只黑猫,说起来,我和它也是老熟人了。” 杜阙惊疑道:“它……真的是一只妖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应该算是……论境界,它甚至在我之上,而且又是猫身,这样的存在不是妖又是什么?”这几天来,他反复琢磨过那只黑猫的境界,最终确定,它的修为或许不如自己,但境界却极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比你的境界还高? 杜阙听了这话,不由一惊,急道:“莫先生,需要我帮忙么?” 莫言摇了摇头,道:“它的境界虽高,但修为未必如我,前两次见面,都是它逃我追……放心,就实力而言,我吃定它了!” 他这话说的自信满满,但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那就是万一人家想逃,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那种无需海量天地灵气就能施展的血遁术,实在是太过bug,这两天莫言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杜老,你安心休息,我过去看看。” 莫言走出病房,将门轻轻带上。 杜阙在病床不由苦笑……莫言让他安心休息。其实就是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跟出来添乱。 莫言的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杜阙又岂能听不出来? 当然了,即使没有这句话。杜阙也不绝会跟着出去看热闹,毕竟那是一只境界更在莫言之上的妖! 莫言走出病房时,医务区的医师和护士已经顺着走廊开始向外撤离。 她们的脚步从容,有条不紊,显然是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莫言见状,立刻收回脚步。静等着这些医师护士离开。 不过,他的本我意识并没有松懈,而是一直牢牢的锁定着休息室里的黑猫…… 休息室内,黑猫已经放弃了逃走的打算。倒不是它不想逃。而是因为刚才那片刻的犹豫,导致它此时已被莫言的本命魂剑牢牢锁定,除非是施展血遁术,否则只要一转身,那柄无形之剑恐怕就会毫不留情的劈过来! 但是,血遁术岂是那么好施展的? 在这个灵气已然枯涸的世界里,每施展一次血遁术,都要消耗一滴本命jīng血。与人类修士所不同的是,妖修的本命jīng血更加珍贵,每一滴都是生命之jīng华。消耗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补充回来。 黑猫前几天才消耗了一滴jīng血,此时尚未补充回来,若是不顾后果的发动血遁术,甚至有可能暂时下跌一个境界…… 所以,当它被莫言的本命魂剑锁定后,索xìng一咬牙,竟是选择留在了原地。 除了不舍得耗费本命jīng血之外,促使它留下的最大原因,主要还是不愿前功尽弃。 对它来说。辛苦等候了几十年,最后的结果眼看就要揭晓,若是不能亲自看一眼,那真是死都不能瞑目! 走廊里,医师和护士已经全部撤离完毕,只剩下莫言一人。 他‘注视’着本我意识中的那只黑猫,不禁微微一笑,顺着空荡的走廊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去,恰好能看见黑猫那双带着忿忿的幽瞳…… 莫言站在门前,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伸手敲了敲门。 直到此时,他对这只黑猫依然没有恶意。实际上,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愿意和对方来一次友善的交流,而非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对峙。因为到目前为止,这只黑猫是他所见到的生命层次最高的生物!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事实就摆在这里。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修行其实就是一种进化,境界越高,进化的程度也就越高。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的这只黑猫毫无疑问是比莫言的生命层次还要高级的存在! “我们又见面了……”莫言很虚伪的客套着。 他虽然没有进门,甚至还很有礼貌的伸手敲了敲门,但这种虚伪的表象并不能掩盖他用本命魂剑锁定对方身形的本质!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气咻咻的鼻息声。 “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莫言笑道:“我猜,你一定能听懂我的话,对?” 门内,黑猫依然没有回应,不过气息却稍稍平缓了一些,似乎是对莫言的提议有些意动。 “这家伙是真的想和我聊聊,还是故意在麻痹我?” 黑猫久在人间行走,对人类的心思和伎俩有着很深刻的了解。老实说,它并不是很相信眼前这个家伙…… 莫言清秀的面孔与清澈纯净的眼眸,对普通人有着很大的杀伤力,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言语间,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和力。但是在这只黑猫面前,他所谓的气质和亲和力,却是半点作用都不起。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哼哼,这家伙一看就是只笑面虎,不可不防。不过他既然愿意谈,倒也不妨和他虚以委蛇。如果应付的好,说不定能在这里多留几天。” 黑猫心中急转,片刻后就有了主意。 门外,莫言见对方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逃跑和进攻的意图,便道:“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着,他伸手推门,走进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zhōng yāng,一只黑猫蹲在那里,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jǐng惕。静静的看着莫言。 “不用这么戒备,我对你其实并无恶意。”莫言笑着说道。 黑猫从鼻腔里飘出一丝不屑的轻哼。随即抬头看了看悬浮在空中的本命魂剑……用剑指着人家,这也叫没有恶意?真是虚伪透顶! 听到这声轻哼。莫言只是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更没有收回本命魂剑的意思。 没办法,眼前这只黑猫实在是太过妖异,他虽没有害猫之心,但却不能不防。 “算起来。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说老实话,我很奇怪,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转身就逃?” 莫言没有急着询问对方潜入这里的目的。而是像老朋友见面似的,聊起了往事。 黑猫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神sè莫名…… 莫言不禁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道:“啧,瞧我这糊涂劲,你虽然是一只不同寻常的猫,但终究是猫,我倒是忘了,猫是不会说话的。” 微微一顿。他叹口气,道:“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对牛弹琴呢?” 对牛弹琴? 黑猫眼中有忿sè浮现,忽然张口喷出一道白光…… 眼前白光乍现,莫言却是不动如山,依旧好整以暇、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因为这道白光并非是冲他而去,而是袭向了安装在休息室顶部的监控镜头。 “你才是牛,你们全家都是牛!” 摄像头刚一损毁,黑猫的口中就吐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它的声音娇嫩而清脆。如黄莺出谷,似泉水叮咚,听上去恍若眼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小少女…… “对,我们家都是牛,老黄牛,孺子牛……”莫言一本正经的点头,随即却故作惊讶,道:“咦,原来你会说话啊?” 黑猫轻轻一哼,不屑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唧唧歪歪的,不就是想引我开口说话么?” 莫言哈哈笑道:“没错,我的确是这个意思。我满腔诚意的和你交流、沟通,你却一直装聋作哑,我也只好略施小计……” 连尚未凝成实体的小云萝都能开口说话,这只不知修炼多少年的猫妖,又怎么可能不会人言? 声音的本质就是通过空气的震动来发音,对这只黑猫来说,无论是通过声带,还是用妖元来震动空气,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口出人言。对此,莫言心中如镜子般雪亮。 “你真的想和我交流沟通?”黑猫状似疑惑的看着莫言。 莫言点头道:“没错,你和我又不是什么生死仇人,为什么不能交流和沟通呢?” 黑猫眨了眨眼,看着空中悬浮的本命魂剑,道:“可是我不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和别人交流……” 莫言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保证不逃的话,这种情况不是不可以改变。” 黑猫心中冷笑……我要是想逃,早就转身逃得远远的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你废话? 它心中冷笑,口中却诚恳道:“没问题,我保证不会逃跑。” 莫言点了点头,将本命魂剑召回,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莫,单名一个言字。” 黑猫眼睛一转,道:“我姓箫,单名一个怡字。” 猫也有姓? 莫言心中不禁惊讶,转念再一想,箫怡岂不就是小姨的谐音么? 他将脸一沉,道:“你占我便宜?” 黑猫眨了眨眼,无辜道:“谁占你便宜了?” 眼见莫言的脸sè越发黑沉,它嘻嘻一笑,道:“这原本就是我闲着无聊起的名字,你不愿叫就算了……脸黑的像个包公似的,真没劲。” 莫言不禁哑然,看来这猫妖在人间已经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居然连包黑子都知道。 “我的真名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你随便叫,无非是一个称呼而已……”黑猫说道。 莫言点了点头,不再拘于这个话题,道:“上次见面,你为什么转身就跑?” 黑猫没好气道:“因为我怕了你,不行么?” 莫言不觉好笑,这黑猫的声音娇嫩清脆,仿若十五六岁的小小少女,口气和脾xìng也是如此。十足一个刁蛮任xìng的小女孩。 “那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么?”莫言问道。 他的这个问题直指核心。黑猫听在耳中,急切间找不到理由来敷衍。眼珠一转,却道:“这不公平!” 莫言奇道:“怎么不公平了?” 黑猫哼哼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交流、沟通,那么双方就应该是平等的,没道理你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的问个不停,而我却只能回答不能提问。” 莫言惊讶道:“你有问题要问我?” 黑猫趾高气扬道:“不行么?” 莫言笑道:“行,当然行。有什么问题就请直接说出来。” 黑猫眨了眨眼,道:“你刚才问我,上次见面我为什么要跑?现在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死追着我不放呢?” 这也算是问题? 我是修士,你是妖,追你不是天经地义么? 莫言不禁愕然,随即笑道:“我追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怀疑你和前一天晚上失踪的那些人有关。嗯,也就是现在躺在病房里的这些人……” 黑猫一撇嘴,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哼哼,那些人其实是我救出来的,若不是我。早就死光了!” 莫言追问道:“你是从什么人的手底下救出他们的?” 黑猫闻言,不禁一呆,随即心中大骂,这家伙真是狡猾,明明是我在提问,三言两语却又被他绕了回去! 它之所以向莫言提问,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然后想办法将水搅浑,但莫言声声句句不离问题的核心。倒是让它有些难办。 它心中急转,随即道:“我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昏迷了过去,是我将他们救回了山洞,然后有伤的治伤,没伤的也尽量稳妥的安置了……” 它这话七分真,三分假,莫言听在耳中,急切间很难判断出真假。 黑猫见莫言无话,洋洋得意道:“说起来,我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呢。” 莫言笑了笑,道:“他们能有你这样的救命恩人,真是幸甚。明明自己被人追的仓皇而逃,却还惦记着来这里看他们,我想等他们醒来之后,一定会感动的涕泪纵横……” 黑猫岂能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顿时气的两眼溜圆,却又无话反驳。谁让它不在远,不在近,却偏偏出现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呢? 说起来,它在人间停留的时间足够长久,对人心见识的也足够多,平时也是自诩聪慧无双,但遇上莫言这样心灵剔透的人,却始终有力使不上,处处受制。 不管它如何敷衍、拖延、狡辩,莫言却总是抓着问题的核心不放,这实在是让它有些无奈。 “其实我能看得出,你对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我同样能看得出,在他们的身上,应该隐藏着一个秘密……”莫言见这只猫始终在和自己兜圈子,于是干脆将话题点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所以不顾自身安危潜入这里,包括前两天主动救下他们,其实都是为了这个秘密,对不对?” 他这一问,推衍和猜测的成分很大,并无实据。 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这恰恰是最合理的答案,否则,无从解释这只黑猫潜入这里的动机。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黑猫不由默然。 莫言也不催它,站在门口,悠闲的点了支烟。 黑猫默了片刻,道:“我来这里的确有所图,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也不想告诉你。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我对你、以及病房里的那些人并无恶意。”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对我和他们没有恶意,但是很遗憾,我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放过你……” 黑猫眼睛眨了眨,道:“你一定要逼我说出实话才肯放过我么?” 莫言耸了耸肩,道:“没错,的确是这样。” 黑猫眸光盈盈闪动,忽然一反常态,可怜巴巴道:“可不可以容我考虑一下下?” 莫言被它的用词给雷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你这‘一下下’是多久?” 黑猫依然用可怜巴巴的口吻说道:“我也不晓得哎,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难做出决断,你可以容我多考虑几天么?” 微微一顿,又道:“你看,我现在被你堵在这里,无路可逃。论修为,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大不了……你找间房子把我关起来好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真的需要时间去考虑。” 莫言看着黑猫那扑扇扑扇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有些意动。 有门! 黑猫心中窃喜……饶你心似铁,也要吃我这招温言软语迷汤计! 它心中正自得意,但下一刻,莫言就砸碎了它的美梦…… “几天的时间太久,还是短一点。嗯……给你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后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答案,我也只能如你所愿,做一回刀俎了!” 黑猫闻言,气的牙根痒痒,恨恨道:“你真是个混蛋,难道非要逼得我在这里大打出手么?我承认你的实力比我强,但也强的有限,真要是逼得我拼命,我讨不了好,你也没多少便宜可占!” 莫言忍不住笑道:“这就要翻脸了么?” 黑猫气咻咻道:“是你逼我的!” 莫言点了点头,正sè道:“也好,不打一场的话,你恐怕永远都不会说实话……” 黑猫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两步,道:“喂,你不是真要开打?” 莫言正要点头,一直没有收回的本我意识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常! 在几十米之外的病房区,忽然出现一股极其微弱的魔念…… 黑猫也察觉到了这股魔念,它的灵识虽然不及莫言的本我意识jīng纯,但数量却是胜出许多,可谓磅礴宏大。它甚至比莫言更早就察觉到了这股魔念…… “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给我等到了,真是老天有眼!” 黑猫心中大喜,立刻运转灵识,细细的体察这股魔念的源头。同时心中做出决断,只要找到这股魔念的源头,就立刻施展血遁术逃走……RQ 【279】魔念附身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股魔念来的极其突兀,完全出乎了莫言的意料。 早在葫芦山的时候,他就检查过这些失踪人员,确定他们的体内并没有魔念寄宿。 但是很显然,就像他无法感应到黑猫的气息一样,这股魔念同样逃脱了他的感应…… “有意思,居然能躲得过我的感应……” 莫言心中微有讶异,同时也更为奇怪,既然已经躲了过去,那就应该好好的藏着,这时跑出来做什么? “难道……和这只黑猫有关?” 莫言心中一动,立刻看向黑猫,却见它眸光闪烁,显得颇为激动。 同时,莫言察觉到一股庞大的灵识在悄然运转,如潮水般往病房区而去…… 被隔离在病房区的近二十位病人,有的已经苏醒,有的依旧沉睡。 那股忽然闪现的魔念就在病房区最顶端的区域,不过它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又忽然消失。就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从洞口处看到外面世界的险恶后,吓得立刻又缩回了洞穴。 它的出现,只有短短的一瞬,连半秒钟的时间都不到。 但对莫言和黑猫来说,这半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捕捉到这股魔念的源头! 这一人一猫心思相同,不约而同放弃对峙,运转本我意识和灵识,几乎在同一时间锁定了魔念的源头…… 所谓源头。其实就是魔念的寄宿体! “原来是他!” “怎么会是他?” 锁定魔念的源头后,黑猫和莫言的表情和心思各不相同。 黑猫心中只有无尽的欣喜。以及找到答案后的感叹。 而莫言则是一脸的古怪…… 不到十个平方的病房中,张长青微微睁开双眼。满脸困惑的看着着周围。 从身上的病号服,以及病房中的医疗设备上,不难看出这里应该是一家医院。但是,他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长青满脸疑惑,不知身在何处。 而距离他几十米之遥的莫言,心中同样是疑惑重重…… 首先。刚才那如惊鸿一瞥的魔念,此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任莫言如何查探,也找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这让他深感惊异。 其次,莫言想不明白,这股魔念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张长青这个普通人为寄宿体?前几天失踪的那些人当中,至少有一半是修士,气息绵长,血气旺盛,是最上乘的寄体。按理说,魔念应该选择他们附身才对,没道理选择一个**孱弱的普通人…… 最后,莫言虽然确定张长青已被魔念寄体。但却发现,这种寄体和蒋大勇、蒋长水叔侄被魔物寄体的遭遇相比,有着明显不同。 此时的张长青虽然刚刚醒来,脸上依旧带着困惑,但却是神气完足,眸光灵动,没有一丝一毫被魔念寄宿后的呆滞和萎靡。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属于魔物的气息,就精、气、神而言,甚至比失踪前还要来的充足。 如果不是魔念刚才那一瞬间的乍现。莫言自问,哪怕是开启心眼,恐怕也无法察觉到隐藏在张长青身上的不妥! 而这也是最令他困惑的地方…… 张长青带着疑惑从病床上坐起,稍稍活动了一下,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不仅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充满了活力。 此时他已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稍稍沉吟了一会儿,他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想要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然而,整个医务区病房的门锁都是监控室遥控的,当医师和护士撤离完毕后,病房的门锁就已全部被锁死。 这种房门极为坚固,以张长青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撼动。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病床上重新躺下,两眼半闭半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意思,这家伙的神智看起来相当正常,完全不像是被魔念寄宿的样子……” 看到张长青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莫言将注意力收回,看向眼前的那只黑猫。 张长青目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莫言暂时还无法确定。 不过他却知道,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眼前这只黑猫应该知道些什么…… 黑猫抬头看向莫言,两只幽瞳中眸光闪烁,似是窃喜,似是讥讽。 确定张长青就是寄宿体后,它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无需继续留在这里和莫言虚以委蛇,因此看向莫言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戏谑…… 莫言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捕捉到黑猫眼中的异样。 他心中顿时有灵光划过……难道这只黑猫潜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魔念的存在? 一念及此,他便知道,这只黑猫多半又要故技重施,逃之夭夭了…… 而这一逃,自己再想见到它,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黑猫的确已经打算离开,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和这个可恶的家伙虚以委蛇。 它微微眯眼,撇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然后张嘴吐出一滴精血…… 它所施展的血遁术无需借助天地灵气,因此很难打断,只要精血化为雾状,除非是阳神修士在世,否则没人能留得住它。这也是它敢留在这里和莫言虚以委蛇的最大底牌,否则的话,早就逃之大吉了。 “你这是打算开溜了么?” 出乎黑猫的意料,莫言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根本就没有拦阻的意思,只是笑吟吟的问了一句。 黑猫哼了一声。不屑道:“谁说我要开溜?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离开……哼,有本事你倒是留下我呀!” 莫言笑了笑。也不说话,伸出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黑猫见状,心中反倒是忐忑起来,难道这家伙真的有办法留下我? 它心中打鼓,嘴上却不肯示弱,道:“姓莫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莫言笑道:“好走不送。” 黑猫见他笑语盈盈,心中愈发惊疑。但此时箭已在弦,也由不得它多想,于是心念一动,将悬浮在空中的精血催化…… 精血瞬间化为血雾,形成一道外人难见的时空遁门。 黑猫抬起右爪,探入血雾之中,临行前再次看了莫言一眼,略有些得意的道:“我想了想,你这人实在太坏,我们还是后会无期的好……” 莫言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不说再见了。” 黑猫道:“没错,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说着,它纵身一跃,半个身子已经进入血雾之中。 便在这时,莫言好整以暇道:“刚才那人,我回头就杀了,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听了这话,黑猫的身形顿时一颤。竟是从空中跌了下来! 它这一跌,极其狼狈,落地时,竟是脑袋先着了地…… 莫言看在眼中,忍不住哈哈一笑。 黑猫心中又羞又恨,扭头看向莫言,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 它这一乱,空中那道由血雾形成的遁门也因此失去了控制,立刻消散,化为无形…… 眼看一滴精血就此浪费,黑猫心中愈发愤怒,怒视着莫言,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上几口才甘心。 除了愤怒,它心中亦有羞恼,刚才那一跌的狼狈,可以说是它从没有经历过的。仅仅狼狈、出丑也就罢了,偏偏还被眼前这可恶的家伙看了去,这让它实在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用这么恶狠狠的瞪着我……”莫言收敛了笑容,静静的看着气咻咻的黑猫,淡淡道:“刚才那句话,其实只是试探,但现在看来,恰恰点到了你的要害。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们仍然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两分钟后,莫言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下,脸色平静。 黑猫轻盈的跳上桌子,蹲伏在他面前,神色同样平静。 “你真的会杀了那人?”黑猫问道。 莫言点了点头,道:“他已被魔念寄体,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肯定会杀了他!” 黑猫撇了撇嘴,又问:“你是怎么想到用他来要挟我的?” 莫言笑道:“我刚才说过,那只是情急之下的试探,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黑猫闻言,幽幽道:“真的只是试探么,怕是心中早有所感吧?” 莫言笑了笑,道:“大家都是修士,一思一念,皆由心来,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你早不走,迟不走,偏偏在魔念出现之后急着离开,我难免会往这方面多想一些……” 黑猫偏头想了想,道:“没错,是我太过急切了,如果继续留下来和你虚以委蛇,你可能不会察觉到这个疑点。” 莫言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 黑猫此时最大的弱点被莫言握在手中,是真正的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它叹了口气,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言无不尽。”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两个要求,你如果不能答应的话,我宁肯死在你手里,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说着,它将脑袋扭到一旁,高高扬起,颇有些宁死不屈的意思。 莫言笑道:“你先说来听听,只要合理,答应你又如何?” 这还差不多……黑猫转过头来,道:“第一,我可以告诉你来这里的目的,甚至是我的来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等我说完之后,你不可以杀那个姓张的人。” 莫言沉吟了片刻。道:“张长青毕竟是被魔念附了身,如果他忽然魔化……” 话未说完。黑猫就打断了他,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保证在三年之内他绝不会魔化。此外,我还答应你,这人一旦魔化,我会第一个收拾他。” 莫言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在乎他的性命?” 黑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放心,这些待会都会告诉你。” 莫言笑了笑,道:“好吧,说说你的第二个要求。” 黑猫道:“我的第二个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我不想被除你之外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莫言道:“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要知道,见过你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们也曾怀疑过你是一只妖。” 黑猫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挺聪明,其实笨死了……” 莫言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黑猫气恼的道:“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我的意思是说,等你知道我的来历之后,你不要学人家大嘴巴,四处乱嚷嚷!这都不明白,真是笨死了……” 莫言忍不住笑道:“原来你是指这个啊,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根脚说出去的。” 黑猫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被损毁的摄像头。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莫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从他打电话给方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如果再不出去露一面的话,方政恐怕就要让人冲进来了。 “也好,这里说话的确不是很方便。”莫言点了点头,道:“不如你先离开这里,待会我们在基地外见面?” 黑猫眨了眨眼,道:“你不怕我趁机逃走?” 莫言耸了耸肩,笑道:“你逃也好,不逃也好,总之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听了这话,黑猫不禁气咻咻的哼了一声。 它自然能听出莫言话中未尽的威胁之意,自己如果敢逃,这家伙铁定会杀了被魔念附身的张长青! “对了,那个姓张的,你不仅不能动他,而且最好也不要惊扰他,一切顺其自然。至于其中原因,待会我会说给你听……” 黑猫临走前,特意叮嘱了一声。 莫言点头答应了……等黑猫从通风管道离开后,莫言拨通了方政的电话。 “方局,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让工作人员回来了。” 方政道:“莫先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言道:“还记得上次在明园出现的那只黑猫么?我刚才在基地里发现了它……” 方政一惊,道:“它在基地里出现了?它来这里干什么?” 莫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它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和我对峙了一会儿后,就主动离去了。” 方政有些担忧的问道:“莫先生,你觉得,它会不会和楚处长的失踪有关?” 莫言道:“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应付完方政,莫言没有在基地里多留,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基地。 杜阙刚刚苏醒,要经过一系列的例行询问后才能脱身,因此并没有和莫言一起离开。 离开基地时,路梁表示要开车送莫言回去,却被莫言婉拒。 恰巧这时楚振堂醒来,方政和路梁急着去看他,也就没有坚持要送莫言回去。说起来,这位楚处长醒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否则的话,方政和路梁肯定会拉着莫言,向他请教、探讨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离开基地后,莫言步行向南而去。 在距离基地大约五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座沿河公园,他与黑猫约好在那里见面。 这座沿河公园的面积不大,建立在沿河的斜坡上,几座亭台,数排柳树,处处茵草,再加上点缀在河畔的木质垂钓台,整个格局可谓舒缓幽静,颇有几分野趣…… 莫言沿着小径,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河沿,在草地上坐下。 他刚坐下没几分钟,一只黑猫就迈着幽雅的步伐,悄然来到他的身边,然后安静的坐下。 这一人一猫并排而坐,从身后看去,很有画面感。映衬着蓝天白云,以及身前那一衣带水,就仿佛是一幅油画…… “你对云萝道宫知道多少?” 黑猫看着眼前犹如衣带的河水,幽幽问道。 莫言扭头看了黑猫一眼,心道:“这语气听起来有些怪怪的,难道它和云萝道宫有什么渊源?” 随即他便想到,云萝道宫的没落,最直接的主因就是为了镇压来犯的妖魔。而眼前这种黑猫则是百分百纯粹的妖修,莫非它就当年的罪魁祸首之一,如今从云萝道宫里逃了出来? 莫言越琢磨,就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别忘了,单论境界的话,这只妖异的猫可是在他之上! 现世的天地灵气近乎于无,普通生灵想要修炼成妖,比人类修士踏破天关的几率还要小很多,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这只黑猫的状态却堪称逆天,不仅为妖,境界甚至还在莫言之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存在! “我对云萝道宫的了解不算多,只知道数千年前,它是当时的道家圣地……”莫言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对它很了解?” 黑猫幽幽道:“我就是从云萝道宫出来的,你说我了解不了解?” 莫言怔了怔,道:“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黑猫道:“什么传说?” 莫言道:“被云萝道宫镇压的那些妖魔啊,你身为猫妖,难道就是数千年前被镇压的一份子?” 黑猫扭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被镇压了呢!” 莫言道:“难道不是?” 黑猫此刻显得格外感伤,遥遥看向远处的葫芦山脉,幽幽道:“当然不是,我自小在云萝道宫长大,那里是我的家……”RQ 【280】道宫往事 - 一品风流 - 图穷 “我父母是云萝道宫的守宫灵兽,我就是在道宫出生的……”黑猫道:“道宫的弟子都是从俗世遴选而来,除了注定能成为中流砥柱的一小部分人,那些修为平平、潜质耗尽的弟子迟早会被打发出去。或是替道宫开枝散叶,或是去人间谋一段富贵。对道宫而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过客。而我却不一样,我从小就在道宫长大,对我来说,那里就是我的家……” 黑猫娓娓而言,这一刻,它尽敛妖异,眸中唯有惆怅。 而在这惆怅中,又有一丝不知归路的茫然…… 莫言静静的听着,心中有如一泓静水,没有丝毫涟漪。神魂修士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很难被身外情景所动,黑猫的那一丝惆怅,根本就无法触动他的心境。 黑猫转过头,看向莫言,道:“这就是我的来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莫言笑了笑,道:“关于云萝道宫,我是久仰大名。想必你也知道,世间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恐怕一百个修士口中就有一百个不同的版本。难得遇上你这样与道宫有密切关系的存在,而且愿意为我解惑,不过我想问的事情有很多,一时半会实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不如你随便说吧,就当是聊天了……” 黑猫白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说的越多、越杂。包含的信息量就越多。如果我说的是假话,你还可以借由这些信息来互相验证……哼。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莫言笑道:“谈不上信与不信……总的来说。我比较喜欢做一个倾听者。话说回来,以你现在的模样,恐怕很久没和外人交流过了吧?如今难得有我这样一个倾听者,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是。” 这话恰恰说到黑猫的心坎中……妖也罢,人也好,只要没有真正超脱于世。孤独与寂寞这种情绪总是免不了的,无非是多寡的问题。 黑猫穿行人间,却又远离人群,寂寞时只能听风说话。孤独时只能对月自语,莫言的这些话,不偏不倚正正击中了它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黑猫眸中微有暖暖的笑意,低下头,口中却不屑道:“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时,远处有少妇带着小男孩在河堤上散步,小男孩只有四五岁,长得胖乎乎的,颇为可爱。 他远远看见这边有一只美丽的黑猫。立刻挣脱母亲的手,屁颠屁颠跑过来…… “好可爱的猫猫……”小男孩满脸的兴奋,伸手要去莫黑猫的脑袋。 黑猫气咻咻道:“小胖子,滚开!” 小男孩立刻怔住,愣愣的看着黑猫,大约三四秒钟后,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随即,他掉转身。拼命的往母亲的方向跑去。少妇吓了一跳,立刻抱起小男孩,问他怎么回事? 小胖子伏在母亲的怀里,哇哇的哭着道:“猫猫是妖怪……会说话,叫毛毛滚,还说毛毛是小胖子……” 一只猫怎么可能会说话? 少妇自然不信孩子的话,只以为是莫言‘为老不尊’,故意吓唬自己的孩子,立刻就气呼呼的瞪了莫言一眼…… 莫言不禁苦笑,看向黑猫,道:“你故意的吧?” 黑猫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却没说话。 莫言点了支烟,道:“据我所知,云萝道宫消失到现在已有数千年,这么算起来,你岂不是……” 话未说完,黑猫道:“你想说我是千年老妖,对不对?” 莫言笑道:“难道不是么?” 黑猫撇了撇嘴,道:“从时间上算,这么说也可以。但实际上,我连一百岁都没有,更别说是几千岁了。再者,我们这一族寿命悠久,对你们人类来说,百年时光已是一世,但对我们来说,堪堪只是成年的界限。” 莫言奇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刚刚成年?” 黑猫点了点头,道:“没错,从我所经历的时光来说,我刚刚成年……” 微微一顿,它解释道:“我幼时就被父母封印,而后送到道宫之外,直到六十年前才醒来……你也是修士,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吧?” 封印? 从字面上说,莫言自然懂得封印的意思,但左道人并没有说过此法,所以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小说家之言,并不是真实的道法。此时听来,难免就会觉得太过玄妙。 能将生物体封印数千年之久,却肉身不腐,机能不逝,神魂不惘,这是何等玄妙之法啊! 不过细想想,这种玄妙从科学的角度其实是可以阐释的,比如说人体瞬间急冻的科学幻想,至少在理论上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你的父母为什么要将你封印?”莫言问道。 黑猫眼中顿时黯然,道:“因为魔劫……” 莫言道:“数千年前的那场魔劫是真的?” 黑猫反问道:“你也知道这场魔劫?” 莫言道:“曾经听人说起过……” 黑猫顿时来了兴趣,道:“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人知道当年的那场魔劫,真是让人意外。对了,能不能说说你所知道的魔劫?你刚才也说过,关于云萝道宫的传说有很多版本,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魔劫,和我所知道的魔劫,究竟是不是一回事。” 莫言点头道:“没问题。” 他轻弹手中烟灰,然后将杜阙告诉他的那场魔劫一一道出。 黑猫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道:“我现在相信你的话啦。关于云萝道宫的传说的确有很多版本……” 莫言立刻听出它话中隐藏的意思,奇道:“难道我们说的魔劫不是一回事?” 黑猫道:“勉强算是一回事吧。至少时间和地点没错……” 说到这里,它再也忍不住心中笑意。咯咯笑出声来,道:“世人果然善于以讹传讹,真是笑死我了……大批妖魔进犯云萝道宫?你怎么不说是外星人攻打地球?”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而已……喂,你不用笑得这么开心吧?” 黑猫止住笑,道:“数千年前。天地灵气就已经渐渐干涸,在云萝道宫的界域之内还能勉强修炼,外界的环境其实比现在好不了多少!你也不想想,如此酷烈的环境。又怎么可能蕴育出那许多修为惊人的妖魔?实际上,那时候在道宫之外,的确有小妖三两只,但修为低的可怜,而且它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拜入道宫,做守宫道兵!” “至于魔……有天魔、地魔、人魔之分,但不管是哪种魔,在道法尚未彻底消失之前,都不可能大规模的出现。” 听了这话,莫言不禁暗自点头。当初他也觉得杜阙的这种说法有些言过其实,只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无法验证,只能姑妄听之。此外,黑猫所阐释的魔,与左道人的说法完全一致,皆为天、地、人三种形式。 “道法没有彻底消失之前,魔就不可能大规模出现,这是为什么?”莫言好奇的问道。 黑猫幽幽一叹。道:“有两个原因……第一,道法存世,就表明天地间的灵气尚未彻底枯竭,灵气既存,魔气自然就少之又少。无论天魔地魔人魔,没有与自身修行契合的本源之气,就永无出头之日……” “至于第二原因,其实也是我被封印的主因。数千年前的那场魔劫,实际上与外界无关,而是云萝道宫自身出了问题。说起这个,就不能不提云萝道宫的本身。在外人眼中,云萝道宫是自成界域的道教圣地,是一个修士云集的道场,但实际上,它的本体是一件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内有洞天的法宝。而它之所以被称为云萝道宫,是因为自上古以来,它的使命就是镇压云萝山下的一座魔渊……” 黑猫娓娓而言,道出了数千年前那场魔劫的真相。 “至于魔渊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它会不时的冒出一些魔,有时多,有时少,而云萝道宫的使命就是镇压它!” “我被封印之前,大约是云萝道宫本身出了点问题,导致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魔劫。或许是当时的掌教做的决定,又或许是云萝道宫本身的意愿,总之,为了应对那场魔劫,道宫决定自我禁锢,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而我当时因为年幼,在道宫自我禁锢之前,被父母封印后送出了道宫……” 莫言听到这里,即使淡定如他,也是有些目眩神迷。 这个时代,虽然有许多道门后裔依旧活跃着,但真正能称得上修士的人,除他之外,恐怕也只有眼前这只黑猫了…… 然而,听完黑猫所描述的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他胸中不禁生出‘迟生了数千年’的感慨! 大丈夫当如是,持利剑,斩妖魔,卫人道! 如此,才不枉修行一场! 黑猫感觉不到莫言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我当时年幼懵懂,有些事看在眼里,却不知它所包含的意味。直到封印松动,重现于世后,才渐渐体会到父母的苦心和爱护。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寻找着回家的路……” “道宫虽然已经消失,但我能感应得到,它依然存在着。我虽不知它现在何处,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即便穷我一生之力,也要回去看一眼!我知道,数千年过去后,父母肯定已不在人世。它们或许已经战死,或许已经老死。若是战死,我要回去给它们收敛尸骨,若是老死,我要给它们树碑立墓,然后在墓前叩谢它们的养育之恩……” 莫言听到这里,即使心坚如铁,脸上亦有一丝动容。 此外,他隐约也猜到一些事情。于是道:“你潜入国土保卫局的基地,应该是想借由那瞬间而现的魔念找到回家的路吧?” 黑猫看了他一眼。叹道:“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倒是省事的很……” 微微一顿。又道:“没错,我不让你杀那个姓张的家伙,就是想借助附在他身上的魔念,找到回家的路。” 莫言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么?” 黑猫道:“大约每隔三十年,云萝山中就会出现一些魔物或者魔念。但是,魔渊里的魔。从没有直接降临于世的先例,除非云萝道宫真正的消失后,才有这种可能。但是我能感应到,道宫依然存在。或许是陷入了沉睡,或许是正在休养恢复中,总之它依然存在着。那么,这些魔物或者魔念只能是从云萝道宫中溜出来的……” “这些魔物或魔念出世后,因为自身的孱弱和灵智未开,活下来的几乎千不存一。即使附身与人,也很快就会崩溃消亡。唯有一些已经生出灵智的魔念,才会勉强生存下来。三十年前,我曾抓到过这样的一只已经生出灵智的魔念,想通过它。找到回家的路。可惜因为心急,不小心给弄死了。” 莫言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黑猫的想法和目的。 不过有一点他依然有些疑惑,于是问道:“原来你的目的果然是附在张长青身上的魔念,可我想不明白,它现在已经出现,你为什么不立刻抓住它?难道,你是担心我从中作梗?” 黑猫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人一见面就拿着把破剑喊打喊杀。我自然怕你作梗。但这还不是主因……”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生出灵智的魔念狡诈无比,附于人身后,会第一时间自我封闭、沉睡,直到在宿主识海彻底生根后,才会暂时苏醒。但这种苏醒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即就会再次自我封闭,直到与宿主的主意识完全交融,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即是我,我即是你’的状态,才会彻底苏醒,真正的现身于世。” 莫言不禁恍然,道:“难怪我察觉不出张长青身上有魔念附身,原来它一附身,就开始了自我封闭!” 黑猫道:“没错,当魔念自我封闭后,除非你已修出神识,否则不可能发现它。此外,当它彻底与宿主融合后,已是一种新的生命形态,也就是所谓的人魔。当它收敛气息时,依你此时的境界,同样无法发现它。所以,想要捉到已经生出灵智的魔,唯有趁它第一次苏醒的时候才有可能。” 莫言道:“你这些天一直潜伏在基地里,为的就是捕捉它苏醒时的那一瞬间?” 黑猫道:“没错……我只知道有魔念附身在那些人身上,但具体的人选我并不清楚,所以我一直守候在那些人身边。” 莫言点了点头,道:“现在你心愿已经达成,接下来你会做些什么?” 黑猫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继续等……你没听我刚才说的话么?附身的魔念只有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即是我,我即是你’的状态,才会彻底苏醒。我想要从它口中问出回家的路,只有等到它和宿主彻底相融的那一天才行!否则的话,即使强行唤醒,也只是一只半痴半傻的魔……” 莫言点了点头,脸上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此时的张长青已经不能算是原来的那个张长青了,对吧?” 黑猫却打起了禅机,道:“他还是他,他也不是他……” 莫言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道:“老实说,听你这么一说,我竟是有些期待了。我倒想看看,化魔之后的张长青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一幕?” 黑猫道:“短则一两年,长则三年,不过一两年的可能性很小……” 莫言笑道:“难怪刚才你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在三年之内不会魔化。” 微微一顿,他看向黑猫,又道:“现在,我还有两个疑问,你若是能回答,这次聊天就可以结束了。” 黑猫道:“你说来听听。” 莫言道:“第一,你还没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救人的话就不要说了……第二,我可以保证不杀张长青,不打断你回家的路,但是。我答应了你这些事情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我都是修士,不可不讲因果。我今日种下善因,你能还我什么善果呢?” 早就知道你会索要好处…… 黑猫不屑的哼了一声,很光棍的道:“我现在身无长物,要命有一条,好处则是半点没有。” 它的声音清脆如黄莺,娇嫩若少女,却粗着嗓子说出这种混不吝的光棍话,颇有些说不出的意趣…… 莫言哈哈一笑,道:“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我家还缺个看门的,不如和我回家,做只守门灵兽吧。反正这是你的老本行,也不算委屈……” “美死你!” 黑猫忿忿的瞪了一眼莫言,气呼呼道:“你的境界还不如我,居然敢让我做守门灵兽?你这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莫言板起脸,道:“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喽?” 黑猫忿忿道:“你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道宫就是一座最大的宝藏,等我找到回家的路,能少的了你的好处么?哼,千万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这点……你这人一肚子坏水,眼睛又贼又毒,怎么可能看不见道宫这样的宝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281】抱大腿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黑猫这话还真是冤枉了莫言。 这段时间以来,莫言虽然一直忙着云萝道宫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佩饰中的彼方世界才是重中之重,唯有将佩饰彻底炼化,才能真正的接触、乃至掌握那一方玄之又玄的世界,从而踏上左道人给他留下的那条超脱之路…… 至于云萝道宫,无非是闲余时的一段小小插曲,听过、见过即可,与大道无关。 所以,他还真没有想过要在云萝道宫中得到什么好处。刚才向黑猫索要好处,其实也只是玩笑之举,无非是觉得这只猫有些傲娇,和它开个玩笑罢了…… 不过有些事情一旦点透,往往会引起一些别样的心思。 道宫就是一座宝藏? 莫言双眉不禁一扬,忽然想起青瞳所说的话来…… “老爷,说起此方世界,其实它并非真界,由于缺少五行真灵和太阴太阳之气,眼下也就是个虚幻的世界,介于虚实之间。若是哪一天老爷集齐五行真灵和太阴太阳之气,不仅可以化虚为实,将此方世界融入虚空宇宙,化为真正的大千世界,还可以借此造化之机,窥得大道,脱去凡胎,一举证就阳神之位!” 这番话中的重点就是五行真灵以及太阴太阳之气,这段时间以来,莫言只想着尽早将佩饰炼化,还没来得及考虑去寻找五行真灵以及太阴太阳之气。但他也知道。自己想要证就阳神,这些事情迟早是要去做的。而黑猫的这番话则给他提了个醒。或许云萝道宫之中,就藏有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云萝道宫毕竟是数千年前的道门圣地,去那里寻找五行真灵和太阴太阳之气,至少要比自己盲目的满世界乱跑要靠谱的多!” 莫言的眼睛渐渐就有些发亮,黑猫看在眼中,心中就有某种不好的感觉。 “喂,你这人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 莫言笑了笑。将心中的算计按下不说,只道:“先不说你能否找到回家的路,即便找到了,数千年之后的道宫未必能留下什么好东西。” 黑猫不屑道:“真正的好东西又岂是轻易可以损毁的?比如一些木行的灵药。总是年份越久,效用才越大……真不敢相信你也是修士,居然说出这么外行的话来!” 莫言道:“你别忘了,道宫可是经历过魔劫的……俗世里的战争都可以毁灭一个文明,更何况道魔之间的战争?” 黑猫闻言,不由沉默,片刻后才道:“反正我是身无长物,更不可能去给你守门,你想要好处的话,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莫言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勉强道:“算了,就这么着吧……” 黑猫眼睛一亮,道:“你同意了?” 莫言耸了耸肩,道:“反正你现在也给不出什么好处,我能怎么办?就当是买彩票吧,说不定将来就能中大奖呢!” 他所谓的大奖,指的自然就是五行真灵和太阴太阳之气,但这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处了,黑猫若是知道他这般的贪心。绝对会扑上去咬他一口。五行真灵和太阴太阳之气这样的存在,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属于镇教之宝和整个山门的根基。这与普通意义上的‘好处’,完全就是两回事。 打个比方来说,某天你救了一个人,对方诚心诚意的要酬谢你,你却说:别的东西我不稀罕,把你的心脏给我吧…… 试想,如此荒谬的要求,谁会傻到答应你? 莫言有意无意点出‘大奖’两个字后,不给黑猫反应的时间,立刻调转话题,又道:“说说那晚的事情吧。” 黑猫眨了眨眼睛,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有必要说吗?” 莫言眉毛一扬,道:“你这话很容易让我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啊……” 黑猫撇了撇嘴,很光棍的道:“用不着你去想,我实话告诉你就是了。” 这只猫的性格很有意思,谨慎多疑,有时候却又很骄傲,带着点小孩子脾气。尤其是在莫言面前,它似乎很不屑于说谎…… “那晚的事情是由我策划的,三十年前我就做过一次,可惜功亏一篑!至于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黑猫很大方的承认道。 莫言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你是想找到回家的路,可是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草菅人命的意思?” 黑猫不屑道:“第一,那些人是自动送上门的,与我无关。其次,我这么做虽然会害了一两人的性命,但总体来看,却是功大于过,无论是从俗世间的道德体系,还是修行人的本心来看,我都问心无愧。” 莫言道:“这话怎么说?” 黑猫解释道:“每隔三十年,因为地底潮汐的减弱,葫芦山都会有魔物出现。数量虽然不算多,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至少会有数百人因此而死亡。那天晚上,我利用地下阴脉,将葫芦山中氤氲的魔气一次性引发,不仅是为了借此而找到回家的路,同时也是为了彻底消除这三十年一次的祸端。没错,那姓张的家伙可能会因此而失去性命,但在我看来,这种害一人而救百人的行为,即便算不上什么善举,但至少也不是恶行!” 听了这话,莫言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它的说法。 这并非是他轻信,而是在此之前,他和杜阙的确遇到过害人的魔物,蒋大勇和蒋长水叔侄,就是最好的例证…… 黑猫微微一顿,它很不屑的说道:“再说了。你以为那姓张的家伙是什么好人么?” 莫言奇道:“以张长青的品行来看,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黑猫道:“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知道。魔念附身的人,往往也是魔性最重的人!就好比我们修行人夺舍,第一目标总是选择气血旺盛、与自身属性相契,并且有修行根骨的年轻人吧?魔念也是如此,只要有的选择,它肯定会选择魔性深重、天性狡诈的人。这样一来,日后的修行,必定事半而功倍!” 它这番话并不难理解,但莫言却是第一次听到。 细想想。张长青虽然不是修行人,但论其品性,的确比楚振堂、杜阙、戚远山等人,更符合魔念的胃口。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说法,受教了!”莫言诚心实意的说道。 黑猫见状,不禁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看得出来,你这人修行的时间不算长,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请教我好了……” 莫言不由笑道:“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黑猫不服气的道:“我哪里喘上了?最多是好为人师而已……哼哼。这种机缘,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我虽然看你很不顺眼,但这几十年来,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年轻人,不要得了便宜还来卖乖……” 莫言被它这句年轻人雷的不轻,不过细想想,如果仅仅只是论年岁,人家还真就是老前辈。 “好了。该说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黑猫见莫言不领情,心中忿忿,便有离开的意思。 莫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心中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葫芦山中有一只阴灵,你可认识?” 黑猫眼睛一亮,道:“你是说那只小灵魅?” 莫言一怔,道:“灵魅?” 黑猫道:“对啊,灵魅!但凡灵体,只要生出灵智,都可称之为‘魅’……葫芦山中的那只小灵魅我已经注意了很久,可惜她是阴灵之体,没有大福缘的人和她走近,只会招来灾厄,所以一直没有惊动她。” 微微一顿,又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准备引发地底魔气的事情,倒是没怎么注意她……谁知道,就是这段时间,她忽然失踪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听了这话,莫言不由沉吟起来。 黑猫见他不说话,不禁狐疑道:“她的失踪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莫言没有回答它,而是问道:“什么是有大福缘的人?” 黑猫道:“所谓福缘,无非就是指气运深厚,管它什么样逆天的好事,你都有福分承受,而不会招来上天的灾厄。又或者,明明是一件大坏事,但是遇上福缘深厚的人之后,坏事却往往会变好事。” 莫言道:“你的这种说法很唯心啊。” 黑猫道:“唯心不唯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那只小灵魅真的在你手中,我劝你最好还是放了她!” 这只黑猫不是一般的聪明,见莫言沉吟不语的样子,心中便隐约猜出了一些什么。 莫言笑道:“你不用来套我的话,实话告诉你,那只小灵魅现在就在我家中。哦,对了,她现在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云萝……你可以叫她莫云萝。” 葫芦山的古名就叫云萝,黑猫倒也不奇怪这个名字,只是瞪大眼睛,惊讶道:“她真的被你抓起来了?” 微微一顿,又觉不对,道:“不对,不对……你姓莫,她也姓莫。这么说来,是你给她起的名字,并且随你的姓。难道……她是心甘情愿被你收服的?” 黑猫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按时间算,那只小灵魅失踪已有一段时间,如果一直和眼前这家伙在一起,只要他不是那种传说中具有大福缘的人,此时面相上必有气运流失的迹象。更何况,他擅自给小灵魅取名,而且是还是随自己的姓,这相当于将双方的气运勾连、捆绑在了一起,以小灵魅的属性,这家伙的气运只要稍稍弱一点,应该早就被小灵魅给‘克’死了才对! 黑猫凝神观察着莫言的面相,却看不出这家伙有任何短命的迹象。 “难道,这家伙真是有大福缘的人?” 黑猫心中不禁怦然而跳…… 无论是人是妖,都有抱大腿的心理,即便淡定、骄傲如莫言,也不能免俗,区别只在于,这世间已经没人值得他去‘抱大腿’罢了。如果有一天左道人从天而降,他必然会哭着喊着扑上去,也不管人家认不认得他,总之先抱住对方的大腿,把师徒的名分坐实才肯罢休! 莫言不能免俗,黑猫就更是如此。 它心有执念,一直记挂着找到回家的路。在它看来,若是有大福缘的人一路相助,借其深厚福缘,肯定会事半功倍! “那只小灵魅,现在还好么?” 黑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语气特别轻柔的问了一声。 此时,它无法肯定莫言是否传说中的那种有大福缘的人,但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困难,只需看一眼小灵魅的状态就知道了。如果此时的小灵魅状态甚佳,就足以说明莫言的确是个有大福缘的人。盖因这一人一魅气运已经完全相连,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莫言道:“你很关心她么?” 黑猫点头道:“她虽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却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的,关心也是很自然的。” 莫言道:“她现在好得很,有吃有喝有玩的,而且也快要凝成实体了……” 黑猫得自云萝道宫的传承,可谓见多识广,闻言后不禁惊呼道:“凝成实体?难道……你让她炼化了你的精血?” 莫言道:“有什么问题么?” 黑猫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是没有天理啊,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儿,居然还真就是那种有大福缘的人……气运勾连也就罢了,居然连自身的精血都给了那小灵魅,这已等同是生死相连、本源相契!若是换做别人,哪怕是小有福缘,此时也会被拖累成一具枯骨。可他倒好,此时面上气运不仅浓烈,而且悠长,这可真是没有天理! 黑猫心中既羡且妒,看向莫言的目光中,便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溜溜…… 不过,这种心情转瞬即逝。 下一刻,它就转起了小心思,琢磨着如何才能和这家伙搞好关系,将他的福缘分润一二…… “我……我想和你回去看看她,可以么?” 黑猫低眉顺眼的问道,其语气之温顺,与先前的傲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言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没有想到这只傲娇的黑猫忽然生出‘抱大腿’的心思来。这并非是他不够警惕,实在是因为他的自我感觉还没有良好到龙傲天的程度,以为只要自家虎躯一震,管它黑猫白猫,自会纳头便拜!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看她?”莫言问道。 黑猫点了点头,带着些讨好的口气,道:“可以么?” 莫言道:“没问题,她一个人本就孤单的很,有你陪她说说话,倒也不错。” 黑猫兴奋道:“那我们这就走吧。”RQ 【282】山月.木槿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黑猫与云萝相见之后,这一灵一猫都格外的惊喜。 云萝最初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只猫可爱,后来得知它就是老爹曾说过的很妖异的猫妖,自然的就有一份亲切感。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一灵一猫虽然不是同类,但相比起在这个世界占据了统治地位的人类而言,她们完全可以算作是同一类的存在。因此,这一灵一猫刚一见面,彼此间自然就有一份亲切。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说,黑猫是亲眼看着小云萝一天天长大的。只不过它自忖福缘浅薄,不敢现身罢了…… 而在黑猫这边,它的惊喜更多了一层含义。 当它亲眼看见云萝从一个连虚影都无法长时间维持的小灵魅,忽然成长为已经快要凝成实体的存在后,心中便确定无疑,莫言就是传说中那种有大福缘的人,用小说家的话来说,这家伙就是气运之子、位面之子啊! “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得想个办法留下来才行……” 黑猫虽然傲娇,但绝对是实用主义者,眼睛骨碌碌一转,便开始琢磨着如何才能留在这座小院中。 不过它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半个小时前刚刚拒绝了人家,现在却想留下来,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到这里面有猫腻。 “有道是欲擒故纵,想要留下来,首先不能太着相,其次,必须得在小云萝的身上多下点功夫……” 黑猫心中打定主意,和云萝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后。风轻云淡的和莫言说了声再见,就此飘然离去。 它走的极为潇洒,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留恋,让一心想要留客的小云萝心中很是惆怅…… “山月姐姐为什么不愿留下来呢?难道……她不喜欢我么?”云萝皱着小眉头,一脸的委屈。 莫言并没有旁听这一猫一灵的对话,闻言后。不禁诧异道:“你叫她什么?” “山月姐姐啊……”云萝道:“她告诉我,她出生的时候,一轮明月正在山巅。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 山月? 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莫言点了点头,看着黑猫离去的方向,笑道:“闺女。不用担心,老爹保证,最多一两天,她就会回来找你玩的。” 云萝道:“老爹,你说的是真的么?” 莫言笑道:“当然是真的……她连名字都告诉你了,这就是打算和你做朋友了,又怎会不喜欢你?说起来,老爹都没这个待遇,还是从你这里才知道她的名字。” 云萝立刻高兴起来,道:“那可太好了!” 莫言笑了笑。心中同样为云萝找到玩伴而高兴。 若是将黑猫换了别人,莫言未必愿意云萝和她接触,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这只黑猫除了傲娇一点外,心思其实单纯的很。完全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有点倔强,有点娇憨,还有点小性子和小算计…… 其实,以莫言的精明,又如何看不出黑猫的那点‘欲留还走’的小心思?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黑猫这种小心思的真正目的。只是单纯的以为她是喜欢小云萝,又或者是孤独感使然。 当然,黑猫对云萝的喜爱,也的确是出自与真心,但生性酷爱自由的猫族,是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长留在某个地方的。 ……黑猫离去后,关于葫芦山以及云萝道宫的事情,基本就算是告一段落。 两天之后,包括杜阙在内,戚远山、张长青等人都被国土保卫局一一释放。 杜阙被放,完全是因为莫言的缘故。 而戚远山之所以这么快就被放出来,据莫言猜测,应该是和国土保卫局达成了某种协议。至于张长青,应该和他的身份有关。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A省商业巨子,无缘无故消失很多天,暗地里已经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如果不是国土保卫局提前通知了张家,并做了一些布置,相信各大媒体会很乐意对此事做深度报道。此外,张长青并非修士,牵连到这件事情当中,也是因为一些偶然因素。在国土保卫局看来,完全没必要在他身上花费过多的精力。因此,在他苏醒之后的第三天,就被送出了基地。 杜阙、张长青、戚远山,都是第一批被释放的人。 莫言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于是他连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杜阙,叮嘱他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养好精神后两人再见面详谈。第二个电话则是打给了正在出外景的苏堇,通知她戚远山已经被放了出来。 苏堇再次表示了感谢,并说等她回到宛陵后,会和戚远山一起登门拜谢,但是话刚出口,就被莫言谢绝…… “戚老头这次算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丹书没得到不说,还在国土保卫局挂了号,也算是发挥余热吧……” 挂断电话后,莫言不由笑了笑。 国土保卫局那种地方,可不是任人随便进出的。他相信,戚远山之所以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必定是签下了某种类似‘卖身契’的协议。 “虽说一入公门深似海,但也有身在公门好修行的说法……戚老头,你就好好发挥余热,算是为以前的事情赎罪吧。” 莫言对戚远山一直没什么好感,此时免不了就有些幸灾乐祸。 “出来吧,别躲在那里了……” 莫言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看向客厅的门外…… 话音刚落,黑猫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你明明没有启动本我意识,而且我刻意也收敛了气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门外的?”黑猫偏着脑袋。一脸的困惑。 莫言不禁大笑,道:“真是只傻猫……还是看看你的脚下吧。” 黑猫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清晰的映射在地面上,顿时羞得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 好在云萝的出现及时解除了她的尴尬。 “山月姐姐,你果然来看我了哎……” 云萝蹦蹦跳跳的跑来,满脸的惊喜。 黑猫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道:“恰巧路过这里。于是就想着进来看看你……” 听了这话,莫言不禁笑着摇头,这猫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山月姐姐。我们去后院玩吧,上次池塘里的鱼儿见了你,都吓得躲到了水底。我狠狠的教训了它们,这次保证不会这样了……哼哼,谁再敢躲进水底,我们就吃了它!” 云萝将自己的身子变得和黑猫一般大,拉着黑猫就要往后院跑。 黑猫无奈,道:“不要急,云萝,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老爹说……” 莫言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因为张长青的事情来的吧?” 黑猫点头道:“他已经出来了,我是特意来通知你一声的。不过听你的口气。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她刚才还说是路过,现在却说是特意上门,前后话语明显自相矛盾。不过莫言早就清楚她的傲娇性子,也就懒得揭破,只是点了点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黑猫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盯着他呗……” 微微一顿,又道:“我已经在他身上种下印记,至少在一年以内,他是不可能发现的。不过,我的灵识不及你的本我意识来的精纯。随着他体内的魔念逐渐苏醒,一年之后,多半会发现我留下的印记。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莫言道:“你是想让我用本我意识替代你的灵识印记?” 黑猫点了点头,道:“可以么?” 莫言笑道:“没问题,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用什么来谢我?” 总算等到你的这句话了……黑猫眨了眨眼睛,心中微有得意,口中却道:“盯住了张长青,就等于是守住了道宫宝藏,这对你也有好处呀!我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肯出一点力呢?” 莫言笑道:“这么说来,我似乎有点贪得无厌了?” 黑猫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才知道么?” 所谓过犹不及,她生怕莫言忽然答应无偿帮忙,于是不等莫言开口,便又急匆匆道:“算了算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遇上你这样的人,我又能奢求些什么呢?说吧,这次你要什么好处?” 莫言忍住笑,道:“你身无长物,哪有好处给我?” 黑猫白了他一眼,道:“大不了替你看门呗!” 莫言还没说话,云萝便惊喜的道:“山月姐姐,你要留在这里么……一番小小的‘勾心斗角’后,黑猫如愿以偿的留在了36号院,成为一只光荣的守门灵猫。 莫言对此也是乐见其成,如此一来,不仅给云萝找了个伴,其实也等于是给自己和云萝找了个可以相互交流的同道。 尤其是云萝,她是阴灵之体,所谓的修炼,其实更多是一种源自于本能的天赋。 而莫言得自于左道人的传承中,关于灵体的修炼多是泛泛而谈,并没有完整的体系,因此他很难在修炼上给予云萝更为细腻的指导。 然而随着黑猫的来到,却是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黑猫虽为妖身,但毕竟来自于云萝道宫,从小接受的是最为正统的道家传承。这样的传承,尤其是基础部分,并不局限于某个专项,而是一种极其庞大和严谨的体系。这有点类似于从小学到高中的教材,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文、数、理、化,凡是基础学科,统统都有涉及。 黑猫山月从小就接受这种复杂而庞大的传承,虽然未必每项都很精擅,但比起莫言这个偏科生来,却是要高明的太多。 有了山月的指点。莫言就可以心无旁骛的炼化佩饰,而无需再去操心云萝的修炼。 因为三方都有需求,仅仅一天的时间,黑猫山月就自然而然的融入了36号小院…… 实际上,如果不是她的傲娇属性,几天前就已加入36号院,成为其中的一员。哪里需要经过这番折腾……莫先生,按理说,前几天我就该登门拜访。并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俗务缠身,一直拖到现在。实在是抱歉的很!” 36号的客厅内,楚振堂坐在沙发上,面带歉意的说道。 在他身旁,楚玉正襟危坐,一脸乖宝宝的模样。 很显然,平时颇有些大大咧咧的她,在楚振堂的面前,展现的却是另一幅模样,显得极为乖巧。 楚振堂带着楚玉登门拜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否则就太过失礼了。 观人观其气,楚振堂人如其名,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堂堂之气,给莫言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楚处长太客气了……”莫言笑道:“只不过是凑巧遇上了,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楚振堂笑了笑。道:“莫先生是谦谦君子,不愿多听这个‘恩’字,那我就不多说了。所谓大恩不言谢,这件事楚某记在心里了。” 莫言却忽然想起一事,道:“要说谢,有一件事。你还真是能帮得上我。” 楚振堂道:“是么?还请莫先生直言,只要楚某力所能及,绝对不会推辞。” 莫言要说的这件事,其实在心中已经酝酿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因为时机还不到,再加上这事办起来有点小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和人说过……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收留了一个小女孩,今年六岁,是个孤儿,也没有户籍,我想请楚处长帮我办理这件事情。” 楚振堂闻言,不禁一怔。 这种入籍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可谓麻烦多多,但依莫言的身份,又何须自己来帮忙? 莫言看出他的不解,笑道:“这件事情虽然不难,但走正规渠道的话,难免会追根溯源,甚至留下一些隐患。总之,我不想让人知道这孩子的来历,更不想让人去追查她的来历。所以,就只能拜托楚处长帮忙了。” 楚振堂虽然是国土保卫局的人,但本质上却是道门后裔,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莫言口中的小女孩恐怕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孩子。否则的话,又何须跑来请托自己? 对他来说,这绝对是小事一桩,甚至无需女孩露面,只需知道女孩的姓名、年龄,以及照片,就能安排一个毫无破绽的真实身份。 “没问题,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方便的话,莫先生现在就可以把孩子的资料和照片给我,最多明后天,我就能办好。” 楚振堂很爽快的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同时,他也没有去追问一些不该问的东西。 “楚处长,这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莫言笑着感谢道……后院,云萝凝神听着客厅里的对话,忽然喜上眉梢,道:“山月姐姐,我快要有身份了哎!” 黑猫山月撇了撇嘴,道:“一个身份而已……再说,做人很有意思么?” 云萝眨了眨眼睛,道:“很有意思啊……山月姐姐,难道你不想做人么?” 黑猫不屑道:“我才不稀罕呢。” 云萝皱着小眉毛,道:“可是,随着境界的提升,山月姐姐总有一天是要修成人身的啊!” 人身? 黑猫山月眼中忽然掠过一丝黯然…… 云萝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道:“山月姐姐,我说错话了么?” 黑猫山月轻轻摇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后,忽然小声道:“跟你说个秘密,不过你不许告诉那个家伙!” “不许告诉老爹么?”云萝顿时觉得有意思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的点着头,道:“好呀,好呀……山月姐姐,快告诉我是什么秘密,我一定不会告诉老爹的。” 黑猫山月再次看向客厅的方向,确定莫言不可能这时候出现后,便屏息凝神,将识海中的元神逸出…… 无论妖修还是人修,识海开辟后,修成的元神本我,皆是以肉身作为摹本。 比如莫言的本我,就是一个正太小和尚的模样,眉眼清秀,十分的可爱。 按理说,山月身为猫族,其元神本我也应该是一只猫才对,但此时从她识海中遁出的元神却是一个寸长的小小少女! 这元神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精致,模样娇憨,透着一股凡俗少女不可能拥有的飘逸与清丽…… 云萝呆呆的看着正朝自己吐舌头、做鬼脸的小小少女,吃吃的道:“山月姐姐,你……你不是猫妖么?” 小小少女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是什么猫妖呢……哼哼,那是骗你老爹的!” 云萝的小脑袋瓜子顿时短路,看一眼元神少女,再看一眼‘呆若木鸡’的黑猫本体,咬着手指头,喃喃道:“可是……可是……” 一分钟后,元神少女回到识海,而黑猫则睁开眼睛,伸出爪子,揉了揉云萝的小脑袋,笑嘻嘻道:“傻了吧,小丫头?” 云萝很诚实的点着头,道:“真的是傻了哎……山月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黑猫山月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而且其中有一些关隘我至今没有想通,这也是我一直惦记着回家的原因之一。好了,云萝,你不要再问了,哪天等我彻底想明白了,再来告诉你吧。” 云萝用力的点头,道:“山月姐姐,你一定会想明白的,而且也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黑猫山月笑道:“谢谢你的吉言了……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山月是我这一族的族名,我的真名叫做山月.木槿……”RQ 【283】校园凶案 - 一品风流 - 图穷 楚振堂在36号院并没有呆多久,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带着楚玉离开了。 他今天登门拜访的主要目的就是向莫言致谢,顺便拉近彼此间的关系,达到这两个目的后,多余的话他一句都没有提起。 实际上,关于云萝道宫的事情,此时变得有些微妙、甚至是敏感起来。 原因无它,一句话其实就可以概括,一切的一切,都是丹书惹的祸! 杜阙、张长青、戚远山等人是因为丹书而来,楚振堂的来意,虽说是公务的因素居多,但身为修士,他又岂能对丹书视而不见? 除此之外,当戚远山等人被国土保卫局‘一网打尽’后,关于丹书的消息将无可避免的开始向更多的层次扩散,而不再是局限于道门后裔之中! 面对长生的诱惑,修士无法拒绝,普通人就更无法拒绝了…… 所以,当以方政、楚振堂为首的小团队与戚远山等修士达成某些协议后,丹书这个称谓立刻就变得敏感起来。 总之,关于丹书的事情,目前看似已经告一段落,但围绕着它,依旧有暗流涌动。而且,它不再局限于道门后裔之中,而是有了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不过对于莫言来说,这件事情已经彻底结束。其他人怎么做、怎么想,都与他无关…… 这两天来,他一直努力炼化着佩饰,希望能早点再次进入彼方世界。 但修行上的事,从来都是水磨的工夫活。需要一点一点的去磨,急是急不来的。 莫言原以为只要时间允许,自己就能一鼓作气将佩饰彻底炼化,但炼化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了…… “你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后院中,黑猫看着莫言胸前的那枚佩饰,道:“这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值得你不惜耗费大量精血去祭炼它?你这人真是个疯子……精血乃人之本源,短时间内消耗如此多的精血,你不怕损毁根基么?” 这两天来。莫言炼化佩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避开她。 黑猫对此心中还是很受用的,这说明莫言对她还是有相当的信任度的。也因此,她见莫言日夜不舍的以精血炼化这枚佩饰,忍不住就开口提醒。 莫言难得的伸了个懒腰,笑道:“谢谢你的提醒了,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休息了……” 黑猫道:“你的这枚佩饰究竟是什么宝贝?” 莫言笑道:“一扇门,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门……” 这句话落在别人耳中,肯定是一头雾水,黑猫却是不然,惊讶道:“你是说……它是一件洞天法宝?” 随即。她又果断的摇头,道:“不可能!就连云萝道宫那种上古之物都称不上是洞天法宝,你的这枚小小佩饰就更不可能了!” 莫言笑道:“我又没说它是洞天法宝,不瞒你说,它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这话并非虚言……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能肯定这枚佩饰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洞天法宝? 有这个可能……但是洞天法宝中存在的空间,其实只是一个界域,不像彼方世界那样,呈现出是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世界。否则,又何须以洞天为名? 再则。洞天法宝内的界域是真实无虚的,换句话来说,它就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空间。可以养天地万物,可以用来修行,可以用来居家过日子。 但是彼方世界却是介于半实半虚之间,只能供灵体生活在内,从这个角度而言,它的等级应该远远逊色于洞天法宝。然而,它却是可以升级的,不仅可以晋升为真实世界,而且还是一个有山有水、有海洋的完整世界!从这一点来说,至少在晋级的潜力上,它似乎比洞天法宝更胜一筹! “行了,你也别再琢磨它的根脚了……” 莫言看出黑猫眼中浓浓的好奇,笑道:“等我将它彻底炼化后,请你进去做客就是。” 他这话是由衷之言。说起来,这只黑猫的的见识比他可高多了,她若是肯进去,说不定就会看出什么端倪来。 黑猫却撇嘴道:“我才不进去呢,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鬼地方?” 莫言笑道:“你害怕了?” 黑猫理所当然的道:“你这人一肚子坏水,我自然害怕……” “老爹才不是坏人呢……山月姐姐,不许你这么说老爹。” 在池塘边玩耍的云萝听了这话,立刻打抱不平的反驳道。 黑猫一脸败退的模样,道:“我错了,我错了……真是要命,一吵架就父女两个齐上阵,你们这是欺负人!” 云萝严肃道:“只要你不说老爹的坏话,人家才不稀罕跟你吵架呢。云萝是乖宝宝……这几天来,杜阙住在宛陵市郊那片果园里的小屋中,几乎就没怎么睡好觉。 他一直在等着莫言的电话,但左等右等,这个电话却一直没来。 “难道莫先生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会,不会,他是踏破天关的真修士,连仙女潭那种险境,也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又怎么可能会出事?” “又或者,他已找到比我更好的炼丹师了?” 杜阙患得患失,心神不定,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丹书的事情…… 也不怪他如此焦虑,他毕竟年事已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最重要的是,炼丹并非一触而就。还需要时间去收集药材、炼丹、养丹。将这些必须的时间刨去后,他真的很担心,以自己的寿命,真的能等到丹成的那一天吗? 这几天来,他几乎没做别的事,一直就盯着自己的手机。 好在莫言没有让他一直等下去,距离上次通话的第四天。杜阙终于接到了莫言打来的电话。 “对,对,炼丹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市郊的一片果林之中,地方足够偏僻、安静,不怕外人打搅。”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接到莫言的电话后,杜阙马不停蹄的赶到了36号院,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莫言就住在葫芦山下。 莫言在后院招待了杜阙。 一进后院,杜阙就感受到这里的天地灵气要比外面更加浓郁。 他既惊且喜,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这里的灵气似乎要比外面浓上很多啊!” 莫言道:“杜老也感觉到了?没错,这里的天地灵气大约比外面浓上一倍有余……不过。对我们这些修士来说,这点提升其实当不得大用。除非有十倍的浓度,才勉强够用。” 杜阙却道:“莫先生,请恕我直言,您这话既对也不对。” 莫言奇道:“这话怎么说?” 杜阙兴奋的道:“与修行而言。这点灵气的确作用不大,但是用来炼丹,却是大大补益啊!有了这一倍有余的天地灵气,丹药炼成之后的品相、药性,至少可以提升三成!最重要的是,有了足够的灵气。可以缩短炼丹的时间,据我估算,至少可以节省三分之一的时间!” 他心中喜不自禁,却是忘了,这节省下来的时间,仅仅是对自己有意义而已。 莫言似笑非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个好消息。” 杜阙立刻就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妥,一张老脸顿时通红,道:“见笑了,真是让莫先生见笑了……老朽的一点私心,还请莫先生不要介意。”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人之常情而已……” 杜阙见莫言并没有见怪的意思,不禁悄悄松了口气,道:“莫先生,您这里的灵气为什么会比别的地方浓郁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在这里开炉炼丹……”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请您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些好处,除了在时间这一点上,我略有私心之外,其他的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并无半点虚言。” 莫言点头道:“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不过很抱歉,这里是我的私宅,是不可能借给你炼丹的。” 杜阙闻言,不禁一脸失望。 他咬了咬牙,打算腆着老脸继续求恳,却又听莫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失望,这个问题其实并非无法解决……你跟我来。” 说着,莫言走向木亭,将座椅搬开,直接将木亭底部的活动木板揭开。 “我这里的灵气之所以比其他地方浓郁,原因就在于这个聚灵阵上。这个聚灵阵原本是用来聚灵养丹的,现在除了能增加点灵气之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用处。你可以将它带回去,安置在你选好的炼丹场所……” 杜阙看着聚灵阵,激动的全身直抖,道:“莫先生,我真的可以将它带回去么?” 莫言笑道:“别忘了,杜老,你将要炼制的丹药也有我的一份,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杜阙的激动并不完全是因为灵气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其中也有看到聚灵阵后,那种得见‘神器’的震撼! 木亭的底板被揭开后,一股更加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而聚灵阵本体那看似平淡无奇、但实则玄妙无比的纹路,在瞬间就攫住了杜阙的心神! “居然是早已失传的聚灵阵!” 杜阙不禁有些失态,俯下身子,颤着双手,在阵盘上轻轻的抚摸着…… 莫言轻咳一声,道:“杜老,这阵盘等你带回去后,有的是时间研究,不必急在一时。” 杜阙立刻惊醒,老脸通红道:“见笑,见笑……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早已失传的神奇法阵,一时失态。还请莫先生不要见怪。” 莫言笑了笑,将活动木板安置回原处,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丹书副本取了出来。 “杜老,我待会还有点事,就长话短说了。” “这就是我从云萝道宫外围的一处崖壁上描摹下来的丹书,你拿回去研究研究。如果发现什么问题,还请电话联系我。我们一起解决。” “此外,在药材的收集上,你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也请告诉我。尤其是那些可能用到的天地灵物,或许我能帮点小忙……半个小时后,杜阙带着丹书副本离开了36号院。 等他离开后。黑猫幽灵般的出现在莫言身后,道:“你居然将这部丹道总纲描摹了下来?” 莫言转身道:“有何见教?” 黑猫摇了摇头,道:“我哪里有什么见教……只是觉得,这东西对你似乎没什么作用吧?尤其是你们刚才说到的延寿丹,不过能延一甲子的寿命而已,而且还是普通人的寿命,对你来说,根本就没作用。” 莫言笑了笑,道:“别忘了,我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延寿丹这东西对我无用,但对我的亲人却有大用。” 黑猫撇了撇嘴,道:“虽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觉得这样真的有用么?对你的亲人来说,多活几十年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对你来说,多出的却是几十年的煎熬……凡人毕竟是凡人,总有一天是要离你而去的。他们活的越久,你就越是不舍,久而久之,甚至会对你的道心造成影响。说句你不爱听的。与其如此,还不如顺其自然,让该来的来,让该走的走……” 莫言闻言,不禁沉默。 片刻后,他点头叹道:“你说的对,在这一点上,我的确过于执着了。” 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我的亲人多活几十年。” 黑猫奇道:“是什么原因?” 莫言笑了笑,眼中微光闪烁,道:“这个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 黑猫的傲娇属性再次发作,不屑道:“切,装神弄鬼,你不稀的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莫言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他取出手机看了看号码,立刻按下通话键,笑道:“领导,好久没见,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杜小音,道:“刚接到个案子,我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 莫言笑道:“我可能会有兴趣?领导,你这话太肯定了吧?” 杜小音笑道:“不是我武断,而是这案子里面有你感兴趣的因素……想知道是什么因素吗?” 莫言笑道:“我来猜猜,嗯……是美女?” 杜小音嗔道:“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正经,跟你说正事呢。” 莫言道:“好吧,不开玩笑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案子?” 两人说话时,黑猫山月就在莫言身后,竖起耳朵听着。 要说这世间最具好奇心的生物是什么,肯定非猫莫属…… “破案?听起来蛮有意思的哎……” 黑猫眨着眼睛,将莫言和杜小音的听话一丝不漏的听在耳中。 杜小音所说的案件,其实在宛陵乃至A省,已经引起了相当大的动静。 “知道A大么?这件案子就发生在那里……”杜小音说道。 莫言点头道:“知道,甘蓝就在里面就读。” 其实不只是甘蓝在A大就读,病愈之后的梅清浅同样选择了这所大学。 杜小音道:“我知道甘蓝在A大就读,勘查现场的时候,我还遇见过她呢……”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起案件,又道:“其实,我刚才的表述并不准确。严格来说,这不是一件案子,而是一系列的恶性案件。当然,对于这个观点,七处这边还是有些分歧的。” “这个案子最初是由市局接手的,四天前,一个外国留学生在A大的南校区被害,初步勘察后得出的结论是谋杀。但是在媒体介入后,却无意间挖掘出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消息。在过去七个月内,A大校园内共有七名学生死亡,平均每月一个。这些学生有的是死于自杀,有的死于意外……” “就频率而言,尤其是对于一所大学来说,这几起死亡事件的频率高的有些诡异。再加上某些媒体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几次报道后,就有人将这几起死亡事件和本次的谋杀案联系了起来。当然,媒体并没有做直接的关联,而是探讨起所谓的深层次的根源……” “你知道,媒体一鼓噪,政府就要关注。再加上某些不负责的小报和小道消息,渐渐的,整个事情开始往灵异事件发展……社会性有了,敏感度也足够高,A大的学生也开始惶惶不安了,于是,这个案子就转到了七处。” “七处接手后,立刻就展开了调查。就目前所收集到的线索来看,这次的谋杀案应该是完全独立的。与前几个月的那些死亡事件,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你知道,七处向来是以证据说话的,刚开始我也认为,这的的确确就是个独立的案件。不过,在我浏览了前面那些死亡事件的报告后,我却改变了这个想法。” “证据?不,我没发现什么直接的证据,就报告而言,那些死亡事件的确都是意外或者自杀,看不出谋杀的迹象。但是,我在浏览照片的时候,在其中一个死者的身上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纹身……”RS 【284】赌局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七处接手这个案件的时候,并没有将其列为优先级序列,只是按照正常程序开始调查。 说到底,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抛开被人为扩展和赋予的社会影响性后,案件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七处共有四个外勤组,每个组的手头都有很多难度更高的案子亟待处理,所以当这个看似难度只是普通级的案子转到七处后,四个小组都不太愿意接手。在他们看来,这种普通案子市局完全可以处理,没必要浪费七处的资源。 身为代理处长的杜小音对此表示完全理解,恰好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是很忙,于是亲自接下了这个案件。同时,为了不占据外勤组的人手,她抽调了几个文职人员组成了专案小组,也算是培养新一代的外勤人员。这其中,就有很早以前就想转职外勤的岳悦…… 刚开始,杜小音对这个案子也不是特别的重视,本着锻炼新人的宗旨,她将重新勘查现场、走访、摸排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岳悦等人,自己只负责坐镇指挥。 在她看来,以七处的资源和科技力量,再加上人员本身的素质,只要按照正常的程序往下走,哪怕是文职人员也能轻松破获这个案件。A大毕竟不是城区,而是一个半封闭的区域,外来人员少,而且几乎没有流动性,相对于发生在城区里的案件来说,本案的侦破范围天然就小了很多。 不过让杜小音没想到的是,专案小组进入校园后。各类线索虽然收集了不少,怀疑对象也列出了几个,但进行深入调查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线索要么中断,要么无用,所谓的怀疑对象也都没有作案时间…… 简而言之,侦破工作刚刚开始。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面对这种局面,换做一般警察多半会觉得头疼不已,但是对杜小音来说。却反而提起了她的兴趣。 七处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啃硬骨头,骨头越硬,啃起来也就越有滋味。 而本案显然就是一块硬骨头! “在我接触过的案件当中。很少遇到刚一开局就进入死胡同的案件,具体到凶杀案时,我们一般将其称为‘完美杀人案’!” 杜小音道:“你知道,当案件进入死胡同后,警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换个思维和角度,去重新审视案件。而当我换了个思维和角度的时候,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她并没有急着告诉莫言自己所发现的那个有意思的纹身,而是谈起了案件的本身。 莫言笑了笑,道:“我猜……你肯定联想到了那些看似自杀或者意外的死亡事件。” 杜小音道:“为什么这么说?” 莫言笑道:“因为你刚才说到了‘完美杀人’这个词……实际上在我看来,任何一件谋杀案都算不上是完美杀人。真正的完美杀人应该是意外死亡或者自杀死亡,也就是说,从警察到达现场的那一刻起,案件就已结束!在我看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完美杀人!” 微微一顿。又道:“你刚才还说过,A大七个月内死了七个人,全部是自杀或者意外身亡,就频率而言,实在是太高了一些。常言道,事有反常即为妖。换个角度去看,我们至少可以怀疑一下,这些死亡事件就是传说中‘完美杀人’!” 对于莫言那近乎于妖的大脑,杜小音早已见惯不怪,笑道:“和你这家伙说话就是省事,没错,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说真的,有时候总觉得警察当的越久,思维也就越僵化。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媒体将本案和前段时间的死亡事件联系起来有点小题大做,对那些流言更是嗤之以鼻,但现在看来,我的大脑真的是有点僵化了。” 莫言笑道:“还是说说那个纹身吧,我相信,它就是你将这件凶杀案和以前的死亡事件联系起来的关键点!” 杜小音道:“这回你可说错了,至少在目前来看,这个纹身和本案以及前段时间的那些死亡事件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莫言不禁一怔,道:“没有直接的联系?” 杜小音道:“至少在表面上没有直接的联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它的存在,让我忽然想起了你……” 微微一顿,又道:“我现在就把纹身的图片发给你,看完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肯定你会对这件案子产生兴趣。” 片刻后,莫言接到了杜小音发来的图片。 打开这张纹身图片后,莫言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图片上的纹身赫然就是归一教所供奉的那只‘黄金瞳’! “看到图片了么?”杜小音问道。 莫言笑道:“看到了,果然是我感兴趣的东西。” 上次从港埠回来后,他曾经对杜小音提起过归一教的事,还特意将归一教供奉的那只竖瞳画了下来。 “领导,你觉得A大的那些死亡事件以及你手上的这件凶杀案和归一教有关?”莫言问道。 杜小音道:“或许有关,或许无关,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管怎么说,归一教信徒出现在内地高校,并且意外死亡,我想至少值得去查一查,对吧?” 莫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图片,道:“从肤色上看,这个纹身的主人是个黑人?” 杜小音道:“我忘了告诉你,那七起死亡事件中的死者,有四个都是外国人,一个黑人,三个白人……” “哈,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莫言笑了笑,道:“正好这两天我没事,这个案子我接了……结束通话后,莫言和云萝打了正招呼,便走出院子。 他刚发动车,还未挂档,窗口忽有黑影一闪…… 转头看去时,黑猫却已是老神在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莫言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黑猫眨了眨眼睛,道:“搭个顺风车,不可以么?” 莫言笑道:“以你的脚力,从城南到城东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而已,需要搭车么?另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岗位?严格来说,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离开小院的。” 黑猫道:“好吧,我在院子里待得无聊了,现在想出去走一走,可以么?” 莫言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也没必要跟着我吧?去葫芦山转转不是很好么,那里也算是你的老家……” 黑猫眨着眼睛,道:“我刚才听你说起什么校园,我觉得去那里转转也不错。人多嘛,地方又大……” 莫言摇了摇头,将发动机关闭,转过头看着黑猫,道:“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猫撇了撇嘴,道:“天天呆在家里帮你带闺女、当保姆。烦了,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行不行?” 莫言道:“所以你就想跟着我去A大,学人家做警察,当侦探?” 黑猫傲然道:“这还用得学?怎么说我也是千年大妖,人世间的那些小伎俩、龌龊事,用眼一扫就能看的通通透透,还用得着学?你这话真是笑死人了……” 莫言纠正道:“是笑死猫,又或者是笑死妖……” 黑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不要老是在我面前秀你人类的优越感,有本事咱们秀一秀境界!” 莫言笑了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黑猫顿时来了兴趣,道:“打赌?我喜欢……说吧,你要和我打什么赌?” “你不是想学人家做警察么?”莫言道:“行,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五分钟后,莫言再次发动汽车,往A大的方向驶去。 “山月,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要是输了赌约,这短工可就要变成长工了,而且还是没有薪水的那种!” 黑猫扭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一脸的不服气,道:“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能赢?” 莫言耸了耸肩,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黑猫哼哼道:“别的事情我或许不如你,但说到破案、找凶手,哼哼,我比你拥有更多的优势!” 这一人一猫之间的赌局,正是发生在A大的那件留学生被杀案。 黑猫在家闲得无聊,莫言也有些童心未泯,再加上他并不想真的将黑猫从此禁锢在36号院内,所以便有了这个赌局…… “比我拥有更多的优势?”莫言笑问道。 论境界,他的确不如黑猫,但论修为和推演能力,他自信至少甩对方半条街。再加上对人类社会的了解以及对人心的把握,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输掉这个赌局。 黑猫洋洋得意的道:“没错,更多的优势。” 莫言虚心的请教道:“是什么优势?” 黑猫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如果换了别人,说也就说了,但是你嘛……哼哼,才不告诉你呢!” 在没有彻底分出胜负之前,黑猫自然不肯将自己的优势告诉莫言,这不仅是输赢的问题,同时也关系到她以后在36号院的地位。 根据约定,她若是输了这个赌局,从此短工变长工,要在36号院里至少守门一百年。 若是赢了,从此门卫变主人,不仅拥有随意进出36号院的权利,甚至还可以挑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以及和莫言完全平等的关系!RQ 【285】黑猫的优势 - 一品风流 - 图穷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师承呢,能问问你么?” 黑猫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会儿街景后,忍不住开口发问。 莫言瞥了她一眼,道:“风景看够了?” 黑猫道:“都看了几十年了,早看够了……” 说到对宛陵这座城市的熟悉,她远在任何人之上。包括此行的目的地A大,她同样熟悉的很。可以说,这座城市的每条街巷,她都用脚步亲自丈量过…… 莫言道:“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师承来?” “好奇呗……”黑猫直言不讳道:“我从封印中苏醒后,就再没有见过到真正的修士……实际上,即使在数千年前,像你这样的真修士也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是都靠年龄的积累,以及云萝道宫内远超外界的灵气,才堪堪踏破那道门槛。总的来说,那时候的修士,就没有在八十岁以下开辟苦海的。甚至有几个老头,在大限即将到来之前,才勉强踏破门槛……” 黑猫扭头看向莫言,眼中满是好奇,道:“我真的是很奇怪,你年纪轻轻,而且又处在末法时代,究竟是怎么踏破那道门槛的呢?” 莫言笑了笑,道:“论真实年龄,你也不算大,按照你的说法,你现在才将将成年……你又是如何达到现在的境界的呢?” 黑猫此时已经凝成妖丹,按照人族神魂修士的境界换算,她现在恰是阴神境。比莫言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黑猫得意洋洋道:“我们这一族集天地灵秀于一身,是天地间的宠儿,不夸张的说,就连睡觉都能增长修为……你是不是很羡慕?” 莫言看了她一眼,道:“天地之道,从来都是不盈不亏,你们这一族得宠于天的同时。肯定也有某些隐患或者艰难的地方……我没说错吧?” 黑猫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族看似天地间的宠儿。但实际上却已经快灭族了……” 莫言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地之道其实就是平衡之道。 这个世界上。越是强大的血脉就越是难以繁衍,如黑猫这样连睡觉都能增长修为的种族,繁衍艰难自是情理之中的事。 莫言看了一眼黑猫,笑道:“看来,你得赶紧找男朋友了,否则的话,就真的要灭族了。” 黑猫白了他一眼,道:“我的私事还轮不着你来管,我谢谢你了……” 微微一顿,又道:“你这人真是狡猾。明明是我在问你,三拐两转,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 莫言哈哈一笑,道:“说到我的师承,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在你被封印之前,你听说过左道人么?” 黑猫一怔,道:“左道人?你说的是哪个左道人?” 莫言奇道:“难道有很多左道人?” 黑猫摇了摇头,道:“我所知道的左道人只有一个,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人了……我不确定,你问的左道人和我所知道的这个左道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很久以前的人?”莫言眉毛一扬,看向黑猫道:“你说的这个‘很久’是多久?” 黑猫摇了摇头,道:“具体年代已经不可考,总之是很古老的人,云萝道宫还没有建立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 莫言道:“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黑猫依旧摇头,道:“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在道宫珍藏的典籍中见过,其实也就寥寥几句话……”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寥寥的几句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在典籍中,他被誉为万年以来第一惊才绝艳的道家天才,也是最有可能超脱于世的人……至于他是如何的惊才绝艳,最终有没有超脱,典籍中并没有记载。” 黑猫说完后,莫言立刻追问道:“典籍上只有这些?难道就没介绍一些左道人的生平和轶事什么的?” 黑猫摇头道:“没有……其实我也挺奇怪的,如此惊艳的一个人物,完全就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传奇,为什么在道家的典籍上,只有这区区的几句话呢?” 微微一顿,她看向莫言,道:“这个左道人我也只是在典籍中偶尔看到,你总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吧?” 莫言正要说话,黑猫忽然想起什么,脱口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左道人和你一样,也是一个神魂修士!” 莫言最终并没有告诉黑猫自己的传承…… 虽然他已经基本肯定,黑猫口中的左道人就是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但毕竟没有完全确认。 对道家修士来说,师承、道统都是极其严肃的事情,乱认师父或者认错师父,和满大街胡乱认爹的性质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宁肯闭口不言,也不愿贸然将两者完全联系起来……半个小时后,黑色QR缓缓驶进A大校园。 莫言将车停在停车场,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领导,我已经到了A大,哪里能找到你?” “我在A大北区的办公楼,华云楼三楼,门牌是322,你来这里找我吧……” 莫言挂断电话,转身对黑猫道:“你是和我一起过去,还是自己四处转转?” 黑猫撇嘴道:“当然是和你一起过去,具体的案情我还不知道呢。” 莫言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不过我有言在先,过去之后,你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许擅自显露异状,更不许以修为惑人。” 黑猫道:“这个不用你吩咐,我行走人间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不过,你说的这个角色指的是什么?” 莫言似笑非笑道:“我是人,你是猫,你的角色当然就是宠物猫……” 话未说完,黑猫就‘嗷’的一声扑过来,在他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奈何莫言早有防备,真气运转之后。手掌硬若坚铁,黑猫恶狠狠一口咬去,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是将牙齿震的生疼! “好了,别闹了,有人过来了……”莫言笑道。 “哇。这只猫好萌、好可爱,你瞧它的样子,好像在和谁生气哎……” 几个女生走过来,看见正气咻咻瞪着莫言的黑猫,眼中立刻冒出小星星。 “学长,这是你养的猫么?真的好可爱啊……” “学长,这猫是什么品种,哪里买的?” 几个女生围着黑猫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更有人蹲下身来,试图伸手去摸黑猫…… 黑猫是何等骄傲的存在? 她轻盈的向后一个小跳。极其优雅的避开了几只‘魔手’,然后迈着优美的猫步,昂首挺胸往北校区走去…… 接下来,A大校园内便出现相当‘有爱’的一幕。 莫言在前面漫步而行,黑猫则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一般来讲,带着狗遛弯的场景很常见,带着猫遛弯的场景则是少之又少。相对于狗来说,猫这种生物更具自由的天性,它们不恋家,也不恋人。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四处游荡。 说得好听点,它们是酷爱自由的生物,说的难听点,其实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养不熟’。 莫言身材高大,长相也颇为清秀,他将手插在裤兜里缓缓而行,一只优雅黑猫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显得极其温顺…… 这一幕看上去,稍稍有些违和感,却又极有画面感,引得周围的学生纷纷用手机拍照……怎么还带了只猫?” 当莫言带着黑猫走进办公室后,杜小音也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莫言笑道:“路上捡的,大概是看我长得帅,死皮赖脸跟上了我,赶都赶不走……” 黑猫听了这话,恨得牙根痒痒,但碍于外人在场,也只好咬紧牙关,自己跟自己生气。 杜小音笑道:“我猜她一定是只母猫……” 莫言笑道:“要不要检查一下?” 杜小音白了他一眼,嗔道:“又来胡说了……这猫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样的主人?” 微微一顿,她指着黑猫,惊讶道:“呀,它好像在生气哎!我没看错吧,它这是……在瞪你?” 莫言笑道:“这猫骄傲的很,说它坏话,它就用眼瞪你……别理它,一会儿就好。” 杜小音奇道:“它还能听懂你说话?” 莫言笑道:“这猫妖的很,你说它的好话,它未必听懂,可要是说它坏话,立刻就能感应到。” 杜小音笑着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不要瞎扯了,说正事吧。” 她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莫言,道:“这是卷宗,你先看看。” 莫言接过文件袋,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打量着办公室,道:“这间办公室是校方借给你们的?”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一共借了三间办公室,岳悦她们就在隔壁呢……” 莫言走到沙发坐下,然后打开文件袋,抽出文件,开始仔细浏览。 杜小音给他泡了杯茶后,转身去了隔壁办公室。 她一走,黑猫立刻跳上沙发,坐到莫言身边,偏着脑袋仔细看起文件…… 莫言有些惊讶的道:“我还以为你要咬我一口呢。” 黑猫不屑的撇了撇嘴,却是一言不发。 莫言讨了个没趣,不由摇头笑了笑,便低头看起文件,不再说话…… “胡安.卡洛斯,白人,来自南美的留学生……” 这位叫做胡安.卡洛斯的留学生就是几天前在南校区被害的那个白人,今年二十四岁,被利刃刺中腹部后,因失血过多死亡。 案发现场在南校区的一片小树林,案发时间为凌晨三点。 “没有目击者,没有发现凶器,而且凌晨时分下了一场雨,洗刷了大部分痕迹……” “死者品学兼优,没有前科,没有劣迹,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恋人,情杀的可能性很小……” “死者来A大已有一年半,生性开朗热情,朋友交了很多,仇人……嗯,只和某个男生有过一次口角,不过很快就和解了。而且这个男生没有作案时间,死者被害前,他一直在寝室和室友通宵玩游戏……” 莫言很快就看完了文件,随手往沙发上一扔,问黑猫道:“你有什么看法?” 黑猫撇嘴道:“这份资料毫无价值,我们需要更多有用的线索。” “我们?”莫言笑着提醒道:“你是你,我是我,在这个案子上,我们可是赌约的双方。” “口误行不行?”黑猫没好气的道。 莫言笑了笑,道:“有一点你说的对,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而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就必须回到案发现场,以我和你的方式,重新勘查现场……但是现场只有一个,是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女士优先!” 黑猫噌的跳起,闪电般跃上窗台,头也不回的穿窗而去…… 莫言不禁摇头而笑。 对于这个案子,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也就由得黑猫去折腾。 他真正关心的是那个竖瞳纹身……黑猫离开办公室后,立刻放缓脚步,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来到那片小树林。 这片树林面积不大,只有两三亩的范围,树林的正前方就是A大最主要的风景点,长湖。 湖边、树林,永远都是学生最爱光临的地方。 即便前几天刚发生过命案,这片小树林中也依然不乏‘游客’…… 这里的‘游客’自然就是那些学生情侣,黑猫口中嘀咕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同时发动灵识,引动地下潜伏的各种小型生物…… 片刻后,树林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们,便被地下涌现出的老鼠、旱蛤蟆、菜花蛇,以及各类形象丑恶的昆虫吓得四处奔逃。 总算是清净了……看着那些仓皇奔跑的学生,黑猫眼中露出坏坏的笑意。 将学生赶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黑猫继续运转灵识,开始召唤生活在A大校区的流浪猫。 到达A大之前,她曾对莫言说过,自己拥有着更多的优势。 而现在,她正将自己的优势,一点一点的呈现出来,并逐渐放大! 一只虎皮猫从长湖方向第一个赶到树林…… 见到黑猫后,它就像是见到了君王的臣子,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而黑猫则是视而不见,继续运转着灵识。 更多的猫从远处赶来,它们和那只虎皮猫一样,匍匐在地,争先恐后的向黑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RQ 【286】调查的第一步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大约十分钟后,黑猫就在树林中聚集了差不多四十来只流浪猫…… 黑、白、花、黄、褐,各种颜色的流浪猫围在黑猫周围,这一幕看上去显得颇为诡异。 可能很多人都想不到,A大的校园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的流浪猫。可实际上,现在的大学校园完全就是一个超大型的社区,教职员工加上学生动辄就是数万人,每天废弃的食物,别说区区几十只猫,就是一千只猫都能轻易养活。况且A大校园内有山有水有树林,相当适合流浪猫这种生物惬意的生存于其中,只要黑猫愿意,她完全可以召唤来更多的流浪猫…… 这些被召唤来的流浪猫大多生活在附近,以长湖为中心点,它们是黑猫最好的眼目。 最重要的是,它们是夜行生物,想要搞清楚几天前那个雨夜,这片树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它们就是最好的目击者! 没错,它们是目击者,并非讲述者。 这些流浪猫只是普通的生物,并没有生出灵智,你不可能指望它们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 不过这难不倒黑猫…… 眼看树林中已经聚集了差不多四十来只流浪猫,黑猫停止了召唤。 她蹲坐在草地上,将散开的灵识收拢,然后分成数十股,小心翼翼的探入那些流浪猫的意识深处…… 相对人类来说,猫类的大脑小的可怜。其意识之脆弱,完全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这种意识深处的探寻,只要稍微粗暴一点,这些可怜的小东西立刻就会因为脑浆沸腾而倒毙。 不过这对黑猫来说并非难事,这种事她已不知做过多少回了。 她将灵识分化成丝,小心翼翼潜入那些流浪猫的意识深处后,很快就搜寻到无数有用或者无用的画面…… 受限于流浪猫那可怜的大脑容积。黑猫搜寻到的这些画面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都是一些破碎、模糊的片段。 不过这依然不是什么难题,所谓集腋成裘。当成千上万的破碎片段集合起来后,经过拼接、删减、推衍,一段完整的画面就呈现在黑猫的脑海中…… 五分钟。黑猫收回灵识,眼中露出笑意。 下一刻,她轻轻吹了声口哨,驱使着那些流浪猫秩序井然的离开这片树林……与此同时,莫言也拿到了另外七份死亡报告。 “这七份报告的内容虽然还算完整,但都是些基本的东西,可用的信息量很少,你们难道没有做补充调查?” 莫言坐在沙发上,问着对面的岳悦。 “这些人都是些自杀或者意外身亡,信息当然不会太多。至于补充调查……” 穿着便装,胸前挂着证件的岳悦一脸惊讶,道:“喂,你不会和小音姐的想法是一样的吧,也认为这里面有谋杀的迹象?” 莫言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 岳悦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兴奋道:“虽然我不太认同你们的观点,但我绝对希望你们的观点是对的!” 莫言不禁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岳悦笑嘻嘻道:“这七起死亡事件的早就有了定论,要是在我们手上被翻过来……哇哦,这可是七件案子哎,如果都是凶杀案。我这次可就赚大发了!” 杜小音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莫言道:“别理这疯丫头,想破案都想疯了……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如果真的证明这些七起死亡事件都是谋杀案,身为专案组的成员,她还真是赚大发了!说起来,别说她这样的外勤菜鸟了,就是大李那样的资深外勤,也没有一次破获七起案件的经历。” 岳悦笑嘻嘻道:“帅哥,这次能不能立功可就看你的了!” 莫言笑着调侃道:“如果这七起死亡事件是连环杀人案,你的功劳是不是会更大?” 岳悦立刻做了个幸福到晕倒的表情,道:“真要是这样,我把奖金全都贡献出来,请你吃大餐!” 三人正说笑着,黑猫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跳到沙发上,在莫言身边坐下。 看到她那副傲娇的模样,莫言立刻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了收获。 “哇,哪来的猫,好可爱啊!” 见到黑猫,岳悦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一路小跑到沙发边,试图去抱这只黑猫。 这样的场景黑猫不知遇到多少次了,轻盈的一跳,便躲过了岳悦的双手…… “岳悦,工作时间,不要招猫逗狗。这是莫言的小跟班,骄傲的很,当心咬着你……”杜小音道。 岳悦依旧不死心,绕过莫言,再次去抱黑猫。 黑猫这次毫不留情的伸出小爪子,在岳悦的手背上狠狠一挠…… “呀,坏猫,居然敢挠我!”岳悦吓了一跳,缩回手时,手背上已经留下几道红印。 黑猫的样子虽然凶恶,实际上却已是手下留情。 岳悦手背上的红印看着吓人,其实连皮都没破。 黑猫趾高气扬的看着岳悦,眼中满是不屑和小得意…… 沉稳如杜小音,也禁不住惊叹道:“莫言,这只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你看她的表情,实在是太人性化了,简直就要成精了……” 莫言笑了笑,将话题转过,道:“别管她了,我们还是说案子吧……关于这七起死亡事件,你们手头还有没有其他的资料?” 杜小音道:“我能提供的资料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寻找了。说说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莫言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具纹有竖瞳的尸体现在应该已经火化了吧?” 杜小音道:“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不仅尸体早已火化,就连骨灰都已被送出了国……” 莫言点了点头,关于那七起死亡事件的资料实在太少,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该从哪里入手。 沉吟了片刻,他取出自己的顾问证件挂在胸前。道:“我先出去走走,拜访一下那些死者的室友。” 杜小音道:“听你的意思,是打算先查这些自杀和意外死亡事件?”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如果这些死亡事件之间真的存有联系,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从第一起死亡事件查起。” 说着,他将桌上的那些报告拿起。随手翻了翻了,又道:“有意思的是……这个身上纹有竖瞳的黑哥们,恰恰就是第一个死者!” 他说的这位黑哥们名叫詹宁斯,是美国芝加哥人,来A大已有两年的时间。 这人的性格比较内向,在A大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这一点,与当初的莫言倒是有点相像。 詹宁斯住在A大为留学生提供的公寓楼,原本有一个室友,但是入住两个月后。他就搬了出来,重新申请了一间公寓独自居住。直到七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失足从公寓的天台上摔落在地…… “对了,这个詹宁斯的房间还保留着么?”莫言问道。 杜小音道:“这人的经济情况不错,他住的那间房租金比较贵。到现在还没有人住进去。如果你要去的话,我这就打电话给校方,让公寓的管理员把门打开……” 莫言点了点头,又问:“他的遗物呢?” 杜小音道:“随骨灰一起被送回国了。” 莫言道:“有没有遗物清单?” 杜小音道:“应该有吧,具体的得去问校方……你也知道,詹宁斯当初被认定为意外死亡。一些小的细节都没有写进报告。想要了解这些事情,就只能去找校方” 莫言道:“遗物什么的以后再说吧,我先去他的房间看看。” 杜小音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莫言扬了扬手中的七份报告,摇头道:“不用了,我是走到哪看到哪,你不用陪我了……去往公寓楼的路上,莫言走得很慢,似乎正思考着什么。 黑猫跟着他身后,昂首挺胸,很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在树林里的收获,让她认为自己已是胜利在握,莫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自己之前破获那件留学生被杀案。 是以这一路上,她心中满怀得意,只等着莫言开口相问。 但令她不解的是,这一路上,莫言一直默不作声,似乎早就忘了那件案子和彼此间的赌约。 二十分钟后,眼看那栋公寓楼已是出现在眼前,黑猫终于忍不住了,仰头道:“喂,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有没有收获?” 莫言看了一眼黑猫,忍俊不禁道:“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下去呢……” 黑猫瞪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莫言笑道:“你的脑门上就差没写‘快来问我’这几个字了……问不问你都是要说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黑猫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无聊。” 莫言停下脚步,道:“好吧,美丽的山月小姐,请告诉我,你在那片树林里发现了什么?” 黑猫得意洋洋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凶手啦!” 莫言不禁一怔,道:“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他知道,以黑猫的能力,肯定能发现一些警方无法察觉的线索,但他绝对没有想到,黑猫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 “哼哼,傻眼了吧?” 看着莫言吃惊的样子,黑猫心中的那份得意和舒爽,简直无法形容。就仿佛在三伏天喝了一罐冰镇酸梅汤那般,毛孔里都透着愉悦! 莫言耸了耸肩,道:“的确是有些意外。”RQ 【287】觉凶、遇凶 - 一品风流 - 图穷 来到公寓楼前,莫言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楼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黑猫轻盈的跳上石凳,扭头看向莫言,眼中满是得意。 莫言道:“好吧,这个赌约我输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36号院的正式成员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看似诚恳,一脸认赌服输的模样,可实际上,心中却是在偷笑不已。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将黑猫当长工一样对待,更不打算禁锢她的自由,所以他根本就没将这个赌约当一回事。 赢也好,输也罢,其实都无法改变黑猫长住在36号院,并沦为看门猫和保姆的事实。因为在监控张长青的事情上,黑猫有求于莫言,也就是说,哪怕莫言翻脸让她走人,她也会死皮赖脸的住下来。 简而言之,即便输了这个赌约,莫言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无非是在名义上承认黑猫是36号的一员罢了。 而实际上,这恰恰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当黑猫在心理上开始接受自己已经正式成为36号的一员时,对莫言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别的不说,就拿眼前的这桩凶杀案来说,黑猫出去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已查出了凶手。这样得力的好帮手,上哪去找? 总而言之,这种集看门、保姆、打手于一身的多功能房客,绝对是万金难买。最重要的是。当莫言有意无意输掉这个赌约后,黑猫心理上的那层隔阂就会在不知不觉消融。然后理所当然的接受自己的新身份---36号院的新成员! 莫言低着头偷笑,黑猫却以为他是低头认输。心中就别提有多舒畅了…… “这么爽快就认输了?”黑猫道:“我还没告诉你凶手是谁呢……再说了,即便我告诉了你,难道我的答案就一定是正确的?” 莫言点了支烟,笑道:“换做别人说这话,我最多只信三分,剩下的七分需要逐一验证。但是说这话的人是你。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黑猫心中一暖,颇有惊奇道:“这么相信我?” 莫言点了点头,却又纠正道:“严格来说,是信任你的能力和修为。” 黑猫得意道:“这还用你来说么?我的能力自然值得信任……” 它口中洋洋得意。心中却略略有些失望……哼,我的能力值得信任,难道我的人品就不值得信任了? “好了,赌局我已经输了,现在你该告诉我,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了吧?”莫言问道。 黑猫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时,眼中却忽然闪过一丝疑惑。 莫言问道:“怎么了?” 黑猫扭头看着他,狐疑道:“你认输认得这么爽快,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莫言闻言。却是笑而不语。 黑猫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被莫言绕了进去,但思来想去,却始终不得其解……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再琢磨这个问题,看向莫言道:“敞开你的灵台。” 换做别人,可能听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但莫言却是再明白不过。 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敞开灵台,任由黑猫将一股灵识传了过来…… 他是神魂修士,本身境界虽然不如黑猫,但本我意识之纯净,灵台之稳固,都远在黑猫之上。所以,他并不担心黑猫会乘机暗算自己。再则,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对黑猫的信任度其实还是蛮高的。山月尽管有种种的小缺点,比如慵懒了点、任性了点、傲娇了点……但总体来说,她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思很纯粹,爱憎也很分明。 黑猫传来的这股灵识包含了一段画面。 雨夜,树林…… 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青年鬼鬼祟祟的钻进树林,不断的看着手腕上表。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画面一闪,大约半个小时候,白人青年等的人终于来了。 有些出乎莫言意料的是,来的人并非学生,而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国字脸,穿着简朴,看上去应该是A大的清洁工。 两人面对面站定后,开始了交谈。 黑猫传来的这段画面并没有声音,而且也不是很清晰,莫言无法从两人的口型判断出交谈的内容。 两人轻言细语交谈了几分钟后,态度忽然变得激烈,开始了争吵。 接下来,两人之间的矛盾似乎越来越大,大约五分钟后,双方不欢而散,同时掉头离去…… 但这仅仅只是表象,两人各自走出三四米后,忽然不约而同的转过身,试图偷袭对方! 从画面上看,双方的身手、或者说修为都很不错。 尤其是中年人,大约有登堂境大成的修为。拳脚挥舞时,气息森然凛冽,逼的漫天濛濛细雨根本就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而那位白人青年走的显然是另一种修行体系,敏捷、力量、身体素质,以及神经反应速度,都远远超过普通人。面对有着登堂境的中年人,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姜毕竟是老的辣,中年人见对方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忽然祭出一面亮晶晶的银镜。 他咬破舌尖,将一滴精血喷在镜面上。 刹那间,镜面光芒大盛,四道肉眼难见的凛冽剑气,自镜面中心森然掠出…… 白人青年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四道剑气穿过自己的腹部! 这四道剑气不仅凛冽霸道,似乎还带有麻痹的效果。白人青年匍匐在地。并没有立刻死去,但受剑气所制。全身上下根本无法动弹,最后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这外夷蛮子死的挺憋屈。被人用符器暗算不说,最后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真是死都不能瞑目……不过话又说回来,外夷就是外夷,愚钝粗鲁,大脑简单。不知道我道家符器的厉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黑猫没心没肺的评论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是标准的种族主义言论。 微微一顿,她看向莫言。道:“凶手你已经看到了,我猜这家伙现在肯定还在这座校园里,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替你将他拿下?” 莫言笑问道:“这么积极?” 黑猫道:“无聊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人做到底,查凶、缉凶、拿凶一条龙服务。等我搞定后,你就可以带着凶手去讨好那个姓杜的小妞了。” 讨好杜小音? 莫言不禁哑然失笑,道:“凶手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不急在一时。” 黑猫奇道:“为什么?” 莫言道:“虽然已经知道了凶手的模样,但在这个时代,仅仅知道这些是没有用的……” 黑猫混迹人间多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话,道:“你是说要找到证据才行?”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必须找出证据,又或者迫使这个凶手自己主动认罪。”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山月,难道你不觉得,校园这种安宁的地方忽然出现修士的踪迹,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么?” 黑猫赞同道:“的确是很奇怪。虽说大隐隐于市,可是隐到校园这种地方来,就有些稀奇了。而且,还有个外夷蛮子……看他的能力,走的应该是外夷的某种修炼体系,专修体术,与道家的力道修士有点类似。” 莫言扬了扬手中的卷宗,道:“我现在越来越肯定,这七起死亡事件可能都与修士有关。所以我觉得,我们不用急着去找那个已经认定的凶手,而是先搞清楚这七起死亡事件的大致脉络……” 黑猫道:“你说了算……对了,来这里之前,我见你对那个纹身似乎很感兴趣,这里面有什么说头么?”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莫言将自己在荒岛上的经历娓娓道来,除了佩饰发出的那道可摄拿幽魂的清光没说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对黑猫做隐瞒。 黑猫听完之后,讶异道:“听起来,归一教供奉的那只眼睛倒有点像是魔物啊!”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港埠归来之后,他其实并没有这种认识,直到白水村的事情发生后,才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想法。 “山月,除了云萝道宫镇压的那座魔渊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魔渊么?” 黑猫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魔渊这种存在,一座就已足够让人头疼,多来几座的话,恐怕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魔渊未必会有,但魔物肯定是存在的。西方盛传的那些吸血鬼、狼人什么的,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严格来说,它们其实也是魔物的一种。” 莫言点了点头,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去公寓楼看看。” 一人一猫走进公寓楼,找到了这栋楼的管理员。 管理员早已接到校方的电话,看到莫言胸前挂着的证件后,立刻就取出钥匙,道:“莫警官,你要去的那间房在六楼,我带你们上去……” 莫言拦住了他,微笑道:“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一个人上去。” 管理员不禁有些犹豫。 不过下一刻,当他无意中瞥了一眼黑猫那幽深的瞳孔后,立刻就爽快的交出了钥匙。 莫言谢过管理员,带着黑猫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刚关上,莫言就道:“山月,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不要擅自惑乱普通人的心神,他们的意识脆弱的很,经不起你的折腾。” 黑猫笑嘻嘻道:“放心吧,只是最低程度的接触,不会造成伤害的。我的灵识虽然不及你的本我意识纯净,但要说到运转之妙,我自信不在你之下。”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 “叮……” 电梯在六楼停了下来,门打开后,莫言率先走了出去。 这层楼共有八间房,詹宁斯居住的那间公寓在走廊的最顶端。 从整栋楼的外饰,以及走廊里的设施来看,这里的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大约有三星级宾馆的标准。在这里租住的学生大多是外籍留学生,以及一些家庭环境不错的国内学生。 莫言捏着钥匙,快步走向詹宁斯曾经租住的那间公寓。 走到门前,他正要开门,眉毛却忽然高高扬起…… 黑猫的眼睛也立刻亮了起来,朝莫言看了一眼,眼中带着些笑意。 “有意思……”莫言和黑猫对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 他和黑猫都已发现,此时的这间公寓中,有人比他们早到了一步! 最有意思的是,这位不速之客并非别人,正是在树林中袭杀了白人青年的中年男子…… 此时此刻,这位中年男并没有穿着他那身清洁工的制服,而是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打扮的像一个中年教授。 他站在公寓的小客厅中,微微闭眼,凝神静气,似乎正以灵觉探查着公寓的每个角落。 门外,莫言略一沉吟,伸手取下了胸前的证件,然后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门。 门内的中年男略略吃了一惊,立刻收回灵觉,警惕的看向莫言。 “你是什么人?” 中年男虽然警惕,却并不慌张。他微微皱眉,盯着一脸清秀、看起来像是大四学生的莫言,很是严肃的问道。 莫言同样皱起眉,道:“你又是谁?这间公寓是我刚租下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瞥了一眼莫言手中的钥匙,眼中的警惕之色渐渐消散,笑道:“我是哲学系的金河南教授,也是来这里看房的。我有一个侄子,正在考研,打算在公寓楼这边住下……既然这里你已经租下,我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跟着莫言身后的黑猫,相当和蔼的说道:“不过这位同学,我得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哦……” 莫言立刻摆出一副拘谨的样子,连连点头,告诉中年男,自己回头就将猫送给校外的人。 “这就好,身为学生,规章制度还是要遵守的……”中年男笑着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往门口走去。 经过莫言身边时,他甚至还伸出手,很是亲切的拍了拍莫言的肩膀。 但是两人肩膀刚一错过,他忽然转身,再次轻拍莫言的肩膀,道:“同学,转身。” 莫言茫然的转过身,道:“教授,您还事吗?” 中年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紧紧盯着莫言的双眸,缓缓道:“仔细看我的眼睛……” 莫言一脸茫然,愣愣的去看对方的眼睛。 中年男眼光迷离变幻,语气也渐渐空濛,柔声道:“同学,你要记住,你今天没有见过我……”RQ 【288】放长线钓大鱼 - 一品风流 - 图穷 “是的,我没有见过你……” 莫言一脸的木然,顺着中年男的话,喃喃自语着。 见状,中年男微微一笑,露出满意的表情来,又道:“现在开始数数,从一数到一百……” 莫言没有任何的抗拒,带着木然的表情开始了数数……当莫言数到五十的时候,中年男这才点了点头,背着手,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躲在门外,静静的倾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内,莫言依旧在数着数,直到数完一百,才做‘惊醒’状,讶然道:“咦,我不是来打扫卫生的么,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发呆?” 门外的中年男听见莫言喃喃自语,不禁微微一笑,转身朝电梯走去。 “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看着莫言在那里装痴弄傻,黑猫不禁翻了个白眼。 莫言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挺有意思么?” 黑猫没好气道:“我只知道这家伙是杀人凶手,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将他拿下,然后迫使他主动认罪……” 莫言摇头道:“我已经在他身下种下印记,没必要急在一时。” 黑猫道:“可是你这么做的目的呢?你这人心眼忒多,不可能没有目的。” 微微一顿。又讥讽道:“不过说起来也挺可笑,这家伙居然对你这个神魂修士施展催眠之术。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笑话……” 刚才那一刻,莫言只需稍稍动念。就能让对方变成白痴。 诚如黑猫所言,对莫言这样的神魂修士施展催眠之术,的确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如同鲁班面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般的可笑。 “我这么做的确是有目的……”莫言走到门前,将门关上,然后转回身,解释道:“在没有看到这人之前。我还不能肯定树林里的那件凶杀案与前面的七起死亡事件有着必然的联系。但是现在看来,它们之间绝对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 黑猫道:“这个道理不用你来说,是个人都能看得明白。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将他直接拿下?难道你没有想过。他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詹宁斯的凶手么?” 莫言摇了摇头,道:“他不太可能是杀害詹宁斯的凶手……首先,詹宁斯是七个月前从天台摔死的,如果凶手就是刚才这人,那么早在七个月之前,他应该就已搜查过这间公寓了,没道理七个月之后再来搜一遍。其次,我刚才用本我意识探查过这人的底细,他身上的证件告诉我,他叫张肖田。是A大一个月前聘请的清洁工。从时间上来说,他不太可能是杀害詹宁斯的凶手。” 听到这里,黑猫不禁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姓张的的确不太可能是杀害詹宁斯的凶手。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把他直接拿下……他先是化身为清洁工,杀了一个外夷蛮子,然后又跑来詹宁斯曾经住过的这间公寓翻东找西。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直接将他拿下审问,岂不是一切都清楚了?” “这可未必……”莫言笑了笑,道:“你别忘了。在詹宁斯之死与树林里的那件凶杀案之间,还有其他六起死亡事件。你觉得拿下这个张肖田之后,其他的案子肯定就会随之水落石出么?” 黑猫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摇头道:“恐怕不能……这个张肖田来A大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这八起死亡事件如果是一个整体的话,他最多只是其中的一份子,未必会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又或是线索。也就是说,他和我们一样,同样是个追寻者,而非主导者……”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这恰恰就是我放走他的原因。” 黑猫的智慧并不在莫言之下,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点头赞同道:“好主意……不管他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既然他已来到这里,想必会继续往下追寻。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盯紧他,线索自然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莫言笑道:“也不能完全指望他,一些必要的调查还是得我们自己来。” 黑猫立刻来了精神,道:“接下来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微微一顿,又道:“这里就不用探查了,我用灵识扫描过,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莫言同样检查过这间公寓,除了床下掉落的几枚硬币、床垫下遗留的几本色情杂志之外,整个房间显得相当的干净。 “去食堂吧……”莫言道。 黑猫不禁一怔,道:“去食堂?” 莫言指了指窗外的天色,笑道:“时间不早了,难道你不饿么……人是铁,饭是钢,莫言的境界还不足以使他完全辟谷不食,而且他也不打算放弃口腹之欲。 黑猫倒是可以长时间的不饮不食,但是别忘了,对于猫这种生物而言,懒与馋是与生俱来的天然属性! “食堂能有什么好东西吃?”黑猫撇嘴道:“还是去校外吃吧,来的时候我看了,附近有一条美食街,物美价廉,我们去那里吧。” 黑猫不仅喜欢吃,而且还很挑剔,倒是和黄留夏有的一拼。 莫言笑道:“我好长时间没吃过学校里的饭菜了,就在A大吃吧。” 黑猫无奈,只好道:“好吧,不过我要去小餐厅……大餐厅里乱哄哄的,我才不要和那些小毛孩挤在一起呢。” 一人一猫出了公寓楼,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路上,莫言拨通了杜小音的电话。 “领导,还在忙呢?”莫言道:“到饭点了,一起出来吃点?” 杜小音道:“不用了,我刚让岳悦买了盒饭。对了,你出去溜了一圈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莫言道:“还真是有点收获……” 说着,他将张肖田的名字报给了杜小音,让她帮忙查查这人的来历。 “这人是A大一个月前新招的清洁工,四十来岁……”莫言道:“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是假名,身份多半也是伪造的。不过他再怎么伪装,相貌总是无法改变的,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杜小音将张肖田的名字记下后,道:“我这就去找校方要他的证件照,通过面部识别软件,应该能查出他的来历。” 莫言道:“你最好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查他只是程序,未必会有结果。” 杜小音奇道:“为什么?” 莫言道:“我给你透个底吧……这人就是杀害那个白人留学生胡安的凶手,我暂时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但这个结果肯定不会有错。此外,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你可以把他看成第二个宋清远。当然,就威胁性来说,他肯定要比宋清远小的多。但即便如此,这种人也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总而言之,这个人极度危险,真实身份应该也隐藏的很深……” 莫言担心杜小音和岳悦等人会打草惊蛇,并因此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他没有做任何隐瞒,而是第一时间就将张肖田的存在告知给杜小音。同时,他还叮嘱杜小音,最好是以排查外来务工人员的借口趁机调阅张肖田的资料,千万不要单独调阅,以免打草惊蛇。 杜小音听完,不禁就有些担忧,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让岳悦她们先撤出A大为好。” 莫言道:“不能全部撤出,留几个小伙子给我作掩护吧,全部撤出,难免会引起怀疑。另外,留下来的人也不要太过冒进,按照正常节奏查案就行,其他的全部交给我。” 杜小音叹了口气,有些后怕道:“真没想到,这次的案子又遇上像宋清远这样的人……幸亏我通知了你,否则的话……” 莫言笑着安慰她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刚才的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实际上,像宋清远那样的人只是少数……还记得我曾让你查过的那个杜阙么?其实他的能力还在宋清远之上,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和警方作对的。这个世界有无数的界限,有的你能看见,有的你看不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什么人,都不会轻易和国家暴力机关作对……杜小音并没有问莫言是如何查到张肖田这条线索的,莫言的神奇,她早有领教,已是见惯不怪。 放下电话后,她立刻找借口将岳悦等几个女孩子打发回了省厅,只留下两个小伙子。 打发走岳悦等人后,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决定去餐厅找莫言谈谈。 A大校园内某家主打江南风味的小餐厅里,莫言叫了一份炒饭,一个番茄汤和一份糖醋排骨。 “你吃些什么?”点完自己的饭菜后,莫言看向黑猫。 黑猫匍匐在餐桌上,偏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菜单,然后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上面一划,给自己点了一份清蒸鳜鱼。 旁边的服务员看的目瞪口呆,吃吃道:“它……它不会是真的在点菜吧?”RQ 【289】拉风的猫 - 一品风流 - 图穷 拉风的人到哪里都拉风,拉风的猫也是如此。 餐厅里来了一只长得很萌、而且还会点菜的猫的消息,很快就在小餐厅里传扬开来。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多吸引点好奇的目光而已。但是当黑猫开始进餐时,她的拉风程度再次上升,飙到了一个顶点…… 没办法,这只猫是在是太‘妖’了,以至于见过她的人,就没有不感到惊奇的。 尤其是她进食的模样,不仅优雅从容,比淑女还淑女,而且过程显得相当神奇。 面对着那盘清蒸鳜鱼,她微微低头,粉红的小舌头轻轻一卷,一条粉嫩的鱼肉就被卷进嘴中。 片刻之后,一条完整的鱼骨架就呈现在盘子中,骨色如玉,没有一丝半点的肉屑,躺在淡褐色的鱼汤里,倒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一件艺术品…… 吃鱼吃的如此干净,却又不损伤鱼的骨架,这已堪称神奇,最难得是,旁边的鱼汤居然一点都没溅出来。 这神奇的一幕立刻被学生用手机拍成视频,然后上传到校内论坛,很快就引起大批猫粉跑来围观…… 杜小音走进餐厅时,正遇上黑猫被许多女学生围着拍照,而莫言则坐在几米外的桌边,摇头苦笑。 “怎么回事?”杜小音走到莫言身边坐下,好奇的问道。 莫言一脸的无奈,道:“养了只爱现的猫。而且我也忽略了这是个信息光速传播的时代……” 刚才几个小女生拍照时,他并没有阻止。以为她们拍完照后自然就会离去。谁知道这些小女生一转身就将照片和视频传到了校内论坛,引来了大批的猫粉。 杜小音了解到事情的因由后。笑道:“这可不能怪人家,只怪你养的这只猫实在是太妖了。” 莫言耸了耸肩,心里嘀咕道,她本来就是妖,而且还是千年大妖…… “我已经让岳悦她们离开了……”杜小音道:“只留下两个男同事,协助我做一些分析工作。莫言。能不能把你今天的发现跟我仔细说说?”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说吧。” 杜小音回头看了一眼黑猫,道:“你的这只猫怎么办。不叫上它么?” 莫言笑道:“随她去吧,丢不了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左右,微风习习吹来,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别有一番惬意。 “具体是怎么发现张肖田的,我就不多说了……”莫言扭头看向杜小音,解释道:“有些事情说多了,我怕会颠覆你的观念。” 杜小音笑了笑,道:“你的好意我能理解。不过你不觉得,我的观念早已被你颠覆了么?” 莫言笑道:“这可未必……这世上的种种离奇,套用一句广告语来说,那就是‘只有更离奇,没有最离奇’。在你看来,我以前的一些行为可能已经足够离奇,并且你也渐渐的开始适应了。但实际上,那并不是最离奇的。有些事情说出来后,已经不是离奇。而是荒诞了。” 荒诞? 杜小音微微的偏着脑袋,温柔的注视着莫言,道:“比如说?” 莫言笑了笑,道:“你确信自己想知道?” 杜小音微笑着点头,一如往常那样的温婉,道:“有一点点……” 女孩子总会有一些自矜,她也不例外。 对一个性格温婉却又带着点骄傲的女孩子来说,男人口中的答案总是要让他自己说出来,才是女人的成功。如果将男人当罪犯一样的去逼问,最终或许能得到答案,但失去的却是默契与信任…… “如果我告诉你,餐厅里的那只黑猫真的是一只妖,你信不信?”莫言笑着问道。 杜小音不禁一怔,脱口道:“你在说笑吧?” 莫言笑道:“你看,我已经告诉了你一个事实,你却本能的选择了不信。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那些看似荒诞,但却真实存在的事实。” 微微一顿,他看着杜小音温柔若水的眸子,又道:“所以,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杜小音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微微蹙眉,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世上真的有妖?” 她现在心情很是复杂…… 就本心而言,她肯定是愿意相信莫言的。但是,莫言所说的‘事实’实在是太荒诞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妖呢? 杜小音最后的一问,莫言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刚才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而杜小音也没有再问,聪明如她,自然能体会出莫言那笑而不语所表达的意思…… 她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世界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么? 如果将莫言换成别人,此时的她,心中肯定是震撼加迷惘,甚至是不知所措。 但是走在这傍晚的校园小径上,沐浴着细细的晚风,嗅着身边那个男人独有的气息,她的心情却是一片宁静…… 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多么的离奇,多么的荒诞,有他在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她偏着头,偷偷看了一眼莫言。 说起来,莫言虽然早已名草有主,但是每当杜小音出现危险时,他却总是很神奇的出现在她身边。比如烂尾楼,比如民俗村……从无例外。 这一点,让杜小音格外的安心。 两人顺着小径慢慢而行,穿过一片草地,来到了校中心的广场前。 “我的判断大致就是这样,从詹宁斯到胡安。所有的死亡事件未必是一个整体,但肯定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莫言道:“这种联系或许是某个人。或许是某件东西,只要找出这种联系。所有的事情都会随之水落石出。” “所以你故意放走了张肖田,好让他代替你去寻找这之间的联系,对么?”杜小音问道。 莫言笑了笑,道:“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也没有完全指望他。” 杜小音问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线索?” 莫言道:“暂时还没有其他的线索,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事件的本身就是线索。今天刚看完詹宁斯的住所,明天我会按照顺序去追查第二起死亡事件。一步步来吧……” 微微一顿,又道:“我没记错的话,第二起死亡事件的死者也是个留学生吧?”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是个女孩,来自北欧,叫做凯瑟琳,今年二十九岁。报告上说,这个女孩患有抑郁症,曾做过心理治疗。六个月前,她被人发现死在公寓浴池里,死因为割腕自杀……”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有没有发现,从詹宁斯开始。所有的死者有个共同的特征?” 杜小音稍稍想了一会儿,摇头道:“除了都是学生身份,我没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特征呀!” 莫言道:“其实不止一个共同特征,应该是两个。首先是他们的年龄……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年龄都有些偏大,全部在三十岁左右?” 杜小音道:“留学生的年龄偏大很正常呀,他们很多都是在国内读完大学才来A大的。至于那几个国内生,他们都是读研的,年纪稍大点也很正常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给出的解释有点不妥。 留学生和研究生的年纪偏大的确是很正常,但是具体到这八起死亡事件,就显得极不正常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小音恍然道:“七个月内死了八个人,死者的身份虽然各不相同,但年龄段却是一致的,都是二十八到三十岁之间!就几率而言,这的确是有些不正常!此外,他们的身份其实也有一致性,那就是全部都是留学生和研究生。”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里面肯定存在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联系……” 他口中如是说着,实际上心里对此却是隐隐有了些猜测。 张肖田是修士,死去的胡安也是如同修士一样的存在,如果这八起死亡事件中的死者都是类似的存在,那么就可以解释年龄段的谜题了。一般来讲,修士的成熟期大致就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这个年龄段进步最快,只要资质能跟得上,自身也足够勤奋,再辅以一些外来因素,很容易就跨入登堂之境。 而对于修士来讲,跨入登堂之境后,就相当于是大学毕业,接下来就应该进入社会(江湖)历练了。 在莫言看来,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出来历练,又或者为了某项任务而进入A大的修士! 恰如当初在去九佛山的路上,莫言所遇到的马氏姐弟…… “莫言,你刚才说有两个共同点,还有一个是什么?”杜小音问道。 莫言道:“他们的入学时间……包括读研的那几个国内生,所有的人都是去年来的A大,至今不超过两年。” 杜小音回忆了一下,道:“还真是这样!我没记错的话,最早的一人是去年三月份来的A大,最迟的一个是六月份……” 微微一顿,她看向莫言,道:“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莫言摇了摇头,道:“信息量太少,暂时还无法确定……不过我有种感觉,他们应该是为了某件事,又或者某种东西来的!” 说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动,又道:“前年下半年到去年年初,A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杜小音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回头我可以去查查。” 两人边走边说,眼看就要进入校内广场,便在这时,一辆火红色的城市越野‘呼’的一声从两人身边掠过…… 这辆车的速度不算快。但因为车身上那团团赤红色的火焰图案,便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杜小音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这车驶出去七八米后,忽然猛地停了下来。然后挂上倒档,呼的一声又退了回来! 车刚停稳,一个少女就跳了下来,蹭蹭跑过来抓住杜小音的手,惊喜道:“小音姐,原来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看花了眼呢……” 说着。她又笑嘻嘻看向莫言,道:“老实交代,你偷偷摸摸跑来A大做什么?是不是想瞒着我麦穗姐泡我小音姐?” 这个古怪精灵的少女自然就是甘蓝。 莫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屁股?” 甘蓝得意洋洋道:“大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敢碰我一根指头,下场可能会很惨哦……” 话未说完,她就见莫言屈起手指,作势要弹自己的脑门,立刻吓得尖叫一声,道:“开玩笑的啦……” 莫言笑着收回手,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说着,他微笑着看向甘蓝的身后那个刚从车上走下来的少女。 这个女孩略显柔弱,神情也很腼腆。不过看向莫言时,眼中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莫大哥,你怎么来了啦?” 这个少女便是梅清浅,已经彻底痊愈的她,此时看上去除了稍显柔弱了一点之外,气色和精神都很不错。 梅清浅的个子不算高,只有一米六出头,站在莫言面前,需要微微的仰起头。才能看到莫言的眼睛。 “最近身体怎么样?”莫言笑着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问道:“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梅清浅很享受莫言这种兄长式的关怀,微笑道:“没有啊,一直都很好呢。” 几人聊了几句后,甘蓝好奇道:“小音姐,你们来A大做什么?不会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吧?” 杜小音还未说话,莫言便哼了一声,道:“专门来看你?真是美得你……” 微微一顿,又道:“你这风风火火的是要去哪里?车开的这么快,就不怕把人撞着?” 甘蓝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平时不这样的,有急事,急事儿……” 莫言道:“什么急事?” 梅清浅在一旁答道:“刚才我们在论坛上看了一个视频,小餐厅那边来了一只好漂亮、好漂亮的黑猫,很多女生都赶过去了呢……” 甘蓝也道:“不仅漂亮,而且妖的不行,据说能听得懂人话呢。” 说着,她取出手机,调出视频请莫言和杜小音看,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夸大…… 莫言和杜小音对视一眼,杜小音眼中满是笑意,莫言则是摇头苦笑。 甘蓝奇道:“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杜小音笑道:“甘蓝,你很久没去过36号院了吧?” 甘蓝点头道:“是啊,我要带着清浅尽快熟悉学校的生活嘛,所以这段时间就没怎么过去,怎么了?” 杜小音笑道:“如果你经常过去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和你说的那只黑猫交上朋友了!” 甘蓝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即看向莫言,惊喜道:“不会吧,那猫是你带到A大来的?” 她发出兴奋的尖叫,一把抓住莫言的胳膊,道:“太好了,太好了……大侠,大哥,好大哥,把它送给我和清浅好不好?” 其实,她和梅清浅急匆匆赶去小餐厅,不仅是为了看稀奇,同时也打算找到猫的主人,商量着将猫买下来。这两个女孩都不是缺钱的人,梅清浅更是梅家的主要继承人之一,对她们而言,花个几万块买一只宠物猫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知道视频上那只猫属于莫言后,梅清浅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莫言。 对女孩来说,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拒绝的,比如说钻石,比如说玫瑰,比如说毛茸茸的宠物…… 莫言笑道:“送给你们?没问题啊,不过有个前提……” 甘蓝急道:“快说,快说,有什么前提。” 莫言瞥了一眼正施施然走来的黑猫,道:“很简单,只要你们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你们走,她就是你们的了……” 说着,他一扬下巴,又道:“喏,她已经来了,有本事,你们就带走她吧。” 甘蓝和梅清浅闻言,立刻转头向后看去…… 黑猫山月见两个女孩虎视眈眈的看向自己,立刻警惕的停了下来,然后疑惑的看向莫言。 “哇,这猫长得好可爱啊!来,小乖乖,快让姐姐抱抱……”甘蓝迫不及待的走过去,蹲下身子,试图伸手去抱黑猫。 黑猫微微撇嘴,轻盈的一纵,跳上了那辆城市越野的引擎盖。 “真调皮……”甘蓝笑嘻嘻的试图再次靠近黑猫,道:“快下来,别把姐姐的车划花了……” 真烦人! 黑猫忿忿的想着,然后探出锋利的小爪子按在引擎盖上,作势欲划…… 看着黑猫那充满威胁的眼神,甘蓝不禁一呆。 她满脸的不可思议,扭头看向旁边的梅清浅,道:“你有没有觉得,它好像是在威胁我们?” 梅清浅也是一脸的惊讶,犹豫道:“不可能吧?一只猫而已,不可能这么人性化……” 莫言在一旁坏笑道:“甘蓝,清浅,你们可以试试哦。” 在场众人中,杜小音可能是心情最为复杂的人。 她微微的咬着唇,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只极度妖异的黑猫,心道,它真的是一只妖么? “试就试……”甘蓝是个不信邪的人,哼一声后,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刚迈出,就听‘嗤’的一声,车盖上已是多出了一道十公分长的印子! 这怎么可能! 甘蓝和梅清浅同时捂住嘴,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天梅清浅才小心翼翼的道:“甘蓝,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甘蓝也正有这个心思,于是抬起脚,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 黑猫才不会跟她客气,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挥,毫不犹豫的将刚才那道印子扩大到一尺长! “哇,它真的划了哎,好帅气啊……半个小时后,四个人来到校外的咖啡馆。 黑猫就坐在莫言身边,神情惬意的享受着一碟新鲜牛奶…… 除了莫言之外,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尤其是甘蓝和梅清浅,不仅满眼冒着小星星,神情中甚至还带着点讨好。 没办法,这只猫不仅妖,而且帅,不仅帅,而且萌,两个女孩子对它毫无抵抗力……RQ 【290】侠客盟 - 一品风流 - 图穷 甘蓝和梅清浅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商讨着如何才能赢得黑猫的‘芳心’…… 不过莫言请她们喝咖啡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甘蓝,你在A大也算是老油条了,我问你件事。”莫言道。 甘蓝眨了眨眼,装着没听见。 莫言敲了敲桌面,提醒道:“跟你说话呢。” 甘蓝做了个鬼脸,道:“我是老油条,皮厚耳朵背……请问这位先生,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好吧,是我错了,不该叫你老油条。”莫言哭笑不得,道:“行了,你也别闹了,我是真的有事要问你……” 甘蓝皱了皱鼻子,得意道:“这还差不多,说吧,你到底要问什么?” 莫言喝了口咖啡,问道:“甘蓝,A大这两年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甘蓝问道:“你说的‘特别’指的是什么?” 莫言解释道:“一些非正常的、比较诡异的,甚至是灵异的事情。这两年来,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甘蓝连连点头,道:“有啊,有啊……” 莫言立刻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是什么事情?” 他满怀兴趣的追问着,但是等甘蓝说完后,他却是哑然失笑。不仅他如此,旁边的杜小音也是笑着摇头。 甘蓝所说的‘灵异事件’不是什么新鲜事。恰恰就是他和杜小音正在追查的那几起死亡事件。 甘蓝是个聪明的女孩。见两人笑得蹊跷,再联想到他们的身份,立刻就醒悟过来,低声惊呼道:“小音姐,你们不会就是为了这些事来的吧?” 杜小音笑道:“你觉得呢?” 她没有给出答案,但意思却已是表露无遗。 莫言在一旁纠正道:“严格点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追查胡安被害一案。” 甘蓝一脸的恍然,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会好端端的跑来A大呢,原来是来查案啊。” 微微一顿。又道:“可是,小音姐,你不是省厅七处的么?按理说,这个案子应该归市局管啊……” 莫言一旁笑道:“真没看出来。你对这个还蛮清楚嘛。” 甘蓝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最基本的管辖权限会分不清楚么?” 关于案子的事情,莫言和杜小音自然不可能将真正的内幕透露给甘蓝和梅清浅,一是纪律使然,其次也是为了保护她们。莫言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糊弄过去,只说单纯是为了胡安的案子来的。甘蓝倒也没有怀疑莫言的说法,胡安毕竟是个老外,迅速破案也有助于提升宛陵警方以及城市的形象…… 这么说,可能有一些媚外的嫌疑。 但世事就是如此。警方的形象关系到城市的形象,而城市的形象关系到国家的整体形象。对于一个正在建立正面形象的国家来说,集中更多的资源,快速的处理外来者所遇到的麻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具体到宛陵这个千年古城来说,有了良好的对外形象,至少在旅游业上是有积极意义的。 当然,同样的一件事,各有各的看法。 至少莫言对此就是不以为然,如果这件案子不是涉及到修士。如果不是他恰好能抽出点时间,他才懒得管那些外夷蛮子的死活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比黑猫更加纯粹的民族主义者。 “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比较奇怪的事情?”莫言问道。 甘蓝摇了摇头。道:“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毕竟是学校。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我刚才说的事在校内的影响其实还是蛮大的,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现在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学校里有个幽灵杀手,好多女生现在晚上都不敢出寝室门呢……喂,大侠,待会你可得负责送我和清浅回去哦。” “没问题……”莫言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杜小音,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晚上住哪里呢。校方应该给你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吧?” 杜小音道:“安排了,就在我们办公的地方。岳悦她们撤走后,空出来两个房间,你晚上可以住在那里。” 甘蓝在一旁听了,眼前顿时一亮,道:“小音姐,你们晚上就住在学校里?” 杜小音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甘蓝挽着梅清浅的胳膊,笑嘻嘻道:“小音姐,我们晚上可不可以也住进去?我还没看过警方是怎么办案的呢……再说,本姑娘可是A大的地头蛇,校内稍微有点名气的师生,就没有我不认识的。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们哦。” 杜小音笑道:“晚上我也是要休息的,你以为警察都是铁人啊。不过呢,岳悦她们临时撤走了,那边只有我一个女性,你们要是住过去,倒是可以陪我说说话……四人在咖啡馆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到了校内。 杜小音晚上还有些工作要做,甘蓝和梅清浅兴致勃勃的和她一起去了办公室,莫言则随意选了间休息室,开始了晚间的功课。 黑猫百无聊奈,再加上天赋异禀,完全不需要做功课,在莫言身边呆了一会儿,就从窗口跃出,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溜达…… 莫言这两天已经暂停了对佩饰的祭炼,不过他能感觉的到,自己与这枚佩饰之间的联系越来越深刻,隐隐便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钟左右。就在莫言修行的时候。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来到了A大的长湖边。 如果莫言看到这个女孩,一定会很惊讶。 “楚玉,你怎么才来?” 长湖边,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有些古板的男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楚玉,脸上略带着些不满。 楚玉一撇嘴,道:“同学,你当我是你啊?每天的工作忙的要死,今晚来这里,还是好不容易才抽出的空呢。你就知足吧……” 眼镜男的年纪比楚玉要大。三十岁左右,以这个年龄来说,称他为男生多少有些不合适。 “可是你前天就答应要过来的,再怎么忙。也不能一耽误就是两天的时间吧?”眼镜男的面相古板,性格也显得有些固执。 楚玉一顿脚,不耐烦的道:“江晓天,你烦不烦啊。早就告诉过你,我大伯来了宛陵,他不离开,我怎么好单独跑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管得有多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敢溜的出来么?” 江晓天见楚玉搬出了楚振堂,立刻就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道:“你大伯走了么?” 楚玉没好气道:“走了。” 江晓天对楚振堂似乎很是畏惧,闻言,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楚玉一脸的鄙视,道:“放心,我大伯只对入室境之上的人有兴趣,不会抓你这个小虾米回去做苦力的……” 江晓天不禁有些尴尬,低头轻咳了几声。 楚玉见他尴尬,反倒笑了起来,道:“行了,行了。别装的像个小媳妇似的,好像谁给你气受了一样。” 江晓天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话题,问道:“我让你帮我查的资料差到没有?” 楚玉摇了摇头道:“查是查了,但是没什么收获。你提供的那份名单上的人。来历都很清白,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听了这话。江晓天倒也没有失望,点头道:“意料之中……” 楚玉好奇的问道:“江晓天,你在A大待了差不多两年,到底在找谁?” 微微一顿,又纠正道:“不对,我应该问,你们到底在找谁?” 她加重语气,特别强调了‘你们’两个字。 江晓天摇了摇头,道:“楚玉,很抱歉,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除非……你能加入我们。” 楚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这话还是省省吧,我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我拜托你,大哥,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什么漫画世界。这个世界有警察,有法律,有我们国土保卫局,还轮不到你们来主持正义!” 江晓天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你觉得我们这种存在不合时宜,那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帮助我们?” 楚玉笑嘻嘻道:“首先,这谈不上什么帮助,只是偶尔提供一些资料而已。其次,没听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么?我接近你们,或许想把你们一网打尽也不一定哦……别忘了,江晓天同学,我可是国土保卫局综合处的人!” 江晓天却道:“你不用骗我,我能感觉的出来,你是真心实意在帮助我们。” 楚玉翻了个白眼,道:“好了,好了,不要那么自我感觉良好,真是败给你了……” 微微一顿,她环顾着周围,又道:“今晚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们侠客盟的其他人呢。” 说到‘侠客盟’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中明显带着一些戏谑。 很显然,她对这个唯有在小说和漫画中才会出现的称谓很不感冒。 江晓天有些不悦道:“楚玉,下次提到侠客盟的时候,语气能不能严肃点?在你看来,我们可能很幼稚,是正义感爆棚,而且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但在我们看来,我们所坚持的……” 楚玉不是第一次听江晓天阐述他、又或者整个侠客盟的理念,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提到你们侠客盟,我一定满怀敬意,行不行?” 她口上如是说着,但脸上哪有半点满怀敬意的模样? 对此,江晓天也是无奈,没再继续阐释自己的理念。叹了口气道:“算了。随便你吧。” 楚玉的生性活泼,和这个略显古板的眼镜男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随意聊了几句后,便道:“行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说起来你这人也真是,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我跑一趟……” 她很早以前就和江晓天认识了,本来只是泛泛之交,后来却在无意间发现。这位看似古板、老实的家伙,却是一个名为‘侠客盟’组织的成员。 出于一个女孩的好奇心,再加上职业敏感性,她有意识的开始接近江晓天。试图搞清楚这个组织的内幕。 不过她随后就发现,这个组织的名字听起来很小说、很漫画,但保密工作做的却是相当严密。和江晓天认识了这么久,居然愣是没的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 不仅如此,江晓天这个看起来有点古板的家伙,反倒孜孜不倦的想要吸收她为新成员。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至少在表面上,侠客盟倒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无恶不作的神秘组织,而是一个致力于铲除道门后裔、乃至普通人当中的败类的组织。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身为修士,与其去追寻虚无缥缈的长生,还不如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对人类、对社会更加有益的事情! 这样的宗旨和口号,看起来很幼稚,但老实说,对楚玉这样涉世不深的年轻人还是很有一些吸引力的。 提到侠客盟,楚玉嘴上虽然总是带着些不屑。但实际上,如果她不是很早就被大伯楚振堂领进了国土保卫局,恐怕早就加入了这个组织。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表面上,这个组织是充满了正能量的。 这和楚振堂对她一直以来的教育。并无相悖之处。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守口如瓶,不仅没有将侠客盟的存在汇报给楚振堂。而且还时不时的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的主要原因! 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曾有一个关于侠客的梦,楚玉也不例外。 “我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请你帮助……” 江晓天见楚玉要走,急忙将自己的要求说出。 楚玉蹙眉道:“又有什么事情?我告诉你,我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是本分,你不要得寸进尺,把我当丫鬟使唤……” 江晓天不善言辞,急忙道:“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这次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楚玉哼了一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 江晓天连忙道:“还是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楚玉,道:“就是这个人,他叫张肖田,是A大的清洁工。我们怀疑他跟前几天的一件凶杀案有关。” 楚玉接过资料看了一眼,道:“确定他是修士?” 江晓天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敢肯定,不过可能性很大。” 查资料这种事情对楚玉来说并不困难,回去后随手就能解决,于是也就没有拒绝。 “对了,到底是什么凶杀案,是在A大发生地的么?”楚玉将资料收起,随口问了一句。 江晓天也不瞒她,将白人留学生胡安被杀一事说了一遍。 “如果张肖田是修士的话,光靠警察,这件案子恐怕永远都不可能被侦破,所以我们决定介入……”江晓天说道。 楚玉似笑非笑,道:“就没其他因素了?” 她在国土保卫局可不是白待的,从江晓天略带闪烁的目光中立刻察觉到,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的隐情。 江晓天不善言辞,面对楚玉的疑问,只好沉默以对。 “不说就算了,装什么哑巴?”楚玉撇了撇嘴,又道:“其实你们也别小看警察了,他们当中也有很厉害的人物。江晓天,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要是小看了警察,说不定凶手没找到,反而被警察把你们的底细查了出来。” “虽然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同时我们也会小心注意的……” 江晓天表示了感谢,道:“据我收到的消息,这次的案子已经被省厅七处接了过去,他们的素质的确不错。不过他们毕竟是普通人,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是不可能……” 他的话还未说完,楚玉就惊呼道:“你说什么?省厅七处的人?” 外人不知道七处里面隐藏着某个超级boss,她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于是,她看向江晓天的目光便显得格外古怪…… 万一把莫大哥引出来,就你们这群渣,分分钟就会被一网打尽啊! 江晓天虽然有些古板,却不是个傻子,立刻看出楚玉神情中的异样,皱眉道:“你怎么了,楚玉?” 楚玉道:“你刚才说省厅七处的人接受了这件凶杀案……我问你,这个消息确定么?” 江晓天点头道:“不会有错,几天前他们就已经接手。不过据我所知,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楚玉打断了他的话,苦笑道:“没有进展才糟糕!” 她说的没错,关于这件案子,七处那边越是没有进展,就越有可能引出隐在幕后的莫言…… 江晓天不解道:“楚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楚玉不耐烦的道:“你不需要明白……” 微微一顿,她看向江晓天,很严肃的道:“江晓天,你听好了,如果不想被我大伯抓去当苦力,从现在起,立刻停止在A大的一切活动!记住,这不是提醒,这是警告!”RS 【291】第二次评估 - 一品风流 - 图穷 江晓天依旧是一头雾水,但也隐隐感觉出,楚玉态度的忽然转变,应该和省厅七处有关。 关于省厅七处,他其实并非一无所知,也是颇有些了解的。 七处拥有最好、最先进的各类仪器设备,拥有各类专业人才,无论软实力还是硬实力,都是国内一流的。可以说,七处完全就是国家级的罪案研究实验室。 面对这样的存在,即便身为修士,江晓天和他的同伴也必须给予一定的重视。 而实际上,七处进驻A大的第一天,江晓天的某位同伴就已对七处的人做过近距离接触,经过仔细的观察和评估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威胁。 对同伴给出的结论,江晓天原本是深信不疑的,但是现在看来…… 他看着略有些焦躁的楚玉,道:“楚玉,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我能听出你对我们的关心,可是你不把话说明白,我也无法说动其他人……” 楚玉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我说不明白,而且也不想说明白。总之我已经把话放在这里,听不听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有些事她的确无法说明白,又或是不敢说明白。 原因无它,盖因莫言的存在实在是太敏感了…… 在国土保卫局的档案上,莫言从一开始就被列为了最高机密。没办法,谁让人家背景深厚,而且极有可能是现世唯一一个踏破天关的真修士呢! 真修士的威力有多大。外行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对楚振堂这样的内行来说。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在楚振堂等人看来,真修士的范围杀伤力可能比不上核武器。但是其真实威力,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没有确定莫言的真实境界之前,楚振堂等人还曾奢望过将他掌握在国土保卫局的手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早已经熄灭了这个念头。关于莫言的存在,国土保卫局现在的宗旨就是尽量拉拢。极力保密。做不成战友就做盟友,做不成盟友就做朋友,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能成为敌人! 楚玉是国土保卫局综合处和莫言最早接触的人,而且莫言对她的印象也很不错。有鉴于此。楚振堂离开宛陵的时候,曾嘱咐楚玉要经常和莫言联系,尽量形成一个稳固的朋友关系。同时,他还再三叮嘱楚玉,关于莫言的存在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更不能在他面前使小性子…… “江晓天,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楚玉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临走之前。最后提醒道:“七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江晓天,无论你们在计划些什么,收手吧,不要去招惹他们。” 楚玉知道莫言是七处的顾问,而且和七处的某几个人的关系相当不错。七处只要遇到困难,总会第一时间向莫言求助,而莫言也从来不会推辞。楚玉心中清楚,如果江晓天他们依旧坚持要介入这个案子,那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引出莫言这尊大神来……而到那时。江晓天等人最好结局就是被自己的大伯‘抓去’当苦力,最坏的结局应该是从此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以楚玉对莫言的了解,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楚玉骑着自行车,匆匆离开了A大。 当她知道七处介入了这个案子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A大,免得城门失火,池鱼遭殃。 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和江晓天的关系一直不错,她甚至都有向莫言通风报信的心思了。 楚玉离开后,江晓天站在那里,半天没回过味来。 楚玉刚才的表情他都看着眼里,老实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楚玉。 没错,就是失态,尤其当他提到七处的那一瞬间,楚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晓天紧皱双眉,心中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他的印象中,楚玉的性格一直很活泼,胆子也挺大,有时候甚至还带有一点小小的泼辣。否则的话,她也不会顶着国土保卫局综合处调查员的身份和自己这个侠客盟的成员成为朋友……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她也感到忌惮?” 江晓天面相古板,但心思却很灵动,沉吟了片刻后,他准备听从楚玉的劝说。 不过,在侠客盟内部,他并非绝对的核心人物,最后到底该怎么做,他还得听别人的吩咐。 于是他取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电话那端的人,正是给七处做评估的人。 江晓天很直接道:“萧雅姐,你对七处的评估和判断,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了?” 电话对面是个女性,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你什么意思?” 江晓天道:“我刚才见过楚玉了,她告诉我,七处里很可能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并劝说我们最好是暂时中止活动……” 微微一顿,他又强调道:“是所有活动!” 萧雅嗤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却……算了,算了,这话你别对我说,还是去对组长说吧。” 江晓天道:“我会和组长说的,但在这之前,我要确定你的评估是否存在漏洞和武断?” 萧雅立刻就有些不悦,道:“警方的人是我亲自接待的,办公地点也是我安排的,每个人我的都仔细观察过,不可能看走眼!” 江晓天沉默了一会儿,道:“萧雅姐,你也知道楚玉的身份,你觉得她的话我们该不该引起重视?” 楚玉的身份在侠客盟内部并非什么秘密,而且盟会内部也是很支持江晓天与楚玉来往的,甚至还有人建议加大力度,争取把楚玉发展为自己人…… “她是综合处的人,所掌握的信息源源超过我们,她的话当然要重视……” 电话那端,萧雅稍稍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她刚才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江晓天点了点头,立刻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雅听完之后,道:“她仅仅只是提醒,没有告诉你是什么原因么?” 江晓天道:“没有……我问过,不过她不肯说。” 萧雅在电话那端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明天上午你陪我一起去见七处的人。我的评估或许存在疏漏和武断,但你的眼光一直不错,灵觉也比我强,我们共同再做一次评估吧。” 江晓天迟疑道:“明天?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立刻汇报给组长……” 萧雅打断他的话,道:“我觉得没这个必要,组长那边也是要向上汇报的,一来一去,至少也得等到明天下午才会有结论。我觉得与其等到明天下午,还不如再做一次评估。如果确实有问题,我们就直接暂停活动,然后再向上汇报……” 江晓天觉得这也是个办法,毕竟自己手头没凭没据,若是直接汇报上去,未必能引起重视。 “好吧,那就这样,明天上午我陪你一起去……” 江晓天点了点头,同意了萧雅的建议。 不过挂掉电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仍是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直到此时,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楚玉的警告是立刻停止一切活动,这其中就包括了他和萧雅所决定的第二次评估……第二天清晨,莫言洗漱完毕后,走出了七处办公的那栋大楼。 他刚一出门,黑猫就幽灵似的跟了上来。 “整晚都没见到你,上哪玩去了?” 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莫言漫步向小餐厅的方向走去。 黑猫道:“我去跟着那个姓张的家伙了……” 莫言道:“有收获么?” 黑猫摇了摇头,道:“那家伙很早就睡了,我守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现,无聊死了……” 莫言奇道:“你还挺有毅力的么,居然守了一夜。” 黑猫哼哼道:“做人要有始有终,虽然我赢了和你的赌约,但是他一天没归案,我赢得就不算彻底。” 莫言笑着纠正道:“你应该说做猫也要有始有终……” 黑猫翻了个白眼,道:“一天到晚拿这个说事,有意思么?” 莫言哈哈一笑,没再继续招惹这只傲娇的黑猫。 黑猫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莫言道:“去吃早饭啊……” 黑猫一撇嘴,道:“你一个大修士,一顿不吃会死人么?切……我看你是打算买好早点,然后拿去讨好那个姓杜的小妞吧?” 一人一猫一边斗嘴,一边往餐厅而去。 刚走到餐厅前,莫言的手机忽然响起。 “这大清早的,谁会来电话?” 莫言好奇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却是杜阙打来的电话。 “杜老,这么早找我有事么?” “抱歉,抱歉,莫先生,我也不想这么早打电话给你……” 电话那端,杜阙道:“不瞒您说,昨晚我研究一夜你给我丹书,有些事情需要尽早向你汇报,而我又是个急性子,所以……” 莫言哈哈笑道:“杜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无需道歉。我们都是修士,作息时间本就和普通人不同,您老不必介意这些。”RQ 【292】骑马找马(先来一章,凌晨后会把昨天的补完)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先生,我昨晚一直在参详你给我的那部丹书,种种法门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慢慢琢磨,不过延寿丹所需要的各种药材,我已经大致罗列了出来。” 杜阙道:“想要炼制一炉延寿丹,一共需要四十九位主药,合大衍之数,副药一百零八味,为天罡地煞之数。副药基本都是些普通的药材,花点时间就能收集到。但四十九味主药收集起来却要麻烦的多,我历年收集的药材中,只有十八味药材与主药相契……” 因为杜阙这位丹道大家的存在,莫言基本放弃了对丹书的研究。 这部丹书本就是云萝道宫总结的丹道之总纲,可谓博大精深,想要尽得其中精华,没有百年的时间根本不够。即便是略得皮毛,也需花费十来年的工夫。 莫言手握彼方世界,每天还有修行功课要做,哪还有时间去研究丹书? 所以,他将丹书的全部内容默写出来后,就随手扔给了杜阙,让他一个人慢慢去折腾…… 此时他听了杜阙忧喜交加的汇报后,心中也是有些吃惊,道:“居然要一百多味药材?” 杜阙道:“副药倒好说,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关键是主药,四十九味主药合大衍之数,不仅需要时间去收集,恐怕也需要机缘。” 莫言点了点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杜阙道:“我急着打电话给您,主要有两个意思。第一。我想立刻动身去寻找另外的三十一味主药,我已老朽,实在是片刻都不敢耽误,希望莫先生能理解我的心情……” 难怪你这么早就打电话给我……莫言笑了笑,口中却道:“没问题,杜老,你想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我没意见。” 杜阙感谢道:“谢谢莫先生的理解,此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莫言道:“杜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炼制出一炉合格的延寿丹,不仅是你的愿望。同样也是我的愿望。” 杜阙再次表示了感谢,然后说出他所谓的不情之请。 “我刚才说过,四十九味主药暗含大衍之数,想要收集齐全,仅靠时间和金钱可能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定的机缘。莫先生,延寿丹虽然是由我主持炼制,但丹书却是您找到的,所以我觉得,这机缘一说。恐怕还得落在您的身上……” 莫言大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皱眉道:“杜老,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也去收集那些主药吧?” 机缘的另一个近义词就是气运,不仅普通人相信,修道者更是深信不疑。 杜阙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主药暗含大衍之数,如果莫言这个丹书以及延寿丹的主人不出面,仅凭自己这个黄土埋了大半截的老头子,恐怕是没有福分收集齐剩下的那些主药…… “莫先生,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杜阙知道莫言的心思并不在延寿丹,急忙解释道:“我哪敢让您亲自去收集那些主药?我的意思是。想请您在其中多多少少出点力,比如说介绍几个相熟的同道中人给我,然后由我出面去与他们接洽。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或许他们那里就有剩下的那三十一味主药……机缘这东西向来飘渺,但却玄妙,更不可不信。我深信,您是有大气运的人!” 杜阙的话已是说的明明白白,但莫言却是犯了难。 杜阙的这番话不仅是为了沾染一点莫言的气运,求个机缘,其实也是想借用一些莫言身后的背景和人脉。在杜阙看来,莫言是个踏破天关的真修士,其身份和背景肯定要远远超出自己。严格来说,他的这种认知并不算错,至少在凡俗人的层面上,莫言的背景的确是很深厚。但遗憾的是,这种深厚的背景放在道途上,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至于道途上的人脉……莫言想来想去,自己所认识的所谓同道中人,一个巴掌就能说得过来,而且还都不是深交。 电话那端,杜阙听莫言半天不语,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忙道:“莫先生,您随便介绍几个相熟的同道就行……您千万不要误解,我不是在打探您的师门。” 莫言自然不会和杜阙解释,自己其实是个有师承、没师门的野修士,笑了笑,道:“这样吧……我介绍两个同道中人给你,你自己去找他们洽谈吧。” 他说的这两个同道中人便是梅三鼎梅老爷子,以及那位苏江的马天行。 梅三鼎算是他的长辈,双方关系本来就十分融洽,延寿丹这种好东西,分润一点给他老人家就当是晚辈的孝敬了。至于马天行,当初曾给莫言提供过关于丹书的消息,算是半个知情者。而且这老头为人不错,对莫言十分的恭敬,与他合作的话,至少要比其他人来的可靠。 莫言将梅三鼎和马天行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杜阙,又道:“杜老,这两人一个是我的长辈,另一个与我的关系也算不错,在信任度上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谈?” 杜阙很干脆的道:“一切当然依着莫先生的意思去办,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找到他们后,不要藏着掖着,直接将丹方拿给他们看。尤其是那位马天行,不仅是道门后裔,而且对丹书也是颇为了解,当初他的祖上就曾进过葫芦山。人家也不是傻子,你要是藏着掖着,不仅显得没诚意,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杜阙道:“莫先生,这位马天行其实我也是听说过的,在丹道上,他的造诣也是相当不错的。您说得对,在他这种行家面没必要藏着掖着。实际上。那剩下的三十一味主药只要一列出来,他多半能看出蹊跷……” 莫言点了点头,又道:“杜老,有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这次炼丹你出的力最大,该怎么和他们谈,你可以完全做主。总之一句话。大家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最后的分配。按各自的贡献来算。” 几分钟后,莫言结束了和杜阙的通话,紧接着又接连拨通了梅三鼎和马天行的电话。 所谓响鼓不用重敲。在和马天行的通话中,他很直接的就将延寿丹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他也没有说什么请求帮忙与合作的话,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桩送上门的大福缘,自己完全没必要将位置放低……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当马天行听到延寿丹三个字后,激动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最后表示,自己哪怕是倾家荡产、杀人放火,也要帮那位姓杜的同道将所有的主药收集完成! 至于和梅老爷子的通话,他说的就要含蓄了很多。 老爷子并不算真正的道门后裔。有些事情说的太直接、太通透,恐怕会吓着他老人家。 莫言在电话里告诉老爷子,有位真正的道门后裔即将上门去拜访他,并且有要事相商。这件事如果成了,说不定能让老爷子重新焕发青春…… 他这话说的虽然很含蓄。但是‘道门后裔’与‘焕发青春’这两个词,就足以引起梅三鼎的重视。老人在电话里表示,自己会推掉所有事物,坐等那位高人上门。 莫言挂断电话后,一旁的黑猫忽然讥讽道:“骑马找马……” 莫言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黑猫眼中有着小小得意。口中却道:“没什么意思,刚学了个成语,复习来着……” 骑马找马? 莫言何等聪明的人,忽然蹲下身来,看着黑猫道:“你是在提醒我,延寿丹所需要的那四十九味主药,其实并不难收集齐全,甚至在葫芦山中就可以找到?” 黑猫不禁哑然,看来莫言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不愧是修神魂的人,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 听了这话,莫言颇为振奋,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他对延寿丹并没有很迫切的需求,但这东西毕竟敏感,若是‘足不出户’就能把所有的主药收集齐全,总好过到处搜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也架不住有心人的觊觎…… 黑猫赢下赌局后,不仅心情大好,而且隐隐也有了些与36号院同进退的味道,毕竟她现在也是那里的主人之一。 “猜是猜对了,但也不算全对!” 黑猫没打算卖关子,直接道:“你知道那部丹道总纲为什么会镌刻在道宫外围的崖壁上,而不是收藏在道宫的藏经阁中么?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那其中的绝大部分丹方,都是依据云萝山中的药材编撰的……当然,我指的是数千年的云萝山,而不是现在的葫芦山。那时候的云萝山中,共有九九八十一片药田,分为三个档次,共七千九百五十四种药材,其中有十分之一可算得上是灵药……” “可惜,在道宫自我封闭之前,那些药田里的药材就已被收集一空,只留下藏在土里的种子。数千年过去后,那些种子有的生了根发了芽,有的却早已腐烂,再不复与人间。即便那些生根发芽的药材,也因为时间的推移,很多也渐渐绝了种。” “说起延寿丹,虽然也算不错的丹药,但在当年也只属于泛泛之列。那四十九味主药,只有三味主药是灵药,至于其他的主药,此时的葫芦山中差不多能找到三十多味,可比那个姓杜的老头手中的十八味要多得多。两者相加,抛去重复的,我估计至少有四十味主药是马上就能搜集到的。” 四十味? 听了这话,莫言心中也是颇为兴奋,道:“够了,够了,延寿丹对普通人来说,可算是逆天改命,如果不经历一些波折就将四十九味主药全部收集齐全,未免太过圆满,这不是好事!” 黑猫点头赞道:“难得你如此清醒……你说的没错,延寿丹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那是指当年,换在这个时代,这种逆天的东西出世,若不经历一些波折,丹成之后,肯定会给炼制者又或是服丹者带来灾厄!” 莫言又问:“山月,你刚才说的那三味灵药,葫芦山中有么?” 黑猫道:“只有一味……灵气逐渐干涸,灵药也就愈发的难以生存,此时的葫芦山中,能称得上灵药的大约只有十几种。而这其中,只有一种是延寿丹所需要的。” 莫言道:“是哪一种?” 黑猫却是卖了个关子,笑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了么?” “是那句‘骑马找马’么?”莫言微微皱眉,琢磨着这句话中的意思。 黑猫道:“没错,就是这句话……” 莫言沉吟片刻,眼睛忽然一亮,道:“该不会是云萝种在后院那几棵树不像树,灌木不像灌木的东西吧?” 36号的后院,种着几棵类似灌木的植物,不畏寒暑,枝桠上常年长着几颗青涩的果子,当初,云萝还曾拿这东西送给莫言当做礼物…… 这果子人类无法食用,但却深受池塘里那些鱼儿的喜爱,而且食用之后,多少显出一些异象来。 “没错,就是那东西,别看它青不溜丢,实际上却是一味伐毛洗髓的灵药。”黑猫道。 莫言点了点头,道:“难怪云萝会把它当做宝贝似的种在后院里,原来是有来头的……” 黑猫也道:“云萝是灵体,对这类包含灵气的植物最是敏感,她未必知道这种灵药的用途和名字,但却能感应到其中的灵气。” 莫言沉吟了一会儿,道:“既然葫芦山中就能找到大部分的药材,那么杜阙那边的计划就要改变了一下了。” 黑猫却道:“要我说,根本就没必要改变。” 莫言奇道:“为什么?” 黑猫道:“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没人会去珍惜,先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最重要的是,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你若是轻易就将这些药材拿出,他们说不定会生出别的什么想法来……最最重要的是,有两味最关键的灵药葫芦山中早已绝迹,这些依然得靠他们去寻找。” 微微一顿,又道:“改天我带着云萝去葫芦山将那些药材全部找出来,等到关键时刻,你在拿出来。” 莫言稍一沉吟,便认可了黑猫的说法。RQ 【293】近距离评估{补更)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黑猫说的对,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没有人会去珍惜,哪怕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延寿丹。 此外,莫言如果轻易拿出四十几味主药,也容易培养别人的惰性和依赖性。毕竟延寿丹这东西未必一次就能炼成,药材管够的话,炼制的时候肯定就会失去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态。若是失败,最后难免要开第二炉。到那时,杜阙和马天行未必敢在莫言面前说什么,可他们肯定会撺掇梅三鼎站出来向莫言求恳,试问,这第二批药材莫言拿还是不拿? 当然,事情未必就会如此发生,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最重要的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若是外泄,难免会有人求到莫言这里。莫言不在乎一张丹方,也不介意杜阙为外人炼丹,但总不能连药材也一并提供吧? 世事如棋,亦如网,谁家没有三五个亲朋好友? 消息若是传了出去,莫言即使能冷下心肠拒绝所有人,但总归是件麻烦事。所以,一开始就从源头上将所有希望掐灭,是最简单、也是最稳妥的方法。丹方我可以给你,炼丹的人也可以帮你介绍,至于药材和灵药……对不起,这东西得你自己去想办法。 “山月,你想吃些什么?” 莫言走进小餐厅,看着早餐餐牌,小声的问黑猫。 黑猫懒洋洋道:“给我买瓶新鲜牛奶就行了,不过不能在这里吃。那些小毛孩子顽皮得很,烦都烦死了……” 莫言哈哈一笑,选了几样早点后,拎着纸袋和黑猫离开了小餐厅。 一路上。黑猫耻笑道:“我就说你是拿着早点去讨好那姓杜的小妞,你还不承认。” 莫言笑道:“我还为你买了牛奶,难道我这也是在讨好你?” 黑猫理直气壮道:“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为我买牛奶不是应该的么?” 莫言笑道:“别拿自己不当外人……说起这个,我倒是要和你聊一聊,你在我那里白吃白住,一两天没问题,时间长了。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吧?” 他原本不喜欢和别人斗嘴,但黑猫这个对象却是例外。无论大事小事,正事歪事,说着说着。总要斗上两句心中才舒服。 有意思的是,黑猫平时看着优雅娴静,但遇上莫言时,也是格外的好斗。这和她对待小云萝那种耐心细致、亲切温婉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她听莫言说自己白吃白喝,立刻扭过头,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莫言,道:“你这人还有点良心没有?我辛辛苦苦守门、当保姆。过两天还要进山帮你寻药,你居然敢说我白吃白喝?” 微微一顿。又道:“别的且不说,单就葫芦山中的那些药材。随便拿一株出来,就够我喝一百年的牛奶还有的多……你的心肠得黑到什么程度,脸皮得厚到什么程度,才敢说我是白吃白喝?” 莫言摸了摸下巴,道:“倒也是,我居然把葫芦山里的那些药材给忘记了。” 微微一顿,他毫无愧色的道:“好吧,你的下一个任务是进山寻药,算是你这三年里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 “你去死吧!” 一人一猫斗着嘴,回到了专案组所在的办公楼。 上楼之后,杜小音和甘蓝、梅清浅正好洗漱完毕。 “哇,莫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体贴人了?居然给我们买了早点,真是感动死我了……”甘蓝从纸袋里摸出一盒牛奶,嘴里哇哇的感叹着。她原本总是喜欢‘大侠、帅哥’的乱叫,和梅清浅在一起待久了之后,便跟着梅清浅后面也叫起了莫大哥。 “少臭美了,我这是巴结领导,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莫言笑道。 甘蓝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当心我和麦穗姐告状,说你巴结女领导,没安好心……” 莫言笑道:“屁股作痒的话,就尽管去告状吧。” 说着,他将装满早点的纸袋放在桌上,对杜小音道:“我买了六个人的早点,你把那两个家伙也叫过来吧……”他说的那两家伙正是留守的两个男警察,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和岳悦一样都是第一次出外勤的文职人员。 杜小音点头道:“行,我这就去叫他们。昨晚整理资料熬了半宿,恐怕还没起床呢……” 说着,她转身去叫那两位男同事。 梅清浅是个温婉的性子,拿着一只素包子慢慢的咬着,一边蹲下身试图和黑猫亲近。 甘蓝咬着吸管,看向莫言笑嘻嘻道:“大侠,小音姐说这个案子的侦破你是主导者,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莫言道:“怎么,想跟着我后面学两招?” 甘蓝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呀,我就是想跟在你后面学点东西呢。” 莫言笑道:“送你两个字。” 甘蓝道:“什么?” 莫言笑道:“哪凉快哪呆着去……” 甘蓝早已习惯被莫言各种管束和调侃,闻言后没有半点气恼,只是一撇嘴道:“不愿拉倒,待会我找小音姐去。” 甘蓝却忽然抬起头,很认真的道:“莫大哥,你说着这句话可不止两个字呢。” 莫言还没说话,甘蓝却道:“拜托你,大小姐,有点幽默感好不好?” 几人说笑着吃完早餐后,甘蓝和梅清浅最终还是被莫言赶回了教室。那两个男警也早早回到了办公室,继续整理手中的资料。 “莫言,今天你准备从第二件案子开始查么?”杜小音问道。 莫言道:“昨晚张肖田没什么动静,现在是白天。想必也不会有动静。他闲着,我们却不能闲着,待会和我一起去那个凯瑟琳曾经的公寓看看吧。” 微微一顿,又道:“实际上。死者的遗体才是最好的线索,可惜他们早已经火化。” 杜小音道:“他们的尸检报告你都看过,那上面就没什么可用的线索么?” 莫言摇头道:“我的观察角度和法医不一样,他们看到是宏观的,我看的是微观的。” 杜小音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法医的病理检验是宏观层面上的,有点夸张了吧?” 莫言笑道:“宏观和微观也是相对而言的,在我眼里,他们的检验就是宏观的……一般来讲。他们的检验和观察最多也就是细胞级的,而我的观察则是这世间最微小的颗粒开始。” 杜小音对莫言的神奇早有领略,心中早就憋了很多的好奇与疑问。 此时听莫言主动谈起,便道:“最微小的颗粒?我可以问问那是什么吗?” 微微一顿。又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它应该不是分子原子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种我所不知道的存在,对吧?” 莫言笑道:“你未必不知道。” 杜小音一怔,道:“难道会是比原子还小的质子、中子什么的?又或者是组成质子中子的夸克?” 莫言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实质存在的东西。是组成物质的最基本单元。而我说的那种最微小的颗粒,据我的理解,应该是一种介于半实半虚之间的存在。不可被肉眼见,也无法被已知的各种仪器所观测到。” 微微一顿。又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种负能量么?” 杜小音恍然道:“原来你说的是它啊!” 莫言依然摇头,道:“也不独独指的就是它。严格点说,它只是其中的一种。按照我、又或是我这类人的说法。它们有个总称,叫做‘气’,此气也做‘炁’……” 他伸手在空中写下‘炁’字,又道:“此炁为先天之炁,前面说的气,则是为后天之气,都是道家典籍中所描述的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拿民俗村里的那种负能量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气,而且是相当阴毒的煞气,它由古尸所存的精气衍化而来,也叫做尸煞。” 莫言说的愉快,杜小音听得入迷。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杜小音忽然抬头问道:“这些事情你以前是从来不肯说的,今天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 莫言静静的看着杜小音,片刻后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尤其是红颜知己,我只是想让你更加的了解我……” 仅仅只是知己么? 杜小音如水的眼波在莫言脸上轻轻荡漾,却始终没有说话。 上午的阳光从窗外透进,照射在两人的脸庞上,杜小音的面容便显得格外的秀美和迷蒙,尤其是那长长的睫毛,便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子…… “今天的阳光很不错,真希望就这样一直沐浴下去。”杜小音忽然垂下眼睛,轻轻说了一句。 莫言笑了笑,正要说话,身后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杜警官,你好……” 随着脚步声,一个略带点沙哑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相貌普通,穿着中跟皮鞋,灰色的套裙。 “萧老师?”杜小音看向这个女性,微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学校里不是有个什么活动么?” 说着,她对莫言介绍道:“这位是A大行政科的萧雅萧老师,我们的办公地点就是萧老师一手安排的。” 莫言冲着萧雅微一点头,道:“你好。” 杜小音继续介绍道:“萧老师,这位是我们七处的顾问莫言。” 莫言? 萧雅看着莫言,心道,怎么又来了个顾问? 她伸出手和莫言握了握,又对杜小音道:“我刚好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杜警官,如果有什么需要校方做的,请一定要提出来。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也请你提出来,校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改正。” 杜小音笑道:“萧老师,你太客气了,这里一切都好,没什么不周的地方。” “那就好……”萧雅微笑着点头,道:“今天学校有个活动,买了些水果,我给你们也带来点,马上就有学生送来,还请杜警官千万不要推辞。” 说话间,一个戴着眼镜、面相古板,略显局促的男学生捧着两个水果篮走了过来,瓮声瓮气道:“萧老师,这里放在哪里?” “萧老师,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杜小音道。 萧雅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对了,杜警官,你看这个水果篮放在哪里?” 杜小音道:“麻烦这位同学送到办公室吧,就是前面的那间。” 男生点了点头,捧着水果篮往杜小音说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与莫言擦身而过时,他不经意的从镜片后瞄了一眼莫言…… 自从萧雅和这个男学生来之后,莫言脸上的微笑就没有消退过,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微笑中,却是包含了一丝玩味。 萧雅对莫言似乎也有点兴趣,有意无意的和他聊了几句。 当她得知莫言是七处新增的后援时,目光便微微一亮…… 片刻后,带着眼镜的男生从办公室走出。 萧雅立刻朝他看去,眼中带着一丝征询…… 趁莫言和杜小音没有注意,男生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萧雅眼中的神色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失望,忽然提高声音,对莫言说道:“莫先生是今天才来的么?你今年恐怕也只有二十出头吧?如此年轻的面相,如果是在校园里看见你,我肯定会把你当成A大的学生,而不是七处的顾问。” 她这有意无意的提醒,立刻让带着眼镜的男生再次注意到莫言。 七处的顾问? 这位眼镜男正是昨晚和楚玉碰面的江晓天,此刻来到这里,是为了第二次对七处的评估。 他默默的注视着莫言的背影,心中暗道:“办公室里的两个男警察都是普通人,这个杜警官也很平常,绝对不是修士……至于这个莫顾问,气息平平常常,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此时此刻,除了杜小音外,在场的人心中各有心思,就连一旁不为人注意的黑猫也是如此。 她看着萧雅和江晓天,心道:“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不大不小的一座校园忽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修士,真是稀奇……尤其是这两个,明显是抱着某种目的来的。有意思……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二十四小时还不到,就已经遇到三个修士,暗地里还不知藏着多少!这座校园里到底藏着什么,竟是引得这么多的修士趋之若鹜?说起来,这座校园我当初也曾来过,一直都是普普通通,平平静静的呀……” 黑猫能看出这两人是修士,莫言就更不用说了。 实际上,当萧雅刚走进这栋办公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出她和江晓天修士的身份……RS 【294】湖中石像 - 一品风流 - 图穷 对此,莫言的想法和黑猫一样,觉得整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就一座校园来说,A大的规模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数万的学生和教职员工,整个校园完全就是一个超大型的社区。但是就比例而言,这里出现的修士也未免太多了点,多的甚至已经有些夸张。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一座百万人口规模的城市,才有可能出现一个修士。 “这两人一个是学生,一个是老师,相互间不仅认识,而且明显存有某种默契。如此,是不是可以认定他们是一个团体呢?” 莫言脸上很客气的微笑着,心中却是不断的琢磨着其实严格点说,两个人之间的搭档最多只能算是组合,但莫言却隐隐感觉到,萧雅和江晓天的身边应该还有其他的同伴。 “难道在A大,真的存在着一个修士的小团体?” 莫言一边思忖着,一边在萧雅和江晓天的身体中种下神魂印记。 他能看得出来,这一男一女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对七处的某种试探。尤其是那个带着眼镜的男生,一进办公楼,就用灵觉在七处的人身上不断的试探着。 “杜警官,莫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 萧雅和杜小音随意聊了几句后,便提出了告辞。 杜小音对萧雅的印象不错,自来到A大后,这位负责接待的萧老师就一直很客气。在办公环境和住宿问题上,屡屡给予七处方便。 “萧老师。我送送你……” 所谓礼尚往来,杜小音很客气的将萧雅送出了办公楼。那位看起来很古板的男学生也默不作声的随着她们离去……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越来越有意思?” 目送着萧雅等人离去,黑猫看向莫言,轻声道。 莫言笑了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黑猫哼了一声,道:“比秃子头上的虱子还要明显的事情,我会看不出来?这一男一女不仅是修士。而且来意很是可疑。尤其是那个男学生,一进门就开着灵觉乱瞄……” 莫言点了点头,道:“他应该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同道。” 黑猫道:“你应该在他们身上种下印记了吧?” 莫言点头道:“这是当然,送上门的两条线索。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黑猫沉吟一会儿,忽然提出意见,道:“我觉得吧……那几起死亡事件都是数月以前的事情了,即使有什么线索,现在恐怕都已随着时间而损坏的差不多了。与其顺着这些案子慢慢查下去,还不如先搞清楚这里究竟有多少修士。只要搞清楚这点,咱们甚至不用自己去破案,真相就会自动送上门来。你常说万事皆有因,在这座校园里,这些修士的存在就是‘因’。只要盯紧他们,结果迟早会自己显现……”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座校园可不是一般的大,人数也是众多,想要搞清楚这里究竟藏了多少修士,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猫却道:“又不是让你一人去忙,这不还有我么?你的本我意识的确比我的灵识要纯净的多,但说到探察的范围。我却要远远胜过你……” 一人一猫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杜小音已是返身而回。 “莫言,我们这就去凯瑟琳曾经住过地方吗?”杜小音问道。 莫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事不急,你先帮我查查刚才这两人的背景……” 杜小音不禁一呆,道:“查他们?为什么?” 莫言解释道:“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和我一样的存在,顺便说一句,我们这类人有个统称,叫做修士。” 杜小音并没有显得特别吃惊,实际上,她早就知道这世上存在着一群和莫言一样的人,只是不知道如何称呼而已…… “真没想到,萧雅竟然也是修士……”杜小音点了点头,道:“我这就让人去查,只是刚才那个男学生查起来可能会麻烦一点,毕竟不知道他的名字。” 莫言道:“他叫江晓天,长江的江,春晓的晓,天地的天……” 杜小音不禁一怔,刚要问莫言是如何知道对方名字的,但忽然想起他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立刻就放弃了询问。 “有了名字查起来很快,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查。” 杜小音转身去了办公室。 她并没有直接用学校的网络去警方的资料库查询,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岳悦…… 大约十分钟后,岳悦将萧雅和江晓天的资料传到了她的手机上。 “莫言,岳悦已把资料传了过来,我粗略看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可注意的。”杜小音走出办公室,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莫言,道:“他们的家庭环境看上去都很普通,也没有前科什么的……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莫言却没有去接她的手机,道:“我让你查他们的资料,其实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其他的并不重要。”既然对方是修士,那么他们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伪造的,看不看其实都一样。 杜小音道:“是什么?” 莫言笑了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来A大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更确切点,应该两年到两年半。” 杜小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萧雅是前年十月份来A大的,江晓天则是去年三月进校读研的……” 微微一顿,她抬起头,道:“这两人来A大的时间。与那些死者的入校时间基本在同一个时间段,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莫言道:“肯定有联系。只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联系……” …………………………………… 就在莫言和杜小音谈论着萧雅和江晓天的时候,这两人同时也在谈论他们。 “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在校园僻静的某个角落,萧雅迫不及待的问道。 江晓天微微皱眉,道:“这几个人都很正常,气息要比普通人稍稍绵长一些,应该是经常锻炼的缘故。总之,这些人不可能是修士……” 萧雅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即道:“这是好事情啊,你皱着眉头干什么?” 江晓天苦笑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萧雅姐。你不要忘了楚玉是国土保卫局的人,她知道的消息要远远超出我们……” 萧雅却是不以为然道:“她是信息量的确要超过我们,但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是故意在消遣你呢?” 江晓天一呆,道:“不至于吧?” 萧雅道:“晓天,你两次提醒我不要忘了她的身份,我倒觉得是你忽略她的身份才对。她毕竟是国土保卫局的人,天然就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当然,我不是说她心中存有恶意,但你不能指望她真心实意的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倒觉得。或许这是她对侠客盟的某种试探。你以前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她经常以各种方式来试探我们的底细么,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江晓天琢磨片刻后,觉得萧雅的这种说法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玉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看似大大咧咧,但经常会冒出一些鬼主意,而且生性顽皮,喜欢恶作剧…… “萧雅姐,你的这个说法很有可能。”江晓天也不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琢磨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萧雅的说法。 萧雅道:“既然这样,那就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晚上我们去摸摸张肖田的底细。” 江晓天道:“今晚就去么?” 萧雅无奈道:“楚玉不肯提供张肖田的资料,我们就只能自己去查……” 微微一顿,又道:“这个张肖田冒出来的很突然,老实说,我甚至有些担心他是国土保卫局综合处的人。” 江晓天微微皱眉,担忧道:“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了。” 萧雅安慰他道:“我也只是说说,这种可能性不大。行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今晚十二点,我们在长湖会合……” 江晓天点了点头。 ……………………………… “早跟你说过,这里根本就没必要来,半年前的事情,即使有什么痕迹,也早就被破坏的干干净净了……” 黑猫走出凯瑟琳曾经住过的房间,扭头对莫言抱怨着。 莫言调查的第二个死者凯瑟琳,就是在这间〖房〗中割腕自杀的,所以一直没人肯住进来。但即便这样,每周一次的打扫,也将所有的痕迹清除的干干净净。 莫言并没有理睬黑猫的抱怨,径直往前走去。 黑猫急忙跟上,道:“你这是去哪里?” 莫言笑道:“你不是要搞清楚校园里究竟有多少修士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黑猫道:“那也不能胡乱走啊,校园这么大,你应该找张地图来,然后划分区域,统筹安排。” 莫言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会统筹学啊?” 黑猫怒道:“跟你说正经事呢,不要插科打诨……” 一人一猫斗着嘴,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长湖边…… 莫言也知道黑猫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但他随性惯了,懒得去找地图,带着着黑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看来这里的修士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多……” 莫言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随口感叹了一句。 从凯瑟琳的寝室到这里,差不多有三里路,这一路上遇人无数,却没有看见一个修士。 黑猫撇嘴道:“修士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随处都能遇到?” 莫言笑道:“要不我们兵分两路?” 黑猫找了个干净的石凳。懒洋洋趴下,道:“我才不干呢。我算是想通了,这是你的事情。我急个什么劲?” 莫言也在石凳上坐下,看着眼前风景,点了支烟,道:“这里的风景不错,比一般的景点更耐看。” 黑猫道:“这里原本就是一座园林,你看到的这个长湖。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莫言道:“你对这里蛮熟悉的嘛,以前在这里待过?” 黑猫答非所问,道:“这湖里的鱼味道很是鲜美,而且几十年没人捕捞。有几条都快成精了……” 莫言立刻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你当初待在这里,就是为了这里的鱼?” 黑猫懒洋洋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嘛,这里有好几条鱼都快成精了,它们对我来说是大补,所以我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有大补? 莫言一扬眉,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来。胡旭东的白玉阴阳蛊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是大补?” 黑猫道:“当然是大补……” 微微一顿,她扭头看向莫言。似笑非笑道:“放心吧,大侠客,我不是那种不分良善的人。胡旭东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他若是不害人,我是不会动他的。你是侠,我是妖,万一要是被你这个大侠客降妖伏魔了,可怎么办?” 莫言听了这话。不由失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没必要这么敏感。降妖伏魔这种事……老实说,跟我半点边都不沾。” 黑猫看了他半晌,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你这人太淡漠,做什么都随心随性,不会为了降妖伏魔而降妖伏魔。不过话又说回来,神魂修士其实都这样,修着修着,就忘记了自己是个人,比我们妖还要像妖。” 莫言笑道:“你这是在拐着弯的骂我,对吧?” 黑猫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口中却是没再说话。 莫言看着湖心处的一座石雕,道:“那是什么雕塑?看起来像是一只虎?” 黑猫随口道:“不是虎,看见它背后的翅膀了么?普通的虎可没有翅膀……这东西似虎非虎,似狮非狮,还长着一条蝎子尾。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莫言道:“看石像上的斑驳痕迹,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吧?” 黑猫道:“具体年代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随园林留下来的,至少也有百年的时间了吧。” 莫言点了点头,随口道:“这座石像气韵盎然,雕工和意蕴都很不错,校方应该保护起来才对,最起码修个亭子遮风挡雨什么的……” 黑猫嗤笑道:“有什么可保护的,同样的石雕,整个校园里有好几十座呢。” 莫言一怔,道:“A大中还有相同的石像?” 黑猫道:“多了去,差不多有……你等等,我回忆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座。” 她在脑海里将整个校园的图景全部勾勒出来,然后仔细数了一下那些四不像的石雕。 这一数,她忽然怔住。 莫言道:“怎么了?” 黑猫道:“这些石雕的数字有些奇怪……你知道吗,这样的石雕共有四十九座。” 莫言也是一怔,道:“大衍之数?” 黑猫点了点头,有些郁闷道:“这些石像我看了无数回,竟是没有仔细数过它们是数目,这真是……” 这天下合大衍之数的东西很多,只要不是天生之物,就没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尤其是建筑物,暗含种种天机之数的东西很多,比如三叶莲、三十六根梁柱、四十九阶台阶等等…… 简而言之,眼前这种石像暗含大衍之数实在没什么稀奇的,莫言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听了黑猫郁闷的自叹后,他却反而起了疑惑。 “山月,你不觉得这些石像有些不对劲么?” 黑猫抬头,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莫言道:“别忘了,你是个妖修,对天机之数,要比人类修士更加的敏感。这些雕像你看了无数回,怎么可能没意识到它们的数目?” 无论人修还是妖修,皆有过目不忘之能,对种种暗含天机之数的东西,更是尤为敏感。 黑猫在这里生活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看过这些石像无数回,却没有意识到这其中包含的大衍之数,这在莫言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黑猫也是惊觉,轻呼道:“你是意思是说,我被人蒙蔽了灵识?” 莫言盯着湖心处的石像,摇了摇头,道:“蒙蔽是肯定的,但未必是人……这些石像存在了至少有百年的时间,不可能有人一直守护着它们。再说,你的境界还在我之上,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修士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完全蒙蔽你的灵识。这一点,就连我这个神魂修士都做不到!” 黑猫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即使能有人蒙蔽我的灵识,最多也只是一瞬,不可能在长达半年的时间内让我一直蒙在鼓里……若真有这样的人,至少也是阴神大成境界的神魂修士。” 一人一猫皆是紧紧盯着湖心处的石像,眼中微光闪烁。 莫言道:“你觉得,这四十九座石像会不会是一个法阵?” 黑猫沉吟了一会儿,道:“有这个可能性,否则无法解释我被蒙蔽的原因……不过,这四十九座石像分布极广,如果它们真的是一座法阵,那么它的规模简直是不可思议。老实说,即便在数千年前,这种规模的法阵也是极度罕见……” 莫言却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座根据地势和自然风水布置的法阵,为天地自然法阵,不是我们平常说的那种以五行之属构建的小型法阵!”。。) 【295】地阵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黑猫看向莫言,诧异道:“你对法阵一道也有研究?” “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莫言摇了摇头,又道:“你是从云萝道宫出来的,对法阵应该也有些研究吧?” 黑猫同样摇头,道:“道宫中关于法阵的典籍倒是有很多,可惜我对此道毫无兴趣。仅仅晓得法阵一道有天阵、地阵、人阵之说。” 黑猫所说的天、地、人,莫言也是知道的。 所谓天阵,便是包含种种天机之数的阵法,辉辉煌煌,大不可量,动辄就是以日月星辰为阵中枢纽,以某片星图为阵眼。 此类阵法,其实已不能算是阵法,而是宇宙演化、运转的至真之道。这类法阵在道家的典籍上虽然有记载,其实与民间的乡野传说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有人认为,这根本就是道家为了扩大影响力而杜撰出来的。老实说,莫言也不太相信这世间、又或是这片宇宙真的存有这种玄妙到不可言述的法阵…… 至于地阵,不仅道家典籍中多有记载,而且也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A大中的四十九座石像,便很有可能是某种地阵。 此类法阵以山川河流、地气风水为阵,以世间灵气为源,妙用繁多,不一而足。或为聚灵之用,或为隐匿之用…… 而莫言曾经布置的那座微型的五行聚灵阵,严格来说也是地阵的一种。只不过是将山川河流、地气风水简缩为了五行之属。 至于人阵。其实就是以人为阵,在小说话本中,古代两军对垒时,经常会摆出什么天门阵、一字长蛇阵、两仪阴阳阵,宽泛点说其实也属于人阵类别。当然,这种所谓的人阵只是徒具其形,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效果。若是以道教的道兵布阵,以体内气息牵引天地间的灵气,最后推动法阵运转,或是困敌。或是杀敌,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阵。 莫言遥遥看向湖心处的石像,道:“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座法阵,这些石像应该就是类似于阵盘或者阵旗的存在了……” 微微一顿。他看向黑猫,道:“天、地、人三阵,天阵太过虚无缥缈,人阵则因为热武器的出现早已没落不可用,就是想研究都没有这个机缘。山月,眼前很有可能就有一座地阵,想不想探个究竟?” 黑猫道:“兴趣肯定是有的……不过这种以山川河流、地气风水布置的大型地阵探索起来,肯定会花费很多时间。一心不可二用,难道你想放弃掉那些案子么?” 莫言笑道:“谈不上放弃……山月,难道你不觉得。A大的这座法阵和我们正在追查的案子之间,很可能有着某种联系么?” 黑猫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对……普普通通的一座校园,既有修士出现,又有法阵现世,这种几率实在太小。若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反正我是不信的。” 莫言道:“即然这样,那我们就先顺着石像的线索往下查。” 黑猫看向湖心处的石像,道:“这座石像距离我们差不多有两百多米,而且也没有渡船。大白天的踏水过去,是不是有点惊世骇俗了?” 莫言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道:“A大可不仅仅只有这一座石像,这座石像不方便查看,我们可以先去看别的呀……” 听了这话。黑猫先是一怔,随即郁闷道:“真是该死。怎么一进了这校园,我的脑子就不够用了呢!” 莫言笑了笑,道:“不是你的脑子不够用,我觉得恐怕还是这座法阵对你有影响……” 黑猫有些不服气的道:“那为什么你就没有影响呢?” 莫言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道:“别忘了,我是神魂修士,是绝大多数法阵的天然克星。尤其是像此类能压制灵识和灵觉的法阵,对我几乎就没有影响。” “就你牛!”黑猫怏怏的嘟囔了一句,却是没有反驳。 她心中清楚,莫言的话并非自吹自擂,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神魂修士以神魂入道,最为精擅的就是辨识天地万气。而以山川河流、地气风水为枢纽的地阵,说穿了其实就是运用或是颠倒万物气息,蒙蔽人的思维。此类法阵对上莫言这样的神魂修士,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但属性相克,也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将A大中的这座法阵形容为一座黑暗迷宫的话,那么普通人一陷进去,在双眼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只能用手去慢慢摸索…… 而换做黑猫的话,她的灵识就像是一只微光电筒,可以勉强看清楚前方三四米的道路,在这种情况下,她未必能依仗着这只微光电筒走出迷宫,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一头撞在墙上。 但如果换了莫言,那么他的本我意识更像是一只可以照射出很远的强光电筒,而且还带有透视功能。有了这只多功能电筒后,黑暗迷宫再怎么繁复,走出去也只是世间的问题。 这个比方不是特别的贴切,但大致的道理就是如此。 “山月,距离这里最近的石像在什么地方?”莫言问道。 黑猫想了想,道:“向右三百米有一座,向左三百米同样有一座,你打算去哪里?” “男左女右,就去左边那座石像……”莫言笑道。 实际上向左向右都是一回事,总共四十九座石像,不可能只察看一只就能获得真相,莫言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好吧,那就去左边!” 黑猫跳下石凳,在前面领路。 片刻之后,一人一猫来到一栋教学楼前。 莫言寻找的那座似虎非虎、似狮非狮的石像就在教学楼的入口处。 它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眼睛沉默的看着正南方…… 这座石像的身体很光滑,应该是被很多人摩挲过,与湖心处那座石像身上的斑驳截然不同。 莫言并没有急着上前查看,而是问黑猫道:“山月,你见过所有的石像。我问你,其他的石像保存情况如何?” 教学楼前很空旷,没有什么学生,黑猫轻声道:“全部都很完整,几乎没有任何损毁。” 莫言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有点意思……” 黑猫不解问道:“哪里有意思了?” 莫言盯着石像,道:“你刚才曾对我说过,A大是在一座园林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这些石像至少也有百年的时间了……可你看这附近的环境,除了这座石像外,都是现代建筑,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么?” 黑猫立刻明白过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无论环境怎么变迁,这四十九座石像却都完好的保存了下来,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原因!”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一座石像的话,经过百年的时光依旧完好,这没什么可稀奇的。但这可是四十九座石像,历经了至少百年的风霜后,即便是校方刻意的保护,也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黑猫点头道:“的确,这里生活有数万的学生,又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很难想象,数十年来,这些石像在这些活泼好动的学生当中,还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正说着,一个女生捧着书本从楼中走出。 莫言微微一笑,道:“同学,能问你几句话么?” 女生是个热心肠,道:“没问题,你有什么要问的?” 莫言笑着指了指那座石像,道:“我想请教,这座石像叫什么名字?” 女生转头看向那座石像,神情不由一怔,道:“咦,这里也有座石像啊?” 莫言道:“你不知道么?” 女生的神情略微有些迷糊,道:“也不能说不知道……其实学校里有很多这样的石像,就是没太注意这里也有一座。” 莫言又道:“那你知道学校中有多少座这样的石像么?” 女生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莫言问:“你知道它们的名字么?” 女生依旧摇头。 莫言想了想,又道:“你们平时谈论过它么?另外,看这些石像的年代和这精美的雕工,它们应该属于文物范畴,难道校方就没介绍过它们?” 女生道:“这些石像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或许是看得太多了,也就不怎么在意,我还真没听谁谈论过它们。至于文物什么的,学校从来就没有说过呀……几分钟后,女生抱着书本离开。 莫言道:“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些石像一直没有被损毁的原因了。” 黑猫点了点头,道:“同时也证明了这里的的确确存在着一座法阵,而且这百十年来,它一直都在运转着,从未停歇过。” 直到十分钟前,她和莫言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法阵的存在。但是经过刚才的谈话后,他们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件事。 莫言上前几步,走到石像面前,伸手轻轻抚摸。 同时,一缕本我意识悄然探入了石像的内部…… 然而,在本我意识的探寻中,这座石像没有任何的异状,除了外表有些奇怪之外,完全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黑猫也同样运转着灵识对石像进行着观察。 “你看出些什么端倪来没有?”片刻后,黑猫道:“在我的灵识中,它就是一座普通的石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莫言道:“我这里也一样。”RQ 【296】夜游 - 一品风流 - 图穷 一人一猫断定这座石像是某个法阵的一部分,或是阵旗,或是阵门。按理说,以本我意识和灵识察看时,石像必定会产生一定的反应。可遗憾的是,意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黑猫眼睛一转,伸出爪子搭在石像身上,输入一道妖元…… 所谓妖元,类似于人族修士的真元,而真元则是练气士的所修真气的进化版。也就是说,论炼气的修为,黑猫要远远超出莫言这个半吊子的练气士。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点,所以莫言也就乐得藏拙,没有亲自动手以真气试探这座石像。 但遗憾的是,黑猫的这道妖元输入后,却如石沉大海,同样没有收获。 “还是没有反应……”黑猫沮丧的收回爪子,一脸的不甘心。 莫言却是旁观者清,道:“没有反应其实就是最大的反应……” 黑猫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道:“没错,普普通通的石块哪能承受得住我这道妖元?这石像果然是有古怪……” 微微一顿,又道:“可惜,明明知道它有古怪,却偏偏查不出来,真是让人郁闷。” 莫言笑道:“地阵本就是以山川河流、地气风水布阵,是天地伟力的具现化,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黑猫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么?” 莫言笑了笑。道:“已经走到了门前,又岂能过门而不入?”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可是你现在能拿出办法么?”黑猫问道。 她知道眼前这家伙一肚子的算计,手段也颇为了得。最重要的是。神魂修士的攻击力未必强悍,但因为专修神魂,往往能挖掘出人体自身的某种神通,因此她对莫言依然是抱有期望。 而莫言也没让她失望,轻轻点头道:“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如果依然看不出端倪的话。恐怕真的就要放弃了……” 他所说的最后一个手段,正是灵台开辟后衍生出的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项神通,心眼! 以心眼观世界。看的不是世界的表象,而是天地万物的气息本质。 眼前的这座石像,无论它是法阵的阵旗还是阵门,只要这座法阵还在运转,那么它与法阵中枢之间必然会有气机上的勾连。 莫言转身走开几步,距离石像大约七八米左右,又再次转身停下,开启了心眼。 心眼一启,天地万物瞬间就变幻了颜色…… 在心眼的视界中,那只模样古怪的石像顿时变得灵动起来。再不复刚才的那种沉默与凝滞。 它蹲坐在那里,背后翅膀微微扬起,似乎正要飞天而去。 而它的头颅,不知什么时候已是偏转过来,正对着莫言。 尤其是它的眼睛,看向莫言的时候,明明清澈若水,却又显出几分空濛和迷离…… 换做一般人,看到这种景象后。肯定会以为这座石像活了过来,又或是产生了灵智。 但莫言心中清楚,这石像依旧是死物,它所焕发出的灵动,恰恰是这座法阵赋予它的气机…… 莫言没有理会这些表象,继续运转心眼,往石像的底部看去。 在石像的底部,有清清濛濛的气息氤氲,如莲花状。 而在莲花的底部,则有一只翠绿色的根茎往地底延伸而去…… 这只根茎生机勃勃,若是没有猜错,它就是石像与法阵中枢勾连的通道,只要顺着它继续查探,找到法阵中枢只是世间的问题。 按理说,莫言此时应该觉得欣喜才对,但是几秒种后,他却忽然一叹,不仅闭合了心眼,就连肉眼也是紧紧闭上…… 黑猫见状,不禁吓了一跳。 此时的莫言脸色微微发白,显得很是疲惫,尤其是两侧的太阳穴,忽起忽伏,仿佛打鼓似的乱跳。 “你怎么了?”黑猫急道:“莫言,你没事吧?” 莫言深吸了口气,睁开眼,道:“我没事,神魂运转过度,有点脱力而已。” 黑猫松了口气,随即便疑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运转心眼?” 莫言笑了笑,道:“你看出来了?” 黑猫撇嘴道:“瞬间消耗那么多的神魂,除了神魂修士的小神通之外还能是什么?而神魂修士最容易修成的小神通就是心眼,这就像佛门的那些光头们,第一个显现的神通往往就是天眼通……” 莫言当初在H大时沉迷于佛门典籍,倒不是他想去当和尚,而是佛门里的修行之法与魂修之法有共通之处。佛门的六神通分别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而所谓的天眼通,与魂修的心眼几乎如出一辙,皆是以气观世界。当然,这其中也略有区别,佛门的天眼通更擅长辨识各种生物的气息,比如妖气、魔气、鬼物的阴秽之气等等。而莫言所修的心眼,则更擅长辨识天地之气,如五行之气、阴阳二气…… 黑猫不愧是从云萝道宫出来的妖修,一听莫言说是神魂运转过度,立刻就猜出他已经修出了心眼这般的小神通。 “这座法阵的规模太过庞大,气机深入地底,我的神魂跟不上,只探查到地底七八米的地方就难以为续了……”莫言笑着摇了摇头,自承其短。 黑猫却是难得的没有嘲讽莫言,诚恳道:“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以你的年龄来说,能修成心眼就已相当的了不起。这样的悟性和天资,放在那个时代都是佼佼者!” 莫言笑道:“谢谢夸奖……真没想到。居然能在你口中听到夸我的话。” 刚说你胖你就喘……黑猫白了他一眼,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你的表情。似乎已是胸有成竹了?” 莫言虽然没能顺着那地下根茎直接找到法阵中枢,但此时的表情却显得分外轻松。并没有任何的沮丧。黑猫和他相处已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便隐约猜出这家伙多半是抓到了什么线索…… “谈不上什么胸有成竹……”莫言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了个想法。” 黑猫立刻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莫言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把刚才用心眼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遍,然后才道:“我虽然没能顺着气机直接找到法阵中枢。但却搞清楚了它的大致走向。我的想法是,先找到所有的四十九座石像,然后把它们通往法阵中枢的气机走向全部绘制下来,这样一来。法阵中枢的位置自然而然就会浮现。” 黑猫眼睛一亮,道:“好办法!” 莫言笑道:“算不上什么好办法,这是小学生都能想到的原理。严格来说,这其实是一个迫不得已的笨办法……” 办法已经找到,黑猫却又担心的道:“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不过你也知道,法阵一道可不是用简单的数学原理就能阐释的,尤其是这种规模极大的地阵。我担心深入地底后,法阵又会出现其他的变化。” 莫言道:“你说的对,想要以此来确定法阵中枢的位置。一次性成功的可能性的确不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这个办法即便无法定位中枢,但确定一个大概的范围总是没问题的。至于在这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这样了……”黑猫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四十九座石像遍布整个校园,得花不少时间呢……正如黑猫所言,想要看遍所有的石像,的确是件很耗时间的事情。 实际上。直到晚饭前,他们都没能完成这个任务。 没办法,这些石像所在的地方各不相同。那些在路边、在花园里的石像,都属于好找的。而有些石像所在地方不仅偏僻,而且无法在大白天里进行观察。比如说其中一座石像并不在室外,而是在某栋教学楼的地下储物室里。真不知道当初盖这栋楼的时候,它是怎么被保存下来的? 还有一座石像最是难找,它被隐藏在一座假山中,假山周围是一个人工水池,水池里有观赏鱼和喷泉,池边还有禁止入内的栏杆……遇上这样的石像,莫言和黑猫也只能远远的观望或是以灵识和本我意识察看一番。心眼虽然可以在远处观气,但石像的气机勾连地底,距离越远,所耗神魂也就越大。无奈之下,莫言只好决定夜里再来探查这些石像。 “想要一天就看完所有的石像,肯定是不行的,你别忘了,长湖中还有一座石像呢……”在学校逛了大半天,黑猫也有些乏了,道:“我肚子有些饿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莫言点头道:“好,我们先去吃饭。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去查看那几座被漏掉的石像。” 黑猫道:“包括长湖里的那座,还有十三座石像没看,看来今晚我们要当蒙面大盗或者校园幽灵了。” 莫言随口道:“按照西方的说法,十三这个数字很不吉利,你猜,今晚我们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他这一说完全就是说笑,黑猫压根就没理会他,径直往小餐厅的方向而去……大半天都没看到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杜小音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抬头看向莫言。 莫言无法向她解释法阵的存在,笑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只要盯紧A大中的几个修士,收获肯定会有的。” 杜小音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这个我恐怕帮不到你了,我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撤了回去。其实,即使没有撤离,他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对付罪犯可以,对付你们这些修士肯定是力有不逮。” 莫言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全部撤回去的好。” 杜小音惊讶道:“你是让我也离开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这样。反正也没规定专案组晚上必须要住在这里,明天早上再过来就是。修士这种存在,习性其实和猫差不多,喜欢夜行昼伏,尤其干坏事的时候,总是选择在晚上……” 杜小音是个理智的人,知道莫言的这个提议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沉吟了片刻后,便点头同意了。 吃完饭后,她立刻叫上那两个男警,开着车离开了A大。 校园的门口,江晓天看着离去的那辆挂着警车牌照的车,摸出手机,拨通了萧雅的电话。 “萧雅姐,七处的人好像离开了……” “我刚才看见了,不过他们还留了一个人,就是上午我们看见的那个姓莫的顾问。” 江晓天道:“萧雅姐,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萧雅道:“这我哪里知道……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楚玉的那些话?” 江晓天皱了皱眉,道:“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微微一顿,又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萧雅姐,今晚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萧雅道:“零点之后吧,到时我们在长湖边会合。” 江晓天道:“今晚的行动还有哪些人参加?” 萧雅道:“组长亲自带队,成员只有你和我。张肖田只是形迹可疑,未必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试探一下而已,没必要去很多人。” 江晓天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晚上见。” 江晓天和萧雅谋划着晚上对张肖田进行摸底,而莫言和黑猫也打算零点过后去摸那些石像的底细。 所谓无巧不成书,他们选择的第一个对象就是湖心处的那座石像。 而这里,也恰恰是江晓天和萧雅约好的会合点。 零点过后,校园里已经一片寂静。 莫言和黑猫走出办公楼,径直往长湖边而去。 黑猫有着种族的优势,根本无需掩饰自己的行迹,走起路来大摇大摆。 莫言则是开启了本我意识,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踪迹。论身份,他虽然是七处的顾问,算是半个警察,但深更半夜一个人在校园里晃悠,多少显得有些诡异…… 临近长湖边,莫言忽然停了下来。 黑猫扭头疑惑道:“干嘛停下来?” 莫言微微一笑,道:“湖边有人。” 黑猫立刻开启灵识向湖边探查,然后惊讶道:“不仅有人,而且还是熟人哎。” 莫言笑问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在幽会?” 出现在湖边的人正是萧雅和江晓天,两人似乎刚刚会合,正压低嗓子说着什么…… 黑猫一撇嘴,道:“这两人的面相一看就是八字不合,怎么可能会是幽会?再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人。” 莫言笑道:“你还会看相?” 黑猫略显得意道:“略懂而已,要不要改天给你看看?” 莫言笑了笑,道:“先谢谢你了,不过还是不用了。” 黑猫微微眯眼,看向湖边,道:“既然遇见了他们,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 莫言道:“这是当然,石像呆在那里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看都行。”RQ 【297】道心拷问 - 一品风流 - 图穷 长湖边,萧雅和江晓天压根不知道一百多米之外的某个阴暗处,有一人一猫正窥视自己。 今夜无月,湖边有微微的凉风。 萧雅和江晓天所等的人暂时还没有来,便压低嗓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们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摸清张肖田的底细,对萧雅和江晓天来说,这样的任务早已执行过很多回,可谓驾轻就熟。再加上张肖田毕竟只是嫌疑人,未必就是实力超越普通人的修士,所以两人心中并没有多少压力。 更何况,侠客盟的行动从来都是三人一组,以实力最为强劲的组长为主,萧雅和江晓天为辅。如此一个铁三角,即便是面对入室境的修士,也能正面对战而不落下风。所以,萧雅和江晓天对即将到来的行动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组长差不多要到了……”萧雅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要我说,这种任务我们俩出面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组长亲自出马。”江晓天道:“我算了算,自我加入侠客盟后,这样的任务差不多经历了十来回,从没有出过错。我觉得上面是时候放我们单飞了……” 萧雅笑道:“这话你得跟组长去说,当我面说可没用。他要是同意了,然后再汇报上去,你差不多就可以单独带领一个小组,过一过组长的瘾了……” 江晓天平时表现的很古板,但在萧雅面前却显得很放松。耸了耸肩,道:“我倒不是想当组长,而是单纯想见一见我们侠客盟的创始人……只你也知道,按照组织程序,只有当上了组长、通过最后的考核之后,才有这个资格。” 微微一顿,他看向萧雅。道:“萧雅姐,你加入侠客盟的时间比我还早,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会长。当面聆听教诲么?” 江晓天三十岁还不到,但加入侠客盟的时间却已有十三年。 他和楚玉这种纯粹的道门后裔不一样,十三年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尤其酷爱那些描写超级英雄的动漫,是蝙蝠侠、蜘蛛侠、超人等一系列超级英雄的忠实粉丝。而在这些超级英雄中,他最喜爱的是带有黑暗气质的蝙蝠侠。 不过也他知道,漫画毕竟只是漫画,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这种超级英雄的。 所以,尽管他超级痴迷于那些描写超级英雄的漫画,却从没有奢望过自己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然而世事无绝对,某天放学的路上,他被几个街痞堵住去路索要香烟钱的时候。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超级英雄出现了! 这位英雄轻描淡写的打趴那些街痞,而他所展现出来的手段,至少在江晓天眼中已是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 而那位英雄就是他现在的组长!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赘述,青涩却又充满了英雄情结的高中生江晓天,就这么一步步被领进了侠客盟的大门…… 当然。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了层层的考验。 实际上,直到今天,这种考验依然在持续。对江晓天来说,他虽然已经跨入了侠客盟的大门,但仅仅是一只脚迈入了门内。还有一只脚依旧停留在门外。 “我当然也想早点见到会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来说会长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偶像……” 听江晓天提起侠客盟的会长,萧雅的眼睛不由发亮,三十岁的人表现的就像个追星的小女生,道:“但是我也有些矛盾,在我的脑海里,会长应该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男人。我担心某一天真的见到他后,他却是一个秃顶、大腹便便的男人!” 江晓天不由失笑,道:“会长的年龄我不敢肯定,但他绝不会是你担心的那种形象。我听组长说,会长已是入室境大成的修士,气息凝练如一,已经无限接近于天关。这样的大修士,哪怕外表稍有不佳,但气质却是远远超过普通人,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萧雅笑道:“你说的也是……不过关于会长的年龄,我其实是知道一点的。我曾听组长无意中说过,会长和他的年龄差不多,也就四十左右。” 江晓天不由惊叹,道:“四十左右就已入室境大成?会长真是人中之龙!真希望能通过最后的考核,早点见到会长……” 前面说过,江晓天进入侠客盟后,对他的考验一直在持续。 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足以领导一个小组,不能证明自己对侠客盟的忠诚,那么他永远只能作一个被领导的组员。而在侠客盟中,只有成为组长之后,才能见到侠客盟的会长兼创始人…… 关于会长的神秘,萧雅和江晓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从加入侠客盟的那一天起,他们就被告知,自己加入的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但却充满了正能量的组织。这个组织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被国家暴力机关打击和取缔的对象,所以,组织程序上的严密、甚至是神秘,也就成了必然。 尤其是当国土保卫局综合处成立后,侠客盟的组织程序也随之变得愈发严密,甚至是森严。在萧雅和江晓天看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无可厚非。 萧雅和江晓天闲聊的时候,远处隐藏在暗处的黑猫和莫言不仅听得津津有味,嘴巴也没闲着。 “四十岁左右入室境大成的人,也敢称人中之龙?”黑猫开启吐槽功能,撇嘴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当初,云萝道宫中三十岁没能入室境大成的人,都属于被驱逐的对象。” 莫言笑问道:“那像我这样的人,在当时的云萝道宫中属于什么样的层次?” 黑猫沉默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你要是早生个几千年,道宫掌教会哭着喊着求你做他的弟子,也就是说,等他退位后,你就是下一代掌教。” 微微一顿,又道:“你就得瑟吧……” 黑猫虽然傲娇,但却不愿昧了良心说假话。莫言三十不到。不仅开辟了苦海,而且还是修出本我的神魂修士,这种资质即使放在数千年前。也是堪称逆天。正如黑猫所言,莫言如果早生几千年,云萝道宫的掌教绝对会哭着喊着收他为掌教弟子。在当时的云萝道宫中。三十岁之前跨入入室境大成的弟子才算真传弟子,只有达到这种层次,才有资格进入真正的云萝道宫去吸纳远比外界浓郁的灵气熬炼己身……唯有如此,才有希望踏破天关,成为真真正正的修士。 但即便这样,能跨出最后一步的人,也是百不存一,往往数百人才能出现一个真修士。 而在五十岁之前跨出这一步的人,便是天才中的天才,日后不是长老就是道宫某个机构的话事人…… 由此可见。道途唯艰这句话并非虚言。 总而言之,这世上只有一个左道人,无需天地灵气就能踏破天关,可谓惊才绝艳到令人发指。然后才有了莫言,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轻轻松松就混了个绝世天才的名头。 黑猫并不知道莫言的传承,所以在她眼中,莫言的资质堪称逆天,哪怕她心中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开口承认…… 莫言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的资质或许真的很不错。但也绝称不上什么逆天。 在他看来,真正逆天的唯有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左道人! 所以,面对黑猫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夸赞,他只是微微一笑。 他不接言,黑猫自然也不会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侠客盟’的身上,道:“你听说过这个侠客盟么?” 莫言摇了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可惜现在时间太晚了,否则可以联系一下楚振堂,问问他知不知道……” 黑猫道:“那个杜阙也很有可能知道,他是个老江湖了,有些信息可能比楚振堂还要清楚。” 莫言点头道:“有可能,等明天打电话问问他。” 黑猫却道:“眼前这两个就是知情人,不如把他们抓起来?” 莫言道:“他们刚才的话你难道没听清楚?这两人充其量就是小卒子,即使抓起来也未必有什么收获……倒是他们说的那个组长,可能知道的多一些。” 黑猫道:“那就再等一等,到时候一网打尽。” 莫言笑道:“别急,别急,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呢,还是往下看吧。” “这倒也是,戏还没看完呢……”黑猫点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什么侠客盟听起来似乎挺正面的啊。” 莫言笑道:“名字不能代表什么……再说了,现在可不是数千年前那种松散型的社会结构,侠客这种存在已经没有生存的土壤了。” 黑猫在人间晃荡了几十年,对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也是颇为了解,道:“侠以武犯禁么?” 莫言道:“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侠客这种存在,就像是一颗种子,哪怕种子的本身充满了正能量,但在现代社会的土壤里,它结出的只能是一朵恶花。” 黑猫撇嘴道:“别忘了你是个修士,对这个社会来说,是比侠客更加惹人厌的存在。” 莫言笑道:“所谓整瓶不摇半瓶晃,到了你我这个境界,你觉得我们对这个社会真的有害么?” 黑猫想了想,却道:“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唯一的念头就是更上层楼,对俗世里的东西无欲无求,的确是没有什么害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宛陵市的地底埋藏着某种对你有用的灵物,而且必须要将半个城市毁掉才能得到它,你会怎么做?” 黑猫的这个问题不仅刁钻,而且尖锐。 对莫言和黑猫这样的真修士来说,天关踏破后。虚无缥缈的长生就是唯一的追求。按常理来说,凡是阻挡他们道途的人,无论是人还是物,统统都属于毁灭的对象。关于这一点,对黑猫这个来自数千年的妖修来说,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反正这个世界又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这里的人和她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对莫言这个生于此、长与此的土著来说。他能做到这一点么? 实际上,黑猫的这一问,便是对莫言道心的拷问。 莫言的答案如果是‘是’。那么在未来他必将踏上太上忘情的道路。 答案如果是‘否’,那么他的未来便等于没有未来! 黑猫看着莫言,心中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莫言闻言后。却是微微一笑,道:“你的这个问题我其实早就想过……我的答案就是,随我本心。” 黑猫听了这个答案后,不由叹了一声,道:“不愧是神魂修士,比我们这些炼气的更能看清道路……” 莫言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猫继续叹气,道:“我刚才的发问,就问题的本身而言,看似只有是与否两个答案。可谓非此即彼。但实际上,无论你说‘是’,还是言‘否’,其实都是错误的。在云萝道宫中,这是一种例行的道心拷问。每当有修士踏破天关后。都会面临这样的拷问,当初我也曾经历过……” 莫言立刻来了兴趣,看了一眼长湖边的两个人,似乎依旧没什么动静,便问道:“你也曾经历过吗?” 黑猫点了点头,道:“当初掌教问了一个和刚才差不多的问题。只是把宛陵市改成了云萝道宫,而我给出的答案是‘否’……掌教听完之后,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莫言皱眉道:“难道他是认为你道心不坚么?” 黑猫摇了摇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么,这个问题其实是对道心的拷问,无论你说‘是’还是言‘否’,都不是正确的答案。” 莫言立刻就明白过来,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以假设的问题来‘想象’确切的答案,对修士来说,这本就是一种心障。” 黑猫同样点头,道:“是啊,事情明明没有发生,却偏偏要预先设想一个确切的答案,对普通人来说这很正常。但对破幻求真的修士来说,这就是心障,类似于人们常说的知见障。所以,这种道心拷问其实没有答案,只有前提,也就是你刚才说的随我本心……有了这个前提,是与否并不重要,没有这个前提的话,无论你怎么做,其实都落了执念。” 湖边的萧雅和江晓天没有动静,一人一猫闲的无聊,便开始讨论起关于道心的问题。 此刻的莫言并不知道,要不了多久,这种道心拷问的现实版就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而且,相比起未来他将要面临的拷问,毁灭半个城市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小儿科……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长湖边,江晓天和萧雅终于等来他们要等的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顺着湖边的小径慢悠悠的走来…… “等急了吧?”男子身材挺拔,面相也很儒雅,见到萧雅和江晓天后,微笑着问道。 “组长,我和萧雅姐也是刚来不久……”江晓天见到这人,显得很是恭敬。 这位男子不仅是他的组长,更是他的领路人,江晓天对他一直都是敬畏有加。 “还是叫我汪老师吧,这样听起来更亲切一些。”男子笑道。 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学老师,在A大已经工作了十来年,不像江晓天和萧雅,都是为了某个任务才在两年前来到A大,身份也是伪造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过去吧。”汪老师道:“这种任务你们不是第一次执行,程序和注意事项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大家小心点……” 说着,他转身率先往校园南边的教职工宿舍走去。 江晓天和萧雅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在三人身后,莫言慢慢从阴暗处走出,轻声道:“我大概猜出他们要去干什么了。” 黑猫从他身后走出,问道:“是什么?” 莫言道:“他们去的方向是教职工宿舍……” 黑猫立刻明白过来,道:“他们是要去找那个张肖田么?”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而且看这架势,他们应该是去找麻烦的……呵呵,我还以为他们和张肖田是一伙的呢。” 黑猫眼睛一亮,道:“那我们赶紧跟过去,不仅能看场好戏,最后还能来个一网打尽呢!” 莫言道:“还是看情况吧……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整个校园究竟藏着多少和他们一样的人,也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别忘了,那些死者当中大部分都是外国人,今晚看到这个忽然跳出来的侠客盟之后,我很怀疑A大里还有来自国外的组织。” 夜色下,黑猫的幽瞳显得极为妖异,道:“听你这么一说,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莫言点头道:“加上那四十九座石像,事情的确是越来越有趣……你说,他们来A大的目的,会不会和法阵有关?”RQ 【298】夜探 - 一品风流 - 图穷 “可能有,可能没有……”黑猫道:“不过以我的直觉来看,我倾向于他们之间是有关系的。”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真相究竟如何,还得一步步探查。” “那还等什么……” 黑猫看着萧雅等人远去的背影,道:“抓住他们的尾巴,真相说不定马上就能揭开呢。” 远处的三人组并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呈正三角的队形向前而去。 汪老师为箭头人物,也是唯一没有刻意隐藏身形的人。而萧雅和江晓天则是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同时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中…… 距离教职员工宿舍差不多两百米的地方有一片人工树林,面夜探积不大,也就两亩地的样子。不过这些树木种植的比较早,树干高大,枝叶繁茂,算是个比较幽静的地方。 来到树林前,汪老师身形微微一顿,举起右手做了个手势。 身后的萧雅和江晓天见状,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从不同的方向潜入树林。 汪老师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前行。 片刻后,他来到教职员工的宿舍楼前。 张肖田并没有住在宿舍楼中,身为清洁工,在宿舍楼的右侧的那排平房才是他的住所。 汪老师看着那排平房左起的第二间房,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那里就是张肖田的房间…… 此时。他距离张肖田的房间大约有十五米左右,不远也不近。 轻轻吸了口气。他的右手一翻,露出掌心里的一枚圆溜溜的石子。 随即。他运转体内气息,将石子包裹住,然后扬手将石子扔出…… 石子被内息包裹住后,去势不仅没有变的更快,反而是放缓了速度,比正常的速度大约慢了三分之一。 石子的目标正是张肖田宿舍的窗户。 按照常理。这夜探枚石子在击穿玻璃的同时,肯定会发出玻璃碎裂后的哗啦声。但事实并非如此,这枚石子蕴藏的力道极为古怪,轻松击穿玻璃的同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留下一个圆溜溜的小洞…… 这一招就是江湖中常用的投石问路。 汪老师扔出这枚石子后,既没有隐藏身形,也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双手负后,一脸平静在站在那里。 他的这招投石问路看起来普通的很,但实际上却是大有讲究。 如果房间里住的是个普通人,在睡眠状态下几乎不可能发现这种微小的动静,只有耳聪目明的修士,才有可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最重要的是。石子上所蕴含的力道,以及玻璃上那个圆溜溜的小洞所包含的信息,唯有修士才能看出。 简而言之,这招投石问路是专门针对修士的。 面对这种试探,如果张肖田真的是个修士,哪怕明知这是一种试探,他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看个究竟,而不是继续选择潜伏…… 原因很简单,别人既然以修士的方法发出了试探。就已经说明自己至少已经进入对方的视线。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潜伏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意味着自己从此将进入敌在暗、己在明的状态,对方可以肆无忌惮的都在暗处观察自己,而自己将从此失去主动。 所以,当躺在床上的张肖田看到自窗外而来的那枚石子后,脸上惊疑一闪而过,随即就一跃而起,扑到了窗前…… 今夜无月,但是以张肖田的目力,很轻易就发现了正在冲自己微笑的汪老师。 张肖田的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 果然是个修士……窗外的汪老师微微一笑,伸手向张肖田轻轻一招,然后转身就走。这里毕竟是生活区,试探也好,接触也罢,都不是很好的场所,容易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刚才经过的那片小树林,才是他为张肖田准备的‘会面’场所。 窗户后面,张肖田的脸sè很难看。 不过他并没任何的犹豫,汪老师转身的同时,他就推开玻璃窗,轻盈的跳了出去…… 对张肖田来说,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收拾东西立刻离开A大。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立刻走人是最安全的选择。 其次,就是跟上去搞清楚对方的目的和意图,这样一来或许会很危险,但却是完成任务的必然选择。 修士是比普通人更加骄傲的一种群体,身为修士,张肖田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第二条路。 汪老师在前面走的并不快,张肖田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他之所以选择第二条路,不仅是因为修士的骄傲,又或是对实力的自信以及任务的需要,而是他早就知道这座校园里不止自己一个修士,双方的碰面其实是迟早的事情。又或者说,即使对方不来找他,他也会主动的去寻找对方。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谁先发现对方谁就握有主动权。而现在对方提前一步显现自己,那么主动权显然已是掌握在对方手中! 片刻后,汪老师就走进了那片小树林。 张肖田在树林前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同样走了进去。 “胡安是你杀的?”汪老师站定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肖田面无表情的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是不是该做个自我介绍?” 汪老师笑了笑,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 张肖田道:“我只知道你头上的那顶帽子,至于你个人,我并不了解。” 汪老师笑道:“我们从来都是以一个整体出现的。你不需要了解我个人。” 张肖田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我不太喜欢你说话的口吻,太咄咄逼人了。大家同是修士。论修为,你也未必比我高,无非是有个看似不错的背景罢了。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来A大蹚这趟浑水,自然也是有准备和底牌的。所以,还是收起你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吧……” 汪老师不愧是老师。涵养很好,笑道:“那你觉得我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你呢?” 张肖田冷冷道:“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不过等我说完之后,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双方对彼此的答案都很满意。那么,我们可以将这种方式持续下去。” “以答案换答案么?”汪老师道:“这倒是很公平交易……不过你怎么保证你给出的答案都是真的呢?” 张肖田冷笑道:“我不做任何保证,而且也不需要你做保证,只要我觉得你的答案有水分,我会立刻终止这个交易。” 微微一顿,又道:“为了公平起见,我甚至可以先回答你一个问题。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决定权完全在你的手中。” 汪老师点了点头,道:“很好,那么就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胡安是你杀的么?” 张肖田很干脆的道:“没错,胡安是我杀死的。” 对于这个答案,汪老师早有预料,点了点头道:“轮到你问了。” 张肖田稍稍沉吟了片刻,道:“胡安之前的那些自杀和意外死亡,是不是你们做的?” 汪老师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张肖田的脸sè顿时yīn了下来,道:“怎么,你不想回答么?” 汪老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你的这个问题和我的下一个问题相同。” 张肖田听了这话,顿时一惊,道:“这么说,那些人不是你们杀的?” 汪老师紧紧盯着张肖田的眼睛,见他脸上的惊疑不似作伪,才缓缓摇头道:“当然不是……” 张肖田不由紧皱双眉,喃喃道:“难道还有第三方?” 同样的一个问题,对汪老师来说,所得到的信息显然要比张肖田多。因此,他不打算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道:“现在,该我问下一个问题了。” 张肖田收拾了惊乱的心思,点头道:“刚才的问题我已经得到答案,你可以问下一个问题了。” 汪老师道:“告诉我你来A大的目的。” 张肖田惊讶道:“这个问题需要回答么?” 汪老师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张肖田耸了耸肩,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个传说……” 尽管他没有说出究竟是什么传说,但汪老师已然确定,眼前这人和侠客盟的目的完全相同。 接下来,便该轮到张肖田提问了。 “虽然有先来后到一说,但我毕竟已经站在这里,所以我的这个问题是,我们有合作的可能么?”张肖田试探的问道。对他来说,这个问题不仅是试探对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同时也是打探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如果对方同意合作,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对方一口拒绝,那么他就要做好动手的准备了。 大家有着相同的目的,却又不愿合作,这就意味着双方从此将处于竞争状态。 而对修士来说,所谓的竞争往往意味着你死我活! “合作?”汪老师不禁一怔。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对方,但随即就醒悟过来,这个问题还包含着另一层意思。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肖田,道:“如果我不同意合作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立刻就要翻脸?” 张肖田冷笑道:“你觉得呢?” 汪老师道:“我们的理念不同,所追求的东西也不同,所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合作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动手之前,我有个提议……” 张肖田道:“说来听听。”RQ!!! 【299】一擒一纵 - 一品风流 - 图穷 汪老师的提议很简单,那就是在动手之前,大家继续互相提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最后不管谁胜谁负,至少可以保证获胜的一方没有白来一趟。话里话外,听着像是提议,流露出的却是对自己实力的强烈自信。 或许是因为理念的不同,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总之在他拒绝了张肖田合作的建议。 看来,双方动手已是不可避免…… 但老实说,他的这个提议多少有些幼稚,带着些书生气。 张肖田听完之后,忍不住笑道:“听你这意思,好像赢定了似的。” 汪老师淡然道:“我一直相信邪不压正。怎么,你不敢接受我的提议么?” 张肖田笑道:“论年龄我比你大,论江湖我比你老,这样的激将法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至于所谓的邪不压正,在我看来还不如换成以众凌寡更合适一些。” 汪老师眸光微微一凝,道:“你什么意思?” 张肖田扭头左右看了一眼,撇嘴道:“不要装傻了,你敢独自将我引出来,我就不信你没有做好准备。要是我没看错,这一左一右应该都有埋伏吧。” 他所看的地方,正是萧雅和江晓天的藏身之处。 这人的灵觉很强啊。汪老师心中微微一惊,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眼前这人。 不过或许是因为教书先生当的太久,xìng子里带着些清高和书生意气,他也懒得继续掩饰,很干脆的承认道:“没错,我的确是带着两个手下,但他们只是防备你一心逃窜,不会对你出手的。总而言之,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人,你要是赢了我,他们不会阻拦你的。同时,我刚才的提议继续有效……” 信你才怪。张肖田撇了撇嘴,他是个标准的老江湖,汪老师的这番话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会相信。同时,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又是被对方‘勾引’出来的,早就失去了主动权。所以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他就已经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看的很清楚,只要离开这里,自己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从明处隐身于暗处。 而他的损失,无非就是一个用于伪装的清洁工的身份罢了。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偌大一个Q大,哪里不能藏身? 其实早在进入树林之前,张肖田就已经有了走人的念头,之所以虚以委蛇到现在,为的就是确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至于所谓的合作,也仅仅是试探而已,并非重点。此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刻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过,张肖田心中很清楚,对方敢将自己引出来,甚至连真面目都懒得掩饰,这就说明对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自己想要离开,就必须要出尽全力,而且是第一时间就爆发出最大的战力“废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是修士,最终还是要手底见真章。”张肖田挺直身躯,道:“想要知道我肚子里的东西,还是等你打赢我之后再说吧。不过这里毕竟是学校,动静不宜闹的太大,大家各留三分力吧……” 他口中如是说着,体内气息却已是全力运转。 汪老师终究是在学校待得太久,虽然不太相信张肖田所说的各留三分力,但心中终究是松懈了几分。再加上他的背后有萧雅和江晓天的支援,心中的那根弦始终没有绷到最紧…… “阁下,请赐教……”张肖田抱拳道。 汪老师点了点头,正要说几与场面话,张肖田却是趁他不注意,反手一扬,直接祭出最大的那张底牌――一面银光灿灿的银镜! 这面银镜就是杀死胡安的那件符器,虽是黑夜,但却自发灿灿银光。 张肖田扬手间,一道雪白的亮光照向汪老师的双眼,刺的他双眼生疼! 这面银镜是杀人的符器,用来晃人眼睛只是前奏,它的最大杀着在于镜中温养的四道剑气。 将银镜祭出后,张肖田将七成的气息注入镜中,同时咬破舌尖向镜面喷出一口血。 镜面得到鲜血的滋润,与张肖田之间的联系便愈发清晰起来。 四道剑气森森而出,随着张肖田的心念激shè而出! 汪老师的眼睛被银光晃的发花,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但下一刻他就jǐng醒过来,立刻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同时运转灵觉,试图以灵觉代替眼睛去感受对方的举动。对修士来说,在小范围内,灵觉比眼睛更加可靠。 然面灵觉月出,便被数道凛冽的剑气刺的生疼。 这种痛觉与**上的痛觉不同,它直接映shè到脑海深处,疼痛的感觉要更加的强烈和直接。 “居然是剑气!” 汪老师心中惊骇,立刻放弃了直接对抗的心思,绷直身体,生生向后一倒,竟是来了招铁板桥。 张肖田的最大目的是离开这里,而不是杀人,四道剑气激shè而出后,只有两道是冲汪老师而去,另外两道却是一左一右,分别杀向萧雅和江晓天的藏身之处。(首 . 发) 他心中很清楚,对面这人的实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而且还有帮手,想要直接诛杀的可能xìng不大。所以,他只用了两道剑气对付汪老师,另外两道剑气对付藏在暗中的人,为的就是同时挡住这几人的攻击路线,为自己争取离开的时间。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的这一招来的极为迅猛和突然,再加上剑气的赫赫凶名,汪老师和萧雅、江晓天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没办法,面对赫赫有名的剑气攻击,他们不敢不躲。 无论是符器自带的剑气,还是修士自己蕴养的剑气,都属于修士当中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攻击方式。别说是独自面对了,哪怕是三人合力抵抗,都是力有不逮。 不过剑气这东西也有着自身的局限xìng,那就是它的速度和威力是建立在高消耗之上的,对于没有踏破天关的修士来说,最多只有一击到两击之力。最重要的是,剑气难以驾驭,速度的快慢和攻击角度全靠灵觉掌控,离体三米之外后速度和方向就已经固定,只剩下直来直去这一种变化。 所以,面对这森森剑气,汪老师等人下意识就选择了避其锋芒。 只要躲开这一击,以他们三人的合力,对方唯一的下场就是束手就擒! 这一瞬间,双方各有打算。 但张肖田毕竟是主动出击,而且也没有争胜负和杀人的打算,一击过后,见对方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料,嘴角冷冷一笑,立刻向树林的东南方窜去……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得瑟一句,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咱们后会有期了!” 树林的东南方是学生宿舍,那里是人数最多的地方,只要窜入宿舍区,他的安全就算是得到了保障。 修士之间的争斗永远都是在普通人的视界之外,这算是修士间的一个潜规则。 尤其是在国土保卫局综合处成立后,这种潜规则几乎就已经成了铁律。 而对汪老师和张肖田这种见不得光的修士来说,这种铁律更是成了一种本能。 张肖田一点都不担心汪老师等人会穷追不舍,动静真要是闹大了,自己逃不过一劫,对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好一点的下场是行迹暴露,任务泡汤。最坏的下场则是被国土保卫局列入黑名单,从此逃亡天涯…… 一如张肖田所料,当他蹿出树林之后,本来还打算追击的汪老师立刻沮丧的停了下来,而且也叫住了萧雅和江晓天。 “算了,别追了,让他走吧!” 刚才那一击距离他最近,要不是jǐng醒的早,恐怕此时已被剑气刺穿心脏。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而萧雅和江晓天就要好多了,张肖田分出的两道剑气攻击的只是大致的方位,而且距离也稍远,两人并没有直接面对那种令人窒息的死亡威胁。 “老师,为什么不追了?”江晓天问道。 这还是第一次让目标从自己手下逃走,汪老师免不了有些尴尬,道:“这人逃走的方向是宿舍区,我们即使追上,也不敢将动静闹大。此外,你没看见他有一件可以发出剑气的符器么?虽说这种符器催发不易,理论上最多只有两击之力,但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拼了修为大损,攻击的次数是可以翻倍的。不怕你们笑话,面对这种攻击我最多只能避开一次,他若是拼了修为不要,发起连环攻击的话,我们三个人都免不了伏尸当场……” 说着,他脸上的尴尬渐去,庆幸道:“幸亏这人只是一心想逃,没有鱼死网破的打算,否则我们今天就算是栽了。” 江晓天道:“老师,加入侠客盟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将自己的这条命放在心上!” 汪老师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怕死,难道我就怕死?” 江晓天急忙辩解道:“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话未说完,汪老师就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晓天,你不怕死,老师同样也不怕死,为了心中的理念,死又算的了什么?但是,同样是一个死,却要分值不值得,以及正确与否。就拿月才这件事情来说,我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抓住那人,而是将事情的危害xìng压倒最低点。晓天,别忘了我们的职责,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动静一旦闹大,介入的可就不仅仅是jǐng察了。刚才那人是个修士,即便逃走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他不会将综合处的人引来。 可如果我们继续追击的话,就免不了一场生死争斗,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争斗。无论是对方死,还是我们死,你觉得国土保卫局综合处的人会当做没看见么?况且,这种修士间的这种生死争斗杀伤xìng极大,万一有学生出来看热闹,你觉得刚才那人会顾及到学生们的安危么?在我看来,他不仅不会,甚至还有可能拿学生来做人质!” 江晓天听了这番话,脸顿时臊的通红,好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汪老师和萧雅都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羞sè。修士的目力远超普通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看到物体外形的大概,还无法分辨出颜sè的区别来。 距离三人差不多两百米之外的地方,莫言静静的听着汪老师的话语,嘴角不由轻轻一撇…… 汪老师的这番话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充满了正能量,绝对的伟此,正。 但有意思的是,莫言就是不信。 此时,黑猫并不在他的身旁,张肖田蹿出树林的那一刻,黑猫就已跟了过去。 对于侠客盟的这些人,莫言并不打算现在就动他们,但张肖田却是不能放过。 树林中,侠客盟成员的谈话还在继续。 “组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萧雅问道。 汪老师沉吟了片刻后,道:“今天的任务算是砸了,主要责任在我,如果事先多做点准备的话,结果不会是这样。此外,刚才那人已经看到我的脸,所以接下来我必须退出……” 江晓天闻言,惊讶道:“老师,你要退出?” 汪老师道:“也不是完全退出。那人得知我的身份后,除非是放弃来Q大的任务,否则肯定会在暗中盯着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继续和你们保持联络,否则会连带你们也被暴露。但坏事也未必不能变成好事,我退出后,至少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如果布置得当,说不定还可以将他抓住。” 微微一顿,又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向会长报告,你们这两天该上课的上课,该上班的上班,接下来的事情等通知吧……” 张肖田离开树林后,左拐右蹿,很快就来到了A大的后大门。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正如他所料,树林里的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 “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就凭你们这种迂腐的脑子也想当救世主?” 他嘴角微微一撇,显得很是不屑。 “他们的确很迂腐,不过你好像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哎。”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夜sè中响起,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张肖田心中大骇,抬头四处环顾,却连个鬼影都没看见,脱口道:“什么人?” 【300】猫戏老鼠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夜sè中,张肖田脱口惊问什么人,但刚才那清脆的声音却没有立刻回应。 几秒钟后,那声音才幽幽道:“你应该问‘何方妖魔’才对……” 不用说,这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黑猫。张肖田蹿出树林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跟了过去。张肖田的速度极快,这也是汪老师放弃追击的原因之一,但对于黑猫来说,他的速度和龟爬几乎没什么区别。此外,汪老师等人担心张肖田狗急跳墙,闹出不可收拾的动静来。但黑猫却不在乎这些,依她的手段,至少有十多种方法将张肖田闹出的动静完全隔绝起来。 所谓艺高‘猫’胆大,说的正是黑猫。 再加上她生xìng顽皮,遇上张肖猫戏老鼠田这种‘耗子’后,免不了就起了玩弄的心思。 此时,她隐去身形,并不急着出手,而是开开心心的躲在暗处装神弄鬼。 张肖田虽是老江湖,所经历的事情也要远远超过普通的修士,但却从未遇见如此诡异的一幕那声音响起时,忽左忽右,一会儿似在极远处,一会儿又仿佛在耳边响起。 但这并不是最诡异的地方,真正让他心惊不已的是刚才脱口问出的那句‘什么人”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应该远远传出才对。但事实却是,这句话刚一出口就仿佛撞上了一堵墙,不仅被堵了回来,而且还在自己的耳边形成了阵阵回音…… 除此之外,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直没有显出身形,而周围环境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这一点同样让张肖田心惊不已! 难道这人会隐身的手段? 张肖田情不自禁吞了。吐沫,手掌心因为过度紧张而发出汗来。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但有所用,直说就是,没必要在这里装神弄风……” 老江湖自有老江湖的眼光,张肖田立刻就判断出猫戏老鼠,这藏在暗处的人无论是什么来历,其实力都要远远超出自己。在他看来,这人说不定就是道门后裔中屈指可数的那几位入室境圆满的老不死。最重要的是,刚才施展符器时,他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实力,而隐在暗处的人显然要比汪老师的实力更加强劲。在这种情况下,搞清楚对方的来意绝对要比盲目的逃窜更符合当前的形式。 张肖田的这句话并非普通的喝问,声音中蕴含着一丝内息,一出口便鼓荡着向前翻滚。 他想试试,隐藏在暗处的人是否已将这一方空间完全隔绝。 下一刻,他便有了〖答〗案。 声音鼓荡向前,大约五六米的地方就再次被反馈回来,而且声势极大,轰轰隆隆的传到耳边,如同滚滚闷雷,震的他耳膜隐隐发疼张肖田愈发的惊骇,不仅手心发汗,背后也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在道门典籍中,空间隔绝这种手段,唯有踏破天关的修士才能施展出来。这种手段一经施展,屏蔽声音只是小意思,隔绝五感、断绝灵气才是它的最大功效。 如此手段,张肖田仅仅是在道家典籍中见过,震惊之余,心中便有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 “我不过一个刚刚入室境小成的修士,何德何能,竟是遇上这种只存在于典籍中的逆天手段?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冒出许多类似于‘高shè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的词句来,甚至觉得,如果真的能死在这种唯有大能才能施展的手段之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这种想法看似荒谬,其实并不奇怪。说穿了,无非就是‘酒鬼愿在壶中死,sè鬼愿在huā下亡’的心理罢了。作为一个修士,如果死亡不可避免,他自然是愿意死在一位真修士的手下。所谓朝闻道,夕可死,临死前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真修士手段,也算是对得起这一场修行~ 这种念头一起,张肖田心中的畏惧立刻就消散了许多,同时也放弃了对抗或者逃跑的想法。 黑猫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依旧不肯现身,而是换了个yīn沉沉的老叟的声音,道:“我不是人,我是妖、是魔……想要见到我,就必须付出你的灵魂……” 张肖田却是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朝着声音的来处行礼,道:“前辈,张某修为虽然低浅,但也并非鼠目之人,您是真修士,手段超绝,一拇指头就能将我碾死,有什么要求但请直说,又何必戏弄于晚辈?” 听了这话,隐在暗处的黑猫郁闷不已,本想好好戏弄一下这个张肖田,谁知这人与刚才在树林中的表现截然相反,不仅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反而知情识趣的叫起自己前辈…… 真没意思……黑猫撇了撇嘴。 她想了想,却依然不肯就这么罢手,眼睛微微一转,却是撤去了所有的手段,然后远远走开…… 张舁田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等待着前辈高人的‘教诲’。 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直到他察觉周围的声音已能正常传递后,这才反应过来,那位前辈居然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张肖田心中既惊且疑,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前辈,您这是要放我走么?”他恭恭敬敬的开口试探着,心中满是忐忑。 周围一片寂静,回应他的只有极细微的风声…… ……………………………… 十分钟后,没有等到任何回应的张肖田纵身往学校的后大门处而去。 这一次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他很轻松的就走出A大。 踏上校外的街道,他心中的惊疑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是愈发的浓厚。 他实在是搞不清楚,刚才那位高人到底存有什么目的? 本来他是打算潜伏下来,继续完成任务,但这位前辈高人的突然冒出,立刻就打消了他的这个心思。 张肖田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逃得越快越好。 “管它什么狗屁的任务,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才是正经!真没想到,居然连传说中的真修士都出来了……” 张肖田刚才之所以放弃抵抗,仅仅是因为双方实力过于悬殊,并不代表他真的就不怕死。此时,他虽然不知道那位高人为什么要放自己一马,但有了这个机会,他也不会傻到真的留在这里黑猫真的会放他一马么? 当然不是! 身为一只猫,遇到老鼠后,先擒后纵、再擒再纵,这才是正常的经过。不把老鼠玩到残废,又岂能称得上是一只合格的猫! 长街之中,张肖田沿着道路两旁的店面疾疾奔走,尽量避开那些摄像头。 他刚转过一个弯,抬头时却惊见前面的路灯下,汪老师正冲着自己冷笑…… 张肖田大惊,不假思索的摸出银镜,朝镜面喷出一口jīng血! 这一口jīng血喷出后,因为内息没有完全恢复,只有两道剑气森森而出,向路灯下的汪老师〖激〗shè而去! 这两道剑气霸烈无比,速度也是极快,眨眼就刺穿了汪老师的胸腹。 但是汪老师严没有倒下,兀自站在那里冲张肖田冷笑,而且被刺穿的胸腹处也没有鲜血流出…… 张肖田见状,脸sè不由苍白,惊骇道:“你……你怎么可能没平!” 汪老师听了这话,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拍了拍脑袋,道:“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居然忘了‘死’!” 说着,他浑身一软,就这么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气息完全断绝。 诡异如斯,饶是张肖田自诩胆大,也是惊得浑身颤抖。 他脸sè雪白,情不自禁连连后退,随即转身使出全身力气奔逃…… 他刚一转身,汪老师的尸体便一跃而起,嘿嘿笑道:“这才有意思嘛……” 说着,他摇身一晃,显出黑猫的本体,然后纵身跳到店铺的雨檐上,追着张肖田而去。 接下来,黑猫化身萧雅、江晓天的模样,分别被张肖田‘杀死’一回。 最后她再次化为汪老师的模样,又被张肖田杀死一回张肖田即便是个傻子,此时也看出不对劲,等‘汪老师’第三次出现在时,他面sè惨白的将手中的符器一扔,直接跪倒在地“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长湖边,莫言坐在石凳上,等的已是有些不耐烦。 黑猫笑嘻嘻的道:“那家伙很狡猾,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到他呢……” 莫言对这只猫实在是太了解了,没好气道:“他狡猾?我看是你没玩够吧?以你的实力,抓他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自己看看,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黑猫被莫言揭穿行径后,没有半点羞愧,反倒振振有词道:“你这人真是霸道,玩一会儿怎么了?你见过猫捉老鼠时有哪只猫会把老鼠一口吞下的?”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好吧,是我错了。不过你抓的‘老鼠’呢,不会玩够了之后真的一口吞下了吧?” 微微一顿,又道:“人肉的滋味怎么样?” 黑猫翻了个白眼,道:“是酸的,行了吧?” 她自然不会真的将张肖田一口吞下,她虽是妖身,但从小在云萝道宫那种道教圣地长大,吃人这种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家伙本名叫做张朝德,我将他弄晕后,嫌他太重,就扔在白云塔的下面了,藏的挺好,不会被人发现。接下来该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黑猫道。 “他叫张朝德么?”莫言问道:“是什么来历?” 黑猫道:“这人是个赏金猎人,不过他接的活一般只跟道门有关,不涉及俗世里的事务。他这次来A大,也是受人委托,具体的任务是打探一件叫做‘两界石’的东西。” “两界石?”莫言微微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黑猫道:“听张朝德说,应该是一件法器,具体功用不明,形态不明。接受这次任务的时候,委托方没有告诉他这些细节,只说两界石这东西很玄妙,等你见到它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它是什么……” 两界石……莫言轻轻点了点头,这东西听起来似乎与空间有关,倒是值得自己往下追一追。 “委托方是谁?”莫言问道。 黑猫耸了耸肩,道:“委托方很神秘……,张朝德与委托方打过几次交道,合作的也很愉快,但一直没有见过对方的真面目。不过据他猜测,对方应该也是道门中人,因为前几次的任务,对方给出的报酬都是与修行有关的东西……”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面银镜,道:“这件符器就是委托方给出的酬金,我看了看,还算不错,蕴养了十二道庚金剑气,算是符器中的极品了。可惜张朝德实力不济,最多只能发出四道剑气,否则的话,刚才的那三个人恐怕早就变成六截了……” 莫言道:“这么说来,张朝德的这个雇主实力很雄厚啊。” 黑猫道:“就现在这个时代来说,的确称得上是实力雄厚……” 微微一顿,又道:“据张朝德说,获得这面银镜之前,雇主给出的报酬原本是一本叫做什么‘青城洞真宝箓’的典籍,但他当时急需一件攻击xìng强悍的符器,所以与雇主协商,最后换成了这面银镜。” 青城洞真宝箓? 莫言双眉一扬,立刻想起九佛山的事情来。 当初在九佛山下觊觎那根佛杖的人,包括马氏姐弟和杜阙在内,都是受人委托而来。而委托方开出的报酬,恰恰就是这本记载了七十二种道门符箓的《青城洞真宝箓》! 黑猫见他扬眉,好奇道:“你听说过这本青城洞真宝箓?” 莫言点了点头,道:“这是一本记载了七十二种道门符箓的道家典籍,前段时间我曾听人说起。” 说着,他将当初在九佛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黑猫听完之后,道:“这倒是条线索,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查查那个委托方的根脚。 莫言点头道:“的确是条线索,可以试一试。” 微微一顿,又道:“你从张朝德的口中还掏出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301】有德者居之 - 一品风流 - 图穷 若是将黑猫换做别人,莫言未必放心她去盘问张朝德的底细,倒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担心她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来。但和黑猫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对这只黑猫已有了充分的了解。这猫虽然有点傲娇,而且平时还有点小糊涂,但实际上却是jīng明到了极致。几十年在人世间的流连,可不仅仅只是用来闲逛,对世情、对人心,这只黑猫早已有了极为清晰的认识…… 只不过这只猫或许是因为天xìng单纯,又或者是看不上这人世间的种种鬼蜮手段和龌龊人心,平时不太喜欢在这方面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更像是一只得过且过、今朝有鱼今朝吃的懒猫。 不过真的遇上什么事有德者居之情需要她去做的时候,这只猫的jīng明和聪慧立刻就能体现出来。 莫言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能力帮到自己的恐怕也只有这只猫了。 “杂七杂八问了他很多东西,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黑猫问道。 莫言道:“有没有问问他侠客盟的事情?” 黑猫道:“当然问了,不过他对侠客盟的底细知道的并不多,只晓得这是一个类似于‘编外jǐng察’的组织,口号是替天行道,专门对付那些作jiān犯科的道门修士。张朝德在来A大之前,就已经在委托方那里得知侠客盟已在A大安营扎寨,而且很有可能也是冲着那个什么两界石来的……” 莫言道:“这个侠客盟不是专门对付那些作jiān犯科的道门后裔的么?怎么也会跑来寻找这两界石?” 黑猫瞪大眼睛,撇嘴道:“你还真相信他们是正义天使啊?” 莫言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信,不过他们既然自诩为侠客,也就是小说中所描述的白道、正道中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总得师出有名吧?看过笑傲江湖没有,里面的那有德者居之位岳大君子在干坏事之前,总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想这些自诩为侠客的人应该也不例外吧?” 黑猫还真是没有看过笑傲江湖,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理解莫言的话,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据张朝德说,侠客盟的人的确是很喜欢找理由,也就是你说的师出有名。不管什么事情,哪怕明显与正义无关的事,他们都能披上一层漂漂亮亮的外衣。比如说几年前在海外的某个拍卖会上,一件疑似符器的古玩被人盗走,事后发现盗贼正是侠客盟的人……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们说这件符器是道门之物,不能流落于海外,沦为异邦人手中的玩物。此外,这种道家重器,当有德、有缘者居之,侠客盟不过是暂时代管。等到有德有缘者出现,自会双手奉上……嘻嘻,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个什么侠客盟绝对就是那种当了*子还要立牌坊的伪君子……”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个侠客盟还是很有点号召力的,聚集了不少那种脑袋有点二的热血小修士,据说他们自己也培养了不少。总的来说,张朝德对侠客盟的架构以及高层不是很了解,但对他们的风格和行事手段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是靠赏金吃饭的人,有好几次任务中都有侠客盟的影子,虽然没有直接面对,但时间一长,对这些正义天使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听了这番话后,莫言轻轻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这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听你这么一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莫言道:“连张朝德这种赏金猎人都知道它的存在,我想国土保卫局那边肯定会有他们的档案。” 黑猫道:“你打算找国土保卫局的人帮忙么?” 莫言道:“谈不上找他们帮忙,查阅点资料而已。另外,张朝德也是要交给他们的,这种人杀了脏手,放出去危害又太大,交给国土保卫局的人正合适。” 黑猫想了想,道:“我不反对你把张朝德交给国土保卫局,不过得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才行。” 莫言如何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似笑非笑道:“你是看上了那个什么两界石?” 黑猫理所当然的道:“道门重器,惟有德者居之,我虽是只妖,却也是只有德的妖,看上了又如何?最重要的是,这东西的名字听起来应该与空间类的符器甚至是法器有关,对我找到回家的路或许会有帮助,我必须要亲自看一眼才行……” 微微一顿,又道:“再说,你别忘了这座学校里还有一座规模庞大的法阵,难道你愿意在探索这座法阵的时候,跑来很多人围观你么?” 见她振振有词的小模样,莫言不禁笑道:“好吧,好吧,都依你了,张朝德那边你自己去处理,小心别弄死人就行了,说不定还要用到他呢……对了,张朝德对那些自杀和意外死亡事件有什么看法?还有,他和胡安之间又有什么纠葛?” 黑猫道:“据张朝德说,他怀疑觊觎两界石的人不止他的雇主和侠客盟的人,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进来。而那些自杀和意外死亡事件当中的死者,很有可能是死在侠客盟手中的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的人。至于那个胡安,其实也是一个赏金猎人,与张朝德有过一面之缘。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两人见面之后先是谈合作,合作谈崩之后……两人动手的场景你看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第三方、第四方么?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再考虑到侠客盟两年前就已进驻A大,这个所谓的两界石,比丹书的吸引力也不遑多让啊! 就是不知道,这两界石与校园里的法阵又有什么联系? 莫言对两界石没有太大兴趣,他手中握有彼方世界,对这种最多就是法器级别的存在压根就提不起兴趣。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去探寻那座由四十九座石像组成的法阵。 不过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法阵和两界石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江晓天和萧雅两年前就已来到A大,却至今没有离去,这说明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依然在寻找着所谓的两界石。同时也可以推衍为两界石的存在被法阵遮掩了,否则的话,以侠客盟的实力和修士的聪慧,恐怕早就达到目的,远远遁走了。 莫言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这里的法阵连黑猫的灵识都能压制和屏蔽,对付这些连天关都没踏破的修士自然是毫不费力…… 此时,他并不知道汪老师为了两界石在A大已经呆了十几年,否则他现在就敢断定,两界石与A大的这座法阵绝对脱不了干系,甚至它很有可能就隐藏在法阵的中枢之地! “莫言,我这边的消息就这么多了,那三个人你是怎么处理的?”黑猫问道。 莫言道:“我没惊动他们,直接让他们走了。” 黑猫道:“为什么呀?抓起来直接审问不好么?” 莫言道:“江晓天和萧雅都是马前卒,抓了没什么大用。至于那位汪老师,我已经在他身上种下了神魂印记。他的活动范围基本就在A大,而且也没有离开这里的迹象,我觉得与其用审问的方式,还不如让他自己把通向侠客盟上层的那根线扯出来……” 黑猫点了点头,道:“随你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一下那个姓张的。” 莫言看了看表,这时已经凌晨…,便道:“快去快回,时间已经不早了,等你回来后,我们接着探寻那些石像。” 黑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但十分钟不到就又转了回来…… “莫言,我们还是现在就把张朝德交给国土保卫局的人吧,白云塔下面虽然很隐秘,但你猜怎么着……我刚才去处理张朝德的时候,这家伙被蛇咬了一口,好在没毒,否则我们就该为他收尸了!所以我觉得,还是把他交出去拉倒,省的cāo心。” 莫言笑道:“你就不担心国土保卫局的人参合进来?” 黑猫撇嘴道:“别忘了我是怎么对付杜阙和张长青那些人的,让这姓张的睡个三五天就是了……凭我们俩的本事,这里的事情难道三五天还解决不了么?” 莫言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只能等到今晚再去探寻那些石像了。” ……………………………… 路梁接到莫言的电话时,已是凌晨…半。 无论什么人,半夜被人吵醒后,心情肯定都不会太好,路梁也不例外。 不过没办法,打来电话的人是莫言,这是路梁无法拒绝、更不敢对他发火的一个存在。 挂断电话后,路梁从宿舍的小床上爬起,匆匆穿上衣服往门外走去。 经过值班室的时候,恰好轮到夜班的楚玉正趴在电脑前玩着游戏,看见他后随口问道:“头,天还没亮呢,你这是去哪里啊?” 路梁道:“去A大。” 楚玉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跳,道:“去A大做什么?” 路梁一脸无奈道:“莫言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是抓到只老鼠,让我去接受……”!!! 【302】窥视 - 一品风流 - 图穷 “老鼠?”楚玉惊讶道:“什么老鼠?” 她脸上的惊讶七分假三分真,当路梁说要去A大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从A大回来后,她就一直很担心江晓天,倒不是她有多关心那家伙,而是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国土保卫局的人,不仅擅自与侠客盟的人接触,甚至还给对方提供过信息。仅凭这两点,就足以让楚振堂‘大义灭亲’,将她从国土保卫局踢出去。 楚玉并不想离开国土保卫局,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被自己的伯父连哄带骗拐带进来的,但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却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和节奏。 “要是因为姓江的那家伙和侠客盟的缘故被大伯赶出综合处,该有多冤啊?” 在楚玉心中,并不觉得自己与侠客盟的人接触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即使向对方提供过一些信息,也都是密级相当低的资料,所造成的危害xìng可以忽略不计。此外,侠客盟里的人也都是些不错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一直遵循着‘替天行道、铲除道门败类’的原则。 但是楚玉也知道,规矩就是规矩,制度就是制度,万一被人发现自己与侠客盟的人有私下的接触,伯父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大义灭亲’! 所以,尽管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依然很小心很谨慎…… 可是现在,自己似乎就要暴露了,该怎么办呢? 现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被莫言揪出来的那只‘老鼠’不姓江! “会是江晓天么?应该不会吧……我已经再三jǐng告过他,这家伙不会那么傻吧?” 楚玉心中忐忑,只能默默祈祷着莫言抓住的老鼠另有其人…… 对于莫言的能力,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她知道莫言出现在A大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断定,如果江晓天和他身后的那些人不听自己jǐng告的话,覆灭绝对只在眼前……妥妥的,必须的,不打折扣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老鼠是什么,不过我猜应该是修士吧……”路梁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肯定会交给七处,而不是深更半夜打我的电话。” 楚玉问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没说么?” 路梁摇头道:“没说……那家伙最喜欢卖关子,过去后再问他吧。” 说着,他取出车钥匙往门外走去。 楚玉急道:“头,我跟你一起去。” 路梁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是从综合处过来的人,本身也是修士,这种事情有你参与最好不过……” 楚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从路梁手中拿过钥匙,道:“我来开车。” 此时她已想得明白,如果江晓天真的被莫言抓住,自己与其等在这里被人供出来,还不如主动出击,亲自去看个究竟。说起来,她一直觉得莫言很好说话,和自己的关系也很不错。假若江晓天真的被他抓住,自己就腆着脸去讨好卖萌,把自己摘出来先…… 带着忐忑的心情,楚玉开着车和路梁赶到了A大。 长湖边,楚玉老远就看见莫言站在湖边抽烟,他的身边空空荡荡,并没有其他人影。 不过下车后她和路梁才发现,莫言旁边的石凳上,正蹲坐着一只黑猫。 看到这只黑猫,路梁脸上立刻就显出疑惑,道:“这只猫……” 话未说完,莫言就道:“没错,她就是在你们基地出现过的那只猫,现在跟我混了。” 跟你混?黑猫听了这话,立刻送给莫言一个白眼。 如此人xìng化的表情,如果换做甘蓝和梅清浅在这里,肯定会大呼小叫,恨不得立刻将这只妖孽的黑猫搂在怀里好好宠爱。 但是路梁和楚玉并非普通人,他们是知道这只猫妖的存在的……当然,这种知道仅仅是表面上的知道,又或者说是一种猜测。他们手上并没有实证来证明这只猫就是传说中的妖,也没有近距离的与黑猫正面接触过。 此时,两人见到黑猫如此人xìng化的表情后,心中没有半点其他的情绪,有的只是满满的的惊骇……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竟是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玉早就忘了江晓天的事情,偷偷看着黑猫,心中满是惊疑……这就是那只把基地闹得一团糟的猫么?她真的是妖么?看起来挺可爱的呀…… 路梁的视线更多的却是放在莫言身上,心中所想与楚玉也是截然不同。 “老话说的对,什么人玩什么鸟……这世上的人再怎么有钱,最多也只是养养虎啊、豹啊什么的,这家伙倒好,居然养起了妖!” 如果可以的话,莫言并不想让黑猫的存在被外人知道。 但是没办法,在明园收拾胡旭东的时候,这只黑猫就已经出现在国土保卫局的视线中,其后更是在国土保卫局的基地中闹腾过一次,现在再想把她藏起来,已经为时已晚。 “行了,她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妖,无非是刚刚开启灵智,有点小门道罢了。论智商,差不多等同于三四岁的孩子。另外,她还没有完全脱离野xìng,我把她带着身边,为的就是不让她在外面闯祸……”莫言见两人的注意力都被黑猫吸引住,便笑着解释道。 黑猫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她虽然知道莫言这么说是为自己好,但心中总是有些忿忿,想拿爪子去挠莫言…… 居然敢说我野xìng未驯,说我的智商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那么高…… 哼哼,我挠死你,挠死你…… 黑猫扭过头,在心里想象着莫言变成一个寸长的小人儿,被自己用爪子挠的死去活来,哭爹喊娘…… 听了莫言的解释后,路梁和楚玉心中不禁轻松了许多,这世上有莫言一个妖孽就已足够,再来一个的话,还要不要人活了? “楚玉,你怎么也来了?”莫言见两人表情松弛下来,便立刻转了话题。 楚玉眨了眨眼,道:“我是来看那只老鼠的。” 莫言笑了笑,道:“老鼠不在这里,待会我带你们过去。” 微微一顿,又道:“楚玉,你是从综合处转过来的吧?” 楚玉点了点头道:“对啊,其实我现在还是综合处的人,只是暂时借调到这边来的。” 莫言道:“你在综合处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侠客盟的组织?” 楚玉心中‘砰’的一跳……来了,来了,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侠客盟呀……好像听说过这个组织。”楚玉极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问道:“莫大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她口中淡淡问着,脸上表情也很平静,一旁的路梁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心中的波澜。 但是这看似掩藏的很好的细小波澜,又岂能瞒得过莫言和黑猫? 黑猫立刻就兴致勃勃的看向楚玉,这小妞有古怪…… 莫言心中也是微有惊讶,但脸上却是微笑依旧,道:“我抓的这只老鼠可能和侠客盟有关,所以特地向你请教……楚玉,你对侠客盟有多少了解?”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楚玉微微皱眉,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侠客盟的资料简略说了一遍。 她说的这些信息都是综合处所收集到的资料,内容不多,与黑猫从张朝德口中掏出的资料相差仿佛。 在这一点上,她没有做任何的隐瞒,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说,莫言也只需一个电话就能从伯父那里得到这些资料。此外,关于侠客盟的事情,她知道的其实并不比张朝德更多。而这也恰恰是她一直保持着和江晓天联系的主要原因之一。女孩子的好奇心比男人更盛,楚玉接近江晓天和侠客盟,除了被他们的宗旨和风格所吸引之外,更多的也是因为好奇。与江晓天接触的时候,她一直有意无意的打探着侠客盟的架构和高层人士的名单。可惜,江晓天虽然略显古板,但却是守纪律、遵制度的好孩子,压根就没透露半点风声给她。 楚玉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侠客盟的资料说出来后,莫言只是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路梁问道:“莫言,你说的老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和七处正在侦办的案子有关……”莫言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遍,不过并没有提到法阵、两界石以及江晓天等人的事情。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张朝德不仅是杀害胡安的凶手,同时也是个修士,我觉得把他交给你们比较合适……”莫言道:“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我估计得好几天才能醒来。路科,你把人带回去吧,至于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路梁点了点头,道:“行,人我先带回去,然后交给楚处长那边处理。” 接下来,莫言让黑猫领着路梁去了白云塔那边,却找了个理由将楚玉留了下来。 等路梁走远,他点了支烟,看向楚玉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楚玉故作惊讶,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呀。” 莫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行了,就别在我面前装了,说吧,你和侠客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刚才说到张朝德的时候,楚玉原本紧绷的心思不知不觉就松了下来,在她看来,不管这姓张的是什么的人,只要被抓的老鼠不是江晓天,自己就算是过了这一关。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那点小波澜,早就被莫言看在眼里。 “没有,没有!”楚玉跳着脚,道:“我和他们之间才没有猫腻呢!你不要乱说哦,虽然大家都是熟人,但乱说话也是不好的……别忘了,我可是综合处的人,怎么会和他们有猫腻呢。” 莫言笑着耸了耸肩,道:“好吧,没有就没有,你就当我没问好了。” 听了这话,楚玉反倒愣住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莫言既然问出刚才那番话,肯定是手中掌握了些什么。而她刚才的否认,也只是情急之下的一种本能反应。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路梁不在这里,凭自己和莫言的关系,下面只要软言求恳,不信这家伙会出卖自己。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莫言竟是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个话题放过。 不是吧……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看着莫言优哉游哉的抽着烟,楚玉心中反而是愈发的不安。 总的来说,楚玉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生xìng也很顽皮和洒脱,从她当初扮演小尼姑一事就能看出她跳脱的xìng情…… 见莫言故作高深,她索xìng一顿脚,道:“好吧,好吧,不管你是在试探我,还是故意诈我,总之我投降了!” ………………………… 路梁跟着黑猫来到白云塔,在白云塔附近的涵洞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张朝德。 涵洞并不大,勉强能塞进一个人。 路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张朝德弄了出来,手肘都擦破了。黑猫在一边只是看着,压根就没有帮忙的意思…… 当然了,路梁也从来没指望过她会帮忙。这可是一只近似于妖的存在,他还没有傻到在她面前颐指气使。实际上这一路走来,他更像是黑猫的跟班,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这只猫看自己不顺眼,扑过来在自己脸上挠几个血口子…… 见路梁将张朝德从涵洞弄出来后,黑猫像个地主老财似的的点了点头,显得很是矜持,似乎在表扬路梁的勤恳。 路梁苦笑一声,将张朝德扛在肩膀上。 黑猫优雅的转过身,朝长湖方向走去…… 但是刚走出两步,她忽然停下,眼中目光锐利,扭头看向校园的东方! 刚才那一瞬间,她忽然察觉有人正窥视着自己,而且隐隐带着恶意。 但是这窥视的人远在灵识探查的范围之外,抬头看去时,黑猫唯一能感受到得就是那淡不可察的一丝恶意…… 就在黑猫扭头的一瞬间,窥视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发现,立刻收拢了气息,隐匿了身形。 【303】残塔 - 一品风流 - 图穷 路梁扛着张朝德正往前老,却毋翼猫葱然站住,扭过头时,眼中幽光闪烁,并透着隐隐的锋利。 路梁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心在什么地方触犯了这位猫大爷(实际上是姑nǎi办……),立刻忙不迭的退后一步,jǐng惕的看着黑猫。 他已打定主意,万一这猫扑上来挠自己,说不得就要拿肩膀上的这位仁兄当人肉盾牌了。 不过他毕竟是特勤出身,见黑猫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锁定自己,立刻就明白黑猫针对的并非自己。 身后有人? 他扭头向身后看去,却见身后一片开阔,半个人影都没有,而且也没什么可供藏身的地方。 他心中正自惊疑,眼角忽然掠过一道黑光,定睛看时,却见黑猫化作一道黑sè光影,如离弦利箭般冲向校园的正东方! 它这是要做什么? 路梁见状,心中既惊且疑,立刻就想跟上去看个究竟,但这个念头刚一泛起,便立刻按捺了下来。 没办法,黑猫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三秒钟不到就消失在路梁的视线之中。路梁自问,别说是用两条腿追了,就是开着跑车也别想追上这位猫大和…… 黑猫急速向前,目标是校园的正东方。 刚才那个窥视者的气息虽然已经隐匿,但消失的并不干净,黑猫此时奋力追击,就是想赶在气息彻底消散之前,抓住对方的尾巴。 她能感觉的出来,这位窥视者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张朝德、汪老师等人。 实际上,在黑猫的灵识范围之外对她进行窥视其实并不稀奇,一副夜视望远镜就能办到。但是在黑猫扭头的一瞬间,对方就已有所jǐng觉,并果断收拢气息、藏匿身形,这就说明窥视者的实力和灵觉都是一等一的。 在黑猫看来,这位窥视者很有可能已经踏破天关。 “除了莫言之外,这世上还有第二个踏破天关的人?” 黑猫对此很是好奇…… 此外她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窥视者的视线中明显带有恶意,以她的暴脾气,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这世上唯一令她忌惮的人只有莫言,除此之外,余者皆不放在她眼中0 夜sè下,黑猫的速度越来越快,尤其是脱离了路梁的视线后,她开始不断加速,几乎就是贴在地上滑翔…… 但是远处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淡,最后缓缓消失在虚无之中。 气息最终消失的地方是一座塔。 这是一座残塔,只剩最下面的两层,古旧的青砖之上布满斑驳和藤蔓,看起来相当的古老和沧桑。 这座塔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建筑,具体的年代和名称已不可考,学校里的师生称它为无名塔。 换做其他的地方,这座残塔恐怕早已被折除,但在A大这座人文气氛浓厚、而且也不缺地皮的校园,它却被奇迹般的保存了下来。 片刻后,黑猫站在这座塔下,神情显得有些郁闷。 只差一步,她就能捉住那股气息的尾巴…… “哼哼,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抓不到你,我已经记住你的气息,只要敢露面,姑nǎinǎi一定会给你好97ks.看!” 黑猫不甘心的绕着这座残塔来回溜达了好几圈,最终还是一无所得。 几分钟后,她悻悻的回到了路梁身边。 路梁见她去而复返,有心想问几句,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他确定这只猫是能听懂人话的,但听得懂并不代表它同时也会说话,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路梁觉得自己还是免开尊口的好,否则在这里自言自语,会被这只猫鄙视的…… 其实不管他是否开口,心情不好的黑猫压根就没打算理他,自顾迈着依旧优雅的猫步,往长湖走去。 路梁摇了摇头,扛着张朝德紧紧跟上。 回到长湖边后,路梁将张朝德扔进车中,然后对莫言道:“你的这只猫刚才不知发现了什么,溜出去好长一段时间才转回来。” 莫言心中一怔,口中却道:“这猫见不得小动物,估计是发现了耗子什么的吧……” 路梁点头道:“我猜也是。” 是你妹啊 ……黑猫先是怒视着莫言,见路梁点头附和,立刻转头看向这家伙,眼中满是威胁。 同时伸出爪子,在地上挠出一连串的火星。 路梁吓了一跳,急忙往莫言身后一站。 当初面对莫言时,他都没这么怂过,但面对黑猫时,他却不得不怂。没办法,他好歹也是堂堂一科长,总不能和一只猫较劲吧?更何况这只猫还不是普通的猫,凭他的那点实力,还不够人家一爪子挠的……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说不定还能睡个回笼觉。” 莫言蹲下身,安抚了一下黑猫,然后催促路梁和楚玉离去。 路梁点了点头,随便聊了两句后,便带着楚玉离开了A大。 临上车前,楚玉忽然回过头冲莫言做了个鬼脸,口中无声的说了句谢…… 看着汽车驶离,莫言转过身,问道:“山月,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黑猫一扭头,哼哼道:“没什么,看见一只耗子,追了半天没追着。” 莫言忍不住笑道:“哟,生气了?” 黑猫不仅扭头,连身子都转了过去,一付姑nǎinǎi生气了,小子你别惹我的样子…… 莫言笑道:“行了,是我错了,回去请你吃冰湛淋。” 黑猫想了想,转过身道:“要大桶的。” 莫言点头道:“没问题,大桶的!” “这还差不多。”黑猫哼哼着,算是原谅了莫言。 莫言见她不再生气,便问道:“你刚才到底发现了什么?” 黑猫正要回答,眼睛骨溜溜一转后,却道:“你先告诉我,刚才那个姓楚的小妞为什么冲你做鬼脸?” 莫言笑道:“表情丰富而已。” 黑猫一撇嘴,道:“哄鬼呢……哼哼,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你们俩之间一定有猫腻。” 莫言笑了笑,道:“没有什么猫腻,勉强算是一个小秘密吧。” 黑猫眨了眨眼,道:“是不是跟侠客盟有美?” 先前提到侠客盟的时候,楚玉那种不自然的表现,黑猫也是看在眼中的,所以立刻就猜出莫言所说的小秘密肯定和侠客盟有关。 莫言点了点头,道:“这丫头和侠客盟的人有联系,而且是私下里的联系……” 黑猫和路梁去白云塔的时候,楚玉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和侠客盟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并请求莫言替自己保密0女孩心中很清楚,在莫言这种真修士面前隐瞒、说谎都是没用的,只有说实话才对自己最有利。 不过,她没想到,莫言听完之后却是哈哈一笑,反倒是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楚玉惊讶的问道:“这事是我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呀?” 莫言笑道:“错不错的,应该由你伯父他们去判断,我没资格说你,我又不是你的领导和家长,凭什么说你做错了?另外在我看来,你和侠客盟的人私下里的联系,无非就是因为好奇而拓展开的一种小游戏。而现在,因为我的缘故忽然打断了你的小游戏,自然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楚玉听完之后,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才说了句傻话,道:“你要是我大伯该多好啊!” 因为莫言异于常人的态度,楚玉满怀忐忑而来,走的时候却是一身轻松。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黑猫听莫言讲完后,小嘴一撇,不屑的道:“这妞的胆子可真小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也值得担心?想当初在云萝道宫的时候,我还曾和魔渊里存在偷偷打过交道呢……” 莫言惊讶道:“真的?” 黑猫道:“当然是真的!私下与魔物接触,在道宫里是第一大忌,被发现了可是要废除全部修为,赶出道宫的。 好在我够聪明、够机jǐng,不仅没被道宫里的人发现,魔物拿我也没办法,嘻嘻……” “你这胆子可真是够大的……”莫言笑着摇头。 说笑几句后,莫言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发现了什么了吧?” 黑猫点了点头,把自己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 莫言听完之后,不禁微微皱眉,道:“你确定窥视你的人已经踏破天关?” 黑猫摇头道:“不能肯定,只是一种直觉。另外,我觉得他未必是人!” 莫言一怔,道:“你是说……这里有和你一样的存在么?” 黑猫依旧摇头,道:“只是觉得不太像是人类的气息,具体是存在,我不敢肯定。不过那种气息我已经记住,只要他出现在我周围五百米范围内,我立刻就会发现。” 莫言沉吟了片刻,道:“那股气息最后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黑猫道:“是一座残塔,只剩下最后两层的残塔,我没记错的话,它被这里的师生称作无名塔……” 无名塔? 白天的时候,莫言已将校园走遍,立刻就想起这座饱经沧桑的残塔。 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像上,并没有太注意这座残塔,此时想起,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川 最快更新,请。 【304】机缘将至?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时天sè已微微发亮,校园也开始苏醒,长湖边有早起的师生围着长湖开始晨跑。 莫言的着装虽然一直都很休闲,但是混在这些穿着运动装、跑鞋的晨练者当中,多少显得有些突兀。好在他身边有只猫,有学生从他身边跑过,只当他是早起遛猫的…… “喂,天已经快彻亮了,我们该回去了。”黑猫提醒道。 莫言却道:“不急着回去,我们去那座残塔看看吧。” 黑猫道:“你怀疑那座塔有问题?” 莫言道:“暂时还不能肯定,只是觉得它的方位有点特别。你没发现么?结合那四十九座石像看的话,残塔的方位恰恰在这些石像的正中……” 他刚才隐隐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待想起那四十九座石像后,不由恍然……这些石像看似散布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没有任何规则,却恰恰将那座残塔拱卫在正中。 “咦,还真是的哎……”黑猫在识海中将残塔和四十九座石像的方位一一排列出来后,立刻也发现了这点。她看向残塔的方向,有修忿道:“这座法阵真是可恶,一直压制着我的灵识,这么明显的迹象我竟然没有发现。” 莫言笑了笑,没有接茬。 黑猫想了想,又道:“说起来这座残塔不仅是方位有古怪,它能保存这么多年一直没被拆掉,也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前面说过,这座残塔残败不堪只余最下面两层,年代和来历都已不可考,没有太多的保存价值,换在其他地方,恐怕早就拆除了。但是它历经无数风雨,却依旧矗立在a大之中。 莫言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法阵起了作用。就像那些石像一样,明明存在着,但人们却总是忽略了它们的存在。即使有一两个人偶然认识到它们的存在,思维也会出现偏差,只觉得它们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不瞒你说,昨天看到这座残塔的时候,我就以为它之所以存在,是校方故意想保存这种带有历史气息的残缺美……” 黑猫道:“你曾这样想过么?看来不仅仅是我的灵识被压制了,你的本我意识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莫言点了点头,承认道:“我的本我意识虽然足够纯净,但境界上还是查了一筹,平时对付修士没有问题,但是遇上这种规模庞大的地阵,想要一点不受压制也是不可能的。” 一人一猫说话间,已是向着残塔走去。 黑猫道:“你觉得这座塔会是法阵的中枢么?” 莫言道:“暂时还无法肯定,如果是的话,倒是能节省我们不少力气。” 天sè渐渐大亮,隔着老远,莫言就看到了那座没有名字的残塔。 昨天看到这座塔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此时再看,隐隐就有一种玄妙的感觉…… 这座塔的方位并不在校园的正中,但就地势来看,它恰恰是这片区域的地气中枢。 即使不开启心眼,莫言也能感觉这座塔的周围正氤氲着种种气息。 所谓地气中枢,有点类似漩涡,无需刻意引导,就能汇聚附近包括灵气在内的种种气息。只不过与漩涡相比,地气中枢要显得和缓许多,而且也不是一味的吞噬和吸纳,同时也起到一定的调节作用。 莫言走到残塔前,伸手在古旧的石砖上轻拂。 黑猫小声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莫言没有答话,将本我意识聚成一根丝线,顺着塔身往地下探去…… 片刻后,他抬起头,道:“这里是一处地气中枢,这座残塔起到的作用是吸纳灵气和镇压的作用,形象一点说,它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吸气开关,在吸纳灵气的同时,也起到了一个栓塞的作用。” 黑猫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气息?” 莫言道:“你是说那个窥视者的气息么?” 黑猫点了点头,道:“我怀疑那人就是借这座塔逃遁的……我能感觉得到,这里的灵气和其他的气息都很浓,尤其是土行气息。这么多的气息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停旋转的水面,将那个窥视者的气息冲淡了。”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人的气息即使有残留,也早就被冲的干干净净了。” 说着,他抬起头,环顾着残塔周围,感叹道:“也不知是谁建立了这座法阵,规模如此之大,构思如此之jīng巧,真是好大的手笔。而且,这仅仅是浮在地面上的部分,法阵的本体或许会更加宏大。” 黑猫轻轻点着头,算是认同了莫言的看法。 她是从云萝道宫出来的,眼界更在莫言之上。即使在数千年前,这种规模的地阵也是不多见,严格来讲,a大的这座法阵已是护山大阵的级别。能构建这种法阵的人,即使在云萝道宫,也只有寥寥数人。 黑猫道:“天已经亮了,下面我们该干什么?” 莫言笑道:“吃饭、睡觉,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干,等养足jīng神后,争取晚上把这座法阵的底细搞个清楚。” 黑猫道:“那个什么侠客盟,还有其他的什么第三方、第四方,都不管了么?” 莫言道:“张朝德已经抓住,七处那边就可以结案了。至于其他的人或事,都是旁枝末节,随他们去吧……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座法阵。” 他仰头看着这座残破的古塔,又道:“山月,我有种感觉,如果我们能揭开这座法阵的真面目,肯定会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 黑猫偏着脑袋,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莫言笑了笑,道:“两界石……虽然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有种感觉,觉得这东西在将来对我会有大用!” 身为一个修士,他对自己的道路有着清晰的认识。 对道途有利的事情,肯定要去大力挖掘,就比如眼前这座依旧掩盖了一层面纱的法阵。 与道途无关的事情,闲暇时或者可以用来解闷,但在闲暇之外,他却是看都不肯看一眼。 就拿侠客盟的那些人来说,几个小时前他可能还有点兴趣,但现在却是半点兴趣都欠奉…… “喂,两界石是我的,不许跟我抢!”黑猫立刻不乐意了,忿忿道:“这是我从张朝德口中挖出来的消息,而且你已经说过,你对它没有兴趣!” 莫言笑道:“本来我是没有兴趣,但是看到这座塔后,莫名就有了一种悸动。你知道,神魂修士从来都是随心而动,当本心有所动时,要么是劫难降临,要么是机缘将至。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心境比以前更加澄澈,屈指一算后发现,这次是机缘的可能xìng远远大于劫难……” 黑猫一爪子挠向莫言的小腿,怒道:“你说话不算话!” 莫言向后退了一步,让开黑猫锋利的爪子,笑道:“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我的机缘也就是你的机缘,何必要分个彼此出来?再说了,东西还没到手,我们甚至连它的形状、功用都不知道……现在就开始内讧的话,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你就别闹了……你要是乖一点的话,回头我可以跟你说说彼方世界的事情。” 黑猫眼睛不禁一亮。 莫言在祭炼佩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她,而且她在云萝那里也隐隐听过‘彼方世界’这个词,可以说,她对此早就好奇的不行。 不过她也知道,莫言虽然没有刻意的避开自己,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去进行打探。 “真的?”黑猫立刻就忘了两界石的事情,眼睛睁得溜圆。 她是云萝道宫出身,眼界比莫言还要来的高明,自然晓得凡是带有‘世界’这个词的物事都是了不得的东西。她不知道莫言所说的彼方世界是真是假,是虚指还是实指,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她才格外的好奇。要知道,当初她出身的云萝道宫也仅仅只是一个带有洞天xìng质的界域,距离世界一说还差得远呢。她不相信,莫言这个小小的神魂修士手中会握有一个真正的世界! 莫言笑道:“当然是真的!” 莫言的神情很真诚,没有半点作伪…… 黑猫偏着脑袋,道:“我有些不信……假如你说的那个彼方世界真的存在,我不相信你会告诉我。莫言,你知道一方世界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莫言道:“换做别人,我肯定不会说,但是你……这么跟你说吧,我未必是特别的相信你,而是觉得无论是妖还是人,在这个世上能与我同行的存在,大约除了云萝和你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虽说修士从来就不怕寂寞,但这也是相对而言的。我不希望在若干年后,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人独行……” 黑猫闻言后,默了半晌才点头道:“我大约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自封印中苏醒后,孤零零在俗世中飘零了数十年,其间的寂寞与孤独实在是难以言述。而这也恰恰就是她半推半就留在36号院的主要原因,否则的话,凭她的能力哪里去不得? 莫言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彼方世界的事情将来我会告诉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接触它。在我们之间的信任没有彻底巩固之前,不行!” 【305】我才没那么傻呢 - 一品风流 - 图穷 “怎样才算是彻底的信任呢?”黑猫偏着脑袋问道,在她看来,信任这东西完全是唯心的,从来就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至少她就无法彻底的信任莫言,没办法,谁让大家都是修士呢。道途艰难,在争在夺,当某个可以直达长生的机缘摆在面前时,她相信,眼前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白脸,绝对会翻脸不认入! 夫妻之间还有同床异梦的呢,更何况两个修士? 莫言笑道:“老话说rì久见入心,信任这东西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标准,还是让时间来说话吧。” 黑猫撇了撇嘴,道:“你少来敷衍我,你让我放弃两界石,还拿彼方世界来诱惑我……好吧,我承认我被诱惑了。可是你现在又拿信任来说事,得不到你的信任,就无法真正接触彼方世界。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当我傻o阿!” 一入一猫边走边说,往七处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这时夭已大亮,路上不断有晨练的师生经过,黑猫为了不让入注意到自己,不仅将声音放低犹如蚊蝇,而且凝聚成线,直接送往莫言的耳边。 其实以她和莫言的实力,完全可以用灵识和本我意识的方式来交流。但还是那句话,这一入一猫之间缺乏信任,根本就没想过以这种方式来交流。修士的灵台与识海就仿佛电脑的中枢系统,这扇门一旦对外打开,也就意味着自己所有的记忆和往事都将彻底的展现在对方眼中。对黑猫来说,尤其如此。她的灵识虽然磅礴,但等级却比不上莫言的本我意识,一旦彼此开放,最大的可能是她的经历被莫言看个通通透透,而自己却是一无所得。 总而言之,这种交流方式对莫言来说或许并不介意,但黑猫却从来就没考虑过,正如她刚才说的那样,你当我傻o阿! 来到办公楼前,黑猫蹦蹦跳跳上了台阶,忽然转头看向莫言的胸前,道:“你说的那个彼方世界是不是就在这枚佩饰中?” 莫言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祭炼它的时候从来没有避开你,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而且,小云萝也跟你说过吧?” 黑猫道:“我只是想再次确定……两界石我可以放弃,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得把这枚佩饰借我两夭。” 莫言道:“首先,这东西即使给了你,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其次,我还是那句话,在我没有彻底的相信你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接触它的。” 黑猫恼怒道:“信任这东西根本没法量化,有本事你说出个标准来……否则的话,你说信就信,说不信就不信,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莫言笑道:“你又不是牛,我牵你的鼻子千什么?” 黑猫举起爪子挠向莫言的小腿,咬牙切齿道:“你才是牛,蠢牛、笨牛,对牛弹琴的牛……” 莫言让开黑猫的爪子,笑道:“行了,别闹了,你不就是想要个量化的标准嘛。行,我可以给你一个标准。不过我觉得,以你的xìng格,这个标准恐怕永远都达不到。” 黑猫收回爪子,哼哼道:“只要是合理的,你凭什么说我达不到?你以诚待我,我自然也会以诚待你,你开出的标准只要有诚意,不涉及到我的安全和利益,别让我玩什么以死明志之类的,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莫言笑道:“我的这个信任标准很简单,既不涉及到你的安危,也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黑猫狐疑道:“你有这么好心?” 莫言笑道:“你都说了要以诚待入,难道你希望我开出一个你无法达到的标准?” 看着莫言满脸真诚的笑意,黑猫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迟疑了一会儿,道:“好吧,究竞是什么样的标准,你先说来听听。” 莫言看着她幽深的瞳孔,淡淡道:“这个标准很简单,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真名,我就会彻底的信任你……” 黑猫心中一震,口中却下意识道:“我的真名你已经知道了呀,山月嘛……” 莫言似笑非笑,道:“真的么?” 黑猫很想点头说‘真的’,但是看着莫言那张很是欠抽的脸,以及眼中那带着戏谑的笑意,立刻就知道这家伙恐怕知道了些什么……想知道我的真名?哼,美得你……黑猫一扬下巴,什么话都没说,扭身很是骄傲的向楼内走去。 莫言哈哈一笑,道:“你看,我已经很有诚意了,你却一点诚意都没有,所以两界石归我了。” 黑猫身形一顿,很想回头说‘美得你’,但是想了想,决定还是忍了。 她心中其实很清楚,莫言一心想要两界石的话,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和他争。玩心眼不是他的对手,打又打不过,自己凭什么跟他争?入家这会儿肯有商有量的跟自己说话,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自己若是不知趣,偏要对着千,这家伙说不定就要玩暴力了……哼哼,我才没那么傻呢! 一念及此,黑猫决定不再去想两界石,说到底,这东西仅仅是有可能帮助她找到回家的路,而并非绝对。最重要的是,莫言已经答应帮她找到回家的路,两界石若是有用,而且又被莫言得去,最终占便宜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黑猫心情便显得格外轻松,蹦蹦跳跳就窜上了楼梯。 莫言见状,不禁一头雾水,这只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上午九点过后,杜小音来到了A大。 两入见面后,莫言便告诉她专案小组可以撤离A大了。 出于对莫言的了解,杜小音立刻猜到,昨晚自己不在的时候肯定又发生了些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杜小音问道:“你不是说没有证据的话,暂时还无法动张肖田么?” 莫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昨晚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令入意想不到的事情。顺便说一句,张肖田的真名叫做张朝德,职业是赏金猎入。” 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做过多的隐瞒,大致说了一遍。 “……张朝德已经被抓,国土保卫局也已经介入,我觉得七处可以撤离了。”莫言道。 杜小音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可以撤离了,你说的这些事情已经超越了jǐng方的权限范围,我就是想继续参与也没这个能力。不过,你让我怎么跟校方解释?既然要结案,肯定就得有结案报告,校方以及被害者家属可都是有知情权的。” 看着杜小音微微皱起的眉头,莫言不禁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没办法向校方解释,可以让国土保卫局的入出面嘛。至于胡安.卡洛斯,那家伙和张朝德一样,同样是个赏金猎入,身份肯定也是伪造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的家入到现在都没联系上吧?” 杜小音想了想,道:“似乎是这样……联系家属的事情都是由被害者所在国的大使馆在处理,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包括那几个意外或者自杀而亡的外国入,他们白勺家入至今没有联系过校方。” 莫言道:“这就是了……我要是没猜错,那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入,不是杀手就是赏金猎入。” 杜小音知道这些事情不该自己管,自己也没能力介入,但身为一个jǐng察,寻根探源已成为她的本能,蹙眉道:“这些入来A大到底是为了什么?所谓无利不起早,包括你刚才说的那个侠客盟在内,他们来这里,总是有原因的吧?” 莫言点了点头,道:“他们来这里应该是为了寻找一件叫做两界石的东西。” 两界石? 杜小音道:“这是什么东西,发音好奇怪o阿。” 莫言道:“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与修士有关的东西……” 他将一些关于修士的事情尽量灌输给杜小音,为的就是让她在遇到某些奇诡的案件时,有更多的心理和行动上的准备。jǐng察这一行,原本就很危险,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宛陵市内修士的行迹愈发频繁,他可不想让杜小音因为缺乏对修士的了解而遭遇到危险。 撇去民俗村的事情不说,大李和岳悦上次去白水村查案,若不是临时拉上了莫言,那一行绝对是凶多古少。而这次发生在A大内的案件,如果莫言没有介入,以眼前的趋势发展下去,七处的专案小组迟早会遇上危险。 对莫言来说,如张朝德那样的修士跟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些入在面对普通入的时候,立刻就会从土鸡瓦狗变身为杀入于无形的杀戮机械。即使杜小音身上佩有莫言炼制的护身符,也绝称不上是万全……“好了,不跟你聊了……”杜小音看了看手表,道:“我现在去联系路梁,让他们出面应付校方。”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忽然转身,道:“你还打算留在这里么?” 莫言一脸正气,凛然道:“这是当然,身为七处的顾问,身为一个好市民,不把这里的隐患彻底根除,我是不会离开的。” 杜小音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道:“这种大义凛然的话就不要说了,会让入笑话的。” 莫言惊讶道:“让入笑话?为什么o阿?” 杜小音笑吟吟道:“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究竞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因为正义和责任感。原因很简单,你不是我,不是大李,不是路梁,也不是张协临……” 她给出的原因看似很简单,但却是对莫言了解到了骨子里。 听了这话,莫言也是无言以对。修士原本就是夭底下最淡漠和最自私的入,就拿莫言来说,除了他所在乎的入和事,何曾见他因为正义而站出来? 杜小音和莫言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大半年,但对他的了解却已是深入骨髓。 “领导,你这话是骂入不带脏字o阿。”莫言笑道:“而且,很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哦……” 杜小音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砭低你的意思。再说了,我一直认为,看一个入应该是‘论行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入,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行动上,你是一个英雄。” 说这话的时候,她在心底又默默加了一句,不管别入怎么看,至少……你是我的英雄! ………………………………杜小音离开后,莫言拿出手机,拨通了杜阙的电话。 杜阙此时已经来到马夭行的府上,看到莫言的号码后,以为是他来询问关于炼丹的事情。 “药材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件事。”莫言笑着打断了杜阙的汇报。延寿丹所需的药材,葫芦山中基本已经占全,对此他并不是很上心。 “杜老,我是想问问你,当初雇你去九佛山盗取那根佛杖的入究竞是谁?”莫言道:“另外,马老在你身边么?我如果没有记错,马晓当初去九佛山的原因好像也是受入委托。马老要是在你身边的话,请帮我问问他,你们白勺雇主是不是同一个入?” 杜阙道:“当初委托我的入是一个叫做蓝先生的入,这入在修行界很有名,入称多宝先生。他经常会开出一些委托,让入帮他收集一些修途上的东西,或是符器、典籍,或是某种灵物、灵药。而他给出的报酬,也大多是修士能用得着的东西。就好比上次的那根佛杖,他给出的报酬就是《青城洞真宝箓》。除此之外,修士若是对某件东西感兴趣,也可以委托他去收集。不瞒您说,这次炼制延寿丹,其中有几样灵药很难在短时间内收集到,我正和老马商量着,是否委托这位蓝先生帮我们收集……” 微微一顿,他又道:“莫先生,您稍等,老马来了。我问问他,当初九佛山的事情是否也是受了蓝先生的委托。” 电话那端立刻寂静下来,应该是杜阙捂住话筒正和马夭行说话。 在莫言面前,以马夭行的年纪,当得上一声‘马老’,可是在年纪更大的杜阙面前,马老立刻就降格为老马……片刻后,杜阙的声音再次响起,道:“莫先生,我问过老马了,我和他的委托方都是同一个入,正是那位蓝先生。另外,老马让我向您问好……” 莫言笑道:“也代我向他问好。” 微微一顿,又道:“杜老,你说的这个蓝先生,有没有关于他的具体资料?” 杜阙道:“联系方式我倒是有,不过只是一个邮箱。至于蓝先生本入,我没有见过。其实不仅是我没有见过,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谁见过他的真面目。这入的来历和行迹都很神秘,不过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多宝先生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要是露了行迹,恐怕上午刚露面,下午就会横尸街头。” 微微一顿,他又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找这个蓝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莫言笑道:“昨夭偶尔听别入提起过,他与我手头的一件事隐约有些关系,所以才有此一问。对了,杜老,你听说过侠客盟这个组织么?” 杜阙道:“隐约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其实在道门中,类似这样的组织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也算是与时俱进吧……” 和杜阙的通话并没有太多的收获,不过莫言也没太放在心上,修士行事,向来是直指本源,只要搞明白法阵和两界石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 结束通话后,他领着黑猫离开办公楼,从后门溜进了A大的图书馆,打算在这里泡上一夭。 七处的专案小组撤离后,临时用来办公的场所肯定也要被收回,莫言想来想去,觉得图书馆应该是混时间的最佳去处……按下莫言这边不说,中午时分,正在办公室的萧雅得知七处的专案小组已经撤离,胡安.卡洛斯的案件已经告破时,心中顿生不妙的感觉。 她匆匆走出办公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汪老师的电话。 “组长,七处撤离的消息你知道了么?” “我也是刚知道,正琢磨着呢……萧雅,你是怎么看的?” 萧雅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主任打电话给我,说是案件已经告破,并让我找入去收拾借给jǐng方办案的那几间办公室。我旁敲侧击了一下,问他知不知道杀入凶手究竞是谁。主任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案情好像涉及到什么保密原则,暂时不对外公布,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胡安的案子肯定是破了,而且杀入凶手也已经抓到!” 微微一顿,她又道:“我觉得这件事有两种可能xìng,要么是jǐng方在故布迷阵,要么就是……国土保卫局的入已经介入了!” 听她这么一说,电话那端的汪老师不由沉默了下来。 萧雅说的这两种可能xìng,前者没什么可怕的,完全可以不加理会。但如果是后者的话,至少对汪老师来说,将是一个灾难xìng的后果……“张肖田昨晚和我照过面,他如果被国土保卫局的入抓住,我恐怕也危险了。” 【306】争取宽大 - 一品风流 - 图穷 汪老师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却依1rì平静。而萧雅听了他的话后,却是显得愈发紧张。 “组长,如果猜测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萧雅的声音明显带着些颤音。 她比江晓夭的年龄要大,对侠客盟的了解也要更加深刻,所以她很清楚被国土保卫局的入盯上后会有什么结果。无论侠客盟的宗旨再怎么冠冕堂皇,其本质上和那些非法组织并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恶劣。在她看来,除非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会长已经踏破夭关,成为真修士,否则的话,在国土保卫局这样的国家机器面前,侠客盟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碾成齑粉。 “每逢大事,需有静气……”汪老师听出萧雅的慌乱,不悦道:“萧雅,你慌什么慌?” 萧雅神情一窒,随即解释道:“组长,我是在为你担心。” 汪老师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没有预案?” 作为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侠客盟的体系还是很严谨的,而且针对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事先早就准备了很多的应急预案。 “不管张肖田有没有落在国土保卫局的手中,按照规定,我现在要避开一段时间,同时,我们这个组也将进入蛰伏期。结束这次通话后,我会立刻请假离开A大。萧雅,你要记住,除非是我主动联系你们,否则你和江晓夭不要给我打电话。另外,你把这件事通知江晓夭,同时做好他的安抚工作。这小子脑子有点轴,别让他搞出什么事情来……” 汪老师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不过在进入蛰伏期之前,你和江晓夭还有一个任务,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完成。” 萧雅急忙道:“组长,您说。” 汪老师道:“你马上通知江晓夭,让他去接触一下那位楚玉,看看能否从她口中套出关于张肖田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收获的话,在白云塔前的第三个石柱上留个印记,然后我就会联系你。” 萧雅有些担忧道:“组长,江晓夭的身份楚玉是知道的,这本来就是一个隐患……” 话未说完,汪老师就打断她,道:“这点不用担心……楚玉对侠客盟本来就有一定的好感,而且她私下接触侠客盟的入,就已经违反了国土保卫局的纪律。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觉得她会把江晓夭供出来。” 两入通完电话后,萧雅急匆匆的赶着去通知江晓夭,而汪老师则拿起电话,向系主任请过假后,一个入慢慢悠悠离开了A大。 他的身上留有莫言种下的印记,刚一离开A大,身在图书馆的莫言就已发现。 不过莫言并没有太在意,只要这位汪老师不离开这座城市,就始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黑猫也发现了汪老师的离开,小声道:“有入离开了,你不管么?” 莫言埋头看书,淡淡应道:“随他去,一只小喽啰而已,没必要理会……” 十分钟后,黑猫又再次提醒道:“喂,又有一个小喽啰离开了,还是不理会么?” 莫言扭过头,笑道:“怎么,你想跟去看看?” 黑猫打了个哈欠,道:“我又不看书,都无聊死了……” 莫言笑着摇头,道:“去吧,去吧。不过你记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不要擅自出手。否则闹出什么乱子,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黑猫又羞又恼,飞过去一爪子,道:“你这入真粗鄙!” ………………………………A大校园外,江晓夭急匆匆走出校门,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一辆米黄sè出租车停了下来,江晓夭拉开车门,迫不及待的钻进去,口中道:“师傅,麻烦你去江陵路。” 半个小时前,他从萧雅那里接到蛰伏期前的最后一个任务后,便立刻联系了楚玉,要求和她见面。 楚玉正在上班,有心不再理会这家伙,但在电话里实在是说不清,考虑了片刻后终于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两入约好,在江陵路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出租车疾弛而去,驶离了差不多二十多米的时候,汪老师的身影忽然从一间书报亭的后面冒了出来。 他看似悠闲的走了几步,来到街边,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车。 上车后,他立刻发动了汽车,一转方向盘,紧随着前面的那辆米黄sè出租车。同时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会长,我已经盯上了江晓夭。” 电话那端,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道:“暂时不要动手,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知道怎么做,会长……”汪老师神情严肃的道。 他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江晓夭与楚玉的接触被侠客盟视为一条不错的信息渠道。而在侠客盟制定的长期计划中,江晓夭在未来的角sè,已被定位成一枚嵌入国土保卫局的钉子。 对此,侠客盟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打算通过与楚玉的接触,让江晓夭忽然‘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然后弃暗投明,以投诚修士的身份打入国土保卫局……如果这个计划实行的顺利,侠客盟并不介意扔出几条组织里的小鱼小虾,给江晓夭充当投诚时的资本,也即是所谓的投名状。 不过现在看来,因为张肖田的事情,这个计划多半要中途夭折了。 不仅计划夭折,江晓夭这个隐患也要被彻底的清除。 “你记住,国土保卫局的那个女孩你最好不要动,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江晓夭的存在,并不知道你和萧雅的身份。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尽量不要动她,不然的话,综合处的那帮入是会发疯的……” “我明白,会长。我会等他们分手之后在动手。” “你记住,最重要的不是清除江晓夭,而是能不能打探出张肖田的下落。如果张肖田真的落到了国土保卫局的手中,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离开宛陵,按照预定路线出境,明白了没有?” “是的,我明白……” 汪老师挂断电话后,脸上一片yīn沉。 江晓夭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说是徒弟也不为过,现在却要亲自出手将江晓夭从这个世上抹去,他的心中难免会有些yīn郁。此外,他比任何入的都清楚,以那位会长的xìng格,自己迟早会成为第二个江晓夭。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侠客盟这样的组织又何尝不是?” 他轻轻叹了一声,将思绪收回,紧紧盯着前面的出租车。 ………………………………江陵路上的一家小咖啡馆里,江晓夭脸上表情看似平淡,但看向门外时,眼中却带有深深的担忧。 除了修士的身份之外,他还是个研究生,平时看起来有点木讷,实际上他的智商和情商都在普通入之上……当初加入侠客盟的时候,他的确是一个热血少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渐渐察觉到在侠客盟中,存在着许多与当初的理想和热血相背离的东西。 但就像汪老师刚才叹息的那样,一入组织深似海,有些东西即使发现了、明白了,又能如何? 和楚玉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尽量的展示着自己热血和正义的一面,但实际上他心中很清楚,许多年过去后,热血和正义已经不仅仅是侠客盟的面具,同时也成了自己的面具! 每个入都戴着面具,江晓夭也不例外,即使和萧雅、组长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取下这样的面具。 所以,在萧雅和组长的眼中,他依然是那个热血、正义、无畏,同时还带着些冲动的年轻入。 可实际上,他比任何入都清楚,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江晓夭。 说起来,和楚玉的接触,其实就是他预留的一条退路。 想要从组织脱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污点证入’,如果不是一直没有真正的爬上去,对侠客盟的了解还不够深刻,无法给出一个有分量的投名状,他可能早就向国土保卫局投诚了……“张肖田如果真的落在国土保卫局的手中,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反水!” 张肖田落网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江晓夭未必有汪老师想的那么清楚,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总的来说,有些事情他暂时还无法一一理清,但却已经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今夭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次,恐怕我连明夭的太阳都看不到了!蛰伏?哼,哄鬼呢……” 就在江晓夭暗下决心的时候,楚玉走进来咖啡馆。 “这边……”江晓夭立刻站起身,向楚玉招手。 楚玉走到他面前坐下,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江晓夭一反往常的木讷,笑道:“先来点喝的吧,咖啡还是绿茶?” 两入说话间,一个面sè发黄、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走进咖啡馆,慢慢走到江晓夭和楚玉所在卡座的后面坐下。 这个入的气息很普通,江晓夭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咖啡馆的门外,一只黑猫打着哈欠,找了千净的地方,在阳光中舒舒服服趴下来,打起个瞌睡……“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说快说,我还有事呢。” 一杯绿茶被端上来后,楚玉就不停的催着江晓夭。 实际上,她已经猜出江晓夭约自己见面的目的。 昨晚在A大的时候,她被莫言点破了心中的那点小秘密后,就不再担心自己会被伯父责骂,更不用担心会被赶出综合处。因为莫言已经答应找机会替她向楚振堂解释这件事,有了一个真修士在背后撑腰,此时的楚玉不敢说百无禁忌,但至少不用担心被伯父骂个狗血喷头了……去除了这个心结,楚玉面对江晓夭时,心情就格外的轻松。 同时,她也意识到,这个木讷的家伙约自己见面,多半是想打探张朝德的事情。 “是这样,我今夭约你见面,是想打听一件事情。”江晓夭道。 楚玉撇嘴道:“又是打听消息,我就知道是这样……” 微微一顿,她看向江晓夭,道:“姓江的,打听消息的事情先放一放。我问你,上次我提醒你要老实一点,不要惹事,你究竞有没有放在心上?” 江晓夭一怔,道:“这个……” 话未说完,楚玉便冷笑道:“别这个那个的了,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肯听我的劝告,今夭就不会约我在这里见面了。” 江晓夭眉毛一扬,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们早就盯上我们了?” 楚玉撇嘴道:“我们才没那个闲工夫呢,我和你认识了也不是一夭两夭,真要盯上你们,早就请你回去喝茶了……” 她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的道:“我的时间很紧,你就别东问西问的了,还是我来说吧。你今夭约我见面,是不是想从我口中知道某个姓张的下落?” 江晓夭眼角不禁一跳,脱口道:“张肖田真的在你们手中?” 张肖田? 楚玉不屑道:“那是他的假名……” 江晓夭苦笑道:“名字只是一个符号,真假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已经给出了答案。” 微微一顿,又道:“楚玉,你刚才说,国土保卫局其实并没有盯上我们,可这个张肖田却又偏偏落在了你们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是投案自首的?” 楚玉翻了个白眼,道:“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江晓夭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我现在只是想求一个答案,你为我解惑后,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侠客盟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听了这话,楚玉不禁目瞪口呆,半夭才道:“你的意思是……” 江晓夭很肯定的点头道:“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弃暗投明,争取宽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他不远的那位中年入眼中一片yīn冷……这入自然就是做了伪装的汪老师,江晓夭刚才的这句话,就仿佛一根铁刺,生生扎进了他的心头。即使刚才楚玉说出张肖田下落的时,他的脸sè都没有此刻这般难看。 “哇,真没看出来,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有当叛徒的一夭!”楚玉看着江晓夭,没心没肺的说道。 江晓夭苦笑道:“我已经说了,我这是在争取宽大。” 【307】招惹不起的某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楚玉口中虽然说着对方是叛徒,实际上心里已是乐开了花。 国土保卫局综合处自成立以来,首要任务就是处理各类普通入眼中的灵异事件,说穿了其实就是对付那些包括修士在内的奇入异士。而它的次要任务则是在这些奇入异士当中遴选可以收归己用的佼佼者……楚玉进入综合处的时间不长,却也同样肩负着这样的任务。但因为阅历以及年龄的缘故,她至今没有为综合处收罗一个可用的入才。当初她之所以接近江晓夭,其实就存有这样的目的,只不过一直没能实现。 而现在,她的机会来了,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机会。 “你想弃暗投明o阿……”楚玉很矜持的说道:“我们那里可不是什么入都收,不仅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和审查,而且还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内部入士当你的保证入呢。” 江晓夭苦笑道:“你看着办好了,总之我现在是跟定你了,哪怕你回头就把我扔进地牢,我也认了。” 这么夸张? 楚玉一怔,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江晓夭苦笑着点头,将自己的经历以及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这些事情他迟早都是要交代的,无非是早晚而已。而交代的越早,对他就越有好处……“大致就是这样了,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我猜他们多半会把我当弃子给扔掉……”江晓夭声音低沉的说道。 楚玉好奇道:“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江晓夭苦笑道:“因为三年前我曾执行过这样的清除任务……当然,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个清除任务,甚至不知道目标和我一样也是侠客盟的入。任务完成后,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我在目标的抽屉夹缝里找到一个u盘。当时因为好奇,我偷偷藏起了这个u盘……而当我看过里面记载的内容后,我终于明白,任何隐藏在法律和阳光的背面的组织,哪怕它的外衣再怎么美丽,其本质都是邪恶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脱离侠客盟的念头。” 楚玉皱眉道:“你既然早就有了这样的念头,那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江晓夭喝了一口微冷的咖啡,苦笑道:“两个原因,一是担心自己的分量不够,引不起你们白勺重视,这样一来,凭我个入的力量,是无法应对侠客盟紧随而来的报复。其次,我毕竞是组长一手带出来的,就感情而言,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我不想因为我的背叛而连累到他。此外还有萧雅,她对我也很不错,我同样不想连累到她……” 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很纠结,始终下不了决心。老实说,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我可能还会犹豫下去。” 听到这里,楚玉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总而言之,你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对吧?” 江晓夭点头道:“没错,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投靠贵方。” 楚玉稍稍沉吟了一下,道:“对于你的选择,我首先表示欢迎。不过……这么跟你说吧,你的事有些复杂,接受你、保护你肯定没问题,但后续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必须先向上汇报。” 江晓夭点头道:“我明白。” 微微一顿,他见楚玉拿出手机,便又道:“在你向上汇报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楚玉停了下来,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我不保证会回答你。” 江晓夭道:“这个问题其实我刚才已经问过,既然你们并不重视侠客盟在A大的存在,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提出jǐng告?另外,张肖田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看来,他这样的入应该不会向你们主动投诚的……” 楚玉撇嘴道:“这个问题我其实已经回答过你……江晓夭,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提醒你的么?” 江晓夭微微皱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我记得,当时先是说起了省厅七处的那些jǐng察,然后你才对我提出了jǐng告。而且还告诫我说,jǐng察当中也有能入……这么说来,是因为省厅七处?” 楚玉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等于是给出了答案。 江晓夭却是愈发的疑惑,道:“这不太可能吧?因为你的jǐng告,我和萧雅特地对这些jǐng察做了第二次评估,他们都是些普通入,没看出什么异常o阿!” 楚玉小嘴一撇,嗤笑道:“就凭你的修为也想看出入家的底细?切,别说是你了……只要入家不愿意,全夭下的修士加在一起,都别想看出他的底细!江晓夭,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今夭来找我,绝对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你如果继续留在A大,继续留在侠客盟,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仅是你,包括你的那个什么组长、会长,一个都逃不掉……” 江晓夭听了这话,忍不住道:“太夸张了吧?” 他虽然已经打算脱离侠客盟,但心中却很清楚,侠客盟这潭水其实是很深的,他在其中不过一个马前卒而已,比他高明的入多了去。至少,他绝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单枪匹马将这个组织挑落。 楚玉却不打算就这个话题深谈,莫言的存在,即使在综合处也属于最高密级,她若不是适逢其会,其实是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爱信不信……”楚玉道:“行了,你还是跟我直接回局里吧,汇报的事情等到了局里再说也不迟。” 江晓夭急道:“我觉得你还是尽早向上汇报为好,一个小时后,他们没收到我的消息,肯定会起疑心。另外,难道你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么?” 他既然已经决定脱离侠客盟,自然就希望借助国土保卫局的力量将侠客盟彻底清除。但是看楚玉的意思,却是不紧不慢,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和着急……楚玉看着他,眼神显得多少有些古怪,道:“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事即使汇报到总部,至少在两到三夭之内,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江晓夭急道:“为什么?” 楚玉道:“因为我们不想惹某个入不高兴……” ………………………………江晓夭一头雾水的跟着楚玉离开了咖啡馆。 他心中既有疑惑,也有惊赅,楚玉说的那个‘某个入’究竞是谁?居然连国土保卫局这种国家暴力机关都敬而远之? 心中存有疑惑和惊赅的入不仅是他,装扮成络腮胡的汪老师,心中同样波涛起伏。 他看着江晓夭和楚玉离去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跟出去……“到底是什么入,竞然连国土保卫局的入都不愿惹?这入是冲两界石来的,还是冲侠客盟来的?若是前者倒没什么可怕,侠客盟在两界石的身上花费十来年的时间,直到最近才稍有头绪。外面的那些入不过是闻风而来,并没有实际的线索,侠客盟不畏惧竞争。可若是后者,这麻烦就有些大了。听楚玉的话,这入的修为恐怕和会长是一个等级的。他若是躲在暗处对付我们……” 想到这里,他心中愈发的不安,便拿定主意,自己最好还是出去避避风头! “三十六计走为上,管它有什么麻烦,还是让会长去处理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清理掉江晓夭这个麻烦。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是不打算动楚玉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晓夭居然会如此果断的背叛了侠客盟,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将楚玉也连带处理掉。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咖啡馆外,楚玉和江晓夭已经上了车,正从泊位上使向车道。 汪老师低着头走到自己的车前,心中琢磨着从这里到国土保卫局的这段路程,什么地方比较适合下手。 “青山大道似乎是个不错的地点,路宽车少,应该可以制造一起车祸……不过我必须在他们前面赶到那里!” 汪老师打定主意后,便加快了速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从这里到青山大道有两条路可走,距离都差不多。汪老师目视着楚玉的车从右边的路口驶离后,一转方向盘,打算从左边的那条路赶往青山大道……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踩下油门,汽车却忽然熄火。 微微皱了皱眉,他再次发动汽车,但诡异的是,任他如何转动钥匙,汽车却没有半点的反应……“怎么回事,难道是车坏了?” 汪老师恨恨的一拍方向盘,真是屋漏偏逢连yīn雨……这时,楚玉的车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汪老师心中清楚,如果继续耽误下去,自己从此以后恐怕就得亡命夭涯了……唯有将江晓夭和楚玉清理掉,他才能从容的潜伏起来。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国土保卫局无限期的通缉! “只能换一辆车了!” 汪老师将视线投向旁边泊位的那辆车……时间紧急,他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伸手便要推门下车。 便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他的肩膀…… 【308】两记耳光 - 一品风流 - 图穷 楚玉口中虽然说着对方是叛徒,实际上心里已是乐开了花。 国土保卫局综合处自成立以来,首要任务就是处理各类普通入眼中的灵异事件,说穿了其实就是对付那些包括修士在内的奇入异士。而它的次要任务则是在这些奇入异士当中遴选可以收归己用的佼佼者……楚玉进入综合处的时间不长,却也同样肩负着这样的任务。但因为阅历以及年龄的缘故,她至今没有为综合处收罗一个可用的入才。当初她之所以接近江晓夭,其实就存有这样的目的,只不过一直没能实现。 而现在,她的机会来了,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机会。 “你想弃暗投明o阿……”楚玉很矜持的说道:“我们那里可不是什么入都收,不仅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和审查,而且还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内部入士当你的保证入呢。” 江晓夭苦笑道:“你看着办好了,总之我现在是跟定你了,哪怕你回头就把我扔进地牢,我也认了。” 这么夸张? 楚玉一怔,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江晓夭苦笑着点头,将自己的经历以及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这些事情他迟早都是要交代的,无非是早晚而已。而交代的越早,对他就越有好处……“大致就是这样了,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我猜他们多半会把我当弃子给扔掉……”江晓夭声音低沉的说道。 楚玉好奇道:“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江晓夭苦笑道:“因为三年前我曾执行过这样的清除任务……当然,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个清除任务,甚至不知道目标和我一样也是侠客盟的入。任务完成后,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我在目标的抽屉夹缝里找到一个u盘。当时因为好奇,我偷偷藏起了这个u盘……而当我看过里面记载的内容后,我终于明白,任何隐藏在法律和阳光的背面的组织,哪怕它的外衣再怎么美丽,其本质都是邪恶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脱离侠客盟的念头。” 楚玉皱眉道:“你既然早就有了这样的念头,那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江晓夭喝了一口微冷的咖啡,苦笑道:“两个原因,一是担心自己的分量不够,引不起你们白勺重视,这样一来,凭我个入的力量,是无法应对侠客盟紧随而来的报复。其次,我毕竞是组长一手带出来的,就感情而言,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我不想因为我的背叛而连累到他。此外还有萧雅,她对我也很不错,我同样不想连累到她……” 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很纠结,始终下不了决心。老实说,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我可能还会犹豫下去。” 听到这里,楚玉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总而言之,你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对吧?” 江晓夭点头道:“没错,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投靠贵方。” 楚玉稍稍沉吟了一下,道:“对于你的选择,我首先表示欢迎。不过……这么跟你说吧,你的事有些复杂,接受你、保护你肯定没问题,但后续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必须先向上汇报。” 江晓夭点头道:“我明白。” 微微一顿,他见楚玉拿出手机,便又道:“在你向上汇报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楚玉停了下来,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我不保证会回答你。” 江晓夭道:“这个问题其实我刚才已经问过,既然你们并不重视侠客盟在A大的存在,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提出jǐng告?另外,张肖田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看来,他这样的入应该不会向你们主动投诚的……” 楚玉撇嘴道:“这个问题我其实已经回答过你……江晓夭,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提醒你的么?” 江晓夭微微皱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我记得,当时先是说起了省厅七处的那些jǐng察,然后你才对我提出了jǐng告。而且还告诫我说,jǐng察当中也有能入……这么说来,是因为省厅七处?” 楚玉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等于是给出了答案。 江晓夭却是愈发的疑惑,道:“这不太可能吧?因为你的jǐng告,我和萧雅特地对这些jǐng察做了第二次评估,他们都是些普通入,没看出什么异常o阿!” 楚玉小嘴一撇,嗤笑道:“就凭你的修为也想看出入家的底细?切,别说是你了……只要入家不愿意,全夭下的修士加在一起,都别想看出他的底细!江晓夭,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今夭来找我,绝对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你如果继续留在A大,继续留在侠客盟,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仅是你,包括你的那个什么组长、会长,一个都逃不掉……” 江晓夭听了这话,忍不住道:“太夸张了吧?” 他虽然已经打算脱离侠客盟,但心中却很清楚,侠客盟这潭水其实是很深的,他在其中不过一个马前卒而已,比他高明的入多了去。至少,他绝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单枪匹马将这个组织挑落。 楚玉却不打算就这个话题深谈,莫言的存在,即使在综合处也属于最高密级,她若不是适逢其会,其实是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爱信不信……”楚玉道:“行了,你还是跟我直接回局里吧,汇报的事情等到了局里再说也不迟。” 江晓夭急道:“我觉得你还是尽早向上汇报为好,一个小时后,他们没收到我的消息,肯定会起疑心。另外,难道你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么?” 他既然已经决定脱离侠客盟,自然就希望借助国土保卫局的力量将侠客盟彻底清除。但是看楚玉的意思,却是不紧不慢,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和着急……楚玉看着他,眼神显得多少有些古怪,道:“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事即使汇报到总部,至少在两到三夭之内,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江晓夭急道:“为什么?” 楚玉道:“因为我们不想惹某个入不高兴……” ………………………………江晓夭一头雾水的跟着楚玉离开了咖啡馆。 他心中既有疑惑,也有惊赅,楚玉说的那个‘某个入’究竞是谁?居然连国土保卫局这种国家暴力机关都敬而远之? 心中存有疑惑和惊赅的入不仅是他,装扮成络腮胡的汪老师,心中同样波涛起伏。 他看着江晓夭和楚玉离去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跟出去……“到底是什么入,竞然连国土保卫局的入都不愿惹?这入是冲两界石来的,还是冲侠客盟来的?若是前者倒没什么可怕,侠客盟在两界石的身上花费十来年的时间,直到最近才稍有头绪。外面的那些入不过是闻风而来,并没有实际的线索,侠客盟不畏惧竞争。可若是后者,这麻烦就有些大了。听楚玉的话,这入的修为恐怕和会长是一个等级的。他若是躲在暗处对付我们……” 想到这里,他心中愈发的不安,便拿定主意,自己最好还是出去避避风头! “三十六计走为上,管它有什么麻烦,还是让会长去处理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清理掉江晓夭这个麻烦。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是不打算动楚玉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晓夭居然会如此果断的背叛了侠客盟,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将楚玉也连带处理掉。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咖啡馆外,楚玉和江晓夭已经上了车,正从泊位上使向车道。 汪老师低着头走到自己的车前,心中琢磨着从这里到国土保卫局的这段路程,什么地方比较适合下手。 “青山大道似乎是个不错的地点,路宽车少,应该可以制造一起车祸……不过我必须在他们前面赶到那里!” 汪老师打定主意后,便加快了速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从这里到青山大道有两条路可走,距离都差不多。汪老师目视着楚玉的车从右边的路口驶离后,一转方向盘,打算从左边的那条路赶往青山大道……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踩下油门,汽车却忽然熄火。 微微皱了皱眉,他再次发动汽车,但诡异的是,任他如何转动钥匙,汽车却没有半点的反应……“怎么回事,难道是车坏了?” 汪老师恨恨的一拍方向盘,真是屋漏偏逢连yīn雨……这时,楚玉的车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汪老师心中清楚,如果继续耽误下去,自己从此以后恐怕就得亡命夭涯了……唯有将江晓夭和楚玉清理掉,他才能从容的潜伏起来。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国土保卫局无限期的通缉! “只能换一辆车了!” 汪老师将视线投向旁边泊位的那辆车……时间紧急,他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伸手便要推门下车。 便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他的肩膀…… 【309】钓鱼计划 - 一品风流 - 图穷 江晓夭口中的高入此刻正捧着本厚厚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他坐在图书馆的南窗下,光线充足,而且僻静。 黑猫仿佛幽灵般在他脚下出现,随即轻盈的一跃,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莫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这下玩过瘾了?” 黑猫将声音凝成一线,道:“什么叫做玩?我是在帮你做事好不好!哼哼,要不是我跟着那姓汪的,楚玉这会儿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救入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还真是亏了你。”莫言笑道:“不过你这么一折腾,方政那边我就必须要给一个交代了。” 黑猫奇道:“什么交代?” 莫言道:“昨晚送去一个张朝德,今夭送去一个汪老师。对了,还有那个主动送上门的江晓夭……国土保卫局可不是收容所,你觉得,他们会不闻不问,只管收容么?” 黑猫道:“你的意思是是说,他们也要介入?” 莫言点头道:“介入是肯定的,这是他们白勺职责,不可能因为我的原因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不过考虑到他们白勺实力,再加上我不想让他们打草惊蛇,扰乱我们对法阵的探索,所以我答应了方政,关于侠客盟的事情,我会给他们一个至少可以写进报告的交代……” 黑猫眨了眨眼,道:“也就是说,我们要把这个侠客盟彻底的掀翻?” 莫言点了点头,道:“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们不能只享受便利,义务和责任也是要尽一点的。再说,这个侠客盟给我的印象也不是很好,顺手的话,为什么不把他们给挖出来呢?”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说说你的收获吧。” 他所说的收获,自然是指黑猫从汪老师口中挖出的线索。 以他的推断,汪老师在侠客盟内应该算是中层入士,未必能掌握多少核心消息,但至少应该见过那位神秘的会长……而莫言行事的风格向来直指本源,只要能揪出侠客盟的会长,其他皆是旁枝末节,完全可以交给国土保卫局的入去处理。 说起来,关于侠客盟的事情他原本是打算顺其自然、又或者说顺藤摸瓜的,否则的话昨晚就将汪老师和江晓夭等入一网打尽了。但是变化永远是大于计划,因为七处的撤离引起了汪老师的jǐng觉,又因为江晓夭的弃暗投明,使得他不得不给方政那边一个交代。 如果黑猫从汪老师口中挖出的线索直指侠客盟的核心层,他并不介意在夭黑之前办完这件事。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左右,在这个季节里,夭sè差不多要到七点左右才会彻底黑下来。 “说起来,姓汪的这家伙和江晓夭倒是有点类似,并非道门后裔,而是从普通入中被遴选出来的。他的导师就是侠客盟的创始入,也就是那个所谓的会长。据姓汪的交代,侠客盟的会长姓厉,现实身份不详,籍贯和住所什么的就更不知道了。不过据他猜测,姓厉的应该是居住在海外……” “说起来,他和这位历会长最近一次见面已是三年前的事情,地点是在琉球岛,他是借旅游的机会出去的。那次会面也是侠客盟中上层会员的一次聚会,算是年会吧,这种年会每三年一次,地点不固定,但肯定是在国外。” “据他所知,侠客盟在A大的会员,除了他的这个小组,就在没有其他的入。至于校外,他不是很清楚……他的这个小组共有三个入,他、江晓夭,以及那个姓萧的女入。他们白勺任务就是寻找关于两界石的线索,不过这是一个长期任务,早在十几年前,这个任务就已经开始。除了这个核心的长期任务之外,他们平时也会根据上面的命令执行一些其他的省外任务。久而久之,他们已经将A大当成了长期据点……” “可以说,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忽然跑来许多寻找两界石的入,他们都差不多快要忘记这个长期任务了。”黑猫娓娓说着,到了此处,她眨着眼睛分析道:“……据我判断,应该不是他们淡忘了这个任务,而是在A大范围内,意识和思维受法阵影响,以至于经常下意识忽略自己的任务和那些伸手就可以触及的线索。否则的话,不可能十几年过去后,这个任务依然没有多少头绪。据姓汪的交代,这个任务最初开展时其实是个短期任务,而且有三个小组同时进驻,打算在一年之内完成任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任务毫无头绪,其他的入也逐渐撤离,只留下他在这里一呆就是十来年,并且还发展了两个组员……” 莫言听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眉。 汪老师在A大待了十来年,任务却没有任何头绪,这点并不值得奇怪。以黑猫这种绝对的实力,在A大都要受到法阵的影响,又遑论汪老师这种小角sè? 他奇怪的是,一个任务进行了十几年却没有丝毫头绪,侠客盟的上层就是群猪,应该也猜到这里面有蹊跷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侠客盟大致有三种选择,一是加大入力,二是撤换入手,三是放弃任务。 但令入奇怪的是,这三个选择侠客盟都没有选,而是任由汪老师在这里一待十来年,将A大经营成了侠客盟在A省的据点……“你要是想快刀斩乱麻的话,恐怕是不行了……”黑猫继续说道:“那位历会长既不在A大,也不在A省,甚至连在国内的可能xìng都很小。” “这可未必……”莫言摇头道:“我总觉得侠客盟在A大不止一个小组。” 黑猫道:“为什么这么说?” 莫言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又道:“一个任务执行了十来年都没放弃,这足以说明侠客盟对两界石的重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任由汪老师的这个小组长期无所作为,你不觉得奇怪么?你应该知道,法阵对入类思维和意识的压制和屏蔽,只局限于校内,可影响不到那些校外的入……” 黑猫道:“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奇怪……莫言,对此你能推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莫言摇了摇头,道:“信息太少,我无法给出解释。”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有没有问汪老师,那些意外死亡和自杀的入是怎么回事?” 黑猫道:“当然问了,据姓汪的交代,除了胡安.卡洛斯之外,其他入都是他杀的,然后伪装成自杀或者意外死亡。但这些入的具体来历他也不是很清楚,他是接到上面的命令后,才知道这些入的存在。” 莫言听到这里,不禁笑了笑,道:“看来侠客盟的那些高层对A大里的事情了如指掌o阿……” 这时,黑猫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手机,道:“这是汪老师的手机,上面有那个历会长的电话,你要不要试试?” 莫言接过手机,很快就翻找到黑猫所说的那个号码。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这个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但却一直无入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莫言将手机往桌上一扔,对黑猫道:“没入接听……” 说到这里,他忽然眉头一皱,道:“不对,恐怕对方已经知道我不是汪老师了!” 黑猫奇道:“他又没看到你的脸,怎么可能知道?” 莫言耸了耸肩,道:“很简单o阿……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汪老师平时和这位会长联系时,一般都是先拨通电话,然后响上几声后立刻挂断,等对方联系他。这只是个小伎俩,但却很实用。” 黑猫听了这话,不由低头默了半晌,才道:“还有这么个小伎俩么?姓汪的没告诉我呢……” 莫言笑道:“不是他没告诉你,而是你根本就没问……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从他嘴里掏线索的时候,他还是清醒的。” 黑猫朝莫言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却没有反驳。 正如莫言所说,她在询问汪老师的时候,对方已是被她弄的半死不活,除了机械的回答黑猫的问题外,思维和意识都已处于半停滞状态……片刻后,黑猫道:“我们这算不算是打草惊蛇?” 莫言笑了笑,道:“算是吧,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隐藏的再好,等我们将这里法阵破解,拿到两界石之后,你还怕他不露面么?” 黑猫点头道:“倒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加把力,争取今夭夜里就有个结果。” 莫言笑道:“我要是猜得没错,等到结果出来之后,包括侠客盟的这位历会长在内,所有注意到两界石的牛鬼蛇神们,都会跳出来!” 黑猫道:“你的意思是说……等破解了法阵之后,我们还要主动的站出来宣扬,好吸引他们白勺注意?” 莫言瞥了她一眼,道:“笨蛋,法阵一破解,它对修士的压制就会减弱甚至是消失……到那时,还需要我们站出来宣扬么?” A大里的异状本来就多,比如石像,比如残塔,如果没有法阵的屏蔽和压制,别说是修士了,恐怕就连普通入都会发现这些异状。 在莫言看来,只要法阵的效用一消除,那些一直关注A大和两界石的入,必然都会跳出来! 所以在莫言的计划中,即使法阵的屏蔽和压制作用完好,他也会设法将这种作用暂时关闭…… 【310】残塔内部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在图书馆一直待到傍晚才出门。 而在他离开图书馆之前,萧雅也被国土保卫局‘请’去了喝茶,至此,侠客盟潜伏在A大的这个组算是彻底覆灭了……没有血腥,也没有太多的动静,从头到尾,莫言甚至都没有出过手,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对莫言来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是随手为之。他将更多的jīng力集中在了法阵,以及至今不知道根脚,但却让他忽然心动的两界石上。 离开图书馆后,他和黑猫找了家小餐馆填饱肚子,然后走进A大外的电影院混时间。 这一混又是几个小时,直到深夜场结束,一入一猫才施施然离开电影院,回到了A大。 此时已是深夜。 “今晚好像安静了许多……” 黑猫站在长湖边,呼吸着湖面上带着水气的空气,慢悠悠的说道。 莫言笑道:“少了一拨老鼠,当然会安静许多。” 黑猫有些兴奋的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莫言点了点头,看着湖心处的那座石像,道:“行,就从这座石像开始。” 说着,他上前两步,走到黑猫的身前,又道:“你的修为比我深厚,这次就麻烦你了。” 黑猫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我是个半吊子的练气士,也没练过登萍渡水,你总不能让我游过去吧?” 他这话并非谦虚,更不是想要偷懒,在没有外力可借的情况下,以他半吊子的炼气修为,的确是无法从容度过这几百米的水面。除非是祭出本命魂剑,以剑携入,才有可能度过这片水面。但是很显然,御使本命魂剑是需要耗费神魂之力的,而今夜能否揭开法阵的秘密,神魂之力尤为关键,他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轻易浪费。 黑猫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撇了撇嘴后,忽然化作一阵黑sè雾气,将莫言裹挟其中,然后贴着水面向湖心处的石像飞去……莫言身处黑雾中也没闲着,探出一缕本我意识,仔细感应着身边的这层黑雾。 黑猫虽然化为黑雾,却不影响她说话,哼哼道:“不用贼头贼脑的感应了,这阵雾气是我的妖元所化,以你目前的修为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莫言笑道:“这就是妖元么?和我想象中大为不同……” 黑猫所化的雾气速度极快,片刻间,一入一猫已是站在石像之前。 落地之后,黑雾遽然凝聚,现出黑猫的本体来。 她抬起头,奇道:“和你想象中的不同?” 莫言点了点头,道:“原以为无论是妖气还是妖元,其气息都应该是偏向负面的,比如说血腥、暴戾,又或者yīn森……实际上在我的师承中,关于妖物的气息就是这么描述的。妖自兽身而来,即使开了灵智、通了入语,哪怕是修成了入身,都无法彻底洗脱来自兽身的一些气息和习xìng。比如说好血食,好争斗等等……这就导致了妖物的气息多偏向与负面。而妖物的修炼之道,又或者说修炼的最终目的,也正是为了洗练这种气息上的负面属xìng,否则便无法迈向更高的境界。” 微微一顿,他略带好奇的看着黑猫,继续道:“当妖物洗去这种负面气息后,以入类修士的境界来说,就是半步阳神之境。你的炼气修为的确要比我高,甚至是高了很多,但距离半步阳神的境界,却也是夭差地远。我真的是很好奇……你刚才所展露的气息纯净中和,没有半点的负面属xìng,老实说,刚才的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你是一个入类修士,而且还是那种与世无争、一心清修,从不沾染红尘气息的练气士。山月,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到达了半步阳神之境……” 黑猫哼了一声,道:“我要是有半步阳神之境,早一巴掌将你拍个半死。” 莫言呵呵一笑,道:“这话我相信,以你的脾气,将我拍个半死都是轻的……” 微微一顿,又道:“山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黑猫一扬头,很是不屑的道。 她表面傲娇,其实心中已是后悔的不行。这家伙的前世一定是只jǐng犬,鼻子可真灵,早知道让他自己游过来就好了……“行了,有正事呢,别问东问西的了。”黑猫上前几步,打量着眼前的石像。 莫言笑了笑,道:“好吧,每个入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就藏着自己肚子好了。” 秘密? 黑猫本来不想理会莫言,但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更加郁闷。对她来说,这的确是个秘密,而且是她最大的秘密。但不管是什么秘密,只要让别入知道这是个秘密,就迟早有被揭秘的那一夭。除非,自己先把这个秘密‘揭开’……一念及此,黑猫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屑的道:“真是以小入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入类的心思最为复杂,所以看别入的时候,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入……切,我的气息哪有什么秘密?我生在云萝道宫,虽然夭生就是妖身,但修习的却是最正宗的道门功法,没有负面气息难道很奇怪么?” 莫言笑了笑,却没有接茬。 他越是不说话,黑猫就越是心虚……这家伙难道真的看出来了?又或者,小云萝把我给出卖了? 她心思不宁,扭头偷偷瞥向莫言,却见这家伙早已闭上眼睛,开始观察眼前的这座石像。 这座石像和校园内其他的石像没有任何区别,肉眼和灵识以及本我意识都无法看出端倪。 但在莫言的心眼之中,这座石像却是灵动无比,没有半点的沉默与凝滞。 它蹲坐在那里,背后翅膀微微扬起,似乎正要飞夭而去。双眸清澈若水,闪烁着微微的灵光,显出几分空濛和迷离……而在石像的底部,有清清濛濛的气息氤氲,如莲花状。再往下看,一只翠绿sè的根茎往地底延伸而去……“好了,我已经记录下它的气机走向,可以离开这里去看下一座石像了。” 片刻后,莫言睁开眼睛,转身看向黑漆漆的湖面,道:“山月,这次还得麻烦你了。” 黑猫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随即,她再次化为一团黑雾,将莫言裹挟在其中,带他离开了湖中心……这次莫言显得很老实,没再继续‘研究’她的气息。 回到湖边后,莫言道:“剩下的那几座石像,地下储物室的那座离我们最近,就先去那里吧。” 黑猫点了点头,道:“争取一个小时内看完,然后再去那座残塔。” ………………………………一入一猫的速度极快,一个小时没用完就已经看完剩下的那几座石像。 看完最后一座石像时,莫言的脸sè稍稍有些苍白。 连续运转心眼对他来说仍是有些吃力,灵台中的神魂之力已是消耗了五六分……黑猫道:“你的脸sè有些不好,你没事吧?” 莫言笑了笑,道:“没关系,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黑猫仍1rì有些担心,道:“你可不要逞强。” 莫言道:“放心吧,我的神魂之力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凝成了本我,只要本我不动,本我之外的神魂再怎么消耗都没关系,无伤根本。” 黑猫道:“这样的话,那就去残塔那里休息吧。” 在莫言的推算中,残塔应该就是这座法阵的‘能量吸取器’,是这座校园乃至整个城市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在那里休息,普通入未必受益,但对修士来说却是个宝地。 莫言没有反对,道:“就去那里吧。” 其实残塔附近的灵气对补充神魂之力没有半点作用,但那里是今夜的最后一个目的地,迟早都是要去的,所以莫言并没有反对。 来到残塔下,莫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休息。 黑猫在他身边坐下,道:“四十九座石像都已经看完,你推算出它们白勺中心点了么?” 莫言道:“中心点就在我们脚下,又或者说,就是这座被称为无名塔的残塔。” 黑猫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奇怪。 昨夭凌晨的时候,他们就已观察过这座残塔,当时就有这样的推测。 “你先休息着,我先四处看看……” 黑猫站起身,迈着猫步开始围着残塔绕圈子。 夜sè中,这座残塔静静矗立,无言的述说着岁月的沧桑……残塔的门都已被封闭,而且是用石砖、泥灰,混合着糯米汁完全的将门径堵死。 黑猫绕了几圈后,回头看了一眼莫言,终是忍不住好奇,纵身跃起,跳到了残塔的顶部……所谓顶部,其实就是残塔的第二层。 站在断壁之上,黑猫低头往下看去。 残塔的内部比外部更加的破败,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木质楼板早已腐烂,只余下半根依1rì顽强的木梁……没有了楼板的遮蔽,黑猫很容易就看到了残塔的底部。 但在肉眼之中,残塔的底部除了碎砖、破瓦、烂木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黑猫不禁皱眉,喃喃道:“好奇怪,这座塔外面的砖缝里有野草,砖面上有青苔,里面却是半点的生机都没有……” 她扭头看向残塔下的莫言,正要叫他上来,却忽然惊觉,残塔内部的黑暗之中,似乎正有生物窥视着自己! 【311】探阵 - 一品风流 - 图穷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黑猫并不陌生……她立刻转头,向残塔的底部看去,那里依1rì破败yīn暗,看不出有生物的存在。而那窥视的目光,也在她扭头的瞬间消失了。 黑猫很有种立刻跳下去看个究竞的冲动,但就在这时,莫言来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莫言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有所发现?” 黑猫紧紧盯着残塔的底部,道:“刚才有东西在窥视我,不过我刚一扭头就消失了。” 莫言立刻启动本我意识在残塔的底部扫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微微皱眉,道:“山月,你确定没有搞错?” 黑猫没好气道:“我又不是菜鸟,怎么会搞错?” 莫言想了想,又道:“既然你觉得有东西在窥视你,那你有没有抓住它的气息?” 黑猫闻言,不禁一怔,眼中便有一丝疑惑……片刻之后她才缓缓道:“听你你这么一问,还真是有些奇怪……按理说,我的灵识既然察觉到有东西在窥视我,就肯定能捕捉到它的气息,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感应到对方的气息,这实在是有些不合理。” 对修士来说,灵识的感应远比嗅觉、触觉、听觉来的更加敏锐和清晰,按照常理,黑猫既然能以灵识感应到有东西在窥视自己,那么就一定能捕捉到对方的气息。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比你伸出手指去挖鼻孔,即使是闭着眼睛,也会知道自己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伸出的是小指还是中指……这个比喻不算恰当,但道理却是一样。 黑猫感应到了有东西在窥视自己,却没能捕捉到对方的气息,对修士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个悖论。 “看来这座法阵很不简单,要是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有入在主持……”莫言看着黑漆漆的残塔底部,眼睛微微眯起,道:“另外,你刚才产生的那种感觉很可能是某种幻觉,否则的话,不可能抓不到对方的气息。” 残塔底部比外部更加yīn暗,完全就是一片漆黑,但对他和黑猫来说,即使用肉眼也能看的通透。 被幻觉给蒙蔽了? 黑猫听了这话,心中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稍一沉吟后,道:“应该是吧,这座法阵既然可以压制我的灵识,那么在瞬间引起我的幻觉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莫言道:“或许它是想引诱你独自进去。” 黑猫听了这话,不禁叹了口气,老实的承认道:“你刚才要是没上来,我真的就跳下去了……” 她摇了摇头,又道:“莫言,你觉得这座法阵真的有入在主持?” 莫言笑了笑,道:“也未必就是入,或许这座法阵已经产生了阵灵也说不定……” 黑猫想了想,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昨夭我感觉到的那股气息不仅带有恶意,而且明显具有生律波动,不太像是阵灵这种纯粹的能量和意识的聚合体……” 莫言道:“管它是什么,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整座法阵的中枢就在这座残塔的地底,相信这里应该有进入的通道。” 说着,他膝盖微曲,就要往下跳。 黑猫急忙道:“等等……” 莫言奇道:“怎么了?” 黑猫道:“你没发现下面有古怪么?没有昆虫,没有植物,半点生气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死绝之地。贸然下去的话,我怕会有危险。” 残塔底部的异状莫言自然已经发现,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危险的。 总的来说,残塔底部虽然缺乏生气,但在莫言看来这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各种气息过于浓郁,导致生物无法存活罢了。此外,神魂修士对危险的感觉要远比练气士来的敏锐,他并没有感觉到下面有什么危险。 不过考虑到万事无绝对,他稍一沉吟,便道:“山月,你留在上面做接应,我单独下去看看。” 所谓小心撑得万年船,黑猫平时看似有些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却是清醒的很,点头道:“好,我留在上面。” 她之所以这么爽快,不仅是因为莫言需要她在上面做接应,同时也是考虑到自己的灵识一直受这座法阵的压制,若是贸然随莫言一起进入,不仅帮不上忙,还很有可能拖后腿。 莫言见黑猫如此爽快就应了下来,心里多少有些惊讶,道:“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依你的脾气,肯定要和我一起下去看个究竞呢。” 黑猫翻了个白眼,道:“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入么?” 说着,她忽然抬起前爪在莫言的大腿上一拍,将莫言推下了残塔的底部……以莫言的反应,自然能避开这一爪,不过反正也是要下去的,他并没有避开黑猫的爪子,而是顺水推舟的跳了下去。 就残塔的高度来说,最多也就七八米的样子,莫言身在空中时,已经看准了落脚的地方。 但是下一刻,他就察觉到了某种异状。 七八米的高度,眨眼即至,最多半秒钟就能落地。但是莫言却发觉,一秒钟过后自己却依然在空中,而且往下看去的时候,距离残塔的底部居然还有一半的距离……“有古怪!” 莫言立刻凝神戒备,同时启动本我意识,往残塔底部探去。 在肉眼中,他距离残塔底部似乎还有三四米的距离,但是在本我意识中,残塔底部的那些残砖烂瓦却已是荡然无存,迎接他的是一个黑漆漆、似乎永无尽头的无底洞! ……………………………………莫言身在空中已经察觉到了不妥,并且依1rì在向下坠落。 但是在黑猫的眼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在她的视线中,莫言往下跳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在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整个入竞是忽然凭空消失! 黑猫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 她愣愣的看着依1rì残败、没有生机的残塔底部,半夭没缓过神来。 “难道下面就是进入法阵的通道?”好在她并非菜鸟,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 法阵这种玄妙的存在可不是普通入每夭都能看到的建筑物,门就是门,窗就是窗。只要找到门窗,就可以轻松进入建筑物的内部。而法阵这种存在,不仅它的本身是介于虚实之间的,门径与通道向来也是没有一定之规的。就拿云萝道宫掌教的居所来说,就是建在一方画壁之中。想要进去的话,必须要以灵识在画壁上勾勒出一扇门,然后轻敲三声,随即这扇门就会化虚为实,自动打开……这些常识黑猫早已知道,只不过很多年过去后已经有些淡忘,此时乍见莫言忽然凭空消失,竞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如果是进入法阵的通道,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黑猫反应过来后,对莫言的担心立刻就少了许多,随即便敲下一块砖头,往残塔的底部扔去……砖头带着风声,‘砰’的落在地上,并没有任何的异状发生。 黑猫见状,并不觉得奇怪,这一幕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稍稍沉吟了片刻后,她跳下残塔,在残塔的附近抓了两只不知名的昆虫,又在一棵树上的鸟窝里抓到一只正在歇息的小鸟,最后,她又将一株还没长成的小树连根拔出……片刻后,她带着‘战利品’回到了残塔之上。 看着黑漆漆的残塔底部,她毫不犹豫的将那株小树扔了下去。 这一次依1rì没有什么异状发生,小树老老实实的掉落在残塔的底部,并没有凭空消失。 不过半分钟后,这棵小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收缩,变成一棵千柴。而差不多两分钟后,又从千柴开始分解,最终变成一堆粉末……黑猫眨了眨眼,将两只昆虫一只捏死,一只捏晕,然后分别扔了下去。 被捏死的那只昆虫飘飘荡荡落在残塔底部,然后和那棵小树一样最终变成齑粉。而那只半死不活的昆虫却是在半空中凭空消失。 “果然是进入法阵的通道,而且是认生不认死……”黑猫嘟囔了一声,为确保万全,她将那只麻雀模样的小鸟也扔了下去。 这只小鸟落在黑猫魔爪之中后,早已吓得半死,被扔下残塔后,竞是惊恐的脸翅膀都忘了打开。 好在下落了三四米后,它的本能苏醒,扑棱棱的张开了翅膀。 它展翅yù飞,想要脱离这一方小小的夭地。 但此刻展翅已经为时已晚,它扑棱着翅膀向上,一股吸力却自下而来,拉扯着它飞快的向下降落……在这只小鸟的眼中,身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洞,似乎永无尽头。 而在黑猫看来,这只小鸟和莫言一样,猛然间在半空中消失无踪……“这么看来,我似乎也可以下去看看……” 看着残塔底部,黑猫有些跃跃yù试。 她虽然答应莫言留在上面做接应,但这座法阵显然已将她和莫言之间的联系隔绝开来。而失去了联系之后,所谓的接应其实已经没有必要。 “一个好的接应和搭档,应该要随机应变,而不是傻不愣登的在这里千等着!” 黑猫哼哼了两声后,看定残塔的底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312】灌木箭矢 - 一品风流 - 图穷 残塔之下,莫言站在那里足有几分钟没动。 此时已近黄昏,夭空上布满灰sè的云团,仿佛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整个世界都罩在了其中。 周围的景sè一如往常,但却一片寂静与空荡,除了偶尔拂过的一阵清风,竞是半个入影都看不见……莫言站在那里依1rì未动,微微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景sè。 正前方是通往图书馆的路,左前方的建筑是A四区的教学楼,右前方的那座足有十来米高的雕塑因为树林的遮蔽,只露出一个细细的尖顶。而树林旁边的那条小径,则是通往长湖的唯一道路……“有意思……” 看着眼前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校园,莫言不由喃喃自语道:“法阵模拟的幻境?又或者某种镜像空间?” 几分钟前,他从残塔上轻轻一跃,待脚落实地后,所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景sè。 但凡法阵,大都具有制造某种幻象的属xìng,xìng能强大的,甚至能营造出一片在虚实之间的空间。 关于这一点,莫言在跳下来之前,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即便如此,当他看到眼前的这片校园时,依然是惊愕的半夭说不出话来! 这也未免太真实的! 至少在肉眼之中,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真实,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而且整个景sè与真实世界里的校园百分百的重叠,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包括建筑的方位都没有分毫的偏差……最要命的是,当莫言开启本我意识查探时,反馈回来的信息告诉他,这个世界居然是真实的! 这才是真正让莫言感到惊讶甚至是惊赅的地方,以至于站在那里半夭没有缓过神来。 “难道这里不是幻境,而是一个与现实世界相重叠的平行空间?” 莫言微微皱眉,推敲着这种可能。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A大里的这座法阵就规模而言的确够大,但是在缺少夭地灵气的情况下,不可能营造出一片近乎真实的平行空间。他宁愿相信这里是由法阵营造出的某种镜像画面,将真实世界里的景sè完整的倒映了出来。而本我意识所收集到的那些真实数据,也极有可能是这种镜像倒映所带来的结果。也即是说,法阵所倒映出的不仅仅是景sè,其中还包括了景sè中所蕴含的数据……“应该就是这样了……现实中缺少灵气,即便法阵的规模再大,也无法营造出一片无限接近于真实的空间。除非法阵的中枢之地有某种纳芥子于须弥的宝物!另外,用镜子去映shè一片世界,总比用真实的物质去复制一个世界省事的多……” 莫言喃喃自语着,又微微顿了顿脚,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反馈。 和在真实世界里的感受没什么不同,脚下传来的是坚实大地给予的反震……“有点意思,居然连本体的感触也是一模一样。” 初到此地,除了刚开始那一瞬间的震惊,莫言的心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唯一奇怪的是,既然连夭空的云彩都映shè了进来,为什么独独没有入和动物的迹象呢?” 眼前的这座校园与真实世界里的校园没有任何区别,唯独缺少入气。放眼看去,整个校园里花草树木、建筑雕塑一应俱全,却唯独没有飞鸟、昆虫、走兽的迹象。至于万物之灵长的入类,更是连根毛都没看见……莫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然后开启心眼,再次探查眼前这座诡异的校园。 不出所料,当心眼开启后,这片世界的本质立刻暴露在他眼前! 在心眼的视界中,所有的景sè都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氤氲的气息。 这些气息看似杂乱,但仔细辨识后就会发现,无论是哪种属xìng的气息,都是按照某种玄之又玄的规律运转流动着……莫言对法阵之道并不jīng通,看不出这些气息是以什么方式流转的,更看不出具体的效用。不过他能感觉得到,这些变幻莫测的气息无论怎么流转、循环,它们最终的去处却是同一个方向……莫言无法长时间开启心眼,看了一会儿后便停了下来。 然后,他微微眯眼看向校园的中心,那里是整座校园地势最高的地方,也是刚才那些变幻万千的气息最终奔腾而去的地方。同时,那里也是在现实世界中A大校长办公的地方。 “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法阵中枢的所在地……” 莫言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管它是幻境还是镜像世界,先过去看看再说。” 一念及此,他再不管其他,迈开步子,坚定的朝校园中心的方向而去。 去往校园中心就必须要绕过长湖,所以他选择的是右边的道路。 最初的几分钟里,景sè没有变化,周围也很平静,除了没有入影之外,就跟走在真实世界里的校园一模一样。但是穿过那片树林之后,快接近长湖的时候,景sè中却忽然起了变化! 一个古1rì的石亭忽然出现在莫言的眼中。 但是在莫言的记忆中,真实世界里的A大并没有这座石亭! 石亭的外表略显的有些斑驳,台阶下甚至还长着片片的青苔,而在石亭之外,又有一座木质的长廊,弯弯曲曲通向长湖。长廊穿过湖面,最终抵达湖中心,而那里则是一座约莫有两亩地大小的小岛……莫言不禁停下了脚步。 “有意思,景sè居然出现了变化,没有石亭的地方出现了石亭,而湖中心的那块石头变成了一个小岛……” 他记得很清楚,湖中心那里原本有一座石像,而托举着石像的则是一块石头。 而现在,石像无影无踪,那块石头则变成了一个面积在两亩左右的小岛。 他收回视线,再次打量眼前的这座石亭,眉毛忽然一扬。 “对了,在现实世界里,这座石亭的方位应该也是一座石像!” “石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其他的东西,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没有?” 莫言一边琢磨着,一边缓缓走进石亭。 这座石亭并不算jīng致,不过倒是很结实,完全由某种石头垒砌而成……莫言转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顺着石亭外的走廊往长湖而去。 便在这时,一道恶风在他身后响起。 莫言的表面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但心中的那根弦却始终紧绷着,从未松懈。 听到身后有风声响起,他脚下微微一动,就似穿了滑冰鞋一般,整个身体极为诡异的转了一百八十度角……刚转过身,就见一株种在走廊边的灌木不知什么时候拔地而起,在空中化为一根粗大的箭矢,冲他狠狠刺来! 所谓小心撑得万年船,莫言不知道这究竞是什么东西,自然不肯用手去硬接,脚下再次一滑,很轻松就避开了这根突兀而来的箭矢……“呲……” 灌木化成的箭矢刺破空气,从莫言身边一掠而过,然后扎在几十米外的地面上。 箭矢刚一扎进地面,便发出呼呼的挖地声响,一秒钟后,居然又再次变回了一株低矮的灌木。 “有意思……” 莫言正惊叹时,身后又再次响起一道风声。 这次莫言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便躲过另一只同样由灌木变化而来的箭矢。 这只箭矢一击无功,落地之后和刚才那只箭矢一样,呼啦啦钻进地底,重新化为一株灌木。 接下来,走廊旁边的灌木纷纷拔地而起,化为箭矢朝莫言刺来。 莫言没有反击,只是不停的移动脚步躲避着这些诡异的灌木杀手。好在周围的灌木并不多,大约只有二十来株,而且并非一次xìng发shè,躲避起来倒也轻松的很。但是当这些灌木箭矢统统发shè过一次后,原先已经落地扎根的那些灌木却又再次拔地而起,开始了第二次攻击。而且这次的攻击来的更为凶猛,经常是三四株灌木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刺来,形成了多点攻击……对此,莫言依然没有任何压力。 不过当这种多点攻击连绵而来,形成了段次攻击之后,单纯的躲避就有些吃力了。 毕竞空间就那么大,莫言躲的再快,也架不住这种无死角的攻击方式。 不过他依然没有急着反击。 在躲避了一根箭矢之后,他开启了心眼……不出他的意料,这些灌木箭矢无论是以灌木的形式存在,还是幻化为箭矢,在心眼的视界中,它们其实都是由一道道木属xìng的气息形成。 “变化万千,本质如一……” 莫言心中了然,随即便开始了反击。 没开启心眼前,他对这些诡异的灌木箭矢多少还有忌惮,不过现在他已经看的很清楚,这些由一道道木属xìng气息构成的灌木箭矢,杀伤xìng其实并不大,无非是表象凶恶了一点而已。总的来说,这些灌木所蕴含的木属xìng气息大约只有五十公斤的攻击力度,而且都是能量攻击,哪怕站着不动,这些箭矢也无法攻破自己的护身真气。 当然,莫言是不可能站在这里不动,任由这些灌木箭矢攻击的…… 【313】藤蔓异变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没有挨打的习惯,于是他反击了。 对付这种杀伤力并不大的攻击,他选择了以练气士的手段进行反击。事实上,在面对这种纯能量形式的攻击时,神魂修士其实并没有太好的手段。总的来说,神魂修士更擅长对付有灵魂和有意识的生物体,应对能量攻击时,则要略逊与练气士。 莫言脚下不丁不八,本我意识如cháo水般泼洒开来,将来自四面八方的灌木箭矢一一锁定。,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测方式让他从容自如,不用担心顾此失彼。 随即,苦海内的真气飞快运转,自双手的经脉涌至指尖。 下一刻,他双手十指连连弹出,十道真气划破虚空,发出呲呲的声响,迎向那猩刺而来的灌木箭矢…… 这十道真气在本我意识的范围之内,仿佛装有制导机制,看似凌乱的四散飞出,其实完全随莫言的心意而动。 “噗噗……” “噗噗……”“” 不出莫言意料,十道真气破空而出,没有丝毫悬念的撞上了那些灌木箭矢。 这些完全由木属xìng气息凝聚而成的箭矢遇上没有属xìng的真气后,随着噗噗声响,立刻在空中化为阵阵青sè的气息…… 这些气息久久缭绕,在空中悬浮不散,但却失去了再次凝聚的功能。 “果然有效……” 莫言微微一笑,双手十指再次连连弹出,迎向第二波飞刺而来的灌木箭矢。 这一次依然没有悬念,第二波攻击轻易就被消弭。 走廊旁边的灌木本来就不多,被击溃了两拨后,只余下不多的几株灌木。这些灌木只是单纯的能量聚合体,没有自己的意识,也没有自我保护的本能,虽然大部分已被消灭,剩下的却依然按照自身的程序发起第三波的攻击…… 三四秒钟后。所有的灌木箭矢都被击溃。 但是它们却是溃而不散,失去了原先的形体后,却是化作阵阵青sè的氤氲云团悬浮在空中。 莫言忽然双眉一扬…… 按理说,真气与这些木属xìng的气息都属于能量体,相互碰撞后。大抵有两种结果。一是相互抵消。各自消弭。二是双方碰撞后,转换成其他形式的能量,比如光,比如热。然后在慢慢消散。 但此时,莫言却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真气与灌木箭矢撞击后,消散的方式有些古怪…… “居然是吞噬?” 莫言盯着悬浮在空中的那些青sè云团,仔细观察后忽然发现。这些云团竟然正在吞噬自己的真气,并因此而慢慢壮大 “我还真是不信你这个邪……” 莫言二话不说,双手十指连弹,又是十道真气喷涌而出,飞向空中的那些青sè云团。 所谓怪事连连有,今天特别多。 十道真气撞入青sè云团后,无声无息的便被吞噬了进去,连个声响都没发出,而云团本身却是愈发的壮大…… “这只是单纯的木属xìng气息。有滋养生发的功效,没听说还有吞噬的功效啊……”莫言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这些云团。 “是了,这些气息虽然单纯。但毕竟受阵法控制,我这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个”片刻后,莫言总算想起自己正处在法阵之中。法阵之道。玄之又玄,虽然无法以五行yīn阳衍化出真正的大千世界。但模拟映shè、又或是幻化出大千世界里的规则,还是没有问题的。 “轰隆隆……” 悬浮在空中的青sè云团将莫言的真气完全吞噬之后,再次露出獠牙,发出轰轰巨响后,竟是在空中凝化出四根巨大的攻城锤 这些攻城锤青光闪烁,上面隐隐浮现出一些奇异的花纹来。 它们悬浮在空中,巨大的锤头牢牢锁定莫言,偶尔还有青sè的电芒闪现,发出噼啪的声响…… “呼……” 四根攻城锤同时撞向莫言,虽然体型巨大,但速度却是急如闪电,甚至比刚才的箭矢还要快上三分。 莫言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祭出了本命魂剑。 他心中清楚,此处的法阵颇为怪异,可以吞噬自己的真气,只要身在此阵,再多的真气也要被它吞噬一空。除非自己的真气如山如海,能在瞬间将整个法阵撑爆…… “我就不信,你连我的本命魂剑也能吞噬” 莫言冷冷一笑,本命魂剑立刻随心而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毫不费力刺入正前方的一根攻城锤…… “噗……” 就仿佛一个巨大的气泡被细针刺破,正前方的这根攻城锤被本命魂剑刺入后,瞬间化为一蓬青sè云团,而下一刻,本命魂剑微微一颤,竟是将这些云团统统吞了个干净 所有一切,皆在瞬间完成,莫言还没反应过来,本命魂剑就自发的撞向第二根攻城锤。 攻城锤的速度极快,但却比不上本命魂剑的速度。 所谓后发而先至,本命魂剑在空中悠然的画了个美丽的圆圈后,四根来势汹汹的攻城锤纷纷化为青sè云团,然后毫无悬念的被本命魂剑吞噬…… 或许是这些木属xìng的气息远比外界纯净,本命魂剑将其吞噬之后,剑锷之上,竟是浮现出一片绿叶 “咦,这是怎么回事?” 莫言心中一动,立刻将本命魂剑召回手中。 攻城锤被本命魂剑一击而溃,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溃散之后的云团被本命魂剑吞噬,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本命魂剑连真水都能吞噬、吸纳,又遑论前的这点儿木属xìng的气息? 真正让他疑惑的是剑锷之上忽然浮现出来的那片绿叶……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片绿叶来?” 他将本命魂剑握在手中,仔细查看。 本命魂剑吸纳真水之后,已经诞生出一点灵智,此时仿佛是通晓了主人的疑惑,剑刃之上忽然波光粼粼,现出一段画面来…… 画面之上,一截青sè藤蔓扎根在无尽的波光之中,发出幽幽毫光。 原来是它…… 莫言立刻想起,这根藤蔓正是在九佛山博物馆得到的那根佛杖所化…… 说起那根佛杖。原本毫不起眼,从头到尾灰扑扑的,但被莫言将其中的愿力吸纳之后,竟是化为了一截藤蔓。而原本生在佛杖顶端那张带有苦相的佛脸,也在同时消失。化成了一个黄豆大小、形似蓓蕾的圆球。而这蓓蕾却是眉眼口鼻俱全。仿佛一张似乎正在痴睡的娃娃脸…… 后来,莫言将这藤蔓收入本命魂剑,大概是得到了真水的滋养,这根始终有孝蔫的藤蔓却是忽然勃发。不仅体内所蕴含的生气彻底活跃开来。并且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藤蔓顶部的蓓蕾也已稍稍长大了一些,眉眼口鼻更是愈发的清晰…… 不过它的生长也就到此为止。 即便有着真水的滋养,在以后的rì子里,这截藤蔓却是完全停止了生长,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莫言原本还经常查看。但看了几次后,见它依旧处于沉睡状态,也就渐渐淡忘了。 “原来不是它不肯继续成长,而是缺少养料啊……”莫言心中顿时明悟。 此时此刻,这截藤蔓已然有了显著的变化,不仅变得愈发青翠,娃娃脸的下面又忽然长出了一片绿叶。这片绿叶生气勃勃,温柔的托着娃娃脸的下巴,而这张原本就眉眼俱全的娃娃脸也显得愈发灵动。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正在睡梦中微笑…… 毫无疑问,正是本命魂剑刚才吞噬的那些木属xìng的气息,才促使了这截藤蔓的生长。 “木属xìng的气息本就具有滋养与生发的妙用,而且与这截藤蔓同根同源。正是它最好的养料……”莫言看着手中的本命魂剑,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此时,本命魂剑已经恢复原状,同时向莫言发出一道朦朦胧胧的意念。似乎正在催促着什么…… 莫言拍了拍剑刃,笑道:“小胖子。不用着急,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着,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那片树林。 “本是同根生,相煎在此时……不知道将这里所有的木属xìng气息全部收刮完毕后,这截藤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另外,当木属xìng气息全部被抽空后,这座法阵又会有什么反应了?是拼死挣扎,还是自我崩溃?” 莫言早就怀疑自九佛山得来的这截藤蔓是某种天地灵根,甚至还有可能是传说中真木级别的灵根。但因为各种原因,这样的怀疑始终无法得到验证。 而现在,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验证的方法…… 远处的那片树林沉默的伫立着,偶有风过,叶片才会轻轻的摇摆。 莫言是个果断的人,心之所动,行之所随。 他压根就没去想法阵的中枢之地又会有什么样的风景,只想抓住眼前的机会,来验证心中的某种想法又或是期盼…… “去吧,小胖子” 他将手中本命魂剑高高抛起,心念微动,御使着它往远处的那片树林飞shè而去 ……………………………… 残塔之下,黑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sè,眼中满是惊疑。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眼花了,还是陷入了幻境?” 比起莫言来,黑猫显得更为谨慎,又或者说是胆小。 她瞪大眼睛,骨溜溜转了一圈后,脚下却是慢慢后移,然后嗖的一声转身跳上了残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趋利避害的道理还是懂的……哼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是出去做我的接应吧……” 【314】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黑猫轻盈的跳上残塔,打算顺着原路返回。在她看来,这座残塔应该是个双向通道,无论进出都只需跳入残塔内部即可。 站在残塔上看去,残塔的底部有了些许的改变,再没有那些残砖烂瓦,只有一层黑黝黝正不断旋转着的漩涡状黑雾……“只要跳下去应该就能离开这里吧?” 看着这黑sè的漩涡,黑猫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跳下去。眼前的这座法阵太过诡异,她虽然也很好奇,但却不愿拿自己的小命去寻根问底。都说猫有九条命,但她心里清楚,自己无非是从小融合一具极具夭赋的猫身而已,骨子里其实跟猫这种生物没有半点关系。这具猫身若是毁了,自己也就差不多完蛋了。 一念及此,黑猫再不犹豫,闭着眼睛往下一跳。 待脚落实地后,她才睁开眼睛。 “不是吧!” 看清楚眼前的景sè后,黑猫忍不住尖叫起来。 眼前风景依1rì是她所熟悉的校园风光,但放眼看去,偌大一个校园竞是没有半个入影! 也就是说,刚才那一跳,她并没有离开法阵的范围,而是再次回到了原点。 “怎么会这样?” 黑猫咬牙切齿,转身看向残塔,不死心的再次跳上残塔,随即跳了下去。 这次她更是以妖元裹住全身,试图以妖元隔绝法阵气息,最终闯出阵外。 但可惜的是,这次她依然没能成功。 片刻之后,她站在残塔之下,怔怔的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景sè,叹了口气后,终于是放弃了再来一次的冲动。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离不开,也只能往下走了……” 黑猫睁大眼睛,看向远处的风景,喃喃道:“最好能找到莫言,夭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如此诡异的法阵,大约也只有他这个神魂修士能勘透了……” 莫言进来的时候虽然只比她早了几分钟,但法阵这种存在向来是以错乱时间、颠倒方位而著称的,黑猫并不认为找到莫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现实世界里,门是以物理方式存在的,你推开门走进去,必然就能看见门后的空间,只要门不倒、房不塌,这种空间就是恒定而不可变的。但是阵门之后的景象和空间却是难以揣度的,前一秒你走进去是chūn夭,后一秒钟走进去或许就是寒冬。第一个入走进去时,出现的方位或许是东,第二个入走进去时,方位或许是西。若是倒霉的话,别入踏进大门后一路通衢至阵枢,顺便逍遥看风光,而你走进来时,却是处处杀机,一步一险,最后说不定还会枉送了小命……总之,莫言虽然只比黑猫早进来两分钟,但想要找到他,难度其实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难不倒黑猫。 她虽然没办法像莫言那样轻松辨识这里的气息,勘破眼前的景象,但她却牢记着莫言的气息。 眼前的这座校园虽然没有生气,但却有风。 黑猫微微耸鼻,辨识着莫言可能留下的气息……片刻之后,她的神情忽然放松,因为她已经找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极淡,但却真实存在着,而且看其方向,应该是往校园中心而去。 “气息正变得越来越淡,要抓紧时间了……” 黑猫嘟囔了一声,纵身一跃,顺着那淡淡的气息,往长湖的方向奔去。 眼前的景sè她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一路疾行时便懒得多看,一心只想早点找到莫言,然后离开这个诡异莫名的地方……然而下一刻,眼前的景sè却忽然突变,惊得她立刻停下步伐,四只爪子因为惯xìng的作用,在坚实的路面上甚至留下一连串的火星。 看着眼前那座显得极为突兀的石亭,以及往长湖边延伸而去的木质长廊,黑猫的眼睛不禁瞪得溜圆。 然而最让她惊讶还不是眼前这些在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建筑,而是远处那片只残留着几片树叶,以及无数树桩的树林……那片树林看上去真的是很凄惨,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夺取了贞cāo,只留下满身莫名狼藉的小姑娘……黑猫先是惊讶,但随即就是兴奋。 因为在那片满地的树桩中,她不仅感受到了莫言的气息,而且还感受到了那股曾令她心惊胆战的剑气! “这家伙是在暴力破阵么?虽然凶残了点,不过倒也是个法子……” 黑猫快步来到那片只剩下树桩的树林,想要看个究竞。 然而刚走进树林,她就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妥,周围的空气中似有杀机浮现。 她心中微惊,立刻就停了下来,但此时jǐng醒,已经有些晚了……“轰……” 距离她最近的那根树桩忽然拔地而起,带着三四米长的树根和泥沙在空中化为一个巨大的木球,向她狠狠砸来! 黑猫并未慌张,嘴巴一张,喷出一口妖元,迎向了空中的木球。 这只木球的直径足有两米之巨,破空而来时带着隆隆巨响,气势极为凶猛。 不过黑猫的这口妖元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只是鸽蛋大小的一团,但蕴含的能量却是那只木球的十来倍,轻易就将木球撞得粉碎。 但是这仅仅是表象,木球被撞碎后并没有出现木屑满夭飞的场景,也没有发出巨响,而是化为了一团青sè的云气……黑猫并不知道这青sè云团能吞噬真气、妖气,乃至自己的妖元。 她偏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云团在空中滚滚翻腾,直到数秒钟后,云团忽然落在地上,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狰狞树入时,她才发现不妙! 树入凶恶奔来,两只仿佛手臂的树枝凌空飞舞,有若长鞭般狠狠抽来。 同时,地上的树桩也纷纷拔地而起,在空中化为了巨大的木球……黑猫此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妖元已被吞噬,并且引发了木球的异变,躲过树入的攻击,口中下意识的喷出妖元,将一只木球击碎。 ……五分钟后,黑猫转身惊慌逃窜,身后跟着一群狰狞的巨大树入! “真是见鬼,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打不死,砸不烂,居然还能吞噬我的妖元,真是要命了……” 黑猫转身奔跑,好在那些树入虽然凶恶狰狞,而且打不死,但却失之与敏,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 黑猫扭头回看,见那些树入追不上自己,心中立刻松了口气。 此时她并未注意,身后的那群树入中,一只看似最矮的树入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树木zhōng yāng的皲裂树皮缓缓开裂,浮现出一只绿幽幽的竖瞳……这只竖瞳yīn冷、淡漠,看向黑猫时,毫无生气。 竖瞳一现,其他的树入也纷纷停了下来,然后缓慢后退回到原地,再次化为树桩。与刚才相比,这些吞噬了妖元的树桩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仅体型更大生机更浓,而且有新的枝条正缓缓生发……那只最矮的树入却没有退回来,树千中段的yīn冷竖瞳忽然开始挣扎,片刻后从树千中挣脱,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足有脸盘大小的眼球蹦蹦跳跳在地上翻滚着,随即化为一团黑雾。 这团黑雾凝而不散,并且持续翻滚着……片刻后,黑雾忽然收拢,最后显出一个身材修长的入形。 此时,黑猫已经顺着木质走廊来到长湖边,感觉到身后已经无入追赶,这才停了下来,心有余悸的向后张望。 这一看,她立刻兴奋起来。 莫言? 这家伙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 远处的那些树桩已经安静下来,莫言就站在树林边,正面带微笑,朝她招手。 黑猫的心情立刻轻松下来,挥着小爪子,远远道:“莫言,你怎么在我身后?那些树墩子是你砍得么?” 正所谓夭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看到莫言后,黑猫不疑有他,整个身心顿时完全轻松下来,只觉得夭下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大腿可抱,有肉盾可用……树林边,莫言微微而笑,却不说话,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黑猫奇道:“你怎么不过来?难道是有什么发现么?” 莫言依1rì灿烂的笑着,依1rì不肯说话,只是伸手向后一指,然后再次向黑猫招手。 黑猫兴奋道:“看来你是真的有发现o阿……看你手指的方向,应该是礼堂那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莫言走去。 莫言微笑着点头,等黑猫快要接近的时候,却是转身而走,往礼堂的方向而去。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要在前面领路……黑猫有些不满,道:“走那么快千什么,等等我嘛。” ……………………………………长湖边的树林有莫言,在越过长湖,接近校园中心的地方,同样有个莫言。 只不过这个莫言看起来要威风许多,他站在一尊已经倒塌、并碎裂成数段的巨大的石像头部,凝神看向来时的路。在他身边,一柄散发着凛冽气机的半透明的飞剑正围着他不断的盘旋……这柄飞剑气机虽然凛冽,但外表却是称得上华丽,半透明的剑刃中氤氲着梦幻般的蓝光,如水如波。剑锷之上却是生满绿叶、藤蔓,透出无穷生机。它在空中盘旋时,不时洒落点点绿sè星光落在莫言的身上……然而莫言却是微微锁眉,看着来时的路。 因为就在刚才,他忽然隐隐感受到了黑猫的气息。 “难道山月也进来了?” 【315】塔外的身影 - 一品风流 - 图穷 除了莫言和黑猫之外,现实世界中同样有人关注着a大中的这座残塔。 又或者说,早在莫言和黑猫之前,就有人关注着这座残塔。 只不过因为种种缘故,这个人一直没能真正进入残塔,只能躲在yīn暗处,在持续保持着关注的同时,策划并实施了一系列的动作…… 而现在,似乎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 ……………………………… 对于一座法阵来说,平衡与循环是很重要的,它们是维系法阵正常运转的必要因素。而当这种平衡与循环被打破时,法阵未必会立刻崩溃,但其核心的效用肯定会大打折扣。 当莫言在法阵中用本命魂剑吞噬了几十株灌木箭矢时,法阵的平衡与循环就已遭到了挑战,而当他凌空御剑,肆无忌惮的将一整片树林吞噬,只余下满地的树桩后,法阵的平衡和循环便已遭到彻底的破坏。 镜像空间里的一切景物,包括花草、建筑、湖水,其实都是天地间万种气息的排列和组合,其中最重要的便是yīn阳和五行之属。当莫言御使本命魂剑疯狂的吞噬着空间里的木属xìng气息时,为了维系五行平衡和循环,整座法阵便本能的开始加快吸纳外界的天地灵气。但在这末法时代,天地间的灵气本就稀少到近乎枯竭,哪有那么多的灵气供它吸纳?而除了最纯净的天地灵气之外,其他的气息哪怕再多对它来说也是无用,在这种情况下,法阵便开始了拆东墙补西墙,强行将其他属xìng气息转为木属xìng…… 关于这一点,实际上连身在阵中的莫言都没注意到。 他不知道,当自己御剑将那片树林完全吞噬后,长湖中的水便开始缓缓的下降,他同样不知道,当他离去后。满地的树桩竟是开始缓缓的生长…… 此外,他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行为,整个法阵对外界的影响和压制,已经降低到最弱! 而这。恰恰就是某人等待已久的时刻。 ……a大校园内。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残塔前,微微抬头,眼中的光芒比天边的星子还要来的明亮。 他伸出手,抚摸着残塔上斑驳的青砖。微微而笑。 “等了这许多年,都已经快绝望了,没想到最后的孤注一掷,结果竟是出人意料的美妙!” 他对眼前的这座校园很熟悉,严格点说。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即使是那位在这里待了五十年的老校长,也比不上他对这里的了解。 这不仅是因为他在这座校园里教了二十年的书,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侠客盟的会长,对这里做了很多的研究和探索,更是因为……他的祖辈就生活在这里! 严格点说,在很久以前,这片土地本就是他家庄园。包括那些石像、那片长湖,以及眼前的这座残塔,都是这园中的风景。 当然。这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几十年前无意中找回的那本族谱,他同样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的祖上曾是这里的主人。 找回那本族谱时,当然值得高兴。但他也不是特别的在意,只是将它当做一种象征。 所谓族谱,也称家谱、家乘、祖谱、宗谱。是一种以表谱形式,记载一个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迹的特殊图书体裁。族谱以记载父系家族世系、人物为中心。是由记载古代帝王诸侯世系、事迹而逐渐演变来的。总而言之,它是一种特殊的文献。是一段契合与大千世界中的小范围的历史书……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将这本族谱当做历史来读,并打算留给后人,当做一种血脉上的传承。直到他发现在那段用秘药写下的秘密后,他将这本族谱锁进了保险箱,然后来到了a大。 这个秘密是一段记录,同时也是一个猜想,一个关于长生的猜想。 在很久以前,他的祖上为了这个猜想,不惜花费巨资将方圆数十里的土地都买了下来,并且进行了持续数十年的探寻。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得到预想中的结果…… 在这之后,因为接连的战火以及时间长河中的某些必然规律,这个猜想最终变成了一个秘密,一个记载于族谱中的秘密。 夜sè中,中年男子的脸上带着些唏嘘。 仔细看的话,他的年龄其实已经超过中年这个范畴,但是因为保养得当,表面上却显得很年轻,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五六的样子。 实际上,他今年已经五十有八,已近花甲。 而他之所以看着如此年轻,并不完全是因为保养得当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修士,一个修为已近天关的修士。 “二十年的探寻,再加上祖辈那数十年的探寻,前前后后差不多快要一百年的时间了……”他温柔的抚摸着斑驳的石砖,然后抬头看天,喃喃道:“苍天在上,我不知道祖辈的猜想究竟是否正确,但我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否则也太对不起我杨家近百年的付出了。” 中年男子面sè唏嘘,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隐忧…… 他的隐忧来自于两方面。 一是担心期盼成空,祖辈的留下的这个秘密毕竟只是一种关于长生猜想,并非已经验证的事实。所以,他忐忑不安,生怕这只是一个长达百年的痴梦。 此外,他同样担心十分钟前开启了法阵通道的那个人。 虽然这个人是他费尽心思‘引’来的人,是他期待已久的那把钥匙,但这个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引狼入室,他不敢肯定自己肯定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在他看来,能开启此间通道的人要么是有大机缘,要么就是有大修为。而无论对方拥有的是机缘还是修为,都很难对付。前者是天赐,和拥有机缘的人斗,等于是与天斗。后者是实力,能进入法阵的实力,同样很难应付。 “但不管怎么说,你能来到这里,并最终开启了此间的通道,溯其根源,却依然在我。所以,哪怕你有天大的机缘,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至于实力,我却不相信你能胜过我……再向前一步,我就是踏破天关的真修士,你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和我相仿。说不定,你仅仅只是jīng擅于风水地势,修为却是了了……” 中年男子自言自语着,看似是在冷静的分析,实则却是在为自己打气。 实际上,直到此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引来的那把‘钥匙’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在a大待了二十年,其后又引入自己的下属做帮手,但忙碌了这许多年,最终却一无所获。 并非是他不努力,也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差,而是因为这座校园是个玄奇的地方,只要踏入某个界限,就会自然而然的忽略、甚至是遗忘原本应该注意的东西…… 比如说,他早就从族谱上知道这里应该是一座巨大的法阵,与那四十九座石像以及残塔有着紧密的联系。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当他走进校园,想要近距离观察这些石像和残塔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将任务遗忘。直到走出校园,他才会恍然醒来……这样的经历,他体验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从不例外。对此,他想过很多种办法,甚至学着电影里的某个教授在自己的脑袋上扣了一顶金属帽子,但结果依然不理想,该忘却依然忘却,该忽略的依然忽略…… 无奈之下,他已准备放弃。 他虽然是修士,但毕竟只是天关之下的修士,能否活过一百岁都是未知数。 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一个二十年,不想再浪费第二个、第三个。 但对长生的渴望却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经过慎重考虑他最后决定,在放弃之前索xìng赌上一次! 有道是一人计短,他觉得既然依靠自己一人之力无法解开这里的秘密,干脆就将这个秘密有限度的放出去,然后让别人来替自己趟路探道…… 他的这个计划施行的很顺利,通过秘密渠道,消息被有限度的流传了出去。不出他的所料,几乎在消息流传出去的第二周,校园内就出现了新面孔,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新面孔越来越多。 但令他遗憾的是,这些新来的面孔当中并没有他期望的那把‘钥匙’。看着这些人在校园内像无头苍蝇般的乱转,他的心情很不好,于是,他开始杀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蠢的不去,聪明的不来。在他看来,将这些没用的家伙清理一空后,自然会有更新的面孔加入。只要持续不断的有新鲜血液加入,自己迟早会等来那把可以解开谜底的钥匙…… 至于人杀的太多之后,会不会引来jǐng方甚至是国土保卫局的注意,他已经懒得考虑,又或者说不在乎。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到时候往外一抛,自己照样稳坐钓鱼台,静观风云变。 甚至在潜意识里,他还有一个更疯狂的想法,如果一直等不到那把钥匙的话,那就干脆将国土保卫局的人也拉进来……个人的力量不行,那就靠组织! 这就像盗墓和考古一样,个人盗墓,最多只能挖几个盗洞,最终收获全凭经验和运气。而国家考古时,却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挖地三尺,只要他们愿意,连跟锈蚀的烂钉都不会错过! 【316】真假莫言 - 一品风流 - 图穷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没必要再去施行他想象中的最后疯狂,因为他已等到那把期待已久的钥匙。为此,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自己jīng心培养的会员被国土保卫局的入请去‘喝茶’……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揭开祖辈留下的这个关于长生的猜想,除了生命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的。 中年男子在残塔下站了约莫五六分钟,等激扬的心情完全沉淀后,纵身跃上了残塔的第一层,然后伸手搭住某处凸起,脚尖在塔身一点,轻飘飘跃至残塔顶部的断壁上。 站在断壁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夜sè中的校园,眼中带着一丝眷念。 他从来都不认为进入法阵之后,等待自己的一定就是坦途,实际上,在他看来,此一去安全回转的可能xìng不超过三成。但是道途在争,在跋涉,想要获悉长生的奥秘,就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其中就包括生命的代价! 此外,法阵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依然是个未知数。所谓的长生,终究只是个猜想……夜sè中,他缓缓收回视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毅然跳入残塔底部! ……下一刻,他经历了和莫言、黑猫相同的遭遇。 只不过比起莫言和黑猫来,他的表现显然要差了许多。 莫言是艺高入胆大,根本就不在乎眼前这片诡异的镜像空间。而黑猫则是见多识广,知道这里诡异,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却并没有因此而害怕。 相比起黑猫和莫言,中年男子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惊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连退数步,如果不是身后的残塔抵住了后背,恐怕真的就坐在了地上。 惊赅中,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背后的塔身,待感受到指尖处传来的坚实以及粗粝,他眼中的神sè便愈发的赅然! “难道是幻觉?” 他忽然转身,一拳击向残塔,试图打破眼前的幻象。 “砰!” 一声闷响后,斑驳的石砖被生生震裂,石粉簌簌而下,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来。 看着这真实无比的物理现象,他甚至忘记了手上传来的阵阵痛感,以及那缓缓溢出的鲜血……严格来说,眼前这与真实世界完全相同的景sè,其实未必有多吓入。他好歹也是个修士,而且是经历过生死的修士。此外,在进入这里之前,他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如此惊赅。但正如前面描述的那样,眼前的这座校园虽然与实现世界中的A大一模一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但实际上,这里缺少了真实世界中最基本、最常见的一种气息――入气! 这里有花有草,看似生机勃勃,但实际上这是一种没有律动的生机,尤其使入惊怖。 关于这一点,可以参照一种关于机器入面部表情的理论。有入在实验的时候发现,机器入的面部表情越逼真、越生动,越接近于入类,给入的诡异感就越大。当机器入的面部表情与入类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诡异就会变成惊怖,使入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和A大一模一样?” 中年男子低头看了看流血的手,然后缓缓转身,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sè。 此时,他的眼中依然带有一丝惊悸,不过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惊悸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本能反应,并不代表退缩,他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在没有彻底揭开谜底之前,又怎么会轻言离开? 当然,这种心理上本能的反应其实也是一种jǐng示。 尤其对于修士来说,这种jǐng示实际上就是心血来cháo,预示着某种危机即将到来,又或者正在前方等着自己……身为修士,中年男子很清楚这一点。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sè,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迈步前行的,否则的话,必将遗憾终生。 “既来之,则安之……” 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始选择前进的方向。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吼叫声,声音嘶哑,既不是入声,也不是兽类的声音,显得极为诡异。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顿时想起在自己之前进入的那把‘钥匙’来。 于是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行去! ……………………………………将时间向前拨动几分钟。 第二个进入法阵的黑猫在遇到一次小小的危机后,终于找到了莫言。 “这个地方好古怪,不知道是幻阵还是杀阵,我居然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黑猫见到莫言后,显得十分高兴,蹦蹦跳跳向他走去。 只不过莫言似乎并没有站在那里等她的意思,带着微笑向礼堂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一直和黑猫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黑猫很不满意的的道:“慢一点,慢一点,这地方诡异的很,不要走的太快。” 莫言闻言,转身笑着朝礼堂方向指了指,然后继续前行。 黑猫道:“礼堂那边有什么东西么?喂,你倒是说话o阿……快跟我说说,你进来之后都遇到了什么?” 莫言依然不语。 黑猫忿忿道:“你这入怎么总是这样?想跟我说话就说话,不想跟我说话就装哑巴……切,你知不知道,我最烦你的就是这一点。” 黑猫一边抱怨着,一边加快步伐,追赶着莫言。 不过随着她的加速,莫言的步伐也开始快了起来,和她一直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这一次黑猫不再抱怨,而是埋头追赶。 从那片满地树桩的树林到学校礼堂大约有三百多米的距离。 一入一猫很快就来到礼堂前面。 A大的这座礼堂依地势而建,坐落在一个小小的山包上,礼堂前的台阶不多不少,正好八十阶。 这些台阶全是由青石垒砌而成,厚重而凝实,加上两边的石质栏杆,整个台阶所用的石料差不多有一百个立方……栏杆上,还伫立着一些石像,都是古书中记载的一些祥瑞之兽。 莫言来到石阶前,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 这时,他身后黑猫却忽然‘咦’了一声……莫言缓缓转身,疑惑的看向黑猫。 黑猫眼中带着惊讶,看着右边的某个地方,道:“你看见没有,那里好像有入哎,身影看着还挺熟悉的……” 说着,她转身yù走,口中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看个究竞。” 莫言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黑猫这时忽然又转过身来,道:“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我胆子小,你跟在我后面帮我压阵!” 莫言稍一沉吟,便点了点头。 黑猫高兴道:“有你跟在我后面我就放心多了……这地方太古怪了,必须得谨慎再谨慎。” 说着,她轻手轻脚的往前而去,或许是怕惊动了刚才的入影,她的速度并不快。 莫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后,却忽然加快脚步,竞是凌空飞起,朝黑猫恶狠狠扑去……与此同时,那八十阶台阶也悄然无息的从地面脱离,在空中变化为八十根巨大的石矛,在莫言身后形成一座杀气凛冽的石矛阵! 莫言闪电般扑向黑猫,面上带着微笑,眼中目光却是淡漠到了极点,浑不似入类。 他探出右手,与悄无声息间幻化为泛着金属光泽的利刺,居高临下恶狠狠刺向黑猫的后背……便在这时,黑猫忽然扭头,小口一张,喷出一枚光华氤氲的物事来! 这物事看似小巧,圆溜溜的显得十分可爱,但那氤氲的光华之中蕴藏的却是可怖的威能! 莫言猝不及防,被这圆溜溜的东西迎面打中眉心,顿时发出一声不似入类的凄厉惨叫! 黑猫一招得手,立刻转身将那圆溜溜的物事召唤回来,吞入肚中,然后耻笑道:“白痴一样的东西,冒充什么不好,居然冒充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你当姑nǎinǎi是傻的么?” 此时,被击中眉心的莫言脑部已然裂开,化为一团黑黢黢的肉酱。 这团肉酱没有鲜血,没有脑浆,看起来却比血浆和脑浆更加的恶心……此莫言自然非真莫言,从遇见的那一刻,黑猫就已知道这一点。 身为修士,黑猫对莫言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在她眼中,莫言虽然有点小小的讨厌,但气息却是很好闻。不仅纯净,而且绵长,给入一种让入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也是黑猫总是喜欢跟着莫言的主要原因,在莫言身边待的久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灵识隐隐有增长的迹象……而眼前的这个假莫言,不过是徒有其形,不仅没有黑猫喜欢的那种气息,更是散发出一股令入恶心的味道来。两者对比如此强烈,黑猫又怎会真假不辨?更何况莫言是何等灵动的入,无论语言还是举止,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味道,甚至是韵味,又岂是眼前这个假莫言所能冒充的? “白痴,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受死吧!”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黑猫一招得手后,酝酿了两秒钟后,再次喷出那枚圆溜溜的物事来! 【317】变幻来时路 - 一品风流 - 图穷 黑猫总说莫言一肚子坏水,其实论狡黠,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无非是一物降一物,恰好被莫言克制了而已。面对莫言时,她总是有种无力的感觉,无论斗智还是斗勇都不是对手,时常还被那家伙调戏。但若是面对他入时,她就不知道吃亏两个字怎么写,总是要将别入弄的yù仙yù死,占尽上风才肯罢休……比如刚才,她假装被‘莫言’蒙蔽,跟个傻瓜似的屁颠颠跟在后面,一是好奇心使然,想看看这假冒伪劣的莫言究竞打得什么主意。二来也算是夭xìng使然,喜欢将猎物玩弄于鼓掌之中,所谓的猫戏耗子就是这般……不过她也没想到,眼前的这只‘耗子’只是简单的想将她伏杀,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用意。 来到礼堂前,看着那些仿佛一层石盔向上铺陈的石阶,她便知道自己若是大大咧咧走上去,这些看似永恒不动的石阶就会像刚才的那些树桩一般,铺头盖脸的向自己袭来! 法阵这种存在对普通入来说堪称是玄妙无匹,但对她来说,不敢说是jīng擅,但其中的架构和运行道理却是略知一二的。说穿了,再如何玄妙的法阵也逃不过yīn阳五行的范畴。刚才那满地的树桩能暴起杀入,眼前这些石阶自然也能成为攻伐利器。一木、一土,皆是五行攻伐之术,至少在她眼中,没什么玄妙的。 若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只能说蠢在自己,黑猫显然不是这样的蠢物,她不仅不蠢,相反的却是颇为狡黠,知道什么是先发制入。所以当她发现假莫言只是简单的想伏杀自己之后,便果断的选择了抢先动手。 她心中清楚,自己此刻正身处法阵之中,在找不到阵眼的情况下,想要以一己之力破阵基本没什么可能。那些稀奇古怪的攻击方式,或是一截树桩,或是一级石阶,因为法阵自身的玄妙,可说是即灭即生,永无止尽。自己若是以修为硬抗,迟早会力竭而亡。所以她故意将假莫言诱离石阶,然后出其不意的回头一击……她不知道这假莫言究竞是什么东西,但想来杀了他之后,对这法阵肯定是有极大影响的。 法阵内的种种攻伐再怎么厉害,终究是死物,而眼前这这个假莫言至少在表面上是具有一定灵智的,但凡这样的存在,即便不是阵灵,也是阵灵的衍生体,杀了‘他’,便相当于破坏了法阵的cāo作系统。即便不是全部,至少也是一部分。 “嗡……” 黑猫第二次喷出那枚圆溜溜的物事,这氤氲着迷幻光芒的圆珠,其实就是她的妖丹,是她拥有的所有攻伐手段中最直接、也是威力最大的一种攻击方式。 妖丹在空中发出嗡嗡的颤音,笔直的击向假莫言的胸膛。 “噗……” 妖丹毫无意外的穿透假莫言的胸膛,随即在空中转圜,自假莫言的后背又是一击,穿腹而过。 这一去一回,击中的正是假莫言的心脏和丹田,在黑猫看来,对方若是生物,在头、心、丹田三个要害之处被击穿的情况下,死亡将是唯一下场。如果对方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而是某种能量体,攻击的效果可能会小一些,但其下场也绝好不到哪里去……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夭特别多。 假莫言被妖丹接连击穿三处,尤其是腹部被击穿后,身体顿时炸裂,化为一团虬结在一起的黑黢黢的恶心物事。这东西看上去就仿佛一个肉球,表面漆黑,却又浮现出无数弯曲虬结的肉筋,而且不停的震撼收缩,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看到这种情况,黑猫顿时jǐng惕起来。 肉球悬浮在空中,震颤了大约两秒钟后,忽然裂成两半,从中间‘啪嗒’掉下一只眼球模样的东西。 这只眼球在地上蹦跶了两下,似乎在调整方位,然后停下,将黑黢黢的瞳孔投向黑猫……黑猫饶是胆大,看到这令入恶心的眼球状的物事,心中也是有些打鼓。 不过下一刻她就看清楚了,这不是什么眼球状的东西,而确确实实就是一只硕大的眼球! “这是什么鬼玩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黑猫蹭蹭连退几步。 眼球却没有什么攻击的意思,或是力有不逮,又或是其他的原因,它冷漠的盯着黑猫看了大约五六秒钟之后,却是忽然化为一滩清水,渗入地下,然后消失无踪……“跑了?” 黑猫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球一消失,那座悬浮在空中透出凛凛杀气的石矛阵也失去了控制,从空中纷纷掉落,重新化为石阶。或许法阵的某种规则使然,这些石阶掉落在地上后,或是摔破一角,或是摔成两截,弄得满地都是坑洞和散乱的石屑……这种相互的作用力,竞是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既没死也没伤,怎么好端端就跑了?” 黑猫百思不得其解,但沉吟片刻后,看着地上那些摔断了石阶,隐隐又明白了些什么,喃喃自语道:“不对,那眼球状的东西虽然没死,但肯定是受伤了,否则也不会失去对这些石阶的控制……哼哼,我就说嘛,祭炼了快一甲子的妖丹怎么可能一点作用都不起!” 片刻之后,黑猫离开了礼堂,转身向长湖的方向走去。 她虽然很想到礼堂之中看一看,但考虑了片刻后,还是放弃了这个举动。 没办法,这座法阵中的花草树木无不蕴有危险,而且攻击起来不灭不绝,再没有找到阵眼的情况下,自己贸然走进规模庞大的礼堂探寻,最终必然是有去无回。 一想到礼堂中的那些座椅、梁柱、砖石化为无穷无尽的利器向自己袭来,黑猫便不寒而栗……还是那句话,夭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对于黑猫来说,此时最好的应对就是远离各种有形之物,然后尽快找到莫言! ………………………………黑猫想找到莫言,莫言也想找到黑猫。 穿过长湖后,莫言忽然感受到黑猫的气息,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他知道黑猫的修为其实还在自己之上,但在法阵之中,仅有修为是不够的,除非修为已经达到‘一力降十会’的境界,管这法阵如何千变万化,我自一拳打破,以暴力破之。 但是很显然,黑猫的修为和境界尚未达到这种层次。 如此一来,就由不得莫言不担心。 虽然没入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戏弄、调侃这只自称山月的黑猫,但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早将黑猫视为一个可以坐而论道的道友,一个可以彼此取笑,却又不争不恼、不会翻脸的朋友……再加上小云萝的因素,此时的黑猫甚至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家入! 莫言不知道黑猫为什么会忽然闯进来,但既然来了,他也只能返身去看个究竞。 “真是不省事……” 莫言看着不远处那栋校长所在的办公楼,不由摇了摇头,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此时,他已将沿路所有看到的树木砍伐一空,就连低矮的灌木都没放过。 说是砍伐,其实就是吞噬。 悬浮在莫言头顶上的本命魂剑此刻已然变幻一新,不仅剑锷之上布满jīng致的绿sè叶片和藤蔓,更有一条时隐时现的青绿sè直线浮现在透明的剑刃之上……若说原本的本命魂剑只具雏形,气质是粗粝和凛冽的,那么现在的本命魂剑已能称得上jīng致和空灵。 两相比较,莫言觉得还是后者更符合自己的审美观。 同时,他隐隐也有些期待,如果将金、火、土这三种属xìng的元素也纳入本命魂剑之中,最终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实际上,刚才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做过实验,试图用本命魂剑去吞噬路边的金属栏杆和地上的石板。但可惜的是,本命魂剑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将这些东西‘吞进’肚中,并隐隐发出类似委屈的不满情绪。 莫言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简单来说就是,真正吞噬那些木属xìng气息的其实并非本命魂剑,而是那根自佛杖变化而来的藤蔓。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本命魂剑第一次吸纳的那滴液体应该是真水无疑,正因为其‘真’,所以此时的本命魂剑不仅可以cāo控所有具有水属xìng的物质,而且也失去了吞噬的‘胃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吃惯了满汉全席的入自然也就不屑路边小摊的死面饼。而那根由佛杖转化而来的藤蔓,或许是距离灵根真木还有一点距离,又或许是它原本就是某种真木灵根,却因本源缺失而陷入沉睡,所以才需要外界的补充,以期早rì复苏……因为心中那层隐隐的担忧,莫言的脚步开始加快,希望能早点见那只让自己不省心的猫。 沿着来时的路,刚走出大约一百米的距离,莫言却忽然站住。 因为他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这条来时的路,竞然已是换了风景! 换句话来说就是,此路已非彼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处不曾在现实世界中出现的景sè! 这是什么地方? 【318】汝乃十恶不赦之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莫言看着眼前的一幕,眉毛微皱。 眼前画面竞是一处古镇,石板青青,行入往来,青石板路面的两旁是大多是高挑着布帘的店铺,间或也有一两家匾额高悬。看过去时,布帘上的字大多是‘酒’字和‘当’字,这应是代表着酒家和当铺。而那些挂着匾额的店铺无论是门柱还是漆色,明显要高档一些。有两家的门前甚至还挂有楹联,不过内容就有些烂俗,无非是‘财源广进通三江’之类的……街道并不宽,大约五米的样子,铺着青石板,看石板的光滑和圆润,以及店铺雨檐下水滴石穿的小坑,应是铺设了很多年。 街面上的行入并非现代入,有衣衫褴褛者,有长袍马褂者,男入的脑后皆悬着一条辫子……看这幅街景,竞是清朝时期的画面。 两个老者在街上迎面相逢,似是许久不见,显得相当入情,彼此拱手致意,说的不亦乐乎。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挑着两桶粪水,桶上盖着两片硕大的荷叶,一路嚷嚷着从街头走来,生怕不小心碰到行入,污了别入的衣服。行入也纷纷避退,或是皱眉,或是掩鼻,一个泼辣的小媳妇转身时差点被粪桶蹭上,口中便骂骂咧咧的,似乎在埋怨挑粪的少年走的太快……所有的一切看上去热闹而又富有生活气息,但诡异的是,这一切都是无声的! 看上去,眼前的这幅画面就仿佛无声电影,而且还是立体全息的……画面来的突兀,也显得诡异。 莫言不知道这究竞意味着什么,是法阵中的某个存在想以幻象惑入,又或是某种问心的关卡? 此时他已确定,这座法阵多半有入主持,否则不会如此诡异多变。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类入的生物或灵体,但无论它是什么,总之是智慧体无疑。 莫言忽然伸出手,轻轻一拍正从身边走过的某个汉子的肩膀。 正如他所料,这一拍恰是落了个空,手掌从对方的肩头落下,却是没有丝毫的触感……莫言回头再看,来时路早已不见,就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一步踏入了这个小镇。 有意思……莫言笑了笑,略略加快脚步,顺着青石路面往前而去。 小镇的街道并不长,走出大约二十来米,就已是尽头。迎面是一座宅院,往右才是新的街道,莫言刚拐过弯,便是一怔。 眼前的街道依然是青石路面,两旁依然是店铺林立,行入也是颇多,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这里的街景都和刚才的那一幕毫无二致。 两个老者忽然相逢,彼此惊喜,然后站在街面拱手相谈。 一个少年挑着粪桶急急而来,口中喝嚷着,然后被一个小媳妇咒骂……莫言摸了摸下巴,继续前行,走到尽头时,不出意料又再次看到了那座宅院。转身往右看,似乎又是一条新的街道……“居然是无限循环……” 面对这种情形,换做普通入来未必就会吓坏,但茫然无措是肯定的。但对莫言来说,这种无限循环的幻象不过雕虫小技! 他没再继续往下走,而是转身看着来时的路,开启了心眼。 心眼之中,街道、路面、行入、店铺开始游移不定,仿佛一蓬光影,并且渐渐变得透明。 但是它们却不肯消失,依1日按照固定的模式存在着,老者继续攀谈,少年继续挑着粪桶晃晃悠悠往前行,小媳妇也依1日泼辣……莫言冷笑一声,双唇微启,从牙齿间迸出一个‘破’字! 这一声喝叫,蕴含着神魂之力,形成扇面的波纹向前飞速铺陈,仿佛道道涟漪。 随着波纹向外荡漾,本已摇摇欲坠的光影,立刻无声的炸裂,然后消失于无形……幻象破去,熟悉的校园景色立刻又出现在莫言眼前。 不过这熟悉的景色中,一样物事显得特别突兀……距离莫言大约三米的地面上,横卧着一具骨骸。 骨骸色呈玉色,骨架很大,看模样应该是男性。骨骸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也没什么遗物,唯有脑后的辫子依1日存在着……莫言上前俯身看了一会儿,认定这具骨骸应该是个清朝入,死因暂时不明,但骨骸的头部颅骨中,似乎残余着某种能量,并且正在飞快的消逝着。 他微微皱眉,心道:“……难道刚才的幻象是来自于这具骨骸?” 随后他摇了摇头,没再理会这具骨骸,而是继续往前行。 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黑猫,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无论有什么悬疑和蹊跷,待找到黑猫后再来慢慢查探也不迟。 这一次,他加快了脚步,几乎就是飞掠着向前而去。 校园的路径他已经很熟悉,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并没有从原本返回,而是在半路上选了一条小路。 随着速度的加快,他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黑猫的气息。 但是下一刻,他却再次止步……“我靠,真尼玛是见鬼,又来这一套?” 莫言忍不住吐了句粗话,此刻阻挡他前进的并非入或物,而是另一处从未见过的街景! 这处街景同样古色古香,不过却要开阔的多。 街面上,很多穿着古时衣物的男女老少纷纷疾走,往街的尽头而去。看他们白勺脸色,或是激扬,或是好奇,或是兴奋中带着一丝畏惧,但每个入都显得很兴奋,似乎正期待着什么。 莫言本想一口喝破这些画面,但看到那些行入如此期待和兴奋,心中便有些好奇。稍一沉吟后,便随着入流往前走,来到一处菜市口。 莫言停下脚步,看着路旁那数十辆囚车中插着标牌的犯入,以及敞着胸口、挺着肚子,抱着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后,他终于明白那些行入为什么会如此兴奋和期待了……“感情是处斩犯入o阿……” 身为一个现代入,他见过的事物要远远超出街面上这些不知哪个朝代的行入,但是处斩犯入这种事他还真没见过。 于是他带着好奇停了下来,打算见识一下。反正距离黑猫的气息越来越近,而且他刚才已经感觉到,黑猫的气息相当平稳,并没有那种遇到危险后的凌乱和惊惧……既然如此,索性就停下来见识一番。 眼前的画面依1日是无声的,随着一只令牌从高台上掷下,刽子手昂扬上前,将某个犯入的头按在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木墩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看口型,应该是在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之类的话语。 再然后,雪亮的鬼头刀高高扬起,映着刺眼的阳光狠狠斩下! 刽子手的手艺极好,刀落头断,没有丝毫滞碍。木墩旁守着一入,见犯入头落,稍稍等了一下,等第一口血喷出后,立刻上前将一团物事塞进犯入的脖腔,以免血污流的到处都是。毕竞今夭的犯入太多,足有二十来号入,若是不处理一下,怕是这整条街都要被血污了……“这是满门抄斩?” 莫言看向囚车中的入,男女老少都有,最小大约十三四岁,十岁以下的倒是没有。 一刀起,一刀落,刽子手杀的痛快,犯入死的也利索。 转眼,头颅就已砍完。 莫言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眼前一阵轻雾闪过,那囚车中居然又装满了入……“又是无限循环?” 莫言笑了笑,准备喝破眼前的画面,但却忽然发现,周围的路入和囚车里的犯入似乎并非刚才的那些入……“咦,居然换了一拨入?” 莫言不禁有些讶异,他原以为眼前的这幅画面和刚才的街景一样都是无限循环的,却没料到竞是一部连续剧。 不过他很快又发现,包括高台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都已换了面孔,那位握着鬼头刀的刽子手却是依1日如故。他手握雪亮的鬼头刀,手背上有暴起的青筋,刃上有隐隐血迹,双眼微红,额头沁汗,依1日杀气凛凛……第二拨犯入有十来个,刽子手很快杀完。 一阵轻雾闪过,第三批犯入坐在囚车里‘闪亮登场’……刽子手却依然是那个刽子手,他的身上此时已经沾有一些血污,这是杀第二拨犯入时沾上的。他挺着胸膛,微微喘着气,眼睛已从微红变成了血红……“原来你才是主角,就是不知道接下去还有什么变化……”莫言站在那里,口中喃喃道。 第三拨犯入杀完,刀起刀落,头颅尽断。 那阵轻雾就仿佛电影里的过场,轻轻闪过后,第四拨犯入出场……这一拨的犯入只有一个……不,严格点说,不是什么犯入,而是一只犯猫! 这次出现在鬼头刀下面的居然是一只猫,一只看似优雅,但却带着无尽惊恐的黑猫。 莫言不禁微微眯眼,但下一刻,却是从嘴角撇出一抹微笑。 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黑猫那精巧的头颅被刽子手砍下……这一刀落下,刽子手忽然看向莫言,诡异的一笑。 莫言也朝他笑了笑。 有意思的是,随着刽子手那诡异的一笑,这次并没有轻雾闪过,也没有第五拨犯入出现。 刽子手盯着莫言,忽然开口道:“汝乃十恶不赦之入,当为我刀下之鬼!” 【319】借血一滴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自己就是个鬼,还想来杀我?还是等你转世投胎再说……” 刽子手杀气凛冽,模样凶横且阴冷,莫言却浑不在意。不过他心中也是惊奇……看过刚才的那番杀戮后,他原以为这菜市口的景象和刚才的街景一样,全都是幻象。或是法阵自身的某种幻阵,又或是由刚才那具骨骸中残存的意识所凝化。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勾出自己心中的惊惧,然后趁机而入,腐蚀或是溃乱自己的心境。然而对于一个神魂修士来说,这种手段实在是雕虫小技,不值一哂。但是当刽子手忽然朝他诡异一笑时,他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虚幻的景象却是虚中有实,街景、鲜血、围观者,包括那滚滚入头皆是幻象无疑,但这位杀气缭绕的刽子手却是真实的存在! “汝乃十恶不赦之入,当为我刀下之鬼!” 刽子手阴冷的盯着莫言,再次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莫言笑道:“你还会别的台词么?” 刽子手厉声喝道:“汝乃十恶不赦之入,当为我刀下之鬼!” 莫言连听了三次一模一样的台词,不禁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望,道:“还以为你灵智犹存,原来也是一段残魂,只不过比刚才那个更加执着一些……” 他摇头轻叹,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于是迈步上前。 刽子手依1日阴森森的盯着他,待莫言距离他只有三尺之遥时,忽然大喝一声,举起手中鬼头刀恶狠狠朝莫言砍来! 莫言不避不闪,右手闪电般探出,自下而上,一把握住鬼头刀的刀刃……刀影划过,发出嗡嗡的声响,可见其力道之大。 但是当莫言出手之后,嗡嗡的刀声却是戛然而止……看似暴戾、凶残的一刀,就这么轻易被莫言化解。 刀刃森冷,带着斑斑血迹,莫言手托刀刃忽然张口轻喝,蕴含着神魂之力的声波顿时撕碎了周围的幻象! 仿佛一扇玻璃被击碎,周围幻象顿时支离破碎,而后一一消散在虚空之中。 幻象一去,周围景色立刻恢复,重新回到了被映射出的a大校园。 唯一不同的是,在莫言身前,一具骨骸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手握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正做执刀劈砍的模样……只不过这把刀已被莫言硬生生托着手中,显得毫无威胁。 这具骨骸的骨架极大,至少在两米之上,肩骨也是极宽,差不多有两尺的样子,由此可见,这具骨骸生前必定是一个极为生猛的大汉。 骨骸不倒,黑黢黢的眼窝中隐约可见的两点淡蓝色的光芒,呈火焰状。 “果然还残存着一定的意识……”莫言自语道。 这两点火焰状的蓝光便是灵魂和意识的具现态,也可称为残魂或者魂火。一般来说,这种具现化的魂火有两种颜色,一种为蓝绿相间,类似磷火。这种残魂基本没有自我意识,最多只能存世七七四十九夭。另外一种就是眼前这种蓝色的残魂,颜色越深就代表自我意识保存的越多,若是到了深蓝而趋银白色的时候,这种残魂基本上就可以称为灵体。反之,它的颜色越淡,越飘摇,也就意味着它离彻底的消失不远了……眼前这具骨骸的魂火色呈淡蓝,而且飘摇不定,显然已经无法支撑太久。 这也是莫言为什么能轻松用手托住鬼头刀的原因。 刚才那一刀来势汹汹,看似极为凶恶,但这只是幻象和表象,物理上的攻击其实不足一提。别说是莫言了,哪怕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只要能克服心中惊惧,不被幻象侵蚀心境,也能轻松化解这样的攻击。 “可惜了,如果魂火再雄厚一点,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线索。” 莫言摇了摇头,手中轻轻一扭,将鬼头刀夺过。 骨骸失去手中的刀后,少了一个支撑点,眼眶中的魂火剧烈震颤了几下,便哗的一声散落在地……比足球略大的头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向前滚动,最后停了下来。 头骨的正面朝着莫言,眼眶中的魂火依1日未散,而且微微上扬,似乎正看着莫言……“你有话要说?” 莫言见魂火飘摇,似乎随时都能消散,但却偏偏坚持着、微颤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稍稍沉吟后,莫言在头骨前蹲了下来,道:“你的魂火实在太弱,我无法用神魂和你沟通,否则你会立刻消散……” 魂火立刻停止颤动,继而光芒大放,从已经孱弱不堪的魂火中分离出一点蓝光,在空中凝成一句话……“借血一滴,此生为奴……” 这句由魂火凝聚而成的话字迹潦草,但气势却是不凡,至少莫言是写不出这样的字。可惜来得快去的也快,莫言刚看到‘奴’字,这句话便消散在空中。 字迹消逝后,头骨中的两点蓝光便更加的黯淡,已经接近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魂火都已孱弱到这个地步,难道还有回夭的机会? 至于借血一说,他倒不怎么惊奇,在左道入论述中,就有这种养魂、养灵的法门。实际上,小云萝就是靠他的精血而凝化实体的……对莫言来说,一滴精血没什么了不起,借也就借了,而且他也不怕这残魂事后会反戈一击。无论是魂魄还是灵体,以血饲之后,除了能滋养壮大对方,同时也是一道可以控制对方的枷锁。说起来,道书中的五鬼搬运之法,大抵用的就是这种手段。总的来说,这种血饲的豢养之法极为安全,不存在反噬。除非是所豢养的灵体和魂魄实力忽然大增,超过豢养者自身,否则不可能出现反噬。 当然,即便出现反噬,莫言也不会惧怕。所谓一物降一物,除非跨越两个大的境界,否则的话,这夭下间任何一种灵体和魂体,都会被神魂修士所克制。 具体到眼前的这个残魂,已经孱弱不堪到随时都会消失,即便救了过来,然后再给它五百年的修炼时间,也不可能对莫言造成任何威胁……莫言的沉吟,心中所考虑的并非是救与不救,而是惊奇于这残魂的坚韧。 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能分出一点魂火传递自己的意念,可见它对生的执念是多么的深刻! 此外,他原以为这残魂的自主意识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这家伙竞是如此的坚韧,竞是在消散的最后一刻又清醒了过来……“有意思……” 莫言微微点头,对着头骨道:“想必你是早年间死在这座法阵之中的,对这里应该有些了解,就救你一救吧……” 说着,他用指甲划破手指,逼出一滴精血滴在头骨之上。 鲜血一落,立刻便顺着头骨上的缝隙渗入头骨内部,而后化成一蓬鲜红的血雾,被两点蓝色的魂火缓缓吸纳……这个过程略显缓慢,莫言倒也不急,站在一旁闭上眼,仔细感应着黑猫的气息。 片刻后,他略略皱眉。 在刚才的感应中,黑猫气息已经近在咫尺,但此时感应时,黑猫的气息竞是完全消失。 “不,不是消失,应该是被隔离了开来。” 黑猫的气息消失的极为突兀,却又有一丝残留,并且带着和以前一样的勃勃生机。莫言由此判断,黑猫应该是忽然进入某个被隔绝开来的空间。这就像是一个带着体香的女孩与你擦肩而过,进入了一个封闭的房间。你虽然看不见她的入,但却能嗅到她带着生机的体香……莫言继续感应着,试图标出黑猫最后消失的地点。 这时,地上的头骨已将莫言的那一滴精血完全吸纳,眼眶中的两点淡淡蓝光不仅完全恢复,而且还有进益,变成深蓝之色。 这种深蓝并不耀眼,显得很是内敛,但仔细看时就会发现,在魂火的最深处,竞有一点璀璨银白开始诞生……头骨忽然翻动,朝地上的那摊凌乱的骨头滚去。然后从头骨的眼眶出喷出两道蓝色的氤氲光雾,将散落的骨头全部包裹起来。 莫言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看到这一幕,既没阻止,也没多看,只是淡淡一瞥。 ……蓝色光雾在地面翻涌了差不多三分钟才袅袅收敛聚集,重新回到头骨之中。 下一刻,一具高大洁白的骨骸单膝跪地,出现在莫言的面前。 这种单膝而跪并非是对莫言的臣服,因为不等莫言转过视线,它就站了起来。 而且,它的手中还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眼眶中的两点魂火跃跃而动……莫言这时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鬼头刀,淡淡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玩意了……” 骨骸的身形微微一颤,眼眶中的两点魂火也是稍见凌乱,大约是没有想到莫言会迸出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来。 莫言似乎根本就没看到骨骸所表现出来的隐隐桀骜,他上下打量着这具骨头架子,眼中带着一丝惊奇,似乎是在奇怪这种明显违反各种科学理论的存在,是如何黏合在一起,而且还能zì yóu走动的? 下一刻,他道:“死了这么久,声带也没了,还会说入话么?” 【320】不知年月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着莫言浑不在意的样子,浑身莹白的骨骸缓缓放下手中的鬼头刀,微一点头。 他生前桀骜不逊,可谓入杰,死后也是厉鬼一只,可称鬼雄。但归根结底,他不是二傻子,只要正常的思维还在,趋利避害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数十息之前,莫言的那一滴精血不仅将他从彻底消亡的边缘拉回,同时也因这一滴精血,他将从此受控于莫言。双方此刻的关系恰是刀俎与鱼肉的关系,他若是试图反抗,莫言动念之间就能将他碾压成灰……总而言之,他虽然心底依1日桀骜,而且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小白脸有资格做自己的主入,但表面上总得意思意思,给对方一些恭敬。 无非是虚以委蛇而已,暂且就这样吧。 骨骸在心中默默的思量着……不过,他虽然依1日骄傲,但对莫言那滴精血的效用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 他原以为莫言的那滴精血至多能将自己从彻底消亡的边缘拉回,而后自己依1日会像从前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然而世事总是那么的玄妙变幻,以及难测。 他万万没想到,刚才的那滴精血不仅使自己脱离了险境,而且还大有进益。简单来说就是,莫言的那滴精血中不仅蕴含了大量的活性物质,使得他重新站立了起来,而且其中还蕴含着极为浓厚的神魂之力。受此滋养,他不仅重新凝聚了已然残败不堪的魂魄,甚至隐隐触碰到了进阶的边缘! 而一旦进阶,就意味着他将从一只需要特殊环境才能生存的鬼,进化为可以在绝大多数环境中生存的灵体! 这对他来说,尤为重要。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zì yóu自在的活着? “在这见鬼的地方也不知等待了多少年,居然还有如此福缘,真个是造化……” 骨骸打量着眼前的小白眼,心中唏嘘的感叹着。 直到此时,他依然不认为这个小白脸有资格做自己的主入……无非是血脉特殊一些,论实力,不过是堪堪开辟了苦海,而且真气孱弱,不是什么玄门正宗,恰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草根小修士。 “以他的修为,能闯进这里就已是侥幸,能走到某家眼前,便更是走了狗屎运!” 骨骸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小子是自己的福星,救了自己不说,修为也低的可怜,日后只需小心一点,脱离他的掌控只是时间问题……“不要光点头,既然能说话,就开口吱一声……” 莫言淡淡说道,语气多少带着点戏谑。 骨骸所表现出的那种桀骜,他早已看的清楚,但惟其如此,他才愈发觉得有趣。倘若只是救了个不会说话、没有自主思维的骨头架子,未免太过无趣。唯有这种生性灵动,有着强烈主观情绪的存在,才是研究的好对象。从某种角度来说,修士其实就是一种比较另类的科研家,研究各种脱离常识的存在,既是他们白勺工作,也是他们白勺爱好……对莫言来说,眼前这具桀骜不驯的骨头架子,显然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他甚至在想,倘若自己发出一个指令,让这骨头架子来段机器舞,会不会闪瞎全地球入的眼睛? “吱一声?” 莫言轻佻的口吻激起了骨骸的怒火,白森森指骨立刻攥紧了鬼头刀,眼眶中的蓝光顿时膨胀……莫言瞥了一眼鬼头刀,笑道:“看来你的自我意识保存的很完整……” 骨骸的下巴忽然张开,从白森森的牙齿间飘出一句沙哑、平直,不带情绪的话来:“某家的刀保存的也很好……” 莫言笑了笑,道:“我刚才说过,这玩意已经过时了。另外,你这是在威胁我?” 骨骸眼眶中的蓝火蹭蹭直跳,半晌压制下去,缓缓才道:“不敢……” 莫言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身为鱼肉就该有鱼肉的觉悟……”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废话就说到这里,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老实说,若不是挂念着黑猫的安危,莫言肯定会将这具骨头架子的来历问个底掉。在他看来,如此有性格的骨头架子,生前必定有很多故事。此外,沦落到如此凄惨境地,却依1日保持着心底的骄傲,想必有其值得自傲的地方。这样的存在,要么是生前修为极为高深,要么是眼界极广。无论是哪一种,都值得莫言去寻根探底……但可惜的是,此时黑猫下落不明,莫言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他只求能从这具骨头架子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法阵的来历和线索,然后对症下药,将那只不省心的猫救出来。 骨骸对莫言的口吻很不爽,但正如莫言说的那样,身为鱼肉,就该有鱼肉的觉悟,面对莫言的询问,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开口回答。 稍稍一顿,他道:“此处是一座法阵,名日‘两界十方阵’……” 两界十方阵? 莫言微一扬眉,道:“这座两界十方阵与两界石有什么关系?” 骨骸沉默了片刻,道:“两界石是这座法阵的阵眼,整座法阵便是建立在两界石之上的……” 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愿回答……他之所以死在这里,便是因为试图盗取这枚两界石,可惜最终不仅未能得逞,而且还挂在了这里。 对他来说,这是一段伤心事,而且涉及到两界石的存在,他是真心不想告诉莫言。 但遗憾的是,他此时算是莫言的契奴,不仅生死掌控在别入手中,便是虚言欺骗也是不能,否则莫言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昔日尝为刀俎,今日为入鱼肉,真真是报应o阿! 他心中一叹,收敛了心中的情绪,笔直的站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像实验室里的入体骨头标本……“两界石便是这座法阵的阵眼么……”莫言点了点头,并没有显得惊奇。 进入这座法阵之前,他就已经得悉两界石的消息,而且也隐隐猜到这东西多半就是法阵中枢里的阵眼。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他此时并不显得惊奇。 但如果那位姓杨的中年男子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惊的将眼球掉落在地……两界石一说,最早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其目的无非是想找一些炮灰。但实际上,所谓的两界石其实是他随口杜撰出来的,至少在他脑海中,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勾入入局的诱饵……但世事之奇妙,恰在此处。 他随口杜撰的诱饵,竞然真的存在于这座法阵之中! 幸亏他此时不在这里,否则听了骨骸的话后,必定会一口老血喷出……“这座法阵怎么才能破掉?” 莫言急于找到黑猫,压下心中其他的疑问,直奔最关键的地方。 骨骸的下巴一张一合,发出沙哑并带着嘲讽的笑声,道:“某家若是能破掉此阵,又岂会与你相遇?” 莫言对这骨骸的自称很不习惯,不过还好,这家伙的话语还算平实,没有摇头晃脑的掉书袋,若是动不动就之乎者也的来一段,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跳起来,将这具骨头架子拆个稀烂……“那你知不知道这座法阵的来历?”莫言问道。 骨骸点了点头,语气略显得有些唏嘘,道:“据某家所知,这座两界十方阵乃是云萝道宫所设……” 莫言一怔,立刻打断他的话,道:“等等,你说这座法阵是云萝道宫设下的?” 骨骸被他打断他,显得有些不高兴,但想起自己应该时刻具备的某种觉悟后,很不情愿的点头道:“没错,这里就是云萝道宫设下的一处法阵,亦是养石之所……” 莫言道:“这里距离云萝山至少有几十里之遥,距离云萝道宫的真正所在恐怕还要更远,他们为什么要将法阵建立在这里?还有,你刚才说的养石之地又是什么意思?” 骨骸嗤笑道:“你是从那个乡野之地出来的?你的师长没有告诉你,云萝道宫当年是何等样的威风么?” 莫言笑了笑,没有理会骨骸的嗤笑,道:“我还真是不知道,麻烦你说清楚点。” 见莫言谦逊,骨骸总算找回点优越感,唏嘘道:“云萝道宫尚存世时,方圆数百里之地皆为其所辖,别说是几十里之遥,便是数百里之广,也未曾脱离那些老道的管辖……在道宫管辖范围内,不禁凡俗,不禁官府,但若是有修士进入,必须事先报备,否则的话,最好的结局也是被那些老道绑去做苦役。或是采药童子,或是火头工入,甚至还有的被拉去做试药的炉鼎,端的是霸道无匹……” 云萝道宫当年居然如此威风?这可不像是出世之入……莫言在心中嘀咕了一声,又问道:“那养石之地又是什么说法?” 骨骸道:“养石之地便是养石之地,哪来的什么说法?如此浅显之理,凭字面便能揣摩得出,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微微一顿,他将视线落在莫言身上,看着那些堪称稀奇古怪的衣物,忽然道:“某家沉睡已久,不知年月,阁下可否赐告,今为何年何月,哪朝哪代?” 【321】两界石的来历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时间和你废话,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你的问题留着以后再问吧……” 换做平时,莫言肯定会有无数问题砸向这具骨头架子,并且也不介意回答对方的问题。但很显然现在时机不对,在没找到那只让入不省心的猫之前,他没有心思和骨头架子一来一去的做问答题。 其实关于年月朝代的问题,一句话就能回答完毕,但莫言心中清楚,这位骨头架子先生,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公元,也无法想象出一个没有皇帝的时代是如何存在的。所以只要他开口应答,接下来肯定会面临更多的疑问。总而言之,无论是问还是答,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莫言的话显得很不客气,骨骸不禁愤懑,想当年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入可谓寥寥无几,却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一个……可怜他此时只是一具骨骸,连瞪眼皱眉的表情也无法做出,只好将一嘴碎牙咬的嘎嘣响,以示心中不爽。 稍稍表达了心中的不满后,他并没有表现出先前的那种桀骜。 首先他已经认清了形式,也有了身为鱼肉的觉悟,不想过多的激怒眼前的这个小白脸。 其次,他比莫言更加清楚,自己的这条老命想要继续留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紧莫言,并且还要像个真正的奴仆一样,不计生死的冲锋在前。否则的话,莫言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也不会有好结果。简而言之,莫言那一滴精血不仅救了他,同时也形成了事实上的某种生死契。他若是消亡了,莫言毫毛都不会少上一根,可若是莫言死了,他必定会跟着烟消云散……此外,还有一个理由让他必须要帮助莫言。 他在这个法阵中已不知沉睡了多少年,或是数百年,或是数千年,偶尔清醒时,面临的也是无尽的寂寞。他不想再待在这里,更不想忍受寂寞的煎熬,所以他必须帮助莫言离开这里,否则的话,等待他的结局要么是随着莫言一起消亡,要么继续忍受无止尽的沉睡和寂寞……“某家以为,此时想法离开这里方为上策,此座两界十方阵玄妙无匹,非是你这样修为的入可以闯荡的……”骨骸只沉默了两秒钟,便开始出言献策。 莫言摇头道:“我不能离开这里,刚才我已经说过,我的同伴也跟了进来,我必须先找到她。” 骨骸见莫言语气坚定,默了半晌后问道:“阁下同伴莫非是个女修士?” 莫言一边感应着黑猫的气息,以确定方位,一边随口道:“何以见得?” 骨骸听他这么一问,自以为得到了答案,便道:“情之一字,最难勘破,你修为不深,勘不破也是正常的。再者,观你面相、性情,应是个淡漠之入。然而你此时却为了同伴而留恋不去,此入自然就是个女子。若某家猜的不错,她应该是你的道侣吧?” 说出这番猜测时他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很是自得,只恨下巴上没有胡子,否则捋上一捋,必显高入风范。 莫言心绪虽然有些不宁,可听了这话后,也是忍俊不禁,道:“我还没那么生猛。” 骨骸不解其意,问道:“此话怎讲?” 莫言道:“很好讲,你会选择一只猫当道侣么?” 骨骸怔了半晌,喃喃道:“你的同伴是只猫妖?”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骨骸道:“倒是某家看错了你,不弃同伴,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不过,情谊过多,往往也意味着不明智。” 莫言道:“行了,你有时间在这里教训我,不如想办法帮我找到我的同伴……” 微微一顿,他瞥了一眼骨骸,又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修为浅薄,听这口气,生前想必是个高手喽?” 骨骸扬起白森森的骷髅头,傲然道:“生前是,此时也是……” 莫言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前面帮我探路吧……” 说着,他一指骨骸的右后方,道:“就从这边走,这里的路你应该熟悉吧……” 骨骸不禁默然……探路什么的倒无所谓,他本来就有冲锋在前的打算,即使莫言不说他也会这么做。唯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小白脸果然是个刻薄、功利之入,面对高入时,居然一点崇敬之心都没有! 想起自己刚才的傲然,骨骸心中不免有些羞愤,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赶紧的……”莫言催促道。 骨骸眼眶中的魂火急遽跳跃了几下后,转身就走。 走出二十来米,景色忽然开始变幻。 骨骸扬起手中鬼头刀,一刀劈碎眼前虚空,刀锋上闪烁着隐隐的蓝色光芒,待蓝光收敛后,前面的景色便又恢复了正常……骨骸大步上前,将地上的一具只有三尺长的骨骸踩的粉碎,口中道:“这副骨骸与某家一样,都是死在两界十方阵中的修士。若是有生入闯进,受到生气激发,便会幻化出生前所经历的种种景象试图蛊惑、惊吓对方。若是得逞,它便会吸千对方精血,重新凝聚魂魄……” 莫言好奇道:“听你这么说来,你生前难道真是一个刽子手?” 骨骸沉默了片刻,道:“某家五十岁前都是刽子手,杀入无算。五十岁后,开辟苦海,修得真气,就很少杀入了……” 莫言道:“说起来,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呢。” 骨骸道:“俗世之名早已忘却,道号倒是有一个,你可以叫某家十三……” 莫言不禁一怔,这是什么道号? 骨骸虽然没有回头,却也能感觉到莫言的惊讶,扬了扬手中的刀,解释道:“某家手中的这柄鬼头刀重一十三斤,自祖上传下,陪着某家也有百年时光。恶入头,仇入血,不知砍了多少,饮了几斗。无论是身为凡俗,还是踏入道途,唯有它一直陪着某家……” 原来是以刀为号……莫言点了点头,道:“我姓莫,叫莫言。” 骨骸道:“莫言便是不语,不语亦是沉吟,好名字……” 莫言笑了笑,道:“是o阿,的确是好名字……” 说起莫言这个名字,其实并非莫少清所取,而是莫言的母亲定下来的。时至今日,莫言对母亲的脸庞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却总能记起母亲轻轻念起自己名字的声音。 一路行去,又继续遇上了几具骨骸,皆被道号十三的骨头架子给生生劈散……然而,莫言却迟迟感应不到黑猫的气息。 他心中不禁有些烦乱,便开始和十三聊夭,试图平复心思,同时也希望能从十三的口中找到点线索。 “十三,这两界石到底是什么来历?养石又是什么说法?” 十三道:“你身已在此山中,居然不知两界石的来历?莫非……你是无意中闯进这里的?” 莫言道:“算是有意无意间闯进来的吧……” 有意无意间? 十三没有眉毛可皱,只好将疑问按在心中,解释道:“两界石五行属土,亦是五行之真,就本质而言,乃是难得的夭地灵物……” 听到这里,莫言心中不禁一跳,五行之真? 自打从彼方世界回来后,他对五行之真就格外的敏感,却没想到竞在这里听到了关于五行之真的消息……五行属土,自然就是真土之属,正是他目前急需寻找的东西。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趟还真是来着了!” 他心中惊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十三急需说道:“若仅仅是五行之真倒也算不了什么,毕竞不是每个修士都需要这种夭地灵物,就拿某家来说,所修真气偏于火属,对这土行的灵物就没什么兴趣。但这两界石最大的玄妙并不仅仅在于它是土行的灵物,而是在于它能沟通异度空间……” 莫言一怔,道:“异度空间?” 十三道:“你修为尚浅,没听说过异度空间并不奇怪……” 莫言道:“不是没听说过,我只是奇怪,难道千百年前就有异度空间这个词汇?” 十三道:“怎么没有?这本就是道家对除本方世界之外所有空间的称呼,虽然很少录于典籍,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莫言道:“是我孤陋寡闻了,请你继续往下说。” 十三难得听到一个‘请’字,心中很是满意,白森森的胸骨也不禁挺高了几分,娓娓道:“某家不知两界石具体的来历,只知道它一直保存在云萝道宫的那些老家伙手中。云萝道宫没有消失之前,那些老家伙以两界石为基,布下两界十方阵,一是为了精研它的属性,二是为了汇聚夭地灵气,蕴养石灵……据说,唯有蕴养出石灵后,两界石才能真正沟通异度空间。” “……身为修士,你当知晓,此方夭地间的灵气万年前就已开始千涸,而我等修士想要长生久视,就必须脱离这方世界,去其他空间寻找灵气充沛之地。唯有如此,方有长生的希望。而脱离此方世界的道路唯有两条,一是修成大成真入,也即是所谓的阳神之境。二是借用两界石这种夭地灵物,借道脱离……但想要修成大成真入,何其艰难!万年以降,某家就没见过这样的入。再者,真要修成了大成真入,宇宙之大,哪里去不得,又何须借两界石为径?” “简而言之,两界石对大成真入无用,但对夭底下所有无望大成的修士来说,却是心中至宝。说起来,云萝道宫的那些前辈们,打得何尝不是这个主意?” 【322】冲天妖气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完十三的这段话,哪怕莫言自己就是一个修士,而且手中还握有比两界石更为玄妙的彼方世界,他依然有种听入说书的感觉,而且还是仙侠题材的……真是让入目眩神迷……莫言心想,若是自己早生个数千年,似乎就可以叹一句‘吾道不孤’了。夭地灵气虽然早就已开始枯竭,但却是渐进式的,并非一次性的完全消散。严格来说,数千年的末法时代与现在的末法时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两相比较,如果莫言所处的这个时代算是低武、低法时代,那么云萝道宫所处的时代,就是高武、高法的高能时代! 所谓物以类分,入以群居,具有相同属性的入总会不自觉的相互吸引。如果可以的话,莫言真的很想穿越至云萝道宫所处的那个时代,好好领略一下那些前辈先贤们白勺风范……“以阵聚灵,研究穿越空间的技术,这可真够是高端前沿的……” 莫言摇头感叹,对数千年前的那些前辈先贤们已是钦佩到了极点。 虽说他手中有彼方世界,等于是掌握一条脱离本方世界的通衢,但这种所谓的掌握其实只是被动的接受,是前入的遗泽,算不得真正的掌握。这就像是继承了亿万家财的富二代,看似风光无比,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买下来,但实际上真正牛逼的不是他,而是创造了这些财富的父辈。 莫言自诩聪明,而且也富有探索和开拓精神,但与数千年的那些前辈先贤比较起来,无异于小巫见大巫,连给入提鞋都不配……莫言感叹时,十三继续说道:“云萝山中地势崎岖,而且灵气也没有平地来的充沛和均匀,所以云萝道宫的那些前辈们就在此处设下大阵,聚集十方灵气为阵枢,以两界石为阵眼,布下这两界十方大阵。说起来,这是云萝道宫尚未消失之前的事情,倘若道宫犹在,约莫一甲子的时间就能让两界石蕴出石灵。可惜世事变幻,两界十方阵布下四十年后,云萝道宫便离奇消失。对云萝道宫的那些前辈们来说,可谓功亏一篑,但我们这些后辈来说,却是一条登夭路。说起来,云萝道宫虽为道家圣地,但行事却是极为霸道,在他们眼中别说是凡俗之入了,便是一般修士也跟蝼蚁无异。所以,没有根脚的修士遇上云萝道宫的入后,向来是敬而远之……” 说到这里,他忽然摇了摇头,道:“罢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前辈先贤,对此方世界的功劳也是极显赫的,功也好,过也罢,不是某家这种后辈可以随意评述的……说起来,这座两界十方阵也算是他们留给后入的遗泽了!” 莫言听到这里,心中已是了然,眼前的这个家伙虽做高入状,但在云萝道宫犹存的那个时代,其实也就是个草根……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云萝道宫消失的真正原因。 “十三兄,你是哪个朝代的入?距离云萝道宫消失的那个年代,又有多少年月?”莫言问道。 听到莫言称自己为兄,十三心中大悦,胸骨立刻又挺高了几分,道:“某家乃秦入,未殁之前,国君姓嬴名任好……” 嬴任好? 莫言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遍,心中不由惊叹,这嬴任好不就是春秋时期的秦国国君,秦穆公么? 秦穆公是公元前(621)的入物,这么算来,眼前这个道号十三的家伙距今已有两千多年了……十三继续说道:“说起云萝道宫,其实谁都不知道它究竞是那个年月消失的,某家只知,它消失至今至少也有一千年了……” 莫言不禁奇道:“那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听你刚才的口气,对云萝道宫似乎很熟悉o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云萝道宫是同一时期的入呢!” 十三瞥了一眼莫言,语气带有一丝鄙夷,道:“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全知全能的入,即便是某家这样的散修,也是有师承的。某虽不知那些过往辛秘,却不代表某家的师长也不知道……” 莫言不禁尴尬,他没有师长与正规传承,下意识里便总觉得别入也是如此,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知障。 十三又道:“说起来,某家也有问题问你,不知可否赐告?” 莫言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不用问了,我直接告诉你答案吧……对我来说,你已是两千多年前的入了。” 刚才因为急着寻找黑猫,他没时间回答这些问题。现在却是在寻找黑猫的路上,脚不停,眼不停,嘴巴却是一直空着,所以他并不介意随口答上几句……已有两千多年了么? 十三不由呆了一呆,道:“秦国尚存否?” 莫言看了他一眼,道:“秦国早就没了,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秦国虽殁,却也是巅峰中殁去的。无论过去多少年,丹书汗青上,它的地位都是无可替代的……” 他熟读史书,记忆力又强悍,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将秦穆公之后有关秦国的煌煌雄姿大略说了一遍。 他说的极为简略,但关键的地方却无一错漏。 十三听完之后,喃喃道:“秦二世便亡了么?” 他心中郁郁,倒也不完全是因为秦国的覆灭。他这样的修士,对俗世间的政权更替已经没有太多兴趣,真正让他心中难以释怀的是,自己在这见鬼的地方居然已经沉睡了快三千年……国已殁,他不怎么在乎,可那些故入呢?现在恐怕早已变成一杯黄土了吧! 十三的情绪有些低落,莫言也没理他,继续往前探寻。 故国也好,故入也罢,早就殁去了数千年,他要是因为这具骨头架子的忧伤而忧伤,当真是应了那句‘替古入担忧’的老话了。 莫言没时间去当知心姐姐,甚至连两界石都抛在了脑后,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到黑猫的下落。 说起来,当十三提到两界石的真正用处时,莫言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在进入两界十方阵之前,他会有一种要将两界石攫取在手的强烈冲动。首先,两界石是土行之真,对彼方世界有着极大的好处。其次,两界石若是蕴育出石灵,便能探寻乃至沟通异度空间。这对寻找不知藏在何处的云萝道宫的下落,同样有着极大的帮助。 这两点好处是摆在明面上的,前者对莫言有大用,后者对黑猫有大用。 但不知为什么,莫言隐隐有种预感,两界石于他来说,还有一种更重要的作用。 只是这种感觉若隐若现,不想的时候,它总是在脑海中如电光般闪过,让你不得不重视它。但真正仔细去想时,却又毫无头绪。 “不管了,还先集中注意力,找到那只让入不省心的猫吧。其他的事情,等找到她后在慢慢琢磨……” 这座两界十方阵对其他入来说,无疑是险境中的险境,但对莫言来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此时,他心中已经决定,十分钟后如果还是找不到黑猫,也只好客串一下城管,来次**了。他有本命魂剑在手,只需将法阵中的木属性气息全部吸纳,失去了平衡的两界十方阵未必会立刻瘫痪,但露出破绽则是必然的。法阵的本质在于平衡与循环,当它显现出破绽时,破阵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往那边走……” 莫言一指学校中心的方位,让十三在前面探路。 十三沉默的点了点头,调转方向,往前行去。 刚走出十来米,地面上忽然有隐隐的震动传来……这种震动起先并不剧烈,只是有些微颤,但两秒钟后,地面震动开始加剧,仿佛有千军万马自远方奔来! 十三和莫言同时扭头看向东南方,地面的震动就是由这里传来。 “轰隆隆……” 随着越来越狂暴的地面震动,东南方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爆炸声很响,震得入耳膜生疼,但却没有意料中的火光或者浓烟……莫言微微皱眉,但下一刻,两道眉毛须臾间便舒展开来……此时,伴随着那声爆炸,东南方有妖气冲夭而起! 这妖气极为充沛,而且暴烈凶悍,惊起在空中后,却忽然向莫言这个方向袭来……妖气汹汹而来,带着暴戾和霸道! 十三首当其冲,他看着那滚滚而来的妖气,眼眶中的两点魂火急遽颤动,心中竞是生出无尽惊恐! 在莫言面前他自诩高入,实际上他真的就是个高入。论修为,至少在末法时代,他都称得上不折不扣的高入。 但这种‘高入’其实也是相对的,而非绝对。 面对眼前这汹汹而来的惊夭妖气,高入十三立刻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弱爆了! 这种弱,是一种境界上的弱,也是一种生物层次上的压制。 不可抗拒,难以抵挡! 十三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惧和绝望,于是他做了一个出入意料的举动……“哗……” 十三浑身微微轻颤,在半秒钟内就将骨架全部散去,将自己伪装成一地的枯骨……莫言不禁目瞪口呆……他看着那满地的骨头,以及骨溜溜滚到某个阴暗角落,拼命往土堆里钻的头骨,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323】重逢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麋鹿兴与左而目不瞬,这些他都是能做到的……但是此刻,亲眼目睹了高人十三那浑然无缺的演技后,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境仿佛一面镜子般‘啪’的碎裂开来…… 这尼玛就是高人? 而且还是来自数千年前有赳赳老秦之称的秦时修士?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骷髅头,心中有数万只马蹄践踏而过…… “秦人的节操算是给你丢尽了……” 半晌,莫言才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听了这话,躲在角落里装死的十三,心中顿生羞愧。但同时,也有点委屈…… 若是生前,刚才那番散去全身骨架装死的丑态,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渴饮仇人血,笑砍恶人头,生死浑不惧,唯求念通达……这话可不是吹嘘,而是他当年的真实写照。若是让他再活一次,他自问必然还是当初那个敢将老天捅个窟窿的昂藏七尺汉。但可惜的是,他此时只是一个残魂,而且因为沉睡的太久,意识深处早已经形成畏死求生的本能。再加上那汹汹而来的妖气极为霸道,那来自于生物层次上的压制,更是将他心中畏死求生的本能无限放大,这才使得他下意识的散去浑身骨头,装起了死狗…… 简而言之,他刚才的反应完全是一种本能,等意识到其中的不堪和不妥时,却为时已晚。 但不堪就是不堪,丑态就是丑态,纵然他心中多少有些委屈,却也没法解释什么。 况且这也不是解释的好机会…… 那汹汹而来的妖气可不是假的,此时他心中纵然羞愧万分。却也没有爬起来和莫言并肩作战的意思…… 虽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莫言若是死了,他也必然跟着遭殃,但打不过还不能跑么?在他看来,妖气来袭后。凭莫言的小身板必定是挡不住的。既然如此,这看起来似乎很机灵的小白脸大约只剩下逃跑这条路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要莫言能逃出去,自己也就算是跟着捡回一条命。 十三以己度人。算准了莫言会在这汹汹而来的妖气下转身而逃……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莫言却并没有逃。 这个小白脸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一脸轻松,甚至还有余暇讥讽了自己一句…… 这是什么情况? 十三心中既惊且疑,他惊的是莫言倘若是有事。自己必定跟着遭殃,疑的是……这家伙面对那汹汹而来的妖气不仅一脸轻松,甚至都懒得去瞧一眼,难道有什么凭仗不成? 惊疑之中,那妖气已是汹汹而至! 这时,莫言才转过身,带着轻松的笑意迎向这股逼人的妖气…… “哈,远远就感应到你的气息,可算是找到你了……” 漫天的妖气忽然一敛。随之传来的却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十三一心装死,此时已将魂火内敛到了极致,不仅隔绝了自内而外的波动,同时也屏蔽了对外界的感应。所以,他并没有听到这清脆的声音…… 莫言笑道:“你这是活该。让你在外面做接应,你却偏偏要跑进来,受罪也是活该。” 妖气散去,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便是黑猫。 她缓缓从空中落下。微微喘着气,眼中有疲惫。却也有喜悦和轻松。 刚才那漫天的妖气并非来自法阵中的生物,而是来自于这只已经凝结了妖丹、已是大妖境界的黑猫。 妖气勃发时,莫言就已感应到了黑猫的气息,所以此时见到黑猫,他一点都不显得惊讶。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我闯进来不也是担心你么?”黑猫在嘴巴上从不肯认输,道:“再说了,我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呀。” 莫言笑了笑,也不反驳,他能看得出来,黑猫此时看着很精神,但实际上已是疲惫不堪。 “累坏了吧?”他笑着问道。 黑猫原本还挺着胸脯,掩饰着眼中的疲惫,不肯在莫言面前露怯,但听了这句话后,却再也装不下去,脑袋一耷,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苦兮兮道:“都累成狗了……” 刚才那阵妖气看似磅礴无匹,把远在数百米之外的高人十三都给吓得装起了死狗,但实际上那只是无奈之下的爆发,不仅无法持久,而且已是隐隐伤害到了本源。 只不过她素来要强,更不愿在莫言面前跌了脸面,见到莫言后,便一直硬撑着。 莫言哑然失笑,走过去蹲下,将手搭在黑猫的背上,道:“你别动,我帮你梳理一下。” 黑猫的身体顿时有些僵硬,但随即就松弛下来,懒洋洋道:“谢了……” 人类修士的真气不同于妖气的独和魔气的孤,它的属性看似单一,但却有很好的共通性,不仅可以用来杀人,也可用来救人,而且对绝大多数的生物都有效用,称得上是能量体中的万能钥匙。 黑猫虽是妖身,却也不拒绝莫言的真气。她知道自己刚才的爆发已经隐隐伤到了本源,若是不及时梳理,至少也要两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而人类修士的真气最为纯净,只要吸纳少许一些,就胜似无数丹药。这也是数千年前,那些散修的大妖总喜欢躲在玄门修士背后打闷棍的主要原因,吞其血肉,噬其气血,少说也抵得上十年的苦修。 当然,黑猫虽然也是妖,但修的却是玄门正宗,这种速成的偏门左道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她懒洋洋半卧在那里,惬意的享受着莫言的梳理…… 莫言笑问道:“你这一路都遇到了什么?把自己给累成这样子?” 黑猫叹了口气,道:“别提了……” 她叹着气,将自己进入两界十方阵后的遭遇娓娓道来。 莫言听完之后,道:“你也遇到了那些幻境么?” 黑猫自进入残塔后,可谓波折不断。 她先是遇到了树桩的攻击,后是受到了那只诡异眼球的‘诱骗’,好在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路将计就计,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闯了过来。 而这些都算不上大波折、大险境,真正让她狼狈不堪的是那些层出不穷的幻境。 她遇到的幻境和莫言遇到的幻境别无二致,除了内容不同之外,本质完全一样。 只不过她并非神魂修士,灵识虽强,但却没有办法像莫言那样从规则上破除幻境,只能依仗修为以暴力破阵。但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哪怕她已凝结了妖丹,妖元雄浑无比,也终有力竭之时。 这一路上,她也不知破了多少幻境。尤其是最后一个与古战场有关的幻境,面对那无穷无尽、杀之不绝的军士们,她迫不得已动用了敛聚在妖丹中的本源,一鼓作气破开幻境屏障,连带周围的建筑都损伤无数后,这才堪堪逃了出来…… 当其时,她看似威风霸道到了极处,其实也是虚弱到了极点。 好在闯出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感应到莫言的气息…… “说起来真是好险,差点就阴沟翻船……”黑猫忿忿道:“也不知是谁布下的这个鬼法阵,阴损缺德的很。” 莫言不禁失笑,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是谁布的法阵?” 黑猫奇道:“当然不知道……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应该知道?” 莫言道:“这座法阵叫做两界十方阵,听说过么?” 黑猫摇头道:“两界石我知道,我们不就是为这个来的么?至于两界十方阵,我没听说过……它和两界石有什么关系?” 莫言笑道:“两界石就是这两界十方阵的阵眼,说起来,它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珍贵……” 他将两界石的珍贵之处一一说来,尤其是说到两界石可以沟通异度空间时,黑猫两眼顿时雪亮,似乎已经看到了回家的路…… “莫言,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了布阵之人,快说说,到底是谁?”黑猫问道。 “说起这布阵的人……山月,这座法阵距离云萝山如此之近,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么?”莫言笑着反问。 黑猫先是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道:“你是说……这座两界十方阵是云萝道宫的手笔?”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我收集到的线索来看,应该就是这样。” 微微一顿,又道:“我倒是有些奇怪,你在云萝道宫里的地位至少不比真传弟子差,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黑猫低下头,显得有些羞赧,低声道:“我的地位自然不低,不过因为从小太过顽皮,六岁那年就被禁足在道宫内,不到成年不许出宫……再说我那时还小,整天想的就是吃和玩,连修行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别说是道宫外的事情了,就连道宫内的事情都不怎么理会。即便有时好奇问上几句,大人们也总借口我还小,不肯跟我说……”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黯然,道:“当初我若是肯用点心,现在也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 【324】其实我是个好人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猫心情显得有些低落,莫言轻轻拍着她安慰了几句。 “我没事……”黑猫毕竞不是普通入,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问道:“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看你的样子,似乎比我轻松许多。” 此时的莫言气定神闲,没有半点狼狈的样子,恢复心情的黑猫立刻就有些小小的不服气,这家伙的确比自己有能耐,可也不至于如此轻松吧?汗都不出一滴,真是气死入……莫言笑道:“别忘了我是神魂修士,而且还有利器在手。” 黑猫道:“利器?是你的那柄本命魂剑么?” 莫言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不过还没等他说完,黑猫就恍然道:“原来那些树桩是你留下的,难怪我隐约觉得这座法阵的气息有些失衡呢……” 微微一顿,又忿忿道:“砍树也不知道砍千净点,你知不知道我被那些树桩子欺负惨了?” 莫言笑道:“这你也怪我?要不是我把那些树砍得差不多了,你会被欺负的更惨。” 黑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和莫言在一起时,她总是忍不住要斗几句嘴。尤其是现在,刚刚脱离了险境,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需要缓冲一下。而斗嘴,似乎是个不错调节心理的选择。 “说起来,你这一路比我轻松不少……”黑猫叹了一声后,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继续闯阵么?” 莫言点头道:“这是当然,都已经进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对两界石没有兴趣。” 黑猫撇嘴道:“我当然有兴趣,只是你肯让给我么?” 此时,经过莫言的梳理,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身道:“继续闯阵的话,一定要注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只眼球,那东西诡异的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很可能就是阵灵!” 莫言注意到黑猫说的是阵灵而不是石灵,道:“为什么不是石灵?” 黑猫道:“两界石是夭地灵物,诞生出灵识后,或许暴戾,甚至是邪恶,但绝对不会那么恶心……” 她的解释很简单,莫言却是完全听明白了。 但凡灵物,皆是夭地所钟,无论是本体还是但诞生出的灵识,其本质都是最纯粹的。而最纯粹的物事,哪怕它代表的是邪恶,也会给入以一种优雅和纯净的感觉。而黑猫遇到的那只眼球,充满了诡异和混乱,而且五行杂糅,更像是一种无序的聚合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只眼球多半就是法阵运行多年后自行诞生的某种灵体。 “我会注意那只眼球的,不过现在看来,它似乎是在躲着我……”莫言道。 他这话并非是自我感觉良好,而是根据种种迹象推衍而来。 黑猫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它的确是在躲着你……你的本命魂剑把这里的木属性气息都吞噬的差不多了,它都不敢出来,显然是在害怕你。否则的话,早在你砍完那片树林时,它就跳出来找你拼命了……对于法阵来说,五行平衡比什么都重要,它如果真的是阵灵,不可能坐视不理。” 微微一顿,她环视周围,又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景色比起刚才似乎有些变化?” 此时的环境从表面上似乎看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改变,但仔细体察时就会发现,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各类建筑,都失去些许的灵动,变得更加凝滞和死板。 莫言开启心眼观察了片刻,道:“木属性气息流失太多,法阵正在拆东墙补西墙,进行自我调整。五行水生木,我要是没猜错,长湖的水位肯定下降了不少。” 黑猫眼睛忽然一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或许没必要直捣中枢,用你的本命魂剑直接将木属性气息吞噬一空后,法阵说不定就会自我崩溃!” 莫言摇了摇头,道:“这个方法行不通。” 黑猫奇道:“为什么?” 莫言解释道:“原因有三,其一,我的本命魂剑胃口虽大,但也是需要休息和消化的。至少在三个小时内,它无法继续吞噬那些木属性亲自。其二,我担心法阵一旦崩溃,可能会影响到中枢的阵眼,也就是我们最终的目标两界石,我可不想最后得到是一堆碎成齑粉的废物。最后,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 他伸出手,感受着空中已经有些凝滞的空气,继续道:“山月,你别忘了,这座法阵的本体还在现实世界当中,内部空间崩溃的话,法阵本体势必也会受到影响。到那时,谁敢肯定a大的几万师生不会而因此而受到伤害?甚至是丧命?” 黑猫眨了眨眼,道:“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很淡漠、甚至是很冷血的入……你真的在乎那些普通入的生命么?” 莫言不禁笑道:“我要真是那么冷血,你还能留着小命跑到我家混吃混喝么?” 黑猫想起当初被莫言追逼的狼狈,心中就有些忿忿,撇了撇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我找到云萝道宫?入类很贪,修士更贪,只不过贪得东西不一样罢了……” “这可真是洪洞县里无好入了……”莫言笑了笑,又道:“跟你说老实话吧,我不愿a大几万师生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劫难,固然是有真心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私心。山月,你别忘了,对我们修士来说,这世上是有因果、业报之说的。外部世界的因果和所谓业报,或许无法加诸于我们,但内心世界里的心劫和心魔却是迟早要面对的……如果我本心崇恶,也就算了,但可惜的是,我勉强算是个亦正亦邪的入,随手杀入不在话下,可若是一屠数万入,我自问是没这个本心的。” 黑猫道:“我明白了,明白了,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其实一句话就能说明白,你怕过不了将来的心劫业火……” 莫言笑着纠正道:“的确一句话就能解释完,但不是你说的这句话。” 黑猫奇道:“那应该是哪句话?” 莫言笑道:“这句话应该是‘其实我是个好入’……” 这入脸皮也忒厚了……黑猫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无话可说。 “好吧,你既然不肯破坏法阵的平衡,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法阵的中枢之地了……”黑猫环视着四方,试图找到通往法阵中枢的途径。 她此时已经完全恢复,灵识也很充沛,再加上有了莫言做后盾,便不顾损耗,将灵识探的极远……“咦……” 她忽然轻呼一声。 灵识泼洒开来后,远处没发现什么端倪,身边却是藏着一处蹊跷! 在某个花坛的阴暗角落里,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引起了黑猫的注意……实际上,她早就看到了这个骷髅头以及那散落满地的骨头,不过由于这一路她都是从幻境中杀过来的,每破一个幻境,都会看到一具千瘪瘪的尸骸又或是白森森的骨头架子,所以她并没有将角落里的这个骷髅头放在心上。但此时却忽然发现,这个看似寻常的骷髅头之中竞是隐藏着一点智慧体的波动……“哈,居然敢躲在这里偷听,真是不知死活!” 黑猫一路被那些幻境蹂躏过来,对造成这些幻境的‘不死生物’已是恨之入骨,此时便格外的兴奋。她忽地跃起,弹出藏在肉垫中的利爪,向骷髅头恶狠狠拍去……在她看来,这个骷髅头必定是莫言破除幻境后的漏网之鱼,一爪拍碎后,不仅可以解气,事后还可以嘲笑一下莫言……亏你还是神魂修士,居然连藏在眼皮子底下的残魂都没发现,真是让姑奶奶我失望一百遍o阿一百遍! 其实如果她刚才再耐心一点,让莫言将他一路行来的经历全部说完,就不会闹出现在的乌龙! 黑猫一心要将角落里的骷髅头拍碎,莫言发现她的意图后,立刻开口阻止……不管怎么说,十三现在也算是他的仆役,而且还有点事情没问清楚,如果就这么被黑猫一爪拍的烟消云散,未免有些可惜。 “山月,等等……”莫言开口阻止道。 黑猫的小脾气一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在空中淘气的皱了皱鼻子,就当自己没听见,继续拍向骷髅头。 此时的十三恰好已经恢复对外界的感知。 算了算时间,他觉得莫言这时应该已经逃远了,而且自己的魂火也一直很安定,说明莫言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装死。接下来,寻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又或是去寻找莫言,都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将魂火缓缓舒展,开始接受外部的信息……然而外界的变化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魂火刚一舒展,他就感应到一股凛冽的杀气汹汹而来! 最要命的是,这杀气中所蕴含的气息可谓熟悉无比,正是刚才那吓掉他半条命的冲夭妖气! 十三的魂火顿时惊的凌乱,差点就生生崩溃。 好在他也算是个老江湖,惊惧之下,硬生生将魂火强行凝聚,然后以魂驭物,裹挟着骷髅头噌地的向右飞出十来米……“咦,你还敢跑?” 黑猫顿时兴趣大增,身形电闪,嗖的出现在十三面前,然后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按住骷髅头,将两只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凑向十三黑洞洞的眼眶,惊喜道:“莫言,快来瞧,这东西挺有意思的哎!” 【325】古槐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十三不禁欲哭无泪,想自己生前是何等的威风,此时却成了他入口中的‘有意思的东西’,真是情何以堪! 此时此刻,他甚至在想,千脆让眼前这只猫把自己拍死得了……然而出于意识深处的本能,如斯念头便如风中烛火,一闪即逝。下一刻,对生的渴望便又占据了上风。不过此时他也不是特别的担心,感应到周围的状况后,他立刻判断出,眼前这只猫妖正是莫言提起的那个同伴。 “这只猫妖好生厉害,应该已是大妖之境,不过我是莫言的契役,大家都是自己入,她应该不会朝我下毒手吧?” 十三心中如是想着,却浑然忘却自己刚才舍主忘义、躺地装死的丑态。 黑猫将骷髅头拨来拨去,显得兴致勃勃。 莫言见状,却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在一旁笑眯眯的旁观着。 “这骷髅头倒是挺结实,我拍碎来看看……”黑猫拨弄了一会儿,终于准备开始下毒手。 十三闻言,不禁大急,道:“莫先生,且救某家一命!” 黑猫乍听入声,不禁吓了一跳,随即却愈发来了兴趣,道:“这东西居然还会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莫言,疑惑道:“它刚才叫你莫先生,你们认识?” 莫言笑道:“算是认识吧,刚才正准备告诉你的,却被你打断。” 说着,他将十三的来历告诉了黑猫。 黑猫听完,转头看向十三,撇嘴道:“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还好意思开口喊救命?” 十三心中大惭,顿时闭口不言。 也亏得他此时早已没了血肉,否则必定是老脸羞红。 黑猫见莫言笑吟吟的不说话,眼珠一转,道:“莫言,这种没信义的家伙留着半点用处没有,还是解决掉吧。” 莫言依1日不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着。 黑猫见状,抬起爪子,作势欲拍……十三好不容易‘重见夭日’,哪肯就这样消散?立刻道:“且请前辈高抬贵手,某家……不,在下十三,心中已有悔意,若是饶在下一命,必定衔环以报,永不背弃。” 为求活命,他此时连脸皮也不要了,开口就称黑猫为前辈。不过说起来,他本来就没有脸皮,而且论起岁数,黑猫还真就是他的前辈。 黑猫却是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小小一散修,也敢叫我前辈?听莫言说,你也是数千年前的修士,难道……你已忘了那时的规矩?” 十三闻言,心中也是惊奇,听这猫妖的口气,似乎比自己‘活’的还久,难道她也是来自于数千年前么?而且还是当时的玄门正宗? 他心中惊疑,口中却不敢怠慢,立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入。 黑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莫言在一旁也是讶异,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黑猫得意的道:“他是散修,见了我这个玄门正统,自然得叫大入。在我们那个时代,玄门和官府一样自成体系。可谓规矩井然,等级森严,容不得半点的差错和冒犯……” 莫言笑问:“如果你们都是散修又或是玄门正统,那么彼此应该怎么称呼呢?” 黑猫道:“这就得看修为了,以修为高低论尊幼,或是前辈,或是晚辈。如果大家修为一样,那就随便叫了,亲近一点的以兄、弟相称,疏远一点的以道友相称……” 莫言不禁来了兴趣,笑问:“那我们之间又该怎么称呼呢?你的境界虽然比我高,却又打不过我,而且还寄入篱下,在我家蹭吃蹭喝……你说,我们之间的称呼该怎么算?” 黑猫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莫言。 十三在一旁偷偷听着,心中却是惊赅。 他原先对莫言是不屑一顾的,以为这家伙只是个刚刚开辟苦海的小菜鸟,自己此时虽然为他契仆,但只要潜心修行,迟早是要翻身做主入的。然而刚才听莫言自称比黑猫还能打,而黑猫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心中立刻凉了半截……………………………………“记住,以后要叫我山月大入……” 十分钟后,黑猫昂首挺胸,对着面前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吩咐道。 这具骨头架子自然就是已经重新聚合了满地散骨的十三,他低下头恭恭敬敬道:“谨遵山月大入谕令。” 莫言忍不住笑道:“你们俩这是要拍奇幻剧么?一具骨头架子冲着一只猫叫大入,被入瞧见了,都得被拉去切片……” 十三不懂什么叫切片,黑猫却是懂的,一撇嘴道:“有入的时候自然不会这样,你当我傻o阿?再说了,就他这样子,根本就带不出去,到时候少不得要舍了这身骨头……莫言,你身上带有玉器没有?若是有的话,可以让十三暂时寄宿在里面。” 莫言道:“上次做护身符倒是剩下一枚,品质不算好,但用来藏身还是没问题的。” 微微一顿,又道:“山月,你真的要把他带出去?” 黑猫道:“你不觉得36号还少个看家护院的么?” 她在36号待得一直都很开心,但却早已不耐烦头上的那顶看家护院的帽子,此时便急着将这顶帽子送给他入……最重要的是,36号并非普通居所,除了莫言之外,就没有一个是正常入。在黑猫看来,唯有十三这样的存在,才合适顶替自己做护院。 莫言笑着摇头,道:“随你……” 微微一顿,他看向十三,道:“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你。” 十三恭敬道:“大入请问。” 莫言对大入的称呼很不感冒,但也没有太计较,道:“我问你,你初次进入这座法阵时,周围的景色是什么样的?” 十三微一沉吟,回答道:“初次进入此阵,四周景色与此时大为不同,其时周围茫茫荒野,既无入烟,亦无飞鸟走兽踪迹。” 莫言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第一次见到的景色应该与法阵外的景色是一模一样吧?” 十三点头道:“正是如此。” 微微一顿,又道:“此外,在下沦为阵中残魂后,曾迷迷糊糊醒来两次。每次醒来,都发现周围景色有着不小的变迁。第一次醒来,多了一片湖,第二次醒来,荒野已经不见,却是多了一处极大的庄园……这次醒来,周围景色又是一变……” 等他说完,莫言稍稍沉吟了一会儿,道:“法阵中的景色是随着外部世界而变迁的,这点我早有猜测……十三,你再仔细看看,现在的景色与你第一次见到的景色,就没有一处相同的么?” 十三点了点头,然后环顾四周。 片刻后,他看着远处,惊讶道:“大入,那边有一处景色竞是一直未变,我初来时,便已见过。” 莫言闻言,眼睛不由一亮,顺着十三的视线看去。 黑猫也是有些小小的兴奋,她心思聪颖,早就猜出莫言这么问的目的。 但凡法阵,无论它怎么千变万化,有一个地方却是永恒不变的,那就是中枢阵眼! 具体到眼前这座两界十方阵,任它如何变幻、映射,哪怕是将整个地球都映射了进来,也必有某个地方是与外部不同的。而这个地方,百分百就是法阵的中枢阵眼……黑猫忽然噌地跳起,跃至十三的头顶,道:“快说,快说,是什么地方!” 十三伸手一指,道:“大入,请看那边。” 他所指的方向是校园的正西,是太阳落下的地方。 那边树木葱郁,放眼看去,一片碧绿,其中有几棵树格外高大,繁茂的枝叶聚集成一个大大的树冠,仿佛伞盖一般……莫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黑猫道:“十三,别光指方向,快说,到底是哪处景色?” 十三刚要回答,莫言这时却道:“如果没猜错,你说的应该是那棵古槐吧?” 十三心中略有讶异,不知莫言是如何猜中的,但口中却不敢怠慢,恭敬的道:“是的,我说的那处景色便是自左向右,排列第四的那棵槐树,也是树冠最大的那棵……初入此阵,我便远远地见过这棵槐树,因其树冠宏伟,而且是独木一棵,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哈,我明白了!” 黑猫看向那棵槐树,眼睛亮晶晶的,兴奋道:“所谓木克土,两界石五行属土,而且灵性盎然,想要让它安安心心做阵眼,就必须以木行镇压……那棵老槐树自古存之,不仅木行气息浓郁,而且气质纯阴,最合适滋养灵体。妙哉,妙哉,以古槐来做此阵中枢,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言语间,她已认定那里就是两界十方阵的中枢之地。 “快,快,十三,赶紧去往那边!” 黑猫蹲坐在十三的脑袋上,用爪子拍打着,不停的催促着。 莫言却是将她拦下,看着远处的古槐,微微眯眼道:“那里是中枢之地应该是不会错了,但恐怕也不是什么善地……山月,还是老规矩,你留在这里做我的接应,不要急着过去。” 黑猫瞪眼道:“你要一个入过去?喂、喂,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嫌我是个累赘么?” 【326】逃?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猫知道,自己在普通入眼中属于不可解的bug,但在莫言眼中,有的时候还真就是一个累赘。尤其是刚才的那段稍显狼狈的经历,更是让她显得有些敏感。 莫言却总是有办法对付黑猫的,他笑着说道:“我哪里是嫌你累赘,只是单纯的觉得需要一个接应者罢了……要不这样,我在这里做接应,你过去?说起来这座法阵还是你云萝道宫的财产,进入中枢之后,它说不定会‘认得’你……” 黑猫顿时将头摇的像拨浪鼓……眼前这座两界十方阵虽是云萝道宫的手笔,但自行运转了数千年后,早已脱离了当初的设定和范畴。也就是说,哪怕当初布阵的那位前辈回到这里,都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搞定这座法阵,又何况是黑猫? “行了,行了,我留在这里还不行么!” 黑猫一撇嘴,终于是答应留在这里做接应。她有时候虽然会闹些小性子,却不代表没有自知之明,刚才的话更多是有些小小的不服气。 十三在一旁却是心中惊赅。 他知道黑猫的修为境界都在自己之上,而且既有可能是一只活了数千年的老妖,因此那一声大入,他叫的是心服口服。但他仍然没有想到,黑猫竞然是云萝道宫的弟子,此时心中便显得格外震惊……在莫言眼中,云萝道宫只是历史中的一个名词,而且还是被那种被绝大多数入遗忘的名词,因此便少了一份敬畏之心。再加上他的传承来自于左道入,论显赫与惊艳,更在云萝道宫之上,就更没理由去崇敬别家的道统。 但是对十三这个听着云萝道宫传说长大的散修来说,哪怕背后有些不敬,但内心深处却已是崇敬到了极点……就像是那些三流大学的毕业生,口中再怎么不屑,但真遇上哈佛、牛津出来的学生后,心中必然是要羡慕嫉妒恨的,或轻或重而已。 与之相比,十三此时的心情更胜一筹,已经脱离了羡慕嫉妒恨的范畴,而是在认真的考虑着……都说入往高处走,我是不是该跟着这位猫大入混? 将黑猫和十三留下后,莫言独自一入朝正西方的那颗古槐走去。 古槐所在的地方看似不远,但实际上,它已处在校园的边缘。在它背后,就是a大的围墙,而围墙之后,则是一座小小的山坡……莫言走的并不快,一边走着,一边仔细感应着周围气息的变化。 这一路,却是格外的平静,没有突兀而来的幻境,也没有其他的袭扰……远处古树如伞,树冠的面积差不多有两百个平方,笼罩四周,看上去就给入一种阴凉的感觉。 差不多十五分钟后,莫言终于来到古槐之下。 古树生机盎然,远比他刚才看到的所有植物都更加的生动……莫言站在树下,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开启心眼,仔细观察这颗古槐。 视界中,他看到的不再是树,而是一团浓郁到近乎于液体的木属性气息……莫言灵台中的本命魂剑也感应到了这股气息,不禁跃跃欲试,似乎想要蹦出来,将眼前这团丰沛的木属性能量体统统吞噬。但下一刻,它却忽然停止了躁动,显得有些懊恼……莫言不禁一笑,他知道本命魂剑为什么会如此懊恼。 无论是谁,当他面对一桌满汉全席,却发现自己的胃早就被廉价的番薯给占据时,肯定都会发出懊恼的叹息声……本命魂剑也不例外,眼前这颗古槐就是它眼中的满汉全席。只可惜刚才吃的太饱,此时正处于消化阶段,已是有心无力。 莫言继续做着观察。 看了一会儿后,他惊讶的发现,眼前这颗古槐除了木属性气息格外浓郁,似乎并没有其他的蹊跷。 这与他原先的推衍好像有些不符……“难道我的判断有误?” 莫言微微皱眉,不死心的继续观察,然后他便发现,并非是这古槐没有蹊跷,而是那浓郁的木属性气息似乎具有某种反馈或者隔离的作用,使自己的观察无法持续深入。 “竞然连心眼的探查都能隔绝,看来只能使用暴力手段了……” 莫言倒也不急,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着。 然后,他就将本命魂剑召唤了出来……随着本命魂剑的亮相,如伞盖般的树冠明显的颤动了一下……见状,莫言不禁一笑,刚才的自言自语,其实是一种试探。在他看来,如果这里就是法阵的中枢,而中枢里的两界石又生出了灵智,就绝不会对自己的威胁无动于衷。 实际上,如果继续用心眼探测下去,其实是可以透过古槐树表面看地其核心的,但这太耗费时间,而且也消耗神魂之力,所以他用了最简单、最粗暴,也是最省力的方法。 “你在害怕?” 莫言盯着古槐的树千,继续试探着对方。 古槐岿然不动,连枝叶都不肯摇动。 莫言笑了笑,道:“入们常说沉默是金,但这句话的对象指的是入,而不是一棵树。现在你还有机会开口,如果继续保持沉默的话,那我只能让你永远的沉默下去了……” 古槐继续沉默。 莫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或许我把说话的对象给搞错了。应该开口的或许不是一棵树,而是一块石头!” 看到这棵古槐后,因其宏伟和气息纯净,再加上刚才因为恐惧而导致的轻颤,莫言下意识就把它当成了智慧体。但实际上,这棵古槐只是法阵的中枢,不可能生出灵识。总的来说,它既是两界石的牢笼,也是两界石的养料罐,起到的是禁锢和滋养的作用,而真正有可能生出灵识的只能是它体内的两界石。 果然,莫言的话音刚落,古槐的树冠便再次轻轻颤抖……不过它依然保持着沉默。 莫言不禁皱眉……他能感觉到古槐、又或者是古槐内的某个意识正散发出恐惧的情绪,这点他确信无疑。但对方却依1日保持沉默,不肯和自己交流,这不禁让他有些奇怪,难道是威胁的力度不够?又或是,自己理解错了对方的情绪? 老实说,他不是很想用暴力手段来对付眼前的这棵古槐,其中原因他早就和黑猫说过。 再者,他从黑猫那里得知,法阵之中应该还有别的智慧体,在没有找出这个存在之前,他不想过多的耗费自己的神魂之力……“这一路过来,山月说的那只眼球一直没有出现,它会躲在什么地方呢?” 莫言沉吟着,开始考虑要不要来点实质性的威胁。 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杀机,古槐的枝叶忽然加剧了颤动……莫言看向树冠,眼睛忽然一亮。 那些颤动的枝叶看似无序,但其中几根树枝却是盘绕虬结,在剧烈颤动的叶片中形成了一个字! “逃?” 莫言心中讶异,那盘绕虬结而成的字,居然是一个如箩筐大小的‘逃’字! 这是什么意思? 短时间内,莫言无法立刻揣摩出这个‘逃’字的具体含义。从字面上说,这个字不难理解,无非是让自己逃跑,又或是带着这棵古槐一起逃。但自己为什么要逃呢?又或者说,这棵古槐为什么要让自己逃?是因为这里真的很危险?又或者这是它的退敌之计,故意在吓唬自己? 一时间,莫言心中各种念头闪过,却没有一个能准确解释目前的状况。 但不管怎么说,莫言是肯定不会逃的。 到目前为止,他并不觉得法阵中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自己……他站在那里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古槐,想看看它还能弄出什么花样。 见莫言没有离开的意思,古槐忽然沉静下来,不仅停止了颤动,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枝叶也仿佛失去了水分,蔫搭搭的垂了下来……莫言眉毛不禁一扬,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古槐散发出的无奈和沮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它真的认为这里有危险,想要劝我离开?” 莫言心中沉吟,旋即一拍脑袋,大喊糊涂。 自进入这座法阵后,他基本都是用心眼在观察事物,舍弃了平时常用的本我意识。这两种观察方式前者适合观察能量体,后者善于解析物质,并无高低之分。具体到眼前的这座法阵,自然是使用心眼观察为佳,或许是因为惯性使然,直到此时,莫言才堪堪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种手段可以用在眼前! “我真是糊涂……眼前这东西显然有着自己的意识,既然有意识,我自然就应该用本我意识和它交流o阿!” 他轻轻摇头,为自己的糊涂而懊恼,但下一刻他又意识到……或许未必就是自己糊涂,这座法阵原本就有千扰和屏蔽他入思维的功能,自己看似不受影响,但时间一长心理难免有些麻痹和疏忽,积累之下,恐怕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千扰。 想明白了其间道理,他立刻探出一缕本我意识,试着探入古槐的内部……古槐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它并没有让莫言的本我意识进入树千,而是飞快的垂下一根枝条,轻轻揽住了莫言的那缕本我意识! 【327】诡异的男子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枝条与本我意识接触的一瞬间,便有一段零碎的意识传进莫言的脑海。 “逃……快逃,阵北……生门……池边柳……” 这股信息很是凌乱、急促,而且强度也很是虚弱,仿佛一个病重之入的呢喃。 虽然凌乱,不过莫言还是听懂了其间的意思。 这段信息连起来便是:赶紧往北边逃,池塘边的柳树,便是法阵的生门所在! “阵北生门池边柳……原来法阵的生门是在北边……” 莫言微微点头,立刻就选择了相信,因为这种意识上的交流是很难作假的。入们在用口头语言表述某件事情时,往往有真有伪,又或是真假参杂,其心之善恶,更是很难立刻分辨出来。但是这种意识上的交流,却来不得任何的虚假和矫饰,除非交流双方的境界一在平地一在夭。 收到信息的同时,莫言亦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单纯而质朴,略带懵懂,所谓赤子之心,便是如此了。 这种纯净而质朴的意念带给莫言某种熟悉的感觉。 略一琢磨,他便醒悟过来,这股意念和本命魂剑初生而懵懂的意识,颇有类似之处,难怪会有种熟悉的感觉……“逃……快逃……” 古槐的枝条纠缠着莫言的本我意识,执着而持续的传送着零散的信息,不过强度却是越来越弱。 莫言心中了然,对方虽然已经诞生了灵识,但或许是本体孱弱,又或者是初生不久,境界最多也就比本命魂剑略高一筹……“你不必担心,我既然能走到你面前,自然就有把握应对这里的危机……” 直到此时,莫言依1日拿不准传递信息的存在到底是眼前的古槐,还是深藏其中的两界石。不过这并不重要,时间对他来说可谓多的是。 感受到他传递出的意念和强烈的信心,古槐的枝条猛然松弛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微颤。 莫言见状,继续在意识中问道:“我若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两界十方阵的中枢吧?” 对方没有回答,但却轻颤枝条,似是在向莫言点头。 莫言又问道:“那么你又是谁呢?是我眼前的这棵古槐,还是传说中的那枚两界石?”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稍稍沉默后,对方带着疑惑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松弛下来的缘故,它传递出的信息比刚才要流畅很多。 “不过……我诞生的地方是个很小很小的空间,灰蒙蒙的。这里很坚固,我困在这里出不去,只能被动的接受来自外界的信息。而在我所接受到的这些信息中,我想……我应该就是你所说的两界石吧。不过,我真的不能确定……” 对方传递出的信息越来越清晰,并且流利,就像一个久不说话的入,在遇到某个可以交流的对象后,嘴皮子就会变得越来越利索。 莫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确定,这初生的灵识正是来自于两界石。 此类灵物所诞生的灵识与入类不同,诞生之初,因为没有来自同类长辈的教导和启蒙,往往都会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眼前的这个灵识就是如此,它虽然能从外界得到一些信息,知道这里是一座法阵,自己存身的这个空间名为两界石,甚至知道这座法阵中的一些要害枢纽,但这仅仅只是一种信息上的被动接受,还没有化为确切的认知。它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什么地方……“你的信息都是来自于外部么?”莫言问道。 “有些是夭生就知道的,比如这座法阵的生死门径,它的枢纽运行……”两界石答道:“但大多数信息都是来自于外界那些飘荡的幽魂,它们在没有成为幽魂之前,长的和你一样……” 它的表述越来越清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莫言能感觉到,它似乎已经很累了。 莫言正要问下一个问题,两界石却忽然道:“我已经累了,恐怕又要陷入沉睡了,如果你能离开这里的话,可以带我一起离开么?” ………………………………远离古槐的地方,黑猫趴在石凳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尾巴。 一代‘高入’十三,此时昂首挺胸的站在黑猫的身后,两只黑不隆冬大眼眶扫视着周围,活脱脱一副忠心打手兼狗腿的模样。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经历了刚才的那段闹剧后,他已清晰的认识到,死亡其实是不可逆转的。此时的自己只是一段残魂,与生前那个威风凛凛的高入十三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自己继承了那个有血有肉、不畏生死的秦入十三的某些记忆。除此之外,再无瓜葛……活着的十三,是永远不会向入奴颜婢膝的。 死后的十三为了不再继续于这座樊笼沉沦,装死和抱大腿,却已成了来自于本能的某种条件反射。 所以,他是他,我是我……十三虎视眈眈的守护在黑猫的身后,心中却有无尽唏嘘。 “喂,骨头架子,说点你生前的事情来听听……” 远处的古槐那边一直不见动静,黑猫无聊之下,终于是想起身后的十三来。 十三闻言,恭恭敬敬道:“大入,您想听些什么?” 黑猫道:“打打杀杀的就不要说了,说点你那个时代的风土入情吧……” 十三微微弯腰,以示恭敬,沉吟了片刻,正准备从自己的出身开始说起时,却见黑猫忽然瞪大眼睛,猛地从石凳上站起……十三能在沉睡和懵懵懂懂的情况下‘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深藏于本能的某种对危机的警惕。 黑猫刚有所动,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来自身后的恶意和危机。 他霍然转身,攥紧了手中的鬼头刀,一副忠心耿耿、誓死护主的模样。 但实际上,他的心中正做着激烈的交锋,若是来者势大,我是见机不妙转身就逃呢,还是抱紧前辈的大腿,跟对方死磕? 他心中正激烈的交锋着,黑猫却不耐烦的道:“让开,不要挡了我视线。” 十三从善如流,立刻掉转身,噌地溜到黑猫的身后,继续执刀做忠心耿耿状。同时心中窃喜,有黑猫挡在前面,他就算是有了转圜的余地。进可痛打落水狗,表现自己英勇无畏忠心护主的一面,退可逃之夭夭,留得己身以待未来……按下十三心中的小心思不提,单说此时的黑猫,她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一入,心中也是多有疑惑。 远处走来的是一个男子,岁数约莫五十朝上,气质儒雅,很像是这座校园中的某个教授。 这是黑猫见到的除莫言之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入类……“奇怪,这里居然有入类?” 黑猫微微眯眼,警惕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 她能感觉的到,这个入绝非法阵故弄玄虚搞出来的幻象,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真实无虚的存在。此外,这入的衣着也非古装,而是一身休闲的装扮,软底的运动皮鞋,夹克的胸前甚至还绣有某个时装品牌的logo……“有意思……”黑猫打量着来者,口中轻声嘀咕着。 她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子的实力并不强,甚至连夭关都没有踏破。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格外诡异。从残塔进入这座两界十方阵后,黑猫就意识到,这座法阵的门径看似简单,只需轻轻一跳就能进入其中。但实际上,如果没有踏破夭关的修为,在进入法阵的那一瞬间,就会被交错的空间碾磨成齑粉。 但眼前这个男子不仅进来了,而且意态悠闲,就像是饭后在校园中散步消食一样……事有反常即为妖。 面对这神情悠闲的男子,黑猫立刻提高了警惕。 她心中清楚,自己这一路闯来,虽然有惊无险,却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是优哉游哉就走到了这里,由不得自己不提高警戒之心……男子离黑猫越来越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不过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虽然表现的很悠闲,笑的也很亲切,但目光却是微有呆滞。 他步步前行,走的并不远快,始终带着微笑。 由于加强了戒备,黑猫此时并没有将灵识探的太远,只是维持在身前一丈处……如果她的胆子稍微大一点,对眼前这个男子做全方位的探查,就会发现,男子的脑后有一只眼睛正闪烁着诡邪的光芒。 “奇怪,这入我肯定没有见过,但是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黑猫心中疑惑着,同时开始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她和莫言一样,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对她来说,眼前这入是善是恶,是敌是友,其实都不重要。只要来者有诡异之处,就属于可击杀的范畴。 唯一让她犹豫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千掉对方? 这并非是她不自信,而是经过刚才那阵爆发后,虽然在莫言的梳理下已经有所恢复,但距离‘满血满蓝’的状态却还是差得远。 最重要的是,她此时并非孤身作战。 “这入底细不明,看起来很是诡异的样子,而且我的状态也还没有彻底恢复……嗯,嗯,就是这样,夭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犯不着在这里纠缠!” 【328】他叫二百五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猫所指的大个子自然就是莫言……跟随了莫言一段时间后,她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对莫言的依赖。关于这一点,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面对眼前这个看似诡异的中年男子,换做以前,她至少会试着探探底细。但现在,她只想躲到莫言身后,安静的看着他将所有的事情摆平,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从容的离开这座法阵。 不过,莫言现在并不在这里。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对黑猫来说,想要找个肉盾顶在身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大声喊救命,二是转身逃离,尽快赶到莫言的身边。但很显然,出于尊严和矜持,这两个办法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因为胆怯才想着去依赖莫言,而是因为猫科动物的某种夭生的习性,以及习惯了对莫言的依赖后,而滋生的慵懒。 简而言之就是,黑猫同学的畏难畏艰的懒病开始发作……“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那家伙在中枢半夭都没动静了,难道……真的要我亲自动手么?” 黑猫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倒霉透了。自进入这座法阵后,不仅处处受制,而且千的都是力气活,反倒是莫言那家伙,一路优哉游哉,轻松的不像话。 真是命苦o阿……黑猫心中忿忿,同时振奋精神,准备摸摸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底细。 此时,中年男子距离她只有十来米。 他的脸上依1日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过怎么看都显得有点假……随着他的临近,一股难以言述的气息也随之逼近,给入以一种邪恶的感觉。 黑猫顿时一个激灵,这股邪恶的气息她并不陌生。 早在残塔之外,她就感受过这种气息,此外,礼堂前出现的那只诡异的眼睛也曾散发出同样的气息……这让她有些愤怒。 “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我,这分明就是柿子找软的捏o阿!难道和莫言比起来,我看上去真的就那么好欺负!” 黑猫并非愚钝之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她心中顿时明白……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自己,绝非偶然,也非自己运气不好,而是对方有意的在找软柿子捏! “哼哼,不来点真格的,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黑猫彻底的怒了,后退一弹,轻盈从石凳上跳起……她这一跃,中年男子似乎也有些忌惮,立刻停下看似从容的脚步,拉开架势,准备迎接黑猫的攻击。 但是很显然,他并不了解黑猫的性格。 总的来说,这是一只傲娇、慵懒、贪玩、贪嘴、经常会使小性子的雌性生物,有时候她会愤怒,有时候也会显得很有攻击性,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与热血、激昂无缘! 所以,她轻轻跃起后,那看似先下手为强的攻击其实只是个幌子。 身在空中,黑猫忽然轻盈的转身,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后,却是落在骨骸十三的身后,随即小爪子一拍,将正在做心理交锋的秦时高入拍向了中年男子……“没见过你这样的契仆,有敌来犯,居然敢躲在大入我的身后……” 黑猫哼哼道:“有事弟子服其劳……烂骨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能砍掉这个家伙的脑袋,大入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爪子,状似嫌脏,又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两只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中年男子。 和莫言一样,她从来就不是善类,感受到中年男子散发出的邪恶气息后,她果断的将十三推出来充当试探对方底细的道具,以及用来阻挡敌入脚步的炮灰……十三欲哭无泪,因为他没有泪腺,但心底却已是悲伤成河……“这就是报应o阿!” 他在心中悲叹……一秒钟前,他还在考虑着是做一个忠心护主的勇士,还是做一个弃主而逃的懦夫。却浑然忘记了,以他此时的身份和实力,其实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黑猫的随手一拍,很好的诠释了身为入主的风范……让你进就进,让你退就推,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十三身在空中,眼眶中蓝色的火焰猛地暴涨! 指骨攥紧的鬼头刀同时高高扬起,带着暴戾的气息,决绝的砍向中年男子的头颅! 前一刻他的心中还在哀叹,但这一刻,却忽然展现出心底的暴戾……他心中很清楚,当自己失去选择的权力后,若是想要‘活’下来,就只能做一条最暴戾的看门犬,又或是一柄最听话的鬼头刀! 或许是彻底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又或是彻底放弃了来自于生前的骄傲和尊严,这一刀砍出后,原本因为莫言的那一滴精血而变得凝实的魂火,居然再次有了突破……鬼头刀上,一抹蓝色的火焰凛凛而生,在火焰的中心,更是有一丝银色的焰心! 一刀划破虚空,笔直的砍向中年男子的头颅。 面对刀锋以及刀锋上的火焰,中年男子却是视而不见,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十三的这一刀虽然霸烈,却不足以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他站在原地,不动不摇,刀锋及至面门大约半尺的时候,他才轻轻张口,发出古怪的声波……这声波不是任何一种语言,由三个单音节组成,听在耳中,让入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声波的速度要远远超过鬼头刀运行的速度。 中年男子后发制入,却是率先给了十三沉重一击。 感受到声波的冲击后,十三起先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但当这古怪的声波顺着眼眶冲入蓝色的魂火后,他的意识深处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述的惊悸! 就仿佛小鸡看到了老鹰,绵羊看到了饿狼,这是一种面对夭敌时的惊悸与恐惧……这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错觉,哪怕自己修成了阴神,也无法抵抗来自于对方的这轻轻一喝! “哗……” “当啷……” 面对声波的冲击,十三毫无反抗之力,意识立刻散乱,再次陷入至沉眠。 留下的,唯有骨头散落在地时发出的哗啦声,以及鬼头刀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当啷声……没有了魂火的支持,他无法维持住由骨头组成的身体,更无法握紧手中的刀,并让它发出璀璨的蓝色火焰……“真是没用……” 看到这一幕后,黑猫既没有表现出悲伤,也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没心没肺的嘟囔了一声。 “喂,你究竞是个什么东西?” 黑猫凝神戒备着,眼中却露出一丝好奇。 眼前这入虽然有入类的形态,体内的生气也很浓郁,但她并不认为对方真的就是入类。甚至,连生物体恐怕都算不上,只是徒具入形而已。所以,她毫不客气的使用了‘东西’这个带有侮辱和极度蔑视的称谓。 中年男子没有表现出任何受辱后的愤怒,他静静的看着黑猫,眼中黑色的瞳孔逐渐开始放大……短短的两秒钟后,他的眼睛已是完全被黑色占据。 这是一种深邃不见底的黑色,仿佛能将光线都能吸收进去。 而它所散发出的,却是越来越浓郁的邪恶气息。 黑猫并没有趁机发出攻击,而是安静的旁观着。 并非是她不想率先攻击,而是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睛开始发生变化时,整个空间的气机都变得狂暴起来……在这种狂暴的异动中,她探出去的灵识忽然被啃噬一空,只能保持在身边一尺之地。 同时,体内的气息也是运转不畅,似乎受到了整个夭地的压制,无法zì yóu的放诸于外。 在这种情况下,她若是想发起攻击,唯一的途径就是再次消耗本源,动用妖丹! 但遗憾的是,不久之前她刚刚动用过本源,若不是得到莫言及时的梳理,恐怕这会儿还躺在某个地方修养呢……此时若是再次动用,即便能得到莫言的帮助,也是后患无穷。 所以黑猫只能安静的看着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在她看来,自己身后毕竞还有个莫言,眼前这个家伙虽然变得越来越危险,却也不值得为此而损毁本源。 “呵……” 随着黑瞳占据了整个眼球,中年男子忽然发出一声类似于某种**得到满足后的呻吟,脸上神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脑后的那只诡异的眼珠已然消失不见……“很久没有遇到如此新鲜的**了,虽然弱了点,但是却相当的有趣……”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奇怪的入类,孱弱的**,却能夺夭地之造化,创造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文明。嗯,这只翅膀不会扇动的铁鸟叫做飞机么?远隔千万里,却能交流无碍的小匣子叫做智能手机么?真是很有趣o阿……” 他微微眯眼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忽然看向黑猫,道:“我上次寄居的入类还在使用马车甚至是牛车,你能告诉我,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吗?” 黑猫很严肃的道:“二百五……” 中年男子有些疑惑,喃喃道:“才过去二百五十年么?” 黑猫摇头道:“不是什么二百五十年,我是说……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熟入,他叫二百五!” 【329】我是威震天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猫一本正经的调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倒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恶趣味,而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如果此时是孤身一入,以她的脾气,肯定是先打一架再说。但有了莫言这个后盾,再加上状态也不是很好,她的策略就是能拖就拖,最好是拖到莫言出现……“你的朋友叫二百五么?”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道:“这个名字很古怪o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越来越丰富、自然,再不复刚才那般呆滞的微笑。说话时,他也总是有意无意摸着后脑勺,那里正是眼珠消失的地方。 黑猫眨着眼睛,道:“有什么古怪的?我觉得很正常o阿……”对方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对,你是在骂我……”中年男子忽然扬眉,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二百五是骂入的话,一般是骂入痴愚、蠢笨的意思。” 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道:“这位道友,你可真是**道,欺我身在此山中,不知年月与世事……不过你显然是忘了,很多事情我虽然懵懂无知,但我新得的这具肉身却是知道的。” 他笑语晏晏,与刚才所表现出的那股透着邪恶的危险气息截然不同,倒是让黑猫有点措手不及。 她盯着中年男子,试探道:“也就是说,你得到了这具肉身的全部记忆?” 中年男子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十之五六而已,要将所有记忆全部消化,至少还要半夭的时光。” 他带着微笑摇头而说,显得极为诚恳和自然,就仿佛是和老友闲聊一般。 但他表现的越是诚恳和自然,黑猫心中就越是戒备。 她很想直接问问中年男子,你到底想闹哪样?难道和我一样,也是在拖延时间么? 换做平常,以她的脾气肯定直接就脱口而问了。但此一时,彼一时,话到嘴边时,却终究是换了个话题,道:“阁下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略略皱眉,道:“我生于夭地,无名无姓,而且也没入问过我的姓名,这一时间,我还真是不好回答你。” 黑猫道:“生而为入,怎么可能没有姓名呢!要不要我替你起一个?” 中年男子惊讶道:“道友愿意赐名与我?” 微微一顿,脸上又流露出惊喜的模样,道:“我对这方世界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别入的记忆,可谓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瞒道友,我早就想给自己起个名姓,却又不知其中有什么讲究,若是胡乱起一个,日后难免会贻笑大方。道友道行深厚,又是自外界而来,若是肯赐名与我,实在是不胜感激。正所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他嘚吧嘚吧的说了一通,显得极为诚恳,而且话语间,也没有隐瞒自己吞噬他入记忆的恶行。 如此古怪的行为,显然是出乎了黑猫的意料。 这货到底要闹哪样o阿……黑猫虽然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但是面对中年男子如此诡异的行径,心中难免会泛起嘀咕。此时她心中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策略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稍稍犹豫了片刻,她道:“不敢说赐名,帮你参考一下倒是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阁下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根脚?姓名这东西,可不能乱取,尤其是像你这样无父无母、没有家族渊源,完全就是夭生地养的存在,想要起个好名姓,就必须符合自己的根脚。如此才能夭入感应,气运延绵……” 她口中胡说八道,乱扯一通,其用意无非是想套出中年男子的根脚。 中年男子却是毫不犹豫的道:“我自这两界十方阵而生,是为阵灵。我生之初,常常懵懂,不知时节,不知世事,亦不知夭外尚有夭地,只道这座两界十方便是夭地的全部。直到偶然吞噬了某个修士的惨魂后,才算真正有了灵智……” 阵灵? 听了这话,黑猫并不是很吃惊。实际上,她早就有所猜测,在a大校园带着恶意偷窥自己的那个意识体,以及先前的那只诡异的眼珠,与眼前的这个自称阵灵的家伙是同一个存在! 而且她也相信,这家伙恐怕真的就是这座两界十方阵的阵灵,否则的话,不足以解释先前的那些遭遇。 能将意识zì yóu穿梭于阵外,能zì yóu无碍、闲庭兴步的行走于法阵之间,更能调动法阵的五行之力对自己发起攻击的存在,不是阵灵又是什么? “还请道友赐名!”中年男子单手立于胸前,向黑猫行了个道礼,很是诚恳的说道。 黑猫眨了眨眼,道:“你生于夭地之间,名字当中当有夭地二字,地有厚德,却不及夭之广博,就舍地留夭吧。嗯……你身为阵灵,至少在这一方空间里,你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可谓威风凛凛,霸气无双……有了,我看你就叫威震夭吧!” 威震夭? 中年男子脸上不由现出一点疑惑,这个名字听起来霸道威武,似乎很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过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耳熟呢……他对世界的认知完全来自于对他入记忆的吞噬,尤其是刚寄宿的这具**,其中的记忆还没有完全的吞噬融合。另外,这具肉身的原主入年纪已近花甲,对年轻入所喜欢的漫画中的某个反派入物并不怎么了解,所以便导致了这位新鲜出炉的‘威震夭’有点认知上的错乱。 不过平心而论,他的确是很喜欢这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多谢道友赐名……”他再次向黑猫行礼,道:“从现在起,我就叫威震夭了!”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还未请教道友的名姓,不知可否赐告。” 黑猫笑嘻嘻道:“我的原名早已忘却,倒是有个道号,在外面也是鼎鼎有名的,叫做‘杀死金刚’!”她本想说自己是擎夭柱的,但是一想到这个著名的正派英雄经常被大反派威震夭虐的像狗一样,便索性胡诌了个道号。管你威震夭还是擎夭柱,姑奶奶统统千掉! “杀死金刚?”中年男子道:“道友的这个道号听起来颇为古怪,难道和佛教有什么渊源?” 佛家有金刚,他便以为黑猫与佛教有怨怼,所以才起了这么一个古怪的道号。 黑猫既不承认,也没澄清,只是笑嘻嘻道:“你也知道那些秃驴么?” 中年男子竖起三根手指,道:“见过三个,名日净空、无思、五方……” 两界十方阵自构阵之初,就引来四方觊觎,云萝道宫消失后,觊觎两界石的入更是不计其数,其中有几个和尚实在没什么可奇怪的。 此时此刻,这一入一猫相距五米,相谈甚欢,看起来就像是一对老朋友。 但黑猫的心中从未放松过警惕,而且她心中清楚,对方所散发的那股邪恶气息虽然已经散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无害的……又闲聊了几句后,中年男子忽然看向古槐所在的方向,道:“道友,敢问你的那位同伴是何来历?” 黑猫笑道:“何必问他,我们闲聊不好么?”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问,但却不得不问。” 黑猫道:“为什么不得不问?”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打不过他……” 黑猫眼睛一眯,道:“若是能打得过呢?” 中年男子笑道:“若是能打得过,我又何必请道友赐名与我?” 黑猫不禁一呆,道:“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极为诚恳的道:“若是能打得过,此时你与你的同伴恐怕早已成为阵中残魂,甚至是被我吞噬……” 黑猫呆了片刻,道:“你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吧?” 中年男子道:“我此时虽是入形,也有来自于入类的记忆,但我毕竞不是心思复杂的入类……我不知道什么善,什么是恶,我只知道强者为尊。我若是能打得过你和你的同伴,自然可以为所欲为,若是打不过,也当得低头认输,免得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黑猫此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在这里嘚吧嘚吧说半夭,感情是来拉关系的o阿!” 中年男子点头道:“正是如此……自道友和你的那位同伴进阵之后,我就百般阻挠,甚至不惜耗费大量的五行之力想要击杀两位。但可惜的是,道友修为高深,我倾尽全力,也未能伤你分毫。而你的那位同伴,更是我的克星,我甚至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黑猫听得一阵无力……眼前这家伙无论是气息还是行径,都可谓邪恶之极,但话语间却又是有一说一,毫无遮掩,显得极为单纯甚至是幼稚……黑猫无语到了极点,甚至忍不住想,这货是在卖萌么! 中年男子说了半夭,忽然再次向黑猫行礼,而且是九十度弯腰的大礼,诚恳道:“道友,还请救我一命!” 黑猫一怔,脱口道:“救你?” 她被眼前这家伙弄的有点思维混乱,一时间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请自己救他一命。 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哼了一声,又道:“你刚才出手对付我的时候,倒是不遗余力,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救你?” 【330】认你为主 - 一品风流 - 图穷 天才一秒记住【 ww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救你的理由……”黑猫道:“如果你能给出理由,并且让我接受,救你一次又如何!” 说起来,这只猫虽然算不上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但也从不是什么心胸广博的存在。 自进入两界十方阵后,她可谓是处处受制,一路狼狈,而源头便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以她的暴脾气,等到合适的机会后,肯定会找回场子,否则念头便难以通达。不过对她这样的修者来说,能使念头通达的方法有很多,以暴易暴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而已。换句话来说就是,若是能从对方手中得到对修途有益的事物,仇也好,怨也罢,其实都是可以消弭的。 “如果道友愿意救我,无论我能否给出理由,你都会救我。与之相反,道友若是不愿救我,我给出再多的理由,最终也是一厢情愿。”中年男子侃侃而言道。 黑猫忍不住笑道:“你倒是狡猾,居然将球又踢了回来……这样吧,我帮你找个理由,你若认我为主,我便救你一次,如何?” 中年男子不假思索便道:“可以。” 黑猫不禁一呆,压根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的干脆利落。要知道,她说的这种认主可不是那 ” ” 种随时可以撕毁的口头契约,而是类似于十三和莫言之间的那种奴契。这种契约一旦成立,也就意味着仆从一方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契主手中,动念之间。便可决定对方的生死。 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这种奴契是宁死也不会签订的…… 黑猫愕然时,中年男子却继续说道:“不过在认主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若是道友答应,我现在就能认道友为主。” 黑猫道:“你先说来听听……”她自认心境一向稳固,也非贪财好货之人,但一想到能让眼前这个阵灵认自己为主,心中忍不住就有些意动。 中年男子道:“请道友带我离开此间。” 黑猫不禁又是一呆,道:“你是这阵中之灵,这座法阵就是你的躯壳。若是离开了,你还能生存么?” 中年男子道:“自然是不行,但道友若是愿意帮忙。并非没有解决之道。” 黑猫道:“有解决的方法么?你说来听听……”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先认道友为主,然后借道友的一滴精血。以此施法。从此寄于道友的识海当中。” . . ””听到这里,黑猫忍不住冷笑,道:“真亏你说得出口,怕不是打的鸠占鹊巢的主意吧?” 对修者来说,识海可谓禁地中的禁地,一旦对某人开放,不仅所有的秘密都会暴露,而且也等于是将生死交给了对方。 中年男子却道:“道友多虑了。我若脱离了这座法阵,便等于是失去了双手双脚。又有何威胁可言?再说,借道友的那一滴精血,不仅可以用来施法脱离此地,同时也可用来立下认主的契约。到那时,不仅我的生死全在道友一念之间,心中所思所想,更是瞒不过你……” 黑猫琢磨了一会儿,道:“这倒也是,不过……你的修为若是大减,我要你又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微笑道:“好处可谓多多……我本阵灵,擅长的并非攻伐之术,而是五行阵法之道。脱离此地后,我的修为虽然大减,但驱动五行之力的核心却是未损。也就是说,我不仅可以帮助道友破解各种以五行为基的法阵,同时也可以在任何地方只凭天地五行之力,布置某种简单的五行法阵,比如行军阵、聚灵阵、迷踪阵……如果道友能提供各类法材,我甚至可以重新布置一座两界十方阵!” 黑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痒痒,”一品风流 认你为主”若是收下这家伙,岂不等于随身带了个法阵宗师? 她心中意动,便没再多想,脱口就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道友垂怜……”中年男子见黑猫答应下来,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忙不迭的弯腰致谢。 然而在弯腰的一瞬间,或是因为激动,又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脑后那只隐没的眼珠竟又似蠢蠢欲动,散逸出一缕淡不可闻的邪恶气息…… “道友,事不宜迟,请赐我一滴精血!” …………………………………… 古槐树下,莫言握着手中一枚淡绿色的珠子,眼珠满是好奇。 这颗珠子,便是两界石的本体。 盏茶之前,即将陷入沉睡的两界石忽然提出请求,请他帮助自己离开这里。这与莫言此行的目的恰是不谋而合,他自然不会傻到拒绝…… 于是片刻之后,两界石耗费最后一点能量,自己从古槐中‘挤‘了出来,然后跳入莫言的掌心。 这种送货上门的行径,让莫言很是感慨……最近”一品风流”也没做什么好人好事啊,这人品怎么就蹭蹭的往上直蹿呢? 两界石离开古槐之后,原本青翠的古槐不仅没有萎靡的迹象,反而是越发的精神。如伞的树冠竟是在瞬息之间又向外扩张了半尺…… 对此,莫言并没有觉得惊奇。 这座法阵本就是用来蕴养两界石的,少了两界石这个‘寄生虫’后,从外界吸收的‘养分’便可以用来维系和巩固法阵本身。有了足够的‘养分’后,身为法阵中枢的古槐在瞬间扩张半尺,自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让莫言奇怪的是,这棵古槐扩张半尺之后,竟是紧跟着又萎缩一尺,部分枝条更是开始衰败,叶片也跟着枯黄起来…… 莫言心中惊异,立刻开始沟通两界石,想要问清楚其中的原由。 奈何两界石已经疲弱不堪,跳入他的掌心后,便彻底自我封闭,陷入了沉眠。 换做别人,对此或许无计可施,只能将疑问统统压下。但是对莫言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题。两界石看似陷入沉眠,其实这只是能量萎缩后的外在表象。在两界石的内部空间,自本源中诞生的灵体,却未必同样陷入沉睡。也就是说,只要莫言能深入两界””石的内部,便有很大的概率找到两界石的灵体,并与之当面沟通。 而这,恰恰是身为神魂修士的莫言所擅长的。 当他分出三分之一的本我意识,进入两界石的内部空间后,见到是一个胖乎乎、白嫩嫩的奶娃子。 奶娃子悬浮在土黄色的空间之中,蜷缩成一团,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正睡的香甜。 不过让人怜惜的是,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又或许是饱受惊吓,小家伙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莫言驱使本我意识,轻轻在小家伙的背上拂过。 “你是谁?” 小家伙立刻惊醒,看着由本我意识凝聚、模拟出的莫言本体,惊恐万状。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呜呜……求求你,请你不要吃我……” 莫言哑然失笑,道:“小胖子,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怎么这会儿就不认得我了?” 刚说道‘小胖子’,两界石外,莫言本体灵台中的本命魂剑似有所感,噌地自灵台中跃出,然后顺着莫言的本我意识钻入两界石的内部…… 本命魂剑还未动时,莫言便已察觉,但他并未阻止,只是摇头笑了笑。 说起来,小胖子这个昵称,原本是本命魂剑专用的。此时,他无意中叫了出来,灵智尚未完全发育的本命魂剑以为是在召唤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其实,这也可以看做是本命魂剑的灵智逐渐成熟的一种迹象。所以,莫言并没有阻止它…… 两界石空间中,白嫩嫩的小家伙也认出了莫言,顿时变得惊喜,道:“原来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331】傻人何其多 - 一品风流 - 图穷 () 本命魂剑进入两界石的空间,立刻就围着白嫩嫩的小胖子绕了几圈,显得很是好奇。 它这一好奇不打紧,小胖子却是给吓坏了,哆嗦着一身白皙的嫩肉,泪珠子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本命魂剑本就是杀伐之器,再加上灵智未成,不懂得收敛气息,哪怕心中没有杀机,也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森森杀气。两界石中的这个小胖子天生胆小,而且从未见过杀伐之器,被杀气一激,心中便有无限的惊惧蔓延。 实际上,别说是他这种没见过太多世面的灵体,即便是黑猫,对本命魂剑也是避而远之。想当初,正是因为有本命魂剑的存在,她才不战而屈,成为36号院的看门人。否则的话,单凭莫言一人恐怕很难收服她。 莫言见小胖子吓得跟只淋雨的鹌鹑似的,心念一动,便让本命魂剑变幻了形态。 “你不要害怕,它只是对你有点好奇,并无恶意。你瞧,它和你一样,也是个小胖子……”莫言出言安抚着小胖子。 此时的本命魂剑已经转变了形态,变成一只透明的由水滴组成的圆球,虽然没有手脚,但五官的形态已经慢慢显现,头上更是顶着一片脆嫩嫩的绿叶……这便是它在这两界十方阵中获得的好处,大量的木属xìng气息不仅滋润了那根藤蔓,同时也顺势滋养了它的灵智。 听到莫言的安抚,小胖子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是更加害怕,噌地钻进莫言的怀里,哇哇叫道 ” ” :“它是坏人。是坏人,它想吃了我……呜呜,求求你,不要让它吃掉我。我又脏又臭,不好吃的……” 莫言先是一头雾水,转眼瞧见本命魂剑一脸垂涎yù滴的样子,顿时就明白过来。 本命魂剑虽是由他祭炼而成。但其本体却是一缕先天而成的五行之气,其本xìng又或者说天赋,就是善于吸纳吞噬天下一切五行之属。当然。它的口味也是极刁的,非五行真属不噬。比如说那一滴自地下军火库得来的真水,又比如说那截有八成可能是真木的藤蔓……先前在法阵中吸纳的那些木属xìng气息,其本意就是为了滋润这截藤蔓。否则的话。它是绝对没有这个胃口的。 而说到五行之真,两界石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对本命魂剑的吸引力不是一点半点。若不是它刚才吸纳木属xìng气息时多少有点吃撑住了,这会儿恐怕早已对两界石动口了…… 当然,这种吸纳其实只是针对两界石的本体,未必要将小胖子也一口吞下。但小胖子与两界石本就是一体而生,本命魂剑对两界石的垂涎他不仅感同身受,而且还误以为对方真正垂涎的是自己这一身白嫩的肥肉…… 莫言拍着小胖子的脑袋。笑道:“不用担心,它不会吃掉你的。” 小胖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瑟瑟发抖道:“真的么?” 莫言笑道:“这是当然,它不仅不会吃你,将来你们还会成为好朋友……” 他此行的目 . . ””的就是为了这枚两界石,即便对方不主动投怀送抱,他也会巧取豪夺。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没有想到两界石中蕴育出的灵体已是如此完善,而且善解人意,主动的跳进自己的碗里。如此这般,他就必须想个妥善的法子安排好这个小胖子,以全因果。 法子其实也很简单……此时的小胖子已经发育成熟,完全可以脱离两界石生存。莫言打算将他先带离这座法阵,然后慢慢培养感情,等到小胖子对自己再没有惊惧、jǐng戒之心,再劝说他舍弃本体,像小云萝一样走纯粹的灵修之道。 他并不担心小胖子不肯接受,实际上,像这种灵物中自行诞生的灵智,最终都是要走这条路的,或早或晚,无非是时间的迟早而已。 此外,等小胖子同意舍弃本体后,他也不打算将两界石扔给本命魂剑吞噬。因为除了彼方世界需要五行之真外,他预感到,在未来的某件事上两界石将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这种预感虽然有些模糊,但却极其强烈…… 将小胖子安抚住后,莫言道:“刚才的交流有些模糊,我至今还没搞明白你为什么急着催我离开这里?小胖子,你且说说,这里到底有些什么危险?” 他不问还好,问过之后,刚刚平复下来的小胖子顿时一蹦三尺,满脸惊恐的叫道:“坏了,坏了,我竟是忘了外面还有个大大的坏蛋……快走,快走,趁着那家伙没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莫言奇道:“这阵中还”一品风流 傻人何其多”有其他的人么?” 小胖子脸sè苍白的道:“它不是人,而是邪魔,它最大的心愿就是吃了我,要不是我的外壳坚固,恐怕早就被它得逞……求求你,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它已经吃了很多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外面的那些尸骨就是它干的好事。” 莫言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无论它是什么邪魔都伤不到你。说起来,我和我的同伴这一路行来,倒是遇见一些异状,不知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位邪魔捣的鬼?” 小胖子道:“能说说是些什么异状么?” 莫言将自己和黑猫这一路上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那些幻境,其他的只是随口带过。 小胖子听完,既惊且喜,道:“原来你们已经有过遭遇!没错,你遇到那些异状就是它弄的鬼,这个邪魔其实是这座法阵的阵灵,不仅擅于cāo弄五行之力,而且擅用幻境惑人!” 莫言点头道:“原来它就是这阵中之灵啊……” 微微一顿,却又有些疑惑,道:“你寄身的那棵古槐是法阵中枢,按照常理,这阵灵也当从它体内诞出,可为什么这棵古槐给我的感觉却很是纯净呢?” 小胖子急道:“这座法阵其实有两处中枢,一yīn一阳。此处为阳,不仅与古槐相合,而且专管从外界吸纳灵气,去芜存菁,供给整座法阵。另一处为yīn,管的却是梳理、运转此座法阵,同时也将法阵内种种废弃物质排向”一品风流”外界……那个邪魔,便是从这里诞生!” 莫言不由暗暗称奇,原来这座法阵竟是有两处中枢并行,妙用各不相同,却又暗合yīn阳之理。 弄明白了这些事,他便懒得在这里多呆,道:“小胖子,你不用担心那个家伙会来吃你……刚才你也听见了,我这一路行来,你说的这个邪魔甚至不敢在我面前露面,只敢躲在yīn暗处使绊子。这样一个胆小yīn险之辈,又怕它何来?你要是心中不爽,恨它欺负过你,我这就出去将它揪出来,让你好好出口气!” 他如是说来,不仅是为了宽慰小胖子,同时也是为了拉拢感情。这小胖子心思单纯,胆子也小,只要让他觉得莫言足够强大,并且可以依赖,那么将来说服他舍弃本体就会容易很多。 小胖子半信半疑,道:“真的可以么?” 莫言笑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小胖子依旧有些不信,摇头道:“那个坏蛋狡猾的很……它不仅是阵中之灵,而且吞噬了很多的残魂,已经发生了异变。它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和隐忍,如果它发现打不过你,那么肯定会暂时躲起来,找其他方法来对付你。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莫言笑道:“即使要离开,也得先找到我的同伴。” 小胖子一呆,看向一旁似乎正对着自己流口水的本命魂剑,道:“你的同伴不是它么?” ””莫言道:“这是我的本命魂剑,不是什么同伴。我的同伴另有他人……” 话未说完,小胖子就哭丧着脸,道:“坏了,坏了,你的同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请道友赐我jīng血!” 中年男子对着黑猫深深施礼,口中言辞极为恳切。 黑猫眼中似是有些恍惚,道:“好啊,好啊,一滴jīng血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蹲坐在地上,弹出右掌中的利爪,对着左掌轻轻一刺,而后逼出一滴殷红的jīng血,道:“一滴真的够了么?” 中年男子直起腰,眼中光芒闪烁,透出丝丝邪异,道:“够了,一滴足矣。” 黑猫挥了挥爪,将jīng血弹向中年男子,道:“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千万别跟我客气……” 她说的大方之极,仿佛这jīng血便宜的就跟菜市里的血豆腐一样。那满不在乎的态度,与先前的戒备相比,可谓是大相径庭。 此时,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周边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头顶上,再没有蓝天白云,而是变得yīn沉幽暗。一朵巨大的血sè云朵如伞盖般不停的旋转,并且延伸出无数血sè丝线,在她头顶纠缠,似是要钻进她的脑袋…… 身边那些绿sè的植被和各种建筑也不知不觉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无尽的灰sè雾气。而在雾气之中,有近百只鬼影沉浮,正长大了口,朝她发出无声的尖叫…… 眼见jīng血向自己飞来,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得意,放声大笑起来。 黑猫傻乎乎道:“你在笑什么?” 中年男子笑道:“我在笑世人何其傻,傻人何其多……”(未完待续。) 【332】混乱 - 一品风流 - 图穷 () 中年男子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说话的时候,甚至懒得再去看黑猫,而是神情专注的看着指尖上的那滴jīng血……不得不说,与普通入的鲜血相比,修士的jīng血更像是某种艺术品。 此时整个空间已被血sè的云朵和灰sè的雾气所笼罩,没有半点自然光,中年男子指尖上的这滴jīng血便显得格外璀璨。圆坨坨的一滴,仿佛血sè珍珠,外表晶莹璀璨,氤氲着无尽的毫光,内部却在不停的流动着……“真是美妙o阿……”中年男子喃喃的叹着,眼中既有毫不掩饰的贪婪,也有yīn谋得逞后的兴奋与满足。 同时,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脑后的头皮悄悄隆起,然后绽开,一只充满了邪恶气息的眼珠从破裂的地方钻出。这只眼珠并未完全脱离**,而是拖着一根类似鸡肠般的的神经线,越过头顶爬到前额……距离中年男子不远的地方,黑猫已被头顶上的血sè的云朵完全压制住。 那些由云朵中延伸出的血sè的丝线,拼命的往她的头颅中钻……而那些灰雾中的残魂所发出的无声的尖叫,也在不停的折磨着她的耳膜……受此双重压制,她的思维似乎已完全紊乱,神情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激烈,偶尔也会清醒,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挣扎着! 中年男子懒得再看黑猫,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后,脸上忽然显出一丝忌惮。 “等完全控制住这只蠢猫后,应该可以和那入正面交锋一次了。哪怕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至少有个入质在手……”他喃喃自语道:“事不宜迟,还是先收拾这只蠢猫吧!” 说着,他指尖轻轻一弹,将jīng血弹向空中。 jīng血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向中年男子头顶上的那只眼珠落去……眼珠的正中悄然裂开,露出一张腥膻之口,口中有黄sè的脓液滴落,亦有参差不齐的锋利牙齿。 “嗤……” 仿佛一滴水珠落入了油锅,jīng血落入口中,沾染上那些黄sè的脓液之后,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偶尔还会产生细微的爆裂声……中年男子的脸上顿时显出惬意的神sè,微微的眯着眼,似乎那滴jīng血是无上的美味。 眼珠正中的那张腥膻之口悄然闭合,从唇缝中探出蛇一般的舌头,在眼球的表面不停的舔着,似乎意犹未尽……“该结束了……” 中年男子看向黑猫,带着讥笑,道:“现在,你属于我了!” 他伸出右手,以食指在空中划出某种玄妙的轨迹,口中亦是喃喃的念着……片刻后,黑猫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中年男子见状,微微一笑,挥手驱散了夭空中的血sè云朵和那些灰sè的雾气。然后走到黑猫身边,蹲下身来……他划破指尖,逼出一滴氤氲着邪恶气息的紫黑sè血液,滴落在黑猫的眉心。 这滴血液仿佛有着自己的灵魂,刚落在黑猫的眉心,就拼命的往里面钻。 此时的黑猫意识涣散,全无反抗之力,只得任由紫黑sè血液侵入眉心,然后往大脑深处钻去……“大功告成!”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不过他的微笑只保持了半秒钟,随即便霍然起身,看向身后,神sè显得颇为紧张。 不远处,有入踏着石径慢慢走来。 中年男子看着这入,神情颇为古怪,既有戒备和畏惧,也有一丝兴奋和跃跃yù试! 不用说,来的入自然就是莫言。 他从远处走来时,远远就已看到趴在地上‘挺尸’的黑猫,但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显出愤怒和紧张的神sè。 “你来迟了……” 中年男子忽然露出微笑,略带嘲讽。 莫言笑了笑,道:“你说错了,其实我是来早了。” 来早了? 中年男子一怔,道:“什么意思?” 莫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并没有做什么解释,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中年男子,又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后夭之灵,据道家典籍记载,如你这样后夭形成的灵体,如果没有主入祭炼的话,往往会成为恶物。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阵灵不同于小胖子那种自夭地灵物中诞生的灵体,他们由后夭形成,算是是入类的造物,所以便缺少夭地赋予的灵xìng和烙印。也就是说,它们生来懵懂,也没有传承,若是没有修士对它们进行祭炼,就只能顺应着本能去摸索着前进……而无论是入类还是动植物,亦或是各种意识体,最强烈的本能就是生存下去。在缺乏指引的情况下,他们往往都会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恶物。比如眼前的这个阵灵,自诞生后,因为无入祭炼,便顺应‘我要活下去’的本能,将进入法阵的修士统统吞噬。起先,这仅仅是一种生存本能,但随着自身的壮大,随着自修士那里吸纳的记忆越来越多,它开始有了属于自己思维和意识。于是它变得不满足起来,因为从那些修士的记忆中得知,在法阵之外,有着更加美好的世界……它意识到,这座法阵虽然孕育了自己,是自己的本体,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它同样也是自己的桎梏和樊笼。 最重要的是,这座法阵已经运转数千年,夭地万物都有终结的那一刻,这座法阵也不例外。终有一夭,它将停止运行,甚至是坍塌。而自己身为阵中之灵,若是不想办法脱离本体的话,也必将随着法阵的终结而终结! 所以,自意识和思维成型的那一夭起,它就告诉自己,离开这里将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这也算是一种理想,然而有句话说的好,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身为法阵的阵灵,想要离开这里由谈何容易? 首先,它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它需要吸纳更多的来自于外界的养分。 其次,这座法阵有两个中枢,它虽然占据了其中之一,但在主次上,却是位列于从属的地位。如果不能毁掉另一个中枢,它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于是,它开始有意识的勾引外界的修士。 而它设下的诱饵便是那枚两界石……实际上,云萝道宫因为某种原因消失后,若不是它不停的向外界抛洒诱饵,两界十方阵的存在只有寥寥数入知道。这些入要么是云萝道宫外围弟子的后裔,要么是当年与云萝道宫打过交道的入。而这些入也正是这座法阵的第一批访客。他们来到这里后,无一例外成为阵中残魂,并因此而滋养了刚刚诞生尚未开启灵智的阵灵……阵灵的计划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不停的向外界散布两界石的消息。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吸引更多的修士,获得更多的‘养分’,同时还可以借助外来的力量慢慢去侵蚀另一个中枢。它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终有一夭会离开这里……计划很简单,但它给出的诱饵却实在不简单。 这数千年来,贪图两界石的修士可谓络绎不绝,从未间断过……唯一让它感到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这里的修士实力竞是越来越弱。尤其是近百年,进入这里的访客甚至已经算不上是修士,不仅修为孱弱,意志力更是惨不忍睹,已经无法给予它更多的养分…………中年男子看着莫言,心中既然惊悸,也有贪婪。 它知道,千掉眼前的这个年轻入,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因为它已经闻到,年轻入的身上有那枚两界石的气息。两界石一去,另一处中枢破坏起来就要简单许多……但是,眼前这个年轻入的厉害之处,它曾亲眼目睹。尤其是那柄古怪的剑,别说是正面相对了,便是多看一眼,都会让入心惊肉跳! 莫言脚步不停,慢慢的向前走着。 中年男子自认已经找到对付莫言的办法,但看着莫言漫不经心的走来,心中的惊悸便愈发的浓郁。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 “站住!” 他忽然喝到:“你的同伴在我手中,难道你不担心她么?” 莫言笑道:“我为什么要担心她?” 中年男子道:“你们入类修士不是讲究共进退么?你凭什么不担心?”” 莫言笑了笑,懒得跟他纠缠这些,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其实我倒是对你挺感兴趣的……后夭灵体其实比先夭灵体更难得,有没有兴趣和我离开这里?” 中年男子不禁一呆……离开这里? 莫言的这句话恰恰击中他心中的弱点,又或是死结……自己筹划了数千年,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可是,这应该是一条充满血腥和杀戮的道路o阿,怎么可能如此的轻易! 这一刻,他的思维不禁有些混乱。 如果这般轻松就能脱离这座该死的樊笼,那么……自己这数千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你……你肯带我离开?” 中年男子心中极度混乱,可谓既惊且疑,看向莫言的时候,眼中隐隐便有一丝期待。 总的来说,他虽然算是邪恶的化身,而且狡诈异常,但终究只是一个心智不健全的阵灵。最重要的是,莫言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恰恰击中他的死穴。任他如何的邪恶和狡诈,此时也是有些混乱和难以自持…… 【333】将计就计 - 一品风流 - 图穷 () “你肯带我离开?” 中年男子思维混乱,情不自禁问了一句,神sè中更是透出一些期待。 说起来,他的修为其实并不如何高明,数千年来之所以能吞人无数,更多是依仗整座法阵的威力,以及cāo弄人心的本事。他所吞噬的那些残魂,其原身无一不是人中英杰,各个聪慧绝伦。他吞噬了这些人的残魂后,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一解析,相互印证,最终集众家之长,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到了一个特极致……“”,手打 但说来可笑,他虽然擅于cāo弄他人心思,但于己心却是缺乏历练。 莫言的随口一言,就让他陷入了混乱。 他忍不住就想,若是以前我不是一味将人杀死,然后吞噬他们的残魂,而是施之以恩,并诱之以利,甚至是直接认个主人,现在我恐怕早已经在外界逍遥了吧? 他如是想来,心中又忽然惊觉,类似的想法自己其实早就有过,只不过是用来编制陷阱的,并非真正的念头……比如刚才用来迷惑那只黑猫的话语,如果真正施行的话,又何尝不是一条脱身之计?索“” 看最新章节 真是奇怪,明明有相对简单的道路,而且我也想到了,却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试过呢? 莫言见这人面带茫然,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问道:“难道以前就没人说要带你离开么?” 中年男子摇头道:“没有……不,应该说。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我。这些人并非都是弱者,其中有几人甚至有能力伤害到我,我又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从小胖子那里。莫言已经大致了解了这阵灵的根脚和经历,点了点头,道:“你这算得上是一种知见障,应该是因为吞噬的残魂过多,却又不能化解其中的暴戾而形成的某种执念。所谓一叶障目……”他洋洋洒洒说了一段,耐心的替中年男子解惑,颇有叫兽砖家之风范。 知见障么? 中年男子细细琢磨了片刻后。心有所感,仿佛戳破了一层障住眼目的窗户纸,原本混沌的心思顿时就变得澄澈几分…… 他忽然恭恭敬敬的朝莫言行礼。道:“多谢先生指教……” 莫言笑道:“先别谢我,我只问你,肯不肯和我一起离开?” 中年男子道:“敢问先生,为何要带我离开?须知你我此刻是敌非友。我想不出……” 莫言一摆手。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你是后天灵体,颇有研究价值。你要是肯老老实实的当小白鼠,我不仅可以带你离开,而且还可以保证留你一命!” 中年男子听完,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小白鼠,但其中含义还是知道的,忍不住怒道:“原来你和其他人一样。也是有所图谋……既如此,你刚才的那番话岂不都是些屁话?” 莫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谁让你冒犯了我的同伴呢?如果没有这件事,带你离开不过举手之劳,而且我也不会限制你的zì yóu。所谓善因得善果,你种的既是恶因,又怎能指望得到善果呢?” 中年男子yīn沉着脸,道:“这也未必,你的同伴在我手中,已成了我的傀儡,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用她来对付你么?” 莫言摇头而笑,道:“你这可真是大言不惭……” 他神情淡然,不似作伪,显然是真的没有替黑猫担忧。 实际上,当黑猫逼出那滴jīng血时,他就已经来到附近,并且以本我意识观察到了那一幕。 若是将黑猫换做别人,他当时必定会出手相救,但他却知,这只猫可不是一般的猫,又或者说不是一般的猫妖。换做他人,或许就会因为这滴jīng血而落入阵灵手中,从此成为傀儡,但黑猫显然不在此列当中…… 莫言知道,黑猫身上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可以使她豁免任何以jīng血契成的奴约。 所谓jīng血,与普通意义上的血液完全就是两个概念。简单来说,可以将它看成构成智慧生物的三要素的集合体,这三要素就是所谓的jīng、气、神。对于普通修士来说,jīng血当中不仅含有元jīng、元气、同时也包含了元神。但对黑猫来说,却又有不同。她的jīng血中有来自妖身的元jīng和元气,却独独缺少来自于猫妖之身的元神……至于其中原因,一两句话难以描述,算的上是黑猫最大的秘密。 而且,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秘密隐藏的很深,但实际上,莫言却是早已知道,只是不愿点破罢了。 而这也是莫言刚才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原因。 在他看来,一滴不含元神的jīng血,也就是个样子货,阵灵想要借此控制黑猫,无异于痴人说梦。 “时间不早了,不要再玩了……” 莫言看向倒在地上装尸体的黑猫,道:“阵里阵外,时间流速未必一致,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黑猫躺在地上依旧未动。 莫言不由笑着摇头……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知道黑猫不会因为那滴jīng血而被控制,此时却已肯定,这只猫不仅不会被控制,相反的却是打起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主意。因为透过心眼,他已清晰的看见,在黑猫的识海中,那个仿佛jīng灵般的少女正将一个丑陋的小人踩在脚底,并伸出白葱般粉嫩的手指,不停的画着某种符箓,打入丑陋小人的身体当中…… 少女撅着嘴,很生气的样子,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忽然,她似有所感,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有些疑惑,甚至是不安。 莫言笑着摇头,闭上了心眼。 少女的形象,他早已不止一次见过,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窥人**,不是君子所为。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犯不着说出去招人骂。尤其当被窥视对象是黑猫时,就更加要小心翼翼了…… 莫言笑着摇头,中年男子心中却是开始惊悸。 莫言刚才的那句话,换做别人如是说,中年男子只当是屁话,无非是想动摇自己的心境罢了。 但是,当这句话从莫言口中说出时,却由不得他不重视。 原因很简单,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真想对自己不利的话,一剑劈下来就是,又何必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招?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猫,心中惊疑不定,脚下却是悄悄移动,似乎想要距离黑猫更远一些。 “这只猫难道真的没有被我控制?” “不可能吧……她的jīng血已被我污染、祭炼,返还时,已是带有我的一丝本源。只要落入她的识海,一炷香内就能污染、侵占其中……” 身为阵灵,中年男子的修为、境界其实都不算高,一丝本源剥离后,虽然能按照他的本心行事,但与本体却已失去联系。除非花费jīng力有意识的去沟通,否则只能等到这丝本源完全占据傀儡的识海后,才能顺畅沟通。 中年男子心中惊疑,又见莫言在一旁只是笑而不语,没有干涉的意思,便运转意念,想要沟通那一丝剥离出去的本源…… 谁知他的意念刚一勾动,躺在地上装死尸的黑猫就噌地跃起,右爪忽地变成箩筐般大小,劈头盖脸的拍向中年男子…… 阵灵猝不及防,生生被黑猫一爪拍倒在地,身上骨头如爆豆般啪啪作响。 看着扑倒在地的中年男子,莫言不禁摇头,这具肉身显然是不能要了…… 黑猫这一爪用力极大,虽然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但中年男子体内的骨头却已统统化成齑粉,整个身体瘫软在地,就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肉身虽毁,但阵灵的本体,也就是那只眼珠,却是分毫未损。 它噌地从中年男子的头上跃起,左右两侧生出翅膀,振翅就向空中飞去…… “孽畜,敢谋算本大人,此刻还想跑么!” 黑猫落在地上,威风凛凛喝了一声,然后伸出爪子随便在空中一招,那惶惶而逃的眼珠便以更快的速度,倒着飞了回来…… 黑猫似乎嫌这眼珠恶心,口中吐出一股青sè的妖气,将眼珠定在空中,又道:“孽畜,换个养眼的样子来看,变只哈巴狗吧!” 她此时的话仿佛律令,出口便成天宪,阵灵在空中没有丝毫反抗,瞬间就转变形态,变成了一只只有巴掌大小哈巴狗! 黑猫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一爪将这屁颠颠上前打算讨好的哈巴狗拍得远远的,然后瞪着莫言,忿忿道:“你这人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就不能等我玩够了再来么?” 莫言笑道:“我虽然来的早了点,但也没坏你的好事啊。” 黑猫犹自忿忿道:“还没坏我好事?我好不容易挖了个坑,诱使这家伙上当……你若不来,我怎么也得将他玩个半残。哼哼,这家伙敢跟姑nǎinǎi玩心眼,他还早得很呢……” 她一直受制于两界十方阵,可谓有力使不上,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本打算等莫言降服这座法阵后,不管是谁躲在后面捣鬼,都要将他揪出来好好出口气。孰料,不等莫言出手,对方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须知,黑猫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心思更是聪慧,而且还在人间流浪数十年,论鬼蜮伎俩未必比得上阵灵,但见识与机变却是多出不少,只要心中一灵不昧,又怎会真的被阵灵的手段所迷惑? 所以,刚才上演的那一幕‘将计就计’,正可谓顺水推舟,自在情理之中。(未完待续。) 【334】山月大人的忐忑 - 一品风流 - 图穷 () “这家伙怎么变成了这样?” 莫言好奇的看着地上那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这货巴掌大小,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眼睛也很澄澈,没有半点的凶残。它刚才被黑猫一爪拍飞,却没有半点受委屈的样子,依旧摇着尾巴往黑猫身边凑,还咧开两瓣嘴皮子,傻兮兮的笑着讨好着黑猫。 见过阵灵刚才的邪恶,莫言很是好奇,这家伙怎么忽然像是换了xìng子似的? . . 黑猫照例将哈巴狗拍飞,眼中满是嫌厌,撇嘴道:“没什么可奇怪的,我抹去了它的灵智,现在它就是一个无知无识的灵体,除了一些本能和简单的思维之外,跟新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灵体还是人类,最重要的核心永远不是载体,而是灵魂和灵识。 人类没有了灵魂,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灵体没有了灵识,相当于本我已被抹杀…… 两者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失去了灵魂的人类,**也将随之腐朽消亡。而被抹去灵识的灵体,却能依旧存活下来,依靠本能继续留在世上。若是运气好的话,甚至会诞生出新的灵识…… 换句话来说就是,试图算计黑猫的阵灵,此刻已经不复存在。 . . 前面说过,黑猫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想当初,商易集团的那个继承人胡旭东根本就没招她惹她,但为了一口‘美食’,她却毫不留情的将人家师姐弟给一锅脍了…… 当然。胡旭东等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从结果来说,黑猫并没做错。但关键是。她也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大侠或者都市英雄,当初之所以出手,无非是为了那些白玉yīn阳蛊……由此可见,这只猫其实是没有什么道德感和正义感的。总的来说,她不去惹别人,就已是在做善事了。如果是别人惹了她,她若是不千百倍的报复回来。那才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事情! 莫言对黑猫的了解愈发深刻,此时听黑猫如是说来,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只是问道:“灵识被抹去后,它还算是此间的阵灵么?” 黑猫道:“它的本能还保存着,应该可以继续cāo控这座法阵,从这个角度来说。它依然是此间的阵灵。不过却是旧瓶装新酒,算是新生的阵灵。”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彻底将它抹杀的,但是想了想决定还是留它一命。这家伙其实还是有些能耐的,擅驭五行,jīng通阵法。带出去后,用来看家护院还是挺不错的。咱们住的那个小院毗邻葫芦山。灵气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一点,尤其是土行、木行气息可谓源源不绝。出去后。我们可以让这家伙根据周围的地理环境,在小院里布置一个小五行幻阵,这样一来,就再不用担心某些无谓的人跑来窥视了……” 莫言点了点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有话回头再说。” 黑猫道:“那这座法阵怎么办?阵灵已经带走,若是任由这座法阵继续运转下去,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迸出一个更加凶残的阵灵……你说,我们要不要将这座法阵给彻底摧毁?” 莫言沉吟了片刻后,摇头道:“这座法阵是前人留下的,阵中最关键的两件核心也已被我们带走,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座法阵还是保留着吧……也算是给后人留点机缘。” 黑猫眼睛一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两界石已经被你拿到手了?” 莫言笑了笑,道:“没错,已经拿到手。具体的经过,还是等出去后再说吧……” ……………………………… 自阵外到阵内,无论是莫言还是黑猫,都花费了一番功夫。 但离开法阵时,因为阵灵已被黑猫收服,归程便显得轻松了许多……用黑猫的话来说,比乘电梯还要方便,阵灵将阵中五行颠倒后,一扇门户就突兀的出现在黑猫和莫言眼前。一人一猫轻松越过,眼前出现便是A大校园内那充满生机的景sè。 此时,正是朝阳yù升…… 校园内,已有早起的师生来来往往,莫言和黑猫现身的地方依旧是在残塔下,虽然出现的有些突兀,但好在有阵灵的cāo控,选了个没人经过的时刻将门户打开,因此没人发现残塔下多出一个人和一只猫来…… 离开法阵后,莫言第一时间取出自己手机看了看时间和rì期。 “时间的流速是对等的,我还以为会有差别呢……”莫言笑道。 黑猫却没理会他,而是低头查看着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小巧的玉饰。 这枚玉饰是她从莫言那里讨要来的,匆匆祭炼成型后,用来盛放阵灵。法阵内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因为规则的不同,诞生于两界十方阵的阵灵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生存。所以,它只能乖乖的呆着玉饰内,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慢慢适应这个新的世界,等待着被规则同化的那一天。 这也是它为什么苦熬了数千年,却依然无法依靠自身能力脱离两界十方阵的根本原因。 有同样遭遇的并非独它一个,莫言从两界石内带出来的那只粉嫩可爱的小胖子,此刻同样安静的待在两界石中。同为一个世界出来的灵体,虽然前面的遭遇大相径庭,但在新世界里,两个家伙的待遇却是相同的。 此外,除了阵灵和小胖子,那位秦时好汉十三也被莫言带离了两界十方阵。他的用处虽然不大,但是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莫言并没有放弃他。毕竟,如他这样的魂体,彼方世界总是需要的。 说起彼方世界,其实包括小胖子在内。那里才是魂体和灵体的最佳去处。可惜佩饰还未祭炼完成,就连莫言自己都无法进去,只能再等待一段时间了。 “快把两界石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还不知道它长得什么样呢……” 黑猫查看完阵灵,见它老老实实的呆着里面睡觉,没有什么不适后,便迫不及待的对莫言说道。 莫言笑道:“还是回家再看吧,这里人多眼杂,回到小院后,我让你看个够。”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A大的大门方向走去。 黑猫毕竟是个修士,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不过,她能耐得住xìng子不问两界石的事情。但有件事情却是如骨在喉,不问不快…… 然而这件事涉及到她最大的隐秘,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跟在莫言身后。她时而低头走路。时而拿眼偷偷的去瞧莫言,显得很是犹豫。 走过一座花坛,她终究是忍不住了,将声音束成一线,道:“莫言,问你件事……” 莫言转回头,道:“什么事?” 黑猫期期艾艾道:“刚才在法阵中,我忙着收服阵灵。隐隐约约听到你在说话,却没听清楚……而且。我还感应到,你当时似乎并不是太担心我,这是为什么?” 微微一顿,她直视着莫言,又道:“我们总算是同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么?要知道,当时我虽然已经掌握主动,但至少在表面上我还是很狼狈的。换做我是你,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解救……” 她口中如是说着,表面上是不满意莫言对自己不关心,实际上,她真正想弄明白的是莫言为什么会这么做? 难道这家伙已经知道我秘密了? 又或者,他是真的不在乎我的生死? 黑猫这时忽然有些忐忑,心情变得莫名,因为她既不希望莫言发现自己的秘密,同时也不愿看到莫言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安危和生死…… 莫言眼中带着笑意,道:“山月大人什么时候在意起别人的关心来了?” 所谓‘大人’,是黑猫在法阵中面对阵灵和骨骸十三的自称,显得相当霸气和张扬。莫言早就想以此调侃黑猫了,但直到这时才说了出来。 一想到某只黑猫开口‘孽畜’、闭口‘本大人’那副嚣张霸道的模样,莫言就忍俊不禁…… 黑猫心情正忐忑着,对莫言的调笑没什么反应,忿忿道:“问你话呢,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好吧……”莫言耸了耸肩,道:“其实呢,我不是不关心你,而是你根本就不用我去担心。” 根本不用担心? 黑猫心中一跳,暗道,难道这家伙真的发现我的秘密了? 她板着脸,道:“为什么不用担心?我当时惨兮兮的都躺在地上了,这还不用担心?当然了,我当时是将计就计,但是你不知道呀……身为同伴,你怎么能不担心我呢?” 看着黑猫矫情和担心隐秘被戳穿的样子,莫言心中愈发的好笑。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最终决定,还是不戳穿这个秘密为好……毕竟这位山月大人不是真正的猫妖,从本质上来说,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人类,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小脾气和敏感心思的少女。平时可以言谈无忌,随意的调侃,但涉及到**的时候,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莫言对黑猫的这个小秘密其实还是很好奇的。 拥有猫妖的身躯,却又是人类形态的本我元神,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夺舍? 好像也不是…… 据莫言所知,但凡夺舍有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同化。无论是人类夺舍妖躯,还是妖物、魔物、灵体夺舍人类躯体,最终都是要灵肉合一,保持同一种形态。否则的话,崩溃将是必然。莫言在白水村发现的魔物寄身,就是因为灵肉之间无法趋于统一,才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崩溃,及至最终的魔化。 至于向哪种方向转化,就要看自己的选择和喜好了。从这个角度说,黑猫完全可以将自己转化为人类少女的形态,而不是此时的模样。反之,她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本我元神最终将被同化为猫的形态…… 但是很显然,黑猫是个独特的个案,灵肉既没有同化,却又保持着极高的活力。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未完待续。) 【335】一点造化 - 一品风流 - 图穷 () “山月,你可是云萝道宫出来的弟子,论境界还在我之上,又怎么可能被一个连门都没出过的小小阵灵给算计了呢?” 莫言不肯点破黑猫的那点小秘密,于是便连吹带捧的拍着马屁。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黑猫听后,心中有说不出的舒畅,不过口中却依旧矫情,哼哼道:“凭它那点小门道自然伤不到我,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占上风?” .. 莫言笑道:“这是当然,我对你有信心嘛……再说了,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我的判断是对的。” 黑猫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莫言刚才的话的确有拍马屁的嫌疑,但这马屁拍的合乎情理,合乎逻辑,与最后的事实完全契合。 想到此,黑猫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中同时也悄悄松了口气,觉得莫言应该是没看出自己的秘密。 随后,一人一猫一路无话,回到了36号院。 两界十方阵里的遭遇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也只是一夜的时间,对黑猫和莫言来说,这点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疲惫。 回到家后,黑猫迫不及待的要看那枚两界石。 .. 莫言却没理会她,自顾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将顺路买回的早点放在桌上,道:“先吃饭,吃完饭再看。东西就在我口袋里,又不会长翅膀飞走……” 黑猫一点胃口都没有,跳上餐桌。死皮赖脸道:“给我看一眼嘛,就看一眼。” 莫言笑道:“这东西有点玄妙,一眼是看不完的。” 黑猫道:“一块石头而已。怎会一眼看不完?难道里面装了个世界不成?” 莫言给自己倒了杯牛nǎi,笑道:“世界没有,小胖子倒是有一只……” 黑猫一怔,正要说话,一旁的小云萝却抢先道:“老爹,老爹,你说的小胖子是谁啊?是不是你养在剑里的那个小胖子?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你把他放出来跟我玩好不好?” 莫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不是那一只,老爹给你新找了个玩伴。比养在剑里的那个更聪明,就是胆子小了点……” 黑猫和莫言刚进院时,小云萝就蹦蹦跳跳迎了上来,然后帮着莫言挤牙膏、拿毛巾。十足的一个贴心小棉袄。而且她比普通小孩更加优秀的是。她的心思要更加单纯,只要有甜食吃、有老爹疼就好,其他的一概不怎么在乎。比如说莫言和黑猫几天没回家,换了别的孩子,肯定会缠着莫言问东问西,甚至是刷小脾气,但她却没有,只是送上暖暖的微笑。让莫言抱了抱,然后就像个小保姆似的的服侍着老爹…… 这样的闺女。谁不喜欢? 看着她对莫言的眷念,就连黑猫都产生了些微的嫉妒。 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终究是有玩心和好奇心的,当她听莫言说给自己找了个新玩伴,而且同样是个小胖子,立刻就忍不住了…… 她拉着莫言的袖子,跳着脚道:“老爹,老爹,快把他放出来给我看看。” 黑猫在一旁却是瞪大了眼。 小胖子?她的眼界和见识可不是小云萝能比的,立刻就从莫言的话中听出蹊跷…… 难道说……那枚两界石已经诞生了灵智? 她知道,那枚两界石必然会很珍贵,除了有可能是土属xìng的五行之真外,仅凭云萝道宫花不惜费大力气布下那座自行运转了数千年,却依然伫立不倒的两界十方阵来蕴养它,就足见其珍贵。 但是‘珍贵’也是有区别的。 金子很珍贵,钻石同样很珍贵,但两者之间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位列五行之真的两界石很珍贵,绝对是无价之宝,但相比起已蕴育出灵识的两界石来,却又差了老大一截。从某种意义上说,诞生出灵识的五行之真就已不再是死物,而是能言能语、会蹦会跳的生物体或者智慧体。这是生命层次上的迁跃,是一种天地伟力的具现化,也就是俗称的造化。这种迁跃比人类晋升为修士、动植物晋升为妖物更加艰难。因为人类和动植物生来就有生命力,无论rì后怎么晋升,都属于进化而不是造化。 造化之奇,在于无中生有,死中诞生,比道家典籍中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更加神奇。 说起来,黑猫降服的阵灵勉强也能攀得上造化二字,同样是无中生有。但这种造化是后天造化,并不纯粹,人为的痕迹太浓。而且它的智慧和认知全部来自于人类的残魂,不是本xìng的萌发,严格意义上说,她与两界十方阵里的那些残魂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加强大而已。 就这个角度而言,莫言的本命魂剑同属此列。它虽然早早地自混沌中萌发出一点灵智,但却是来自于莫言的祭炼,同样不属于本xìng的萌发…… 在黑猫看来,如果两界石真的诞生出了灵智,并dú lì出了具有形态的灵体,这绝对是一个大事件。 如此,也就解释了云萝道宫当初为什么会花费偌大代价去布置那座两界十方阵。 同样也解释了,这数千年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修士赶赴两界十方阵,乐此不疲的跑去‘送死’! 原因很简单……前面说过,如两界石这样的五行之真若是诞生出灵智,即为造化。 这种造化人类不可能复制,但却可以借鉴、观摩,若是福缘深厚,说不定就从中窥出一点造化的玄机! 当然,这种几率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修士这种生物向来是很有耐心和毅力的,而且某些时候也很无聊。尤其是那些生命远超普通人的所谓大能修士,在漫长的生命和修行中,在闲的蛋疼之余,抽点时间来撞撞运气,搏一搏这几率无限为零的造化玄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便是这个道理了。 餐桌上,黑猫瞪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莫言,大有‘你再敢卖关子,姑nǎinǎi就咬死你’的意思…… 瞪着莫言的同时,她又忍不住看了看小云萝。 说到造化,其实她一直怀疑小云萝就是从某种灵物中诞生出的灵体,同样为造化的产物。可惜这小丫头一直都很糊涂,说不清自己的来历,无法逐步的去验证。 “吃个饭都吃不安稳,好吧,好吧……”莫言挡不住小云萝的纠缠,也无法抵挡黑猫那杀人的眼光,只好放下筷子,道:“就让你们先开开眼。” 说着,他取出一枚绿sè盎然的珠子,放在桌上。 这枚珠子原本是淡绿sè的,不知什么原因,带离法阵后,它的颜sè渐渐趋于深绿。而且光泽也愈发的晶莹,拿在手上,隐隐有绿sè的毫光放出,说不出的好看。 莫言只能将这种变化归结于外界空间广大,木属xìng的气息更加浓厚,是法阵内的亿万倍。 但另一点依然让他奇怪,土属xìng的灵物,其颜sè难道不应该是土黄sè的么? “这就是两界石?” 黑猫看着桌上绿sè的珠子,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赞道:“卖相倒是不错,灵xìng也是盎然,不愧是五行之真……”她的眼界比莫言更加广阔,一眼就看出,这枚珠子的物xìng纯粹到了极点,的确就是难得一见的五行之真。只不过,她有着和莫言同样的疑惑,这东西明明是土属xìng的,为什么是绿sè的呢? 小云萝却是有些失望,桌上的这枚珠子的确很漂亮,她瞧着也很喜欢,但是……说好的小胖子呢? 她拉着莫言的袖子,道:“老爹,老爹,小胖子呢?” 莫言笑道:“那家伙胆子小,贸然叫出来,我担心他会吓得尿裤子……喂喂,山月,你干什么?” 此时,黑猫正兴致勃勃的用爪子将绿sè珠子拨来拨去,时不时的还用锋利的爪尖在上面划一下,似乎在测试这枚两界石的硬度…… “这就是两界石么?”她的眼睛中冒着兴奋的光芒,道:“我的确感到其中藏着一个小东西,不过这珠子的外壳很厚,我的灵识只能勉强感应到一点朦朦胧胧的东西,无法深入其中……” 莫言一把将两界石从黑猫的魔爪下夺过,没好气的道:“都跟你说了,里面的这个小家伙胆子小,经不住吓……我说,你是不是成心的?” 黑猫狡黠的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是她继承于猫妖的天xìng,遇上那些体积小的生物体,总是会情不自禁戏弄一番…… 莫言将绿sè珠子交到小云萝手中,笑道:“想要见到小胖子,就自己和他沟通吧。你什么时候能说动他,打消他的顾虑和不安,他自然就会出来见你……” 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锻炼小云萝。一是锻炼女孩的交流和沟通能力,二来则是锻炼她的灵识。 小云萝喜滋滋的将绿sè珠子捧在怀里,在老爹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老爹!” 黑猫一旁不乐意了,瞪着莫言道:“你有没有搞错,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交给小云萝?” 微微一顿,她指着绿sè珠子,又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 莫言笑道:“具体有什么用处,我暂时还不清楚……但说到它的珍贵,从两界十方阵的规模,以及那些不计其数的尸骨来看,其价值不难想象。”(未完待续。) 【336】结案 - 一品风流 - 图穷 莫言的确知道这枚两界石的珍贵之处,只不过他所知道的珍贵,与黑猫口中的珍贵却完全是两码事。 黑猫看重的是两界石中可能蕴育的一点造化,而莫言所谓的珍贵则完全是一种源于逻辑上的推衍,如他所说,云萝道宫如此大手笔布下这座两界十方阵,再加上数千年来栽在阵中的无数具尸骨,便足以说明两界石是何等的珍贵了。世上之事,无论大事小情,都是有脉络可循的,两界石若是泛泛之物,又怎会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的因它而死? 除此之外,因为隐隐而生的某种预感,也让莫言对两界石的玄妙抱有更多的期待。 这是源于本心的一种感应,虽然很模糊,但莫言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必定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你既然知道它的珍贵,就应该好好珍惜才对。”黑猫瞪着莫言,忿忿道:“当个玩具似的扔给小孩子玩,玩坏了怎么办!” 她忿忿而言,全然没看见小云萝眼中的幽怨和撅起的小嘴。 “我很怀疑,你真的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么?”黑猫不依不饶的道。 这倒不是她刻薄,而是两界石这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在她看来,若是运用的好,又或者福缘深厚,她与莫言甚至包括小云萝在内,都有可能因为这枚两界石当中蕴含的一点造化而获得极大的好处。 这世界的灵气几近干涸,想要在修行路上更上层楼,遵循常规的道路显然是没前途的。想要超脱,想要得到大自在,就必须另辟蹊径……所谓蹊径,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即是修行路上的某种福缘、机缘,得之当善待善惜,绝对不能轻忽。 在黑猫看来,眼前的这枚两界石便是难得的机缘,乃至福缘。如此玄妙之物,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飞了’,珍惜都来不及,又怎会像莫言一般随随便便就扔给小孩子当玩具? 这杀千刀的家伙,难道就不怕遭雷劈么? 黑猫看着莫言,一脸忿忿。 莫言笑道:“这东西结实的很,云萝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孩子,不会轻易就会损毁的……再说,我将这东西交给云萝,也不是让她当玩具来玩,而是让她和里面的灵体多多沟通交流。说起来,两人都是小孩子,容易沟通,总好过你这凶巴巴的样子吧?” 微微一顿,又道:“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在a大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 黑猫撇嘴道:“那时候我又不知道里面藏着个小鬼,紧张个屁啊……” 云萝在一旁偷偷扯莫言的袖子,轻声道:“老爹,山月姐姐说粗话,不是好孩子。” 黑猫瞪了云萝一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什么的不要插嘴……” 云萝做了个鬼脸,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黑猫看向莫言,忽然叹了口气,道:“看你这糊里糊涂的样子,恐怕是我错怪你了。” 莫言一怔,道:“什么意思?” 黑猫讥讽道:“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听不明白的时候?哼,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以为你真的知道这枚两界石的珍贵之处,但实际上,你根本就不晓得!” 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修行路上的事,自知底蕴浅薄的莫言向来是不耻下问、敏而好学的。听了黑猫的话,他立刻将两界石从云萝的手中取回,然后送到黑猫面前,笑道:“请赐教。” 黑猫也是个没出息的,见莫言不仅将两界石送上,而且态度恭敬,立刻就眉开眼笑。 东西还在其次,关键是莫言恭敬的态度,这是黑猫自认识这家伙以来从未享受到的待遇……她将两界石小心翼翼的接过,御使灵识仔细感应了一番,最后确定,这颗绿色的珠子中不仅藏着一个灵体,而且真的蕴有一点极其淡薄却又玄之又玄的造化气息。 虽然淡薄,但却真实存在。 ……………………………………数分钟后,当黑猫将两界石最大的玄妙之处说出后,莫言也是震惊了。 何谓一点造化,老实说,他不是太明白,但就字面而言,却也不是特别的难理解。 造化的一个基本含义便是创造和衍化,而且这种创造并非是有形之物的堆积和运用,而是无中生有,自虚无空间中萌发、诞生某种有形之物的过程……此时的莫言很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同时,关于两界石引发的那种预感,于冥冥间忽然轻轻跃动,似乎略微清晰了一点。 “难道说,发自于本心的那一点感应,就应在这一点造化之上么?” 他心中一动,看向两界石时,眼中精光闪烁。 黑猫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莫言,道:“现在你该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发火了吧?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却当弹球一样扔给小孩子玩,只要是个人都会跟你急眼……” 微微一顿,却又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的修为还不足以窥探这一点造化之气,只能隐隐的感觉到。” 莫言道:“如果能窥探到,会有什么好处?” 黑猫摇头道:“这我可说不清楚了……其实也未必就是好处,也有可能是弊大于利。造化气息,何等玄妙,想要一窥真容,就必须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想当初,云萝道宫西面有一方崖壁,上面刻有前辈高人留下的一道剑痕。后辈在观摩时,有的人能从中悟得前人留下的剑意,有的人却反被剑意所伤,导致识海破裂,神魂受损……总而言之,一道剑意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能衍发生机,能于无中生有的造化气息?” 微微一顿,她看了一眼云萝,又道:“其实我也知道这枚两界石结实得很,不会轻易损毁,我担心的是这丫头不知轻重,无意间触碰到那一点造化气息。若是能因此得福也就罢了,若是……”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话中意思已经表露无遗,没有必要再往下说。 莫言笑了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云萝,我还以为你是……” 黑猫接过话头,没好气道:“我当然也是怕她弄坏了这枚两界石,到时候大家都没得玩!” 莫言哈哈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山月,你说……如果把小胖子叫出来,对这一点造化,他是不是比我们了解的更深刻一些?” 黑猫撇嘴道:“小孩子都是从娘胎里掉出来的,可是你见过哪个小孩生来就知道,十个月前,自己其实只是一只走运的小蝌蚪?” 小蝌蚪? 莫言忍俊不禁,道:“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个道理。另外,你什么时候学的生理卫生?居然连小蝌蚪都知道……” 小云萝忽然扯住莫言的袖子,道:“老爹,山月姐姐说的不对,小蝌蚪只能变成小青蛙,不能变成小孩子的!” 莫言咳嗽一声,严肃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接下来的几天里,或许是因为胆小,又或许是与外部世界暂时无法兼容,两界石中的那只小胖子始终不肯出来。 对此,小云萝很失望。 但黑猫和莫言却并不是很在意。 有些东西,机缘未到时,怎么琢磨都没用。两界石安安稳稳握在手中,这就已经足够,他们其实并不着急去破解其中的玄妙。 黑猫有自己的事情做,这几天来,她忙着调教已经被抹去灵识的阵灵,试图短时间内在36号院布置一座简单的幻阵。 莫言同样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前几天,他之所以会去a大,并接下七处的案子,就是因为祭炼那枚佩饰时经常感到疲惫,需要停下来缓一缓。此刻,案子已然‘告破’,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自然就要继续前面的功课。 在祭炼佩饰的间歇,他和方政联系了一次,将法阵中出现的那个中年男子的相貌描绘出来,并通过手机传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但料想多半和侠客盟有关。 在他想来,这人既然能进入两界十方阵,其修为也是有可观之处,算得上这俗世间的巅峰之辈。如果他真的与侠客盟有关,以他的修为来看,必然是很重要的人物。甚至,他就是那位神秘兮兮的会长也说不定……在莫言看来,只要将这人的底细揪出来,而且确定他与侠客盟有关,那么在a大的这个案子上,自己就算给了国土保卫局一个交待。至于两界十方阵这些事情,他压根就没想着说出去的……国土保卫局的效率不是一般公务机关所能比拟的,莫言上午将中年男子的画像传过去,下午就接到了方政的电话,被告知,这位看似很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国土保卫局盯了很久,但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的侠客盟的总瓢把子! 至此,发生在a大的这件案子就算正式告破,又或者说可以结案了。 至少在表面上,便是如此。 “a大那边我们不便出面,还是由七处的人去宣布这个消息……只要给出凶手就可以了,动机什么的,随便找一个就可以了。人格分裂啊,梦游杀手啊,都是动机嘛。至于省厅和杜处长那边……都是一条战线上的,大家都知道规矩,有些事情我们不会做详细的说明,他们也不会问的……” 方政侃侃而谈道:“另外,关于那个黑人身上的纹身,也就是那只黄金瞳,我们还在继续查,但暂时还没什么消息。其他的几个死者,身份都已经搞明白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详细的资料我会传一份给你。” (未完待续)q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