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刀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婉儿的印象中，吕一凡是个不省事的孩子，自打他出生以来，就没让这个做娘的有过一天安分日子。 冬祭的时候，大家说司农之神降下大雪，人间的麦子来年才得以丰收，这是农神的恩惠。 吕一凡说着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告诉大家这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不用祭拜农神，来年也会降下大雪，就因为这一句话，小小的一凡可是被长老们一顿好打。 三岁的时候，同龄的孩子们憧憬着天空，期望像父辈一样修为通玄，畅游天地，与朝霞夕影为伴，自由自在。 吕一凡觉得只要能发明一种金属大鸟，就能飞上天空，云彩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而且真的以肉体飞进去的话，还有可能雾霾中毒，为这话，他爹毒打他三个日夜，让他跪在宗祠前认错。 八岁的时候，同龄的孩子们都在感悟灵气，期望早些筑基成功，为将来的修行打下基础，吕一凡则将校场的孩子们都赶走，说孩子们太小，长期日晒容易中暑，而且会变黑，孩子们因为这话，都哭着回去找妈妈。 九岁那年，吕一凡亲眼见到老爹脚踏仙剑，从流云仙境的校场上飞走，在云朵间转了几个圈儿。 吕一凡觉得这是障眼法，只要知道其中诀窍，自己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因为这个，婉儿背上一个教子不严的责任，因为大家都觉得她在包容自己的儿子，除了他爹不这么想。 但婉儿从来没有责怪过儿子，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又乖巧，除了类似以上这些，在其它方面，从来没有惹她生气过。 后来，婉儿又有了一个女儿，来自父亲的关爱被妹妹全部承担，因为婉儿的丈夫觉得大儿子不适合修道，可能……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的，但仙境是不需要凡人的。 仙境，顾名知义，只有修仙之人才能在仙境正常生活，而凡人，则适合生活在凡间。 十岁那年，吕一凡用红玉髓磨了一个好看的吊坠，送给妹妹，同年，吕一凡被送往人间。 人间的世界对于流云界域的孩子们来说，充满了幻想和恐惧，幻想是那个世界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至于恐惧……仙境大神通者有之，飞天遁地者多人，而人间却是凡俗，想必恐惧是有限的，并不足以束缚他们的向往！ 长辈们形容的人间人心恐惧，早已经被他们暗地里诽谤了不下八百次，毕竟，仙境的孩子们和凡人们的孩子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孩子。 越是向往这不平静的世界，孩子们越是想要长大，他们已经受够了从书籍中来了解这个世界，毕竟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主要是……外面的世界，很自由。 这年，吕一凡十岁，同龄的孩子们早已经开始修道，吕一凡虽然和他们一样的听课、打坐、练习剑法，但谁都知道，听课的时候，吕一凡睡眼惺忪，打坐的时候，吕一凡在树下看书，至于练习剑法，他更多的是拿着剑发呆，思考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当流云界域的长辈们一致同意将吕一凡送往人间的时候，其他的孩子们是羡慕的，甚至这种羡慕非常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嘴里。 所有的孩子们都可以作证，吕一凡被送往人间绝对不是长辈们的报复，虽然吕一凡常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影响着孩子们的三观，甚至让他们一度拒绝修道而想要前往人间。 也不是因为吕一凡三岁那年把某位长老的仙剑扔下仙域，流落人间，更不可能因为将一块据说是‘龙心’的红玉髓敲裂，仅仅是为了做成一个好看的挂件而责罚他。 …… 吕一凡记得自己是被从万米高空直接抛下来的，这让他认证了一个事实，流云界域真的是一块漂浮在天空的世界。 当日，天风如刀，雪花似剑，无疑不在摧残着吕一凡弱小的身体，十多位长辈们高立云端，看着吕一凡朝着人间坠落，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一对看起来年轻的男女偷偷抹了几滴眼泪。 狂风在耳边呼啸，寒流就像是一道闪电，直接穿透吕一凡弱小的身体，有一瞬间过电的感觉，然后是肉体的长久麻木。 在这某一刻，吕一凡突然感觉到头脑清晰，好像混沌了数十年的无光世界，突然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一片清明。 一些遥远的、漂浮着的记忆被拍净沉霾，与这十年的浑噩融合归一，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在这一瞬间，吕一凡的思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终于不再是用一双孩子的眼来看这世界，他也终于明晰，自己为什么对修道毫无兴趣，对肉身飞天嗤之以鼻，对所有的玄幻仙途全部当做是变魔术。 只是因为，曾经的他，是一个坚决拥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好青年，但结合这他无法理解的复活重生的方式，以及这十年浑噩以来的所见所闻，将他坚持用科学的眼光看世界的心态毒打的稀碎，远的姑且不提，这万米高空落地摔不死是怎么回事？ 所以，如果现在让吕一凡再选一次，吕一凡绝对会哭着喊着求求大伙儿不要抛弃他，并且立即开始传授他仙术神通，至于为啥能穿越重生，让这事情见鬼去吧！ 只是这十年来，他的心灵，一直迷蒙着，如同花蕾不见阳光，不愿盛开，浅蛟不见大海，不能开眼，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 一团云气不知从何处飘来，让他不至于落地的瞬间四分五裂，但也绝对谈不上好受。 第一次踏足人间的土地，吕一凡永远也无法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从他得知自己会离开流云界域到真正踏足这一望无际的世界，前前后后不足一个日夜，他甚至来不及确认爹娘是何时何地做出的决定。 吕一凡迷蒙着双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根本看不到流云界域到底在哪儿，自己又在哪儿，他只知道，这里，很冷！ 身体的麻痹感刚有缓和，他便小心的仰靠在一株青松上，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那么难受，至少不要被雪埋没才好，寂静的世界，任凭四周寒流来袭，身体重新归于麻木。 黑夜，逐渐将吕一凡吞没，只有尔耳出现在极远处那明亮的碧绿的眸子，显示着这里的夜晚，并不算平静。 第2章 雪原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青松旁，吕一凡斜斜的靠着树干，一只西伯利亚平原狼逐渐靠近，幽蓝色双眼注视树下人影，这是它的猎物。 四目对视，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西伯利亚平原狼，吕一凡认识，这是某个对人类友好生物的祖先，但面前这个，凶残的很！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吕一凡苦笑，缓缓闭上眼睛。 他已经在这青松边上上超过三个小时没有动过了，积雪已经淹没他的腹部，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结冰，血液在凝固！ “嗯？怎么还没有动静？”吕一凡心头疑惑，西伯利亚平原狼一个飞纵可以达到五米，而在一个小时之前，吕一凡就已经发现一只西伯利亚平原狼在附近徘徊游走，一时不敢靠近，但它现在靠近了。 显然它已经确认吕一凡‘无害’，属于可以捕猎的目标。 两者相距约十米的距离，可能只需要一秒，它的尖利牙齿就可以对自己实现一嘴封侯，但时间已经过去十秒，而自己还在思考。 吕一凡缓缓睁开眼睛，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把剑，还有逐渐失去知觉的西伯利亚平原狼。 剑影，白得透彻，晦暗的手掌从密林中伸出，紧紧的握住剑柄！ “我……看来我得救了，天不绝我！”吕一凡心里狂吼。 剑客站在吕一凡面前，犹豫了三秒才终于靠近，但他……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临走之前嘴里还嘀咕着“没救了！”、“这个人已经冻死了！”诸如此类。 绝望就是这样慢慢在心里滋生，既然有第一个人能走到这里，或许还有下一个人也能走到这里，吕一凡心里安慰自己。 “如果有人能来救我，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倾尽所有！” 第二个‘人’终于来了，不……来了一群，隔着老远，吕一凡就听到雪地被践踏的咯吱响，它们在树上嬉戏，落下的雪花溅射的吕一凡满脸满身。 一群小型食肉动物当着吕一凡的面将几乎结冰的西伯利亚平原狼啃得干干净净，独留下一副完整的骨架。 它们临走之前还对吕一凡闻了闻，毫无兴趣，撒泡尿在青松上便走了。 吕一凡在这里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难过的夜晚，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这个夜晚……太冷了。 半梦半醒之间，吕一凡的内心被恶意填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知道，只想快些死去，解除自己的痛苦。 “如果第三个路过的人不救我，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杀了他！”吕一凡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因为他挥动一下手臂都感觉困难极了。 第三个造访者终于来了，但吕一凡已经睁不开眼睛，看不到他，脑海中被混沌填满。 这是一个中年游侠，他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以及浓密的胡子，身上绑着厚实的皮毛，毫不讲究的掰开吕一凡半开半合的眼皮，咔嚓，是结冰的眼皮破碎的声音。 “累赘！”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越来越远！ …… 没人知道这个夜晚有几个人造访这里，也没人想要知道。 第一个造访者早已经离去，至于第二个……他们正在密林深处啃食第三个造访者的肉体遗留。 因为第一个造访者杀了他。 北原的事故最为频繁，没人去关心为什么，所有消失在北原的人，一定是真的消失了，因为他们留不下任何特殊，从肉体到精神。 第二批造访者美美的饱餐一顿，正准备回头享用今晚的第三顿，它们必须在完全天亮以前回到自己的巢穴，以此来躲避可能造访的暴风和阳光。 这些小家伙们有着老鼠般的外表，厚实的雪白皮毛，反射绿光的眼睛，但它们没有尾巴，一个个的身体快要胖成球形，敏捷的滚动在雪地上。 它们叽叽喳喳的靠近青松，爬上人形雪堆，准备分享青松边上露出的那个僵硬脑袋和脑袋以下的脂肪。 它们围绕着第三顿美味打转，似乎在责怪这天还不够冷，竟然还没有完全让美味失去全部的温度。 黎明总在夜晚最黑暗的时候悄然来临，又突然被点燃，阳光随之传遍整个大地。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第一缕火红的云从极远之地透色过来。 这对于吕一凡来说，应该是新生，但对于造访者们来说，只不过少了一顿饭，它们今夜本来就已经吃的很饱了，见到日光越来越强烈，便毫不留恋的朝着松林深处退去。 整个雪原之国陷入沉寂中，一起等待白天的到来。 一座冰雕，应该算是冰雕吧，阳光照耀在冰雕上，反射着七彩的光，就像是多曲面的镜子。 如果此刻有人能来到这里，见到松林间的吕一凡，绝对会认为他已经完全死透，就连身体都结冰了，这绝对不是一个人、一个凡人能存活的现状。 唯独只有离去的那群食腐生物知道，这个人尚有余温。 寒冷的早晨随着太阳的升起并没有明显的变暖，至少松树的针尖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但总会有例外。 滴答~ 一滴冰水从最前端的那颗松树树冠上滴落，轻薄的雾气围绕着松树蒸腾——不，围绕着冰雕蒸腾。 滴答~滴答~ 大滴雪水从松树上倾泻而下，围绕着松树的雪早已融化，露出靠在树干上的人形轮廓。 阳光穿越十五万万千米的距离，刺破浓厚的云彩，爬上雪原的时候，早已经没了炙热，不能给予雪地动物们太多的温暖。 但冰就像遇到热油，沸腾着，翻滚着融化了。 漫长的黑夜，对于善于思考的独身者来说，永远伴随着无边的煎熬，幸运的是，冰冷的天地并没有直接将毫无抵抗的生命直接摧毁，至少留下了一丝生的可能。 …… 这年的冬天太过漫长了一些，至少要比往年难熬，因为李铁山的儿子大了，不能再与父母同睡，作为儿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一家之中最重要的劳动力，他要争取在这几天再猎一只皮子，做一条厚实的毯子，既可以给儿子安铺，又可以给夫人暖身。 但往年无往不利的雪地陷阱今年似乎不太管用了，十多个雪地陷阱竟然一件猎物也没有捕捉到。 这种情况往年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很少……李铁山背着背篓，腰跨短弓和柴刀，用一只枯竹探路，躲避可能存在于雪地下的天然陷阱。 第3章 猎手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李铁山已经离开藏身的安全屋超过一个时辰！ 按照他往常的记忆路线，在往前行数百米就可翻过一个斜坡，而斜坡的下面，正好是一片向阳地，躲过了来自北方寒流的直接伤害，所以这里有一片不大的松林。 在这严寒时节，既然有林子，自然少不了他想要的猎物，那些过冬的刺猬和野狸自不是他的首选，他想要的，是稍微大一些的野兽，它们的皮毛更多，拥有极高的狩猎价值。 没走多久，那松林果然映入眼帘，虽然经过一夜积雪，昨日的动物活动痕迹早已经不可见到，但一整个白天，已经足够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施展手段了。 李铁山将一个个冻的坚硬的肉丸子扔在雪地上，这些肉丸比鸡蛋小些，但比鸽子蛋要大，每个肉丸中藏着一根富有韧性的鱼刺。 每一根鱼刺都被绕城一个指环大小的圆圈，将头尾藏在内侧，用丝线绑住，然后裹上肉沫和面粉揉成圆形，放在室外冷冻几日，便将其中丝线抽出。 外部的肉沫解冻的时候，藏在其中的鱼刺便会蹦的一下弹得笔直。 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扔在林间的肉丸如何才会解冻？当然只有在被饥肠辘辘的野兽一口吞下以后，在其体内解冻。 鱼刺在野兽腹中弹开后，会瞬间刺破它们的喉咙或者胃部，但它们通常不会立即死去，而会痛苦的吼叫，在冰天雪地里挣扎。 李铁山只需要循着野兽的声音，找上门便可以将其轻易捕杀。 将随身携带的十多个肉丸扔出，并且做出大概标记，李铁山便准备离开松林，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在行近松林最末端的时候，李铁山目光一凝，朝者某个方向看去，在那松树边上，正躺着一个人。 李铁山小心的站在十多米开外，仔细盯着那人身影。 以常人眼光来开，这种情况绝对不同寻常，因为……那人身周两三米范围内，积雪全无。 并非是那种被人清扫过的样子，而是……好像是他的附近的积雪全部融化了一样，但那人身周并没有生火的痕迹，如何能融化积雪？ 按照正常逻辑，江湖人遇到这种超出自己认识的事情，应该是马上离开，避免遭遇不好的事情，至于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倒没谁去细想过。 不过这一次，李铁山并没有太过惊慌，一则是那人看起来迟迟不见醒来，即使真的是一个异人，他自信凭借手中柴刀，也拥有自保能力，而且那人看起来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大腿没有自己胳膊粗，有什么好怕的？ 李铁山紧了紧袖子，小心的从树后绕到那人背后，用手中柴刀刀背捅了捅，发现并无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 “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还怪可怜的，唉，跟我家那小子差不多大呢！” 李铁山想到自家娃子，心里一暖，对这个和自家娃子差不多大的孩子生出几分好感来。 说起来，李铁山祖上也是个有文化的，识文断字自不在话下，赋曲填词也还马虎，只是从他爹传到他这里来，也只能勉强混了个识文断字，所以，他不光想要多猎几张皮子给儿子过冬，更想把他送出山里。 他只知道自己小时候是跟着老爹一起来山村的，后来没几年，爹就没了，他自然而然的在山里生活了下来，并且还娶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夫人，也就失去了对山外的向往。 不过，眼见儿子一日日长大，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自己不想出山了，何不把儿子送出去？所以，他每次捕猎都会更加努力一些，好为儿子多做些准备。 识文断字在这山里可没什么用处，但只要他把自己一身文化传给儿子，那儿子出山，说不定将来有出息了还能回来接他一家出去享福呢。 这般想着，李铁山手上动作却不慢，将树下人扶起，摸了摸，身上服饰看起来也不像穷苦孩子，但怀里也无藏着兵刃，看起来不会像有危险的样子。 “嘿，身子还热乎着，柔柔弱弱的，这么冷得天也不冻僵？难道山外有钱人的衣服就这般保暖不成？”李铁山将树下人的衣服扯了扯，似乎在想这人应该如何处理。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因为他隐约听见狼的嘶吼声，应该在林子的另一头，正是他来时的那个方向。 李铁山轻轻放下树下人，朝着林子另一边小心行去。 非但不是他不想救这个孩子，而是……在林子里遇到狼虽然是他想要的，但这也同样非常危险，他不可能固守一地——带着一个昏迷的人去猎狼，更无异于找死。 狼很多时候是以家族为单位行动，这个家族具体有多大？通常是二到七个，也有少数独狼，但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近身与狼搏杀无疑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因为近身意味着受伤，在雪国独行受伤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取出腰间拐着的短弓，准备在林间将其猎杀，如果对手不超过三个的话；如果超过三个，他便准备直接跑路了。 很快，李铁山已经发现目标。 一条独狼，从一些细节上来判断，这匹狼正当壮年，不像是老来离开族群的样子，虽然情况有些不对劲，但猎物已经入套，他不可能放弃！ 融化的肉丸中，弹开的骨刺为独狼带来致命的持续伤害，它没有办法自我缓解，只能任凭痛苦继续发酵。 独狼在雪地中奔跑，尖叫，痛苦的弓起后背，根本没发现危险正在靠近。 敌人既来自它的周围，也来自它的腹部，曾经警觉的生命，已经失去方寸，而这时候的猎手，悄悄端起手中短弓，搭上坚尖竹箭，瞄准了猎物。 “咻~” 吵闹了一会的雪原复又归于平静！ 只剩下……与来时相比，更加低沉的，雪地上的人类脚印；以及，慢慢被风雪包裹的那一小片昨夜融化的松树周边地面。 严酷的自然环境将动物活动的痕迹很快掩埋，没人能发现在这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人能发现，那这个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 长兮原本已经走了很远，但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好似遗漏了什么！ 自从昨夜终于将追杀的那人击毙后，他此行的目的应该算是完成了一小半，剩下的，便是找到那个传说生物，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一夜没睡的他又走了一整个上午，兜兜转转的他又回到了松林，不过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长兮站在松树前，望着地面上勉强可以分辨出来的雪狼骨架，犹如风化数年之久，实际上是因为沾染了食腐鼠的唾液而短时间内残破不堪，看起来很符合雪国的特性，但……靠在树上的那个男孩儿不见了。 随之一起的，还有松树周围两三米范围内的积雪消融，这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他觉得期间绝对发生了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奇怪，那个男孩，明明气息微弱，快要死了……”长兮望着空荡荡的地面呆了一会，但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长兮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开始黑了。虽然他能在夜晚的雪国继续潜行，但能找到安身的地方自然是更好的，而且他也知道有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正好适合他度过这个夜晚。 对长兮来说，并非每个诡异都有结果，和大部分江湖人一样，不能轻易寻到结果的诡异，他宁愿不接触，这样才能活的长久一些。 第4章 咯吱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静谧的雪国平原中，一片雪地异常凸起，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模样的小脑袋从雪地中冒出。 如有人见着了，绝对不会将她和少女联系在一起，当然，并不是说他不漂亮，而是……他好看的白裙下没有双脚，仅仅依凭凸起的积雪将她托举前行。 她漂亮的白色宽大袖袍中空空如也但凭风鼓动，如果仔细看的话，洁白的衣裙上偶有闪动着的淡紫色的亮光，但这并不会让她成为夜晚的焦点。 几朵雪花点缀在她漂亮的黑色长发上，无风也显现出几分飘逸，她就这么漂浮着前进，只有偶然间才会稍微停下，露出几分疑惑的样子。 当然，她最显得生动的，要属于她那努力表现出人类表情的精致五官，虽然看起来几乎没有太大表情波动，只有在停下的时候，才稍有变化。 “讨厌……的……温暖……气息~”她的精致的嘴唇没有变化，声音从她空荡的衣袍中传出，似乎在努力模拟人类发音，时而会自言自语。 “在那个方向……过去看看……”练习了一会之后，她说话变得更加顺溜一些，但表情上与之前相比并无太大区别。 与此同时…… “哦豁……好烫，这家伙好像要烧起来了！”李铁山急忙推开安全屋的厚重木门，将背篓一把丢在地上。 没有任何火源，一股焦糊的味道从背篓中传出，在冷天里显得尤为奇怪，甚至让李铁山心里显现出一丝恐惧来。 “就像一个烧热的装满水的陶罐子……” 白色的雾气从背篓中散发，炙热的高温将安全屋的温度提升了数十度，让李铁山不得不站得更远一些。 如果能从更远一些的地方看，无窗凸起的安全屋就像是一个烧开的水壶，一股股白雾冲开门户——不，不是冲开，而是李铁山推开了厚实木门。 强烈的热浪从他的四周冲了出来，仅仅几个呼吸间，那安全屋上数月未曾融化的积雪全部变成水珠，顺着光滑的屋顶流向四面八方，露出安全屋的本来面目——一个光溜溜的石砌房子。 “怪物啊……” 只见李铁山喊了一声的同时，已经跑出老远了。 李铁山跑啊跑，也不辨路，只管朝着一个方向猛冲，就连他随身携带的短弓和柴刀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更别说那探路的竹竿。 直到他的去路被一把未曾拔出的剑拦着。 “这位朋友，何事如此慌张？可有什么在下能帮上忙的？” 单手执剑的是一名年轻男子，或者说是一名剑客，一名游侠！ “有……呼……有个怪物！”李铁山还想越过长剑的方向继续跑，但他发现，无论他朝着那个方向跑，长剑都分毫不差的横放在他的胸前，这让他不得不抬头看向长剑的主人。 长兮听到‘有怪物’这几个字眼，心里一喜，难道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传说生物出现了？他已经在雪原游荡大半年了，但从来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这关乎他入道的最关键一环。 此刻陡然发现一些异常踪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李铁山离开，这要让他跑了，下次想要遇到，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说清楚，那怪物长什么样子？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危险的！”长兮的语气稍有变化，显得更加急促一些。 “那怪物……”李铁山停了下来，稍微缓口气，才说道：“他身上冒烟，白色的大雾，将安全屋全部包在里面了！现在应该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李铁山还想说得更详细些的时候，发现年轻剑客早已顺着他来时的方向去了，根本没有多加理会李铁山。 “这人真奇怪，那个小孩明明是一个异人，他竟然直接去了，难道他也是异人？不管了，这些也不是我能关心的，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李铁山如此说着，他当然不可能追上去说清楚，那人看起来有几分本事，即使真有危险，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猎户能帮上什么忙的，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便朝着更远一些的地方跑去了。 …… 吕一凡在流云仙境的时候学习过一门心法，名字叫做‘通明剑心’，当然，他充其量只能说是将这门心法的整个运功线路和注解全部背下来了，至于照着修仙那是不可能修仙的。 心法中解释，只要能感受到天地间游离的一种特异能量，并且将之吸纳到体内，便能点燃人体丹田中的道火，成功入道，就算是开始道家修行了。 注解中叫这种特异能量叫做‘灵气’，随着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多，丹田道火也会越烧越旺，当道火成燎原之势时直往上烧过天地十二虹桥，每上一格，便强上一分，直到十二虹桥顶点，就能达到入道大成。 入道大成具体是什么样子，吕一凡也不知道。 吕一凡是被热（饿）醒的，睁开眼睛，略显疑惑的打量周围，一个密闭的小空间，独留一个狭窄的小门户，青灰色的弧形穹顶，空间不大，也没什么摆设，看起来与他已知的任何建筑物的建筑结构都不相同。 如果要说和什么很像的话，那就是一间墓室的格局，但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缩成一团的不明物体和一些简单工具。 至少他很确定，是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至于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吕一凡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一阵嘈杂的噼里啪啦声环绕周围。 吕一凡按了按自己容身的篾条背篓，那背篓便加速爆裂，竹条散落满地，给人一种时间过去很久的感觉，实际上是被高温冲击的结果，所谓‘爆竹’一词便是这么来的。 “我……我这是入道了？”吕一凡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与记载中入道的情形一模一样。 吕一凡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尤其是小腹处，这里便是书中记载的丹田道火存在的地方。 他虽然看不到，也摸不着，但他能明显的感受到有一道火苗在他体内燃烧，这是刚刚入道的迹象，只要能让这火苗点燃天地十二虹桥，便能具备法力，成为修行者。 入道成功以后，吕一凡的正面战斗力加强不大，至少他自己感觉是这样的。 吕一凡活动活动身体，体质比以往更矫健一些，对外界气候影响有了更强的抗性，虽然能感受到周围的温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但并不感觉太热。 至于五感方面，他能明显的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在自由游离，就像他现在仅凭双眼就能看到他面前安静的空气中有细小的颗粒物流过一样。 “我特么的，还真能修仙啊~”吕一凡正准备试试修仙的感觉，是否和他上一世熬夜修仙阅文的感觉差不多，不过一些细碎的声音打断了他。 如果是以前，凭借他的耳力，是绝对听不到这种细微的声音的，但他的身体明显发生了一些改变，竟然能听到室外有一些声音传来。 吕一凡将耳朵贴在厚实的安全屋木门边上，仔细的听了一会，非常轻微的咯吱声，应该是有人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与其它动物在雪地上活动的声音有明显区别。 “好像有人在靠近，我特么！难道是那个将我带到这里的家伙？他虽然救了我，但谁知道是不是好人……” 吕一凡承认，他现在确实有点慌，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来人是做什么的？ 第5章 好奇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怎么办，怎么办？” 吕一凡眼珠子乱转，快速查看一圈这个封闭空间，发现一把柴刀，直接将之抄到手。 毕竟不是原来的世界，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治安怎么样，人们是否淳朴善良，如果门外的人饱含恶意，自己是否有反抗的机会？ 吕一凡的心理年龄有二十多岁，但他现在的身体只允许他拥有十岁的武力，因为他现在确实只有十岁，面对成人的威胁，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吕一凡小心的贴合在门后，只听到咚的一声，厚实的安全屋木门好像被敲击了一下，实际上是防护门被人为的从外面打开门栓。 那人打开门栓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进来，反而有轻微的后退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那声音很轻，如果是以前，吕一凡或许听不到，但现在能勉强听个大概了。 “退后了五步距离，他大概率会使用工具将门推开。”吕一凡思索着，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小心的躲在门后。 “难道不是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人？如果是将我送来这里的人，送我来这里的人如果包含恶意，应该会做一些防备措施，比如将我捆起来啥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危险了……” “如果他冲进来看到我举着一把柴刀，会不会因为我有威胁而直接干掉我？我特么要不要先一步将柴刀丢掉？以免他做出一些不友好的举动？” 在吕一凡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全屋的防护门被人为的从外面缓缓打开了，当吕一凡准备挥刀防守的时候，只见一道长长的黑色点缀墨绿色的物体咚的一下撞在防护门室内对面的坚硬墙壁上。 吕一凡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便见到一道亮光横陈在自己脖子前。 那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粗看有些熟悉，细看更加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吕一凡来不及有太多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被俘虏了。 柴刀早就被他仍在地上，吕一凡并不是怕死，只是怕疼，所以他为了保护自己的脖子免受痛苦，非常老实的让脖子贴在锋利的长剑边缘，出了安全屋的狭小门户，来到室外。 当他以为会经历某些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桥段，比如对手将长剑搁在他的肩膀上，开始问话，比如从哪来，到哪去，做什么的这些基本问题。 只见那长剑被收了起来，随手插在地上，并且那个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岁的家伙非常淡定的看着吕一凡，说道：“进去帮我把剑鞘捡回来！” “我特么！” 吕一凡感觉内心受到真实伤害，但他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照办。 长兮从一些细节的动作上能看出来，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家伙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但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昨夜见到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快要被冻成一座冰雕，但现在看来，生龙活虎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曾经被冻裂的眼皮上残留的一些殷红骗不了他。 以及那颗松树上被融化的积雪，和这座安全屋上的积雪全部都被融化了，甚至他推开防护门的时候，能感受的一股高温从安全屋中喷出。 这些现象普通手段已经无法解释了，至于说一些诡异的东西，长兮一般并不太惧怕，只不过是一些不了解的东西罢了。 如果要解释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追求了许久的仙道，只有这种手段才做达到这种效果，他伸手接过递来的剑鞘，这个小孩没有任何危险，他本身大概率不具备这种仙道能力。 至于具体是怎样的，长兮也搞不懂，江湖上各路人士都认为他天分奇高，是一个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也只是一个先天高手，根本没有接触过仙道手段。 长兮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先天境界，是江湖人士认可的武功顶峰，但长兮还想要更进一步。 如果用十八年就能达到武功的极限，那剩下的数十年该怎么度过？所以长兮花费一年时间，寻找到大量古籍，一一对照，终于叫他找到一种比较可靠的突破武功极限的方法，。 前后一共有三份古籍记载相仿，介绍一种不为人知的修仙方法。 在极北之地的雪原世界中，有一定几率诞生一种精灵，它从雪中化身，在雪中生长，一旦生有意识，便会具备一定法力，只要能将其捕捉，取出法力核心吞服，就能得仙入道。 长兮拿着粗略地图，花费半年时间，跋山涉水，远渡重洋，终于找到这个地方，又花费半年时间仔细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记载中的生物。 他现在才二十岁，有的是时间，即使寻找的时间再久一些，他也能接受，但现在让他遇到一个可能接触过仙道的小孩，如何能不让他心里起了巨大波澜？即使他表面上表现得没有一丝表情。 …… 在靠近安全屋数百米的地方，平平整整的雪地上，积雪涌动。 一对蓝色的光线从积雪中冒出，就像是一双眼睛，安静的注视着安全屋的方向。 那双‘眼睛’时而明亮，时而晦暗，有时会前进，有时又停下，但当它发觉安全屋前的两人完全没有注视到它的时候，便在强大好奇心的驱使下，继续朝着安全屋前进……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直到它靠近安全屋三十米的时候，都没有被发现，于是……它准备继续前进，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谁？什么东西？” 吕一凡瞪大眼睛，看着一对幽蓝的光亮在长兮身后闪动着，时而明，时而灭，而长兮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因为他是面向吕一凡而背对那一对蓝色亮光。 “什、什么？” 长兮转过身的时候，只见距离他不足十米的地方积雪涌动，几乎眨眼间雪地便归于平整，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刚才有东西在你身后，应该……”吕一凡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神异志怪书籍‘齐谐’，其中就有这种类似记录。 “你们……是在说我吗？” 一个好看的身影从雪地中冒出！ 第6章 怒海狂涛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你们……是在说我吗？” 正当吕一凡准备进一步解释的时候，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那声音并不从那个奇异生物的嘴里传出，反而从其衣袖间飘扬而过。 但长兮很确定，声音是它，或者说她说的，因为在场除了吕一凡二人，便再无其他人，更加没有女性，。 “雪……雪之精灵？”长兮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一身白裙飘飘，少女模样的生物，几乎和他所见的雪之精灵有八九分相似。 “没想到数月来一无所获，今日却被我遇到，传说生物，古籍中记载的果然是真的！” 这一刻，长兮的心情不能用欣喜来形容，而是狂喜，可谓是两年来的所有付出，都值得了。 在见到传说生物的瞬间，长兮眼神变得淡漠，消瘦的身形站的笔直，仿佛朝圣般抽出雪地中的佩剑。 在这一刻，一切都不能打动他分毫，双眼中只有那个看起来美貌的少女形象和……手中利剑！ “他……这家伙咋了？没见过长得好看的？” 吕一凡一脸懵逼，在他第一眼见到对面生物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它是个什么了，至于那个剑客为啥一见面就像遇到情人一样的眼神，他是真的搞不懂。 不过，吕一凡虽然不懂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但不妨碍吕一凡小心的后退，至少要和他们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齐谐》记载，雪国中有一种妖物，名做雪妖，拥有人性，但无神性，初具法力，极为稀有，亲亲和，恶恶人，惧道火，估计说的就是这个吧！” 吕一凡心中碎碎念着编排着对面那个生物的信息，虽然现在的他拥有道火，但并没有修出法力，没办法对她造成实质伤害。 她没有生长四肢，仅仅依靠飞雪托举身体行动，差不多具备入道第八虹桥的法力，绝对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对付的。 而且，她一旦生出手脚，便相当于一个入道大成的修士，只差半步，便可以实现突破，一旦到了那个境界，吕一凡是有多远躲多远，绝对不敢在附近围观就是了，虽然他现在也不想在附近围观。 所谓先天，便是将一身内功转化为真气的法门，修成先天真气以后，便能做到真气外放，杀人于数步之外。 普通的凡俗武功，在这种招数面前已经没有丝毫意义，轻易一个冲杀，便可斩杀剑下。 所以，江湖中普遍有一种说法，先天是武功的极限，达到这一步以后，武功便进无可进，实力极强。 长兮没有丝毫犹豫，浑身先天真气涌动，几乎化为实质，轻轻一抖，便将整个长剑渲染成一把青色仙剑模样，以极快速度朝着雪妖刺去。 雪妖反应也不慢，只见她脚下积雪涌动，左右突闪，轻易避开一连数剑的刺杀，并且还富有余力。 “你……坏人，我只是想看看是谁在制造可恶的温暖……为什么……” 雪妖闪躲的同时，不停的碎碎念，开始时语气稍微平缓，到后来，几乎已经气急败坏，但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长兮根本不为所动，一剑比一剑更加迅疾，长剑的剑气扬起大片积雪，将雪妖压制得连连后退，但一时也无法取胜。 长兮久攻不下，但并不气馁，依然一剑又一剑，他的长剑有时候往左，有时候又往右，使雪妖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几乎限定在一个圈子里朝着后面退去。 “这场景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大招打空气封走位？” 吕一凡看得有些无语，对长兮的无语。 因为他发现，除去长兮前面一连三剑都伤不到对方，被雪妖以高超的机动性躲避以后，长兮后面的剑气有意无意间以一些刁钻的角度激发，让雪妖朝着他预定的方向闪躲。 他时而剑气往左，又时而往右，看似每次都碰不到对方，但以局外人的吕一凡来看，长兮如果是普通人的剑术或许最终会无法奈何雪妖，但他的剑术可是自带剑气的。 每一道剑气都会在空气中留存一段时间，纵然雪妖可以轻易躲避，但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剑气他是碰也不能碰的，只能往安全的地方躲避，这样，她的移动范围自然会变小。 “估计十招以内，便会分出一个初步结果！” 吕一凡心中分析，长兮已经连续挥出数十剑，那些剑气留存在空中，几乎已经将雪妖的所有退路封死。 又数招之后，从来没有与人斗法的雪妖终于发现异样，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她的速度更快，身法更灵活，但四面八方都是残存的剑气，让她闪躲非常难受。 终于，在某一次的失误闪躲之下，雪妖一头撞上一道即将消散的剑气，那剑气轻易刺穿她的身体。 虽然对她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但一道更加凌厉的剑气斜切而下，刺啦一下，便将她左边整个衣袖切开。 只见蓝色的物质能量往上溢散，白色的雪花衣袖往下飘落，一瞬间便分出了个胜负来。 “坏人……坏人……” 雪妖已经非常愤怒，原本没有太大表情的脸上，此刻对于痛苦的诠释几乎达到极限，她原本皱不到一起的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贴合在一起，许久都不曾分开。 只见雪妖几乎不管不顾，为了躲避长兮迎面的长剑，直接迎头撞上七八道没有溢散的剑气，将她的雪白长裙刺出了七八个大窟窿。 雪妖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什么这么强，也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什么一见面就对她下杀手，从来没有被欺负过的她虽然没有斗法的经验，但现在的她，遵循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挥起完好的右边衣袖！ “怒……怒海狂涛~” 随着已经失去理智的雪妖的衣袖落下，只见长兮与雪妖皆被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晕笼罩，光晕中霹雳之声不绝。 空气如同结冰似的，一道道寒流从光晕中飞出，如同一道道闪电风暴般，呈现螺旋状将二者包围，并且那寒流从地面急速上升。 周围数十米间的积雪一瞬间被全部抽空，积涌而上，在两者的头顶盘旋半圈，便又化作大片雪花飘零。 当所有的雪花落地的时候，雪妖身上好看的洁白衣裙上伤痕累累，皆为剑气所伤，但她看起来还有余力。 而长兮……他的长剑结冰了，所有的剑气都已经消逝，就连他的脸上，也布满冰粒，身体转动间，都稍显费力。 如果不是长兮本身实力强，战斗经验丰富，在关键时候用先天真气保护自己，或许这么来一下，他就没了！ 第7章 死吧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坏人……坏人……” 雪妖的声音就像带着回响，不停的念叨着，一截完好的衣袖轻轻摇摆，缓缓抬起…… 眼见情况不妙，吕一凡看着那恐怖的半截衣袖似乎有再次抬起的趋势，场中两位暂时没有注意到吕一凡。 吕一凡回头看了看，除去安全屋，周围没有任何掩体，几乎没有合适的退路。 而另一方，雪妖看起来富有余力，而那剑客看起来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如果那雪妖再次释放那种强大的法术…… 吕一凡将双手藏于袖中，掩饰他稍显颤抖的双手，两腿缓慢的朝着身后退去。 咯吱…… 厚实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声音，与此同时，雪妖那双好看的眼眸几乎瞬间盯住了吕一凡，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妄想逃跑。 噶…… 雪妖的目光就像拥有魔力，吕一凡缓慢后退的步伐默默停下，原本灼热的后背瞬间冰凉，心想：“这回凉了，不会真栽在这里了吧？” 口中却说道：“那个啥……我说我只是路过的，你信么？” 雪妖定定的看着他，只听有声音传来：“你也是坏人……你和他是一伙的！” 吕一凡听到怪物这么说，知道这回是跑不掉了，如果不能打退这妖怪，自己和那个死人脸剑客怕是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吕一凡回想起《齐谐》上面关于雪妖的介绍，思索着脱身的方法，其中有提到雪妖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惧怕道火，嘴上却连连说道： “别误会、别误会、我和他不是一伙的，他刚才还要杀我来着，如果不是你来，我可能就死掉了！” 吕一凡一边说着，一边小步朝着剑客挪去。 雪妖听到这句话，思索片刻，正准备说点什么，只听吕一凡抢先道： “仙子姐姐，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相信我呀！” 乘着雪妖发愣的这会功夫，吕一凡飞快的挪到长兮身旁，小声说道：“喂，死了没？” “滚！” “哦！那就是还没死！你还能不能打？” “等会打起来的话，你肯定会死在我前面！” 吕一凡撇撇嘴，不屑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不过你如果还能打的话，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试一下！” “说！” 吕一凡回头看了看雪妖，发现她的身影似乎透明了些许，就连脚下盘旋托举的飞雪都少了一些，看来刚才那种威力的法术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轻松，这下吕一凡感觉自己的胜算又加了几分。 “那我现在渡一道阳火给你，你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长兮没有说话，或许是默许了他的提议，吕一凡见状，自然不再犹豫，将右手掌心抵住剑客后背的同时，思索着关于‘通明剑心’心法中的种种注解，暗自凝神运功，自丹田提起一缕道火，将其打入剑客体内。 吕一凡收掌时，感觉体内丹田中似乎有东西跳动了一下，但此时不便查看，也就没有在意，脚底抹油跑路的同时转身对剑客说道：“好了，有什么感觉没有！” 长兮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细细体会体内变化，发现自己多年未曾变化的先天真气竟然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好像变得更加霸道，更加真实。 原本无色无相的先天真气被道火侵蚀，两者交融之下变了颜色，长兮的先天真气之上，浸染炙热的温度，正好与雪妖的冰寒对立。 只见长兮轻轻抖动长剑，自丹田中运起这特别的先天真气，感觉长剑上好像燃起了一道火焰，剑锋上的冰凝瞬间消融。 “就是这种气息……这种讨厌的气息！” 只见这时场中的雪妖露出一抹愤怒中夹杂着些许厌恶的神色，从身后唤出一道飞雪，飞雪中夹杂着恐怖的寒流和冰凌，如同飞瀑般朝着长兮扑来。 长兮运转剑诀，炙热的先天真气如同烘炉般源源不断的激发到长剑剑身上，长兮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只见长剑在指掌间飞速旋转，一道道微弱的剑气被剑花甩出。 此刻的剑气虽然只有真正剑气不足一成的威力，却带着消雪融冰的炙热，轻易洞穿寒流，如同催命符般朝着雪妖罩下。 如若是先前，长兮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攻击方式，因为他的长剑没有炙热属性，即使剑花再如何华丽，也不能对雪妖产生太大伤害，只有攻击最为犀利的剑气才能奏效。 但现在却不同了，虽然现在被剑花舞出的剑气威力极度弱小，没有太多犀利可言，也不能使之更加迅疾，但拥有道火属性的先天真气可以轻易消融雪妖的法术和身体。 雪妖并无实体，对环境的变化也不算敏锐，但对危险的感应却不是寻常人可比的，长兮的普通先天真气对于她来说，并无太大威胁，如果之前不是被其用剑气残留封锁退路，她也只是一味避让，或许可以很快结束战斗。 但现在却不同了，那剑花看起来并无太大威力，但其中却散发着一种令雪妖讨厌又惧怕的气息，使她只能继续躲避。 雪妖衣袖挥动间，一道道冰雪风暴席卷而下，但都被长兮的弱化剑气轻易洞穿，几乎不太可能让冰雪靠近自身。 他手中剑花越舞越快，几乎连接成一个圆形，一道道微弱剑气被极快甩出，如同被日光照耀着的移动的镜子，让人眼花缭乱的光影实际上是无数道剑气飞舞。 单独一道剑气极限弱小，即使是普通人，衣服穿得厚实一些，或许都能勉强抵挡。 但当剑气化作一道巨大洪流，其威力一样非常可观，这种犀利对雪妖来说不算什么，挥挥袖子就能散去，但那剑气中携带的道火，却是她碰也不敢碰的。 当第一道剑气擦着雪妖的衣袖飞过的时候，那衣袖的一角便直接融化了，随后是无数道剑气飞来，几乎将她整个笼罩在其中，无处可逃，截断所有退路。 “坏人……可恶，恶心的……怒……怒海狂涛！” 雪妖碎碎念着，那剑气洪流真的让她有一种被淹没的感觉的时候，她剩下的半截衣袖终于再次挥动，这一次，狂暴洪流不再那般宏大，反而微缩在一个较小的范围，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时的威力，比之之前，强了许多。 这一次的蓝色光晕只有雪妖第一次施法时的三分之一大小，勉强能罩下一个体态宽厚的胖子，但要将长兮整个埋进去，已经绰绰有余了。 螺旋状的闪电风暴与剧烈寒流从长兮脚下升腾，长兮想躲，但超低温让他行动缓慢，寒流、冰锥交流互换之下，他整个人仿佛被禁锢在原地。 那如同蓝色闪电般移动旋转的风雪带着致命的杀伤力，疯狂侵蚀长兮的身体，长兮……已经躲不过去了。 “那就……一起死吧！” 第8章 我们平了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长兮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从他武功有成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遭遇过如同今天这般的致命威胁。 所有的对手，都被他轻易击垮，在强大的剑气之下，即使是一些老牌先天高手，也不愿意和他交手。 但今天的对手，不是人，而是妖，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没人和这种生物有过交手，即使诸多古籍中，也没有丝毫描述。 这一场战斗，胜，则长兮的实力能更进一步，超越一切先天，败则身死。 长兮其实并不惧怕死亡，他仅仅用了十八年，就达成了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武功高度，可谓是该有的都有了。 可是，没人生于世间可以无牵无挂，像水里的鱼，地上的草，没有感情的活着，何况是天赋才情的长兮。 当雪妖强大的法术临近身体的时候，长兮放弃了全部的防守，手中长剑几乎化作光影，伴随着万千剑气化作一道洪流，如同暴雨洗地般将雪妖吞没。 无数带着道火气息的炙热剑气让雪妖感受到了死亡威胁，亦让她厌恶，所以她不敢硬接，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拥有特殊手段的人类，她赌不起。 即使这一招对拼她能取得胜利，那也无法再对付剩下的人类，所以雪妖不愿意继续纠缠下去了。 从一开始，雪妖只不过是因为好奇，所以才靠近，到后来，长兮不问缘由，直接对她大下杀手，雪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变得更加疑惑了。 从她产生灵智的那天开始，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雪国的狼，北海的熊，成群的食腐鼠，以及雪地下冬眠的巨蟒和躲藏的狍子，从没有谁主动攻击她。 即使尔耳遇到的人类，它们拿着武器，背着长弓，见到她也是远离，这让她产生了一种误会，那就是所有生物都不会伤害她的错觉。 所以他经常乘着暴雪，潜藏到山的那边的人类的居所，听他们说话，看他们做事，一切都很和谐。 自然而然的，她化形的形象，朝着她喜欢的人类的样子变化。 她的行为，更加贴合人类，她偷听人们谈话，学着他们说话，她看人们做事，学着他们的动作，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也可以像人类一样。 但她忘了，她是天生地养的妖，与万物都不类同。 雪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还手，那个剑客就不会伤害她，但她错了，她明明拥有更加高强的力量，但一味避让，反而让剑客的攻击更加犀利。 后来，她还手了，那个剑客果然不堪一击，但后续的发展，让她意识到人类的狡诈，雪妖深深的看着那两个人类，下一次，她绝对不会留手了。 “原来……以前人们远离我，并不是……友善，而是……他们打不过我，人类其实并不友好……” 只见在后续的大量剑气临近的那一刻，雪妖的身体突然崩解，大片飞雪落在雪地上，堆积的雪丘表面，伸出一对幽蓝的光点，如同一双浅眸，贴合雪地飞速前行，轻易的躲开袭来的剑气。 这么一来，她还没有完全释放的法术自然破解，长兮赌对了！ 如果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武者，躲避攻击的同时，绝对会回头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但雪妖不是，她几乎从来没有和人类有过斗法经验，剑客已经是她遇到的最强人类了。 看着那漫天剑气，每一道，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纸人遇到火焰，皆带着强大威胁，哪里还敢停留？直接朝着远方逃遁去了！ 激烈的斗法终于因为雪妖的逃离而停下！ 跑到数十米开外的吕一凡眼见那雪妖朝着另一方逃了，观望一阵，小心的跑回安全屋附近，左右看了看，确定再无威胁，才终于敢靠近那个该死的剑客。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的话，自己现在绝对非常快乐，入道成功的他可能已经开始修仙了，不过现在是修不成了，他的道火……少了超过一半，几乎随时可能熄灭，这对一个刚入道的修行者来说，是极度危险的。 不过道火虽然临近寂灭，但其中似乎又蕴含的强大的生机，给吕一凡一种感觉，只要他愿意，很快就可以将道火重新壮大，开始冲击十二天地虹桥，不过现在还不合适。 吕一凡一方面要防备那个妖怪偷偷潜回，一方面要关注剑客，打探他的态度，如果他恢复过来以后想要顺手将自己干掉，自己又该如何防备？答案是没有办法防备。 既然明明知道问题出现在那里，但是自己后续又没有办法防备，那为什么不提前将问题解决？所以…… 吕一凡往前走了几步，捡起被剑客仍出刺杀雪妖的佩剑，长剑入手很冰，但手感很好，想必是一件不错的剑器。 吕一凡从没有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不确定的习惯，所以他非常自然的捡起长剑后，并没有有太多想法，而是缓缓的将长剑架在剑客的脖子上！ 吕一凡回想起剑客突下杀手的果断，和他强大的剑气，缓缓说道： “我觉得你不像个好人，所以……” 剑客的腰杆虽然笔直，但他的双膝已经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半跪在雪地上，一双垂下的双臂微微颤抖，身体虽未倒下，但他剧烈的挣扎却显示着他无法反抗的意图。 “我没有办法杀你！” 一句简单的话语，没有求饶，但简单明了的表现了他不想死的意图。 “呵~” 吕一凡想了想，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价值观非常正确的人，不说非常热心，但也没有嗜杀的性格，而且这个可恶的剑客之前好像确实没想杀他，但现在嘛！ 长兮身体的动作似乎更加明显了一些，这说明，雪妖的攻击虽然致命，但并没有灭绝他的生机，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杀了自然一了百了，吕一凡无法确认剑客对他的态度，但直接杀了，也不太符合他的原则。 如果不杀，自己应该如何自保？这个问题更加困扰他，而且在这雪国之中，吕一凡自认自己几乎没有太大独立生存能力，如果剑客待他友善，他们或许可以和平相处，吕一凡也能借助剑客来站稳脚跟。 联想到遇到长兮的场景，似乎并不算友好，他曾经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但现在反过来了，吕一凡拿着剑客的剑，架在剑客的脖子上。 “我们扯平了！” 吕一凡收了剑，将之随手插在雪地上。 吕一凡能明显的听到剑客长长的呼吸声，或许是庆幸自己没有死，虽然他没有说出任何求饶的话语来。 “对了，这个借我用用！” 吕一凡重新拔出长剑，又捡起剑鞘，将长剑归位，茫然的朝着某个方向远去，很快便消失在雪域尽头。 第9章 真香定律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这地方有点荒凉啊！” 吕一凡抱着长剑，行走在寂静的雪域世界。 积雪很厚，有时会没过吕一凡腰腹，有时仅仅只没过脚踝，如果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雪地猎人，或许可以分辨积雪的厚度，但吕一凡明显不能，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吕一凡也走了一夜，他不辩方向，就那么朝着一个方向直着往前走，身上的积雪满了便拍，拍了又满，好歹算是走过了黑夜，迎来清晨，与此同时，大雪也逐渐停止了。 或许是老话说的‘落雪不冷化雪寒’，一夜下来，吕一凡并不感觉冷，反而有些燥热，当然也与他入道成功有一定关系，道火虽未燎原，但也能为他提供一些温暖。 咯吱~ 只见吕一凡杵着长剑，，用双手从地上抱起一大团积雪，将其揉得又圆又硬，放在嘴边啃了几口，然后才将其仍在一边。 “啊呸~真特么难吃！” 此时已是清晨，吕一凡精神很好，但他也很饿，一天两夜没吃东西，如果换个成年人，或许问题不大，但对于十岁的身体来说，已经足够饿晕了。 走了一夜，别说遇到人，就连动物都没有遇到一只，这让吕一凡顺来的长剑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难道是我走错的方向？” 吕一凡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座羊角山，他准备爬到那不高的山顶上去看看，附近是否有合适的方向。 羊角山不高也不大，非常平缓，但当他快要行到山顶的时候，一个不查，‘哗啦’一下，身体便直接往下落去。 当他废了好大劲从坑里爬出来，又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以后，却发现坑洞的另一边，有一道长长的脚印，看其形状，应该是个人类，而且和吕一凡的脚印相仿，但吕一凡非常确认，这些脚印绝对不是自己的。 “好像有人活动啊，而且时间过去不久！” 吕一凡意义观察那一排脚印，它从陷阱的另一个方向走来，然后又折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对面山顶去了 当他登临矮山的山顶的时候，终于叫他发现了脚印主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小男孩，虽然吕一凡看起来也是一个小男孩，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对方小。 小男孩抱着一个长长的木板，快乐的从山顶滑下，像极了吕一凡前世的小时候。 小男孩脸颊冻的通红，一双肉肉的手抱着木板，抬头问道：“你是谁？” 吕一凡一眼就看到羊角山下有一个不大的村子，四面环山，虽然山也不高，但确确实实是被包围了。 至于更远一些的地方，终于不再全是平原了，时有丘陵沟壑，如果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被践踏过的小道，上面积雪被清理了一些，从村子的另一边通向远处。 眼见此景，自然知道这个小孩只是在这边玩耍的，便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说道：“我和朋友们走丢了，迷路之下走到这里！现在又渴又饿，能否带我去你家里讨些吃喝？” 小男犹豫了一下，见对方虽然抱着一把剑，但自己差不多大，而且面目也不凶恶，便放下戒备道：“那你跟我来，我要去问问阿娘！” “多谢了，多谢了！” 两人很快来到村子，小男孩走到靠近边缘一些的地方停下步子，伸手推开篱笆墙的门，一边进去，一边喊到：“阿娘，有位外面来的阿哥想来讨些吃食茶水，要不要他进来？” 篱笆院子看起来很简单，院子里两边应当是菜地，不过被积雪淹没了，看不出什么，菜地后是三间普通的房子和一个不大的棚户，非常平常朴实的一户人家！ 其中有一间房子上的烟囱上冒出淡淡的白烟，只见那房的小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将双手上的水渍擦到围裙上。 以吕一凡成年人的眼光看，妇人面容姣好，但打扮实在是太普通了一些，而且由于常年劳作，又缺乏保养，虽然年纪不大，但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细密的皱纹。 “大娘，我和长辈们昨夜暴雪走失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去处，能否容我进来讨些热茶和吃食？”吕一凡非常老实的扮演着自己这个年纪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进门，反而站在距离打开的篱笆门两步之外的地方说道。 他不确定这里的人是否在意礼仪，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无理被她赶走，吕一凡相信这整个村子的人绝对都不会接纳他。 “那你便进来吧！” 妇人仔细打量吕一凡，看其服饰，穿着极其单薄，年岁又不大，虽然抱着一把剑，也并不凶狠，在说，山外人来无人雪域，抱着一把剑再正常不过了，便让开身子放吕一凡进门。 “多谢了多谢了！” 妇人看起来有些拘谨，应该是很少见到外人的缘故，只听她道：“正好罐里还热着一些吃食，我去给你端来！” 吕一凡看着差不多有他脑袋大的罐子，盖子打开，一股香味飘出来，但其中的事物，却无法让他分辨清楚。 青菜混着肉夹杂在米饭里面，淡黄的浓汤将它们的香味完全散发，拿勺子舀出两勺倒在碗里，只见那大米中夹杂着煮烂的青菜肉片，卖相可谓是相当凄惨。 “呵呵，孩他爹最喜欢吃我做的烫饭，所以我每日都会留一些在罐子里，他回来就能吃口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吕一凡的眼神。 “那就多谢了！” 吃的都装到了碗里，虽然卖相确实让人难过，但闻着是真的很香啊，而且这种做法还是对方最拿手的，还能说什么？那就吃吧！ 吕一凡拿起小勺子，舀了半勺，保持面部表情不变，强忍膈应的心理，将半勺‘难看’的食物送到嘴里，然后咀嚼，吞下！ 接着是第二勺、第三勺！ “真香啊！” 一碗见底，吕一凡二话不说，勺子一扔，双手抱着罐子便朝着自己碗里倾倒，吃得旁边的小男孩直咽口水却不知自。 第10章 李青的李，李青的青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小男孩看了一会吕一凡，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很快便转移了目标。 他的目光转移到桌角靠着的长剑上，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长剑，拥有修长的剑身和不知材质的铁黑剑柄。 虽然装饰简单——通体黑色的剑鞘表面点缀着一些漂亮的蓝色花纹！但他的材质一看便知道很有份量，与他以前见过路过的游侠儿们的剑都不尽同。 “阿哥，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小男孩犹豫许久，终于开口了。 吕一凡放下碗筷，望着差不多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男孩，他几乎只比立起来的长剑高一公分，吕一凡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有十岁！”他其实更加关注是否可以摸摸那长剑。 “那就看看吧，但我的剑不能出鞘！” 吕一凡伸手轻轻一捞，便单手将长剑递给小男孩，虽然男孩有十岁，吕一凡也只有十岁多一点，但他看着太小了，足足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或者说是吕一凡生长的更快一些。 男孩也学着吕一凡的样子单手接剑，但吕一凡松手的瞬间，他只感觉到手上一沉，赶忙伸出双手将长剑抱着。 “哈哈，我这剑纯金打造的，可没掺假！” “我拿得起，多重的剑我都能拿！” 小男孩脸上微红，赌气般的单手将长剑举起向吕一凡展示，以显示他的力气。 “青儿，不要无理，将剑还给阿哥！” 妇人听到声音急忙从内室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件厚实长衫，稍显歉意的朝吕一凡笑了笑道：“让您见笑了，青儿从小没个轻重，这是给青儿做的明年的长衣，还没穿过呢，我看您衣服单薄，要不给您加一件衣服？” “不碍事不碍事！要说我还没感谢你们这一餐饭食呢，怎么会吝啬给他耍耍剑器！” 吕一凡赶紧站起来，说道：“你别看我穿的少，可暖和着呢，这衣服你就拿回去吧！” 妇人又道：“那好吧！您和长辈们走散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一时半会看来是寻不到他们了，我们从很远地方来，昨夜暴雪后就迷路了，现在也不辩方向，如果不是遇到你们……不过我准备前往最近的城镇打听他们是否回来，不知您是否可以为我引路……” “您看……我这一个妇道人家，又有孩子，要不您在我这休息几天吧！我们这儿距离镇上可不算近呢，大雪山路也不好走，容易迷路。正好孩子爹回来后要去镇上，您可以和他一道！” 妇人很好说话，当然，主要因为吕一凡看起来只是个孩子，顶多十二三岁，也怪可怜的，便也不怕旁人闲话，让他借宿几日也没太大问题。 “这……不知恩家主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好有个具体打算！” 吕一凡想了想，自己确实没地可去，主要是他怕出了这里会饿死，而且他现在也急需一个安全的地方稳固道火，突破虹桥，到那时，他便有了法力，很多地方都可尝试去上一去了。 “我爹出去三日了，快则今日便归，慢则三日，不会太久的！”男孩耍着剑，听到他们对话，当然想要吕一凡多留几日，这样他就可以每日把玩到他以前从来玩不到的佩剑了。 “这……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你们母子，恩家主那边……”吕一凡还是有些犹豫，以他成年人的眼光来说，一个陌生人来家里，而且还留宿，好像不太好，但他从没想过，现在的他只是个孩子。 “多个人多双筷子嘛，孩子他爹虽在外，但他知道了，也是不会反对的！”妇人并不介意，甚至还稍作解释，毕竟为迷路的吕一凡引路太过麻烦了一些，让他留几日反而是她可以接受的。 “那就打扰您几日了，我叫吕一凡，您叫我一凡就可以了，别的没什么，如果需要出点力气，我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吕一凡说得很诚恳。 吕一凡从六岁开始学习剑法，锻炼力气，虽然他从来是能躲就躲，但几年下来，体力总归是不算太差的，而且还入道成功了，故此，在面对女人孩子的时候，还是能说自己有几分力气的。 “我叫李青，李青的李，李青的青，你也可也叫我李青，大家都叫我李青，除了我娘！”小男孩李青抱着剑，挤过小脑袋，似乎被吕一凡影响，非常正式的做着自我介绍，只不过被他娘一巴掌巴拉走了。 “我家没什么太多物件，您看您这几日和青儿挤一挤可以吗？我给您添一床毛被！”李青母亲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不给您添麻烦就好了！” 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非常满意了，吕一凡看了看这屋子，也有些年头了，和富人之家没一点关联，但在山里，便算是不错的家庭了。 午后！ 李青的母亲在房里缝制衣被，李青则在院子里把玩佩剑，他听了吕一凡的话，果然不尝试拔剑，不过，这剑过了吕一凡的手，也不是他想拔便能拔出来的。 吕一凡从沉睡中醒来，抬头朝着窗外望了望，天色还早，李青在演剑，或许是剑对他来说太重了，只是一下下的劈砍挥舞，然后又抱着剑抚摸、发呆！ 窗外没什么看头，吕一凡便直接起身，盘膝坐在床上，凝心静气，回想起这些年所有关于修行的细节，将心思沉入丹田。 ‘通明剑心’是流云仙境的核心心法，所有剑法神通的原点，只有短短数百字，配合图解，理解起来并不算特别复杂，但只有配合其中只传口、不传书的数十字真言才能练成，比较庆幸的是，很多知识吕一凡没有学到，但这核心真言他是记住了。 按照长老们的传授，以及吕一凡自己的理解，吕一凡很快便稳定了丹田道火，原先明灭不定的道火在吕一凡的运作之下变得稳健。 道火凝聚以后，理论上有第一次开始修炼冲击虹桥时，由于本身精气神从未使用，应该是一个绝佳的修炼机会，运气好一些，可以冲破一两层天地虹桥，不过吕一凡不知道现在开始修炼，这种机会还有没有。 吕一凡有一种感觉，只要他想，道火就能稳定，所以，他想了，也做了，所有游离在身体附近的灵气不受控制的被他拉扯。 就像一条巨大的海鱼，呼吸间便将成千上万的小鱼小虾吞入大口，他就是那条海鱼！ 第11章 山里山外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果然，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灵气就像是助燃剂，当大量灵气被丹田吸收后，那明灭的道火便膨胀起来，越来越剧烈。 当道火的体量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强烈的道火便直冲十二虹桥而去。 所谓十二虹桥，便是修行界公认最适合最初修行的十二个穴位，只要将其全部点燃，便会在其中催生出法力。 吕一凡小心的控制着道火，从第一个开始，炙热的温度在丹田弥漫散发…… 灵气的流动，加剧了空气的互换变化，小院起风了！ 李青玩儿了许久的的佩剑，坐在院中的雪地上休息，清风吹动他的长发，让他稍显疑惑，抬头间，只见一些白雾蒸腾，屋檐小冰柱有水滴落下。 “现在才二月，怎么开始化雪了？” 李青望了望不远处的牛头山，皑皑白雪几乎没有太大变化，再看近处，厨房的积雪要薄一些，而他的卧室……已经露出了黑色的瓦片，虽然雪大的时候需要清理积雪，但绝对不会露出瓦片的，何况昨夜又下了大半夜的雪。 李青用一根绳子将剑提着把玩，靠近自己的卧室，想要对比一下和旁边的房子有什么区别，最后发现，确实只有他的卧室的雪在融化。 这激发了他作为孩子的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自然而然的会寻找着不同寻常的来源，很快，他就有了目标。 从小窗户往里看，只见床上吕一凡明明酣睡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背对着窗户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李青喊了声‘一凡哥’，却没有听到应答，这给他一种诡异的氛围，十岁的孩子最是善于想象，但他并没有呼喊什么，而是小心的推开门，猫着腰走了进去。 他紧紧的握着剑，忍住内心的好奇与想象所带来的恐惧，小心走到吕一凡正面，发现他只是闭眼坐着，摆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姿势，并没有出现如同他所想象的变了颜色的脸，以及黑红相间的全身长毛的恐惧画面，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一凡哥？” 他又喊了一声，却只见到吕一凡的眼皮稍微抖动了几下，并没有睁开。 这时的吕一凡正在第一次修炼时的特殊意境中，虽然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但他不想放弃，突破第二道天地虹桥正在紧要关头，如果能成功突破，这能为他节约数月苦修。 吕一凡放缓了心法运转的节奏，把控剧烈奔腾的丹田道火，双盘的两腿上，手捏子午的手势稍微有一些变动，伸出两根食指于前端，嘴里小声说道： “剑来，出去！” 简短的两个字，表达了他的诉求，如果李青无法理解该如何做，他就只有浪费非诚珍惜的第一次的机会了，。 李青听到吕一凡的话，好似福至心灵般的，看了一眼吕一凡双手的动作，赶紧解下手中长剑上的绳索，将长剑双手举起，小心的放置在吕一凡两根勾起的食指上。 在放下长剑的那一瞬间，李青只感觉周围的温度又升高了好几度，很热，如果不是穿着厚厚的衣服的话，这种体会应该会非常舒服，这让他有种想要脱掉厚实衣服的冲动。 一些细小的白色气流从各处汇聚到吕一凡附近，但当他再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房中的光线没有一丝变化，但热却是真的。 李青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不见吕一凡有任何动作，也没说其他的话语，便默默的退出房间，将门关好，一言不发的守候在门外，直到吕一凡完全醒来。 “你一直在门外？” 出了房间的吕一凡心情大好，法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此时的他实际上随时都可以离开了，这是实力带给他的自信。 即使遇到一些野兽，也能轻易对付，只要不直接遭遇雪妖那种特殊生命，完全可以独自在野外生存。 李青答道：“我怕别人打扰到你，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应该对你非常重要！” “干得不错！” 吕一凡只是简单的表扬了一句，没有多解释什么，很多时候，这种事情对没有了解的人是解释不清楚的。 李青一句话也没有说，听到吕一凡敷衍的表扬默不作声，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的双眼，却注视着那房子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直到他亲眼见到屋檐的冰柱停止融化，白雾蒸腾，然后又一切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融化的积雪不会骗人，这里发生了一些他不太理解的变化。 即使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李青也没有与任何人提起他发现的事情，他的母亲，那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在吃过晚饭以后，便回到自己房中，她不知道，也没注意。 夜幕降临了以后，吕一凡嘱咐李青先回房睡觉，但他自己却在夜里小院中，久久伫立，然后才推开院子的门出去了。 李青等吕一凡走远了，才披上大衣，穿上靴子推开门，伸出小脑袋朝着外面看了看，没有外人，便放心的走了出来。 “一凡哥…一凡哥~”李青在院子里小声的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却见院子门并没有上拴，猜想应该是出去了。朝着院子外面看了看，果然在羊角山上见到一道人影，那人握着剑，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李青就那么看着，看了许久，只见羊角山上的人时而挥剑，时而劈砍，有时又会站在原地发呆，这一看，便是一个时辰。 下雪了，李青却不觉得寒冷，大雪灌到他的脖颈，落到他的脸上，他也只是将脸上的雪拍干净，眼也不眨一下，任凭冰雪在脖颈融化。 这晚月亮很圆很亮，夜里虽然很晚了，但凭借他的目力，却能看清楚吕一凡的每一个动作，每个动作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新奇，但也很漂亮，好像这剑本来就该这么耍，才能算作剑术。 直到……羊角山上的吕一凡轻轻拔剑，一道明亮的金白光弧从拔出一寸的长剑上飞出，刹那飞雪漫天，遮蔽了来自羊角山里和山外的目光，当所有的雪花落地以后，原地却再也找不到那原本在演剑的身影。 李青为那最后拔剑的动作震撼，也为自己被发现而惧怕，小心的缩回院子，爬回床上，闭上眼睛假装深度睡眠。 第12章 很抱歉我没有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长兮并没有看到吕一凡背对着他拔剑的动作，也不妨碍他认出吕一凡。 扬起的飞雪落地静止后，长兮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羊角山山顶。 “他逃了？” 落雪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人却在三分钟以内从原地消失，雪地上没有脚印，被扬起的飞雪都恢复原状！ 从羊角山山顶到达对面的那个小村，有一排即将被积雪完全覆没的脚印，不是最近的痕迹，甚至尤在雪落之前。 长兮顺着脚印很快便来到小山村中的某一个院子前，院子的门应该刚刚合拢，其上还有人抖落雪花的痕迹。 “他逃到了这里？如果是我的话，如果从这里出来，应该不会逃回这里的！” 长兮稍稍思索，便轻轻一跃，来到院中，院子里有一排脚印延伸到其中一个房屋，脚印不大，很符合他的判断。 房屋的门来没来得及完全合拢，长兮轻轻将其推开，床上有两床被子，只躺了一个人，一个小男孩，不是他要找的目标。 也就是说他要找的人在山顶并没有回到这里，他稍微一想其中关节，便知道自己中计了！ “糟了，那个小贼绝对没有离开山顶，但是……那个传说生物也很有可能已经追过来了！” 虽然被吕一凡抢走佩剑，但他并不想杀对方，甚至想要在雪妖到来之前，将其救下，以免他落入雪妖手中，但他迟了！ 长兮返回羊角山后，山顶上有一排不属于他的散乱脚印，在原地转了几圈便又消失不见。 原地还留着一把佩剑，长兮伸手将其捡起，佩剑很冰，是那种被寒流冲刷过的感觉，长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 吕一凡见那剑客进了村里，知道这地方不能呆了，赶紧从羊角山山顶他曾陷落的陷阱中爬出，准备在剑客发觉之前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 一道飞雪夹杂着寒流，直接将吕一凡从陷阱中扔出的剑卷到远处！ 吕一凡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发现自己被法术束缚，很快脱离地面，朝着远方滑行，消失在羊角山下的夜色中。 “仙子姐姐，你抓我做什么？”吕一凡终于发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雪地上自由漂移，因为他发现了在他身侧的雪妖，正是雪妖施法将他禁锢。 一日不见，雪妖的实力不光完全恢复，甚至法术比之之前更加强大，吕一凡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抓你……当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你！” 雪妖面无表情，甚至头颅都没有望向吕一凡的方向，依然正视着前方。 吕一凡听到雪妖这么说，心里一凉，找个没人的地方？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人呀？ “仙子姐姐，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呀，赶紧回去，我抢来的佩剑还在原地，若被那剑客得了佩剑！我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吕一凡内心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如果雪妖能听信他的话，回头去取佩剑，他们俩遭遇，自己就有机会脱身了，但他完全低估了雪妖奇特的脑回路。 “你觉得……我是‘人’？” 雪妖好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第一次有人用‘人’这个称谓来称呼她，她喜欢这个称呼，她曾经确实觉得自己只要能变得和人一样，学人说话，模仿人的动作，自己就是一个‘人’！ 从来没有人来承认她也是人，现在她听到了！ “对呀对呀！我们是好人，那个死人剑客是坏人，所以我们是一个阵营的，我们要一起对付剑客！” 吕一凡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出这几句话，几乎鼓起了他全部的勇气，还好，这几句话是有效果的，因为雪妖将禁锢他的法术收回了。 “好人、坏人、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是人，是好人……但是也有坏人！”雪妖好像变了一个妖似的，就连语气都是那么温柔。 不，不是她的语气温柔，而是吕一凡觉得她很温柔，因为她暂时没有杀自己的冲动。 吕一凡原本以为，以自己新近突破的法力，配合他的法术，如果真的面对雪妖，只要引出道火，即使不能取胜，也能轻易压制雪妖，当真的面对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你说，我是人，为什么有人的会打我、杀我、怕我？”雪妖问出了他的疑惑。 吕一凡思索了一会，他突然发现，这个雪妖其实非常单纯，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只不过吕一凡没有发现。 当时，剑客攻击她的时候，她没有还手，只有在受到伤害以后，才将剑客打废，如果不是自己帮助的话，说不定剑客就没了。 以及后来雪妖说的‘你们是坏人’以及初见的时候的那句‘你们是在说我吗！’将她的好奇与单纯完全表现出来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骂人。 吕一凡在心里对雪妖下了定论以后，自然而然的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忽悠，不，怎么安慰雪妖了。 “有好人就有坏人，坏人就会打你，杀你，当时那剑客不就是拿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么，有了坏人，就有胆小的人，胆小的人就会怕你啊！” “那好人会做什么？” “好人会帮你，安慰你，和你做朋友，就像我这样的好人！”吕一凡努力为自己树立形象，以免不经意间的某些行为会遭到雪妖的不喜欢。 “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什么？” “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玩的，可以信任的人，相互帮助的人，你如果觉得谁对你好，那他就是朋友！” “哦！我懂了！” 雪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人类说这么多话。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叫吕一凡，你叫什么？” “我？我还没有名字呀！” 吕一凡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了，相互就要有称呼，你从雪中化生，在雪里生长，要不我叫你雪女吧！” “雪……女！”雪妖想了一会，说道：“真好听！” “啊哈，你喜欢就好！我们现在应该商量一下该怎么打败那个坏人剑客了，他太坏了，而且还执剑伤人！” “好！” 雪妖非常简短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至于接下来该说什么，如何商量，她是一概不知道的。 “我们既然想要打败她，那就要有趁手的兵器，你有什么兵器？” “我……很抱歉我没有！”雪妖无辜的伸出一双空荡的衣袖，里面没有双手！ 吕一凡“……！” 第13章 兵器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雪女的法力很强，至少比长兮要强，但长兮得到吕一凡的一缕道火改变先天真气后，就变得非常克制雪女了。 现在的雪女还能追着长兮打，只是因为雪女没有受到太大伤害，而且在雪国中她的法力恢复很快，远不是长兮可比的。 长兮只需要一段时间修养，很快就能恢复，而且吕一凡只要不遇到长兮，就没有仇恨，完全没必要主动找上门去。 吕一凡很想建议雪女放弃找长兮复仇，但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一句话！ “打坏人！” 遇到这种单纯又不讲道理的生物，说实话吕一凡是非常无奈的，而且他非常明显打不过雪女，如果他不能帮雪女打败长兮的话，很明显不能轻易离开。 有时候，单纯意味着好骗，但单纯的人往往认死理，旁人很容易就可以蛊惑，但当他一旦认定了一个道理，也意味着很难改变，因为不讲道理。 “可是我没有兵器，有法力也没办法施展，我的招式都在兵器上面，打不了，要不你一个人去打坏人吧！”吕一凡两手一摊，往地上一躺，直接就不走了。 单纯会在无意识间很伤人，但也不会主动伤人，雪女认定了吕一凡是‘好人’，是‘朋友’，那她就不可能伤害吕一凡，所以吕一凡非常自信的躺在雪地上。 “你……” 雪女看着躺在地上咸鱼般的吕一凡，想骂，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气恼的让周身飞雪盘旋的更快，生气的她，就连表情都更生动一些。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法力低微，又没兵器，连你都打不过，你还指望我打比你更强大的？” 吕一凡其实也不讲道理，就比如现在！ “你有兵器就可以打吗？” “有就能打，和那个剑客类似的兵器，或者更强大的，不然免谈！” 雪女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其实我知道哪里有那种坏人用的兵器，但是你不能用，你不坏！” 自从和她和解以后，吕一凡经常被雪妖的清奇脑回路打败，她的想法好像永远都和正常人不同，你必须顺着她的思路，才能理解她的意思。 “兵器不分好坏的，只有人才分好坏，我拿兵器可以打坏人，坏人没有兵器也很坏！你还小，不懂！” 在吕一凡的努力诱导之下，雪女终于同意带他去找兵器，但也要他发誓，不准用兵器打好人，被吕一凡轻松忽悠过去。 有时候，成年人的世界，并没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但吕一凡绝对不会向雪女灌输这些理论，女人，聪明了，就不怎么好骗了！这是吕一凡一贯坚持的道理。 雪女在雪国中的移动速度很快，她控制飞雪将吕一凡托着，一路朝着最北的方向飞行，夜很黑，世界却很白，吕一凡有一种被鬼拉着行走在荒野暗夜的感觉。 “雪，你每天晚上都是这么一个人吗？” 吕一凡看着寂静的黑夜，不知怎的，后半夜繁星隐匿，明月潜藏，给吕一凡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你是不是怕？” 雪女的脑回路很奇怪，但也很聪明，说话直接果断，从来不和你绕圈。 “怎么可能！”吕一凡翻身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方式，刺骨寒风刮在脸上，即使有法力护持，难受却不减分毫。 “你就是怕，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 吕一凡打量着前方的环境，整个前方都是黑乎乎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他瞪大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只觉得身体一抖，然后自己便被控制着朝着地面急速下坠，强烈的失重几乎把他吓死。 “悬崖，是悬崖，快停下啊……”吕一凡跳起老高，想要抓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便感觉自己已经落在地上，脸朝下的痛感几乎让他抽搐！ “现在是不是不怕了？” 漆黑，寂静，压抑，一对幽蓝的光点在吕一凡面前，几乎要贴合在他脸上，虽然他强作镇定，但也无法掩饰恐惧。 “呵呵！还好，你在哪儿？我看不见！” 在吕一凡说这话的时候，只见那一对幽蓝离得他远了一些，很快便完全淡去，吕一凡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雪女施展法术，转了几个圈儿，一些好看的银色的、紫色的光点好似从虚空中出现，点缀在雪女洁白的衣裙上，为这漆黑世界添一些颜色。 借着微弱的亮光，吕一凡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这里无雪也无风，安宁又凄冷。 如果不是那么黑的话，可能要好一些，吕一凡无法理解雪女为什么雪女认为来到这里以后会觉得不怕，吕一凡觉得恐惧炸了！ “这里哪儿有宝贝？”虽然怕，但吕一凡更加在意的是如何尽快找到一把适合自己的剑。 雪女就那么飘荡在空气中，她的身体现在看来，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就像没有实体，这是自然诞生的精灵类生物的特性，但雪女从理论意义上来说，只能算作半个精灵。 如果《齐谐》这本书没有骗吕一凡的话，雪女应该是雪之精灵分裂出的一道人性成精，她虽然具备精灵的特性，但在书中的描述依然将她称作妖。 至于雪妖的主体雪之精灵分裂之后是什么样子，书中并没有确切记载，也许是编著《齐谐》的人也不知道吧，因为这种生物太少见了。 千万里雪域才有可能诞生雪之精灵，雪之精灵想要分化人性的要求必然更加苛刻，几乎不太可能出现。 雪女飘飘荡荡的带着吕一凡前往更加深入的地方，穿过一些尖尖的石笋和倒立的钟乳石，在一根巨大盘起的石笋后面，吕一凡终于发现了目标，有一个人靠在石笋的背面。 不能说是人，而应该说是一些经久而腐蚀风化的衣服被其中快要完全散架的骨架支撑着勉强靠在石笋上。 在骨架的旁边，安静的躺着一柄剑，剑鞘已经完全腐蚀，只剩下一些宝石装饰和金铜之物附着在剑刃之上，借助雪女身上的微弱光芒，吕一凡轻易便发现那反光的剑刃，也不知过去多久，依然动人心魄，明显比其主人更加长寿一些。 “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个？这是死人用的东西！而且还挺久了！”吕一凡并没有第一时间捡起长剑，他一直认为死者为大，而死者随身的东西都算作葬品，他不喜欢！ “没有……没有关系的！”雪女的声音如同带着魔音道：“他……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他说……只要能将他埋葬，就能继承他的传承，你看旁边，坑都挖好了，可是他不能自己埋自己！” 第14章 李铁山的疑惑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当天亮以后，吕一凡终于从地坑中爬出来了。 出来之时，吕一凡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把长剑，一个类似丝线编制的小册子，随便看了一眼，记载的应该是一种武道心法，吕一凡将它随手藏于袖中。 “怎么样，这个兵器还可以吧？” 回到雪国的雪女又恢复到她原本的样子，洁白的衣裙一尘不染，飞雪将她托着，两个空荡荡的衣袖随风飘扬。 借着日光，吕一凡仔细审视，这把剑器用类似纯银的金属浇筑而成，表面光滑整洁，无一丝瑕疵，长剑的整体并不算明亮，剑体细长优雅，在剑柄与剑刃之间，镶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绿色宝石，法力往其中稍微渡入，一部分储存到宝石之中，一部分流转于剑刃之上，长剑的剑刃便明亮起来了，好似剑气吞吐。 吕一凡随手挥舞了几下，便见到剑刃在法力的加持之下，如同产生重重幻影，更听到如同风被撕裂的轻微呼啸，好像是长剑对百十年来终见阳光的喜悦，不由让吕一凡更加喜爱了一些。 “不错的宝贝，想必它的原主人也是个高手！”吕一凡稍微尝试，便发现这把长剑与剑客长兮的佩剑并不相同，这把剑有成为仙剑的潜质，因为它非常契合吕一凡的法力，几乎毫无阻碍。 不过，想要将一把凡兵炼制成仙器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远远不是一把有仙剑潜质的兵器能比的，吕一凡也不太擅长练剑。 吕一凡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只有入道第三层的法力，配合这把兵器，勉强能发挥出入道五层的实力，那剑客虽无法力，但他的先天真气也不差，再配合上我渡给他的半缕道火，如果他操作得当的话，应该与你实力相差不太大！” 吕一凡借助《齐谐》中对雪女的描述，觉得她应该拥有入道八层左右的法力，可能更高一些，而且在雪国之中，她的法术多样，实力有不小的加成，但要万无一失的对付剑客，也不算很容易，但胜率也不低就是了。 结论就是，雪女的法力更强，配合上吕一凡有不小的几率拿下剑客，但剑客明显剑技高超，拥有丰富的搏杀经验，还是有一定风险，现在的吕一凡不太想冒险！ …… 傍晚时分，吕一凡与雪女经过一日一夜，终于再次回到羊角山，到了羊角山附近，雪女并未直接显露真身，反而小心的潜藏在积雪之下，以免吓到村民。 “雪，我先去那村里看看，你小心躲在此处，仔细感应剑客现在何方，我夜晚来与你汇合！” 吕一凡望向羊角山山下，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他怕剑客找不到自己，拿村民泄愤，不过小村看起来炊烟四起，一片祥和，便放心了大半。 怎么说那一户人家也与自己有恩，吕一凡不能直接一走了之，必须要去确认一下他们的安全，并与他们告别。 雪女在积雪中移动，很快便潜伏在羊角山上那个大陷阱中，说道：“好，我就躲在这里！” 她在雪国有超常的感知能力，而且由于法力特殊，极其善于追踪，别说是与她交手的剑客，即使是吕一凡想要从小村的另一方溜走，她也能轻易知道。 “我去了，如果剑客杀回，你及时示警，可千万别自己硬抗！”吕一凡说完这话，便拿着长剑直接朝着山下去了，他对于雪女的斗法经验实在是没有任何信心，不得不多叮嘱几句。 “李青……李青？” 吕一凡站在院子外，朝着里面喊了几声，只见其中一间门户碰的一声打开，李青一边合拢门一边抹了嘴角油脂，一边朝着外面跑来。 “一凡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李青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忐忑的，因为他昨夜偷看了吕一凡演剑，他听父亲说话，一般拥有传承的武者非常忌讳外人偷看自己剑法，所以以为是吕一凡生气，便直接离开了。 只见那里屋门又一次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拿着一把柴刀，戒备的看着外面，柴刀正是吕一凡在安全屋丢下的那把，不过吕一凡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 李铁山小心的打量院外来人，当他透过篱笆墙看到吕一凡的脸的时候，没有惊吓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拿着一把剑，只听他大声呵斥道：“李青，回来！” 他认出了吕一凡，正是前日他从背阳地抗回安全屋的那个孩子，当日可把他吓的够呛。 那日的李铁山虽然跑了，但他的所有物件全部遗落在安全屋中，他等夜幕降临的时候，又小心的潜回了安全屋，准备拿他遗落的东西。 过程很顺利，除去背篓没了，其它并没有遭到太大破坏，即使是那快要被烤熟的西伯利亚狼，也被他一并抗回。 但他在安全屋遇到了那个年轻剑客，剑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临走时告诉他，北原这段时间不太平，让他赶紧回去，最近便不要来这个方向了，他在野外躲了一夜，直到今日傍晚才得以返回。 至于后来剑客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只知道那剑客好像受伤了，而且他没有见到被他抗回的孩子，他问剑客孩子去哪，只见剑客听到孩子便脸色铁青，便不敢多加逗留，直接离开了。 现在又见那孩子，而且还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如何不让他心慌？ 李青见到老爹模样，怕老爹误会，急忙解释道：“爹？你怎么了，这位是一凡哥，和长辈走散了，昨日还来我家做客，不是坏人！” “这位大叔是李青的父亲吧，我昨日来这里讨得一餐饭食，夜里由于一些其他事情所以不告而别，今日正是来辞行的！”吕一凡为了防止误会，将长剑插在院门外雪地上，心里想着这个大叔看起来对自己误会很深啊，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另外，我还要和你们说一些事情……”既然屋主人不欢迎他，吕一凡便也不进去了，他打断李青想说的话，又道：“最近雪原不太平，不知道昨夜你们是否遇到一个剑客来这里，拿着一把长剑，就是昨日我拿的那一把，如果你们遇到，一定要小心应付，最好不要与之接触，他很可能不是好人！” 吕一凡没有直接说剑客是坏人，但该说的都说了，既然这一家子都没有遇到危险，便准备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一把黑色的长剑，大概有这么长！”李青用双臂比划了一下，又问道：“一凡哥，那个人抢了你的兵器吗？” 听到这话，吕一凡老脸微红，明明是自己抢了别人的兵器好不好，但现在当然不适宜说出来，便点了点头。 中年猎户李铁山听到吕一凡的话，心里更加疑惑了，雪妖他没有见到，但那个青年剑客和吕一凡他都见到了，吕一凡是确实带给他恐惧的，不是常人，至于那剑客，虽然话不多，但也不像坏人。 而且前日他第一次见到剑客的时候，那铁黑长剑可在剑客手上，但听院子外的孩子说他昨晚来自己家里做客的时候，他拿的就是那把铁黑长剑，现在的意思是长剑又被剑客抢回去了？这件事让他觉得非常诡异也非常疑惑。 剑客为什么会受伤？剑客为什么会丢失佩剑?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得到佩剑而且来自己家里？最后剑客为什么又得到了佩剑？ 剑客说雪原不太平，让他小心，那时候面前的孩子还没有来自己家里，想必小心的对象极有可能是这个孩子，至少他认为是这样的。 但这个孩子又让他小心剑客，该信谁的话？他自己更加相信剑客，但自己的儿子和夫人都相信面前的孩子，他们没有见过年轻剑客。 “你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李铁山打定主意，不论是剑客，还是孩子，一律不欢迎就对了，再说，这村里可有二十多户人家呢，他们能在这里动手吗？ 第15章 错过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爹……一凡哥不是坏人！”李青还想辩解几句，但被他爹直接拉回院中。 “好吧，既然大叔你不欢迎我，我也就走了，一切小心！”吕一凡辞行是真的，提醒也是真的，来蹭一顿饭也是真的，到了现在，他又是一天一夜没吃到东西了。 吕一凡转身，拿起银白佩剑，又回身对小李青说道：“昨夜我在山上演练的那套剑法可看清了？如果你想的话，勤加练习，虽然不能修出法力，但学好了，一般宵小也不是你对手了！” 李青小脸一红，他一直认为自己躲得很好，吕一凡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看一眼，没想到他早就发现了，便小声说道：“记是记住了，但是你最后的那一招，我也可以学会吗？” “哈哈！”吕一凡大笑两声，说道：“那一招可不是普通剑术，而且也不是给你看的，想要学会，可需要配合心法的，没有心法，我想教也教不了你！” 那一招，属于一种神通法术的前置法术，名叫拔剑术，需要配合蕴剑术才能施展最大威力，可谓是吕一凡从仙境下来时，唯二记住的两门法术，至于其它剑术神通，可不是他的等级能学的。 既然剑客没有来村里，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来，吕一凡虽然走了，他他不得不防备那剑客只是用村子钓他出来。 …… 等吕一凡走远，李铁山将院门紧闭，带儿子回到屋内，与其夫人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一桌饭菜它突然就不香了！ 李铁山作为一家之主，当然要分析这件事可能为他们家带来的危险，便问李青道：“李青，与我说说你昨日遇到那个孩子的情形！” 小李青不敢隐瞒，将前前后后全部说了一遍，其间，他的母亲也在帮忙从旁边解释，但她并没有太过关注，所以知道的不多，末了，小李青道：“一凡哥人很好的，而且昨夜我偷看了他的剑法，他并没有责怪我！” 等儿子和夫人说完，李铁山也将自己在安全屋的所有遭遇全部说了一遍，过程不长，主要是他背吕一凡回到安全屋，以及后来潜回遇到年轻剑客的事情。 “这么说来，他们两人可能是敌对关系，听那个叫一凡的孩子说，剑客昨天夜里来过这里，家里没少什么东西吧？”李铁山问儿子。 “没有，家里没什么变化！”李青想到夜里吕一凡从山顶消失以后，曾有人来到自己屋里，但他以为是吕一凡，怕他责骂自己偷师，所以一直没敢睁开眼睛，这会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以李青的思维来看，回来的应该是吕一凡，但如果让李铁山知道，他或许能猜到，后来回来的，可能是其他人，但他不知道这事。 吕一凡返回羊角山，与雪女汇合，开口便问道：“找到那个剑客了吗？” “找到了！”雪女从雪中冒出一对蓝色光点来，灵动的闪啊闪，只听有她的声音从雪里传出：“在那里，还有这个方向……找到了七个他……” 雪女的话对于旁人来说，很难理解，但对吕一凡来说，也就是七个位置都有剑客的气息，只要一个个找过去，自然能找到剑客。 “好吧，看来有点麻烦！”吕一凡点头，把玩着长剑，肚子开始咕噜的响个不停，从他流落人间以来，只吃过一餐食物，以他的年纪来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而且吕一凡也觉得自己急需补充睡眠，吃饱了休息好了，再回头准备打架才是合理的，既然剑客没有大开杀戮，想必也不会在今夜突然屠杀普通人。 “我们先去找点吃的，你知道哪里有猎物吗，带我去，跑远一些，我们休息到后半夜再回来！” 一人一妖离开羊角山，很快便消失在远处。 …… 长兮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 “奇怪，我找了许久，那个传说生物都没有出现，它去了哪里？” 那一夜，传说生物对他紧追不舍，他的身体又没有恢复，只能一路逃啊逃，最终逃到羊角山，刚好见到拿走自己的佩剑的孩子，本想收回佩剑，与传说生物正面打一场，谁知那个孩子不见了。 兜兜转转的又回到羊角山，这里是他遇到那个小孩的地方。 可以确认的是，那个小孩来不及收起自己的佩剑，想必是被传说生物抓走了，已经过去一夜又一天，很难说他还活着。 长兮杀过很多人，但皆是该杀之人，如果传说生物真的将那个小孩杀了，他绝对不会手软，即使不为自己入道，他也要将这件事情追查下去，可以说，如果小孩遭遇意外，有一大半要归于他的责任。 夜幕又开始降临了，长兮在万般无法之下，只能再次前往小山村，他准备直接前往那户人家，那个小孩一定曾在那人家里留宿过，如果能问出点什么，对他的帮助很大。 长兮敲响篱笆围成的小院的门，那小院中的灯原本亮着，但当他敲门的时候，便暗淡下去，屋里有人，但没有声音传出来。 长兮轻轻一跃，便跳入院中，声音很轻，他挨个听房子里的声音，其中两间是空着的，最后一间中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屋里有人吗？” 长兮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伸手贴在木门上，先天真气轻轻一震，其中门栓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里面很黑，但以长兮的目力，可以见到有一男一女缩在床上，最里面还露出了一个小脑袋，但又很快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 长兮将油灯重新点燃，明亮的火光照亮室内，那三人便再无地方可以躲藏了。 “出去……出去……” 说时疾那时快，几乎在声音传来的瞬间，一把柴刀猛烈的朝着长兮腰子捅来。 这一下让长兮有些诧异，因为那把柴刀原本在中年男人手里，但其中突然冒出一个小小身影，夺过柴刀，毫不犹豫的便朝着长兮杀来。 “还不错，不过想要伤我还差远了！” 长兮停下习惯性拔剑的动作，伸出两根手指来，轻易便将柴刀刀尖夹在指尖。 “为何怕我！” 他目光一扫，便发现在安全屋遭遇的那个猎户，当时的猎户可没这么怕他的，甚至还会问他问题，与他交谈，但现在只有勇气将儿子藏到身后。 “你是坏人，抢了一凡哥的佩剑，还要追杀他！”小李青心直口快，动手也是毫不犹豫，他一眼便认出那把他玩儿过许久的佩剑，可惜，现在它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哈哈~”长兮听到这话，不禁气笑了，说道：“我何时抢了别人佩剑？又何时追杀谁人？” 被抢佩剑的是他长兮，被追杀的，亦是他长兮！ 第16章 九六重八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李青回来！” 李铁山终于反应过来，将妻儿护在身后，对剑客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但希望你离开！我们村里可是有几十把好手，你在这里动手逃不掉的！” 李铁山没有与村里人说过他的遭遇，但不妨他把村子搬出来，他不知道剑客有多强，如果知道，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呵呵，看来你们对我有些误会！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尽可放心！”长兮将佩剑扔在一边，就和吕一凡第二次来时的那样，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友善。 “不过我有些话要问你们，问完了我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很久的！” 在长兮的友善表现之下，李铁山终于将吕一凡两次来访都交代了，他不知道谁好谁坏，只要不波及到自己的家庭，他就很满足了。 长兮点点头，说道：“可以，看来他没事，而且还过得不错！你们可知他去了哪里？我和他之间可能有些误会需要解释一下！” “我不会告诉你的，一凡哥是好人，他还教我剑术！你破坏我们的房子。”小李青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就为这？”长兮笑了笑，随手扔出一瓣碎银，说道：“这是赔你门的钱！既然你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就先走了。” …… 雪女施展法术带着吕一凡前行了一个时辰便停下，来到一个叫做北海湾的地方，此时的夜幕也开始缓慢降临了，但并不算太过黑暗，吕一凡借助太阳最后的余晖勉强能见到远处风景。 北海湾这个名字是雪女听过往的人们说到的，每年六月份，这里冰雪融化，海船远渡重洋从对岸而来，有时也有本岸的渔船从这里下海。 不过现在才二月份，上游的江湖入海口淡水流下来，很多地方有着厚厚的浮冰，更为要命的是，水下可能还有冰礁，船只没办法通行，人们虽然可以在冰面行走，但走不远。 口岸正在荒废期，周围甚至没有其他人类留守，只有一些零星的简易建筑留存，这是常年来航行的大船们留下的。 “这个地方……” 吕一凡站在大河的入海口，自从来到这里地方，吕一凡感觉体内法力有些躁动，在对岸应该有什么东西与他的法力同源，不过他想了一会，也没个结果，便不再关注这事，反而欣赏起这里的风光来。 上游河流两岸的岩壁足有百米高，反而在此处形成了一个上百里的平和地带，如果顺着入海口的三角洲周围航行，应该是个不错的港口，不过浮冰太多了，一年之中可能有一半时间都不能通航。 雪女踏上一块浮冰，只见那浮冰在入海口沉浮不定，但始终被她禁锢在一地，雪女衣袖挥动间，刺骨寒流直冲水面，一条肥美的黄色胖鱼被冰封在浮冰附近。 吕一凡在口岸的房舍中找了些干柴火，将开膛破肚的鱼用长剑挑着，运转法力，伸出手指朝着干柴轻轻一点，一缕火星便落入柴火中，明晃晃的火焰便在口岸亮了起来。 在火焰明亮的同时，雪女早已经跑的远远的，她讨厌炙热，炙热的高温会让她的身体融化，而寒冷地带反而会增强她的法力。 雪女无聊的飘荡在码头，时而跳上浮冰，时而藏到雪下，那明亮的火焰从屋子里闪出金黄，即使从很远的地方也能见到，她不想被火光照耀到自己的样子。 夜幕下的三角洲上，正有两人在边缘朝着口岸张望。 “对岸有火光，如今北海湾荒废，天气极寒，还有谁会来这里？”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背上背着一把宽背长刀，名叫张九六，一双细小的眼睛眯着望向口岸方向。 还有一人叫做许重八，是个精神不错的小老头儿，面上总带着一些笑意，只听他说道：“我们过去看看，这荒凉之地本就人烟稀少，应当没人来这里才对的！” 两人施展轻功，脚踏浮冰在海面上高速腾挪，很快便接近雪国陆地，但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一块浮冰上，有一双幽蓝色的亮光浮在冰面上，几乎和大海融为一体，月光一照，亦同样闪动着光泽。 当他们二人踏上陆地的时候，那幽蓝色亮光亦踏上陆地，始终保持着和他们一定距离，远远的跟在身后，如果他们回头，一定会发现异常，但谁能料到在这荒凉之地会有‘人’跟着？ 两人踩踏在积雪上，几乎没有动静，只能听到从口岸房舍中发出柴火燃烧时发出的霹雳声。 “味道还不错，我以为是海鱼，没想到竟是淡水鱼！” 吕一凡坐在火堆前，背靠在一根柱子上，长剑如串儿般将鱼叉着，稍显满足的吃着天然烤鱼，一条五六斤重的鱼除去杂碎近四斤重，很快便被吕一凡吃了大半，剩下的一些鱼肉或许是没熟透，吕一凡翻转两下，又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张九六和许重八两人躲在房外一个高台后，小心的朝着房舍中看去，他们首先看到的便是吕一凡背对着他们吃鱼的场景，但当吕一凡再次将鱼架在火上烤时，两人的眼睛更是瞪得像铜铃，耳朵天线般的树立起来。 “八爷，你看那长剑，是否有些眼熟？”张九六看着那通体银白的长剑，越看心中越是惊讶，身上肥肉竟然抖动起来，就像是他每次挥动屠刀面向对手时那般严肃又认真的整个胸腹都在震动，激动又刺激！ 许重八猥琐的老身板儿往后缩了缩，防止自己的声音被房里的人听到，只听他道：“八爷我看到了！如果是那把剑的话，我们就发了，小九，你能确认吗？” “等一会，再等一会！”张九六认真的辨别那把长剑，说道：“我们先不要靠近，等他将烤鱼从剑上取下，如果剑身没有焦痕污点，就不会有错了。” 在二人眼中，吕一凡终于将最后一点鱼肉烤好，吃完了鱼，将长剑轻轻一甩，其上油脂和骨刺便被轻易弹飞！ 两人默默无言，就那么看着，但当吕一凡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准备美美的睡一觉的时候，两人动了！ 张九六抽出背后宽背战刀，许重八手持长剑，两人终于离开石台，沉稳的朝着吕一凡走来，一个孩子，还不足以让他们畏惧，即使场景有些不同寻常。 吕一凡终于看到了，一个小老头儿、一个中年胖子手持兵器从黑暗中走来，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吕一凡戒备的看着两人，他们能无声无息间来到这里，想必不会太弱，突然造访，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小子，放松些，将风吟秘剑拿出来！”许重八就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 “你们是谁？风吟秘剑？你们说的这个？”吕一凡举起手中长剑晃了晃，火光照耀在秘剑剑刃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正好照向二人。 光芒反射的同时，吕一凡右手执剑，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夹在剑刃之上，轻轻贴合剑柄，右手轻轻一拉，肉眼可见的剑弧扫向二人。 张九六提起宽背长刀慌忙抵挡，强烈刀罡与剑弧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许重八则退向一旁，手中细剑蛇一般刺向吕一凡下肋。 与此同时，黑暗中一双暗淡的幽蓝突然大亮，转眼间化作一个身穿洁白衣裙的少女，衣袖轻轻摆动，轻轻一飘儿，便靠近许重八！ 第17章 换个地方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八爷小心~” 张九六大喊时，手中刀罡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明艳，稍一僵持，便将剑弧劈了个稀碎，几乎破碎的刀罡直朝吕一凡面门劈下。 一股飞雪寒流如一条冰蛇，袭向许重八，令他的细剑稍微迟缓了一些。 吕一凡退身半步，那细剑便刺在吕一凡右边胸腹，稍微轻点，便急速退去，但有一缕剑气如灵蛇吐信般继续前击，撞在细剑触碰的同一位置。 衣服被刺破的瞬间，一本似金非金如同金丝编成的小册子翻了几页，只因小册子封面被刺穿，细剑后退时，将书页翻开。 吕一凡举剑格挡刀罡，噗嗤一声，便被临近破碎的刀罡撞飞，吕一凡的小身板撞在坚固的口岸房舍上，又弹向前方。 “雪~” 吕一凡只轻轻吐出一个字，便不可控制的朝着地面下坠，他的身体难受极了，很难在空中把握身体平衡。 雪女从侧面飘来，她自然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两个先天高手，皆修炼出先天真气，彼此间配合默契，很难有胜算。 张九六也不管吕一凡还没有落地，提刀便砍，似乎想将吕一凡挑的更高一些。 而许重八在接到提醒的瞬间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不然他刺的方向虽然是吕一凡下肋，但脖颈被刺穿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毫无防备之下，强烈的寒流几乎将许重八的后心冻裂，他不得不往后退去。 雪女衣袖挥动间，方圆数十米间的飞雪如同受到感召般围拢而来，将所有人的视线包围，在张九六宽背长刀劈来的同时，吕一凡亦被飞雪托举，撞破房舍帷幕，朝着远方去了。 在这北原雪国之中，几乎没谁比雪女的速度更快，她带着吕一凡逃跑，虽然惊险，但她本身并没有受到伤害，那剑气，对她的威胁不大。 眼见吕一凡带着风吟秘剑逃了，张九六很想追，但在可能会没过头颅的积雪中，他想要追上逃掉的吕一凡，根本没有可能。 “小九，别去，刚才突袭我的是个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许重八盘膝坐在地上，先天真气流转，一点一点的将背部寒流逼出体外。 “好像……是个少女！”张九六提刀侍立在许重八身旁，防备着有可能到来的突袭。 “不，不是少女，而是……！”后面的话，许重八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奇怪的笑容。 张九六忍不住问了一句道：“八爷，那应该是什么？” “这事儿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到时候，如果能成，你我都会发达！”许重八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就连他的菊花老脸上，都已经完全盛开了。 这件事，涉及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他不愿意轻易说出来。 许重八在原地调息了约一刻钟世界，便将细剑归鞘，站起身道：“走，我们追上去，只要能找到那个孩子，长兮必然就会出现！” “八爷……你的伤？”张九六关心的看着许重八，他并不知道许重八发现了什么，但与这次的任务相比，那风吟秘剑的吸引力明显来得更大一些。 …… “坏人……都是坏人……”雪女气呼呼的挥动衣袖，强烈的飞雪寒流刷的一下将路过的几只食腐鼠冻成冰雕。 吕一凡缓缓的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看似凶险，但他受到的伤害并不大，他小心的将藏在衣服中的那金丝小册取出，这一次，如果不是金丝小册帮他档过突袭，或许他就没了。 “雪，还要去找那个剑客吗？如果那个剑客和北海湾的两人是一伙的，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这把剑，有故事啊！” 吕一凡拿起风吟秘剑，以他玩儿过仙剑的眼光来看，风吟秘剑虽然还不错，但绝对不至于到下杀手抢夺的地步。 如果风吟秘剑达不到下杀手的地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吕一凡将小册子放在掌心仔细端详，小册子没有名字，但从其内容字里行间来看，是一本修炼秘籍的精要，虽然篇幅所限，内容不多，但只要多加研习，应该能将其中内容全部理解。 一本秘籍罢了，吕一凡没有丝毫兴趣，当初在流云仙境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顶尖心法和神通，但吕一凡从来没有多看，只学了一种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心法，这本心法的名字，叫做通明剑心！ 除此之外，吕一凡还背会了两种神通秘书的运功方式，一个叫做蕴剑术，一个叫做拔剑式，两种秘术一脉相承，可谓是如今他的最强攻击方式了。 拔剑式的施展理论非常简单，只需要将法力注入剑器，然后瞬间拔出，便能形成强烈的剑弧，这一招，需要配合通明剑心的运法理论才能生效，吕一凡修炼出法力以后，第一次尝试便成功了。 至于蕴剑术，这一招便复杂的多，它的作用是增加剑器的攻击力，需要用法力时时蕴养剑器，在最需要的时候，将所有孕育到剑器中的法力一次倾泻而出，威力极强，但一招过后，便会将剑意泄去大半，讲究一个快、准，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我们走吧，看那两人架势，应该会追过来，我们先换个地方！” 吕一凡收起东西，心情不算很好，自从从流云仙境来到这里以后，可谓是一天都没安分过，好似所有的强大的人类，没有一个好人似的，只要遇到，必然厮杀。 “如果给我一年，不、哪怕半年时间安静修行，那些人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吕一凡回想起流云仙境的孩子们的修炼进度，孩子们在打坐的时候，他在打瞌睡，孩子们在练剑的时候，他在发呆，长老讲解神通秘术的时候，他拿着神异志怪书籍看得不亦乐乎。 在流云仙境的那颗大榕树下，永远都有吕一凡的身影，他制止孩子们打坐，吐纳，他从宝库中将仙剑随手扔下人间，他敲裂红玉髓，他做了许多就连现在的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甚至用仙器砸核桃，用灵髓洗脚，所有的混账事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流云仙境的吕一凡对所有人都很好，大家都喜欢他，至于后来…… “特么的！” 在他被送离流云仙境的时候，天赋最差的同龄孩子都已经到了入道第七层，吕一凡不觉得自己的天赋会比他们更差。 第18章 我可以走了吗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这一夜，风停雪止，又冷又干。 “我们要先趁着夜晚先解决那个单独的剑客，然后才能回头对付码头来的两个人！” “如果他们是一起的，合归一处，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这一次，吕一凡决定不给剑客任何机会，找到他，突袭他，干掉他。 吕一凡望了望身后雪女移动时出现的一条浅浅雪道，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但天气在今晚格外明朗，竟然一片雪都没有下。 没有大雪掩埋雪道的情况下，这将为后面的两人提供绝佳的追击机会！ “他们的移动速度不够快，至少没有我们快，我们要在他追过来之前将剑客干掉！” 虽然吕一凡并不想直接面对强敌，他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行，但雪女却不这么想，她很单纯，但更记仇，一旦被她认定为坏人，她甚至可以不眠不休的进行追杀。 以羊角山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内，一共有七处剑客残留的先天真气气息，也就是说，在这个夜晚，剑客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绝对藏在某处。 “从第一次遇到坏人的那个地方开始，到我找到你的地方，一共有四个位置，还有其它三个位置都在我找到你的地方的周围，这七个地方都有他的法力残留！” 雪女望着远处的安全屋，又补充道：“如果距离很近的话，就可以直接将他锁定，他的身上，还有我的法力残留！” 雪女施展法术，带着吕一凡来到安全屋，这是他们的第一站，虽然剑客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总归要来确认一下。 吕一凡小心的从安全屋背后绕到正门，将那门轻轻推开，只见其中空空如也，与自己离开时没有太明显的改变痕迹。 “这里没有！” 雪女与吕一凡一路前行，一连找到三个地方，第四个，便是羊角山。 吕一凡站在羊角山顶，身后是茫茫雪原，一片平坦，身前是山下山村，还前方丘陵与山脉，可以说，这里是山脉与雪国平原的交界之地，往北万里平原，往南连绵山脉，而在此地的东南方，则是北海湾。 “这里……应该也不会有吧！”看着山下村子，吕一凡不太想下去，但来都来了，没有不检查的道理。 雪女依然藏在羊角山上的那个陷阱中，而吕一凡则提着风吟秘剑，踩着积雪，朝着那村子去了，如果说，在不打扰到任何人的前提下，要将村子的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明显不太可能，而且吕一凡亦不想在这里与剑客遭遇，这里普通人太多了。 山村不大，看起来只有二十来户，而且其中还有几户危房，明显没有生人，十几户人家，顶多百十来口人。 此刻是后半夜，所有人都陷入深层次睡眠，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吕一凡围绕着村子外围转了一圈，很快便走到他的初始地点。 “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看一眼吧！” 吕一凡站在李青家的小院门前，脚下运足法力，轻轻一跳，便落入院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明晃晃的剑光在月影下尤其清晰。 房里的一家三口早已睡熟，吕一凡逐个站在窗台边，仔细听房内的呼吸声，人数确认无疑，他手持风吟秘剑，朝着里面张望，房内光线太暗，几乎看不到什么。 他并不准备进去，也不想进去，只想确认剑客是否藏在这里，可惜，他总归漏算了一步。 在吕一凡踏入小院中的时候，旁边本该无人的柴房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但一双眼睛突然睁开。 长兮本就没有固定的居所，几乎很少在一个地方常驻，如果不是为了蹲守那个让他不太喜欢的小家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留在小村的。 长兮从并不严实的木质窗扇缝隙间，一眼就看到那个让他稍微担心了一会的小家伙，虽然不喜欢他，但他也不想那个家伙被传说生物抓到。 长兮首先看到的是吕一凡的侧影，他的右手中似乎拿着一件兵器，只见他在小院中站了一会，又转了个方向，将他拿在手里的兵器亮了出来。 原本夜色并不算很明亮，但当月光汇聚在长剑上的时候，他恍惚间似乎见到有能量在剑身上流转：“那是？剑看着有些熟悉啊？好像在那里见过？不过，还是先将他抓到在说吧，在这里始终施展不开。” 长兮准备当面向吕一凡‘解释解释’，并且弄清楚他身上的异常，如果没有遇到错过也就罢了，现在给他遇到，定然是要探寻一下的。 当吕一凡转身准备离开小院的时候，只见小院中一扇虚掩的门被一双手推开，在吕一凡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双手伸向他他，瞬间夺取他的兵器的同时捂住他的嘴巴。 长兮抓着无法挣扎的吕一凡，轻轻一闪，便已经离开小院范围，朝着黑暗中潜行而去，并且还有余力观察那件让他惊讶的兵器。 这已经是吕一凡第几次被盘了？吕一凡不想回忆，看来，自己真的还是太弱了啊，只要遇到会武功的，基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吕一凡心里暗暗诅咒，望着面前那个拿着自己新得到的佩剑的家伙，并且，自己上次得到的佩剑，正在他的背上背着，让他恨的牙痛。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冷脸剑客暂时没有准备直接干掉他，吕一凡只想雪女能快些来救场，但被抓的瞬间，他曾往羊角山上望了一眼，藏在雪地中的雪女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头过，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异常。 “我放开你，你别大喊大叫！”剑客将风吟秘剑拿在手里，轻轻放开捂住吕一凡嘴巴的手。 吕一凡获得自由，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道：“大哥，我和你没仇吧，没完没了是不是？” 至于自己原本准备联合雪女突袭、刺杀干掉剑客的心理，他却是选择性的遗忘了。 “你入道了？而且很弱！”长兮得到过吕一凡的半缕道火，难免有此猜测，至于这么个孩子是如何入道的，以及那把剑，才是他对吕一凡感兴趣的原因。 在长兮的眼中，吕一凡的武功差劲的要死，打架也不行，自己单手就能将他控制，但他入道了，而且很弱，这是一个让他非常疑惑的地方，也就是说，有人能不练武功，不修真气，一样可以入道。 吕一凡同样想起剑客和雪女正面对决的那天，心里大呼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救他，或者在事后直接将剑客干掉，也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通明剑心’是流云仙境的核心功法，绝对不能流传到人类世界，这是吕一凡在流云仙境学习功法时上的第一课，仙境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吕一凡一句话也不说，但长兮也不介意，只听他道：“我先天真气修行圆满，只差一步，便入道成功了！为了这一步，我花了两年时间寻找机会那个传说生物——雪之精灵！在见到它的时候才会忍不住下杀手，所以我和你确实没有仇怨！也不会对你怎样，你不用到处宣扬我是坏人。” “你也不用这般看着我，我以为你被那个传说生物抓到了，所以才会在那个猎户家里等你！确认你的状态……” 吕一凡始终不说话，让长兮有些头疼，这个小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不太好交流，他只好又说道：“至于我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那只是个意外，对了，这把剑……还你！” “那我可以走了吗？” 吕一凡弱弱的问了一句。 雪女没有发现异常，他只想快些离开，将雪女找来，不然心里始终不踏实。 第19章 等待黎明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你的剑是从哪里来的？”长兮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家伙始终不回答他的问题，甚至不太愿意和他交流。 “捡的……” “好吧，我的意思是，那晚之后雪之精灵一直在追杀我，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而只有我，才能保护你！”长兮虽然好奇吕一凡的种种特殊，很想一探究竟，但他忍住了，他更想将吕一凡留在身边，将他知道的全部挖掘出来。 “她不是雪之精灵，而且她也不会杀我！”吕一凡大致搞清楚了这个剑客为什么要对雪女出手的原因，便解释道：“古书记载，雪之精灵属性极寒，但她拥有一道核心道火，未曾修炼仙法的凡人吞服，可以点燃丹田道火成功入道，但你遇到的不是雪之精灵，至少不全是！” “不可能！” 长兮不相信自己寻找了许久的古籍上记载的是错误的，但联想到面前这个家伙没有修炼真气依然入道，便不那么自信的反问道：“传说生物只有这一种，怎么可能不是雪之精灵？” 吕一凡‘呵’了一声，对长兮的说法不以为然，反而解释道： “呵呵，世界这么大，你没见过的生物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只有这么一种？” “你我遇到的属于半妖半灵，但古书中将其归纳为妖类。 雪之精灵在人性思维达到一定程度后会将自己的先天气息与躯体分裂成两份以求突破，分裂出来的半妖类生物部分继承先天精灵的特性，但她更像妖类一样可以自主修炼，自由思考，故此会失去先天生长的特性。 而分裂的先天灵才是你要找的东西，先天灵不能思考，但能作为入道的辅助之用！” 长兮听到吕一凡这么说，联想到吕一凡不修真气而入道，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铁青道：“先天灵，被你吃了？” 吕一凡心里暗道一声‘完了，这家伙好像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我用的别的方法入道，和先天灵没一丁点关系，而且我也没见过先天灵！” 这话说出来，就连吕一凡自己都感觉在撒谎，仙道心法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间世界，几乎没人会往仙道心法上想，吕一凡又不能暴露他修炼了仙道心法的事实。 结合吕一凡对‘先天灵’和‘雪之精灵’又如此熟悉的姿态，很难不让人以为他吞服了先天灵，而独留下一个雪妖。 “呵呵！” 长兮并没有完全相信吕一凡的话，至于说是那方面不信，或许是每个方面都不太相信，而且吕一凡说的每个方向，都会对他入道产生关键影响，这对他判断当下局势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只听长兮又问道： “这些知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而且、据我所知，入道的方式只有这么一种，你不用这种方式入道，还能如何？” “你要说这个，我就好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吕一凡见一时无法离开，索性想办法打消剑客的顾虑道：“关于先天之灵的所有信息，我都是从一本叫做《齐谐》的志怪书籍上看来的，至于入道的方式，只不过你所知道的只有这么一种罢了，我知道的，最少有三种灵物可以让人入道，不过都很难寻到！” “至于我的入道方式，便和我说的这些有关系，但绝对和你找的那个没有关系！”大体上吕一凡的说法没错，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道的，他只知道怎么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缘无故会入道成功。 吕一凡对人间世界的理解很少，大多是从书上学来的，只知道有一种武道体系，而且在流云仙境，所有的知识都在灌输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是仙修！ 对于武道的修炼方式知道的少之又少，所以吕一凡也不能说出太过符合逻辑的解释来。 对于吕一凡来说，说不出来的最好不要说，免得说错。 吕一凡看过的所有书籍上，都没有关于先天灵的记载，说道：“你如果说要让我去找先天灵，我是绝对找不到的！” 长兮看了吕一凡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而说道： “你便跟在我身边吧，和我一起去找先天灵，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 他说得不容置疑，直接跳过征求意见的环节，让吕一凡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雪女施展法术是以一种非常温和的方式带着吕一凡移动，如同用雪橇在雪地滑行般舒爽，累了的时候甚至还能休憩一会。 长兮则与吕一凡两人步行在风雪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就连先天真气都没有使用，任凭风雪灌入鞋靴中也毫不在意。 “我们去哪？”吕一凡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长兮侧身望着吕一凡，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你不是说你手里的剑是捡的吗？我们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吕一凡下意识的想要摸摸藏在衣服里的小册子，但他又很快打住这个动作，说道：“我饿了，而且很困，走不动了！” 长兮停了下来，拿出背后小包裹，将其打开，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块什么东西，他掰下一块递给吕一凡道：“吃了就在原地休息，我们天亮再走！” 吕一凡斜眼看着剑客，只见他自己也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然后才将剩下的全部收起，小心的背在背上。 “看我做什么！”长兮取下嘴里的食物，说道：“这是前几日烤的狍子，虽然没什么调料，但是顶饱！” “狍子？” 吕一凡见剑客啃了一口，便开始吃了起来，在他想来，这么一个高手，应该不不至于浪费食物下毒来药死他，而且他长这么大都没吃过狍子，据说现在是三友动物，一边吃，一边问道： “你知道这剑有什么来历么？” “你不知道？”长兮疑惑的问了一句，便解释道：“这把剑是风吟老人的佩剑，他是差不多一百多年前的一个武道大成的高手，实力很强，不过后来消失了。” “消失了？” 长兮吃完手里食物，用积雪擦了擦手，道：“对，他曾经是截天教的第一长老，不知道和截天教闹出什么矛盾，离开截天教后来就消失了，传言他的传承中有入道的秘密，而且同时代的人普遍认为他已经入道成功，不过真假就没人知道了，时间隔的太久！” “这么说截天教应该很强咯？”吕一凡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叫做截天教的教派。 “以前很强！”长兮将手里最后的一块瘦肉吃完，将两手伸到雪里，使劲的搓了几下，便说道：“不过现在的截天教更强！” 这是什么回答嘛，吕一凡无聊的学着长兮的样子，用雪来洗手，本就很冷的天，在这一刻更显得冷了一些。 吕一凡侧头望向长兮，只见他早已随意盘坐在一根被清理干净积雪的大木墩上，闭上眼睛，似在休憩，但他的一只手，却一直抓着剑柄，从未移动过。 “雪啊，快些来吧！”吕一凡心里暗暗祈祷，他一刻也不想和剑客待在一起，这个家伙整天冷着一张脸，而且很少话，他很想偷偷逃跑，但理智告诉他，逃跑非常不安全。 胡思乱想了一阵，吕一凡终于还是将风吟秘剑放在双膝上，并未直接入睡，反而开始熟悉体内法力，引导丹田道火修炼起来…… 第20章 羊角山遭遇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当阳光即将洒向大地以前，整个雪原世界静悄悄的，月光隐约，整个平原雪域中很少见到任何动物穿行的痕迹。 “还没走远……还没走远……快些回来……快些回来……” 羊角山上的雪坑陷阱中，雪女时不时探出小脑袋，望向山下村子的方向，她等待着的吕一凡就在村子的另一个方向，在她的感知中，距离并不算远，但他没有回来。 以雪女的法力，想要找过去，其实很容易，但吕一凡临走之前却告诉他，只要自己没有走远，便让她一直蹲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吕一凡让他守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以免有村人起夜撞见雪女，还有一个是如果自己在村里遭遇剑客，雪女可以第一时间救援。 但吕一凡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预警和求助，便被剑客掠到村外，其整个过程甚至狗都没惊动一条。 冷天里的狗本就比南方的狗更呆一些，在这快要超越恒温动物抵抗极限的严寒里，它们通常躲在柴草垛里呼呼大睡，只能勉强听到自己的呼噜声，哪里管外面几大风雪与路过行人。 但这毕竟不是它们擅离职守的理由，夜幕下的院子需要它们守护的时候，它们却在睡觉，甚至有两人从遥远的地方涉雪而来，它们都没有发现！甚至说是发现了，也不加理睬。 可爱的阿黄们总喜欢在天气最冷时候偷懒，只要贼人不偷自己和自己的房子，其它的一概是可以忍受的。 在黑夜与晨曦交替的时候，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胖子顺着雪道，一路来到羊角山，他们跋涉了一夜，终于快要来到目的地，虽然他们并不清楚目的地就在这里。 胖子抹了抹脸上凝聚的寒霜，一路走来气喘吁吁的，虽然他很强，但他太胖了，无法驾驭巨大的身体在雪域长久行走，只听他道： “八爷，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吧，走了一夜，连毛都没见到一根！” 许重八同样望着前方，那雪道一路延伸到山顶，他也很强，但不代表可以掩饰他的苍老，熬夜加徒步有可能加速他衰老的效率，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绝对不愿意在这种冷天到处跑的，但教主分发的任务他不能不上心一些。 “那就翻过前面矮山，看看他们途径的雪道是那个方向，便在山后休息一会吧！”许重八说着，便往羊角山上爬去。 张九六其实老早就发现了对手的不同寻常，因为他们没有脚印，反而在许重八的带领下，沿着一条雪道追踪，即使足足走了一夜，许重八也没有要停下的打算，现在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他的脚步当然更加轻快了一些，很快便爬上了山头，如同一个雪团逆向滚到山顶般，就那么趴在上面，许久都不动一下，因为……他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村落。 胖子小声朝着山下喊道：“八爷，雪道到这里就没了，但前面有个村子，有人半夜的时候从这里进了村！” 许重八精神微微一震，同样爬上山顶，此时黑夜已经落幕，晨曦的第一缕光从天的尽头洒下。 “那个得到风吟秘剑的家伙到了村里？”许重八的眼睛轻轻眯起，瘦小的老身板站的笔直，风吟秘剑只有他们能够得到。 “八爷，是不是……”张九六将目光投向许重八，欲要询问接下来要如何做，却见站在羊角山山顶的许重八缓缓抽出背后细剑，动作显得一丝不苟的将剑尖直指山村的方向。 此刻的村里，或许有人已经起身了，但没谁出门，顶多在院子里处理一些其它事情，比如准备餐食，没谁注意到山顶突然多了两个人。 即使他们注意到，或许也不会太在意，对于一个平静了几十年的小村来说，他们不会觉得危险有可能比明天更快到来。 胖子虽然有想到可能会发生血案，但犹豫的问了一下又问道：“八爷，直接咔嚓了是不是不太好？教主平时不让我们大规模屠杀普通人的！” “你会告诉教主？或者说你觉得我会泄密？”许重八的笑容变得更诡异一些，只听他说道：“我们如果入道成功，你觉得是教主大，还是我们大？” “教主深不可测……”胖子缩了缩脖子，他从小便怕许重八，即使现在的他，实力和许重八同等，但来自童年的阴影没办法轻易磨灭，故此两人一起时，他从来都是以许重八为首，虽然他们两人在职位上属于同级关系。 “如果我们得不到风吟老人的入道秘密也就罢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有同一个教主，如果我们更强，还要教主做什么？”许重八平静的说着，手中细剑上，如同电蛇吞吐的剑气明灭不定。 “八爷说的对，我听八爷的！” 胖子笑嘻嘻的脸上满是恍然的神色，但心里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只见他看着许重八时，只见他的身后雪地突然裂开一道口子，让他误以为这是许重八在展露实力，谁知从那一米多的裂口中，一道飞雪如同利刃般搓向许重八双股。 “八爷小心……” 张九六手中的宽背战刀拔出的瞬间，许重八便已经闪躲到旁边，一道强烈刀罡与飞雪寒流撞击到一起，在这极近的距离下，那飞雪寒流与宽背战刀稍一触碰，便如同气体般辐射而开。 当宽背战劈下时…… 地面积雪无风飞舞，只见一个好看的白裙少女从雪中出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坏人’，袖子却不停下，轻轻挥动间，山顶积雪皆汇聚一处，化作巨大的螺旋状，强烈的蓝光闪耀之间，如同灵蛇电舞，绕着螺旋升空。 其中剧烈的寒流交错，轻易便将刀罡绞得粉碎、分解，两人在电弧般的寒流中疯狂催动先天真气抵抗。 蓝色的光晕笼罩了好一会，手持细剑的许重八竟然从那光晕中逃了出来，他的衣服、脸上、兵器上皆挂满寒霜，哆嗦着看了数米高的蓝色光晕一眼，不言不语的便朝着雪女杀来。 还没来得及靠近，但见飞雪寒流利剑般从雪女空荡的衣袖中如同波动般飘散，雪女看着他，如同布偶娃娃般木然的挥动衣袖。 许重八已经连续吃了两次亏，在这不足数步的距离下，如何还能再次中招？只见他步伐移动间，轻易避开雪女攻击，手中细剑光电般甩来。 雪女想躲，她拥有预判对手攻击节点的灵敏，但如何能躲过已经激发的剑气？ 细剑上超过两米的明亮斜着切下，刺啦一声，便将没来得及完全避开的雪女切成两半。 在许重八的眼中，当他的剑光切下来的瞬间，那个偷袭的对手身上衣裙变得虚淡了一些，但依然被分裂，这让他获得一种极度的满足。 只见雪女被切下的小半截身体如同失去骨架般落在地上，化成一滩积雪，蓝色的能量则往空气中溢散。 “死吧！” 张九六终于挨过了狂暴的寒流，举刀杀来，对于他来说，虽然恐怖寒流威力很强，但身宽体胖的他明显抗打击能力比旁人更强，竟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第21章 矛盾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吕一凡一夜未睡，反而用心修炼，这对如今的他来说，实属机会难得。 成功入道以后，吕一凡借助第一次修炼时的特殊意境，道火直接冲破三道虹桥，达到入道第三层，现在修炼大半夜，第四道虹桥同样打开，其中法力虽然微弱，但只需要少许时日，便能将之壮大。 对于仙修之人来说，入道境只是起点，修炼相对容易一些，但让吕一凡没想到的是会容易到这种程度。 如果以这种速度来说，或许入道圆满并没有吕一凡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控制道火将十二道天气虹桥全部打开，接下来的便是慢慢打熬法力，让法力不停壮大。 吕一凡默默感悟一会，长出口气，对自己的进度稍显满意，虽然没能达到流云仙境上的同龄孩子们的最快进度，但他也比较满意了，因为这里不比流云仙境，没有那么浓厚的灵气供他吸收，自然会慢上一些。 “醒了？”长兮看着吕一凡周围融化的积雪，他不太明白入道以后是怎样体验。 “嗯！” 吕一凡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自己或许要不了半年就能达到入道大成，当然，前提是自己拥有足够的时间修炼。 “既然醒了，那就走吧！”长兮从树墩上站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会，才回头问道： “那边？” 吕一凡疑惑的看着长兮，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那边，只见吕一凡胡乱的点了一下，便说道：“这边……” 当时雪女带着他时，他并没有记住具体方向，整个雪原的景色几乎没有太大变化，想要让他记住走了一夜的方向是那个方向，未免有些为难，而且当时是雪女施展法术带着他，那速度更不是现在的二人可以比的。 “对了，我记起来了！”吕一凡拍了拍脑袋，说道：“这件剑器是我以前偶然所得，我只见将他藏在那个方向，但是最初得到它的位置不同！” 吕一凡深知说一句谎话需要无数谎话来为第一句谎话买单的道理，但说出来的谎言是没办法撤回的，所以他只想打消剑客对风吟秘剑的好奇！ 长兮依然是冷着一张脸，他有点怀疑，如果风吟秘剑是早就得到的话，那么吕一凡的入道，很可能就与风吟老人留下的传承有关系了，但他不死心。 如果说，风吟老人的传承能让一个没有学习武道的人入道，那没道理他这个先天高手获得了好处后不能入道，只听长兮又道： “那就去最初得到的位子看看除了剑，还有没有什么！” “可是那个地方我忘了在哪里！”吕一凡两手一摊，他非常担心剑客会直接因此杀了他，因为风吟老人只留下一把剑和一个小册子，吕一凡心想，难道那个小册子记载了某种入道的方法？ 风吟老人遗留的小册子吕一凡并没有仔细研读过，或许是与流云仙境的洗脑有关，流云仙境认为，任何武道修炼方法都不如仙修，这个世界上只有仙修最为强大，所以他习惯性的只是看了几眼小册子便没多加理会。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剑客握着剑的手上青筋暴起，如果对面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和他一样的成年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忍不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见到剑客如此情形，吕一凡更加怕他会想不开了，如果自己的价值没了，剑客会不会直接将他干掉？或者说，自己直接和他说，除了一把风吟秘剑，还有一本小册子，而剑客从小册子上领悟了入道的方法，自己会不会突然就没了？ “现在，只能拖一拖了，这个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啊！”吕一凡心里打鼓，但脸上却非常镇定。 “那个地方，一定要找到，你仔细想想，想不到就站在这里想！”剑客强忍怒火，语气像极了初中班主任发火的时候。 “那个地方……好像在……”吕一凡正准备胡乱编排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过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单手执剑，指着剑客身后朝剑客喊道：“快跑，有人杀来了……” “你别想……” “哈哈哈，小妖怪，我就知道，只要跟着你，一定能找到风吟秘剑……”许重八哈哈大笑，当他看到吕一凡的时候，就知道这波不亏。 “特么完了，这三个家伙会不会是一伙的？”吕一凡这时才想起，后面那两人和面前的剑客一样，是敌非友啊，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阵营的。 飞雪将雪女的半截身体托着，如同滑板般朝着吕一凡来了，虽然生命形态特殊，没有因为腰斩毙命，但对她的实力产生了关键影响。 如果不是那一剑，她绝对可以摆脱后面两人，但如今她遭受重创，哪里还跑得快？只能上演一出两追一逃的戏码，而且，当她以为找到同伴的时候，却发现同伴也被抓了，这一刻，雪女甚至生出了一种这几天活得像悲剧的错觉。 吕一凡觉得自己凉了，雪女也觉得自己凉了！ 吕一凡本来是转身跑路的，但当他举起剑，喊出那一句话的时候，长兮轻易的便将他抓住，两人离得太近了，不过当长兮回头看到两人的时候，又适时的将吕一凡放下。 长兮认出了那两人，而且印象比较深刻，至于雪女，他反而没有太过理会，任凭她越过自己，逃到后方，一副想靠近，但又有点怕的样子。 “长兮？风吟秘剑被你们得到了？”许重八站在远处，一时没有靠近，他觉得长兮与那个孩子是一伙的。 “没想到你们会追到这里来，至于风吟秘剑，你不是看到了么？”长兮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表情波动，冷漠的注视面前两人。 许重八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只听他说道：“呵呵，这么说，风吟老人的传承被你得了？不知你是否愿意归顺我教？当年风吟老人是我教第一长老，你同样可以！” “归顺截天教？” 长兮有力的大手放在剑柄上，嘴里却淡淡的说道：“我可杀了你们的五长老，就在你们来时的那片密林里！” 许重八对于五长老的死毫不在意，而且五长老本就与他不是一个派系的，死了于他而言，未免不是好事，只听他道： “哈哈，一个五长老算什么？只要你能归顺我教，死了一个五长老，还有无数人想要做五长老，只要你归顺，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自会向教主举荐与你！” “这便是我与你们的区别！” 长兮的捏着剑柄的手，随时准备拔出，只听他道：“对啊，还有无数人想要做五长老，不知道想做八长老和六长老的人多不多？我倒想看看。” “找死！你如果没找到入道秘密也就罢了，既然找到，那便留在这里吧！” 所谓截天教，江湖很少有详细了解这个教派的，但它们每一次出现，都代表天才陨落，如同面对幼苗般，还未成长，便将其腰斩摇篮中。 它们从不干涉世俗，任凭王朝覆灭，天下分合，但有人动了入道的心思，找了入道的秘密，要么是截天教的一员，要么是截天教座下亡魂，所以，长兮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归顺或者反抗。 没人知道截天教为什么有这种教义，就连许重八与张九六都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们忠实完成任务的决心，除非……他们比截天教更强。 第22章 分化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晨曦的浅红云已经出现有一会了，但阳光始终没有直接出现在雪域世界中。 当第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原本洁白但晦暗的雪原自东南而向西北，皆点缀晶莹，遥遥生辉，当有人第一眼看到这景象时，一定会有一瞬间的视蒙，只觉眼中尽是白的、黑的交替！ 长兮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把握战机，当阳光驱赶着阴暗向西北方去了的时候，长兮停留在剑柄上的手动了。 “呛……” 剑身上反射的阳光与青红剑气几乎同时出现，许重八短暂的眯起眼睛，以此来抵消日光带来的不适，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一道青红剑气消失在自己腹部，自己亦如风扫落叶般，往后飘了几步。 当剑气消失时，许重八才堪堪听到空气撕裂的尖啸，以及双眼所见被剑气炸裂的外衣下露出的金黄锁子软甲。 谁都没预料到长兮会突然发动攻击，就像吕一凡无法想到到雪女竟然会被二人重伤一样。 吕一凡站得远一些，一直关注着局势的他，没想到长兮会突然袭击，当看到看起来瘦小的老者身上穿着的金黄锁子软甲时，才知道他为什么生生承受了雪女一招冰寒攻击能恢复这么快了。 “剑客比上次更强了！如果没有穿上内甲，那个老者八成会死！”吕一凡心里暗暗评价。 在三人打做一团的时候，雪女早已回到吕一凡身边，只见她的腰部以下，蓝色的能量溢散，飞雪勉强将她托举着，她挥动的衣袖拍打在正观战入神的吕一凡身上，急忙喊道： “快……快跑！” 吕一凡回头，这才发现，雪女的下半截衣裙早已没了，如果不是飞雪托举着，她根本没有足够撑起身体的支柱。 “你……你没事吧！”吕一凡伸手拉着她的衣袖，入手冰凉，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没有太大重量，这让他怀疑，雪女还能不能活下来。 “我没事！” 雪女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见她似乎不太在意的说道：“只要法力充足，我就能将身体补充回来！” 对于身体丢了一半儿这事，雪女没有太大感觉，她的身体本就由少部分实体构成，至于衣裙，不过是法力幻化出来的罢了，她被斩下是由法力构成的衣服。 当然，并非说她完全没有实体，她的身体朝着人类的方向进化，除去四肢还没有开始生长，其她的部位，至少从外形上，与人类的差别并不算太大。 吕一凡虽然拉着雪女退得更远一些，但并没有直接逃离，一方面是为了让雪女稳定一下受到的伤害，一方面打算看看双方争斗的结果，即使他们打完想要对吕一凡不利，凭借雪女与他，想必逃跑问题不大。 场中，长兮一击命中，但并没有带来预想的收获，只见他脚下挪移间，欲要乘着许重八还没有缓和过来的功夫对他再次发动攻击，而张九六适时挡在前头。 张九六的宽背战刀厚重又沉稳，强烈的刀罡每一次劈砍都会掀飞大片积雪，虽然身宽体胖，但在战斗的时候反应不可谓不灵活，依然被长兮的剑气逼迫的节节后退，不得不与许重八一同抵抗来自长兮的攻击。 长兮没学什么特别厉害的剑术，但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他以平平功法，却依然达到先天极限，挫败许多高手。 长兮的起点远不是截天教二人可比的，从小生活在截天教的他们从小虽然竞争激烈，但强大的教派可以为他们提供大量资源。 虽然如此，但面对长兮的时候，他们却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们二人少了一人，这一战，必败无疑，没有任何悬念。 长兮的身法很快，但更快的是他出剑的速度，以及远超普通先天的犀利剑气。 张九六的宽背战刀上厚重刀罡一次次劈砍、进攻，但皆被长兮格挡亦或躲开，他很难奈何到长兮，而且双手持刀的他，虽然攻击力更强，但一次次之下，他的消耗也比之长兮要剧烈的多。 他的先天真气本就还没有达到大成境界，自己的攻击招式消耗更是巨大，比拼消耗的情况下，哪里能是长兮的对手？ 在两人有来有回的十多个回合后，他的刀罡终于不如最初时的锋芒毕露，已经开始显现疲态。 如果不是许重八一直在一旁窥视、突袭，张九六或许早就被斩杀剑下。 张九六越打心里越是焦急，当他再一次挥刀将长兮打退后，快速后退几步，大声喊道：“八爷，我……我坚持不住了，快些……” 许重八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不能轻易出手，虽然他已经先天大成，但他的功夫并不适合正面战斗，反而走的是一种诡异、阴狠的路子，在这种没有任何地形与掩体的正面交战中，他的作用甚至不如张九六。 眼见同伴先天真气快要耗尽，到那时，只有自己一人，如何能够抵挡？而且不知怎的，被长兮激发出来的剑气，每一道，都会在空中停留许久，几乎将他所有的突袭、进攻的线路全部锁死。 如果他一开始便与同伴配合，强力袭杀，或许取胜的机会更大一些，但拖到现在，明显已经非常不适合他发挥了。 “小六，你再挡一下，我找找机会！”许重八眼珠子一转，便心生一计，喊出这话的同时，他更是在两人周围不停游走，远离两人交战的范围。 长兮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当见到许重八有远离的趋势时，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数招之内，便已经让张九六回身防守，不敢再主动进攻了。 “好机会！” 许重八阴狠的目光望着长兮，只见他一阵急攻之下，早已经与自己拉开一段不近的距离了，他便小心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潜伏而去。 “只要能得到风吟老人的所有传承，我何必与那长兮缠斗不休？” 当急攻的长兮被张九六完全缠住以后，许重八便将目光望向远处拿着风吟秘剑的吕一凡，以及在吕一凡身后只剩下两点蓝光，全身缩于雪下的雪女。 “老家伙要搞事情啊！” 吕一凡心里只想过这么一个念头，便见许重八早已经跨越数十米雪地，出现在自身一侧，长长的细剑毒蛇般从侧面刺杀而来。 “拔剑术~” 吕一凡伸出左手，两根手指夹于风吟秘剑前端，右手轻轻一拉，一道明亮的金白光弧波浪般朝着四周辐射。 只见许重八手中细剑上，半寸长的剑芒虽然凝练到极致，但并不能将光弧抵消，两者相撞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借助风吟秘剑与法力契合的特性，吕一凡拥有入道五层的的实力，而许重八正面搏杀的能力比之长兮要差上许多，吕一凡并非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在剑弧之后，吕一凡心中回想着自己学过的一些零散剑招，掩杀而来，与许重八正面搏杀于一处。 这或许算作是吕一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搏杀，但他自我感觉尤其良好，体内法力活跃，心念动间，四大虹桥中的法力随着他的心意流转于剑尖之上。 他的法力与所有的先天真气皆不相同，先天真气看似凝练，但与吕一凡法力一比，却如同散开的花絮般始终不能完全心念如一。 第一招对垒，吕一凡便轻松将许重八剑尖上的一寸剑光劈碎，但由于他力气不足，反而自己被震退。 当第二剑来临的时候，许重八终于发现异常，只听他大喊道：“你的先天真气为何如此强大？” “呵呵，你真的以为是先天真气吗？”吕一凡稍作回应，但手中动作并不停下。 许重八不理解吕一凡的力量体系，被他极具攻击性的法力震撼，反而愈发束手束脚。 第23章 结果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许重八正是这样做的，但当他真转移目标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一时不能拿下吕一凡。 如果只有吕一凡一人，他自然无所畏惧，即使凭借过人的身法以及刁钻的剑术，也能将吕一凡狠狠压制。 但旁边还有一个雪女，她虽然法力大损，身体都没补全，但并非完全没有攻击性，而且雪女天生身法灵活，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不为别的，只为那时不时会从雪里冒出的一连串飞雪，以及其中的恐怖寒流，他一点儿也不想被碰到。 当许重八手里慌忙招架，心中又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另一边战局终于发生重大变化。 伴随着一声惨叫，以及一只飞起老高的手臂，两人皆往另一边望去，只见独臂张九六在逃，没有许重八在一旁环伺，他很快便败下阵来。 长兮取得重大突破的时候，还不忘回身看了一下，只见吕一凡借助雪女的辅助，同样将许重八压制得开始后退……或者说是许重八觉得取胜无望，同样准备逃了。 两方压制之下，无人能突袭于他，长兮便再无顾忌，对张九六展开新一轮的急攻。 当许重八终于逃出吕一凡的攻击范围，并且凭借与他年迈的老身板儿完全不相符的速度脱离战斗的时候，长兮早已经将对手斩杀。 长兮脸上并无任何喜悦的情绪，或者说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杀了一名同阶对手如同拍死一只蚊子般毫无波澜，只是默默回头，截住许重八退路！ 自此，战斗便再无悬念，经过一番缠斗以后，截天教两人凭空变成盒子，俯尸在地。 吕一凡上次见到剑客时，剑客完全不是雪女对手，所以吕一凡一度以为剑客并不算很强，但今日见了，发觉他竟然借助自己的那一缕道火，实力又有进步，虽然没有入道，但也拥有一部分入道的特性了。 吕一凡本想等两方打的差不多了，最少也是个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是打是逃，问题都不大，谁知许重八完全没有发挥自己的作用，竟然会想到来偷袭自己，反而为创造逐个击破的机会。 现在截天教两人都没了，剑客却没有受伤什么伤害，这让吕一凡尤其难受，心里大呼废物的同时不得不思考剩下的问题——剑客的话是否可信？ 吕一凡望着剑客，相顾无言，逃自然是不用逃的，因为长兮没有受伤，而且更强了，打？还是别开玩笑了，这种玩笑，吕一凡开不起。 “那啥，刚才我还帮你来着，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虽然觉得剑客现在没有对打不利的打算，但他还是想先套套近乎，以免剑客可能在以后对他产生兴趣。 “本不算是敌人！” 长兮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明显表情，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淡漠气质，即使在击杀两名强敌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喜悦，只听他道：“他们不是被你引过来的吗？” 言下之意是他帮吕一凡解决了两个对手，而且从截天教两人的只言片语中，长兮能猜测出，面前的家伙与截天教两人有过遭遇，并且相处不算愉快。 不过吕一凡同样知道，面前的剑客同样与那两人不对付，那两人或许本就是为了剑客而来，遇到自己，只不过是意外之喜。 ‘本不算敌人’到底是觉得自己太菜不配当敌人，还是说真的没把自己当做对手？以吕一凡的性格，其实很想问问，但他忍住了。 吕一凡还想继续套套近乎，但长兮的目光却转移到藏在雪里准备开溜的雪女身上，只听他道：“让它别跑了，我不伤你们！” 不等吕一凡说话，雪女的身体顿时止住，一方面她同样觉得元气大伤的自己如果不在先前逃的话，现在再逃已经太迟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吕一凡没逃。 她讨厌剑客，但她更加信任吕一凡！ “你们以前就认识？” 长兮好奇的看着从雪地中冒出的一双幽蓝的眼睛，这是他寻找了许久的传说生物，但吕一凡告诉他真正的雪之精灵以后，他经过一夜的思考，同样变得不那么信任古籍记载了。 吕一凡翻了翻白眼，说道：“如果以前就认识，你早死了！” 如果吕一凡早就认识雪女，在安全屋时，长兮绝对死得非常难看，当时的吕一凡，是有机会干掉剑客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确实！” 长兮对于吕一凡的话并不否认，反而说道：“我以前有个名字，但是我后来叫长兮，我自己取的，你呢？” “你这名字？？欣而长兮？还是解释为路漫漫而修远兮？” 吕一凡对于这个名字无法理解，不过当他看到长兮本就毫无表情的脸上开始阴沉了，才发现自己和对方并不算非常好的朋友，赶忙将这个话题打住，说道：“我叫吕一凡！” 长兮对于吕一凡的表现比较满意，如果吕一凡继续在他的名字上纠结，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出手将其揍一顿解气。 截天教两人已经死了，而长兮和吕一凡一定程度上和解，这让原本相互提防的矛盾减轻了一些，长兮自然而然的问雪女道： “你不是雪之精灵？” 雪女原本距离长兮不算远，不过当长兮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并不做答，反而飘飘然的与长兮拉开距离，虽然二人和解，但她依然不喜欢长兮，因为就是这个人打破了她对人类的印象。 雪女后退，朝着吕一凡的方向靠拢，长兮自然追上，当一人一妖靠近吕一凡的时候，虽然相互不对付，但皆对吕一凡投来鄙夷的目光。 吕一凡将许重八的内甲扒下，顺手还摸出几块金饼子，至于碎银，直接被他仍到一边，拿着金黄锁子甲对照着自己的身体比了比，原本贴合许重八身体的金黄锁子甲被扒下以后，便缩小了一圈，与自己的体型已经相去不远了。 好一件漂亮的金黄锁子软甲，吕一凡抚摸着其上纹路，触感尚有余温，温润又细腻，让他很是喜欢。 金黄锁子甲由于之前的战斗有一些细微的损伤，但对于整体来说，它的防护效果并没有减少太多。 比划了一会，正准备穿上试试效果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同时望来，吕一凡将金黄锁子甲抱在怀里，喊道：“这件软甲是我先看到的，你们想做啥？” 长兮的眉毛皱在一起，往后退了几步，与吕一凡保持一定距离，一脸嫌弃说道：“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你就这样直接穿着？” 吕一凡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危险了，所以行事几乎无所顾忌，急忙脱去自己的外套，将那金黄锁子甲在雪里蹭了蹭当做低温消毒，放在鼻子间闻了闻，没啥气味，便放心的往身上套，一边嘟哝道： “什么死人什么死人？还温着呢能叫死人么？你们不要就都给我……” 穿好衣服，吕一凡习惯性的摸起地上的细剑，放在面前仔细端详，然后直接将其挂在背后。 做完这一切，在望向长兮和雪女时，只见雪女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表情微妙，长兮则远远的站开了，等吕一凡搞完才尝试靠近。 第24章 变成’人‘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对于整个雪原来说，死了两个先天高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当夜晚降临以后，这里就会成为食腐鼠的饱餐之地，它们会将动物肉体全部分解，独留一副骨架。 没人可以分辨出他们生前是什么模样，就连骨头都会因为沾染食腐鼠的唾液而极快分解，什么都不会剩下，他们来过雪原，但不能为雪原带来一丝改变，如同绵延千年的时间以来，所发生的每一件小事并无本质区别。 长兮并没有特别处理两具尸体，只是用积雪浅浅掩埋，这是雪原的惯例，如果不是靠近羊角山下的那个山村，他甚至不会做任何处理。 雪之精灵并不一定清楚自己会被叫做雪之精灵，这是人类为了区分万物给给他们赋予的一个种群的名字，长兮想到这点，转而更加委婉的说道： “我需要一道自然诞生的灵来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你是才突然出手，后来听吕一凡说你不是，所以……你知道先天灵在那里吗？” “吕一凡说万里雪域中会诞生一种叫做雪之精灵的自然生物，而你是学之精灵中分裂出来的一道人性，如果没错的话，应该还有一道神性的……” 雪女愣愣的看着长兮，又看了看吕一凡，她不太想和长兮说话，但她并不傻，如果能让长兮转换目标，当然是极好的，于是她才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你们确信和我有关系的话，你应该说的是我褪下的一层躯壳……我只有舍弃它，才能自由活动，会有力量！” “那东西在哪？带我去！” 雪女似乎下了很大决定般的说道：“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感觉我就快要蜕变了，不过……那个地方凡也去过……” 雪女指了指吕一凡手里的风吟秘剑说道：“当时……我还不能动，迷糊间一个老头儿找到我，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很和蔼，和我说了很多话，说外面的世界，我也很想出去看看，所以他教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变得像人一样！ 后来，老头儿死了，我也蜕变成功了，那把剑……就是老头儿的剑，他说大家都叫他风吟！” “风吟老人？” 长兮眼中有莫名的光彩，谁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他对风吟老人的兵器虽然有兴趣，但他更加想要的，是入道的方法。 而风吟老人，则是最有可能入道成功的人，但他失踪了，谁会知道他竟然会死在这个荒凉之地？ 雪女不愿意去，而且长兮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只听他转而对吕一凡说道：“吕一凡，这次的战利品都归你，但是你要帮我找到先天灵，怎么样！” “可以，不过……”吕一凡无所谓的说道：“我只负责带你去那个地方，但是其它任何事情我都不能给你保证，而且我上次去的时候也没有仔细看过，不确定还在不在那里！” “好！” 虽然吕一凡没有刻意记住风吟老人的埋骨之地，但是他知道大概方位，如果仔细找一找，还是可以找到的，他记得那里有一座黑褐色的矮山，而那洞穴，便在矮山上的某个地方，虽然旅途会远一些，但还算吕一凡可以接受的。 “凡……我得离开你了！”雪女望着自己缺失一部分的空荡躯体，她需要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修养。 吕一凡面对雪女，这几日相处下来，虽然两人并非同族，但吕一凡对她的印象很好，她就像一个不懂世故的单纯孩子，两人的友谊并非历经许多，但雪女却对他非常信任，这亦使他原本只是利用雪女强大的心理发生了一些改变，此刻突然听说她要走，反而有些懵懂。 “你要去哪儿？要多久？”吕一凡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去北方……总之……是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吧！”雪女并未说其它，只说到：“我……其实很少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学习做人……才偶尔来！现在我要走了，我也想要变成人~” “我已经见到了人类是什么样子的了，所以我也要走了……” “那你就走吧！” 吕一凡随口答了一声，就连得到好处消灭对手的喜悦也淡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落魄，就像一条从主人家流落城市的猫，在主人家的时候，他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谁真的批评他，但当一件件事情累计下来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极快被遗弃。 猫流浪的时候，所有的生命都是不可信的，他会遇到追他的狗，会遇到踢打他的人、以及可能不友好的同类，好的坏的，他分不清，善良人会抚摸一下他，给他一块饼干然后走开，但没谁告诉他错在那里，应该走向何方，没谁能真正和他做朋友。 有一天，流浪的小猫遇到了一个其它的小动物，小动物和他一样可怜，所以小动物和他做朋友，保护他、信任他，分给他食物，但没过几天，小动物却告诉他自己在海边有一套房子，出来只是为了体验生活，现在该走了，路上没有他。 直到这一刻，吕一凡才深切意识到一种名字叫做孤独的东西。 长兮不关心雪女为什么会走，又是什么时候走，他只想更快些的找到先天灵，他默默的关注着吕一凡与雪女告别，又默默的转过身，望着朝阳，因为他知道，先天灵存在的方向，方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我也可能会去很远的地方了！”吕一凡笑了笑，说道：“祝你一路好运，千万别再相信陌生人了，坏人不会写在脸上，而且好人也不一定不会伤人！” “像你这样的朋友也不能信任吗？”雪女问了一句。 吕一凡‘呵’了一声，心里想着，自己何尝不是利用了她的单纯？如果自己很强，强到不需要她，或者她在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价值，自然也不会成为朋友了，如果说，她是真的雪之精灵，吕一凡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第一时间站在她这边，但这些话，他不能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本身的价值大过你的利用价值的话，朋友也是有可能害你的，好好修行吧！”吕一凡转过身，不去看她。 人类世界总比动物的世界要更加复杂一些，如果哪天雪女能体会这些道理，那么她一定就变成了一个真的人，她梦寐以求的‘人’！ “那我走了！” 雪女飘然几步，又回头说道：“等我变成人类，就以人类的方式回来找你！” “最好不要回来！”吕一凡嘴唇动了几下，这件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嘴里应了一声“好”，单纯往往意味着更幸福，变成了人，必然会丢掉单纯。 看着雪女走远了，吕一凡才回头对长兮说道：“我们也走吧！” 此时，朝阳正艳，山村里已经升起了寥寥炊烟！ 第25章 世界观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吕一凡觉得长兮比自己更像一个修士，他几乎具备吕一凡所有认知的苦修精神。 在吕一凡神游的时候，他有时会突然拔剑，比划两手剑法，在吕一凡休息的时候，他在打坐熬练几乎没有进展的先天真气。 早晨的时候，吕一凡美美的醒来，却发现长兮早已经在雪地中练剑多时，可谓是行万里路，练万年剑。 他从不抱怨，即使生存条件极限艰苦，与他而言也与锦衣玉食没有任何区别，当吕一凡想要猎点食物的时候，他却默默的解下背后包裹，掏出早已硬的割舌头的狍子肉开始啃了起来。 “长兮，你这样活着不累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的吕一凡用风吟秘剑穿着一只烤得流油的雪雕，阵阵香味散发出来。 这只雪雕可不是吕一凡自己猎的，而是长兮练剑时，随手激发的一道先天真气将一只路过的雪雕打下。 他的剑气打得很准，正好将雪雕的鸟头切了下来，这可便宜了吕一凡，他已经许久没有吃到会飞的食物了。 “真香啊，要不要来点？” 吕一凡举着长剑，满足的撕下一大块，放在鼻子间闻了闻。 长兮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停下练剑的动作，非常认真的说道：“多的肉用油纸包起来！吃完快些准备赶路。” “安心啦，应该不会很远了，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看！” 吕一凡已经带着长兮在雪原转了五天了，记得上次雪女带着他的时候，只用一日一夜就走了一个来回，这一次却足足找了五日都没有任何发现，为了缓解尴尬，吕一凡说道： “长兮，你入道成功以后会去哪里？” 对于长兮来说，入道可能是他的最大追求，但是他本人并不知道入道以后是怎么样的，或者说，他至今为止，知道有记载的最强大的人便是入道，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过，只听他道： “入道成功……或许会回家，又或者会游历天下，如果那般强大，哪里去不得呢？” “你觉得入道是人的极限吗？”吕一凡歪着头问道。 长兮将手里的剑随手插在雪地上，反问说：“难道不是吗？或者说你觉得世上有仙人？” 吕一凡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长兮还是笑自己，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觉得入道以后，一日数千里奔袭算不算快？剑气斩击几百米算不算远？可算人类极限？” “自然算，如果有这种人，我们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长兮罕见的躺在吕一凡得旁边雪地上，就那么看着吕一凡吃着刚烤好的雪雕。 吕一凡撕下一条腿子递给长兮，说道：“世界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壮丽很多，人类绝对不止一日奔袭几千里，剑气斩击也不会只有区区数百米那么远的，你修炼的是何种内功，可算最强的？” “最强的内功谈不上，不过我修炼的内功后面的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我神功大成以后，暂时没有遇到一人能敌我的对手！等我入道成功以后，应该就无敌了吧，当然，你以后也会很强。”长兮非常认真的说道。 至少现在，长兮觉得吕一凡很弱，即使他入道了。 吕一凡从来没有直接说自己入道了，但长兮觉得他确实已经入道了，虽然从一些古籍中他可以了解到一些仙人的手段，但描述的更像神话故事，他更加信任自己手里的剑。 吕一凡比划了两下手里的风吟秘剑，说道：“你说风吟老人强不强？他可是公认入道成功的强者。” “自然，他很强，至少比我们都厉害，就凭这把剑就知道！”吕一凡不等长兮回答，反而将风吟秘剑放在长兮面前，但长兮并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玄奥，吕一凡又道：“风吟老人是被人杀死的，一剑贯穿胸口！这么强的人，怎么会被杀？” 长兮无言，他不想争论这个问题，吕一凡又道：“等你入道成功以后，我想和你一起游历，去天下看看，怎么样？” “我不介意你跟着我！”长兮挑了挑眉。 “那就一言为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天下人类，可不仅仅只有万里疆域，荒凉之地以外也并不寂寞！”吕一凡啃了几口肉，突然觉得乏淡无味，自语道：“如果这个时候有酒就好了！” “小孩子喝酒会长不高的！”长兮突然回了一句。 “呵呵~” 吕一凡尴尬的笑了笑，或许长兮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大人来看待，当吕一凡与他聊世界观的时候，他的天下，可能只是他的天下，当吕一凡和他聊‘仙人’的时候，他却说武道。 吕一凡突然觉得和这么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青年聊天很累，他总是表现得很淡漠、很安静，好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的状态，像那些闲散的人一样，等着晒太阳，但他又具备年轻人的拼搏与抱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吕一凡觉得风吟老人留下的那个金丝小册子中可能有武道入道的方法，但他并不准备送给长兮，至少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反而说道： “我们该走了！” 吕一凡将剩下的大半雪雕肉用油纸包好，还给长兮的同时，捡起自己放在雪地中的两把佩剑，一把风吟，一把不知名的黑色细剑。 这几日来，两人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和其它人，对于一个荒域雪原来说，这属于正常现象，唯独遇到一个最尴尬的问题是，找了五天，吕一凡竟然都没有找到那个地方。 两人一路沿着预定的方向前进，在日暮时分，吕一凡终于有了一些发现，因为……在平坦的洁白雪原中的极远处的某一点，竟然有些凸起的东西。 矮山并不高大，看起来就像一块从地面生长起来的黑色大石头，它的一面覆盖积雪，一面黑黝黝的裸露在外，隔着很远，吕一凡就发现了目标。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吕一凡剑指前方，好似在发泄这几天以来所有的对风餐露宿的不满，见到矮山的时候，有一种见到情人般的感觉。 “就在这里？可有危险？” 长兮取过背后佩剑，环视周围，当没有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冷面剑客，但当目标近在眼前时，他比吕一凡更加激动，这里，是他的成道之地。 吕一凡小跑几步，发觉矮山虽然还在目之所视的方向，其实它还隔着很远，便放缓步伐，慢慢的往前面走着，又回头说道：“这冰天雪地的，有几个人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先提前祝你得道了！” 在吕一凡说这话的时候，长兮早已经如火箭般施展轻功雪上飘，将吕一凡远远的甩在身后。 “要不要这么着急啊，想当年，那么多高人求着我修道我都没同意呢！” 吕一凡瘪瘪嘴，只能小跑着，在一次次被雪海淹没和爬出来以后，终于来到黑山面前。 在黑色矮山脚下，地面如同干裂的河床，有一道能容纳两三人通过的裂缝，其上积雪还有被移动的痕迹。 上一次，雪女便是带着吕一凡从这缝隙中来到地下溶洞空间的，不过当时吕一凡安葬了风吟老人残留的骨头和衣服，取走风吟秘剑和小册子便很快离开了，根本没有多做探索。 第26章 长兮入道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吕一凡单手拿着风吟秘剑，只见其上法力流转，金白光弧在剑身上闪耀，如同吞吐的电蛇流动。 一旁，围绕着矮山转了一圈儿的长兮看着长兮，问道：“你做什么？” “点灯~” 说完，吕一凡便轻轻一跳，姿势很帅，动作很快，长兮想要拉住他的动作僵在原地，只能直直的看着吕一凡往那裂空中落了下去，只片刻间，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惨叫从坑洞中传出，然后便是夹着痛苦的大喊： “我我我……长兮快下来，我特么头摔折了……”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擅长或者更加了解的领域千万不能刻意表现自己，这时候容易得意忘形，往往得意忘形最容易马失前蹄，就如同吕一凡现在的这般情况。 “到底是小孩子~” 长兮淡定的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类似香炉的东西，只见他在香炉顶端轻轻一按，其中有一根灯芯伸了出来，运起真气往灯芯上轻轻一抹，香炉灯芯便点燃了。 长兮一手拿着香炉灯，对着那裂缝中照了照，朝其中喊道：“你且忍耐一下，我马上就下来了！” 天然溶洞并不算很深，但也有五六米距离，长兮在四壁借力，几个跳跃便落在洞地，只见吕一凡歪着脖子，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甚至没有试图挣扎一下，风吟秘剑落在一边。 “快，我脖子头折了，扶我一下……”吕一凡只感觉现在全身都痛，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这么五六米高掉下来头着地，或许就没了，但他还在，所以他一点也不敢乱动。 长兮将香炉灯放在一边，一手摸着吕一凡头，一手扶着他脖子，嘴里说道：“问题不大，你别乱动，我再看看……” 只见他话还没说完，手就那么轻轻一掰，咔嚓一声，吕一凡原本歪着的头便轻易被复位，只见他做完这些，如同做了一件非常不起眼的事情，转身拿起香炉灯便朝着周围看去，他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说道：“好了，你站起来看看！” “这么快？” 吕一凡尝试动了几下，脖子确实没有了那种麻木的感觉，尝试着站了起来，吕一凡说道：“我觉得你不做医生真是可惜了！” “呵！” 长兮心道，我练武以前就是学医的…… 两人在地下溶洞中摸索了一圈儿，这个空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其中一个方向有一个小的洞口，洞口被一根水桶粗的石笋挡着，那石笋被利器切开了一角，勉强能让一人通行。 吕一凡指着那洞口说道：“应该就在里面了，我们进去看看！” 香炉灯不太明亮的光往那洞口中投去，只见其中有淡淡的白色的反光点，与暖黄光线交相辉映。 两人一前一后从洞口爬了进去，大约前进了三五米，只见这里的空间更大了一些，以中间为中心，半径足有一米来宽，正中的位置，有一朵好似石头形状的植物。 那植物周围有掉下一些土黄色瓣状物，石头植物上顶着一个足球大小的花蕾，花蕾的中间已经裂开了，土黄色的花蕾内部，一道道白色的棉絮状的东西在其中流转，散发出微弱的白色光点。 “好浓的灵气啊！”吕一凡长长吸了一口，感觉自己并不算强大的法力竟然又精进一丝。 长兮奇异的看着那顶端破碎的石球，问道：“这个就是那先天灵？灵气又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吕一凡双眼放光的看着那石球石株，说道：“这个可不是先天灵，这个应该是一株土之灵，不过它还没有完全成熟就被盗取了灵气，真是可惜！” 吕一凡仔细的围着那石株看了一会，说道：“土之灵中富含强大的大地灵气，亦是生机，可用来治疗生灵之伤，亦是神灵大补，却不能治疗肉体伤害，应该是雪女吸收了它，才得以蜕变，神性和人性分离，不过它剩余的大地灵气并没有完全丧失，反而被锁定在石株的花蕾里面了。” 吕一凡指着那花蕾道：“你看，其中的灵在流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先天灵了，石株保护了先天灵，让它不至于消散，先天灵也束缚了石株的灵气，让它不至于完全枯萎，可以算作相互依存了吧。” 长兮同样学着吕一凡的样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花蕾中流转的白色灵气，但又一时无法入手，这东西可没有实体，用手是抓不到的，长兮问道：“怎么做？” 长兮虽然天赋很高，实力也更强，但面对这株灵物的时候，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呆在一边，看吕一凡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吕一凡虽然很弱，但他在流云仙境的那些书可不是白读的，天下奇异，若说有他没从书上见到的，人世间就几乎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长兮虽然对吕一凡的态度和实力都不太满意，但要说见识，他不得不对吕一凡竖起一根大拇指，这货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一种少见生物，和见都没见过的生灵他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先天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而且古籍上对这种东西几乎没有描述，容我想想……”吕一凡蹲在石株前，皱眉道：“先天灵和土之灵珠相互依存，如果拿出其中一样，失去平衡的话，极有可能两者都会快速消散，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的办法将它们分离。” 想了半天，吕一凡也没相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虽然他心里有几个不那么靠谱的点子，但如果失败了，吕一凡不确定这个臭着一张脸的家伙会不会将他杀了，虽然长兮现在他看起来很正常。 吕一凡尝试伸出一只手来，只见他手上金白色流光像一只手套，将他手掌包裹在其中，轻轻一握，那先天灵便被他捏住，但当他想要往外拉扯的时候，花蕾中却有一股淡淡的吸力，好似不让它们分离。 “嗯？怎么回事？” 当花蕾中的土黄色地灵之气产生吸附力的时候，吕一凡突然感觉自己的丹田道火中传出一股吸引，好似要将那地灵之气吸收。 “怎么了？” 长兮站在一边，他眼睁睁的看着吕一凡伸出手掌，又看着吕一凡握住了那先天灵，然后朝着外面拉扯，复又神色莫名的停下手里动作。 “没事……我或许想到办法了。” 吕一凡心里思索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丹田中会对那地灵气产生吸引，虽然它是一株宝植，但对肉体并无作用，而且一般人也没法将它收拢，为什么丹田道火中会有吸力？ 神灵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用吕一凡有限的大脑来解释，就和人们常说的灵魂是一个意思，神灵具备神性，拥有特殊威能，显然吕一凡还不具备，以他本身的实力，自然没有办法收取地之灵。 既然丹田道火可以收取地之灵，吕一凡便对一旁长兮说道：“你在一旁盘膝，随时准备修炼，我会将先天灵直接打入你的体内，助你一臂之力！” “好！” 吕一凡闪动着金白光晕的手掌再一次深入那花蕾之中，将与灵珠纠缠不休的先天灵握在手里的同时，猛烈崔动丹田道火，那灵珠之中的土黄色能量快速旋转着朝着吕一凡手臂上汇聚。 土黄色能量很快便全部汇聚在吕一凡手臂之上，同时先天灵也被握在吕一凡掌心，只见花蕾石株如同碎裂的陶器，瞬间崩解一地。 两者一个在吕一凡掌心盘旋，一个在吕一凡手臂上流转，吕一凡轻轻一按，那在掌心的先天灵便直接被按到长兮小腹丹田，而土黄灵气则往上被吕一凡的丹田道火吸收。 “长兮！勾动道火，能不能入道，就看这一下了！” 两者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当吕一凡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整个过程便已经完成了。 第27章 深红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暗淡的地下洞穴中，两人相对盘坐，得了先天灵入得丹田，长兮立即催动先天真气，按照古籍记载，开始尝试演化道火。 这一刻，足足让长兮等待了两年之久，他曾一次次回想着，模拟着，当真正快要成功的时候，反而变得无比冷静，道火应该如何演化，怎样才能成功，对他来说每一个步骤都拥有详细规划。 成功就在此时，他有条不紊的按照曾经模拟的方式一步步的进行着…… 几乎不用吕一凡做任何干预，丹田中，橘黄色道火翻涌奔腾，地之灵灵气顺着躯体，缓缓的注入道火之中，如同助燃般，两者接触的时候，吕一凡能感觉到道火正在急速膨胀。 在道火的正中心位置，一点暗红越来越明显，‘砰’的一下，道火炸裂，四散而开。 “特么完了，根基不稳！” 吕一凡一直觉得自己入道来得诡异，非常不真实，并非是他主动演化出来的，反而在丹田中自主演化，如今，终于显现出一些异样。 炸裂成数十缕的道火在丹田中流窜，任凭吕一凡如何尝试收拢，也没有办法让它们合归一处，反而更加活跃。 当地之灵灵气注入更多的时候，道火也变得更加剧烈，就像一颗怦然跳动的有力心脏正在复苏。 法力是修士的手臂与力量，而道火则是修士的根基，如果根基不稳，便如同大厦倾覆，吕一凡用各种尝试都不能让剧烈的道火稳定下来，反而加速了地之灵灵气的注入。 “早知道就不冒险了，如果我的境界更高一些，或许就没有这种问题了！” 异常来得太过突然了，吕一凡心里回想着所有可以安抚道火的方法，而在他思考的一小会儿，那道火竟然填满整个丹田，如同一颗灼热的火球在体内燃烧。 “如果……我直接放开对道火的控制，让它们冲上十二天地虹桥……但是我的法力不够，没有机会的……” “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既然不能控制，就让它们消耗在冲击虹桥之中！” 催动‘通明剑心’心法的同时，吕一凡调动并不圆满的入道四层法力，四道凝练的暖流从四个虹桥中流出，皆注入到丹田之中，法力与道火很快便夹杂在一起，这为丹田中增加了更大的负荷。 法力携裹着道火从丹田中流转而出，直冲而上，但又有源源不断的法力注入到丹田之中，使丹田中始终处在一个饱和的地步。 “咔嚓~” 第五个天地虹桥之中，如同世界初开时一般，天地附和在一起，道火与法力冲入的同时，天在上升，地在下沉，第五虹桥很快便形成了。 五道虹桥如同一条天梯，在丹田上端连接在一起，它们一端从丹田延伸，一端直通往五脏六腑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第六道……第七道，一道道天地虹桥接连被贯穿，金白色的虹桥越来越高，在吕一凡的感觉中，剧烈的金光将身体照亮得通透。 吕一凡‘看’到了，在第七道虹桥贯穿连接以后，丹田中的道火终于不再剧烈，但地之灵气从手臂汇聚到丹田中，原本有些疲软的道火又膨胀起来。 一点暗红色的闪光缓缓的从丹田最底端的黑暗中冒了出来，它就像是一片半透明的红色角质物体，所有的地之灵灵气全部被它吸收了，然后又从它的内部喷涌出更加剧烈的道火。 “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 吕一凡压抑心中的惊讶，仔细的观察着它，它如同从黑暗深渊中被拖出来的真魔，剧烈的暗红能量围绕着他升腾，吕一凡心里突然有一种明悟。 他的丹田道火，极有可能便是这么一小片暗红的角质排出的能量形成的，它的内部，拥有能让人直接入道的真火。 吕一凡虽然对它非常疑惑，但现在也不是犹豫的时候，乘着暗红角质喷涌出更多火焰的时候，吕一凡同样控制法力，继续将膨胀起来的道火携裹，让它们冲往第八道天地虹桥。 “来吧，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等我冲开十二虹桥以后，再找你算账！” 是的，吕一凡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又对自己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因为强烈的道火让他非常不适应，只能依靠冲开天地虹桥将它们全部消耗掉。 当道火再一次膨胀以后，剩下的四道天地虹桥在吕一凡的眼中便变得脆弱不堪了，几乎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贯穿。 只有第十二道天地虹桥最为特殊，吕一凡不敢轻易尝试，因为……它是最后一道虹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虹桥，只有将它点亮，十二层虹桥才算圆满。 十二道天地虹桥中的前十一道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他们分别代表着五脏六腑的所有脏器，全部修成，便代表五脏六腑的联系更加紧密，每一道都会拥有神异，储存法力，是仙修的力量源泉。 贯通十一道虹桥以后，整个身体的全部法力如同一个整体，自此自由运转，生生不息。 但唯独第十二道虹桥是一个例外，因为它具体到一个地方——百会穴！ 百会穴位于后脑正中的位置，它要想与前面十一道虹桥贯穿，必然需要穿越大脑，吕一凡稍显犹豫，前面十一道天地虹桥虽然被轻易贯通，但第十二道虹桥是个大问题。 吕一凡看过的所有典籍中都告诉他，必须将十一道虹桥全部修行圆满，才能尝试打开百会穴也就是第十二道虹桥。 但他的法力太弱了，不过是借助强大的丹田道火强行连接前十一道虹桥，如果冲击第十二道虹桥，必然因为法力后继乏力而失败。 百会穴可以说是最为紧要的一个地方，它代表着思维与灵魂的所在地，如果他的法力已经圆满，冲击失败自然不会要命，但以现在的状态，一旦失败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强烈的道火一直留存在百会穴附近，没有足够的法力中和，会烧坏脑子。 在十一道虹桥全部贯通以后，所有的地之灵灵气都被消耗了，但是丹田中的道火依然汹涌，如果直接冲击第十二道虹桥，那是赌命！ 如果不尝试贯通第十二道虹桥，汹涌的道火不加宣泄，当它淹没大坝的时候，必然将大坝腐蚀、冲击得千疮百孔。 汹涌的丹田道火和法力一起，已经冲击到第十一道虹桥的顶点，只需再进半步，就能直抵生命盲区……大脑。 “不管了，干他的，在法力耗尽以前便退回来，！”吕一凡刚一产生想法，便立即开始尝试。 剧烈的道火和法力直冲百会穴而去，吕一凡的头顶如同安装了一个烟囱，白雾喷射般从后脑勺冒出。 当道火持续在头顶僵持的时候，吕一凡只感觉大脑如同缺氧般，憋得满面通红，哪里还顾得上在法力耗尽以前退回？ 源源不断的法力冲击而上，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点点减少的丹田道火，法力和道火在百会穴僵持了一会，丹田中原本膨胀的道火终于不再继续膨胀，它们随着法力抽离，一时之间，整个丹田显得空荡又漆黑。 在空荡又黑暗的丹田中，一缕深红突然爆发，暗红的光照亮黑暗的丹田，一片甲状的角质物在红光中显露真身，但此刻的吕一凡哪里还能分心关注它？ 当最后一缕道火被抽离的同时，它同样顺着道火通过金白色天地虹桥，一级一级的逆行而上。 百会穴附近，僵持中的道火持续侵蚀吕一凡的神经系统与声带肌肉，早已经让吕一凡的五感与思维混乱不堪。 但当一道角质物顺着虹桥直冲而上的时候，那始终闭合的百会穴自然打开，法力瞬间倾泻而上，十二道天地虹桥在一瞬间全部贯通。 整个突破的过程虽然惊险，但其实只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全部完成了，当吕一凡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丹田道火已经回到丹田之中，平静而温顺。 第28章 叮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天地虹桥打通以后，吕一凡虽然不能凭借双眼看到体内的情况，但当他想的时候，仿佛体内有了一双‘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所有法力与道火的情况。 这种境界通常被称之为內视，当十一道虹桥贯通以后，整个身体的力量成为一个整体，便能內视到自身情况。 只见在丹田之中，一团橘红色的道火安静燃烧，它有时如同一缕火苗，有时又会变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无根也无源亦不熄灭。 前几日的时候，吕一凡曾有过感觉，自己的丹田中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跳动，当时不方便仔细查看。 今天同样发现在丹田道火之中有一点深红，现在机会来了，吕一凡当然想要一探究竟！ 內视之下，吕一凡从丹田开始检查，他将丹田道火分裂成数十缕，一道道的分开拆解，但其中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发现有东西藏在丹田之中了。” 丹田没有，吕一凡便沿着金白色天地虹桥逐个往上检查，在法力冲刷之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当他控制着法力游过天地虹桥最顶点，可谓是所有的方向都查遍了，依然一无所获。 “奇怪，那东西跑哪里去了？” 吕一凡控制着法力如同涓涓细流从百会穴开始，往下逐渐移动的时候。，吕一凡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习惯性的双手抱住脑袋。 “唔~好痛！怎么回事？” 当痛苦来临的那一刻，吕一凡体内的法力微微一散，便再无力控制法力任凭其回到虹桥之中，內视也宣告结束。 红得发涨的脑袋在疼痛之下就像一个烧开的锅炉，白色烟雾从头顶百会穴处喷出，吕一凡用双手保护着头，身体靠在岩壁之上一动不动，许久才缓和过来。 吕一凡依然坐在原地，心里思索着，他不知道百会穴发生了什么，但这种疼痛必然和后脑百会穴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吕一凡暂时不清楚，也不敢轻易尝试。 长兮并没有醒来，他依然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但从他的身体周围盘旋的青气可以判断出，他入道成功了。 那青气时而盘旋在体表，时而收缩于体内，青气看起来并不算非常浓郁，反而如同在脚下点燃的一盘檀香般，围绕而不散。 吕一凡缓和了一会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长兮此番的景象，而那香炉灯则点燃在两人中间，照亮这并不算很大的空间。 吕一凡看了一会，见长兮没有醒来的迹象，也就没有多做关注，本想后退一些，后脑无意之间碰了一下身后岩壁，只听到脑后‘叮当’着响，如环佩玉石之音，又像刀枪剑戟交击！ “什么东西？” 吕一凡拿起香炉灯，凑到哪岩壁上看了一会，只见其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非常普通的石头，要说特点，只能说它有点硬，绝谈不上会发出这种异常的声响。 “什么都没有，难道问题出现在我的……”吕一凡再一次将脑袋往那岩壁上磕了几下，那声音又出现了。 狭小的地下溶洞中，一阵阵谈不上是什么样子的清脆声音回荡着！ 这一次，他摸了摸脑袋，长长的头发用一根金线绳扎在一起，其上并没有什么金属物品，要说有的话，就是那根金线绳了，可是它是软的。 吕一凡记得，八岁的那年，母亲为他扎了一个好看的羊角头，但被吕一凡随手将头发扯乱，还问能不能剃成个寸头，被大人们笑骂‘蛮夷’。 自此以后，吕一凡的头发总是用一根金线绳从根部绑在一起，剩下的头发便随风飘扬了。 他将金线绳扯下，任凭长发飘扬，伸出一只手来，在后脑勺揉了几下，正中的旋儿还在，但感觉有些硬，轻轻一扯，只觉手里多了一缕头发。 当吕一凡仔细的摸头顶的旋儿的时候，发现并非是一个旋，而是一块坚固的角质物体，每当有东西碰到它的时候，就会发出叮当声。 吕一凡懵懂的坐在地上，他虽然看过许多书籍，但对这种情况却并不了解，一方面是他看的主要是志怪书籍，另一方面，他的仙术只有法而没有术，很多绝妙的招数都不通晓，以他现在的法力，很难解析那个东西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存在自己的身体上。 “那个东西……藏到我的百会穴去了？” 吕一凡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时候碰过类似的玩意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流云仙境的时候，体内就已经有了这么一块角质。 而且角质极有可能是流云仙境的某位大佬放在他的体内的，不然为啥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谁被从流云仙境送到人间界。 但他被送到人间界了，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是自家长辈们做的事情。 “既然是他们做的，那我就没必要想太多了，如果想让我知道提前就可以让我知道，既然不想让我知道，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吕一凡拿起金丝绳，又将所有的头发收拢在一起，正好将后脑那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角质藏在里面。 “这样就看不出来了，我决定了，以后谁也不能摸我的头！”吕一凡表情严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已经决定了，后脑一定不能给人摸，谁也不行。 碰到东西就会响的后脑勺，这声音太羞耻了，如果可以的话，吕一凡一丁点儿也不想有这种特效。 吕一凡熟悉了一会体内法力，十二道天地虹桥已经贯穿成了一个整体，代表着他已经达到入道大成的境界。 实际上他并没有完全匹配入道大成的实力，一方面是他的第十二道天地虹桥出了点问题，根本不能产生任何作用，如同被那一片角质物体封印了，每当法力流过的时候就会疼痛难忍，法力涣散，让他已经不敢轻易尝试了。 还有一点是最为关键的，他的法力比之前日强了一些，勉强达到入道五层的法力强度，但距离圆满还早得很。 不过配合着天地虹桥生生不息，混元一体的特性，自己的拔剑术威力起码翻了一倍。 一个只有法而没有术的剑修，吕一凡连长兮这种先天高手都打不过，更别谈其它了，不过只要境界深，一样拥有不错的实力。 …… 在吕一凡熟悉自己的法力的时候，入道修炼的长兮终于醒来了，他的身上清气环绕，不过很快便被他收回体内，从外面上看看不出什么东西。 但吕一凡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之好，因为他追求了两年的境界，如今终于实现了。 第29章 回家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恭喜啊，感觉怎样？” 吕一凡日常假笑，说着祝福的话。 长兮本就冷着一张脸，但在这一刻，谁都能从他脸上看到压抑不住的笑意和微微上翘的嘴角，只听他道：“感觉很好，多谢了！” “呵呵，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两人站在黑山顶端，一人眺望远方，似在寻找方向，一人默默体会，又突然拔剑，切下一角山石犹不停下！ 只见他的剑越来越快，剑气有时纵横十数米，有时又只有短短几寸，转换之间，无比自然，剑气激荡之间，不时有碎石飞落，飞雪扬尘。 吕一凡远远的跑开，无语的看着这个家伙。 没入道之前，长兮的剑气出手单纯，结合寻常武者的招数本就非常犀利，但入道以后，他的一招一式之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更加富有变化。 那本就不高的黑山被他切去菱角，扬起飞雪，一时之间，落石压白雪，飞雪漫天尘。 那是长兮的剑高速连斩，一道道剑气凌空，长久消散，它们有的带着飞雪，有的扬起烟尘，有的震荡之间将一块块稍微大些的碎石绞成粉末。 他的剑越来越快，烟尘越越来越厚重，到了后来，吕一凡只能勉强见到一个挥剑的人影站在黑山之上。 在他的周围，是上百道剑气在虚空中震荡不休，它们连成一片，好似整体，将整个黑山包围在其中。 如果现在有外人突然闯入黑山附近，顷刻间便会被那漫天烟尘剑气绞得稀碎，与那扬起的，又被切割成粉末的石头没有太大分别。 “这个家伙绝对入道大成了！” 吕一凡看着那白雪飞散，碎石激荡的黑山，或许不能称之为黑山，而应该说是一块圆溜溜的石头，那不规则的山体上的菱角早已经被他全部切平。 除去黑山顶上长兮脚下的一小块，其他的地方早已经变成了圆润模样，吕一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漫天剑气。 虽然不能做到一剑斩击数百米，飞剑千里应敌，但如此景象，已经比以往强上太多了，如果再次让他遇到雪女，或许他可以轻易将雪女困在原地，让她逃无可逃。 “刺啦~” 只见一道剑气脱离黑山，朝着数十米以外的吕一凡飞来，那撕裂的空气尖啸证明它绝对不算普通。 吕一凡一直关注着长兮动作，这一剑即使无声无息也没有太大可能瞒过他，而且他也算作一个入道伪大成的高手，当即摆开架势，转过身体，一手握着风吟秘剑，另一手从背后轻轻一拉，细剑抽出半寸又轻轻合拢。 “卧槽，搞我？看我拔剑式！” 吕一凡两脚一蹬，地面积雪往下塌陷，瞬间就站稳了身体，金白光弧波浪般扩散，比之剑气的速度更快，在吕一凡朝着一方躲开的同时，两者撞在一起。 剑气在碰到剑弧时，如同被分解了，从剑尖开始塌方、消散，剑弧余势不减飞出老远，直到碰到黑山之上的大量剑气才开始快速消泯。 吕一凡看也不看剑弧和剑气交锋的结果，吕站稳脚跟以后，连珠炮般朝着黑山跑去，人还未到，便大喊道：“小心了！” 风吟秘剑之上，光影闪动，一道十多米长的剑气如刀一般劈砍而下，其中心正是黑山之上的长兮，这一招，可谓是吕一凡全力一斩了，虽然没有术式，但仅仅凭借他更加凝练的法力也要比先天真气强上半分。 吕一凡虽然确定这一招长兮可以接下，却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方式应对，只见长兮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绽放笑容，只见他伸出长剑，往那十几米长的剑气方向轻轻一指，嘴里轻声说道：“去！” 铮~ 一道剑气轻轻一颤，接着是数道、数十剑气顺着长兮长剑的方向飞去，在巨大剑光斩下以前，那数十道剑气如同一群小鱼轻易将巨大剑光洞穿。 吕一凡并没有指望着一道剑光能产生太大效果，他的这一招，本质上只能算作一次试探。 在数十道剑光离开的瞬间，只见吕一凡将风吟秘剑放在一边，郑重的取出背后细黑长剑，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拿着剑鞘，两只手掌如同被雷火击中染上一片金白之色。 黑色细剑之上，光色大亮，吕一凡酝酿一下，然后以极快速度拔出细剑，只见一道更加粗大的剑弧光圈中夹着着细微的剑气，呈扇形朝着黑山上飞去。 吕一凡笑得有些得意，心道：你用大量剑气破我蓄力斩击，却不知我最强的却是拔剑式和蕴剑术。 吕一凡下界以后从来没有使用过蕴剑术，并非是他不想，更加重要的是蕴剑术需要长时间的蓄力，而且只有一次的最强攻击机会。 风吟秘剑一没剑匣，二无剑鞘，很难‘蕴剑’，但他手里的细剑却不存在这种问题，它算是一套整体剑器，虽然只经过吕一凡一天时间的孕育，但好歹比之直接拔剑要强上许多。 当金白之光亮起的时候，那扇形剑弧和其中鱼儿一般的剑气已经到了黑山之上，长兮抬手召来剩余剑气抵挡，一个纵跃，便跳出扇形剑弧的攻击范围。 蹭~长兮手中长剑归鞘，漫天剑气消失，同时吕一凡的剑弧也击打在黑山之上，将圆润的黑山表面再次破坏得千疮开孔。 “你的实力还不错，已经可以力压先天高手了！”长兮淡然的说道。 长兮只是控制着漫天剑气将吕一凡的攻击抵消，却并没有直接攻击吕一凡本人，而吕一凡的每一招都是直指长兮。 吕一凡眨巴两下眼睛，虽然看似他将长兮的所有攻击都打散、消耗，但他知道，如果那百余剑气直接朝他杀来，他几乎没有太大机会。 长兮的进步比吕一凡想的更加快速一些！ 第一次见时，长兮的剑可以凌空不散，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虚空转向了，吕一凡一样都做不到，只能凭借手中更加优秀的剑器和法术抗衡几招，这种招数让他有些惊讶，不由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长兮难得的笑了笑，道：“我练成先天真气外放的时候就能做到剑气凌空不散，等我入道的时候就做到了剑气随心所向！” 这么说就比较尴尬了，就像是玩王者的时候，他说我第一次玩婉儿就很会飞一样，这让只会玩妲己伽罗的人怎么玩？天赋藐视？ “你家乡哪儿的？我们去那里会一会天下高手！”长兮终于想起吕一凡说的话，不由好奇的问道。 “emmmm……”吕一凡很想带他去长长见识，但是他也不知道在那里啊，他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只能无奈的说道：“还是算了吧，很远的，要不我们去找截天教报仇怎么样？” 长兮说道：“截天教……当你三甲高中以后，你还会刻意找以前挖苦你的同窗炫耀吗？” “会啊，当然要去，让他知道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而且他们可不止挖苦你，他们想杀你，还想杀我！” 那些人想杀长兮，吕一凡表示意见不大，反正他们打不过长兮，但是他们想杀自己，这点不能忍啊。 而且吕一凡现在还背着风吟秘剑，如果真的遇到截天教的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跑得掉。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暂时跟着长兮问题不大，即使遇到有高手想抢风吟秘剑，长兮也可以帮他，那何不一步到位，直接让长兮将那些家伙干掉？ “也可以，反正两年没回去了，那就回去看看好了，如果截天教知道我回归的话，他们会来找我的！” 长兮将佩剑背在背后，当先朝西南方向走去。 第30章 划船不用桨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二月的最后一天，清晨！ 两人花了七天时间，一路跋涉，终于站在北海湾渡口。 此刻天光明亮，无雪无雾，可算是吕一凡来到北原雪国之中极为少见的一个大晴天了，这让他心情不错，看来往南边走很快就可以见不到大雪了。 辽阔雪域对他来说，虽然没有太大困扰，但他更加喜欢凉爽温和的气候，不说别的，温暖的地方就连土地都更显肥沃一些，这样的地方才能生长更多种类的物种。 物种的多样带来的不光是美感的享受和多样的乐趣，还有吕一凡蠢蠢欲动的饥渴食欲，他已经吃了将近一个月的寡淡食物了。 眺望远方，双眼可以看得很远，对岸景色自然不会落下，不论是入海口上游大河两岸的山脉和森林，还是下游对岸的沙滩以及零星建筑，都可以看个大概。 过海需要船，但那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通常高人们要么是飞过去，要么是踏波而行，趟个海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吕一凡二人既不会飞，也不会水上漂，就连长兮也是如此，虽然入道了，但他不会水上漂，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如果有那功夫的高人，基本都会飞了。 数十里宽阔的海面，即使会水上漂，也很难趟过去！ 不过也不是全无机会，入海口中间有一块三角洲，三角洲距离雪原的大陆不算很远，两人借助水面浮冰可以跳过去，就像截天教的两人那样，虽然现在浮冰比之前要少一些，但这难不倒他们。 北海湾渡口的上游流域是一条大江，名字叫做琉江，那是一条非常深的江流，两岸岩壁高处足有上百米裸露，在入海口有一个两万余平方的三角地带，一般称呼为琉江洲。 当然，这是中原人士的称呼，北地草原的各个部落的名称并不完全统一，至少长兮所知道的是这样的。 “我们从这里去雍京城还要多久？”吕一凡问道，他只知道长兮是从一个叫做雍京的地方来的，至于具体有多远，他一点概念都没有。 长兮说道：“我来时是沿着海岸走的，花了足足六个月时间，回去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穿越草原腹地，应该只需要两三个月就够了！” “还要过草地？” 吕一凡望着茫茫海面，他以为只需要穿越海口就能很快到达目的地了，谁知道会有这么远，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罪。 “走吧，我在前面，你跟上来！”长兮如此说着，当一块浮冰飘近的时候，只见长兮轻轻一跳，便落在那浮冰上，再几个跳跃便已经登录了一小块陆地。 琉江洲是由一个面积超过两万平方的陆地以及一些附属陆地组成的，当吕一凡踏上琉江洲的时候，还能在上面见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 “呵呵，再见了！” 站在琉江洲上，吕一凡无声的朝着雪原挥了挥手。 他后来没有去看过李青一家，也没有尝试寻找雪域的城镇是怎样的，甚至雪原这个地方的名称叫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反正已经离开了，只能在心里告别了，吕一凡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现在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目标。 他甚至没有必须做成某事的理想，更加没有太大变强的决心，人生不知来处，往后等待归途。 既然长兮有去处，那吕一凡就跟着长兮，如果他没有去处，吕一凡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找个地方默默修行。 不过，当长兮决定回他的家乡的时候，吕一凡觉得雍京城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那里气候合适，有吃有玩儿，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去处。 两人站在琉江洲的边缘，望着长兮故乡的方向，对岸是一片沙滩，当然，它并不是金色的，只有当浪花回落的时候，才能见到边缘一点点的深色岸床。 在两人脚边，可以见到一条小船，它被拖到岸上，其上被积雪覆盖，如果两人不是正好碰到的话，几乎很难发现这里藏了一条船。 小船只有五米多长，纯木结构，船首又小又轻，尾部有一个小棚子，在中间还有一个不算很高的桅杆，吕一凡完全不知道这么小的船需要这个做什么。 船上积雪很快便被清理干净，吕一凡甚至还在船上发现了一些生活用品、衣服和食物，不过两人并不太需要，直接一脚踢了下去，然后将小船拖下水，确认小船不会散架，便优哉游哉的划着小船朝着对岸去了。 “我不会划船！别告诉我你也不会啊！”眼见小船朝着大海飘去，吕一凡瞪大眼睛看着长兮，他发现，长兮和他一样，对于如何划船完全是陌生的。 “我生活在内陆……刚才你踢下船的，是不是一条小帆布？”长兮拿着一条长长的船桨，每当他拨弄的时候，小船反而朝着深海飘得更快，甚至一度有一种快要倾覆的错觉。 “有吗？” 吕一凡同样拿着一条船桨，和长兮一左一右，正在努力的控制着小船方向，一则防止它往深海流去，还有一个最为主要的是防止小船撞上冰礁。 在这种满是冰礁的水面，这种木质结构的小船如果碰上它们，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 吕一凡还想狡辩的时候，只见一块一米多的冰礁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小船流来，急忙喊道：“这边……有一块冰礁要撞上来的，快快快~” “……” 长兮默默的回头，他没有太大兴趣和吕一凡争论，抽出背后佩剑，轻轻一扫，一道青色剑气便将那冰礁切成两半，朝着小船的两边滑去，嘴里还不忘说道： “我们一人看一边，将所有冰礁搅碎，先让小船滑远一点！” 入海口的水流太急了，即使他们两人实力都很强大，但不代表他们是划船高手，如果任凭小船离开入海口，或许控制它要更容易一些。 “你这方法行不行啊，要不我们直接游过去吧，我水性还不错的！”吕一凡说道，划船实在是太为难他了，如果风平浪静，他或许可以勉强控制一下方向，但这风尖浪口的，他甚至不敢胡乱使用船桨。 长兮将船桨一扔，单手握着长剑，双眼注视着左右，每当有冰礁靠近的时候，他便抽出长剑，将冰礁击碎，同时冷静的朝吕一凡喊道：“别废话！赶紧的。” “我特么……” 吕一凡终于知道长兮为什么需要半年才能找到雪域了，就凭他什么都不会的状态，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他烤的狍子肉又干又硬，他滑的船儿不用桨，他睡觉不安床，他什么都不需要，就那么一路流浪而来，甚至连地图都没有见到一张。 在经过长久的‘战斗’以后，两人一路保护着的小船终于成功驶离出海口，飘扬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远方的陆地变得更远了，远到吕一凡只能勉强见到海岸的轮廓，如果不是他的目力出众的话。 海面的浪花永远都不可能非常平静，但这里明显要比出海口更好一些，至少不用担心冰礁和激流将小船掀翻。 长兮同样忧郁的望着海岸，或许是想起上次过海时翻船的尴尬，只听他道：“你看，我们现在要靠岸是不是要容易很多？” 第31章 黑水族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虽然过程曲折，但经过长达许久的努力以后，两人终于还是靠岸了，踏上了内陆陆地。 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北海边缘，在吕一凡的北方，是辽阔的北海，以及西方的琉江流域蛮荒之地。 整个蛮荒之地包括琉江流域的绵延数千里以及北方万里雪国，皆属于人烟极少的地界，雪国世界每年最少有一半的时间处于冰封大雪状态，非常不适宜人类大范围生存。 至于琉江流域，更是乌烟瘴气的蛮荒之地，很少有人愿意往这个方向走，长兮如果不是想要突破先天极限，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去这么远的地方。 在吕一凡的南方，是绵延七千里的北方草原，草原之上生活着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游牧民族，大的民族通常有上百万人口，小的可能仅仅只有几千到几万人不等。 “我们就这么走着过去？”吕一凡望着被浅薄积雪覆盖的草场，比北原雪国更加荒凉更加平坦，这让他怀疑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蛮荒世界，根本没有多少人类生活。 “不用担心，很快就有人为我们送来战马！”长兮轻笑一声，他来过北方草原数次，虽然北海方向没有来过，但他相信，只要到了这里，剩下的路途便不会寂寞了，长兮指着远方说道： “你看，我们的战马来了！” 吕一凡懵懂的看着长兮，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的战马？’，长兮大部分时候都非常淡定，而且很有原则，也从不滥杀无辜，但他凭什么认定别人的战马是我们的战马？ 长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十数骑男子奔腾而来，淡淡的说道：“你的金饼子如果挂得更显眼点，我们就可以更快的获得战马！” “什么意思？” 吕一凡同样望着前方铁骑，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抢我们？” “不，他们要抢的是你，没有我！” 长兮缓缓地后退几步，他一身黑色练功服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全身上下比较值钱的或许就是身后佩剑了。 但吕一凡就不同了，吕一凡头戴闪光金丝绳，身穿金线宽袖长衫，内衬金黄锁子甲，脚踏流云步履靴，就连腰间挂得，都不是刀剑兵器，而是五块以细绳穿着的硕大金饼子。 再加上他手中拿的如同纯银打造的风吟秘剑，背后黑中带红的陨铁细剑，胸前顶着的阴阳流云仙玉和一块白玉金边的流苏平安福，可谓是富豪到家。 但是吕一凡自己从没有这么觉得，因为这十年以来，他身上穿的，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寒酸过，对于他来说，可能腰间挂着的几块金饼子更加有价值。 平安护符和流云仙玉一直被吕一凡藏在衣服下面，但他自从法力变强以后，便顺手将它们挂出来了，原本的一身衣服看起来虽然不错，但也还算低调，但当他将两件饰品挂出来以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 吕一凡看了几眼，默默的将金饼子藏在袖子里，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对方发生冲突，只是说道：“我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好抢的！” “呵呵！” 长兮上下扫视吕一凡全身行头，无一不透露着贵气，简直是仙光闪闪。 十数铁骑很快就站在两人面前，他们随意看了一眼长兮，看起来像个保镖，便直接将他跳过，目光停留在吕一凡身上。 只见其中一个身披兽皮大衣的年轻男人驾马往前几步，拿着皮鞭指着吕一凡大声呵喊道：“小子，你是哪个部族的？大王是谁！可有凭证？” “你又是哪位帐下？”吕一凡一手缩与袖中，一手单拿着风吟秘剑，不甘示弱的反问一句。 “哈哈，巴图，他问你是那个帐下的呢！” “对呀巴图，告诉他！” 一群年轻人哈哈大笑着取笑最先说话的年轻男子，根本不将吕一凡放在眼里。 只听那骑马男子喊道：“我乃黑水族勇士，正稽查南方奸细，你们识相的拿出凭证，交足买路钱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买路钱？如果我不交呢？”吕一凡脸上洋溢着笑容，看来这些人是真的送马的啊。 “哈哈哈，好一个小子！” “我看就是奸细，他们穿着明显是南方服饰，怎么可能是我们大草原勇士？” “巴图，下令吧，我去拿下他！” 十多人听到吕一凡狂妄的话，他们笑得更开心了，一个半大孩子，还有一个年轻的瘦弱保镖，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给我闭嘴，特么！”吕一凡骂了一声，手中风吟秘剑用力拍在巴图坐下战马的脖子上，只见那马儿吓得扬起前蹄，一个不查直接便将巴图扔下马去。 巴图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又跳上马背勒紧缰绳，脸上通红，羞愤的喊道：“好小子，大伙儿抓住他！” 吕一凡冷静的看着他们个个骑着战马，其中有两人抽出腰间弯刀，扬手便朝着吕一凡砍了下来，如同对待猪狗分毫不留情面。 “卧槽，本想花点钱买两匹战马的，既然你们先动手那就别怪我了！” 吕一凡手中风吟秘剑如同流光般滑过，只见两把弯刀齐齐折断，马上两人发现情况不对，想要后退，却被吕一凡切断退路。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小子，他手中兵器有古怪！”巴图第一个杀了上来，其后十来骑皆不甘示弱，同样从侧面掩杀而来。 在吕一凡切断最先动手的两人退路的时候，剩下的草原骑兵同样将吕一凡的所有退路都切断了。 “我们只需要四匹战马，别把我们的马儿伤了！”长兮抱着剑，早已退到十多米开外，他对于吕一凡低下的办事效率非常不满意，但也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我知道！” 吕一凡当然不可能伤了马儿，如果不怕马儿受惊的话，他一个拔剑式这些所谓的草原勇士全部摞在一起也顶不住他一招杀的。 吕一凡跳起一脚将最先动手的那人踢下战马，然后自己骑上了战马的脖子。 毕竟他从来没有骑过战马，如果给他一个摩托，他还能骑得有模有样，至于战马，那就有点为难了。 他本就只有十岁出头的年纪，即使比一般人长得更加高大健壮，看起来也顶多只有十二三岁，两条腿根本夹不上马肚子，只能骑坐在脖子上！ 吕一凡一拍马头，浑厚的法力虽然收敛，但也差点将马儿一巴掌拍成脑瘫，只见吕一凡坐下战马疯了般冲入前方人群，似乎求救，想要有人将骑着自己的脖子的那个家伙弄下来。 马是有感情的，他亦会认主人，很明显，对于吕一凡如此粗鲁的动作，他一点也不想驮着吕一凡。 第32章 我们的战马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马儿走起！” 吕一凡穿梭在骑兵群中，每当有刀砍杀来，皆被他轻易切成两半，甚至有的会被他切成好几节。 巴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躲离战圈，他冷静的看着吕一凡在人群中来回冲杀，在他眼中，那个少年虽然很强，但他每次都只是将对手的兵器切断，并未曾伤了一人一马。 巴图回头看了那个一身黑衣的剑客一眼，发现他正望着海的方向，并不关注战局，让他误以为剑客准备溜了，便不再理会他。 他一直盯着少年，见其骑马的姿势极其不优雅，一身中原贵人打扮，绝对不会是草原的人，便放心的拿出挂在背后的弓箭道： “这小子强的邪乎，他手里的那把剑绝对是个极品的宝贝，看我先解决了他！” 吱~吱~吱~ 一张大弓被搭上了一只箭羽，缓慢的拉开，巴图一言不发的瞄准人群中的少年人，当弓箭即将被拉成满月的时候…… 一道青光流影闪过，巴图无声无息间毙命，身体无意识的从战马背上落下，甚至没来得及叫喊！ 长兮转身，长剑归鞘，一言不发的朝着战马走去，对于地上的尸体，他甚至没有多看上那么一眼。 巴图无声无息间毙命，并伴随着一道青色剑气在他身后消失。 “先……先天真气~” 不知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人皆注意到场中变化，当他们看到一脸冷漠的长兮走来时，皆吓得缩了缩脖子，甚至呆立在马背上不敢逃跑。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对面那个人不放行的话，他们一个人也不可能跑掉，其中有一人排众而出，跳下战马，小步走到长兮面前，朝着长兮鞠躬道： “我们本是黑水部人，奉小王之命追拿几名要犯，刚才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我们可是要犯？”长兮脸上有一丝讥讽。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两位可是真真的勇士，怎会与要犯有关系……” “你们还骑着马儿做什么？都给我下来，这匹马还不错，膘肥体壮的，不过它是我的了！”吕一凡将剩下的几人全部赶离马背，大摇大摆的从新牵起一匹战马，两腿朝着马脖子一蹬，便跳上最肥壮的那匹战马脖子上。 “嗨，你们还看着做什么？没事的话全部给我滚蛋！”吕一凡捡了一条鞭子，朝着站在草场上的十二人喊了一声。 他们望了望吕一凡，并没有第一时间照做，不过当他们的目光放在长兮缓缓摸向剑柄上的手时，就一个个变得非常老实了。 刚才搭话的那人尴尬的笑了笑，颤颤巍巍的朝着两人抱拳说道：“这位小侠士，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只是我们那队长死了，如果回去没个说法的话……可否告知两位名号？两位是先天高手，想必在哪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直接将吕一凡也归纳到‘先天高手’的行列，本想多说点什么的，但见到长兮越来越不耐烦的脸，适时的停下话语，但抱拳弯腰的动作却如同僵硬了，就那么干杵着。 他问清楚名讳倒不是想带人来寻仇，即使想，一个先天高手可不是他们可以找麻烦的对象，他们更想要的是活命。 不过，活命以后给面前两人找点事情还是非常有可能的，虽然他们此刻表现得老老实实，但草原也不是没有先天高手，如果正好有人对他们有兴趣，那就再好不过了。 长兮淡淡的说道：“我叫长兮！” “长……长兮？”男子眼珠子一转，本想对左右说点什么，但想想场合不合适，赶紧朝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又问道：“两位，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长兮轻点了下头，说道：“这次先不杀你们，如果还有下次，不论你们躲到哪里，都要想想我手里的剑……” “是是是~多谢两位不杀之恩！” 他们尽皆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虽然这种保证没有任何意义。 两人目送他们徒步离开，那跑的叫一个快，得到准许，没有几分钟，便一个个的跑得只剩下一群小黑点，又很快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吕一凡将所有的战马牵到一处，又将战马身上随身携带的兵器箭袋和物资翻翻找找，实在是没找到什么能看上眼的，只能全部扔下马去，嘴里还嫌弃道：“这些人也真是穷疯了，一点值钱的物件也没有，白白浪费我半天力气。” 十三匹健马一字排开，站在海域边上，吕一凡满意的看着它们，心想长兮果然没有说错，确实是我们的战马。 “走了，还看什么？”长兮骑上一匹马儿，旁边又牵一匹，马儿小步朝着雪原深处跑去。 “等等我啊，我还没弄完！” 吕一凡拿着一条长长的灰色布匹，将它一圈圈的绕在风吟秘剑之上，直到将整个长剑都包了起来，嘴里嘀咕道：“有机会还是要给这把剑打造一把剑鞘，不然这一天天的用手提着太费劲了！” 将该做的都处理完了，吕一凡才满意的骑上马脖子朝着远方长兮追了上去。 马儿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它很想将脖子上的人掀下来，但它不敢，只能呼哧呼哧的托着脖子上的人朝着远方跑去。 对于草原人来说，孩子们通常都是骑牛羊的，只有成年人和贵族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马匹，这一行人个个年轻，且马匹膘肥体壮，在寒冷的时候是尤其难得的，如果吕一凡能懂得这些的话，绝对知道那些人不是一般的草原百姓。 等他们两人四骑跑得老远了，远到在平坦的草原上再也看不到影子，剩下的几匹战马在原地站了一会，结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快看，我们的马儿回来了！” 雪原之中，有人发现了几匹马儿朝着他们小步走来。 “一、二、三、少了四匹马！” “快快快，你们几个两人一骑上马，离开这里！” “对，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定要禀报大王今日之事！” “是极是极，只是可怜了那巴图兄弟……” “他死也是活该，有什么可怜的，该可怜的是我那精金战刀和厚实弓弩……” “谁说不是，如果换我当队长，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了……” “你就想吧，除非你娶了贵女，不然以你的身份如何能做队长？” 他们呼呵着翻上马背，扬起大巴掌拍在马屁股上，甚至没谁提起要回去为同伴收敛尸体，毕竟草原可没有落叶归根的习俗。 在时节艰难的时候，就连老者和残疾，都有可能直接被族群抛弃，任凭群狼分食，何况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同伴。 他们一路叫着说着，选了方向，很快便消失在草原之中！ 第33章 穷图族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草原，黑水族！ 黑水族是一个拥有七八万人口的小族，他们的常备军力量占据总人口的三成，但对于一个草原部落来说，全民皆兵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 如果遭遇重大危险，草原部落的少年和女人们同样可以和男子一样上马作战，这是农业文明和商业模式无法比拟的。 只见一行九骑穿越草原腹地，踢踏层层积雪，很快就来到黑水部落的聚集地。 说是聚集地，也只是一些帐篷和成群的牛羊，至于正规的房舍几乎很少，他们通常以王族为中心安营，除去主要兵力会围拢在王族的帐篷附近以外。 一些以家庭、家族为单位的零散族人会呈星状分散在一定距离以外，这既可以方便牧民们放牧，也能充当预警的作用。 使用这种分布有一个好处，当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王族可以得到一个缓冲的时间。 当九骑靠近的时候，有一群牧民知道消息，这消息自然很快便会传送到部族的中央——王族大营。 所以当他们靠近大营的时候，黑水族的小王子早已经放下手中事物，站在帐篷前了。 平时他自然不可能如此接见一些斥候队伍，但今天不同，因为这一波骑兵斥候队伍遭遇了意外。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算大事，但任何一个小的消息不及时都有可能导致一个不大的部族覆灭，这不由他不重视这种异常。 小王子目光扫过一行人，少了四匹马，丢掉了所有的生活物资以及兵器，但最为紧要的是，这个队伍的队长没有回来。 他们的队长巴图从小与小王子一起长大，少年的时候可以说两人亲如兄弟，但当小王子成年以后，巴图自然的成为了他的心腹。 小王子很少派巴图参与一些危险的活动，通常会留在自己身边，但最近有一些中原人混入了草原，他不得不派出得力的手下外出。 谁知这一次回来的时候，得力的手下没了，他忍住自己的愤怒，实际上到了他这个层次，早已经将这种异姓兄弟的感情看得很淡了，但他不得不表现出来自己的不爽。 只听小王子沉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可知道丢下巴图独自回来的后果？” 草原的阶级实际上非常严厉，上位者可以抛弃少部分下位者，但下位者抛弃上位者通常会死得很惨，当小王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行十二人几乎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小王饶命，我们遭遇了中原先天高手，巴图大人试图袭杀那个少年，直接被那高手一剑枭首，那青色剑气我们可是个个都见着了！” 他们并非所有人都见到的青色剑气，但只要有一两人见到了，那就是他们都见到了，只见他们半跪在地上不住的说着。 “先天高手？不可能，这里距离北海如此之近，从中原来少说也需要两个月，怎么可能有中原的先天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这里？” 小王子明显对于他们的说辞不是很满意，但当着一行人的副队解释完毕以后，他却露出沉思的表情。 “禀告小王，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们绝无半句虚言啊！” 一行十二人站在帐篷外，皆单膝跪地，看着前头的那个拿着马鞭的年轻人，真个担心他突然会将马鞭扬下。 只见小王子拿着马鞭指着最前面的那人，说道：“那个先天剑客说，他叫长兮？” 跪在地上的他抬起来来，解释道：“他是这么说的，正如画像中所示，一身黑服，样貌年轻，也就只有中原才能养出这种白净的小白脸了，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草原的勇士！” 此刻的画像早已经被扔到地上，但那点墨得如同遗像的画作确实和长兮有几分相似，至少与他们所见的大体相同。 “可是我们部落只有一位先天高手，绝对不能轻易出手！”小王子拿着皮鞭，轻轻的敲击身旁刀剑兵器架，想了一会，说道：“传言长兮曾挫败数名先天宿老，实力很强，将他来到草原北部的消息卖给穷图族吧，他们有两位先天高手，应该会有兴趣！” “可是……我们只要能擒下长兮，必然可以交好截天教，他们可是有许多先天强者，如果……” 他还想说道什么，但直接被小王子粗鲁的打断了，只听小王子说道：“这便是我不提拔你当队长的原因，巴图当队长虽说有一些发小的情分，但更主要的是他比你聪明，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失败的……下去吧！” “是……” 一行十二人躬身告退，不敢多言。 只要小王子不提处罚的事情，他们就知道，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如果小王子想要处罚他们，绝对不会有如此语气。 战马对于草原部落来说虽然非常重要，但他们本身的马匹产量就很高，虽有处罚，但不会太大。 消息经过黑水族传达到穷图族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穷图族在整个草原中都是能排上号的，他们拥有两位先天高手，二十余万人口，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族群了。 穷图族的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微胖的男子，他的内里穿着裁剪合适的厚实丝绸编制的衣服，外披一件大大的虎皮衣，对于贫穷的草原来说，这便是极致的华贵了，因为北方草原没有丝绸和老虎。 只见他坐在上首位置，目光扫视周边部下，说道：“大体就是如此了，黑水族的王传言最近几年身体每况日下，他们即将有新的继任者，长兮来到草原北部得消息，有没有可能是黑水族未来继任者的一个圈套？” 帐篷中立即有一人站了出来，说道：“我王，这种事情极有可能发生，黑水族有七位王子，当他们争夺大位的时候，绝对不希望有外人插手，而且这个消息是他们最小的王子传来的，我们可从来没有支持过他们的小王子，他太年轻了！” 另外一人说道：“不对不对……如果是别的消息确实有可能是圈套，但一个月以前截天教的三位长老追寻长兮的时候，有两位在我们部落留宿过，黑水族绝对不可能知道这点，所以长兮极有可能就在附近！” “那诸位以为如何啊？为了交好截天教和长兮正面为敌？”穷图族大王问道。 当穷图族的王问这话的时候，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回答，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望向他们的王，或者说他身后的另一个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如同影子般站在他们的王身后，一语不发，好似所有的讨论都和他没有关系，但谁都知道，他在穷图族的地位非常重要，仅次于国王，因为他是穷图族的两位先天高手之一。 不过，当包括穷图王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的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了，只听他道：“传言长兮非常强势，一般先天高手恐不是他的对手……” “爷爷，你太小心了，长兮才多大？不过二十岁，只要您将星玉剑匣借与我，我定可以斩下他头颅！” 一个青年男子大步从殿外走来，只听他连续说道：“长兮十八岁成先天，我二十五岁成先天，与他差距并不算大，只要有了爷爷你的宝物，定可胜他，大王，依目斜请求出战！” “既然你请求出战，我自然允许，我草原勇士怎么可能会怕了一个中原人？”穷图族大王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依目斜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消息？自然是作为族王他传去的消息，目的便是让这个点炮的来开这个头，只要他开口，老者想要反对也没有办法了。 穷图族大王转头又对那老者说道：“还请您老一同前往，依目斜侄儿毕竟势单，我会派人随时与你们联络，如果找到了自然最好，若黑水族内部出了意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哎，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倒不打紧，但是那长兮，你们不知道截天教为什么要追杀他吗？这一去……如果遇到危险，孙儿你只要带回星玉剑匣便好了，不用管我！” 老头儿或许是真的老了，对于截杀长兮的行动并不看好，但他有时候同样要服从他所守护的族群的意志！ 第34章 彬彬有礼依目斜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北方草原很大，它的族群也很多，但是对于整个草原来说，这些族群合在一起只能占据草原的很小一部分。 大部分时候疾驰的战马是见不到人的，因为草原的各个部落皆分布在草原的不同地方，他们除了放牧和迁徙，通常不会到处乱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冬季刚过，草原的一部分部落还没有结束‘过冬’，还有一部分则前往的草原的南方肥沃牧场。 此刻正有两人四骑奔跑在草原的北部，他们需要穿越茫茫草原的同时避开草原的中心地带。 草原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这里被草原上最强大的黄金王族占据，长兮明显不想一头扎进去。 黄金王族非常排外，如果是草原部落居民或许还能善了，但长兮不行，因为他上次前往北方雪国的时候就尝试过穿越黄金王族的地盘。 那一次，在经过拳头交涉后，不得已之下的长兮才沿着海岸前往雪国，足足花了六个月时间。 长兮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强，强到能闯一闯黄金王族，但他更担心陷在里面，毕竟是一个上百万人口的族群，他一个人再强也很难打得过上百万人。 吕一凡双腿夹着马脖子问道：“所以说，我们需要绕路去中原？” 只见他胯下原本膘肥体壮的战马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它歪着头，好像已经到极限了。 “你应该从马脖子上下来，不然我们到不了中原！”长兮无语的看着吕一凡。 两人一路走来，马儿从来都是小步慢跑，而且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次马，因为吕一凡一直骑着是马脖子。 四匹矫健的战马让吕一凡轮换着骑了个遍，没有一匹马能受得了脖子上的吕一凡。 “那就换个马儿！” 吕一凡两腿一蹬，便又朝着另一匹马的脖子跳去，那马下意识的往前冲了一下，让吕一凡正好落在它的背上。 以他这种姿势，如果是个成年人的体积，这马或许早就被累死了，得亏吕一凡还没有长大。 “这马有点不听话，我在它背上，它总想把我弄下来！”吕一凡牵着缰绳，让马稍微稳定一些，不然骑着它实在是太难受了。 “等你多骑几天就习惯了！” 长兮不以为意，对于吕一凡不愿意骑马他一点想法也没有，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可以骑得飞快，但跟着吕一凡就不行了。 因为吕一凡通常隔半个时辰左右要换一次马，而且还不让马快跑，一天三餐皆要生火熟食，对于两人存下来的肉干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家伙骑着就是受罪！” 吕一凡摸着马脖子，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摧残马儿了，反而安分的骑在马鞍上，但坐下战马并不领情，时而如同抽风般扬起前蹄，又或者左右摇摆。 如果不是吕一凡稳健，早就不知道被甩飞多少回了。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长兮突然勒住缰绳，站在原地，两眼随意的左右扫视了一圈。 “什么意思？” 吕一凡疑惑的回头看着长兮，他从来没有提议过要休息，每次都是吕一凡喊累才会停下，但现在他竟然突然就说要停下休息一会。 踢踏的马蹄声停止了，原本矫健的战马如同经历了地狱，个个无精打采，它们歪着脖子，耸拉着脑袋，其中甚至还有一匹马的脖子上漂亮的红色毛发都秃了。 “你们这边有没有汗血宝马啥的，日行千里的那种？” “有人来了！” 长兮淡定的坐在马背上，似乎这只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事情，只见他看着左手边的某个方向，说道：“他们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哪里？” 吕一凡还没有发现目标，但当他朝着吕一凡望着的那个方向看去时，果然发现有两匹白色大马从极远处狂奔而来，丝毫不加掩饰。 在吕一凡疑惑长兮是如何发现对方的时候，那两匹马已经近到可以听到踢踏声了，它们坐骑足足比吕一凡胯下战马高出一个头，并且各个精神抖擞，完全不是吕一凡屁股下面的怂货玩意可以比的。 吕一凡一直觉得它们抢自黑水族的四匹枣红马是不错的坐骑，但当他看到那两匹雪白马儿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才是不错的坐骑。 而自己坐下的，只能算作‘工具’! 只见两匹马近了，其中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着打扮有一些草原的风格，但更多的是中原人士打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高傲的看着吕一凡两人。 另一个是个白发苍苍的垂垂老朽，观其打扮基本与游牧民族类同，但他的背上却背着一个长长的浅白银纹玉匣，与他的打扮有些不符，老者极其勉强睁开的眼里浑浊无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说道： “老朽穷图族一闲人，阁下可是中原剑侠三秀之一的长兮长少侠？” 来人自然是穷图族的两位先天高手，依目斜和他的爷爷，穷图王的叔伯和侄儿，老剑客或许是经历的多了，虽然是来找长兮麻烦的，但还显得彬彬有礼，但依目斜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只听依目斜楸着两人说道：“我曾去中原留学过，虽然没见到过，但是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什么长兮吧？据说曾因为截天教杀得逃去了蛮荒之地？” 当依目斜还在继续介绍自己的时候，长兮冷淡的说道：“哦！原来我这么有名，不过你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长兮明显不想和他说这方面的话题，曾经的他十八岁达到先天极限，认为先天之上还有一个神秘的境界，欲求突破，或许是因为他行事太过张扬。 很多先天高手都知道剑侠三秀之一的长兮想要更进一步，正这时截天教找上他，并且对他释放了一些友好的信号，但被长兮委婉的拒绝了。 后来，长兮继续寻找突破的方法，拜访了中原诸多名宿先天前辈，终于有了些眉目，但截天教不知怎的，又第一时间找到他，而且还许诺长老的位置，又一次被长兮拒绝。 当第三次的时候，截天教带来的已经不是礼物了，而是刀兵。 从这时候开始，长兮便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也可以说探索之路，因为截天教的先天高手虽然追杀他，但打不过他，他一路北上，还真就叫他找到符合古籍记载的地方，这一走，就是两年时间。 依目斜并不知道长兮和截天教的具体恩怨，但大部分先天高手都知道截天教在追杀长兮，草原之中自然不缺想要抓了长兮邀功的，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 这种帮助截天教的行为并非没有先例，比如当年的风吟老人，同样被截天教追杀，一些先天高手仅仅给截天教传送了一些风吟老人的行踪信息，就得到了不少好处。 穷图族同样是想要博得大运的一员。 “两位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是否可以让条路出来？”长兮并没有关注两人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依目斜发现自己说了许多话，而对面的那个家伙几乎没有任何回应，气急而笑道：“哈哈，让路自然是没问题，不过你应该留下一样东西再上路不迟！” “留下什么？” “留下……你的命，再上路也不迟啊！” 依目斜拔出腰间镔铁弯刀指向长兮，他的眼中有战意，心里有火气。 第35章 剑匣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这么说，你们是来杀我的咯？”长兮的嘴角微微翘起。 依目斜缓缓的说道：“不不不，今天我们两位先天高手来，只是来送你一程！” 吕一凡在一旁看得过瘾，他觉得那个小年轻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这并不妨碍他往后退，他可不想两方打起来的时候自己会‘被参战’！ “呵呵，口气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你的实力是不是和你的口气一样厉害！”长兮似乎并不介意依目斜的语气，说道：“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不论是你们的族群还是个人，按道理来说都与我没有仇怨才对的！” “我们代表个人来，与族群没有关系！”老者插话了，他似乎不太想与长兮为敌，不过话都说出来了，想要和平退去，显然不太能可能了。 “哈，爷爷，你太谨慎了，只要拿下他，不论是我的穷图族还是自己，都将获得许多好处！” 长兮抱着剑，看着他们两人说道：“呵呵，既然如此，你们便出手吧！”他并没有抽出剑器，反而站在原地等待。 只见依目斜驱赶大马冲杀而来，手中弯刀丝毫不含糊的劈下，刀尖上亮起土黄色微茫，很快又遍布刀锋。 当所有人都以为依目斜手中弯刀会朝着长兮劈砍而来的时候，只见那弯刀稍稍转了个方向，朝着地面一划拉，一道暗黄色光穿透地面草地，扬起飞雪。 两马交错而过，依目斜驾着白马跑向远方，而长兮坐下的枣红马儿一声长长的嘶吼，悲哀的四蹄跪在地上。 原来，那黄光并不攻击长兮，反而将他的马儿给废了，四条马腿不同程度的受伤，已经站立不起来了。 “有两下子，不过现在归我了吧！” 长兮轻轻一跃，跳上另一匹马儿背上，两脚稳稳的站在马鞍两侧，手中剑器急速出鞘，一道青色光芒刺啦一下，便追着跑远的依目斜后背刺去。 “斜儿小心~” 老者一声大喊，白马猛冲间单手往背后一拍，那星玉剑匣便出现在他手中，只见那剑匣分作两层，老者打开其中一层，一圈圈细小密集的小剑如钢针般飞出，每一道小剑皆如同一点星光。 只见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掌来，轻轻朝着长兮一指，那点点星光便如同通了心意般飞出。 “这玩意是机关术？还是什么东西？” 吕一凡眯着眼睛看着那数十道星点，若说他完全由机关术组成，那么它的威力不会很大，对先天高手来说，虽然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绝对不如面对一位先天高手来的压力要大。 而且每一只小剑之上皆有星光闪动，机关术达不到这种效果。 在吕一凡疑惑的时候，一道道剑气便从长兮处飞出，那点点星光与剑气相撞，它们有的可以击穿剑气，有的摇摇欲坠，飘荡着又飞回老者手中剑匣。 当空中的细密火花与光影变得清晰的时候，大半小剑已经坚持不住，尽皆回返。 长兮并不准备就此打住，只见那些剑气将所有的星玉小剑击溃后依然朝着老者飞去，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还来？” 老者见自己无往不利的星玉光点无功而返就已经大为惊讶了，谁知对面剑气竟然还有余力，这是他之前没有料到的。 虽然先天高手并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很少，大部分先天高手只能算是初入先天，由于达到先天以后并没有修炼功法，基本靠摸索和别人的感悟，所以很多人达到先天以后根本没有方向。 没有修炼方向，很少有人能达到先天极限，就比如老者和依目斜这种。 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对抗长兮的底气，对于他来说，实力不够，那便外物来凑，所以他从最开始直接就把他的宝贝星玉剑匣拿出来了。 只见他手中土黄色真气渡入剑匣之中，原本星光闪动的剑匣皆被黄光包裹。 咻~咻~咻~ 一道道细小剑器从星玉剑匣第一层中飞出，如同一柄柄仙剑飞舞。 它们有的围绕着老者转圈儿，有的螺旋般迎上长兮的强大剑气，当剑气再一次与小剑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只见那一柄柄小剑上的光更显炽烈，轻易洞穿长兮的飞剑，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长兮，我承认你很强，但这件宝物可不是一般的宝贝，你且看看我手段！”祭出绝招的老头儿反而一改常态，并没有之前表现得那般，更加自信了。 “呵~” 长兮舍弃枣红马，将那一道道细小剑器挑飞，却见那些小小的剑气上星光闪灭几下便很快寂灭飞回剑匣之中。 当小剑们飞回剑匣的时候，又有更多的小剑从剑匣中飞出，即使数次使用，对它们本身灵性丝毫无损。 “爷爷，我来助你，快些斩杀了他~” 依目斜终于解决了那袭来的剑气，或者说他发现长兮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不得不提前加入战场。 在依目斜的认知里，星玉剑匣非常强大，他从来没有见到有谁能正面对抗星玉剑匣中的小剑，每次只要将它祭出，基本无往不利。 但星玉剑匣同样有着不可弥补的缺点，它对于真气的消耗太大了，如若老者久攻不下，一身先天真气又消耗巨大，到那时候他们搞不好就凉了。 “那什么斜的，来让我会会你，这么牛逼让他们两个打呀！”吕一凡单手一震，包裹风吟秘剑的布条瞬间被震开，露出其中纯银剑体。 当风吟秘剑出现在吕一凡手中的时候，只见一道长约十多米的超长剑气朝着不远处的依目斜劈砍而下。 “又是一个先天？” 依目斜大惊，他急忙招架躲避的同时，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吕一凡。 在他眼里，吕一凡实在是太小了，最多不会超过十二三岁，怎么可能入得先天？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这么年轻成为先天。 那个先天高手不是从寻常武者一步步感悟真气修炼而来的？十多岁能将武功的技艺境界学习到高深处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修成先天真气，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 “先天？你说是就是吧！” 吕一凡全程保持微笑，长长的剑气和风吟秘剑剑刃连接在一起，如同将兵器延长了，看似强大，但只有吕一凡知道，这种招数看着华丽，但它其实并无太强攻击力。 依目斜的先天真气用起来就节省许多了，他只能算是初入先天，虽然能做到真气外放，但分量实在是太少。 以吕一凡的眼光来看，以前的长兮拥有入道七层的实力，现在已经入道大成，按道理来说，对付着两人应该是妥妥的，不过那个剑匣太过奇怪了，吕一凡怕他玩儿脱了。 依目斜先天初期，勉强只能算作入道四层，吕一凡已经是实打实的入道圆满，而且法力同样达到入道六层，加上风吟秘剑可以爆发出更强大的威力。 只见那十多米长的金白之色的剑气越来越低，依目斜觉得自己已经躲不过去了。 当他坐下白马四条腿开始打颤的时候，吕一凡终于停止了，并非是他不想干掉对方，实在是他舍不得那匹漂亮的白马。 第36章 银华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依目斜竭力抵抗着来自头顶的超长剑气。 只见那剑气如同寻常刀剑般似拥有实体，轻轻的一个下压，便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坐下白马抗压，或许要更先一步趴在地上，当依目斜感觉自己快要抵抗到极限的时候，只觉得头顶一松，那剑气竟然泄了几分力气。 白马也在瞬间站稳了。 依目斜可是一点也不好受，白马只是承受了来自背上主人的重量就几乎快要瘫软在地上，但依目斜却是凭借手中弯刀正面抵挡了那强大的剑气。 只见吕一凡单手一招，那长达十多米的剑气如同潮水般往缩回，强烈的金白色剑气光华很快消散一空。 依目斜得了喘息机会，颤抖着的手紧紧的握着手中镔铁弯刀，想要进攻，但明显又打不过。 他再看吕一凡时，有一种看怪物的感觉，那个小孩子，太强了，十多米的超长剑气绝对不是一般的先天高手可以做到的。 至少他依目斜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的，他虽然达到先天，但顶多只能算初入先天，他的先天真气并不算浑厚。 在面对普通武者的时候，他可以借助真气外放取得绝对的优势，但当他遇到吕一凡这种法力强大的对手的时候，他薄弱的先天真气就是一个笑话！ “果然不错啊，是我想要的！”吕一凡双眼放光的盯着那白马，如果得了这个坐骑，那么骑上它的脖子，应该问题不大了吧，吕一凡心里想着。 这话听在依目斜耳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自己只是一个物件，任凭对方评判，实际上吕一凡说的是那白马，而对于马背的人，他并不怎么关心，只听依目斜大喊道： “小子，且看我这一招！” 依目斜憋得通红的脸上表情狰狞，手中镔铁弯刀朝着地面猛的一划拉，一道长长的土黄色亮光扬起积雪，斩断青草，朝着吕一凡脚下的马儿四肢杀来。 “卧槽，又是这招，马儿快跑！” 吕一凡大声喊着，同时跳上另一匹马儿，他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明智，只见那土黄色光亮袭来的时候，马儿的四肢应声而断，可谓是老惨了。 吕一凡眼瞪得大大的看着依目斜，心想：这家伙好无耻啊，专门废坐骑，如果不是我馋你的马儿，你特么早没了…… 当他准备骑着另一匹马前往追击依目斜的时候，只见那个家伙起鞭子，狠狠的打在高头大马的马屁股上面，那马儿吃痛，疯了一般朝着远方跑去。 这种直接拿鞭子抽马加速的行为是很少见的，但依目斜已经没有办法了，他非常确认自己打不过那个孩子，不过运气比较好的是，自己的马儿比对方的马儿快。 ‘应该追不上吧！’依目斜心里如此想着，他对于自己的坐骑有极度的自信，因为这匹马是族王最心爱的战马，当他突破先天的时候，他的族王叔叔将这匹马当做礼物奖励给了他。 “跑了？你往哪里跑呢！” 吕一凡手握风吟秘剑正待追击，只见那白马驮着依目斜跑得飞快，但吕一凡不死心，扬起手中风吟秘剑用力一掷，风吟秘剑之上带着法力幻化的剑气飞出。 隔着老远的距离，只见风吟秘剑极快飞抵头也不回的依目斜身后。 那剑旋转着，划拉一下，便见从依目斜身上切下什么东西，后又转了几圈儿落在地上。 依目斜惨叫着趴在马背上，很快便消失在草原之中，他甚至没来得及喊老头儿和他一起逃命。 即使如此被打杀，依目斜也没有抵抗的心思，对方对于他来说太强了，他一点儿也不想面对，到了这时候，他那里还能管得了自己的爷爷？ 老者同样看到自己宝贝孙儿的惨样，虽然依目斜骄傲又自大，但在他的眼里，依然是自己孙儿，即使他有诸多缺点，但只要他成了先天，那么其他的缺点就不是缺点了。 一个年轻的先天不论在那里，都是极其重要的，他们甚至比年老的先天高手价值大上许多，年轻，就代表着资本，他们能做更多的事情。 老者将星玉剑匣中的所有小剑全部激发，只见那一道道星点如同一片帷幕将长兮笼罩在其中，当做完这些以后，他才将目光望向吕一凡，怒极道：“小子好胆，敢害我孙儿！” “老东西好不讲道理！”吕一凡取出背后黑色小剑，将他拿在手里朝着远方被他抛飞的风吟秘剑追去。 吕一凡想要追回被他抛飞的风吟秘剑，却让老头儿误以为他想要去追杀依目斜，这下可把老头气炸了。 “小子休走！” 那数十道细小的飞剑皆调转方向，朝着吕一凡追杀而来，这么一来，长兮所面临的压力大大减少，他终于不需要防备那一圈圈星点四面而来的偷袭。 没了偷袭，这可为长兮创造了绝佳的反击机会，只见四散的剑气汇聚一处，如同洪流般将剑匣飞剑包裹在其中。 星点般的飞剑掉头刚飞到一半，便被长兮的剑气斩落小半，甚至没有更多的能量能让他们回到老者的剑匣之中。 不论是飞剑还是剑气，按道理来说它们的移动轨迹应该是极快的，很少有可能出现两者大面积相撞的情况。 但它们同样有一个弊端，如若飞直线的话或许比较容易，但让它们转弯儿，可能还没有一辆马车掉头的速度来得快。 这为长兮一次次拦下细小的飞剑群奠定了基础。 见到此种情形，老者哪里还不知道完蛋了？剩下的飞剑虽然还有不少，但绝对很难离开长兮的攻击范围。 只见老者策马扬鞭，调转方向，朝着吕一凡追了上去，他一定要在吕一凡跑远之前将他拦住，即使不能斩杀，他也要为自己的孙儿创造逃跑的机会，即使那个混账小子抛弃了他。 吕一凡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者骑着白马追来，他的马很快，两者的距离在不断减少，而在老者的身后，长兮同样朝着这个方向追来。 但长兮并没有骑马，在草原上，在薄薄的积雪里，由于环境制约，他的速度很难比白马儿的急速奔跑来得更快，他追不上。 “老头儿，别追了，再追我我就杀你孙子啊！”吕一凡朝着身后大喊一声，更加急切的赶着马儿往前边跑去。 吕一凡虽然觉得为那个老头不是自己的对手，但那个剑匣太奇怪了，他不想遭遇那玩意。 在吕一凡曾经接触过的所有仙剑以及法宝剑器之中，所有需要剑匣蕴养的剑器都没得说，只有一个字——强！ “你……你……老夫今日必杀了你！”老者肺都气炸了，如果说不杀他孙儿他还没话说，这一提他唯一的宝贝孙儿，他就忍不住了。 “仙剑仙剑，助我杀敌……” 老者将第一层全部打开，剩下的几柄钢针大小的剑器散落一地，与此同时，他又很快打开剑匣的第二层。 只见那星玉剑匣第二层勉强打开一道缝隙，打开的瞬间有一股蒙蒙银华迷雾般飞出，瞬间将他笼罩，那银华迷雾被他的身体吸收又很快吐了出来，回归到剑匣之中。 随着银色迷雾离开老者的身体，好似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被带走了，老者原本还算有神的双目更加浑浊了一些，本就夹着着银丝的头发顷刻斑白，他的身体似在一瞬间失去全部力气，瘫软在马背上。 接着，一道银色的光影如同流星赶月，炸开剑匣飞了出去，它拖着长长的银色尾翼，凝聚的彩光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只见老者伸出颤抖的右臂单手一指，那飞剑便一往无前，直冲吕一凡而来。 第37章 飞剑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老家伙疯了……” 当那飞剑的影子在瞳孔中越来越大的时候，吕一凡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躲避了。 那飞剑的气机已经将他锁定，即使他拥有转移腾挪的手段也躲不开，只见吕一凡手中黑色细剑甚至来不及出鞘，两腿炮弹般将座下战马踢飞，借着反冲击力朝着那飞剑劈砍而去。 “给我散啊……” 细剑之上，金白之色交织，被踢飞的战马还在草地滑行的时候，吕一凡手中剑器便已经与那飞剑撞在一起。 只见细剑的剑鞘爆竹般破裂、分解，露出其中黝黑剑刃。 两者之间传出一阵如同骨头打结的声音，吕一凡单手握着细剑横放于胸前，另一只手掌抵着剑身，任凭那飞剑盯着手中细剑将自己撞飞。 咔嚓~ 在犀利的剑气与巨力的撞击之下，黑色细剑不堪驱使，曾经作为一位武道先天高阶的武者的佩剑应声而断。 “找死~” 长兮瞪着眼睛，人马不分，朝着老者一剑劈下，在他看来，如果能将这个御剑之人干掉，飞剑便如同大厦失去基石，自然无力。 老者瘫软在白马背上，枯瘦的身体甚至没有力气从马背上翻身，只能缓缓闭上眼睛，嘴里念叨道：“呵呵呵~太迟啦太迟啦！” 青色剑气如同划过天幕的彩虹，当老者完全看到剑气的样子的时候，也就代表他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他躲不开，也懒得躲。 他的侧着的身体看着座下白马往前冲着，思维因此而变得越来越迟缓，如同被填满浆糊的脑子，再如何努力也难以避免走向悲哀的局面。 他预感的那般，他对于袭杀长兮并不看好，甚至懒得使用星玉剑匣偷袭，如果偷袭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吧，他的心里这么想着。 老者本就很老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在族群中度过余生，至于未来，他守不了多久了，既然所有人都同意他再次出手，他便不再犹豫的出手了。 对于他来说，倒在战场上，才是他最后的归宿，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只要孙儿还在，那么家族的荣光就不会熄灭。 只是让他有点难过的是，孙儿还没有完全成长，但他再也不能担心他的孙儿了。 他的半边身躯失去支撑，掉在地上，另一半则随着无辜的白马前冲并逐渐失去力气，撞在草地上。 只剩下一只染血的星玉剑匣落在扬起的飞雪下，将青草压得弯下了腰。 长兮默默的看着飞剑的漂亮尾翼划过长空，将一道瘦小的人影撞飞十数米，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圈儿，飞剑先一步失去全部力量，朝着地面飘落。 但被撞飞到空中的人却还没有完全落地，长兮没有见到飞剑是否因为失去全部力量而落地，亦或是已经完成了使命将目标斩杀。 他很想阻止，但当老者打开剑匣的第二层以后，所有的事情已经不可逆转的发生了，即使他想，也没有任何办法。 长兮并没有多看一眼散落一地的小剑与剑匣，快步追上百步开外的吕一凡，这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在吕一凡的身体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只见一双年轻、苍白的手将他接住，并缓缓落地。 “放心去吧，也算为你报仇了！不过……还不够。” 长兮安静的抱着吕一凡，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生死离别虽然不能看淡，但看得多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逆转的。 即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可避免的离去、消亡，他也可以做到脸上不显露丝毫悲伤，其中包括他自己。 有人说他的血没有温度，有人说他的情感温度比北方的冰更彻骨，世人加于他身的所有误解和评价，他都可以默默接受。 他可以睁着眼睛看任何人不可逆转的死亡而无动于衷，这绝不代表他没有感情，没人关心这些，所有人见到的都是他的冷漠和理性。 长兮以一个曾经的医者的眼光来评价，吕一凡被飞剑一剑穿胸，擦着心脏的位置还有一道无法消逝的金锐之气。 这道剑气几乎隔绝了他生命运转的必要条件，所以，在他的认定中，吕一凡虽然还没凉，但他的身体正在走向死亡。 草原的天气显得有些变化无常，早晨时还算晴朗的天气现在已经开始阴暗，当云彩变得不再明亮的时候，一场不算很大的雪终于落下了。 长兮将吕一凡缓缓的放在雪地上，他没有试图查看吕一凡身上的任何东西，只是用手将吕一凡的前胸和后背抚平，那是被剑气斩裂穿透以后拱起的金黄锁子甲，被他一一的按了回去。 如他第一次在老松树边见到吕一凡时的那样，他并不执着于守候在吕一凡身边。 或许是风雪太大，又或者是长兮更加关注别的事情，他只听到北方的呢喃风吟由缓而急，如同悲戚孩子的呜咽，填满整片天空。 当长兮离开原地，准备前往远处将遗落的风吟秘剑拾掇回来的时候，清脆的声音夹杂在杂乱的北风之中，没谁发现了它。 “是……是谁在我耳边唱歌？” 吕一凡的嘴里吐着红色的泡泡，想要说点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奈又艰难的歪了下头，那声音终于没有了。 吕一凡觉得很累，还想多睡一会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东西。 一道银色的光将他订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大脑想出一万种自救的方法，最后发布了‘休眠’的命令。 在这种情况下，没谁可以仅仅凭借意志坚强而不陷入昏迷，即使是吕一凡也不能。 当长兮回来的时候，只见一颗小脑袋侧着面对他，那五官之中流出的满满殷红以及那一双渴盼的目光紧紧的望着他。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长兮，有人可以一剑贯胸、七窍流血而不死，长兮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他现在信了，因为吕一凡被鲜血模糊的双眼还对他眨巴了两下。 “你……你还没死？” 长兮随手将风吟秘剑丢在草地上，蹲下身体，准备扶起吕一凡。 “别……动，止……血！”吕一凡嘴角吐着血泡泡，努力的说出四个字来，便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了。 现场气氛一度非常诡异，长兮看了许久，才终于决定拾起被他荒废许久的医生技能，虽然他的医生技能不够强，但是止血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经过许久忙碌以后，长兮才终于将吕一凡的金黄锁子甲脱下，并且将其中的所有陷入肉中的锁子圈取出。 地上薄薄的积雪早已经被鲜血融化，吕一凡靠在一个临时的雪堆上望着自己贯穿的胸口，其中闪动着淡淡的银色亮光，那是飞剑斩杀留下的残余剑气。 “感觉怎么样？”长兮蹲下身体，仔细的查看吕一凡的伤势，对这种贯穿胸腹的剑伤他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不知道~” 吕一凡努力的说出几个字来，默默的运转法力堵住伤口，想要将剑气驱逐。 第38章 应对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匹白马从远处来，疾驰在平坦的草原大地上。 它按照记忆的路线绕过河流和湿地，穿越遥远的草原，一头扎进一处避风的地方。 踏踏的马蹄声和嘶吼声惊动了留守在风雪中的斥候，只见在隐蔽的山坡背后，有一个脑袋露了出来，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冒头。 “白马……快看是白马~” 一人惊呼，如同连锁反应，十多骑从山腹中驶出，他们看着远处白马愣了愣，当见到马背上一动不动的人的时候，才终于跑了过来。 “依目斜大人的白马，是依目斜大人！” 他们惊恐的看着马背上半边的血迹和其上趴伏着一动不动的人。 马背上的人穿着依目斜的衣服，有着依目斜的发饰和战靴，和依目斜同样的脸，只是苍白得如同死人。 他的右臂已经没了，连带着战衣齐肩而断，鲜血将白马染红，本该凝固的血经过白马高温的蒸腾，如同一片薄薄的血皮，经过判断，正是依目斜。 斥候们手忙脚乱的为白马上的人止血疗伤，确认他暂时不会死亡以后才快马加鞭的护送他回到族中。 穷图族一处石砖为墙，黑瓦做顶的房间里，壁炉中的柴火熊熊燃烧，让其中的热气将整座房舍上的积雪全部融化。 只见一个苍老的的男人顾不得身上的血迹和水渍，急忙翻开帷帐，朝着外边喊道： “来人，快去通知大王，依目斜大人醒来了~” 一名童子钻出房子，随着两名护卫快速离开。 很快，穿着虎皮衣的穷图王带着他的手下们来到黑瓦青墙房子前。 一大群人谁也没有说话，族中的两位先天高手一人许久不见归来，一人断了一臂，这对于一个草原族群来说，虽然不至于直接灭族，但同样会元气大伤。 没有先天高手的情况下，整个族群的社会地位会直线下降，一些本就不和睦的族群极有可能因为穷图族还没有新的、强大的先天高手坐镇而搞一些小动作。 如果处理不当，他们极有可能失去现有的肥沃草场和牛羊，不得不迁往更加贫瘠的土地。 可以说，先天高手关乎着一个游牧族群的社会地位和一系列资源。 穷图王掀开帷帐，进去暖和的房子中，众人正准备一同进去，却听穷图王说道：“你们就等候在外，本王一人进去！” “是~” 一干穷图族的贵族和护卫们守护在房子外，即使气温很低，也没有丝毫意见。 依目斜老早就醒了，他自然知道众人要来，早已经坐上床上，满脸沮丧的看着门边进来的穷图王，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始终没有说出口。 依目斜回想起当时逃走后，自己一个人在茫茫雪地上游离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最后如何了，但既然不见回来，想必是凶多吉少，难以幸免了。 更让他难过的是，他弄丢了星玉剑匣，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那两个人对他来说太强了，他没有足够的勇气。 如果被草原的其他人知道，绝对会认为他懦弱、胆怯，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使他回去，结果也不会更好，而且自己绝对没有机会回来。 “侄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爷爷呢？”穷图王脸上不见喜怒，既不责备也不慰勉。 依目斜怔怔的看着穷图王，满脸羞愧的低下头道：“叔父……对不起~爷爷他~” 穷图王似乎早就预料到结果，只听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我详细说说！” “是，叔父，当时我与爷爷两人一同去寻找那长兮，谁知道长兮一人就能挡住拥有星玉剑匣的爷爷，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与长兮一起的，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半大孩子，起初……” 依目斜不敢隐瞒，将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就连他是如何败逃的，都描述的分毫不差，对于他来说，这一战，几乎将他曾经膨胀起来的自信全部磨灭了。 当初，依目斜游学中原，同龄人中能与他正面捉对厮杀的不说没有，但是很少，让他一度以为成就先天后的自己与当初传的神乎其神的长兮差距并不大。 但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所骄傲的武功真气，在长兮面前只能算个弟弟，如果不是草原的经历让他形成杀人先斩马的习惯，或许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你爷爷打开星玉剑匣的第二层，仅仅被那个孩子便杀退了？” 听完依目斜的描述，原本准备安慰几句的穷图王脸上有压抑不住的怒意，如果依目斜不是穷图族唯一的先天，或许他会忍不住拔刀将他砍死。 依目斜说道：“叔……父，非但不是侄儿怕了，而是他们两人太强了，那孩子随手一剑，便是长达十多米的剑气，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或许侄儿当场便被他分作了两半，侄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先天高手！” “他的真气好似源源不断，亦极度凝聚，那强大的剑气轻轻的往下一压，马儿便四蹄打摆子，动也动不了了，如何能战……” “呵，那你便好生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了！”穷图王甩了下袖子，转身便准备离开。 “叔父……对不起！” 依目斜低下了头，被子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即使他成就了先天，在穷图王面前依然如同一个孩子，享受了相应的待遇，却不知道该如何承担相应的风险。 “这件事，我不会向外宣扬，希望你能知耻而后勇，至于我族……” 穷图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剩下的话依目斜懂，穷图族已经失去了追捕长兮的机会，甚至还要为长兮来到这里而保密。 如果他们直接宣扬长兮来到草原，其他族群必然会发现穷图族已经派出先天武者出手了，这些异常瞒不过相邻的族群。 穷图族单方面的异常对于其他族群来说，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但如果和长兮联系在一起，必然会让其他人豁然开朗。 他们或许会追捕长兮，但同样有可能对失势穷图族展开行动，这是穷图族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那些带回依目斜的人何在？”穷图王坐在高座上，严肃的望着两侧跪坐的各族领导。 “我王，那些人暂时安排在卫队营中看管，是不是要？” “不，他们都是我族忠诚的战士，怎么能直接杀了！”穷图王挥了挥手，说道：“打发他们挖煤去吧，只需让他们没有机会与其他人接触即可！” 整个帐篷中，没有一人反对，似乎他们对于这种安排也比较满意，打发去挖煤，他们自然就失去了泄露消息的可能。 只待风头过去，夏天来临，他们换了牧场，这件事对整个穷图族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了。 第39章 肆虐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临近日暮，雪下得更大了一些，长兮收拢剑匣之中散落的剑器，盘膝坐在一边。 吕一凡靠在雪堆上，体内法力蛛网般将残留的飞剑剑气包裹在其中，胸口肌肉之上，鲜血早已经结疤，就连血管筋脉也重新连接在一起，至少短时内不会有太大危险。 入道大成以后，法力不止会变得更强，最为重要的是体内五脏六五早已经连接成为一个整体，相互之间生生不息紧密相存，即使身体遭受巨大伤害，一定程度上也能抵挡。 如果没有剑气的持续伤害，吕一凡可以依靠法力很快的疗伤，修复筋脉、血管和肌肉。 但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战场，前头是吕一凡在缓慢修复，后面是剑气正在持续伤害，剑气如同腐骨之毒，它们既以身体为依存，同样也在侵蚀身体。 每当吕一凡觉得只要将身体胸腹的断口堵住，一举驱散剑气的时候，却发现剑气早已经同化了法力，与最初的时候相比，不添一分，不减一毫。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有埋伏！” 长兮看了看天色，他已经守护吕一凡大半天时间，按照正常来说，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草原部落展开行动了，或许是因为将那两个先天高手杀的太惨。 一些小的部落不敢来，大的部落又不知道，反而在这里维持了差不多一天时间的和平。 吕一凡睁开眼睛，脸上有掩饰不去的疲惫，剑气附加在身体上驱散不去，让他觉得比和人拼杀一场更加辛苦，他伸手按了按胸口，说道“有些冷！你有觉得吗？” “需要我扶你上马吗，我们可能需要往东方走，靠近海岸才能返回中原！” 长兮并没有回答吕一凡的话，只是牵来唯一一匹没有受伤的战马站在吕一凡的面前，说道：“靠近海岸行走更加安全，那里没有合适的牧场，也就没有草原部落会到那边巡逻，但是从那里回中原需要更久！” “你说，为什么这里会有飞剑？我是说，你有见过有哪位先天高手善于使用飞剑吗？”吕一凡翻身上马，虽然胸口疼痛难忍，但他终究是忍住了。 长兮依然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飞剑，至于亲身经历也是头一遭。 当那个老头打开剑匣的时候，长兮以为那只是一件强大的机关兵器，认为它可以射出大量暗器，除此之外并么有什么特别的。 当那些暗器上的能量快要耗尽的时候又能飞回到剑匣之中，这种异常同样让长兮谨慎，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便下杀手，以免老者故意引诱他入套。 直到一支强大的飞剑拖着漂亮的尾翼从剑匣中飞出来的时候，长兮才终于确定，这不是一件机关兵器。 吕一凡比他想得更多一些，当他见到那些如同钢针一般飞出的飞剑出现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东西不简单，立即加入战团，以此来缓解长兮的压力。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一个先天高手手中的剑匣中会藏有一柄飞剑，虽然剑匣之中通常会藏着一些强大的剑气，但剑器绝对不等于飞剑。 在吕一凡的认知之中，飞剑不可能存在于先天武者手里，就连吕一凡自己，即使拥有全部材料，他也炼制不了一口飞剑，这是仙家手段。 有的剑器资质很好，甚至拥有成为仙剑的潜质，比如吕一凡的风吟秘剑，但它绝对不是一件飞剑，除非它真正的成为仙剑或许还能当做飞剑用。 飞剑是一种特别的剑器，它必须与剑主非常契合，通灵性善攻伐，自身具备强大的锋芒但又内敛如同凡俗。 简单来说，飞剑必须能承载修士的真灵和法力，并且自身具备一定灵性，一定程度上能自辨好恶、鉴别敌我，袭杀千里之外。 这样一件兵器，先天武者别说拥有，即使拥有了也无法驾驭。 长兮牵着缰绳，目视前方，一步一步的走在草原大地上，吕一凡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他都没有回答。 长兮拿着那件将吕一凡捅成重伤的飞剑在手里反复查看，只觉得它如同一件装饰用的兵器一般，甚至剑刃……不能说是剑刃，因为这件兵器看起来如同玉石铸成，并没有开刃，按理来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才对。 只听长兮说道：“吕一凡，你说世界上还有比我的力量更强的力量吗？就比如你说的那个飞剑，它应该是怎样的一件兵器？” “飞剑是什么兵器？呵呵，你觉得你的力量就是人类的极限了吗？”吕一凡反问一句。 长兮很想回答他说‘是’，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强，但当那飞剑出鞘的时候，他同样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抵挡，只能生生的将肯定句子压在心里，说道：“你觉得应该怎样才算极限？” “极限？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可能会打击到你的！”吕一凡一手捂着胸腹，一手揪着枣红马儿的辫子，希望它慢一些，缓慢的说道： “就我所知道的，你我只能算作修炼的起点，远远达不到极限的门栏，至于说飞剑，我知道它是一件怎样的兵器，也知道它很强，但它绝对不应该被一位先天武者驾驭~” 两人一路走着，吕一凡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话，长兮带着对吕一凡所说话中的向往，他无法理解一剑开山岳，施法断江河是一种怎样的威力。 他发现，自从认识吕一凡以后，他的梦想变得越来越高远，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想入道，成为最近百年以来唯一先天入道的高手。 等他入道以后，他觉得入道以后可能还有更高的境界，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是他无法理解的，比如飞剑，又比如雪妖。 他发现，这些东西远远不是入道境界所能解释清楚的。 他开始慢慢相信吕一凡所说的话了，正如吕一凡说的那句‘一日奔袭数千里算不算快，一剑斩击几百米算不算远’。 他发现自己还远没有达到吕一凡曾经和他所说的那种境界，在吕一凡眼里，这种境界可能只能算一个开始，至于人类极限，没谁能告诉他。 一路上，吕一凡很少说话，他大部分时候只是捂着胸口发呆、又或者疗伤，借助法力外伤愈合起来比较快，但那剑气始终无法全面驱散，每次当他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剑气只需要一丝便很快壮大爆发。 两人连续走了数日，竟没有一人追来，其间吕一凡的外伤基本恢复了个大概，至少稍微活动一下不会往外面冒血泡泡了。 只是那剑气一直藏在身体之中，如同有灵性般持续的破坏着吕一凡的身体，同化着吕一凡的法力。 每当吕一凡聚集法力准备将它一举击溃的时候，它竟然知道避开锋芒，当吕一凡精疲力竭、疏忽防备的时候它便会再次跳出来，持续的刺激着吕一凡。 “难道是因为飞剑具备灵性？所以剑气同样拥有一丝灵性？应该不会吧。” 吕一凡不确定，他只知道飞剑具备灵性，但实际上他对于飞剑的理解并不深，顶多只能算是曾经经常拿着各式仙剑当玩具，但没有那一件仙剑显灵的，显然它们都不认可吕一凡。 接过那似石似玉的小巧飞剑，放在掌心仔细端详，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但他知道，这飞剑中绝对蕴含着一股灵性，只不过他感受不出来罢了。 飞剑只有在它自己想，或者接触同样具备相似灵性的生物时，它才会显现出异常来，很显然，吕一凡不具备相似灵性。 如果他拥有飞剑的相似灵性，也不会在当年将某位长老的仙剑扔下流云仙境了。 第40章 三天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草原的气候不像北地那般寒冷，虽然天气一向阴晴不定，地面常常可见雪白，但到了三月中旬的时候，温度便开始逐渐回升了。 在靠近东方的海岸边，一些地方葱葱郁郁的小草已经挣脱薄薄的白雪束缚，拔出尖儿！ 混杂着海的味道和青草的芳香的午后海岸美景、被一场突然降临的暴雨破坏的淋漓尽致，当风浪平息，雨也停下以后；久违的太阳再次刺透不厚的阴云，最后的一些积雪终于在雨后的彩虹下逐渐隐没消失了。 这是数月以来，最像晴天的一个大晴天了，碧波连蓝天，绿草接云霞，一匹枣红马儿驮着一个少年走在岸边，打头牵马的是一个二十岁的男子。 这画面若在以往，定然叫人心情舒畅，策马奔腾好不快活！ 不过画面中的两人都不算快乐，吕一凡胸口的剑气迟迟不能消弭，虽然外伤好了，但那剑气始终如同一道穿胸的金针，时刻需要法力平息压制。 如此情景之下，吕一凡这一个多月以来从未松懈，体内法力时刻运转，丹田中道火时而膨胀明灭，精神从来没有松懈过，自是注意不到这雨后的美景。 今年的草原与往年有些不同，以往的时候，草原部族之间虽然时有摩擦，但他们很少在天寒的时候兴起刀兵，往往只会在水草丰茂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动作。 但这一个多月一路行来，两人已经遭遇数波草原游牧甲兵了，他们似乎在追查什么人，每每与二人相遇，难免会起一些冲突。 虽然起了冲突，但他们并不认识长兮，更不知道他是一个先天高手，不过在前几天再次爆出身份以后，往海岸边来的草原甲兵明显少了很多。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当他们知道在海岸边悠闲赶路的两人其中有一人叫做长兮以后，他们竟然将矛头指向了长兮。 这几天以来，长兮已经打退数位草原的先天武者了，其中甚至还有两人被长兮击杀。 就在昨日，两名来自草原的黄金王族的先天武者追寻到这里，吕一凡不知道他们是冲着长兮来的还是那些所谓的‘逃犯’，但当两方相遇的时候，一场战斗无法避免的发生了。 最后的结局并不出乎吕一凡预料，经过一番战斗以后，两人被长兮轻易击败，其中还有一人留下命来，另一人则逃到了草原深处。 吕一凡摸着枣红马儿背上挂着的几件兵刃，这是属于那些被长兮击杀亦或击败的先天高手所留，他们几乎很少有人能抵挡长兮的两三个回合，皆被长兮以极快的速度击溃。 但这并不是两人希望的结果，草原的不平静对他们来说，可不算是好事儿，如果再次遇到如同第一波遭遇的那两位先天武者那般，拥有一些特殊的兵器，两人很可能遭遇危险。 特别是在吕一凡体内的剑气还没有完全祛除的时候，如果对手多一些，吕一凡可能不得不正面参战。 吕一凡本就被剑气侵蚀，精神萎靡，很难发挥太强的战斗力，而长兮这连日以来为了照顾吕一凡同样受了拖累。 他既不能快速转移，也没法养精蓄锐，可谓是比他来时更加辛苦。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里？”吕一凡歪着头问道。 直到踏入草原，吕一凡才发现，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可能并没有那般安全，当所有的人都是对手的时候，即使个人武力比所有人都强大，也很难保持相对安全的境地。 除非这个人强大到可以与全世界为敌，但很显然的，吕一凡虽然能击败大部分先天武者，但明显还差了一些火候。 而长兮，他更是已经超越了先天的极限，但这不是他能与全世界所有的先天武者为敌的资本，因为这些、还不够！ “我们已经将草原的黄金族越过一半，你如果能在近期恢复的话，我们可以尝试穿越腹地，很快就可以回去中原，如果继续走海岸的话还需要很久！” 长兮抽出佩剑，用布条沾染雨水小心的擦拭着剑刃，直到将其上的所有污迹全部擦拭干净，他才满意的将长剑归鞘。 吕一凡捏着缰绳，任凭马儿小步走在海岸上，出言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擦剑了，每次你擦剑完了以后，基本都伴随危险！” 长兮无视了吕一凡的话，他或许是觉得吕一凡的想法有时候很清奇，总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通常这个时候，他都会保持沉默。 这样一样，吕一凡说的多了，自然会闭嘴，接下来，他才能觉得耳根清净一些。 不过，这一次倒被吕一凡的乌鸦嘴乃中了，只听雨后安静的草原中有一阵阵的踢踏之音，很快一队骑兵便出现在两人视线之中。 “七个人，其中有三个我认识，都是先天！” 还隔着老远，长兮的目光便已经投射过去，轻易便分辨出其中一些人来，只见长兮眯着眼睛说道：“那三人皆为草原黄金族先天，我去北地的时候曾经遭遇过他们，没想到他们又来了！” 上一次的长兮与黄金族先天武者遭遇的场面并不友好，结果是长兮远走海岸边缘才逐渐摆脱追兵，这一次他们来了更多的先天高手，很显然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 “打得过吗？我可以帮你拦住两人，不过不能很久，而且这样也会让体内剑气再一次爆发！” 吕一凡没有说得太多，但长兮懂得他的意思，当吕一凡参战以后，极有可能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以内都会处于残废状态，因为那道剑气会在吕一凡施法战斗后因为没有压制而得到空前活跃，会破坏他的身体。 长兮在怀里摸了几下，只见他摸出一根红绳，红绳下挂着半块双鱼玉佩，他将那东西扔给吕一凡说道：“不用，我以前要逃他们拦不住，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如果他们没有特别手段的话…… 你先沿着海岸线走吧，等我解决了他们便来找你，如果我三天以后都没来，你便直接去中原，雍京城外有个叫枫山的地方，你去那里！” “你确定？”吕一凡将玉佩拿在手里，不太相信的问道。 “快走吧你，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长兮不耐的抽出兵刃，一脚踢在马屁股上，只见那枣红马儿飞一般远去。 “那你保重！如果三天以后你还没找到我，也就不用找了，我不会有事……” 吕一凡喊了一声，便随着马儿越跑越远了，实在是长兮这句话太刺激人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他早已入道大成，确实不需要他一个伤员操心，便放心的逃了！ 第41章 相遇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火烧似的红红海岸边，一匹枣红马儿小跑在平原之上。 吕一凡已经驾马狂奔了一整夜，座下马儿早已经疲惫不堪，它又渴又饿，直到凌晨，吕一凡都没有让它停下来。 它的目光渴望的望向被朝阳染红的海浪，无法理解主人为什么不能让它休息片刻。 “好马儿好马儿，再坚持一会！”吕一凡摸了摸马脖子，附耳小声安抚着它。 红马好似听懂了，又或者它什么都不清楚，虽然很想继续疾驰，但其速度依然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它的耐力明显跟不上了。 吕一凡轻轻提了提缰绳，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出一个黑褐色的陶罐，只见罐子里满满当当的一罐子清水。 小心的将其凑到嘴边，正准备喝点解解乏，只见一只硕大的马头凑了过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吕一凡手里黑褐色陶罐。 “来嘛来嘛，要你跑就给你喝点水！” 吕一凡将陶罐的口子凑到马嘴边，倾泻着往下倒，只听咕噜咕，一罐子清水很快就见底了，吕一凡本想留下一些给自己备用，他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合适的水源。 一罐子水很快便被马儿饮尽，却还不过瘾，继续将头往吕一凡身边蹭，吕一凡推了推马头，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说道：“最后一点水都给你喝了，没有啦，我们得去找水源了！” 吕一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时而望向低头吃草的马，又看着大海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夜都没有找过来，也不知道是否将那些人打退……”吕一凡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凝望天际和海滩。 一夜无人追来，想必追兵皆被长兮拦下，或者说那些草原部落的目标仅仅是长兮和某个在逃人员罢了，至于吕一凡，并不在他们追捕的行列。 当吕一凡无意间一瞥时，发现南方的海岸边有一匹黑色大马朝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吕一凡看不太清楚马上人的脸，因为他整个身体伏在马背上。 “一个人，不用怕！” 经过仔细观察，吕一凡发现对方只有一人，即使他真的是先天武者，吕一凡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独自应付，即使他体内的飞剑剑气没有消弭。 只需要一击，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连人带马斩杀于岸边，虽然这样会让体内剑气变得更加活跃，但并非完全不能压制。 “马儿过来！你站在石头后面别动，容我将那人抓来，看能否找些饮水！” 吕一凡屁股下面的大石头足有人高，足以将马的身体完全藏在石头后面，而且石头周围还有一圈茂盛的青草，马儿被吕一凡牵到这里，低下头吃草，果然一动也不动。 黑马身强体壮，力气充足，数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近了，他果然沿着吕一凡预测的路线一路朝着大石头跑来。 吕一凡伏在石头后面，一手按着缰绳，一手压着秘剑，只待那人从身边狂奔而过，只需一剑，便能将他送下马去。 “这这这……好像不是草原游兵啊？看起来倒像个小女孩？” 本就被吕一凡看起来幼稚的小手紧紧抓着的秘剑又被轻轻放下，如果对方是个孩子，吕一凡总不能因为一些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清水就将他杀了吧？ 如果对方手中拿着弯刀，头上梳着发辫，是个成年男子，一身游牧打扮，吕一凡或许会直接将他干掉，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和他多说，但对方只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 在疾驰的黑马越过巨石以前，吕一凡放下手中缰绳和秘剑，缓缓站起身来，他不觉得一个小女孩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对方明显比他小。 奇怪的是，吕一凡并没有出现在黑马视线之中，但那黑马竟然缓缓地停下了，只见马背上的女孩指使马儿调转方向，好似准备沿着原路回去。 吕一凡那能让她轻易跑了？只见他提着风吟秘剑，翻身站上石头顶端，剑指前端，喊道：“前面那谁，给我站住！” 小女孩本没有发现附近有人，吓得一勒缰绳，当她看到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时候才稍稍放心些。 她并不答话，也不显得害怕，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吕一凡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那弓箭看起来非常富有弹性，箭羽又细又长，轻易的便被她拉满。 “好家伙，见面就动手，草原的小孩子都这么莽的吗？” 咻~ 只见两根手指轻易夹住箭羽前端，只见那尾端的羽毛轻轻颤动，所有的冲击力轻易便被吕一凡全部化解。 女孩并没有见到吕一凡用手指夹住箭羽的样子，因为她射出一支箭以后，毫不犹豫的催着黑马准备离开这里。 似乎认定吕一凡无法躲过箭羽的袭杀，不过，她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我擦，瞧不起谁呢？还给你！” 只见那箭羽在吕一凡手指之间如同棍棒般转了几圈，便被他轻易扔出，它在空中不停的旋转着圈儿，刺啦一下便一下子拍在小女孩后背，只见她吓得弃马而逃，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才稳定小小身体。 小女孩的手紧紧的抓着弓，绝望的望着黑马朝着远方逃了，作为一只动物，它可没有和主人生死同存的打算，何况小女孩本来就不是一直喂养它的主人。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她本想对吕一凡再来一发，但一时之间并没有动手，显然她知道第一次突袭都没有成功，现在当面了，想要命中显然更加不可能，何况刚才那箭羽撞击在背部，让她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只得强忍着眼泪。 吕一凡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注视他，反而法力注入两脚之上，鬼魅般朝着那黑马追了上去。 黑马并没有跑出很远，吕一凡只是稍稍发力，便轻易跳到黑马背上，两手提着缰绳，让它不得不掉头跑了回来。 作为一个入道成功的修炼者、练气士，吕一凡同长兮一样，皆拥有非常不错的爆发和敏捷，想要追上一匹没有跑远的马儿，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两人从来没有仗着身法赶路，虽然他们比马跑的更快，但同样是需要消耗体力和法力或者真气的，在正常情况下，能不靠双脚跑，是绝对不靠双脚的。 黑马非常不情愿吕一凡坐在它的背上，但吕一凡作为一个虐马高手，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无法将吕一凡甩开，尝试几次无果之后，自然就老实了。 “你是草原部落的？那个部族？”吕一凡居高临下的骑着对方的黑马，俯视地上娇小女孩。 小女孩本来急得快哭了，不过当吕一凡问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反而变得非常倔强，恨声道：“我是黄金族公主，你不能杀我，我族有数位先天高手！你会遭劫的。” “我也没说要杀你……” 吕一凡上下打量着她，没有草原部落标志的辣眼睛的皮毛衣服，反而穿着一身便服，虽然普通，但料子却非常讲究，反正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没有草原人的那种狂野。 她的衣服沾满泥土，而且还有点点血迹，新旧皆有，看起来就不像是公主，被吕一凡一诈，便轻易败下阵来。 当吕一凡揭穿她不属于黄金族的时候，她明显有些慌乱，傲娇的气势如同漏气的猪尿泡般瘪了。 第42章 去哪儿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吕一凡下马，故意居高临下直视着她道：“你不是草原人，而是是中原人，对不对？” 四目相对，吕一凡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她的脸上和身上一样，有很多泥土，漆黑的眼珠明亮而有神，但当吕一凡揭穿他并出生黄金族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有一瞬间闪躲，不敢直视吕一凡。 “你如果继续骗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欺负小孩子有些可耻，但是我不介意可耻一回！” 邪恶的声音从吕一凡嘴里说出来显得非常坦然，虽然吕一凡觉得自己不算一个坏人，不过那要看在那里，如果生活在一个混乱的世界，即使心善之人也难免杀人、伤人，如果生活在一个守序的世界，恶人也有可能转而做起慈善。 她愣愣的看着吕一凡，两眼红红的，嘴唇动了几下，如果换了个人，相似的场景，或许会直接哭出来，毕竟她太小了。 小女孩看着吕一凡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衣服下面暴露出来的破损的金黄锁子甲，那锁子甲正胸前有一个大窟窿，一些浅浅的红色凝固在锁子甲和衣物之上。 越看心里便是越委屈，因为她发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好像真的有可能打死她，如果她不说实话的话。 她迟迟不开口，只是愣愣的看着，终于等到吕一凡觉得不耐烦了，扬了扬手里的秘剑，却见对方并没有任何举动，反而像是在说：来呀，我的脖子就在这儿~ “算了，不说便不说吧，我走了！” 吕一凡上下打量了一会她身上，基本没什么随身物品，而那黑马背上，同样没有吕一凡需要的饮水，既然没有，那么其它的事情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吕一凡用布条将风吟秘剑一点点的小心的包好，至少从外面看来，虽然像是一件兵器的模样，但没谁能知道它便是曾经有名的风吟秘剑了。 枣红马儿早已吃饱，虽然它还有些渴，以及有点累，但这并不妨碍吕一凡继续压榨它的体力。 最近半个月以来，它掉膘很快，吕一凡经常一天到晚坐在它的背上，有时会连续跑一整天，有时又会让它慢走或者小跑，除了必须的休息、进食和睡觉，它几乎很少停下来。 枣红马越过黑马，朝着黑马来时的方向慢跑，在它的左侧是无际的大海，而右边则是抽芽的草原，但它却不多看一眼，坚实的执行吕一凡的命令。 她看着吕一凡骑着高头大马越过自己，又越过自己的坐骑，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离开，不知怎的，突然说道：“你……你不能去那个方向！” “哦？为什么？” 吕一凡疑惑的回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觉得小女孩可能遭遇到了某种危险，但他并不准备出手援助，因为他自己同样面临很多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当初在雪域安顿下来，等自己的实力更强了，再寻求到更加繁华的地方去，不过如今已经走了这么远，想要退回去明显不太可能了。 她定定的看着吕一凡，说道：“因为你不属草原的任何部落！他们一路追到这里，如果你出现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草原人？！”吕一凡随口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身份，顺手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想了想又说道：“即使有人追来，你能跑掉的话我就不怕。” 吕一凡这句话是说的一句大实话，小女孩虽然刚碰着他的时候那那一箭非常果决，但她太幼稚了，很多时候，谁更强，可不仅仅是靠勇气就能区分的。 如果个体的实力无法突破普通人的水准，自然狭路相逢勇者胜，但当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几岁的孩子面对，就不存在勇不勇的问题了。 她眼神怪异的看着吕一凡，破损的衣物，干渴的血迹，就凭借他这一身打扮，很容易让她对吕一凡产生一丢丢好感，在她看来，两人在草原之中，皆属于外人，只听她又道：“前面有人追杀我，你如果继续往前走，一定会遇到他们！” “那又如何？你都不怕，还敢回头，我怕什么？” 吕一凡的意思是她刚才调转方向，准备沿着海岸线回去的样子。 小女孩的实力如此之弱，竟然能在‘追杀’之下跑到这里，证明对方的实力并不怎么强，不值得让吕一凡不敢前进。 相比于能派出数个先天武者的黄金族，前方的危险对于他来说，可能要好上很多。 小女孩见吕一凡不听劝告，依然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进，不由急了。 她抹了抹脸上沾染的泥土和草叶，从地上爬起来，牵了缰绳，跳上马背，急急忙忙的跟在吕一凡身后，追问道： “你不怕死吗？他们有十几个人，其中可能还有一个先天高手，我建议你换个方向，最好不要沿着海岸线走，因为这条路一定会遇到他们的！” “那你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一个先天高手追杀你，你几乎没有逃跑机会！” “因为……因为……我爷和他的几个朋友挡在前面，让我独骑先走……” 吕一凡看了看身后，他并不刻意看小女孩，但依然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她似乎想要跟着吕一凡，又怕吕一凡拒绝她跟随。 视线朝向更远一些，后方长兮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其他的黄金族先天高手追来，想必那些人已经被长兮成功拦截了。 长兮是否能打得过他们，吕一凡不知道，但又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如果长兮想逃，那些人没人可以拦住长兮。 “既然有危险，那我就不从这边走了！”吕一凡让开路来，故意说道：“你不是要返回吗？让你先走，我还没活够准备寻个安全的去处！” “你……” 小女孩差点气哭了，眼眶红红的看着吕一凡，看了一会，发现对方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只能一扬手中软鞭，轻抽在马屁股上，扬尘而去。 对她来说，有个实力比自己强的，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但总比独自回去送死要好，但她没办法强求吕一凡帮她。 “喂，你不怕死吗？” 吕一凡在后方喊道，他不觉得有谁能不怕死，一个勇敢的小孩，无论她如何勇敢，都不可能正面打败一个先天高手。 她回看吕一凡，并不说话，反而驱赶着座下黑马，让它跑得更快一些，很快就要消失在海岸的尽头，草原的深处。 “真是一个倔强的家伙！”吕一凡摇了摇头，自语道：“不过，我不从这个方向走又能从哪里走呢？” 草原深处有黄金族，后方也有草原部落，以他现在状态，退回去很不保险，唯独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沿着海岸继续前进。 如果小女孩的认知没有产生错误，前方只有一名先天武者，他只需要一招就能解决对手，即使会让体内剑气爆发，但可以承受。 但回去的话，一旦陷入包围，可就凉了！念及此，吕一凡坐下枣红马儿顺着主人的心意，朝着前方黑马追去。 两者很快便消失在雪原之中。 第41章 箭羽和黑狗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身黑衣的剑客默默抽出背后剑器，阳光照着他的侧身，拉出长长的影子，就像一颗笔直的梧桐傲然而立，动也不动！ 最初时，长兮只身一人穿越北方大地，曾遭遇极多困扰和阻截，迫使他不得不远走海岸避开北方腹地，以免与草原之上的异族爆发出更多的矛盾。 后来，隐藏于幕后几个世纪的古老教派来到北方，草原之上的大族更是与他们达成某些协议 草原之上既有对截天教的敬畏，也存了一些示好的心思。 但当长兮击杀了数名黄金族的先天高手后，所有的情绪早已被他们抛在脑后，剩下的，只有来自于好战种族血液之中的自傲。 他们派出更多高手，只为将这个使狼图腾蒙羞的异族斩于马下，即为转移内部矛盾，更为统一北方草原的意志。 天山之上的神在看着他们，他们为族群而战，可战，不可退！ 当刀光剑影与剑气纵横的时候，吕一凡终于不再关心后方战局，枣红马儿驮着他一路小跑而去。 吕一凡并没有离开得特别遥远，在快天黑以后，他终于在海岸边寻多一处不错的安身之处。 或许是因为这里水源丰富，又或者因为这里没有牧民放牧。 总之此处草木植物特别茂盛，它们生长的又高又大，每隔不远便有一道道溪流，地面松软，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让战马陷入泥泞之中，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吕一凡下了马来，牵着缰绳，一路上挑着硬化较好的路段行走，终于叫他越过小片湿地，在一处邻水的高大茂盛的常青水草附近停下。 这个地方正好是一处溪流边上的拱角，三面邻水，若探出青紫色水草便能轻易将极远处所有动静尽收眼底。 身后是唯一能通行的陆路，不过这里的土地大部分都太过松软，很难无声无息的潜入附近。 枣红马喝足了水，便被吕一凡牵到草地藏了起来。 随后将剑匣放在地上，那缰绳便系在剑匣上，算是将马儿安排妥帖。 吕一凡割来青草放在剑匣旁边，那枣红马便安安静静的吃起草来，非常乖巧。 拨开大片杂草，吕一凡蹲在水边，只见不论左右，若有人经过便很难逃过他的眼睛，而从远处看这个方向，却又很难发现吕一凡的踪迹。 吕一凡打算在这个地方固守三天，如果这三天长兮寻来，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有，那他自然就得早做打算了。 此时春过大半，夏将来临，但对这北部的草原来说，依然极冷，不过吕一凡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已经好些日没有洗澡了。 便乘着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便放心的脱了衣服放在草地中藏了起来，摸黑下水了。 他倒不担心有野狼猪獾之类袭击，主要是担心被牧民发现，这一路上，几乎只要和人类遭遇，便无法避免的会发生冲突，之前和长兮在一起时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独自一人自然万分谨慎都不为过了。 白日时本是一个大好的晴朗日子，不过到得傍晚时天色忽变，阴云自海岸飘荡而上，气温陡然下降。 吕一凡刚脱了外衣，只感觉一股冷风吹来，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刻，让他感觉比北方雪域时还要更冷一些。 匆忙脱完身上衣物以后，风突然变大了，水岸边大片草地被吹得东倒西歪，吕一凡不得不抱起一块大石头小心的压住衣物。 水里早已经没有浮冰了，但有淡淡的雾气飘荡而上，那是气温骤变时特有的一种自然现象。 寒冷的气流冲击之下，水里的温度却比岸上高上许多，对已经快要冻僵的吕一凡来说就像进入温泉一般惬意，竟让他有一些留恋，不过他知道，此时在水里呆的久了待上岸以后有更大几率会感冒，只能匆忙将身上洗了洗，然后把要害使劲揉搓了几下便上岸了。 风吹在头发上，短短时间竟然有一些亮晶晶的冰凌在发丝之间凝结。 洗了个澡又将原先衣服穿在身上，四肢稍显麻木，吕一凡哆嗦着勉强吃了些干肉，抱着被布条包裹着的风吟秘剑便坐在草丛中修炼起来。 枣红马儿就在吕一凡旁边，而吕一凡则坐在剑匣上，当他运转心法时，一缕缕热气从体内散发，身上很快便变得干爽又舒适了。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几日就在这里不再走动了，吕一凡身体暖和一些了以后自然将周围情形打探清楚了。 这里距离海岸只有两三里地，当吕一凡爬上不远处那个土包以后，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周围形式，只见靠近海岸方向一片平坦，几乎不太可能藏着人，自然不用太过担心。 小溪从吕一凡来的方向一路流过这里，水量并不算大，身后大片都是他曾经走过的方向，约莫也不会有太多异常。 唯独需要注意一些的便是只有一两丈宽的对面，那个方向植物更加苍翠，而且土地硬化，草地几乎连成一片，也没有泥巴沼泽，倒是一片放牧的好去处！ 自觉没有太多危险，吕一凡便盘坐在马儿身边，按照‘通明剑心’心法缓慢吐纳起来。 这些日子吕一凡没有太多机会专心修行，但只要休息，每日基础功课自然不会落下，此时体内法力已经填满七座虹桥，只要将法力继续壮大，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达到入道大成就没有太多问题了。 当日飞剑刺穿胸腹留在体内的那一道剑气虽没有最开始时那般壮大，但依然如同牛皮一般坚韧，吕一凡一直奈何它不得，反而让它凭白吞噬了自己辛苦修炼来的许多法力。 若不是如此，吕一凡觉得自己现在的修为应该更高一些。 不过仔细想来，虽然这剑意如同体内顽疾，但每日与之拉锯消耗反而让吕一凡更加熟悉体内法力，原本懒散的法力竟变得更加凝聚。 当初因为某种原因意外入道，后又吸收了土之灵一举贯通十二桥，根基本就薄弱，但现在嘛，也算是因祸得福，竟然将原本亏欠的根基一点点补回来了。 想通了其中关联，吕一凡也就不执著于将体内残留的外来剑意祛除，反而将之当做自己入道根基的一块磨刀石，缓慢的填补根基的亏损了。 …… 后半夜的夜空几乎没有任何光源，就连星星都屈服在阴云的淫威之下，只能羞涩的潜藏到无人发现的角落之中。 夜幕之下的海浪汹涌，风在呼啸，一人来高的草木植物被吹的东倒西歪。 好似有某个莫名存在将大片阴云驱赶而来，细密的雨珠突然闯入怒吼的阴风之中！却还没落下，又被风胁裹着在天空打着旋儿。 使那雨落下来时一片儿稀一片儿稠的，叫人尤其感觉难受。 在这种环境下，就连人都不喜欢不适应，何况是一条狗呢？ 只见一对闪动的眸子从密集的草地中探出，站在一丛草地上打了个喷嚏。 它似乎因为环境影响而落水了，不停的抖动着身体，漫天水珠打在草地上，在这极其短暂的停顿瞬间~ 一只带着红色尾羽的箭羽在草丛不远处被搭在长弓上。 只听咻的一声，那箭羽从它的胯下穿过，切断几颗草叶，又在水面上旋儿了几下叮在对岸的泥土上，入水大半，只露出一个尖儿。 那双灵动的眸子应声倒退，惨叫和扑腾都被隐藏到风浪之中，若不是距离极近，几乎无人发现异常。 在那一声喷嚏的同时，吕一凡缓缓睁开眼睛，他还没来得及探查，便见在高大的草叶下，水里一簇红色的尾羽不停地震荡着波纹。 只见一道黑影由于惯性的关系往后退了几步，挣扎时不小心落在水里，便也不顾左右扑腾着朝着溪水中间游去。 很快便在相距吕一凡七八米的地方上岸了…… 那是一条狗！ 吕一凡眯着眼睛看去，天色很暗，但这并不影响他能看清楚那条狗的轮廓，如果物体的色差反应到他的眼里时，没有受到太多暗淡光线的干扰，那便是一条黑的不能再黑的狗了。 吕一凡小心的往后退去，小心的将风吟秘剑上缠绕的布条全部取下，眯着眼睛打量着对岸时，才后知后觉的惊出一身冷汗。 那只箭羽如果再往上偏去数尺，便能一剑射在吕一凡身上。 此刻的他，压根不会想到，危险的来源并不一定是敌人，还有一种叫做误伤，这种伤害往往以一些非常不凑巧的、让人无法防备的方式出现。 “不要往我这个方向跑啊，小狗，你特么别害我啊！” 吕一凡紧了紧手里的风吟秘剑，只见那黑狗在吕一凡左侧伤害后，沿着小溪笔直的往下游跑，而吕一凡却正好在它的下游！ 第42章 一条狗引发的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卧槽啊，这特么那里来的狗子啊？”吕一凡内心疯狂吐槽。 吕一凡倒并不是怕了一条狗，而是这条狗极有可能给他带来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让他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毕竟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喂！ 此刻的吕一凡和黑狗之间只相隔几步，不过今夜风很大，小溪边上雾气隐约，黑狗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一动不动的吕一凡。 吕一凡手中握着风吟秘剑，正待那黑狗靠近自己，便将它一击斩杀，以免它吠叫提前暴露自己。 谁知那黑狗往前走了几步，便小心的停了下来。 被发现了？并非如此。 只见黑狗趴在草地上，抖动身体，将身上的水珠甩的漫天飞溅的同时，偏着脑袋往对岸看了一眼。 如果是一个人这么看一下或许并没有什么，但它是一条狗，它的眼睛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对岸有草地翻动的声音，有弓弦颤动的声音，最后则是利器破空声传来，当黑狗听到响动时，已经很难躲避。 不过它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只见一只箭羽飞来，那火红色的尾羽尤其显眼，黑狗一个俯身从草丛中溜走，避开必杀一击。 或许在黑夜里用鲜艳的颜色作为暗杀武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总之，黑狗至少两次逃得狗命。 不过第三次它躲不开了，吕一凡可不会管那箭羽，因为箭羽落不到他的身上。 吕一凡单手举起风吟秘剑轻轻切下，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那黑狗便无声无息的倒在剑下！ “怎么回事？我还没用劲呢，这狗咋就没了？”吕一凡踢了一脚，见没啥反应也没多做关注。 对岸或许已经发现了吕一凡，或许没有，吕一凡不愿意赌，他得尽快离开这里以此避开潜在的危险。 因为他不确定对方实力如何，人数多少。 小溪边的泥泽分布得太过随性了些，吕一凡虽然提早探明了那些地方可以通行，但也只知道个大概，如果骑着马必然会第一时间被对方发现，而且骑马陷入泥沼的可能太高了。 所以他果断放弃了枣红马，只带上随身水壶，烤干的肉条以及一些必须品！ 吕一凡背着剑匣，手中拿着风吟秘剑开道，小心的朝着水草更加茂盛、光线更加暗淡的后方潜行。 “今天天色这么黑暗，如果不是大批人马，被发现的可能实在是很低，我还是靠海岸近一些，以免和长兮错过！” 吕一凡穿行在草地之中，没一会，海岸线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他准备在海岸附近重新找一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如果不是完全敌对，吕一凡觉得对方不太可能因为自己杀了一条狗而对自己穷追不舍！ 吕一凡离开后没多久，一个灵活的小巧身影翻开岸边绿油油的草地冒出个头来。 她注视着对岸，嘴里嘟囔道：“这些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我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就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她左右看了看，终于发现对岸地上的黑狗，一个蓄力，轻易便跳过小溪的腰处，稳稳的落在吕一凡曾经坐过的那块石头上。 她没有过多检查黑狗，只是顺便踢了一脚狗子，见对方丝毫不动弹，就放心的往海岸方向去了。 一条狗，还不至于让她多做关注。 吕一凡离开了，那个不知名女人也离开了，黑狗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所有的过程都被一匹成年的枣红马看在眼里！ 不知道是吕一凡将它藏的太好，还是后来人粗心大意，总之它没有被发现。 它待两人走远了，歪着一张马脸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又看着地上的黑狗，骇得四蹄后退突兀的打了个响鼻。 因为……黑狗又站起来了。 黑狗躲过了最危险的时刻，爬起来后丝毫不敢停留，转头一个猛子轧到水里，噗呲噗呲的游走了！ …… “真是多事之秋啊，等我离开这里，一定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修炼，不修炼到入道大圆满绝对不……不，我要修炼到真灵之境，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吕一凡站在海岸边的一块岩石之上，黑夜里，海浪不停地拍打，风也急促， 一阵寒风吹过，吕一凡身体好似过电，一阵阵的穿透他的身体。 吕一凡背上背着食物和剑匣，嘴里咬着风吟秘剑，手脚并用的爬上面前七八米高的断崖。 断崖又陡又高，爬上极顶，初极狭，行数步，豁然开朗。 低头往下看，黑黝黝的海水看得人头皮发麻，好似藏着大恐怖。 吕一凡坐在断崖的背面，这里是他最初预选的藏匿地点，不过当时他牵着马，那马实在没有办法跳上七八米高的断崖，吕一凡自然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才惋惜放弃。 现在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安全，不过海面的寒流刀子似刮来，真不是他这小身板可以抗的。 “这个地方应该够安全了吧，我就在这里固守三天，长兮如果来了还好，如果没来我就得一个人独自去他说的那个地方了，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吕一凡正准备仔细复盘离开流云仙境后的这几个月所有经历，却听到在风啸中，海浪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叮当声。 “怎么回事？” 黑暗的大海里没有任何异常，翻滚的草原中也不见有大队人马追击，声音好像就在脚下！ 吕一凡趴下身体，低头往下看去，瞳孔猛的一缩，只见到一个人拿着一大块布贴在断崖下的岩壁上，用马掌钉将那快布钉在岩壁上。 自己的警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竟然被人摸到脚下都没有发现，不过对方也没有发现自己，还没有暴露。 如果吕一凡不是蹲在七八米高的断崖上，搞不好就直接和对方碰头了。 她的掌心按着布块，用两根手指夹着马掌钉，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块石头，不停地敲击马掌钉，很快钉子便嵌入断崖跟脚，然后将长钉敲弯。 黑暗中，吕一凡低头审视着，他看不清对方具体的长像，只见其轻弓短箭，身段玲珑，想必是个善射的女子。 那红色的箭羽即使在夜晚也显得明晃晃的，吕一凡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那个连着发了两矢都没有射死一条狗子的家伙。 “这个家伙和我真是有缘啊，我躲到那你就跟到哪？”吕一凡心里头嘀咕着，一时不知做何感想。 正待吕一凡胡思乱想，要寻个合适机会，越过小溪，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藏起时。 那女子也将布片完整钉在墙上，她左右看了看似在物色合适的方向（其实不是)。 她到处瞧了瞧，或许觉得自己已经摆脱危险，又看看钉在墙上的布片，似颇为满意的自顾点头。 没想到吧，你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早已被我先占一步，吕一凡心中暗笑，默默地看着她的表演。 谁知女子一波自我满足后，心情极度放松，直接手脚并用的往断崖上爬了起来，期间连头都没有抬一次，就像来过多次，早已经对这里无比熟稔。 果然，当某人认为某地安全，自觉万无一失时，别人也可能有同样的想法。 吕一凡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也准备躲到断崖顶端，而且她可能不是第一次躲在这里了。 这里可是你家吕大爷发现的秘密地点啊喂，赶紧给我下去啊喂，吕一凡在心里诅咒对方离开的心思无果，心道这还得了，缓缓提起被他搁在一旁的风吟秘剑…… 第43章 今夜无事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吕一凡默默运转通明剑心心法，此刻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那个女子还在缓慢的往上爬着，她背上的箭只撞击之下发出细小的声响，她的呼吸声非常明显，想必是因为一路疾行，气力消耗过大导致。 最主要的是两人相距并不算太远，而且对方也没有发现自己，吕一凡以此判断，她不是一位先天高手，这让他放心很多。 如果是长兮在断崖下，以长兮敏锐的感知能力只怕早就发现自己。 女子两手够着断崖顶端，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双臂用力一步登顶，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她见到什么？ 一只雪白雪白的长剑对着自己头顶，这一抬头，那剑尖几乎要划过她的鼻子，让她下意识的后仰，想要放空四肢直接落到水里！ 不过那剑比她的反应更快几分，始终贴着她的脸颊，随时都能一剑捅下来。 “别耍花招，原地解除所有武装，然后上来！”吕一凡冷着一张脸，手里的剑抖了几下，好险要划破她的脸。 老江湖在外游历时，一直坚信江湖上有四类落单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招惹。 分别是很有范的老头，年轻貌美的女子，还有两个是扔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男人和奶凶的小孩。 不过很可惜，双方都是初入江湖，信奉我命由我，无所畏惧！ 吕一凡这话说出来本该很有威慑力的，不过他满口少年腔让那女子稍微犹豫了一下。 “快点，不要浪费你我时间！”吕一凡内心无所畏惧，对于他来说，面前女子并不算个大威胁，只不过客场作战让他更小心了一些。 “好，你别动手……”女子眼珠子一转，见对方似乎吃定自己，也不敢贸然动手。 只见她就那么两脚踩在断崖上一处凸起，一手抓着崖顶，一手伸到背后，将箭壶解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吕一凡，说道： “给，拿好了！” 吕一凡不疑有他，一手将风吟秘剑往下按了按，以免因为手抖兵器走了火切到对方脸上，虽然吕一凡觉得自己的手不可能抖，另一手申向那箭壶，果断将其拿到手里，准备随手放在崖顶。 刺啦～ 在吕一凡拿到箭壶的瞬间，那女子袖中弹出一物，形状就像一只毛锥的笔杆，被其握在手里，只轻轻一顶，前方空洞激发出数跟细小铁针，直朝着吕一凡面门射来！ “卧槽尼玛！” 此刻两者靠得太近了，吕一凡顾不得其他，剑尖往上轻挑，一个后空翻躲过铁针，那女子顺势丢掉手中暗器纵身投入漆黑的海里，砸起大片水花。 水花堪堪涌起，吕一凡躲开暗器同样跟着跳下断崖，轻巧的落在一块圆石上。 手里风吟秘剑微微一亮，剑尖对着那水花翻涌处想要来一发，不过稍一思考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人真是谨慎啊，跑的那更是比兔子还要快，下次别让我遇到你mmphetu～” 吕一凡足足在岸边等了好一会也不了对方露头，想必是一个水性极好的，而吕一凡来到这放世界就没下过水，只能无奈放弃下海追捕对方的打算。 海面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天色更加暗淡了，此刻已经到了后半夜，视线受到极大阻碍，大部分方向只能勉强看到几米以外的模糊影子。 吕一凡站在海岸边，浪涛拍到礁石上，打湿了他的鞋子，他站在岸边足足等待盏茶功夫也不见对方露头。 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是一个习武的人，如果不上潜换气也得憋死在水里。 由此可知，对方要么已经上岸逃离，要么藏在海里的某个地方不愿意靠岸，吕一凡也没有好办法将她找出来。 距离吕一凡十丈以外是一条入海的小溪，不过小溪两边全部都是石壁，虽然不算高，却也能很好的挡住人的视线。 一个脑袋从小溪冒了出来，急促的呼吸声泯灭在风声里，她左右看了看，不见有人追踪方才狼狈的爬上岸。 过得一会，呼啸了大半夜的狂风小了，被云层藏起来的圆月终是露出了隐约的样貌。 上半夜夹风而来的雨终归没有落得下来！不知道被风儿吹到那个旮旯去了。 圆月清辉冒出尖儿后，整个世界终于不是黑漆漆的，变做一副黑白交替的画，山岚，大海，天空之间终于变得清楚分明。 吕一凡爬上断崖，借助断崖的高度虽然并不能把很远处看得清楚，但也足够了了，只见小溪就像一条水墨似的一笔画，弯弯绕绕的延伸到极远。 小溪两边人高的不知名野草也不再风儿一来便贴在地上，只是随着风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听着风的呼啸声，海浪和草地的声音，吕一凡轻轻吐出一口气，放松了一些。 今夜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 超越先天的高手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公开露面了，甚至大部分游侠儿和粗鄙的武夫们觉得达到先天境界可以做到真气外放已经是真真的高手！不会有比先天更强的人了。 十多年前一些好事者曾做过一个高手排名，排名第一的风吟老人都一百多岁了，他或许就是最近的有记载的超越，或者说传闻中超越先天的高手。 排名中对风吟老人的实力划分并不明确，只知他的兵器是一件仿似白银铸就的长剑，在剑身上镶嵌有一颗充满魔力的宝石。 甚至他作为截天教第一长老的身份也只有少数先天武者才知道。 至于他已经死了这回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不然也不会在他死了几十年以后还让他的名字高悬武榜榜首。 不论怎样，风吟老人有两点特征广为流传，一个是他的风吟秘剑，一个是他疑似超越先天的实力。 不过今夜的消息传回中原以后，武榜就要变一变了。 长兮一人独战七位北方先天高手，他们大半来自黄金族，背靠大部落的他们身上护甲不可谓不坚固，手中兵器不可谓不犀利。 不过在面对长兮的剑气时几乎没有太大意义，仅仅几个回合便让他们大败而逃。 负责断后的黄金族三百铁甲骑兵被现杀大半，只为了给七位先天高手争取逃生时机。 追逃战一直持续到前半夜，那些布置在要道的甲兵一方面可以打探长兮的行迹，还能顺带追捕那个偷了王帐中一件珍品的贼。 不过到后半夜时，布防在各处的游骑兵们接到命令全线收缩，直接退回天山脚下了。 对他们来说，那个贼和长兮的所作所为让狼图腾蒙羞，但绝对没有动到筋骨。 如果派遣游骑兵围杀他只会伤亡惨重，而长兮随时都能退走，根本杀他不死。 想要留下这个中原人只能整合更多的先天高手，仅仅七个绝对不够。 后半夜时，长兮已经打退了所有围剿他的人，甚至还反追击了上百里壮阔草地。 这让黄金族高手意识到一个问题，几个月不见，长兮极有可能已经超越了先天，达到那个一直被人们质疑的缥缈境界。 那些先天高手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境界叫什么名字。 长兮一人一马，缓慢的游荡在黑暗笼罩的大地上，周围已经再没有一个敌人。 如果不是抢来的战马经过奔袭作战体力下降，他倒真不介意再杀它个几十上百里。 甩了甩长剑上粘稠的红色液体，长兮没啥表情的脸看着从天山下流过此处的小溪。 他记得上次路过时，在这里遭遇了两名先天高手，有过一场战斗。 第44章 潜伏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44章 潜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章 小枝和她的信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45章 小枝和她的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章 海船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46章 海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4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青霞功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48章 青霞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底细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49章 底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章 路上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50章 路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血色倒影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51章 血色倒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 田青阳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52章 田青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说明一下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说明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章 蚂蚱假说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53章 蚂蚱假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章 雷鸟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第54章 雷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5章 极渊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55章 极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6 神游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56 神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7 盘点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57 盘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8 未知的危险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58 未知的危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9 未来 - 一式剑仙 - 假笑的狗 《一式剑仙》59 未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