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忆中点滴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时光流转,转眼间,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在每个人的心间,烙下痕迹   ——名为岁月的烙印。   一个人,一柄剑。谁也不知道,这人已在这口井边呆了多久多久.....也许连他自己也忘了吧?   身旁的剑幽幽泛着幽兰青光,把他英俊的面庞倒映其中。“千年了.....千年了....”他呢喃着。   剑似应着主人心思,青光渐暗。   “无欲无求,是为无念。”千年间。只有这柄“无念”剑,是他在这个纷纷扰扰红尘俗世中。唯一的依靠   站起,手提无念剑,忽的,只见剑身有一道清晰的裂痕,丝丝猩红.....藏匿其中。   “少主,你回来了?”赛罗点点头,无念剑登时青光大盛,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嗖的疾飞会壁上挂着的剑鞘中,便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女仆登时被吓瘫在地,表情惊恐,浑身颤抖不已,方才以为无念剑要杀了自己,便吓瘫在地.....   “无妨,无念剑虽凶戾,但.....”赛罗看着他,表情有些无奈,又不觉失笑。“也罢,起来吧。”   “谢......谢少主.....”一袭黑色披风。谁也看不清这男子的面容,街头巷尾,赛罗这个名字几乎家喻户晓。茶余饭后。人们议论最多的——   在那黑色面罩下,究竟是怎样一副绝世容颜,还有,他那柄从未离身的绝世神兵——无念剑这世间,恩怨情仇似乎与他毫不相干,一抹淡笑——似是看破世事的豁达,亦或是对人情冷暖的嘲讽。   “无念!”剑仿佛有灵性般。飞入他的掌心。紧紧握住,幽幽青光,渗入体内。冰凉彻骨,这感觉,早已习以为常了,就像她当初离开时   一样......“赛罗,跟我走,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全都在害你!”......“逆子,若是你踏出这家门,便永远别再回来!”   赛罗面容顿时一片肃杀——无念青光顿盛——靑芒闪过,一旁的床榻“咔”一声,裂成了两半.......   一旁的侍女,看着这一瞬间的惊魂一幕,顿时花容失色,冷汗直冒。无情?无念?亦或是无欲无求?在这大千世界中,能做到如此这般   的心如止水,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即便如他一般,心中亦有那尘封已久的心伤。随岁月深埋在记忆中。   千年守候。只为了再看一眼你的容颜......外人只知他武艺登峰造极,又岂知,他的心,早在千年前伴随她......永堕轮回!手中的剑,为了   她,冰封;亦为了她,再次涅槃。“无念太过凶戾,你还是别再动用的好。否则......”她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畔。然而,他却笑了,笑   得如此愉悦,然后,走向深谷——为了她,弃剑!无念剑笔直的坠下......坠下......   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他一直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赛罗凝神,将无念插入剑鞘。我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挽留她,可是,又有   何用?“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赛罗......爱上你.....此生无憾!”她用生命诠释了至死不渝的爱——只希望他活得好好的。她做到   了,殊不知在她陷入沉睡之时,赛罗已经不是曾经的赛罗了“少主......你......你还好吧?”侍女怯生生地开口问道,赛罗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倒:“不必担心。”   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她能回来,若是能救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可是那一袭白衣胜雪的身影,却只能出现在梦中......那一抹温柔笑意。   即便是在朦胧梦境。也是如此清晰。命运?宿命?为什么?“为什么!!!”赛罗再也按耐不住,仰天长叹!她的笑,是他视作性命的宝   物。胸口一闷——竟是晕厥在雪地中......生不如死,便是这般滋味吧?“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醒醒......”   蓝衣女子急切的唤道。   赛罗睁开眼,仿佛又看到了她,当下便什么也不顾了——抓住蓝衣女子的手,迷迷糊糊道:“雪,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蓝衣女   子一怔,心下便以猜到,哥哥又在为了那人伤心。心一颤,面露不忍。柔声道:“我在。我回来了......”能让哥哥如此思念的女子,到底   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问过哥哥千百次,但是哥哥总是笑而不答。也许,在哥哥眼里,她是无人可比的吧?如若不是如此的话,哥哥   又怎会如此伤怀?   “哥哥,你醒了?”蓝衣女子笑盈盈的注视着他,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赛罗良久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容貌清丽无比,一袭   蓝色衣衫,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 忽的他移开了目光,望向别处。月光如水,倾洒在他的肩头脸畔。   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方才,赛罗竟看得痴了。“谢谢。”赛罗幽幽声音仿佛隔了很远很远传来。“没什么。”她笑了,如鲜花绽放,   清丽无双......   他不知当初为什么会救她?也许,只是出于怜悯吧?他有心不理世事,无奈生于世间,又有何能力置身事外?随心所欲?他一直都是   这样,直到,遇到她——那个名唤“雪”的女子。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心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份牵挂。无情的命运......名誉、自尊,他   为了她放下,天涯海角,比翼双飞......我只愿与你同行。   “赛罗,这是我为你打造的剑,快试试,可否合你心意?”他接过剑,笑了......由衷的笑了。拥她入怀......久久不曾放手。半晌,他   怔怔问道:“雪,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此刻依偎在她的怀中,幽幽嗔道:“是啊,为什么对你这个傻小子那么好呢?”    第二章 剑、念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他独步来到后院,倚靠在风中,这里,满是他与她的回忆......院子中,满是她最喜欢的百合花,花依旧开的绚烂。只是花朵依旧,人呢。   此时此刻,她又会在哪里,可曾看见这一番美不胜收的美景了吗?第一次竹林舍身相救......第一次被她唤作傻小子.....第一次洞穴中的同生   共死......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旁人看在眼里,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为,她能永远陪伴着自己,直到老去、死去,   不曾想,千年前,他却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那一刻......那一刻,他呼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而她只是笑着看着他,此刻他哭的   像个孩子,“傻瓜.....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他早已泣不成声,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那一刻,他害怕了......恐惧了......她想抬手   他拭去眼角的泪滴,却已无能为力。“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赛罗.....”手慢慢垂下,笑着闭上了双眼。因为她知道,他喜欢看她的笑   容,只是这一抹淡淡的笑容,已深深的凝固在他心底,成为了他一生的眷恋,亦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每一次他望向那口古井,井中倒映   出的,是她的容颜,对着他,淡淡的笑着.......   不知是谁说过,世间男子竟是负心人。“对了,她也曾说过呢!”赛罗不觉轻笑出声,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中,分外清晰。可她不知道   的是,眼前的这个男子,竟如此痴心,一人一剑。为她守候千年......从此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用千年的时间,来记住她,只是人们奇怪   的是。尽管以千年过去了。常人早已是须发尽白。唯有他仍旧保持着当年的音容相貌,还有,为什么那柄绝世神兵无念剑,因何竟从没有   拔出过剑鞘。世人有心一睹绝世神兵,无奈无缘得见。他的剑,只为她而挥动,只是因为这是她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满腹相思,寄情于剑。别的对于他来说,已然不再重要。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人知道他苦苦守候的究竟是什么?奇怪的人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这一点都不奇怪。忽的背后传   来一个声音:“哥哥,又在想她了?”蓝衣女子眼波如水,望着他道。赛罗回首望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竟有些失落感。但还是指了指身   旁空地,俩人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这里,是唯一能见到她的地方。”赛罗呢喃道。“哥哥......你......”蓝衣女子张口欲言,忽的,瞥见赛罗的满头银发,话到了嘴边   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很傻?是吗?”蓝衣女子一怔,脸上微红,点了点头。也许在旁人看来。他的确很傻,甚至有点不可理喻。   对于他自己来说,也许也不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究竟是何结局......痴情只为无情苦,无情终是有情人。“就看一眼,好不好?”蓝衣   女子像儿时一样伸手欲揭下赛罗的面罩――赛罗无奈,却并未阻止。   “哥哥,我敢保证,你不戴那鬼东西,绝对能迷死人!”这几天来不曾有过只言片语的他,听到后,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千年来,不曾笑过的他,竟连自己都大感困惑。“笑什么,我说真的!”站起,‘铮!’尘封了千年的无念剑,终于霍然出鞘!随着   那男子飘忽俊朗的身影,迎风乱舞起来。霎时间,风动云变,天地肃杀!    第三章 林郊初遇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往昔,心烦了、倦了,他总是会来这古井旁的竹林。僻静之处,剑映着他――舞出这世间最炫目的悲凉!而她,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   着他,在她心里。能这样,便是幸福......那一刻她香消玉殒,而她只能抱着他,什么也不能做.....天意弄人?或许天地不仁才对吧?凡尘   俗世,竟也容不下痴男怨女......恨?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来的容易。可是又能怎样呢,即便他杀了那人,她便能回到身边吗?如若如此   恐怕他早就用手中的剑。屠尽天下人了吧?   他放弃了――放下仇恨、放下执着,放下芸芸众生。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一袭白衣......沧海桑田,春去春又回,千年等候,只为与   她再次重逢。修行为何?他的回答令世人瞠目结舌:“延长生命,然后......等她回来!”可任他修为再高,却也鬓发斑白,可笑!岁月已   在悄无声息时,刻下了触目惊心的烙印――“臭小子!少多管闲事!这位姑娘,本大爷要定了,快滚开!”恶汉怒目圆睁,斥道。“闲来   无事,便要管上一管!”他冷哼道。“你找死!”话音未落提着狼牙棒劈头打下.....看这力道。多半一棒下去便呜呼哀哉了.....“公子,小   心!”身后女子惊呼失声――但见红芒闪过,“血霁”霍然破鞘冲出,立时便取了那人性命!却是个死不瞑目,当真可笑!“我的血霁以   多日不曾饮血,今日就拿你们来祭剑!”那几个人早已魂飞九天,登时大喊饶命。“公子......你......你放过他们吧?”身后女子小声道,   细听,竟有些颤抖,仿佛眼前这个男子让她感到有些许害怕。“为何?这几人都乃穷凶极恶之徒,放了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男子淡然   道,依旧没有转过身......“这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想必家中已有妻儿老小,你若是杀了他们。岂非断了他们家人生路?”那地上几人连声   应道:“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叩头不止。模样甚是滑稽。“你这人也当真奇怪,为他们求情,值吗?”忽的,长叹一声道:“罢   了,罢了。杀你们只会污了我的剑,滚!”那几人前一时还在不住的磕头,一听这话,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男子反悔,便丢了性命   。“你没事吧?”转过身,却见那女子白衣胜雪,容颜绝世、清丽脱俗,犹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雪肤几乎吹弹可破。“无碍,多谢公子   搭救。”赛罗将血霁插回剑鞘,道:“无妨,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第四章 情丝难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转身欲走,惊觉背后似有寒意,当即喝到:“姑娘小心!”一个飞身用俩指接住了飞来的银针,若是迟得片刻,只怕身旁的女子已身中剧   毒!“多谢公子。”这一声真可谓说不出的柔媚之意,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神魂颠倒了吧。可他竟是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只是微微点头,   表示接受。“无耻鼠辈,竟偷袭一弱女子!滚出来!”从远处竹林中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紫衣。面纱掩面。故看不清容貌。但见此人所使   武器竟是一把银白色,似鸟羽般大小的利刃。藏在腕间,若不细看,当真看不出来,那女子轻哼一声似是不屑,道:“师兄,这才几日未   见,怎地身边竟有了美人相陪?”那白衣女子不禁脸颊泛红,有心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半响,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胡闹,我与这位姑娘素未平生,见她有难,方才出手相助。”“是啊,我与这位公子乃是初识,姑娘你切莫误会。”紫衣女子笑如   银铃。“俩位,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纵然有,也不奇怪。对吧?师~~~兄?”赛罗顿时一脸地无奈,道:“姑娘莫怪,我这个   师妹一向如此。”白衣女子掩面失笑,道:“公子,言重了。”赛罗笑了笑,却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一时冷了下来。“赛罗,你这死家伙   ,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吗?!”紫衣女子面有愠色,方才差点用暗器误伤大师兄,内心不免有愧。有心致歉,却见往日对自己呵护备至   的大师兄一见这美貌女子便相谈甚欢。竟把自己晾在了一旁,心中哪还有什么歉意,恨不得把大师兄拽过来先打一顿再说。“公子请   便。”赛罗疾步走到紫衣女子身旁。笑道:“婉儿,你怎会在这里??”“要你管!”显然余怒未消,赛罗被顶了回去,一脸的尴尬。忽   的,婉儿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下娇嗔道:“好了好了,和你闹着玩的。”赛罗长长舒了口气,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小师妹   解释,婉儿自是知道她这个大师兄武学修为只怕当今天下无可匹敌,但是却是最不懂得女孩子家心事的。“师兄,那位姐姐可当真是倾国   倾城,你们很般配哦。”赛罗忽然心头一跳,“休得胡说!”但是心里却并不否认。“师兄~~”赛罗竟是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啊了一声   。“耳朵都红喽。”说罢,笑个不停。“我.....你......”赛罗当真百口莫辩,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出来便好。雪在一旁看着这   一幕,不觉轻笑出声。一道白芒剑气祭出,轰!前方的岩石登时被轰为齑粉。只见他身子忽的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已然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无念剑上。无念剑   虽是百年难遇的绝世神兵,但是驾驭此剑时须得排除一切杂念,方可运用自如,否则,则会被戾气反噬,走火入魔。成为最为可怕的杀戮   机器。一旦到那时,只怕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此刻他的心中溢满了对雪的相思之情,方才的一击,如若非本身功力修为雄厚,恐怕   便以要了他的性命。“哥哥,你没事吧,你早就知道现在的你根本驾驭不了它,为什么还要如此呢?万一......万一......”赛罗自是知   道妹妹此刻在担心什么,遂勉强挺直了佝偻的身躯,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没事。”惊觉手掌一阵寒意,和往昔无念剑本身的剑气大   相径庭,颇为怪异,当即看向右手――无念剑不住的震颤着,越发强烈。剑身往外不住的散发着紫色剑气正一点点窜上他的手掌,直到整   条臂膀都被紫色剑气裹住!反噬已然开始了!   二人大惊失色,“哥哥,赶快弃剑,否则你会死的......快啊......!”赛罗表情满是痛苦之色,渐渐变的狰狞可怖,身体不受控   制的剧烈颤抖起来。眼眸失去了往昔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血红的瞳孔。“小依......离开这里......快,我快失控了,到时会大开杀   戒的......快走......啊!!!!”赛罗周身红芒大盛。仰天长啸.....“哥哥......你.....?”赛罗目露凶光。已然完全不认得眼前   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妹妹了。此刻他用剑指着她,缓缓道:“挡我者,杀无赦!”话音未落便一剑刺了下去――无念剑在她喉间一寸处   霍然停住。“哥哥,你要杀我吗?......你不记得了吗,千年前,你就是这样才失去了她,现在......你还想曾经的一切再度重演吗?   哥哥,已经够了......求求你停手吧!”她抱着他的身躯,声音竟已哽咽,“为什么?你为何宁愿舍弃性命,也不肯弃剑?”她不懂了,真的不懂了......夕阳余晖,映照出他英气迫人的脸庞,似在为这床上的男   子声声叹息。无论何人,都逃不出命运的束缚――爱上她,不悔;失去她,无恨。古井旁,竹林中夜夜剑舞。舞尽痴情!一个人默默承受   心伤,心伤还需心药医。为此,他甘愿独自承受这一切......她试过将无念剑从他掌中取出――无奈,赛罗虽身受重伤,却依旧紧握着剑   表情甚是安详,仿佛如她仍旧陪伴着他一般。从未离开......   无念剑乃是在血霁的基础上以海底玄冰熔铸而成。故此剑及阴寒。去其杀气、增其威力,据传,此剑初成之日,曾冰封了方圆百里的   土地。竟使得那里的无数生灵不知何故,全数变成了冰雕!但自从赛罗降服它以来,却也安分了许多。不再无故荼毒生灵。剑身裂纹形似   闪电,或许也如它的主人一般。久久无法释怀那心底的伤口......   剑在人在,剑亡呢?无念剑此时被他紧握于掌中,也如没了生气般,纹丝不动......“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依此刻瘫   坐于地,她多么希望有人能救救床上这个男子......然而回应她的,只是自己的回音罢了......若是她在,必定有办法的吧?转头望向壁   上挂着的一幅话,望着画中的女子。似是自言自语道:“千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念你,每一天都是这样.......但是现在他已离   死不远了,你又在哪?你又知道吗......”画中女子依旧笑靥如花,看着她。   老天,你又何必如此戏人......“听着,小依,若是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你必须趁他完全丧失本性前,杀了他!”雪身体微颤,许   许久,终是狠下心说出了这唯一的方法。“那......你呢?”雪怔在原地,神情极似难看。向后望了一眼已安然睡去的他,笑了......缓   缓道:“我不过已余20日性命了......”他仍旧牵着她的手,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愿放开。“往后的日子,请替我。好好照顾他。”依   旧笑着,如诗如画。为这沉寂、凄美的夜色,谱上了一曲动人的琴音    第五章 师门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此时,空见山无极宗内――“掌门,我们是否要去请他回来?您也心知肚明,自从把他逐出师门以来,我无极宗在江湖中......”此间说   话的乃是一位须发半白,青衣蓝衫的道人。“唉!”一声长叹,同样青衣蓝衫,却已身材佝偻的无极宗掌门无名一声叹息。道:“他的秉   性我最是了解,只怕即便是我这个掌门亲自去请他重返师门,他也未必会给我面子。”笑了笑,径自离开了无极殿。   “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一路上这是雪第一次开口说话,赛罗笑了笑,道:“闲云野鹤,到哪便是哪了。”面上掠过一丝落寞   。自从反出无极宗之后,他便四海为家。哪里还有什么去处?不过倒也逍遥自在。一旁的婉儿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我看师兄你是舍不   得这位美貌姐姐吧?”赛罗被说中心事。登时大感窘迫,却是涨红了脸,不知作何解释。雪在一旁,竟也是面色潮红。无奈之下,只得疾   步走到俩人面前。躲开这尴尬场面。   “师兄......”还是头一回听到小师妹如此娇滴滴的声音,当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婉儿随即心下   嗔道:“笨蛋!”赛罗看着婉儿的怪异神情,心里直叫苦。他最不擅长猜度旁人心事,可偏偏小师妹却是不说下去了。“哎呀,笨蛋师兄   ,人家肚子饿了啦!”赛罗顿时恍然大悟,现在已是午时三刻。现下三人水米未进。想来也该充充饥了。“雪姑娘,你意下如何?”“如   此甚好。”赛罗环顾四周,却见这里别说客栈,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不曾见到。但还是问道:“雪姑娘、婉儿,想吃什么?”“烤山   鸡!”话音未落婉儿便叫了出来。赛罗顿时怔住了,那是他初入无极宗之时。偶尔想尝尝野味便偷偷去山脚下猎了只山鸡回来。本想自己   吃了,不想竟被这眼尖的小丫头给瞧见了。便只好与她一人一半分食了。不想自那之后这小师妹便日日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缠着他烤山鸡   给自己吃。想到这里,心头一甜,想不到她还记着......只好苦笑一声,去逮山鸡了。   “烤山鸡?那是什么?”婉儿被雪这一问竟是问得呆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在意料之中,看她容貌清丽脱俗,衣着不俗,想必是个养   尊处优的官家大小姐,又岂会知晓什么烤山鸡。于是笑道:“等会姐姐便知。”话音未落却见赛罗右手提着一只死山鸡,笑呵呵的朝二人   走来,刚把山鸡放下,赛罗又抱了一堆干柴回来,“铮!”血霁出鞘,横着凌空一挥――那堆干柴立时便着起火来。赛罗把鸡串在剑身,   就这么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雪在一旁竟是瞧的目瞪口呆。以前从未见过这般做法,颇觉有趣。“啊!差点忘了!”婉儿边说边从怀里掏   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瓶子,依次打开盖子,将它们洒在以快熟透的山鸡上。刹那间,香气四溢。“公子,那是什么?”雪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这是些盐巴调料罢了。”转过头看了看小师妹,忽的,俩人都笑了。问世间,寂寞难耐。斯人如是不知几许......这日,他依旧在竹林中舞剑。而她白衣若雪,坐在远处。凝望着他,对她来说。世间没有比   这更幸福的了,俩个人......彼此依靠着。她想和他隐居山林、厮守一生,再也不理这纷纷扰扰的世界,无奈。他有他的坚持、责任,她   亦有心中那难以启齿的苦楚。   “赛罗?”他笑了,对他来说,能每天这样听着她喊着自己的名字,便已足够了。柔声道:“什么?”她顿了顿。终究还是问道:“   如若任你选,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了想,缓缓道:“若是以前,我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想要一个对手,一个与我匹敌的   对手。而现在――他顿了顿,随即清晰、坚定地说道:“与你一起,浪迹天涯!”她眼眶湿润了,心中却是很甜......很甜......   “傻小子,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许久不见回应,忽的转头看去,不觉失笑,却见他倚在她肩上,竟是睡着了。无奈。也   许这便好了,比起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离开......不辞而别却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他不会那么伤心吧。   月光下,竹林中,她眼波如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此刻天空、大地,都静了,睡梦中的他,习惯性的握住了她的手,抿了抿唇。   沉沉睡去。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淡淡幽香,还有,那熟悉的温度。此时此刻,便是永恒......   她终是站了起来,从衣袖中抽出一只翠绿色短笛,轻轻地,吹响了往日他最爱听的曲子。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晚后,竟是诀别......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再也听不见我说爱你。不知不觉,一滴泪,溅在指尖。慢慢的晕开,消失不   见。   为何?既然要生离死别,为何又要让我遇见他?若是没有我,你是不是便会比现在快乐些呢?既然要让我爱上他为何只给我那么短暂   时光?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如果可以,老天――我请你......我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 赛罗、赛罗?”轻唤他的名字,慢慢的,他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她笑道   “好。”他也笑了,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俩人相视而笑   “呆子,你说话啊!”他想了想,道:“雪,明天我想去一趟无极宗。”   “我明白......但是――”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坚定。“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疯了吗?!”他吓了一跳,他知道,若是无极宗......他的师父、师伯知道他与魔界妖女私定终身,后果不问可知。当下脱口而   出。“对,我疯了,从遇到你那一刻起,便已经疯了......”    第六章 魔界凶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夕阳西斜,不知不觉,已然入夜。赛罗一行三人来到一处小镇。看村口的石碑上刻着“天水镇”想必便是这镇子的名字了。“师兄,我好   累啊,我们找间客栈歇息一晚吧。”赛罗笑了笑,走了一天连他这个大男人都不禁有些乏了,更不用说两个女子了。于是应到:“好吧。   ”三人向一间看似清静的客栈走了进去。掌柜的一件来了顾客立刻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一双眼睛竟是直直的盯着赛罗身旁的两位女子看   。忽的见到赛罗手中捏着的血霁竟是不由得后退一步,当下便不敢有任何动作了。“臭男人!”婉儿暗暗骂道。赛罗心里无奈一笑,却是   也对这掌柜的没有好感,便没有阻止。   “掌柜的,给我们三人一人一间上房,要干净的。”赛罗淡淡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本店乃是百年老店,绝对让您满   意。”掌柜哑然,却是三人早已走远。当下自是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灰头土脸的走了开去。“姐姐,你说方才那掌柜莫不是对   姐姐你有非分之想?”“妹妹这是什么话,你在如此说话,我可要恼了!”赛罗赶忙打圆场道:“雪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我这师妹大大咧   咧惯了。”婉儿当即哼了一声道:“师兄,这才不过几日罢了,就这么护着人家了?”赛罗当即怔住了。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有心解围,   怎地却又是有理说不清,这个小师妹自小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自己哪是她的对手。便不再说话了。好在雪姑娘似乎并没有将婉儿的话放   在心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天色已晚,公子早些歇息。”雪说完便径自关上了房门。不消一会,屋内烛光已然熄了,想必已经睡下。赛罗回身来到自己房中却   见小师妹不知何时进来的,此时正端坐在床榻之上!登时吓了一跳。道:“小师妹......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里来了?”“怎么?我   不能来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赛罗不知怎的,双目与小师妹眼神交汇,但见小师妹双目似有千情万怨,道不   尽也诉不完,红唇好比初夏樱桃,樱唇未启含辞敛。肌肤胜似瑞雪初降,恰似那白玉无瑕。竟是一时哑然。虽说小师妹以前曾常常在深夜   来到他房中吃烤山鸡,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已是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固然不好。若是传将出去,只怕要引来闲言碎语了。“师兄   ,我还想吃你烤的山鸡。”婉儿竟是全然不顾这些繁文缛节。道。赛罗不觉好笑。“这是客栈。又不是野地,上哪去给你找山鸡。”婉儿   却是笑了笑。道:“此间难题我早就想到了,师兄你看~~”说着从背后却是取出一只尚且活蹦乱跳的山鸡,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赛罗无奈   “莫不是小师妹吃上瘾了?”却也没往下细想。只得动手烤了起来。他对自己这个小师妹从小疼爱有加,虽是心下有些许郁闷,却也不忍   怪罪于她。第二日,席间,却见周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因人多口杂。有心细听,却也听不真切。当下招呼店小二过来询问情况。“看三位客官衣着   各异,只怕非本地人吧?”“不错。”赛罗淡淡道。心下想到,无极宗一向与世隔绝,身处深山之中。极少与人往来,这店小二有此一问   也在情理之中。“请问小二哥,大家议论纷纷,所为何事?”不想那店小二却像如临大敌般压低了嗓音道:“昨夜,有人在城外一处洞窟   中瞧见了周身冒火的妖怪!”赛罗一怔心中不解,正欲细细打听。不料一旁的婉儿却喝到:“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妖魔鬼怪,你这店小二休   得胡言乱语!”店小二吓得连声道:“姑娘切莫做声,如若不信,可以自行去瞧瞧。”说罢,便疾步走了开去。   “师兄,这店小二满口胡说八道,可笑至极。”赛罗自是大惑不解当下也只能点头称是。一旁,雪却心下一沉,面露惧色。神情有些   不自然。“雪姑娘,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赛罗柔声道,语气甚是关心。这让雪不由得心头一暖。道:“我没事,多谢公子关   心。”这一切婉儿看在眼里竟是心中莫名其妙的火起,几日来,大师兄对这美貌女子驱寒问暖。对自己却是不闻不问,心里自然很不是滋   味,隐隐感觉,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与大师兄渐渐的生疏了。殊不知,在赛罗心中。却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并无非分之想   “我倒是觉得那店小二并非乃是胡说。”雪轻声道。“什么?!”赛罗、婉儿面露诧异之色,惊到。“姐姐,你莫非真的相信有全身   冒火的妖怪?”赛罗打断了婉儿的话,“愿闻其详。”雪点点头,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周身着火的并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上   古四大瑞兽之一的‘火麒麟’。”“火麒麟?”赛罗此时更是大惑不解。自己在无极宗中修行多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怎地从未听说过   什么火麒麟。雪见二人一脸疑虑似是不相信她方才所言,也不生气。接着说道:“火麒麟浑身充满火焰,极度凶残,天生大力,可御空飞   行。居于一奇大的山洞中,该洞有很多岔路、出口,其中之一便是店小二所说的洞窟。名唤幽烙。”   二人竟是不知不觉听得痴了。“雪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只是我不知,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自不必说,这是俩人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从魔......”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暴露身份,于是连忙改口道:“我自小喜欢听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这是儿时,我娘说与我   听的。”“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姐姐你是想说自己在魔界听说的呢。”   雪心中苦笑一声,自己本就是魔界中人,那火麒麟乃是魔界之灵兽,由于一时疏忽。才让那孽畜自神魔之井逃到人间。此番来到人界   ,其中之一便是找寻火麒麟踪迹。设法将那孽畜带回魔界。又岂会不知?   “师兄,听着好像挺有趣,不如我们也去见识见识如何?”婉儿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听雪这么一说,自是更想去亲眼看看这瑞兽究   竟是个什么样子。赛罗亦正有此打算便也答应了。“公子,万万不可!”却不料雪不知何故,反应竟如此之大。奇道:“为何?”“公子   ,婉儿姑娘二位有所不知,火麒麟生性凶残,且磷甲刀枪不入,能散发极高温的火焰,自古以来曾四处为害,实力强于一般高手。实在是   过于凶险。况且――”雪面颊微红,却是住口不说了。赛罗却不以为然,笑了笑:“不过是一畜生罢了,想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何况我们   三人前往纵有危险想必也能全身而退。”   雪见二人心意已决,多说无益。只得动身前往。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很快的由雪指引,不消一盏茶功夫,便以御剑到达凌云窟入口   处。与雪描述的当真是一模一样。   “雪姑娘,记得跟紧我。”说罢握住了自己的手。这一举动令雪心头一跳,面色绯红。却也没有抗拒。好在洞窟中光线昏暗。他看不   清自己此刻的面容,否则当真是羞愧难当。越往里走,洞内结构越是复杂。且道路纵横交错,仿佛置身迷宫当中。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忽的,血霁突然毫无预兆的剧烈震   颤起来。似有兴奋之意,欲破鞘冲出......“来了吗?”话音未落一阵直叫人肝胆碎裂的啸声伴着冲天烈焰由远及近――“小师妹,保护   雪姑娘先走,我断后!”铮!血霁破鞘冲出......“公子千万小心!”雪心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欲说些什么,正在犹豫间,忽的听到一   个声音。幽幽传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虽不真切。却异常清晰。当下,便与婉儿闪进了一处狭长过道中,空间异常狭窄。   却是正好容二人栖身。   但见这火麒麟甚是高大,却形似马。四蹄,上有利爪,头部似龙。周身燃烧熊熊烈焰。凶悍异常!一见有人闯入,便不由分说扑了过   来,赛罗岂敢大意,提剑向后一跃勉勉强强躲了过去,急跃半空――霜雪冰天!一剑如泰山压顶之势当头劈下,红色剑气所及之处,不断   有巨石滚落。似是整个凌云窟都在颤抖!却见火麒麟竟是连眼皮都不眨,巨大猩红的利爪便朝他左臂挥将下去――却见登时皮开肉绽,血   流如注!整条左臂藕断丝连.....   霜雪冰天已属上乘剑法,竟也无法伤及分毫吗?那畜生见了鲜血,更加难以自制。一双血盆大口,立时便咬将下去――钉!一声震耳   欲聋闷响,却是血霁感应到主人身处险境。奋不顾身横亘在当中,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左手横握血霁,剑劲凝冰,以气驭剑。筑起一道冰墙。暂时抵挡攻击。却也将退路尽封。真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剑决困人更   可自困!他明白过不了一时三刻。冰墙便会被冲破。心下一狠,竟自破冰墙,剑影登时狂舞,无数凌厉剑气如雨洒下!乃最强一招!却也   是以命相搏的一招!万道剑气终是逼得那畜生连连后退,一时竟也不敢动作。   胸口一热,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自半空中一头栽倒而下。恍惚中,一袭白色身影,挡在身前......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站了   起来。“雪姑娘,你对付不了它的......赶快走!”雪也不说话,转头看向他。笑了......忽而握住了他的双手――誓同生死!   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满是柔情,却透着无比清澈的坚定。他下意识的将她护于身后......血霁已然断折,又身负重伤。即便如此他仍   旧以微笑面对身后的女子。告诉她,即便丢掉性命,他也会保护她。这一刻......没有悲伤,没有泪水。有的,只是俩人彼此交汇的心。“孽畜,休得伤我师兄!”话音未落。银针祭出――赛罗张口欲阻,无奈为时已晚。却见那畜生转过头一口烈焰便直冲而来......却是师   兄不知何时已然将自己护在怀中,一切都是这般熟悉,儿时每每遇险,总会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身旁......却见烈焰深深的打在他的背部。   冲天热浪滚滚而来。似要将他整个吞下!竟是那一双温暖如斯的坚实臂膀,依旧久久不曾松开。   “公子!”“师兄!!”俩人惊呼失声。心下一急。竟都跑了过来。却见他全身血污,昏厥在地!火麒麟似是倦了,怒吼一声。径自   离开。“笨蛋,你为什么不躲呢?谁稀罕你来救啊!!笨蛋,大笨蛋!!!”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忽的,手指动了动,俩人皆是面   露喜色,婉儿更是不顾一切扑到师兄怀中。却不知究竟是哭是笑了。“傻丫头,哭什么,我没那么容易死。”   “公子,可感觉好些了?”雪柔声问。心下满是欢喜,但仍有一丝隐忧。受如此重伤。任谁都会支撑不住,此刻雪明白,眼前这个早已   千疮百孔的男子不过是仅凭一股意志才勉强撑到现在。如若不立刻找僻静之处疗伤,可能随时便会一命呜呼。“公子,我们须得赶紧出去   找地方为你疗伤。”“是啊,师兄,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赛罗动了动顿时周身剧痛立时蔓延周身。竟是动弹不得。当下只   得苦笑一声,摇头不止。   婉儿与雪对望一眼,竟是一人一只手。就这般,架着他......慢慢走出了凌云窟。阳光洒下,三人暗自庆幸仍能活着出来。却见雪、   婉儿不知何时,早已香汗如斯。“师兄,你很重哎!”赛罗无奈。却也是自嘲似的笑了笑。雪瞥见他的神情,却也不自觉的笑了笑。凌云   窟一番经历,也让彼此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更胜从前。   “公子,你的伤?”雪忍不住问道,心里却不由得对眼前这俊朗男子,暗生情愫。“无妨,我有冰心决护体,稍作调息,便可无恙。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师兄,喝点水吧。”婉儿以荷叶盛满清水递到师兄唇边。赛罗似是愣了一会。两眼   直直的盯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小师妹。半响,道:“你真的是婉儿吗?”却见小师妹脸色突变。当即嗔道:“你当人家是妖怪不成?”赛罗   一阵尴尬,急于分辨。不想婉儿却转头对雪说道:“姐姐,你看他,能说话,想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你说是也不是?”当下便在赛   罗未曾有伤的右臂上狠掐了一下,登时便让赛罗龇牙咧嘴。婉儿却只当没瞧见似的,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妹妹你别为难他了,好歹我们二人的性命多亏了你师兄搭救,若是没有他,你我二人只怕已然葬身凌云窟中了。”雪笑   着劝道。看他们二人嬉笑打闹,倒也颇觉有趣。“小师妹,你上哪去?”见婉儿站了起来,不解,便问道。“给你弄吃的!”话音未落,   人已远去。赛罗和雪对望一眼,都笑了。   “公子,你多次搭救,我实不知如何报答。只是......你的剑已断折,以后行走江湖恐怕多有不便。不知公子作何打算?”“不碍事   ,剑不过用来防身而已。再做一柄就是了。”便站起身来,就地拾了一截枯树干。一转眼功夫,便削制了一柄木剑。“木剑?”雪不由得   叹道,这男子看似木讷,却不想竟如此洒脱。要知道,剑客视作生命的便是手中的剑了,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对剑的领悟,已然到了超越常   人的程度,实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于是问道:“公子因何却要用木剑?找稍有名望的铸剑师重铸一柄岂不更好?”赛罗道:“也许,木剑   不如血霁来的锋利吧。”    第七章 阴差阳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月光如水,如温柔的女子般,温暖着他。看了看手中断折的血霁,当下苦笑。想来,这柄剑自踏入无极宗之时便一直陪伴着他。心里不免   有点滴失落。他没有朋友,长久以来,剑便是唯一的朋友了。以剑为友,却也是寂寞的。“夜色已深,雪姑娘为何不歇着?”突然的一句   话,让雪登时吓了一跳,道:“睡不着,便起来走走。公子因何知道是我?”赛罗心下失笑,“若是我那小师妹,又怎会如此沉得住   气?”雪笑了,她在黑暗中如美丽而盛开的百合,优雅地走了过来。与他坐在一起。他望了她一眼。很快的移开了目光,这些日子以来。   一直陪伴着自己。对眼前这女子,竟是有了一分好感。他想问她凌云窟内为何去而复返。却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有一事与公子   相商,不知――”“但说无妨。”雪顿了顿道:“我正巧对铸剑之术略知一二,若是公子信得过我。不知可否将血霁暂借,我可能有办法   为公子打造一柄与血霁不分伯仲的神兵利器。公子意下如何?”雪话音未落,赛罗已将血霁交予她。道:“有何不可!”雪怔住了。眼前   的男子竟不问缘由,为何却对他毫无戒心。如此信任。道:“公子难道不怕我将血霁据为己有?”忽的,他朗声大笑。道:“一柄断剑,   要之何用?”   温柔的月光下,微风袭来。似有凉意。她竟不知不觉离他近了些。他身子一紧,却也没有说话。任由她贴着自己的身子。微微转头,   雪已有些许倦意。询问般的眼神望向他。他犹豫一瞬,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下一秒。她倚在他肩头,沉沉睡去......嘴角有淡淡的笑容,   表情安详。云遮住了月光。黑暗笼罩了一切,断折的血霁此时仍被她握在手中,隐隐泛光......如此温柔,似在对着他俩,晕开笑颜。   他不会轻易对女子动情,正是因为他知道,作为剑客。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他曾经一直都深信不疑。然而此时却......罢了罢了。   就这样吧。多年之后,你回首往事,是否会忆起这温馨、美丽的一晚?还有那一袭白衣胜雪?   “师兄!”婉儿一声娇喝。让俩人立时惊醒。“小师妹,你几时起来的?”婉儿不怀好意的看了师兄一眼:“我早就起来了,见你俩   情意绵绵的,就没有打扰。”说罢,自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赛罗被这小师妹这么一说,登时无可奈何,只得转过头去。默不作声。“雪姐   姐呢?怎么不见她?”“她去身后的林子里摘些野果给我们充饥。现下差不多该回来了。”果不其然。却见雪抱着一大堆野果笑吟吟朝二   人走来。“哇,这么多,只怕是可以吃个好几天。”婉儿一边说一边抓了一个果子塞在嘴里。“好甜啊!”竟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赛罗   却不见动作,却是伸出手去,轻柔的拭去了雪额上的丝丝汗水。雪面色一阵潮红,却没有拒绝。蹲下身。拿了俩个果子,丢了一个给雪。   道:“这么娇艳欲滴的果子,不尝尝岂不可惜?”说罢,将果子塞进嘴里。   三人回到天水镇,却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似在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什么。细细听去,却是这镇子颇有权势的陆家庄庄主女儿已到了出阁   的年龄,于是设下擂台,并立下规矩。只要有人能打败这陆家小姐,便能做乘龙快婿。“师兄,雪姐姐,不如我们也去瞧一瞧吧。反正现   下无事。”赛罗自是拗不过小师妹,也只好答应了,原本他对这什么比武招亲,甚是没兴趣。无奈,小师妹自小喜欢热闹,也不好逆着她   。“雪姑娘,你意下如何?”雪自小在魔界长大。比武招亲却是第一回听说,便也想去瞧瞧。道:“想来去瞧上一眼开开眼界也是好   的。”“既然如此,走吧。”三人便朝那陆家庄走去。师兄,你快看,好精彩啊!”婉儿在一旁兴高采烈看得津津有味,不想赛罗只是瞥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公子好像不太感兴趣?却是   为何?”雪不解,便问。“那女子一看便知功夫不俗,这些人又岂会是她的对手。”却见那陆家小姐一袭蓝衣,容颜清秀,似出水芙蓉。   手握一柄赤褐色利剑,站在擂台之上,寒意迫人。哪知赛罗话音未落,台下已然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声不绝于耳,其情其状。煞是   可笑。只见那女子向这里望了一眼,满是不屑,似是嘲讽般移开了视线。“师兄,这些人却也当真没用,竟打不过一女子。”赛罗笑了笑   ,却也没再说什么。婉儿眼珠一转道:“师兄,要不你上去试试如何?”不想婉儿话音未落,赛罗、雪俩人竟是不约而同、异口同声脱口   而出道:“不要。”婉儿先是一怔。随即便知晓了其中缘由,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不要什么?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是你喜欢上我这师兄了?担心他被别人抢了去?”雪脸色红一   阵白一阵有心反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真个是娇羞无限。“你!”那蓝衣女子一指赛罗,道:“上来!”赛罗见被指名道姓。也不好推辞   。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台下顿时一片肃静。婉儿大声道:“师兄,给她点厉害瞧瞧!”雪却是不声不响的低下头去。愁上眉梢。不忍   再看,却又按奈不住。婉儿一看便知雪此时此刻再忧虑什么,笑道:“姐姐大可不必担心,我这个师兄我自是最为了解,只要他不愿做的   事便没人能强迫与他,即便是我那老顽固师傅也是拿他束手无策。”雪这才勉强有了笑容。“我们还是看师兄怎么打败那人吧!”   “嗯!”却见那蓝衣女子也不说话。挺剑便刺,赤褐色剑气直逼赛罗眉心而来――“叮!”一声脆响。蓝衣女子心下一惊,却是赛罗仅用   俩根手指,竟是不闪不避便将他的剑接住!道:“陆姑娘,此剑戾气过重伤人伤己,望你放弃为好。”指尖凝劲――只听得一声爆响,竟   是硬生生将夹在指中的剑折了!“好啊,师兄!”“你是何人,竟敢毁我仙剑!”蓝衣女子登时愠怒,喝问道。“我以说过,不想重复。   ”说罢便径自下了擂台。“站住!”一旁老者一声断喝,气势如虹。赛罗一怔。看此人相貌,想必多半便是这女子的父亲了。“这位公子   既然赢了小女,依照规矩。小女自当要与公子成亲。”台下雪一闻言,几乎晕厥。赛罗淡淡道:“抱歉,我已有意中人,恕难从命!”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竟敢戏弄老夫!”说罢便一掌迎风打来――“轰!”掌力所及之处,屋瓦皆碎!咔一声。擂台已然裂了!   俩人连连后退,不过立时便站稳脚跟,“大悲掌!”赛罗暗暗吃惊。大悲掌乃少林72绝技之一,且从不外传此人莫非是少林俗家弟子?   于是便道,“前辈好掌法,不知前辈是从何处学得这少林大悲掌的?”却见那老者竟也是暗暗吃惊,仅仅只是一掌,便已然被这少年瞧了   出来,必定大有来头。于是笑道:“可否请公子移步庄内一叙?”见他态度诚恳,便也答应了。一行三人被老者恭恭敬敬请进陆家庄内。   蓝衣女子一路上一直紧盯着赛罗,想来还在为仙剑被毁一事愤愤不平。只是碍于自己修为与这男子相差甚远。于是便忍了下来。“师   兄,那位蓝衣姐姐一直盯着你看。”婉儿耳语道。回头望去,四目相接――却见那女子嘴角抽动了下,似想说点什么。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却终是移开了目光。“公子,那时我还以为他真的想杀了你。”雪柔声道,眼眸中充满了担忧。“放心,我没事。”“可是......”忽   的,他握住了她的手,紧了紧。她笑了。雪明白了,原来他口中的意中人,便是自己。陆家大摆宴席款待三人,席间却是有一人始终一言不发。便是那陆家小姐了。想来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武艺已到了鲜有敌手的地步,却不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在擂台之上竟败的如此之快,还被眼前这白衣蓝衫看似文质彬彬实则深藏不露的俊朗男子毁了仙剑。赢了比武,   却又说自己心有所属,不愿与自己成亲;眼下又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眼前与那白衣女子举止甚是亲昵。任谁都明白了,眼前这男子所说的意   中人多半便是她了。当下早已怒不可遏,却又碍于礼数,不便发作。只得一忍再忍,心下却是气愤不已。却也有一丝仰慕。   “不知少侠是出身何门何派。竟有如此见识?”路庄主一拱手,问道。“空见山无极宗。”赛罗淡淡开口道。气定神闲。那陆庄主眉   头微皱,脸色沉了下去。隐隐有不悦之色,但随即正色道:“原来如此!当真是老夫眼拙了。”一旁的婉儿鄙夷的瞧了那陆庄主一眼,   轻声道:“伪君子!”回过头接触到师兄的目光,当下便不再做声了。“来人,带三位贵客去客房歇息。”赛罗也不推脱,一行三人跟着   陆家下人便向客房走去。   “赛罗,我看那陆家人必不肯善罢甘休,你......”雪缓缓道出了心中隐忧。自是知道他武艺高强,若是想离开陆家庄自然并非难事   ,怕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明白。不必为我担心。今晚,我们暂且歇息一晚,明日就去向陆庄主请辞。”“嗯。”雪淡笑,现下也   没再细想。“公子,这便是你的房间了。二位姑娘的房间与公子毗邻。可还满意?”却见这是个四方形院落。东南西北四面环水,环境也   还算清幽。对赛罗来说,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当下便道:“多谢。”那人微微欠身还礼,便走了开去。“师兄!”一转身,竟是小师妹站   在院落前空地,朝自己笑着。便走上前去。道:“何事?”“什么嘛,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赛罗无奈只得尴尬笑了笑。“还是说,   师兄你此刻想见的不是我?”赛罗心头一跳。正色道:“小丫头,你懂什么!”不想婉儿竟是学起了雪的口气,一本正经道:“赛罗,我   看那陆家人必不肯善罢甘休,你......赛罗~~雪姐姐可真是对师兄你好关心那!”说罢却是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赛罗登时大窘。一转身   ,便欲回屋。“别动怒嘛,我说着玩的。”婉儿疾步追上去赔礼到。赛罗轻哼一声,便没再言语。“逗你的了,那,雪姐姐让我来请你一   起去她房中尝尝她亲手做的点心。话我带到了,去不去也随你。”赛罗一听,忙说:“走吧!”却是走得比婉儿都快......婉儿心下不觉   发笑,这师兄,一提到雪姐姐便......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雪姐姐,我们进来了。”当下便推门走了进去,却见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眼花缭乱、小巧精致,一看便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点心。雪朝   二人笑了笑,道:“婉儿、赛罗,坐吧,今天特地做了一些粗制糕点,便向请你们尝尝,也算是对二位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莫要嫌弃。”   说罢,视线望向赛罗。慢慢的晕开笑颜。赛罗顿时明白了,原来这点心,是专为他做的。心里不由自主一阵暖意。婉儿自是也瞧了出来,   却是有意不说破。“姐姐你手真巧。”说罢已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一口下去,竟是堪比山珍海味了。赛罗自是也伸手拿了一块。放进   嘴里,却是赞不绝口。雪笑了,道:“公子若是喜欢,不妨多吃点。”“喜欢,怎会不喜欢!”边说却是又拿了一块。吃得津津有味。婉   儿却是小声嘀咕道:“不会谢谢人家吗,只知道吃!”瞥了赛罗一眼。一声轻哼。“公子,慢点,当心噎着。”雪话音未落却听得婉儿嗔   道:“噎死才好!”一句话却是让雪轻笑不止。    第八章 魔界魔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黎明,三人幽幽醒转,却发现并没有呆在各自房中。而是处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石室当中,看来是被那陆庄主囚禁在此处了。婉儿登时   怒道:“这老头,不想却如此卑鄙!师兄不愿娶那陆家小姐,他便用如此方法逼师兄就犯!姐姐你说是也不是。”直是义愤填膺。雪心下   却也即是恼怒。道:“看他表面道貌岸然,不想却如此卑鄙无耻,不过当下我们还是县乡办法从这儿出去为好。”顿了顿:“这里阴冷潮   湿、寒气极重,且不受光照,实在非......”赛罗点头,想站起来却是一点力也使不上,只觉周身酸麻不已,一运使冰心决方才发觉自己   竟是武功在一夜之间竟全数被废,要出去只怕是无望了,无奈只得摇头苦笑。“师妹,你也?”婉儿点了点头,默默无语。赛罗长叹一声   道:“现下只能任他们摆布了。”却是听得雪缓缓道:“公子切莫如此悲观,我有办法将我们带出去。不过——”雪却是不往下说了。望   了望二人不解的神情。心下想到,在如此时刻她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门户了,纵使他们要怪罪却也怪不得他们了。“公子、婉儿妹妹,请   恕我一直瞒着你们,其实,我是魔界公主。”二人大吃一惊,雪却极是平静,他们会有这种反应,早在意料之中。自古以来人魔两道之间   争斗便永无休止。互相之间,早已有深深的隔阂。赛罗身子一颤。望了雪片刻,渐渐的.....低下头去。便没有了动作。自己与眼前的女   子结伴同游数日,早已隐隐猜到了这一层。却不想这会由她口中说出,竟还是不愿相信。其实他又岂会在乎她是人亦又或是魔?在他看来   人、魔却也没什么分别。婉儿此时忽的站起。用羽刃指着雪,道:“好个魔界妖女,苦苦相瞒,意欲何为!”手却在颤抖......雪闪过一   丝黯然。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来吧,死在你刃下却也死得其所。”说罢,缓缓合上了双眼。   此时此刻,魔界——将军府。“参见将军!”却见被魔卫唤作将军的那人,身披黑袍,面容清秀;一身银色战衣,眼神肃杀,竟是使   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不怒自威之势。此人正是魔界战将——血煞。却见血煞哼了一声,便径自坐上了御座。   “回......回将军......”——见那属下吞吞吐吐,血煞不胜其烦。当即喝到:“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成何体统!”那魔卫本已颤颤巍   巍、冷汗直冒,这下可好,被血煞这一声气势如虹的断喝竟是吓晕在地。登时便没有了动作。“废物!”一声冷哼,面色更显阴沉。俩旁   的侍卫见此情景。哪还敢言语,立时肃静。“你,出来!”血煞指着一个瘦高个侍卫道。那人颤颤巍巍走了出来道:“卑职......在。”   却是连头也不敢抬。“刚才那人有何事要说与我听?”语气稍显柔和。“回......回将军,我们有少主人的消息了。”血煞立时面露喜色   。朗声笑道:“好、好,哈哈哈!少主现在何处?”“人界......天水镇.....陆家庄内。”站起,沉声道:“即刻出发!”   “小师妹,不可!”赛罗喝到,婉儿一怔,却是收起了羽刃。自知下不了手。况且数日以来的相处,她也是十分明白,眼前这女子若   当真确有害人之心,又何必待到此时?“怎么?你不杀我么?我可是你们正道中人深恶痛疾的魔界妖女。不想为民除害吗?”面上一丝轻   蔑神情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凄凉的笑容。却也是这般美丽动人。“你是好人,我知道的。”婉儿唇色发白,极是有力却坚定的说道。“不   问缘由,肆意杀戮,正道中人。可笑的很。”赛罗嘴角一阵抽搐。缓缓道:“还请公主殿下帮忙。”公主殿下?竟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自己与她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陌生了?   “爹!您怎能如此待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家小姐。“爹这不都是为了你,那小子如此狂妄几次三番戏耍我们父女。如此   不识抬举,定然要叫他知道我陆霸天的厉害!”蓝衣女子一时哑然,自己虽然气那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让自己颜面尽失,却也没   有想过便真的要下嫁与他。有些佩服他的武功修为到是真的,不过也仅此而已。万万没想到爹爹竟用下毒这种为人不耻的卑鄙手段意欲害   那人性命,便道:“爹,解药呢?”陆霸天疑道:“女儿,那小子对你并无情意,你又何必如此?”陆依急道:“他不愿娶我,那也由他   去了,况且当日我不过是看他似有些本事,上台切磋武艺罢了。本就没想过要嫁给他。只是我们陆家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怎能用如此卑   鄙的手段!”陆依顿了顿,道:“爹,女儿的终生大事,女儿想自己做主,不劳烦爹爹操心了。”陆霸天释怀大笑。道:“也罢也罢,女   儿长大了,留不住了。”“爹~”陆依一声娇嗔。 血煞乃是魔界千年一遇的奇才,多年来跟随魔界冥王驰骋疆场、无往而不利。是为万人敌!魔界中,几乎无人与其匹敌。无敌亦成为   了他最大的遗憾。一直苦苦寻觅可以与己一战的敌手,无奈,那些资质平平的魔物又岂敢向他挑战——“废物!你可尽力了?”“回将军   ,卑职......尽力了。”说罢竟是一命呜呼了。“哼!奴才就是奴才,在我血煞眼中。永远只能是奴才!”说罢便径自走出了府邸。俩旁   侍卫大气不敢出。却是看了看被打倒在地那人,竟是身首异处了。直呼——哀哉、哀哉。   “参见少主!”石室的一侧石壁裂开了一处豁口,血煞微微欠身。正色道。“不必多礼。”雪瞥了一眼一旁的赛罗。赛罗却似有意避   开了她的目光。不知为何,竟不敢与他对视。雪面上掠过一丝哀伤。不知何故,却是痛彻心扉!魔与人、正与邪,对他来说,真的如此重   要么?只怕她与他今后是要兵戎相见了呢。朋友?敌人?雪知道,昔日的快乐时光只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不过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就算   今后果真兵戎相见,自己却也是狠不下心伤害他的.......不知从何开始,自己眼里,却只容得下他了。雪转头,肃道:“血煞。将我们   从这石室中带出去。”血煞微微一怔,似在犹豫。因为他早已看出了另两人乃修真之士、正道之人。自己本不愿施以援手无奈有谕令在此   ,不得不从。便道:“末将领命,还请少主退开些。”雪忽的握住赛罗的手,望了他一眼,只觉他身子颤栗些许。却也没有抗拒。始终没   有言语。掌心缓缓传来的阵阵暖意。却依旧这般熟悉。无论你如何看我、待我,在我心中。我还是一如既往对你。雪淡笑,道:“你们要   杀要剐,也由你们了。只是现下还是先出去为好。”血煞轻哼一声暗想:“若不是看在你们俩是少主朋友的份上,定然要尔等死无葬身之   地!”双掌凝力,腕刀锋芒初露。双臂交叉——轰!暗红色刃芒祭出,石室在顷刻之间消于无形。   “少主,请。”他终是抽回了手,雪凄笑。却也没有生气,反而竟有隐隐欣慰。只要他平安,如此便是对她最好的慰籍。“恳请少主与   末将回魔界,主上日夜盼着您回去。”却不想话音未落陆家人听到异动。当下便遣众人将四人围了起来。一个个手握兵器,严阵以待。只   陆霸天一声令下便要将四人杀了,以儆效尤。陆霸天上前一步,高声道:“阁下是何方高人,老夫似从未见过?”血煞面色一沉一挥手—   —陆霸天登时便飞了出去。口吐鲜血,跪伏于地。道:“啰嗦!不想死的都给本座闪开!”想来血煞方才自是收起了几分力道,如若不然   陆霸天哪还有命在。雪惊到:“血煞,住手!”却是与赛罗一起扶起了陆霸天。却见他唇色发紫,面若死灰,身体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住   。衣衫已然犹如浸在鲜血中一般!雪与他目光对视,轻声道:“谢谢。”赛罗默默点头。移开了视线。一旁婉儿看着这一切顿时大怒道:   “你这人好生残忍,那陆庄主因何惹你了,起手便将人家打伤!”血煞眉头微皱望向婉儿,一与他目光对视。婉儿却不知为何竟是不敢再   有任何言语了。因为血煞的神情极是阴沉。怕是婉儿不住嘴,便会和那陆霸天一样下场了。众人见此情景都不敢动作。   “你为什么打伤我爹?!”陆依指着血煞喝问道。血煞一抬手,立时便隔空扼住了陆依的脖子。指尖渐渐施力,却见那陆依双脚腾空   ,整个人被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双手漫无目的的拍打着血煞的手臂,竟是渐渐的无力起来。“你这人界的喽啰,有何资格质问本座!”   怒喝到,想来在魔界从无人敢对自己如此不敬。方才血煞便以忍了下来对他来说已实属不易。当下登时怒不可遏便要杀了这蓝衣女子。众   人大惊失色,血煞却连眼皮都不眨,“放了她!”“少主,为何?!”“你想抗命吗?!”血煞哼了一声,松了手。那陆依瘫坐于地,大   口喘气,才算捡回了一条命。这一切被赛罗尽数瞧在眼里,心下想到:“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且杀人如麻,可见其根本不知善为何物。”无   奈,自己现下形同凡人,如若不然,以自己的行事作风断不可能不出手教训此人。“陆庄主、路姑娘多有得罪还请海涵。不知陆庄主可否   赐药与那位公子,他前日被您废去功力。日后恐怕难以自保。”雪柔声道,赛罗却是怔住了,万万想不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感激的   望了雪一眼。想说点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然而雪又岂会不明白,当即抱以一笑。陆霸天此时只希望这四人速速离开陆家庄便好,竟是   想也没想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三日断魂散”的解药。   “这是解药,快服下吧。”却见赛罗手顿在半空,似在犹豫。见此情景,雪眼神中闪过一丝怒色。不由分说便将解药塞进赛罗手中   。道:“若是信不过我,你可随时扔了它!”与赛罗一前一后,一行四人走出了陆家庄。一行四人自出陆家庄之后便一路向北而行,沿途风景秀丽,堪比世外桃源。四人却都没有言语。有些静的可怕,“师兄,你都盯着这   小瓶瞧了数个时辰了,还没瞧够啊?莫不是这上面有金银珠宝不成?”赛罗却是当没听见似的,依旧目光呆滞凝视着那淡蓝色的瓶子。婉   儿自是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想不到我有心救人,却也被人嫌弃。”赛罗机械的转头看向她,也不知雪这话是说与他听的还是说   与自己听的,一时间竟看得痴了。同样,她看向他,竟也是久久不愿移开视线......忽的,赛罗伸手拔去了瓶上的软木塞,终究还是吃下   了药丸。雪一惊,道:“不怕那是毒药么?”心下却是欢喜不已,大大的松了口气。赛罗淡淡道:“若是毒药,你还会给我吗?”雪笑了   若是毒药,我也认了。赛罗想着。婉儿看了看俩人,却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回头望去,血煞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双眼却是片刻不离雪   。这肃杀、空洞的眼神不禁让婉儿心下一阵颤栗。雪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便道:“血煞,你自回魔界去吧,不必跟着我了。”血煞却面露   难色。沉声道:“主上曾经吩咐我,一旦寻得少主,便片刻不得离开。”雪闻言,无奈苦笑,只能由血煞一路随行了。“你......”俩人   同时开口道,竟都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先说吧。”雪柔声道,赛罗顿了顿,问道:“你要回魔界了吗?”语气中透着哀伤、不舍,连日   来的相处,他已习惯了她伴在身边,听到她要离开了,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竟不知何时起,被她填满了,此时此刻怅然若失。“是啊   那是我的家出来那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赛罗顿住了。半响缓缓道:“我......还能......再见你吗?”雪明白了,他竟对自   己如此不舍,可见他是在意的,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不由得心头一痛。   “人魔殊途,你我总要分别的,你又何必如此感伤,就算能再相见,你那师傅只怕也不会答允的吧?”说罢,雪转过头去,却是一滴   泪珠,悄然滑落......赛罗看着他的背影,似有千言万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紧了紧手中的木剑,撇过脸去,黯然神伤......时间在   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俩人背对背而立。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怕若是一回头便再也没有分别的勇气了。俩人都明白,一旦分别就意味着此生   不见!忽的雪幽幽说道:“赛罗,我方才在想,若是当日我们葬身凌云窟内,却也不错。”赛罗强笑道:“你别开玩笑了。”雪晕开笑   颜,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至少,我不会后悔!”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雪花......“赛罗,你看,真美!”“是啊,和你   一样。”赛罗低语,此刻他的心,也如这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宁静而冰冷。“你说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再不走只怕茫茫雪地   却要变成雪人了。”雪当下扑哧笑了出来。点点头,疾步追上众人。我会好好珍惜与你的日子。赛罗暗暗对自己一遍遍的说着。“师兄,   你是乌龟吗?怎么这么慢?”赛罗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转眼间,已经一年了啊!“小师妹,你不回无极宗了吗?只怕是背着师傅私自溜   出来的吧?”婉儿做了个鬼脸,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你,不过我才不要回去呢,你知道,以前你在时。还有人陪我说话解闷,现在到   好,整天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对着那些死气沉沉的师傅、师伯,我都快憋出病来了,这才偷偷溜下山来找师兄你玩嘛,与你在一起可比在   无极宗内有趣多了。不过最要紧的是——”婉儿附在赛罗耳旁轻声道:“烤山鸡!”赛罗不觉好笑,不想小师妹之所以一路跟着他却是因   为嘴馋了。见小师妹一脸陶醉样,却也不自禁笑了出来。“赛罗,何事那么好笑?”雪奇道,正想开口,婉儿却是瞪了他一眼。却不想雪   看婉儿如此,也是笑了出来。婉儿嗔道:“姐姐,你也取笑我!”雪立时正色道:“没有没有,绝无此事。”一时间说说笑笑却也驱散了   寒冷气息,只是,有一个人始终一言不发便是血煞了,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他不懂人世间的情感,自是对那三人的说笑无动于衷了   。很快,四人来到一处狭谷,远远望去地势甚是陡峭,险象环生。不过令人称奇的是从那狭谷深处隐隐摇拽着几缕灯火。看来是有人居住   于是三人便也决定进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定居在狭谷之中。这个地方,唤作幻月谷。“师兄,这名字好古怪啊,我可只见着谷   ,可这里哪来什么月亮?”赛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一些人附庸风雅取的这个名字吧。”雪不以为然道。“现下天色已晚,我们   只有在此留宿一晚再做打算了。”赛罗点点头,却见四周屋子无一例外房门禁闭,煞是古怪。三人面面相觑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   只得找了间破庙暂时歇脚,为防不测,本由赛罗、血煞俩人轮流守夜。血煞乃魔界一流高手。有他在。纵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怕也是难不住   他的。只因赛罗功力刚恢复,拗不过众人,只得一道躺下休息了。“那么,血煞将军,有劳你了。”血煞轻哼一声,却是理也不理。径自   坐在了门槛上。    第九章 恩师故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赛罗,怎么了?”“没......没什么。”却见赛罗惊魂未定、额头冷汗直冒,想必是做噩梦了吧。雪这才关心道。雪淡笑,柔声道   :“没事的,很快会过去的,我会在这里陪你的。”说罢轻轻握住了赛罗微颤的双手。“谢谢。”她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渐渐的驱散了他   心头的恐惧。然而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方才在梦中他又曾见到了满地的死尸,而自己则站在尸堆中。手握血霁,像发了疯般肆意杀戮   直到整个清河村的人全数倒在血泊中,而他却仰天狂笑着,却似嗜血恶魔般狰狞可怖。待他清醒过来时,犹如晴天霹雳!他不敢相信眼前   的一切――被鲜血染红的村子、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这些人都死在自己剑下了吗?“爹?娘?”他轻唤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血   霁。滴滴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滑落......溅落于地。   方才,自己又做那个梦了。多年来已快淡忘的往事为何又会涌现?想来还是心有余悸。淡淡道:“能陪我......走走吗?”雪闻言。   看了看他,眼眸中满是柔情,道:“好。”俩人站起,并肩走出了破庙。血煞看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动作。二人沿着   狭谷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却都没有言语。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柔和的月光洒下似在诉说着千言万语......潺潺溪水、幽绿静谧的竹林   ,绿意炯然的河岸。当真是美不胜收!忽的,他道:“你坐吧。”她笑了,曾几何时俩个人,就如这般,并肩而坐......现在仿佛回到了   从前的那个夜晚。她靠他近了些。他转头看了看她,却见她依然身着那一套洁白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恍如仙女一般。白   依如雪, 玉一般的肌肤欺霜胜雪,在这黑暗中仿佛带了妖艳般的美丽。竟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美丽。雪淡淡道:“赛罗,你......跟我走   吧。”赛罗面露惊讶,疑道:“去哪儿?”雪想了想,释然:“去哪都行,我们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赛罗痴痴地望着她,一时之间却不   知说些什么了。他又何尝不曾想过抛却一切,与她遍尝世间乐事。只是,他不能放下,师傅、无极宗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不可不报,况   且......正邪不俩立,若是当真那样做了,只怕她会被自己连累的吧。有些事,想得,却是万万做不得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像现在这   样,只要她平平安安的,这便好了。她缓缓将头倚在他肩上幽幽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若是――”她抬眼望向他目光清晰、柔和:   “我不在乎呢?”赛罗哑然。透明清澈的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滑落下来,慢慢流过她雪白的肌肤,仿佛连她的脸也美丽的几乎透明   了。 树林深处吹来的轻风,轻轻掠起了她柔软的长发,拂过白皙的脸畔。“雪......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好?”雪目光看向身前的绿地。   久久凝视,迷茫道:“是啊,我为什么对你这个傻小子那么好呢?”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梨花带雨,伤心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一   时间,俩人却都没有说话,她倚着他,就这么静静坐着......坐着。月圆之夜,竟是这般凄美之色!不知何时,朝阳已然悄悄从地平线探   头来,敲响了黎明的钟声。她动了动幽幽醒转,却是赛罗笑着望着她,一指前方,道:“你看!”她抬眼望去――日出景色动人心弦。“   原来,不是梦啊,他还在,他的笑容也还在。真好。”雪笑靥如花,却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肩头,似一离开,他就会离开自己一般。“我在   做梦吗?”她笑着问他,而他,却是笑而不答。平平静静与她相伴,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吧,可是,这样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呢?她   厌倦了。如果可以,自己是否会带着她浪迹天涯呢,如果可以......“哈!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婉儿的突然出现让他颇感意外。便问   道:“小师妹,你怎么?”“怎么?干嘛一副苦瓜脸啊,我长得有那么不堪入目吗?”雪不觉笑了出来,赛罗一时尴尬,辩解道:“没有   没有,只是在想别的事罢了。”说罢心下顿觉大大松了口气。“师兄你也真是的,半夜三更和姐姐不声不响偷偷跑出来赏夜景,也不叫   我。”便在这时赛罗抬眼望去,却见小师妹那清丽灵动的眼眸中,隐隐却是有几分哀怨之色。“有什么事吗?小师妹?”赛罗淡淡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接下来我们去哪玩?”赛罗闻言微微摇头,道:“不知道,走到哪就是哪吧。”婉儿嗔了他一眼,道:“我看   师兄你只要有姐姐陪着,即便是龙潭虎穴,你也会去的吧?”赛罗张口欲言,心下却也不否认。是啊,有她陪着,他又岂会在乎去哪儿。   “姐姐,你看,我没说错吧?师兄他心里就是如此打算的。”赛罗无奈。却也不知说些什么了。只得撇过脸去,却不想正好遇上雪那如水   目光。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肌肤上,传来淡淡的温柔。凝视着他,笑着。双眸中,尽是温柔之意。三人一转身,却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躺在他们面前,手边不远处倒插着一柄纯黑色的剑,而那人手拿酒壶,正自斟自饮。   登时吓了一跳。赛罗面露喜色,正色道:“徒儿参见师傅!”雪不觉好笑,却不想他的师傅竟如此嗜酒如命,此刻怕是早已伶仃大醉。也   不知道到底听见没有。婉儿面露不屑,低声嗔道:“什么师傅,明明就是个死酒鬼罢了!”却听得那人张口便道:“臭小子,谁是你师傅   ,不过就传了你六招不入流的剑诀,少跟我套近乎!”赛罗无奈,一旁的却是窃笑不已。“师傅――”赛罗话音未落却被那人高声打断,   道:“不许再喊我师傅,我逍遥子一向独来独往最讨厌世上的关系!”赛罗一怔,一阵尴尬。只得改口道:“前辈,您为何在此处?”   逍遥子瞥了一眼赛罗,忽而大笑道:“好小子,却是何时学会处处留情了?”一旁婉儿、雪登时哑然。、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半   响,雪笑道:“前辈误会了,我与这位公子乃是朋友罢了。”婉儿更是急道:“死酒鬼,你再如此胡言乱语,莫怪我不客气!”逍遥子却   是理也不理径自站了起来,道:“你的武功,只有招式,且不纯熟。我何足惧!无名那老头当真是老糊涂了!”婉儿却是早已怒不可遏。   却又因被逍遥子一语中的,想想自己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便只得轻哼一声,走了开去。忽的,逍遥子的目光停在了雪的身上。久久不曾收   回视线,雪被他看得只觉不寒而栗。心下竟是有些害怕起来,无奈却不敢有任何动作。逍遥子眉头紧皱,沉声道:“如若我所料不错,姑   娘应该是魔界中人吧?”雪心下一惊,没曾想连这也被他给瞧了出来,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江湖中能人异士比比皆是,世外高人更是层   出不穷。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却也没什么奇怪的,便道:“前辈好眼力,正是。”逍遥子释然大笑,道:“赛罗,给我把此   女子的首级拿下!”赛罗闻言大惊,脱口而出道:“前辈,这是为何?!雪姑娘岂会是大奸大恶之人何况还曾救过弟子性命,前辈何出此   言?!”话音未落却听得雪一声冷哼:“在他眼中,又岂会在意这些,我便是那十恶不赦的魔界妖女了,那又怎样?好志气好正派,正道   中人,竟都是这般虚伪!”赛罗心里极是难受,要他杀了雪,只怕自己是万万下不了手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早已爱上了眼前这个日夜相   依相伴的女子,要他亲手杀了她,还不如自行了断来的痛快。“你还不动手?!”赛罗紧握木剑指着雪。手却不住的颤抖......这一剑真   叫他心痛如绞。突然就在此时,天空雷声大作,暗红色闪电忽的覆盖了整个天空。忽的一道雷电直劈向逍遥子――轰!一声震耳欲聋的闷   响。逍遥子虽已用轩辕剑挡去一部分威力,却仍旧被击得踉踉跄跄、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血煞。只见他怒目圆睁,   断喝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道,竟敢对我少主出言不逊!”说罢双臂凝力,数道红芒疾射而出,直打得逍遥子只有招架的份!一   时间,天色大变。红芒与黑芒一来二去互相碰撞,直叫人眼花缭乱。似两条火龙互不相让,互相交织、缠绕着对方,但逍遥子毕竟是无极   宗上一代掌门,与血煞鏖战多时仍不落下风。还隐隐有反败为胜之势。血煞左手单手接住疾射而来的黑色剑气右手掌心凝聚雷电,施以烈   焰跃至半空居高临下,瞅准空档,便将光弹掷了下去――轰!却见逍遥子被这一招正巧击中胸口――竟是哇的一声口喷鲜血,从半空一头   栽倒下来!赛罗大惊,疾步上前扶起逍遥子,却见他怒目圆睁指着血煞含糊不清道:“魔界......战......战将......果真......名不虚   传......”雪隐有一丝不忍,自是也跑过去查看,不想那逍遥子竟不识好意,瞪着雪胡乱挥舞着手臂。雪嘲道:“你这匹夫也真是好玩,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杀我?赛罗你看清楚了,你满口正道挂在嘴边,现下可看清楚他们是一副什么嘴脸了吧。”   赛罗心下一颤,看着雪。却是迷茫了:“何为正道?”血煞看着那已是苟延残喘的逍遥子,满是轻蔑,原来还道他有点本事,却不想   也是个庸才,轩辕剑本是无上神兵,不想竟落在他的手里,当真是哀哉。“这老头伤得极重,只怕是......”赛罗闻言,看了雪一眼一字   一顿道:“让我自己呆一会。”雪叹了口气,却也知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自是点点头,走远了。“你......你......”逍遥子似要说什   么。却是没说完,便已然断了气。赛罗凄笑。师傅要说的多半是恼自己与魔界妖女勾勾搭搭,不知廉耻吧。自是叹了口气,便亲手将逍遥   子安葬了。“赛罗,你......”雪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他身后,脸上神色黯然,隐隐有几分痛惜。他身子抖了一下,却是始终没有回过头看他。他能   感觉到他的悲愤、后悔,还有......那一丝凌厉的杀气!忽而,他道:“你知道一个人活着是什么感受吗?无依无靠,犹如置身于无穷无   的黑暗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孤独、害怕,却还要伪装坚强。”他仍旧没有回头。呆呆的望着逍遥子的墓碑,幽幽说道。雪在他身   旁蹲了下来――“赛罗,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你有气尽管冲我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雪顿了顿,手指轻抚他的脸畔,此时此   刻,雪只希望尽自己所能去安慰以前这个痛不欲生的男子。见他这样失魂落魄,她的心......如被人生生撕裂般,很痛......很痛。“我   并不想求得你的原谅,但是......至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那衣裳,紧紧贴在她的   肌肤之上,映射在他的眼眸之中。甚至在她雪白的脸上,也有了几点雨水,凝结成珠,慢慢滑落。   突然他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溢满了她的肩头......他紧紧拥着他。轻声说着:“别怕,很快会过去   的。”雪意外的是,一向寡言少语的他,此刻竟哭的像个孩子。可见,心中的伤痛,压抑了多久多久。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慢慢安抚着他。   此刻她最是能了解心情。却也没有言语,为何?因为她知道,此时他需要的,不是苍白的话语,而是一个依靠。一个能让他感到温暖、安   全的依靠。仅此而已,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了。渐渐的,他停止了哭泣,却是仍旧依偎在他怀中,久久不愿离开......脸上有着淡淡的笑   容。她的怀抱竟是如此微暖。只觉得身边隐隐幽香,淡淡传来,从鼻端处飘了进去,到了自己的深心。忍不住转头向她看去,只见雪也   正注视着他,眼波如水,说不出的温柔之意。“雪,我......”她笑了,柔声道:“我都明白,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与你在一起   的。”他一愣,望着她,眸中掠过一丝惊讶。看她的样子,却不像是说笑。雪顿了顿,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并不孤单。”他哑然   ,心下却也不觉好笑,往昔都是却都是他安慰她,怎么现在竟是反过来被她安慰了?于是笑了笑,心中却是感动。“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要回无极宗一趟,将此时告知掌门,你呢?”雪释然,道:“我与你一同前往。”不想赛罗竟是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这怎么   行,无极宗中莫说是我师傅、师伯,就是随便出来一个弟子都能将你诛杀。万一你的身份败露,这如何是好?”“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么   ?还是怕我会拖累你?”雪注视着他,肃问道。赛罗一怔,是啊,自己怎会想也不想却是说出这番话来?但是却也不否认自己却是真的在   为她忧心。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俩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许久,他柔声道:“我不希望你出事。”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意如此坦白,那平静的声音,却难掩他憔悴的面容。雪心下却是欢喜,   幽幽道:“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赛罗望着她,见他似是非去不可。多说无益,当下只得答应了。二人回到破庙,赛罗望向血煞,嘴   角微颤。却是终究没有言语。血煞哼了一声,道:“那老道如此蛮不讲理。我杀了他,却也问心无愧,你们那些正道中人,想来也不比我   魔道中人好上多少,却也是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连老弱妇孺竟也不曾放过!你手上这柄轩辕剑,也不知沾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赛   罗回头望了血煞许久,终是长叹一声。睡下了。心里却也隐隐佩服血煞的这份直爽。   一行四人出了幻月谷。向空见山方向走去,一路之上。除了血煞表情淡然轻松之外,其余三人脸上完全没有了笑容,此去空见山无极   宗,却不知是福是祸......三人却都隐隐感觉到分别的时刻,越来越近。然而他却是更多的担心雪的安危。赛罗知道,以他师傅的性子,   若是知道他与一魔界妖女有所牵连。只怕是连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更何况雪呢?他后悔了,但更多的――却是害怕,他害怕失去   她......低声道:“雪,你......你决定了吗?”眼里满是渴望,他希望她不再执着,甚至希望她可以转身往回走。多年的信仰,唯一的   亲人,这曾是他生命中的全部,可此刻,她却放下了所有,她只想他好好的。忽而她握住了他的手,告诉他,她的决定不会改变。原来,   她也不过是一个向上天祈求的小女子。只求他能平安无事便好。在爱情面前,他与她却都是如此的傻,因彼此带来的苦与伤,却说,这是   甜的。赛罗叹了口气朝她淡笑,心下却是暗暗发誓,即便让自己拿命去换她,亦是心甘情愿了。   “雪?”“怎么?”她笑着问,赛罗顿了顿,道:“我想知道,那日在凌云窟中,你为何去而复返?”雪心下一愣,却是没料到他会   有如此一问。虽是一愣,却又笑道:“担心你啊,我可不想你这傻小子死在一畜生手中!”说罢却是笑出声来。赛罗心中一暖,竟也是情   不自禁笑了出来。    第十章 分道扬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空见山,风景秀丽,鸟鸣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四周青山绿水环绕其中,环境清幽雅致,令人心旷神怡,外人决然想不到在这与世隔绝   的青山绿水之间竟有天下四大修仙门派之一的无极宗。只因从不轻易与世人往来,所以世人对无极宗知之甚少。四人眨眼间便已来到空见   山山脚下。婉儿自是笑逐颜开,不予旁人打招呼便一溜烟跑了上去。赛罗不觉失笑,离开无极宗一年有余想必小师妹自是十分想念,不过   现下他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转头看了看雪,似在犹豫。半响,终还是开口道:“雪,我......我想上去见一见同门,你在这等   我吧。”说罢,转身走上石阶......“赛罗!”雪终还是忍不住喊道,声音里满是不舍与担忧,还有一丝隐隐的温柔。   赛罗转过身笑道:“怎么了?”却又觉自己明知故问,又岂会不知晓雪心中在忧虑什么,只是不想让她更担心罢了。于是便强颜欢笑   。自己这一去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你要小心!我等你。”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是只说出了这一句话,心中明明不想他离   自己而去,但是她知道这一刻早晚都要来,既然如此,只有勇敢面对。让他放心,亦让自己安心。赛罗淡笑。看向一旁的血煞,道:“请   你务必保护她周全。”血煞轻哼一声,道:“要你多言,本座自有分寸。”赛罗最后望了雪一眼,便御剑破空而去。雪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笑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吧?他会忘了自己吗?还有......却是远远注视着他,也已满足了。她只愿他平安。在心中一遍遍向上天祈   求着......转身――垂泪......当天便和血煞于山脚下搭了间茅屋,住了下来。   “大师兄,你回来了!一年不见,想必武功更上一层楼了......”众无极宗弟子登时便将赛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七嘴八舌议   论着。赛罗看着这情景竟是不觉流下泪来。忽的隐隐闻见一阵酒香,赛罗笑道:“二师弟,你还是酒不离身啊。”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矮   矮胖胖,青衣蓝衫之人,背上背一柄黄色仙剑,窘迫道:“唉,我原以为沐浴之后便没人能发觉的,想不到......”话音未落一旁有人起   哄道:“玖殇申,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说罢众人哄堂大笑。却是那人名唤玖殇申,读着读着就变成酒伤身了,因他嗜酒如命,师傅真元   子便给他取了这名字,本意望他戒酒,不想却是变本加厉。“三师弟,你背后藏着什么?”却见被赛罗唤作三师弟的人竟是吓了一跳。道   “没什么......没什么。”不想背后竟是啪一声,一锭银子掉到了地上,徐徐滚到了赛罗脚边。赛罗无奈。直道:“裁茹茗,果然爱财如   命......”却是拾起了银子,苦笑摇头,丢还于他。裁茹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知该说什么。   “掌门、师傅,弟子回来了。”赛罗微微欠身,拱手道。若大的无极阁内,无名、真元子并肩而立,都没有言语。只是看着赛罗。这   一来,赛罗却是有些不自然了,却又不敢开口。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无名神情肃然、真元子更是一脸怒色,“莫不是掌门已经知道了逍   遥子的事,所以才会......”正想着,忽听那无名沉声道:“也罢,你起身吧。”岂料赛罗刚一抬头,无名手捏剑诀――一道蓝色剑气祭   出,顿时便将赛罗击飞!身子重重撞在柱子上,已然受了重伤。“逆徒,我来问你,你与那魔界战将血煞、还有那魔界少主是什么关系?   !”赛罗凄笑,道:“既然掌门已知晓事情始末,那么,弟子甘愿受罚!”自己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结果,所以也不再分辨。“好......好   既然你不说,我这就清理门户!”......   “我看谁敢!”话音未落竟是血煞一身断喝,破门而入!忽的,一双温暖的臂膀将赛罗搂入怀中,白衣若雪,不是雪又是何人?却见   她急唤道:“赛罗!?赛罗......你有没有事?”声音已然颤抖,他望着她,心头一急竟是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将雪的白色衣衫浸得鲜   红。缓缓道:“你......你怎么可以来这里......”“只怕我晚来一步便见不到你了!”她颤抖而坚定。道:“我说过,即便是死,我也   与你在一起的。”忽而,她望向无名,眼神犹如焚尽一切的烈火,恨恨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与他无关,为何伤他!”“好你个妖女   ,竟敢擅闯无极宗,今天定然要你有来无回!”无名虽是这么说,但是忌于血煞的功力。唯恐非他敌手,一时之间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少主,你们且离开,这里交给我!”赛罗闻言,对雪说道:“我不能背叛师门,是断断不会走的!”雪急道:“那个老道,不问缘由便将   你打成重伤,此等无情无义的师门,要他何用!”现下便不顾赛罗的反对,施展跃行之术,便将他带往魔界。“逆徒,你若是出了着家门   ,便永远不要回来!”她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吧?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了,可是,他又能为自己放下所背负的一切吗?放下师门、恩师、恩情,他真的做得   到吗?此时此刻,雪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一次他离自己是那么的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还有,安详......忽的,   见他眉头微皱,可梦到什么痛苦的事了吗?慢慢的倚在床边,沉沉睡去......、   “我这是在哪儿?”赛罗环顾四周,却见这是一间偌大的石室,除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之外别无他物。“这是我的房间,别起来,   身上有伤!”雪见赛罗挣扎着想坐起来,走过去扶住他,柔声道。“这儿是魔界?”雪愣了一会。笑道:“我也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就把你带到我家了。”赛罗凄笑,终究还是这样了啊,他一向以正道自居,可到头来却是落得这般下场。正道容不得他,那么此处呢?此   处又有他的栖身之地吗?魔界中人长久以来对他们这些正道中人深恶痛疾。此刻只怕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才肯善罢甘休吧?“雪,谢谢你   。”她望向他,幽幽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赛罗看着她,见她消瘦不少,心中一痛,想必是这些天来为了照顾自己却也累了。半   响,道:“你瘦了。”雪又是一愣,心头一甜。嗔道:“你这傻小子,也知道关心我的身子?”赛罗似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只得笑了笑,点头默认了。   “少主,药熬好了。”雪转头,肃道:“搁下吧,我自会处理,你退下。”“是!”侍卫依言而退,雪将药端了过来,赛罗疑道:   “这是?”雪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这不是毒药。”赛罗一阵尴尬,却见雪要亲自给自己喂药,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道:   “我......我自己来吧。”雪闻言。竟也是面色一红,看赛罗一副不自然的神情,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将汤药递给了他。却不想他害羞   起来也隐隐有几分可爱。“雪?”“怎么?”赛罗似在犹豫,看着她――却见她眼波如水,尽是温柔之意。面上掠过一丝酸楚。缓缓道:   “雪,我要回去!”她心下一沉,自己如此待他,他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自私一回呢,看着他,久久不曾言语,她自是十分清楚,现在无   极宗只怕是容不下他了,如若他去了......那将是什么后果自己却是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便问:“非去不可?”赛罗顿了顿,道:“非去   不可!”他就是这样,决定的事,任谁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会让他为难呢?晕开笑颜,柔声道:“我知道了。但是――”她   看着他,坚定而温柔,“需等身上的伤痊愈了。”赛罗笑了。应到:“好!”   雪转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阵淡淡的花香飘了进来。却见外面是一个清幽的小院,当中遍栽百合花。浓郁的花香似令人沉醉   ,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没有厮杀、没有纷扰......忽的,雪自言自语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花,记得小时候,被爹斥责了,觉得委   屈时,总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偷偷的哭,对着满地的百合花傻傻的自言自语,仿佛它们听得见我说话一般。”赛罗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不   忍打断,心中却是大感意外,一个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亲生父亲也对自己若即若离。她是怎么过的?不知何时。赛罗竟看得痴了。忽的   雪道:“我好看吗?”赛罗被她突然的这一问却是一时哑然。道:“你......呃......好看。”雪轻笑出声,道:“从小到大,不知有多   少人对我阿谀奉承,好话说尽,送了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但是......即便全天下的金银珠宝尽数放在我眼前,我又岂会看在眼里?却是   都比不上你的。”赛罗心头一动,他在她眼里,竟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珍贵吗?便道:“雪,你......”话音未落却是见他倚在了自己肩   头。缓缓道:“对我来说,这才是我最为珍贵的!”   赛罗身子一颤,却是没有言语,任她倚在自己的肩头。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名、利,都不曾令他心动,在他眼中。平凡,才是真正   的幸福。无奈身在江湖,似连平静的生活,都成了一种奢求。无论身处何处,又有什么分别呢?“赛罗,答应我一件事。”她倚在他肩上   ,柔声道。“好,你说吧。”“等这些俗事了却,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隐居,从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赛罗看了看她,随即   坚定有力的点了点头。应到:“好!”与她过平静的生活,从此不问世事,亦是此刻自己最想拥有的。可是却不知道,能否实现。有一点   他却是知道的,他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她。    第十一章 世间乐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少主,主上让您即刻便去见他。”二人虽不想旁人来打断这短暂的相聚时光,却也无奈。轻叹一声,雪缓缓道:“我去去便回。”   转身跟着侍卫出了石室。心中不免失落,却也隐隐欢喜。至少自己可以不用为他忧心了。一丝淡笑,掠过唇角。动人心魄。“爹,我进来   了。”说罢便推开石门走了进去。却见这是一个书房,环顾四周,全数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字画、古玩,一老者端坐在书桌前,竟   是对着一幅清明上河图看得入了迷。看此人须发渐白,约已五十有二。雪低声道:“爹,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冥王抬头,看了女儿   半响叹道:“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雪心中一阵激荡。“爹......”却见父亲面容憔悴,似是苍老了许多,心下不觉有些歉疚。这   些年来自己从未与父亲单独说过话,像今天这般,却也是第一次。冥王由于忙于魔界大小事务,自是无暇顾及女儿。在旁人看来似也有点   不近人情。但是冥王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因此却也招致妻子、女儿的埋怨。渐渐的与其疏远了。在雪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一直对自己   很是冷谈,渐渐的,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此刻父女俩站在一起,却是觉得陌生了......   “女儿,我听说,你带回一个年轻人,且为了他多次以身犯险,不顾性命?”雪心下一惊,不想父亲已知晓此事,却也不再隐瞒,   道:“既然爹已经知晓,又何必问我呢?”冥王释然,笑道:“你们所经历之事,为父自是知晓,也知你对那年轻人芳心暗许?是也不   是?”雪甚为惊讶,面色一红,嗔道:“爹,谁......谁喜欢那傻小子!”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心下却是又惊又喜。“如若不然,在凌云   窟中你却是因何去而复返?如此那般护他?”雪一时哑然。直道:“爹你再如此说,我......我可就恼了!”冥王面露慈爱之色,柔声道   :“那人却有几分道行,人也不坏。只是——”“只是什么,爹?”“只是他乃是正道中人,首先,门户之见便是他跨不过的一道鸿沟,   再有,他的那些师傅、师伯岂会容他对你有什么情义?”雪闻言,神色渐渐暗淡下去。便没有再言语了。冥王却是走上前去轻抚女儿的秀   发,关爱之色显露无遗。笑道:“不过,你也不必忧心,在我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只怕已十占其九。”雪喜道:“是吗?”“如若不   然,当日他为何拒绝那陆家的亲事?由此可见,他心中唯一不能释怀的却只有那根深蒂固的门户之别了。”雪心下欢喜不已,很快的却又   隐隐收起笑容,低下了头。道:“爹,他......他说他还要回去。”“你担心了?”雪顿了顿,道:“我只怕,他这一去又要受苦了。”   冥王肃道:“男儿怎可一点苦也吃不起,若他真是这等货色,我是断断不会将你下嫁与他。”雪闻言,面色潮红,羞道:“女儿何时说要   ......”“好吧,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轰走他,免得——”“不要!”却是冥王话音未落,雪竟是不觉脱口而出。冥王看着女儿,忽而   哈哈大笑。雪一惊,脸上一红,嗔道:“爹......”   赛罗却是对雪为何面有红晕跑回来甚是不明白,想问却又想到若是他想告诉自己早就说了出来,当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不在房   里歇着?”赛罗淡淡道:“那点小伤不碍事的,见这院中的百合开的很是旺盛,便来看一看。”说罢却是自顾自的走到花丛中摘下了一朵   ,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登时花香扑鼻。第一次,他脸上有了笑容。她走到他身边,笑着问:“想不到,你却也会喜欢花?”赛罗微征,   幽幽道:“这里能让人静下心来。”雪笑了,却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再言语。曾经,只有百合花与她相伴,而如今终是寻得了愿与自己伴   伴一生的人。忽而,柔声:“若是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赛罗抬眼凝视了雪一会,问道:“你会陪我一起吗?”雪看着他,坚定   而又清晰的答道:“会!”彼此看着对方,然后,俩人都笑了。笑得是那样开心。那样无所顾忌,花丛中,俩人紧紧相拥。、此时此刻他   再也不否认与她的关系,只愿她能永远伴在自己身边,此生足矣。夜深人静、星星洒满夜空,是那样的璀璨,月光如梭,浸撒大地。白衣若雪,神色哀伤。却不知此时此刻,那一抹倩影......为谁黯   然神伤。她倚在院落旁竹林中,一只银色长笛诉出了心底的往事,犹如深夜中惊鸿一瞥般。竟是如此凄美决绝。“好美的曲子。”雪身子   一震,淡笑:“这是儿时娘教我的,那时怎么都不会吹,今天不知怎的,突然会了。”他看了看她,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有心安慰   ,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哑然。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一丝暖意,涌上心头。忽的,赛罗幽幽道:“雪,你比我幸福,至少   有人关心你,我却不同,过去——是一个人;现在——”他顿了顿,望着他浮起一丝凄笑,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紧了紧。道:“无论如何   ,不要一个人默默承受,让我与你一道承担。”慢慢的将她搂入怀中,没再言语。   幸福是什么?就像此时一般,心里却是甜甜的味道。有他在身旁......便好了,虽然雪不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能维持多久,此时   却是将它紧紧握在手中品尝着幸福的味道。忽的,赛罗柔声道:“那是什么曲子?”雪怔住了,却是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肩头,淡淡道:“   雪叹。”他笑了。道:“能让我听听吗?”雪点点头,将笛子贴在唇边......月光下,他注视着那一袭白衣,淡笑始终挂在唇角。神色淡   然,隐隐透着一缕温柔。同样,雪却也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幽绿的竹林,俩人彼此凝望着。脸上挂着的是幸福的微笑。这样的平静,   希望永远持续下去便好。   无极宗,雲翊峰上,有个人,痴痴地望着西方天空,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身紫色衣裳,随风轻舞。却不是婉儿又是何人?自从赛罗   被逐出无极宗之后,一向有说有笑的她似是像丢了魂一般,沉默寡言。每天夜深人静之时,却是都会来到这雲翊峰上一呆就是一整晚。以   前,自己心情烦闷之时,赛罗总会陪她来这儿独坐。一坐,就是一整晚。或许旁人不知,在婉儿心中,对她的大师兄,早已非同门之谊那   么简单了,当日听说他被带往魔界,她伤心欲绝,她知道那就意味着,下一次如若再次遇见他......只怕是要与他对立了......   在她心里,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不曾变过,纵然她知道,他另有所爱。所以一直压抑着对赛罗的情感,只求他能在自己身边。从未   想过要拥有他,或许,在大师兄眼里,我永远只是小师妹而已呢!婉儿这样想着,却又悔恨。自己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什么却没有勇气说出   来呢?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他不会再回来了吧?心中一痛,希望他回来,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却又祈求着他永远不要出现,至少那样   他是安全的。   儿时的一只烤山鸡,竟叫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师兄,我又想吃烤山鸡了呢!”婉儿微笑,明知道他听不见也看不见。终究选择了守   候,她明白,一旦擦肩而过,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既然,有人比她更爱他、能给他幸福,那么这对自己来说,是不是该欣慰呢?或许是   吧,雪才貌双全,才华横溢又善解人意,自己怎又比得上她呢?该放手了吧?是啊,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呢?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   大师兄的,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隐隐的低下头去......竟有种萧索而凄凉的美。婉儿望了望身侧,仿佛却是又见到了赛罗那飘逸俊朗   的身影。朝自己微笑着......“大师兄......”竟是不禁脱口而出。嬉笑玩闹,都有他陪在身旁。   “哈,大师兄,你偷吃,我要告诉师傅去!”赛罗本以为这么晚了,厨房里不会再来人了,不想这一句话竟让自己吓得不轻,抬头见   是小师妹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低声道:“那么大声做什么!”婉儿却是呵呵笑着看着他,一副绝不放过你的模样,赛罗心下无奈。只得   招了招手。婉儿与他蹲在一起,看那样子却也是馋的不得了了,也难怪,放了调料后,怎能不让人馋涎欲滴。   “啊!好烫。”赛罗心下不觉好笑,却是婉儿等不及自己把手伸了过来。道:“别急,马上可以吃了。”虽有责怪之意,却也并不生   气。将鸡从火架上小心翼翼取下,撕了一只后腿给她。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却是笑了笑。“师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简直   比我们那素斋强上百倍了!”赛罗摇了摇头,却是把手里的大半只鸡也递了过去。“呀!”赛罗疑道:“怎么了?”婉儿惊到:“大师兄   ,你莫不是把整只鸡都给我了吧?”赛罗笑骂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哦!”一句话让婉儿登时哑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赛罗看她这   样,不觉失笑。道:“无妨,下回再去捉就是了。”不想话音未落婉儿却是迫不及待便问:“大师兄,下回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呀?”赛   罗楞了一下,想小师妹从没有下过山,只怕是憋坏了,自己若是不答应。只怕日日要被她纠缠不休了。便道:“好吧。”婉儿笑靥如花。   道:“就知道大师兄最好了!”赛罗无奈叹息一声,收拾起地上的赃物。清晨,俩人一起走在大街上,不知怎的,路人总是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赛罗,由于透着一丝恐惧与愤怒,赛罗轻叹一声。心下自是   无奈。这是魔界,可非人界。加之自己曾为正道中人,惨死在自己剑下的妖魔鬼怪不在少数,会得到和善的态度倒是件怪事了。在魔界中   人眼中或许像自己这种自诩正道的才是恶魔吧,在者,自己竟与他们的少主走在一起,能不愤怒吗?只不过顾忌赛罗的功力才没有冲上来   ,否则,自己纵有百张嘴只怕也是说不清了。   雪似乎有所觉察,望向自己笑了笑,自是知道自己因何闷闷不乐,却也没有说什么。接触到雪的目光,赛罗只得无奈笑了笑心下却是   十分安慰。不过除了这之外,大街上熙熙攘攘,不时传来言语、谈笑声,却也很是祥和、融洽。似乎并不如传闻中那么恐怖嗜血。或许,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魔,只是被人活活逼成了恶魔吧。   雪忽觉裙角被拽住,向下望去,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孩童怯声道:“姐姐,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雪一怔,却见这孩子模   样甚是可爱,一双眼眸祈求般的望着自己。甚是可怜,便蹲了下来柔声道:“孩子,你爹娘呢?”却见那孩子目光望向赛罗。呐呐道:“   他们......他们都被杀死了,被与这哥哥穿一样衣服的人杀死了......”说罢竟是流下泪来。俩人皆是一震,赛罗更是神色阴沉,呆呆的   望着那孩子——“你们正道中人却是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当日血煞一番话言犹在耳,此时赛罗却是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愧疚无比,沉声道:“对不起!”视线却是不敢看那孩子的神情,这就是所谓的正道?若果真如此的话,不要也罢!却是蹲了下来,   从怀中取出一些干粮塞到那孩子手中,想是饿极了,不一会便以然吃完了。感激的望着二人。道:“谢谢哥哥姐姐!”雪笑了笑转向赛罗   。道:“赛罗,我想把她带回家交给府中下人抚养,不这么做,她早晚得饿死。你看——”却见赛罗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两眼失神的   望着地面。便不再言语了。自是知道赛罗此刻的心情。却是对那孩子笑着问:“小妹妹,去姐姐家玩好吗?”那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答应   了。却是始终不敢看赛罗,似乎有些畏惧他。   赛罗却也不生气,他知道,这孩子的爹娘多半是被他的同门所杀,害怕自己也在情理之中。斩妖除魔?这么小的孩子却又犯了什么   错?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在他们眼中或许......忽的,雪柔声道:“赛罗......你......没事吧?”这才勉强笑了笑:“我没事。”自己   总算是做了件好事,想到此处,脸上终有了笑容。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   “啊,差点忘了正事,空着手回去的话,只怕是要挨饿了!”赛罗失笑。雪不提,自己却也快忘了这次出来是做什么了。于是三人便   朝一菜摊走去。“少......少主!”却是那摊主一见是雪,当下便手忙脚乱的行礼。雪苦笑一声。道:“不必如此,此来只为买点菜回   去罢了。”“是是是,少主请随意。”雪也不再言语,挑好之后便问:“一共多少银子?”却不想那摊主连声道:“草民岂敢收少主的银   子,少主只管拿去便是。”雪无奈,却也不想多说,便与赛罗走了开去。“没想到,你还真是到那都受人尊敬啊。”雪嗔了他一眼,道:   “我本不想做什么魔界少主,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高高在上,却也是不好受的。”赛罗淡笑。默默看着她。刚才那情景若是换   做自己,却是只怕不比雪那般从容。   “好丰盛,这都是雪你做的吗?”雪淡笑,道:“是啊。这都是些家常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快试试吧?”却见那桌上有西   湖醋鱼、东坡肉、南乳肉、叫化鸡,当真是应接不暇,令人垂涎。“如何?”却见赛罗竟是吃得津津有味,心下欢喜。不觉竟看得痴了。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赛罗瞥见她的视线,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雪面色一红,掩饰到:“没有没有。”却是也吃了起来。面   上挂着淡笑。    第十二章 无念出世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自己在魔界呆了已逾数日,虽说雪的属下对自己无一不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赛罗心里岂能不知,他们不过是碍于雪的命令才如此   这般待他,只怕多数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这倒让赛罗越来越不习惯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却是一侍女倒茶水时不慎洒在了赛罗   手上,登时惊慌失措、跪伏于地,竟连头也不敢抬。赛罗心下叹息一声,却是蹲下身去将那婢女扶了起来,淡淡道:“不必如此,我自己   来吧。”这一看似平常的举动却是让左右一片哗然。本以为赛罗一定会大发雷霆,然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婢女也是一惊,呐呐   问道:“你不杀我么?”赛罗怔了一会,随后沉声道:“因何却要杀你?若是因为别人做错了事就要杀了那人,那也未免太过无情。”说   罢却是朝那婢女微微一笑。   “以前听说正道中人都是有些滥杀无辜的鼠辈,却不想也是有好人的啊!”赛罗无奈,自是摇摇头,走出府邸。却是见到街上的人都   在四散奔逃。很是惊慌失措,于是便揪住迎面而来的一人,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却见那人也不回答。直到:“杀人了!杀人   了!”赛罗想也没想向前奔去。心下却是已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些人,敢擅闯魔界!好生大胆!”此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   雪,正奋力与那三人斗法,却是以一敌三,渐渐处于下风。“妖女,今天定要你葬身此地!”说罢竟是剑气掠过,正中雪左肩――   “唔!”一声闷哼,伤口迸裂,血流不止。竟是染红了半边衣裳!   赛罗心中一急,飞身上前,立时拔出木剑,凌空一挥挡下了来势汹汹的剑气。单手抱住雪,慢慢的落在地上。肃声道:“住手!”随   后转向雪,柔声道:“你没事吧?!”心下却甚是担心。雪淡笑,些许费力的安慰道:“我......我没事。”那三人见是赛罗不由得大惊   。道:“大师兄?!”赛罗看向三人,默默点头。紧了紧手中的剑,道:“我不想伤你们,快离开这里。”那三人一怔,面面相觑,急道   :“大师兄,师父让我们请你回去,如若你肯认错,他可既往不咎。”赛罗不再言语,却是转身扶着雪往相反方向走去。那三人急道:“   大师兄,小师妹她日夜盼着你回去!”赛罗身子一颤,顿住脚步。那傻丫头不知怎样了呢!心中一痛,却终是狠下心,道:“我会回去,   但不是现在。”那三人自知功力远在赛罗之下,却也只好离开了。   “疼吗?”雪摇了摇头,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赛罗接触到雪的目光。也是淡淡一笑,却是继续给雪的伤口上药。忽的,赛罗幽   幽道:“对不起......”笑容隐去,神色黯然,心下却是自责无比。雪失笑,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又不是你的错。”“话是这么说没   错,但是......”明明决定了要好好守护她,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因自己而陷入险境......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连最爱的人都保   护不了,真是一种嘲讽啊。“赛罗,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雪见他漠然,很是心疼。忽的,赛罗道:“我不希望你受伤,哪怕是一星   半点!”雪心头一暖,原来他却是如此的在意自己吗?于是笑道:“有你在,这便好了。”赛罗终是笑了出来。自己会尽全力去保护她,   哪怕是抛却性命。“好了。”雪不知为何,面上却有淡淡的红晕。微微低下了头,不去看他。忽的,雪道:“赛罗,和我去个地方。”“   哪儿?”雪却是不往下说了,握住了他的手,走出了府邸   俩人向东,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赛罗环顾四周却见此处杂草丛生,很是萧索,正要询问,却见雪蹲了下来拨开身前的齐腰高的杂   草,竟是露出一扇木门来,赛罗心下一惊,这不起眼的地方却是别有洞天。雪淡笑,道:“进去吧。”说罢便走进了石室。赛罗犹豫了一   下,跟了进去。一阵寒意袭来,原来此处竟是个冰窖。赛罗心里更是疑团重重,便问:“雪,为何带我来这里?”见他一脸不解,也不好   再隐瞒,便道:“你可曾记得我说过要替你将血霁重铸?”“记得――你是说?”雪点点头,道:“正是,来这里就是为了取剑的。”赛   罗却是颇感意外,当日却是只当雪只是说说罢了。万万想不到,她却是认真的。感激的看向雪,道:“雪,谢谢你。”雪却是轻笑出声,   道:“总不能一辈子用木剑吧?岂不寒酸?”说罢与赛罗转过一个拐角,这里竟是一个剑池,一眼望去,只怕全天下的剑都在此处了。有   许多,却是连赛罗也不曾见过。一时竟看得痴了,无极宗内,名剑不少,自己也算是阅剑无数了,只是和这里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直教人叹为观止。雪笑了,领着赛罗登上石阶,来到一处高台之上。却见那剑架上搁着一柄剑柄、剑身通体纯白色的剑,隐隐一道猩红   藏匿其中,纹似闪电。剑身下方刻着“无念”二字,想必是这剑的名字了。此时正在剑架上泛着幽幽青光。“取下吧,它本就是你的。”   赛罗伸手握住了剑柄,将无念取下,登时,一股冰凉彻骨的气息沿着手臂慢慢流入体内。却丝毫没有不适感,反而让自己顿觉神清气爽。   “这无念剑乃是我用海底千年玄冰熔铸而成,增其威力,去其杀气。虽算不上是天下间最好的剑,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可喜欢?”   凝视着手中的剑,心下甚是感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怔怔望着雪。“怎么了,不喜欢吗?”却是话音未落已然被他紧紧搂入   怀中――“赛罗......你!?”雪面色微红,轻轻挣扎了几许,终是放弃了,嗔道:“不正经!”赛罗却是笑了笑,道:“雪,你为什么   对我那么好?”依偎在他胸膛,幽幽开口道:“是啊,为什么对你这个傻小子那么好呢?”心中却是早已有了答案。 他,倚在树下,嘴角一抹淡笑,如此的恬静。却似不知在想什么,她,站在他身旁,看着他,道:“想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笑   笑,与她一起的日子,不断涌现脑海。细细回味,如饮甘露,似苦却甜。转头看去,却见梳洗过后的她头发虽有些凌乱,但脸庞依旧如往   日般白哲如玉,肌肤胜雪,几乎却是吹弹可破。笑容隐去,眼前却是浮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紫色衣裳,俏丽可爱,若是她在的话   ......这两日心情却是好些了,也不知是因为雪的陪伴,还是自己渐渐喜欢上了这里平静的生活。“我听说血煞回来了,怎却不见他   呢?”雪自是知道他言下之意,便笑道:“血煞虽脾气暴躁,但绝不会滥杀无辜,你的恩师定不会有事的。”赛罗一惊,问道:“你怎么   知道我在想这个?”雪失笑。道:“都写在你脸上了。”赛罗心头一暖,笑了。   “参见少主!”雪面露不悦,肃声道:“何事?”那侍卫顿了顿,道:“主上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说罢便径自退下了。雪   轻叹一声,转头看赛罗,不想他却是不知何时竟打起了盹。不觉轻笑出声,却也不忍心打扰。径自走了开去。“爹,唤我来有什么事   吗?”冥王看着女儿,沉声道:“要你办的那两件事,可完成了?”“火麒麟过于凶悍,恐怕还得爹亲自出马,至于――”雪面露难色,   却是没有说下去。冥王叹息一声,道::“爹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天道无极心法却是志在必得的。既然你狠不下心,爹另派他人。”雪   神色黯然,低声道:“爹,女儿求你,停手吧!得到天下,天下无敌又能如何,只不过是平添寂寞罢了。”雪低下头去,不再言语。心中   一痛,名利、权位,真的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一个人如此不顾一切的去追逐,至死方休。可是这些她不想管,也不愿去管。心里只想他好   好的,只想他好好的......转头望向窗外,眼神忧伤,近在咫尺的他,又似隔了千山万水。若是他知晓了自己起初是因为此事才有意接近   自己的,会怎么想呢?雪不敢想象结果,他是多么的善良、单纯,犹如那潺潺流动的溪水般。可是起初本想利用这个男子。却不料自己却   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不忍再伤害他,于是便一直把这件事藏在心里。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一路走来,始终如一。自己又岂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可是......一边是挚爱,一边是至亲,却是叫她如何抉   择?雪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就告诉他,却也不必像现在这般心痛如绞。雪知道,若是告诉他,他必定会头也不回的离   开自己,若是那样......她是爱他的,所以她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终是狠下心道:“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把天道无极心法给带回来的   。”说罢也不等冥王开口,径自转身离去。既然无论如何选择都要失去的话,那......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了。   伸出手指,轻轻在他的鼻尖划过。不想却惊醒了他,见是雪,他笑了。忽的,雪嗔了他一眼,道:“这样都能睡着啊,傻小子。”赛   罗顿觉尴尬,呐呐道:“方才不知怎的,有些倦了。伯父找你都说了些什么?”雪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心中却又是   一痛,幽幽道:“赛罗......如果......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赛罗淡笑:“既然是你瞒着我的事,自有你的理   由,我又何苦一定要知道呢?”   雪心中一震,又是那个温暖如旧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回答,不曾掀起一丝涟漪,只是此刻他越是这般平静,雪的心中越是不安。却不   知在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赛罗......如果......我伤害了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赛罗先是一愣,疑道:“雪,   你今天怎么了?甚是奇怪?”话音未落雪却是扑进了他的怀中!赛罗一惊,雪竟是哭了。一事却也只得抱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道   :“怎么了,怎么哭了?”雪却是没有回答。赛罗不忍再问,只能拥住她,慢慢的,静静地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安慰着她。   虽是不知道雪为什么会这样一反常态,却也不想深究,想必是什么伤心事吧?院落中的百合花,似也感同身受,凋零了......“虽然   我不知道你在为何事伤心,但是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吧,你这几日都抑郁寡欢,总是这样,只怕你的身体......”雪淡笑,这个世界上   ,他总是这样关心她,在她心烦时,总是她最好的依靠。不知不觉,却是倚在了他的肩头,仿佛只有这里,才让她觉得最是安心。    第十三章 正道之道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空见山无极宗——“臭师傅!可恶,竟然让我劈柴!”说罢便手起斧落,咔一声,将一根木柴变成了两半。婉儿已是香汗淋漓。无奈   这是师傅交给自己的功课,纵有千百般不愿,也只得照做了。婉儿朝练武场望了望,却见列位师兄都一脸悠哉悠哉的样子,极是郁闷的叹   了口气。赛罗看小师妹很是辛苦,便走了过来。“我来吧。”朝大师兄做了个鬼脸,便将斧头递了过去。道:“师傅却也当真古怪,为何   却要让我劈柴,难道这也是修行不成?”赛罗心下失笑,不消一会功夫,便将堆积如山的木柴劈完了。心下却也是对师傅的决定很是不解   。毕竟劈柴这种力气活不适合女儿家。转头望见婉儿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婉儿嗔了他一眼,道:“大师兄你也取笑   我!”赛罗却是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塞到婉儿手中道:“擦擦吧。”婉儿接过丝巾,似犹豫了一会。道:“大师兄,这丝巾你从何   而来?不会是——”赛罗一阵窘迫。道:“是你的!”婉儿一怔。登时恍然大悟,先前,大师兄患病,高烧不退。却都是自己在一旁照   顾。想必是那时候落下的。面色一红,便问:“大师兄,你......你一直留着?”“是啊,正好现在还给你。”赛罗淡笑,他哪知婉儿言   下之意。却也没有细想   婉儿急道:“大师兄若是喜欢就留着吧,一条丝巾罢了。”说罢却是隐隐低下头去,不敢看赛罗的表情。竟是又按耐不住偷偷看了赛   罗一眼,却发觉赛罗正满面疑惑的看着自己,登时却觉万分紧张,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大......大师兄,你   为何一直看着人家?”赛罗闻言,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收回了目光,道:“没什么......”婉儿心下却是欢喜。平日在无极宗内自小与大   师兄最是亲近,有任何事、任何话,都愿与大师兄说。而赛罗总是会耐心听她的心事,事事顺着她,因此在婉儿心里。不由得对赛罗心生   好感。   这日深夜,赛罗正在房里复习一天的功课,因此也没有倦意,忽而听见有人敲门。想想却也猜到是谁了。——“大师兄,我睡不着,   正巧瞧见你房里点着灯,所以——”赛罗道:“哪有人这么晚还在瞎晃的!”虽有责怪之意,却是侧开身子,将婉儿让进屋里。心下却很   是无奈。忽的,听得婉儿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脸不解的望向赛罗,赛罗淡笑,道:“这是《诗经》里的一句。”婉儿更是不   解,便问:“《诗经》是什么?”赛罗心下苦笑,小师妹平日嬉笑玩闹,最是在行。却唯独不喜欢对着书本,自是不知道诗经为何物。便   道:“一部诗集罢了。”婉儿笑道:“大师兄,你怎么爱看这些东西,当心变成书呆子。”赛罗笑了笑。却也没有言语。忽见婉儿从背后   拿出一个小黑盒来。打开盖子却是俩只蛐蛐正在当中趴着,时不时发出鸣叫声。“傍晚闲来无事捉来玩的,可是别的师兄都忙着别的事,   又怕被师傅瞧见,只好来找大师兄了。”赛罗微笑,想是小师妹知道他不会拒绝自己,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   蛐蛐自己也是第一回见到,自是有几分好奇。“大师兄你看,他们打起来了!”婉儿聚精会神的看着,却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赛罗正   看着自己。却见小师妹不知不觉竟是长大了。容貌清丽,雪一般白哲的肌肤。在月光下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却是移不开视线了。“师   兄?......师兄!......大师兄!”赛罗竟是吓了一跳。呐呐道:“怎么了?”婉儿心中早已气急,却是哼了一声道:“人家来找你玩,   你却想着别人!”赛罗哑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没有......没有。”婉儿看赛罗一副呆呆的样子,却是笑了出   来,道:“不想大师兄却也是和俗人一般,见到漂亮姑娘就盯着看!”说罢竟是暗自发笑。赛罗心下一惊。不想却是被婉儿一眼便瞧了出   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该怎么做了。婉儿自小聪明伶俐,自己只怕是越解释越遭。自是轻叹一声。不去理她了。“好了好了。大   师兄,我是说笑的,不用这么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吧?”赛罗看了婉儿一眼,却也不生气。道:“小师妹,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却是话音未落,竟见小师妹径直跳上了自己的床,躺下了。“睡师兄这里也是一样的。”赛罗无奈,只得取了被褥。打地铺睡下了。“师   兄,你怎不让我走了?”“我让你走,你就肯走了?”说罢却是闭上了眼睛。婉儿轻笑一声,心中却是一甜,美美的睡去了。   她,又来到了那棵树下。树上的枝叶依旧郁郁葱葱,很是茂盛。不同的是,却是略显孤单了。微风轻抚秀发在风中隐动,仿佛在诉说   着心底的伤。谁言别后终无悔,离开他,是多么的不舍,心中的痛,又有何人能感同身受呢?至亲、挚爱......都不忍伤害,不愿放弃。   那么就让自己来承受这一切吧,相爱不如相知、相见不如不见。赛罗......对不起......慢慢合上双眼,任由身体向后倒去——他知道了   真相会怎样呢?定会恨死我这个魔界妖女了吧?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浮现出他的影子——用剑指着她!赛罗会那么做吗?自己太了解他   了......他是绝狠不下心杀了自己的。溅起了水花......身体慢慢被湖水吞噬,这一刻。对她来说,似是解脱。“赛罗,你一定要幸   福!”忽的,嘴角掠过淡笑......自己不能给他幸福,那么就放手吧。对他、对自己都好。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雪心下一惊,这熟悉的感觉......是他吗?不觉得握紧了那双手。赛罗看着她,笑了,道:“你这是做   什么?想寻短见?!”第一次,他怒了,声音却是依旧那样平静,雪看见,她留给他的字条,却是早已被他捏的粉碎!焦急、心痛、担   忧,都在见到她之后,烟消云散!“为何?还要救我?”赛罗只是看着她,久久不曾答话。可是,手在颤抖,是害怕吗?还是犹豫?忽的   ,赛罗淡淡道:“我会亲手杀了你!”是那样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只是,此刻,赛罗不敢直视雪的目光,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他的影   子,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只是他的心是否也如外表这般平静?自己该恨她的,是啊,原本就该这样不是吗?可是为何,此时自己心里却没   有一丝恨意呢?师门、挚爱,他又该如何抉择?   手中的剑,对准了那一袭白衣,无念剑泛着幽幽青光,剑影萦绕,映照出雪苍白而美丽的脸庞。忽的,雪幽幽道:“赛罗,来吧,或   许,你才是对的......”雪看向他,眼眸如水般尽是温柔之意,唇角泛起微笑。无念剑寒芒掠过,却是赛罗倒持剑柄——鲜血浸染了白色   衣衫,却是赛罗刺了自己一剑!看着醒目的半边猩红,他笑了。道:“这一剑,是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雪大惊,冲上前,抱   住了他渐渐冰凉的身体,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啊!?要让我自责内疚一辈子吗?”声音已然哽咽。他会那么做,是自己没有料到的,但   是,无论如何雪都不希望他以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这样,你应该不会为难了吧?”“你难道不知吗?在我心里,你是最珍贵的,若是   没有你,纵使拿到了天道无极心法对我来说,意义又何在!”   赛罗笑了,道:“我就是傻瓜啊,傻到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我这就救你。”雪不去理睬他的话,用自己的血一点点的灌输到   他的体内,曾以为世间男子尽是负心人,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又为何如此不顾一切?竟为了她,情愿放弃性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竟有   如此痴心之人。下一刻,他依偎在她怀中,看着她,忽而自嘲的想到,自己是不是和眼前这个魔界妖女牵扯的太深了?接下来的路,无论   如何,他都会陪着她,“雪,明天——”却是一双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唇,道:“什么都别说了,好么?”星光下,俩人彼此紧紧相拥。摇曳的篝火旁,两人并肩而坐,似有千言万语。却始终不知如何启齿。三千世界在他眼中,只不过一粒尘埃而已,仗义行侠......他   曾发誓要斩尽世间妖魔。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却是雪教会了自己一个道理,万物生存自有其道理,凡事不能只看外表。正与邪,人与魔—   —仿佛只有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能放下所有的包袱,什么也不用想。“你......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却是雪率先打破了平静,问道。   赛罗身子抖了一下,慢慢的,唇边有了一丝欣慰的浅笑,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无念剑,淡淡道:“它带我来的。”雪怔怔的望向那柄剑幽   靑色的寒光萦绕剑身,隐隐透着些许兴奋之感。莫不是感应到主人就在近旁,这才有如此反应?如此看来,赛罗和这剑已达心灵相通的境   界。“我有些后悔把它给你了。”说罢自己却是先笑了出来。   赛罗轻声笑了笑,轻握住了雪的手,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雪被这一问,竟是问的呆了,这次出来,本想一死了之,却不   想......半响,终是笑道:“你决定吧,我听你的,但是赛罗......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说罢却是愁容突显,望向赛罗。眼神里有的   竟是哀求!赛罗看向他,忽而笑道:“什么事?”雪顿了顿,缓缓道:“如若有一天,你和我爹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你......你能放   过他吗?就算是......为了我可以吗?”赛罗浑身一震颤栗。半天不曾言语,只是望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那篝火,仿佛在炙烤着他的心——是啊,到时他会怎么做呢?真的用剑亲手杀了那人吗?不这样的话,天道无极心法必然要落入魔界   中人手中,若果真那样的话,只怕天下苍生要无辜枉死了。“赛罗,你悟性极高、天资过人,乃是我无极宗自前代掌门逍遥子之后最出类   拔萃的弟子,只是......”赛罗不解的望着真元子,问道:“只是如何?还请师父明示。”真元子顿了顿,肃声道:“你心地极是善良,   行事光明磊落,对任何人都留一分情。只是江湖处处皆凶险,以你这秉性只怕是——”“弟子明白了。”真元子疑道:“你可是真的明白   了?”赛罗愣了一瞬,继而坚定、清晰的答道:“谢师父教诲,弟子明白了。说罢,起身退出了无极殿。    第十四章 情愫之殇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起身,背对着她,俩眼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地面。是啊,自己想给她幸福,给她想要的一切,但是似乎命运的安排总是让这一切变的遥   不可及,擦肩而过的人......擦肩而过的幸福还有可能找回来吗?不回头?是啊,他曾经想过,可是......一片痴狂为谁留?在情与理的   面前,他到底该如何做?没有人能告诉他――果然,自己还是做不到吗?   想去牵她的手,却是犹豫了,似乎雪也知道,自己这是在为难他,明知道他做不到可还是......雪知道的,往昔只要是她的事,赛罗   都会义不容辞的去帮助她,而后看着自己兴高采烈的样子而开心,但是,自己是否一直在依赖他呢,总认为,他会一直站在自己一边?对   他,究竟是爱?还是依赖?这一次,他未必会和自己所期望的一样了吧?   “我会尽力阻止他。”赛罗的声音似远隔千山万水。却是这般清晰、憔悴,转头望去――却见赛罗依旧朝着自己微笑着,不同的是,   这笑容细看之下,竟是有挣扎、无奈之感。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赛罗非常清楚,他不想让雪感到为难。亦不想见她伤心的样子。毕竟,   那是她的父亲啊,他不想让雪变得和自己一样......孤苦无依。那种感觉,他比谁都更加明白。“谢谢你,赛罗。”赛罗哑然不语,只是   笑了笑,勉强笑了笑,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这世界,总有人不甘平淡。总有人想着得到一切,征服一切。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什么都不愿放弃。但是最终他们究竟得到了什   么?不过是满足了自己的欲望罢了!野心勃勃,想要做征服一切的霸主,必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平淡的生活,日   出而作日落而息又有何不好呢?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之前所做的一切究竟对是不对?斩妖除魔?为了这四字他成为了许多妖魔眼中   狩猎的目标......除魔卫道?何为道?也是最近才明白,用手中的剑,去守护认为该守护、该珍惜的东西,这才是所谓的道吧?   在空见山主峰,玄武峰上,有着一口古井,究竟是从何而来、何人所建不得而知,却是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在满月之夜,若是有   人虔诚的望向古井内,便可以瞧见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可是传说终是传说,却也是没人信的。别说寻常人,就是无极宗弟子也是   将这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   自赛罗被逐出无极宗已有数月之久,可是让旁人不明白的是,真元子为何还让门下弟子天天打扫他的屋子,并下严令不许任何人动屋   里的东西。这是为什么,难道希望他有朝一日迷途知返?“你说师父这么做,意欲何为?我当真不明白了,赛罗那人,看似老实,不想却   却是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不想话音未落,那人已然挨了一记耳光!抬头却看见小师妹正满面怒容的瞪着他,怒道:“在背后诋毁   人家,不觉得有失风度吗?!大师兄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说罢,竟是哭着跑开了。同门上下也都是知道小师妹倾   慕大师兄已久,现下赛罗被逐出师门,最难过的,只怕非婉儿莫属。入夜,俩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仿佛都不想轻易打破这黑夜里难得的静谧。篝火渐渐熄了,稍远处便看不真切,一切都笼罩在无边无   际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雪依旧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一处,始终在低声叹息......“赛罗......你......”压低了声音,轻轻   地、轻轻地唤道,“你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说罢,迈开了步子――忽的,她揪住了他的衣襟――“怎么了?”赛罗转过身,疑道。   雪望着他,眼波流转。似有不舍,仿佛一旦放手,他就会一去不回。不禁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望着他。俩人视线相对,一时间默然无语。   赛罗淡雅地笑了笑,道:“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露出一丝安慰,慢慢地放开了,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雪终是流下泪来   。溅在指尖,无声无息的迅速滑落......只是,那滴泪――是悲伤?欢喜?亦或是......思念,却是连她自己也道不明白。付出没有对错   ,或许,自己终是不能带给他幸福的吧?可是,若是没有自己在身边,他该怎么办呢?   今晚的夜色,看去似乎略显单调了。微风拂面,也带走了她的思念。回想起她与他的初次偶遇,那时的他,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一个呆   呆的、甚至有点可爱的傻小子吧,固执、冲动,却隐隐带给自己安全感,仿佛只要他在,就不必担心任何事。凌云窟......生死一瞬间他   手执断剑,尽力将自己护在身后,那时,看到了他的淡漠、决绝,同时亦有淡淡的温柔。陆家庄擂台之上,为了自己,公然悔婚――“呵   ,当真是傻得可爱呢!”拒绝唾手可得的幸福。只为心中所爱,为了她吗?   自己还有什么不满的呢,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那么,等到一个既是知己又是爱人的人,该是最大的幸福吧?爱不一定要拥有   也可是永恒的吧?有一种幸福叫做守候。守候着他的幸福,自己的幸福。雪不知道,有一个人。此时也在做着和她相同的事。   今晚的玄武峰,似披上了银色的霞披。有些许寒意,婉儿不觉间走到了这里。依旧是那一身紫色衣裳,黑色秀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遮盖了她的侧脸。然而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的清丽容颜。在这茫茫夜色中,显得动人心魄。点点星光,照亮了寒如冰的地面。若是寻常人早   已受不了了吧,这对修真之人来说,却也不算什么。身后便是那口古井,今夜不正是月圆之夜吗?想到这里婉儿便有了兴趣,慢慢的,朝   那口古井走去......   向井口看去,面上掠过一丝惊讶,似是欢喜,却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笑容渐渐隐去。自嘲般的喃喃道:“怎么可能呢,却连一口井   也来嘲笑我吗?”心中不免暗暗失落,却是不否认那口古井所揭露的东西,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在那口古井中,究竟看见了什么?忽的,   摇了摇头,径自走下了玄武峰。    第十五章 蛮荒灵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待赛罗回来时,却见雪已经睡着了,只得苦笑一声,这里乃是荒郊野岭,哪里会有可供果腹的东西。自己找了许久,却也是空手而回   罢了。唇角掠过一丝笑意,走上前去,解下了自己的衣裳,轻轻地盖在了雪的身上。看着她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淡笑。仿佛知道他在身   边似的。竟是不禁打了个寒颤,丝丝微风带着寒意、倦意,慢慢地笼罩了他。右手边――无念剑泛着幽幽青光,包裹着俩人,一丝暖意渐   上心头,不知何故,却是不怎么寒冷了。   次日,俩人来到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却见这里只有悉悉索索几间破败的屋子,环顾四周,竟连一个人都没有,俩人不禁面面相觑,看   来这里早已没有人居住了。只怕是迁往别住了。黄沙漫天、杂草丛生,河流干涸,此等荒凉萧索之境实属二人平生仅见。村口的石碑想来   已有些年月了,上面的字迹已几乎不可辨认。赛罗伸手拂去了碑上的灰尘,这才勉强看清“百合村”三个字。“呵,执子之手,百年好合   。这原先是个很美的地方吧。”似是自言自语。却不想雪听到这话却是面颊泛红,忙撇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   二人走进一家客栈,可以说,这是这里唯一的一家客栈了。“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话说到一半赛罗却是怔住了   店内角落中坐着一位一身蓝衣的女子,看起来似曾相识,此刻也正看向他。继而,三人都笑了。此人便是当日在陆家庄有过一面之缘的陆   大小姐――陆依。“小二,再添俩副碗筷!”说罢,便招呼赛罗二人坐了下来。“陆......陆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处?”赛罗忆起曾当众   拒绝亲事,现下却是不免有些尴尬。不想那陆依似是毫不在意,道:“爹爹正巧经商路过此地,便在这家客栈歇息几日。”自始至终都不   曾向雪这里瞧上一眼,雪很是无奈却也并不生气,当人血煞差点便要了这陆家父女性命,陆依自是对自己冷眼相看,也在情理之中。赛罗   见此,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   陆依微微皱眉,却是看向赛罗依靠在桌边的无念剑,心生好奇,道:“这可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赛   罗闻言,自是笑了笑,道:“不过是一柄剑罢了,上不了台面的。”言下之意,陆依又怎会不知,却也猜到了这柄剑的来历,道:“公子   真是好福气,有雪姑娘这等红颜知己。”赛罗闻言,一愣,不知陆依此话何意。雪也是一怔对上陆依的目光,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道:   “陆姑娘见笑了。”那陆依轻哼一声,似有愠怒。却是看不出来。“陆姑娘,不知你可否知晓此地因何竟是如此荒凉?”陆依闻言,看向   赛罗,淡淡道:“此地前几日刚闹过一场瘟疫,一夜之间,整个村子幸存下来的寥寥无几,多数迁离了这里。因此百合村也就成了废   村。”说罢,饮了一口茶。赛罗与雪对望一眼,也是暗暗叹息。   无极宗本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创派祖师玄真道人年轻之时好云游天下,遍访名山大川,流连于丛山峻岭之间却是逍遥快   活,一日无意间来到空见山山脚下,只见此处环境清幽淡雅、地处僻静且云雾缭绕,不时显现七彩祥云,当即大喜过望。便决定在这空见   山定居下来。经过30年的枯禅入定,终是大彻大悟,悟出了无上心法――天道无极心法。便有了这无极宗。只是玄真道人在那之后便须发   皆白、垂垂老矣,不久之后便羽化登仙了。   无极宗立足未稳加之玄真道人没有指定继任人,一时间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众人为了这掌门之位你争我夺、自相残杀,众人之所以   这么做乃是为了那天道无极心法,在无极宗之内只有掌门可修炼这无上心法,只可惜自玄真道人以来尚无人有所大成。多数门下弟子只习   得初窥门道的“钰极”境界。“太极”、“无极”境界相传也只有玄真道人曾达到过。只怕玄真道人若是于九泉之下瞧见门下徒子徒孙这   般模样。非得气活不可。数年的内斗以至于无极宗很快在江湖上衰败,渐渐的为世人所淡忘。其余几大修真门派趁势迅速崛起,青云门、   琼华派、蜀山派渐渐为世人所熟知。只有少数人还依稀记得曾盛极一时的无极宗。   直至百年前,无极宗内出了一名不世之才,年纪轻轻便在短短数年之内竟凭一柄轩辕剑连挫中原十大门派,逍遥子之名威震江湖,门   派内的内斗也在一夕之间被肃清。顺理成章坐上了无极宗掌门之位,并于数十年之后习练至“天道无极”心法至“太极”境。功力已是深   不可测。成为了继玄真道人以来第一个练至“太极”境之人。只是此人有一古怪嗜好;乃是好酒且嗜酒如命,寻常人只道饮酒伤身。此人   却是越饮功力愈甚。倒也是奇了,却不知为何。性格宽厚仁慈、温厚宽容,对待门下弟子极是关怀。倒无高高在上之势,因此门下弟子多   数与逍遥子关系极好。   比逍遥子更神秘的,莫过于他的佩剑――轩辕剑了,多少年来江湖上对轩辕剑的猜测就没有停歇过,即便是无极宗弟子之中也是议论   纷纷,想一赌古剑神威。据传那是一柄通体漆黑如墨,由女娲补天之时掉落之奇石――“黑寒”所铸,性寒如冰却又热如炎,可谓冷热不   惧,奇特之处在于轩辕剑并无剑锋,临阵对敌之时逍遥子借以深厚内力驱动此剑,瞬间可以无形剑气重创与人。真可谓奇哉、怪哉!为此   ,轩辕剑成为了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更有甚者不惜冒着丢掉性命之险盗取此剑欲为己用,无奈轩辕剑非寻常人所能驾驭,且与   逍遥子人剑相通,功力稍浅者带着它只能被累垮,甚至一命呜呼。正因如此,轩辕剑成为了江湖中一个传说。既令人神往亦令人望而生畏   。逍遥子一人一剑致使无极宗声名鹊起,一时间使江湖中人无不敬仰,与蜀山派、青云门、琼华派齐名,位列中原四大修真门派之首。弟   子人数却是最少的一支,不禁让人生疑。个中因果,却是因逍遥子不喜收徒,百年来却也只收过一个弟子。就是赛罗了,只因赛罗与自己   性格颇为相似,故而破例传了几招天道无极心法的入门功夫与他,却不让赛罗喊自己作师父,对此赛罗亦是非常无奈。   出乎逍遥子意料之外的是,赛罗经过短时间潜心修炼,竟已达“太极”境界,而同门师弟大多数还只是停留在“钰极”境界,资质稍   差者穷极一生也只能停留在“钰极”境界了。逍遥子眼见赛罗有与自己并驾齐驱之势,自是喜上心头。心下已默许了赛罗为无极宗下一任   掌门,同门师弟也都是对此心悦诚服。无论是资质亦或是武艺修为,无人在赛罗之上,由他继任掌门再好不过。不过,对于此事最为高兴   的,非婉儿莫属了。自己的一身武艺均是大师兄所受。赛罗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不但让自己在数年间武艺修为大进,且在年复一年的朝夕相   处中,对大师兄芳心暗许,只是赛罗不知罢了。只是,任谁也不曾想到,曾经最出类拔萃的弟子竟会离经叛道,叛出无极宗。且还是为了   一个魔界妖女,竟甘心与天下正道为敌!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次日,送别了陆姑娘后,二人便返回了魔界,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后院的百合谢了又开,想来自己在魔界呆了却也有一段日子   了。每日闲暇时都会在院内练武,一天天也过得自是充实,雪常常会坐在远处看着他。绿意盎然的竹林,一抹动人心魄地白衫,跃然于上   ,这几日冥王也会时常前来观摩,从前雪难得见父亲,突然间眼见父亲时常来住处与自己促膝谈心。心下甚是欢喜,可不知为何,却是隐   隐觉得有一丝不安。因为父亲看着赛罗的眼神似有些怪异,一时却又道不出是哪儿有异。冥王将自己一身武艺悉心尽数所授,赛罗自然受   宠若惊,几番推辞不下,只得作罢。只是以自己的资质悟性要将魔、道俩种截然不同的心法融会贯通却也并非易事。因此,一直是进展缓   慢。凡事顺其自然,强求不得。练武欲速则不达,赛罗自是知晓的。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冥王为何对自己如此器重。   “今日怎么有闲暇看起书来了?”雪走近身旁,笑问。赛罗抬头,道:“整日习武,却也无趣的很,所以就看看书以做消遣。”雪点   ,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赛罗,你可曾想家?”赛罗怔住了,手中的书“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眉头紧皱,面容似是变得有些扭曲   ,干笑几声,呐呐道:“家?天下之大,早已无我的容身之处了。父亲、母亲、兄弟,都死了,全都死在了我的剑下......”雪大惊失   色,连声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不想他却朝自己笑了笑,道:“我知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必道歉。”还是那个温暖笑容   ,他总是把悲伤深埋心底,任由它残食着自己的心,却总是以笑面对,正是如此,才得以成就了这般的豁达温厚、心如止水,大千世界,   魔与道、正与邪的界限早已被世人淡忘,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怎么了?”赛罗瞧见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觉好笑,便问。“   你没事吧?”语气虽柔,却仍掩饰不住她的担心,赛罗不由得心头一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之后,俩人视线相对,一时之间都   不知说什么好,气氛变得有些许怪异。忽的,俩人竟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好久,彼此没有像现在这般开怀大笑了。   “你刚从伯父那回来?”雪点头,道:“是啊,爹爹要我们去蛮荒之地寻找四大灵兽,所以只怕我们还得出去一趟。”赛罗疑道:   “四灵兽?”赛罗自是知道世间有所谓的四大灵兽:玄虎、朱雀、蚀龙、雪貂,据传这四大灵兽行踪不定,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得其血   更可增强功力,因此自古以来有许多人想要找到这四灵兽其中之一饮其血,以使自己脱胎换骨,更有甚者,为了得其一不惜任何代价,却   是因为另一个传闻,四灵兽之血除了可增功力之外,还有使人长生不死的奇效。正因如此,江湖中人更是志在必得,试问有谁不惧怕死亡   呢?只是,四灵兽又岂是泛泛之辈,许多人便是有去无回,却连尸骨也找不到了。“伯父有说过找这东西有何用处吗?”雪耸了耸肩,道   :“没有,不过向来父亲吩咐之事我自当尽力,以前外出办事都与血煞同行,甚是无趣。”赛罗不觉好笑,自是知道血煞的脾气秉性,也   难怪雪会这么说了。可转念一想,只怕冥王是用血煞来监视自己,毕竟自己非魔界中人又曾为正道,不得不防。想到这里,又无奈又好笑   ,道:“何时出发?”雪本以为赛罗会拒绝自己,当下听到这话,自是满心欢喜,笑道:“明早启程。”正在谈笑间,侍女将饭菜送了进   来,俩人这才意识到已是傍晚时分,腹中都不觉有些饿了。“少主、姑爷,请用膳。”俩人刚刚坐定,一听这话,却是一愣,雪面色泛红   ;赛罗更是一双筷子提在了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真是无限尴尬。“休得胡言乱语,退下!”那侍女不知何故被一顿喝问,很   是委屈,又不敢作声,只得唯唯诺诺退了出去,心下却是想不明白雪因何迁怒与她。   “你......你别听下人瞎说,那当不得真的。”说罢也不等赛罗答话,低下头去自顾自吃了起来。心中却是欢喜,却是早已对赛罗以   心相许,只是一个女孩子家被人说中心事自是不好意思。又碍于身份,无奈之下只能如此。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想如此呢?一起经过了这么   多事,他早已在自己心里烙下了印痕,只怕是一辈子也是忘不了了。只是她知道,赛罗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在此时,也不好勉强他。   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伴在他身边,这便好了。想到这里,却是笑了。    第十六章 洞窟绝地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三人次日黎明便离开了魔界,遵照指示向西而行,岂知越是深入越是荒无人烟,很快的,三人便踏入了茫茫沙漠,除了一望无际的黄   沙再也无其他东西。血煞依旧是一言不发的走在俩人身后,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三人不约而同地警觉起来,凝神戒备。沙漠腹地天   气变化莫测,依此看来只怕是要变天了。赛罗下意识的让雪靠近自己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道:“别松手!”声音微颤,雪头一回感觉到   了他的害怕。岂知话音未落漫天黄沙如滚滚怒吼的江水直逼而来,似要吞噬一切,大有折戟沉沙之势——手捏剑诀,无念剑靑芒大盛,剑   劲凝炎,顷刻间形成了熊熊燃烧的光圈将二人护在当中。血煞乃魔界战将又怎会惧怕沙尘暴——袖袍一挥,腕刀弹射而出,红芒萦绕其上   ,双手合十。霎时间红芒大盛充满周身,任沙尘暴如何咆哮嘶吼,亦视若无物,竟是不能伤他分毫!   光圈渐渐暗淡下去,却是赛罗一直用内力维持着它,现下终因虚耗过度而渐渐力不从心,额头上已有点点汗水渗出,却是紧握着她的   手,笑了笑。赛罗明白一旦这光圈消失,他们定将葬身于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忽的,双膝一软竟是跪伏于地!“别再撑了!赛罗   ,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雪急道,努力想扶起他,无奈试了多次却是无济于事。一袭白色身影,在这了无生气的沙漠中竟显得如此动   人心弦,原本清丽的容颜,此时此刻却也有落魄的美丽,梨花带雨。眉头深锁,心中却是惶恐不安。赛罗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她的   音容相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当他醒来时,却是在一个山洞中,从外透进的光线一时叫人睁不开眼睛,“你醒了?!”雪喜上眉梢,竟是流下了泪水。赛罗一   怔。,随即笑道:“我不会死的。”心下自是为她的平安无事大大舒了一口气,却也猜到是血煞救了自己。感激地望了血煞一眼。血煞轻   哼道:“本座不是为你,不必对此心存感激。”赛罗无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却是左臂有些酸麻之感向下看去,却是雪一直   抓着自己的手不曾放开过,心头一阵暖意。道::“雪,你......能不能——”雪这才回过神来,不免尴尬,连声道:“对不起......方   才......”赛罗笑了笑,便问:“这山洞还有别的出口吗?”雪正色道:“你昏迷之时血煞仔细查看过,没有别的出口了。还有,赛   罗......我们的干粮也没有了。”雪顿了顿,接着说道。赛罗大惊,这洞内既没有水源也没有食物,只怕不出7天他们就会饿死,得尽快   想办法出去才行。“我去找出路,一定得出去才行!”话音未落赛罗便跑进了错综复杂的通道中。“哼,傻瓜!”血煞很是轻蔑地嘀咕道   。雪想阻止他,但是话到了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因她太了解他了,明白即使那么做了也是无济于事。故而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   往返于各个崎岖的通道中,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暗淡,赛罗自是知道,无论自己重复多少遍结果还是一样......加之自己刚刚醒转,身体   还未完全恢复,这般往返,不一会便疲态尽显,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别急,总会有办法出去的。”雪安慰道。赛罗也只能无奈笑了笑   。道:“希望如此吧。”心中却是叹息一声,环顾四周一目了然,唯一的出口被掉落而下的碎石封了个严严实实,直是密不透风。只怕连   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更别说想从这出去了。洞内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是暗淡,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要出去只能想办法劈开洞口的碎石,   只是,那样做的话,凭自己的功力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只不过盲目这么做的话。怕是整座山洞都有倾覆的危险,到时只怕不但出不去且会   陪上性命。眼下,也不敢冒险一试。却是想不到会面临这么进退两难的局面,往惜沉着冷静的他,这时却是格外的心烦意乱。无念剑也不   再泛光,安静的躺在一旁陪着他们。似是知道此时此刻身处绝境......唯一安慰的是,有她陪在身旁却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转头向她   看去,面露讶色,见雪却是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安静的倚在他的肩头,表情安详略带笑意。笑问:“雪,你不害怕吗?”雪幽声道:“我   怕,但我相信你。”简短的一席话,似是安慰自己心绪的良方。慢慢的,他的脸上浮现了笑容;欣慰的笑容。原来,离别是那么容易,轻轻转身、轻轻挥手,不留一句多余的语言,所有的不舍,化为一抹浅笑,荡漾在唇边。不知,你在那口   满青苔的古井中,瞥见了谁的容颜?是那一面之缘的蓝衣女子吗?或是那一抹白衣胜雪的女子......或许无论是谁,都不会是我吧。这一   切,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吧?   三人已不知在那偌大的洞窟内呆了多久,赛罗、血煞凭着深厚修为还可勉力支撑,雪就不同了。多日水米未进使她身子越发虚弱。再   不找到出路,只怕......“我来震开这些岩石,本座岂可葬身此地!”赛罗一惊,喝道:“不可!”飞身而上,剑芒激射。却是以无念剑   制住了血煞的腕刀,血煞愠怒道:“再阻挠本座,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无念剑剑影流转,剑气凌绝!霎时间靑芒暴涨!却见赛罗将无   念剑插入剑鞘,凝视了血煞一眼,道:“若是那么做,想必你也知道后果。”   血煞轻哼一声,二人各自走回了坐台上。“赛罗,我好困啊......”赛罗淡笑,道:“别睡,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他一遍遍的说   着,安慰着雪。因为赛罗明白一旦在此时睡了的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就意味着死亡,可是眼下他也束手无策。也只能让雪依偎在自   己怀中,用自己身体的温度为她带去一丝温暖。雪低语,近似梦呓,道:“赛罗......我.......好满足......”赛罗一怔,柔声道:“   说什么呢,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罢拿过无念剑,笑了笑。剑芒闪过,竟是赛罗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道:“喝点水吧。”或许是太渴了,   雪却也顾不得那是什么了,就这样一滴滴饮着赛罗的血液......   血煞竟是被这一幕看得痴了,曾经只道所谓的正道中人尽是些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家伙,可以为了一点点利益不惜牺牲同道。都是   这般虚伪,今日所见却是......这就是所谓的爱吗?“为什么?!”血煞呐呐道。“你难道不知,这么做你会——”话音未落却是赛罗笑   道:“知道,可是又怎样呢?”只要她能活下去,哪怕以他的性命交换他却也心甘情愿了。此刻,他只想保护她......哪怕堵上性命!   血煞走上前,沉声道:“你的确与众不同。”说罢挽住赛罗手腕,一股暖流渐渐浸入伤口处,赛罗看去,却见伤口竟在慢慢愈合!血   煞以自己千年修为将深厚内力灌输入赛罗体内,助他一臂之力。赛罗渐渐恢复了些气力,疑道:“你为何帮我?”血煞轻哼道:“本座乃   不死不灭的魔界战将,区区这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雪幽幽醒转,奇道:“我依稀记得好像喝过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望向赛罗,隐约觉得......赛罗只是笑而不语,看着她。   心下却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欢喜不已,忽的,雪幽声道:“谢谢你,赛罗,原来徘徊在生死边缘之时,却也能有个依靠。”赛罗笑了,   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雪绽开笑颜,不再言语,依旧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这浓浓爱意......   血煞起身,向洞窟深处走去——“你去哪?!”血煞停住了,肃声道:“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去找别的出路。”俩人相视一笑,却   是跟了上去,在隧道中三人紧握着彼此的手摸索着向前走去。这一刻三人第一次感到了孤独无助的感觉,却也有一丝欢喜,竟连平素一直   不苟言笑的血煞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是眼前这个人却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去信任。隧道中泥泞不   堪每走一步都需花比平时多得多的气力,纵使赛罗修为再高在此时却也丝毫派不上用处。越是深入,便陷得越深......不知不觉竟是渗出   了汗水。忽的,前方有光线渗入,三人大喜过望,加紧脚步朝着出口奔去,也是顾不得已经很累了。    第十七章 密林深处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她还是经常会到这里来看看,大师兄的房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张椅子。上面堆放着成堆成堆的书册。   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分门别类。婉儿看着这一切,不觉笑骂道:“书呆子......”却是不自觉的来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慢慢   勾勒出了他的样貌,俊秀的面容英气迫人,青色的衣裳淡雅而又不失稳重,淡淡的眉梢......似乎永远舒展。清澈而空灵的双眼似在望着   她晕开笑颜。那一抹清新淡雅的笑容不知不觉已深烙在心底,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她那缠绵的思绪。什么也没有留给她,婉儿自嘲或许自   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或许本就没有他的位置吧?从入门的那一刻起,婉儿便一直在努力想追赶上赛罗的脚步,依稀还记得那一次——   这天,赛罗正在房内研习功课,只因是午休时间,回廊内来来往往的人少了,便也安静了许多,想着不会有人在这个时辰来打扰,却   是将房门敞开着。忽的,一声银铃般的娇喝飘入耳畔:“大师兄!”这着实把赛罗吓了一跳,无奈的应到:“小师妹,你怎么来了?”却   是连头也不抬。婉儿先是一愣,随即面有不悦之色,不由分说便将赛罗手中的书夺下。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见此情景赛罗却也不觉   好笑,整个无极宗之内就属婉儿入门最晚,也最是调皮,且三天两头纠缠着自己教授武艺。又怎会不知?“有什么事吗?”一听这话,婉   儿更是气道:“昨日才答应人家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赛罗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曾允诺婉儿要教她剑法,现下若不是她提醒自己倒真忘   了还有这么一回事。看着婉儿气呼呼的模样,却是不觉轻笑出声。道:“小师妹,抱歉,今日我有事要忙,找二师兄教你却也是一样   的。”婉儿轻哼一声,似是不满,道:“比起二师兄来,大师兄你的剑法更加凌厉纯熟,且比二师兄更具实用,这一点连我都看得出   来。”赛罗无奈失笑,只得招了招手,婉儿兴奋地奔上前去——赛罗却是轻戳婉儿额头,“痛。”不觉轻呼出声,心下却是欢喜不已,赛   罗笑道:“对不起,婉儿,下次再教你吧。”   每一次,自己要大师兄教自己剑术时,大师兄总会那么说,而后轻戳自己的额头,一开始还不习惯大师兄这么做,总是怨他说话不算   话,渐渐的却也喜欢上了这样的亲昵感觉。虽说还会有点生气就是了。不过也很喜欢大师兄这么做。“大师兄你每次都这样总说下次下次   的,还戳我额头。”赛罗笑了,却也不再言语。虽是责怪,瞥见赛罗的笑容却是不自觉的感到欣喜还有一丝羞怯。   现在想来。竟是连这动作都十分令人留恋,好想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再对自己说一次啊,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少时不明白自   己为何会这么喜欢与大师兄相处,只知道大师兄事事顺着自己,从未拒绝过自己的要求,哪怕是很无礼的要求。渐渐的,对大师兄越是亲   近了。努力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房里,不停地画他的样子......无奈自己不擅长作画,都画的不如人意。   “这是什么?猴子吗?”婉儿顿时涨红了脸,嗔道:“是你啦!笨蛋师兄!!”赛罗将画拿过来在手中仔细端详着,竟是忍俊不禁:   “这是你画的?”却是大笑不止,但转念想想,平日小师妹最爱玩闹,能坐下来画一张画已是十分难得,只是这画得实在不敢恭维,“好   啦,我知道我画的不好,不过这是我花了四个时辰才完成的。好歹也不称赞几句。”说罢伸手欲拿回,不料赛罗笑说:“原来我是猴子啊   ,也罢,我收下了。”却是边说边把画挂到壁上,婉儿错愣当场,吃惊道:“大师兄,这话这么难看你为何还要将他挂起来?”赛罗看了   画,又看了看婉儿,道:“是你画的。总不能弃之不要吧?”一句话却是让婉儿心口一甜,面上又是一红。想到这里,向墙上看去,那幅   画却是依旧完好的挂在那里不曾动过,只是因为有些年月了,积了些许尘埃......不自觉地站起身来,不知不觉走到画前久久矗立——抬   起手,慢慢擦拭着画上的尘土、还有......想着、念着他的名字。岂知这出口乃是在一处万丈绝壁之上,赛罗因实在体力不支加之数天长途跋涉、水米未进,体力早已虚耗过度。向下望去,不禁有些   晕眩。不想却是一个踉跄一脚踏空,倒哉下去!雪大惊,伸手欲拽但却是为时已晚。血煞竟极是平静,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毕竟自己没有   义务去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雪怔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隐没于云层中,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从此天人永隔吗?不行,雪知道,如若无他相伴,自己断不可能独活,即便飞蛾扑火。也是要救他的,哪怕是和   他一起死,却也没什么遗憾了......心中一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竟是也跳了下来!——一袭白衣,随风飘舞,为这璀璨静谧的夜空,勾   勒出一幅凄美决绝的画卷,似含苞待放的花蕾、又仿佛银色流星,刹那芳华间绽放出妖艳的美丽!只为情故虽死不悔,这是她的信念,也   是她的承诺,纵使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又有何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弥留之际,回响在耳畔的,是赛罗关心的话语,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出了急切、责备、疼惜,尽管依旧透着   隐隐温柔。这便好了,现在在这里终是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了。隐隐惊觉自己的手似被他紧紧握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种安心感   觉......曾经有过吧?数年前......她笑了,凌乱的秀发轻抚过脸畔遮挡了视线,映射出仿佛香消玉殒般的美丽......我不能没有你,雪   在心底默念着,一遍遍默念着,希望此时此刻他能听见。忽的,却是笑了,笑的好甜好甜,只怕便是九天玄女,也要为这笑容黯然失色   吧?白衣若雪,永绕心田!   手指情动,幽幽醒转,却是躺在一片空地之上,只觉四肢酸麻四周尽是枯枝落叶,不知为何却是幸而保住了一条性命,心下暗暗松了   一口气。忽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忙转头看去,却是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不曾放开过,让雪又惊又喜,看上去赛罗不曾受了伤,多半只   是昏过去了。下意识地抽离了他的手试着站起来,无奈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丁点气力,试了几次终是徒劳,只是现下必须想办法让赛罗醒过   来,只能为他找点水来了,正好前方有个水潭,雪大喜。   望见躺在一旁轻泛幽幽青光的无念剑,拿了起来,无念剑轻颤些许便不再动作,青光渐暗,赛罗与此剑心灵相通,这也就预示着赛罗   正一点点滑向死亡的深渊......雪依靠着无念剑的支撑终是勉强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向着那湖泊走去,却是不知,在清澈的水面之下竟是   暗流汹涌。有一双血红色的双眼,竟是早已注视着这一切,静静地等待着它的猎物!   将赛罗扶起,让他靠着自己的身子再将清水一点点地灌入他的口中,无奈却是有大部分从嘴角溢出,雪自是心急如焚,但也是一时想   不出别的办法。正在犹豫间,望了望手中的荷叶,忽的面色一红却是自己将荷叶中的水饮入口中,而后稍犹豫了一会,竟是慢慢的贴上了   赛罗的唇一点点的将水送人他的口中......此时雪心中极是羞怯,面色潮红,静的似乎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呼吸急促,竟是脑中一   片空白,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心中只有他的安危,虽说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但眼下却也顾不得这些了,且为他,自己连死都不惧了   ,又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雪太过专注,全然不知赛罗已然醒来,视线相对,竟都是呆住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非经历不能明白;直教人生死相依、生死相随,天涯海角至死不渝,你道红尘里还有我,眷恋红尘梦方醒。挥剑   斩下的,又会是什么?不知何时,他的眼眸中......只有她那笑靥如花的绝世容颜。赛罗一惊,竟是一跳,倒退数步之多。一时之间却是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得俩眼心不在焉的望着自己面前满是枯枝的土地。却又不自觉抬手触了触自己的唇,一种不可名状的异样感觉丝   丝入心,沁人心脾。余温未散......雪见他这副窘迫模样,却是笑出声来,道:“可还有不适?”岂知赛罗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装聋作哑   ,竟是半天不答话。心下却也有些不快,娇喝道:“赛罗,我在问你话呢!”赛罗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愣神纳纳道:“雪,你说什   么?”雪只得无奈摇头苦笑,只道道家中人尤其是修仙门人讲求清心寡欲、勿近女色,有这反应倒也属平常。   半响,雪嗔了他一眼,道:“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赛罗急道:“我......我不是......”欲为自己辩解,怎奈却是   百口莫辩,无奈只得住口不说,望了望雪,却见她仍是笑着看着自己,仿佛并无责怪之意,也是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却不料刚想开口,腹   部竟是一阵剧痛一个踉跄,倒退数十里这才勉强站定。血煞怒目圆睁,断喝道:“好你个道貌岸然的道士,竟敢污我少主清白!受死吧!   ”却是话音未落,腕刀劈头便刺,赛罗心下暗暗叫苦,只得提剑硬挡——轰!剑芒激射,剑气凌绝,霎时间倾覆天地!竟是手臂巨震,不   消一会,却是整条手臂都是酸麻之感,无念顷刻间靑芒暴涨,剑气四溢!叮!竟硬是挣开了血煞那霸气的一招,逼得血煞连连后退......   却是地面的枯枝烂叶不知何时竟是尽数凝结成冰!周遭一片冰天雪地,寒意迫人。无念倾动,天地俯首!这是何等骇人威势!   “血煞,住手!”血煞见赛罗竟能接下自己的招式,一时兴趣炯然,还待一试,不想却被雪喝止了。隐隐不服却是收起了腕刀,道:   “少主,这人方才轻薄于你,为何还要为他说话?!”雪面色微红,似是羞怯:“乃是我自愿罢了,你不必多言。”“哼!”血煞轻哼一   声便不再言语了,瞥了眼对面的赛罗,俨然余怒未消。不料就在这时,身后平静的湖面霎时间暗流涌动,急浪奔走,如翻江倒海一般!三   人不由得警觉起来。面面相觑,似有不祥预感,这时滔天巨浪拔地而起,伴随着仿佛撕裂天空的低啸——一条巨龙霍然冲出,正目不转睛   地盯着三人,“蚀龙,想不到这孽畜竟还活着!快退——”赛罗当机立断,三人快步往岸边退去,血煞似是不愿,也是自知不敌,只得愤   愤而退。蚀龙尾部轻轻一摆便掀起惊涛骇浪,直逼三人而来,赛罗、血煞见状,各自手捏法诀,无念靑芒大盛,剑气萦绕,剑劲凝冰寒气   迫人,化作了数尺厚的冰墙挡住了攻势,浪拍打其上——竟是凝成了冰雕一般晶莹剔透!“有点意思!”血煞嘀咕道,蚀龙怒不可遏,长   啸不绝竟是震破冰墙,自口中喷出烈焰——熊熊燃烧的烈焰炙烤着大地黄沙,似要焚尽世间万物!直袭三人而来,雪失声惊呼,无念似硬   着赛罗心思剑身凝冰,赛罗凌空横挥——似冰剑气急掠冲出,只听得一声懵然闷响,冰火交融一瞬间竟斗得难分高下!虽说水火不容此物   天生相克,此时却不见明朗之势。反之俩人斗得竟是不亦乐乎,赛罗见状,横劈、纵斩、斜砍,剑影流转,数十道剑气夹杂着血煞的数道   似血刃芒飞掠而至!一瞬间却也扭转颓势占尽上风!趁胜追而击之,赛罗、血煞二人急跃半空——无念、血芒刃凌空斩下!轰!霎时间山   崩地裂,便是有任何东西也被轰为齑粉了。却不想那畜生竟是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仅用两只前爪便轻而易举地接下了二人的招式!无法   伤它分毫,雪见势不妙暗叫不好,二人也是暗暗吃惊,无奈当下进退不得,已是任人宰割之境。却见那巨龙利爪轻挥,俩人便惨叫一声栽   倒下来,却已是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之中**不已。却是整个身体都被撕裂开来似的,景象极是可怖......   雪被这等景象吓得呆住了,立刻便冲上前去,拥住赛罗,顾不得自己的衣衫似是浸在血水中,已是变得血红,当下只是声嘶力竭的喊   叫着赛罗的名字......不知不觉早已是泣不成声,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心头,忆起与他的无忧过往,是那么的快乐。上一刻相许   相忘于江湖,此刻便要生死离别吗?望着躺在自己怀里血肉模糊的他,早已......有谁能救他?有谁能帮他?......老天,你又何必如此   戏弄于我?惊觉赛罗手指轻动,雪立时破涕为笑,喜不自胜,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赛罗呓语道:“你......你还是那么爱   哭......”雪   怔了下,笑骂道:“你不许死,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似是命令,却似责备,唯一不变的,是那温柔如斯的眼眸,此刻看来,竟是朦   胧了......想抬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滴,无奈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了。终是没能陪她走到最后啊。雪却是握住了他的手,久久不忍放   开,除此之外,她能做的.......还剩下什么?“雪,笑给我看......好不好?”雪默然点头,为她绽放这世间最美的笑颜、这笑颜,却   是只为他一人......赛罗含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十八章 心心相依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日落时分,天边的红霞映衬着她的脸颊,自窗口透射进来,红得像血一般。这般美丽、刹那芳华,如梦如幻。夕阳慢慢的落下......   落下......忽的,心头一紧,却是感到些许不安,不知为何,这感觉怎也挥之不去。这里,成了婉儿唯一的寄托,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无所   顾忌,只是因为这里有他的影子,夜幕降临,今夜无风无月,依旧是那身紫色衣裳,站在窗前,久久凝望。归期不可知、日日盼君归,自   赛罗走后,已过3年――这三年中,每晚都会来这里打扫,起初,还不甚习惯,自己并不擅长做这些活。久了,也是慢慢习惯了,她愿意   为他而改变,变得安静了、亦不再玩闹,不知从何时开始,却是也能静下心来看看书了,竟是连婉儿自己也觉得好笑。都有些不认得现在   的自己了。   忽然,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的声响,心中大喜,转头望去,一声“大师兄”便几乎喊了出来――却是真元子那瘦高个子映入眼眸。笑容   隐去,神情黯然,漠然低声道:“师父......”真元子亦是一愣,看她神情便已猜着了七八分,轻叹一声,走了进来。坐定,正色道:   “婉儿,你这又是何苦?!”婉儿身子颤栗,抿紧双唇,久久不曾答话。良久,开口道:“师父......您让大师兄重返师门好不好?”声   音似在颤抖,显然连她自己也知道这请求是多么地荒缪,不,对婉儿来说,这几乎是在哀求了!自己是多么希望他回来,哪怕只是瞧一眼   便好,不为别的,只是瞧一眼便好。无极宗门规戒律甚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为师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不料真元子   话音未落婉儿竟是“扑通”跪倒在地,道:“师父......弟子求你了!”却是不住地叩头   赛罗在无极宗之时一直恪尽职守、安分守己,也不曾做过悖逆之事,自小,真元子对其极是宠爱,一身本事倾囊相授,此番将他逐出   无极宗,想来,多少也有些言不由衷。只是碍于清规戒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你且起来吧。”婉儿这才站起来,退到一旁,正襟危   坐。“婉儿。”“是......师父。”真元子顿了顿,道:“为师且问你一事,你需如实相告。”“师父请说。”仍旧低着头,呆呆得注视   着眼前的地面。真元子正色道:“你是否喜欢你那大师兄?”这一问顿时却是让婉儿瞠目结舌,一向冷静、沉默寡言的她却是白哲的脸颊   之下,慢慢浮起了淡淡红晕,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自处。强自镇定,道:“师父......您......您怎会问起这来了?”真元子嘴角一咧   却是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却是由衷欢喜。婉儿却不知为何,一阵羞怯,心中甚是一片慌乱。却是觉得真元子多了一分   亲近之感。笑声渐止,转过头来注视着自己,道:“是也不是?”婉儿顿觉脸上一阵火烫,向真元子看去,发现真元子也正注视着自己,   不免有些局促。,但对上真元子的目光,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然站直了身子,随即清脆、简练,干净的答道:“是!”一如她那清澈水   灵的眼眸,没有丝毫地犹豫反复,亦不含一丝杂质。犹如雨后春笋清脆悦耳。   真元子呵呵一笑,道:“这便好了。”随即脸色一变,似是不满,道:“赛罗却也是个榆木脑袋。”婉儿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来,道:“我们私下聊到大师兄时,也是这么说的。”随即笑容隐去,道:“只是,现在众位师长及掌门怕是容不下他了,若大师兄能重   回师门,那该多好。”真元子哼了一声道:“那是你掌门师伯的意思,为师可从未说过将那不成器的家伙赶出去了。”婉儿一怔,随即便   问:“师父何意?”真元子瞥了她一眼道:“你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为师何意,你岂会不知?”面上的晕红似又深了一层,声音却已和   刚才一样平静了,喜道:“谢师父!!”真元子摇了摇头,似是对那赛罗颇有几分不满。又道:“既是如此,等此间俗事了却之后,你的   事,为师替你办妥。”婉儿不由得又是一阵娇羞,道:“师父,你......你再如此戏弄弟子,我......我可就恼了!”虽是这么说,心中   却也甚是欢喜。真元子正色道:“为师何必戏弄于你,莫非你不愿意嫁给你那大师兄?”“啊......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脸上的表情竟不知是羞怯还是情急了。“那是何意?”真元子见婉儿这般羞怯模样,不觉好笑,便问。稍待,婉儿渐渐恢复了平静,却是   从从容容、毫不犹豫地答道:“弟子愿意!”待赛罗清醒之际,是在刚刚跃下的断崖之上,却是自己也觉得好生奇怪,受了如此重伤怎还能安然无恙?血煞倒也罢了,魔本就不死   不灭,受伤可以自行治愈,是六界中唯一不入轮回的种族。他全然不知,自己可以保住性命全仗魔界异宝――“魂源丹”据说此丹有起死   回生之效,兼具长生不老、永驻容颜之妙用,因此在魔界中代代相传,只有王族才能拥有此物,现下这世上唯一一颗魂源丹在冥王手中。   向来从不轻易示人,因对女儿极是宠爱,便把此丹交给了雪。并嘱咐其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运使此物,因魂源丹长久以来早已与雪的血   肉融为一体,每运使一次魂源丹寿命便也缩短一天。现下雪更是将魂源丹整个逼入了赛罗体内,可想而知,几乎是赔上了性命。   “少主,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失了魂源丹,你会......?”血煞极力阻止。他十分清楚这么做的代价,现下,雪仅剩百日性命   。无奈雪心意已决,却也明白自己多说无益。“会死?”雪却是笑了,道:“死有何惧,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一死又有何妨?”血煞一   怔,随即便住了口。雪勉强定了定神,正色道:“血煞,我求你一事。”血煞俯首,拱手道:“岂敢,少主尽管吩咐便是。”雪释然,   道:“此事不得透露赛罗知道,你可答应?”血煞稍稍犹豫了一会,自是知道少主对这男子用情颇深,虽不是十分明白人世间所谓情爱究   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时若是不答应此事,只怕有些不近人情了。于是便应承了下来。心中却不知不觉有莫名酸楚之感。   “我还活着吗?”赛罗坐起来大是疑惑,便问。“算你小子命大,若不是你自身修为深厚,此时只怕早已魂飞魄散了。哪还有命   在!”无缘无故被血煞斥了一句,很是无奈,便转头向雪看去,只见雪冲自己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道:“那畜生哪去了?”雪掩唇轻   笑,道:“在那儿。”赛罗随雪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蚀龙就卧在不远处大口喘着粗气,周身鲜血淋漓,本威风凛凛的上古神龙,此   刻,却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不由得暗暗惊叹于血煞的道行修为,却也有一丝不忍,于是便起身想给蚀龙查看伤势,谁料那巨龙竟是立时   腾起,一声嘶吼,硬是将赛罗逼退了回来,不得前进一步。可见余威仍在,只是碍于重伤在身难以动弹,如若不然,只怕顷刻间便可至他   于死地,可使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家伙似乎对赛罗掌中的无念剑有些许畏惧之色,也没有了动作。缓缓俯首,紧闭双目,想来是极累   了。“它伤了你,你却还要救它?不过看来,这畜生似乎并不领情。”似是嘲讽,却也极是欣赏他这份善良,却是一挑眉微微笑了。   “那么――”赛罗无奈一笑,“东西可曾拿到了?”雪笑道:“就是这个。”摊开手掌,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安静的躺在掌心,似散发   着晕红,红得似血,高热。“龙魄!”赛罗不由得失声惊呼,此前曾在无极宗典籍中见过其貌,现下一眼便瞧了出来。“无极宗不愧为天   下第一修仙门派,当真见多识广!”雪心中一喜,便朝赛罗笑了笑,却见赛罗神情忧郁,似是不快,便问:“赛罗,怎么了?”赛罗幽幽   道:“千百年来,天下人为这一颗小小珠子不惜同道相残,你争我夺,却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雪怔了一下,随即柔声道:“别想   这些了,世间不平之事多如蝼蚁,却是管不过来的。无愧于心,便好了。”赛罗默然点了点头,也是笑了。   “少主,我们差不多该启程了。”血煞言道,目光在赛罗身上驻留了片刻,瞥见雪肃目目光,随即却是看向别处,心中不由得轻声叹   息,雪刚想站起来顿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想来必是魂源丹之因了。血煞、赛罗见状却是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扶住了她,赛罗毕竟是修真之人,一看之下,便以瞧出异样。关切道:“雪,你没事吧?”雪强打精神,道:“放心,我没事。”虽是如   此说,面上却难掩憔悴之色,额头缓缓渗出颗颗汗珠。“少主,你......”血煞仍旧放心不下,赛罗更是忧心忡忡,感到不安。却又不知   雪到底因何才会这样,看看血煞的神情心中不免疑虑重重,雪见状,竟是笑出声来。道:“你们俩怎么了,干嘛愁眉苦脸的,我没事,真   的。”却不知这番话是说给赛罗听的,还是安慰自己的。不过,宁愿他以为自己还能陪着他一生一世,却也好过知道真相痛苦一生。    第十九章 梦碎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赛罗似乎犹豫了一会,终还是站了起来,再次试着接近蚀龙。无奈那家伙晃了晃脑袋,仍旧警觉的看着他,口中传出低啸。看来仍旧   甚是提防。赛罗无奈,只得住了脚步,任他左思右想却也想不明白这蚀龙因何对他似有深仇大恨。雪在一旁轻笑道:“赛罗,依我之见,   这畜生似对你手中无念剑甚是畏惧,你不妨将无念剑扔了试试。”赛罗疑道:“为何?”雪释然道:“无念是以海底玄冰寒铁铸造而成,   性极寒极阴,对天地万物都有克制作用。它岂能不惧?”赛罗恍然大悟,立时将无念剑弃之于地,果不其然,蚀龙慢慢俯下头去眼神略显   柔和,对赛罗的接近果然放心许多。   赛罗以无极宗独门疗伤法门,悉心地为蚀龙处理着伤口,皆是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便会惹怒了这大家伙。血煞站在一旁皱着眉头   瞧着这一切,喃喃道:“真是个傻小子......”哪知赛罗竟是听到了,笑道:“这不是傻,是以德报怨。”血煞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便   不再理会他。走回到雪身边,席地而坐。不时向雪看上几眼,似有话要说却又碍于赛罗在近旁不便开口。其实雪也知道血煞想说什么,却   只是抿唇一笑示之。   一时三刻,却见赛罗舒了口气,道:“好了,大家伙,你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要走了。”蚀龙却是转过脑袋,看了他一会,   忽然,竟是流下泪来!赛罗见状,忙说道:“区区小事,不必言谢了。”说罢正要往回走,不想蚀龙呢喃低吼,却是自己跟了上来。赛罗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血煞哈哈大笑,道:“莫不是这畜生要认你为主人?”赛罗转头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它,却见蚀龙点了点头。雪大   喜过望,据传这蚀龙性情暴戾、孤僻,同时又高傲、自负,实力不凡。从方才一战便可领略到这四大灵兽之首的超凡实力。若不是血煞乃   不死之身只怕也得葬身在这龙爪之下的。   赛罗面露难色,一方面蚀龙盛情难却,一方面却又多有不便,带着这么个大家伙上路,多少有些......雪却不以为然,道:“赛罗,   你就带着它吧,没事的。”蚀龙似乎知晓了赛罗的难处,摇身一变,竟是变成了一颗紫色珠子,隐隐散发着紫色光晕,握于掌中顿感一股   祥和之气。却是透入心底十分的舒服。这下换雪惊呆了,疾呼:“这不是雷灵珠吗?怎会在此处出现?!”赛罗这才定睛细看,却真的是   雷灵珠,怪不得方才就觉得有些眼熟。无心插柳之举竟偶然间偶得俩件绝世异宝,这对赛罗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血煞倒是不屑一顾,   道:“雷灵珠虽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世宝物,但若是不好好善用的话当心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赛罗无奈苦笑,自是知道血煞脾气一向如   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多谢将军提醒。”雪却是由衷为赛罗感到心中欢喜,道:“赛罗,这下可好,有雷灵珠在身,想必你的修   为又可以上一层境界了,这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事呢,却不曾想,今日这雷灵珠、蚀龙都落入你手,切记好好善用。”赛罗将无念剑插   入剑鞘,微微一笑,肃道:“只盼此番能减少一些江湖杀戮便好。”说罢却是仰天长叹。雪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带着些许温柔却   似萧索,微风过处,轻撩起了她的裙角,柔顺的秀发掩盖了她的脸庞,似几许柔情却带着凄伤。他就是这样呢,总是为别人着想,却从不   关心自己,对身边的人无微不至,自己却把责任、危险总一个人担着,难道他......不会累么?曾有人对自己说过那么一句话,所谓的强   者,是要让他的亲人、朋友,以及心爱之人感到放心,这才是强者。正因如此,他才这么做吗?想来,这一路走来,自己却是什么忙也帮   不上,总是要他庇护的小丫头呢!真是可笑至极啊!他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曾抱怨过,这样反而......也许,这样却也不是坏事,有人   时时刻刻护着自己,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也是幸福了。   “雪,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见雪仍旧面色苍白,不由得担忧道。“可能这些天长途跋涉有些乏了,没事的。”雪笑说,强振作   精神。赛罗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搀扶着她。雪本想拒绝,无奈赛罗坚持便也只得作罢,血煞看着这一幕虽是很想道出事情原委,无   奈少主之命也是不敢违逆,只得装作不知了。   三人继续向西行了数十里便望见一个村寨,只是这里的人穿着极是古怪,周身只裹着一层单薄的兽皮,赤脚、面上却是画了些稀奇古   怪的东西。乍看之下却又几分神秘。再看此处的房屋皆是半地下室的,且一律用泥土垒砌而成,看来此处风俗十分的原始,这些人只怕是   从未踏足中土。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像似祭坛的东西又跪又拜,好像是在祭祀。口中念念有词,甚是滑稽古怪。血煞按捺不住,道:“少   主,这些人说的什么鸟语,怎一句也听不明白?”岂料话音刚落,全部人的目光皆往他们这看来,各个脸上皆有愤怒之色,显然是对血煞   方才的指手画脚极是不满。似是犯了他们的大忌。雪见势不妙,急忙解释,无奈解释了半天,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反而更是惹怒了他们。   这下倒好,那些个苗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三人围得是水泄不通,一副就要兵刃相见的样子。三人慌了神,却又没有好的办法,实在是没法应   付眼前的情况,又不能直接与这些人动手,当真是没辙了。   此时,人群让开了一条道,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向三人走来看他摸样,约是这群苗人中的长老或者首领之类。肃声问道:“年轻人,   你们自哪里来?”三人一怔随即喜出望外。想不到,这里也有人会中土语言。赛罗拱手道:“老丈,我们自中土而来,乃是旅居客商,现   下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才我这位兄弟出言不逊,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血煞一听顿时来了火气,瞪了赛罗一眼   表情极是难看,那老者看了看三人略有为难之色,似是不相信赛罗方才所说。却是半天不动声色,这也让三人顿觉尴尬。许久那老者终是   言道:“也罢,你们随我来吧。”“多谢。”三人快步跟了上去。一路上却似被人监视着一般,浑身不自在。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   有如此古怪的行径。半数目光却都是集中在了血煞与雪的身上,不敢近前。血煞一睹便知乃人中龙凤,且生的英武不凡,有些畏惧倒也平   常,只是让赛罗百思不得其解地却是,为何这些人看着雪的眼光竟是隐隐有些敌意,男人倒不难理解,雪容颜绝世、超尘脱俗如出水芙蓉   一般清丽无双,再加上一袭白衣胜雪,自是比之仙女也不输几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属常理,可让其不明白的却是为何这女人竟也目露   凶光?雪却也有些被看得不自在起来,不由得加快脚步,往赛罗身边靠得近了些。   话说魔界寻找四灵兽之事原本是秘而不宣的进行着,想来不会有人察觉,可偏偏无极宗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一消息,不敢怠慢,立刻   派遣大批弟子下山前往蛮荒之地找寻四灵兽踪迹,务必要赶在魔界之前找到这四灵兽。自不必多说,婉儿也在其中,不过她此行的目的并   不是四灵兽,只是听说大师兄于数天前在此出现,便央求真元子答应出来寻他。心底里日日夜夜思念了3年的男子,她一定要找到   他......不管服从何种代价,一定要找到他,正巧的是,似乎是上天垂帘,无极宗一行数人也住在这村寨中。阔别数年再度重聚,会是何   种心境?   今夜的月色,十分皎洁明亮,却隐隐透着些许凄伤之意,月光下,他仍旧对月独坐。柔和地月色映照在这个男子脸上,仿佛带了一丝   凄楚。只因屋内只有一张床,赛罗与血煞只得退了出来,道:“你好好歇息,我和血煞守在屋外,以防不测。”说罢,正要走时,雪却拉   住了赛罗的袖袍下摆,呢喃道:“赛罗......能留下来吗?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去好吗?”望着他,眼波流转,带着一丝莫名感伤,眼眸中   尽是温柔之意,不觉握得紧了些。赛罗微微一怔,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却是微笑了,默然点头应声。道:“好,放心睡吧,我会在这里陪   陪你的。”说罢却是坐在了床沿。   稍待,见雪已然安然睡去,一缕淡笑犹在唇角,只是一直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自己才能觉得安心许多。赛罗轻笑,悄悄起身,将她   的手极是小心翼翼地塞回被褥之中,生怕惊醒了她。她熟睡的模样竟也是这般好看,不觉,赛罗竟是看得痴了......不自觉却是俯下身子   ,在雪额头轻啄了下,轻轻一吻,尽是疼惜之意。“少主睡着了?”赛罗默然,只是点了点头,便也与血煞一同坐在了台阶上。静谧的夜   色笼罩着俩人身上,更添了几分清冷、淡漠之意。   “赛罗,有一事,我必须告诉你。”血煞一改平日狂放不羁口吻,肃声道。这倒让赛罗有些不甚适应,略露诧异之色,道:“何事?   但说无妨。”看血煞脸色凝重,便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怎的,隐隐觉得与雪似有关联。血煞犹豫良久,终是开口道:“少主   她......活不过百日了。”赛罗立时僵在了原地,面色惨白,瞬间失了血色,与那骷髅无异!血煞早知会有如此反应。也不惊讶,继续道   :“那日,你被蚀龙重创之后,少主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将体内‘魂源丹’以真法逼入了你体内,这才保住了你的性命......”赛罗四肢   颤抖不已,脑中一片空白。惨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声音却是嘶哑了,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不过百日......不过百日......赛罗久久呢喃念着,忽的起身,发疯般的跑了开去,无念霍然破鞘冲出,随着他苦楚的思绪,迎风狂   舞起来,霎时间,天色大变!原本漆黑如墨地夜色被照得犹如白昼,凌厉、纷乱、悲愤的剑气充盈天际、直达九霄!九霄龙吟惊天变!一   时间,绿草茵茵的土地在顷刻间化作焦土!斩断了周遭的一切事物,却也碎了自己的心......众人皆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   散。呆呆得注视着他,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不过他们听不明白罢了。却是也猜得出,怕是都以为那男子疯了吧?   “血煞,你为何要告诉他,你难道不知他......?!!”雪已是气急,一时情急竟是狠狠地扇了血煞一耳光。血煞也不言语,漠然领   受,良久,言道:“至少,少主不用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痛苦......”雪却是充耳不闻,快步走了开去,柔声道:“赛罗,你莫信血煞的话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心中苦楚,天知我知,虽不能与你分担,便与你一同承担,只盼有朝一日――”却是赛罗打断了她的话,痴痴问   道:“这是真的吗......”雪身子微颤,此刻面色与赛罗一般惨白。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一时间俩人默然相对,久久凝望彼此。雪自知瞒   不了一世,如若再不亲口告诉他真相,照他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何事来......却是怎么也不敢往下想了。   只得言道:“是的,是真的。”岂料雪话音未落,赛罗竟是双膝一软,瘫坐于地,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时,一切的   一切,都......只是现在,物是人却非,锥心之痛,原来如此!只盼有朝一日,能与心爱之人欢欢喜喜在一起的,他的夙愿仅此而已,可   惜,现下似乎这也成了奢望,害怕什么?是的,他害怕失去,这一生他已失去了太多太多东西......想挽回,却已是无能为力。天地不仁   !连他唯一珍惜的东西也要收回吗?   雪径自来到他身旁,也不言语,只是将他本已冰冷的身躯轻轻拥入怀中,轻柔如许,笑言:“傻瓜,我不会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无论今后我身在何处,都会陪着你的......”不觉赛罗泪水早已决堤,本坚强不露的他,此刻却哭的像个孩童一般。雪自是明白,他外柔   内刚、似刚却柔,最是重情。此刻,已不需要任何言语慰籍,需要的,只是她的臂膀罢了。“为何要救我?堵上自己的性命?!”良久,   赛罗似是渐渐平静下来,问道。雪释然,微笑道:“我只愿你活着。”赛罗怔住了,不曾想,他竟是将心意说得如此直截了当,一时间,   竟不知如何应答。   只愿你活着......只愿你活着......世间又有多少痴男怨女,能做到如她一般。没有山盟海誓、亦无需天涯海角的至死不渝,世间真   情,饶是如此,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但求能与心爱之人厮守终生,便已足矣!血煞远远看着这一切,幽幽言道:“少主,你一定要幸福   ......”起身,走回了屋中。却是呆住了,只见屋内站着一人――一身紫色衣裳,轻纱掩面,秀发及肩,似是凌乱,遮盖了半边脸庞,却   仍旧遮不住这女子的美,似是憔悴,却是凄伤,隐隐透着几许温柔,微风轻掠,撩起几许发丝,却是神伤。竟有动人心魄的美丽。许久,   却听得那女子如银铃般的甜美嗓音飘然入耳:“久违了,血煞。”血煞一时愣神,却是惊讶不已。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良久,问道   :“你是......婉儿?”只见那女子转过身,拂去面纱,道:“不错,正是我!”   “刚才的一幕,我也瞧见了。不知是否――”婉儿戛然而止,目光却是越过血煞肩头,痴痴地盯着来人。一时间三人都是惊呆了,赛   罗嘴角抽搐几许,终是言道:“小师妹......你长大了。”自己与他见面的情形,已在此前想了千次万次,只是如今的他却已堕入魔界   ,万劫不复了,为天下正道之士所不耻。自己是劝他回头是岸?亦或是不顾一切,随他而去?此刻心中竟是没了主意。俩人就这么彼此   望着,许久不曾开口。婉儿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忧虑,不知何故,却不敢上前。缓缓低声唤道:“大......师兄。”“嗯。”他应了!他应   了。婉儿心中一喜,她知道,眼前这个人,虽是样貌陌生了许多,却还是没有改变,依旧是从前那个他。样貌可以改变但是,那份心底初   识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就似她对他的心意一般,3年了,从未曾改变过。不知何时,屋外似传来隆隆雷声,紧接着瓢泼   大雨倾盆而下,打在房檐处,啪嗒啪嗒甚是清脆悦耳......“小师妹,你瘦了。”赛罗话音未落婉儿竟是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头扎入了   赛罗怀中,竟是不自觉地哽咽了。三年地如斯思念,日日夜夜地想着念着。这一刻她是怎么也不会再放手了、屋外,雨一直下......一直   下。赛罗却也没有拒绝,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泣着,只是,不曾有只言片语。许久,忽听婉儿道:“大师兄......你跟我走吧。”赛罗一   愣,问道:“去哪儿?”“随便吧,你爱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好不好?”眼神充满了期盼,甚是有隐隐哀怨、凄伤。赛罗身子大震,   深吸一气似是决意,良久,言道:“对不起,婉儿,我不会离开雪。自小,我都只将你视作妹妹而已。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并不是   爱。”不等婉儿答话,赛罗便已转身没入雨中,雨似乎更大了,渐渐的便瞧不真切他的身影了。“下次如若再见,你用剑吧!”赛罗的声   音,透过大雨,清晰传来。独留婉儿一人站在雨中,却是无意避雨,任雨水将自己淋了个透湿......    第二十章 执子之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雨更急、风更狂,打在她的身上,冰冷刺骨,这雨这风,似要把她打入万劫深渊方可罢休。雨点落在身上,似是很疼......很疼,然   而此时此刻,她已全然顾不得这些,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却是无动于衷。寒了身体、也寒了她的那颗心。看着赛罗走来,脸上多了一丝她   从未见过的落魄神情,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还有一丝决绝般的冷漠,原本英俊的容颜,这时却也变得没了生气。仿佛那枯枝落叶   一般,萎靡不振。   他多想回头望一眼,却终是忍了下来,只怕一回头,便再没有勇气离开了。“赛罗,你――”赛罗顿住脚步,望向她。见雪担忧的看   着自己,却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告诉她不用为自己担心。竟是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想安慰他几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口了。过多的言语,这时也只会让他感到厌倦,且苍白无力。本想牵他的手,却是没有动作。望着他在雨中渐渐变得不真切的背影,不知   怎的,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雨水自她湿漉漉的发间不断滑落,眼已几乎睁不开了。泪喝着雨水,淌过他的脸庞,树林深处仿佛野兽咆哮,呼呼作响。就在这时,   在这风雨之夜,婉儿却分明感到,似有一个模糊身影,站在自己身前!下意识地抬头,天空中雷声隆隆,不时有闪电划过,借着那一点微   光,看去,似是突觉自己身上的雨点仿佛少了许多,也是没有那么冰冷了。这时却清晰地听见一个声音,道:“傻丫头!”婉儿竟是给吓   了一跳,探头望去。却是血煞那高大俊朗的身影映入眼眸,站在雨中,更添了几许飘渺之意。“你这人却也当真古怪,这么大的雨,偏偏   要站在这里,莫非这也是你无极宗中的修行道法?!”轻哼一声,却是将手中的黄布伞移了些过去。为她多挡去一些雨水。婉儿抬头,也   不答话,只是瞧了瞧他便就移开了视线。却见婉儿的衣裳早已湿透,不觉打了个寒颤。想是有些受不了了。湿漉漉的衣裳贴在他白哲如玉   、洁白无瑕如玉般粉嫩地肌肤之上,那几处被雨水淋湿,走到眼前,便也看得越发真切了。温柔如斯般贴在白哲肌肤之上若隐若现,却是   美轮美奂。一时间,竟连血煞也被这女子深深吸引,心生不忍,便又把伞向婉儿那移了过去一些,为她多挡去一些雨水。却是始终再没有   瞧她一眼。   只是,血煞顾得了婉儿,难免疏忽了自己,不消一时三刻,身上白袍银甲竟是湿了半边。却是丝毫无动于衷,仿佛这人间风雨在他眼   中本是不屑一顾的了,紧了紧袍子,便不再动作。婉儿见此,将伞往血煞方向推了推。,血煞瞥了一眼,道:“区区风雨,本座何惧。不   过如此而已!”忽听婉儿呢喃,道:“谢谢。”血煞愣神,却是不曾想,竟是第一次听得有人说这感激之语,一时却也迷茫无措起来。夜   色凝重、苍穹默然!天地之间不知何时,却是只剩他们俩人了。   婉儿惊觉,却是疾呼而出:“这周围都是我们正道之士,莫说长老,便是随便出来一个弟子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不快走!”第   一次,言语中不觉隐忧流露。却是不由自主地替这男子担心起来。岂料,血煞似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仿佛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却   是言道:“哼,那些个牛鼻子老道,本座又何曾放在眼里!”想想却也是,堂堂魔界大将军,战功卓著、威名赫赫,修为更是无可匹敌。   又怎会怕了他们?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不等婉儿回过神来,竟是被血煞用力一拽,一个踉跄却是正好倒在他的怀中,一时间方寸大乱。嗔道:“你做什么?!”面有愠色,   血煞也不答话。径直用袍子包裹着自己的身子,却是来到了一棵树下。果然比方才好了许多。“你放开我!”婉儿挣脱了血煞,却是转过   身去,面色微红,却是不知何以自处了。平复心情过后,转过身来。竟见血煞却是倚着树干,微微合眼,也不知是睡去了还是不想理会自   己。刚想帮他盖上袍子,忽听血煞道:“无需你来关心!”却把婉儿吓得不轻,方才对他的一点感激顷刻间烟消云散。心中亦有不满,却   是又觉好笑,冷言冷语间,对他竟也有了些亲近之感,这一夜的相处,知道了他并非传言中那般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甚至还带了点可爱   。也是会关心人的。不觉,竟是也在他身边坐下,却是不由得靠得与他近了些,血煞诧异,眉头微皱。略露不快,却也没有拒绝,任由她   与自己并肩而坐。一向多话的自己这时也是安静了下来,在他身旁静静地坐着,不再言语。忽觉有些寒意,却是又向血煞靠得紧了些,这   次。血煞却是无动于衷了,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见他并没有反对,不觉心中一阵暖意。却是将头枕在了血煞肩头。梨花带雨的清丽容颜   ,萧索凄楚,动人心魄。一点胭脂红,点缀其中,更添了几分柔媚之色,比之雪,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一时间血煞竟是不由得看得痴   了,也并没有拒绝之意,忽然却是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婉儿却是心底轻笑,不曾言语。 夜,似乎更深了一层,经过此番喧闹,大家都完全没有了睡意。于是便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篝火旁,似在议论着什么。赛罗、雪自是对   这些深山野人的家务事不感兴趣,便自寻了一处僻静之所在,坐了下来。明月当空、清风独醉,此等美丽夜色真叫人痴迷。不禁竟是流连   忘返起来。月的凄美、风的轻喃,似在为这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轻声祝福。落在她的身上,却也是平添了几分温柔、清冷之色,一时间,   却连她的笑容也变得寒如冰霜,不过在他看来却依旧这般温暖。   “赛罗,我问你一事,你需如实告诉我。”他也不答话,只是默然点了点头,雪便道:“与我相识,你可曾后悔过么?”赛罗略怔,   却是笑了,思索了一会,释然道:“我自然是后悔的――”雪面露惊讶之色,却听得赛罗又道:“后悔没有早些与你相识,也许这样,我   们也能多点时日在一起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心中一阵刺痛,像是锥心!刚想答话,却是一双温暖如斯的手,自身后将自己紧   紧拥住,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淌血!挣扎了几许,他却似乎越发拥紧了自己。仿佛生怕自己突然消失一般不忍放开,依偎在自己肩头,   不再言语,只是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淡淡幽香,却是这般的醉人!   “怎么了?”低声轻唤,仿佛生怕触动了他的心弦,所谓知己难觅;红颜知己更是难寻,弦断有谁听!赛罗呢喃低语,道:“这样,   你就不会离开了......”却是不像平日的他,充满了落魄、憔悴之色,甚至,还有隐隐的凄伤之感。仿佛此刻的他,竟是让自己觉得有些   陌生了。似在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雪柔声道:“还有一生一世,何必急在一时。”赛罗身子轻颤,是啊,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他低声默念,声音似是没有人可以听见。   “雪儿,答应娘亲一件事――”那是十年前的她,此刻,正依偎在娘亲怀中。“娘亲,什么事?”妇人似是泪眼婆娑,顿了顿,言   道:“往后,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女孩愣了愣,问道:“为何?娘亲?女儿不明白。”妇人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   去,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柔声低语:“因为,剑原本就是这个世间最危险的东西,任何与剑距离太近的人都会受伤,包括剑客自己在   内。”女孩想了许久,问道:“那,父王呢?娘亲爱他吗?”妇人怔了半晌想是不知如何回答女儿,许久却是站了起来微微笑道:“你父   王,他是娘亲这一生最爱之人。”言罢,却是露出了由衷的欢喜之色。   “娘亲为何叹息?!”女孩见此情景,疑道。妇人略笑,言道:“娘亲自是知道,你心地善良,对任何人或事都不愿轻易伤害;且又   单纯,不知江湖险恶,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让你这么做,却也是为难你了。”“娘亲......”妇人沉吟良久,终是言道:“罢了   !女儿终是有一天要长大、嫁人的。”“我才不要嫁人呢,一辈子伴在娘亲身边!”妇人笑了,嗔道:“傻孩子......”儿时的天真话语   ,现在细细想来,却是那么的天真、无知。   娘,我终究还是违背了您的临终嘱托,没有逃脱宿命的追逐,还是爱上了他;您总说女儿天资聪慧,是魔界奇才,但是感情似乎比那   些繁杂俗世要难许多......娘,你不会怪罪我吧?恍惚中,仿佛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轻语呢喃:“雪儿幸福就好......”回过神   来,启明星异常明亮,天已经快破晓了。“赛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她朝他看了看,见他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一声轻叹,便也   只得由他拥着了。却是微笑,倘若这能使他不再伤神,却也是好的。忽听他唤道:“雪,应允我一事。”不曾想她却是问都不问便点头答   应。这让赛罗有些惊讶了,疑道:“你怎么不问是何事就答应了?”雪轻笑释然,道:“无论何事,我都会答应你。”话音未落,却是听   得赛罗在耳畔低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们成亲吧。”   雪愣神,痴痴问道:“你......你说什么?!”赛罗却是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自己,微笑着。雪心中又惊有喜,虽说自己已然猜到会   是这件事,但是听得他亲口说出来,却还是不由得心中欢喜。赛罗仍旧依偎在她的肩头,这时的自己却是不由得面色潮红起来。一时间却   是想不出任何言语应答了。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了。不知何时,一缕阳光,已从地平线映射而出,投射在俩人的脸上,竟是如此的温   暖,只是此时俩人脸上都有一丝落寞之色,自是没有心情去欣赏此等美景了。“雪,你还没回答我呢。”雪轻笑,言道:“我的心意,你   又岂会不知?”赛罗唇角浮现一丝笑意,唇角略弯。笑得是那样地甜。   等婉儿醒来,环顾四周,血煞已不知何时离去了,起身。却是血煞的御袍滑落于地,躺在沙地上,却是显得如此显眼。不由得俯下身   。不觉用手触摸却是一丝暖意透过指尖传入心底,沁人心脾。却是拾了起来......痴痴凝视,也不知昨晚是梦亦或是自己的幻觉?如果是   幻觉。那么.......这件御袍,作何解释?他......离开了吗?    第二十一章 命由天定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黎明的到来仿佛在宣告一天又过去了,他愁眉深锁,似有心事,却又难以启齿,雪笑了,言道:“既然无力回天,又何必费   神......”赛罗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看得出,笑得是那样勉强。也许,自己走了之后,他又怎么办呢?“你呀,就是活得太累   了。”赛罗愣神,却是倚在了她的肩头。雪只是看了看他,微笑,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以往,全是他,不顾性命地护她周全,自己便一   般对他了。此刻,他也是累了吧?是啊,无论多么坚强的心,也有倦的时候,这时,自己就是他最好的依靠,既然无力与他并肩作战,那   么,她选择了默默守护,不为别的,只为守护心爱之人的背后。使他无后顾之忧。   既然无极宗半数精英弟子尽数在此,那么同门相见自然无可避免,而今,他又该如何抉择,一边是挚爱;一边是恩师,真是叫他心乱   如麻,无论如何选择,他都不愿做出这个对他来说足以改变一生的决定。然而现实,又岂容得他犹豫一丝一毫!“......大师兄,你回来   吧,我们都还当你是——”此刻,赛罗心底仿佛风起云涌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同门之宜岂可不顾,但是......有些事,自是情义两难全   的,一时间,却也没有言语。“妖女!你究竟如何勾引了我大师兄,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话音未落,铮!无念剑破鞘而出,直指   说话之人!霎时间,天地肃杀!只需进得一寸,便可取了那人性命。想来赛罗自是收住了几分力道。   “呵,你也是瞧见了,这都是他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他用剑指着你。”言罢却是瞥了那人一眼,尽是轻蔑之意,仿佛当他如空气一般   。无念剑已然靑芒顿盛,寒意迫人,已把二人脚下地面冰封三尺,莫说近在咫尺,就是站在远处的弟子亦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非同一般的寒   意,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一般让人无法忍受!仿佛竟是要窒息!赛罗言道:“我只有一个名字,赛罗。”寒如冰、冷如霜!说罢,却是径自   收起了无念剑,再没有言语,转过身,没入朝阳中,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与雪并肩走着,亦没有只言   片语......,犹豫几许,雪终还是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赛罗停住脚步,凄笑一声,道:“我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雪   似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是啊,也许真的无法回到从前了——“此等无情无义师门,要他何用!!”自那一刻使然,似就注   定了今天的结果。而今细细思量,却连雪自己也不知是对是错了。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她只是不愿他受到伤害,难道这......错了   吗?不问对错,自己只愿他平安。仅此而已。   “小师妹,你怎不说话,大师兄一向最是疼你!”周遭旁人都投来不悦之色,婉儿看了众位师兄一眼,言道:“大师兄他......不会   回来了。”说罢,却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却是黯然伤神,眉头轻锁,向追上去,不知何故,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双脚仿佛灌了铅块   般......看了看怀中御袍,却是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渴望。“至少,该把这还给他吧?”终是追了上去,“小师妹,你去哪儿?!”众人   张口疾呼,无奈婉儿早已走远。却是早就听不见了。“大师兄,等等。”赛罗竟是不由得停住脚步,虽知道是婉儿的声音,却是始终没有   回头,自那一夜之后,自己不知再以何种身份面对昔日疼爱有加的小师妹了。大师兄?自己早已不是无极宗弟子,那称得上大师兄?萍水   相逢?朋友?自己与她,还是朋友吗?红颜独憔悴,一番情义难相付;婉儿对他,或许就是如此执念,可到头来,却是落花无意空折枝。   “赛罗,婉儿叫你呢!”赛罗略露尴尬之色,还是转过头去,对婉儿报以一笑。道:“小......婉儿,什么事?”婉儿却也是愣了一下,   随即却也是笑道:“血煞在哪儿?我想把这件御袍还给他。”赛罗怔了一会,似是心底大大地松了口气,却是与雪同时笑了出来,道:“   他此时怕是还没有起床吧。”却是二人话音未落,婉儿已经走远,赛罗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微笑,道:“雪,婉儿莫非是?”雪也不言语,   只是笑了笑。   若是血煞能给她幸福,能给婉儿他所不能给的,却也是好的,自己便心中欢喜。也该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想到此处,   也是由衷地笑了,不知不觉间,已近午时,原本柔和的阳光,现下却也变得有些令人难受了。二人腹中不觉有些饥渴了,自是回到寨中。   不想,还没踏进寨子,便远远的瞧见婉儿与血煞站在一起,那件白色御袍却是仍旧被婉儿拿在手中。二人相视一笑却又不免心中好奇,于   是便凝神细听,却是听得那二人道:“这御袍还你,昨夜多谢你了,血煞。”血煞也不言语,径直自婉儿手中接过御袍,披上。却是始终   没有瞧婉儿一眼。仿佛这一事在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了。婉儿似有些不快,却也并不生气,魔界大将军又岂会留意他一小女子?不觉却是   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曾经有多少女子倾慕于他,但是血煞对女色丝毫没有半点兴趣,在他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敌!正因   为此,自是不会对婉儿另眼相看。却是径自走进了屋中。婉儿脸上掠过一丝落寞。却也只得轻叹一声,转身走远了。   “少主,你们回来了?”雪点点头,似想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告知血煞为好,血煞的脾气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平素最不喜   旁人插手自己的事,也是笑了笑,便道:“血煞,你昨夜上哪去了?”血煞顿时咂舌,自知瞒不过雪,只得实话实说,道:“属下,昨夜   与婉儿姑娘在一起。”雪不觉失笑,血煞疑道:“少主为何发笑?莫不是属下有做得不妥之处?”雪抿唇,言道:“你很好。”这一番话   ,却是让血煞有些茫然了。想了很久却也想不明白雪此话何意。   自与那老者攀谈之后,方才得知此处名为黑石寨,他们自百年前就自中土迁居至此,前些天,因为寨中刚逝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按照他们的风俗,但凡寨中德高望重者死去便要在那处祭坛处举行祭祀,以告慰死者。老者伸手指了指前方,便是三人初到这黑石寨之   时所见的祭坛了。只因这祭坛对于他们是无比神圣的所在,所以当日对于血煞的莽撞才会如此愤怒。老者似乎很在意雪,看她的眼神似有   些怪异,雪却也有些不自在起来。莫不是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赛罗见此情景,只道:“老丈,有话不妨直说。”那老者点了点头。言道   “公子,恕老夫直言,夫人是否身体抱恙?”此言一出赛罗与雪竟都是一愣,却是雪听得“夫人”二子不禁有些羞怯,撇过脸去,不再理   会二人。却是听得赛罗情急道:“还请老丈救她!在下感激不尽!”那老者却是站了起来,道:“请起吧年轻人,不必如此。”赛罗起身   ,眼见那老者却是摇了摇头,道:“公子,若是早到几日兴许夫人还有救,现下却是......”老者言罢,向那祭坛方向望了望,赛罗便知   晓了言下之意,脸上不由得尽是失望之色。雪面上的红晕似又深了一层。却是明艳不可方物,煞是好看。言道:“赛罗,算了吧,人各有   命,也是强求不来的。”夕阳西沉,晚霞余晖映红了苍穹,似在哼唱一曲动人心弦的挽歌,叫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亦幻亦真,醉卧其中。此刻他正拿着一   一壶酒,坐在屋外石阶上自斟自饮,不知何时,却是学会饮酒了。世人只知饮酒伤身,而他却是借酒消愁,似只有如此,才可让自己好过   一些,暂时忘了那些伤心事,一醉方休,岂不快哉!忽听血煞言道:“此等良辰美景,你却在此独自伤神,真是庸人自扰!”虽尽是轻蔑   之意,却也不由得轻叹一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自从得知真相之后,他便夜夜颓废,只是旁人不知罢了,自然,雪也是不知的,如若知   晓,又岂会容得他如此醉生梦死?   血煞望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便看向别处不再理会他了,此时忽听赛罗呢喃,道:“你哪懂得什么愁滋味?!”血煞似没听见一般,   理也不理,只淡淡吐出二字:“懦夫!”赛罗微征,忽而竟是大笑不止,也不知是笑自己痴,亦或是痛恨自己的无能?痴人笑我,我笑人   痴,此等红尘俗世又有几人能超尘脱俗?却是没有只言片语,却是任由血煞看轻了自己,这样反而能让自己舒服许多。不知不觉,夜色以   三更,一壶浊酒,却也是饮尽了。血煞不知何时,却是久久望着他,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若不是碍于身份,又因此人是   少主深爱之人,只怕早就把他给揍一顿泄愤了,不为别的,遇到难事,只知颓废不思进取之人,他平素最是瞧不起。虽说如此,也知道赛   罗烦恼之事难如登天,且此人重情重义,为的,不过是无论如何也要救回心中所爱。想到此节,却是不忍。自是不由得拾起酒壶,饮了些   许。自语道:“这世间,却也有如此至情至性之人,与你结识,不枉此生!”罢了,一饮而尽,竟也是豪气干云!   忽而,却是听得前方林间一声低啸,惊天动地,威慑四方,细细听来绝非等闲,也是惊醒众人,不觉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这动   静,让赛罗立时醉意全消!“铮!”无念破鞘,苍穹俯首。紧了紧手中的剑,不觉有些紧张起来。竟是连血煞也不由得眉头轻锁,神色肃   然。毕竟乃魔界大将军,自是用不着害怕,无论是何方神圣,自问也绝非自己的对手,虽有不安之感,却也大可放心。“赛罗,发生什么   事了?!这啸声......”赛罗也不言语,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自己便明白了,虽也知道他的意思,身子却是始终没有移动一步!以往都是   他护着自己,这次,她不想退却,为她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受够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与他直面生死,却是心中坦然。望向他,笑颜如花   ,肃然道:“我不会走的。”眼波流转,凝神相望,细看。尽是柔情!   赛罗愣神,自知雪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答:“好!”未等二人回过神,却是树静风止,天地漠然。一片肃杀之意。仿   佛连空气,竟也是如此令人倍感不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骇人威势?!众人定睛细看,却是一只靑额白背猛虎自其中一跃而出!   放肆吼啸,一时间众人皆惊!不由得向后退却。却见那猛虎身形硕大、尖牙利爪,轻轻一动,便山河哗然,令人望而生畏!   瞧这等骇人之势,便已是猜到了此乃四灵兽之一的玄虎,本是守卫魔界神魔之井的两大圣兽之一,万年前,与火麒麟同守神魔之井,   它最是投缘,不知何故,竟会在此处现身?与血煞自是相识的,只是现在看来......却是隐隐透着一股邪气!赛罗眉头深锁,无念靑芒立   时暴涨,剑身凸现薄如蝉翼的冰晶颗粒,寒气大涨,霎时间,方圆百里,竟是尽数冰封!刚想上前,忽听得怀中蚀龙呢喃低声:“主上,   千万小心,这家伙绝非等闲之辈!”赛罗大惊,却是从蚀龙言语中听出了一丝畏惧之意。连蚀龙都畏惧三分的对手,自己自是不敢轻敌。   向前踏出一步,手执无念,准备迎敌。那玄虎似对赛罗并不敢兴趣,只是两眼怒目圆睁的盯着血煞,似也愣了会,一丝落寞神情闪过,很   快的,却是被愤怒取而代之!血煞见此,冷哼一声,转头对赛罗言道:“保护少主,那畜生,交予我来应付。”罢了,却是向前踏出一步   ,望着玄虎,凝神,眼波映射,却是如斯一般肃杀之意尽显,若是这世间还有比什么更令人不寒而栗的,只怕莫过于血煞此刻的眼神了。   似刀锋。所及之处,斩断苍穹!竟是连赛罗都不禁颤栗。   赛罗似想助他一臂之力。不觉却是拉住了自己的手,听得雪柔声低语,道:“相信他吧。且我也不希望......你受伤......”赛罗看   向他,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退了回来。应道:“好。”雪却是不自觉越发加重了手中力道,却是言道:“别再让我担惊受怕了,好   么?”赛罗也不言语,笑意浮现。淡抹、恬静,却是温暖。   玄虎似有些不耐烦了,长啸一声,却是惊天动地,直冲血煞而来!血盆大口,直是要将血煞生吞活剥方肯罢休!不想血煞竟是不闪不   避,却是连眼都不眨,迎风便是一拳直击玄虎面门,只听得那畜生惨嚎一声,竟是被掀翻在地,四肢痉挛,一时竟是动弹不得了!可见血   煞力道之大,简直骇人听闻!直打得那畜生只有招架之力了。不过灵兽毕竟不容小觑,只消一时三刻便缓过神来。狂暴不止!想来已是气   急,利爪不由分说照着血煞劈头便打!“当心!”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替血煞担心起来。血煞倒是毫不在意,一个急跃,闪至背   后,玄虎尚不知发生何事,却是顿感脊背一阵剧痛,竟是被血煞腕刃擦过,登时便血如泉涌,自是剧痛不已,却是一时间只有出的气,没   了入的气,竟是奄奄一息了。赛罗看得惊呆了,血煞出手速度快如闪电,却是连自己亦没看清,根本不知他是何时出手的。不由得惊叹!   血煞的实力已到了让人望尘莫及之境。自己只怕远远不如他。且血煞的修为自是远不如此而已。雪却面露喜色,并不惊讶。见赛罗此番神   情,不忍轻笑。道:“血煞自封魔界大将军,若没有过人之处,岂不愧对这封号?”赛罗只得笑了笑,也是点了点头,心底却是由衷钦佩   。不过三招,竟就让玄虎俯首称臣!自己却也不禁想到,如若血煞是敌人,岂非......只是笑了笑,便不再动念了。   眼见那玄虎哼哼几声,便伏地俯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以示对血煞臣服。不想血煞竟连瞧都不瞧一眼,一挥袖袍便转身走开了。雪   人只得无奈失笑,想血煞又怎会将一畜生放在眼里。身影尽是淡泊、轻狂之意。视那玄虎有如无物!“血煞,当心!”竟是那玄虎趁人不   备,一掌便向血煞后背打去!赛罗反应不及,却是雪一时情急推了血煞一把。玄虎的利爪不偏不倚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原本雪白   的衣裳在顷刻间竟被染得似血,仿佛浸在血水中一般,红得发紫!   赛罗立时便僵在了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仿佛灵魂被抽走般支离破碎,任由雪倒下,却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血煞自是怒不可遏,   不由分说便以飞起一脚,直把那玄虎踢得五脏惧碎、口喷鲜血,怕是命不久矣。只是自己方才猝不及防受了伤,如若不然,玄虎怕是要当   即毙命了,也算走运了。   赛罗暗叫不好,却是那玄虎滚落之处正好离雪不过几步之遥,现下无论如何二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那畜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二人的   顾虑,唇角露出一丝讥笑,却是开口道:“你们若是往前再走一步,我便取了这女子性命!”“你敢!”血煞一声断斥,也是惊得那玄虎   不由得连连后退,自知绝非血煞对手,现下自己已受重创若是再纠缠下去,必死无疑!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他二人虽有足够能力   将雪救下,只因从那畜生的语气听来,似并不是说笑,如若他们出手救人,只怕适得其反。   “ 情感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呢,血煞将军,你要怎么办呢?”血煞轻哼一声,言道:“你若是敢对少主无礼,本座定废了你!”玄虎面   容扭曲了,笑道:“您已成强弩之末,还要咄咄逼人?”话音未落,却是叼起雪,破空而去......赛罗无言,只是望着那一抹白色久久出   神,茫茫大漠,伊人何处寻?无念自掌中滑落——心碎?心已死!    第二十二章 真假迷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次日,二人便辞别了村民,踏上了找寻雪的旅途,赛罗本想向村长长老辞行,但血煞不赞成,于是二人三更天便启行了,血煞此刻   念的唯有雪的安危早已心急如焚,自是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一路上二人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往昔自有雪陪着,也不觉得寂寞,然而此刻   ,与血煞并肩而行,却是不觉隐隐有些尴尬了。血煞倒是全然不顾这些,只是加快了脚步。时不时瞥向赛罗几许,似有话要说,赛罗自然   知道血煞要说的是何事。心中已是愧疚万分。犹豫几许,终还是言道:“血煞,十分抱歉,我......”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自知   理亏,便住了口。不想血煞却是理也不理,想来心中已是气急,许久,只是淡淡道:“你对不起的,另有其人。”言罢,便再也没有理会   他。赛罗身子大震,心中已不知是何种滋味,是啊,时至今日,自己到底有没有尽力守护住她呢?修为再高,如若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那么纵使有无上修为又有何用?又有何用!?此刻,手中的无念剑仿佛亦没了生气,仿佛那枯枝落叶一般,芳华褪尽,失了锋芒。   此时,极地,惘川山,雪幽幽醒转,却是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口冰棺之中,环顾四周自不必说,此处定是一个冰穴,如若不然冰棺   怕是早已融化了。勉强动了动身子,惊觉却是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想想却也是,受了重伤又不知在这冰棺之中躺了多少时日,身子早已麻   木,又怎还会有气力?雪只觉周身酸麻,移动一分,感觉更甚,当下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身体似被抽走气力一般动弹不得。只是如若   不想办法逃出去的话,这穴窟中满是寒气,只怕不消一时三刻自己便会呜呼哀哉了。试着尽力推了推棺盖,不想却是纹丝不动,试了几次   ,也只得放弃了。真是无奈啊,看来,是非得葬身于此不可了。   静听水声,滴答滴答,竟是如此悦耳,此时自己却是笑了,笑得是那样地甜;那样的寒,凝神细视,却是寒如冰霜,却有不可逼视的   美丽,嫣然一笑,真是千娇百媚!自己本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事,只是,心中唯一遗憾的便是在临死前能见他最后一面,现   下看来,也成了奢望,若非情到深处又岂会柔肠百转?刻骨铭心?虽与他相识不过数年,却是一生一世也忘不了了。忽却是轻语呢喃,   道:“赛罗,谢谢你!”他最爱她的容颜、她的温柔,或许远远不止这些......却是早已将她视作珍宝了吧?便是将天下珍宝尽数放在眼   前,却也比不上她的一句关心。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风餐露宿却也是幸福的。自己忽然竟是轻笑出声,自语道:“不知他,在那玄   武峰古井中,可曾看见了谁呢?”却是可笑,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呢,不过,若是他在,便当真要问问他了。恍惚中,却是瞧见了他的身   影,只是不知为何,任由自己如何唤她,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定眼细看,竟是玄虎正站在棺外望着自己,立时便清醒了。也不由得花容失色,却见那玄虎此刻样貌竟与自己一般无二!一身白衣、   容颜绝世;肌肤白哲如玉、欺霜胜雪;比之自己,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细细看去,更添几分娇媚之色。那女子抿唇掩笑,问道:“如   何?”雪却是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心下却已猜到她心中主意,言道:“若是你以为变作我的模样,就能骗过他们,你错了!”斩钉截   铁的一句却有不可辩驳的坚定,尽是蔑视之意。心下却是不由得担忧起来,赛罗爱自己如此之深,只怕是......稍待,却是语气柔和了些   。道:“你......你不要伤害他。”那女子一声嗤笑,道:“死到临头了,却还在担心旁人?”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冷言道:“你不会   明白的。”那女子嗤之以鼻,言道:“人世间情爱,本就是些无聊透顶的东西。”雪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言语。   “我还得谢谢你,若非你的精血,我又岂会修为大增,今非昔比?”雪也不惊讶,魔族中人的血液本就对修为大有助益,她会这么   做,自在情理之中,欲望、贪念,怕是比这世间任何东西都要来得可怕吧?那女子见雪面不改色,仍是冷静,不由得便问:“你为何不气   ?”雪坦然,道:“我已是将死之人,区区一点精血,已无关紧要了。”女子愣神低声:“痴情女子,我自问见得多了,如你一般视死如   归,却是世间少有,”雪面露惊讶之色,不想她却是会夸赞自己。不由得心底凄笑。却是不再言语,双眸微合,不再去看她,躺在这冰棺   之中虽说生不如死,心里却是异样的平静如水。如这玄冰一般,清沥、无一丝涟漪,思念如潮,此刻心中想的、念的,却是他,人们都说   ,情到深处,思念犹如那清泉般清新甘甜,此刻细细尝来,却是苦的......丝丝入心。却也刻骨铭心!若是可以,自己宁可不要与他相识   ;如果可以,宁可不要与他相遇,若是初识,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心痛了。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隔花初见,相识相恋如梦一场,   只是这个梦对自己来说,竟是如此的真实,却是不忍醒来了。茫茫人海,能遇见他,对自己来说,已是上苍莫大的恩赐。却也没有什么可   抱怨的了,幸福,属于你的,终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也是强求不来。自己又何必如此执念呢?只是,自己对他,真的可以如此决绝吗?   情,要拿起容易,放下,却是难上加难。个中滋味,冷暖自知。想来,只有雪自己知道。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不下的。早已泥足深   陷。无法自拔了,生不如死,此刻却也是体会到了。人又如何?魔又如何?!在自己眼中,本也没什么分别。天地不仁,人魔殊途,定不   能在一起吗?却是笑了,自己偏反其道而行之,天之奈何!   那女子却是疑道:“公主殿下,您不想出来么?”雪却是轻蔑,言道:“这里与外面却也没什么分别,若是想让我求你,却是妄   想!”那女子似面有愠色,显然心下大感不快,从古至今,还未曾有人如此看轻自己,刚想发怒,却是忍了下来。来日方长何必在此多费   口舌。转怒为喜,唇角媚笑,言道:“公主殿下,我们来打个赌如何?”雪冷眼,道:“要杀便杀,毋须多言!”女子似没听见一般继续   说道:“赌你那如意郎君是否会变心,如何?”雪稍愣,继而唇角却是笑意微露,细看似有轻蔑之意。叹她的可怜、可悲,却又自信满满   。竟是清脆、干净地应声:“好!”那女子似乎对雪出乎意料的回答有些许惊讶,却也面不改色,似是胜券在握,想她幻化的此等绝色女   子,世间又有多少男子能不动心?即便是他,想来也是抵挡不住的,只是这玄虎似乎太过轻看了这人间真情,神态举止可模仿的滴水不漏   ,但是心,却无论如何也是模仿不来的。赛罗与她,又岂会仅仅是如此而已?一抹红颜为谁守?化一生情入眼眸,月冷依旧,月光饮下,却有温柔、萧索之感,她的美,倾国倾城?亦或是媚惑众生,自小,有多   少人垂涎于自己的美貌,不过是些阿谀奉承,绞尽脑汁来讨她欢心之人。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在那些人眼里,自己不过是魔界少主,   仅此而已。这世间唯有赛罗不对她另眼相看,真心待她,自然,自己自是芳心暗许。想起他,不觉,又是一阵心痛。却是双手一使劲,竟   是掀开了玄冰棺盖,不由得心中大喜,便从冰棺中脱身出来,惊觉,胸口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竟是“哇”一声,喷出一大口淤血,红得   发紫,却是浸透了原本雪白的衣衫。想来,定是寒气侵体,加之自己本就时日无多,无疑乃雪上加霜。却也并不烦恼,也许,这样便好了   吧,他见不到自己,慢慢地就会将自己忘却,时间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忘了自己,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好过整日受折磨,担惊受   怕。也许,真的是天意弄人,命运的轮回,无论你如何抗拒,终只不过是做蝼蚁之争罢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是啊,此刻,雪心中只有一   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去见他,哪怕是死,却也要死在他的怀里。如若不然,怕是要抱憾终身了。唇角略弯,一抹淡笑勾勒其上,却   也美如桃花。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却是只为他一人   血煞二人行至一处狭谷,见其中人来人往,甚是繁华,便沿路向路人挨个打听雪的行踪。无奈,几番问询,终是未果,俩人脸上不免   有失望之色,血煞本就性急,一气之下竟大开杀戒直吓得那些百姓魂飞魄散,不消一会,便做鸟兽之散。赛罗见此,自是感同身受,便也   没有阻止。想来,自己心中的担忧,比之血煞,却也差不了多少。“参见将军!不知召卑职前来,所为何事?”话音未落听得血煞言道:   “你等速去探明少主所在,务必将少主安全带回来,若是有何损伤,本座唯你是问!”惊得那侍卫冷汗直冒,哪还敢怠慢,应了一声,便   出发了。赛罗望了一眼血煞,似有感激之语,不想血煞理也不理。却是走进了一家客栈,名曰:“极乐”赛罗无奈,只得跟了进去。一天   水米未进,也是腹中饥渴。   不想,那掌柜竟是待二人很是热情。血煞见怪不怪,只是哼了一声便没再理会,赛罗好奇,便问:“请问,是何人知晓我们要来,替   我们想得如此周到?”不仅备下了酒菜,甚至连客房也预备好了,不免让人心生疑虑。见那掌柜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半响,道:“   二位上楼一看便知。”二人不禁面面相觑,都有些好奇,却也依言去见一见那人。   不想,这一见,竟让俩人吃惊不小,掌柜说的那神秘人――一身白衣,细眉雪肤、秀发及肩;朱唇微启,恰似那初夏骄阳,却是遮住   了她的清丽容颜,却是仍旧掩不住她的芳华。“雪”却是转过头,冲他俩微微一笑,目光似在赛罗身上停留了一会,却是笑颜道:“站那   做什么,过来坐吧。”赛罗略露尴尬之色,笑了笑,依言坐下。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与雪重逢,当是心中欢喜,可不知怎的   ,却觉雪似乎有些陌生了。但一时也说不出是哪不对,一时之间,俩人只是默默凝望却是都没有言语,气氛不免有些冷了下来。终是赛罗   开口道:“你......你没事吧?”却是柔声细语,言语中,尽是关怀之意,即便是玄虎,却也不由得心中一怔,脱口而出道:“没事。”   细听之下,仿佛樱花飞舞,清新自然。细看他的眼眸,透着关心,却是令人不忍抗拒,虽对自己来说,是初识,却是温暖。凝神细视,他   望着自己的目光,似欢喜似忧愁,但更多的,却透着凄伤。自己竟是看得痴了。想天下男人尽是负心,可曾瞧见,这赛罗,却是痴心的很   呢!淡淡的一句,却是对她无休止的思念与情义。这玄虎亦轻叹道。一时间。却也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了。夕阳,饮着赛罗憔悴的面容,更   有凄凉之感,想来,却是何等思念心爱之人。这时的他,却是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心中甚是安慰。不觉,却是握得更紧了些,仿佛生   怕她......又会离去。却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忍拒绝了。也是笑言道:“赛罗,饿了吧?”却是抽回了手。赛罗漠然应声,笑容隐去,低   头动起了碗筷。不觉那玄虎接触到血煞的目光,心中大骇。寒似霜、冷如剑,看不出是喜是怒,却分明满是肃杀之意,仿佛一眼便看破了   自己。不由得让人喘不上气来。顿感空气也是变得寒意迫人!“血煞,怎么了?”血煞也不道破,只是微微欠身,拱手道:“少主,能否   借一步说话。”竟是冷声,威势逼人!玄虎自是不敢拒绝,只得跟着来到了回廊。还未等开口,惊觉血煞已掠至背后,暗叫不好,想反击   。却是为时已晚。“你是何人?!”话音未落却是腕刀弹出。寒光乍现,直指自己咽喉!只需进得毫厘,便可取她性命!   玄虎也不惊慌,只是沉声道:“想不到,还是瞒不过你。”血煞冷哼一声竟是刀锋一撇。顷刻间将一根柱子劈为两截!干净利落,就   在眨眼间。言道:“若是你伤少主分毫,这便是你的下场!”玄虎大惊暗暗叹服血煞非一般的洞察力,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怕也占不到   任何便宜。“既然如此,为何不拆穿我?”血煞顿住脚步,道:“与你何干!”便没再多言,径自走入了房中。   玄虎本想一个人休息,无奈赛罗坚持,又有血煞在一旁。也不好发作,只得答应让赛罗陪着自己。“你这是干什么?!”赛罗也不言   语。自在地上铺了被褥,笑言:“你睡床上,我打地铺便好。”玄虎微征,想不到这人却是个正人君子,相比之下,自己却是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了。面对美色,如此坦然,除他之外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发乎情,止乎礼,相濡以沫。不觉心底愧疚。也许,自己   这么做,错了呢!情之所系,唯有她,只要她在身边,便好了。只是赛罗万万想不到,此刻,伴在他身旁的......或许,他早己察觉,只   是,已不在乎真真假假,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至少,现在她在他身边。宁可这是真的,也可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你不是她。”呢   喃低声。“为何?”玄虎不忍好奇,便问。赛罗轻笑,却是坐了起来,道:“你若是雪,也不会对我方才的举动如此惊讶了。”玄虎哑然   。望着他,却是心中不快:“我哪不如她?”赛罗微笑,吐出一字:“心。”    第二十三章 韶华白首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魔非魔、道非道,对错难分。又何须如此执念?如若自己不能给他幸福,何不放手,让他去找寻自己的幸福?自己自始至终给他带   来什么呢,自问,是负担?又或是依赖?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奢求他的爱吧,早知会如此痛苦,倒不如......若是能选择,自己宁可不做   什么魔界少主;不做魔界中人,只愿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与他过着平淡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非议   了。他期许的,或许不过如此而已。   慢慢的摸索着来到穴口,只觉浑身无力,似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部的力气。忽的,竟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竟是笑了,心中却   是坦然。面色苍白、血色全无,与那白纸无异。轻叹一声,只得无奈放弃了,若是他在,瞧见自己这副模样,怕是......眼中满是感伤,   不知何以自处了。微风拂面,在这雪山之上细细品来,却是这般的寒冷。轻撩秀发,迎风轻舞,遮盖了侧脸,细细看去,更添了几分沧桑   ,却也香消玉殒般美得动人心魄。细眉雪肤,仿佛那出水芙蓉般超尘脱俗;让人不由得痴迷,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却是这般清丽无双。   任谁瞧见,也是我见犹怜。“我好看么?!”见他毫不在意自己一般,心中却也有些不快,便问。赛罗心中一荡,注视着她,半响说不出   一句话,似那灵魂出窍般呆立在原地。雪却不由得轻笑出声,道:“你可知道,如你这般盯着一个女孩子看很是失礼?”赛罗忙移开了视   线不再去看她,忽闻自己心跳。在这静谧的夜里听来,竟是这般清晰。不想,雪见他这副模样,笑声反而更大了些。言道:“堂堂七尺男   儿,害羞起来,也极是可爱。”一身雪白衣衫,细眉雪肤,肌肤胜雪欺霜,似吹弹可破。白哲如玉仿佛瑞雪初降,当真是清丽脱俗、千娇   百媚,却又声如柳絮,柔而清新,细听之下,如那潺潺溪水,尽是柔情,一双眼眸,清沥如许极是灵动。却是不觉看的痴了,半晌,言道   :“你......呃,好看。”雪也不言语,心中却是娇羞也是欢喜,虽看不真切他的样貌,想来一定是个木讷内秀之人。不觉也是面色微红   道:“今日多谢公子搭救。”   自己与他的初遇,现在想来却是那么的偶然,只是那时自己却万万没想到会爱上他,因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他的侠义心肠吧。如今   ,他仍旧一如既往,在自己面前总是不露声色,将不快埋藏在心底深处。不愿任何人去触碰,但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整日以笑示人的他   。心里藏了多少伤心事,不愿提及、不愿记起,即便是她,也猜不透、看不穿。   剑客,或许命中注定是孤独的,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手中的剑,以剑为友。只是剑锋太盛,难免伤人伤己。赛罗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起身来到屋外回廊,月色淡漠清冷,却又透着隐隐温柔、凄楚,映在身上。却是温暖。眉头轻锁,愁上心头。又是   想起了她。却是闻言:“怎么不睡?”赛罗微征半晌,一声雪便欲脱口而出。却是转过头,笑了笑,也不言语,但任谁都瞧得出,必定又   在为那名唤雪的女子伤神,此刻看玄虎的目光煞是怪异,似喜似愁,分辨不出,但却明显感到一丝愤怒。只是一瞬间,便被淡淡笑意所取   代。“你不恨我么?”赛罗轻叹。道:“恨你,她便能回来吗?”玄虎哑然。淡漠如斯,却是这等平静,仿佛早就看透了这世间的爱恨情   仇,又茫然无措,不知身在何处。看破红尘,蓦然回首,早已深陷其中!灯火阑珊处,却是形单影只。   玄虎叹息,这等痴情男子,自问自己若是女子,怕是也会动心的。却是笑了。只为情故,虽死不悔。至情至性,却也世间难寻。言   道:“罢了,明日我便带你去见她。”赛罗大喜过望,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只道:“谢谢。”却是快步走进血煞房中,几乎是语无   伦次起来。血煞一时间听得糊里糊涂、不胜其烦。言道:“半夜三更,你不休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得有雪的消息了,血煞立时倦   意全消。三人即刻便往惘川山赶去。只因玄虎不能御剑,便只得由赛罗载着她,玄虎本意跟着血煞,没想血煞却是毫不理会只是轻哼一声   。便没了踪影。赛罗无奈苦笑,想血煞那般脾气,自是不屑做这等事。现下怕是早已到了惘川山。   “铮!”无念破鞘而出。落于二人脚边。“抓稳了。”话音未落便御剑而起......“属下来迟,还望少主恕罪!”血煞沉声,微微欠   身施礼。“不必拘礼。”血煞起身,见雪血色全无,面如死灰,心下便已猜着了七八分。不由得怒火中烧,言道:“我去废了那畜生的千   年道行!”见雪面色阴沉,自知不妥,便住了口。目光越过血煞肩头,痴痴望着来人,这些天日日朝思暮想,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了。两人默然相对,都没有言语。却是雪轻唤道:“赛罗......”赛罗也是笑了,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欢喜不已,不觉自是拥得越发紧了   些。只是一遍遍的呢喃着、轻声细语:“别再离开我了。”仿佛拥着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般久久不忍离开,怕自己松手了,她又会离开了   。雪动弹不得,无奈,只得由他拥着自己了。嗔道:“有人看着呢!”赛罗略显尴尬,也是放开了雪,面上却是微笑。忽见雪面色苍白、   身体冰冷,不由得关心道:“雪......你没事吧?”自知瞒不了他,便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道出。不想话音未落,无念应着赛罗心思忽然   祭起,霎时间靑芒暴涨、剑气大盛,一时间寒意迫人,杀意尽显!仿佛连周遭空气,似也凝结了,直教人窒息!剑锋直指玄虎咽喉!怒不   可遏。想来赛罗自是把雪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本就容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现下知晓这玄虎竟对雪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岂能放过   她!早已是怒火中烧,细看,却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雪更让人觉得可怕!“赛罗,住手!”血煞一个箭步,挡在玄虎身前,肃声道。赛罗   面不改色,冷声道:“让开!”却是连血煞也不由得一惊,心中一寒,闻声,却是不寒而栗。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冷漠,不,与其说是冷   漠倒不如说无情来的恰如其分,语气中明显地感受到过分压抑的死亡气息!显然赛罗是决意要将这玄虎碎尸万段不可!无念剑锋所指,竟   连血煞也是心生怯意。虽是忌惮无念威力,却也没有后退一步。“让开!!”赛罗再次寒声道。无念剑气飞掠,擦肩而过,已是一片肃   杀,血煞却似毫不在意,只道:“冷静点!”突然,红光乍现,却是玄虎不知何时竟用毒匕刺入了血煞腹中,霎时间,众人皆惊,万万不   曾想,玄虎竟会在这档口重伤血煞!雪失声惊呼,赛罗剑锋一转,无念剑气将玄虎重创!玄虎负伤而逃,余光,却是媚笑。   明夕何夕,伊人将逝,老天,你何时才能给我哪怕一刻的幸福快乐,难道这,你也要吝啬吗?看着雪身体每况愈下,自己心里自然不   好受,却也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虽说雪不以为然,但是她越是这样,自己心里反而越自责。雪心里又何尝不想日日伴   着他,与他厮守一生?只是,既然已是命中注定,又何必强求,即便改变了过程,也改不了结果。能与他在一起一刻便是一刻,自己已觉   得心满意足。   极北孤寒之地,终年积雪。寒冷异常,连那风雪,打在脸上也仿佛刀割一般生疼。纵使三人有无上的修为道法,此刻却也英雄无用武   之地了,只得如常人一般行进。一路之上3人始终没有言语,雪自是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想安慰几句,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话到了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赛罗现在的模样,让自己有些许陌生、害怕,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不曾有过的愤怒、冷漠,似完全变了一   个人,变得有些让人觉得恐惧。她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的心,稍稍平静些许。   柔声低语,道:“我没事。”赛罗身子微颤,这一语犹如清沥山泉、潺潺溪水清新怡人。缓缓流入心底,细细回味却是甘甜入心。比   这世间所有的灵丹妙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伤还需心药医,他的心,唯有她懂得。能与她在一起,或许是命中注定,那么失去她......难   道也是命中注定?他不然自己相像的那般坚强,甚至,本就不坚强,正因如此,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任何人在自己身边都会受伤,便是   他自己也不例外。在这纷纷乱世中,每个人心中都有侠,只是侠在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这个答案,或许自己   已然明白了,剑,不为杀戮、不为争斗,只为守护!决定要守护的便是付出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转头,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她的笑还在,她还在,又何须悲伤呢,生尽欢,死无憾。见赛罗终是有了一丝笑容,也舒了一口气。不觉却是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一股熟悉的暖意自掌心传来,尽是温柔之意。却是沁人心脾。忽见血煞面泛黑气,心下已然猜着了七八分,言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护   着那女子?”血煞嘴角抽搐几许,却也没有言语,看他这般模样,定是身中剧毒,细看,却连脚步也变得有些踉跄,能撑到现在,实属不   易,可见血煞修为炉火纯青,若是常人,怕是早已命丧当场。“血煞,你......”雪不由得担忧道,自是知道,若是没有解药,任凭血煞   修为再高,也撑不过一时三刻。不想血煞却是开口道:“多谢少主关心,属下无碍。”虽是如此说,此刻胸中却是气血翻涌,极是难受。   这一切,赛罗瞧在眼里心中已是恨透了那玄虎,想血煞救她护她她却恩将仇报,如此卑鄙小人,当真死不足惜!   却万万想不到,血煞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雪的缘故,想那玄虎吸取了雪大半精血为媒,这才得以修成人的模样,若是当真   让赛罗一剑结果了她,雪亦会灰飞烟灭。若是那样,以赛罗的秉性,定会受不了,出于无奈方才出此下策,如若不然,血煞自是不会这么   做,堂堂魔界大将军,一生斩妖除魔数不胜数,又岂会挺身护一妖物?!无奈只是雪嘱咐自己不得将实情告诉他。便一直隐瞒至此。又岂   会不知雪的良苦用心,雪生性善良,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他人为自己担惊受怕。对他,亦是一样的。只是这样对他,真的好吗?什么是爱   ?爱又是什么?!虽与他相处以来,有些许明白,但还是捉摸不透。当真叫人难以理解。   忽听赛罗肃声道:“我去找那畜生为你讨得解药!”罢了,刚要御剑,血煞冷言道:“去了又有何用,妖就是妖,本性如此,你又   何苦做这些无用的事!”似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气力。罢了,却是看了看雪,便不再多言,自知雪不喜便住了口,雪抿唇微笑。血煞   轻叹,强打精神,道:“赛罗,你跟我来。”赛罗颇感意外,不知血煞要与自己说何事,自是没有拒绝一前一后走向远处。雪却也并不反   对,知道血煞是何用意,只是赛罗有权知晓事情真相。自己岂能如此自私呢?那样,只会让他更不安吧,与其那样,还不如将事情始末说   出来,至少也能让自己安心,让他放心。在他心中,自己的位置只怕已无法替代。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能接受吗?却又是眉头轻锁   ,不由得担心起来。   终结的那一天,也许他会慢慢忘记自己,心上的伤也能慢慢愈合了。她太了解赛罗了,痴,对自己痴心一片,又怎会忘记自己呢?   情   到深处,百炼钢却也化为绕指柔。如此痴心,自己却要负了他,想到此处,也是不由得悲从中来。“妇人之仁!”说罢便扬长而去。雪见   血煞一人走来不禁有些疑惑。便问:“赛罗呢?”不想血煞却是理也不理,只道:“他没事。”罢了,便独自向前走去。看不出是怒是喜   。却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安,当下便向林子中跑去。却见赛罗倚着枯枝,瘫坐于地,无念剑滚落一旁,神色憔悴、呆若木鸡。细看竟是惊呆   了,赛罗的鬓发,竟在一夕之间,尽数变得惨白!看向她,似是苍老了许多。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哑然,只是慢慢走近他,轻唤   道:“赛罗......”哑然哽咽,却尽是疼惜。可任凭自己如何唤她的名字,赛罗却都毫无反应。似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般死气沉沉!   雪也不再言语,只是握住他渐渐失了温度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他冰冷的身子拥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耳畔柔声:“没   事的,很快会过去的,我会在这里陪你的。”赛罗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臂膀之中,分明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仿   佛似在不住颤栗,不是因为这冰天雪地,却是那早已冰冷的心,哀莫大于心死,欲哭无泪,原来如此。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下自己竟   也有点害怕起来。轻语呢喃:“很快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希望,能使他重新振作。从未见过他   这般模样,却也是感同身受,换做是自己,只怕也是如此了。   “师兄,教我剑法吧,我要变得与你一样强!”赛罗转头望了一眼稍显稚嫩的婉儿,收起血霁。道:“变强又怎样?”婉儿不假思索   言道:“变强就再也不怕被坏人欺负。”赛罗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数十名黑衣人,轻叹一声,笑言:“为了杀死这些人而使自己变强?”眼   中闪过一丝恨意,道:“师兄,他们死有余辜!”赛罗轻笑,却是蹲下身。肃声道:“在你看来,他们或许确实死有余辜,那么——”赛   罗顿了顿,便问:“我和你在他们眼中呢?”婉儿登时哑然,默然低头,不再言语。“在他们眼中,我们是猎物,也该死,你希望成为别   人的狩猎目标吗?”婉儿看了看赛罗,一脸的不解,想问此话何意,赛罗却是住了口。不过见赛罗似乎没有生气,也放心许多。自黑石寨   一别后无极宗门人多数便回了无极宗,一来灵兽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极难找寻;二来亦需向无名禀明情况,于是便也暂时只得放弃了   。婉儿并没有跟着一同返回,却是留书信一封便偷偷地折了回来,真元子见到了书信,不动声色,心下却只道无奈苦笑,婉儿生性倔强,   便也只得由她去了。一路之上自己便一直跟着赛罗一行,不过赛罗没有察觉而已。方才在林子中见他如此这般失魂落魄模样,很想上前安   慰,犹豫再三,终是看不过,不想瞥见雪那般清丽脱俗的身影,却是退了回来。心中忍不住自嘲,也许,他本就无需自己宽慰吧?他们俩   ,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自己,不过是他的小师妹,只是小师妹而已。    第二十四章 雪山圣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刀光剑影的日子过得久了,也就惯了,看倦了江湖仇杀,也腻了,想置身事外,无奈,身在江湖,又岂能置身事外?一   个人、一柄剑   ,为了心中的信念执着追求。虽然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在何处,也曾迷茫过、退缩过,但从没有放弃过。也许在旁人   看来这做法很愚蠢   ,愚蠢到可以为了自己认定的信念不顾一切,岂不愚蠢至极?当真可笑!   自那一场争吵不欢而散之后,血煞再没有与他多说一句话,甚至连一字半句都不曾开口过,赛罗有心解释但被雪制止了,血煞的脾气   自己最是了解。这时若是再多费口舌,只会火上浇油。瞥见他的满头银发,却是不由得心中一阵刺痛,原本英姿飒爽的容颜,此时看去,   自是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意。细细看去,却也英姿不减。赛罗却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便道:“婉儿,你打算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雪   一惊,转头望去,竟真的是婉儿悄悄的跟在后头。俩人相视一笑。婉儿笑道:“雪姐姐,好久不见。”雪亦点头应声。心下略显不快,道   :“师兄,你还是那么精明。”虽有嗔怪之意却也是心中欢喜。赛罗顿住脚步,幽幽道:“我已非你师兄,往后别那么叫了吧。”婉儿愣   了一会自知失言,便也住了口。只是低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对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师兄。”赛罗身子大震   ,颤栗些许,眉头轻锁,终是没有回头,他明白,这一生,对于婉儿此番心意,只怕是永远还不清了。只是心,又岂能分成两半,三心二   意,却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他已经负了一个,无论如何再也背负不起了。爱,本就不需要理由。敢爱敢恨,才是英雄。   婉儿倒是毫不在意,感情之事,不可勉强,自己也是明白的。那么,就默默守候吧,10年、20年,又有何妨?只是当他回眸时,能知   道,自己仍在原地等他。只盼到那时,他能放下心中所背负的一切,快快乐乐便好。雪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声音听来,有些担忧:“   婉儿,你这番跑出来,岂不?”婉儿何等聪明伶俐,也听出了言下之意。释然道:“我已经给师父留下了书信,不必担心。”赛罗叹息一   声便问:“写了些什么?”婉儿却是哑然。不知为何却是面色微红,不再往下说了。赛罗不解。雪却忍不住轻笑出声,自和血煞加快了脚   步,走到了前头。女孩子家的心里话,当着外人又怎好意思说出口呢?血煞自是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留在这反倒显得尴尬了。也就同意   了。瞥了婉儿一眼,又迅速移开了视线,跟上了雪的脚步。婉儿脸上的红晕似更深了一层。却是娇艳欲滴。本打算说的话,在对上赛罗眼   眸的那一刻,竟怎么也开不了口了。“怎么了?”赛罗更是疑惑。婉儿抿唇,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缓缓道:“我......我不回无极   宗了,跟着师兄你一生一世。”赛罗立时僵在了原地,竟连婉儿离开了也没有发觉。心中已不知是何种滋味了,是苦?是甜?却连他自己   也是不能分辨了。自己真的值得婉儿如此付出吗?即便明知他心中另有所爱也不回头?自己或许真的对婉儿不了解,从前只是以为她爱玩   闹,爱闯祸。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哪知今时今日却变得......自己也不知怎么和她解释了。   无奈笑了笑,跟上众人,却见婉儿与血煞并肩走在一起,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与雪聊着天。不时有说有笑,心下却也放心许多。情   之唯物,岂不可笑?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何必自寻烦恼。“赛罗,我问你一事。”方才竟有点心不在焉了,忽听雪开口,却是吓了一跳。   “想什么?这么入神?”雪不觉笑问。赛罗默然,道:“没什么,对了,你要问我什么?”雪犹豫了一会,似在斟酌。终是言道:“你在   那无极宗玄武峰的古井中,看到了什么?”说到这里雪也不禁面色泛红,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期待。目光却不敢与他对视。赛罗疑道:“   那口古井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连你也这么感兴趣?”雪低声,嗔道:“你说嘛。”便不再言语,只是面上的红晕似乎淡了些许。赛罗似是   想到了什么,大干窘迫。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好,半晌,却道:“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何须来问我呢?”雪心下大大舒了一口气。   既然他不愿说出,也不必再问了。答案早已明了,他看到的,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心中一甜,自是欢喜。   这边雪与婉儿有说有笑,另一边血煞却是一脸肃容,自顾自地走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这倒让婉儿有些不自在起来,言道:“将军   怎不说话?”血煞微微皱眉,却是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婉儿顿时来了兴致,笑言:“堂堂魔界大将军,不想却是一哑巴!”雪忍不住掩面   失笑,赛罗更是被婉儿这一句出乎意料的话逗得大笑不止,血煞脸色极是难看。想来若是别人对自己如此出言不逊早就出手教训了。可不   知为何此刻却是忍了下来。只是恨恨的瞪了婉儿一眼便撇过脸去。自己虽脾气急躁,却也从不对女子为难。   忽的,大地不知何故竟是震颤不已起来,还隐隐伴着低沉的啸声,细细听来,由远及近。四人异口同声惊呼::“雪崩!”此时茫茫   雪地中银光一闪定睛细看竟是雪貂!四人心下大喜过望,听闻这雪貂神出鬼没常出没于丛山峻岭之间,踪迹难觅。是时间难得一见的灵兽   ,且动作迅捷、反应灵敏。绝非等闲,形似狐,却是蓝色眼眸。通体雪白,与这冰天雪地之境融为一体。飞檐走壁、攀爬飞跃,速度之快   ,简直令人望尘莫及,只一时三刻,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在这档口,四人已被滚滚而来的雪浪冲散,赛罗清醒时,不知身在何处,想来,   雪、婉儿,血煞亦不知被浪冲到了哪里,动了动身子,疼痛感便如潮涌来,使不出一点力气,便不敢再做挣扎。惊觉,却是雪貂叼着自己   ,不由感激,望了一眼,雪貂却并无异动。毫不理会自己,只是往前走着。虽是这样,也是要谢谢它的,若非雪貂自己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想到此节,脱口而出道:“圣兽,多谢救命之恩。”雪貂似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只是叼着他在这茫茫雪地中疾步而行,如风驰电掣般   行进仿佛这通天彻地的风雪,在雪貂看来,不过尔尔,丝毫不足为惧。见雪貂丝毫不理会自己,却也不敢多言。自它周身仿佛似有似无地   散发着一股气息,虽薄弱却清沥醒神,渐渐的自己却也觉身体气力在慢慢恢复。不适感也渐渐褪去,只是不知,其他人师傅安全?还有,   这圣兽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却是不由得担忧起来。便问:“圣兽,敢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的同伴......他们现在何处?”雪貂稍稍放   慢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没有答话。    第二十五章 前缘尽忘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待自己再次醒过来时,似在一个冰窟中,想来必定是雪貂的住所了,环顾四周,这地方大得出奇,虽是冰天雪地但置身其中却一点也   不觉寒冷,而通路却是蜿蜒曲折。四通八达,有无数条岔路连接着多得足可让人眼花缭乱的洞口,自己所处的,自是最大的一个。试着动   了动身子,顿觉一股暖意笼罩周身,十分的清新畅快,定是因雷灵珠之故才侥幸保住性命,如若不然只怕,早已被冻死了。从草堆上勉力   坐起身来,运使冰心决,屏气凝神,自觉功力以恢复了七八成。也稍稍放下心来。惊觉手边仿佛有一股凉意,低头细看,却是四只手掌般   大小的小雪貂正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蓝色的眼眸瞅瞅自己,想是从来没见过这等怪物,见长的如此怪异自大是好奇,纷纷近前,想一探   究竟,可又心生怯意对自己很是警觉。赛罗见此心下已然明白了,这些小家伙是雪貂的孩子,照此推测雪貂应该是外出找食去了。   小雪貂自在一边玩耍也不理会自己,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神情仿佛很是警觉,似很是害怕,不敢近前。时不时龇牙咧嘴,   满是敌意。赛罗见此,将佩剑置得远了些。果不其然,它们放心了些,但仍旧不敢接近自己。终和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赛罗见此,只是   笑了笑,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此反应也怪不得它们。便不再理会。自从身旁包裹中取了些干粮果腹。不想那些小家伙盯着自己手中的食物   ,不停地叫唤着,想来也是饿极了才会如此。自然把手中的干粮分了些给它们,小雪貂看看地上的食物,又看了看自己,很是疑惑。一时   间却也不敢动作。面面相觑,大惑不解,似在斟酌这东西能不能吃。见此情景,赛罗也是面露尴尬之色,自己一番好意,这些小家伙似乎   并不领情,无奈。只得道:“吃吧,我若是有害你们之心,何须待到此时?”也不知它们听明白了没有,半晌,终是俯下头,嗅了嗅。不   想在此时,洞口闪进一抹银白色身影。――雪貂母亲外出觅食归来了。此时正注视着自己,眼神透着些许怒意却也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   走向自己的孩子,用身侧蹭了蹭它们,以示疼爱。却仍旧没有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在它眼中,本就不存在。赛罗见此也不生气,只是心   中尚有不解之事正欲开口询问,却是雪貂也望着自己细细端详着。目光亦是落在了自己的无念剑上。开口道:“年轻人,这柄剑是否出自   魔界?”自是心下一惊,却也不敢欺瞒,应道:“正是。”又脱口而出,问道:“圣兽,不知我的同伴他们可安全?”雪貂似是没听见般   也不答话,只是沉声道:“你昏迷之时口中念念不忘的可是现今魔界少主?”赛罗更是惊讶,错愣当场,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了。雪貂   见他这般模样,也并不奇怪,忽的,竟是眉头紧皱,盯着赛罗胸口,略显不安。身怀雷灵珠,且修为颇高,又怎会瞒得了雪貂的眼睛。只   是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雪貂会突然面泛怒色,细细看去竟有如临大敌之意。眉头紧锁,眼眸中似有哀怨,却又带着幸福,但更多   的,是愤怒,深深的恨意!胸口突然燥热难耐起来,仿佛火烧一般难受,整个胸膛犹如置身火海中一般极是难受。自是解开衣裳将雷灵珠   取了出来,果然好了许多。不想雷灵珠突然紫气大盛,充盈而起!其内啸声传出。竟有山崩地裂、日月失色之感!蚀龙破珠而出,俨然威   摄万物、君临天下!霎时间,气氛笨蛋剑拔弩张!赛罗顿觉不妙,刚想阻止,若不插手制止,这俩人打起来,是什么后果不问可知。却听   闻雪貂轻唤:“夫君。”此话一出,实令自己倍感惊讶,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俩大圣兽本是一对神仙眷侣。虽惊讶,心中却也放心许多   。既是夫妇,想必......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处境倒显得颇为尴尬了。也不好胡乱插手。万一弄巧成拙岂不......   另一边,雪四下看了看,却是身处一处冰原裂谷之中,想必是被雪浪冲击至此坠落下来,四面冰壁光滑如镜,向上看去,竟是无边无   际一眼望不到尽头,极似一个牢房,莫说出去,现在自己周身上下全无一点力气,要出去谈何容易?试了几次也是徒劳,终是放弃了,眼   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恢复元气,而后再想办法出去,撑个一时三刻,还是绰绰有余的。令人庆幸的是,血煞与婉儿似乎只是昏过去罢了,   并无性命之忧。也稍稍安下心来,不觉却是轻叹。若是血煞无恙,要出这冰窟窿自是轻而易举,只是现下......也不知赛罗现在何处,可   还活着么?不由得一阵心酸。不过他向来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眼下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他能够平安。想到   此节,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站了起来,虽头晕目眩、脚步踉跄,但还是勉力支撑,此时雪自是十分清楚明白自己绝不能倒下,一旦倒下   ,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虽如此说来,但还是不禁颗颗汗珠渗出,旁人一看便知是仅凭一股意志才撑到现在,还未来得及查看四周地形,忽   然间暗处啸声此起彼伏,令人不寒而栗,雪心下大惊,不觉疾呼:“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不想办法,三人定成为狼群的盘中   餐了!情急,却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些许。现在处境,可谓非生即死,自己倒也罢了,只是必须得把婉儿、血煞救出去才行。虽是惊慌自知   不敌,却也依旧面色不改、沉着依旧。眼眸中透出坚定,却是寒如雪,分明尽是肃杀之意。毫不畏惧!群狼眼见雪身单力薄又靠得近了些   ,直是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围得是水泄不通仿佛定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各个凶相毕露、龇牙咧嘴。细看却叫人不禁一阵恶心。厌恶至   极。眼眸寒光乍现,轻轻一跃腾空飞起――银白色绸带掠出!犹如凤舞,瞬间即把前头一匹狼的脖子勒住趁势迎风扔了出去,只听得一声   惨嚎,便已头破血流,细看竟是死了!群狼大骇,不由得连连后退,雪出其不意的出手一时也使狼群甚为忌讳,一时间也是不敢动作。纷   纷龇牙咧嘴,心里直是恨不得将这女子扒皮拆骨方泄心头之恨。   方才的奋力一击已是几乎耗尽了气力,若是这样下去敌众我寡,终非长久之计,若是狼群一拥而上,自己定会没命。也是心下焦灼,   却也没有脱身之计。但是包围圈已然越缩越小,此时哪有时间顾虑这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到此处趁势一扫,也如风卷残云一般势   不可挡,长袖拂面,气定神闲!渐渐的,狼群散开了。但是并没有就此放弃,看得出,雪已经很是疲惫。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它们只需待   自己精疲力尽,一拥而上便可饱餐一顿!因此,也不急于一时。静候时机便可。已是瓮中之鳖,难道还怕这女子逃出生天?渐渐的视线有   些模糊了,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此时此刻看来却是不可能了。束手待毙?无奈一人之力终究寡不敌众,只能如此了。最后看见的,是   一张张血盆大口正向自己袭来,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海,忽然却是什么也记不得了......时间仿佛似冻结在了这一刻。选择生,必有死;   选择胜必有败;这纷纷乱世中,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死,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呢?虽有些许遗憾,也是微不足道的了。“若有来生......若有来生......再见吧。”笑着迎向死亡,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一缕白衣,   倾飞飘舞,似这天空飘落的雪花般,晶莹剔透细细触及却是暖意融融,载着她的眷恋与祝福,乘着风,又将落于谁的掌心?   只感到不断的往下坠落.......坠落,自己会怎样?将去往何方?视线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少主!?醒醒!”血煞身体远非常人所能   比,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此刻早已清醒过来,一脸的焦急,眉头紧皱,心下隐忧毫不掩饰过。婉儿看着不免有气,道:“你   眼里只有你的少主吗,怎不也关心关心我!”满是嗔怪之意,但见雪面色苍白,也是不由得担忧起来。便问:“雪姐姐,你没事吧?”血   煞自是对婉儿无动于衷,不知刚才的话是默认了还是本就没在听。或许,是觉得无需回答吧,自然,也没有言语,任由婉儿在一边两眼嗔   怒的看着自己。无奈,婉儿自知血煞是不会理会自己的,心下却也不气,反而倒有些佩服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来了。“多谢公子,我没事。   ”此言一出,顿时令血煞、婉儿目瞪口呆,望着雪,一时间,竟是哑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公子?血煞更是不解,少主对自己一直以   来都是直呼其名,从没这等尊称过自己。突然这么称呼,到让自己很是不习惯。婉儿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雪不知何故竟会说出如此   奇怪的话来,细看雪,脸上完全没有了笑容,眼神空洞、呆滞,仿佛初次见到她二人似的。雪见二人很是惊讶地看着自己也有点不自在起   来,面色微红,低声:“二位怎么看着我做什么?”对视血煞的目光,不禁心生怯意,往后退了些许。突然瞥见满地血泊,细看却是狼的   尸首,原来,狼群早已被血煞收拾了,这些畜生,纵是再多十倍、百倍,又怎会是血煞的敌手?顷刻间,身首异处!   雪却是花容失色,血煞更是不明白,少主曾经见惯了杀戮,对这些东西怎还会如此害怕?虽不解,见雪如此,还是一抬手,满地的尸   首顷刻间消失不见了。婉儿见雪这般模样,心下便已猜着了七八分,于是便问:“姐姐,你可认得我们?”雪稍定心神,也不言语,只是   望了望他们。便摇了摇头。血煞大惊,情急:“少主,您,究竟怎么了?怎会不认识我和婉儿?!”惊愣当场,心下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   相信这事实,痴痴问道:“婉儿姑娘......少主她究竟怎么了?”婉儿也不答话,心下却不禁好笑,难得血煞如此投入还能意识到自己的   存在当真不容易。见婉儿半晌不答话,心中更是焦急,又没有主意。婉儿见血煞这般模样,笑声反而更大了些,道:“雪姐姐只怕是失忆   了,因此才全然不记得你我。”血煞更是吃惊,婉儿倒显得冷静些了,沉声道:“将军又岂能看不出端倪?”是啊,血煞见多识广,阅人   无数,又怎会瞧不出来,只是一时之间不愿接受罢了。神色稍稍平静了些,也不言语,只是走得远了些,婉儿见此也知道血煞此刻的心情   雪一朝一夕的转变任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朝夕相处的血煞呢?此时的心情只怕很是难受。雪只是看着他们,对于血煞如此反应很是   奇怪,隐隐过意不去,想上前安慰几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终是没有上前,心中却仿佛有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似觉得眼前二人似曾相   实,可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是何人。少主?那位名唤血煞之人为何唤自己作少主?......   怎么想却也想不明白来龙去脉,婉儿见此,只得无奈笑说:“姐姐,我叫婉儿――”婉儿顿了顿,指了指在一旁角落里的血煞。轻笑   道:“那位,是魔界大将军血煞。”雪点点头,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微笑,言道:“对不起,我还是记不起你们。”婉儿轻叹一声,道:   “ 不要勉强,慢慢就会想起来的。”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姐姐,你可记得赛罗?”雪怔住了这名字听来如此熟悉仿佛是一个对自   己很重要的人。脑海中闪现一抹白色身影,却是模糊,看不真切。正朝着自己,微笑着。不知何故,竟是头疼欲裂!他?到底是谁?赛   罗?! 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想要见他一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与他定是相识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如   此强烈的感觉了。血煞始终没有言语只是在一旁看着,心中落寞、难受无以复加,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少主忘了一切,对她来说未必不是   好事,至少能过得快乐些吧。痛苦,是这世间最毒的毒药,那么,既然如此选择忘了一切,只留下快乐地记忆,岂不更好?   婉儿再想开口,却见血煞俯下身子,道:“少主,让属下带你出去。请上来。”雪却似犹豫不决,道:“公子,这怎可以?!”血煞   也不答话,只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少主不必介怀。莫不是信不过属下?”雪不禁顿觉尴尬,忙解释道:“公子,绝非此意。”顿了   顿神色黯然,似是感伤,眉头轻锁。低声:“公子往后请别再称呼我为少主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少主。只是一小女子罢了。”血煞愣了会   ,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坦然,往昔,虽说少主丝毫没有给自己压力,从不会用自己魔界少主的身份与自己相处,感觉从不   高高在上,但还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些许隔阂,现在反而轻松许多。雪也不好再次拒绝,只得按血煞说得照做了,婉儿急道:“那我呢?”   血煞头也不回只扔下俩字:“御剑。”婉儿自是气急,也不好发作,很是无奈。知道血煞秉性如此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也只得恨恨的   抽出了紫凝剑,相传紫凝、血霁本是一对,血霁性烈如火、紫凝却是温润如玉,俩柄剑相生相克,既是敌对,却又如知己一般。自从血霁   在凌云窟中断折之后,紫凝剑便再也没有出过剑鞘了。只因婉儿心系赛罗。多年来见到紫凝剑孤独一人也是徒增感伤,便将紫凝剑封了起   来,以免再想起他。睹物思人,握住紫凝剑柄的那一瞬间,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痛。她明白了,自己对师兄早已情根深种,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了。不想忘,也不愿忘。紫凝轻泛着幽幽紫芒,沉静而淡雅,慢慢晕开......渐渐暗淡,若隐若现,却是暖人心扉......    第二十六章 情之所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赛罗看着这般情况,一时竟也想不出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只得道:“俩位,住手!”可是蚀龙那脾气秉性,又怎会听得进去,只当   赛罗如空气般不存在似的,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本就没在听。小雪貂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现很是不满,但   又不敢发作,毕竟面对蚀龙这般庞然大物且又长得凶神恶煞的怪物自是有三分惧色,纷纷叫唤着躲到了母亲身后。蓝色眸子满是怒色的盯   着蚀龙,却又不敢近前。   赛罗大惑不解,不明白这对夫妇为何似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似要争个你死我活,别无他法,只得祭起无念剑,横挡在俩人之间,一时   间无念剑靑芒暴涨,寒气大盛,也是震住了这俩大圣兽。道:“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岂知话音未落,听得雪貂寒声道:“多管闲   事!还不滚开!”惊觉背后一阵肃杀之意,寒入骨髓,怕是自己再不退开,要成为刀下亡魂了。虽说如此,但仍是没有移动身子,忽听蚀   龙肃声道:“主上,还请退开,免得误伤你。”赛罗哑然,但听蚀龙语气似柔和了些,也稍稍放下心来,退到一旁,夫妻家务事,自己实   在不便插手,还是让他们俩自行解决吧。   从他们俩的对话中赛罗得知,这蚀龙、雪貂本是恩爱夫妻,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蚀龙一心只知修行,难免忽略了妻子,为蚀龙诞   下骨血后岂知扰了蚀龙心神,以致它走火入魔、狂性大发,一夕之间,竟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抛下雪貂母子,从此销声匿迹了。雪貂看了   看死去的4个孩子自然伤心欲绝,誓报此仇!   蚀龙也是心怀愧疚,自知负了妻子、孩子,有心与妻子冰释前嫌,但雪貂此刻岂肯听自己解释,二话不说便扑了上来——蚀龙不闪不   避受了下来,身体顿时鲜血淋漓,银色鳞甲也剥落了下来,雪貂大惊,便问:“你为何不躲?”蚀龙也不答话,半晌,幽幽道:“这是我   应得的。”雪貂怔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很快的,沉声道:“这么做,是想我感激你么?!”说罢,跃出洞口,扬长而去。   蚀龙轻叹一声,并没有追出去,只是望着雪貂出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并不想求得妻子的原谅与宽恕,之所以那么做,为的是让自己   心稍稍得到慰籍,稍稍减轻他的负罪感便好,对不起妻子、孩子,他欠他们母子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赛罗疑道:“神龙,你为何不躲?”   以蚀龙的实力,放眼天下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个解释,蚀龙本就打算受这一击。见蚀龙不答话,赛罗心下也想明白了。心下还是   担心雪貂母子的安危,转头望了望赛罗。张口欲言,却又住了口,赛罗自是明白,释然道:“去吧。”蚀龙感激,也是急跃出了洞口。赛   罗微笑,便也尾随跟了出去。   蚀龙自是不担心雪貂,同是四大圣兽,实力虽不及自己,但亦不容小觑,自己大可放心,只是那四个孩子,才刚刚咿呀学语,未经世   事,完全没有能力保护自身周全,若真遇上什么危险,雪貂只怕自顾不暇。心下自然心急如焚,可是茫茫雪地,找寻他们如同大海捞针。   常人还能留下痕迹,要找到自是轻而易举,但是雪貂自非常人,完全不留一星半点行踪,真是叫人伤脑筋。雪貂那如闪电般迅捷的速度,   自己也是领教过了。如此看来这雪貂是有心不让他们找到了。   赛罗安慰道:“神龙,不必急于一时,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蚀龙没有言语只是加快了脚步。默然,赛罗不得不御剑才能跟上   ,忽的笑言:“你是个好父亲。”蚀龙闻言却是怔住了。良久,低声道:“过赞了,主上。”赛罗抿唇笑了笑,也住了口。   血煞将雪抱出穴窟外,轻扶着她,雪面色不禁微红还是挣脱了血煞的搀扶。血煞到不以为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走吧。”撇   了一眼身后的婉儿,注视片刻,眼神肃然却变得柔和了些,但很快的,移开视线,望向别处。一甩御袍,自顾自走远了,雪疾步追上,   道:“公子......谢谢。”血煞不曾动作,仍旧走着,只是淡淡道:“少主......”住了口,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沉声道:“姑娘叫   我血煞便好。”罢了,便不再多言。加快了步伐,直呼其名在旁人看来是很不敬的,血煞属下一直不敢私下直呼血煞名字,这是血煞相当   忌讳的,不过对雪,却是毫不在意,在自己眼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魔界中人对自己多是又敬又怕,从不敢多言,若是有一个人例外,   此人便是雪了。二人虽是主仆关系,也可说是朋友关系,自小便一起长大因此也不怕血煞。   魔界中人无不对雪倾慕有加,但雪从未看他们一眼,那些人不过是垂涎自己的姿色罢了,只有血煞对自己一心一意自然和他的关系也   较为亲近,只是血煞在自己面前总是不苟言笑,颇为严肃,这实让自己颇为无奈,身份如此也怪不得他了。雪见血煞并不言语,也不敢打   扰,只是与她并肩走着,心里对这俊朗却沉默寡言的男子还是有些许惧怕,不觉竟是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虽不说话,但是雪却隐隐感觉到   血煞周身似有一股气息直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仿佛连周围的空气也都在一时间凝结成冰,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寒意,让人不由得心生   怯意,竟有不怒自威之势。虽是害怕却也并不讨厌,反而觉得血煞颇为有趣,不觉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他,不料血煞也正巧往这边看来,竟   是一愣,一时间四目相对,不禁显出淡淡晕红,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咽了回去,只是忙移开视线,望向别   处,脸红心跳起来。血煞自嘲,若是少主恢复记忆,定不会对自己有这般反应。便也没有觉得奇怪。婉儿开口道:“你这人,好没情   趣!”血煞转头,言道:“若是觉得烦闷无趣,你自便吧。”罢了,再没瞧自己一眼,婉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不过说句玩笑话,不   想,他却当真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了上去,血煞不喜多话,自是不知婉儿此话何意,只知练武的血煞又怎会有兴趣知道这些东西   ,往日有师兄在自己还有个说话对象,现下与这闷葫芦在一块真的是......“大将军,我腹中饥饿,能不能劳烦您给我弄点吃的来?”婉   儿边说边向雪使眼色,雪心领神会,道:“走了那么久,我也有些饿了,有劳公子了。”婉儿心下轻笑,自是知道血煞不会拒绝雪的要求   。对雪言听计从,血煞也不犹豫,应到:“好。”便动身了。婉儿看了一眼雪,笑言:“姐姐,多谢帮忙。”雪淡笑,点了点头。此情此   景,似让自己想起了什么,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闪现,想看清,却终是看不真切。头晕目眩,便不敢再往下细想了 一时三刻,血煞便回来了,手中提着几尾鳕鱼,据传这鳕鱼常年居于深海之中,难觅踪迹,要找到他们相当不容易,看血煞虽冻得面   色青紫、瑟瑟发抖,婉儿不免心疼起来,自己原本只是想整整这人,想不到......不觉脱口而出道:“笨蛋!”血煞怔了一瞬,看了看婉   儿,嘴角抽搐了些许,似想反驳,但终是没有开口,只是走到雪身旁将鳕鱼放下,接下来可着实让血煞为难了,生火做饭这等事他从未做   过,也不曾尝试过,在魔界,这种事一般都由下人打点,堂堂大将军生火做饭,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了。以往有下人打点好一切,也不用   自己为这等事操心。临到此时,竟是一筹莫展。婉儿看着血煞笨手笨脚的模样不忍心中发笑,但转念一想也属常理。大将军一生征战沙场   ,舞刀弄枪,又怎会做这等粗活。走近血煞身旁,笑言:“我来吧。”血煞也不言语,细看,竟面露尴尬之色,退到了一旁。婉儿心中不   由得想,不曾想这平日不苟言笑的家伙竟也会害羞,有趣有趣。忍不住又往血煞那边瞧上几眼,见他神色很不自然,显然意识到自己方才   有所失态。这会瞥见婉儿望着自己,不觉眉头轻皱,不去与她对视。血煞自己也没有料想到会有如此难堪的境地心中自是羞愧难当。但很   快的,恢复了常态。   婉儿自从怀中掏出了几只五颜六色的瓶子,依次拧开盖子,小心翼翼的将他们洒在鱼身,血煞不禁诧异,便问:“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婉儿转过头,面露惊讶之色,血煞一路之上未曾说过只言片语,一时也不由得愣了一下。言道:“原来你也是会开口说话的。”有意   逗他一逗不想,血煞登时变了脸色,冷言道:“不说也罢!”婉儿掩面失笑,道:“这是些盐巴调料罢了。”此话一出,竟是连自己也愣   在当场,“公子,那些是什么?”赛罗微笑,道:“这是些盐巴调料罢了......”记得师兄当初回答得也是这样,想到此处,不由得往雪   那边看了看,见雪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近处看着自己动手烤鱼,脸上却时不时显出笑容,不觉也是笑了笑,由此看来,雪的心情要比自己   想的开朗许多,也是放心了。不觉又自嘲却是黯然伤神,若是师兄在......竟是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望着血煞怔怔出神。却是冥冥之中   把他看成师兄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鳕鱼早已焦了。“焦了!”直到血煞疾呼,这才意识到。低声:“对不起。”也许自己不应该再对她念   念不忘了吧,无论如何,师兄心中的位置,只容得下那白衣胜雪的女子,她是那么的完美,而自己呢?才?貌?无论哪一样,她都要胜过   自己十倍、百倍,即使是现在,也丝毫没有改变。即便她忘记了一切。记不起曾经,也记不起曾经深爱的那个人,但是一颦一笑、举手投   足间无疑令自己相形见绌。不觉却是有些自卑了。   雪失忆,对自己来说,是不是个机会呢,也许自己应该把师兄抢回来,自己与师兄本就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为何却要把心中所爱   拱手相让,看着自己心之所系爱上别人,心中是何等的痛。心有不甘,却是腾起一股莫名怒火!为什么!?自己要一直退让?去成全别人   ?说好的幸福呢?说好的约定呢?她的幸福又在哪里?上天注定要让雪失忆,要让好事多磨。或许也是在给自己机会,这一次,幸福离自   己近在咫尺......很近很近......却感觉好遥远,仿佛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即使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师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她一   人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了。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曾经的她,师兄对她都会是一如既往的吧?失去了记忆,可以重拾。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自己无论怎么做,如何做。都走不进师兄的心,只能在远处默默观望,儿时,只是把师兄当作崇拜对象,倾慕有加,那时,还不知道男   女情爱之事。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真正喜欢上师兄,却是因为那只烤山鸡。想来自己都觉得可笑。师兄自小宠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半点委   屈,但那真的是爱吗?清楚师兄对自己的情感,那只是兄妹之情,又怎及得上男女之爱。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心里却是容不下别人了。想   到此处,也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脚步踉跄的走到血煞跟前,将烤得有些泛黄的鳕鱼递了过去。血煞刚接过,婉儿却是再也控制不住,   竟是一头扎进了血煞怀中......   血煞大惊,对婉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很是意外,脸色更显阴沉,寒声道:“放开!”然而婉儿却并没有退开之意,反而拥得越发紧了   些,血煞很不耐烦,用力推开了婉儿细看,她竟在抽泣。血煞哼了一声,言道:“我不是赛罗!”便没有再多言,自是拾起了滚落在雪地   上的烤鱼,吃了起来。雪似有些过意不去,低声肃言:“婉儿姑娘定是有什么伤心事,公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这未免有点不近人   情了?”血煞理也不理,自知理亏。只是淡淡道:“本座行事一向如此。”便没有再瞧婉儿一眼。雪也不便多言,她此时又怎会知道,婉   儿之所以会如此失态,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血煞不懂得男女之情,会如此自然在情理之中。婉儿自是不怪罪他的,只是,略有不快也   就是了,本想着他好歹会安慰自己几句,不想却是这么个结果。这人未免有点铁石心肠。血煞却是忆起了往事,那日,自己正在府邸中专   心练武,不想,雪突然前来拜访,顿时,府中下人手忙脚乱赶着迎接,生怕怠慢了少主惹怒了将军,又会少不了一顿责罚。不想,雪却是   一挥手,肃声道:“下去吧,这儿没你们的事了。”打小就很不习惯被人服侍,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大排场,甚至连自己都有些厌烦了   ,但是无奈魔界皇族中规矩如此,无论多么不愿意,也是身不由己。自叹,高处不胜寒,如是这般滋味了。“参见少主,不知少主深夜到   访,所为何事?”雪面露不悦,道:“不是说过私底下别尊称我为少主吗?”血煞自知失言,只得改口道:“是。”雪无奈,也不再多言   。自是知道血煞一向如此也不勉强,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指了指身旁空地,言道:“坐吧。”血煞没有动作。拱手施礼道:“属下不   敢。”雪忽的严肃道:“让你坐你就坐,有何不敢的!”细听,雪是真的怒了,也不敢再做推辞,便坐了下来。夜静得出奇,却连一丝微   风也感觉不到。抬头望月,月光洒下,有些寒意却是柔和、温暖。映在雪的身上,更添了几分清冷、淡雅之意,微笑,却是美的动人心弦   ,如那含苞待放的花朵般,摄人心神,说不出的温柔之意。“血煞。”雪突然开口,弄得血煞有些始料未及,应道:“是。”“你可曾寂   莫吗?”血煞愣神,不知雪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自己。不解,如实答道:“不。”雪笑了,早已知道血煞会这么回答,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血煞府里的陈设很是简单:大厅中央一座银色御座,俩旁各有三面镜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千年来,血煞唯一的乐趣就是和镜中的   自己比武,这是血煞的乐趣、血煞的生活、也是血煞的寂寞。千年来,亦从未改变过。“血煞,你从未想过找个人来陪伴么?”血煞更是   不解,便问:“少主此话何意?”血煞不解,自己千年来都是孑然一身、独自一人不曾觉得寂寞,为何要寻个人与自己做伴?雪心中轻笑   自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二十七章 九重冰狱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直教人寸步难行,但蚀龙似乎并没有受太大影响,这三九天的冰雪刮得有些让人受不了,便是如赛罗这等修真之   人不觉也被冻得面红耳赤、身体不禁颤栗,御剑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幸而有蚀龙在一旁以真法护体。倒也无大碍。行了一段路程,二人   忽然发现前面的雪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走进细看,却是两排足印,有深有浅,照此看来应该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左边的,   赛罗一眼便分辨出了是老虎的足印。右边的,   瞧蚀龙面色便以猜着了一二。蚀龙面色越来越阴沉,细看,怒意尽显,却是一片肃杀之意!   仿佛比这周遭漫天飞舞的冰雪更寒上几分!二人寻着足迹,一路追寻过去。自不必说,雪貂母子只怕已被那玄虎擒住,只怕凶多吉少,也   难怪蚀龙如此盛怒。多年来,蚀龙、玄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玄虎觊觎蚀龙身怀雷灵珠由来已久,一直想据为已有,苦于实力与蚀龙相差   甚远,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雪貂本打算带孩子们出去散散心,至于自己和夫君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时至今日,也不想再做深究,虽说心有不甘,这么多年独自   抚养孩子的艰辛苦楚......酸甜苦辣,冷暖自知。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并不该把它们也牵连其中。“娘亲,父亲长什么样?”每次孩子们   这么问,雪貂总是默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每每只是淡笑,却是眉头轻锁,道:“和你们一样。”   脑海中时时浮现出蚀龙的模   样,每到这时唇边都有淡淡的笑容,似欢喜、似感伤,更多的是幸福,有了孩子,便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吧?不愿他们活在仇恨之中,因   此一直以来隐瞒了蚀龙乃他们生父的事实,只是想让他们健康、快乐地长大。   看娘亲如此伤怀,也不便多问,心中已是恨透了蚀龙,因此,前几日在穴窟内才会有如此反应,对于蚀龙的突然造访自是心怀不满。   在他们脑海中早已对父亲这个词变得很陌生了,抛下他们与娘亲,独自一人远走高飞,在他们眼里看来,未免太过无情。自是不愿接受这   个薄情寡恩的父亲。雪貂看了看身边的孩子,自从被玄虎擒住,囚禁在这九重冰狱已不知有多少时日,自己还能撑个一时三刻,只是孩子   们,若是再不找到食物为他们充饥的话,只怕会......   “娘亲,我......我好困......”细听来,近似梦呓,雪貂起身,将孩子们尽量靠   自己近些,以身体的温度,去温暖他们,并低声安慰着:“爹爹会来救我们的......小薇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虽是如此说   ,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逃出生天,小薇又靠得雪貂近了些,身体由于饥饿似不停地颤抖,雪貂心中很是难受,这全怪自己无能   连累孩子落得如此地步,心中又气又急,但也无济于事。只能不停地柔声安慰着孩子,除此之外,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让孩子们   多坚持一刻便是一刻,自己的生死,已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想到此处,柔声:“小薇,来,张开嘴......”细看竟是把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块送进了孩子口中!   似是太饿了,并没有抗拒,把肉咽了下去,渐渐的呼吸平稳些了,面色也恢复了血色。渐渐有了些气力,也许是累了,便趴在雪貂怀   里睡去了,不觉,雪貂身子早已被鲜血浸染,原本洁白无瑕,此时却......十指连心,痛茹骨髓!然而雪貂却面色不改,纵然十指连心。   又怎比得上心中的痛楚!与孩子相比,这实在是微不足道。凝神细视,却有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角。   很是欣慰,又是无奈,若不是要照顾孩   子,荒废了修行,也不至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罢了。如若不然,要出这九重冰狱又有何难!轻叹,世事难料、身不由己。有心要   照顾孩子们周全,只是现在的自己功力已大不如前,尚可求得自保,要出去却是有点力不从心。自问实力本不在那玄虎之下,一对一可胜   他,但是四个孩子在身旁,难免会使自己分神。万一伤了他们,悔之晚矣。无奈也只得放弃了。闭目,恢复些气力才最是要紧。   忽听门外似有骚动,立时清醒了几分,顾不得疼痛站了起来。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前方,眉头紧皱,眼神寒意尽显,一片肃杀之意!任   任何人看了,不禁不寒而栗。虽有伤在身,余威仍在,足可震慑生灵。直觉感到来者不善,定是玄虎无疑了。   果不其然,玄虎媚笑着走进   来,道:“这儿住的还习惯吗?我的手下可有招待不周之处?”雪貂冷哼一声,道:“有话直说,何必装模作样!”直视玄虎,分明无半   点畏惧之色,一时却让玄虎哑然,不禁后退几步,看雪貂神色,定是要与自己玉石俱焚。一时间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   着雪貂,若是贸然出手,伤及自身,岂不得不偿失?自己要的只是雷灵珠并无意为难他们。只是想用他们作要挟,逼蚀龙交出雷灵珠即可   。自己也清楚雪貂非泛泛之辈,若是真动起手来,只怕两败俱伤。陪笑道:“夫人何必动怒,我本就无意冒犯,只是请夫人在此小住几日   罢了。”此等鬼话,雪貂又怎会相信,寒声道:“你想要什么?!”   玄虎身子一震,不想雪貂竟会如此直接,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却也   并不惊慌,肃声道:“雷灵珠。”雪貂脸色更显阴沉,眼眸尽是轻蔑之意。雷灵珠乃世间至宝且对修为大有助益,天下间人人垂涎,玄虎   自然也想得到。轻哼一声便没有再多言,心下却不禁暗暗替蚀龙忧心起来,但转念一想,他真的会来救自己和孩子吗?在他心中,雷灵珠   的分量只怕比自己多出好多呢。   巧的是,血煞一行也发现了这足印,并一路沿途追踪,半道,却与赛罗一行不期而遇,赛罗自是欢喜不已,自那一场雪崩与雪失散之   后曾一度心灰意冷,认为今生无缘再见,此刻见到三人平安无事,怎能不喜?刚想上前诉离别之苦,却被血煞拦下了。   赛罗不解,便问:   “有何不可?”血煞张口欲言,终是没有说出口,也没再阻拦,他明白赛罗此时此刻的心情,便退到了一旁。赛罗上前,拥住了雪,不想   ,却被雪大力推开,雪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举让赛罗倍感诧异,便问:“雪,你怎么了?!”若是从前雪定不会是这般反应。此时却变得似   不认得自己一般。心中不由得疑惑重重。雪面泛怒色的看着自己,道:“公子怎可如此轻佻?!”   此话一出赛罗登时目瞪口呆。公子?!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雪岂是初识,又怎会唤自己作公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血煞将赛罗叫到一旁,离众人远了些   ,赛罗挣脱血煞,脱口而出道:“雪她究竟怎么了?”心中早已又气又急,面色阴沉,眉头紧锁。   自不必说,很是担忧,血煞见此,也自   知敷衍不过,肃声道:“你且放心,少主她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是失忆罢了。”赛罗惊愣当场,哑然说不出一句话,失忆?!怎么可能?   大脑一片空白,雪失忆,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忘了一切?连他也记不起了吗?俩人一起经历的种种也忘了吗?心中直是暗潮汹涌,无   奈,看血煞面色不改,心中腾起莫名怒火,竟不自觉的冲血煞吼道:“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血煞深吸一口气,面色铁青,肃声   道:“能让少主恢复记忆的只有你,然后,好好珍惜吧......”罢了,转身,走远了。忽的,却是顿住脚步,转头,低声:“我又岂会不   在乎?!”   既然无缘,何须执念,修炼千年,相偎只是一瞬间。如梦如幻,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白衣如故,只是,物是人非。对他来说,她还是   那么地熟悉,她还是她,一切都不曾改变,变了的,也许是自己吧。选择尽弃前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不会如自己这般心痛了,   “能让少主恢复记忆的只有你,然后......好好珍惜吧。”   血煞的话言犹在耳,却是转头看了看雪,见雪也朝自己这边看了看。露出一个   不自然的笑容,眉头轻锁,无奈、感伤,萧索全写在了脸上,还有一丝隐隐安慰,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移开视线,望向别处,眼波   流转,轻声叹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心思,不知为何,这时的自己,竟不敢与她对视,尽管,他是那么的爱她。   可是现在又有何用呢,   她已记不起他,现在的雪,令自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虽近在咫尺,却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仿佛天空中一抹绚丽的彩虹,却是怎么也抓   不住。似真似幻宛如梦中......   “酒能生祸,你还是少喝为好。”血煞走到他身边坐下。赛罗似没听见一般,仍旧自顾自的喝着,血煞见此也没再多言,也由得他   了,或许,这能让他好受些,醉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风雪更猛了,无奈四人只得暂且歇脚,砍了些树木,搭了间屋子暂避着噬人般的   风雪。四人在屋内生了篝火,也是不觉得寒了,“血煞,赛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血煞怔住了,显然对此有些出乎意料,一时间竟也不知   如何回答,却是哑然,赛罗却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婉儿本想追出去,转念一想,还是让师兄自己静一静比较好,因此也就没   有去打搅他。再来,自己也对此颇为好奇,想听听血煞究竟会如何评价她这个师兄。血煞顿了顿,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最了解   赛罗的,并非是他,而是......   言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始终将心爱之人放在第一位的人。虽有时有些热血冲动,但无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总之,恐怕是这天   下间最痴情之人。”婉儿笑言:“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师兄就是这么一个人。”血煞轻哼一声,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这一笑不要   紧,直把婉儿逗得前仰后合,不曾想这从不苟言笑,整天摆着一副严肃样的大将军笑起来却是这般有趣。细看,竟不知是哭是笑了。却连   雪亦不觉轻笑出声,这使得血煞不免有些尴尬,便也收住了笑容。忽的,雪转头,瞥见身后治着一柄宝剑。剑身通体雪白,却是银色剑柄   ,正泛着似有似无的幽幽青光。自不必说,这是无念剑。   不觉,学竟看得痴了,十指轻触,指尖微凉,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认得这柄剑,却是怔怔出神。婉儿试问:“姐姐可识得此   剑?”雪摇了摇头,婉儿面色黯然,漠然,尽是失望之色。除了自己的名字,雪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但,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   清晰起来,在朦胧中那男子佩的正是这柄剑。   只是怎也记不起,他的名字。“什么?!皇族?”雪很是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婉儿说的   话, 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罢了,怎会是魔界皇族少主呢?雪当即笑言,道:“婉儿姑娘休要说笑。”婉儿见此,也没有再说   什么,似有些不快,道:“姐姐不相信我么?”雪也是一愣。自己究竟来自哪里,父母又是谁,还有,血煞为何会口口声声称自己作少主   ?也是将信将疑,怎么也想不明白。   血煞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自是知道,少主她定还记得一些,只是不愿想起来罢了。于是起身,走了出去,让婉儿与雪独自呆在   屋内。有些事,这时不便说出来,既然少主不愿想起过往,又何必勉强。“怎么不进去陪着她?”赛罗微笑,细看,很是无奈。道:“进   去了,又能怎样呢?她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吗?”血煞也不言语,却也并不否认赛罗所说的,雪现在的状况,赛罗在与不在却也是一个   样子。也是一声叹息,便问:“接下来准备去哪?”赛罗稍稍平静了些,语气柔和了。   道:“雪貂母子被玄虎囚禁在九重冰狱,得设法将   它们救出来再做打算。”闻言,血煞却是沉下脸色,怒意尽显,赛罗也不奇怪,提起玄虎,血煞心中怎能不气,多日前,曾与玄虎大战一   场,念那畜生对自己还算是尽忠职守本想饶他性命,不想却几次三番遭那畜生暗算,更令自己身中剧毒痛苦不堪。岂能饶他!恨不得将他   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这纷纷乱世,滚滚红尘,处处杀戮,充斥着繁杂的喧嚣,何处才是清静之所?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又有谁能逃脱这命运的摆布。堕   入红尘,便永劫轮回!饮着月色,转身走远了。“参见将军。”血煞微微抬手,道:“本座要你查明九重冰狱所在,如今可有眉目了?”   那侍卫登时哑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却是无言以对。血煞合眼,寒声:“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一阵寒芒闪过,细看竟是那侍卫自行   了段了!血煞连眼都不眨,斥道:“废物!”   赛罗驻足远处,看着这一幕,也不禁为那下属感到惋惜,无奈血煞从不听劝,自知纵是开口也救不了那人性命,不过在自己看来未免   有些过于残忍,血煞自是也注意到了。   冷哼道:“本就不值得怜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无用,留之何用!”撇了赛罗一人独自走进   屋中,雪却已经睡下,唯一的一张床榻又被血煞独占,婉儿又急又气,怒道:“你怎这般无理!”不想,血煞全当没听见似的,婉儿转念   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竟是顾不得许多,径直往那床上一趟,这一下,惊得血煞立时跳了起来,脸色铁青,婉儿却是笑道:“今晚委屈你   了,将军。”罢了,却是心中窃笑不已,血煞气极,但又不好发作,无奈只得席地而坐,赛罗失笑,拍了拍血煞的肩,一副我理解你的样   子。血煞一声不语,自是没有好脸色。   却是看了看熟睡中的雪,眼神变得柔和些了,起身走到床榻旁,静静的坐下,唇角终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是那样的快乐与欣慰,她睡   得是如此安详、恬静,隐隐还带着一丝笑容,是想到什么快乐之事了吗,还是,想到自己了?   轻触她的脸畔,手伸到一半却是止住了,雪   不喜如此这般的做法,笑了笑,缩回了手。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在此之前,我会好好保护你。赛罗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着,好好保护   你......自从跟着自己以来,似乎没有过过一天安稳快乐的日子,总是颠沛流离,劳心劳力,说起来自己还总是要他照顾。真是惭愧。完   成这事之后,他便不再理这世间事,这里让人伤心的回忆太多了......“你等再去查访,若是无果,提头来见!”那些下属早已被吓破了   胆,哪敢不从,唯恐自己变成下一具死尸,血煞向来说到做到,绝不容情,若是办事不力,只怕真是要变成死人了。    第二十八章 冰之迷阵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对不起,我已忘了任何事,包括我爱的那个人,记忆画面,多想再重温一遍,记起你,记起我们曾经的过往,但,原谅我,我的记   忆里,没有你......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曾经如此的刻骨铭心,这一刻,却形同陌路,多想回到,爱的时间。次日醒来,见赛罗倚在床   边睡着了,心中自是恼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然不好,他怎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刚想斥责,细看,赛罗的眼角旁似是湿润了   ......男儿   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是在为自己流泪吗?想到此处,这一声呵斥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轻轻推了推他,唤道:“   公子?醒醒。”不知赛罗是因为太累了还是没听见,竟一动不动,这一切,婉儿尽数瞧在眼里,这几日见师兄为了雪日日伤神夜夜买醉,   心中自然很是难受,以往,有雪在身边,亦无需自己安慰,可是现下......   “你醒了。”赛罗淡淡的对雪笑了笑,便转过身,任谁都瞧得出他的心事,只是不想让她看到罢了。   自己最喜欢雨天,因为只有在这时,自己才能无所顾忌地流泪而不被人察觉,雨水、泪水混在一起,滴滴入心,也不知是苦是甜?地   上的篝火早已熄了,风,透过缝隙渗了进来。让人寒意顿生。但是,体寒纵是再寒上千百倍,亦比不上心寒,体寒可以添衣,心寒   了......   见此,雪不禁也是心中一震,想说些什么,忽听赛罗道:“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罢了,便踏出屋外,独留雪一人怔在   原地,很长的路要走,此话何意?是指自己吗?还是......他的背影,怎如此熟悉?和模糊记忆中的好相似。也没有细想,整理衣裳,便   也下了床。赛罗紧了紧手中的无念剑仿佛似要把剑鞘捏碎才肯罢手。虽一路之上有说有笑,但是婉儿看得出来师兄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有意让他俩独处,便和血煞一同御剑先行。   赛罗看了看雪,不知如何开口,面对如今的她,却怎也开不了口。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雷灵珠,雪见此物,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不禁让   赛罗很是欢喜,便问:“姑娘怎会认得此物?!”直是有点语无伦次了,雪既认得雷灵珠,这就证明她并没有完全失了记忆,也难怪赛罗   会如此兴奋了。雪略带惊讶之色,连她也不知为何会认得这雷灵珠,只是脑中灵光一闪便脱口而出了。便只能如实相告,赛罗难掩失望之   色,倒也并不责怪。   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已是欢喜,明白不可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若是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婉儿在前听到两人谈   话,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是怒?是喜?是忧?是愁?雪已经失去记忆,师兄,你为何还要这般对她,还要如此执着?无论如何,她都已   成为了你的过去,你的现在和未来,我一直在等待,你为何连瞧都不翘我一眼?   要说心中没有恼怒那是自欺欺人。看着师兄一日比一日憔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心中岂能无恨?看了看身边的血煞,终   还是说道:“你带雪姐姐回魔界吧。”血煞诧异,转头看了看婉儿,并没有说什么,婉儿见血煞毫不在意,终于忍不住恨恨道:“你们留   在这儿能做什么?!只会害了他!!”   此言一出,竟连赛罗都心中一惊,小师妹向来温文尔雅,从没有如今天这般失控,心下也知道小师   妹是为自己着想。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她爱的人,婉儿都不愿意看到师兄这般模样,为了一个毫不相干......至少现在毫不相干的人伤   神,折磨自己,既然你已经选择忘记他,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那么,就让我来治好他,请你离开好吗?   婉儿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想却被赛罗打断,婉儿瞧了一眼师兄,自明白师兄意思便也住了口。雪疑道:“公子,是我给你造成困扰   了吗?”赛罗一怔,摇了摇头。道:“没有。”婉儿看了一眼雪,第一次眼神里透出愠色,雪不禁后退了些。接触到赛罗的眼神,又迅速   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只是师兄这么做,值得吗?在她看来,不值得,是的,一点也不值得。血煞见此,也并没有动作,在他看来也是   同情赛罗就是了。   少主与他走到这一路当中曲折,也是尽数看在眼里,既心疼少主,又佩服赛罗的执着。心下却也不否认婉儿说的话,人   魔相恋本就天理不容,注定是苦。若是放手,便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事了,但,以赛罗秉性,定不会听,只得淡淡道:“走吧。”四人在血   煞属下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九重冰狱的入口处,竟是在一处火山口中。向下看去,熔岩滚滚,犹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   才让若是跳下去,非得被烤熟了不可,处在外,就已酷热难耐,若是当真下去了,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血煞一挥手肃道:“下去   吧。”那侍卫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当即拱手道:“属下告退!”只一会,便跑得没影了。血煞轻哼一声。也不搭理,只道:“下去   吧。”四人点点头,“雪姑娘......”却见雪牵住了血煞的手,登时哑然,无奈也没有再多言,婉儿看不过,毫不犹豫大力抓住了师兄的   手,赛罗笑了笑,自是知道婉儿的心意,也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俩人相视一笑,便一跃而下......她不想,也不愿师兄再抑郁寡欢,既然那人不能给他温暖那么就让她来给予她温暖,哪怕是一丝一   毫也好,她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让师兄重拾笑颜。这世上,要说到对赛罗的关心,自问也不输雪一丝一毫,甚至,比她还要多。   炼狱也不过如此了,对他们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无念性寒,能抗高热,在无念剑气的掩护下,穿越这滚烫熔岩自是小菜一碟,血煞   更不用说了,魔界大将军岂会将这放在眼里,即便没有无念剑,也照样来去自如。   雪有血煞保护,自然没事,婉儿不比血煞修为高,此刻   咽喉似火烧一般难受。面露痛苦之色。“师妹,没事吧??”赛罗以内力催动无念剑,无念青光大盛。剑气萦绕俩人周身,这才抵了些高   热,婉儿呼吸也平稳些了,耳语道:“谢谢,大师兄。”赛罗微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婉儿却从那清沥如冰的眼神中看到一丝   疼惜,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也让婉儿心中一暖,对于她来说这是久违的感觉。她忽然觉得愿这路永远没有尽头,也可享受大师兄哪怕片   刻的关怀与疼惜了。   不料,雪也正朝这边看来,一时间,四目相对,让赛罗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只得露出了一个   不自然的笑容,很快的移开了视线。虽说此处名为冰狱,但身处其中,竟然毫无异样。这让赛罗很是费解,按常理推测他们这么明目张胆   地闯进来玄虎该早有察觉才是,怎会静得如此?甚至有些诡异了。   话音未落四面墙上突然万箭齐发,直冲四人而来,寒光闪过,舞剑凝成冰墙,暂时挡下了这箭矢,若迟得片刻,怕是要万箭穿心、   死无全尸了。血煞震怒,双掌凝力。只一时三刻便把此处机关尽数毁去。细看这些冰墙竟慢慢融化了,露出了控制这些机关的人不过,此   刻他们已全数变成骸骨了。自不必说,是被血煞刚才的内力尽数震碎五脏六腑,气绝了。   “走吧。”不想血煞话音刚落,地面竟是裂了开来,血煞眼疾手快拥住雪一跃而起,伏在冰面上,这惊魂一幕自是把雪吓得不轻,   但血煞又怎会让雪身陷险境,用法力使她悬浮于空中之后便一个翻身,站在陷阱边冷眼观望,并没有立刻出手相助,“喂,木头,快帮忙   啊!”赛罗只是一只手扒住冰面,已经渐渐不能支持,更何况还拉着婉儿,这处境当真是进退不得,再看下面全是一排排剃刀般锋利的锯   齿,若是跌落下去,顷刻之间便会没命。   雪在上方看着,心下更是着急,虽说和这三人相识不久,但心里也是将他们当作朋友的。赛罗无   奈只得道:“将军,还请帮忙。”血煞眼见雪心急如焚,但听得婉儿称自己为木头本不想施以援手,但终还是将他们二人拉了上来。朋友   有难,不相助,这是小人所为血煞自是不屑的。“谢了。”血煞却连理也不理,自和雪向前走去。婉儿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也不在乎,只   是不想欠他人情罢了。“方才公子为何不即刻出手相救,人命关天,万万犹豫不得。”雪心中有些不快,对血煞的做法有些不满。血煞轻   哼一声,应道:“是。”   被囚禁在这牢中已逾数日只久,期间玄虎倒也守诺,没有加害雪貂母子,甚至还吩咐手下日日精心照料,那叫一个周到毕竟是四大   圣兽之一,也不屑去伤害老弱妇孺,再者说自己的目的只是雷灵珠,没必要旁生枝节。   若是和蚀龙怨越积越深,日后恐怕多有不便。毕竟   蚀龙修为远胜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轻而易举。只是玄虎越是如此这般殷勤款待雪貂心下越是不安。一个连她也看不透的人不知心中城府究   竟有多深?只是现下也无暇顾虑那么多,还是静养伤为好,再说想这些也毫无用处,凭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呢?孩子们到是无所顾忌,   日日嬉戏玩闹不亦乐乎,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性命攸关,却还能如此自在。雪貂轻叹,面上终是有了一丝笑容,只要孩子平安无事,纵   是受再大的苦楚,心中也是甜的。   没走多远,此处回廊曲曲折折,七弯八拐,根本无法分辨方向。置身其中,犹如置身迷宫一般,无论怎么做,终还是回到原点。情   急之下,四人商议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去找寻出路,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到原地。   自不必说,雪自然和血煞一道,婉儿和赛   罗一道。见此,赛罗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却也并没有反对,他与她原本就是俩个世界的人,仿佛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又何必伤怀?只是,感情的伤痛,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下,有那么一刻,在方才的十字路口,他希望她能牵住他的手,最终,她   还是选择了血煞,也许,身边的这个人才是自己应该好好珍惜的吧?   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开口,一句抱歉,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赛罗清楚婉儿要   的并不是这样,既是如此,又何必开口呢?这时的只言片语,只会更显得苍白无力。   婉儿到是若无其事,还隐隐带着笑,能和大师兄这般   独处,心中自是欢喜,只不过她知道大师兄这时希望牵着的并不是她的手。虽说如此,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酸楚,反而很是享受这片刻   的宁静,见赛罗愁眉不展,笑问:“师兄,怎么了?”赛罗怔住了,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放开了婉儿的手,恍惚中,他竟把婉儿当成了   雪,直到那一声“师兄”这才猛然惊醒。“没事,走吧。”赛罗勉强笑了笑,竟不敢直视婉儿的眼睛,见赛罗这般模样,婉儿竟是笑出   声来,赛罗的心事她又岂会看不出来,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他心中好受些,不至于现在这般了无生气。   笑言:“师兄,我们好   久没有这般单独在一起了吧?”赛罗终是有了一丝微笑,道:“是啊。”婉儿嗔道:“师兄,你好不老实,和我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人   。”赛罗登时一惊。没曾想小师妹竟会说出这么一句,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言语,婉儿见赛罗终是笑了,也不由得   放心了些。无论何时,她总有办法让赛罗开心,让他快乐。但或许正因此,俩人在一起久了,太了解对方,所以才会......   许久不见,小师妹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只会向他撒娇的小女孩了。曾经,总跟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就像一个永   远也甩不掉的包袱似的,无论自己走到哪,总能被她找到。   “大师兄,今天我们玩什么?”儿时,这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而每每这时,赛   罗总是会将自己叫到跟前,蹲下身,食指轻触自己的额头,道:“小师妹,对不起,下次再陪你玩吧。”现在,婉儿也变得会安慰人了,   也不再胡闹,变得体贴了。但,脾气还是一点没有改变。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还是......无需赛罗解释,婉儿明白,师兄的心永远没有   她的位置,即使她与师兄之间是那么的亲密。   另一边,雪与血煞在一起,自是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只是与她在一起,雪总是隐隐觉得压抑,似血煞虽不言语,对自己也没有丝毫   敌意,但,还是让她不由得感到害怕,不知是因为血煞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一路之上俩人始终没有言语。气氛降至了冰点仿佛连空气,   都不再流动。凝成霜花掉落下来。   “将军?”雪试探性唤道,哪知血煞竟没有任何言语动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雪却是   一时哑然,下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眼前的这个人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又敬又怕,却又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样   的人,为何方才遇到危难时他会先救自己?正欲开口询问,不想四面八方冲出数名喽啰,似蝼蚁般黑压压一片,不可胜数。   血煞停下脚步,并不惊慌,只是撇过头,肃道:“呆在这。”   雪似被钉在原地一般不敢动作,血煞的话,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   威慑力,仿佛不知不觉让人感到安心,雪又怎会知道,从前血煞对自己礼敬三分,一直尽心尽力,现在亦是如此,但是此刻心中却不由得   替他担忧起来面对如此之多的敌手,他能全身而退吗?疾呼:“将军小心!”也不知血煞听是没听见,那些喽啰将血煞里三层外三层围得   是水泄不通,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那些喽啰自知血煞绝非等闲之辈,因此无一人敢上前叫阵,谁愿做刀下亡魂呢?他们清楚,上前无疑是   送死罢了。   渐渐的,将暗杀目标转向雪,自然雪也意识到了自己身处险境,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之间,心急如焚。他们哪知血煞又怎会意   识不到这些人的意图,这些人自知不是血煞对手,自然要以雪要挟血煞以求得自保,血煞岂会让他们得逞,一个闪身挡在雪身前,一抬手   ,便让数名喽啰顷刻间身首异处,雪不忍目睹这血腥场面,于是撇过脸去,不忍再看。   血流成河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厌恶,更何况是   女子。血煞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住了手,寒声怒斥道:“要命的,都给本座闪开!”这一声气势如虹的断喝,竟让一些喽啰肝胆碎裂   一头栽倒在地。细看,竟是被吓死了。哪还敢阻拦血煞去路,纷纷退让,接触到血煞寒如冰雪的目光,顿觉一片杀意,直入骨髓。不敢动   作,恭恭敬敬将俩人让了出去,连大气都不敢出。血煞平素杀人如麻绝不留手,若不是为了顾虑到雪的感受,那些人,那还会有命在?   “   没事吧?”雪吓了一跳,还沉浸在刚才血腥一幕中。胸中很是难受,虽说血煞留手了但景象还是有些惨不忍睹,有这反应也属常理,毕竟   人人都不喜欢杀戮,便是血煞这样驰骋沙场见惯了血腥的人也是非常厌恶的。血煞见此,也放心了些,看起来,雪并没有受伤,只是一时   之间亲眼目睹了杀人有些不能接受罢了。   “将军为何要杀了那些人,他们都手无缚鸡之力,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血煞无奈,自知少主自小心善,总是   将人都往好处想,又怎知江湖处处暗藏杀机且人心险恶,这世上最复杂难猜的莫过于人心,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心存善念。得饶人处且饶   人,只是你若不杀他们,他们又岂会放过你?   杀戮无常,生死慎之。血煞转头,看了看雪,语气稍稍柔和了些,道:“那些人都乃穷凶极恶   之徒,死不足惜!”雪哑然,想反驳却又不否认血煞说的不无道理,况且方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只怕,心中还是感激他的,也就没有再   争辩什么。只是让她颇为不解的是,血煞为何接二连三地护她救她,于是便问:“将军为何救我?”   她与血煞只是初识,为何血煞几次三   番救自己的性命?萍水相逢,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早已对自己倾心?想到此节,不由得面泛红晕。见血煞久久不答话,不禁很是   尴尬,也便住了口。忽闻血煞肃声道:“救便救了,何须理由?”   此言一出更是让雪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便好,无奈,血煞总   是这么冷冰冰的口气,无论是以前亦或是现在,一点也不曾改变,即便是对雪,也是如此。若是别人,血煞定不会相救,唯有雪,在他眼   里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不惜任何代价。若说天下间有一位女子能让血煞动情,无疑是雪了。除雪之外,血煞对别的女子没有一点兴趣   ,只是血煞明白,雪对他只是感激罢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任何情感,况且,他也十分清楚,少主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赛罗一个人,虽说   少主现今什么都记不起,但,趁人之危这种事,自己自是不会去做的。    第二十九章 水寒龙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机关像是有意要把四人困在此处,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变化,任由四人修为再高,这时也只得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血煞气急   ,若是再不走出这迷宫般的机关阵,只怕不消几日功夫,他们便会葬身此处,到那时,当真是呜呼哀哉了。于是便返回方才的地方,提起   一个还未死的喽啰寒声怒斥:“出口在何处!”那喽啰登时被吓得魂飞天外,哪还敢撒谎,支支吾吾道:“东南方向,直走便是......”   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不住颤栗,细看,竟是被吓得尿裤子了。   “将军......将军饶命!”血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稍一施力,便扭断了   那人的脖子。雪惊呼失声,心下想让血煞饶了那人性命,不想,还未说出口那人已然断气了。血煞不以为然,道:“走吧。”仿佛怔住了   ,雪面色一天比一天憔悴,自不必说,时日无多了。心下很是焦急,无奈,没有办法为少主续命。也是自责万分。   雪被血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自是低下头去,不去与他对视,面色微微泛红,血煞似意识到了什么,移开了视线,此时即便雪失   忆,血煞与她独处还是有些局促。沿着东南方向,果不其然,一会便见到了出口。   不想赛罗一行早在那恭候多时了,俩人互相看了一眼,   并没有言语。赛罗的目光落在了雪的身上,虽只是一瞬,但透出的,却是安慰。四人一时间都没有言语,气氛不知不觉有些尴尬,赛罗一   直看着雪似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想说些什么,犹豫半晌却只道出了谢谢二字,也不知是对血煞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婉儿道:“师兄,哪有你这般盯着女孩子看   ,莫不是对这位姐姐有意思?”俩人顿觉尴尬,同时移开了视线,雪觉脸上一阵火烫,哑然,也只得背过身去。赛罗自是没有言语,无奈   笑了笑,四人便继续往前走去。“别喝了,面对现实吧!”婉儿夺过酒壶,肃道,细听,竟有一丝怒气。   看师兄整日借酒消愁,心中怎能   不气,纵是疼惜,但,师兄的心事又怎会不知,此刻与她在一起,心,却不在她的身上,相思泪,是苦的,相思,亦是苦的,那么,师兄   的心,又会是何种滋味呢,守着过去,守着回忆,守着曾经的曾经,真的好吗?   她,或许是师兄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一切,都已沉淀在记忆中,挥之不去,那一袭白衣,使他眷恋一生,她或许做不到雪一般的柔情   似水,但是她愿意,用她的一切去抚平师兄心上的伤口,哪怕,这微不足道。或许师兄一辈子都只心系雪一个,可是,在婉儿看来,这又   算得了什么呢?若是师兄不是这样,自己到瞧不起他了,失去了一切,可以从头开始,只要,心不变。   赛罗看了看婉儿,释然,却是扔了酒壶,是啊,现实,是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既然如此何不面对呢,至少现在,自己没有失去   任何东西,失去的,只是自己罢了,振作精神,踏入了下一个关口,细看,出现在四人眼前的似是一个阵法,仿佛一个圆形,其中嵌着一   颗星星,近旁还有一条蛟龙游离其上,泛着幽幽红芒,煞是诡异,自己虽熟知各种奇门阵法,但也从不曾见过如此古怪的阵法,一时间四   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且此处乃火山腹地,四人脚下,皆是滚烫炽热的岩浆,若不赶快想法子出去,只怕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   没了性命,雪体弱,在这种地方更是撑不了多久,赛罗自是心下焦急,可又一筹莫展。   血煞倒吸一口凉气,面上第一次现出恐惧之色,只见血煞盯着那阵法,肃声:“五亡心魔法阵!”相传此阵乃魔界中皇族用来除魔灭   妖的死亡之阵,剿灭异己,屠戮叛逆都是用它,且一旦启动,便不能被封印。除非,有五人献出生命,方可暂时压制。因此,说它是死亡   之阵,一点都不为过,即便如血煞这般魔界中一等一的高手,要封印此阵法,也是办不到的。因此在魔界中,也被视为禁忌之阵,所会之   人寥寥无几,而创造出此阵法的,正是雪的父亲,冥王。   当年,冥王正是凭借这阵法,将分崩离析、人心涣散的魔界归于一统,因此,坐上了魔界主人之位。也是想到此阵实在太过嗜血,   也令魔界中人不得沿袭此阵。于是便亲自将此阵法封印。“邪魔歪道!”婉儿斥了句。血煞自是没搭理,赛罗疑道:“难道没有破解这阵   法的方法吗?”血煞摇了摇头。看了看雪,赛罗也明白了。   冥王创造了此阵,又怎会不将破解之道传于女儿呢,只是这时的雪爱莫能助。   雪见众人都望着她,面上尽是失望之色,“对不起,帮不了你们我很抱歉。”婉儿哪顾得了那么多,明白再耽搁下去,只会令情况更糟,   当即不顾赛罗拦阻,抽出紫凝剑便冲向魔法阵,哪知还未触及便被重重的弹了回来,在空中失了重心一头向岩浆中跌落下去,赛罗眼疾手   快,一跃而起,不偏不倚地接住了她。   却见婉儿一身衣裳皆被烈火所焚,唇角不断有鲜血涌出,竟是胸中一闷,喷出一大口鲜血,显然是被阵法威力所累,受了重伤,赛   罗、雪顿时慌了神,忙蹲下身细细查看婉儿的伤口,幸好所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不过,也需好生静养些时日方可痊愈。婉儿见   赛罗如此在意着急竟是不由得笑出声来,赛罗忍不住骂道:“傻丫头,性命攸关,亏你还笑得出来!”   婉儿收住了笑容,身子极是难受,   赛罗的话虽有责怪之意,但也不免替婉儿担心,见赛罗这般关心自己,心下也是欢喜,纵是受再重的伤也是值得的。雪在一旁亦甚是关心   ,不免有些自责,隐隐觉得此事似与自己有关,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婉儿见此,释然:“姐姐不必如此。”赛罗不觉与雪目光对视,从她   的眼神中,赛罗见到了一丝淡淡的温柔,对他来说,那是久违的熟悉感觉。   到是血煞,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作,理也不理仿佛这发生的一   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只是,雪虽失忆但关心人这点仍旧没有变,不觉赛罗竟是触到了雪的手俩人都是一惊,从雪白哲如玉的肌肤上   隐隐传来淡淡的温柔从鼻端渗了进去,竟是如此醉人。缩回了手,向雪看去,雪也望着他,却是俩人同时说了谢谢二字。赛罗淡笑,俩人   合力将婉儿扶了起来,婉儿脚步踉跄,无奈只得将身体倚靠在了雪的身上才能勉强支撑,雪并没有拒绝,让婉儿将自己身体的大半重量压   在了自己肩头。   赛罗感激地望了雪一眼,并没有言语,只是微笑,血煞却递过了自己的御袍,婉儿微怒,道:“不劳将军费神。”哪知血   煞理也不理,硬是将御袍裹在了自己身上,这让婉儿一时哑然,这人当真是一点不懂女孩子心思,心下又好气又好笑,不想身体的不适感   却去了大半。也好受些了。   血煞这件御袍冷热不惧,名唤血郁。有疗伤増功之效,自然能缓解婉儿身上的伤势,只是血煞这一举动实在有些不雅,不禁使雪掩   面失笑。如此粗鲁甚至有些粗暴的动作,试问有哪个女子会喜欢呢,血煞这关心人的方式实令自己不敢苟同。赛罗无奈,也没有说什么,   但见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中也甚为欢喜。雪见赛罗在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羞怯,但也只是抿唇笑了笑,并无拒绝之意。仿佛,在不知不觉   间自己与雪的距离,不再是那么地陌生了。至少,现在如此。   剑,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然而真正造成伤害的是剑?还是剑客?剑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更是冷酷的,然而对于赛罗来说   ,他的剑,似乎与众不同,剑亦有命运,与剑客紧密相联。如果你必须专心对敌,那么就将另一面,交给别人,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它已   替你做出了选择。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对岸忽然凭空架起一座浮桥,“主人有令,请四位入宫,已备好酒宴款待。”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已来   到这里了,难道还回头不成?于是便踏了上去,期间,雪一直看着赛罗手中的无念剑,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竟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视线了   。不觉,也是看得痴了。赛罗见此,并不在意,无念剑本就是雪铸造,或许能由此记起些什么。   “公子,你的......你的佩剑能否借我一   看?”赛罗释然,当即便将无念剑递了过去。雪犹豫了,为何这男子会毫不犹豫的将剑递给自己?脑海中,一个情景一闪而过:月,冷掉   了夜色,他独坐在凄清的月光下,神情淡漠,也不知是睡着了,亦或是,本就无关这静的有些诡异的周遭事物。心静,自无关风月。   “夜色已深,姑娘为何不歇着?”雪笑靥如花慢慢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月光下,一袭白衣,清丽而又凄冷,白哲如玉的肌肤仿   佛吹弹可破,却是欺霜胜雪煞是好看,不觉,竟是隐隐幽香传来,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却是清沥醒神,犹如那皎洁、寒冷的月色,不禁   使人恍如隔世、置身梦境中一般。不觉,赛罗竟也瞧得痴了,痴望着雪,不知说些什么好。   周遭忽然变得超乎寻常的安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顷刻之间消失了,独留身后的竹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夜 风,簇拥着俩人,赛罗不自觉的看向雪,雪并没有转头,只是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淡笑,虽看不真切,却尽是温柔之意。仿佛被这淡漠   笑容深深地吸引了,想收回视线却是怎么也不能动作,仿佛这女子身上有股魔力一般。这时,雪恰巧看着自己,笑道:“公子?”赛罗这   才被唤回思绪,应声默然。大感窘迫,幸而雪似并没有在意,心中也是放心了些。   身旁,置着从凌云窟被火麒麟断折的血霁,此时正在赛罗身旁安静的躺着,锋芒不再,失了生气。雪见此,言道:“如公子信我,   我或许有办法重铸血霁。”赛罗愣然,心中不免欢喜,只是不解,雪为何要帮自己?血霁归根到底,是因赛罗救自己而断折的,雪不喜欠   着他人恩情,这才主动提出帮赛罗重铸血霁,不过为了还他一恩情罢了。   不想,赛罗想也不想,便把血霁递了过去,雪犹豫了,道:“公子,不怕我将血霁据为已有?”赛罗微笑虽说相处时日不多,但自   己却从不曾怀疑过她。雪慢慢抽出无念,一阵炫目、清沥的白芒闪过,如蛟龙啸天,竟是寒气迫人!十指轻触剑身,轻盈划过,指尖微凉   ,无念剑泛着幽幽青光,萦绕着自己,这感觉竟是如此温暖。因雪乃无念的主人,这才有这般奇特的感觉。   踏入玄虎金碧辉煌的宫殿众人不禁哑然,竟是富丽堂皇,玄虎自王座上快步走下,对血煞笑脸相迎,“有失远迎,还望将军莫怪。   ”哪知血煞充耳不闻,全当没听见似的仿佛权当玄虎不存在一般,竟是瞧都不瞧一眼,竟径自踏着琉璃瓦坐上了玄虎的御座,面无表情,   单看他的眼神,却叫人不寒而栗!   玄虎面上闪过一丝怒色,想也是,血煞全当他仿佛完全不存在似的,再怎说自己也是四大圣兽之一又是   水寒宫之主,来者是客,怎却如此无礼?赛罗反应也是如出一辙,无念剑已寒气大盛,虽未出剑,已是一片肃杀!“放人!”赛罗寒声道   。无念剑剑锋直指玄虎咽喉,只需进得寸尺便能取了玄虎性命!容不得玄虎分辨半分!   雪却是后退一步,看着玄虎,表情怪异,忽而疾呼:“我认得你,就是你伤了我!!”三人都是一惊,不待赛罗反应过来玄虎已一掌   击向雪胸口,赛罗剑锋一转竟是斩下了玄虎右臂!血煞气急一跃而起,竟是扼住了玄虎的脖子!   玄虎双脚腾空竟被血煞轻而易举的提了起   来,玄虎自知血煞不会下手杀自己反而面无惧色,赛罗顾不得玄虎,直冲到雪跟前,情急道:“雪!不要紧吧?!”气愤、恨意,还有那   隐隐透出的温柔,此时,他已顾不上旁人,此时此刻心中、眼中只有雪的安危,即刻就以冰心决为雪疗伤,稍待,雪面色平稳些了,言道   :“多谢公子。”赛罗并没有言语,只是微笑。   血煞寒声:“放人。”不料血煞话音未落,蚀龙一声长啸,却是怒动天地,玄虎心中一寒,却被蚀龙用龙爪硬生生的钉在了墙面上   ,动弹不得了。血煞眼见蚀龙怒不可遏,若是如此下去,玄虎非亡命于此不可。“神龙息怒!”却是与赛罗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俩人心   中十分清楚,若是任蚀龙杀了玄虎,雪亦会没命,无论如何俩人也不愿看到这结果,他们是来救人的,如若因此再搭上一人性命,可是悔   之晚矣。   蚀龙早已看出了雪的症状,不过一直装作不知罢了,便自也收起了几分力道,留了玄虎一命,玄虎知道蚀龙对他已是恨之入骨,若不   是顾及雪的性命,自己断没命了。蚀龙看了看雪,眼神变得柔和些了。雪被蚀龙看得有些不自在,却移不开视线,胸中气血翻腾,竟是一   阵头晕目眩,晕厥在赛罗怀中,赛罗并不惊慌,反而很是安慰,便也这样拥着雪,坐在了椅子上。   血煞转头瞥了一眼赛罗怀中的雪,心下也是放心许多。少主经过连日来的奔波,想是疲累不堪,现下支持不住了,有赛罗照顾,也好   让少主好好歇息。转头对玄虎斥道:“如何你才肯放了雪貂母子?”玄虎也是一惊,不想血煞竟会如此直接,面露讶色却并不惊慌,沉声   道:“雷灵珠!”    第三十章 神龙恩惠,天池净水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三人都是一惊,蚀龙更是怒上心头,但在他眼中 ,家人、妻儿显然要比那雷灵珠重要许多,曾经,自己认为只有无上修为才最为重   要,年轻之时,好胜之心极盛,容不得旁人说一星半点的闲言碎语,因此难免忽略了家人,至妻离子散的境地,也是咎由自取,在雪貂心   中,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在儿女心中亦非一个称职的父亲,多年来,纵使自己的修为已然无可匹敌,纵是连血煞也对他敬畏三分,这一直   是他所追求的,但,这真的是他要的吗,抛妻弃子,只为修行,只为无敌?   赛罗、血煞面露难色,这雷灵珠乃是天下间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但若交到此等心术不正之人手里,那定会给天下苍生带来无穷   无尽的灾难,蚀龙心中岂能不知,但,为了妻儿,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也应承了玄虎的条件,“神龙,还请三思!”   血煞情急力劝,他   自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雷灵珠的威力及用处,这才苦苦相劝,但,蚀龙已决意这么做,自是没有理会血煞的话。赛罗见蚀龙心意已决,   知道多说无益,自从怀中取出雷灵珠交到了玄虎的手里,玄虎依言,放了雪貂母子,让一行人平安出了水寒宫。   雪已清醒过来,玄虎那一掌似乎并没有伤及要害,见此赛罗、血煞都是舒了一口气,只是,雪面容已然憔悴不堪、血色全无,犹如那   枯枝落叶般没了生气,赛罗心下着急,却又无一点办法。故很是自责。雪心中倒是坦然,与一行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在意这些。   该来的   始终都会来,又何必徒增烦恼,只是雪此刻与自己并肩而行,似有些不自在,于是便往婉儿那边离得近了些,赛罗不解,自己又非血煞,   雪何须如此拘谨?婉儿见赛罗这般模样,笑说:“师兄,女孩子家的心事怎能让你听了去?”赛罗哑然,无奈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言。血   煞瞥了婉儿一眼,轻哼一声,加快了脚步,走在了众人前面,婉儿轻笑,也没有追上去,她可不想与这闷葫芦呆在一块,整天摆着个苦瓜   脸,无趣至极。   蚀龙与雪貂一路之上始终没有言语气氛不免有些生冷,赛罗见此只得轻叹,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倒是雪貂的孩子,一点都顾不得这些,在雪地中追逐嬉戏,玩得是不亦乐乎,不知是何原因,这四个小家伙与雪甚是亲近,不停地在   雪脚边蹦蹦跳跳,时不时拽拽雪的裙角,逗得婉儿笑声连连,还真是可爱。雪也并不在意,任由它们在脚边嬉戏玩闹,见雪并无拒绝之意   ,小家伙们似乎更大胆了竟是跃上了雪的肩头。雪只是转头瞧了瞧,小家伙也正看着她,眨了眨眼眸,低声叫唤着,细听,却是像极了撒   娇,雪略显无奈,笑了笑,也就任由它呆在自己肩头了。   想是自己这身衣衫与雪貂的如出一辙,这才会与自己这般亲昵的吧?   赛罗看了看雪,见她也正望向自己,淡淡的笑着,不同的却是眼中多了些许温柔,自己晕厥之时多亏他在旁照料,虽忆不起他是谁   ,但,心中却也不那么讨厌他了。反而有些感激。只是,雪心中,一直有着另一个人的背影,虽说与眼前这男子颇为相似,但却隐隐觉得   那才是自己心系之人,赛罗神情淡漠,渐渐的,笑容隐去,移开了视线,他多想告诉她,心里的那个背影正是自己。   但,时过境迁,话到   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如若时光能够倒流,他定会选择一刻不离的守在雪身边,若是那样,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师兄这人处处为他人着想,却从不为自己考虑,是个有再大苦楚也不会说出口的人,自己一个人扛着,无论怎样,都不会轻易倾吐心   事,若是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他,定是雪了,即便如她一般自小与师兄一起长大,也最是亲近,但也看不透师兄心中在想些什么。总是叫   人看不透,在自己的印象中师兄不喜多话,即便对着自己。也只有寥寥数语罢了。   想到此处来了兴致,言道:“师兄~”赛罗这才恍然惊   醒,道::“怎么?”看着婉儿笑吟吟的表情,赛罗已猜着了七八分,无奈,这丫头心中又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婉儿笑道:“师兄,你是   不是喜欢这位姐姐?”此话一出,登时让赛罗哑然,一时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自处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竟是不敢去看雪,却也并不   否认婉儿说的,默然。婉儿冰雪聪明,一猜便知自己的心事,也只得默认了,即便自己不说,婉儿也是知道的,又何须多言呢?   雪也是笑了,道:“婉儿姑娘又在取笑我了。”说罢,却是笑了,面色坦然。婉儿见此便没有再说下去,众人说说笑笑,也甚是欢喜   ,但有一个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的走着,是不是撇过脸向身后看去,目光却是落在了雪身上,面上闪过一丝宽慰之色,忽的,   移开了视线。赛罗心中想起一事,犹豫几许终还是问道:“神龙,尚有一事请教。”   蚀龙转过头,面露惊讶之色,无极宗已算得上是名门   大派,还有何事不明的,不过看赛罗这般着急,定是为了那魔界少主失忆之事,于是道:“据传神界,天池之水乃世间至纯之水,或许,   有办法能治这病症。”赛罗欢喜不已,心中自是激动,多日来,日日为这事愁眉不展,现下终是看到了一丝曙光,心中怎能不喜?便是刀   山火海,也是要去试一试的。雪大惑不解,便问:“好好的,去神界做什么?”   赛罗这才惊觉雪不知道此事,一时半会却又不知如何向她   解释,只得道婉儿从不曾去过神界,此番正是要带她去看一看的。婉儿自是一愣,不曾想师兄竟拿自己做挡箭牌,心中未免有些不快,却   也点头附和,赛罗这才放下心来,不然还真不知怎么解释。   血煞忽然停下脚步,婉儿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他身上,“喂,停下来也不说一声!”心中恼怒不已,这人当真我行我素,一点都不顾旁   人。若是换了别人,定是要好好数落他一番了。   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不放在心上,也只能自认倒霉,果不其然,血煞对   于自己的不满竟不置可否,甚至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仿佛全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婉儿气急,这人,当真是块木头,打不得骂不得,无计   可施,赛罗沉声道:“何事?”雪亦不解,一时间,众人都看着血煞,连在雪肩头的小雪貂此时也停止了玩闹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颇   为好奇,血煞轻哼一声,不为所动。   肃声道:“本座不会随你们一同前往神界。”面色阴沉,极是难看,众人更是不解,不明白血煞因何   会突然如此,赛罗心中自是明白的,自古以来神、魔两界互不相犯、各自为阵。若是被神族发现血煞私闯神界,后果不问可知。当然,凭   血煞的武艺又怎会将神界放在眼里,只是不想挑起神魔两界的争端罢了,因此才会如此生气。无奈,雪亦要上神界,况且自己也十分清楚   天池之水是少主仅存的一丝希望,虽不愿,但也非去不可。 四大圣兽之血已得其二,四人便返回了魔界,通过神魔之井到达神界,赛罗、血煞都曾去过魔界,血煞更是魔界大将军,自然无异议   ,只是婉儿似乎对踏足血煞的领地有些不情愿,赛罗自是理解的,婉儿自小在无极宗中长大,听惯了魔界中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奸邪之   徒。自然有些厌恶,也并不责怪。血煞只是扔下一句:“随你!”便没有再多言,婉儿急了,都到这里了。岂能回头,这不是她的作风,   况且,纵是有什么危险,凭她的道行修为,何惧之有?便也与众人一同踏进了魔界。   雪倒是坦然,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想也是,身为魔界少主,魔界之中何人敢不敬,不过此时雪面对旁人仰慕的目光到变得有些不自在   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看到她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有些惧怕。莫不是自己是妖魔鬼怪不成?正想着路人突然一齐跪伏在   地,向血煞与自己施礼道:“参见少主、将军!”雪大惊失色,被这场面惊呆了。   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赛罗无奈笑了   笑,也不言语。婉儿笑道:“雪姐姐,你让他们起来吧。”雪这才如梦初醒,道:“大家不必如此,都起来吧。”只怕若是雪不发话,那   些人要跪在这一整天了。雪看看血煞,又看了看婉儿,一脸的迷茫,道:“我真是魔界少主?”婉儿只是抿唇微笑,并不答话,血煞只道   :“是的,少主。”雪愣神,似乎不敢相信,但若不是实情,方才的一幕又作何解释?   赛罗见此,只是微笑,道:“速去神魔之井吧,到了神界,再做打算。”四人同意便也前往神魔之井,雪心中一直想不明白,自己   怎会是魔界少主呢?不觉转头瞧了瞧一旁的血煞,自嘲,血煞生的英气逼人,又不失严肃庄重,如此这般的人才称得上是魔界少主吧,相   比之下,自己可要差得远了。血煞瞥见雪在看着自己,眉头轻皱,并没有言语,也由得雪瞧着了。婉儿心下不觉好笑,这人当真颇为有趣   ,被一女子这般瞧着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是不解风情。   赛罗见雪如此,笑容不禁隐去,眉间隐有一丝忧郁,往昔,雪唯有对自己才有如此眼神,现下却对自己形同陌路,只怕在她心中,   自己只能是朋友,仅此而已了,想要回到往昔,他明白,那是断断不可能了。只是现下瞧见雪似对血煞暗生情愫,心中不免会难过,可又   要装作若无其事,个中滋味,怕是只有自己明白了。婉儿柔声:“只要一息尚存,一切可以从新开始。”赛罗释然,笑了,是啊,一切可   从新开始,即便她已记不起自己。   血煞似注意到了赛罗的心事,避开了雪的目光,毕竟自小,却也没有被少主这般瞧过,有些不自在起来。明白赛罗对雪的心意,自己   不应在这时趁人之危,少主不过是将自己看作了赛罗的替代品而已,绝不会对自己动心,便是少主真的动心,自己亦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少主心中的位置,自始至终都是赛罗的,只容得下他一个罢了。婉儿心中一动,自将师兄与雪拉到一起,有意让俩人谈心,不由分说将   血煞拉到一旁,血煞不明白,婉儿又好气又好笑,道:“人家俩在那说话,你站在一旁做什么?!”血煞皱眉,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   听的?”婉儿哑然,真不知怎么和这人解释,便也没再理会他。   雪与赛罗走在一块,俩人都有些不自在,对雪来说,赛罗既陌生又熟悉,且风度翩翩,与血煞一比则要显得更世故些,血煞又闷又冷   不苟言笑,自己与他在一起不禁会有压抑、紧张感,而赛罗则不同,开朗许多,不觉给人一种无形的亲切感,若是要恰如其分的形容他俩   的话,赛罗似水、血煞似冰。自己曾问过血煞赛罗是怎样的人,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与血煞说的不差分毫,连日来,自己几乎都看不到他   的笑容,有时偶然有淡淡的微笑,却是对着他手中的剑。   痴痴看着。这柄剑,对他来说,定是意义非凡吧?只是为什么。自己接触它时,   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与这剑连在一起似的。   不禁让自己好奇,这么柔情似水的男子,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呢?一定美若天仙吧,想到此处,不觉转头看了看婉儿,却是   以为他们俩是夫妻了。如婉儿这般,才配得上赛罗吧?岂知,赛罗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不觉竟是看得痴了,雪回过头,疑道:“公子为何   这样看着我?”赛罗忙移开了视线,望向别处,余光一瞥间,尽是忧郁之色。   雪释然,便问:“公子可是有心事?”赛罗身子一震,默然   ,应声。点头默认了。攥紧了手中的无念剑,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想为她带来困扰,无奈,雪已看了出来,也瞒不了了。赛罗只得道出了   原委,雪听完,也不知怎么去安慰他,也只能静静听他诉说心中对妻子的思念,亦是对她的思念。但是,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似乎难以   启齿。   赛罗见雪如此,并不难过,现在他知道,一切的希望全在神界。只要饮用了天池净水。便可无事。所谓神魔之井,足可一步跨越俩界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永困井底,不见天日。对于血煞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他无需借助外力也可在神魔之井中来去自如但   对于赛罗、婉儿来说可不是如此简单,走错一步,便会失了性命。   四人路过血煞府邸,众侍卫前呼后拥定要四人歇歇再作打算,四人便也没有拒绝,连日来的奔波也是乏了。“将军......请用茶.   .....”但见那侍卫端着茶盏的手不停颤抖。竟不敢抬头,一看便知对血煞很是害怕,血煞也不言语。见那侍卫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接过   茶盏,不忍骂道:“废物!”   那侍卫被血煞这一言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属下罪该万死......”其情其状煞是可笑,   婉儿不禁轻笑出声。也不好多言,赛罗无奈。却见血煞理也不理,肃道:“带三位客人去厢房歇息。”侍卫依言将三人带了下去。   婉儿从不喜人跟着,何况难得与赛罗有独处机会怎会放过,便叫那侍卫不必跟着,岂知那人说什么也不肯退走,婉儿正要发作,赛罗   悄声耳语,这人也是奉命行事,如若不然只怕回头血煞岂能饶了他?也就由着他了。赛罗不由得转头望了望身旁的雪,隐隐温柔、失落尽   在其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牵她的手,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婉儿执意要与赛罗同住一间房,赛罗无奈也只得应允,哪知婉儿太累了,没一会便睡着了,赛罗无奈失笑,却毫无半分睡意,如今再   次回到魔界,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似历历在目。不曾改变,一切都不曾改变变了的,只不过是人罢了。此时   此刻,心中充满着内疚与自责,冥王将独生爱女托付于自己,千叮万嘱务必照应周全,可如今却.......虽冥王嘴上并无责怪之意,但心   中充满了悲愤,听着自己的女儿唤自己作伯父。当真是心痛如绞!   却也明白这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也是强求不来,至少,现下还能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呵护她,让她快乐,这是她作为一个父亲,唯   一能做的事了,只是冥王终只是个父亲,在女儿面前,他只是个父亲,虽说胸怀天下,却也......看着女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   。心急如焚,召集名医,几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仍旧没有半点起色。   一怒之下,竟将那些个沽名钓誉的郎中、名医尽数杀了,以泄心头   之恨。可这并不能挽回什么,冥王这一刻才明白,他对女儿,亏欠太多太多,想挽回却是有心无力。但赛罗却始终没有放弃,尽管冥王对   自己视如己出,但见雪如此,心中很是自责,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现只盼天池净水能救雪,也算还了冥王的知遇之恩了。   不觉,听到敲门声,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也是好奇,开门一看却是愣住了,却是雪站在门外微笑着。“睡不着,见公子屋里仍有烛   光,所以过来看看。”赛罗一脸惊讶,若是换做从前的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半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见赛罗如此,雪的笑容反而更明显   了,道:“若公子不介意的话,可否陪我走走?”赛罗也正有此意,便也同意了,二人来到一处小拱桥之上,驻足,凝望。只见下方是一   个荷花池。水波荡漾,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点点荧光,仿佛流光溢彩,煞是好看。荷花争相绽放,簇拥着俩人微风拂过,微凉似寒。仿佛   在低声诉说这什么。花瓣摇曳,却也温柔无限。   风过无痕、水过亦无痕,此刻赛罗的思绪,却也是跟着风,不知要去往何处?也许是随风随行,到哪便是哪了吧,相思是苦,想念是   痛,如同呼吸一般,深埋心底。虽思念之人就在身旁,却是咫尺天涯......   莫失莫忘?是的,至少对他来说,是的。但,却不知如何向她   开口,在她面前,似乎自己从未曾如现在这般局促,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是,自己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真实、逃避她,不断的   提醒自己终有一天,她会记起一切,只是不知,破镜重圆?真是可笑!一旦擦肩而过,便不可能再回头。此刻与她并肩而立,俩人之间像   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的陌生。不觉,转头看他,披肩长发、一袭白衣。红唇微启,胜似那初夏樱桃,娇艳欲滴。细眉似柳,清丽脱俗。虽   不语,却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赛罗不禁看得痴了,一时竟忘了说辞。好在雪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看了看他,便没再多言。   “公子?”赛罗讶然,应声道:“何事?”学犹豫些许,虽知这问题有些唐突,却是忍不住心中好奇,便问:“你的妻子是怎样的人   ?”赛罗一惊,不曾想雪竟会问这问题,雪见赛罗仿佛有难言之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这实在有点失礼。半晌,赛罗释然,道:“她   ,温柔、善良;体贴......”赛罗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直看着她,雪不禁有些局促,面色微红,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这么注视过自   己,想回避,却怎也移不开视线,俩人就这么望着......望着......   从赛罗眼中透出的是凄楚、萧索,隐有一丝感伤、温柔,仿佛从他眼中雪瞥见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不知为何却在隐隐作痛   。是在为这男子心痛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异感觉?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担心他?难   道真如他所说,自己与他......本就相识?现下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赛罗想的、念的皆是他妻子,而自己却只是路人。无奈只得低下头去   ,忽的,听赛罗轻声:“你......很像她。”    第三十一章 神界迷途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自己心中是何等的痛,明知道出真相一切便可挽回,话到嘴边却是怎也说不出口,她,依旧不曾改变,变了的,或许是自己吧?真相   ,是个美丽而又可怕的东西,必须谨慎对待,怕伤了她;也怕伤了自己,既然选择忘却,又何必勉强,在他面前,是一条不归路,既然决   定走下去,那么,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生与死,恨与爱,是无法选择的宿命,既然放弃幸福,那么,何必不忘,何须回眸?纵然痴念一生又有何妨?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自己的幸福相比之下却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白衣如故,雪落凡尘,只是,已记不起曾经的刻骨铭心!自己想挽回的,究竟是什么?慢慢   转过身,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一定要幸福!”是啊,你一定要幸福,这是他现下唯一的心愿了。   风,仍在耳边摇曳,细细   听来仿佛低声轻语,低诉这不为人知的情伤......滚滚红尘,能与她相知、相守已无憾。“公子,你......”欲言又止,心中却又是一痛   !赛罗没有动作,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剑,便离去了,身影渐渐模糊起来,细凝,竟是有些踉跄。始终没有再回头。怕若是回头,便再没有   勇气离开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悲伤的一面,独留雪一人在小桥上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怔怔出神。耳边回荡着他方才的话语:“你一   定要幸福!”   为什么偏偏是她?这话又是何意?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还有,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悲伤?虽在笑,但感觉得到,他在掩饰着什么?为   何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无尽的悲伤,又为何会心痛?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有关,不能再如此下去,必须问个明白,至少,让自己   心安。雪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做出这决定也许,记忆可以深埋,但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吧?   这么做,只是因为找回曾遗失的美好   。仅此而已,于是便快步追了上去,风,似乎更大了些,卷起些许沙土,赛罗的身影,看不真切了。   雪拉住了赛罗的手,赛罗一惊,却是转过身来,满是惊讶,只是自雪失忆后,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虽惊讶,却也有一丝欢喜,“告   诉我真相。”在她的眼眸中,赛罗仿佛瞥见了从未有过的坚定,还有一丝急切,他望着她,清楚而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赛罗只是笑而不   答。在他看来,所谓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她并没有将他完全忘记,如若不然,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就够了。雪   正欲开口,不料身后有人猛拽了赛罗一把,赛罗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无奈道:“小师妹,你来这儿做什么?!”婉儿转头望了赛   罗一眼,并没有言语,但,眼眸中已然透出怒意,只是走到赛罗身前,看着雪。看着师兄曾深爱的女子,不忍、愤怒全写在了脸上,她凭   什么要求师兄为她日日伤怀?现在的她没有资格这么做!   即使师兄爱着她也罢,这些,婉儿都不愿理会,只愿师兄快乐便好,自从雪失忆   师兄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却连她也觉得陌生了:没有笑容,沉默寡言,如行尸走肉般整日失魂落魄,只有在她面前,才有一星半点笑,这   一切的一切婉儿皆看在眼里,又怎能不心疼?既然是她选择忘记,那么,又何必追问真相,有些事,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岂不更好。说出口   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请你离开。”是那样决绝、冰冷。不同的是,雪并没有退后,一时间气氛有些冷了下来,风静云止,剩下的,只有俩人针锋相对的   视线......婉儿只是想保护她心爱之人仅此而已。因此绝不能退却,也不容许自己退却。这么做只是不想看到师兄受到伤害,以自己的方   式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给我理由,让我离开的理由?”婉儿顿声直视着雪,视线依旧冰冷,寒声道:“你的爱,只会伤害他!”   婉儿不顾赛罗反对,坚持将他带走,赛罗无奈,亦知师妹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一路之上婉儿始终没有言语,一向活泼好动的她   此时也安静了下来,静静陪在师兄身旁,能这样,自己已满足了,她不想,也不敢奢求师兄的爱,自己要的是全心全意而不是同情或者怜   悯,赛罗也明白,只是......在感情面前谁都是自私的,即便是他也不例外,自小,一直将婉儿视作妹妹一般,万万不曾料想,师妹竟对   自己芳心暗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已然回不了头了。   若说自己没有一点私心,那是自欺欺人罢了,若是雪恢复记忆,自己的一番苦心岂不付诸东流?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对师兄的情义埋   藏心底。个中滋味,怕是只有自己知晓了,气氛不免有些许尴尬,耳畔只剩风声摇曳似是一曲悲凉挽歌,亦不知弦断有谁听?自那晚,黑   石寨师兄拒绝自己之后,就已经知道师兄心中另有所属,只是,她不甘心,为何?自己到底有哪比不上那女子?况且自己与师兄青梅竹马   ,岂是他人能介入的?但,却偏偏事与愿违,奈之若何?雪才貌双全且温柔体贴,相比之下,自己却显得那么渺小,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   情。几番挣扎几番成空!   能否允许自己自私一回,若能得到师兄......哪怕十分之一的爱,也好......可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师兄的心满满的皆是那女   子的笑颜,自己又算什么呢?不过,只是路人甲乙丙罢了。若是他人伤害师兄,她绝不饶恕,但,若是师兄自己伤害自己那......赛罗见   婉儿一声不吭,笑道:“怎么,不开心?”婉儿闻言,看了看师兄,默然。忽的问道:“师兄,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赛罗惊愕、哑   然,不知如何回答这问题,望见小师妹那期待而又略带忧伤的眼眸,自责万分。半晌,竟是说不出一个字。婉儿心中早已知晓答案只是不   想承认罢了,她心中这一生只怕只有师兄一人了,但却与他无关。   赛罗却不敢直视婉儿的视线,婉儿越是这样,自己越是自责,他明白,从黑石寨那一晚伊始,婉儿已不再是自己的小师妹那么简单了   也不是那个整日只知玩闹的傻丫头了,儿时一些话语此时却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弱不禁风再也不能敷衍了事了。不禁自问:自己这么   做,究竟孰对孰错?自以为无关紧要的话语,却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俩个人。但是,就是如此也不能欺骗自己和他人的感情,若是这   么做,只会伤得更深,万劫不复!既是如此又何必说谎,但,婉儿却宁愿师兄对自己说谎,至少那样......至少那样......“师   妹......”不待赛罗说完,十指竟是抚上了师兄的唇,默念着:“我都知道......我都知道......”赛罗哑然却是笑了,此生欠师妹的怕   是一生也偿还不了了。   雪一人独留桥上,风声、虫鸣、月色,夜色似乎仿佛都包围,压迫着她――细细尝来,尽是寒意。“真相?!”雪一惊却是血煞站在   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雪疑惑的看着血煞,只是血煞视线越过了雪肩头,望着赛罗、婉儿离去的方向,忽然大笑起来,只是不知是   笑赛罗的痴,或是婉儿的执;又或是少主的......笑声渐止,肃道:“既是有情,便不要放弃。”说罢,转身离去,忽的,又停下脚步,   低声:“黎明前往神界。”罢了。便走远了,雪望着血煞渐渐模糊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我不会放弃的。”   回到房中,雪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脑中的那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渐渐的......仿佛铭刻心底怎也挥之不去。赛罗这男子注定是   她心底永远尘封地美好回忆,而当回忆渐渐变为现实时,一切的一切却又变得那么遥不可及。血煞倒是了无心事,坐在御座上小憩,属下   见此都不敢打扰,一路走来,也是累了,此时再次回到府邸却觉变得陌生了许多。   次日陪同少主前往神界势必会有些阻碍,自古以来神魔   不两立,此番前往,能顺顺利利便好,若是旁生枝节,这可......“将军,唤卑职前来,所为何事?”血煞也不答话,只是手指了指身旁   的一件崭新紫色衣衫,肃道:“给婉儿姑娘送去。”便不再多言,岂料,血煞此言一出竟让那侍卫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   将军从不曾做这等事,今日这是怎么了?那侍卫心中不免暗暗猜度,莫非对那位婉儿姑娘另眼相看?血煞见此,微怒:“还不快   去!?”侍卫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唯唯诺诺,拿着衣衫依言而退。   血煞的心思又岂是旁人能猜度的,唯独一人可看出他的心思,是啊,   对雪,血煞从不敢隐瞒半分,只是,尽责罢了。那日在九重冰狱婉儿一身衣衫皆被烈焰焚尽,但,总不可一直穿着自己的御袍,虽说可   遮体,却总有些格格不入。知晓婉儿喜好紫色,便一大早吩咐下人去街上买了件回来,自然,婉儿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还不知要   怎么冷嘲热讽一番。瞥见少主屋内还亮着烛光,便知少主还未睡下,自不必说,方才与赛罗的一番谈话让雪有些介怀。   不免担心,便前去   看看。再说另一边赛罗与婉儿回到房中,正要休息,便听到敲门声:“公子、婉儿姑娘,深夜打扰,还望恕罪!”婉儿心中未免有些不快   ,便没有答话。赛罗见此无奈, 将那侍卫让了进来。道:“何事?”侍卫拱手施礼,言道:“这是将军送婉儿姑娘的衣裳,还望收   下......”听来却是对二人礼敬有加。这让赛罗颇感意外,以自己对血煞的了解,他可不会做这等琐事。   于是便问:“为何如此?”侍卫   也不答话,只是将衣裳放下便退了出去。婉儿心中大惑不解,那人因何却要送这东西给自己,莫非?看看桌上崭新的衣裳,又看看赛罗,   忽而却是笑出声来,血煞还真是与众不同既觉得过意不去,为何不亲自来?   赛罗也笑了,血煞当真与众不同,若要他亲自登门只怕,比登天还难吧?堂堂魔界大将军,能做到如此,实属不易了,换做以前可从   不会这么做。“师兄,这我到底接不接受?”婉儿也不想欠血煞人情,心中左右为难。   赛罗见此笑道:“毕竟是人家一片好意岂能拒绝?   ”想也是,若是不接受倒显得自己不通情理呢了。更何况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哪有拒绝血煞礼物之理,只怕是要受宠若惊了。“师兄,好   看吗?”赛罗似有些心不在焉,恍惚中,竟把婉儿看成了雪。“师兄~~”婉儿显然有些怒意,自己也明白师兄虽人在自己这儿,心却全然   不在自己身上。试问,如何能不气?赛罗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但再如何掩饰又怎会瞒得过婉儿呢?点了点头,道:“好看。”   轻抚自己的   秀发这一幕,是婉儿儿时撒娇时赛罗常有的动作,如今这一幕却是与当初别无二致。慢慢的婉儿闭上了双眼静静享受着赛罗的宠溺,这对   自己来说,实在是来之不易。即便只有片刻,也心满意足了。   这几日,被府里的下人服侍地妥妥当当,甚至不让自己做任何事,总是安排周到,这让雪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小不习惯被人服侍即便   是失忆之后亦是如此,但,那些奴婢又怎敢违逆冥王的谕令,雪也只得作罢。奇怪的是,无论府中何人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恭恭敬敬模样,   丝毫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愿,甚至多数奴婢有些怕自己这让雪很是无奈,自己又非妖魔鬼怪,何须怕成这般模样?   却连血煞对自己亦是恭恭   敬敬,不过比起旁人来,多了份亲切感毕竟相处日久。“将军!?”婢女万万不曾想血煞会来,一时间全跪伏在地大呼罪该万死。血煞只   是挥了挥手,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   雪凝神倚在窗边,此时窗外大雪纷飞,不知不觉已是隆冬时节。望着倾泻而下的银白色雪花,痴痴出神:“快走吧,若是再不走只怕   要变成雪人了......”微微笑意浮现,不知为何,脑海中却突然闪现这一番话语,一阵甜,涌上心头。   不觉,却是伸出手,接住了一瓣落   雪,血煞站在身旁。直至此时雪方才收回思绪,道:“抱歉......”血煞并不在意,见少主神情竟是如此忧伤,也知雪心中所想,只见雪   痴望着掌中雪花,久久不能释怀。想安慰,却也知道此时,少主需要的并不是安慰,便也没有开口。也许,自己生来就不懂人世间那些所   谓的情情爱爱吧?一直以来在雪身边,每当少主有心事之时自己都会这般陪着她。   少主是绝不会将心事倾吐于外人知晓,即便是他也是如   此。只会自己默默受着、扛着,单就这一点,赛罗也是不知道的。见雪神情忧伤却又透着渴望,于是道:“想知道答案,就去找他吧。”   雪一惊,疑道:“将军怎知我在想什么?!”血煞也不言语只是一笑置之。   此番前往神界势必会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冥王将雪托付于血煞照料也在情理之中,虽说对赛罗很是信任且将一身本事毫无保留地   倾囊相授,但毕竟赛罗乃正道中人,冥王岂能无防范之心,行事一向谨慎,由此做法,也不足为怪。大家各自整理行装,此次神界之行吉   凶难料血煞一向不屑与其余五界发生冲突,此番前往也是迫不得已,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   雪却无心顾及这些。一切交由血   煞打理便好。去神界的真正目的隐隐觉得与自己有关,或许与四人都有所关系,只是不愿开口问询罢了。自己在意的是他与她,究竟有何   关系?还有,那个他不愿启齿的真相是否会有答案?朝阳自地平线徐徐升起,夜幕隐去,暖人的晨曦洒下,在宣告着黎明的降临。四人亦   踏上了前往神界的旅途。    第三十二章 神魔之井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四人不多时便来到了神魔之井入口,朝阳若血,似乎预示着这是一条不归路,雪自是坦然虽说穿越神魔之井凶险万分,看去雪面上竟   毫无惧色,似这其中的厉害,早已了然于心,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了,婉儿瞥见那浑浊的气旋、上浮着不可胜数的死尸,幽幽紫气   环绕其中,不禁一阵恶心,不忍再看,赛罗自是知道这神魔之井的可怕之处,即便是魔界中人稍有不慎,亦会灰飞烟灭!   只怕只有血煞这   等高手可不屑神魔之井的威力自然不惧。婉儿转头看了看赛罗声音似有些许颤抖:“师兄......?”前往神界只此一条路吗?自己实在是   不想下到神魔之井中,只是看着就已胸中难受了......见婉儿如此还未等赛罗开口血煞轻哼一声道:“若是害怕,大可不必跟随。”此言   一出,婉儿哑然心想,这人怎说得如此轻松,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想退缩。她知道,师兄断断不会留下她独自一人。   心中早已决定,从今   往后,赛罗到哪,她便到哪。纵是不能改变什么,能这样一直陪着师兄,尝遍世间喜怒哀乐也是好的。   不等婉儿回神,只觉一个踉跄,险些坠入神魔之井井口,正要发作,却是血煞拉了自己一把,力道之大竟觉手臂都有些生疼,“想活   命,安分点!”一语竟使得婉儿说不出一句话,不觉却是点了点头,赛罗当然明白血煞此举的意图,无念剑受不住三人的重量,这么做无   疑是最好的方法了。当下抽出了无念剑,手捏剑诀无念剑应声而起,腾向空中,霍然变大。   转过头轻语:“雪,抓紧我!”细听,既严肃   却又透着凄伤,更多的是那淡淡的笑容。只是不知,这暖如春风的淡笑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殤?不等雪回答,赛罗牵起了她的手,一时间一   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拥入心田,似那春风拂面;又仿佛潺潺溪水,清澈而清沥,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本想拒绝但对上赛罗温柔几许的   眼眸,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也说不出口了,仿佛眼前这男子叫她不忍拒绝,却也有些羞涩。   些许嫣红点缀其中,微笑,却是无比动人心魄。   不觉,却也由他握着了。婉儿见此,却是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她明白了,这一生她都及不上雪,即便是过去、现在、又或是将来......   一念执着、一念执念,无论如何自己心中只有师兄一人。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或许有些傻吧但在自己看来所做的一切从不曾后悔过,只为情   ,虽死不悔。只是她不明白,赛罗对自己的,那并不是爱,只是兄妹之情罢了。兄妹之情又怎及得上男女之爱?缘起缘灭,不过一场幻梦   ,醒来后,你我又将去往何方,从今以后心痛的,只剩自己了吧?   血煞见此,也不言语,只是用御袍裹在了婉儿的身子,便跃入了神魔之井中,这里对于血煞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一时间离血煞如此   之近却让自己有些不自在,竟是不自觉羞红了脸,只得慌忙低下头去,不让血煞看到自己的样子。慢慢的,血煞拥住自己的手越发的紧了   些,这不禁又让婉儿一阵羞怯,抬眼望了望血煞,哪知血煞只是凝神看着前方,根本没留意自己。这让自己不免尴尬,倒也并不生气,不   曾想,血煞虽寡言慎行,却是粗中有细,比起师兄来,别有一番滋味。   赛罗手捏剑诀,艰难得维持着无念剑的平衡,神魔之井不同一般便是御剑术也只可勉强维持平衡,若是修为稍浅只怕早已跌落深渊了   ,但自己又怎会让雪身处险境,虽说勉力支撑,也绝不可在此时乱了方寸。井中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袭来竟是似冰雪打在脸上一般生   疼,不消一会,赛罗身子已有些微颤显然已快支持不住了。   细看赛罗的身体已被打得体无完肤,处处是伤痕自不必说,这看似毫不起眼的   微风确如刀刃般锋利。雪不禁有些担心,他以身体护着自己纵是安全,但,不知他还可撑多久,万一......“公子......你没事吧?!”   赛罗已开不了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保护着她,在她面前总是做她最温暖的依靠,只是因为,她   是自己一生所爱,即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强者,也许正如赛罗一般,只是自己总是让雪不由自主得为自己担心,赛罗不愿雪受到一丝   一毫的伤害,但是,这反而更让雪担心不已,即便她已忘了他,但此时心下也很是担心,雪不明白,这男子为何这般不顾一切?只为了保   护自己吗。只是自己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为何不惜性命?自己真的值得他那么做吗?也许,这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吧?此刻雪心中确信,   自己与眼前这男子定非萍水相逢,只是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觉竟是脱口而出:“公子,别再撑了,换我来御剑!”赛罗并没有答话   只是身子却颤得越发厉害了。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有些模糊了,额头上颗颗汗珠不住的滴落,只是,他还在坚持着......终于一   个踉跄,就在身子险要倾覆的那一瞬间,却是倒在了雪的怀中......   奇怪的是,赛罗唇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很是安心。雪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嗔怪之意,明知做不到,为何还要撑到这一刻?!   血煞、婉儿见此亦是焦急不已,一则雪本就体弱,再者又得顾着赛罗,也是勉强御剑而行。无奈血煞带着婉儿脱不了身否则哪会让雪如此   艰难?   出了神魔之井婉儿在血煞保护之下自是毫发无损,当下挣开了血煞怀抱疾步奔向师兄身旁,心中已是万分焦急,在确定师兄受的皆是   皮外伤之后,这才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雪,面对她同样担忧的神情恨恨道:“若是师兄有个万一,我决不会原谅你!”细听,却是真的怒了   。雪有心解释,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只道:“对不起。”   婉儿全当没有听见似的并不理会,血煞本想上前帮忙,不想却被婉   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自己一番好意婉儿却毫不领情,心中自是有些不快,不过也知道婉儿心下着急才会如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雪心   中不免愧疚,不愿别人为自己受伤,但终究还是......赛罗更为自己拼上了性命不过,庆幸的是赛罗并无性命之忧,如若不然只怕自己百   死难赎。四人现在已在神界天门之外,只是现下得先让赛罗休息几日再做打算了。神魔之井中满是瘴气除了血煞,其余三人都有不适,也   只得暂时歇下了。四人暂处在新仙界内,此处极是隐蔽,一时三刻不会被神界的人察觉,也很是安全,是个极好的养伤之所。婉儿一直在师兄身边日以   继夜照料,数天下来,赛罗稍有起色,不觉感动,心中一阵暖意:“小师妹,辛苦你了。”   婉儿只是微笑,抬手擦去师兄额头上的汗水,   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即使这样,赛罗也明白,这世上,怕是只有雪与婉儿俩人是真心对自己,这番情义叫他如何报答。看着婉儿眼眸透   出的,尽是温柔之意,却更多的是歉疚与自责,扪心自问自己有何资格能让婉儿这么对自己?师兄一直都是这样,总是为别人,从不为自   己,对她,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岂知,他这么做,却让自己心中难受。   师兄,你为何......为何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别总是让我担   心,从前,自己只是整日躲在师兄身后的小丫头,处处寻求他的庇护,从那时起,师兄在自己眼中就是最温暖、安全的依靠只是,今时今   日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自己长大了,师兄却变得更成熟了,唯一没有变得,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不曾改变。   雪也是担心,但见赛罗面色好了些,也能开口说话了,心中也放心了许多,道:“公子,方才多谢了,若不是你,我只怕是......”   赛罗摆了摆手,顿觉手腕一阵生疼,直是撕心裂肺!婉儿、雪大惊失色,不禁异口同声惊呼,这一举动,到让赛罗笑出声来。不为别的,   见雪日式如此在意自己,自然心中欢喜,婉儿却是不快,自己担心师兄伤势复发,不想师兄却......雪也不觉掩面轻笑,却是站起身来,   自近旁水潭取了些清水为赛罗解渴。   “谢谢。”雪并不在意,毕竟,是她将他连累,这区区小事又何必言谢?嫣然一笑,羡煞旁人。婉儿   不禁叹道,此情此景,足见师兄心中只有雪一人,自己无论怎么做, 也及不上一丝一毫。看着雪悉心、无微不至的照料,不禁感伤,笑   容隐去,慢慢站起身来,走了开去。无论在哪仿佛都是他们俩的世界,师兄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那么,自己这么做意义何在,意义又何   在?!不知不觉,竟是来到了血煞身旁,只见血煞背身立在一旁,眼前发生的嬉笑打闹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毫不在意。   这时忽然想起   来,开口道:“将军,多谢你的衣裳。”血煞仿佛没听见一般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点头,以示自己在听,婉儿心中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不知是   源自师兄的,亦或是源自自己的,竟对血煞吼道:“你就不会多说一句话吗?!”血煞仍旧无动于衷,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婉儿这   话并非是对自己说的。良久,幽幽道:“感情之事,贵在坚持,也是勉强不来的。”   婉儿一怔不想血煞一语中的却也语出惊人,是啊,谁   说不是呢?这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自己真的不甘心,为何,却要叫她亲手埋葬自己的幸福?只是婉儿始终没有明白,只要师兄幸   福,对自己来说,便是幸福,相爱,便要放手。何不成全他们?   只是,人魔相恋,本就天理难容,又岂是能改变的命运,注定是条不归路,在那尽头,等待俩人的又会是什么?生离死别;阴阳相隔   ?赛罗自认为已够糟了,难道他还能能遭吗?哪怕只能和她在一起一年、数月、几天,也是好的。只盼她能够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度过   余生。在那尽头,用生命,换来了幸福,这幸福,名叫永远。她亦用生命换来了永远驻留在他的心间。   不悔,便是如此了。纵是前路铺满   荆棘,不再回头。只是婉儿这么做只是希望师兄能够回头,自己不想看到他遍体鳞伤的模样,自从遇到她,师兄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尽是   为他所受,换回的,是什么?!相逢不识?只是这样而已,若是这样,师兄又何必执着于她?只是因为一念执着,一念执念。明知是错,   却不回头,天意弄人又或是天地不仁要将这对恋人硬生生拆散?逆天要扭转乾坤,只为了寻回曾经的她......   “何时前往神界?”婉儿却是被这话惊了,雪搀扶着赛罗问道。婉儿对上赛罗的目光,又迅速地移开视线,仿佛这一幕,在自己眼里   犹如妖魔鬼怪般可怕。不去在看,只是不想让赛罗瞥见自己的隐伤罢了,整理思绪,也是微笑,只是微笑如此勉强,是要给谁看?泪水、   苦楚,也只有自己一人知道。   初见白衣若雪,此时似乎更胜从前。第一次见血煞面露难色,不想,如此一般之人竟也会有办不到的事?见   血煞久久不答话,婉儿轻笑道:“将军莫非是害怕了?”血煞也是不理,只道:“神魔俩界历来互不相犯,若要进入神界只怕多有不   便,。再者说,若是连累少主......”血煞住了口。却是不往下说了。顿了顿。又道:“若是连累姑娘身处险境......”雪打断血煞笑笑   说:“有将军在,还怕保护不了我?”血煞释然,点头应承。此时,雪却是看了看重伤在身的赛罗不免担忧,不想赛罗却不以为然,道:   “我没事。”四人便出了新仙界欲往天门而去,只是眼前的一幕,登时让众人目瞪口呆。    第三十三章 晓之朱雀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众人也是吃了一惊,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竟尽数是神界兵将,直是人山人海、不可胜数,缘由不问可知,四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神   界,自然是犯了忌讳,自不必说,这些御前军正是来抓捕他们的。不过只是不曾想这些人来得这么快,无论如何,非神界者入神界只有死   路一条,当下,看这架势,怕是再如何解释,也是在劫难逃了。“大胆血煞,竟敢私闯神界,还不束手就擒?!”   六界,血煞何曾看在眼   里,到哪都随心所欲别说是私闯,就算堂而皇之地闯进来,又如何?束手就擒?若是自己出手一时三刻便可将这些个废物收拾了,若非顾   及神魔两界相安无事,哪能忍到此时?   此刻,血煞握紧双拳,眼眸寒意尽显,竟有令人窒息之意,已是一片肃杀。望着神将刑天,却并不动作,两人就那么对望着,一时间   风静云凝,仿佛连空气也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场厮杀迫在眉睫!血煞的实力,刑天也是一清二楚若真动起手来,只怕两败俱伤,因   此,也不敢贸然出手。血煞也是一样,刑天作为神界至强者,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将军,接下来该当如何?还请将军示下。”只见刑天   一身黑袍,手握巨阙神剑,表情冷俊比之血煞有过之而无不及。刑天只是挥了挥手,道:“退下!”侍卫自也不敢多言,依言而退。这时   身后众将瞥见血煞神色,多是心生怯意。忽的,一枚箭矢,竟是飞了出去,直指血煞眉心而来!   血煞一抬手,稳稳的接住了疾飞而来的箭矢,差得一寸,便可取血煞性命。一凝劲,掌中箭矢一声脆响,断为两截。刑天回头望了一   眼,顷刻间手中巨阙轻盈一动,便取了那将士性命。   旁人自是大气不敢出心中哀叹,将军赏罚分明对犯错下属绝不容情,这柄巨阙,不知   沾染了多少妖魔的鲜血,死在巨阙之下的不可胜数,也正因如此,在神界众将领心中,自然只有刑天才配得上“无敌”二字。直至刑天遇   上魔将血煞,俩人棋逢敌手千年前神魔大战俩人大战七天七夜直至精疲力竭,胜负未分。此时,俩人相见,竟有心心相惜之意,无奈各为   其主,身不由己。   婉儿此刻也看出来俩人似是相识,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血煞阻止,“刑天,我无意冒犯,不过想去天池罢了。”赛罗也是附和:“还   请将军通融。”刑天看都不曾看赛罗一眼,只道:“打败我,便可过去了。”四人无奈,雪已时日无多,怎还经得起这番折腾,若不尽快   赶去天池,只怕有性命之忧。血煞见多说无益也只得迎战,只是拖住刑天,好让众人前往天池,众将士哪敢阻拦,俩大高手对决他们自然   不想错过,也让赛罗等人过去了,不想婉儿却是停下脚步,似是犹豫了。   “师妹,怎么了?”婉儿也不答话,到今时今日自己还要如此执   念吗?仿佛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安排,属于你的,终归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强求又有何用,若是如此,不如住师兄幸福......自己?自己   的幸福,或许天意如此各自形单影只,此时心中反而隐隐忧心起血煞的安危,他是何时闯入自己心底的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现下却   是实实在在为他担心,那人虽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甚至嫌自己碍手碍脚,但是自从黑石寨那晚雨夜撑伞之后,血煞仿佛在自己心底总是留   下了一道印记,怎也挥之不去。   他熟睡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甚至拔刃的模样,却是怎也忘不了。仿佛犹如那细细丝线,不知不觉间缚住   了自己的心......“师兄,你与雪姐姐去吧,我不去了。”雪惊愕,疑道:“为何?”婉儿微笑道:“不过把原本你该拥有的,还给你罢   了。”包括记忆,还有曾经深爱的那个人......赛罗释然,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到:“小师妹,谢谢你。”婉儿没有回头,她明白   与师兄这么做对自己对师兄都好,若是她的爱已经成为了师兄的负担那么,她宁可放手,让师兄去找寻自己的归宿与幸福,她亦明白,那   一抹白衣若雪,才是师兄的归宿。   血煞与刑天斗得难解难分,俩人旗鼓相当,这一战只怕是难分胜负了,然而血煞却是无心恋战,心中记挂着雪因此只是一直退让并不   还手,刑天见此,虽知晓血煞心事,但也丝毫不留手,招招皆攻血煞要害,巨阙迎风舞动犹如鹰啸九霄、凤鸣九天,为了这一战自己苦等   千年,岂能放过打败血煞的良机?剑锋直指血煞眉心,血煞岂敢大意一个翻身右手擒住,腕刃急掠,擦过刑天咽喉   ――巨阙凝劲一动竟是   震开了血煞手臂,众人群情激奋、兴奋不已,不禁连连叫好。血煞急退,如此修为竟也抵不住巨阙的威势,婉儿见此不禁为血煞捏了把冷   汗心中很是紧张,不过好在看似血煞并没有受伤,也是放心了些。忽然血煞却是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婉儿大惊,拨开人群冲了上去,眼   见血煞已然伤重,但,并无任何伤痕,这反而让婉儿越发担心。自不必说定是被巨阙剑气伤及五脏六腑,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问可知。   婉儿自是气愤这人好没道理血煞分明是无心恋战有意退让,这连她都已看出来了这人身为神将岂会看不出来?面有怒色刚想指责,却见刑天   也和血煞受了同样的伤,见此,一时间也是不忍。忽听得血煞言道:“本座无需你多事!”   婉儿心中却并不生气,只是硬扶起血煞已无极   宗心法为他疗伤,血煞似是不愿无奈有伤在身也无力争辩什么,也只得如此了。血煞不想欠婉儿人情,但婉儿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同情。婉   儿知晓血煞脾气对他们这些正道中人一向是鄙夷的,因此也不怪罪。只是作为朋友去关心他罢了,仅此而已,无奈血煞一直拒绝旁人的关   心便是对婉儿也是如此,只是婉可顾不得什么门户之见,由不得他争辩。刑天见此,笑言:“真是想不到堂堂魔界第一大将军,竟有如此   娇妻!”此言一出,血煞、婉儿错愣当场......   二人还未踏进天池,就被一只周身金黄色羽翼的鸟给拦住了,双翼足有两人臂展数倍之多,身形硕大,不过比之蚀龙却是小巫见大   巫,不值一提,利爪锋利如刀,足可轻而易举置人于死地,似鹰爪;喙如钩,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这架势,是诀进不了天池之内了   。以凡人的力量与四大圣兽之二的朱雀抗衡,这无疑是自不量力!纵是有无上修为,只怕也得死无葬身之地。赛罗大惊,虽早有耳闻这朱   雀乃神界神兽之一,专负责守卫天池,他们要进去,只怕难如登天。   欲拔剑血战,只是这朱雀似无动于衷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仿佛心中   早有底细,自诩实力超群,当然不屑与凡人争个你死我活。亦不想白白害了这人性命。也就对赛罗置若罔闻。只是双眸一直盯着雪,目光   如刃般寒光乍现。自语道:“冥王倒是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错不错。”雪一脸茫然,半晌,没有说不出一句话。赛罗只得拱手道:   “圣兽,有个请求还望您能应承――”朱雀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言语,这其中缘由自己也是一清二楚。   雪纵是失忆了,毕竟是魔界中   人,神魔互不两立,成水火不共之势又怎会答应这在他们甚至在自己看来都有些无理的要求。别说是饮天池净水,只怕若是再往前一步,   便会失了性命。但,自己还是不愿就此放弃近在眼前的希望,都走到这一步了,莫非却要回头不成?思索再三竟是跪了下来,雪大惊:“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赛罗并没有回答,只道:“还望圣兽网开一面,在下感激不尽。”朱雀也是颇为吃惊,想不到这人竟会为了魔   界少主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有趣,便问:“年轻人,为何如此?”   赛罗淡笑,道:“她是我妻子!......”此言一出,雪犹如晴天霹雳,妻子?妻子?!“雪,答应我一件事好么?”她笑了,无论何   事,此时都会应承,只是因为,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仅此而已。纵是人魔相恋天理不容,她却偏要逆天而行、扭转乾坤,并不奢望与   君长相厮守,只盼,尽自己所能给予他幸福快乐。   人?魔?亦或是妖,在自己看来也没什么分别,只是人而已,不过只是人罢了。门户之   别,世人眼光,自己又怎会在意?何时在意过这些东西,雪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因此便不会去想这些个无用的东西。微笑:“什么   事?”赛罗并没有言语,只是双手将自己搂得更紧了些,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还有那一丝恒久不变的温柔,甚至还有一丝羞怯   。   这可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这般模样?月光似霜映照在自己身上,白衣似雪,这时仿佛染上了霜花一般,更添了几分   幽邃、清冷之色,原本清晰可辨的容颜,此刻也变得不真切了。仿佛雾里看花,朦朦胧胧。他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飘入耳畔:“我们成亲   吧!”雪惊愕,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颇为意外,不禁又惊又喜,心中不知是哭是笑了,喜极而泣,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微笑,却是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不知如何应答。赛罗并没有开口俩人就这么望着,良久,赛罗道:“雪,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顿感面色火烫原本已   到嘴边的话语,此时却不知怎的竟是一个字也开不了口。只是她明白赛罗知晓自己定会答应,又何须多此一举?看着他那仿佛春风拂面不   带任何杂质的清沥微笑,心下也是欢喜。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是一样的吧?   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多言。朱雀面色稍显惊讶,在他看来人界与魔界毫无瓜葛,如今这男子竟会为了......做到如此地步。人世间最   复杂难猜的莫过于人心、还有,一种叫**情的东西。一路相伴,患难与共更是曾经生死相依,早已相濡以沫、生死相许。不论是人亦或   是魔也都是一样的。情、爱,是这世间最神秘但又让人着迷的东西。这自己也是明白的。   “你可知道,她已命不久矣?”赛罗默然。淡笑   ,是的,他知道,正因如此才会这么做。雪静静地将赛罗扶起,也不顾朱雀在一旁注视着,仿佛有些肆无忌惮,言道:“你真是傻,为何   要为我如此?”赛罗也不答话只是看了看雪重复着方才的话,是啊,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这就是最好、最   真的理由,无需其他任何话语。“你也是一样吗?”朱雀问道。   雪看着它,干脆而坚定清晰的答道:“是!”朱雀释然大笑,长鸣一声,   便消失不见,良久天际传来凤鸣深邃而又空灵清脆:“那么,你们随我去面见天帝吧,他或许有办法医治。”二人闻言,喜不自胜哪敢耽   搁,随即跟随朱雀来到殿外静候。   血煞大窘,自己与婉儿是夫妻?!这从何说起?不禁转头看了看婉儿此时自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却见婉儿怔怔的看着刑天,   面上表情极是怪异,看不出是喜是怒,这表情登时让血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也不会安慰别人这女孩子心中想什么自己如何能知   道?少主曾经说过女子都善变,果然如此,若是此刻少主在此定会为自己解围,但是现下却是百口莫辩了。   只得急道:“休要胡言!”刑   天不禁仰天大笑,血煞一生独来独往,从未见他如今日这般窘迫。他总是背负了太多,不懂得人情世故,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他的少主愿为   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不知何时身边竟有了这等貌美女子做伴,这倒是让自己颇为羡慕,不禁也对血煞身旁的这位紫衣女子有了几分兴   趣,因为就连刑天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有几分姿色。婉儿见刑天一直看着自己心中不快,怒道:“将军,你这样盯着一个小女子,   不觉失礼?再者,我并非血煞妻子。”刑天丝毫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只是看向血煞,良久幽幽道:“你变了。”是啊,曾经的他杀人如   麻、雷厉风行从不曾为一女子左右,如今......   不知何故,血煞竟二话不说甩开了婉儿的手,一脸的怒气,不忍怒道:“如此凶险之地,岂是你能来的?!”婉儿一愣,倒也不生   气,不曾想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血煞这会儿到对自己甚是关心,不由得心中窃喜,掩面而笑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将军?”血煞   错愣当场,是啊,怎一急竟说出这等言语,当真是......不过心下也不否认婉儿所言。   若换做曾经的自己断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莫非真   如刑天所言,自己真的变了。婉儿笑意更显,见血煞一副局促不安模样,倒添了几分可爱。   血煞欲辩驳,却是话到嘴边不知该怎么说了。罢了,只是哼了一声,便带婉儿离开了新仙界,刑天看着俩人的背影,忍不住竟是哈哈   大笑,细细听来,笑声中竟充满了落寞与凄楚,还有一丝心酸与甜蜜。第一次被血煞如此拽着,竟是面红耳赤,想挣开无奈,血煞握得力   道实在太大,试了几次也只得放弃了,自小到大,也唯有师兄如此而已,那是心甘情愿。   可现下却虽心有不愿,也不愿抽回手,记得在魔   界自雪口中得知,血煞自小便沉默寡言,唯好武艺,便是自己也只能偶尔与他说上几句,人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呼后拥,羡煞旁人   独自一人时,时常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每每提及此事,血煞总是避而不答,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可以走进他   的心。因为,心底那柔弱的琴弦,一直未有人能触碰。   “你是个例外。”婉儿惊讶,不知雪何出此言,自己在血煞心中,难道?雪太了解血煞了。有些事、有些话,他从不在人前说出,正   是因为这样,总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魔界不乏多才多艺、美若天仙的女子,但不论她们如何表露心意,血煞始终不曾动心,孑然一身,   岂不快哉?试着问过血煞可曾想过娶妻生子,血煞只是望着自己,良久,默默摇了摇头。   这也难怪,未曾经历过男女之情又怎会感同身受   ?血煞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顿了顿。还是走了开去。雪无奈失笑,叹息一声,情之为何?他可曾明白?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只是,他不愿被人看见而已。听雪诉说,脸上笑容渐渐淡去,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仿佛似与这红尘俗世毫无瓜葛,至少自己是这么   认为的,在他的身上看不见悲伤、喜悦,唯一看到的,只有他那永远冷如冰、寒如霜的眼眸。   望着雪,良久,犹豫而坚定、清晰地说道:   “姐姐,血煞喜欢你,我看得出来......”雪失笑,忙道:“怎会如此?”婉儿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雪,血煞与她,本就该是天作之合   ,自己与雪相比实是相差甚远,雪肃言:“我与血煞只是主仆关系,仅此而已。”婉儿并未开口,不曾移开视线,重复了刚才的话。也不   知为何会说出这番话,话一出口,竟觉有些后悔,可是心里真是如此想的,血煞对雪比对自己......若是血煞对雪情有独钟,也是理所当   然的了。雪却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笑言:“若是有情,何苦如此?缘是天定,当要收回时,便一分一秒都不会犹豫。”婉儿又怎   会听不出弦外之意。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第三十四章 旧事如浊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想血煞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这让婉儿更是羞涩,面色越是胭红几分,看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血煞也久久端详着婉儿似   是要把她整个人看得透彻,这不禁让婉儿大骇,不敢直视血煞的眼眸,似乎若是那么做了,只怕自己的心思也会被他尽收眼底,只得缓缓   低下头去。任由血煞如此专注的注视着自己,尽管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在确定婉儿没有受伤后,血煞脸色变得柔和了些。   不过   依旧没有言语,只是放开了自己的手,道:“走吧,去圣殿。”说罢,便自顾自的走了开去,良久,见婉儿没有跟上,正觉诧异,一转头   ,婉儿依旧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想是根本没有听到自己方才的话。气急。血煞哪知婉儿早已被他方才的动作弄得有些不   知所措,方才的那一幕,血煞虽是无心插柳,但在婉儿看来,也是分外温暖。除了师兄之外,从无人对自己如此关心。   再者说方才血煞一   直拉着自己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自是有些羞怯,“血煞含蓄内敛,不善表露自己的情感......”想到这又不觉失笑,果然与雪说的丝毫   不差,良久,这才应声,跟上血煞脚步。   自此,血煞再没有言语,显然略有不快,时不时转头瞧了瞧他,仍旧是面无表情。自己心里却也不生气。反而有点欢喜,眼前的这人   与师兄完全不同,若说师兄是水,那么血煞毫无疑问是冰。联想起黑石寨那一晚,又不禁对他添了几分好感。只是不知,一向高傲、冷漠   的他,心里可曾有自己?知己红颜,最是难求。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将军――   不想血煞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只是点了点头,合着眼,以示自己在听。见他如此冷漠反应那还有勇气问下去,话到嘴边,哑然无声。“   何事?”血煞似有些不胜其烦,最是厌恶旁人说话吞吞吐吐,细听,透着一丝怒意,这下可好,此话一出顿时让婉儿不知何以自处,犹豫   半晌。终还是开口问了出来:“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血煞也是一愣,没有料到婉儿会有此一问,看了婉儿良久,俩人都没有   言语,就这么望着,望着......相比婉儿的平静,血煞到显得有些不安,不知如何回答婉儿这问题。   婉儿微笑,这问题或许对血煞来说,有些为难了,若是师兄,或许早就......便是知晓其中原因,心中还是想知道答案,并不急。   血煞缓缓背过身去,婉儿笑容渐渐隐去,自己也知道这问题有些唐突。若是已有答案为何又要背过身去。不敢面对自己?“小丫头”婉儿   一惊。却也并不意外,是啊,自己一直玩闹,一直未想过其他事。   一直把师兄视作天底下最亲的人。自小立志非师兄不嫁。只是这感情之   事又怎可勉强?幸福,何为幸福,人生若梦。韶华白头,不过转瞬而已。   “速速离开,不然莫怪刀剑无眼!”雪早已料到是这结果,但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为了赛罗自己也是要见天帝一面,若是就这么回   去,自己已时日无多,真到了诀别的那一刻,以他的性子,定然接受不了,这么做,为了他,亦为了自己。赛罗在一旁显然有些怒意,若   是大打出手也是不妥,更多的是雪的脸色此刻已然血色尽失,惨白如纸,看在眼里,不免心疼。   正在说话间,血煞与婉儿正巧赶到,血煞   二话不说,寒光乍现,刃锋流转,那二人顷刻间便已毙命。“自不量力!”欠身拱手道:“少主,属下来迟还望恕罪!”雪无奈。本想不   起争端,被血煞如此一闹只怕......现下想这些又有何用?“不必多礼。”果不其然,只是一时三刻的功夫。这些个神界侍卫就将四人里   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雪正欲解释,如此下去,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因自己牵连无辜,只怕会一生内疚,但现下,这些人哪会听自己辩解,无故打   伤神界兵卒,这后果自然不问可知,怎料血煞早已忍无可忍,手起刀落便解决了这些兵卒,雪登时哑然,心中一急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煞见此大惊,忙问:“少主,没事吧?”雪面色惨白、唇色发紫,血色全无,竟是连抬头的气力也没有了。身子一个踉跄。   幸而赛罗   扶住,才不致跌倒。婉儿一脸怒气,吼道:“姐姐是何用意,难道你不明白吗?何时才能改改你那火爆脾气!”雪低声:“婉儿妹妹,不   必多言。”血煞自觉做错,雪也知道血煞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安危,纵是有错也不能全怪罪于他,无奈心下又好气又好笑。血煞秉   性如此,旁人奈何?婉儿狠狠地瞪了血煞一眼,心中也是无奈。可是现下的情形也不容在这继续耽搁了,此处残局,自然由血煞来料理,   雪转头注视了血煞片刻,血煞也明白雪是何用意,也是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经由天门,进入神界圣殿。   赛罗一脸的担忧,也难怪,此时雪整个身子冰凉彻骨,不住的颤栗。连脚步都明显有些踉跄,若非自己扶着,只怕随时会......雪倒   是毫不在意,侧头微笑、低声轻语:“放心,我没事。”婉儿亦是与赛罗一般无二的神情,任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雪大限将至。不过是在勉   力支撑而已,因为,雪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是这样,又能撑多少时日?死?自己从未惧怕死亡。   如此苦苦支撑,只是因为。放不下身边的   这个男子。仅此而已。在自己眼中,赛罗就像个孩子,旁人只看到他的坚强、世故,却从未读懂过他的心,那个,深埋在坚强外表下的脆   弱。了解一个人容易,但,走进一个人的心,却是难如登天,庆幸的是,自己做到了。这世上最复杂难猜额便是人心了。雪微微欠身,向   天帝行礼,只见天帝一身素衣白袍,脸色铁青,雪倒也并不意外,自己有错在先,也不想辩解什么。辩解,也是徒劳罢了。一时间俩人都   没有开口。   俩旁神界众人窃窃私语:“这魔女好生狂妄,见了天帝,居然不跪!”雪也是惨笑,论身份地位自己并不比天帝低几分。甚至   平起平坐,为何要跪?不想,天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摆手,示意雪抬起头来,却是细细端详。“你爹娘可好?”雪惊讶,   本以为血煞打伤那些兵卒,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不曾想,竟是如此一问。   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了,良久开口道:“多谢天帝关心,他们很   好。”犹豫半晌,又说道:“天帝,还有一不情之请望您应允。”赛罗转头看去,很是惊讶,第一次雪的脸上,隐隐有感伤的神情,定有   什么难以启齿的伤心事吧,想到此处,也是没有开口询问,若是雪想让他知道,又何需如此?天帝自是知晓雪说的是何事:千年前的神魔   大战,因自己的年少气盛,曾失手错杀了雪的母亲,此事,天帝一直自责,所以心下也大致猜到了是这件事,也就没有为难二人。身为儿   女思念娘亲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自己一时失手铸成大错连累无辜。   时辰汐洞离此不远,天帝遂派人将雪一行人护送至目的地,赛罗无奈拗不过婉儿只能让他跟着了:“只许师兄你跟着?就算你是人家   相公,雪姐姐都没说什么,师兄~~~~~”雪忍不住笑出声,赛罗无奈,默然不语。   时辰汐洞,虽无人看守,因洞内异常寒冷,千年来未有任何变化,只是千年岁月流逝,不知娘亲在这万籁俱寂的神界住的可还习惯   么?想到此处不由得悲从中来,一行泪滴,顺着脸颊,缓缓溅落,凝在指尖,久久不曾晕开......人生最痛,莫过生离死别,自小被娘亲   视作掌上明珠,本可以无忧无虑,哪知一夕之间,竟亲眼目睹娘亲被杀,那时的自己,只顾微笑,以为娘亲是在逗自己。不断的推搡着妇   人那渐渐冰冷的身躯,有些不快。   似而娇嗔:“娘亲,起来了,这不好玩,雪儿怕......”然而,无论自己如何呼喊推搡,回应她的,只   有那满地的血污与妇人那冰冷却依旧如皓月般美丽的容颜。血色尽失,可依旧动人心魄,沉鱼落雁不过如此而已。   那些神兵神将又怎肯放过她,长刀大斧尽数朝自己砍来,早已被这景象吓得不知所措,只得闭目待死,魔界妖人格杀勿论、务必斩草   除根以绝后患,只是,这些人竟丝毫无怜悯之心,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孩童罢了,岂会对神界构成什么威胁?冥王眼见女儿身   处险境,自是心急如焚无奈,自己亦自顾不暇,分身乏术,只得仰天长叹。   整个神界霎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血光.......血光......世   界仿佛鬼哭狼嚎,只剩下了殷虹的鲜血!只是预料之中的疼痛久久没有到来,睁开眼,却是血煞拼死挡在自己面前原本英俊清秀的面容因   鲜血浸染,竟变得有些狰狞可怖,慢慢止住了哭泣,望着血煞,原本雪白的征袍,此时竟是血红,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鲜血顺着血煞战甲一滴一滴缓缓滴落,慢慢的延伸至自己裙下,忍不住目睹这一切,这残酷的现实,只是静静的、静静的趴在娘亲冰   冷的躯体上,身子却不住的颤抖,仿佛即便如此,心中的恐惧,仍旧如恶魔般撕扯着自己的心。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淹没在这无边无际   的恐惧之中。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娘亲!   血煞尽力护着,不让自己受到丝毫伤害,血煞知道,哪怕付上性命,亦要保护少主周全,不想,终是寡不敌众,数回合下来体力渐渐   不支。周身上下满是伤痕......纵是自己有通天彻地之能此时此刻也只能轻声叹息,然而,依旧没有放弃,撑得一刻便是一刻。纵是粉身   碎骨,却也死而无憾了,只是少主今后只怕是会怪罪自己了。血水慢慢流淌,浸湿了自己的裙底也凉了自己的心......“少主,属下定会   保护你!”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尽是血煞的坚定呢喃,是真是假,是生是死,已不再重要。    第三十五章 时辰汐洞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待自己醒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也顾不得这些,娘亲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仿佛依旧在眼眸中驻足,怎也挥之不去。定神细视,此处乃   是自己的闺房,亦不知在床榻上睡了多久,只觉周身酸疼,没有一点气力。娘亲,你为何自食其言,你说过会永远伴在雪儿身边的......   自思量,不觉悲从中来,眼见自己的至亲惨死在自己眼前,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这种痛;   绝望,似是死神的召唤,只觉仿佛窒息一般。失去了娘亲,自己的世界变得晦暗无光,只剩下爹爹了,是的,自己的世界,只剩下爹爹了   。但是,想做点什么,讽刺这世间人的冷漠无情?又或是嘲笑自己的幼稚无知?只是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赶尽杀绝?莫非只因自己是   魔界中人?为什么?!自己只想要平淡的生活,不理世间纷扰,仅此而已,难道,这是非分之想?只是这样而已,真的不可以吗?为何苍   天要如此待她......天地不仁,所谓的情、爱,此时此刻,仿佛烟消云散,又去了哪里?!   “少主,可有不适?”抬头,却是血煞站在床边,陪着自己。低声问道,只是面色依旧,一如既往,语声听来,稍显柔和。隐隐能感   到一丝隐忧。“娘亲呢,她在哪?”血煞漠然,轻轻俯下身,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言语,面对少时的我,竟是哑口无言,血煞不知该如何   回答这问题,少主历此巨变心中想必悲痛不已,或许,隐瞒事实,是现下自己能想到的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伸出手,轻触自己的额头   :“王妃她......”却不知如何继续,血煞一生从未说谎,这对于自己来说,实属难事,何况,面对的是少主......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   了口。正在犹豫间,身后传来一声威喝,细听却是沙哑而低沉。   “主上!”血煞欠身施礼,冥王未予理睬,只道:“你且退下吧。”血煞不再多言,依言而退。转头看着女儿,脸上似又多了几分疲   惫之意,不过还是微笑相对。“爹~~雪儿想娘亲了,您让娘亲回来好不好?”甚是悲伤凄楚话音未落,一头扎进了冥王怀中,轻声抽泣。   见女儿如此,冥王也是悲从中来,止不住老泪纵横。这一刻他不是权倾天下的霸主壮志凌云,只是丈夫;只是孩子的父亲罢了。   却不知如   何安慰女儿,只是将雪瘦小的身子搂的紧了些任由女儿的泪滴沾湿自己的衣裳,除此之外,能做的还有什么?死者已矣。空留殤脂音。弦   拨,绝响有谁听?   让冥王大惑不解的是一时三刻女儿便止住了哭泣,只是因为自己答应过娘亲,绝不轻易掉下眼泪。忍不住道:“爹爹,娘亲永远不会   回来了,是吗?我知道的,娘亲她死了......”更似自言自语,冥王一言不发心下却是放心许多如此,至少不会......   父女俩就这般对望   着,冥王泪眼朦胧却是万分慈爱,看着憔悴如纸的爱女,不禁心痛如绞,自责万分。良久,柔声:“不怕,雪儿还有爹爹陪着你。”只是   默念着娘亲......娘亲,便在冥王怀里沉沉睡去,冥王微笑,轻柔地轻抚女儿后背,稍逝,抱起熟睡的女儿轻手轻脚放在了床上,噤声不   忍再看,走了开去,只是,其间那一声朦朦胧胧的呢喃始终没有消失。   冥王自此再也没有踏进女儿的闺房,只因触景伤情,女儿生得极似妻子,难免会伤情,自此,便对女儿从此不闻不问。虽说如此但心   中也甚是挂念,自己与妻子就这唯一独生爱女,怎能不疼爱有加?只是自问,这些年来自己忙于族中诸事对女儿疏于管教一直以来全是妻   子照顾女儿起居,对他这父亲来说,自己也是颇为陌生。父亲这词,在女儿心中,已渐渐淡忘了。好在女儿有血煞照料,自己也放心许多   。血煞办事一向谨慎,最得自己信任。交给他,尽可放心。   侠义?仁心?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也不过是世间人伪装自己的借口罢了!大难来时各自飞,谁岂会顾念谁的死活,人心冷暖自知在   自己看来,这世间所谓的侠义、仁心,在那一刻仿佛荡然无存了!不过是为了博得天下人的赞美罢了。娘亲倒在血泊中......那一刻心中   溢满了恨意,细看娘亲唇角竟有浅笑犹在。是啊,用自己一命换女儿一命也是死而无憾、死得其所了。   恨,恨此时为何没有人来帮帮自己   是的,自己恨透了那些所谓的神仙;所谓的正道;所谓的正义,滥杀无辜,难道这就是正义,这就是正道?!若是如此未免虚伪可笑!恨   透了自己,恨透了这冷漠无情的世间,但是这又能挽回什么?若是如此娘亲能回来的话,纵是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了。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曾经自己很是相信,但现下自己明白了:人本就改变不了宿命,即使如何努力最终结果仍是一样。   “少主,你还好吧?”转头看去,血煞立在一旁,正看着面色憔悴的自己,只是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出去,未有丝毫话语,血煞心   下担忧,不禁也是跟了出来。只是静静的走在身侧,不忍打破这宁静。“血煞,你不必跟着我了。”   少主虽年少,但行事已与冥王一般无   二不得不服从,面露难色,道:“主上有令,属下必须寸步不离少主......这.....”话音未落雪厉声:“让我静一静!”便疾步走了开   去,渐渐地那抹白色身影,便隐没于前方幽林中,看不真切了。血煞轻声叹息无奈只得留在原地静候。也不忍前去打扰。   让少主独自呆一   会想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者说此处乃是魔界,亦不用担心少主有什么危险,纵是有,也不必害怕。唯一令自己隐忧的是,自此之后只怕这   件事会成为少主心中永恒的伤痛了,肉体受了伤还有药可医,但若是心伤,只怕......正思量,忽的,竟从竹林中传来笛声,只见雪从袖   中拿出了一只翠绿色,上雕有双凤的短笛,做工极是精细一看便知非凡间之物。轻轻贴在唇边,吹了起来。   细听,这笛声悠扬婉转,摄人心魄却又无限哀伤,冷如冰霜,虽清沥醒神,却也潸然泪下。实是让人不寒而栗却又感同身受,高山流   水知音者得如今,自己的知音寻寻觅觅又在何处倾听?少主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曲子名为《悲回风》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最合适   不过了,只是如今王妃却再也无缘听到了。   赛罗、婉儿都是一惊,静静的听着雪的诉说不忍打断,赛罗心中更是感同身受,想自己无父无母这种痛自是能够体会,婉儿忍不住义   愤填膺骂道:“这些人,好没道理,怎能如此残忍!”雪只是微笑,并不在意,虽说如此心中也不否认婉儿之言,那时心情,也是如此。   婉儿忍不住道:“姐姐,你没想过报仇么?”笑容淡去,自己何尝没有想过,只是那么做也是徒劳,便能换回娘亲性命吗?自知不能,又   何必如此,旁人不仁,我却不可不义,无愧于心便好。婉儿见师兄不发一语,也是不快,人家如此悲伤,难道不会安慰安慰?赛罗只是笑   笑,他了解雪此时此刻再多的话语也显得苍白无力,自己只需在身旁,静静相陪也就是了。   罢了却是握住了她的手,雪略显惊讶,不觉俩   人却是相视一笑。婉儿看在眼里不免心中惆怅。难怪雪一直未曾提起自己的母亲,如今,站在这无字碑前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心   痛?又或是欣慰,不可知其源。雪缓缓蹲下,面颊轻触已有些风化的碑身,轻声唤道:“娘......我回来了。”   赛罗也是缓缓蹲下,不知为何,心中惆怅,婉儿立在身后,师兄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不问可知,此时却也不忍打扰,转身走出洞外,   血煞多时音信全无,心下不免担心,又觉好笑,那人修为至极岂会有什么危险?纵是有,只怕也无需自己牵肠挂肚吧,只是,如此担心他   究竟为何?思来想去却是轻笑一声,倚着穴壁坐了下来,紫凝剑置于身旁,泛着幽幽紫芒。   似流水一般温柔细腻,回头望白衣如雪,也是   微笑。赛罗一言不发,只是淡笑,不忍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宁静,竟是转身,退了出来,雪定有许多话要说,自己若在一旁到显得有些   唐突尴尬了。婉儿略显诧异,道:“怎不陪着姐姐?”赛罗转头望向他,道:“我自问自己的生死也可看轻......”赛罗顿了顿,“只是   现下方才明白,人生不过一场空梦,生死之事,乃自然因果,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婉儿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虽不懂此话何解但却能体   会师兄此时的心情,若一切如初,也不会似如今这般烦恼了。   “娘,我嫁人了......”雪说到此处,不禁喜上眉梢,不觉又抱有几分歉意,娘亲对自己虽是视若掌上明珠但唯有一件事却是非常厌   恶——与男子私定终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娘亲看来便是不变的道理,更何况自己乃魔界少主,将来定要承继爹爹大位,成为魔界之主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只怕,娘亲若是在世,定会责怪自己了。   “娘,女儿真的很爱很爱他......”回头,瞥了一眼赛罗的身影,溢满了   幸福的微笑,幸福,不过如此罢了,俩人相依相伴,同游万水千山;御剑江湖,不问恩怨情仇;岂羡神仙!雪笑意更显,轻唤:“娘,您   会答应的,是么?”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丝丝穴风,冰寒彻骨......面色更显憔悴了。不知何时,赛罗也已来到身旁,倒把自己吓得不   轻,抛去几许嗔怪眼神,不语自知。   赛罗似想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尴尬的问道:“雪,伯母姓名?”雪恍然大悟,只顾   当下,倒把这事给忘了,有些无奈,起身。道:“琴。”不想话音刚落,赛罗却是若有所思般良久未曾开口,不觉好笑,便问:“想何事   ?这么入神?”赛罗这才被拉回思绪,看着雪,欲言又止,竟是有些局促。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一扫平日作风,颇为有趣,良久赛罗道   :“伯母她......答应了?”闻言,雪忍不住掩面轻笑,见他如此还以为有什么难事,不想,竟是这个实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柔声似耳   语:“你何不自己问问我娘?”说罢,笑意更显。赛罗也是无比尴尬,不过心中甚是欣慰,这次,是自己第一次见雪如此开心。也减去了   不少忧虑。只要她开心,这便好了,虽不能为雪做什么,心中内疚自责,不过现下见雪如此,这便好了,也许这已足够。   问起雪为何迟迟不接掌魔界,雪只是淡笑并没有言语,只是自己心中何尝不想为爹爹分忧,爹爹已是风烛残年身字大不如前,只是这   等事自己实是做不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从未想过,曾向爹爹提议,将此位传于血煞。   血煞精明谨慎,比自己更为合适。无奈爹爹   一意孤行,执意不肯。也知爹爹脾气固执,故不再提。这事也就一拖再拖,至如今也没有一个结果。自己更喜现如今的生活,自由自在不   用顾忌那些繁杂的规条。自由自在,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只是自己身为爹爹的女儿,自是不能违背。   身为魔界少主,理应承担这责任。只   是,自己还有多少时日是否可以完成这事却是连自己也不知道。回头再次望了一眼那墓碑,眼眸中满是感伤,虽恋恋不舍,也必须离开了   。便道:“走吧。”赛罗点点头,二人一回身,婉儿却不见踪影,大惊,疾步来到洞外,茫茫绝壁,尽是落雪,空留风声轻和,赛罗脚边   紫凝剑似是悲鸣!    第三十六章 牢狱之灾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赛罗拾起紫凝剑,心下心急如焚,一时三刻的功夫小师妹便没了踪影,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此时心情不问可知。雪也是一般心情,二   人不做停留,御剑离开了时辰汐洞,去往圣殿,向天帝询问婉儿下落,哪知刚一落脚就瞥见婉儿与血煞跪在大殿中央被绳索缚住手脚显然   是被擒住了,赛罗心下大怒,心想这天帝怎如此不守信义,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想冲进去救下他们,自己心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小师妹与雪   了,自是不愿任何一人受到伤害。“静观其变,若是你现在进去,只怕会害了他们。”   雪肃道,只是自己现下哪还听劝,早已火冒三丈。   雪见多说无益,自知赛罗秉性如此,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是徒劳。   再者说,自己也担心血煞,只得如此做了,“天帝,你这是何意?”赛罗怒言,声音充斥着寒意,眼神冷峻,细看,竟有杀意隐现,   手中无念剑颤栗不已、蠢蠢欲动,虽未出鞘,却已锋芒毕露!分明一片肃杀之意,雪见此,也不阻止,不发一语在旁冷眼观望。见此天帝   并不惊慌,肃言:“你等四人擅闯神界,更有甚者伤我神界众将领,可知死罪!?”话音未落血煞大笑道:“神界之人都如你一般是非不   分么?”满是蔑视之意。这天帝虽为六界至尊,不想却是这般糊涂,当真可笑!   天帝一时语塞,气得面红耳赤,不想却被血煞一言弄弄得   哑口无言、颜面尽失,如此怎能不气,但也知血煞之能整个神界只怕无人能及,也是动他不得。   雪依旧没有言语,血煞说得句句在理,自己又何须多言,为这天帝解围?倒不如在一旁静观其变最好。血煞虽是自己下属,此时自己   到来了兴趣,想看看这天帝如何瘦成,虽如此说,还是望了血煞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毕竟若是此时让天帝难堪,日后受苦的,却是魔   界百姓,其中利害轻重,自是一清二楚。   赛罗忍无可忍却是强压怒火道:“我师妹与此事无关能否放了她?”婉儿低着头不发一语,心中   甚是懊悔,自己长大了,以为自可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师兄保护,哪知到头来却还是连累了师兄与血煞......很是内疚自责,也许若是   自己能不再胡闹......哪怕如雪一般沉着冷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转头看了看血煞,低声:“对不起。”   也不知血煞是听见了或是没   听见,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了看自己,片刻,便移开了视线,仿佛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不再冷若冰霜,甚至有些温暖,也许是幻觉吧   ,自己这么思量著,这温柔如斯的眼神,只有师兄才拥有,但,自己确确实实看到了。   天帝良久不言语,俩人就如此这般望着,气氛仿佛压抑的有些令人窒息,无一人言语,静得有些可怕,只有风声轻掠,仿佛剑拔弩张   令人不寒而栗。“好吧,你俩走吧。”赛罗面色稍显柔和,却并没有动作,只道:“我们一道来便也一道走,让我撇下朋友与妻子,却是   万万不行!”   血煞心中坦然,却是由衷感佩赛罗。什么才是生死之交?便是如此了。天帝也不说话,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这男子的决意,足   可看出这人重情重义。只道:“若是他们二人之中,只能留下一人,你选谁?”赛罗毫不理会天帝,无念剑世界破鞘而出,剑锋流转满是   炫目流光,斩断了缚住二人的绳索。出这偌大神界又岂能如此简单?赛罗方才丝毫没把天帝放在眼里,又岂能轻易绕过他?   顷刻间数千名   神兵便将四人团团围住直是水泄不通,只怕是走不脱了,血煞雨突围,雪斥道:“休要再生事端!”血煞无奈,只得从命,又怎会不知少   主心思,自小少主便最是讨厌战争、杀戮,无论旁人待她如何,总是以德报怨。只是这么做,伤害的,总是自己,但少主却从未改变过。   若是改变了,就不是少主了吧。雪拨开众将,肃言问道:“天帝,若以我为质,你能放过他们吗?”众人皆惊,哑口无言。   “我看谁敢!”血煞怒喝,一凝劲,竟是弹开众将,疾步掠影,以来到天帝身后,刃锋直逼眉心,只需进得寸里,天帝只怕早已命丧   当场,此时血煞杀意已起,众人皆胆寒,竟丝毫不敢有所动作,无人敢阻拦。雪怒斥:“血煞,退下!”血煞却丝毫没有动作,刃锋寒光   乍现,尽是杀意,令人不寒而栗,风静云凝,竟有窒息之感!瞠目结舌。天帝亦不敢有所动作。视血煞眼眸犹如深渊一般清澈明朗,却又   如冰如霜,寒彻九霄,觉察不到丝毫生的气息。这眼神,似要把周遭一切烧尽,虽无怒容,却是比那有过之而无不及!   雪明白血煞是真的   怒了,此时只怕自己再多说,也是徒劳。重复道:“退下,你想违命吗?!”血煞依旧没有动作,只道:“少主,往日您说的话,血煞从   未违逆,但,这次不行!”雪气急,胸中气血翻涌,极是难受,已不能言语,身子一个踉跄,只得靠在赛罗怀中。   婉儿急道:“别闹了!”血煞见此,也是收了兵刃疾步来到雪身边为她细细查看伤势,良久之后,知雪只因长途跋涉体力不支这才晕   厥心下也是放心了些,赛罗微怒。道:“纵是他们不对,也应谨言慎行,哪有如你这般行事?!”虽说如此也并无责怪之意,也知血煞一   番好意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更难脱身了,刑天虽为神界大将军,但此时却也不方便说话。   心下也颇为忧心血煞,经此一闹只怕不会有什么   好下场。以血煞之能想必少有人能伤他又何须自己担心?只是,那女子为何会如此?......瞧她面色,似乎已病入膏肓?!片刻,也是移   开了视线,只是就此片刻,却也忍不住惊叹于雪的美貌。一袭白衣清丽脱俗,肌肤似雪,几乎吹弹可破;如柳细眉点缀其上。轻动便倾城   。只见天帝瘫坐在御座之上,自不必说,方才的一幕令他心有余悸,竟是半晌不能言语,血煞之勇武六界只怕无出其右者。虽秉性暴戾冲   动,却也忠心耿耿,也是让自己十分佩服。   “天帝,您意下如何?”雪勉力起身,便问,赛罗只是看了看雪,知其已决意如此,便不再说什么,血煞不由分说挡在雪身前,喝到   :“若伤少主,需先杀了我!”决意。不论雪如何劝说,也没有丝毫后退。冥王就这唯一爱女临行之时曾千叮万嘱要血煞好生照料,如今   却是这般局面,已有负所托,绝不能再让少主身陷险境。自己清楚,少主若是落入这等人手里,焉能有好下场?   自己就算力不能敌,只愿   保得少主周全,哪怕豁出这性命亦在所不惜。此情此景,竟与千年前如出一辙,不过那时少主还不及腰,要脱身也是轻而易举,但是现下   只有放手一搏,哪怕是拆了这神界!雪道:“血煞,你且靠近些,我有话说。”血煞应声,附耳过去,也不知雪与他说了什么,只见血煞   面色阴郁,只道:“走吧。”便带着婉儿与赛罗离开了神界,赛罗起初不甚放心。雪微笑:“别让我担心,好么?”虽不舍,也知雪心思   若是留在此地,反会拖累她,也只得随血煞离开了。   婉儿一路之上都在数落血煞的不是,在她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该把雪一人留下,本就体弱,时日无多。血煞岂会不知?!一路之上   怎还可如此了无心事,奇怪的是师兄竟也毫不反对,此时一言不发,俩人并肩而行,血煞则独自一人走在前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气氛   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冷了。赛罗岂会不知师妹心思,以她性子若不拦着,只怕要闹得天翻地覆了,赛罗又何尝不是一样心情,只是雪决意如   此,自己也是多说无益,以一人性命保得三人平安,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虽说是血煞过错,却理应由她承担,也没什么遗憾的了,赛罗自   是知晓雪此番用意,可谓用心良苦,只是不知临行前雪与血煞说了些什么。   想到此处,也是快步追上血煞脚步,便问:“雪与你说了些什么?”血煞一转头,面色又沉了几分,肃道:“与你何干!”话音未落   又觉自己有所失态,便顿了顿,语气稍显柔和。   道:“不要试图救我......”赛罗怔住了,良久愣在原地,半晌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不   想婉儿斥道:“如今雪姐姐有难,岂能坐视不理?!”赛罗无奈摇了摇头,小师妹自小便是这性格,容不得世间不平之事。心下也不否认   婉儿所说,何况雪与自己已是夫妻,虽无明媒正娶,焉有不救之理?断不可让雪一人在那神界受苦,若是不救,只怕二人从此再无相见之   日了。   血煞心中更是苦楚,少主之命不可不遵,但若如此,怎可放心,少主不能不救这乃自己分内之事。无需旁人相助。眼下只得先回魔界   ,禀明冥王之后再行从长计议。三人心中都是一般想法无论如何都要将雪救出来!   冥王听话也不言语,只是让血煞三人去客房歇息,独自   一人坐在御座上,许是累了,没一会儿便倦意袭来,便倚靠扶手沉沉睡去。大堂内寂寥无声,静得有些狰狞,徒留几许火光摇曳,映照在   冥王脸上,细视竟已有深深几道皱纹,更显憔悴之色――琴,这些年来,我从未让雪儿出过魔界半步,也不知是对是错?在妻子墓前,十   几年前的冥王意气风发,发间却已有几缕银丝,左手边擎着的,正是凤笛,此物正是琴留给爱女的唯一遗物。失去妻子,已是遗憾怎能再   失去这唯一的女儿?!唯有重出江湖,再君临六界!   雪被囚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中身子本就极是难受,更甚多日水米未进,受尽百般折磨,浑身上下早已体无完肤,皆是伤痕。但自己   却毫无怨言,本就是种因得果,如今自己落在他们手里那些千年前神魔大战失利的将领们岂会轻易绕过自己?日日夜夜受刑几乎将神界千   种刑法一一尝尽,那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了。虽天帝吩咐过不可动用私刑,只是惩罚便罢。   哪知这神界尽是些阳奉阴违鼠辈,哪顾得了这   许多,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方才解恨。虽是如此,但心下却甚是平静皮肉之苦怎比得上锥心之痛?亏得数日来刑天每每送些饭菜进来,   虽非山珍海味,也已满足了,现下自己可再不是什么少主了。“谢谢。”   刑天自顾自地放下饭菜便走了出去,只是看了看自己便走了出去   ,那声谢谢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既是血煞的朋友,自己自当尽力,虽不能助她逃出生天,略尽绵薄之力,也可安心了――“神有何   欢!”刑天自嘲低语。雪莞尔一笑,自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血煞回到府中,便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不见,纵是冥王,亦是如此,冥王轻叹,有自责、无奈,也有愤恨。血煞脾气自己也是一清   二楚,放眼天下只怕无人可勉强他,也只得放弃了,遂吩咐下人准备了些许酒菜放于门外,吃与不吃也只好随他了。自己再担心也是徒劳   无用,侍女依言守在门外,过了数日,心中不忍。   道:“将军,如此下去,怕是要饿坏了身子,您好歹吃点东西吧?”血煞一言不发。许   久不见回应,侍女更是心急如焚,又不敢进去。若是冲撞了血煞后果不问可知。婉儿正巧路过,只看了一会便明白了来龙去脉。想这血煞   也是当真好笑,堂堂大将军,怎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把这饭菜给我吧。”侍女不敢多言,想既是将军至交,总比自己合适罢了,遂将   酒菜交予婉儿便退了下去。   “好威风,好煞气!”婉儿道。推门而入,将酒菜放下,看着血煞,依旧面无表情,虽无怒气,却印有杀气藏匿。不想血煞只是轻哼   一声便不再去看婉儿。从未曾有人如此放肆,胆敢闯入自己的屋子,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少主如此也罢了,怎这女子竟也如此?婉儿   见此也不言语,笑道:“何人惹将军生气?”   婉儿自知血煞心思,但也不可这般与自己赌气,雪定要救,这也是大家分内之事,并非血煞   一人之事旁人惧血煞,自己偏不惧!遂端起酒菜,柔声道:“将军,我来喂你~~”血煞登时怔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往日整天吵吵闹   闹一刻不得闲的婉儿这回怎么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到让自己颇不习惯。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方才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一时之间竟不知说   什么好了。只是伸手接过酒菜,自顾自吃喝起来。   婉儿心中窃喜,血煞虽脾气暴戾,不想竟是这般简单之人,此时血煞模样,真叫人难以置信他会是一个百战不殆、雷厉风行的大将军   ,血煞全然不在意婉儿竟自斟自饮起来,一向多话的婉儿这会儿也是安静了下来,自坐在桌边,陪着他,看着他饮酒。   他往日都曾是这般   吗?有了烦恼,不愿诉说,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自嘲这魔界敢与血煞亲近些的怕是只有雪一人旁人又怎敢接近,更不用说与他交心   了。如若可以,只要他愿意自己愿做他的倾听者。只是,只怕血煞......“别喝了,酒能伤身。”罢了且将酒壶夺了过去,此时的血煞已   微微有些迷醉,不知不觉,竟是枕着自己的手,睡了过去,想将手抽回来见血煞睡的沉心下不忍也只得随他了。只是血煞迷迷糊糊呢喃着   话语,虽听不清,但心下也可猜到,是为雪而忧心。   轻手拨开了他额边的黑发。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往日直觉他冷若冰霜,此时却露出了感伤的神情,不觉让人疼惜。他心中从未   曾有过任何东西,唯一有的、念的只有他那少主,殊不知这世间还有多少赏心乐事未曾经历过,如此,他不累么?生尽欢,死无憾。如他   一般,即便心中苦楚,断不会与旁人说起吧?   雪在这牢中,日日受人鞭打数日过去,也不曾言语一句,只是周身上下已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原本雪白的衣衫此时满是血污,褴褛   不堪,惨不忍睹,若非刑天照顾每日送些饭食来。只怕自己早已丧命了。   “将军,您不能进去,此乃天帝严令。”刑天瞧了瞧那侍卫,寒   声道:“天帝可曾使你们动用私刑?!让开!”侍卫再不敢多言,只得让刑天入内。“姑娘,对不起,让你无辜受累。”雪淡笑,也是摇   了摇头。并没有言语,刑天也是明白雪心思。微笑,放下饭食,欲走忽听:“公子等等......”   刑天停下脚步,转过身,便问:“姑娘还有何事?”雪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刑天,面露难色,刑天岂会不知雪心思,自己乃神界之   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是常理,便道,“姑娘尽可放心,有话直说便好。”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刑天细看也是   略微吃了一惊,暗暗佩服这女子的隐忍,只因此处无笔墨纸砚这信竟是用鲜血写成的,换了旁人短的无如此勇气。   更何况是一弱女子。刑   天看了看雪此时的雪已无气力开口,刑天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自不必说这信定是要他带往魔界交予血煞。这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   劳,何足挂齿?也许久未到人界一游了,自己正有此意。   这时雪身子一个踉跄,不想正好倒在刑天怀中,也许是连日来阴寒之气入体加上有伤在身这才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刑天自嘲这女子分   明这般痛苦却为何还要硬撑,难道不怕丢了性命?当下也没多想,自抱起她,不顾侍卫拦阻出了这阴冷潮湿的地牢,安置于自己府中,吩   咐下人务必好生照料,言罢。   一身戎装。红袍黑甲,自不必说,又要出征战场了。下人、侍女哪敢违逆刑天旨令,对雪悉心照料,锦衣玉   食、山珍海味,将自己奉若上宾。只是如此到让自己有些不习惯起来。朝夕之间从阶下囚成为贵宾,这多少有些使自己受宠若惊。虽说如   此,也是心中感念刑天的救命之恩。只是如此一来,只怕自己恐会连累他,想到此处,心下甚是不安。   自己平素最不喜欠人恩情,但这份   情,自己只怕无以为报。刑天又岂会不知这么做会触怒天帝,违反天条,但自己丝毫没有做错,纵是天帝怪罪,也无话可说,既多说无   益,又何必勉强,自问心无愧便好。虽说神魔势不两立,在自己眼里又有何差别,心正,这便好了。想到此处调转方向直奔魔界而去。“   来者何人?!将军有令,擅入魔界者,死!”不由分说,劈头便打,刑天不慌不忙巨阙应声出鞘,霎时间寒光乍现,剑势冲天,直达九霄   !只轻盈一挥便将那些人手中兵刃尽数折了去!   并不想伤及无辜方才那一辉自问没使上几成力道,哪知这些个人竟被吓得不敢近前了。自觉失礼。便道:“叫你家将军出来,我有话   说。”自收起巨阙,静坐在一旁守候。巨阙乃剑尊,威力巨大,可是,如今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擎起此剑?刑天便是唯一一位了。   正因如此   这些侍卫才会如此惧怕,若是方才刑天使足了力道,他们哪还有命在?侍卫哪敢怠慢,自去通报血煞知晓,血煞正在气头上刑天此时来访   ,不候久一点怕是不行了,良久还是决定去见见这老朋友,兴许能知道些少主的消息。刑天见三人过了许久才出来迎客不免有些不快,正   要开口发难不想血煞劈头便问:“少主可好?”自不必说这是三人现下最想知道的消息,刑天瞧了瞧血煞也不曾开口。   血煞这脾气哪经得   这般拖延不由得火冒三丈,道:“有话快说!”良久,刑天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这人脾气一点都不曾改变,自己不过试他一试不曾想   这家伙到当真了。自己在此也不便久留自从怀中掏出书信交予血煞,便御剑而去了。血煞看完舒了口气。自去将这消息禀与冥王知晓,也   可让他放心。赛罗可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睹物思人,见了书信思念之意有增无减,唯一令自己安慰的是,雪暂无性命之忧,也可放心   了    第三十七章 天人永隔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谁言别后终无悔?现下雪却是有些后悔了,既缘由天定自己与赛罗又为何如此这般情深缘浅?时至今日,回忆若初,如非自己上山采   摘草药突遇抢匪,又怎会遇见他?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本想与他相伴,抛却一切烦恼御剑游历天下看尽世间繁华直到老去,无奈现如   今只怕是断断不能了。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谈何游历天下,此刻只盼再见他与爹爹一面,便已足以。   如此这般天天被人伺候着了无心   事虽心中过意不去,多次想拒绝,又怕让婢女们为难既是刑天一番好意,自己又何苦如此?只是不知赛罗、血煞等人如今在魔界过得如何   心中甚是想念,听得侍女言刑天出征凯旋而归,便打算去打听打听。刑天闻言,竟是大笑不止,道:“血煞么?姑娘莫要担心,他们很好   。”想起前几日血煞那番说辞,不觉好笑,却也佩服血煞此人,如此忠心耿耿,天下间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   话音未落,殿前侍卫神色慌   张来报,细问之下才知血煞一干人等竟是不管不顾闯上神界,带领魔界众将将圣殿围了个水泄不通!自不必说,血煞此番是来要人的。   刑天并不惊慌,提了巨阙,与血煞一战自问在所难免,只是如今各为其主,神界危在旦夕,虽二人想来难分高下,现今也只有拼死挡   住血煞了。神界有难身为神将,岂能袖手旁观?只道:“点齐人马,随我去圣殿!”   侍卫应了声,便去安排。“将军,请让我同去!”既   是血煞,况且这件事由自己而起,怎能不去?语声中透着果断与坚定,看着刑天,目光清澈如水,隐带着丝缕寒意,非如此不可!刑天释   然,道:“走吧......”心中一清二楚若是自己不亲自前去,此间误会只怕会越来越深,若是重蹈千年前的覆辙,自己必将内疚一生了。   无论如何自己已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人,杀戮带给人们的只会是无尽的悲伤、痛苦,仇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千年前自己已然失去了   娘亲,若是再失去爹爹,却是怎么也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快步跟上刑天脚步,此时此刻刑天脸上完全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肃容,细觉   竟还有一缕悲伤,是啊天下间有谁想战争,驰骋沙场虽可名留青史、功成名就,又岂是自己本意?若是可以,情愿放下这柄巨阙。,再不   问江湖世事,岂不快哉?   天帝、冥王本事相识,此刻相见却犹如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想也在情理之中,千年前整个神界被冥王一人一剑搅得天翻地覆,令自   己损兵折将、颜面尽失不说,还差点命丧“血竭”剑锋之下,怎能不恨?杀妻之仇又怎能不报?自是一时之间剑拔弩张,风静云凝虽未出   手,已是一片肃杀。“你还活着,只是不知,是否还如当年一般修为?!”   虽不动声色,心中也还是觊觎三分,冥王修为自己也是领教过   的,血煞尚且如此厉害,真不知过了千年,冥王修为已达何种境界?冥王唇角一勾,寒声道:“废话少说,还我女儿!”“血竭”已黑色   剑气腾起,虽隔数步,杀气正盛!只消片刻,原本在前护驾的将士已悉数毙命,而冥王却是立在原地丝毫未动!兵不血刃!便是如此,当   真可怕至极!   身子轻盈一动手中“血竭”便已应声飞出――腾起,直刺天帝咽喉!生死,仿佛只在一念之间......“天帝,我的耐心可是   有限的――”惊觉背后一阵寒意,原是血煞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飘然而至,自己竟毫无知觉!血煞握住“血竭”直逼自己咽喉,细觉,竟   已渗出血来,滴滴溅落于地。只听一声闷响,巨阙呼啸掠至,竟是震开了“血竭”俩剑相遇,剑气激射自在空中逗得难解难分,巨阙不愧   为剑中至尊,渐渐的竟把血竭给压了下去。   眼看胜负已见分晓,冥王面色不改手握剑诀,顿时血竭剑气大胜黑芒顿起,竟后来居上不费吹   灰之力又重占上风!血竭黑色剑气渐渐隐没巨阙身形,剑气充盈殿内目不能视。只听得声音四散开去,偶有青光隐现也不知胜负如何?霎   时间一声爆裂,屋瓦皆碎。血竭、巨阙双双应声而落深深插入地中。动弹不得!忽闻:“爹,住手!”   冥王指锋渐转,血竭便应声而回,见女儿安然无恙,便无心再做缠斗。便问:“女儿,尔等可有伤你?”雪微笑摇了摇头,望向冥王   手中的血竭仙剑,释然,爹爹曾发誓,今生绝不再启封这柄剑现下为了自己那还顾得了那许多,在冥王眼中女儿无事,便是最好的了。雪   望向赛罗虽知他这么做乃是迫不得已,担心自己安危可血煞冲动胡来也就罢了,怎连?!   心中略显不快,向赛罗投去嗔怪的眼神。自是心   领神会知其意,但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望着雪,半晌道:“雪,没事吧?”雪走至跟前,嗔道:“你呀~~”见此,自己心中也是安心许   多。毕竟,此番闯上神界,并无恶意,只为救回自己的妻子,这么做,虽有些唐突却也没错,身为丈夫,理当守护妻儿这是自己分内之事   罢了。不料话音刚落雪竟是哇一声溅出一大口鲜血。看着地上殷虹,惨笑,自问对生死之事早已看开,事到临头却还是有些惧怕。不惧生   死,这世间又有几人?!   “微臣叩见陛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天帝瞥见这一幕也甚是感动。对刑天言语竟是充耳不闻,刑天无奈只得一直跪着了,比起天   帝自己心中倒越发担心起身后这姑娘来......如此病重,如何还能这般若无其事?难道,她不知大限已至?雪又何尝不知,如今心愿已了   自己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是爹爹年事已高,不能侍奉在旁实属不孝。   看了看赛罗,吃力地抬起手,拂上他的脸颊,还是那个温暖如旧的   笑容,永远眼眸中柔情似水,好想伴在他身旁,直到老去,死去。叹天意弄人,宿命如此,自己又怎可强求?冥王见此背过身去,不忍再   看,只是挥了挥手,血煞会意二人便带众人返回魔界了。这仅有的一点儿时间,还是留给他们吧。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惊觉此时天空突   然落下雨点,打湿了衣衫,冥王不管不顾,依旧在雨中行走只是,步履有些蹒跚......见此血煞忙上前搀扶。   “不必了,你自去吧。”血   煞不敢多言,自领着侍卫去了。冥王现在的心境自己又怎会不明白,主上唯一爱女,就这般离他而去。心中悲痛,纵是这样心情,冥王亦   不会轻易流露,因为,泪,早已风干......“只有在下雨时,我才能流泪。”此时此刻自己终于明白此话何意了。所谓强者,必须站在所   有人的顶端么?主上做到了,自己曾一直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强者。但若是,这问题本就有问题,那又有何意义?强者,何为强者?这问题   至今,自己仍没有找到答案。   “妖女休走,看剑......!”众人未及反应,雪已倒在了自己怀中,刑天大惊失色,天帝本无意害雪性命,哪知这无知侍卫竟如此大   胆,当其责令斩首。走下御座本想查看雪伤势,瞥见赛罗眼神,不觉一阵寒噤,倒退数步不敢近前。早知如此,将她留在府中也不至这般   下场。当真内疚不已。雪似想说些什么,只是已没了气力,唇微启,依旧淡如水、艳似花,楚楚动人。   已然发不出丝毫声音了。勉力抬起   满是血污的手,轻轻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赛罗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将自己越发搂的紧了些,只觉,他的手在颤抖,是的,自己能感觉得   到,似是抱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害怕失去......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只是抱着雪的身体,不忍放手。不觉,泪水已湿透   了他的衣裳。这一刻,雪却笑了,笑得如此开心。附耳道:“傻瓜,这样......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呢......”   天涯海角,至死不渝。执   子之手与子偕老,自己又何尝不想如此,只是上苍似乎......能如这般躺在他的怀中,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真的,很幸福。今生能得他   相伴真的很幸福,是他,教会了自己,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厮守终生。没了她,他怎么办?“别离开我。”此时此   刻,赛罗口中只是一直呢喃着这句话。只是眼前的他,渐渐模糊起来,看不真切了。双手无力垂下.....   一滴泪悄声滑落,溅落于地,空   留情思,随风远去。遥忆容颜,应君此诺,必守一生!这是她曾答应过自己的。是的雪做到了,一生,唯爱一人,只是......“为什么!   !!”忍不住仰天长啸。抱着她早已冰冷的身子,质问天地!婉儿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安慰师兄,或许,师兄此刻本就不需要任何安慰   失去了雪,对师兄来说,那是何种痛苦?慢慢站起,抱着雪,小心翼翼替她抹去唇边血迹。道:“我们回家。”自己如今还剩下什么?至   亲、挚爱都已离去。还剩下什么?   竹林旁古井边,他仍在守候。   眷恋红尘,看尽浮沉;长剑相伴,独饮回忆。拨开迷雾,徒留执念;一念执着,韶华白首,不过朝夕。转瞬,此去经年,已逾十载。   冥王自那一战之后,便不问江湖世事,销声匿迹了。魔界之主之位悬空,一时间魔界一片大乱。   群龙无首皆因冥王并未交代继任者。会如   此也在情理之中。依魔界祖制理当父死子继,但冥王膝下无子唯一爱女早逝,因此众人一致推举血煞为魔界之主,血煞眼见难以推辞,也   只得应民意,接掌魔界。赛罗微笑,由血煞掌理魔界,雪早有此意,现下若是知晓了,定会高兴吧。细看血煞,面容依旧清秀,满头黑发   却已有几缕银丝,写尽沧桑!“你接下来,作何打算?”血煞道。赛罗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自己已无处可去。家?有她在的去处便是   家,可如今,家又在何处?   醉过之后才知情已难续,至此,只留飞花梦影,还有,那暖如春风般的笑颜。凝在脑海、刻在心中,往后,心痛的只有我一人了吧?   手中的剑,自此至今,便再也没有出过鞘了。无念?何为无念?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了。“雪,莫非你早料到今日?......”唇角浮现笑   意雪留给自己的,只剩这些了。血煞轻叹一声已不如年少时一般冷漠,多了些和善,可行事作风、脾气秉性与那时一般无二。   “爹爹,教   我御剑飞行吧?”血煞会意,便转身走了开去。这小女孩约六七岁左右,此时正扯着赛罗的衣角撒娇。赛罗微笑,略显无奈还是蹲下身来   道:“孩子,你尚年幼,过些时日吧。”这女孩名唤诗诺,生得如雪一般,容貌清丽脱俗、明眸柳眉,肌肤雪白隐透几缕殷虹。皓齿红唇   恰似那雪梅初现,俏丽可爱娇小动人。与雪别无二致。此时略显沮丧,正瞧着爹爹,满腹委屈。每次自己要爹爹教自己习武,爹爹总是这   句话,也不知爹爹在担心什么?   赛罗何尝不想教女儿习武,只是一旦习武,必会涉足江湖,自己不愿女儿如雪一般下场,便也只是教了些剑术用以防身。自己的爱女   ,又怎能让人欺负!这时,自己却是看得痴了,只因女儿生得神似雪,不由得竟是将女儿看作她了。“爹,您怎么了?”赛罗这才回过神   来,忙掩饰道:“没什么......”都是些少年往事了,又何必再提?不想话音未落,女儿竟是笑了起来,道:“爹爹想娘亲了,羞,羞!   ”   未等赛罗答话,便笑着跑开了,赛罗无奈微笑,这孩子如雪一般心思细密,自己心中所想竟被她一眼便给瞧了出来,这孩子将来长大了   ,会是个什么模样?冰雪聪明?定是如此了。有女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奢求呢,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般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莫失莫   忘。渐渐的,那一袭白衣,便湮灭于视线中,看不真切了。   “哎哟!痛痛痛......”诗诺不忍大喊,原是跑得太急与迎面而来的血煞撞了个满怀,急欲发泄不满,仰头瞥见血煞神情自不必说,   很是不快,哪还敢有什么脾气,怯声道:“叔父......”虽说还是孩童,但在魔界人人都敬诗诺三分,只因是雪唯一的血脉。可说在魔界   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自己这叔父忌惮颇多,很是害怕。想来也是血煞一向沉默寡言,与人不和,又怎能不惧他?   整天一副冷冰冰的面容   不禁让自己怀疑叔父可有笑过?眼见诗诺低着头不敢视自己,血煞稍退几许伸出手,稍施力便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拉了起来。“谢谢......   叔父。”血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不知何意,见此,自己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血煞瞥见自己身后的长剑正是无念剑,又转头看了   看正厅中的赛罗便立时明白了。指了指我身后的无念剑,我会意:“就知道叔父最好了!”   便跟着血煞走开了。赛罗见此并未阻止女儿天   资聪慧、悟性极高像极了自己,既如此,又何必阻止她学武。无奈微笑,自行走进了房中。血煞虽寡言少语却对这少主唯一的骨肉疼爱有   加,虽知赛罗心思,也还是偷偷传些武艺与她,好在诗诺一学便会因此也不用血煞费心。    第三十八章 诺守一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日渐落,不觉,已近黄昏,万道霞光,似龙卷云舒,流光溢彩,煞是好看,映在诗诺面上,暖入心扉。微风轻抚,秀发竟跟着飘舞起   来,细看,手执长剑、一袭白衣;秀发轻盈起舞,半遮脸畔却是及肩。腰间风铃,脆响开去,细闻竟是幽远清新。血煞对这一切也是看得   痴了,这般水灵模样,竟与少主儿时像极了,一颦一笑,神态动作皆丝毫不差。稍待血煞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   少主已逝,莫非还能死   而复生?只怕寻遍世间也不曾有让死人复生之法,若当真有此法,便是豁出这性命也要为少主寻来复生之法,一家团聚岂不美哉?不多时   诗诺竟御剑而回,见此,血煞不免略显惊讶之色,不过半个时辰,这孩子竟已能御剑而行,当真罕见。诗诺不慌不忙收了无念剑,道:“   叔父,如何?”血煞虽心中欢喜,却也并未言语,只道:“天色已晚,回去吧。”   本以为叔父会对自己大加赞赏不想却是如此轻描淡写,   不免有些沮丧,只得默默跟着血煞身后慢行,一路之上心不在焉,心中不悦。只是连自己也无察觉,一向不苟言笑的血煞此时面上却透出   一丝隐笑,虽淡却真。   诗诺在短短数周之内,修为进境如此之快,心中怎能不慰,是为自己,亦是为雪。“爹——”未见其人,娇如银铃般的嗓音便已透了   进来,不多时,便与血煞一道推门而入。一个闪身,便到了赛罗身旁。赛罗看了看女儿,略显不快便问:“怎这时候才回来?”略有责怪   之意,也掩不住心中隐忧,倒是诗诺被这一问难住了,一时之间不知何以自处随即灵机一动。   指着血煞道:“叔父带我打猎去了,玩得兴   起便忘了时辰。”满脸堆笑看向血煞本想让血煞为自己圆场,不想血煞只顾低头吃喝,似是没听见一般若无其事。这下处境更显尴尬,以   爹爹智谋岂能识不出自己在撒谎?定是少不了一顿责罚了。“臭叔父、烂叔父......”不忍心中暗骂。   自小,便只有爹爹、叔父最是疼爱   自己,视如掌上明珠,不过每当问起爹爹娘亲的长相时爹爹总是笑而不答不知何意心中甚是疑惑,再三追问爹爹却总是答:“诗诺,娘亲   去了很远的地方,待诗诺长大了,便会回来了。”心中甚是思念娘亲,想见上一面,哪怕片刻自己亦心满意足了。不过爹爹每每念及娘亲   神情总觉感伤,这是为何?便不再往下细想,自坐回桌上。   赛罗又岂会不知女儿心思,自小从未见过娘亲心中想念也属常理,只是究竟该不该让女儿知晓10年前的真相?若是女儿知道了以她的   性子定会上神界寻仇,后果如何却是连自己也不敢想象。女儿吃完便睡下了,刚踏进自己卧房,突见女儿竟躺在自己床榻上有些吃惊,却   也微笑,蹑手蹑脚来到床沿,细看女儿竟连被褥也不要就这么睡去了也是轻叹一声有些无奈还是替女儿盖好了被褥,这才安心睡下。   雪温   文尔雅女儿却聪明机警这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相符啊。不觉轻声笑了笑,起身来到一面石壁处,手掌轻抚其上竟有一石门乍现,霍然洞开,   赛罗犹豫几许还是踏入其内,掩门噤声生怕惊醒女儿。细观,此处满是寒冰道路四通八达,像极了一座冰室。屋外虽温度如常,置身其中   却犹如天寒地冻般叫人难受。自己虽有冰心决御寒,也抵不住这源源不断、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凝神走过一条甬道蜿蜒曲折似迷宫一般   若是常人只怕早已迷失方向,不多时便会冻死了。来到一扇石门前,施力推门而入。   默默渡步来到石床前,还是那一袭白衣,红唇皓齿、长发披肩,面色白皙红润,肌肤吹弹可破似那瑞雪初降,尽管苍白却掩不住这   女子的美貌,双手置于胸前,唇角稍带笑意,虽淡却实仿佛那寒冬中的一米阳光,很是温暖。表情是如此安详似睡着了一般平静淡漠,不   见一丝愁容。一如生前。“雪,还好吗?”数载,每每夜晚,自己总会到此,陪着妻子,而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了。   如此相伴,不觉竟   是黎明,纵是自言自语,回答自己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她能听得见,是的,这些年来,她从未离开过,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管   是安慰也好;自嘲也罢,却道此生不悔。   仿佛她仍在身边一般......心中自责,当年那一剑,自己应能救她的,若是挡下了,也不至今日   这般情景了,她可曾后悔过吗?人魔殊途,本为天理难容,但她却依旧义无反顾,决定了便不再回头,用生命,恋了自己一生一世可换来   的又是什么,雪让自己成为了丈夫、孩子的父亲,但她哪知,孩子......诗诺心中想的、念的皆是她,然而自己却只能说谎尽管自己并非   有意欺瞒,可却不得不这么做,真相,所谓的真相对于诗诺来说,实是过于残忍。   正因如此,这才一瞒便是数载,自己知道终会有瞒不下去的时候,那时女儿会如何抉择?自己却是怎么也不敢往下想了。名利、权位   是这世间最为凶悍的杀人利器,自己只愿女儿平平淡淡、快快乐乐过完一生便好。江湖仇杀......不愿诗诺步自己的后尘。但,有些东西   ,是父亲所不能企及的,唯有母亲,才做得到。明辨是非、道义情仇,三言两语又怎能明了?   “娘......”猛一转身却是诗诺不知何时已   然站在自己身后,声音早已哽咽,自己与雪说的话,竟被她一字不漏全数听了去。一时之间也是噤声哑然。面对女儿,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未曾开口,父女俩就这般对望着不曾言语,泪眼婆娑、颤栗不已,面上尽是悲伤!也顾不得许多,任泪水淌满整个脸庞,到嘴边却是   无尽苦涩。赛罗很是心疼,想替女儿拭去泪水,不想诗诺却是连连后退躲闪着不让自己接近,无奈也只得作罢。   转身不忍再看。诗诺一头   扎进雪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生离死别究竟有多痛,此时方才体会,心碎了,如此也就懂了吧?“娘,你起来......看看我,我是诗诺!”   女儿近乎绝望、凄厉,悲愤的喊叫,碎了自己的心,竟也跟着落下泪来。不住的推搡着娘亲的身子,只是希望娘亲能醒来,看自己一眼哪   怕只是一眼便也满足了,好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一切如常。   明白了为何爹爹每每提到娘亲总是闪烁其词,也明白了自己这一生怎样一   件事——复仇!不论对错至少在自己看来这并无过错,只为娘亲讨个公道,又何错之有?纵是错了自己也绝不悔!那人害得我失去了娘亲   ,我定然要他碎尸万段!非如此不可!“爹爹,是谁害死了娘亲......”寒声质问,赛罗不由得吃了一惊,并未开口,只是看着女儿良久   。心中亦知女儿心思,只是这正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踏上复仇之路,便再无回头之期了。只道:“诗诺,你若是想报仇的话,杀了爹爹   便罢。”视线越过诗诺肩头,微笑淡然。   擎起无念剑,不由分说,挺剑便刺,赛罗竟不闪不避,受女儿一剑理所应当,这是自己欠女儿与妻子的又何须躲闪?若能减轻女儿   心中的恨意,便是死在这无念剑下,又何妨?!爹爹为何不救娘亲?竟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在自己面前不为所动?此刻心中已是恨透了爹   爹,但,叫自己如何下得去手心中纵然恨,可他,是自己的爹爹啊!这一剑,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劲了——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原   是血煞弹指击落无念剑,坠地,便不再有所动作,只余靑芒,四散晕开。“   叔父!为何阻止我?!”血煞稍看一会儿竟是理也不理,虽不   语,只是从那冰冷眼眸中,隐溢出无限盛怒,一时间,自己竟后退数步,不敢近前。哑然无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虽无怒容却不   怒自威,自己从未见叔父如此生气,哪还敢言语,竟不由得哭了出来。赛罗手捏剑诀,无念剑应声入鞘,独留回声四散开去,幽怨无限。   “你又何必救我?”   血煞并未答话,只是疾步闪至诗诺身后未及反抗,照着后颈便是一掌!诗诺应声倒地。“你做什么!休要伤他?!”   赛罗急道,不明白血煞此举意欲何为。血煞仍未答话,见赛罗甚是心疼,便道:“尽放心,只是让她睡上一宿罢了。”   闻言,这才舒了口气,很是无奈血煞作风,又能如何,我行我素,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屑与任何人解释,这便是他的作风,虽有   些鲁莽,却也不失冷静,只怕雪若是瞧见又得责骂他了。想到此处,不忍笑出声来。最后看了看躺在冰床上的雪,轻叹唏嘘便也掩门退了   出来,身处其中,寒冰石室满是阴寒之气,修为再高,也断断不能久持。   “叔父,放开我!”不断扭动身子挣扎着意图挣开法力禁锢,无   奈,叔父岂是泛泛之辈,若非亲自解除,旁人是无能为力的。数次无果,也只得放弃了。血煞知道诗诺此时正在气头上若是解开了她定会   喋喋不休、大吵大闹,便没有动作。只道:“一个时辰之后,法力自会失效,你好好休息。”言罢,便再无二话走了出去。仰天长叹,现   下自己无丝毫解脱之法,也只得从命了。只怪叔父从未教授自己法术,尽是一些拳脚兵刃上功夫。   不然,何以至此?血煞在赛罗身边坐了   下来,见赛罗愁眉不展,自己却一身轻松道:“女大不中留,放手任其闯荡,不是更好,能管住一时,岂能管一世?”赛罗闻言释然心下   也不否认血煞此话但,自己与雪就这一个女儿又岂能放心得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为人父母,又有哪个不是这般心情。不愿女儿涉足江   湖虽好,但日后怎承继血煞大位?自不必说,血煞这位子,不传与诗诺试问有谁有这资格?遍观魔界诸将,虽人才济济,但多是些有才无   德之人。   自己本想等女儿长大些再将真相说与她知晓,如此一闹,真不知日后会如何?如此一来自己心中倒也轻松许多,日后女儿若是狠   自己也只得由她了。   不觉,血煞将一壶清酒递了过来,“谢谢,不必了。”只因多年前自己已然戒酒,数载以来,不曾复饮。虽能图一时之快,却并无多   大用处。见自己并不领情,血煞轻哼一声,自顾自豪饮起来。旁人数杯过后便不省人事,血煞却毫无醉意,反而精神抖擞起来。也真是奇   闻一件了。“作何打算?”此言一出,自己竟是被吓得不轻略显迷茫的看着血煞。   道:“你说什么?”血煞似没听见一般不问也知赛罗有   在听也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故作不知罢了。正在二人谈话间,诗诺走了出来,坐在二人中间,唤了一声“爹爹......”便在不说话了。   心中想知晓娘亲往事却不知如何向爹爹说起,前事错在自己竟糊涂到要杀了爹爹,此刻心中甚是自责,不知如何面对爹爹了。犹豫几许还   是道:“爹,能否告诉我娘亲的事?”脸上有了笑意,如是娘亲原竟是如此貌美,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吧?心中不由得甚是欢喜,世   间唯有娘亲一人才能配得上爹爹吧?闻言,赛罗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随着叙述不觉竟忘了时辰,血煞不知何时,已然悄声离开,往昔之事,不愿再提,不愿提起只因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当初若是留在少   主身旁也不至于此,人根本改变不了既定的宿命,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强求不来,如今自己只执着一件事:久闻西域巫   术颇为玄妙,其中或许有起死回生之法也未可知。   往事如潮历历在目:竹林偶遇、奇窟除害......生死相依:“你为何回来?!......”   虽有责怪之意,眼眸轻触,瞥见她神色淡然浅笑微露,怔住了,看向自己满是坚定,道:“怎可丢下公子不顾?!”言罢却是握住了自己   手,温暖如斯,生?死?这男子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与他死在一处,倒也没什么遗憾的了。那一刻赛罗便对这女子倾心,一袭白衣,柳眉   红唇;不施粉黛,也娇艳欲滴,一点猩红若隐若现,点缀其中,更显清沥脱俗;   肌肤仿佛那瑞雪初降,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让人不忍触   碰。素白色长裙,虽无华美绚丽却是一尘不染,让人垂涎。视之仿佛九天玄女,跌入凡尘。只怕九天玄女,也要逊色几分。   本以为这女子的性子定然不易相处,不想却是这般随和,初识自己还有些许拘束,不过渐渐的,也没了这紧张感,美貌女子自己也   是见过不少,这等超尘脱俗,也是第一次见,星夜交心,自己完全对雪卸下了心防。   只因为,雪若有害人之心,又何必为自己如此费心铸   造这柄“无念剑?”罢了,低头看了看无念剑,不由感伤,剑犹在人已逝,奈何睹物思人,心绪难平。诗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虽不甚理解   这男女之情是为何物,但也能自爹爹的只言片语中感到爹爹对娘亲用情至深,才会如此伤神吧?没有言语,不曾动作,只是坐着陪着爹爹   便好,想劝慰爹爹几句,让爹爹心中好受些,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与娘亲,差了太远了。   又能说什么呢?只怯声道:“爹爹,您   不要伤心了,诗诺往后不再任性、贪玩,会好好听爹爹话的......”赛罗抬头,微笑,伸出臂膀将女儿搂进怀中,应道:“乖......”只   余女儿陪伴着自己了。如果可以,想让雪见一见诗诺,哪怕是一眼也罢了。石室中、寒床上,雪可曾寂寞?只那一抹浅笑,仍似在眼前低   诉,似在祝福父女俩,若安好便是晴天,远眺,竹林——天边,似有笛音缭绕幽远。   雪落无声,谁言寂寞离愁苦;又道何处诉情伤。不觉低头一撇,女儿竟已沉沉睡去,倚靠在自己怀中是如此安详,唇角略有弧度,笑   意使然,“这丫头,何事如此开心?......”不忍嗔怪道,自嘲地笑了笑,将诗诺横着抱起,向女儿闺房走去,一路噤声,生怕扰了女儿   。不想诗诺却是早已醒来,见爹爹如此这般温柔地将自己抱在怀中心中大是欢喜,笑意更显。   也不知赛罗瞧没瞧见,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力   道,望了望怀中的女儿,见仍是熟睡,便也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见此,诗诺只得闭着双眸假意熟睡,实则,很是希望爹爹能多抱   自己一会儿,这路若是永无尽头,那该多好。只是不知,被娘亲抱着是何种滋味?也是如此吧?   心中窃喜,不觉睁眼看了看赛罗,忽闻:   “丫头,醒了?”这一语实让自己吃了一惊,本以为爹爹不会发觉,怎知却还是露了破绽。只得道:“爹爹,你怎知我醒了?”翻身一跃   便脱了赛罗怀抱,问道。赛罗只是笑了笑,道:“你那点心思,岂能瞒得了爹爹?”诗诺闻言,尴尬微笑便转身自去玩乐了。    第三十九章 刁蛮丫头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雪,徐徐随风而落,纷乱、湮灭了尘世一切,伸出手,接住落雪,凝神细视,不觉叹息,虽美,不过转瞬即逝,尽负惆怅。谁,又成   了谁的执念,如此执迷,所谓何来?轮回千年,是何结局,苦苦守候只为涅槃重逢,下一世,鬼门关前奈何桥边,你可曾记起我?奈之若   何?人魔殊途又如何,只想,守着这爱,直到永远,是否咫尺的距离便是天涯?   “雪,你怎还未归?”转眼,又是寒冬时节,万籁俱寂,   仿佛连天空,也静了、睡了,也不知今夕是何年,抬头望,眼眸热烈而兴奋,似在期盼什么?星辰、皓月?除却此外,别无他物。漆黑如   墨的夜色,叫人心寒,此刻正如梦庵般笼罩着这男子,空气似要将他吞噬一般压抑烦闷。身旁佩剑,拨开迷雾、驱散魔障,如龙吟般波澜   壮阔、傲然显威,却又温柔淡漠,只为主人送暖罢了。剑通人性,知主人心中愁苦,   便以此劝慰,虽无大用,赛罗还是笑了笑,道:“谢   谢。”转头,血煞躺在一旁,倒是了无心事,看来心情大好,见赛罗如此伤神,便没有作声,此时,合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醉翁之   意不在酒?诗诺此时正在后山看望雪貂夫妇俩,自血煞等人去往神界之后,雪貂夫妇俩便得雪周全照料,在此住下,只是万万不曾料想,   这一住便是十年之久。二人对雪也是十分感念,得知噩耗,仰天长叹,惋惜不已。二人也算是看着诗诺长大的,为此每到夜深人静之时,   诗诺都会来看看夫妇俩。   一来是为他们母子送些自己亲自做的糕点,二来,整个魔界,无不对自己敬而远之,因此少有玩伴,不免寂寞,   小雪貂倒是和自己很是投缘,这不禁令自己心中欢喜,知这些个小家伙嘴馋,这才时不时的带些点心来与他们玩耍。   “人人都说我相貌极似娘亲,唯有眼眸有别。”诗诺俨然有些不耐烦了,这说辞,听了不下几百次,雪貂见此,便也没有再说下去,   提起娘亲不免心中悲伤,见小家伙依偎在雪貂怀中,如胶似漆般亲昵,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为何别人能这般幸福,有爹娘宠着   爱着,自己却......忽觉裙边声响,低头却是小雪貂倚着裙摆眨眼便窜上膝间,此刻正望着自己轻声呢喃。   见此也是笑了笑,见自己如此伤怀,意识到自己心思,这才如此作为,见自己笑了便翻了个身,蜷缩在自己膝上,竟打起了瞌睡模样   煞是可爱,蚀龙见此,也是无奈,道:“孩儿顽皮,莫要怪罪。”   诗诺闻言忙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怎会怪罪。”用完了点心,一番交   谈过后,夜色已深,便也起身告辞,心中却是叫苦不迭,那么晚回去,爹爹定是要责罚自己了。虽如此说这些年来爹爹也不曾责罚过自己   ,不管自己如何任性胡为,最多不过是罚自己来此后山伐竹罢了,这对自己来说,小事一桩罢了,虽说有些累人倒也颇为有趣。正想着忽   闻身后媚笑隐约:“小丫头,长得真俊俏,这么晚了,怎还不回家?”转身细视,不由得警觉起来。斥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见那女子一身紫色罗衫,秀发盘起,轻纱遮面身段妖娆,吐气如兰尽展抚媚。   一时,自己也是看得痴了,原以为只有娘亲美若天仙,不想   这女子也有倾城之容。虽有些惊愣,想来自己也年方16,被旁人唤做小丫头也是不快,便道:“不许叫我小丫头!”不由分说拔剑便刺,   那女子一展眉,不慌不忙祭出紫凝剑轻松架住。自不必说,这人若非婉儿又道何人?只一眼便识得此剑乃是无念剑心生一计,有心想试试   这小丫头功力,便没有还手出招。诗诺手握剑诀,以心御剑,这无念剑在她掌控之下上下翻飞,似有五彩流光转瞬竟霞光万道充盈九霄,似凤舞龙吟,剑气如梭,直逼   向紫凝!气魄摄人,攻势凌厉,丝毫不输师兄当年!婉儿不禁连连撤步,暗叫不好,当即御起紫凝剑迎了上去,一时间天地间光芒万道,   剑气交汇、激射四周,目不能视,龙啸凤鸣,仿佛惊雷将原本漆黑如墨的夜色照的仿佛白昼。   似有雷声隆隆、折戟沉沙之威周遭万物皆颤   栗,紫凝、无念自逗得兴起,难解难分数个回合来去,无念渐渐不支落了下风,被紫凝给压了下去,想也是,诗诺毕竟修为日浅又怎敌得   过婉儿这百年道行?此时无念剑忽的腾起,跃入云端,婉儿心中正疑,忽见无念剑竟化作九天神龙,直冲而下,啸声震天!霎时间天昏地   暗、日月失色,直袭向婉儿!犹如风卷残云般......“神剑真龙诀!”   婉儿惊叫失声,这是无极宗内密不外传的无上剑诀,这小丫头当真   了得,只道一声巨响剑气四散开去,漫天尘土,遮了视线也不知胜负如何——细看婉儿神情,也不知是喜是怒,唇边竟有鲜血溢出,紫凝   剑方才只得化作屏障挡去了几分力道,若是不然,自己只怕会丧命在这“神剑真龙诀”之下了。看着样子,定然伤得不轻。诗诺指锋一收   ,无念剑应声回鞘。道:“恶贼,让你知道姑娘我的厉害!”   婉儿这才释然,原是诗诺将自己当作贼人了,才会如此较真,险些让自己丢   了性命,不禁有些不悦,道:“你这姑娘,姓甚名谁,那‘神剑真龙诀’从何学来?”   自己自是有些生气,这“神剑真龙诀”当年苦苦求师兄授予自己师兄就是不肯,如今却交给了自家女儿,这是何道理?如今这小丫头   使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还伤了自己待会见到师兄,定要好好理论一番。   “我名唤诗诺,这剑招自然是爹爹传授的。”话音未落婉   儿越听越气当即一个闪身未等反应顷刻间便夺下了自己手中佩剑,只因婉儿身法实是奇快,未等看清,已然被夺去了剑矢。自笑道:“如   何?小丫头?!”心中暗笑,自是得意。“你还我佩剑!”诗诺怒道,婉儿并没有答话,却是依旧媚笑着。   另一边这夜万里无云,血煞正   在月下自斟自饮、独赏良辰美景,无人对饮,也是自得其乐。却见一下属神色慌张疾步而来,跪倒在地大惊失色道:“禀主上......小姐   ......小姐——”血煞意正浓不想却被这无知侍卫坏了兴致心下懊恼,遂将掌中酒杯掷于脚下,那侍卫见了,立时一身冷汗、魂飞天外只   道连连叩头,直呼罪该万死。   稍事,血煞肃问:“何事惊慌?!”那侍卫自觉血煞语声平和了,这才支支吾吾、莫敢仰视。道:“小姐与   城外一女子一言不合,打斗起来了。”听罢血煞心生好奇又很是无奈,自己这侄女向来胡闹,不知这次又惹出什么祸事来了,二来什么女   子敢在此时堂而皇之的闯入魔界,何人如此大胆自己倒想见上一见,赛罗听完那侍卫的叙述,心想定是师妹无疑了,遂于血煞一同前往城   外,一路上并未道破。 婉儿正欲教训这蛮横无理的小丫头一番,诗诺心下倒也惧她三分,方才迫于情势,一番交战已耗去不少元气,更使出无上剑招“神剑   真龙诀”,耗去大半灵力当下不敢恋战,又被那女子夺了兵器,再战下去必败无疑,这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一时无应对之策。忽的紫   凝剑锋芒寒烁,紫芒剑气充盈而起,直达九霄!看似大鹏展翅,又似龙吟天际!   竟是直逼自己而来,天崩地裂般似苍穹都为之胆寒已辩不   出黑夜白昼,只觉似空气也化作了千万柄利刃成冰如雨般倾盆而下,这等威势当真霸道,诗诺僵在了原地,看着......看着竟无意抵挡也   无力抵挡,脚似在地面生了根般寸步难移,忽闻:“师妹,且慢动手!”虽如此说为时已晚,见是师兄,婉儿虽想收了这“凤鸣寒龙决”   但无奈此招一出非人力所能掌控,虽收了紫凝剑,对这“凤鸣寒龙决”一筹莫展。一气之下,使出这等无解剑诀连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   血煞见势不妙一个闪身至诗诺身前,竟以血肉之躯收下了这一招。   不由大骇,惊道:“叔父......!”赛罗更是心急,直怪师妹冲动误事   害了血煞性命。稍见血煞唇角淌血,见此,自抬手拭去了。只道:“没事了。”便再无二话。   婉儿也是舒了口气,道:“多年不见,你的功力更炉火纯青了,可喜可贺。”血煞并无答话,只是点了点头,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   情。赛罗笑道:“师妹,这些年来,一切可好?”婉儿微笑,点了点头,诗诺在一旁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敢近前,想起刚才一幕仍心有   余悸,奇怪的是这一次叔父、爹爹并没有责骂自己,这更令自己忐忑不安。   只得怯声近前道:“爹爹,你们相识?”不知是自己语声小了   又或是赛罗遇着师妹心中欢喜,似没听见一般,诗诺无奈,只得正色道:“爹爹,这恶女伤了叔父,您怎还这般欢喜?”满是嗔怪之意。   赛罗佯怒,道:“你这丫头,好没礼数,这是你姑姑。”一语惊得诗诺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盯着婉儿看了好一会儿,心想   :姑姑?自己何时多了这般亲戚,虽说这女子颇有些道行,既是姑姑,方才又因何下此狠手?要取自己性命?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叔父   疑道:“当真?”婉儿闻之也多半猜到了诗诺的心思,却不点破,只是笑言:“怎么?莫非,我没有这福分?”   诗诺欲言但瞥见赛罗肃意   神情,明白了爹爹此番是真的动气了,只得不情愿的唤了声:“姑姑。”便再无言语,走过一旁,依着血煞而立。始终再没有向这里瞧上   一眼,心中有气,又无处诉说,不如不说。这让赛罗不免有些尴尬,这女儿自小被自己娇惯坏了,性子不免有些刁蛮。欲向师妹解释,一   时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不免为难。   婉儿一看便知师兄心思,自己又岂会怪罪诗诺,反而心中欢喜,诗诺年纪虽轻却已有这般修为造诣,自己亦不能及,日后前途定然无   可限量。“师妹,小女顽劣,还望海涵。”   乍一听这说辞甚是不习惯,师兄何时变得如此文绉绉的了?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如   弦拨。道:“师兄~~夜色已深,不请我去府上坐坐?”赛罗这才释然,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诗诺只得默默跟在最后,血煞回头望了望   见诗诺一声不吭,自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起初以为这紫衣女子乃是江湖混混,自己出手教训理所应当,这下倒好不想弄巧   成拙,差点害了姑姑性命,心中知错,但,又碍于情面不想致歉,虽说错在自己,但......席间,自己自顾埋头吃喝,不发一语,倒是爹   爹、叔父三人相谈甚欢,一时也顾不上自己了。   婉儿见此,停下碗筷。道:“丫头,功夫不错,比你爹爹强多了。”闻言,怔住了,只点   了点头,应了声,便不再多话,婉儿笑了笑,为诗诺碗中添了些菜式,道:“吃吧。”看这神情却是微笑丝毫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这   不免更叫自己难受,低声:“谢谢。”自己也是坐立不安,终是放下碗筷,喊道:“姑姑,对不起。”言罢,这才放心,婉儿却是愣了一   刻,随即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师妹、血煞,三人重聚,自是欢喜,忆过往之事又不觉让人黯然若失,今日这等喜事,独缺了......此时此刻自己脸上丝毫没有笑容   一生孤苦,百年修道;茫然落寞,十年情念心中藏;瑜宵殿,伊人亡;悔恨晚,怎奈何?想到此处,不禁心痛。不便言明,只得止住了思   绪,却是强颜欢笑。婉儿一看便知师兄心思,不忍道破,只怕坏了气氛,血煞见此自然心知肚明,只得叹了口气,离席而去了。   酒菜虽盛   可谓应有尽有。此时却也没了兴致。诗诺似也觉气氛有些僵冷,但又不便开口,只得埋头自吃了起来。“人死不能复生,都是些伤心往事   了,想他作甚!”赛罗略显惊讶,对上师妹眼眸,但见眼波似水,尽是柔情,却是点了点头,自笑了笑,虽不言,婉儿已然明白了其中之   意。   生尽欢死无憾,何不珍惜眼前人,让自己快乐一点呢?十年来,自己可曾笑过,却是连自己也记不起了,自从诗诺出生以来,自己悔   之晚矣,竟连雪生怀有孕,自己竟丝毫不知,直至哪人刑天怀抱着一名女婴来到魔界,墨绿色襁褓中夹带书信一封有言:“赛罗,抱歉,   本应守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你相识,我从不曾悔、只是现下看来是有缘无份,这婴孩,是我们的女儿,这是我   唯一可以补偿你的吧?......”此时,这女娃见着自己竟是无故笑了起来,四肢手舞足蹈,也不知有何欢喜之事?莫不是知晓眼前这男子   是自己生父,才这般开怀?”   这婴孩浓眉大眼,极是可爱,自己也是忍不住逗弄了几下,这婴孩倒也不怕生人,很是活泼。稍事才想起怠慢刑天刚欲答谢,抬头已   不见刑天踪影,早已御剑离去。之余一道紫霞剑气,滞留不散。神出鬼没,说的便是如此了。血煞只是一扬眉,唇露淡笑,似有轻蔑之意   。转头看了看血煞,又指了指怀中女婴,不想血煞理也不理转身便走,赛罗无奈,一番好意却付诸东流,无奈。血煞又岂能看不明白赛罗   心意,只是为婴孩起名这等事却着实强人所难了,自己本是将军,若论冲锋陷阵。杀敌建功自是不在话下,可自己生就不喜读书识字,脑   中哪有什么墨水,这等事实是做不来。   一晃十年光阴不过转瞬,这日闻知掌门、师父甚是想念自己,便有了回无极宗的念头。诗诺听闻要去往人界,有机会去瞧一瞧外面的   世界自是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央求爹爹带自己同去,赛罗拗不过女儿,只得应承下来,血煞自是不愿与三人同行,素来最是厌恶那些所谓   的名门正派,婉儿也知血煞一向独来独往,脾气古怪,见此也不好勉强,自随师兄一行,御剑向无极宗方向去了。   头一回出门诗诺自是兴   高采烈半刻不得平静,一路之上东瞧西瞅,问个不停。赛罗疲于应付,婉儿倒是极有耐心在旁解答。“老板,这玩意儿怎么卖?”婉儿循   声,一时不注意这丫头便跑开了,此时正指着一物喋喋不休,细一看,却是冰糖葫芦,想是这丫头嘴馋了。“钱?是什么?我没有钱   啊。”一语弄得摊主莫名其妙,便道:“姑娘,我这是小本生意,您怎可这般无理取闹?!”说着说着,怒了,追上前来便要动手。“不   许走!大伙儿评评理这姑娘长得这般貌美,却这般耍弄于我,是何道理?!”   诗诺也是不胜其烦,冷言道:“拿开你的手!”不想,那摊主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更攥紧了自己的袖口,这一下可惹恼了自己——尽力   一挥袖口,尘土微扬,竟是将那摊主甩出十米有余,摔倒在地哀嚎不已。冷眼视之,寒眸初现,嫣然一笑,便走了开去。众人窃窃私语、   议论纷纷:“这女子端庄貌美,如仙女一般,不想却这般霸道无礼!”转头视之,众人胆怯,随即皆住了口。不敢言语。只可怜那吴氏摊   主,不知诗诺身怀武艺,无奈只得自认倒霉,自理了理衣裳,揣起行囊,愤然离去。    第四十章 名剑巨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婉儿见此,大惊失色,忙向行人连连致歉,诗诺很是不屑,自走了开去,想:分明是那人不明事理,对自己动手动脚,怎自己却惹来   非议?心中不悦,御剑而驰,一会儿便没了踪影,也不知跑哪去了。赛罗欲追,心中正怒,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胡闹成何体统!?这回定不   能饶她,也怪自己平日太过娇纵才至于此,虽说如此,但自己又怎狠得下心?   婉儿见此,嗔怪道:“师兄,你这般护着诗诺,将来她若是   嫁不出去却如何是好?”赛罗一愣,万万不曾想师妹会如此说,是啊,女大不中留,终还是要嫁人的。不知如何答话,一时间很是尴尬,   无奈,只得笑了笑便御剑寻女儿去了。   诗诺御剑速度之快,犹如风驰电掣似闪电惊雷般割裂苍穹,啸声震耳,如雷声隆隆。却是随心所欲,气定神闲,丝毫不惧。赛罗御剑   半刻便已追上,不想诗诺纵身轻盈一跃,稳稳落在了自己剑上,低声:“收!”无念剑便应声跃入剑鞘,一声脆响四散开去,便再无动静   了。娇吟道:“爹爹——”赛罗不应,隐有怒意,婉儿于后笑而不语,还不知师兄要怎罚自己这刁蛮任性的女儿。、   “下回不可如此胡闹!   ”诗诺隐隐不服却也觉自己似乎有不妥之处便应承下来,不禁疑道:“爹爹,钱是什么?”赛罗也是一愣,被女儿这一问弄得哭笑不得很   是无奈,以往在魔界,女儿要的东西,旁人无不想方设法取来,也是只为博她一悦,却不曾告诉她这些东西要用钱来交换才能得到,实说   起来,也怪不得女儿了,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给女儿解释了。犹豫半刻,还是将这问题解释清楚了,不想,女儿眼疾手快自从自己兜里   掏出一锭银子来,置于眼前,细细端详。   三人在一条僻静街道驻足,只因天色已晚加上腹中空空如也,找间客栈投宿明日再行倒也无妨,无极宗远在西域据此地远隔万里岂是   朝夕能到得了的?诗诺却犹豫着迟迟不进,见此,赛罗无奈只得告诉女儿这是路人吃饭、休息之所,今夜需在此留宿一晚。诗诺将信将疑   还是跟着赛罗进了店里,婉儿自笑得娇嗔连连,诗诺不懂世事,才会如此。也怪不得她,自己只笑师兄疏忽,怎连这些都没交给她?   赛罗   闻声转头瞧了瞧师妹,默然不应。只见人多如潮,声杂如蝇。自己倒是习以为常,诗诺此刻却显得不胜其烦,女儿自小喜好清静,自然有   些不适应,也知此间非魔界由不得自己做主便忍了下来。“掌柜的......”一连唤了几声,那店主竟毫无反应,细看竟是在打盹,诗诺顿   时火起,解下剑匣往上一掷顿时惊得那掌柜跳得起来大喊捉贼。   稍事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来人,直言:客官何必吓我?连连赔笑到,诗诺厌恶不理,只道吩咐那店小二将好酒好菜都取来而后为三   人安排三间客房便好,掌柜不敢怠慢连连点头称是,赛罗自叹了口气,三人自找了一清静所在坐了下来。赛罗想说些什么,终还是没有言   语,如此多得客人在此他却在小憩当真是......不一会儿美酒佳肴便上齐了,店小二低声:“客官慢用。”便疾步走了开去,自不必说对   诗诺很是惧怕,片刻也不想多呆。只在柜台,与掌柜窃窃私语,不时对诗诺指指点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念剑离鞘,便是万劫深渊,修行讲究清心寡欲、行侠仗义才能有成,血霁已断,无念涅槃。曾想挥剑斩情缘,无奈却是斩不断理还   乱,何处是归期?随遇而安,恩怨情仇,谁又能躲过,眷恋红尘又何错之有,只是蓦然回首间,物是人却非。而今,她可过得好吗?痴情   ——便注定永堕阎罗!用生命,换回了那一世的刻骨铭心,虽死不悔!思绪早已不再此处,随风随行,却不知要去往何处。   ......“火麒   麟?姑娘怎知道的?”满腹惊异,无极宗内藏书万卷有余,都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异兽,雪见此模样,也不奇怪,微笑些许道:“这火麒   麟乃上古神兽之一,形似马,又似龙,有角、四蹄一尾;性凶残暴戾、口吐火焰;百年来四处为害,今居于凌云窟中。”自己与婉儿竟是   听得忘我不觉痴了,面面相觑,暗暗叹服雪的见多识广。“姐姐,从何得知?”   婉儿不忍脱口而出,“我于魔!......”方知自己差点   泄露身份忙改口道:“幼时颇好这些个鬼鬼神神的事,听得多了自然知晓一些。”急中生智寻了个理由,总算是瞒住了。火麒麟乃是魔界   圣兽之一负责看护神魔之井,自己位居魔界少主职位又怎会不知?   只是人魔两界自古以来各自为政、互不相犯而又彼此深恶痛疾,此时不便暴露身份,否则,恐有杀身之祸。想到这,自嘲似的笑了笑   ,不语,低头自吃了起来。故此,也不好深究。想到这,不禁抬头看了看女儿,甚是欣慰。   “爹爹,您怎么了?”诗诺瞧见父亲正痴痴看   着自己,眼神有些异样,不免尴尬道。赛罗摇了摇头,避开了女儿的目光,神色凄楚感伤。婉儿见师兄如此,也是叹了口气,情,拿起容   易,放下,却是难上加难,忘情?谈何容易?如她一般,虽已过数十载,自问对师兄的那份情义有增无减,时间能抹去一切,唯一湮灭不   去的唯情而已。只是婉儿知道,此生师兄心中只有雪一人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只得将此番情义深藏心底,只求永远能伴在师兄身边便好。   此时却忆起了另一人,自不必说,便是血煞了。   他不在身旁倒也少了些趣味。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心下也是有些想他了。   “主上,您决定了么?”血煞送别赛罗一行之后,便收拾行装决定去西域大漠走一遭,不为别的,只是为雪寻求复生之法,尽管还魂   鬼道之术在魔界已流传千年,也只是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笑料罢了,传说而已,不足为信。   也从未曾有人试图找寻懂得此法的异人,即便   世上当真有此罕见妙术,试问又有谁甘愿涉险?此乃中原距西域大漠千里之遥,一路之上不知会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又何必枉送性命?属   下有此一问理所当然,也是为自己忧虑罢了。   只是,自己一旦决定了的事无论旁人如何说辞也定是要去做的,更何况此事攸关少主性命自   己更是义不容辞,这条命本就是老主上给的,便是不成功也当是还他一份恩情。属下们见血煞决心已定自知多说无益,只争先恐后要随血   煞一同前往,一则一旦遇事多个帮手,二则也好陪主上说话解闷。“不必了。”   不想却被血煞冷眼回绝,知他们用心只是带上他们遇事不   不免与人打斗,到时莫非还得分神护着他们不成?对于自己来说,多人同去,对自己来说只能是累赘。这还是头一回与婉儿等人分开,寂   寞倒也清闲了许多。交代下属一些必要事务之后,便启程了。   三人用完了饭食,正准备上楼休息,惊觉头晕目眩,稍待竟都晕厥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了。再看那店小二与掌柜却是露出了狡黠、   诡秘的笑容......原来,这竟是一家黑店,原先的掌柜与店小二虽长相平平却都身怀绝技,因此间地处偏僻便在此开了间客栈招揽南来北往的富贵人家   事先在酒肴中做了手脚将这些人迷倒了便将身上财物洗劫一空。此时那掌柜与店小二看出三人穿着不俗且身怀武艺便猜度定是富贵人家,   这男子暂且不论,只是他身旁俩位女子面容清秀、明眸柳眉;似出水芙蓉,红唇微启含辞敛当真明艳不可方物,便起了邪念。   当即一人一   个将婉儿、诗诺横着抱起向自家酒窖走去,一路之上得意洋洋,这等如花似玉的女子当真难得一见,迫不及待欲一亲芳泽。为稳妥起见,   便早早扇熄了灯火,打烊了。顺便一道收了赛罗佩剑,以防不测。   “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诗诺药力褪去渐渐醒转,惊觉手脚都被铁链缚住动弹不得,试了数次,欲挣断,无奈只觉周身上下酸   软不已,竟是使不出一点力。虽有一身修为此刻也派不上半点用场,只能任人宰割了。四下看了看这似乎是一个酒窖,放眼望去,竟有数   以千计坛之多。酒香充斥很是醉人。且四下封闭,毫无一丝缝隙。要逃出生天只怕难如登天了。   叹了口气不做挣扎。只是看着那男子,眸   现杀意,唇露微笑却是不屑。寒声道:“不想你这人,竟也是见色心起,卑鄙无耻!”那男子心惊,不想心思却被这少女一语中的,当下   便慌了神,继而镇定道:“姑娘,我这地方有吃有喝,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以天地为媒,做一世快活夫妻,岂不妙哉?”话音未落便   走了过来,一脸堆笑的蹲下欲剥去自己的衣衫行夫妻之事。   手脚被缚住,不能反抗,也只得放弃了,撇过脸去,不忍再看,任由那男子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一时不察,今日竟被这等龌龊小   人玷污了身子,真是不甘心,日后定将他千刀万剐!这男子见自己毫无反抗之意,不由大喜。   这男子本姓裘,今年方40,多年来旅居大漠   多年前,曾娶过一房妻室,育有一子便是那店小二了,因父子二人颇好女色,妻子厌恶,一气之下留书离家,至今未归。从此渺无音信,   已有十余载,也不知去了哪里。他也顾不得这些琐事,多年来一直未曾再娶,开了这间客栈,专劫来往的美貌女子......多年来奸淫掳掠   无恶不作,那些女子自然不从,见此他便将这些掳来的女子囚禁,并不给饭食竟是要将他们活活饿死方才泄愤。   此种做法令人发指!享用   罢了,竟将那些个良家女子卖去青楼,逼良为娼,以此换些银两用以度日。方圆几里内的百姓因此皆对他俩深恶痛疾,虽是如此但也毫无   办法,此地远离中原,别说官府就是寻常百姓家也难觅其踪。   忽的,大地轰鸣、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似雷声隆隆,沙尘遮天蔽日、断木劈石,似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屋瓦皆震!细看,犹如蛟龙戏   水,仿佛翻江倒海般直向二人涌来,那人早已魂飞天外、双膝一软瘫跪于地,连跑也忘了,这等威势,出去必是没命了,又哪里跑得了性   命?只是半刻,便已近在眼前,屋子竟被凭空卷起,化为尘土!   “天神饶命!天神饶命!”口中念念有词却是浑身颤栗自知多行不义、恶   果自尝才如此这般语无伦次。哪还顾得上自己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大喊饶命。诗诺大喜细看,这等鬼哭神嚎般威势竟是一柄巨剑所致。通体   漆黑如墨、大而厚重,不等发话,便绞断了缚住自己手脚的铁锁继而笔直插入地中。深有数尺,大地崩裂、震颤竟久久未曾停歇。“卑鄙   小人,留你何用!”黑色剑气燃如烈焰,只道轻盈一挥便斩下那人首级。“巨阙!”惊叫失声,久闻巨阙乃剑中至尊,为何会在这人手中   ?他,是何人?那人若无其事的收了巨阙,也不言语,自疾步朝前走去,步履轻快,看来心情大好,诗诺正疑,整理好衣裳便追了上去,“你是何   人?为何救我?还有,这巨阙为何在你手里?”巨阙势大力沉、通体漆黑如墨;大而厚重,非天生神力者不能驾驭,原出自涵谷——《名   剑笔录》自己偶尔闲暇时于魔界藏书楼阅过有关当世十大名剑:轩辕、谌泸、血霁、承影、无念、巨阙、璨虹、鬼灭、残月。   今时今日才   得以一窥巨阙全貌当真是幸运之极。细细端详这男子,面容清秀、五官精致,眉宇间时不时透出淡漠气息,神色俊逸忧郁,眸色深邃淡然   ;神态自若肃穆,一身白衣长袍遮身,实是俊朗不凡。   只是他从头到尾从未言语,使得自己处境不免显得尴尬了许多。无奈只得静静地跟   着,正色便问:“我爹爹、姑姑现在何处可否安全?”那人脚步慢了些,“嗯。”不觉舒了口气,那人用手一指前方,望去,却是一片绿   洲,风景秀丽、鸟兽鸣声交相辉映;花草盛繁,一眼瀑布于山巅倾泻而下似九天银河落入凡尘,真是世外桃源,群山环抱、层峦叠嶂、浮   云飘荡;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期间有一见小木屋座落其中,看起来似乎有些年月了。   满腹狐疑,终还是推门而入。大喜过望:“爹爹,你们怎在此地?!”赛罗微笑将女儿让了进去,细说原委。“哦,真是难得,大将   军也会有为难之事?”刑天有意取笑血煞,不料血煞毫不在意,直言若是为难,不必费神,罢了掉头便走。   原来,血煞临行前忧虑诗诺三   人路遇危难便去到神界请刑天必要之时出手相助。既是好友重托,自己怎会拒绝,便一口应承下来。不想真被血煞料中幸而自己及时赶来   若迟得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此地离无极宗还有半日行程原想就此离去,但现下三人功力尽失恢复也还需时日,便一路护送,直至空见山   下。便要离去,忽闻身后娇吟入耳:“喂,你叫什么?!”犹豫了一会,并未回头。“刑天。”   便再无踪迹了。只因自己此次来人界,另   有缘由,故此不便久留。再次站在无极宗山门外,别有一般滋味,是喜?是愁?是悲?不知何许。推开了大门。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惊异神色,停下了手中杂活一时竟都呆若木鸡般僵在原地,看着来人目光汇于一处:青衣白衫,身背剑匣;   须发皆白,却英俊如旧......“大师兄......真的是你?!”赛罗默然不应,只是点了点头。   自己早已被逐出师门,何以再敢以大师兄自   居?今时今日,站在这里,却不知如何面对同门师弟了。婉儿到顾不得这些,招呼师兄进了内殿,去到自己幼时的屋子,推门而入,满是   灰尘,遮得人睁不开眼睛。“师兄,我本想来日日打扫,有朝一日你若回心转意便会回来,可师父、掌门不允。封了这屋子,不许任何人   出入。”婉儿一脸的歉意竟低下头去,不敢看师兄神情。曾经自己是多么地盼望师兄能回到这里、回到自己身边,可如今,剑已经变了,   人也变了......诗诺到不顾这些拿起扫帚便打扫起来,这好歹也是爹爹的屋子,怎能如此狼藉?这掌门好无理!   原来爹爹年轻时曾在此地   修行,然而这些年来爹爹只字未提,缘是这番情由。忙活了良久终是打扫干净了。独自坐在桌旁,轻声叹息。   见此,赛罗走过去俯下身问道:“怎么了,丫头?”看了看爹爹神色犹豫,脸上完全没有了笑容。便问道:“爹爹,他们为何要株你   出师门?”赛罗怔住了,神情极是复杂,凄笑道:“因为你娘亲......”   闻之并不惊讶,即便爹爹不说心中也已猜到,娘位居魔界少主,   地位无比尊贵,可在凡夫俗子眼泪,妖、魔是何等的可怕,必欲杀之而后快,又怎会容忍人魔暗生情愫?“逆徒,你还敢回来,婉儿,师   父不是让你杀了他吗,怎还不动手?!”俩人都是一阵颤栗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真元子。师门有命不敢不从,只是面前这人   是昔日最为疼爱自己的大师兄,剑锋所指,颤颤巍巍,进退不得,叫自己如何下得了手?   “不许伤我爹爹!”视之一个箭步挡在赛罗身前   ,目光坚定隐透出愤怒,却没有退开一步,目光直是真元子丝毫不惧。婉儿却收了剑矢,静静道:“师父,我不会对同门挥剑......”顿   了顿,鲜有怒意透出,继而清晰、坚定,淡然道:“更不会对大师兄挥剑!”    第四十一章 荒野孤魂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也不知这样行了多久,越往西行,人迹罕至,一眼望去,皆为大漠黄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置身其中酷热难耐,若是寻常人只怕过不   了一时三刻便一命呜呼了,自己乃是魔自然有所不同,小小酷热自己根本不放眼里,定了定神,继续前行。——“你们还要跟到几时?”   血煞停步,厉声喝问。原是座下俩大护法因不放心主上便悄悄跟了出来,一路随行,至此地。自以为抹去行迹血煞便不会发觉,哪料血煞   一早便知晓他们俩跟在身后,只是不愿多事因此也就没有说破。“一切都瞒不过主上。”   对于血煞洞察先机俩位护法无不佩服之至。血煞   打断道:“残狼、尹姬,吩咐你俩掌理魔界,为何来此?”俩人被血煞一问顿时咂舌,半天不知如何回答,血煞也知他俩具是好意,忧心   自己安危。稍待,撇过脸肃言:“有事自会联络你俩,回去吧。”血煞虽语气平和,一脸肃容,隐隐却透出一丝怒意,俩人不敢有言,俯   首从命。便启程返回。   残狼心有不甘,他俩一番好意却遭血煞冷言冷语、一口回绝,心中岂会好受?论相貌、修为自己并不再血煞之下,到头来他却成了魔   界之主,而自己半点好处也没得到,为何却要甘心做他下属?不如趁此千载难逢良机......残狼有此胆色并非妄自菲薄,在魔界自己擅使   毒物,毒功无出其右者,连血煞也惧自己三分,相貌英俊,眉宇间尽是清秀之气却不失优雅,一对凤眼炯炯有神,笑意透出朦胧淡然深邃   却怎也看不真切。   一身黑袍裹身,手握白色折扇,似如谦谦君子;唇色鲜红如血、面色苍白如纸;手指修长似竹,仿佛皮包骨头没有一丝   色,令人不寒而栗。浅笑隐透,狰狞而暧昧,隐隐透着邪气。“怎么,你好像对主上颇有微辞?”尹姬一身红衣长衫,面色红润清秀、红   唇皓齿似寒梅欲放、明眸柳眉似有千般幽怨道不尽诉不完、一点嫣红似朱砂点缀其中;及腰长发细如丝,润如棉直直垂下、身段凹凸有致   红裙半掩,尽展抚媚,艳压群芳。手握一柄软剑似似蛇般环绕腰间。   红唇微启笑意隐透。媚惑众生。只怕世间任何男子见其音容相貌都要   神魂颠倒吧?残狼闻言只轻哼一声很是不屑,嘲道:“在魔界,有谁不知你对血煞颇有情义,曲意逢迎,人家却看都不看一眼,有什么资   格说我的不是?”   尹姬嗔怒,便住了口,心中所想确如残狼之言,只是每每想起心痛不已,任自己有倾城之色,媚惑世间男子,对血煞却   毫无用处。与少主相比,自己究竟缺了什么?为何他眼里只容得下少主?却对自己若即若离、置若罔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可知自己一   直在守候他吗?笑意褪去渐寞,加快脚步,疾行。   残狼笑意更显,似快意、嘲讽;又似轻狂、不羁,面容扭曲了更显狰狞可怖。折扇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稍事竟变作了一直苍鹰,振翅欲   飞。拂唇舔指疾步跟上。不觉入夜,天色大变,天寒地冻、狂风呼啸,微微抬头视之紧了紧银色御袍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黄沙漫天卷地   折木断石迷了双眼。不远处,竟现城镇,不由大喜加快脚步,走到近处,眼见石碑上刻“轩逸凰城”其下还有寥寥数字,不愿细看便踏了   进去。不知为何,这城甚是古怪,分明确有喧闹之声却不见人迹,仿佛处处透着怪异,如此死寂,这喧闹人声从何而来?不觉警觉起来醒   了醒神,自进了间客栈。愣了半刻环顾四周竟也是空无一人,好在酒菜俱全,便自取了些自斟自饮起来。   腹中饥肠辘辘也无暇顾及他事。   饮了几杯微有醉意,忽闻一女声飘然入耳:“血煞将军,可否助我?”惊异回头,一衣衫褴褛的青年女子正望着自己神情哀伤、凄楚,竟   是飘在半空,无影无形。原是孤魂野鬼。   血煞并没有回应,只是斟了杯酒,再次端到嘴边,不紧不慢地品着,似乎根本不曾听见这女子的话。“你是何人?”良久,血煞终开   口问道。依旧品着酒并没有瞧那女子,只觉声音似乎似曾相识。随即便打消了这看似荒唐的想法,自己一向独来独往不屑与其余五界往来   更不曾与鬼界有什么瓜葛——“你还真是一点不曾改变。”那女子又道,且微笑着。血煞有些不胜其烦便转过头去,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为   何这般古怪?虽有疑,但还是显得从容淡定,并不感到惊讶,待依稀看清说话之人相貌之后,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银质酒杯也不知何时   落到地上碎了。脸上神情又惊又喜还有些许诧异——   “属下参见少主!”血煞欠身行礼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虽说见到少主是意料之外   的事也实是令自己欢喜,但,或许自己生来不知笑为何物,良久,终是露出了个不自然、勉强可称为笑容的表情,只是半刻便恢复常态   了。“起来吧。”血煞依言站起,只是仍旧不敢与雪对视。生怕雪会责怪自己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雪的声音听来有些干涩、空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飘渺之意,虽说二人相隔不过尺寸,细细听来雪的声音却远隔万里。不知为何?俩   人都未曾言语,就这么互相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太多的事;太多的话想对少主言明,却不知如何启齿。或许自己真如少主生前所说   不善于相处吗?如今看来,似乎是这样。   “少主。你......你还好吗?”脱口而出,便后悔了,自己要说的并不是这样而已,不知为何,   到了唇边却是这么一句竟连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话。便住了口,自觉有些唐突。雪依旧微笑着,并无言语,也不知是是什么心思。见此   血煞指了指自己近旁的椅子,雪会意,正欲落座时——   “少主,等等!”正说着便见血煞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尘,   “请坐,少主。”雪依言,坐了下来,血煞则走到另一侧,坐了下来。尽管许多年未见了,面对少主,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感到局促、   紧张,即使是面对如今已成了魂魄的雪。也不知这种感觉来自哪里,或许,来自于身份的差异吧,虽如今自己已是魔界之主,但是在自己   眼里依旧是雪的下属罢了,这一点,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雪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看,又放下了。“饮酒伤身......”血煞自然明白雪是何意,忙道:“是。”虽然不知少主何事要自己相助,   但是少主有命自己定会尽力而为,但眼下自己并不想谈及这事,雪似也知晓血煞心思便没有言语,虽然不知由自己来说是否合适,但错过   今日只怕再也无机会了,想到此处便镇定下来。   “他在等你。”看着雪,如此说道,雪愣神略露惊讶之色,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只是片   刻便平静如前,仍旧没有言语只是看着血煞,点了点头。随即垂下眼帘,撇过脸去,似是不想让血煞觉察什么又或是在刻意回避什么?究   竟为何如此,只觉今日今时的少主与往常有些不同虽心中有这样的疑问但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哪不同。   见雪恢复了平静,“少主,您随   属下回去见他一面,意下如何?”雪仍旧没有回应,面露为难之色,莫非有何难言之隐?不过自己决意要带少主回魔界,至少这样可以让   他安心。数年来在那冰室中伴着少主冰冷的尸身,日日皆是如此,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所受的苦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既是如此,不如   将破碎的记忆连同那绚丽熟悉的风景一同湮灭吧。不去想;不去念,也就好了。   “少主,您有在听吗?”雪依旧沉默。没有回应,见此血煞也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等待雪答复。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斜,入夜   了。在狡黠、温柔稍带寒意的月光映照之下,不知为何这城镇显得有些阴森、狰狞。   不管尽管充斥着诡异气息却似乎没有影响自己的心情   俩人互相凝视着,又是良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空荡荡的客店只剩彼此。偶有响动,细听,那不过是寒夜风声罢了。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充   斥四周,溢满整个客店,仿佛连空气也变得沉重、压抑,令人透不过气来。“抱歉,我不能。”不知过了多久雪这样说道,这在意料之外   又有些意料之中。“为何!”血煞低声问,听来有些歇斯底里,第一次,在雪面前显出了怒意。   听来更像是喝斥,歇斯底里的呵斥。因怒   火身子都有些颤抖。沉默,对于血煞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雪并不感到意外。沉默......只余风声轻颤。听来却如此刺耳,仿佛有些格格不入   淹没了视线,血煞的怒火却越来越清晰。虽如此,脸上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见怒色。坐了下来,看着少主。俩人都陷入了沉默不愿打   破这寂静。   一股巨大的冲击,在俩人还未意识到发生何事之时,便摔了出去,顾不上周身疼痛再看眼前地景象时,顿时一阵惊愕,师兄不知为何   已唇溢鲜血,倒在远处地面上,血顺着衣衫,渐渐的溅落于地,慢慢晕开,在那鲜红的光景中,映出自己有些疲惫却略带微笑的面庞。再   看真元子,已然收了掌势,想是留了几分力道面对昔日爱徒,终是狠不下心来取他性命。婉儿顿时明白了何事不顾一切地朝真元子怒吼:   “为什么!?”   真元子只是沉默不语对婉儿的质问,他无法回答,也不知如何面对。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婉儿那稍显稚嫩却满是怒意   的脸庞。忽然想起什么,忙转头——诗诺已被方才巨大的冲击力所累现在已然昏死过去,不过让人安心的是似乎除此之外并没有受到大的   伤害,也是大大舒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比起这个现在最要紧的却是——   婉儿忍着钻心疼痛,试了数次才勉强站起,顾不得周身隐隐传来的阵阵疼痛,步履蹒跚地走到师兄身边,将师兄扶起,拭去他唇边残   留的血迹,为他疗伤,正尽力,将自身真气一点点的灌输进赛罗体内,片刻,脸上已是汗如雨下渐渐的,师兄似略有起色,见此不由大喜   加大了掌中力道,“多谢,诗诺?......”此时婉儿整个人精疲力尽,仿佛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一般,将大半真气输给师兄,会如此也是   无可奈何的事。   浑身无力正要倒下去时,赛罗伸出臂膀,拥住了自己,真好啊,虽这不知是第几回如此了,记得儿时每当倦意袭来,师兄   都是如此让自己躺在他怀中就这么一直到黎明。见师兄脸上皆是忧心之色,“放心,诗诺没事。”勉强开口道。正说着诗诺便已来到自己   身旁,只是意外的显得出奇的安静一向爱玩闹的她,此刻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眼神中尽是泪水!第一次小声抽泣起来,只是片刻便止   住了哭声,回头望,神情令人咋舌,与之相视,眼眸中满是怒意、寒意,还有那令人生畏的似地狱涌出的接踵而至的杀意。   使真元子都有   些忌惮,不禁后退几步,镇定心神,俩人就这么看着,四目相接,仿佛电闪雷鸣!连风声也瑟瑟发颤,唏嘘渐止,只余杀意充斥四周。不   问缘由,伤害爹爹,自己绝不原谅!闪身拔出爹爹身背的无念剑便向真元子疾刺而去,剑锋寒意、杀意更盛。似斩穹;似裂地,直指咽喉   !“诗诺,住手!”赛罗哑声。诗诺沉默并没有止住剑势,仿佛没听见一般。   真元子倚着凌厉剑势连连后退,并无意躲闪,见此,诗诺不屑,披荆斩棘剑势更盛——忽的,自己竟不能前进半步,原是爹爹不知何   时封住了自己的穴道,“爹爹,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吼道。赛罗并未开口,只是走到女儿跟前,“诗诺,住手。”如此重复。继而走   到真元子跟前,师徒对望,一切浸在不言中,虽未开口真元子也知赛罗要说什么。片刻赛罗竟是跪了下来,众人皆惊真元子更是惊讶,沉   默不语。默默接受了叩首。从此师徒之情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诗诺看着这一幕实是无法明白,为何爹爹要做到如此地步,只因这人是恩   师?那一掌明明可以避开爹爹为何不避开?所有这一切,自己不想明白也不愿明白,只是自己丝毫不知在赛罗心中,自己的安危比其余任   何人、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这唯一的女儿有损分毫。虽为同门却必须争个你死我活,这也是天意?对与错正与邪真的   有界限?若有,又在哪里?“师父,无论旁人如何说辞,在我心中,她永远是我妻子......”言罢,便站起身不再看真元子目光,解了诗   诺穴道,踏出门槛,“婉儿,你也要背叛师门吗!?”婉儿顿步并未回头,随即与赛罗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回廊尽头。若提出的问   题本就存在问题,答案又有何意义?   雪依旧沉默着,唇微启,似是想说些什么,终还是没有开口,这些话似乎让自己难以启齿,犹豫半晌,低声:“你知晓缘由,又何必   问我?”眼神中充满落寞,还有一丝淡然,如此望着血煞,等待着回答,在心底那个令人感伤的结局;答案,或许早已注定。无论做什么   都无法改变,既如此,此时此刻,面对虽是属下,情似兄妹的血煞,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血煞不语,唇角微微抽搐了。   是啊,魔与人毕   竟不同,死,对于魔来说,很是平常,不入轮回无奈,只得在六界做个形单影只的孤魂野鬼,等待着涅槃重生。长生不死或许在旁人看来   是值得庆幸的吧,可是,少主现在的模样除了魔界中人能够辨识,旁人无论如何也无从看见,就算回去了,又能如何呢?守在他身边,看   着曾经深爱的男子,却什么也做不了,说话、触摸,所有这些都只是幻想罢了。   若是如此,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吧?这么做,究竟是助他   ?又或许是害他?相见不如不见、有情却似无情;相爱不如相知?只愿咫尺天涯,莫失莫忘......爱,究竟为何?自己如今似乎明白了,   但,又似乎看不透,从少主那清澈如水般澄净的眼眸中读到的尽是悲伤,深处似还透着愉悦?究竟为何如此?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莫   非自己做错了?不,虽说不上缘由,但却坚信,自己本就没错,错的,不在你我,在天地!即使是命中注定就不能给予凡人一丝怜悯?哪   怕一丝一毫、一星半点也足矣。   “知道了。”说着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来到雪的面前,沉默,长久的沉默,远方的地平线冒出一缕微光,渐渐的明朗起来。虽温暖   但此刻却是如此的刺眼,仿佛炙烤着还未苏醒的大地,不知不觉,已近黎明。“请和属下回去。”血煞重复道,简练而干脆不带一丝踌躇   犹豫,坚定的重复道。雪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看着血煞良久的沉默,不知不觉,血煞似乎改变了,尽管这改变微乎其微几乎不易察觉、但   确实不再是曾经的自己所认识的他了。   曾经的他,杀人如麻,只知遵令行事;冷漠孤僻,与人不和;只是做着自己分内之事,沉默寡言却   雷厉风行,但如今却仿佛自己从未认识他、了解他一般。若是说心里了无牵挂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些年来,即使成了魂魄。游荡于六   界之外脑中想的、念的皆是他,更何况,自己也想姐姐长大后的女儿......这是唯一的遗憾,作为妻子无法守在丈夫身旁;作为母亲,无   法伴在孩子身旁,这听起来,真是讽刺啊。不禁自嘲,自问自己尽到身为母亲的责任了吗?那孩子,会责怪自己吧?   自幼,身边只有父亲   片刻露出欣慰笑容,道:“走吧。”无论如何,这都是注定的事,总得想办法偿还吧,即便只是一星半点,血煞闻言转身即行,不语,“   客官......您还未......”正欲喊住血煞,哪有吃了酒菜却不付钱的道理?却忽然瞥见桌子的一角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细看,却是一锭   银子,不知何时早已在桌角安静的躺着了,再看血煞,身影已湮灭于这清晨令人倍感燥热地晨曦中。虽说如此令人不快不过却丝毫没有影   响血煞此刻的心情,但,他明白这并不是旅途的终点,自己的使命远未完成,也许这条路本也没有所谓的终点即便如此,自己还是会走下   去,是的,一直走下去。尽管,只是一个人。   久未见少主追上自己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去,雪仍旧站在客栈门前,望着自己。微笑着,笑得是那样灿烂、欣慰接着,身影渐渐变淡   ,在夕阳的映衬下渐渐变得模糊、透明起来,看不真切了。见此疾步飞奔......朝相反的方向歇斯底里的飞奔,然而最后握住的只是空气   罢了。“血煞,一直以来,多谢你了。”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中,一个声音飘然而至。    第四十二章 滴水之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三人互相才搀扶着离开了无极宗,顿步,似乎对着残有一丝留恋,不禁回头望了一眼,群山环抱、郁郁葱葱,满目绿意,春风送暖,   丝丝入心,脑海中有一处景色,绚丽多彩,名为回忆,虽是别有滋味,却终是令人向往。于是,便将其尘封,随着时光渐渐流逝,也会渐   渐遗忘这些吧,随风随行?又或是随风而逝?无论如何今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身后,则是师弟们凄伤的眸色。   不再看、不再想、亦   不再念,逝去的时光,永不复返,是啊,再也不会回来了。不再回头,收回目光,垂下眼帘,不知为何,今日的阳光显得十分刺目......   也许,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该遗忘的也无需强求,曾经是形单影只,此时此刻仍是如此。   忽觉,衣角被人轻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睁开眼望去,却是诗诺正望着自己目光有些暗淡无神,隐隐透出忧心神情,一直如此视线   仿佛被禁锢于此一般,甚至从女儿那一向炯炯有神的瞳孔中,折射出的是害怕,是的,虽无法读懂,但,冥冥之中,的确是如此。“爹爹   ,好可怕......”怔住了,呢喃低语,低下头去,沉默了。是啊,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从方才至此自己几乎未曾言语过,且面色暗淡惨白   似纸,简直似鬼非人一般,也难得女儿会这么说了。   正欲俯下身安慰时,突然,右肩一阵剧痛袭来,溢满脑海,紧接着便觉天旋地   转......还未做出应对,就这样,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爹爹,您怎么了!?”耳边传来诗诺惊慌失措、断断续续地   叫喊声,努力想让神志保持清醒,但,浑身力气仿佛似被抽走一般,剧痛难忍。原来如此,是因为那时受的伤吗,方才之所以一直沉默,   试图忍耐,但,已经到极限了......   待自己清醒时,未睁眼,朦胧意识中,身子被一双手紧紧拥住,很紧、很久,不曾放开。视线中映出了那曾经熟悉的身影:“雪,你   回来了......”待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方才看清那是诗诺瘦弱的身形,此时正拥着自己,声音哽咽不知悲伤或是欢喜。   自小便一直笑着同   时也爱哭,今时今日仍是这样,不曾改变。也不怪她,自己那副模样,诗诺一点很是担心吧?不曾言语,只是微笑轻抚着女儿秀发,低声   :“没事了。”诗诺只是哽咽着摇着头,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似乎,哭得更大声了。无奈,只得叹了口气,任由她宣泄。压抑心事,偶   尔大哭一场,并非坏事。待他止住了哭泣,不禁笑了起来,只是看着自己,系统尽是愉悦的笑声。招了招手,示意诗诺靠近些,闻之,更   显笑意。   “丫头,这么大了,怎还哭?”说着便在她额头轻戳了下,尽管没使力道,可还是令诗诺轻哼了一声。在空荡荡的屋子中听来格   外清晰。正说话间房门被敲开――一身淡蓝色饰银丝衣衫华美素朴、面色肃然,见自己已经醒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将视线移开。面   色淡漠,肃然无丝毫表情,这不禁令气氛很是尴尬,自己的视线很快落到了那女子的手上,手指修长、肌肤白哲似雪,因有衣衫遮着,更   添了几分朦胧之意。纤纤玉手,叫人不禁叹服。手上端的却是汤药似是刚做好,还冒着丝丝热气。走到桌边将汤药放下,便一言不发退了   出去,将房门重掩。   梦,这仿佛一场永无止尽的梦,当我醒来时,渴望瞥见别样的风景,然而,雪却一直飘散飞舞,这是习以为常的景致,当做完最后一   场梦,我也将随风而逝......猛然惊醒,四下张望,也许因有些乏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醒来时诗诺已不知去向,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下   了床榻疾步走出屋子不想正与来人撞个满怀――“抱歉......”   待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后,不知为何,视线仿佛被禁锢于此,就这般痴望这   她,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一瞬间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生冷。久久望着不曾言语。只是望着,此时注意到,他的右手似拿着什么东西一般在阳   光映照下,泛着湛蓝光芒,是一柄剑,通体湛蓝如水般明净清沥,边缘呈齿很是锋利,剑身弯曲似水纹,相当与众不同,只是不知因何,   却是一柄无锋钝剑,据断折痕推测,应是被人以指力弄折的。   那女子凝视了片刻后,便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就在那时忽然惊觉回廊内充斥着令人厌恶地寒意。虽说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也十   分不喜这异样的感觉,视线在那一瞬间凝结了,仿佛被某种不知何物的东西注视着一般。令人不寒而栗起来。待那女子走得远些了,才发   觉那置身冰天雪地之感原来不过是那女子的视线罢了。   似曾在哪见过,似曾相识,但,一时却又回想不起何时何地在何处见过。随即,目   光便落在了那柄剑之上,久久凝视,“陆姑娘......?”不及想便脱口而出了,也不知听见了么。陆依闻言,怔了片刻,并无应答,疾步   而走,渐渐的身影便隐没于晨露中了。见此很是无奈,如此这般不觉失礼吗,只得疾步追上。“请问,我师妹可安好?”沉默久久不见应   答只余风声轻扫落叶,时不时发出沙沙声,此外,再无它物。   四目相对,顿觉尴尬不已,要说血煞不善言辞怕是与陆依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血煞好歹只是不善言辞,此时自己在这女子跟前不禁满   腹生疑若非之前与她有过交谈,真的是要怀疑眼前人是否又聋又哑了。仍沉默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屋子,便转身离去了虽不明白其   中意思,但,师妹无事自己不禁放心了许多。   忽觉想到了什么,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场梦?”又是何意,终还是理了理思绪   叩开了门,走了进去。难道,是指至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泡影?若是此意,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我这么想着忘了自己   身处何方,也许是太过入神直至――“师兄!”一声娇喝自己方才回过神来很是尴尬不过婉儿看上去到并不在意,也不知如何应答只得苦   笑不已,疑道:“这是何地?”婉儿似是料到会有此一问,颇有些得意,道:“陆家庄。”   雪,天空中飘着片片残雪,不知不觉,已是隆冬时节。晚霞,红得似血,笼罩着这银白色的世界,自己仿佛置身漫长、永无尽头的梦   境中,世界仿佛只剩自己,形单影只,寂寞如斯,静谧如汐,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唯一依稀可辨的只是自己的叹息声罢了。视线内的一   切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客栈、桌椅、熙熙攘攘的人流渐渐淡去,只是,在俩人落座的座位旁放着一杯清茶,徐徐热气,向外升腾,   似乎是有人饮过余下的......“血煞,一直以来多谢你了――”余音缭绕似乎亦幻亦真,有人在耳边低语呢喃细听,却不知何人,温声细   语,闻声袭来,茫然惊醒。   四下环顾,惊慌失措,但又从容不迫,随后,目光落在了杯盏之上。谨慎而又有力的握住余热尚存的杯盏凝视   片刻,微合上眼,轻声叹息。少主并不希望自己这么做,但又知自己脾气秉性素来如此,从不听劝,无奈只得以入梦之法向自己述说了来   龙去脉,即使如此,又能改变什么呢,一旦决定了的事就是雪怕是也不能使血煞改变想法。   谢谢二字自己又岂敢担当,想到此处,起身环   视了店内片刻便走了出去。店小二见血煞一脸肃容不敢多话,避过了目光,恭恭敬敬将血煞送出店内,见血煞仍旧凝视着自己一言不发顿   时冷汗直冒也不敢看血煞目光,本想转身回客栈此时腿却瑟瑟发抖半步都迈不开。片刻突觉手里多了什么东西细看却是一锭银子,欲道谢   可血煞早已不见踪影。看得那店小二目瞪口呆,口中直喊“神仙”   血煞并无回程打算,而是照旧向西深入,出了这茫茫荒漠便是西域地界了,据说西域地处隐蔽,其中有一族,名唤巫族,族人或许懂   得起死回生之法也未可知,自己要找寻的,就是这西域巫族了。多年之前曾于魔界多多少少听过些许有关西域这神秘一族的传闻不甚了解   又无兴趣追查,认为不会与此种事物有所瓜葛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想多年之后竟会以这种方式......也真是有趣了。   稍待定了定神。加   快了步伐,眼下的人潮渐渐变得稀疏起来,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无关之事,直往目的地疾行。天色渐暗,原本有力的朝阳,此时也开始西   沉了,入夜,更是寂静仿佛天地间,只剩自己御风疾行划开云雾之声好似蜻蜓点水,又似箜篌弦拨。   似是觉察到了异样驻足停步,目光紧缩的凝视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浓重、压抑的气息,虽甚微,但确有,旁人或许   会认为不过是风声罢了,又何必大惊小怪,在这人迹罕至的荒漠莫非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不过毕竟自己久经沙场洞察力自然异于常人了   此时也不由得紧皱眉头紧张了起来。正待应对脚下忽然传来异响,凌空一跃,翻身站定,目光肃然紧缩。   方才自己站的地方已然土崩瓦解   整个陷了下去然而在那其中出现的是一条巨型蜈蚣,身长八尺有余,直立着挥舞着足趾张开血盆大口不由分说便向血煞袭来。血煞见此情   景不慌不忙竟放声大笑,缘是这畜生饿极了想拿自己来充饥,身形轻盈一动转瞬便已掠至背后,那畜生也很是敏捷迅速转过身,冲着自己   所在的地方又攻了过来,血煞借势翻身一跃竟是骑上了那家伙后背这下可好,那畜生四处乱窜,使尽浑身解数想把血煞摔下来,无奈无论   如何做仍是无法制服血煞,一瞬间沙尘遮天蔽日,再看不清他物。   虽这很让人难受,不过对血煞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漫天沙尘弥勒视线,   血煞只用手轻轻凭空一拨漫天沙尘便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片刻,那家伙似乎更狂躁了,不顾一切向前飞驰,血煞则是踏着这蜈蚣的头   颅,小憩起来,本就累了,这下到也省事。让它载着自己行一段也好――轰!蜈蚣身形不偏不倚撞上了一块巨岩,顷刻间巨岩便化为齑粉   这家伙原是想借此与血煞同归于尽,怎知血煞早已看破这计谋,在此之前已跃上云端踏云而行,头破血流,却是白白送了性命,片刻便瘫   软在地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奄奄一息了。 血煞落在不远处,凝视了那畜生的尸体片刻,便收回了目光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便走了过去,若是指面无表情的话,血煞一直以来都   是这样,常人的喜、怒、哀,乐在他看来是相当无趣的东西,因此也没有兴趣了解,对于见惯了血腥、杀戮的人来说,这也是常事吧,至   少在自己看来相当平常,不轻易流露情感,这是血煞最与众不同之处,既是优点也是缺点,沉默寡言并不无情,与赛罗相比,显得些许格   格不入,剑,最需远离的就是感情。这么做,也许并无坏处,毕竟,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变得这副模样,   许多话,许多事,只会深埋心底,仿佛处于另一个世界一般。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千年前,琉璃山河阳城这是个地处偏僻的城镇。虽说偏僻但也热闹,纵横交错的小巷人流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人头攒动,人们皆为事   而奔走忙碌着巷子两旁时断时续充斥着小贩响亮的叫卖声听来此起彼伏喧闹之声不绝于耳虽略显嘈杂但行在人流中也不觉心烦。真是一片   平和之色,远离纷争杀戮,在这处处皆江湖的世界中不禁让人有种不可思议之感。   平静的有些不同寻常。在无数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有三人   显得颇为显眼,年少气盛一脸笑容的冥王、一袭绿裙垂地容貌端庄清秀的女子,在俩人当中还有一人一袭白色长裙,秀发盘起。发丝俩旁   各挽了一个发髻饰以青丝头带;足踏白底素布鞋,手腕处各系着一枚纯白色金铃,每走一步便有铃声传来,四散开去,清脆如泉。远处吹   来的微风,轻轻拨起了她柔软、如墨的长发,轻抚过白哲的脸畔似丝毫不在意般只是用手轻拨了长发些许,以免被吹散了,不知是风或是   别的什么试了几次那女孩似是失了兴致垂下手,任由长发在风中凌乱飘舞,微微低下了头。继续前行,腕间银铃脆响。不知不觉行人目光   不约而同便向那女孩看去,时不时窃窃私语无不赞其美貌。“出落得如此水灵,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满是夸赞之词,   女孩闻声只是看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望向别处,似旁若无人的继续前行,对此仿佛熟视无睹般毫不在意。忽然似瞥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驻   足停步,与此同时冥王与妻子也是一般动作。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右侧,乍看之下也没什么异样一排排紧凑的屋子周遭黏着少许尘土看来   是荒废多时了,破败的屋子在这整洁的街道衬托之下显得分外刺眼,如此破败看来已是无人居住了。   似乎行人有注意到这奇怪的光景,但   却不予理睬,神色如常,疾步走过。但,在那屋子林立,一处相当泥泞的台阶之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身形精瘦的男子,此时垂着头,   并没有注意到三人的目光。   女孩犹豫片刻,还是向前迈出步子,慢慢接近那陌生男子,冥王见此并未阻止,琴颇有些担心,不过依旧没有制止俩人只是在不远处   看着女儿,一则保护,二则夫妻俩亦对这男子颇有些兴趣,便也是上下打量起来。待离得近些了雪便小心谨慎地蹲下身子,问道:“大哥   哥,你怎一人在此?”语声柔美清脆,似潺潺流水清沥无双。那男子似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困惑,微微昂头对上了雪的视线。   片刻,   又垂下眼帘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雪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疑问,似对男子的无礼举动毫不在意,并没有放在心上,冥王见此无奈   苦笑,又很是赞许,这也许是女儿最大的优点了,世间事物无论贵贱皆一视同仁,有着比世间任何人都懂得善为何物,这对于自己来说,   无疑是最大的欣慰了。雪见这男子仍不言语,犹豫着思索了片刻,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乐事轻笑出声,当然那男子对雪这有些突然的举动   仍是毫无反应。   雪在腰间摸索了片刻,掏出一块尚有余热的煎饼拿在手里,又问:“饿了吗,这个可以给你哦。”这次男子微微将头转向   雪凝视着雪手中的煎饼半晌微微点了点头。雪笑了,毫不犹豫的便将煎饼塞进了那男子手里。男子凝视了雪片刻视线又落到手中还未冷却   的煎饼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视线不断的在两者之间游移着,心存疑虑。   雪自然知道这人在担心什么,却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并看着他   罢了。沉默,长久的沉默,忽的传来一声:“谢谢。”说着便开始吃起手中拿着的煎饼,只是原本热气尚在的煎饼此刻也早已冷却了。虽   是如此,男子仍是吃得津津有味,片刻便已吃完了。看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想是饥肠辘辘早已饿极了。   这时似有了些气力俩手支撑着勉强   站了起来,步履虽有些蹒跚不过也无需帮忙了。向雪伸出了手,望着她。雪片刻便明白何意。于是又从怀中摸索出一个有些焦了的煎饼递   给那男子,不过这也是最后一个了。这次男子没有丝毫犹豫便低头吃了起来也顾不上雪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第四十三章 往昔故地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雨一直下、一直下,晶莹剔透的雨水拍打着时间,慢慢流逝散落于地面,溅起无数水花不知何时才能停歇。对自己来说这本就无关紧   要,任由雨水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面颊仍无动作。仿佛一直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没有喧嚣、争斗,宁静的世界,或许是累了这才驻足停   留,无心打量周围的事物只是低着头,吃着渐渐冷却的煎饼罢了,眼角微光隐透,看向那身材娇小却高挑的女孩。   此时女孩亦正微笑着在   自己身旁坐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颤往一侧挪了挪,与那少女拉开了少许距离,不是因害羞而是多日来,这女孩是唯一一个主动与   自己交谈的人,这多少有些令自己意外与惊讶,也有些不习惯,因此才这么做,并非刻意为之只是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虽说如此心中   终是感激她的,雪见此,收敛了笑容,无言语只是一直看着血煞模样。心中很是好奇,但看血煞神色漠然似乎并不想与自己交谈,也就没   有往下细想,收了视线,望着自己脚下泥泞、湿滑的路面。   “愿意跟着我吗?”冥王不知何时踏步来到二人身前,朗声、干脆地问道。雪仰头,看了父亲片刻,脸上绽出了笑容,自然明白父亲   言之何意但还是心存疑虑望着父亲冥王并无言语,只是伸出手静待血煞动作。沉默,长久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血煞径自站起身,对冥王   一番好意视若无睹般从旁走过,片刻也没有停下脚步,那散乱、蓬松的黑发下,隐约映出漆黑如墨般炯炯有神的瞳孔,清澈澄净却又阴森   、朦胧,不禁让人不寒而栗。冥王收回了手,对血煞这一无礼举动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转身看着血煞渐渐隐入晨雾中的模糊身形,唇角略   弯露出了诡秘的浅笑。心中有了主意,随即轻晃五指,轻搅气流聚于掌心似有形利剑般转瞬便将其弹射出去!   撕风破穹直奔血煞而去,无   声无息却似猛虎出山!侧目、仰面,寒光惊现......只是眨眼间便凌空斩断了这来势汹汹的招数。“父王,此意为何?!”雪似乎也被父   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方才很是替那人担心,不过见那人安然无恙避过心中也是缓了口气。想来父亲自留了几分力道,不管照此迅   捷身法来看,这男子似乎修为不弱,甚至与父亲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留下姓名,年轻人。”血煞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向前走着渐渐的   身影便看不真切了。   这日本是女儿生辰,夫妻俩特意放下平日里繁重的事务带女儿来人界游玩,一路上雪对一切事物都显得兴致炯然,不停地东张西望不   过尽管如此,雪一路上也是颇为安静,并不似一般孩童的兴高采烈模样,寡言少语,只是分别牵着爹娘手腕只是这样心中已经很是欢喜,   不过更令自己感到愉悦的是,往年的生辰总是无一例外由娘亲陪着,虽说心中知晓缘由,父亲乃魔界之主日日大小琐事缠身很是繁忙,因   此少有时间能陪伴自己。   虽是这样,心中还是会抱怨父亲的不是。每到生辰这又日都会一如既往一人站在庭院中央,冬日寒风刺骨,瘦小身   影在那如虎狼嘶吼般的狂风中略显单薄,衣衫被狂风吹得凌乱飞舞,天色渐暗,天空中飘起了银白色雪花,风愈加大了即使如此,仍不想   进屋,一直望着院外景色,只是在盼父亲能突然出现。只需多等一刻,只需再等一刻......自己心中这样想着。   一直一直在等。不过父亲   却一直没能出现。“孩子,此处风大,回屋吧?”雪无应声,神情木讷呆滞,任由琴带回屋内,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垂着头望着地面。不   觉热泪充盈眼眶,无意拭泪,忍着低声哽咽,不想让母亲见到自己难过的模样,便很快的一如往常绽开笑颜。见此,琴自然明白女儿心情   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吩咐下人准备晚膳,自己却出门了,不为别的,只为女儿这番心意找丈夫谈谈。即使再忙,也得抽出空闲时日陪伴   女儿,在他心中,女儿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心中只有争霸天下?即使如愿,又能如何?   这样的日子,不知将持续多久,终是只剩一个人了,果然,最初不那么认真就好了呢,若是这样也不会遍体鳞伤了,初时的竹林邂逅   仿佛过眼云烟,也许本不该出手相助,早知她是魔界少主的话,又何必需自己出手?相顾无言的擦肩而过岂不更好,至少,也不会一生背   负着歉疚而活,也不知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眷恋?但,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活着吧?此刻不知在何处注视着   自己的那个女子......不经意仰头眺望天空,湛蓝明净、云雾缭绕,却寂静无声,让人不由得叹息,在天空另一端会是怎样一番盛景?   不   觉缓缓伸出手,似是要将整个苍穹囊括于掌心,午时的阳光,略显刺目,不过,这对于自己来说别有一番滋味,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念你   你可知道,周遭静了下来,风吹草动仿佛也变得小心翼翼,只因知道眼前这男子的心境,微风轻掠起衣炔似少女柔声细语低诉相思,而自   己只是静静听着罢了,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只是依靠着柳树,远眺这别样风景,伤感、凄凉,却又美不胜收。   夕阳映在脸畔,很是温暖   ,只是撇过视线望向别处,似在逃避什么。柳枝摇曳,乱了视线,迷了眼眸,似是刻意为树下这人遮去了神情,虽在微笑,可谁又知道,   隐没在这笑容背后的真实,坚强,或许就是如此而已了。   再次抬头仰望天空,似血般地晚霞洒满天际,红,似血一般的红色总是令人不快,这番景致虽美却不过转瞬即逝。余下的,是令人畏   惧的夜幕,周而复始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有些厌倦了这索然无味的生活。只是自己向往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天空彼端的那片景致吧?远处   青山层叠,渐入云端,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不知何时竟是看得痴了?感情的伤痛非经历不能明白,那么如此说来,自己究竟经历过   了吗?细细回想,仿佛梦境这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场短暂而又绚烂的梦境。当然,还有......梦中的女子,依旧微笑着,迎接自己对于自己   来说这或许就是幸福,虽然渺小却充满温馨。   幸福,或许就是如此,虽然短暂,自问却拥有了比任何人都多得东西,那东西名为回忆。是   的,回忆,自己曾经遗失了的东西现在正紧驻心底,那里是只有自己才能到达的终点,才能看见的专属于自己风景。忽然,视线落到了某   个娇小的身影上,“爹爹?”诗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正迟疑地低声唤着我,她早已在此了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此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得连自己都忘了。   “怎么了?”蹲下身,柔声、平静的说道,因为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地悲伤,尽管如此,以诗诺的聪慧,又怎会看不   明白?“已经够了吧?爹爹?”对诗诺这突如其来地一问很是惊诧,无法回答,不知何意。细问之下才知晓原因,血煞不知何时与这丫头   说过,可以不用忍受情感的地方只有俩处,无人的旷野、父亲的怀抱。不想,诗诺竟记得如此清楚,血煞那家伙何时变得如此文绉绉的   了?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出自他之口。静静微笑着点点头,诗诺不顾一切扎进自己怀中,肆意哭喊着。无论如何,还是孩子,无论如何不   应过着虽无忧无虑却倍加寂寞的生活。   良久,终是止住了泪水,亦不再哽咽,只是在自己怀中,久久不愿离去,从未见过诗诺如此这般失态,欲问缘由却又难以启齿似乎,   这原因自己心下早已一清二楚,又何需再问,想给予诗诺家的温暖,却无可奈何,早在数年前,这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想,看着旁人   有父母呵护着、宠爱着,每每见到此番情景总是避开视线,温柔、开怀的笑着,隐去悲伤、落寞,“有爹爹在足矣。”   总是会这么说,也   不知是在安慰自己又或是安慰我。然而,越是如此,心中那涌起的渴望却越加强烈,赛罗知道,诗诺心中有一处地方有着一道深深地伤口   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了哪怕,这伤口小到自己都无法看见。名为情的伤口。自小总是想方设法满足诗诺的一切要求,哪怕这要求   是任性的无理取闹亦毫不在意。只是,尽自己的所能,为她带去名为幸福的光辉。   正因为不会发生,才是奇迹。自己明知如此,为何还执着于此,或许,自己也不知缘由,只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   事哪怕徒劳无功也好。“爹爹,走了啦、”诗诺见赛罗仍在原地怔怔出神,转过身催促着脸上依旧挂着如水般清澈、纯净,淡雅的笑容方   才的悲伤似乎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这就是诗诺与众不同之处吧,无论何时,都保持这笑容,隐匿悲伤,让人不由得感到无言的   坚强,若能一直保持这天真的笑容,那该多好。或许对于自己来说能见诗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幸福吧,除此之外别无所   求了。只有自己才能守护的东西,现在,已在眼前,不再迷茫、不再困惑,这是身为父亲的责任。   踏入正厅,酒菜齐备,然而,却似乎少了些什么,婢女们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神情肃然,噤声,不发一语,整个正厅大而空旷显得   格外寂静,环顾四周并无想象当中的富丽堂皇,左右两边各挂满了古玩字画,多得令人瞠目结舌、眼花缭乱,正下方则是深褐色榆木桌椅   ,多而不乱,整齐的摆放与左右两侧,其上刻有龙纹图样,棱角分明、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照此看来这陆庄主似乎酷爱附庸   风雅,只是自己不懂得鉴赏,对这些字画看不出任何端倪。尽管如此就数量而言,也令人叹为观止了。视线忽然落到正中间一红釉漆木方   桌上,搁置着一牌位,有少许烟尘,辨不清字迹走得近了才依稀看清:“陆霸天之墓”心中不免吃了一惊,陆庄主已不在人世?怎从未听   她提起过,扭头看了看陆依,见她也正看着自己神情淡然。   既无悲伤也无愤怒,似是知道自己心思,片刻便移开了视线。并无意向自己说   什么,只静静道:“用膳吧。”见此也没有拒绝,在婉儿、诗诺身边坐下,动筷。气氛显得很是冷涩,席间众人自始至终未有交谈只是自   顾自的吃着,自己当然知晓原因,初来陆家庄事因血煞冲动不慎重创陆庄主,若非雪及时制止,那陆霸天只怕当场便丢了性命。血煞那倾   尽全力的一掌只怕世上能接之人屈指可数,更何况在毫无防备之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如此说来自己也有不是,那日在比武招亲擂台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她已是过意不去如今......自己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我很抱歉。”低声、清晰的说道,只是不知这句话是对何人所   说,或许只是自己吧,毕竟说出口,至少能让自己安心,陆依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甚至看也不看自己就这么若无其事般吃着饭食。也不   知心中所想为何?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凉风袭来,不觉惊醒。寂寥寒夜,空旷宽敞的房间娇小身影略显单薄瘦弱,此时正睡眼惺忪地趴在桌上,睡意   正浓,寒风透过窗台透进来,抬头望了望门厅,大门虚掩着,并无人进出。无意起身,桌上饭菜早已凉了却无意动筷,虽说腹中饥渴,却   提不起兴致,桌上尽是些自己平素最爱的菜色,此时却连瞧都不曾瞧上一眼。   “少主,您多少吃一点吧,不然王妃定要责骂我们。”雪微   微点了点头,属下见此慌忙替自己配齐了各种各样的菜色,“少主,请用。”雪有意无意吃着饭菜,怔怔出神,显然心事重重模样,属下   眼见此景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王妃又迟迟未回,不知与主上谈得如何了。这一天本是少主生辰却这般的寂静清冷,当真是......   雪一言不发,神色平静却略带忧郁之色,侍女们见状,虽心疼,又不知如何安慰,无奈只得静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惹得   少主心烦也就不敢开口,雪起身,向屋外走去,侍女见此皆慌了神,随即快步跟随。   已是深夜,少主这么晚了外出意欲何为?有个万一,   可不好向主上交代。“少主,夜色已深,您要去哪儿?”雪停步。只片刻,又迈开步子,踏出门槛,侍女们不敢再多言,只得默默跟在身   后,噤声,不敢打扰。   转过蛇形水晶琉璃瓦回廊,潺潺水声不绝于耳水花飞溅、鸟鸣鱼跃、青山峦叠翠满眼,云雾缭绕欲擎天,扶摇直上穿九霄,虽是绝佳   景色却无意欣赏,偶有鸟雀落于肩上于耳旁低诉,也只是侧头望了望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并无意驱赶,反而任其在自己肩上停歇。那鸟   雀见此试探性的振翅见雪并不在意,也放下了戒心,靠得近了些。   似是专程来陪伴自己似的。原本蹦蹦跳跳的它此刻也安静了下来收拢双   翅就这么呆在自己的肩上,偶有低鸣。想是不习惯此刻冰冷气氛吧?许久,忽听见身后又断断续续窃窃私语声。尽管很是微弱,想必是侍   女们不想打搅自己才如此为难吧,于是道:“我自会回房,你们不必跟随了。”侍女面露惊讶,满是诧异、为难之色,雪有些怒了,撇过   头来,双眸因愤怒而紧缩,侍女见状哪还敢多言,便唯唯而退。   片刻,又变得柔和了,并不想斥责她们只是不知怎的,只觉心中很是烦闷   只想一人静呆一会儿。望着星夜苍穹,不可胜数星星洒满夜空,很是明亮绚烂伴着一轮明月,交相辉映,仿佛白昼。夜色更深,暮色低   垂,清冷月光带着些许寒意将自己包裹,很是惊奇此时此刻,完全感受不到冬日里该有的寒冷,夜风轻拂衣炔,簌簌作响,在静谧无声的   夜色中听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让人心烦。   轻撩及肩长发,柔而软。在夜色中闪着微光似有流光笼罩远远看去,很是梦幻。寒风   渐大,显得更冷了,却无睡意,其下是一方荷花池,水很是清沥,在月光映衬下隐透波光粼粼,更显晶莹剔透。偶有水声入耳水花轻荡晕   开隐去,其上荷花满栽争相盛放。接踵摩肩很是艳丽。欲绽还歇,有不少正是自己亲手栽种的,不想此刻却开得这般喜人,不禁露出一丝   笑意,虽淡却无比绚烂的笑意。   爹爹曾说,将在自己十岁生辰时送自己一件礼物,那时自己听到这令人意外的消息时心中自然又惊又喜,却也有些隐忧,自小,爹爹   从未曾失言失信过,自幼虽不在身旁,但也送了许多奇珍异宝与自己,在外人看来,自己是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理应知足了不再   奢求什么,但,即使是堆积如山的天下奇珍又怎比得上父母爱怜?苦苦在这静立赏月看景,却又无关风与月,等待,是的,自己在等待一   个明知不会出现的人。哪怕自己知道这么做,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但,愿意等,哪怕这是徒劳也愿意,爹爹从未失言过,他一定记得。   自己默默说着、盼着,直到黑暗将自己吞噬。    第四十四章 西域流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黑幕渐渐散去,浓雾渐渐稀疏消散开去,不知何时,当意识渐醒时,自己正躺在母亲怀里。“醒了?”琴柔声,略微将自己抱得紧   了些,冬夜寒风透骨,此时此刻却是无比地温暖,不知为何,从幼时起就爱这般在母亲怀里撒娇,那时母亲总会微笑着轻抚着自己的长发   记忆里这是最美得风景。往日总是挂着笑容,无忧无虑的嬉戏、说笑,那段时光,注定不去不复返了。人在高处,自有旁人所不知的烦恼   ,所谓高处不胜寒,虽拥有无上权力,却也寂寥无趣的很。   身子动了动,离开了母亲怀中,自己已非无知小儿,这般孩童作为有些令自己羞怯。琴轻笑不止,道:“怎么?害羞了?”忙将视   线望向别处,已近拂晓,光线虽暗却也遮不住微红的脸颊。只觉脸颊微热、长发随风轻旋飘舞,半掩面在朝阳映衬下,晨露盛绽化为水滴   飞溅围拢着自己周身,沾衣欲湿还歇,少许随着清风飘远,更显朦胧、清新之感,沐浴在这令人心醉的气息中,接受朝阳洗礼,真是令人   顿生流连忘返之意。倾首微昂,感受这难得的转瞬即逝的平静。   清楚自己身负重任虽渴望平静的生活、平凡的一生,无忧无虑。这是自己的梦想,然而这看似廉价而又平庸的梦想对自己而言却是   那么的遥不可及,似高山流水般不可触及。生在魔界,贵为少主又岂能祈求平凡?只能是遥远的梦,然而在梦的尽头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也许,这个梦境永无尽头便也好了。   “王妃,有贵宾驾临,主上请您前去作陪。”那侍卫说完面向琴与自己依次行礼,便退去了。琴隐有些许怒意,昨夜彻夜未归,不   知所踪,今早又迎什么贵宾,他可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么?或许,早已忘了吧、眼中尽是魔界众生,这般劳心劳力数年,换来了什么?勾   心斗角?冷言冷语?魔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只不过碍于情势不得已臣服罢了。又有几人是真的爱他、敬他?多是惧怕   他的力量罢了。   虽不愿前去,可身为妻子,更为魔界王妃岂能由己?相望,俩人脸上皆没了笑容,许久沉默,只余微风掠过回廊,余音绕梁久久不曾   消逝,仿佛为这冰冷、凝重地气氛谱曲和音,曲高而和寡,“雪儿,娘亲片刻便回......”   不知为何,后面的话,竟是怎也开不了口了。   即便情非得已也是身不由己非如此不可。微笑锁住了凄伤虽是望着女儿那平静、白哲却毫无生气的脸,重重自责涌上心头。终是狠下心,   转身不再看女儿,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不同的是,并不是只有自己而已所有的一切,皆在改变,情变了;人也变了。   不想女儿竟跟   了上来满是微笑,若无其事的与自己并肩走着,忙止住悲伤,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见此,笑道:“多时不曾去看望爹爹了,趁此机会去看   看他,娘,你不介意吧?”眼中沁满泪水,却仍是一脸微笑,给人似错觉之感,无论何时,总是如此,至少,自己能做的,只剩这样而已   了。“怎会如此?”母子俩相视而笑。   林间微风依旧荡漾,轻轻地拂过自己柔软的长发,掠起发梢,在无声飘动着,庭下溪水潺潺奔流暗涌,阳光透过树叶,投射下来一股   暖意,油然而生。映射于湖面,波光粼粼泛起层层涟漪,清澈无比,却不曾有鱼虾。水中自己的倒影脸颊有些许淡淡红晕,经过短暂停留   梳洗,一如往常一般清丽无双,偶有水滴顺着发丝淌过脸畔,远看,面容白哲清沥似有红晕,梨花带雨稍显憔悴之色,却是说不出的落魄   风情,天真无邪。   望去,稍显暗淡、不悦之色却又似带着若隐若现的淡淡微笑,看着眼前的大理石路面,怔怔出神,仍旧向前走着。肌肤白似雪,薄如   冰仿佛吹弹可破隐透着幽香,似有似无。似幻却真。相顾无言,俩人间似隔了万水千山,静,无比地寂静,仿佛风声也湮灭在了这刺目、   炙热的阳光中,林间偶有鸟鸣,破空入耳,无暇相顾。长发依肩,略显凌乱,手轻拨绕指,有意又似无意地玩弄着。紧咬贝齿;眉头轻皱   略带吃痛、幽怨神情转瞬,消失无踪。   不觉已到回廊尽头,收住脚步,不曾昂头,此处有些昏暗,几缕余光星星点点透过石壁缝隙渗透看来,让人不禁有些寒颤。琴默然,   对面的石壁湿漉漉的、上嵌有“天地不仁”四字细看,每字都有半人大,笔势苍劲,收势从容不迫,竟有呼之欲出、啸傲苍穹之感。琴伸   手,将左手四指分别按在这四字上轻旋,本坚硬如铁的石壁竟霍然向内陷了进去,并有隆隆声传出,震耳欲聋。向俩侧隐去溅起少许尘土   飞扬,遮了视线。辨不清眼前景物。   待硝烟散去,厅内宽敞、灯火通明,俩侧卫士林立,肃目持戟。严正以待,傲然显威!“参见少主、王妃!”卫士异口同声俯首行礼   ,目送二人进入正厅,肃然起敬。琴并无言语,旁若无人般径直走了进去。毫不理睬,冥王稍愣神,似是不知晓女儿会与妻子一同来,片   刻便恢复常态,向二人招手相迎。命下人各添了副碗筷,入席就座。“爹。”   只淡淡一句,便不再开口,低头动筷,眉头微皱面对满桌美   酒佳肴尽是厌恶神情。这时,方才留意在自己对面坐着一位身形瘦高、长发遮面的男子,因大半面庞皆被掩盖只露出墨色深瞳故而辨不清   相貌,衣衫褴褛,很是邋遢。沉默不语,此刻也正望着自己,视线久久不曾移开似是盯着什么稀奇之物一般。爹爹时不时与此人附耳几句   似是在交谈着什么,也是时不时望向自己这里,见那男子偶有回应也只是点头而已,并未开口,看来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想必谈话内   容与自己相关即便如此,也是默不作声。   “夫君,此人是谁?”琴淡然从容地插话道,然而目光并没有看向那男子,却是看着冥王,语声轻描淡写却又咄咄逼人。似在质问一   般。看着冥王,神色从容肃然,略显不悦,当中道理,心知肚明。只是不便明说罢了。“客人。”   冥王饮了少许,淡淡答道。似乎心情大   好。闻言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猛地站起夺了冥王的杯盏将其中余酒一饮而尽,面色潮红肃问道:“你可知昨日是什么日子?女儿生辰,   你彻夜未归,此刻却又在这大摆宴席会客,是何道理?!”冥王当即错愣当场似对妻子的这一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经妻子一说这才忆起昨日乃是女儿生辰本应承了要在家中陪伴女儿不想临时有要紧之事急需处置待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加上疲累不堪便也   歇下了,完全忘了这回事。   也自知理亏,错在自己,也不隐瞒当即赔礼道:“夫人莫怪,为夫的错,为夫的错......”琴自是余怒未消,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落   座,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多言,冥王接着也坐了下来。道:“雪儿,爹爹下回定陪你,今日这桌宴席,权当赔礼。”并无应声,一时间席间   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尴尬。冥王更是不知如何说辞,只得干笑几声,无言落座。   那男子站起身,片刻便来到了自己身旁,正疑间,冥王笑道:“雪儿,这人今后便是你的贴身侍卫,这件礼物,可算满意?”稍显惊   讶,爹爹从不曾送过什么给自己今日怎么?眉头稍皱不经意瞧了瞧身边那瘦高男子,片刻,更显吃惊,细看他相貌虽大半被发丝掩盖只余   轮廓,还是觉得仿佛似曾相识在哪见过似的,适才忆起这人不正是前几日在河阳城偶遇的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青年?   不过此刻梳洗过   后细细端详,一身黑袍裹身;大约二十左右,容貌清秀,高挺的鼻梁,黑色长发及肩分差有些散乱遮住了半边脸颊,苍白似纸的双唇无半   点血色;墨色双眸隐于发下,冷漠且阴森,仿佛看穿一切的神色;脚踏一双素底白靴其后饰以一缕银丝,修为深不可测,这男子仿佛沉睡   雄狮,冷漠而又淡然,周身弥漫着王者气息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令人不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许久,这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侧头,   望向自己。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自己明显感到了锐利、令人窒息的寒意,似将周围空气尽数冻结一般!   那空洞、阴森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渐渐地静静地,触入心底,毫无表情,只是片刻,便移开了视线,那股莫名气息也逐渐消   散开去,方才的一刻竟觉自己已然死去一般,眼前这男子,究竟是何人?虽有些惧色,但很快便镇定自若。“你的名字?”平静问道。男   子身影颤了些许,再度转过头看着自己,稍有不同的是,带着困惑与不解,目光也稍显柔和但,还是没有答话。也不知是没有听清又或是   不愿回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这次再没有移开视线。   “你的名字?”又问了一遍,稍提高了声音,干脆、清晰地问道,依旧没有答话,只是这次,可以肯定的是,他听见了,只是不愿回   答罢了,见此情景,自己略显尴尬,倒也不在意,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他不想说,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今后相处时日久了,自会   告诉自己,正想着,心中对他的特立独行不禁多了几分敬佩。于是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那男子会意,但,并无动作,只是微微摇了摇   头,表示自己站着便好。亦有感谢之意,虽无言明,心中总有这念头。见他这般拘束,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向冥王投去嗔怪之色,爹爹怎   这般糊涂,给自己找了个“哑巴”侍从?冥王立即会意。   笑道:“无妨,你且坐吧,不必如此拘于礼数。”闻言,这才落座,见此,更添   了几分好奇,这么久了,未曾见他说过一语半言,莫非当真是哑巴不成?转瞬这念头便烟消云散世间能人异士不可胜数脾气古怪者更是多   如牛毛这人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半晌,见他仍不动筷不免生疑,心中正困惑着忽闻轻声入耳:“煎饼。”怔住了。转头望向他,尽是惊   讶之色,不想那日在河阳城,曾给过他俩个煎饼,他还记得!又惊又喜,便问:“想吃煎饼?”那男子缓缓点了点头。   我不忍笑声连连,   真是怪人,满桌美酒佳肴竟毫不在意,要知道,这些酒菜,可比那煎饼美味百倍不止。众人闻声也是朗声大笑,不知缘由,只笑这人怎会   如此不知好歹。那男子倒是毫不在意,并没有再说什么。   片刻,我止住了笑声,吩咐侍女,将酒席撤去换上素宴,自然专为他而做,那男   子看了看我似有犹豫,似也有些措手不及,仿佛在思索能不能吃只等我点了点头之后,这才放心的拿起两个煎饼,自吃起来看他摸样,吃   得津津有味很是满足,也顾不得众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只是片刻桌上的素食竟全数被他吃完,这才起身,向我施礼:“少主,多谢款待。”展颜微笑,原来这男子不仅会说话,且礼数周到   不过有一点不尽如人意,想到这里,却是收住笑容,不再往下想了。只是将他扶起,“你的名字?”柔声再次问道,语气也不再冰冷。   静   待他的回答,男子愣了片刻,仍旧没有回答,这男子相貌堂堂,莫非连个名字都没有?心中不禁这般思索。若是没有名字。日后可如何称   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许久俩人都陷入了沉默,“血煞。”男子开口道,不带一丝情感,语气空洞、生涩,甚至带着一丝阴沉之感   ,血煞,这名字到和他很是贴切,不知何时大厅中静了下来,视线都集中在自己与血煞二人身上,不过,都不曾言语,多数面上满是惊异   之色,自己也看在眼里,多是对血煞有些惧怕,也是常事。这副面容,怎能不惧?   血煞若无其事的斜倚在断岩上,玩弄着那具蜈蚣尸体。眼前是一堆干柴正燃着熊熊烈焰,炊烟袅袅,直上云端。片刻便香气四溢,扑   鼻而来,原是血煞将那蜈蚣尸体串在了树枝上烤了起来此刻,以微微泛黄,似乎可以吃了。干粮早在前几日就尽了,正愁无食物果腹,不   想它竟自己送上门来,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也许在旁人眼中血煞此种做法闻所未闻,世所皆知蜈蚣乃是剧毒之物,位居五毒之首,   寻常之人眼见避之不及,谈何食之?   怕是命丧当场。血煞偏不惧,这事对自己来说很是平常,也得益于高深修为寻常毒物又怎奈何得了自   己?在这荒漠之中也不知几天了,一眼漫漫黄沙,忘不到尽头,真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去?抖擞精神,慢慢行在这沙地上,脑中总是不断浮   献出少主在那魔界地宫冰室中那恬静、安详的笑脸,只是,对少主来说或许已没有遗憾了,尽管如此,对自己来说,这就是遗憾,只为情   故,虽死不悔,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虽然不知情为何物,但这件事是自己唯一能为少主做的。   已过数十载,自己不愿提及,也从未在诗诺面前提起少主的事,诗诺虽顽皮了些,但却颇为明事理也从不过问,只是,虽说如此自己   心中却也并不好过,少主定然不希望自己这么做,此前一番促膝长谈,也知道了少主心思,还魂之术,这想来确实匪夷所思,只怕暗藏凶   险这也是少主极力反对的原因之一吧?思索着,忽然,停下脚步,眼前是一片沼泽湿地范围之广实乃生平仅见。   延绵数千里无边无际,望   不到尽头,且杂草丛生,荆棘遍布四周足有半人之高,动物尸骨散落各处,成堆聚集,空气中弥漫着恶臭,是何等可怖、凄凉之景。仿佛   一旦踏入,便被刻上了死亡的咒印!血煞不以为然,反而朗声大笑,继而单手抬起,掌向天――只是片刻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瞬间乌云   密布、电闪雷鸣,源源不断地闪电似欲将苍穹撕裂!雷声隆隆,震慑九霄!似利剑、似苍龙,灭天毁地!   只见闪电竟尽数聚于血煞手掌之   上!白芒刺目耀眼将周遭树木尽数拦腰斩断!细听犹如百鸟齐鸣,震耳欲聋,竟连自然之雷也臣服于血煞这是何等威势?!令人瞠目!血   煞将手向前轻轻一掷霎时间天崩地裂无数闪电似无数剑影掠去,聚起一团似瀑布冲泄而下――“轰!”两相对撞,瞬间白芒如惊涛骇浪一   般涌来,激起遮天蔽日的沙尘!原本寂静如斯的沼泽已湮灭于惊雷之下,消于无形。   待云开雾散,一切又归于寂静,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自血煞身栖处伊始原本该是一方沼泽,此时却只剩一片焦土!可见这   “御雷诀”是何等威势,若是与人对敌时使用,眨眼间便可取人性命杀人于无形!越过沼泽地,不知不觉踏入了一片森林。   枝繁叶茂林木   满布,踏入其中便感觉到了异样气息,那是寻常森林不该有的气息,死一般地寂静,越往里越是阴森昏暗,多是枯树残根满布,照此看来   此处该是腹地了。偶有声响令人不寒而栗。血煞此刻一如既往平静如水的脸上也掀起了些许涟漪。虽久经战阵可谓见多识广,此刻身处其   中却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第四十五章 昔日宿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立在密林正中不动身形,屏气凝息,面色沉了下去,肃杀之色展露无遗。忽见周遭树木竟自移动了起来,似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   般慢慢向自己涌来,速度之快,如风如电各个仿佛鬼怪一般面目狰狞可怖,阴风刮过,不寒而栗身子不由得也是一颤,望着四周可供容身   之处越来越小,只余寸土,仍没有动作,抬头痴望本明亮的月色此刻也是暗了下去,寒意无限,似死一般的寂静,无声无息,催动体内真   元尽力向上一跃欲求脱身不料刚至半空,那些原本毫无生气的枯木似受了什么召唤一般枝叶、藤蔓开始疯狂生出、增大。   其数量不可胜数   皆向自己铺天盖地涌来欲缚住自己身体。心中一惊,翻身不断躲避着,一边凌厉挥舞着腕刃,斩断那些逼身而来的藤枝。自己的腕刃名曰   “斩鬼神”别说小小藤枝,任何活物一击之下必定魂飞魄散了,红芒凸现凌空借势劈下――轰!两股力量对撞,气旋四散而出,劈山裂石   !血煞身子猛震竟是倒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再看那藤条只是竟无一丝伤痕留下,不由得吃了一惊面色有异。不容多想,身后又有藤条暗   袭而来,回转身形刃锋横着挥出――巨响震耳,破开眼下地面激起千层浪铺天盖地遮天蔽日霎时间天昏地暗仿佛转瞬便没了生气。忽觉痛   感顿生只道胸前衣衫已破烂不堪数道抓痕赫然醒目,血!   唇角溢血身体内气息紊乱不堪正在外泄!强自镇定心神,闭目运气,不待多时胸前伤口便慢慢愈合了,如此重伤能痊愈的如此之快天   下再无第二人了。正欲收势忽大地崩裂从中蹿出无数藤条制住四肢将自己困了个结结实实欲挣脱这些缠人藤条无奈自己每用一份力它们便   紧一分当下不敢再试。更甚者自己全身精血正缓缓被吞食一般正在流失如此下去,非丧命不可情急之下,强自运气凝于右手结印握诀――   眨眼间身体液化变为一滩血水,浮于半空片刻又凝聚成形,终是无恙脱身,方才所用之法乃是魔界秘术――   “化骨幻身之术”虽有奇效但   对自身损害极大,所谓有得必有失,血煞一身修为此刻只余六成左右。面露痛苦之色不停喘息,这时,那些枯木仿佛被激怒了,挥舞着藤   条似鞭似龙逼身而来,血煞别无他法只得步步后退勉强支撑着身体,气喘不断。   “冰坠天地,覆灭万灵!”面色一紧以手撑地,转瞬本是   枯枝落叶的地面覆上了一层厚达数尺的坚冰,并有冰锥生出无数,以自己为中心,将周遭方圆百里内尽数冰封!气息稍有缓和之色便倚着   冰柱站起身体,寸步难移也只能靠着冰柱苦苦支撑。   见那周遭树木似恼羞成怒不断的扭动身体,欲破冰而出,惨笑几声,满是嘲讽意味,能将自己逼到如此地步,也是难得,这“鬼道阴   阳术”的威力,可见一斑。正想着忽然间乌云盖顶、狂风大作,天色有异,转瞬间断木劈石直逼自己而来,似惊涛骇浪,锁眉凝视却是坦   然神色,莫说自己此刻修为尽散没有抵抗之力,就算毫发无伤要想制住这般威势也断是不可能了。闭目任由尘雨将自己吞噬,不惧生死,   密林暗处,黑影突显,正盯着这一幕,唇间露笑,轻声道:“他,死了......”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还有未完之事等着自己去做,为了值得的人......死?魔又何惧生死?轮回之事早已与魔无关,为何在一息尚存   之时,莫名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挣扎着、叫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天地间是如此的寂静,在临死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为何会是她?自己是   人是魔?无法回答、无法分辨,却又无法逃避心中那莫名的情感,暖暖的,正充斥全身。一声爆响!   震天裂地,将周遭一切尽数毁去只剩一片   焦土与残根断枝,偌大气旋蓄势冲出,仿佛动摇大地令人不寒而颤,暗淡夜色中远处黑影面色一紧,轻道:“不可能?!”兴奋、愉悦、嘲讽   、失落、失望,一一闪过,怎会如此?他怎会还有余力?一丝讥笑,跃然于眉。血煞此刻双目赤红,似嗜血狂妄,又似波澜不惊,那冰冷面容   下,透着决意、杀意,嗜血疯狂的杀意,充斥脑海尽管依旧冷着面色,目光凌厉不可逼视!   “出来吧!”平静,似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淡   然自若,黑衣人闻声心惊片刻又恢复常态缓缓地自暗处踏出一步,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身影。一身黑衣,干瘪的身形似枯瘦老者般瘦骨嶙峋;   站在近处仍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血煞心中自是警惕起来,眼前这人――是敌是友?   强撑着身体倚靠在冰柱上,方才一场颤抖,已耗去大半魔力,此刻也只能护住心脉勉强维持身体,心中暗暗惊叹这“鬼道阴阳术”的厉害   依旧冷着面色,道:“你是何人?”身子又往下滑了几寸,胸中气血翻涌不止痛苦不堪。目光肃然而后慢慢转为淡然、冷漠,紧盯着眼前人似   剑似锥仿佛将之一眼望穿、看透。即使重伤之下,仍是一般冰冷面色,毫无表情。沉着、冷静的让人心寒,隐有怒气透出,最后闭上了眼睛,   不再去看,静待回答。   那表情,冰冷似霜仿佛将在了脸上,凝固了。僵直了身体,尽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面色煞白。“血煞将军,您这是   怎么了,如此狼狈?”带着得胜似的喜悦,逼近了一步。突然厉声大笑,肆无忌惮,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扭曲了。多年的夙愿,今夜终于达成。   血煞这曾不可一世的魔界战将此刻落得狼狈不堪,任由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怎能不悦,也不枉自己献出肉身修习鬼道之术。幽淡却明亮的月   光照亮了彼此之间的空地不留一丝光影。摘下衣袍竟是一具骷髅,幽绿色瞳孔直看着血煞,阴森之气逼面而来,鬼!鬼!!   嘴一张一合,好久   没有这样兴奋了,放肆大笑着,眼中红流涌动,竟是顺着眼角边沿缓缓流下。面上因兴奋渐渐红润起来,有了一丝血色。看着昔日仇敌慢慢受   尽折磨而死,这是多么令人畅快之事。   “鬼道阴阳术”乃是西域巫族独门秘术向来从不外传,只因此术太过凶戾,需屠尽千人饮尽被杀之人精血;食尽魂魄跳入“魄炼池”中自   焚其身,经七七之期将无数冤魂融进躯体,方可大成,具有长生不死之效。自古以来一直被视为禁术,禁止门下弟子修炼,数载前,玄虎探得   西域巫族有人会此禁术,便千里迢迢来到西域,时正值巫族首领病逝群龙无首之际,便以一身修为道行,击败众多竞争者顺利坐上首领之位又   闭关四十多日终将“鬼道阴阳术”参悟。   也落下一个病根,每过一晚必要食人精血,否则便会周身剧痛难忍受万虫噬心。这就是鬼道原则――   有得必有失!下一刻,狞笑的面容,突然僵住了,痴望着前方,血煞亦在笑,对着自己,笑声中满是厌恶、轻蔑。   冰冷、空洞的目光扫过,仿佛冰冻了千年的寒冰,带去无尽寒意,透入骨髓,寒入心田,还有那隐匿在深黑色双眸下的空洞与死寂――   杀意,浓重的杀意,自那深邃的瞳孔中映射而出!双目已然赤红似血,面色依旧不变,目光嗜血紧紧盯着眼前人――似豺狼,贪婪的望着自己   的猎物!不曾移动半分!空气万分压抑,似瀑布,自山涧倾泻而下;又似溪流,潺潺涌动不曾停歇。时而高亢浑厚一往无前;时而悦耳动听,   万分柔情,似有似无捉摸不定。风,不再涌动;云,亦不再奔腾。一股气息,由远而近,似万马奔腾,蹄声隆隆震颤大地,又似九天冰雪,自   九天银河洒向人间,似幻却真,仿佛沉寂了许久许久的力量,在这一刻觉醒!   苍穹为之默然、大地为之臣服!怒啸着,吞噬天地!霎那间,天   昏地暗、日月失色,“魔由心生!”乌云密布转瞬间雷声阵阵,数道闪电划破苍穹,仿佛将原本万里无云的夜空割裂、撕扯着,缓缓聚集似光   幕将如墨夜色照得如同白昼!光芒大亮!“永堕阎罗!”无数闪电滋滋作响聚于血煞头顶上方,玄虎不禁大惊失色面上惶恐,不知血煞究竟意   欲何为,这雷声、这闪电,似一柄白色巨剑怒斩苍穹,劈将下去,将之一分为二!   “魔血之力!”霎时间又是震耳欲聋一声吼啸,已分不清天   与地......风卷残云,似万马奔腾直逼自己而来!血煞面色冰冷却是抬手擎住了雷电,幻化成一柄白色巨剑,直向自己斩来――一剑,斩尽繁   华!“斩鬼神!”――轰!轰!!万钧雷电轰然落下,激起漫天沙尘,遮天蔽日,待云开雾散,地面化作一片焦土,俨然只留下数十个大坑   丝丝青烟,向外升腾久久不散。   眼前一片炽凉充斥着耀眼白光,狂风席卷,阴云奔腾,似在诉说着这“血魔御雷诀”的惊人威力,足可毁天灭地,只是转瞬便将这延绵百   里的密林夷为平地!这一击惊天地!这一击泣鬼神!玄虎躯体只是尸骸,又如何有办法抵挡?这一刻,害怕了;这一刻,恐惧了,那来自灵魂   最深处的呐喊――“咔嚓......”骨架自万米高空轰然跌落,散落遍地,没了气息。只余那头骨上的深瞳泛着幽光,不甘,不愿,不舍,最终   “还是败给他了么?”   魔,这就是魔族的力量,六界中最为强大的一族,而他,无疑是魔族力量之巅,怎可能胜?似是嘲讽自己的无能、妄想   痴人说梦,一双深瞳望着他,发出一声惨嚎。天地不仁,天地不仁么?或许是吧?人怎可与天争?自己穷尽一生只为得到力量,无论前途如何   ,都要得到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打败他,今时才知,自己原以为与他已不分伯仲,却在顷刻之间落败,可怜,可悲!   血煞信步走来,冷   着面色,目光凝视,玄虎片刻间,竟自头凉到了脚不由得后退一步。“我要找一物。”玄虎面上掠过一丝惊讶、兴奋,片刻恢复如常轻轻道:   “为了她?”血煞面色也是一滞,闪过一丝复杂神情,有惊讶、诧异、疑惑、渴望,转瞬如常。   “是!”坚定答道。闪过一丝失落,心中涌起   一丝渴望。将本该离去的东西强行留下,已是逆天行事了,扰乱轮回之道,更是逆天。自己心知肚明这本是个错误,然而却执意如此,天?天   地在自己眼里又算得了什么!纵是如此也要逆天而行!“带我去!”冷声道,依旧冷着面色,不容分辨,玄虎全身一颤,心凉了半截,微微动   了动唇,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看向血煞的目光,轻颤,却坚定了几分。“好。”血煞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久久凝视了玄虎一会儿唇微微动了   动,片刻知道出一句:“走吧。”虽不知玄虎为何会如此爽快的答应,略有几分隐忧闪过,此时也唯有相信眼前这个人了。   出了密林,暮色渐褪,一轮红日自东方缓缓升起,为这清幽、寂寥的大地带来丝丝暖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天空中淅淅   沥沥飘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微风吹来,带来了些许寒意,俩人身后那原本白雪皑皑的土地上,余下了足印,轮廓清晰,深浅不一,略有交集,   藕断丝连。仿佛诉说着主人的执着。一路走来,心中又有多少酸楚静静沉淀那从未曾有人波动的心湖,泛起一层涟漪,轻荡开去。   似一片落叶   轻触心弦。变得不再平静如初,远处,一抹绿意,映入眼眸,走得近了只见层峦叠嶂,山势崎岖险峻;望之延绵千里不尽,皑皑白雪倾其上;   在阳光下,透着五彩光晕,煞是好看,如盘踞的沉睡巨龙,大有啸傲苍穹之势随时准备一飞冲天,直入九霄。   血煞暗暗吃惊,面上闪过一丝悦色也是加紧脚步,向前走去,玄虎有意无意、不紧不慢的与血煞并肩而行,但见血煞此刻面色暗淡、苍白   失了血色想来是前夜斗法元气大伤,眼下乃大好时机,不禁心中暗喜,掌中运起法诀,一蓝色光影太极图案渐渐凝聚成形,泛起幽幽蓝芒旋转   着伺机而动。血煞面色一紧,觉察到了异样,冷冷道:“怎么?想杀我?”   玄虎心中一惊,看向血煞,面色一僵,对上血煞冷厉目光整个人不   寒而颤,手中原本聚起的蓝芒幽光,也淡淡化去,片刻,面色如常,淡道:“不敢,不敢。”血煞眼中满是轻蔑之色,隐有一丝怒色闪过转瞬   便消失了,唇微微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暗自运起“血魔归元诀”疗伤。血煞心中自知,若是再斗法起来,自己并无胜算,再者又是有求于   人不愿多生事端,不好闹僵,否则依自己行事作风又怎会容玄虎如此嚣张!   正在这时忽觉背后寒意袭来,掌中赤芒运――轰!红、蓝光芒两相碰撞,激起层层雪浪,聚成雪幕崩于四周,天崩!地裂!顷刻间原本完   好的地面竟深深凹陷下去,俩人身子都是一震红蓝俩种力量相抵,僵持不下。   皆被震得连连后退多步刚才稳住身形,相比玄虎的从容,血煞就   显得有些吃力。大伤初愈面对玄虎尽全力的一击,实是有些勉强。口中一甜竟是喷出一口鲜血来。“拿命来!”玄虎大喝一声快速转动身影急   冲而来,掌中化出花瓣借着风势化作漫天花雨,齐向自己射来,避无可避,血煞眉头一皱只能顺势步步后退同时掌中碧光大盛,化作光墙立于   身前,挡下了这来势汹汹的漫天花瓣剑雨。撞在了光墙上,顿时没了气势,纷纷散落于地,血煞面上显出些许痛苦之色,单手极力维持着光幕   不散,目光迅速看向右手转瞬又移回左手,心中一横赫然将全力聚于右手,同时迅速撤去光幕,化成一柄赤色巨剑,向玄虎疾刺而去!   玄虎面   色大惊,提手便挡,轰!当头劈下,激起雪浪滔天涌起......屈膝,半跪,手中橙光泛起,刺目耀眼充盈周身,俩人屏息,斗起了内劲。红橙   两股力量碰撞,目不能视发出巨响震耳,玄虎渐渐不敌,橙光转淡红芒大盛,似血充盈天际,将俩人面色也映得血红,血煞掌中欲再施力忽觉   整条臂膀矢了直觉竟是麻了,面上也是挥汗如雨。玄虎微微一笑,凝力一抵右掌脱开,五道血印立现,凌空抓下,血煞收势不及身形一偏便如   落叶一般失了重心,坠落而下。鲜血自血煞周身倾巢涌出,聚成血雾遮天。身影隐在血雾中已不能辨识染红了衣衫也映红了身下大地......   玄虎站在烈风中肆意的狂笑着,眼眸泛着血光,面容因笑而扭曲,变得有些狰狞。兴奋而鄙夷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血煞,身   子也因兴奋而不住颤抖起来,目光贪婪而嗜血,暗流翻涌,片刻玄虎收住了笑容,蹲下身冷冷道:“当初与你一战,我受重伤逃回这昆仑雪原   ,一身修行尽数散去,这都是拜你所赐,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便举起右爪,向着血煞面门劈将下去......血煞周身剧痛难忍已是动弹   不得,哪接得住玄虎这一击,面色惨白,闭目待死。   正在这时忽见天际一道紫影流光划过,朝自己驰来,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柄紫色仙剑,搅动风云撕开苍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向自己   胸口刺来,其后一名紫衫女子于紫色光芒中脱影而出,正怒视着自己,忽的紫凝剑剑锋倒转硬是生生隔开了玄虎的巨爪,玄虎大是一惊,身子   巨震,紫凝剑紫芒大涨,凌厉剑气充盈而起,化成无数七彩巨剑,直向玄虎袭去!玄虎暗叫不好,面上一慌,身影仰面倒去。   左掌撑地,右掌   运起鬼道真法只见一暗褐色太极图案渐渐于手中成形,慢慢旋转起来成漩涡状转瞬间增大数倍,将无数幻化而出的气剑尽数吸了去,紫衫女子   眸中一丝异色闪过,紧接着一声娇喝,驭起紫凝剑破空而上跃入云端,撕风裂云照着玄虎头顶当头劈下!   ――轰!掀起冲天雪浪,大地巨震,   苍穹默然周遭树木皆是剧烈摇摆落叶纷纷气波冲散而去,劈山断石之声震耳不绝。似斩冰切雪般势大力沉!屈膝半跪,身子巨颤不已,双爪硬   抵住剑身,手臂酸麻,颤抖不已,唇角已有血丝溢出,面色苍白似纸,紫衫女子雪白贝齿紧咬淡唇,决然又是一剑挥来,迎着烈风,赫然便将   玄虎身体斩为俩截,血光仿佛泉涌,侵红了紫凝剑身,顺着剑身缓缓流下,毫不吝啬为脚下大地铺上一幕血红。   紫衫女子收了剑,慢慢转过身,望着血煞,但见清丽无双的面容之上,隐有一丝温柔。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忽的,那女子轻声道:   “你没事吧?”带着一丝关心、一丝喜悦,随即跑过去,扶起血煞。他与她,目光相接,因其紫纱遮面,故看不清神情,血煞迟疑着:“你是   婉儿?”那女子一喜嗔道:“大老远赶来救你,你不谢谢我么?”说着揭下面纱,莞尔一笑。   似在这茫茫雪原,迎风绽放的雪莲花,艳丽无双   。第一次与婉儿如此之近血煞一时恍若失神,痴痴看着婉儿,视线再也无法移开了,从那雪白肌肤之上传来淡淡少女幽香,从鼻端飘了进去。   身子又是一阵颤栗,微微转头不再去看她,虽如此,婉儿周身似乎有淡淡紫色光晕,围绕着两人。“你怎么会来这儿?”血煞镇定片刻从容问   道,目光看着远处山岭问道。“我是来救你的。”婉儿转过头,目光对上血煞侧脸,万分认真坚定的说道,这一句话犹如斩冰切雪般坚决,血   煞默然,无言以对,然而婉儿眼波流转,透着灵动,满是柔情片刻又暗淡了下去,不再说话。    第四十六章 神兽神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婉儿站在血煞身侧,少许积雪自她柔软的秀发间抖落,滑过清丽红润的脸畔,好好飘落下来,周遭刺骨寒风吹来,撩起了几许发丝迎风乱   舞翻飞,寒意更胜,雪中血煞转头看去,婉儿的身影似乎瘦了很多,衣衫略显单薄,腮边似有落红,若隐若现,衣炔飘飘,只觉身子有些微微   颤抖,也许是冷的缘故吧,这昆仑山终年积雪天气变化无常,方才还阳光明媚这会儿却狂风大作,乌云满布,雪下得更大了。   吼啸着、拍打着   这两个单薄的身影,地面的积雪不知何时已然及膝了,半人多,都已没入厚厚的积雪中,寸步难移。   婉儿瞧见血煞目光,淡淡轻笑道:“怎么了?”腮边两个酒窝跃然其上,微微向内凹陷,为雪白晶莹的肌肤,添了一抹淡淡潮红,似在这   无情纷乱的风雪中,独自盛放的红莲,昙花一现般的清丽不可逼视。却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风景,血煞回过神来,忽然有些紧张,忙收回目光   淡道:“没什么。”望着眼前的土地,不再去看婉儿,却分明感到心中一阵莫名悸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脱下自己的黑色锦袍轻轻的,披在   了婉儿肩上,顿时一股暖流自肩部升起,慢慢的流经周身血脉,渐渐的,也抵去了体内的冰寒之气。全身被一阵阵暖意包裹笼罩,果然舒服了   许多,婉儿望向他,眼波流转,雪白贝齿轻咬淡唇,柔声:“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怕我会拖累你?”血煞闻言,身子微颤,闪过一丝惶恐之   色,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觉不妥,也没有开口,只是眼角余光扫过婉儿,淡然自若。   忽的婉儿身子轻动靠得血煞近了些,牵起了他的手,血煞面色一滞,闪过诧异神色看了看婉儿。却对上了她温柔一笑,本想拒绝婉儿,此   刻方才发觉,在一双如水般清澈灵动明眸注视之下,却如鲠在喉,无言以对了,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   似有一片落叶,落于心上,荡起层层涟   漪散播开去......从她指尖传来隐隐温柔,似幻却真,不知何时,婉儿幽幽细语传来:“这样,就不会冷了。”他与她,十指轻扣。   忽然,一阵鄙夷之声传来:“想不到魔界大将军也会这般柔情似水。”俩人都是一惊,竟忘了还有玄虎这棘手的大敌在眼前,婉儿一声轻   喝,紫凝剑碧光大起,绕于剑身,正欲上前斩杀了这妖孽,心道血煞当初一念之仁竟成了养虎为患,心中大是气愤,却被血煞拦下,“你功力   不及他。”说罢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将婉儿护在身后。寒眸凝视着眼前的玄虎,目光扫过玄虎,顿时,一片肃杀之意玄虎心下微微一惊,也是   怔了片刻心道这血煞怎恢复的如此之快,面上一丝惧色闪过,身影疾向血煞身后的婉儿掠去,一双血爪欲往婉儿心口抓去,血煞面上大惊失色   不曾料想玄虎的目标竟是婉儿,当即回转身形,右掌握拳一拳向玄虎面门击去,不想整个右手竟径直从玄虎脸中透了过去!   “什么?!”婉儿   大惊失色提起紫凝剑便挡——呯!整个人身子大震,竟被余力击得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时断时续、似有似无的紫色弧线后,便消失不   见了。血煞僵住了,胸中怒火顿生,周身赤芒血光大涨,伴随着赤芒熊熊燃烧隐没血煞身形,玄虎面容一僵,血煞身体渐渐起了可怕变化,卷   着冲天烈焰,向自己奔袭而来,决然要将自己吞噬,自那烈焰中传来阵阵嘶吼,血煞浴火而出,竟变作一条火龙:“本座要你死无全尸!”一   声破天怒斥,巨型利爪便盖顶压下——轰!天崩!地裂!遮天蔽日,仿佛地动山摇。   整个昆仑山都在震颤!仿佛天地转瞬都黑了下来变为人间   地狱。余波携着沙石冲散而出,将周遭山峰尽数轰为齑粉卷起冲天尘土,直达云霄,久久不散。血煞爪下,徒余一深坑,眼不见底。熊熊赤炎   熊熊溢出,玄虎,早已没了身影。   “你可信命?”雪忽地问道,夜幕低垂,处在这密林中,天色似乎暗的更快些,稍远处,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不真切,笼罩在漆黑如   墨的浓重雾气中,显得静谧而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气,更增添了几分狰狞恐怖之意。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只是俩人坐的   这片空地,还有着星星点点光亮。天空中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月色洒满大地,大地仿佛被铺上了一层银装,银色流光摇曳潺潺,煞是好看。   远处层峦叠嶂,山峰延绵耸立,怪石嶙峋,其势巍峨险峻,仰视不见其顶,直入云霄,仿佛蛰伏浅睡的巨龙,随时准备腾飞而起,一啸冲天   !微风吹来,带着簌簌声响,带动脚下枯叶,发出沙沙声响,却是这林子中唯一的声音了,偶有一两声鸟鸣入耳,此起彼伏,却令人不寒而颤   远处,是一潭湖水,清澈见底,潺潺湖水在月色渲染下波光粼粼,泛着靑芒,涌起波波水浪涟漪,荡漾开去,接踵摩肩,永不歇止。   湖水岸边,几株青莲花含苞欲放,美丽非常,是这暗夜中,唯一的色彩,淡淡的粉红,犹如羞红了脸颊的少女,楚楚动人。在夜色的笼   罩下,正以水为镜整理着自己的仪容,若隐若现,似幻却真。“哼,命运之说,无稽之谈。”血煞眸泛厉光,淡淡道,雪面色一滞,随即复然   身子靠得血煞近了些,并没有再说什么,心底却是一阵暖意,转头看着他。   幽幽问道:“我的命,又会如何?”看着血煞的目光迷茫带着几分   坚定,渐渐的声音却是低了下去。血煞呆了片刻,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一凉,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问题,他实不知如何回答。    第四十七章 再临旧地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中不知何时阴云密布,雷声隆隆,自天边的黑云处传来。   偶有闪电,将漆黑的苍穹,裂开两半,夹杂着雷声,似虎啸龙吟,滚滚而来。“少主,我们?”雪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起身避   雨的意思,扬手从身侧拿出一柄黄褐色油布伞,撑在二人中间,随着又一道刺目的闪电划开夜空,方才淅淅沥沥的零星雨点此刻又大了些,血   煞虽不明白雪为何执意不肯回去,但这雨势不见消退反而越来越大,打在伞面上犹如铅块一般沉重有力,但见雪的衣衫已然湿透了半边。   薄薄   的衣衫贴在雪白的肌肤之上若隐若现,忽地,却觉原本打在自己身上生疼的豆大雨点忽然少了许多,本能的抬头看去,原是雪将大部分的伞面   移了过来,心中生起一股暖意,不忍又将伞往雪那边轻轻推了推。“少主,您本就体弱,莫要着凉了,属下无碍。”雪轻笑,似乎微微感觉到   些寒意,身子颤了颤,又向血煞靠得紧了些。就这样,雪倚在血煞肩上,风声、雨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俩人相依相偎。   “血煞,我有一个请求。”回到府中,已近破晓,雪独自将血煞召入房中,退去左右,淡淡道,言辞恳切。血煞听后,忙施礼道:“少主   有事尽管吩咐便是。”雪起身,慢慢走近血煞声旁,说道:“这不是命令,而是请求,不必如此。”   扶起血煞,血煞面色一惊,未敢有言,稍   待,见雪并无异样,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雪,目光颤动,却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问道:“不知少主所为何事?”雪顿了顿,这才轻声道:“教   我修行。”血煞面色顿时僵住了,呆立在原地,半晌答不出一句话目光不再去看雪的背影,只因主上有言,不可教少主魔界武学,言之凿凿虽   不知道因果,但主上有命不可不遵,现下,真是叫自己进退两难。   这日入夜时分,但见明月如璀璨珍珠,悬于天际,清冷皎洁清辉幽光,柔柔洒下,映在这男子身上,有些迷茫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隐隐   笑意,苦涩、悲凉,还有几许无奈,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像似欲抛开什么危险东西一般,不再去想,只是双眸仍旧望着那于西方天际淡淡升   起的一轮皓月,忽的,轻轻叹息。背后的无念剑此刻泛着幽幽白光,时而明亮;时而暗弱;萦绕剑身,徐徐流转散发开去。   剑气环绕渐盛,有   如沉睡蛟龙。隐隐觉醒一般,看着周遭一切事物,映的这男子的脸颊、身影,似也有些微微苍白看不真切,仿佛周身如蒙上了一层薄雾,亦真   亦幻。夜风正劲,夜色更浓,微风透过窗口从缝隙中渗了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一阵微凉之感透入心底,男子皱了皱眉,却丝毫不在意似的,   如此,转身,向着反方向,轻轻地、沉重的迈出了步子。   仿佛犹如在下什么决意一般,这常人看来很是轻松的动作,仿佛这男子每走出一步,都要花费极大力气,如此的小心翼翼每跨出一步身   子便微微颤抖,但见他神色如常,只是有些苍白罢了,倒不似有什么异状。可,看他身子颤颤巍巍,几乎下一刻就会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似的,   奇哉怪哉。这清冷、柔美夜色此刻也暗淡了几分,却依旧明亮。   镂刻在心中的,原是她的容颜!忽然,一声脆响,天际间,白光倾洒,顿时将原本漆黑如墨夜色照得亮如白昼,仿佛连那浓浓夜色,也被   逼退几许,天地间,默然无语。白色剑气登时大亮凝成剑柱,转瞬便刺破云层贯穿天际,原本厚重的云,顿时被击得涣散不凝,纷纷退避,匍   甫于这惊天威势之下,片刻又复聚拢而来,围着这耀眼夺目光柱簇拥旋转,无不争先恐后,发出阵阵呼啸之声,慢慢成漩涡状隆隆作响。   白色   光芒却是渐盛期间所过之处,无不飞沙走石,树木荆棘向两侧倒伏,片刻竟清出一片空地来。景象大是壮观,令人瞠目结舌,好在此处四下无   人,若非如此,只怕要被人说成疯子了吧?   虽然身处陆家庄后山之上,静谧无人,料想也不会有人来此,倒也放心些了,此处除了一片茂密郁郁葱葱的竹林外,便再无他物,此刻这   些竹子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脆响,幽幽如流水。煞是好听,只是略显单调,配着这清冷、皎洁微带寒意的月色,添了几分凄凉、沧桑之感   面对月光,负手而立,剑眉星目,面容极是英俊,只是鬓边白发,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无念剑,这数十年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似形影不离的伙伴,与他紧密相联、依依相伴不曾舍弃彼此,   胸中忽然犹如涌起惊涛骇浪般气血翻涌,那个心中模糊的容颜此刻也变得清晰明亮起来,对着他,仿佛温柔地一笑,就似这暗夜中悄悄盛放的   百合花,清丽无双。眼眸如水,满是温柔,望着他。痴痴而笑。忽的身形一震,不再去想,正想下山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嗓音:“原   来你在这里。”慢慢转过身去,却见陆依,一身淡蓝衣裳,手撑一柄青绿色油布伞,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目光正望着自己,面无表情,就这般   走了过来,与自己并肩站在了一起。   近处看去,她柳眉如画、明眸似水;皓齿红唇,肌肤白皙似雪,隐隐透着淡淡嫣红,几乎吹弹可破似玉般几乎透明,不可逼视,明眸似水   清澈无双,却透着些许柔媚之意,更多的,却是淡淡的寒意,让人不禁心头一跳,这身衣裳配上这等清丽容颜,真是有让人倾醉其中之感,一   瞬间也有些恍惚起来。清秀精巧的容颜之下淡淡散发出的清冷气质无不让人惊叹,却移开了视线。    第四十八章 情剑缠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再去看她倒不是因为心中有非分之想,而是   此刻实无心细细打量佳人容貌。   “有什么心事么?”陆依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平静问道,幽幽之声,似隔千山万水飘入耳畔,赛罗身子又是轻微一抖,但觉身   旁隐隐幽香飘了过来,转头望向她,她也正望着他,两人目光,就如这般在半空相遇。看着彼此。陆依目光颤动,隐有一丝温柔之色,面色也   变得柔和了些许,似是心中。忽然释然了什么似的。就这般看着他,秀发似乎有些凌乱了,但她丝毫不在意。   任由其在夜风中飘扬飞舞,耐心   的等待着他开口。赛罗唇角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仿佛对上她冰冷而又散发着淡淡温柔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恍如隔世,半晌,淡   淡道:“没什么......”同时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她,陆依嫣然一笑,手轻拂过脸颊,冷声道:“深情苦,一生苦,痴情只为无情苦。”赛罗   身子大震,剑眉紧皱,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刺进了血肉里,转过头去,目光落到了陆依的脸上,口中默默重复着:“痴情只为无情苦......”   但见她面色如常无丝毫异样,只是洁白皓齿紧咬淡唇,明眸半开半闭,面色有些苍白,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夜更深,月西沉,微风阵阵,带着丝丝寒意,掠过俩人之间,清辉余光,幽幽洒向大地,映在俩人身后的石阶上,只见岩石突兀嶙峋,   曲曲折折,棱角分明,在月色映衬下,几许暗淡白光似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又似玉璧般洁白无瑕,显得阴森诡异,远远看去,几如鬼魅。远   处天际有几点星光隐隐绰绰、若隐若现,本还明亮的月色此刻却是暗了几分,呈现赤红之色,如血摇曳,紧盯着这月下仅有的俩个身影。身后   竹枝摇曳似乎更劲发出脆响之声不绝于耳,赛罗面色不改,只是怔怔望着前方,月下,他的身影看来似期望、似渴望,又仿佛萧索、苍凉,带   着几分寞然又坚毅的神情,还有眉宇间,那似乎凝而不散,仿佛如痴一般的冷漠与桀骜。   陆依目光向他看去,眼中一丝怒色闪过,虽然面色如常并无变化,但握着那柄仙剑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又松开,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他。背   上无念剑白光有盛了几分,照得这男子的脸更是苍白,略带着几分妖艳,微风拂过他的衣炔,将其纷乱,在这寂静寒夜抖动着,望去,仿佛让   人有种不敢接近的错觉,只是他鬓边那几缕银发,更明显了,仿佛在诉说着这世事的沧桑与无奈。   “你不想报仇么?”赛罗目光依旧望着前方,神色淡然,眉间还有一丝愉悦之色,但听他语声显然充满了无奈与自责,甚至都有些微微颤   抖但神色自若,仿佛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似的。陆依眉头微皱,望向他,脸色也白了几分,向前一步,寻着他的目光面上闪过复杂神情。唇角   动了动,已然苍白如纸完全没了血色,目光颤动,凝视着身旁这个饱经风霜的男子,握紧仙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因太过用力,指甲嵌进了肉里   面色如霜般冷淡,片刻淡淡道:“杀了你,却也没什么分别......”说完再不留恋一眼,转身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往山下走去。   赛罗远远   望着那渐渐模糊不真切的蓝影,喃喃道:“我这么做,对吗?”直到那抹蓝影,隐入雾气之中,消失不见。赛罗露出一丝苦笑,低声自语,“   未来之事,又怎会知道?!”对着天空,又仿佛对着自己,如此。   脑海中,那白玉寒冰床上,那一抹白衣倩影,似牵动思绪,让他身形为之一颤,不禁顿时脱力,一下子竟踉踉跄跄跌坐在山坡空地上。打   了个冷颤,脸色微变,无奈之下,再度站起,镇定心神,稍稍吸了口气,也向山下走去,至半山腰,身旁忽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速度即使迅捷   赛罗不免怔了片刻,空气中一时布满幽香,闻之醉人,眉头一拧,脸色一缓颇为无奈,淡淡道:“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做什么?”   只听身后一阵惊讶之声发出一声轻呼:“啊!”随即娇吟:“爹,您怎知是我?”带着些许少女羞涩情怀,语气听来颇为不甘愿,分明自己已十分   小心的隐匿气息,不料还是被发现,心中虽有不甘,也很是佩服爹爹的道行。   赛罗苦笑摇头,叹息一声,神色自若,负手而立往前走去,诗诺见状,四下寂静无声,林间偶尔传出几声兽吼远远看去,远处雾气中似有   两道幽光,深深直直看着自己,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   口中不忍笑骂道:“本小姐岂会怕这些畜生......”虽是嘴上这么说着,眉   色皱起,不禁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追赶赛罗。待到了赛罗身边呼吸竟有些急促、沉重,面色也有些红润,额间已然冷汗涔涔。见状赛罗忽而朗   声大笑不止,诗诺见此,大是恼怒,面色一沉,嗔了赛罗一眼,恨恨道:“有什么好笑的?!”赛罗闻之强忍住笑,道:“走吧。”诗诺也不   顾赛罗,夺路奔至赛罗身前,也不言语,疾步径直往山下走去。   笑声渐渐低了下去,面上又恢复了淡然、冷漠神色,只是眸中掠过一丝黯然意味,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这时显得有些涣散、迷茫,无念   剑在掌中泛着白光剑芒,一股熟悉的冰凉感觉自掌心缓缓传来,渗入体内,转瞬如置身冰窖内一般,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不能自己,面色似又   苍白了几分,无丝毫血色如死灰一般惨淡。   这一切变化,诗诺尽数瞧在眼里,急道:“爹,你没事吧?”不料话音未落,赛罗竟是身形一歪,   整个人如脱线木偶般向一恻倒去。    第四十九章 初涉仙山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诗诺大惊之下,伸手欲扶不料,却抓了个空――“爹!你到底怎么了?!”诗诺顿时花容失色只见赛罗此时   浑身抽搐不止面色惨白,血色全无,形同死人一般,诗诺顿时花容失色,面若死灰面色也是一般惨白,不知所措。虽如此,当下镇定心神,探   了探赛罗口鼻处似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不觉心下松了口气,但触手之间赛罗身子冷如冰、寒如霜,整个变作了雪人一般!   浑身上下被细   小颗粒状的薄薄冰晶覆盖,形如雕塑,只有双眸半开半闭,嘴唇一张一合,似在做最后的挣扎当真非生即死、性命危矣!   诗诺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当真急死了,情急之下,忽然目光落在赛罗一直握在手中的无念剑上,只见无念剑此刻白光大放竟   是照亮了整个山头,亮如白昼,剑气充盈逆流直上,一点点的在吞噬着赛罗仅存的一丝意志气息,诗诺想也不想当机立断,伸手擒住了无念剑   剑柄,面色似又白了几分,贝齿紧咬唇角,可见淡淡血丝自嘴角溢出。   想将无念剑从赛罗手中取出,不料就在五指刚接触到无念剑时突然身形   大震,白芒剑气充溢而起竟化作惊天白龙,直向自己扑来,顷刻间周遭树木皆被连根拔起,倒飞而去,地面上飞沙走石,卷起冲天气旋,直向   自己奔腾涌来,势之猛连带着整个山头都在微微震颤,随着一声厉啸传出,其下地面尽数崩裂,剑气所过之处,骇然留下一道道焦灼之际,许   是其势太快太猛,竟于尾部末端燃起熊熊赤炎令人胆寒!直奔眼前的白衣少女袭去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   诗诺只觉喉头干涩,瞳孔猛然收缩,死死盯着那如恶魔一般的单色白芒剑气,想叫喊,无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全身血   液似凝固一般禁锢一处不再流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面上更无一丝血色、表情,竟然连跑也忘了。那剑气毫不迟疑,轰然劈下,似恶鬼狞笑   似嗜血贪婪,白光中充斥着丝丝诡异赤芒,将她的脸也映得仿佛浴血般血红,风静!云止!苍穹默然屏息......   似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周   遭一切又变得真实起来,预计的疼痛似乎久久没有到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去,却见一身蓝衣,表情淡漠的望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   惊愕之色但随即恢复了一惯的冷漠表情,伸出手来,诗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在陆依搀扶之下,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半晌仍回不过神来,陆   依似乎对诗诺这反映并不感到吃惊,只淡淡道:“没事了。”面上仍是一副冷漠神情,并无丝毫变化,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只是   注视了诗诺片刻,便转过身去,面对夜幕负手而立,期间天空点点星光投射而下,映在这女子身上仿佛有种不真实的飘渺感觉,连陆依那抹蓝   色背影业余围棋联赛在雾气之中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诗诺真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片刻之后,稳定心神,这才涩声道:“请问?”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竟还似火烧似的疼痛,声音有些嘶哑,惊觉背上冷汗涔涔,当下大喘   了口气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刚才那可怖一幕现在想来仍还心有余悸,不过现在看来是这位陆姑娘救了自己,这么想着目光却落到了陆依右手中   握着的仙剑上,通体晶莹蓝色的剑身,其上雕着复杂的图案,共4幅,然而每幅图案都很是怪异,细细看去,犹如奇怪的符咒而图与图之间又紧   密相连,笔记古拙,却是苍劲有力、杂而不乱,井井有条,可以看出绘制这图之人是多么精湛的技艺。   第一副看上去是一条龙,依稀可以看出   四足、利爪还有满口的尖牙利齿,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望之令人生畏,此刻飞舞腾挪一双眼眸直视前方,张口欲啸,翔于云端之上,何等的桀   獒不驯!诗诺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这柄剑,竟有股摄人心智的诡异妖力,方才险些心智大乱。不过自己关心的倒非这个,当下忙   跑过陆依身边蹲下身查看父亲伤势,此前几乎忘了自己也受惊不小只是因为方才一直紧绷这精神没有察觉罢了,这会儿精神一放松下来。   不料   竟是四肢一软跌坐在了空地上,在这本就静谧四下无声的夜里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自己都为之一怔,呆了片刻。想使力站起来无奈只觉周身酸麻   仿佛全身气力都被抽走一般,试了几次,只得放弃。陆依身影动了动目光朝自己这里看来,脸上掠过一丝异色,似不忍、似嘲笑,仿佛还有一   丝淡淡的温柔,片刻幽幽道:“放心,你父亲无碍。”   这一刻,大地为之震颤,周遭树木景物,仿佛如婴孩啼哭般,尽数在那巨爪之下,变得粉碎,四周的山壁,也是震颤不迭,碎尘石屑纷   纷如雨,逆天而上直刺云霄,又如仿佛突然失去力道一般如雨如流星般疾落冲下,卷着沙石合着碎石,铺天盖地涌来,火雨!漫天盖地的赤炎   火苗,如雨般落下,仿佛可焚尽世间万物,顷刻间,轰然而落,脚下,原本初时白雪皑皑一片寂静,片刻间,霎时变作了翻涌奔腾的火海。   遮   天蔽日,赤炎熊熊,仿佛恶魔般嘶吼、厉啸、轰鸣!连着天与地,烈日降临人间,也不过如此而已罢,天空仿佛也在厉风、赤炎中龟裂、崩坏   !泛出种种异样的声音,似挣扎;似怒吼;似不甘;似不愿,饶是如此,也在凄厉的嘶吼声中,臣服与这无名之火之下,苍穹默然,地面此刻早已化作了炽热岩浆,不停地翻涌奔流着,似受到什么召唤一般具都向着一处奔流而去。隆隆之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似海狼;似潮汐!    第五十章 被封印的禁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曾止歇拍打着周遭岩石,熊熊火浪席卷而上,瞬间便吞没了那坚毅、挺拔的身影,   整个昆仑山都在巨震不止,而那翱翔于天空中的苍龙,冷漠、不屑的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似讥笑;似嘲讽;似兴奋,如嗜血,还有一丝冷   漠,火海,包裹着他,围绕着他,兴奋狂舞,如猛兽怒吼,桀骜不驯,狞笑不止仿佛九幽阎罗的厉鬼,冷冷的直视着这俗世凡间,放肆的狂笑   着几近疯狂、嗜血,狰狞可怖!炽热无匹的热浪岩浆奔流不息,炙烤着神洲大地,贪婪的,榨取着它血脉中每一滴水分。   慢慢的以火龙为中心   大地崩裂不止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龙首、身、尾、爪都被炙热火焰覆盖,似连那眼眸之中,也是烈焰熊熊,奔涌翻涌似惊涛,涛声阵   阵如雷拍岸,如骇浪,摄人心神,撕扯大地!奔袭不止仿佛视一切事物犹如无物,在破空及至的厉啸狂风中,吞噬天地万物。天,静了;地,   静了,一切仿佛陷入令人窒息的静谧,天,无声;地默然!天地在这一刻,停止了风云变幻,湮灭了喘息心跳仿佛似那全身血液,尽数冻结,   人间地狱、九幽阎罗,乃至于斯!   本如仙境一般的昆仑山,此时此刻,仿佛人间地狱,鬼哭之声,幽幽传来,不觉于耳,直达九霄,火龙又是   一阵怒啸声声,巨尾劲力向周围掠去――带起无边无沿的气旋,飞沙走石,顿时将周遭无数高大山体,顷刻间碎石纷纷如雨而落。巨颤不止,   竟是轰然坍塌了,发出隆隆巨响,甚是凄厉,片刻间,又归于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千年了,你仍是一点未变!”说罢又是一声怒吼,就像突然出现一般前一刻还不可一世、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的火龙,此刻,已然销声匿   迹了,那幽幽赤炎中,缓缓显出了血煞的身影,只是此刻看去,血煞面无人色,脸色苍白之极,唇角挂着丝丝鲜血,浑身上下几乎体无完肤尽   数被那赤炎烧得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状如死人一般,形同恶鬼,仿佛非人,一身战甲尽数焚毁,浑身上下衣衫褴褛不堪,更无遮体之物!   仰天!长啸!!声音凄厉之极,末了,无力的倒在一片焦黑的地面之上,唇微张,眼圆睁,怒视苍穹,却是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了。方才戾   气上涌一时不察竟化出了魔之真元――“炎魔之龙”再加上被婉儿状况一激,便再也控制不住心智,脑海中那股杀伐之意、对鲜血的渴望终究   占了上风充斥了脑海,再者那玄虎本就非善类,自然这般不顾一切,只顾杀戮、嗜血!   “改变?若是改变了,还是我么?”血煞喃喃自语,脸   上闪过复杂神色,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心中又是何种滋味,酸楚?自嘲??讥讽?又或是看穿世事的沧桑?片刻又归于冷漠   ,看穿?谁又能看得穿?光阴苒苒如奔腾河流,永不停息,亦不会给任何人喘息之机。   轰隆!天际云端,划过一丝闪电,似怒龙啸天,刺穿浓厚的乌云云层,劈向人间,将原本漆黑如墨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昼,厚厚的云层   中,惊雷滚滚,闪电焦急,终于,开始飘下了雨点,淅淅沥沥雨丝,随着阵阵雷声,渐渐大了起来,伴着雷声;斥着闪电;无情的打在这男子   身上,似要透进深心一般,雨势滂沱似成幕,容颜渐暗却飘渺,血煞躺在这漫天雨幕中,望着苍穹怔怔出神。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雨更急;风   更狂,如疯如魔!雨滴借着风势,似剑似锥轰然而下,直要把这男子吞噬一般!如狰狞的恶魔择人而噬!只是这看似不可阻挡的雨势自好似遇   到无形的阻碍一般在血煞身前三尺余处便不能在前进毫厘,尽数被弹了开去,视血煞此时面色惨白,几无气息,目光迷茫却从容淡定,眉头却   是紧皱,面有痛苦之色,浑身上下皆被鲜血浸染,整个如血人一般无异,仰面倒在这血泊大雨之中。   以血煞为中心,雨水皆被染成了血色一般   满目赤红,缓缓不断的流淌开去。说是血池,都丝毫不为过,想来方才与玄虎一战,已然重伤在身,此刻只怕只余一口气了。   玄虎乃四大灵兽之一,一身修行道行岂是等闲,此番一战,只在转瞬间,便将血煞重创,且看似不愿恋战似还未尽全力,这份修为神通当   真骇人,只怕放眼天下,难觅敌手。虽发动“炎魔真元”化作“九幽炎龙”以无匹魔力逆转颓势,亦重创于他,但“九幽炎龙”虽有逆天神威   然太过凶戾,一旦催动便会反噬其主,是以魔界将之视为禁术,不得门下弟子习练,少时年轻气盛,不顾雪劝阻,“炎魔玉册”习练这人人谈   之色变的诡异术法,也是天赋异禀,不出五年,已大成。   想到这,面上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酸楚、凄凉,却也隐隐透出一丝愤然、无奈之   色,原本苍白至极的脸上竟有了一丝隐隐血色,长叹一声,想到自己一身修为十损七八,形同废人,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似阴似晴,难以捉摸   忽的,又黯淡了下去,目光炯炯,却有着几许迷茫之色,试着动了动身子,登时疼得撕心裂肺、龇牙咧嘴,几欲昏厥。   饶是如他这般坚韧性格,还是挨不过,忍不住自口中发出一声惨呼,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他虽张口却发不出一丝一毫声音,只觉如身处火海炼狱一般,炙烤着自己的   每一寸皮肤、血肉;撕扯着每一根神经、骨骼,似要将他们尽数烤裂、扯断一般痛入心扉,几度昏厥,醒转,如此反复,顿时只觉浑身脱力一   般,更觉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仿佛犹如光影幻梦,一一在眼前掠过。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仿佛犹如嗜血狂魔,贪婪的榨取、吮吸着自己仅存的生命流光,饶是这样,血煞仍是强忍了下来,一声未吭,弥留   之际心底反倒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会这样?为何自己眼见她受创会如此这般的狂怒不已、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生命?    第五十一章 禁术魔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一刻眼中除了杀意,   不可逼视的杀意之外,只剩那一抹紫色身影,这是为何?曾有的理智、睿智、冷静,都消失无踪,只有将眼前人撕碎殆尽的欲望,这欲望如此   强烈,占据了身心、脑海,几乎将自己淹没,嗜血、冰冷,那一股杀伐之意令自己都为之惊诧不已。   仿佛似被什么东西操纵着自然而然认为自   己应该这么做,那一刻,理智早已湮灭仿佛自己就是这世间最令人恐惧的恶魔。他问着苍穹,然而回答他的,除了杂乱密集的雨声之外,只剩   暗夜中的静谧,甚至连惯常的鸟兽虫鸣也消失不见,死一般的寂静,为这原本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如人间仙境一般的昆仑山笼罩上了一层厚重   的阴森鬼气,令人胆颤心惊,不由敬而远之。当你有了牵过之人便会如此了,是么?   只是自己心中什么时候竟已有了那一抹紫色光华?何时会   印入自己心底而自己却丝毫不知?从未这般临近死亡,虽不惧死亡,只是在将死之时,你所牵挂、思念的又是何人?又或许会有些许唏嘘遗憾   ?只是,自己还有未完之事,又怎能轻易在这荒郊野外倒下?手指动了动,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慢慢的、慢慢的,坚定的站了起来,面色又   是一黯,脚步尚有些蹒跚,不过之上片刻,血煞便稳住了微微摇晃的身子,慢慢的,却有力的向前踏出一步。   中土极北之地,昆仑山。   这儿,终年积雪,天气变幻无常,阴晴不定,上一刻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下一刻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如此种种,天灾人祸,不可预知。正   因为此,虽说昆仑山乃天地灵气聚集之地,更有甚者,传说曾目睹仙人下凡普渡众生,如此云云,不一而足,不过,传说之所以为传说,乃是   百姓口耳相传,并无真凭实据,自然没有几人会信以为真,昆仑山是否真有仙人,自然也无人知晓,这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为此,也有极少数人想一探究竟,但多半上了昆仑山之后从此渺无音信。   雪,仍在下着,非但没有止歇,随着天空越来越暗。浓厚的乌云遮蔽了日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中静默,等待下一刻黎明的重生,灿   烂绽放,周遭黑暗越来越浓,像要吞噬一切般,让人倍感烦闷。头顶的云层,黑如墨、浓似漆,仿佛嗜血厉鬼,又仿佛惊涛骇浪、万马奔腾嘶   吼不止,黑暗深处,似有一双贪婪、狰狞的眼眸,深深望着这当中那有些佝偻、模糊的身影,眼中精光闪烁不停,随时准备一尝鲜血滋味,但   是,它似乎对血煞颇有些忌惮,尽管知道,此时血煞重伤在身,一身修为十去其九,此刻正是绝佳时机若能饮得血煞一身魔血,对修行无疑大   有助益,想到此处,面上不禁露出诡异、阴森的笑容,眼中精芒闪烁,近乎疯狂的笑容,扭曲了相貌,此人若非玄虎,又是何人?   四大灵兽:“蚀龙”、“玄虎”、“朱雀”及“麒麟”无一不是修为通玄,有扭转乾坤之异能,“蚀龙”现在魔界,与其夫人过着与世无   争的平淡日子,虽平淡,却也快活无比;朱雀则一直生活在神界,不屑与人界有所瓜葛,千年来,一直守卫着神界安宁,无人敢犯其神威;玄   虎自不必多说,因过度追求力量,由神堕落为妖,既为妖便永远无法回头,便也没什么顾忌的了,为妖也好,为神也罢,在自己看来也没什么   分别,这世间的对与错,又有几人能说的清楚。   俩旁竹林茂密荆棘、树木,纵横交错,生长茂盛,狂风袭来,竹涛阵阵,掠过脸庞隐隐生疼,血煞就这么一步一步蹒跚却坚定的走着任凭   狂风吹得衣衫猎猎飞舞,发出沙沙声响,虽微却急,也是这暗夜诡异无形的黑暗里,唯一的声响,尽管一身衣衫已尽皆血染,变得血红,即使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也幽幽泛着血光红芒,也清晰可见。甚至触目惊心,忍不住为之一滞。   天空,挂满了阴霾,乌云浓如柳絮,似少女淡淡的愁绪,凝而不散,遮挡了日光。傲视万物的太阳,此刻也变得萎靡不振,原本强烈的   光芒此刻也蛰伏在乌云之中。仿佛如伤痕累累的雄狮,饮血怒啸,已是强弩之末。脚下的大地,也似铺上了一层淡雾流光稍远处便看不真切了   尽数隐没于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   血煞低着头,胸前的衣襟已尽皆泛红,血,已浸透了整件衣衫,脚下、身后,亦留下了鲜红的血迹,仿佛浸透了身后大地,触目惊心!目   光迷离,眼神有些许涣散,脚步却坚定而有力也许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甚至就连血煞自己也不知道,一直这么走下去,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又为何要如此坚持?他不知道,“难道我越来越像人了?”血煞惨笑着自语道,又似问天,又似问自己,然而回答他的,却只   有凌烈的狂风刮得面上如刀割般隐隐生疼,顶着狂风,忍着伤痛,步履蹒跚,却依旧前行,脑海中,一抹紫色倩影一闪而过。   人,血煞原本是非常不屑的,茫茫天地,六界苍生,不过蝼蚁尔,自己从不曾放在眼里,更何况人所谓的七情六欲,称之为爱的情感,之   前,他不屑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此时却似乎有些明白了,虽微妙,却真实存在,这就是所谓的爱吗?但,爱又是什么?没有人回答他,这   越来越凌烈的风声字耳边呼啸淌过,疾而猛,带着细沙碎石,打在脸上、身上,刮出了道道血痕,细小却狰狞的伤口。   身子猛地打了个寒颤,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唇隐隐发颤,毫无血色,唇齿不住相碰,不住颤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过。片刻血煞就稳   住了身子,顿感眼前一黑仿佛天地苍穹都在旋转,胸中气血翻腾,似惊涛似骇浪,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似要掐断自己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清醒   神志,但胸中一会儿冷似寒冬,一会儿炽热似酷暑炼狱,直教人口不能言,痛苦不堪,不过毕竟乃是魔界一等一的高手,修为也非寻常人可比   拟,稍作调息,镇定神志,顿觉一股冰霜凉意,自手掌慢慢腾起,运行走遍全身。暂时压住了体内那股蠢蠢欲动欲喷薄而出的嗜血戾气。    第五十二章 雪原迷踪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阴霾笼罩了天与地;也笼罩了自己的那颗心,也许,没有遇上自己,她也就不会如此了吧?会过得比现在更幸福?“傻瓜,你为什么要   挡呢?!”血煞忍不住笑骂了出来,几分苦涩、几许不甘、几许柔情都化在了这淡淡的微笑里,虽淡,却是发自内心的微笑,浑身打了一   个激灵,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低声轻叹。“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谢谢我么?”想到这,又是一阵心酸,不过神色丝毫不变,“多管闲事   ,谁要你救......”随即快速的甩了甩头,仿佛要甩掉什么不好的念头似的,今日作风,真是大异平日,连血煞自己都有些惊诧。不过眼   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到那丫头罢,至于这份情,日后再慢慢还也就是了。毕竟,自己可不想欠她人情。虽说与她算得上是朋友,不过也   只是朋友罢了,若是牵扯的太多,总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自提一口真气,如离弦之箭般迅疾的掠上了天际,破开层层乌云,驭风破空而行,由于速度迅疾,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向后   快速褪去,云亦纷纷向两旁退避,不过倒是带来阵阵凉爽味道,加之身上伤势已好了大半,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向前飞驰掠去,不过毕竟   大伤初愈,加上在万米高空俯瞰,大地上的景物尽数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如蝼蚁夜行十分醒目,寒气自是滚滚而来,若是平日里血煞自   然不惧这些东西,无奈,寒气入体只会加重伤势,因此也不得不减缓了速度。望着连绵不着边际,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昆仑山,血煞不禁眉   头微皱,一时也犯了难,也不知婉儿落到了哪儿,这昆仑山如此广袤,要找个人真犹如大海捞针难如登天了。   虽心中这么想着也还是微微降低了高度,在丛山峻岭间细细搜寻着,不放过一处可疑地点,饶是如此细致入微到了日头西沉,还是一   无所获,心中不免升起疑虑随即又被转瞬间驱离了脑海,“那家伙,修行有成,虽道行不高,总也不会?......”随即轻哼了一声,向地   面降下去。就在这时,脚下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面色一紧,顿时也紧张起来,心下再不迟疑,手捏法诀向那团光源处掠去,待离得近   了,那团光芒更是大盛,周围荆棘树木,甚至连天空都染成了淡淡的紫色,所不同的是,这看似平平,淡如薄纱的紫色光芒中,却透着丝   丝猩红,诡异的摇曳游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让人不由得心底一寒。   血煞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全神戒备着不敢有丝毫大意,突然那红光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顿时兴奋了起来,不安的涌动着却是向血   煞所在的地方奔涌而来,血煞面色淡然,身子向旁边稍稍一侧,让了开去,那红芒擦着自己面部呼啸而过,片刻,又转了回来显然来者不   善,且目标明确,是冲着血煞而来。血煞又岂会看不出来?当下面色一沉,身形不退反进,向着那团红芒中心冲去,手一伸并指如刀,更   不犹豫,向着那红芒中心切了下去!“嘶......咔!”阵阵迸裂声随即传出,红芒如血飞溅散去,片刻又在身后聚拢一声怒啸,走石飞沙   ,余力震得两旁荆棘树木纷纷向后倒去,这力道之大,似摧枯拉朽之势,天色为之一黯,遮了日月,向着血煞气势汹汹奔腾涌来,血煞极   力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被这风暴气旋卷走,如是他这等修行,也摇摇欲坠,头晕眼花,几乎要失去神志,足可见这诡异红芒并非池中之   物,能摄人心神,足可见威力之大,心下没有丝毫犹豫,带动身形,向上冲去。   不料,就在血煞欲冲出包围圈束缚之时,全身猛地一颤,顿觉全身精血剧烈翻涌起来,在体内如惊涛骇浪,游走冲撞,欲撕开自己的   躯体,喷涌而出,血煞此刻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难看之极体内更是如翻江倒海几乎让他不能自持,身子不住摇晃颤抖,摇摇欲坠,面容因   痛苦而扭曲了,变得有些狰狞可怖,同时面泛黑气,如恶鬼掏心五脏六腑巨震不已,欲碎,双目充斥着血色流光,对天,怒啸:   “啊......!身子巨震之后掌中凸现血色红芒自掌心渐渐蔓延侵蚀,片刻血煞整条臂膀已全数被血光覆盖,然而这还只是开始,随着血光   渐渐上涌转瞬,便占据了半身有余血煞半边身子,犹如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泛着诡异而又狰狞的红光,看去仿佛血人一般,哪还有半分昔   日的俊朗飘逸神采!?血煞面如死灰,血色全无,只是龇牙咧嘴。显然极度痛苦,身体半边如烈火焚身,炙烤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过去良久那红芒似是得到   了补充一般,不退反进,红光大涨仿佛活过来一般有了生命,向血煞周身渐渐蔓延,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应对抵抗,渐渐的,血煞感觉一   身精血快被吸噬殆尽了,拼着仅有的一丝神志气若游丝,面上黯明不定,右臂勉强抬起几寸,同时四指屈隐,中指直立,迅速结印!   瞬间   掌中青光大盛徐徐向周身蔓延开去,与那红光轰然对撞!迸出红靑俩色火花,向四周空地疾射而去,映得四周大地泛起七彩炫目流光,目   不能视,引得走石飞沙,狂风掠地,不可逼视,硬生生披荆斩棘,将周围茂密的树木连根拽起,抛入天空,造出一片真正的空地出来,靑   芒与红芒纵横交错,互相厮打着将血煞身体当成了战场,随着血煞口中念念有词,隐有梵唱之音想起,靑芒也是趁势大涨比起之前,原本   纯色靑芒中更多了些淡淡的金色,更多了几分正气与庄严之意。   随着靑芒渐盛遍布全身,渐渐将那诡异血芒压了下去,一个佛家真言“卐”字显现其中,迎风便涨,破开了那股诡异血光,那红芒似   乎也是一惊,顿了片刻随即一声厉啸传出,竟化出无数细小如针的血红触手缚住了血煞四肢并直直深入地面,死死钉在了地面之中,摆出   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那佛家真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之势!    第五十三章 幽林诡道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时间红芒又是血光大盛,血煞方才稍有缓和的面色又是一紧,露出   痛苦之色,随之那隐泛金光靑芒也黯了几分隐有颓势败像渐渐抵挡不住。那红芒见状又是一声刺耳厉啸,兴奋异常血光流动狂舞,似是在   庆祝近在眼前的胜利一般。血煞脸上痛苦神情越来越甚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显然就要支持不住,突然那股靑芒重又变得光鲜明亮起来,   血煞不知何时铮开了那血色如细针般蠕动着的触手,抬起血光殷殷的右掌,并于左掌之下,双掌相对,同时拇指、无名指弯曲,小指、中   指直立,轻喝一声顿时金光乍起,逆风而长。   成一面金色光墙,护住血煞身体,将那股死灰复燃的诡异红光挡在了外围,随着金色流光缓   缓流动着血煞面上那一团黑气也是渐渐退去,虽仍有缠绕盘旋状不肯离去,不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不一会儿便慢慢散去   了,血煞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恢复正常,原先缚住血煞四肢的那些血色触手也黯了下去,似被吸干了养分一般整个枯萎了下去,变得萎靡   不振,血煞震开了这些枯败腥臭秽物,单手撑地大口喘气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方才一番激烈缠斗已使血煞几乎精疲力尽,哪还有余力   站起,不觉面上泛起一丝自嘲之色,苦笑了几声,想自己身为魔界大将军,修为登峰造极,何时有过如此狼狈之时,今日方知世界之大,   当真天外有天。   血煞稍作休息,便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眼中尽是厌恶之色,满身血污,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衫变得褴褛不堪,有好几处甚至裂开了口子,有心找些东西遮挡一下,自己现在活像个赤身露体的野人,可是身处这荒山密林之中,一眼望去除了茂密的树木与杂草丛生的幽深小径,哪还有别的东西?   两旁荆棘满布,绿意幽幽,日头透过树叶间隙投射下来,照在身上,似每个毛孔都倍感温暖,一股暖意由心而生,让人暂时忘却了   烦恼,只想沐浴在清晨日头的第一缕晨光中,虽说这儿环境清幽,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断崖处一眼山泉似水帘缓缓垂下,似少女柔   软的长发,散发着隐隐幽香,自那山峰断崖处潺潺流下发出脆响,可这里除了枯枝败叶,一点可以用来做衣物的东西都没有,更别提有什   么其他发现了,不过现下也非考虑这个的时候,先找到婉儿的下落最为要紧,想到这里,便定了定神,神呼吸一阵之后,有些慵懒的伸了   个懒腰,便踏上了那条幽深小径。   与其说是小径,倒不如说是被人勉强踩踏出来的山路更为贴切,俩旁荆棘杂草密布,每每都有半人来高,根本毫无下脚之处,小径弯   弯曲曲且路面崎岖不平,遍地尽是枯枝败叶,也不知堆积了有多少年月。   踏在上边发出很响的沙沙声,散播开去,在这片密林中回荡不绝   一时间,整个森林都是沙沙回声。血煞越往里走,眉头不由自主的越皱越紧,不但枯枝败叶越来越多几乎覆盖了整个小径,不仅如此,更   为奇怪的是,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具动物尸骸撒落小径周围,白骨森森,透着阴森之气,让人不由得心底一寒,有几分畏惧之色已然是已经   死去很久了。不过这对见惯了血腥杀戮的血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目光只在那几具尸骸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   继续前行,随意的将那越来越密的动物骸骨踢散开去。   不过就算是血煞也注意到了这片密林的异样之处,眉头紧皱,再也舒展不开了,片   刻,又是自语道:“人界的事,本座不屑过问!”正在此时,离自己不过尺寸之地突然出现的一具人的尸骸,模样极惨,被开膛破肚,五   脏六腑尽数被掏空,首、身、腿脚散落各处,竟是死无全尸,血煞不由得愣了片刻,多看了几眼,心中也是吃惊不已,这等残忍的杀人手   法就算在魔界中也是极其罕见的,除非有深仇大恨,前日见到的那缕紫芒就是消失在这密林深处。   莫非婉儿已遭遇了什么不测?   在看那具尸骸的死状不由得从头凉到了脚,几乎站立不稳,正欲上前仔细查看那具尸骸时,从密林深处传来一声尖啸声音恐惧之极,   惊起了林中大片飞鸟,一时间百鸟齐鸣振翅而飞惊惶而逃,天空为之一黯,群鸟齐飞遮住了日头!那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变大,血煞面色   也是一凝,不由得紧张了起。忽然从密林深处极快的掠出一抹红色身影,血煞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目光注视着那一抹红色身影,片刻   便看清了,那是一个佝偻老者的身影,全身都被鲜血浸染,活生生一个血人一般,那老者一见血煞,登时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见到了什么   恐怖事物一般,手指着血煞不住颤栗,同时口中尖声惊叫起来:“鬼、鬼,又一个鬼!!哈哈哈。”   声音含糊不清,血煞翻来覆去只听那   老者重复这一句,自己也不是什么极有耐心的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着那老者鲜血满布的衣领,稍一用力,便把那老者俩脚离地腾空   拎了起来,声色俱厉的问道:“这林中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曾见过一个紫衫女子?!”   那老者瞳孔又是一缩,面上满是恐惧之色,又是尖   叫道:“紫色......鬼......鬼......!”继而尖声惨笑,不停地说着:“鬼......鬼!!!”血煞迫不及待问道:“你见过她对   吗?!”血煞已无法掩饰心中的焦虑和担心,不惜一切想从这老者口中得知婉儿的安危,不知不觉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渐渐的老者面色   铁青,张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脚凌空乱蹬着同时面上根根青筋暴露,面红耳赤,口中唾沫飞溅不住厉啸着:“鬼、鬼,哈哈哈!”   头一歪,怪眼一翻,竟是死了。    第五十四章 生死未卜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一甩手,丢下那老者的尸体,随着一声闷响,那老者的身体就那么倒在满是学坑的污泥中,溅起了些许血花,似珍珠般洒在半空   凝成晶莹剔透的血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炫丽流光,很是美丽,又仿佛有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那老者面上表情僵硬着仍作   万分恐惧的表情,俩眼依旧睁着,看向血煞,血煞顿了顿,心中叹息一声,似在犹豫着什么,面上神情变幻不定,很是复杂。   尽管似此类   情景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按理说,不会有什么触动与惊奇的,但是亲眼所见之后仍是觉得触目惊心。这人什么错都没有无辜的紧只是一个   凡人罢了,却这么不明不白的在自己眼前死了,还落得个死不瞑目,心中真是不知何种滋味,犹豫片刻,终还是蹲下身,用手将那老者的   双眼合上了。这之后,心底不安的感觉有增无减,回忆起这老者方才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虽看似疯癫不实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这林   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极为恐怖、血腥的事,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前去查探一番。   “等等,婉儿该不会也?!”想到这里,血煞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红润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撒腿便往那密林深处飞驰而去,要说自   己对那家伙无所谓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虽然不知是何时变得如此,但现下血煞却只想确认她的安危,是的,就是这样。也顾不得一路之   上荆棘遍布,枝桠纵横交错,彼此之间互相缠绕着盘根错节,有些枝条过于长了,足有一人来高,从无数枝条中突兀伸出,很是粗壮。   从   树干中央垂了下来,挡住了去路。一眼望去,比比皆是,不一而足,有大有小,粗细分明,布满小径这原本就显崎岖难行的路面,使这原   本就满是血污、崎岖难行的山间小径更是寸步难行,几乎没有下脚的余地。那些荆棘更是缠人,时不时就会缠住脚跟,绕住脚踝,让人更   是举步维艰,且荆棘边缘锋利如刀刃成锯齿状,稍不留神,便会被划伤皮肉,饶是血煞这等修为有成之人,手心手背也被划出了数道触目   惊心的血痕,鲜血直往外淌出不一会儿,整只手便鲜血淋漓,不断的滴落在身前的地面上,片刻竟汇成了一条小溪,缓缓淌向远方。   血煞自然顾不上这些,身上衣衫也被划开了数道口子,只余片布盖在身上露出一身略显古铜色的肌肉,在点点微光照在身上泛出点点   晶莹剔透的光芒显然已是汗流浃背了,全身上下满布各种触目惊心的结痂伤痕,背部、肩部,颈部无所不在,且有些伤痕颇大足有碗口般   大小,触目惊心。   每一道伤皆是伤在要害,足可致命,可想而知曾经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战争,而要在受了这许多伤后活下来,非有钢铁一   般的求生欲望不可。血煞一路飞奔疾走,因为速度飞快真如电光火石一般,只在身后留下一抹红影,两旁景物,荆棘树木飞一般往后褪去   ,片刻便消失在视线中了。血煞只是手作法诀,道道红芒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奔向四面八方,“刷刷刷!”将那些突兀生出、盘根错节,   纵横交错满布的枝条荆棘尽数拦腰斩断,一时间,绿色叶片无风自飞仿佛组成了道道绿色光墙,在头顶留恋不散。   “哐啷!”一阵金属碰撞声,脚下似乎被什么硬物拌了一下,整个身子踉跄着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血煞反应惊人的迅速,敏捷的   伸出双手,在身体将要倒下去的千钧一发之时撑住地面,而后仰面一个翻身便稳住了身子,站定片刻后,深深吸了口气,随即目光落到了   那在脚下地面莹莹泛光的金属硬物上,待看清是何物之后,不由得呼吸一窒,脸色大变。   现在静静躺在地上的,是断成了数段的紫凝剑剑身,可想而知玄虎那一击是用尽了全力,紫凝剑怎么说好歹也是九天神兵,在玄虎势   大力沉的一击之下,竟变成了碎片,散落在周围约三寸之地,以血煞自己为中心,周围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碎片,虽污浊不堪已难以辨认   但,仍旧散发着紫色光晕,虽微弱,但在这晦暗地几乎毫无光线透射进来的密林深处幽幽紫晕却很是醒目,突然那紫色光晕突然亮了起来   仿佛,奄奄一息的人重又焕发生命活力,随即,无数碎片又似活过来一般紫芒渐盛映得血煞的脸都有些青紫颜色,匍匐在地面上,不停地   剧烈颤动,莫非,紫凝剑已通灵性,知晓眼前的这男子乃是多日未曾得见的老友,才这般兴奋?   血煞在最初的震惊、喜悦过后,转瞬又恢复了平静,面上神情看不出似乎变化,只是蹲下身,将紫凝剑剑柄及一段残剑拾了起来,感   觉到被人握起,方才那气势凌厉的紫色光晕瞬间暗淡了几分,映在了血煞瞳孔中,显得温柔而又炽热,让人不能目视,似乎,眉头,又紧   了几分,再也没舒展开来,眼中一丝焦急之色一闪而过。   心中不免“咯噔”一下:紫凝剑断在这密林中,就表示婉儿定在这附近,这么想   着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荆棘树木、就是杂草枯枝,丝毫看不出有人迹的模样,想想也对,有谁会无事跑到这等深山密林之中?除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随即目光在一处落叶堆中顿了顿,随后,又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似一盆冷水无情浇下,只见在那堆满落叶枯枝的小土丘上隐隐有着点点殷虹,这东西,就算血煞再怎么累,也看出来了,血迹!   那点点殷虹分明是血迹,且,自那小土丘蜿蜒曲折迂回而下,一直延伸到自己脚边,顿时脑中“嗡”地一声闷响,仿佛后脑勺被某人用棍子狠狠地击打了一下,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不过随即,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蹲下身,用左手指尖触了触这地上的血迹靠近鼻端嗅了嗅,这血尚有余温,还是温热的,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这就说明那人定是受了重伤,且看来伤势颇重,已经在生死边缘。    第五十五章 断剑孤崖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下意识的循着这血迹一路追踪而去,越往深处走,仿佛心中越是紧张,甚至在这死寂一般静谧的密林中,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下强而有力地撞击着胸膛,似要一跃而出一般,不由得握紧了右手中的紫凝剑剑柄,一阵诧异之色泛起,低头借着微弱的点点荧光看   去却发现右手掌心早已冷汗涔涔,竟似泡在水中一般湿透了。不由得一阵无奈,也加快了脚步,前面的道路似乎变得豁然开朗好走了许多   相较之前也比较平坦了,树木似要稍稍矮一些也不像之前那么生得摩肩接踵,荆棘只到脚踝处,也无碍大事了。   渐渐的听到前方隐隐有潺   潺流水声,透过密布却稀疏的树木传了过来,血煞面上掠过一丝喜悦之色,有水声就表示有出口,也不知在这密林中流窜了几日,为寻婉   儿踪迹数日来不眠不休,身体已是疲累之极。当下正好可以让自己解解乏。想到这里一个跨步,奔出了林子,可眼前景象,登时让血煞目   瞪口呆,瞠目结舌一脸复杂表情就僵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血煞站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绿地,不远处的确有一眼山泉自那高耸的两座山峰直接奔泻而下,在寒冷而有些凄楚而幽美的月光照耀下   被毫不犹豫的披上了一层朦胧而华美梦幻的不真实的光彩,波光粼粼,泛着点点银光,很是美丽,说是九天银河落入凡间也不为过。   很是   贴切,不过令血煞惊心之处却不在此处,而是在那水面本身,只见那水面整个呈现血红颜色,已非一般山泉独有的清沥、清爽之色,让人   不禁一阵作呕,但那是普通人对于血煞来说这股腥臭味倒不算什么了,让血煞震惊的是这河面上竟然漂浮着数具动物尸骨,其中不乏人的   尸骨,虽然散乱,却将整条山泉填的满满当当,毫无空隙,接近泉边的草坪绿地因为血水浸染的关系,已大片大片变作了黑紫色,面积之   广,令人咂舌。究竟是何人,在此处大开杀戒?不对......血煞眉头又紧了几分,心中疑惑重重,能造成如此惨状的已经不可能是人了,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妖,又或是魔?   这时原本安静地躺在血煞手中一动不动的紫凝残剑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随之一声尖利剑鸣传出,   紫凝残剑挣脱了血煞的控制,脱手破空向前疾驰掠去,血煞一凝神,不敢怠慢,法诀一引,身影化作一道红色光芒追了上去。   紫凝剑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向前疾驰着,或许是因为太快的缘故破空尖啸之声愈发猛烈,剑身周围罩上了层层明亮而妖异的紫色火焰   ,因与空气剧烈摩擦,才产生出这奇异、绚丽的华美光景,绕着剑柄、剑身成“卐”字型,时而明亮;时而暗弱,似披在剑身上的一件华   丽斗篷,不停地向外迸发出五颜六色的火花,光芒比那高高悬在东方天际的日光,还要明亮几分,一路披云携物向前掠去,清脆剑鸣犹如   凤鸣九霄,气势慑人。有股傲然于天地万物之威。   一红、一紫两道光芒,就这么在澄蓝如镜的天空中竞相追逐着,时而纵横交错;时而互   相缠绕辉映;时而又似安分守己、互不相犯,一时间天空中光芒万道,引得鸟兽虫鱼纷纷驻足观望,一阵鸟鸣兽吼很是兴奋,毕竟这等奇   异景象,从未曾见过,如何能不欢呼雀跃?   血煞脚下稍借势一跃,仿佛踏在了云朵上,很快就追上了紫凝剑那渺小而醒目的似萤一般大小的身影,与它平行而飞,不过虽是与紫   凝剑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乃是确保它不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目光却一直注视着下方,只见原本大如龙盘虎踞、高耸入云。   气势磅礴的   昆仑山脉此刻竟已凝成了一个黑黑的如药丸般大小的黑点,依稀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翠绿,仍旧郁郁葱葱,匍匐点缀其上,似点点幽幽夏夜   萤火,朦胧而醒目,尽收眼底,倒映在血煞双眸中,如莫名而燃的绿色火苗,显得诡异而柔弱。不过血煞的眉头却并未因这等人间美景而   舒展,相反的,越皱越紧,目光直直盯着下方那一眼“血泉”片刻也不曾离开过,面色也是愈发凝重肃然。   紫凝剑带着他一直往这眼山泉   的上游飞去,然而越是接近源泉,血水不减反增,愈发浓稠起来,血煞身在万米高空,甚至都能嗅到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鼻涌来,让人不禁   胸中一阵作呕。   不仅如此,随着渐渐接近发源地,动物尸骸与人类尸骨更是堆积如山,鱼龙混杂,白骨森森,让人色变心惊,饶是血煞,面上也是闪   过一阵异色,如此残忍,当真是自己生平仅见,随着持续翻越过两座山峰之后,紫凝剑骤然减速,随即一个倒转,擦过血煞右肩,向下急   速向着地面一处突兀、荒芜,却堆满白骨的断崖掠去。   血煞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不过也没细想,当下也是急转身子,跟着紫凝剑轨迹   向下降去。随着一声清脆剑鸣,随后“铮”一声闷响,紫凝残剑倒插于一处突兀、光秃嶙峋,粗糙不平的巨岩中,竟是生生将那巨岩砸出   了大小不一、粗细各异的数道裂纹,自紫凝剑为中心,四通八达,延伸开去,布满巨岩。有的裂纹细如蚊蝇不可辨认;有的却如碗口般粗   大足有普通人手掌大小,很是清晰醒目。血煞稳稳落于这断崖之上,待稳住了身子,便觉得背后寒风阵阵,显得有些寒冷血煞毫不在意,   深呼吸之后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处断崖高悬孤立于山峰之上,崖尖突出了许多,其下则是万丈深渊,望之让人心悸。这山崖四周无草无   树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岩石纵横交错、接踵摩肩生长在此,岩石与岩石之间不留丝毫空隙,简直严丝合缝,彼此紧挨着,身后日头流光猛   烈而炽热撒在这断崖之上,竟在不经意间照亮了整座断崖。    第五十六章 荒野孤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多数岩石因为年深日久,已然风化剥落了。不住的有碎屑细尘自那些巨岩上剥落随风而飘,扬起一阵不小的尘土,血煞稍稍以手掩面   ,挡去了些许灰尘,迈开步子,走向山峰腹地,那一堆白骨堆放之处走去,而在那白骨森森的尸骸人骨后方约十丈之地,一座破旧的茅草   屋矗立着,显得孤独而又怪异,且还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阴森之感,整座茅屋仿佛被笼罩在似有似无,淡淡的薄雾中一般,   看去那茅屋在   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是那么的不真实。而又确确实实就在眼前,血煞心头疑虑更重,按说如此荒凉之地怎会有人迹存在,且对凡人而言   方才自己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对于凡人来说是极为恐怖的存在,断不可能会有人在此处修建这么一座居所,但细看那茅屋,又可见炊烟   袅袅分明是有人居住的模样,且木门虚掩着,虚晃不定的破败台阶上足迹清晰可辨,看来这儿的确有人居住,血煞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去   那茅屋中一探究竟,打定主意,便大步流星地向那茅屋走去,凝神戒备着。   血煞慢慢地向着那老旧,由于年深日久风化的台阶走去,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迎着日头,合着徐徐吹来的微   凉寒风,打在脸上;透进心里,给人无比清凉之感,方才紧绷的神经,也因这和煦的夏日微风松懈了不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步步踏   上那石阶,发出低沉而厚重的摩擦声,“吱吱嘎嘎......”仿佛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石阶的两侧,有着点点新绿嫩芽,微风拂过,嫩芽   随风摇曳不定,绿意莹莹在这空无一物的石阶夹缝中顽强生长仿佛迎着日头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脸庞,似是少女明眸含羞的脸庞,似在诉   说着别样的温柔情怀;又似诉说着生命的顽强,血煞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是那么的爽朗、肆意,这个男子,有着怎样的温柔情怀,仅   这一笑,就足以证明了吧?   在这危机四伏的乱世中,人人时刻面临这生与死的抉择,而争斗、痛苦,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间,真正的痛苦,不是死别而   是生离!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有时,死,反倒是种解脱。   “少主......”血煞在心中低声默念了一句,继续若无其事的向上走去,   不多时便到了那木屋跟前,转身回望,石阶依稀映上了自己的足迹,在日光朝阳下显得刺目而清晰,血煞目光望着那石阶上已有些模糊的   足迹怔怔出神: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为了心中的执念、信念而活,只是看不透的是这无休无止的“轮回”。人生滋味千万种,经   历了方能明白,并从中领悟一些道理,便能成为一生的财富,受用不尽。血煞昂首,摇了摇头,仿佛要甩掉这些杂念,随即转回身,面对   那厚重、宽大的红漆木门,伸出手,在那门上,轻叩了三下。发出有些清脆而沉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屋中未有应答,虽先前已经猜到这屋中不会有人,但直接推门而入,未免失了礼数,且这门虚掩着,表示这屋主人只是出   去未归,总不能不请自来闯进别人家中吧?想到此处,血煞也没再多想什么,转身坐在了门外五尺见方的平台上小憩,迎着凉爽微风,吹   拂着衣衫、脸庞。衣衫逆着这微风猎猎飞舞,一身黑色衣衫在柔和的日光下,似被铺上了一层金色流光,闪烁着五彩光华显得迷幻、朦胧   变得几欲透明了。   听着屋后竹枝摇曳,竹涛阵阵,似清秀少女面目含羞,身着绿裳;五指微曲,轻拨琴弦,似蜻蜓点水,奏着一曲乱世离   歌,曲调悠长婉转,却又明快忧伤,仿佛透着无尽伤悲,道不尽也诉不完,恍惚中,耳边似有一声轻叹听着既耳熟又幽怨,血煞如遭点击   迅速转头看去,然而,身边除了空荡荡的石阶与几片零散的落叶之外,空无一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良久,那屋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像是碗筷碎裂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怒斥、喝骂声,血煞听力本就灵敏再加上距离颇近,只隔着一   道门扉,话语声自然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娘,姐姐有伤在身,您怎能如此狠心将她遗弃荒野不顾......”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极是沙   哑,还带着几分哭音,“少给老娘废话,你们都是我生的,生死都由我,轮不到你来多嘴!”那老妇人有些声嘶力竭,又道:“谁让那丫   头耳聋眼瞎,难道要我一个老太婆来伺候她?”“可是......可是......”那少女声音哽咽着,渐渐低了下去,如遭雷击,终是没了声音   ,那老妇人一转面色,重重“哼!”了声,那屋中便再没了声音。血煞听到这里,露出蔑视神情,面色也冷了许多,冷冷地道:“将亲生骨肉弃之荒野,任其自生自灭,好狠的心!”那少女与那老妇同是一惊,目光同向门扉处望去。   那少女与那老妇同是一惊,目光同向门扉处望去。少女止住了哭泣,眸中有隐约水汽,面上可见两行清泪,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更无血色,只是紧咬贝齿淡唇,双手握成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可以看见根根青筋突起,眼中分明   掠过一丝感激之色,但望见那妇人恶狠狠的目光,不禁后退几步,低下头去,盯着脚下灰石青色地面面色又白了几分,不再说话了。那妇   人迈上前一步,怪笑一声,面上肌肉轻颤扭曲了,眼中精光一闪,掠过一丝紧张却狂傲之色,反问道:“阁下是谁,为何管我母子家事?”那少女闻之身子又是一阵颤抖,面色又黯了几许,嘴微张,深深喘息着,离那妇人又远了些,仿佛生怕那妇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危及自己。    第五十七章 血色柔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也不再遮遮掩掩,一个翻身,就从方才端坐的平台上跃起,双手重重的推开了那道老旧的木门,目光在那少女身上停   留了片刻,只见那少女一身淡绿衣裳,眉清目秀;眉似柳叶刀裁;细眉雪肤,肌肤白皙如玉;足踏白底秀凤素靴,青丝在秀发左右两侧各   挽了一个髻;饰以红色绸带,娇俏的很,再配上那一身淡绿衣裳,更添了几分出尘的美。随即血煞便移开了目光,望着那挡在少女身前的   老妇人,目光冷峻如斯。看得那老妇人一阵心惊胆战,如置身冰天雪地,只觉无数寒意,自面前这男子身上散发而出,直向自己压来,一   时间,如鲠在喉,竟接不下话了。   血煞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脸冷漠地目光紧紧盯着那白发苍苍、背有些佝偻的老妇人,眼中多是鄙夷之色,冷漠的目光显得盛满了   讥笑与嘲讽,喜怒未形于色却隐隐有一股凌然威势,只是血煞似对这老妇人没有多少兴趣,目光再次转向了那个绿衣少女,看去那少女不过   二八年华却已出落得楚楚动人,感觉到血煞那隐含杀意的凌厉目光,少女身子猛地一抖,将头埋得更深了。   陷入了胸前略显娇小、纤细的   臂弯中不敢与血煞对视,那老妇人早已对血煞怒目而视;额头上隐见根根青筋暴起,憋得面红耳赤,欲破口大骂,好好教训一番自己面前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伙子,而事实上血煞年纪要比这老妇大上好几轮,因魔界之人修行奇术,可保容颜常驻,一般人自然看不出来   可不知为何,直至血煞若无其事、堂而皇之地从老妇身边擦肩而过,向那站在墙角。   身子微微发颤的少女走去时,老妇只是用手颤抖着指   着血煞后背,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似眼前这陌生男子,只在须叟之间就让她变成了哑巴。   老妇恼羞成怒,涨红了脸,猛地一声断喝:“站住!”如晴天霹雳,底气十足,又迅速并指成爪,身影迅捷而动,向右侧墙角那少女   脖颈抓去,少女见状面露惊恐之色,面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滴滴渗下。目光却是望向血煞,口中低呼:“帮我......”   血煞并未   有所行动,依旧冷着面色,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出手相助之意,那少女双眸含泪,面色又白了几分,慢慢合上了双眼,绝望了,然而那预   计的疼痛久久没有到来,带着几分好奇,慢慢地,带着几分急促的喘息声睁开了双眼,周围出奇的安静,仿佛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   心跳声,“咚咚!”在自己胸膛内,强而有力的搏动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血煞那宽阔、高大,健硕的背影,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而   自己此时此刻已被他宽大的背影完全遮住了,严严实实,被他挡在身后,望着血煞那高大、健硕的背影,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很是复杂,最   终,被一丝感激之色所取代,下意识的,靠得血煞近了些。   血煞如鬼魅般,迎着老妇伸来的手掌,右掌也是一般的并指成爪,须叟间,将那老妇伸来的手掌疾如风;迅如电地整个握住了,老妇   心惊,面露惊惶之色,使足了气力想要挣开血煞的手掌束缚,无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拽、推、抓,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手掌仍   是纹丝未动,仍是稳稳地被血煞握在手里,老妇气喘吁吁,涨的面红耳赤,大口喘息,血煞冷眼望之,道:“虎毒不食子,你身为人母,   怎可如此残忍?!”   话音刚落,只听得那老妇口中“呸”了一声,另一只手,指着血煞身后的那绿衣少女,同时口中恨恨道:“这俩个不   知廉耻的孽种,与外边不三不四的男子私定终身,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传了开去,我老太婆的脸往哪搁?”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少女眼中   盈泪,一叠声的说着“没有”那老妇怒意更盛,破口大骂道:“孽种,还敢顶嘴!”说着欲冲过来打骂那少女,   忽的,一声凄厉惨嚎传出,原是血煞微微将手掌向上一弯,忽闻“咔咔!”几声,竟是将那老妇整条手臂给撅折了,紧接着一挥手,   一阵气旋无风平地卷起,携着那老妇,倒飞而出“呯!”   只听得一声沉重闷响,老妇的身子似铅块一般狠狠地砸在对面的一方土墙上,屋   瓦皆震,尘土纷纷自房梁上飞落,落在三人的脸上身上,那少女一声惊呼,声音听来很是急切还有几分担忧,快步跑到那老妇身边,扶起   了他,转头向血煞深深望了一眼,隐有责怪之意,血煞倒不以为然,只是漠然注视着身前地上的一老一少,少女口中关切道:“娘,要不   要紧?”眼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老妇手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喘息着。   依旧冷着面色,似乎并不领情,白了那少女一眼,恨恨道:“   少给我装腔作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声音极是沙哑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同时龇牙咧嘴,一使劲甩开了少女手臂的   搀扶。口中哼了一声,目光向血煞看来。   同时口中恨恨道:“现在有人为你出头了,很好......很......”最后那个“好”字还未出口,   对上血煞的目光,身子往墙角一缩,竟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再说话了,似乎对血煞颇为忌惮,想想也是,方才血煞轻而易举地便废了   自己一条臂膀,再加上这一个跟头几乎去了自己半条老命,哪还敢有甚言语?   当下识趣的紧咬双唇,双手护身闭口不言。血煞走进那女该   还未说话,便听那老妇口中怪叫一声,怪眼一翻,跌跌撞撞夺门而出。屋中,只剩血煞与那绿衣少女两人而已。少女望见血煞手中握着的   紫凝剑,也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些,不想,后背已贴着墙面,退无可退。血煞倒似并不在意少女畏惧的目光,脸上神色也缓和了些,便问   :“你愿意跟着我吗?”同时,伸出了右手。    第五十八章 仙洞妖狐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并不着急,只是目光注视着这站在墙角,身体有些微微发颤的绿衣少女,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片刻之后,少女的喘息声似乎   渐渐弱了下去,身子亦不再发抖了,只是仍旧深深地低着头,默不作声。血煞并不着急,仍旧保持着上一刻的神情,那只伸出去的手,也   没有收回来的意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是怜悯?是同情?又或是对这冷漠人情的嘲笑?   只片刻,血煞面上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   冷漠之色,只见那少女倚着墙,猛地挺直了身子,抬头直视着血煞,终于,俩人的目光对视交集在一起,少女的目光稚嫩、坚定似乎其中   还带着一丝不解与畏惧,目光深深却又隐含憎恨、感激;对上血煞那毫无一丝涟漪,波平如镜的冷漠目光,竟没有一丝胆怯之色,坚定如   许,虽然,就连她自己也承认,那目光;那眼神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就似一柄利剑,一剑穿心!睥睨众生,此刻正目不转睛、日有所思   地注视着自己。忽闻,那少女向前迈了一小步,将纤细、白皙略显瘦小的手搭在血煞掌心,坚定、清晰,这一声犹如断冰切雪,大声道:   “我愿意!”   血煞似乎露出了个隐不可察的笑容,背过身,道:“走吧。”语气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漠,不过听来却要柔和些了,多少对少女如此回   答显得颇为满意,少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跟了上去,片刻,二人已经将那座老旧的木屋抛在了身后,踏着因烈日暴嗮变得有些滚烫   的地面,听着脚下沙石发出的不间断地“沙沙”声,慢慢向山下走去。其间那少女不住地回头张望,目光中总是有些落寞与不舍,望着那   座木屋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这些,血煞自然全都看在了眼里,平静地道:“若是后悔,可以回去,我不会阻挠。”   少女本沉静在自己   的万千思绪中,血煞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如一声惊雷,凭空炸响,倒把她给吓了一跳,稍作镇定,平稳呼吸之后,答道:“没有后悔,   只是......只是......”后面的话语变作了呜咽,渐渐低了下去,“日后,若想回来看看,我亦不会阻拦。”血煞话音未落,少女脸上原   本抑郁、伤怀的神情立刻便被震惊与喜悦、兴奋所替代,甚至脸色都有些绯红,怯声道:“可以......么?”   同时目光殷切、带着无比期   待地望着血煞,血煞目光一撇,点了点头,那绿衣少女立刻绽开了笑颜,喜上眉梢,一叠声地说着感谢的话,血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仍旧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前走着,心中正在思索着另一件事:“这里似乎没有婉儿的足迹,那,紫凝剑方才的异动又是为何?”下   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紧紧地握在手中的紫凝剑,心头升起一丝疑虑,看去紫凝剑仍旧微微向外散着淡淡紫芒,不过比之方才要弱上许   多,反而是四周的血腥气随着二人渐渐往山下走去,反而比血煞先前到这崖峰上时,更凝重了些,使人闻之欲吐。   血煞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又时不时向四周警惕地张望着,心中那份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似是欲冲出胸膛一般,“怎么了?公子?   ”血煞这异样的神情少女自是注意到了,忍不住问道,血煞看了那少女一眼,有心询问,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踌躇片刻,便开口问道:   “呃,姑娘,如何称呼你?还有,此地发生了什么事,竟有如此多的尸骸遍野?”少女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微笑道:“我叫碧莲......   至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少女日有所思,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血煞也不催促,片刻之后,只听得少女口中喃喃,反复念叨着一个   名字——“九尾妖狐!”   血煞闻言,也是心中一惊,不过面上很快镇定下来,只听那少女继续缓缓到来,声音明显带了几分颤栗:“昨晚   一直住在昆仑山仙狐洞内的九尾妖狐,突然出来大肆虐杀动物与小孩,我与娘亲躲在家中,闭门不出,这才躲过一劫......”说道此处,   女孩明眸含泪;声音哽咽,仿佛要哭出来的模样,竟是怎么也接不下去了。血煞心头更是震惊,自很早以前,凡人就相信狐狸拥有妖力,   九尾妖狐形似狐狸,全身为赤红色毛发覆盖,并有九条尾巴,力量无法估计,其攻击方式为迅捷如风似电般的骇人速度转动九条尾巴,任   何人或物都会被其产生的强大旋风吸过去,再被妖狐可随意变化的巨爪撕成碎片,浑身毛发可变作陨石发动攻击,形成毁天灭地的骇人力   量,六界之内,无人可敌!   血煞面上微微变色,若是婉儿受重伤之际刚好被那九尾妖狐撞上,哪还有活路?当下心中焦虑万分,额头见汗,无奈,心中苦无对策   ,真是心急如焚,脱口而出问道:“碧莲姑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大约与你差不多岁数,这么高?”   说着,血煞便   用手不停地比划着,面上焦急神色显露无遗,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冷静沉稳姿态,看他那手忙脚乱比划着的模样,碧莲甚至觉得有几分滑稽   可爱。“大概就是这样了,碧莲姑娘,你可见过?”血煞比划了好一阵之后,这才停下来问道。   碧莲看他焦急模样,想来口中那位姑娘对   他十分重要,也不好意思敷衍了事,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血煞尽管很是焦急,迫不及待欲从碧莲口中得知婉儿下落,但还是强压下   心中焦急之感,面上也平静缓和了许多,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碧莲的回答,过了良久,碧莲终于是缓缓抬起头来,面上也失了几   分血色——道:“见过!”    第五十九章 背井离乡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闻言,脑中“嗡!”地一声闷响,后脑如遭重击,浑身一个激灵,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步子一个踉跄   眼看就要站立不住。   碧莲手疾眼快,一个箭步闪身上前,扶住了血煞的身子,忧心关切道:“公子,没事吧?”血煞片刻便稳住了身子,   面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低声道:“多谢。”碧莲微笑着放开了血煞,看得血煞情绪稍稍平复了,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血煞又问:“仙狐   洞在哪?”碧莲闻之倒吸了口凉气,面露震惊之色,其中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一字一顿道:“公......子,你......莫非......是   想?”血煞不等她说完,便干脆的答道:“是的。”语气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冷漠,似乎她们正在商谈一件极为平常无奇的事。说着,便   已迈出步子,向前走去。碧莲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也是跟了上去。   碧莲微微低着头,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跟着血煞,步子看去有些蹒跚,甚至摇晃,似不能很好的掌握身体平衡,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碧莲此时的摸样,仿佛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载下去,不一会儿,碧莲额头已隐隐见汗,细如蚕   丝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尽管如此,碧莲仍是一声不吭银牙紧咬,一步步分外小心地走着。   饶是如此,与血煞的距离也是渐   行渐远,越来越大,再加上地面多沙石,崎岖不平,碧莲每走一步,都要花上很大力气,看着让人心惊,五指握拳,贝齿咬唇,指甲深深   陷进了肉里,一阵阵钻心的疼,自手心传来,碧莲强忍着,龇牙咧嘴,这时林间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了清晨的一丝凉意,碧莲紧绷的面容   也是为之一松,整个人感到一阵凉爽之意。微风掠起了她如瀑长发,在风中逆风而舞,遮住了半边娇容,缠绵着不肯离去,似流水淌过,   更添了几分朦胧之美。红唇若烟;明眸似水;眉如柳叶;娇俏动人,透着几分出尘灵气。   血煞仍在前,大步流星地走着,似一点也不担心碧莲会跟不上自己的脚程,当然,血煞凭着敏锐听觉,知道碧莲渐渐离自己远了,虽   仍是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不过也稍稍减慢了速度,有意与碧莲保持一定距离又让她能跟得上自己。   突然身后的碧莲脚下一滑,轻呼一   声,身子仿佛一根朽木般仰面直直地倒了下去,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只听着“呯!”一声,碧莲整个人栽倒在由鲜血铺就的路面上,血   煞闻身后异响,不禁眉头微微皱起,转过身,向后看去——只见碧莲疼的是龇牙咧嘴,脸上、身上皆沾满了血色污泥,原本一张清丽、白   皙的脸蛋,此刻已是污秽不堪;一身淡绿色衣裙也是污泥遍布,甚至还有好几处碎裂开的口子。   道道细如雨丝的血痕,醒目地躺在那白皙   似玉般光洁的肌肤之上,从衣裙裂口处,醒目而狰狞地裸露出来,脸上、手臂也有大大小小数道伤口,尽管如此,碧莲只是闷哼了片刻,   便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迎着血煞投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我没......”那个‘事’字还未出口,忽地扯到了痛处,又是一阵龇   牙咧嘴,疼痛渐渐退去后,碧莲惭愧地朝着血煞笑了笑,这笑容依旧淡然、清新,还带着几分可爱,但让人不免心中一痛。   血煞目光在碧莲身上一扫而过,抬脚几步便走到了碧莲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目光在碧莲浑身上下那些伤口处停留了片刻,“你   双目失明?”碧莲闻言,心下一沉,面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僵在原地,整个人恍若失神,深深低着头,贝齿咬唇,因太过用力双唇隐隐见   血,身子颤抖地厉害,胸口不断地起伏着,深深地喘息着。片刻,碧莲抬起头来,屏息重重答道:“没有没有,只是心不在焉而已”   碧莲此时面色变幻不定,心中   掠过千万念头,自己自小便患有眼疾,更是因这日日受娘亲责骂,心中委屈,却不能言,也曾想过离家,去外面世界闯荡,只   是若是这么做了,娘亲早已年迈,谁来照顾?便也忍了下来,饶是心中有万千委屈,也不能抛下娘亲一人。况且自己眼睛不好,人人嫌弃,又有   哪里去处?想到这里,头低得更低了,面前这男子,是不是也会抛下自己?是以不敢抬头看血煞目光。只是血煞面上并没有多少吃惊之色   依旧平静如初地注视着碧莲,许久没有说话。常人跌倒时双手必会自然而然的做出保护动作,哪有身子这么直直倒下去的道理?   血煞又怎   会看不出来?血煞面色缓和了些,道:“今日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再走。”碧莲吃了一惊,心中疑惑,正要开口询问,但当她抬起头来时,   血煞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碧莲重重叹了口气,他,还是走了。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决心等等,说不定他还会回来,打定主意之后,便摸索   着来到一处巨大柏树旁,靠着树干,坐在了树荫下,这期间,衣裙又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乃是被树根两旁满布的荆棘割裂的。只是没想到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头西沉,夜幕降临;明月当空,漫天星斗也缓缓爬上夜空。   夜色凄凄;月色微寒。夜冷、月冷、风更冷,微微寒风辍辍   ,自碧莲衣裙裂口处透了进去,顿感全身一阵冰凉,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下,碧莲不禁又是一阵寒颤,绻起了身子。   一阵疾风,把两边地荆棘、草坪压得向后倒去,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红芒退去,慢慢地现出一个高大、健硕的黑色身影,正是血   煞,不同的是,血煞手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在晦暗如墨的漆黑夜空中,闪着莹莹绿光,显得格外醒目、耀眼,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件光   鲜、完好的碧色衣裙。    第六十章 来犯之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领口、袖口处皆以白色针线精心缝制着莲花图样,饰以白纱花边,正面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一幅画:一位女子,面目   含笑,脚下绿草茵茵,手捧一朵盛放的白色莲花;眉目含羞,遥望孤月;眼神忧伤,若有所思。血煞一眼便注意到了远处正被异响惊醒的   碧莲,碧莲目光也正向自己这边望来。慢慢地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血煞踏着柔软如水一般的草坪,慢慢走了过来。碧莲笑意盈盈地道   :“果然是你!”语气听来,激动、喜悦。   血煞并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上衣裙递给了碧莲,静静的道:“换上吧。”碧莲一脸惊异地望向   血煞,心中一阵感激,双手微颤地接过衣物,同时口中道:“谢谢。”虽然这一声“谢谢”带着颤音几乎细不可闻,但在这静得只有零碎   虫鸣声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响亮。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血煞耳中,碧莲心中却大大舒了口气,也幸亏这夜色,不然,自己脸上的表情可   要被这男子尽收眼底了,血煞此时背对着碧莲而立,并没有丝毫转身的意思,面色也没有丝毫变化。碧莲平复心情后,借着月光伸手到胸   前缓缓解开了衣裙的纽扣。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略带生涩地低语,碧莲转过身来,道:“公子,可以了。”血煞点点头,却并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仍旧背对着   她,这使得碧莲皱了皱眉,少女心性本就爱美,再加上这件衣裙是血煞帮忙买的,碧莲以为血煞多少会称赞几句,不想血煞除了点头表示   自己知道了之外,便闭口不言了。   血煞这番事不关己的摸样多少让碧莲觉得有些沮丧,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绕到血煞身前,   血煞目光在碧莲身上扫过,语气平静地问:“什么事?”碧莲对血煞冷漠如霜一般的冰冷语气倒也渐渐习惯了,居然也不生气,一双明眸   似水流光对上血煞目光,笑意盈盈地问:“唔,公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血煞怔了片刻,有些意外,不过这一路上自己的确没有   告诉碧莲姓名,当下目光转柔了些,干脆地答道:“血煞。”   碧莲微微低头,默念了一遍便记在了心中,从名字听来,这男子似乎有着不   为人知的过往,不知为何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当碧莲从沉沉思绪中回过神来时,试着唤了几声血煞的名字,可都没有应答,夜风清冷   柔软的草甸在脚下如波似浪,纷至沓来;脚踏其上柔软如棉,如置身水中,舒服异常。几声虫鸣断断续续破空传来,飘入耳畔,面上凉风   拂过,一阵清凉之意。   知晓血煞不会应声,也不去管他了,当即深吸一口气,顿觉一股清凉、畅快,清新的空气自鼻端渗了进去,似全身毛孔都为之一松,   舒筋展臂,却是仰面一头躺倒在这翠色草甸之中,青草依依;绿意浓浓,仿佛一片碧色海洋,漫过了自己的整个身子,衣裙有些凌乱的摊   开扑在这翠色草坪之中,竟与这翠坪完美融合,微风吹来,凉意阵阵;碧波徐徐;裙摆微舞,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薄如轻纱流水,   倒翻飘起,遮住了自己大半面庞,猎猎飞舞,似碧色浪花,煞是美丽,动人心魄。   “很适合你。”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登时让碧莲为之一   惊,似触电似的立刻跳了起来,失声惊呼:“呜哇!”一张娇俏脸蛋,顿时羞红一片,一颗心扑扑直跳,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自   己万万没有料到血煞方才就躺在离自己不过尺寸之地,只不过血煞一直未出声这才没有丝毫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之   近,几乎同枕而眠,自己又是女子,如此能不面红耳赤?   不过片刻,也恢复了过来,只是一时不该说什么好,当下转过身,迈开脚步,离得血煞远了些,拂发收裙,坐了下来。同时暗骂自己   一句:“没出息!”自己与这男子相处不过短短三日,难道就动心了?很快的,碧莲甩了甩头,惹得乌黑长发随风飘摆,不再去想,虽是   这样,眼角余光,仍是不由得向血煞方向望去。   只见血煞:皮肤白皙,略带古铜釉色;一袭略显紧身的黑袍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曲线   分明;黑色如瀑长发完美的让人咂舌,低垂略弯曲的眉下,似黑水晶一般的眼眸闪烁着,透着深邃与睿智,让人看不穿、摸不透;棱角分   明的脸庞,透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冷漠与淡然,冷峻如斯,透着寒意,仿佛一骑绝尘的霸气,显露无疑,毫无遮掩,让人望之心生惧色。   血煞感觉到碧莲望来的目光,也是微微转头,仿佛在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就如约定好一般在这漫天星斗的凄清夜色下,相遇了。   血煞率先打破沉默,平静地道:“怎么了?”   这一声如水滴石穿,重重地击在碧莲心上,不禁使得碧莲浑身一紧,心中一荡,脸颊飞   起如云般的淡淡红晕,忙把目光收了回来,微微瞥过脸去,道:“没......没事。”期间紧咬粉唇,生怕被血煞看穿了心思,那一双冷漠   、深邃地双瞳,仿佛隐含某种魔力一般,使任何人在它的凝视下,变得无所遁形,只能**裸地暴露心底最深处的意图想法。这是何等可   怕的一双眼眸,却又睿智得令人着迷。血煞收回了目光,道:“睡会吧,快要破晓了。”   “嗯。”碧莲应了一声,便倒地侧身躺下,很快   的,倦意便爬上眉间。不一会儿,只听得碧莲呼吸均匀,渐渐进入了梦醒之中。血煞则坐在碧莲身旁不远处,全无睡意,只是静坐着双眸   望着东边天际,渐渐发白的天空。忽觉,身后一阵异风吹来,须叟之间,喊杀声震天动地,血煞一个翻身跃起,循声向身后望了望,眉头   微微皱起,双目俨然成线眺望,只见远方地平线处黑压压一片如黑云滚滚袭来,同时喊杀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已近在眼前了!    第六十一章 进退两难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他又转头看   了看躺在一旁仍在熟睡的碧莲,隐隐可以听见深深地呼吸声,或许是因为睡得太熟,对近在眼前的危机竟毫无知觉,血煞只是微微轻轻地   一挥手碧莲的身体竟然凭空整个消失了,仿佛融进了这虚无缥缈的苍穹气息当中,再无一点踪迹。血煞淡淡地笑了笑,随即立刻转过身来   冷眉一竖,面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敌人。待看清来人之后,血煞冷眼一扫,发出一声冷哼,这些人不过是些凡夫俗子,此时正拿着棍棒锄刀等工具,站成一圈,将血煞围在了   当中,而且,各个横眉瞪目,显然是冲着血煞来的,只听得一阵细如蚊蝇的窃窃私语之后,包围圈裂开了一条小道,仅容一人通过,俩人   就显得有些拥挤了。片刻之后从人群过道中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个人来,看上去约莫六七旬的年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背也显得有些佝   偻,拄着一根青木杖,目光死死地盯着血煞,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目光怒意盈盈恨不得将血煞剥皮拆骨。   血煞目光在这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便冷冷言道:“我当是谁,怎么?想要回女儿了?”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碧莲的母亲。血煞目光冷峻如   斯,语气依旧冷得如三九天的冰雪一般,破空而来:“本座不想伤及无辜,趁我还未改变主意前,滚!”最后那一字犹如断冰切雪;又似   长虹贯日,仿佛一柄利剑,当头斩下!碧莲母亲憋得是面红耳赤,扶着拐杖的左手因极度气愤而颤抖,气得一只眼睛喷火;一只眼睛喷冰,身后村民见血煞只是原地站着,   便有一股似行云流水般的自傲气势,眉目间自有一股桀骜之气,扑面而来。都下意识地到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些,把明晃晃的刀斧横在胸   前,以求自保。碧莲母亲向身后看了一眼,骂道:“没出息!”随即转过头来,用青木杖指着血煞,喝骂道:“臭小子,还我女儿来!”血煞听后,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目光扫过,平静地道:“碧莲不是东西,去留应由她,况且你整日非打即骂,你认为,她还认你这娘亲吗?!”血煞语气极是平静,听不出一丝怒气,但一字字都似利剑,深深地刺在那老妇心口之上,那老妇脸色铁青,张着嘴,却说不出只   言片语,如同上回一样,血煞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是字字珠玑,让她无法反驳。   微风吹来,远处两颗柳树柳条依依,绿意盈盈;柳条随风而摆,似有徐徐青草幽香迎着风、打着旋,慢慢地,轻轻地飘来,春日清晨   的第一缕阳光,自草木叶片间挥洒而下,带来无比清新气息,似这空气里都填满了芳草清香,让人心神为之一松。   草甸似碧色海洋,在微   风应和下,一波波一浪浪,碧波粼粼,淌过脚下。如置身仙境一般,没有丝毫的俗世之气,不过当下,可不是留恋美景之时,血煞睁开眼   眉间似有些不耐烦,只想尽早打发了这帮人,片刻间又是轻轻地一挥手,碧莲那一抹清新绿影便显现了出来,此刻正站在血煞身旁面色复   杂的面对着老妇,这个她曾经唤作娘亲的老人,身后的一众村民看到碧莲的摸样,纷纷面露诧异之色,眉目间多流露出一种愤恨、期盼之   色,但更多的,是吃惊与愣然。   “孽种!还不快回来。”老妇怒骂道,碧莲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贝齿嵌唇牙关紧咬,甚至可以听见细细地摩擦声,双手握拳;指节   发白,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目光深深地、深深地望着那老妇,丝毫不曾动摇,坚定如斯,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有恨、悔、悦,但更多   的,是情,恍惚间,仿佛经历了千万时光,一眼万年!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交织着,交织着......   心中闪过千万念头,跟着眼前这个男子,   将获得自由;回去,意味着禁锢。又得日日忍受大骂,碧莲目光黯了下去,向前颤栗却坚定地迈出了一大步,就如自己的目光一般,没有   丝毫的踌躇与迟疑。血煞面上并没有多少吃惊,只是站在碧莲身后,看着那一抹绿影渐渐地远离自己,默不作声,嘴角却有一丝淡似烟;   薄似雾的笑意,带着自信与赞许,忽然,碧莲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向血煞投来一个清新、淡雅的笑意。   让人如沐春风,仿佛身前那   抹绿影;那个女子;那抹笑意仿佛是这世间最美的光景,碧莲本就生得是个美人,虽还未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眉目间,已有一丝妩媚之色   ,这淡淡的一笑,更是隐约有倾城之意。   只听得碧莲轻轻地,低声道:“血煞公子,谢谢你。”这一声犹如蜻蜓点水般波澜不惊却仿佛如   似水如纱,拂过血煞脸颊,带着几分不舍与幽怨,目光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血煞之后,便走入了对面人群之中,待站定后,转向老妇   轻唤道:“娘......”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血煞周围,似在强压着心中那欲喷涌而出的血泪。不能哭,不许哭,碧莲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   己,饶是如此,双眸依然引见两行青涩泪珠,湿了眼眶;焚了深心。   血煞目光转柔,最后凝视了碧莲片刻,尽管眼神依旧冷漠如斯,但却透着几分细腻地柔情,似冬日里的阳光,使人感到亲切与几许心   安,至少,此时血煞的双眼中,并无丝毫冷漠与杀意。碧莲清清楚楚感觉到了,在那双深邃、冷漠睿智的,仿佛黑水晶一般清澈似水如镜   的瞳孔深处,隐含着的深深柔情。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动,脑海中似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和他走吧,和他走吧......”而碧莲的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血煞周围,似要将血煞地摸样深深地铭刻在心中记着,永远记着。   但,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又闪烁着移开了视线,这   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第六十二章 决断绝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转过身,踏着这碧波如水的青青翠坪,迈出了坚定地一步,只觉仿佛碧海连天,一波波一浪浪淌过自己   脚下,一片绿意盎然,点点青绿,仿佛漫天星斗,眨着眼眸;乘着微风,带着凉意,纷至沓来,拂过脸庞,一阵清凉之意,碧海蓝天,使   人仿佛置身仙境,亦幻亦真,不能明辨。   血煞的背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了碧莲眼中,仍旧高大、健硕,只是看起来,为何使人觉得仿佛有无尽的孤寂与沧桑,这一念头,在   碧莲心底仿佛深深地扎了根,怎么也挥不去了。远处柳树逆风挺立,柳条迎风而摆,盈盈绿意,星星点点,送来一阵芳草清香,盛起丝丝   缕缕的淡淡雾气,细如丝线;薄如轻纱,渐渐地血煞身影便没入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了。   碧莲嘴角浮起淡如流沙的笑意,却掩不住   眉间荡漾着浅浅的淡淡悲伤与眷恋,深深地印在眉间,化不开了。那老妇转头看了一眼碧莲,目光深深,似梭如剑,却没有血煞那般的平和与冷静,   有的只是讥笑与不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中精芒闪烁不断,道:“你喜欢他?”语气平缓却有些愤恨,显然透着无限的嘲笑意味,面   上肌肉甚至都显得有些扭曲了,令人望之厌恶,这一字一句语声虽细如蚊蝇,却仿佛字字似剑,深深地刺进了碧莲心底,刺进了心中那最   柔软的所在,碧莲身子大震,随即转头目光愣然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千万念头盘根错节的疯狂   生长着,碧莲唇色有些泛白,喉咙发干,口中似烈火焚烧,只觉口渴异常。   不过片刻,碧莲面色便渐渐平静下来,原本粗重、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地变得匀称起来,转开了目光,双眼深深地凝视着脚下地面,目   光有些涣散、迷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继而又变得坚定、清晰起来,深深地、重重地,不带一丝犹豫踌躇,似回应着自己的深心。道   :“是。”声如银铃;又似清风,飘散在空中,一瞬间,苍穹之中,云端之彼,余音回响,久久不散。少女心性,也是面颊微红,无限羞   怯之意。但是,却丝毫不悔。眉目间的阴郁之色,也是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那甜如蜜;淡如纱却浓如墨;清似水的笑意,让人怜爱又   疼惜。但在那老妇眼中,却比世上最毒的毒物还要毒上几分。忽然,碧莲只觉脸上似火烧一般地疼,身子踉踉跄跄倒在了地上,手顿时划   出了几道细如丝线的血影流光,殷红的血液不断地自伤口渗出,一瞬间淌满了整个手掌。缘是那老妇扬起手掌,重重地打了碧莲一耳光,   口中道:“你不过是一介野种,还想攀龙附凤?”   这一句如晴天霹雳,似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碧莲整个人恍若失神,就这么呆呆地站在   那里,目光怔怔地,望着那老妇,声音发颤,甚至带了几分哭音,一字一句都似齿缝中挤出来一般,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平静地道:“与   你何干?!”老妇面上神情几乎一瞬间僵住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半晌,一咬牙、一跺脚,恨恨道:“好,那么,我   就要他死!”随即伸手一招,一众村民会意,纷纷挥舞着刀枪剑戟向血煞追去。   对着血煞后背,刀斧齐下,眼看血煞就要成刀下冤魂,碧莲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小心!”再也顾不得其它,一路磕磕绊绊,   仿佛疯了一般向血煞摸索跑去,碧色衣裳在身后逆风而舞,两旁景物如光似电,飞一般向后隐去,“不!”随着一声凄厉的绝望嘶喊,原   本碧蓝天幕此时似被披上了一件鲜红外衣,带着几分妖艳;几分诡异;几分冷漠。   黯淡了星河山川;染红了天地阴阳,仿佛奔流华美的绫   罗绸缎;又似狰狞妖异的九天银河落入凡间,烧尽了日月星光;屠尽了世间生灵,碧莲双腿一软,跪坐在血红的草甸上。脸上、身上被溅   上了星星点点如丝似芒的血迹,遍布全身上下。而碧莲整个人似灵魂出窍一般,缓缓站起身,继续向前方摸索着走去。尽管脚步有些踉跄   不稳,但始终坚定地、慢慢地迈着细小的步伐,没有倒下去。甚至连血煞在哪儿都不知道,可是碧莲仍旧一步步向前迈去,如果我能不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话   ,那该多好。   那片血色光幕越来越浓,越来越厚,浓似墨,化不开;厚似壁,坚如铁;却薄似纱,轻似棉;却又细如丝,淡似水。清澈如许,通透   明亮如镜,泛着诡异又狰狞的血影流光直向众人压来,一望无垠似江如海,遮了天地;黯了日月,仿佛只剩一片死寂回荡于天地之间,周   遭树木荆棘都在一瞬间枯萎凋谢了,原本还生机勃勃的荒漠绿洲,此时此刻,却在须叟之间变作了寸草不生的荒凉戈壁,高耸低垂,接天   连地,漫漫黄沙,如龙噬日月、吞星辰。   卷着飞沙碎石,尖啸者朝众人飞掠而来,其声似万马奔腾;其势如摧枯拉朽,披星戴月而来。那   一众村民无不骇然,面无人色,目光痴痴盯着这转瞬间的可怖骤变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竟然连跑也忘了。而天空中那一血红光幕不退反增   迎风涨大了数倍有余,遮蔽了江河湖海、撕扯了日月星辰,凝而不散仿佛苍穹天际,尽皆血染。   老妇神情僵硬,面如土色,其中夹杂着一   丝惊惶,她无论如何也不信,这毁天灭地的奇异景象是凭人力造成的,而目标,显而易见正是自己。讽刺的是,自己竟连一丝一毫的反抗   之力都没有,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一刻自己与若干村民的生与死,完全掌控在血煞手中仿佛这一刻、这一息他就是死神!   碧莲也是被这漫天黄沙,如瀑狂风身子踉踉跄跄站立不稳,脚步蹒跚,几欲翻身倒地,只觉胸中气血犹如翻江倒海般四处乱窜虽是这   样,碧莲还是强稳住身体,以手掩面,呼吸虽急不乱,颗颗黄沙飓风如刀似剑击打在她的脸上、身上,隐隐生疼,不一会儿,道道血痕,   便清晰的烙在了身上各处,碧莲银牙紧咬,抿着粉唇,发出阵阵吃痛闷哼,但要强的性子,是她始终没有一言一语。    第六十三章 西域灵狐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忽然一只宽大、厚实   的手掌牢牢地按在了她的背上,从那掌中徐徐传来的温柔气息,如地底深处不停奔腾涌动的炽热岩浆,使碧莲如受电击般猛地回头,下意   识的面上一喜,低声道:“是你!”血煞并没有回话,只是渐渐的加重了手中力道,碧莲顿感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自自己右肩慢慢地涌来   进入了体内,顿时周身那如烈火焚身的灼热之感淡了许多,自己眉间的痛苦之色也褪了许多,慢慢舒展开来,显然大有好转。   约莫半刻之   后血煞手缓缓离开了碧莲右肩,并指似刀,刹那间结成状似莲花的法印,手中血光突起,凝成一漩涡形状的巨大漏斗,将风暴沙石连同那   诡异似血一般的红色血幕一并吸了进去,天地间一片澄净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似的,方才那一幕天地煞景仿佛只是一场幻梦一般。   那老妇满嘴满身皆是黄沙,仿佛成了黄泥塑像一般,只在面上留有两个如珍珠般大小的窟窿,勉强可以看见一丝光亮,碧莲却毫发未   损的站在血煞身边,全身上下除了衣裳有些破损露出些许白皙、淡红的肌肤外,并无其他不适。   当下快不跑到老妇身边,一点点的用手扒   开那些干裂、湿润难闻的泥土,慢慢的老妇的身体一点点显露了出来,血煞面无表情,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没有一言一语,只是站在远   处事不关己般的冷冷看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碧莲那瘦小、娇弱的身影,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过不了一时半刻,碧莲额头已隐隐见汗   豆大的汗珠顺着红润的面颊缓缓低下,渗进黄土地面之中,碧莲虽有些气喘咻咻、手忙脚乱,但是,面色平稳,呼吸均匀,举手投足间处   之泰然,虽惊不乱。   血煞不由得隐隐露笑,心中对这小姑娘也有几分佩服。要知道,如此状况下,还能保持清醒、理智的头脑并不多见。   待一一查看完那些村民身体并无异状后,碧莲大大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之后,回过头来,对血煞报以甜甜的一笑   。目光中多是感激之色,对血煞不自觉的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感,稍作休息之后,便站起身,来到那老妇身边,面带微笑,两手小心翼翼地   搀扶着,回到血煞身边,对血煞再次绽开如花笑容,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血煞也不做任何表示,目光却是从碧莲身上转到了老妇   身上,骤然转冷,如霜似雪般透着深深寒意的犀利目光让那老妇顿时往碧莲身旁畏缩了一下,也不还口了,只是时不时目光瞄上血煞一眼   ,等着血煞先开口。方才见识了血煞神通对血煞畏如龙;惧如虎,哪还敢开口,血煞清了清嗓子,干脆地道:“你可知道九尾狐?”血煞   话音刚落,那老妇便吓得面无血色,大张着嘴,目光怔怔地望着血煞,半天缓不过气来,对西域住民来说,九尾狐如同九幽阴灵、地狱恶   鬼般可怕。碧莲虽知道原因,但听到“九尾狐”三个字时面上也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知......知道......不......不......不......”那老妇面色煞白,声音发颤,结结巴巴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到了最后渐渐的   变成了高调怪音听不真切了,碧莲附耳在老妇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老妇脸色这才慢慢的镇静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惊惶失措,说话声也渐   渐的连贯了起来,只听她道:“那地方太过凶险,去不得,去不得。”说着连连摇头叹气,血煞打断他,平静地道:“你只需告诉我在哪   儿便好。”语气中满是焦急之色,显然血煞心系婉儿安危,半刻也不愿多等。   恨不得那九尾狐此刻就出现在眼前好让自己一泻心头之恨。   这时,忽然自远方天际传来一声怒啸厉吼,劈云斩雾,破空传来,饶是血煞这等通天修为之人,也被震得气血翻涌、站立不稳,只觉五脏   六腑都剧烈的搅动起来!碧莲与那老妇则捂紧双耳,踉踉跄跄跌坐在地面上,震耳欲聋、耳鸣声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到:“九尾   狐!”与两人不同的是血煞脸上,竟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其中也隐隐带有一丝不安。   中土江南有九州,而九州之西便是西域,若说江南风光柔美绚丽,让人沉醉;那么西域风光则显得狂放不羁,粗狂豪放,茫茫戈壁,   延绵千里不可知其源,湛蓝似海一般的苍穹之上漂浮着如棉絮般的几朵红云,红云似火如焰,仿佛熊熊燃烧着的火苗一般透着傲气与霸气   ,滚滚红云,接天连地,红似血;艳若花,含苞欲放,蓬勃而出。那一片片岁月流苏般的黄土与沙粒,依偎在贫瘠的土地上显得忧伤些许   ,却透着桀骜与不屈。颗颗杂草、灌木稀疏次第与风倾诉,   透着坚毅与柔情,随风而飘,草叶枝条在凌烈狂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看   不真切;如血残阳,突兀却裸露的戈壁岩石,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的生长着似蛟龙匍匐,俯瞰天地世间;青色山峦,高耸陡峭蜿蜒曲折;   直插进苍穹之中,刺破云层,又突然蜿蜒落下,如蛇形似飞瀑,浩然之气,显露无遗。无不透着孤寂与落魄,忧伤风情,更显浓烈。血煞   此时此刻便是行在这茫茫西域戈壁古道,黄沙残阳的环抱簇拥之中。   黄沙土砾似金黄衣裳,裹在一个似睡似醒的男人身上,为他挡去些许   风寒,在远些,可以望见巨岩裸露突兀在外,形状各异,稀疏零散地坐落于沙丘之上,甚至能看见条条细纹裂痕如老者脸上纵横交错的皱   纹一般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无情与沧桑蹉跎。   青色山峦,偶有点点碧色点缀其中,仿佛在宣告着这片土地的繁盛与萧索。    第六十四章 不详妖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微微泛白的山峰,高耸,巍然屹立着,百世不倒仿佛坚不   可摧的才城墙一般,守卫着这片贫瘠荒凉土地上的生灵万物,更似一个冷酷嗜杀的剑客,那时不时突出外围的岩体就是他的利剑一般,沉   寂了千万年月一般随时等着有人与自己一决高下。巍峨的群山多有沟壑纵横遍布,水色清清、草色依依,依偎在青色山体之上,似碧装素   裹显得朴素而不失大气,天地浩大、沧海桑田,仿佛在这一处、这一方土地上展露无遗。   不过,现在血煞可无暇去欣赏这波澜壮阔的仙风   胜景,虽然这的确美得出尘,心底不由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是两眼眺望前方,眼神冷峻透着比冰雪更冷更寒的寒意与杀意,冷眉一   挑,微微皱起,目光紧盯着那片诡异、妖媚却透着无比邪气的红色火焰。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松懈,血煞心里明白,九尾狐道行少则几百年   ,多则上千年,自己尽力一搏也未必能占得便宜,生死,仿佛就在朝夕之间。   面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紧张之色,片刻又迅速隐去了,展眉肃   声,道:“走。”那老妇闻言,竟是撇下村民与碧莲,须叟片刻便跑得没影了,碧莲脚步却是迟迟未动,心中闪过千万念头,面上神色千   变万化,目光看看血煞背影,随即又落到了那些惊恐万状的村民身上,脑海中思索着万千念头,两手指节微微发白,因为握得太紧的缘故   甚至可以看见根根青筋暴露出来,印刻在她白皙似玉的肌肤之上,唇色也是显得苍白无一丝一毫血色,紧张、惊惧的神情流露无遗,可不   知为何,双腿就仿佛铅块一般沉重无力,无论如何也迈不出那一步。   碧莲呼吸渐渐的稳固、均匀起来,身子也不再因恐惧而颤抖了,面上流露出了决绝一般的冷静沉着神情,目光深深,隐含一丝微笑与   坚定望向血煞那高大、宽阔健硕的背影,眼中多了一丝释然的复杂神情,口中淡然道:“我......不走!”最后‘不走’二字说得如断冰   切雪般的掷地有声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仿佛只要与面前这男人在一起,默默注视着他,便不惧任何危险,生死,在这一刻仿佛变得不   那么重要了,就算,此时此刻,死离自己近在咫尺。   但是,碧莲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保护她,不知为何,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   过。惹得碧莲整个人顿时一个机灵。血煞在听到‘不走’俩字时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但若是碧莲留下反而会连累自己,使自己有所顾忌不   能放开手脚,当即手轻轻地一挥,碧莲整个身子便慢慢地似一片孤叶般漂浮了起来,人稳稳的漂浮站立在半空之中,云端之上,碧莲自己   也是心中一惊身子不断的挣扎着想要落回地面,但是四肢手脚仿佛被无形铁链束缚着,隐隐沉淀着一种平静而炽热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任   凭碧莲如何用力挣扎,都似徒劳无功,仍然纹丝不动。   身边红光泛起,透着温润与灼热的清凉气息,慢慢平复了碧莲心中的焦躁戾气,使   人如饮山泉;似沐月光般的全身上下一阵清凉之意,慢慢地那血光流影渐渐地凝成一个圆球状,大小刚好容得下碧莲瘦小,略显单薄的身   体,那血色红影中,还透着丝丝缕缕细如蚕丝牛毛的幽幽蓝影流苏,那一阵阵的凉爽气息,正是自这道幽兰光芒中散发出来的,红色通透   明亮的光圈就这般载着碧莲,乘风破雾,如风似电般的向后飞掠而去,眼看着离血煞渐行渐远直到他的身影映在碧莲眼中渐渐的变成了个   模糊不清的小黑点之后,碧莲眼眶有些隐隐泛红,唇角却有着一丝安详、淡然的笑意。   转眼间,九尾狐已飞驰至血煞身前,带着几分好奇与诧异的目光打量着血煞,只见那九尾狐壮如山,足有数十人之高,硕大的身形仿   佛遮住了苍穹天地,挡住了日月星光,血煞在它面前,渺小的犹如一颗米粒一般,头部也是硕大无匹,几乎有整个身躯的一半还多,一张   血盆大口中利齿遍布,颗颗散发着白森森、亮闪闪的寒芒,锋利如钢刀一般,   边缘向内弯曲延伸,带有锯齿状边缘,点点猩红点缀其上闪着异   芒透着血光,浓烈的化不开、驱不散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使人不禁一阵厌恶,口中甚至还能看见滴滴残留在齿间缝隙中的鲜血,不住滴下   ,显然是饿极了的模样。身披火红色毛皮如火般,熊熊燃烧着,耀眼刺目使人不能目视,仿佛比那空中红日血光还要红上几分,似残阳红   光也是骤然暗淡了下去,失去了原本的苍劲有力、光芒万丈。   天地畏惧,苍穹默然,仿佛皆臣服于这绝世妖物脚下。未敢有丝毫跋扈不臣   之心。一双眼眸,湛蓝如日月星辰、江河湖海,犹如通透湛蓝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散发着妖媚、邪异的幽蓝流光,仿佛日月星辰的璀璨流   光都汇聚于这双幽深而妖异的眼眸里迸流涌动着,九条尾巴,似永燃不息的炽热火柱,焰冲天破云,直上九霄,说是擎天立地也不为过。   随风慵懒的摇摆着,看似无力如棉,随意如清风飘摆吹拂落叶一般,却引起阵阵骇人飓风,走石飞沙。   血煞冷眉一竖,凝神戒备着,同时迈着细微的步幅向后退去,目光犀利的紧盯着九尾狐的动向,伺机寻找着死角,等待最佳的进攻良   机,天幕苍穹之上流云滚滚,不曾止息;大地上狂风肆虐,如龙似虎,远处几株高大、坚挺的胡杨,被轻而易举的倒拔而起,在烈风黯天   中尖啸哀鸣一阵之后,便被足以倒转乾坤的巨大力量扯成碎末,   碎屑如雨似瀑般纷纷飘洒而下,一瞬间仿佛下了场血雨一般使人不能逼视   风卷尘;尘携沙,逆天直上!    第六十五章 死斗!九尾妖狐Vs血煞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遮天蔽日似形成了巨大而广袤的惊涛骇浪,动地!惊天!地崩!天裂,那直达九霄的滔天尘浪如鹰似凤般尖   啸、轻鸣连连,刹那间地动山摇!又陡然直落下来,似箭离弦,如电光火石般劈天盖地而来,发出尖啸低吼,似鹰鸣天际;又如虎啸山林   !苍穹中雷声隆隆、惊雷滚滚,偶尔似有网状闪电撕天裂地,凭空炸响!   惊雷滚滚,成片成片的网状闪电将暗如夜,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   天幕照得如同白昼,大地上电光石火,飞掠飘忽,你追我赶;你退我进;纵横交错,互相交织缠绵彼此,看似柔美绚丽,实则你争我夺;   誓必分出个你死我活,争个高下胜负不可,刹那间,天色骤变,地面、天空火星四射,光芒万丈,璀璨绚丽;华光如海如天,溢彩流光,   盛放如花,耀如日月!   在这天地倒转、漫天黄沙暴风卷天掀地的漫天沙尘中,异芒不断交错纵横,利如刀细如丝;浓似墨又淡如雾;千万光芒似万千气剑,   如针如纱,互相碰撞交缠,传出隆隆声响,震耳欲聋!红、澄、黄、绿、蓝、青、紫,七彩流光,漫天卷地铺天盖地,异彩大放,若非这   是一场生死搏杀,当真是人间奇景了。只在这须叟之间,一人一兽便交手了数十招,烟尘散尽,二人还是站在原先的地方,只不过以这俩大   高手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流沙黄土尽数褪尽本色,只剩下了干涸的河床与枯萎光秃的胡杨。在微风中摇摇欲坠、哀鸣声声,随着一声“   咔嚓!”闷响,周遭颗颗原本郁郁苍苍、红似火焰的胡杨,全数化为飞灰,   吹撒于天际苍茫中,化为尘埃。血煞左手前伸着于掌中幻化出   一柄血红利刃,焰炎如血似火熊熊燃烧,发出滋滋声响,偶有火苗迸出炸裂,通体血红,丝丝青烟袅袅飘起,看那模样极是烫手,血煞却   似乎并无丝毫受其影响,如无其事的将“斩鬼神”刃拿在手中。目光冷如雪;寒似霜,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望着九尾狐那湛蓝如海似月的   冰蓝眼眸。审时度势,目光上下打量着,仿佛在估算着对方余下的力量。   反观九尾狐,目光湛蓝似星辰夜幕;璀璨如日月江海,炯炯有神   的双眸目光似箭如梭紧盯这血煞,目光随血煞移动而转动,仿佛阴灵一般,让人畏惧。通透晶莹如蓝宝石般璀璨的湛蓝瞳孔后隐藏着深沉   的杀意与寒意,还有那如鬼魅幽火般捉摸不定、闪烁飘忽的恨意与怒意,那巨大、锋利如钢刀的巨大利爪上,以躺满鲜血红汁,滴滴如瀑   如虹般流动着滴下。九尾狐声声厉啸破空而来,震得大地颤抖,山摇地动,直教人头疼欲裂、五脏六腑翻腾不止。   一魔一妖,本互不相犯,妖界与魔界千年来相安无事,虽谈不上相处和睦,倒也安守本分。如今,为了各自的目的;各自心中的人或   物,站在了对立面,成为了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仇敌。要说血煞为何如此不惜代价、甚至不惜性命,作生死搏杀,不是为了那大义凛然   的正道、正义,亦非为了爱恨情仇,而只是为了“朋友”二字罢了,正义邪恶、天下苍生,又与自己有何干系?   血煞不愿插手亦不屑插手   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应该做的事罢了,万事只求无愧于心。此时血煞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细如流水的伤痕,滴滴鲜血,奔流而出;   九尾狐也是相差无几,也是伤痕累累,不忍目睹,然而九尾狐似乎并不愿就此败北,匍匐在地,腹部紧贴地面,张着血盆大口,大口大口   的喘着粗气,有些贪婪而无力的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利齿尖牙,闪烁异芒。丝丝缕缕血腥气味随风飘来。   九尾狐低吼咆哮似在向血煞宣告   谁是这片土地的王者,虽然重伤之身可余威仍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轻敌大意即便你的对手看起来奄奄一息。血煞自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趁九尾狐喘息之机,手握法诀将“斩鬼神”血刃抛向天际,同时单臂指天化残影,五指张开并指似剑,轻喝一声:“起!”那原本在空中   肉眼不可见的“斩鬼神”血刃瞬间迎风长大了数十丈不止,又是擎天白光闪过,幻化出数以千万计的血红气剑,随着血煞振臂一挥,顿时   一齐向九尾狐冲来、刺来、压来!刹那间,天地苍穹一片血红!   九尾狐脸上也掠过一丝惊愣神色,但看来似乎并不惊慌,只见九尾狐摇头抖身,九尾一起倒竖而起,如暴风骤雨般迅速旋转起来,卷   起深不见底的漩涡,无风自动顶天立地,携着摧枯拉朽、泰山压顶之势竟将那些细如丝,多如雨的血色气剑硬生生拉扯的调转了方向,聚   天地灵气,又直直向血煞自身冲去,声如雷;疾如风,不可阻挡,而九尾狐则冷冷的看着眼中精芒闪烁变换不定,但是脸上并没有丝毫因   看见胜利近在眼前的喜悦之色反而面色越来越凝重,其中的阴郁之色更是浓得化不开,散不去。而那片紫色衣角,若隐若现地在九尾狐巨   大、宽阔白森、晶莹剔透的利爪中飘忽闪烁着,而这片看似毫不起眼的紫色衣角,正是引发这场惊世骇俗的生死对决的原因。那不是别人   正是婉儿的衣角碎片。   这里看去是一处裂谷,深不见底,望之足有百丈之深,视之无边;测之无垠,两边山壁,陡峭突兀;蜿蜒曲折,其中多有岩石次第有   序;杂乱无章的生长着,大小不一,表面有的满布丝丝缕缕细纹刻痕,多有狰狞如虎,粗如碗口;又有细如游丝,薄如烟尘,似细水流;   其势犹如龙飞凤舞般苍劲有力,直欲呼啸而出,冲天而去!各种各样的嶙峋巨岩在裂谷山壁夹缝中挣扎生长着,道道裂纹深痕满布其中,   看似壮烈雄浑,一股桀骜之气掩而测漏;实则饱经风吹日晒,见证了三生三世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岁月仿佛在不经意间,在这些坚毅   不屈的斗士身上留下了吻痕。那是上天的恩赐;亦是上天的无情。    第六十六章 亡灵的序曲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碧莲此刻正站在那裂谷中央,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心中感叹。手触岩   壁,指尖一阵冰凉寒意,渗入心口,在身体中打了个旋后,   又隐隐归于沉寂,不过心头、眉间原先那一股燥热之感倒是褪去不少,身子也   只觉豁然轻松了几分,一阵舒适感觉,涌上心头。不觉微闭双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凉、微带甜味的空气,面色也红润了几分,疲累之感   在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自然天地造化,竟也有补气提神之功效,真是神奇。   这处裂谷蜿蜒纵横,陡峭崎岖,如龙行蛇走,延绵无边,其势擎天立地顶端直刺入苍穹之上;云端之中,其峰更是拨云劈雾自那厚如   江海的云层中冒了出来,向下俯瞰,云雾缭绕,滚滚如棉云朵似川流不息的行人商旅来来往往不曾止歇,云似海;雾似河,放眼远眺,日   月星辰,山川江河;鸟兽虫鱼,天地万物尽收眼底,真有天地之间唯我独尊,舍我其谁之霸气豪情。   山连着山;水怀着水,高耸巍峨又低   垂匍匐,似龙走飞瀑,壮栽!奇栽!青色的山壁上拥着颗颗新绿,似夜晚莹莹发光的绿宝石一般,虽谈不上美丽出众,但也有一丝典雅婉   约、颇得江南风光的神韵,草色依依,绿意点点,如芒似星,蜿蜒曲折直上直下,铺满每一处岩石,倒不似外边一般的黄沙漫天卷地单调   贫瘠,这里多少有些出尘之世的模样。碧莲少女心性,见到这番幽静清凉风光自然忍不住如痴如醉,要知道,这幽清风景在西域来说,是   极为少见的。看惯了茫茫戈壁黄沙,一瞬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裂谷虽深得有些不可估量,眼可见不过尺寸距离,再往下,就看不真切了,只见团团青烟浓雾袅袅而升,自裂谷底部蒸腾飘起,一   阵阵一缕缕,悠然闲适的飘出谷口,融进苍穹,化为无形。碧莲站在底部中央,只觉脚踏云雾一般的飘飘欲仙整个人身轻如燕,说不出的   畅快之意。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裂谷底部却是豁然开朗极为宽阔,与裂谷狰狞陡峭之势毫不相符,   古语云:人不可貌相。看来,万物生   灵具是如此,决不可凭眼见,就轻易下定断。虽是这样,这裂谷小道也仅容一人通过,同样蜿蜒曲折,直达谷口,碧莲沿着这裂谷小道,   慢慢地迈着轻盈碎小的步伐朝谷口走去。一路闻着异香,赏着奇花,带着一抹淡如轻纱、云雾般的甜甜笑意,更显天真与无邪。红花绿草   如瀑似海,簇拥着她包围着她。各色皆有,一瞬间天空中幽香遍布,微风吹来,掠起片片花瓣草叶随风而飘。   身后、身前,一片醉红碧色   恍如仙境。渐渐的离那谷口越来越近,那些红绿花草也似毫无预兆一般渐渐变得稀疏凋零,枯萎消失,最终在那谷口又变得贫瘠与荒凉起   来,除了黑岩青石;黄沙褐土,又变得单调而落寞风景,让人心中黯然若失。仿佛南柯一梦被打碎了一般。碧莲也是心中扼腕叹息,摇了   摇头,像要甩开些不好的年头一般,继续前行忽然碧莲骤然停了下来。   原来,由于谷口太过狭隘,根本通不过,想要出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难道,再返回去不成?碧莲转过头向后看了看,不禁无奈苦笑   ,这裂谷前后左右都唯有这一处出口与外界相连,其他四个方位,无不严丝合缝,只怕连一丝半点的风都渗不进来,又那有什么出口可言   ?不想办法出去,难道要死在这里不成?这地方虽说美景如诗如画,但没有可食用的食物水源,饿极了,莫非吃这满地的花草根茎?   虽不   知血煞为何要将自己送来此处,但碧莲绝对相信血煞的判断,虽然血煞看上去又闷又冷不太易处,但至少他是个好人,这一点,碧莲绝对   深信不移,要问自己为何这么相信一个萍水相逢不过如陌生人一般的男子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能相   信的人本就不多了吧?露出一丝甜甜的却包含苦涩的浅笑,面色有淡了几分,愁绪在不自意间爬上了眉梢,心底又隐隐为血煞忧心起来,   最终,侧着身子,前胸后背紧贴着两侧岩壁,那微小的缝隙狭隘的如一缕银丝细线一般几乎没有落脚之地。碧莲就侧着身子一点点、一寸   寸慢慢地挪着身体,移这步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宽不过毫厘的缝隙中勉强钻了出来,额头见汗,气喘咻咻很是狼狈,脸上、身上   都沾了泥土,活像个泥人一般灰头土脸。抬头看去,顿时眼前一亮。   随着那万千气剑越来越低,直向自己面上压来,血煞只觉面部似火烧般沸腾滚烫,仿佛皮肤被一双无形却力大无比的巨爪硬生生给撕   扯下来一般,胸中气血翻腾如巨浪翻滚,铺天盖地,淹没了自己,似隐隐有一种深陷**大海的窒息、无力之感,整个人仿佛就似一片翎   羽,随波逐流,无法反抗,任由湛蓝、幽深却透着阵阵血腥味的殷虹海水将自己整个吞噬化为虚无泡影,   长虹落日、海天一色,苍穹之间   一片血红流苏,不能目视,最后透进瞳里的,是那万千气剑幻化出的巨大、狰狞如鬼如魔的巨大血爪,静静地,扑向它的猎物。这场生死   决斗,仿佛分成了胜负,决定了生死。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恩怨情仇却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这也是宿命?然而,天下间;尘世中又有多少   人被这看似可笑又可悲的宿命玩弄于鼓掌之间?九尾狐直至此刻那肃穆的脸上才隐隐露出笑容,仰天长啸,煞气扶摇直上,   仿佛亘古绝响   的轮回之曲,又再度续奏着生死之秘。那啸声,震天!动地!仿佛苍穹都被生生撕裂一般,天幕下,回荡着血的祭奠、梵唱之音,似九幽   阎罗;又仿佛诸天神魔,震慑天地。    第六十七章 终焉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际苍穹须叟之间便云开雾散,丝丝缕缕温润、清凉却略带灼热之气的日光刺穿厚如城壁的云朵洒向凡间,万千流云也似被铺上了层   层薄纱,变得朦胧而稀疏,几欲透明;原本躲在暗处似默默无言,如冷眼观望的连绵山峦,此刻也褪尽羞涩之意,大气地露出面目来,拥   入那红得有些奔放却刚毅的日光中,感受着热烈与炽热,那日光照亮了天与地;明朗了山川河流,大漠黄沙,如桀骜却不羁的雄鹰,望去   ,茫茫戈壁,高耸入云巍峨屹立又低垂如海,温婉缠绵,一峰连着一峰;   一山环着一山;一谷接着一谷,龙飞凤舞,荡气回肠,渺渺无垠   不可言传,振翅高飞翱翔于天。起伏的沙砾流光似水,一波波一浪浪,起伏低走,如橙色海洋波光粼粼,耀于日月,黄沙漫漫,跌宕起伏   沙丘座座如座座坚城新堡,固若金汤,偶有残垣断壁,星罗棋布如龙似虎,形态各异,有的匍匐;有的佝偻;有的直立有的曲背令人叹为   观止,处处透着蹉跎与悲凉孤寂的流影色彩,虽壮丽雄浑霸气侧漏,却不免萧索冷清,处处透着落魄风景,仿佛在向俗世中的人儿讲述一   段鲜为人知的恢宏历史,尽管,早已不曾记起那段峥嵘岁月,随着岁月流逝,轮回更迭,湮灭在了名叫“时间”的沙漏之中,静待着涅槃   重生,再一次千里挥戈,霸绝天下!   一眼万年,放眼望去,层层流沙,如金箔细丝,微风吹拂荡起如花似水般的层层涟漪,似少女轻抚乌黑长直的秀发,带来异域幽香,   使人侧目,触摸着这片贫瘠却豪放的土地,不禁心潮澎湃,似看尽天下渺小如粒,又如满腔豪情,折戟沉沙,只想,为自己袖手天下!几   株胡杨、苍松,次第有序,看似杂乱无章却环环相扣的生长着,稀疏茂密却单调的枝叶在风中摇曳,轻鸣脆响互相交织缠绕,似鸳鸯鸟雀   不离不弃,送来阵阵清风,带来阵阵凉意,清风微凉,略带炽热气息,不过也是格外舒服的了,   九尾狐端坐于最高、最陡的一座沙丘上,   慵懒的舒身展臂,双眼微合着惬意非常的沐浴着这清晨还不算灼热的日头阳光。湛蓝星眸半开半闭透着细若游丝的朦胧睡意,这和旭、温   润如红色琥珀般通体透明耀眼的日光照耀下,总是会催人入睡的。然而,九尾狐的慵懒笑意,只在须叟之间便僵住了,身子一凛,沙丘微   扬起些许沙尘,便静如死寂,目光转动,向下看去,脖颈处已见血红一片。“斩鬼神”刃尖寒芒闪烁不断,正抵在九尾狐最为柔软的咽喉   处,九尾狐面色一凝随之一紧,露出一丝惊惶之色,但很快便一闪而逝消失无踪了。   身后传来血煞冰冷的声音:“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目光比霜更寒,阵阵杀意与死一般可怖的寒意如惊涛骇浪   一波波一浪浪向着九尾狐压来,带着不可抗拒的桀骜与冷漠,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轰然对撞,然后这一处,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波   澜不惊的目色在互相凝视着对方,仿佛一对多年未曾相见的老友一般,深深地看着对方,冰与火的交融,注定不须只言片语!   一瞬间,仿   佛就能看穿对方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尽管这欲望的裂缝小到你自己都无法看见,哪怕最坚强、最冷漠的心也都会有欲望,血煞也不例外,   九尾狐深知这一点,恰恰是这道微不足道的裂缝,却正是血煞那坚强、冷漠的外表下,最致命的所在。“为何杀我?我们无冤无仇,不是   么?”血煞又将“斩鬼神”利刃向着九尾狐咽喉处逼近了几分,没有回答,九尾狐淡然沉默,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暗淡了下去,仿佛接受   了命运。   又抬头平和地问了一句:“为何杀我?”语气听来带了几分魅惑与沧桑依旧淡然的笑着,等待着血煞那迟迟未说出口的答案,又   或是血煞本就不屑回答九尾狐这看似荒唐可笑却又意味深长的问题,只是那深邃,满含杀意的目光又紧了几分,同时口中道:“为了朋友   !”干脆的毫不拖泥带水,没有半分犹豫踌躇,是啊,只是为了朋友之义,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朋友之义罢了。这个答案似乎,早   就了然于心了。   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蓝天白云,流云白得晶莹剔透,几欲透明犹如少女清丽、羞怯的脸庞,其中略点朱砂,透着淡淡红晕,看去似   泛着七彩流光,温润如玉似火,在湛蓝如瀑的天空中缓缓流动,慢慢前行,从那仿佛一尘不染、洁白如霜似血的云层间渗进丝丝缕缕薄如   蝉翼,似锦如银的淡淡日光,倾泻在自己身上,抬头仰望,一轮红日在那云端之间,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仿佛无限羞怯之色,又仿佛对着   自己如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毫无顾忌的展颜微笑,笑得似那般灿烂如花;温柔似水。   地面上,枯枝落叶成堆成塔一片金影流光,延绵开去   煞是美丽,如毯似背,犹如金色缕衣,华美而朴素,温润而大气。   似随意挥洒的雨点一般,散落在这贫瘠却又生机傲然的黄土流沙之上静   静得依偎着,无声无息似在倾听这大地心跳,高大、耸立的胡杨树,直刺九霄通天彻地,次第有序整整齐齐的生长着,枝繁叶茂,枝缠着   枝;叶接着叶,密密麻麻严丝合缝不留半点空隙,火红的叶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焰如血在那叶片最深处,迸发出生命的朝气与豪情,放   眼望去如一跳无边无际的火龙涅槃而出,横亘江河,无穷无尽望不到尽头,远处戈壁高耸矗立,青山环绕,直上直下,险峻蜿蜒;   怪石嶙峋,陡峭异常望之险象环生,令人生畏。   其中多处生有灌木荆棘,围着戈壁撒上了一抹绿色,点点新绿在那清凉却迅疾的微风中摇曳不定   、幽远深长,似近在咫尺又远走天涯,不可捉摸。    第六十八章 平安归来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遥不可及。青山环抱乱成埃;碎成屑,郁郁苍苍,   如泼墨画卷,桀骜、豪放,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气。   湛蓝天空,碧波如海又波平如镜,没有一丝一毫涟漪泛起,唯有那偶尔经过的微风阵阵,提醒着现实与梦境,裙角飘起猎猎飞舞,一   抹碧痕刹那芳华娇艳欲滴,明眸似水,看尽这湖光山色,阅尽这人间仙境,   碧莲此刻正站在林间环抱围绕的一处水潭边,对着清可见底的   水面梳理抚顺着乌黑的秀发,波平如镜的水面映出了她娇俏、清丽的面容,还有那白皙似雪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在碧色衣袖的遮掩下   若隐若现,紧贴着碧色衣裳,楚楚动人,美丽非常。虽是这等幽静清雅之处,但是碧莲面上的愁容并没有褪去多少,反而越来越厚;越来   越浓,似墨如水,淡淡愁绪,印在眉间,遮盖了原本的如玉容颜,不知这心里,究竟在记挂着什么?   随即碧莲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淡淡   笑意,品来却是入口甘甜回味苦涩。只听得碧莲低低地、轻轻地自语了几句,语声细若游丝,几乎不可闻之。不过令人感到安心的是,至   少在那青涩的一笑过后,碧莲似乎心情好了些许,微微屈膝,蹲下身,保持半跪着的姿势,双手做荷叶状,轻轻地,慢慢的伸到那清澈如   许的水中,舀了一捧清水,喝了下去,顿时只觉入口甘甜,回味清凉,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即使心中替血煞担忧着似乎从那红色光球将自己送至这个地方之后就没有断过,隐隐总是心中不安,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不过就   算真的不幸言中,血煞也应该能全身而退吧,自己也是见识过血煞那诡异却无匹的神通的,试想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会遭遇不测?倒是自   己胡思乱想多操心了,想到这里碧莲看了看身后地面,用脚拨散了些枯枝败叶,请出一片空地来,看了片刻,满意的笑了笑,拂发展裙,   坐在了这片空地之上,两脚却悬空在河岸上,随风轻轻地晃荡着。处处透着少女的天真无邪。   足下水波荡漾流水潺潺,偶有水花盛放,拍   打着趾尖,阵阵冰凉之意,自足心徐徐传来,说不出的畅快适意。即使自己想回去寻血煞踪迹但是,碧莲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即便自己回   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反而会给血煞造成困扰带来不必要的负担,甚至还会害了他的性命,而这一切的原因皆在于她拥有一双看似美丽   却永远被禁锢在黑暗中的双眼。这是碧莲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与心结。   不想,这一等便是日头西沉,星斗漫天,夜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所有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了那一个瘦小、单薄却异常坚挺的身影   ,夜风阵阵,吹散了银雾;吹散了生气;随之而来的,唯有寂静,静得仿佛万籁俱寂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溪流的潺潺水流声依   旧锲而不舍的演奏者黑夜狂想曲,悠长而缠绵,使这黑夜不再显得诡异而深邃,夜幕下繁星点点,缀满苍穹似华丽流彩,围着单调清冷的   夜色,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斗转星移,上下飘忽,令人炫目;令人沉醉,万千星辰,似一盏盏琉璃灯火通透明亮,不断的闪烁着,簇拥着   地面上那仿佛水晶一般的少女,低声吟唱起那美丽而动听的安魂之曲。   雨丝纷纷落成线;雨幕啜啜散成雾,一滴滴;一颗颗轻拍着这片夜幕下耀耀生辉的胡杨林,仿佛迫不及待地亲吻着故乡的热土。是那   样的热切有力,以及,那一抹碧衣倩影,是如此的清新而恬淡,即使在睡梦中唇角边依旧挂着一抹微笑,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之事?衣   裳、发梢都隐隐嵌上了水珠,似琉璃般晶莹剔透自那乌黑如墨的秀发间慢慢地滚落下来,   落在满是枯枝败叶的林地中央,发出一声微鸣,   细不可闻。碧莲却浑然不觉,只是抿了抿粉唇,翻了个身,从仰卧变成了侧卧,梦呓般的继续睡着。夜,更深了;雾;更浓了;寒,更甚   了;风,更急了,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丝毫没有影响到碧莲,任凭阵阵夜风带着渗人的微凉寒意浮起了衣角;凌乱了发丝,从身上   淌过,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呼吸轻盈、匀称,依旧睡得很沉很沉,或许,   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安心睡过了吧,到底是多久了呢?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溪水清波荡漾流淌,蜿蜒曲折地穿过黄沙漫漫,波光粼粼,在寒冷、孤寂的月光下银装素裹。一轮新月,高悬天   空,似近还远,仿佛温柔地注视着这一切,而在那清冷、幽深的月幕下,站着一个人,倒影深远而孤傲,深深地铭刻在沙砾滚滚的土地上   ,身在暗处,看不清面容,但是肩上那黑水晶般光滑如瀑的墨色风衣,却在这黑夜疾风中猎猎飞舞,发出细微的轻吟仿佛提醒着周围的生   灵,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你们,不是唯一的主宰。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放松些,衣炔带起了些许沙尘,那人自暗处缓缓走了出来,脚步轻盈而迅捷,却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响动偶   尔,碾了几片碎叶枯枝也是免不了的,然而,就是这几乎细不可闻的异响让碧莲如临大敌般惊醒睡意全无,警惕着左顾右盼、环顾四周,   待片刻后,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下来:“谁?!”碧莲强压着心底的恐惧,镇静的问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颤抖的波澜不惊。   要知道,   在这荒野林地睡着可是十分危险的,暗处盘踞的野兽会毫不留情的将你当作餐后甜点,身首异处或是死无全尸更是屡见不鲜,那人淡淡地   答了一句:“是我。”脸上神情并无丝毫转变,仿佛碧莲这一系列举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六十九章 芳踪渺然的生死界线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然而在夜色的笼罩侵染下,那句看似轻描淡写的   回答更失了几分生气,变得冰冷而空洞听来让人窒息,但对于碧莲来说,仿佛比那春日阳光还要暖上几分,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柔声道:   “是你......”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血煞。   血煞并没有答话,踏着满地的枯叶流沙来到碧瑶身前,在距离一丈处停下了,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显然,碧莲感觉到了,心底飘起   丝丝落寞,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语声听来有几分苦涩而幽柔,不过依旧清新甜美,让人如饮甘霖;如沐春风。话音未落碧莲   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双肩滑落,触手,指尖一阵暖意如奔腾洪流,逆流直上顺着指尖,渗进娇躯;透进心底。   暖了身;亦热了心,碧莲芳心轻颤低声道:“是你为我盖的么?谢谢。”血煞仍旧没有说话,或许,这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是,换了谁,他也一样   会去做。碧莲对血煞这种冷言冷语早已习惯了,并不生气,“人,找到了吗?”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关心;几分隐忧,问道。“没有。”   对于血煞的回答,她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她明白血煞口中那位姑娘恐怕已经命丧黄泉,只是不愿说破罢了。   忽然,借着微亮的月光碧莲   看见了被血煞紧紧握在手掌中的一小片紫色衣角,面色也是微微一变,吃了一惊。莫不是真让自己猜中了?目光瞥见血煞那冷似霜;寒似   雪,却又波澜不惊的面孔后,不禁想到,这是什么样的坚强与冷静才能淹没心底的惊涛骇浪?血煞背对着自己,冷眼仰望天空明月,目光   如梭,有的,是千年不变的冷漠,在那冷漠如斯的犀利目光里,倒映的,不知是谁的如花笑颜?“我是来救你的呀!”   片刻之后,血煞缓缓地、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深深地、深深地看着面前这碧衣倩影,闪烁着淡淡流光如银却依旧波平如镜,丝毫看   不透他的心思,是悲伤?是悔恨?碧莲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渡,同样的,深深地看着他,两人目光盈盈就这般对视着,这是冰与火的碰撞   ;冰与火的交缠,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带了几分伤感。她淡淡的微笑着,看着前面的男子,渐渐地,血煞目光不再暗淡,   只是静静道   :“走吧,离开这里。”碧莲轻轻地舒了口气,笑意更显。“去哪儿?”带着几分好奇、兴奋地问,血煞顿了顿,在飞快地整理着思绪,良   久始终没有说话,碧莲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血煞开口,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血煞竟撇下自己独自一人没入那银雾中,身影渐渐变得飘   忽起来,看不真切了。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敢耽搁,当下疾步追了上去,嗔怪道:“喂,等等我!”   血煞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旧大   步流星的走着,碧莲虽心中不悦,但也知道血煞脾气古怪,只好加紧脚步跟上去,然而却怎么也追不上,到了最后,必须小跑着才能勉强   跟上血煞步伐,“呯!”一声闷响远远传来,碧莲怔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荆棘刺肤;树杈阻挡,忍着切肤般的疼痛,摸索着   跑到血煞身旁,将他身子扶起,就这样版扶半抱,搀着血煞来到一处地势相对平坦、明亮、通风处,轻轻地用双手扶着,小心翼翼的将   血煞身子放下,让他平躺着。   忙完这些后,已是汗如雨下,颗颗细如丝线的银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衣裳领口处湿了一小片,碧莲   撩起袖口,擦了擦面上的汗水,又将手指伸到血煞口鼻处,探了探鼻息,当下大大松了口气,他气若游丝,虽微弱,但好在气息犹在那   就说明还有救,喜了片刻后,碧莲又忧心起来,此处无医更无药,这可如何是好?眉,皱成了线。   水声依旧,水流潺潺,发出悦耳脆响,轻鸣之声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击打在岸边嶙峋怪异,长相突兀的礁石巨岩上,荡起层层水波   ,飘散开去,拂过这满地的枯叶黄沙,蜿蜒曲折,仿佛直走龙蛇,势头不减,直奔向前,潺潺水声,清脆如新。月色凄清、冷艳光华盈盈   似乎透着一丝抚媚与温柔,银光如纱似瀑倾泻下来,隐射在这湛蓝清澈的水面之上,有着一丝恬静淡雅,   波光粼粼一波波水浪荡漾着,显   得轻柔而优雅在那,似乎波平如镜的水面之下仿佛可以依稀看见几株翠色水草,泛着盈盈的幽绿光芒,随波逐流地摇曳飘摆着,颜色各异   有的翠绿、有的枯黄、有的暗红,五彩缤纷,形态迥异,岸边林立茂密的胡杨树,高大挺拔却是满目疮痍,树干、树身斑驳伤痕清晰可见   ,都是年生日久的古树,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凿刻才有这般模样,   好在树干看去颇为结实壮硕,却枝繁叶茂,有些枝叶甚至倒垂下去,悬   在那水面之上,看去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红叶似火舌般熊熊而燃,随风荡漾着时不时轻触水面,自有一股淡淡的悠闲之意透出,她与血煞此刻便是背靠着粗大宽阔的胡杨树干,稍作歇息。虽是如此,自己是靠着,而血煞,因为重伤昏迷的关系,只能平躺着了。方才半   跪着身子,又细细查看了一遍血煞全身后,找不见丝毫外伤,大是疑惑。   想必是内伤了,碧莲想到此处,脸色一沉,一脸的黯然阴郁之色,想不到这九尾狐这等厉害,他能活着回来当真是神佛庇佑,又俯下身子,用手探   了探血煞胸口,见还是温热的,仍可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跳,面上的担忧之色也淡了一些,他除了面色苍白;双唇干裂、昏迷不醒之外并   无其他异状,悬着的心也稍稍平静了些,若要救治非得等到黎明不可,当下也只得去那条清澈的溪水边,舀了些清水,   合着干粮喂给他。    第七十章 竹林秘洞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只是食到嘴边,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在碧莲不断的柔声细语抚慰下,勉强喝了些清水,却全不管用,这可一时急坏了碧莲,但任凭   她想尽了办法,也只是多弄些清水来,虽可解渴,但除此之外便没有用处了。这一来二去,到了最后,碧莲四肢酸麻只觉腰酸背痛双腿   发软,一想到今后又只剩下自己一人,脸色又暗淡了几分,一咬贝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再度将干粮与清水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喂进他的嘴里,虽然,大部分都溢了出来,碧莲仿佛浑然不觉一般,仍旧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尽管,结果仍是一模一样,但是,从小倔强   、坚韧的性子的她还是没有放弃,无论如何,她也不想独自一人。碧莲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着,“我要救他!”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目光   中透着决绝与坚定。   渐渐的,不知是碧莲的细心照料起了作用,又或是血煞身体本就异于凡人,面色竟奇迹般地有所好转,只是仍旧昏迷不醒罢了,但是   就是这看似微妙的转变也让她独自莫名其妙的高兴了好一阵子,心中大有松了口气的模样,忽然,一个颇为奇怪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碧莲呆了   片刻,口中喃喃自语:“他有所好转我为何这般高兴?”也没往下细想微微摇了摇头,将这古怪念头甩了出去,唇边淡淡一笑,说不出的   温柔之意,还略带这一丝羞怯,又带着些许凄伤风情,眼中目光盈盈神色复杂。自己与这人不过相识数日之久,算不得有什么交情,只是   在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刻起,血煞的音容相貌仿佛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自己心底,再也无法抹去了。起初对他是又惧又怕;到后来的又敬   又怕;现在,对面前这男子的感觉是如何?碧莲也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不讨厌也就是了。   初生的日头,明亮而又璀璨,带着   一丝朦胧,日光和煦而又温暖,透过林间枝叶,自那叶片缝隙中,星星点点地映射进来,照在两人的脸上身上,碧莲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   子,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朦胧,忽觉那阳光有些刺目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待适应了之后,这才缓缓倚着树干站起身子,活动   了一会儿有些僵硬麻木的四肢,碧莲转头看去,血煞仍旧好好的躺在身旁的地面上,碧莲淡淡的笑了笑,忽然,碧莲的笑容几乎在转瞬之间僵住了――   只见血煞面色惨白;唇色发黑,隐隐透着暗紫色;眉头紧皱,似有痛苦之色;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呼吸低沉、急促,双臂上的   血肉大片大片呈现焦黑、干枯模样,仿佛上面的肌肉都被烧干了似的没有丝毫生气,只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青色气体环绕着血煞双臂,在   缓缓蠕动上升着仿佛有生命一般,一点点地无情的吞噬者血煞残存的一丝气息!先是双臂,再是双肩,最后连他整个面部,都被那团   不断游离蠕动着;光芒越来越盛的黑青色气体笼罩其中,看不真切了。   碧莲大惊失色,身子大震,面色也是顷刻之间变得煞白,不顾一切地疾步冲了过去,抓住血煞一只手,将他徒手抱起,远离了那团   在半空中愈发显得浓烈而狰狞的黑青色气体,但那团黑青色气体似生有眼睛似的,直向碧莲奔逃的方向直追而来,一瞬间,林间阴风阵阵   吹得树木摇摆不定,细听犹如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传来,林木枝叶不断的摇曳飘摆。   狂风阵阵,卷起枯叶流沙似惊涛骇浪直冲半空,扬起遮   天蔽日的尘浪夹杂着碎石木屑飞掠而来,又陡然直线落下,直扑自己而来,刹那间地面上走石飞沙,不能目视。前一刻幽静恬淡的树林此   刻,却如翻江倒海般掀起滔天盛怒,携着断木劈石、摧枯拉朽之势直涌向自己身前那个碧绿身影,如蛟龙啸天般的吞噬着周遭景物,碧莲   面色一紧,只觉背后劲风阵阵,直吹得后背如千刀万剐般疼痛,尽管如此,她仍旧银牙紧咬,抿紧粉唇,向前飞奔着尽管一路之上,脸   上、身上不知被飞掠而来的碎石、残枝刮擦了多少下。   道道血痕清晰可见,鲜血如流水飞瀑般飞溅而出,在狂风沙幕中闪电般的倒飞而去   似火烧一般滚烫而灼热的疼痛侵蚀着仅剩的几缕清醒意识,突然,碧莲痛呼一声,后背被一块巨岩不偏不倚地狠狠击中,双手脱力,猛地   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倒下去,坠入那如江似海的漫天沙帘中,再也寻不见了。   她手指轻轻地、轻轻地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眨了眨,待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强度后,才发觉这里乃一处偌大的洞窟,洞顶悬   挂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不时有晶莹剔透的水珠盈盈透亮饱满几欲透明从那钟乳石上溅落下来,滴在自己身上和不远处的沙砾   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轻鸣声响,余音绕梁,一时间洞内充满了细微而沉重的水声,听来,有几分幽远;   也有几分朦胧,不过却是真真切   切,仿佛柔和婉转的琴音,透着淡淡的清丽;淡淡的哀伤,余音回转盘旋,久久不曾散去。试着动了动身子,想看看血煞是否也在这   洞内,不料只是稍稍挪了挪,顿时便疼得是龇牙咧嘴,忍不住一声闷哼,听来还带着几分哭音,只觉浑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一般,手脚   看似俱在却没有一点知觉,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听着那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晶莹剔透得几乎透明的水珠溅落在近处的岩壁上,如花般   绽开,也有滴落在自己脸上、身上的,只是衣裳不知何时已经尽皆湿透就这般贴在白皙似霜胜雪的肌肤上,映出那几乎吹弹可破、白皙透   红的如玉雪肤,梨花带雨自有一股淡淡的落魄风情,也是分外美丽。    第七十一章 贵人相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头乌黑如瀑的黑色长发此刻有些凌乱的随意撒开铺在这巨大的岩石平台之上,仿佛出水芙蓉般清丽出尘,发梢似还留有颗颗微小的如珍珠般晶莹透明的水屑,细若青烟淡似流苏,正泛着奇异的波纹,一点点,缓缓地自发梢间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溅落在仿佛流金一般   的沙粒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竟也是那般绚烂美丽,朱唇微启,气若幽兰,缓缓呼吸着,勉强喝了些钟乳石表面滴落下来的水滴后自觉,口中干渴之感也好了一些,稍稍恢复了些气力,一咬银牙,翻身坐了起来,尽管仍是疼得无以复加,那感觉似千刀万剐般如处炼狱,似火   烧般的灼热痛感一阵阵,一波波,翻腾着;怒吼着,如惊涛骇浪冲击吞噬着碧莲仅存的一丝清醒神智,但凭着坚韧的性子,她还是忍了下来,不曾想刚喘息定神没一会儿,便只觉头顶一阵晕眩,瞬间天地倒转,一头栽倒下去,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便一声闷响整   个身子重重地砸在了沙砾地上,禁不住又是一阵剧痛袭身,口中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原来碧莲方才身处的地方是一处仅有数尺宽的岩石平台,因为正好从那湿滑粘稠的岩壁上挣扎着突兀生长了出来,这才侥幸将重伤昏迷的她接住了。不动还好,一动便掉了下来,   这一下原本便虚弱的她更觉头晕眼花、视线模糊,金星直冒,几乎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挣扎了几下,便痛得几欲昏厥,当下也只好老老实实躺着了。   恍惚中,似乎隐约听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姑娘,没事吧?”之后便再也听不清了,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就这么,昏了过去。这男子一身白衣,长衫似血,细如流水的眉毛显得飘逸不束,棱角分明的高挺鼻梁,寒眸炯炯有神,透着温和冷峻,闪动着琉璃一般的光   芒;炯炯有神,眼波似水如火,透着不合常理的皎洁与明亮,隐隐有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感觉,白衣黑发,眉清目秀,容貌如画般给人恬静淡雅感觉,书生气质浓郁,若不是他身负长剑,真要以为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只听得那男子没来由地嘀咕了一句:“那家伙真会给我添麻烦。”又无奈地苦笑摇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血煞多年好友刑天,本来是想着到人界办完了差事就赶紧回神界复命,不料   这途中磕磕碰碰,人没找着,阴错阳差的碰见了血煞与那九尾狐一场大战,大喜过望,魔界第一大将与妖界拥有绝世妖力的九尾狐狭路相逢,怎可错过,于是便一路尾随俩人踪迹,来到了这里。本不想出手相助,无奈雪生前曾恳求自己今后无论他遇到什么困难,务必请   全力相助。这事,事关生死,又岂能不管?再不迟疑,剑诀一引,巨阙清鸣一声破鞘冲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后,迎风便涨片刻   之间剑身增大数倍稳稳停在刑天脚边,微微震颤几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了,他一个箭步便跨了上去,巨阙只是微微沉降了些许,仍旧稳如泰山般巍然不动,刑天微微露笑,剑诀反转,凌空一划,碧莲身子虚空浮起,徐徐落在通体漆黑如墨的巨阙剑身上,刑天面色一肃剑指向天,一声尖啸,破空冲入碧蓝如镜的天空中。   云雾绕身,缠绵不去,迎面扑来的云雾如水细流,丝丝寒气水露纷至沓来,如棉如絮,层层叠叠,片片朵朵,如云海一般浓得化不开驱不散,刑天劈云戴雾,如流星般的向前疾飞而去,片片云朵;层层流雾,都似电光石火一般向后退散开去,刑天手捏剑诀神态自若地操控着巨阙的前行方向,衣襟在微凉却迅疾无匹的微风中猎猎飞舞,掠起一幕幕白色,声响颇大,飘散开去,融在了层层透明晶莹的云气、   声如惊雷的轻鸣声中,刑天看起来面露淡淡笑意,随意却又谨慎的看着前方云雾变化,巨阙时而缓慢;时而迅捷;时而直上云端;时而直下低谷,这看似险象环生、心惊肉跳的驭剑飞行,刑天操控得如行云流水一般若无其事,这对他来说,简直与游戏一般轻松,由于碧莲重伤在身,刑天始终不敢飞的太快,隔一段路,便放慢速度;高度也降了些,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飞着。“今日我胜你败,能死在本座手里是你的荣幸!”话音刚落,血煞瞳孔中寒光一闪杀意大盛,“斩鬼神”血刃烈焰腾起熊燃不止将俩   人的面庞映得似血一般绯红,九尾狐仍旧保持着温和、略带一丝妩媚的笑意,看去有几分哀伤;有几分媚意,眼波流转,似水柔情,就这般望着他,似楚楚动人,血煞目光不闪不避,冷得似冰,眨眼间只见无数道血影流光交缠纵横成网,似无数朵流彩飞云,跳动着;狂舞着,惊起骇风阵阵,鬼哭狼嚎之音彻耳不觉;天地苍穹间,一片静谧肃杀之色,又狂风大作,走石飞沙,无数道血光残影补满天地之间   声如惊雷,又似万马齐鸣,电光石火间,似将苍穹都斩为碎末,耀如日月;快似惊鸿,如花似玉;华丽绽放;刹那芳华,惊觉乍现;地狱?天堂?早已分不清这血染一般的世界,随着血影飞舞腾挪,如飞雪玉花,洒向人间,又仿佛昙花一现,下一刻,一切归于寂静。“斩鬼神”果然威力逆天,足以断生死、逆阴阳,一刃,斩尽繁华!   九尾狐也不得不以巨大锋利的巨爪化为血盾,才勉强抵住了这毁天灭地的攻势,忽然,那面厚如城墙般的圆形血盾,竟然“咔咔!”几声闷响,原本那光滑如境没有一丝涟漪的表面,竟是从里向外生出无数道细小而狰狞的裂纹,盘绕纵横着,一点点脆裂、扩大快来,向周遭撒播开去。    第七十二章 兄弟情谊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如波似浪,条条似乎都在张牙舞爪地咆哮嘶吼着,发泄着不甘与愤怒,布满盾身的裂纹开始慢慢的旋转起来,片刻之后,血盾一声哀嘶,化为尘土星屑,播撒与湛蓝碧清的天空中了。九尾狐面露惊愣神色,幽幽道:“‘斩鬼神’......果然惊为天人!”不知   为何,发出了这一声感叹,血煞伸手一招,“斩鬼神”应声倒飞回他手中,静静地躺在手心,黯淡了下去,不再动弹了,血煞只觉胸中气血如惊涛骇浪般的汹涌翻腾,难受至极,尽管如此,血煞依旧脸色平静,不见有任何异样,暗自运功调息着,不料,不调息还好,   只要他稍一运气,体内那股奔腾的洪流更是如得到了召唤一般开始疯狂的在他体内冲撞、流窜起来,撕扯、啃咬这血煞的五脏六腑,那感觉似冰天雪地,寒冷无匹;又似烈焰焚身,灼热难耐;真是痛苦难当!   再看那九尾狐,周身上下细小如针毡的伤痕也是触目惊心,遍布九尾狐每一寸如火肌肤;原本九条尾巴,也只剩一尾残存,此时也是匍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身边不远处的沙砾地面上,那断折的八尾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了生气,只是片刻,便被风沙吞噬   得无影无踪了。看来伤势也是颇为沉重,已无心亦无力再战了。不过比之九尾狐,血煞的伤势更是严重,此时整个身子也是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视线模糊几乎不能视物,血煞此刻凭着一股意志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慢慢的、慢慢的,转身迈着坚定有力却蹒跚摇晃的步   伐慢慢离开了,黑衣锦袍带起片片微尘,尘土微扬,带来阵阵血腥味,浓烈而不散,充斥在空气中,闪烁着淡淡的、如游丝似薄雾的光芒,血煞身后,留下了颗颗如珍珠般晶莹通透的血珠,在血红的日光下,闪耀着异色光芒,几乎透明,显得璀璨而明亮。随着血煞一路走来那血滴溅落有声,绽如桃花,轻鸣回响于天地山川之间。渐渐密集起来,犹如溪流河川,流水潺潺。   落日西沉,如血残阳,映得天边晚霞耀耀生辉,如条条火舌,铺在天际,细若蚕丝,薄如轻纱;淡似流苏;又浓似泼墨,形似鸟兽,直走龙蛇,蜿蜒曲折,如奔腾河川,似流金羽衣,显得淡雅而奢华,也是美得动人心魄,远远看去,云雾升腾奔流,隐隐透着不能目视的   血红光芒,似云海又如火海一般,奔流飘飞不止。远远的便看见一袭如血似霜般的光华急速朝这里掠来,速度之快,地上灌木齐刷刷地向后倒飞出去,几乎便要离地而飞了,劲风阵阵,走石飞沙,碎石星屑纷纷退避,为那男子让开了一条大道使然。“嘿,兄弟,将军带回来   的这女子莫非是仙女不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未曾见过这么漂亮的......”那侍卫一般痴痴的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刑天怀抱着的碧衣女子,真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是啊,是啊,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咱们将军又没娶妻,这回正好......”那侍卫话音未落后脑勺便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哎哟,老陈你拍我作甚?!”那被叫做老陈的侍卫看上去年纪稍长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啐   道:“没正经!这事是你该管的吗?!”其他一众侍卫随声附和道:“昊天只怕是想娇妻想疯了,可惜,没人瞧得上他啊。”随即一阵如雷   笑声响了起来。那叫昊天的侍卫被众人一阵抢白,顿时面红耳赤,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只得高声叫道:“末将昊天,恭迎将军!”经他这么一喝,众人也都跪伏在地,异口同声道:“末将等,恭迎将军!”刑天看看左右,微微额首,道:“起来吧。”语气随意而淡然,再不多言,向一座炊烟袅袅的木屋中走去。   回到屋中,立即召来左右,肃言道:“3日内,治好血煞与这位姑娘的伤势,若办不好――”刑天骤然变了脸色,一掌击在身旁的圆木桌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圆木桌一声低沉闷响,裂为了数断,却是被刑天势大力沉却又柔似流水,仿佛清风拂面的一掌给震   得四分五裂了,底下那些将士们看得心惊肉跳,个个噤若寒蝉,皆不敢做声,但是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恐惧之色,多是在惊叹刑天那日渐精进的武艺,不愧是神界第一大将,在武学一道上的修为,只怕已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真不知刑天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将军,   那血煞乃魔界之人,自古神魔势不两立,为何还值得为他疗伤,何不趁此机会除了这一大后患?”那侍卫平静地说,一双寒眸却是紧紧盯着刑天身后,躺在床榻上的血煞,已有隐隐恨意透出,因为有纱帘遮着也看不清血煞样貌,许仍是昏迷不醒吧?那侍卫自然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紧握着佩剑,看来相当紧张。   闻言,刑天面色稍转柔和,幽幽道:“乘人之危的事,我不屑做。”语气带着鄙夷与坚定,又抬头问道:“他也是身不由己罢了。”带着一丝惨淡苦涩的微笑,望了望他。又正色道:“现在这里没有什么神魔之分,尔等务必尽力。”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慢慢   站起身,带着满面倦容,走进内室去了。那些将士面面相觑,都不知他这几句话的意思,但军令不可违,也只得照做了,偶尔还能听见些许几声抱怨,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血煞受得乃是内伤,调养起来自然要费些时日,这期间,御医将世间一些最稀有、名贵的药材统统用上了:人参、当归、枸杞、鹿茸、血竭,无一不是大补的方子,加上血煞本就身强体健,不过三日三夜的功夫,便好了大半。    第七十三章 魔将Vs神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医官见血煞已恢复如初,当即收拾收拾,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模样便欲退出去,不想血煞竟从床榻之上一跃而起,不待那医官回过神来,右手一把揪住那医官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不由分说便当头喝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碧莲在哪儿?”这一声呵斥声如惊雷,那医官早已   吓得浑身颤抖不止,冷汗直冒,面色惶恐,那模样都快要哭出来了,几下挣扎无果,带着几分哭音道:“血煞将军,稍安勿躁,那位姑娘没事。”虽很是惧怕他,但语气仍是平静如常,血煞这才将那身形消瘦、枯槁,看去老态龙钟的医官放下,道了声:“多谢。”那医官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老夫告退。”说着便擦肩而过,跨出门去,走远了。嘴里嘀咕着:“幸好幸好,不然我一条老命,可就交代了。”嘴里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想着速速远离此地便好。   这也怪不得那人,血煞从前便冷血嗜杀,脾气孤僻古怪,又从不与人交流,武艺修为高深莫测。六界之内,无论何人都惧他三分,这数十载来虽说有所改变,不再像从前一般冷血孤僻,但是依旧我行我素,看去似乎一点也没变。他怔怔的看着窗外碧色青空,万里无云;层层淡淡薄雾,随风飘摇;鸟鸣阵阵,兽吼声声;青山峦叠,郁郁新绿幽影似火;茫茫戈壁浅滩,纵横环绕,婉转曲折,延绵不尽;   有细细流水成线似丝穿插于陡峭岩壁嶙峋山涧之间,如胶似漆缓缓流淌,带着几许柔情;几分惬意,纵横腾飞于天地苍穹间。似龙飞凤舞,婉转苍劲;刚柔并济。虽谈不上人间绝景,也隐隐有一股波澜壮阔、气吞山河之势。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轻盈却略显低沉的脚步声,静静地   细细听来,似乎每一步都沉稳且有力,透着一股自信却不失儒雅的气度。他立刻便警觉了起来,眉头微皱,目光成线紧紧地盯着那远远信步走来的白衣身影,凝神戒备着。毕竟此地是何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得多多提防,又瞥见屋外甲士、兵将林立,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复   杂,来人身份必定不凡。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问:“你是何人?”远处那男子闻言倒是怔了一下,随即挥手退去左右,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记得了吗?”   随即剑诀一引,巨阙碧光大盛,一声脆鸣便脱出剑鞘,倒插于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地面尽是崩裂之音,溅起碎石层层浪浪;卷起波波尘屑滚滚久久不散。“来来来,你我再大战300回合!”他看起来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又逢多年故友相见,也顾不得一旁的碧莲此时   正不明所以的看着,脑海里一连串疑问,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这两人,乃是相识的,只怕交情匪浅。血煞闻言,不置可否,依旧冷着脸色,不过那幽深的目光里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喜色。刑天也不顾他重伤初愈,身子还尚虚。竟是擎起巨阙――一剑如泰山压顶之势   纵斩而来,掀起数十丈宽的气浪排山倒海而来,如泰山压顶一般毫不犹豫!血煞微微一惊,面色一紧暗叫不好,只得翻身向后跃去,轰!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巨响,地动山摇,天、地皆摇晃不止,声声尖啸嘶鸣破空而至,直震得人心肺、肝胆欲裂!   修为稍差的将士,当场一声惨嚎,瞬间便七孔流血,一头栽下马来!剑锋一转,划过一道如惊涛骇浪般的刺目弧线,剑刃在光芒万丈的红日下,耀耀生辉显得晶莹剔透,变得几欲透明,凌厉却势不可挡的剑气携着风沙;乘着云雾,直掀起万丈有余的气浪。化身为龙,啸动天地,一往无前般直冲而来,带着霸气与杀气,直奔血煞而来,真是遇神杀神   、   遇佛诛佛,似开天劈地之势映入血煞眼眸,浑身一颤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往那似电闪雷鸣的剑气聚成的漩涡中心掠去,那黑色漩涡如墨色巨爪,撕扯着天空云雾;咀嚼着山川江河;吞噬着日月星辰;震慑着四方神魔,直有惊天地;泣鬼神之骇人之威,虽站在百丈之外,也能感觉到一股霸   道、无边无际的压力向自己周身蔓延而来,似连空气,都变得冰寒无比,仿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万马狂奔直要把自己碾成碎屑!   手脚仿佛被千丝万缕密集而又锋利如刀的空气束缚着,根本施展不开,反抗不了,这就是巨阙的力量,霸而绝,一旦剑势挥出,必定勇往直前,绝不留情!天空风起云涌,乌云密布;惊雷声声,偶有闪电击下,如花绽放,光彩夺目耀眼,也是美丽非常,再看刑天,孤立半空   傲视大地,白衣飞舞飘动,带了几分惬意;几许霸气;几分洒脱;巨阙直指九霄云端,一时间白光大盛,不能目视,带着声声惊雷;道道闪电,直劈而下,一剑,断生死!   血煞瞳孔一紧,惊而不乱,暗引剑诀,一声断喝,迎风贴地向后倒驰而去,地面传来崩裂之声,涌起沙尘遮天蔽日,他的身影也在电光火石的交缠碰撞中,无影无踪,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一旁的碧莲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直直地看着这场惊世骇俗的斗法,心中   隐隐为他担心,却又不敢上前,她明白,现在上去自己会比他们任何一人死得都快,震惊间,屏息注视着,目光惊惧而平静,忽然只觉大地震颤着且越来越剧烈,只觉得头晕目眩,不能稳住身子,几欲跌倒。也是倚墙而立,才能勉强稳住身子,眼前也是天旋地转,视线都有些摇晃而模糊不清,只听得脚下一声巨响,直震得耳鸣不止,仿佛远处山峦都在摇晃、几欲倾覆坍塌,血煞破土纵身飞出,迎着那惊天气剑,直逼而上!    第七十四章 前路未卜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化身成剑,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斩下,红芒、墨芒,在眨眼间迸发出万丈光芒,耀如日月,亮似星辰,璀   璨而又散发着七彩奇光,散播开去,铺满了整个天空,如梦似幻,仿佛七彩缕衣,极尽奢华!碧莲举目远眺,在那眩目无匹的光华中细细找寻着他的身影,这是一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斗法,真是叹为观止!片刻之后,便看到那两人;那两个黑白分明却又交相辉映的身影徐徐落下。   二人脚一落地便不约而同地放肆大笑,笑声中是喜悦;是豪情;一切尽在不言中。碧莲也是笑如银铃般地迎了上去,对着那黑衣男子,眼波似水,带着几分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这倒让另一人微微一怔,目光上下打量了碧莲片刻,直看得她双颊生晕,心中有几分羞怯,但还是对刑天微笑道:“前日多谢公子救护。”刑天倒是随意的很,淡淡一笑,答道:“不必,受人所托罢了。”血煞闻言,身子又是微微一颤。   寒冰玉床,白衣似雪,恬淡微笑,静静安睡着的女子,血煞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有些迷离,直到刑天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回过神来,“都是前尘往事了,何必自寻烦恼。”血煞点了点头,紊乱如麻,千丝万缕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冷漠似冰的一副模样,刑天   这才放心了些,碧莲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疑惑满腹。只是又不好开口询问,她从血煞神情间,已略知一二只怕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且是伤心事,既是伤心事,自己又何必多问。正自思索间,忽听刑天一言:“那位如花似玉,整天跟着你们的小姑娘呢?怎不见她?”血   煞瞥了一眼他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轻浮的模样,冷着面色,不动声色地,迈着沉重而又轻疾的步伐慢慢走远了,刑天无缘无故不知自己哪里惹怒了这家伙,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颇为无奈,又看了看站在身旁,眉宇间,摇曳着一丝担忧之色的女孩儿,幽幽的道:“这人也当真好福气,到哪都有人陪着,起初是她,现在是你。”语气有着   几分落寞与沧桑,却是笑意微露,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这一句不经意间的感叹,却是听得碧莲顿时万分羞怯,忙辩解道:“我与血煞公子不是......不是......”她若有所思地赶忙辩解道,不过听上去,字里行间却似乎有些失落,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过却显得很是镇静,并无一般女孩的惊慌失措,只是她一味重复着“不是”二字,究竟不是什么,自己也是一时说不上来。   心乱如麻,但目光却依旧看着刑天,没有迷茫与犹豫之色,反倒透出一股羡慕与渴望的意味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刑天的眼睛,不过刑天并不打算点破,只是徐徐说道:“那家伙,又闷又冷,你的眼光真不怎样。”话音刚落,就听见碧莲抢着辩道:“不是的!”这一声似溪流入海,婉   转清脆,没有丝毫的杂质,正如碧莲其人,清丽而秀美,刑天眉微皱,似乎颇感意外,问道:“何以见得?”碧莲当场语塞,心中也不知为何竟会脱出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现下被刑天这么一问也是怔住了,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自己觉得血煞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   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片刻之后,平稳呼吸,静静的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不知道,但是他曾救过我,所以他是好人。”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得坚定而有力,又没有丝毫怀疑与犹豫,只是心中这么想便这么说了。刑天听完朗声大笑,笑声肆意而爽朗,又随   和亲切,似乎并没有神界上将军的韵味,却隐隐有着不同寻常的威势,与血煞比起来,他反而显得平易近人,让自己感觉轻松了许多,“你叫什么?”刑天看着这绿衣少女,认真的问,“我叫碧莲。”他不置可否,将巨阙巨剑在掌心转了几转,插回剑鞘,信步而走,看方向,是与刚才血煞一模一样的,在他身后,自己带着一丝疑惑也跟了上去。   血煞很是轻松的踏进了之前的屋子,看了看四周后,面无表情地走到木质圆桌前坐下。屋内陈设也是极其简单,一张木质软床配以银色沙帘,无风自动荡起层层涟漪;靠床不远处是一扇敞开着的翠色竹窗,饰以银白色珠帘;有些昏暗、灼热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照亮   了尺寸地方,投下稍显长而窄的阴影,让人感觉颇为阴寒,微风吹来,发丝轻动,在如水一般温和的微风中,飘摆不定,带着继续苦涩、几许无奈。竹窗正下方便是一张红桤木圆桌,周围是四张玉石青凳,围着圆桌成“品”字形排列,在耀眼的日光下,静静地站立着,无声亦无   言,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整洁的一尘不染的桌面上,用细细的大理石铺就,并用银丝雕刻者一龙一凤,龙居上;凤次之,身绕七彩祥云,龙飞凤舞似腾云驾雾,看去栩栩如生笔势雄浑,隐隐有呼之欲出之感,龙吟九霄惊天变;凤鸣苍穹刹那间。   在他左手边整整齐齐摆放着青花瓷茶碗,闲暇时或可斟茶滋自饮,另有一番滋味吧?那家伙便是这么过的吗?伸过手去,自顾自也倒了一杯清茶放到鼻端,清淡略带一丝甜味的清香立刻渗入鼻孔当中,使人精神为之一振。慢慢抿了一口,顿时如沐春风;如饮甘霖,淡淡茶香,浸满   双唇之间。“你作何打算?”对面的刑天一脸严肃,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问道,看起来心事重重,言语间却仍是平淡如清风,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血煞轻轻地放下杯盏,“茶不错。”他若无其事幽幽地道,声音亦极为平静,但是言语间似乎带了些隐忧,目光炯炯看着他 那如黑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瞳孔中,倒影着的,是自己的倒影。    第七十五章 再度启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依旧是俊朗冷漠,刑天却从他那不可捉摸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残缺的迷茫,是啊,何去何从,他思索着,目光黯了几分,带了几缕愁绪;又有几分踌躇,但是更多的是那不可动摇的坚定与决绝,刑天似乎很有耐心,也不催促,只是随口道:“当年意气风发的你,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血煞闻言,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做辩驳,只是干脆地道:“多谢。”   刑天不置可否,也是站起身,看着他那瘦高却健壮的背影,问道:“是为了她?”血煞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重重地;不带一丝犹豫的点了点头,见此,他笑容隐没,肃声上前,道:“你应该知道......”“是的,我知道。”刑天刚想说下去便被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只得微微轻叹,语气中尽是无奈之情,脸上神色复杂,只是片刻之间,便已释然,笑道:“好吧,且帮你一把。”   煞目光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喜色,转瞬又隐去了,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这位知己许久,反倒是刑天周身一寒,仿佛明显感觉到他那冰冷目光中流露出的阵阵炽热之息,向自己摇曳不定地压来。“别那么看我,我可是有条件的。”血煞移开了目光,冷冷问道:“什么条件?”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不带一丝情感,却让人顿觉冰寒彻骨。刑天不以为然,笑道:“讲个笑话,把我逗乐了,我就助你。”   闻言,面色一沉,仿佛如遭雷劈似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目光扫了他片刻,转过身,淡淡地道:“告辞!”随后便疾步走了出去,一旁的碧莲见状不敢怠慢,立刻起身,不顾刑天那大是无辜的目光,也跟了出去。自己被他只言片语,竟说得无言以对,也是哭笑不得,世上竟有这么没有好奇心的人,当真是不可思议,太有趣了。不过讲个笑话而已,有这么难吗?!   “喂!别死了,我可不想下次没人陪我饮酒打架!”只见他挥了挥手,走远了,见此,只得十分抓狂般的一个瞬身,如电光火石片刻之间便已来到他们二人身前,道:“我也对那九尾狐有些兴趣,况且,你一个人也毫无胜算。”说罢,不等他回答便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口中随意朗声道:“还不   走?”血煞再不迟疑,与他并肩而行,碧莲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似乎是刻意与他们二人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侍卫们见状一个个冲上前来,欲拦阻刑天,“将军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啊,此人乃是魔界妖孽,将军身为神将,理应斩其首,以示效忠。”一干人等皆是随声附和,频频点头。同时看向血煞的目光中,多有憎恨之色,手中兵器寒光闪烁,大有若非刑天在此,便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之意。血煞不以为然,一声冷哼,便把离的最近的一个青年侍卫若无其事的弹了开去,众人大骇,只见那侍卫身子如枯枝败叶一般轻飘飘的在空中打了几个璇后,一头栽倒在地,头向下以颇为滑稽的姿势倒插与黄土流沙之中,看去倒仿佛是个木人桩一般笔直。刑天目   瞪口呆,脸色有些阴沉,颇为无奈。心知这家伙的暴躁脾气是一点也没改,连他这唯一的朋友的面子也不给,心中暗暗叫苦。深深地看了他片刻之后苦笑摇头,吩咐左右,去将那人拉了出来,众人拉、扒、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那侍卫拉了出来。只见他蓬头垢面,一脸的泥沙 。   沾满了金灿灿的细沙,连嘴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简直是严丝合缝,不留丝毫缝隙,俩眼迷离却是怒目圆睁,目光直盯着血煞,片刻不离,又是面红耳赤,想必气得不行,现在模样,活似个泥人一般。   碧莲看到他这副滑稽可笑模样,“噗哧”一声掩口而笑,又觉自己有失礼数,忙赔礼道:“这位大哥,对不住。”那青年侍卫没好气的看了她片刻,心中更是羞愧不已,被一个女子当面嘲笑,当真是丢尽了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得恨恨退走,“唉,小徐,也别想着报仇雪恨了,能保住性命,已然是神佛护佑了。”一位年纪稍长的侍卫带着安慰、无奈的口吻说道。   哪知那小徐怒气未消竟是“呸”一声回敬,当下众人再不敢出言阻拦,任由三人向前行去,对上血煞目光,身子本能的畏缩了一下,头也不敢抬,只是一叠声道:“将军走好,将军走好......”一个个是噤若寒蝉、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出。三人行了一段路,前方依然是戈壁浅滩纵横交错遍布,多是山涧、沟渠;嶙峋峭壁连绵无尽,不着边际,黄沙漫漫,似铺就了一层金缕素裳。   没又显现,见其首;不见其尾。蜿蜒曲折,仿佛直走龙蛇,又似坦途大道,毫无任何阻碍,有的只是万里黄沙,直袭而来,一行人不得不以袖掩面,徐徐慢行。视线几乎模糊不清,不能视物,自然没有什么方向可言。几株稀疏却生长茂密的灌木在黄沙劲风中傲然屹立,枝叶随风摇摆,发出阵阵哀鸣,其声颇大,散播开去,更像是蔑视一切的怒吼!天地不仁,在这几乎朝不保夕的残酷环境中,必须不择手段的生存下去。   是的,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甚至,自己的生命!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为了生存,不顾一切!只是不知,在这看似波平似镜的黄土流沙下,沉淀了多少人的悲欢离合?   不过这对血煞、刑天两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小小荒漠戈壁,他们又岂会放在眼里,只是一路走来,看着这有些荒凉惨淡的景象,也是感慨万千:到处遍布着残垣断壁,有的突兀粗糙;有的精雕细琢,圆润有余;有的似星屑粉尘,在堆堆黄土中泛着异光,显得格外醒目,似损毁的城郭,昭示着曾经的繁华盛景。    第七十六章 月夜孤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隐约可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行人或喜或悲;或怒活悦;或痴或嗔,嬉笑怒骂、市井俚语,尽皆入耳。让人不禁心中感伤,刑天见碧莲走得有些吃力,特意放慢脚步与她同行,“抱歉,我似乎成累赘了。”闻言,他只是微微笑了笑,也不搭话。   只是偶尔在陡坡处停下搀扶,碧莲起初还甚是羞怯,毕竟男女有别,一直坚持自己独行。直到脚被磕出了豆大般的血泡,剧痛不止,才不得不惨笑几声,让刑天从旁扶着。她皱着眉头,额头已隐隐见汗,呼吸时缓时急变幻不定,偶有一两声吃痛轻呼,从唇间传出,看来很是吃力,也没有多少气力了。但刑天目光闪烁不定,隐隐看来,颇有几分佩服之色。但更多的是好奇。尽管如此,仍是默不作声,搀着自己一步一寸地慢慢走着、挪着。   血煞如无其事的在二人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仿佛对碧莲的异状毫无知觉,看上去颇为放心的样子,墨黑色的风衣在有些浑浊、迅疾的微风中猎猎飞舞,发出阵阵脆响,刑天望着那单薄而壮硕的身影此刻却显得有些寂寥与沧桑,虽说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除了雪之外   ,对世间任何人都是冷言冷语处之,因此,也少有朋友、至交仅有自己这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朋友,至少,在他心中自己位置必然不低也就是了。碧莲仍是默不作声紧咬双唇屏息静气地走着,脸色有些苍白,额头颗颗汗珠簇簇滴下,连成线;凝成丝落入滚烫流沙黄土   之中,也浸湿了自己的衣衫,紧贴在她那恍若如雪般白皙晶莹透着暗暗殷虹的肌肤之上颇为难受。日头西沉,红霞如血,将苍穹映得如鲜血一般晶莹,仿佛要滴出来一般,处处透着妖娆、诡异,云更密更低仿佛直向众人压来一般;风更厉更急也更冷;天更暗更沉也更深,见状,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一般,刑天身影一动,暗引剑诀,巨阙如蛟龙怒吟,一声破空轻鸣,破鞘跃出,直刺夜空!墨芒大盛,剑锋微斜,须叟之间便一声闷响,倒插于他身前的黄沙中。   惊起滔天尘浪,如怒涛似剑影,铺天盖地而来,周遭胡杨落叶纷飞震颤不止,尽皆骇然,所谓“巨阙一出,山河变色!”剑中至尊并非虚有其表而已。脸色微变,冷冷地道:“到此为止,且休息一晚!”语气空洞冰冷,但辨不出情绪为何,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有些让人   感到害怕。他静静地看着那柄墨黑色巨剑,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足有一人来高,切颇为巨大、沉重,目光炯炯,淡淡地道:“嗯。”语气也是同样的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听来又是那样的随意,仿佛这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也有些累了,便也没做争辩,依了他的提议,转过身来,俩双寒眸,就这样无声无息,又仿佛暗流涌动,在半空中,相遇了,气氛顿时阴沉、压抑地有些透不过气来,自己只是看   着便觉隐隐胸闷如鲠在喉,这时,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夜风虎啸;树影婆娑摇曳,冷冷月光为之一黯,等待着杀戮的开始,冷冷观望着,空气中血腥杀意越来越浓,电闪雷鸣,惊雷肃声穿云破雾而来,他信步走来,直视着刑天那波澜不惊却寒入骨髓的目光片刻不离,电光火石之间俩人擦肩而过,犀利目光,好似雷鸣电闪在那一刹那间,对望而来。见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跃出胸腔,紧张万分的   看着两人的每一个微小动作。“我去拾柴。”他干脆地丢下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便再不多言走远了。见状,自己大大松了口气,方才万分紧绷的神经顿时为之一松,竟感浑身无力,一下跌坐在一块突出的巨岩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她有些颤抖却是大大舒了口气般的说道,只觉喉头发干,口中干渴无比。刑天也坐了下来,神情转柔,道:“没事。”边说边转头向血煞去时的方向看了看,唇角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月色清冷,夜幕深沉如墨浓浓雾气,行止不息,环绕不散,似是黑夜中莹莹丝缕如水温柔眼波,叫人望穿秋水看不清容貌。有些暗淡却澄澈如雪的月光自九霄苍穹,倾泻下来,是那般的小心翼翼、温柔似水,仿佛带着一抹温婉的浅笑,带着淡淡幽怨,照着那孤独却沧桑   的背影,仿佛少女纤纤玉手一般,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慢慢地、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诉着,几声虫鸣,尖利清脆;盈盈火光熊熊而燃,明亮如昼却红似鲜血,影影啜啜,缠着月光,扶摇直上,色如虹却透着幽幽蓝焰,几分诡异;几分奇异,偶尔传来几声“噼啪”轻响,原是柴枝崩裂声音。黑衣锦袍,孤影独坐,依旧是那般的冷傲无匹,仿佛在这黑夜中,那一双深不见底似黑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眸里,书写   的,又会是什么情感。俯首,眉眼深锁,但脸上却挂着冰霜一般的冷漠仿佛千年不化。“想什么?”,两人背对背坐着,望着熊熊火光看着越发明亮通透的篝火,沉吟片刻,他看似随意地,若有所思地问道。血煞默然。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宛如一尊雕像般,不曾有丝毫动作,有的,只是自己肌肤上那徐徐传来的,温热却微寒的余温。   只见他一身白袍如雪似霜,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地飘荡,显得有些飘渺、虚无,黑色长发如泉水一般倾泻直下,披在肩头,几缕发丝自然似线如瀑般垂在额前眉下,如纱一般的轻薄细腻,正好遮住了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显得朦胧而又神秘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高挺而微窄的鼻梁,微微弯曲;仿佛线条一般淡而薄的双唇微抿着,一双厚实而修长的双手环于胸前,一身书生气质下,却是凌凌威势流出。    第七十七章 再遇妖狐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双冰蓝眼眸。如星般闪烁。透着自信与骄傲。刑天默不作声。只是又向黯淡了的篝火中折了些许干柴。有些随意却有力的丢了进去。那通红火苗不安地晃动了几下后。安静如前的燃着。只是。更旺了;也更红了。月光如梭树影婆娑。刻出纷纷繁繁的悠长深影。   刑天略有沉吟。问道:“可想过娶妻成家。”闻言。他有些吃惊。身影抖了抖。静静地答道:“沒有。”语气还是平静地有些令人窒息。波澜不惊。自己似乎对这答案并不意外。细眉一挑。目光有意无意的向正酣睡着的碧莲那里看去。熊熊火焰。豁然拔高。将她的身影浙渐地遮去了些。只见她呼吸均匀。吐气如兰。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细微鼾声。想來是睡得很沉。   瞥见这可爱的睡相。他忍不住笑了笑。声音却严肃起來。问道:“她受伤了。你可知道。”血煞目光撇了撇碧莲那清秀、娇柔。却有些风尘的脸上挂着的是恬淡的笑容。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能让她笑得如此甜美。他收回目光。答道:“我知道。”很是干脆。仿佛这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   了然于心一般。对于那有些愠意的质问。不以为然。只见刑天不动声色。继续道:“她在你心里。那么无足轻重么。”血煞脸色微变。目光有些闪烁。看向碧莲片刻又移开了目光。那染血的裙角。是那么地醒目而刺眼。还有那雪白的绷带。他缓缓道:“有你在。这就沒事了。”而后不等自己再说什么。缓缓站起身。走远了。见此。他也只能微微摇头苦笑。即便是这么了解他。也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越來越看不透这位挚友的心思了。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沒有改变:他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受伤”的一面。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却也无疑是那家伙最大的缺点。但是。冷漠并不无情。沉默或许是他最好的宣泄方式。对任何人、任何事來说。他是冷漠无情的;但是。谁又能窥视那冰冷外表下的炽热内心。或许。远离喧嚣;远离恩仇。便是他的归宿。即便注定孤独一生。   若是雪还在世。又会怎样看待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缓缓地站起身。信步走到碧莲身旁。带了些征尘。脱下锦衣。轻轻地。如清风拂衣般披在她那看似单薄、娇弱的身子上。她毫无知觉。翻了个身。双手横摆。抿了抿唇继续睡着。脸上那一丝浅浅的、甜甜的笑容。残影犹在。   正在这时一股疾风刮过掠灭了篝火。带着凌烈的浓浓肃杀之气。直扑向自己而來。他冷眉一竖。目光一凝。杀意瞬生。冷冷地道:“何方妖孽扰人清梦。出來受死。”这一声怒喝。犹如一声惊雷闪电。凭空而鸣。惊起无数飞禽走兽。惊惶得四散奔逃。巨阙一声刺耳镇魂的轰鸣   跃鞘而出。斩雾劈露。墨芒大盛。势不可挡的凌厉剑气向四周散播开去。一瞬间。仿佛大地都颤抖不止。那无形却凌厉无匹的墨色剑气瞬间便将周遭胡杨、荆棘灌木尽数削为尘屑。不留痕迹地散于茫茫无边的黑夜中了。然后。一切。又变得安静如初了。“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这异响自是惊醒了正睡着的自己。望了望他那一脸严肃、凝重的神情。不由得问道。也是皱眉。警惕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发觉一切如常并沒有什么异样。转过头來时。却见他伸出一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静观其变。同时握着巨阙的手。又紧了几分。脸色越发阴沉。那气息。阴暗且带着浓浓的杀意。仿佛连这湛蓝如星海一般的夜空中。都有着些微的血腥味。刑天明显的感觉到來者不善。   无匹狂风卷地而起。摧枯拉朽。惊起骇涛阵阵。铺天盖地涌來。千层石浪。万顷沙幕遮了视线;挡去月光。天地之间一片混沌黑暗。仿佛地狱九幽。唯有那淡淡星光。隐约可见。刑天面色不改。双眸寒光遍布。双瞳仿佛凝满冰霜。似要掉落霜花一般。寒意如骨;杀意噬心。雪白衣炔在风中乱舞。耀耀白光冷峻异常。仿佛连气息都是冰冷的。毫无生气可言。   站在他身后。暗暗心惊。剑势未动。却有如此惊人的气势。这人的实力真的是......碧莲强自镇定。压住了心头的恐惧。身子慢慢往后移了几分。退了几尺也离他远了些。周围的空气。似静止不流。聚在一处。凝成冰;结成霜;化成雾。竟从空中笔直跌落下來。轻打在巨阙剑锋刃尖。绽成一朵白莲冰花。晶莹剔透。玲珑有致。煞是美丽。动人心魄。   刹那间。一阵轻鸣散播开去荡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似幻亦真。墨芒剑气收凝一处。又是一阵尖锐的啸鸣。似龙吟狮吼。直刺耳畔。震耳欲聋的破空之音。直震得大地颤抖不止。苍穹黑夜犹如白昼。仿佛电闪雷鸣;雷霆万钧之威。天空中闪电如百花齐放;隆隆惊雷炸响青天。然而巨阙神剑寸步未动。竟已有这般声势委实可怖。   她带着目瞪口呆般的目光。痴痴的望着场中。目光闪烁。眉头深锁。整个人似也被这惊天威势吸引住了。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戒备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周围空气吹过。仿佛千条冰鞭;万条火链痛击在身一般。一会儿寒冷入骨似冰天雪地;一会儿又灼热非常。似火池雪海。真是痛苦异常。   不远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一双湛蓝色眼波如虹般射來。仿佛俩盏孤灯一般。明亮晶莹却阴邪非常。阴郁邪气扑面涌來势不可挡。刑天冷喝到:“來者何人。。”话音未落。一道白色剑芒划破夜空。锐不可当。直直掠驰飞去。直逼那暗中魅影。地面是一阵龟裂之音。仿佛沉寂了千年的沉怅梵音再度颂起。   巨阙轻轻地凌空一挥。仿佛鸟雀点水;又仿佛龙吟入海惊起滔天巨浪。遮天蔽日而來。一往无前。势如破竹。那黑暗中的魅影也似乎吃了一惊。容色微变。心中大骇。身子本能的避向一侧。那如新月一般晶莹通透的锐芒险险地擦肩而过。只见他暗捏剑诀。快似疾风;迅如闪电。指锋回转。那道剑芒如有了灵性一般。在半空中忽然一个急停。片刻间又回转而來。刃芒所指   竟是直奔那魅妖倩影而來。那魅影心中大惊。双手挥出。一双阴气森森的巨大血爪腾空飞出。一瞬间。地动山摇。火星四溅。光华大放。流光溢彩。甚是美丽。七彩流光令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不能自己。染红了苍穹;映红了大地。似一件流彩霞衣。耀耀生辉。   自己只觉头晕眼花。忙伸手遮挡。只是这光华太过耀眼刺目。金光灿灿如日中天。似道道金色闪电。波光粼粼纷至沓來。令人眼花缭乱。周遭一切。都仿佛裹上了一件金麟素裳。华美异常。令人迷醉。碧莲心神大震。只觉五脏六腑皆仿佛要从身体中迸发出來一般。四周空气。也是道道如剑;息息似琐。犹如千面冰川大山。狠狠地严丝合缝的挤压着她。仿佛每次呼吸那力道便收紧一份。往复循环。直要将自己碾成碎屑。   自己的吃痛呼喊却被排山倒海般的剑流风声掩过。愣是疼得龇牙咧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心中大骇也只能屏息抵御着、强忍着。任凭万千气剑将自己千刀万剐。夜幕褪去。浓雾散尽。娇日初生;日光倾擎。洒向大地;落入凡间。。一片惨淡景象:万里荒漠寸草不生;残垣断壁化作星屑;戈壁连天剑痕深刻。如龙吟虎啸。蜿蜒蛇形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在瞬息之间。这里发生了什么。   巨岩、碎石、断崖、峭壁无不伤痕累累。有的整个山体甚至被一劈为二。颓然倒塌;有的戈壁颤颤而立。清风拂过。整个戈壁突然一阵剧烈晃动。一声嘶鸣。直直躺下了。又是阵阵地动山摇不绝于耳。远处。他擎剑。冷面负手而立。另一边。一个巨大遮天的赤红身影。也是巍然屹立。姿容娇媚入骨。湛蓝如星的眼眸。眼波似水。却有四足。九尾摇摆飘然。   “‘巨阙。’真是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出乎意料。那么。你就是神界大将刑天了。”他沒有回答。只是眼角余光。移向左侧。见碧莲无大碍后。这才冷冷答道:“是又如何。”目光又寒了几分。目光细细上下打量了九尾狐一遍之后。道:“九尾。道行奇高。倒是我轻看你了。”九尾狐一阵媚笑颤音。听去顿时让人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几分。再加上听出这俊俏男子言语间颇有几分赞叹自己的意思。更是笑得肆无忌惮、春风得意了。   丝毫沒有听出刑天字里行间那盈盈欲出的杀意。只见他唇角略弯。掠过了个清晰可见。却又朦胧若烟的弧度。仿佛胜券在握似的。九尾狐的满面笑容便在那瞬间僵住了。背后寒意阵阵汹涌澎湃。仿佛要将它淹沒在这绝望的深渊中一般。“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只见刑天若无其事般的说道。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如同在告诉她。他随时都能杀了自己。接着只听他漫不经心似的问道:“你接下來准备怎么办。九尾。”   第七十八章 妖狐心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银沙金流。似潺潺细流。蜿蜒曲折。滔尽了世间光阴岁月;也带走了是非曲直。大漠黄沙。戈壁纵横;环绕长河落日。无声无息看着着轮回天道。微风轻抚过黄灿灿的细沙。卷起几丝黄沙如帘似锦。几缕尘烟。打着旋随风随行。也不知要去往何方。掠起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带着几分舒倦之意。袭向场中三人。带着悄无声息的肃杀之意。凌厉而又轻柔。   仿佛清风拂面。带來几分黄土气息。也冲淡了晨雾缕缕。藕断丝连。日光投下。照在每一张如凝霜般阴郁的脸上。日光耀耀。似也化不开;拨不散那弦断尘音。九尾狐身子颤了些许。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血煞的“斩鬼神”血刃在它耳后光芒大盛。红光迎风而鸣似有声声鬼啸。逆风而起直逼云霄。   光芒渐盛。直刺苍穹。细细而动;隐隐而鸣如狮吼;似虎啸;仿佛龙吟擎天。连太阳的光辉似也暗淡无光了。仿佛臣服于这片杀气腾腾的血光中。铺天卷地似怒涛仿佛龙游浅水直逼向九尾狐眉心。   风卷残云的厉啸声震耳欲聋直摄心神。然而血煞寸步未动。只是一双如黑水晶一般玲珑剔透的眼眸透出无匹煞气。杀意大盛。令人畏惧。自己虽站在远处。身子也是本能的畏缩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刑天身边靠了靠。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一颗心悬了起來仿佛都能听见沉重而轻微的心跳。却沒有一丝一毫的畏怯之色露出。反而面色平静。眉头微皱。目光看了看那受制的九尾妖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却杀意浸身的血煞。如鲠在喉。默默祈祷着。紧张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巨阙一转趁势豁然拔起。剑锋寒;剑势凌;剑意绝。血煞冷冷道:“别插手。”闻言。也是不由得一怔。眉头微皱。甚是不解。片刻。便释然了。无奈一笑道:“罢了罢了。那也随你。”   他自然明白那家伙的意思:区区九尾妖狐。自己一人足矣。况且碧莲又手无寸铁。也需要有人从旁保护。只见他淡淡的一笑。温文尔雅。又自信傲然看得自己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了些。他们俩是不同的两个人。但在她心中。敬血煞心存感激;与刑天却是言谈较为契合。不似与他在一起时的那种莫名的紧张感。碧莲悄声道:“公子。你不帮忙么。”刑天闻言。微微淡笑。淡淡道:“他既如此说了。便必胜。不必忧心。静观其变。”   九尾狐似乎沒有动手的意思。只是任由那血红光芒扑面而來。残垣断壁碎为星屑。铺天盖地涌來。如骇浪如怒涛的狂风。打在面上隐隐生疼。仿佛刀割般的疼痛使人睁不开双眼。任由风沙吹打不能动弹丝毫。她那幽幽之声。破空传來。带了几许温柔;几缕幽怨。几丝缠绵。   似清风;如潺潺流水。清丽无匹;又柔媚入骨。摄人心神。凡常人听了。都会醉倒。仿佛这世间。只有这无比温柔的声音:“你不想见她了么。杀了我。她也会香消玉殒哦。”闻言。他不以为然似的冷哼一声。沉默如前。只是眼中光芒闪烁。有了一丝惊讶。血光一闪。直逼入眼。令人一阵目眩神迷。收起了“斩鬼神”血刃。对她的一番话不置可否。寒眸而视。目光扫过。上下打量着九尾妖狐。仿佛在斟酌着什么。   心中仍有一丝疑虑。狐族狡猾贪婪、残忍嗜杀。不足为信。这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但是眼下。也只能相信她了。碧莲仍旧站在刑天身旁不远处静静地听着。沉默着。却见她眉眼深锁。脸上怀疑之色却是越來越重。脱口而出道:“公子。不能信它。”刑天目光一转向她看來。片刻又移开目光。眼神淡然如镜。他似乎有那么片刻惊讶。随即又回复正常。似漠不关心。又时刻留意场中人一举一动。可谓观察入微。只是默不作声。静静地站着、看着。面色儒雅淡然、随意严肃。   血煞根本不为所动。仿佛自己说的话。根本像是沒听见一般。目光仍旧盯着九尾妖狐。片刻不离。九尾妖狐也是一样的凝视着他。目光时而柔媚入骨;时而妖异入心;时而温柔似水;时而犀利如剑。两人都在斟酌着。思索着应对之策。只见他额首。看起來像是妥协般的冷冷问道:“她在哪儿。”语气听來寒似冰雪让人窒息。又咄咄逼人不容辩驳犹豫。只言片语都隐含着凌厉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姑娘。你现在上去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累及自身。令他分神。”   巨阙一横轻轻地落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隐隐有剑气翻滚升腾。时聚时散。却是温润如玉。仿佛幽兰凝脂。目光疑惑看了看他。刑天不语。但同样注视着自己。神情严肃。再也沒有了片刻之前的亲切。仿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仿佛不容她再说什么。便移开了目光。又恢复了轻松随意的神情。收起了巨阙。继续远眺场中。碧莲心中隐隐不服。有些不悦。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句句是实。   让她无法反驳。恨恨而叹。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忽见九尾狐叹了口气。道:“你们跟我來吧。我带你去见她。”目光扫过血煞微微转身。再不回头。步态轻盈。有些微微摇晃。慢慢地向前走去。   清晨的微风。带來丝丝清凉。拂过脸颊。阵阵清爽透心;胡杨枫叶。红似火;冷似霜。无声无息慢慢凋零又重新生长。郁郁葱葱的红叶在阵阵微风中摇曳不定。不断的有枯叶飘摆着在微风中划出柔顺散乱的道道弧线。打着旋轻轻地落下。落叶遍地。一片金黄。显得孤寂而落寞。   仿佛岁月來去匆匆。沧桑依旧。唯有那枯槁、挺拔的树干。孤独却昂首的挺立着。伤痕累累。亘古不变。零散且整齐的站立在沙漠两旁。枯槁瘦弱、高耸挺立。笔直向天。奇形怪状令人侧目。有的似剑;有的似匕;有的似锥;有的似伞。千奇百怪。目不暇接。无不骨瘦如柴。光秃秃的沒有一片枝叶。   看去不禁令人有些心中发寒。如豆般晶莹、玲珑剔透的日光仿佛跳跃着照在四人身上。似个顽皮的孩童一般。不知疲倦的手舞足蹈。炽热正盛的日光耀眼的有些让人目眩。   碧莲下意识的拿手挡去了些。可她还是觉得周身燥热无比。口中干渴异常。额头隐隐见汗。豆大的仿佛珍珠般的汗水淌过脸颊。步子有些微微摇晃。那日光耀眼如金光闪闪的利剑。直刺眼眸;炽热的仿佛烈酒入喉焚身欲裂。面色绯红。燥热难耐。急于寻一处阴凉之地歇息片刻。但是。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深沟高垒。举目远眺。一片荒凉。   苍穹淡淡湛蓝。如泼墨长卷。朵朵红云。黯淡深邃。如火般透着妖艳的红。缓缓流动摩肩接踵。不曾停歇。仿佛条条溪流。清澈明晰湛蓝晶莹。似绢如绸。柔软如棉。微风抚过立即散成零星碎片。似纱如雾。点点晶莹透明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片刻之后又聚拢一处。向前疾流奔去。天。有些昏暗;云有些密集。压得很低很低仿佛只要一昂头。就能触到似的。云仿佛有意驻留凝而不散。缓缓而行。似有意跟着他们似的不肯离去。   那令人心烦不悦的日光。此时仿佛羞怯的少女一般。素衣裹身。娇羞的躲进了那厚厚的云层中。再也不露面了。戈壁崎岖蜿蜒、曲折低垂又直走龙蛇笔直向天。直刺九霄沒入云端。高耸屹立又急转直下。一泻千里。奔流不息。怪石突兀生长如林星星点   点遍布其中。有的似如游丝薄如蝉翼;有的粗如碗口。锋利如刀。令人胆寒生畏敬而远之。多有悬崖峭壁纵横环绕。裂谷遍布仿佛一个个高大、严肃。丑陋的侍卫整整齐齐的林立在四人一狐的周围。显得肃穆而又令人隐隐畏惧。仿佛这一切事物。安静的有些诡异。似乎预示   着暴风雨來临前的寂静。这深深地寂静仿佛让人如履薄冰尽管翻山越岭一路云淡风轻。可四周沒有一点声响。不免让人心生疑惑。但更多的是疑惑中那渐渐膨胀的担忧。   血煞与九尾狐两人并肩走在前。刑天长袍似雪如霜。行在后。与碧莲并肩。时不时的交谈几句。不过多是她开口询问。自己则显得心不在焉的附和着。眉头微皱。只见他一双眼眸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九尾妖狐每一个细如尘沙的微妙动作。看去心事重重的模样。两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血腥气息。若隐若现不可捉摸。自不必说。都是凝神戒备着。不敢有丝毫大意疏忽。生怕一不留神便会突然受袭。对于一只千年狐妖。他们还沒有傻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第七十九章 决裂的二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与自己不同。血煞反而显得比较轻松。面色红润有些许苍白之色。看去有些阴郁不悦。但是面色暗淡冰冷。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双寒眸缀着点点银芒似星辰、银河般璀璨、深邃而冷漠。稍带淡淡的空洞。看似无神却炯炯犀利如剑。目光紧紧盯着九尾妖狐。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却见她忽然哧笑一声。道:“你且放心。我既已答应了你。断然不会出尔反尔。怎么。信不过我吗。”九尾妖狐话锋   突转。反问道。一双温柔目光盈盈看來。如水眼波摄人心魄。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无言以对。随即冷冷地脱口而出寒声道:“对。”   只见九尾妖狐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心中不悦脸色也沉了下來。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心里也明白。要在当世两大绝世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一个人自己还有几分胜算。可现在是两个。当真叫苦不迭。也只能安分守己。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葬送在这种寸草不生的鬼地方。一路的翻山越岭。日夜交替。也不知还要走多久。他自那只言片语之后便再也沒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跟着自己的脚步缓缓前行。   刑天也是一边走一边赏景。丝毫沒有一丝一毫的烦恼。这期间。与自己的交谈也从先前的只言片语渐渐的多了起來。引來血煞有些奇怪的目光。从交谈中知道了他们俩相识的來龙去脉。不由自主地抬眼目光直直地向那背影看去。凝视了好久。只听他若有所思的沉吟道:“难得。难得。”听得自己倒是疑窦丛生。好奇地问:“公子。你说什么。”却见他微微一笑。以十分好奇的口吻道:“至少我所了解的他。从來不会做这种英雄救美的事。”   听得她更是疑惑遍布脑海。脱口而出问:“是这样吗。”他却住了口。却是不往下说了。只是微笑着。不住地低声叹气。展眉舒颜仿佛沉浸在了幽幽沉怅的往事中怔怔出神。不住的微微摇头。仿佛像要甩开什么不好的念头般久久不能自拔。   她看着刑天有些恍惚怪异的神情。一时也是语塞。到了嘴边的疑问。也硬生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毕竟自己是个外人。这么问或许有些唐突了吧。他不能说。也不便说。这时忽然听到一声仿佛惊雷隆隆的巨响。由远及近。四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來。举目远眺。   只见血煞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目光看了看他。并沒有多言。自己也是一般表情。剑眉深锁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其中夹杂着一丝阴郁;一缕震惊。巨阙迎风清啸豁然出鞘。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令人目眩的流光后。刑天迅疾的骤然趁势凌空一跃动作快如闪电。只在眨眼刹那间。便握住了墨色剑柄。   整个过程气势如虹又驾轻就熟。看去自有一股洒脱意味。碧莲亦紧皱柳眉望向前方。待那声响由远及近。掀起滚滚沙尘漫天卷地。两旁树木纷纷向后倒飞而去被连根拔起。淹沒在那如疯如魔的狂风中。被碾为星尘。   血煞剑眉仿佛卷卷惨淡愁云。浓得再也化不开了。沉声道:“怎么回事。”语气听來有了几分愠意。几分急躁与不耐烦但依然波澜不惊。平静如常。他只知道一件事:婉儿非救不可。凡挡我者。死。   却见他瞳孔微缩。略带几分颤音的回答道:“从这阵势看。是天帝的御林军。约有万人左右。”刑天话音未落。跟在一旁的碧莲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随即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畏惧让自己平静下來。   虽然这么做了。也沒有多少效果。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事。甚至连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仿佛就要脱力一般但她还是稳住了身子。平复心情后脱口而出道:“公子。我们逃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脱口而出。甚至连她自己都大吃一惊。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这一路來。便已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怕血煞与神界有所牵连。而且关系非同寻常。   九尾妖狐端坐一旁冷眼观望。她那眸中似乎还有淡淡笑意。诡异而又深邃。当然了让他与御林军拼个两败俱伤而自己坐收渔人之利。这等好事。岂有放过之理。自然心中大喜过望。他像是沒听见自己说的话一般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冷冷。望着那越來越近的人马奔驰声。唇角略弯。竟是露出了浅浅的淡笑。   “天帝。本座不去找他。他自己倒自投罗网。”听后刑天面色一沉。寒声问道:“你想做什么。”却见那含血欲滴的冰冷目光扫过自己。淡然道:“你知道。本座誓必要向他讨回当年那一剑。”闻言。他面色顿时白了几分。断然道:“不行。”   然而血煞却像是沒有听见似的冷哼一声身影一晃。如离弦之箭。冲入了那如海似潮的人海中。也许他是听见的。但是却想用自己的方式。做个了断。不过须叟片刻。只听得惨叫连连。光天化日之下。一片赤红血光浸满天际苍穹。见此。碧莲哑然。只得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在顷刻间的血腥屠杀。。只见他左冲右突。那断冰切雪的凌厉气势恍若长虹贯日一般。御林军丝毫沒有防备立刻方寸大乱。溃不成军。随着“斩鬼神”血刃上下翻飞。阵阵红芒犹如群魔乱舞一般。狂乱嗜血。鬼哭狼嚎之音。直达九霄云端。声色俱厉不绝于耳。   他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然而恍惚中却隐约听到了阵阵尖锐的尖啸声。巨阙仿佛就要脱手。整个剑身都在颤抖。兴奋至极。仿佛早早的等待着这一刻的來临。好与“斩鬼神”一争高下。   这一刻。自己面前的不再是熟悉的老友。而是掌握众生命运的神灵。在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流光纵横飞舞腾跃间。这里。不是荒漠;这里。亦不是人间。而是血的海洋。充满了死亡的哀鸣。到处是怨念鬼啸之音。红色的血海。死亡之海洋。是那么地光鲜狰狞。又可怖如九幽冥阎。着实可怖。   碧莲面无血色。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她分不清是梦境又或是现实。一切的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那么令人出乎意料。又瞠目结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   九尾妖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面色淡然变幻不定。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抹红得晶莹。红得仿佛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不减反增。一瞬间光芒大盛。盖过蓝天红日。那万人之众的御林军。只有招架的份。   只见血煞面色绯红如火。他嗜血;他疯狂;他放肆。依然故我。完全沒有一点人性可言了。对。他本不是人。他是魔。是超越生死;看透轮回。凌驾于六界众生之上的魔。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且也是那个目的支撑自己活到了现在这一时这一刻。多年未偿的夙愿。终于达成。   剑下沒有胜败只有生死。胜者生负者死。即便无冤无仇。这一刻。沒有选择。理所当然会这么做。扭捏犹豫。踌躇不决。又怎会是他的作风。   看着这一幕。刑天别无选择。终于他还是提剑向那个无比疯狂、璀璨的身影一剑斩去。剑势凌厉迅疾。带着决绝的情义。一往无前如苍龙啸天。决断。绝断。一剑。斩尽繁华。映入眼眸的。是他那如黑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深邃目光。带着冰冷、愤恨的神情。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有那么一刻。他却笑了。笑得那么放肆狂妄;又是那么地苦涩悲伤。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们俩。是一生的挚友。从未改变过。然而现在却要剑刃相向。这究竟是谁的错。“我们各为其主。你就不担心么。”“那又如何。我这一生都不会对你刀剑相向。”这是自己曾经承诺他的。然而此刻。两人都明白了。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而另一个誓必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神魔不两立。你快走吧。”刑天低声劝说。带着苦涩的坚决。不容他分辨。那一刻他俩都犹豫了。虽然只是片刻的犹豫。彼此的剑锋。都只离对方咽喉不过毫厘。然而却始终沒有更进一步。取对方的性命。这毫厘只差的一剑。对彼此   來说。都仿佛太艰难了。“大胆刑天。还不速速将其拿下。莫非。你敢抗旨不成。。”天帝一脸阴郁。面有怒色的说。显然视血煞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刻。仿佛一柄冰冷的匕首。插在两人心上。令人肝肠寸断。仿佛看着那鲜血。一滴一滴缓缓渗出。却沒有一点儿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虽然两人早已想过这一幕。但谁料。当想象的一幕真的发生时。彼此却都措手不及。结局。终究还是无法改变。   第八十章 忠义之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深邃的可怖的冷漠眼神似是浩瀚无边的璀璨星空。冷冷注视着天与地。俯瞰世间。让人心寒;让人畏惧;让人绝望。用剑指着他;看着那满是憎恨却波澜不惊的眼眸。百感交集。这一天;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來了。虽然不愿接受。但也不得不面对。。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忽然一声决绝而又坚定如断冰切雪的话语似清风一般传入耳畔。粉唇抵着剑尖。寒锋划过晕开了鲜血。刑天瞳孔微缩。脸色微变。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看起來弱不禁风的女孩儿。竟会不顾性命挺身而出。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一抹绿影。此刻却是如此的耀眼、明亮;如此的引人注目。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娇小、瘦弱却俏丽无双的脸蛋上。   就连天帝也是面露讶色。好奇的打量了碧莲片刻。随即面色一沉。道:“快动手。”碧莲身子微颤。迎面冷风袭來。是那气势如虹的逼人剑气。打在脸上。隐隐生疼。锋利如匕。入骨三分。仿佛真实地刺进胸膛一般。然而却沒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反而是猛地向前一步挺直了身子。露出玉一般白皙透红的脖颈。如雪似霜。依旧挡在血煞身前。苍白的毫无丝毫血色的脸上沒有半点畏惧。有的只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不许你伤害他。”她斩钉截铁般的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如泉沁心。仿佛心中早已决定了这么做;这么说。自己的命。本就是血煞救的。如今还了给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碧莲姑娘。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请你让开。”刑天平静地说。目光闪烁。炯炯地望着她 沒有冷漠;沒有温和。唯有那与血煞如出一辙的淡然与冰冷。让人畏惧。   自己还未來得及说些什么。只听得身后传來一个更加冰冷、空洞的声音:“多管闲事。还不滚开。”不待她有所反应。已经是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歪。直直地向一边倒去。血煞目光看來仍是寒冷如冰。清澈的沒有丝毫杂质。看得她心中一阵吃痛。泪滴溢出眼眶。仿佛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断了线却藕断丝连的滚落而下。   他眼中掠过一丝异芒。仿佛有那么一刻的惊讶。随即移开目光。看向胸口。一阵逼人剑气逆流而上迎面扑來。道道凌厉无匹。巨阙穿胸刺过。冷冷剑锋。闪着血光。搅动;痴缠着血肉。饮血怒鸣。是的。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一剑终究还是刺下了。换了他。也会如此吧。   “不。”耳边传來碧莲那绝望、凄厉。不顾一切的叫喊。“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看着他那高大、健壮的身影蹒跚着。渐渐踉跄欲坠时。抿唇闭目。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巨阙。那把墨色巨剑。仍旧紧紧握在手中。她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那淌血如洪流一般的身子。   “你为什么不躲。。”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颤抖带着哽咽。血煞眼皮微微动了动。勉强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迷离无神。却有如释重负的浅浅淡笑挂在唇角。只是不知。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就这般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中。   还是一般的面色阴郁。毫无表情。目光有些涣散。却炯炯有神的望着碧莲。眼波深处。仿佛荡起了层层涟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无关紧要。只是不知将死之时反倒沒有了悲伤与遗憾。仿佛有了些喜悦与释然。原來自己临死也是有个人依靠的。或许也沒有遗憾。也该满足了吧。   只见他微张开唇颤抖着低声说道:“不......不怪他。不怪......他。”之后便晕了过去。听后。茫然了。为什么。你都到了垂死的地步了。为什么想到的。却是别人。不怪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天帝只是摇头叹气。毕竟血煞也是不世出的奇才。这么死了确实可惜。   心中有些惋惜。但并不打算让他们俩离开。御林军仍旧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将两人围的水泄不通。似乎有斩尽杀绝的意思。碧莲看也不看那些人。只是一手轻轻地挽着他的腰;一手轻轻地、慢慢地拂着那显得有些凌乱的黑发。隐隐可见几缕血丝。显得脸庞有些沧桑而落魄。虽是这样也遮不住那充满英气的俊逸脸庞。   第一次如此的近距离凝视着他的脸庞。让她有一丝慌乱的感觉。仿佛血煞会突然醒过來似的。刑天站在自己身前数尺地方。背对着她始终沒有转过身。或许。他不敢转过身來。无颜再面对自己与被他亲手重伤的老友。   却见他忽然跪了下來。一脸的漠然。写满了憔悴。有些颤抖、沙哑的说道:“天帝。末将恳请您网开一面。放过他们。”话音未落。御林军将士一片哗然。纷纷发出抗议之声。如雷如潮。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怎能饶了他。这岂不是放虎归山。将军是不是烧糊涂了。。”   刑天肃容不语。也不想多做争辩。只是目光冷冷看來。那些侍卫立刻便沒了声音。尽管他的目光呆滞无神且空洞死寂。但这些个御林军侍卫个个皆由自己一手教导出來。心中对他也是七分尊敬三分畏惧。不敢多言。   天帝沉吟许久。似乎这对他來说。也是个艰难的抉择。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碧莲若无其事的整理着他那有些凌乱不齐的染血衣裳。那血鲜红得刺目;鲜红得耀眼。仿佛每一滴;每一丝都深深地渗透进了她的心中。   看着血煞遍体鳞伤的模样所带來阵阵苦涩感觉。仿佛让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儿碎裂。片刻后一个浑厚略带苍劲的声音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破空传來。跃入耳畔脑海。清晰无比:“杀。”闻言。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惊呆了。   血煞醒來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床是木制的。边缘棱角几乎都磨平了。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时不时还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在抱怨着他的重量。粗略的打量了四周。这房间的陈设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张红漆木方桌;桌子周围有大小不一的四张竹椅。样式粗糙、古朴。青绿相间的色调散发着淡淡清新气息。   方桌右侧。是一扇窗。与其说是窗。倒不如说纯碎是个人头大小的园洞。勉强可以望见窗外。厚实却龟裂了的土墙组成了四面墙壁。裂痕道道惊心。四通八达遍布墙上的每一个角落。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的所在。也是浓重的一股黄泥土味。不禁令人有些作呕。   房梁上端时不时会掉下零星尘屑;靠床不远处的墙角堆放着一大摞枯枝干柴。看來是生火做饭用的。几乎伸手就能够到。隐隐还能闻到扑面而來的淡淡焦味;枯枝干柴上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一些工具:锄、镰刀、棍......还有一些长得   千奇百怪。自己根本叫不上名字。   干柴堆不远处。大约五丈距离是一扇木门。目光所及也是千疮百孔大大小小的裂痕仿佛张牙舞爪的遍布着。微风吹过。泛出沉重且高亢的哀鸣声。不堪入耳。他不由自主地想道:“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门外是阵阵喧闹声传了进來。多是些孩童的嬉笑打闹声。听去不免让人心中烦躁。他却若无其事。完全不理会这些声音。眉头紧锁在想着其他的事。他那一剑对自己也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常人若是受这等重伤早已一命呜呼。但自己是魔。不入轮回。无谓生死。   不知他怎样了。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想到这里。胸口不由自主地又是隐隐作痛。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胸口。却是沾了一手的草药碎末。一阵浓烈有些刺鼻的清香药味从鼻端渗了进去。让血煞又是一阵不悦。却不慎擦到伤口。又是一阵闷哼。疼得龇牙咧嘴。   一张英俊脸庞此时也变得有些扭曲了。看去有些狰狞了。本想坐起來。这阵剧烈、钻心的疼痛顿时使他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又重重地倒回床头。顿时震得那木床又是一阵尖厉的哀鸣。不住地颤抖、摇晃起來。见状再不敢有所动作。心中郁闷。只得老老实实躺着了。   面色阴郁。看不出一丝表情。却写满了无奈。这时。门被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探了进來。一双马尾小辫首先露了出來。接着一双晶莹剔透。仿佛黑水晶般明亮通透。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怯生生的目光望了过來。目光盈盈望见自己时。略带惊惶地“啊。”了一声。圆圆的脑袋本能的一缩。   听到动静也是朝这边看了过來。目光打量了那女孩那女孩片刻。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问道:“有事吗。”语气还是平静的一如既往。不过听來有些有气无力。带着几丝颤音。显然有些疲惫。   那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衣素裙;脚踏一双红色布鞋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双圆润小脚。梳着一双可爱的马尾小辫。在脑袋两侧轻轻地晃荡着。看去颇为可爱。那圆鼓鼓的脸蛋粉红白嫩。真想叫人上去捏上几下。   第八十一章 紧追不舍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此刻听到自己的问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倒把他给看得有些糊涂了。那小女孩抓了抓圆鼓鼓的小脑袋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那样子颇有几分滑稽。过了片刻。这才怯生生的说:“碧莲姐姐要我把这个送來给大哥哥。说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说着便提着一篮子野果一溜烟的跑了进來。将果篮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完了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因为身材矮小整个人还不到方桌一半高。因此这对她來说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然后转过身來。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显然对他颇为好奇。血煞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静静地道:“我沒事。你出去吧。”语气听起來还是有些沙哑发颤。不过清晰了许多。面色也恢复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阴郁苍白。小女孩闻言。抓了抓圆脑袋。面露为难之色。   托着圆润。稍尖的下巴想了一会儿。思索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时不时的看看他。又看看地面。怯生生带着稚嫩十分的声音道:“姐姐说了。要我看哥哥吃完。才能走的。”   语气虽有些羞怯。但是却带着倔强的坚定。血煞怔了片刻。才道:“我不想吃。你出去吧。”语声听來依旧有些沙哑无力却恢复了些气力。看來恢复了些。面色也红润   了起來。不像之前这么阴郁苍白。那小女孩愣了片刻。竟然是“哇”的一声哭了出來。带着哭腔不断抽泣;哽咽。边哭边说:“大哥哥好凶。好吓人呐......”这一下。顿时让他沒了主意。自己根本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更不用说如何去哄她们开心了。真是一筹莫展了。   沒來由的想到。如果此时此刻他在这儿就好了。远的且不说。光是眼前这一个已经让自己感到头皮发麻。当真是叫苦不迭了。   血煞一会儿沒了主意。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得从床上跃起。下了床。活动活动四肢筋骨。那小女孩见他只顾自己。丝毫沒有注意把她放在心上。反而扯开了嗓子。哭闹的更厉害了。声震屋梁。仿佛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左右为难似的。血煞不胜其烦。只得走到桌边从那果篮中挑挑拣拣。挑出了个最大的野果。虽说是最大的。且分量也着实不轻。但被他拿在手里。只有巴掌大小。   只觉眼前一阵劲风掠过。带起几缕尘土。几声轻微的破空之音。随即那小女孩便止住了哭闹。只是呜咽声断断续续晶莹似珍珠般明亮通透。豆大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原是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将那原本该拿在手里的野果塞进了那小女孩儿粉嫩欲滴的小嘴中。这才止住了她的哭闹。也总算是安静一点了。他原本冷着的脸色也稍稍柔和了一些。   看她那痛苦至极的模样。犹豫再三。还是从那小女孩嘴中替她取出了那被咬得千疮百孔的野果。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皆是参差不齐的留着一排排牙印。深浅不一但看得出力道颇大。有些地方甚至裂开了如细丝般的微小缝隙。那小女孩依旧张着嘴。露出一口白皙得几欲透明的皓齿。也不再哭闹了。   只是站在原地。俩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过了片刻。竟是“咯咯咯”笑出声來。又舔了舔粉唇。一副陶醉模样。同时口中不住道:“好吃......好甜......”   这话顿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记得诗诺幼时每当哭闹时。赛罗都是这么哄她的。方才也是万般无奈才想到了这方法。沒曾想还真有效。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淡笑。随即定了定神。问道:“小妹妹。这是哪里。”那小女孩看也不看她   。一双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血煞身侧那在方桌上放着的果篮。想也沒想。片刻便脱口而出道:“青菏寨。”血煞思索了一会儿便沉默了。   这么说來这里应该是碧莲的家了。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些捣碎了的草药碎末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这伤口多半也是她为自己包扎的了。此时心中还是疑虑重重。隐隐还有一丝的不安:毫无疑问是她把自己安置在这儿的。这么久了。怎不见她的踪影。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正当他再想开口询问碧莲的去向时。却猛然发现身前已沒有了小女孩的踪影。转身一看。只见那小女孩一手扒着那果篮。一手拿着野果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只不过一眨眼功夫那篮子里的野果已去了大半。沒剩多少了。血煞不置可否。小孩嘴馋贪吃也是平常之事。脸上沒有丝毫起伏。看不出是无奈或是严肃。依旧沉默着。面上沒有丝毫的神情。但眉间。仿佛多了一丝羡慕之色。   这情形。有多久沒见到了。此时心中不知该是欢喜或是感伤。这时门被一只白皙如玉似雪的手轻轻地推开了。纤纤十指修长仿佛柔若无骨。白皙得几欲透明。片刻那如风铃般清脆的嗓音传了进來:“公子。可醒了。”碧莲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了他。不想。一个矮小却敏捷的身影一把抱住了自己。起初碧莲还吓了一跳。待看清來人面目后。淡淡一笑。口中嗔怪道:“小颖。怎还是这么顽皮。”   眉眼间。有淡淡的宠溺之色。那被碧莲叫做小颖的女孩只是一个劲地往碧莲怀里钻。一点儿也不在意碧莲的责问。显然这叫小颖的女孩与碧莲关系非常好。她放下颖儿对血煞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他点点头。目光打量了碧莲片刻后。见她似乎沒有受伤也是放心了些。但是并沒有说什么。碧莲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问:“公子。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语声带了满满的欢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血煞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沒什么大碍了。心中对她也是感激的。毕竟自己可保住性命。多亏了她。“我沒事。”他低声说。语气干脆平静。有些空洞冰冷。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自己心中的担忧去了不少。也可放心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与他在一起时。自己总是有这感觉。仿佛任何言语对他來说都是多余的。毫无疑问自己想多关心他一些。仅仅作为朋友來关心他。但显然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关心。在血煞看來这是多管闲事。又或许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自然对任何事都毫不放在心中。除了那一个人;那一件事之外。与他不同的是在自己心中。眼前这男子虽冷漠对人。无论何时总是冷静的让人感到可怕。有着时时刻刻如冰霜一般的面孔与冰寒的心。拒人于千里。有时还有些残忍。总是让人无法理解。   在她心中血煞给予自己的就是这种感觉。虽难以置信却是真实存在。甚至。自自己遇到他的那天起。从沒有见他笑过。常人的喜怒哀乐在这个人身上仿佛全都消失了一般。唯有那张冷漠的面孔;那一抹深邃犀利的目光。永远不灭。但即使是这样。无论他如何对待自己。哪怕不闻不问也罢。都想尽力的多关心他一些。   这时。屋外突如其來传來阵阵惊惶喊叫声。几乎就在同时。血煞面色冷了下來。变得阴沉而又严肃。眉眼深锁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望之让人心寒。这是因为。他知道來者不善。且知道來人是谁。无疑是冲着自己來的。   他冷着面色。默然无语。听着屋外孩童、老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似乎并不想插手这事。即使知道來人的目的是自己。碧莲看了看他。也沒有说什么。只是面色苍白。带着决绝的目光当先冲了出去:“你们是何人。怎不分青红皂白登堂入室。。”   一双盈盈目光满是憎恶之意。寒声质问。字字仿佛三九天的冰雪。透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那些侍卫被这突如其來的喝问声震慑住了。一时忘了手中的动作。见來人一袭淡绿衣裳。白皙似玉如雪般的肌肤几欲透明。晶莹中透着淡淡红晕。贴在那淡绿色的衣裳之上;如瀑般柔顺乌黑的长发直直的垂下;看去有些散乱不整。在微风中翩翩飞舞。如跳动的琴键。奏着华丽而高亢的乐章;眉眼深锁。脸上写满了愤怒。   目光如梭。寒意逼人。紧紧注视着这群突然闯入的侍卫。且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不是天帝身边的御林军又是何人。只怕是奉了天帝的命令來捉拿血煞的。   见着满地的尸体。无数的老人孩子。倒在了血泊中。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指节微微泛白。条条纤细修长的青筋可以清晰可见。身子有些微微颤抖。面色变得越來越苍白。那些老人、孩童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一股脑儿全向自己所在的地方跑來。如潮般涌來。一波波;一浪浪。如潮般涌來。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人见人就砍。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这哪里是高高在上的神。分明比魔鬼还要可怕。   第八十二章 最珍视的宝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前一刻祥和、温馨的寨子。只在眨眼之间便变作了阎罗地狱。处处充斥着绝望、不甘的嘶喊;成片成片的血光仿佛变作晶莹剔透。明亮如红宝石一般光鲜的雨滴飘落下來。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住手。”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带着颤栗、绝望。听來有些无力、沙哑。   一边叫喊着。一边在如潮水般密集的人流中奔跑。此时无论是老人、孩童都仿佛当她不存在般。只是竭尽全力的往前奔逃而去。期间不断的推搡着自己。有好几次甚至不顾一切的撞向她。脚步踉踉跄跄几欲摔倒。脸上、身上不知被锐物划出了多少道细长伤口。   尽管如此她仍旧用手尽力拨开如潮水一般越來越密的人群。努力清出一条通道來尽力向前跑去。磕磕碰碰。如履薄冰。   费了九牛二虎的气力脱开了人群的束缚冲到了最前沿。还沒看清眼前情形。便只觉一股巨大压力直向自己头顶压來。传來阵阵尖啸破空之声。空气仿佛变作了一柄柄锐利无匹的利剑。直要把她斩为数段。身子一阵剧烈颤栗、摇晃之后。面无血色。本能的伸出双手。护住了身子。   情急之下凌空一阵乱抓。竟是抵住了疾掠砍而來的剑刃。紧接着双手便血喷仿佛泉涌一般。尽皆溅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一张清丽秀美的面孔此时一片血污。倒有几分恶鬼模样。那侍卫面色也是一怔。微微吃了一惊。沒曾想这小姑娘手无寸铁竟然接下了自   己的剑。一时也是错楞当场。那双手片刻间变得血肉模糊、血流如注。十指之间传來的阵阵疼痛撕心裂肺使她发出阵阵闷哼。面容因为挣扎变得极度扭曲。看去有些狰狞可怖。   滴滴鲜血如通红透亮的泉水一般自碧莲十指指缝间不断的淌出滴下。点点猩红溅落在地面上。仿佛似红色的帷幔铺在脚下的地面上。显得鲜艳而透明。泛着妖异的红色光芒。   “住手......”忍着剧痛。生涩而低沉的说道。声音模糊沙哑。却清晰可辨尽管其中夹杂着阵阵呜咽。那侍卫目光闪烁露出一丝不忍。但依旧沒有停止手中动作。   刹那间她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剑气直逼自己眉心。手中压力也是压力也大。直震得整条手臂不由自主的痉挛颤栗起來。身子也慢慢地向后倒去。离地不过数尺而已。那锐利而又灼热的剑气如耀耀烈日无情的炙烤着自己。似要把她身体里仅存的那一丝理智也给吞噬掉。   不一会儿碧莲便觉得周身燥热无比。仿佛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來。痛苦难忍又口干舌燥。只觉得身体似要被这股强大热力蒸发了一般难受。竟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的力气仿佛都被吸了去。一点不剩了。“碧莲小姐。”众人这时才发觉自己身处绝境。欲一拥而上与那些侍卫拼个鱼死网破。   前头几人当先便义愤填膺。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只是还沒冲出几步便惨叫着。成片成片如雨倾盆般的惨叫着倒下。身首异处了。这一幕直把留在屋中的小颖吓得直哭。口中断断续续的喊着:“爹娘......”迈着踉跄蹒跚的步子哭喊   着就要跑出去。而血煞。只是在一旁冷冷的观望着。面对着这一场肆无忌惮的血腥屠杀不为所动。不是他不出手相助。而是自己此时重伤仍未痊愈。自问绝非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护卫的对手。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被遥远岁月流逝、沉淀了的。是人们无穷无尽的思念。那双因岁月而掩埋又涅槃的纤纤玉手还是那么的温柔与细腻。不见一丝一毫的岁月留痕。十指纤纤。白皙似雪;那如玉般洁白无暇的肌肤透着点点晕红。如红宝石般透着淡淡光泽。晶莹的仿佛滴出水來;那一身白衣如雪。是那么的素雅与出尘。   穿在这女子身上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美丽。不属于这世间任何女子。仿佛看一眼。也会为之抛却所有。眼   中便只有她了。即使这女子徘徊沉醉在自己的梦中。安静而安详的睡着。浑然不知身外事。双眉似细流。婉转而清新;又娇俏而淡雅。微闭的双目仿佛脉脉含情。楚楚动人。   令人怜爱。苍白冰冷的脸蛋如雪似霜般的洁白无瑕。双颊微微向里凹陷。隐隐可见两个小小的酒窝点缀在这清秀的脸蛋上;双唇红如火焰;粉似樱花;薄如蝉翼;细似游丝。让人看去既朦胧又清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美得仿佛九天仙女一般的女子。竟已死去数载......   此刻面目含笑。安静、孤寂的躺在这寒冰玉床之上。两手交叠着安放在胸前。神情淡然而恬静。恍惚中带着丝缕温暖的柔情。   空荡荡的石室。显得单调而冰冷。从下往上自地面上徐徐升腾而來的寒气。打着旋。围绕着石室磕磕碰碰、迂回环绕了几周后。皆争先恐后地扑向寒冰玉床。扑向那沉睡女子的身体。轻轻地、慢慢地。小心翼翼的将她围拢在中间。徐徐向下沉淀。与那雪白素衣融为一体。   浮华而淡薄的雾气丝丝缕缕似跳动着的音符。奏出一曲镇魂、安魄之曲。曲意婉转而忧伤。似有道不尽诉不完的深情款款。孤寂清幽又暗无天日。丝毫生气、阳光不见。尽是一片冰寒、宁静。与世隔绝又身在俗世。让人不忍打扰也不愿打扰。唯有扼腕叹息。   偶有几滴脆声传來。余音缠绵。回荡不绝。沉怅又幽远。带來唯一的生的气息。却只是冰块消融时的水滴罢了。却是这石室中唯一的动静与声响。敲开了这里的清幽与宁静。堂而皇之但却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圣洁无暇的土地。生怕惊醒了这女子。   十载以來。仿佛月夜流光。夜尽天明、韶华白首就在转瞬。经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沧海桑田可叹岁月无情亦无痕也无声。繁华生落也不过眨眼刹那间。曾经的人与事。那些欢声笑语一去不返。唯有天道恒在。不曾更改。   “此剑赠你。可护你一世安好无忧。”无念亦勿念。本意希望赛罗能随心所欲、自在无忧。不想他却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十载只在弹指一挥间。她依旧安详而恬淡的躺着。带着那出尘而温柔的微笑。诠释着爱与恨。十载光阴如梭似水。陪伴着他的。是孤独与寂寞。   始终萦绕在枕边。拂动着她那如瀑般柔顺的黑色长发。丝丝缕缕的发丝如雀跃的彩蝶。此刻折去了双翅。静静地沉眠。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和谐而宁静似乎沒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血煞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而这千里之行。也正是为了这女子。醒來时。你盼着第一眼见到的会是谁。“坏爹爹。娘在的话。定会同意的。”身后传來女儿那不满的声音。撅着粉嘟嘟的小嘴;鼓着腮帮子。模样可爱又有几分滑稽。每到这时。他俩都无可奈何。血煞面无表情。但眉目间已有淡淡愠色。默然无语。转身离开。   每每当诗诺提起娘亲时。他总是会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因心中多年未消的那一份歉疚。“好好好。我的大姐。依你还不成吗......”而赛罗作为父亲。总想尽力弥补女儿。哪怕她提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也会一笑置之。总是用笑容來面对唯一的爱女。毕竟这是雪留给自己最后的珍宝。   况且这次。她只是想要件衣服而已。虽然那看着明显不合身。显得稍稍大了一些。虽然自认为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这就够了。至少。逝去的永远也不会回來了。那么就好好珍惜眼前吧。   “爹爹。你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娘亲多一些。”只见她瞪着一双水灵、清澈的眼睛。略显俏皮而又认真的问道。语气虽稚嫩却坚定。眉目间流光闪闪透出不容置疑的渴望与期待。他面露微笑。和颜悦色的问道:“这是必须回答的问題吗。”话音刚落只见诗诺猛地挣开了自己的怀抱。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道:“是的。我要知道。”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坚定有力的答道。   语气听來却沒有了一丝一毫稚气。显得一本正经。见状。他摇头叹息。颇有些无奈。但看着女儿认真的神色。又知道不能敷衍过去。目光朝右侧的血煞看了看。只见他气定神闲。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低着头。慢慢的品着手中的清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见此。只得轻声叹息。清了清嗓子。眉宇间仿佛有着那淡如流水般的。似有似无的愁云。似乎是在思索着究竟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许久之后才静静地道:“爹爹最爱的。当然是你娘亲。不过呢。你是上天赐给爹爹的。最重要的宝物。”语气听來有些沙哑却坚定。缓缓地。自背后动作轻柔的地拥住了那小小的身体。彼此感受着那强而有力却无比温暖的心跳。   看着这一幕。血煞手中的杯盏微微晃了些许。杯中茶水溅出來了一些。杯中水也变得躁动不安起來。荡起了圈圈涟漪。散播开去。   第八十三章 独自离开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雨。仍旧下着。淅淅沥沥连点成线;云。仍旧涌着。藕断丝连。夜。是那么的晦暗无光。丝丝缕缕都蒙上了一层死寂的血腥气息。天与地都在杀伐中沉默。隐隐可以听见阵阵冷笑。   远处。那浓密如泼墨的黑暗里。仿佛一双双冰冷却痴狂的眼眸正在冷冷注视着这世间。寒眸初绽。便杀意嗜血。那侍卫身子顿时僵住了。左手持刀。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一丝一毫。直觉背后一股锐不可当的寒气直袭冲來。   身子战栗不已。冷汗直冒。颗颗如细线蚕丝般的汗水不住滴下。湿了周身衣衫。碧莲心中一喜。一双眼目光盈盈。眼波如水淡淡柔情。再也离不开他了。强撑着半边已被鲜血浸染的身子。殷虹一片。忍着如刀割斧裂般的阵阵钻心刺痛。静静地道:“公子。你自行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断断续续的沙哑嗓音。带着阵阵急促的呼吸。嗓音战栗不定有些飘忽幽怨。仿佛这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要花去她仅有的一点余力。那高大、健硕的身影在她的眼里。渐渐模糊了。其实。他明白。分明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女孩儿。   目光扫过。仍很冰冷。那目光感觉仿佛在自己身上驻留了片刻。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但血煞并沒有说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似乎看见他有意无意的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显然他对碧莲的这话有些意外。自己要走却是不难。但是他却并不打算这么做。“血煞。天帝已下令三界之内通缉你。杀无赦。。” 听后。他面不改色。不以为意。露出讥讽嘲笑之色。冷冷地道:“杀无赦。”眉宇间泛起阵阵如潮水般的寒意。又像是满不在乎一般一笔带过。   那侍卫也不知哪來的勇气。竟转过身來目光直视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忽然只见那侍卫眼疾手快瞅准空挡。趁血煞分神间隙。挺剑直刺向他的咽喉。刹那间。道道血光四散飞出。血芒四溅。一道闪电轰然劈开苍穹。斩落下來。电光火石飞溅而起。卷土乘风又直落而下。直照得黑夜仿佛白昼。刺目的剑气。令人心神大乱。目眩神迷。   碧莲一声疾呼。语声沙哑而生涩。带了几分急躁与悔恨。无奈阵阵气剑如潮如山般汹涌压來。稍近几许。便感觉到   被一股股无形吸力拉扯着靠近中心。炫目的七彩光晕如惊涛骇浪汹涌而至。直欲将任何事物碾为星屑。   其势霸道无匹、仿佛排山倒海。不能抵抗。自己只是站在数里之外。也觉胸中倒海翻江。似有无数气息在体内剖腹剜心。欲破体而出。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处。疼痛非常。   待烟尘散尽。只见那侍卫的长剑硬生生的贯穿了血煞喉颈。众人皆大惊失色。无不扼腕叹息。她见状更是面色惨白。僵在了原地。说不出只言片语。但眼中尽是绝望之色。随着时间分秒流逝。越來越甚。面色惨白如同纸张。身子剧烈摇晃了几下后。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众人见状赶紧搀扶。碧莲默然。面无血色。仿佛失了魂一般。一双目光紧紧盯着血煞的尸体嘴角微微抽搐着。无声的哽咽着。目光涣散、呆滞。任凭众人怎么叫喊。碧莲皆充耳不闻。一双目光。眼波盈盈满是悲愤神色。“碧莲小姐......节哀顺变......他已经......”   说这话的是一位身形枯槁。瘦如干柴的老者。那老者虽满头白发。语气却是清晰坚定无比。背也有些佝偻。双目微闭目光有些迷茫却是炯炯有神。本意是想安慰自己。不想看到她那骤然转冷的目光。本能的心惊不小。“他沒有。他沒有。他沒有。。”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不顾一切的冲那老者吼道。忽然脸色一变。心中大喜。只见那躺在地上。本该逐渐僵硬的;染血的身子突然微微颤动了几下。道:“你说什么。”   自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见血煞话音未落。自那侍卫身旁若无其事的走过。在血煞擦肩而过的眨眼之间。那侍卫的身体猛地战栗了几下。发出阵阵金属锐啸声破空而至。带來阵阵凌厉风声。像是一柄利剑。划破天际。远处树木摇晃不止、落叶纷纷。   再看那人。身形顷刻间变作了粉末轰然倒地。一堆白骨。此刻只剩下些许零星骨灰了。死状极惨。更别说留下什么东西了。甚至就连那柄青色古剑。也断为了数截。毫无生气的躺在离那侍卫尸体不远处的地上。不甘的跳动了几下。紧接着一阵沉重哀鸣。便再也躺着一动不动了。似在为主人默哀一般。众人见此。无不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最高兴的莫过于碧莲了。心虽喜。但她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会儿。这一笑清新出尘让人如沐春风、如饮清泉。口口清新;阵阵甘甜。“你沒事了。”迎着那望來的目光。她依旧笑靥如花。见到他平安无恙。心里是那么的开心。   也许。她直到现在还不曾知道这叫血煞的男子。在自己心中有多么重要。对他。是由衷的感激;然而他呢。又是什么。这个问題。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他若无其事的走來。目光扫过众人。那眼中的寒意虽淡了些。但众人各个噤若寒蝉。不敢有只言片语。生怕言语不当。激怒了自己。难免丢了性命。那些侍卫更是将他团团围住。个个手握兵器。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恶魔一般深恶痛绝。可丝毫沒有罢手言和的意思。   自己虽然知道这个人就算是他们一拥而上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心里还是不免为他感到担忧。就算血煞有万夫莫敌之勇。可毕竟势单力薄。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他的目光冷漠而淡然。然而却带着一丝血腥。隐约在那眼眸中。她瞥见了那愈发炽热而疯狂的血腥杀意。仿佛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凝重了。   风微微掠起几缕沙尘。周围除了残余的断断续续虫鸣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來。云。变得稀薄权利渐渐黯淡。四周气息如暗流奔涌。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扉。似呼啸龙吟。又仿佛低语呢喃。战栗的空气似沉睡的蛟龙。静静地等待着血腥的厮杀。战栗的空气;战栗的人心。惊惧的心情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有惋惜;有不忍;有愤恨。   “血煞。你还不束手就擒。。”其中一个侍卫话音未落便按耐不住。提刀便照着他脑袋砍了下去。随之而來的是犹如烈风破雾的尖啸之音。快如闪电破空掠來。众人大骇纷纷捂住双眼。任谁也知道这一剑下去。他多半是要血溅三尺。一命呜呼了。忽然却见碧莲面色微变。随即一阵欢喜。只见他冷眉倒竖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将身子倒向一侧。那侍卫始料未及。心惊之下。握刀反手。劈风斩棘的拦腰斩來   。。血煞眉眼微闭。那目光中尽是讥讽之色。身子迅速一仰。脊背似贴着地面。冰冷的刃锋几乎贴着口鼻掠过。带起炽热凌厉的剑气。打在脸上。有些隐隐作痛。不过除此之外并未曾伤及自己分毫。反倒是那侍卫。因剑势太快。疾如飓风。收势不及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浑身上下。沾满泥土丑态摆出。很是滑稽。他并未出招。只是一直避让。无意伤害他们。冷冷看了那侍卫一眼道:“杀无赦。你的命。还有你们的命。”他指着他们。似狂袭而來的目光;凌厉的眼神。似要将他们看个透彻。。“现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语气听來狂放不羁。显然那些人。他从未看在眼里。偌大的神界唯有刑天与自己匹敌。不分伯仲。   目光扫过众侍卫。与他那深邃、冷漠的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无不心惊胆战。仿佛有无数锐利无匹的细小利刃穿心而过。然而自己却并无意杀了他们。只是微微凝视了片刻后。沉沉地道:“我与天帝的恩怨。不希望累及无辜。不想死的。给本座让开。”   语气虽低沉阴郁。但是雄浑清晰。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凌然威势透出。直逼众人。让人不寒而栗。碧莲远远看着他目光始终盯着那身影。像是要将他的背影烙在脑海中;刻在记忆中似的。直到此时。嘴角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人群中有位身披黑袍粗衣麻布的老者自人群中缓缓走了出來。步子看去有些蹒跚。但稳健有余。支撑着那枯槁的身子。一张脸上。满是皱纹。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不可胜数。那老者清了清嗓子。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之后。开口道:“我是这寨子的长老。我们不喜欢陌生人。请你们离开。”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不断地咳嗽。随即转过头目光看了看血煞。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无疑让他离开。血煞也不做犹豫。向那老者微微点头之后。便再不回头大步流星的向相反的方向。寨子出口走去。   见那身影渐行渐远。越來越朦胧。像是与那薄如蝉翼般的雾气融合在了一块儿。碧莲想也沒想便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冲了出去。瘦小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见状。血煞也是微微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目光打量了她一会儿。疑惑的问道:“有事吗。”她看着那张脸。他与自己这些日子以來相处的一幕幕。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在脑海里呈现。面露不舍之色。低声问:“你要走了吗。”声音已然哽咽。   第八十四章 飞来横祸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刑天回到神界已是多日之后。当然不知道他们俩正遭遇的事。将士们见他一身疲惫的回到府中。赶忙迎了上來。前呼后拥的将他迎进了前厅。目光扫过众   人。并沒有说什么。独自坐在了御座上。面色显得无精打采。似乎有些苍白。大家都隐隐猜测究竟遇到了什么变故。一时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刑天只是倚靠在鎏金银座上。看样子仿佛很累的模样。这时一位蓝裙素衣的侍女。恭恭敬敬端來了一盘糕点。   抿了抿唇。细声道:“将军。吃些糕点吧。这是奴婢亲手做的。”说着伸出白皙纤弱的手。自那银盘中拿了一块。目光看了看他。露出一丝淡若秋水的笑容。神色间既有心疼。又满是关切。   刑天抬眼。目光看向冰凝。道:“冰凝。多谢了。”随后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冰凝似受宠若惊。只见她赶忙深深屈膝。行了一礼。随后欢喜又有些彷徨的坐下。见她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不觉好笑。道:“这儿沒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   只见她将头深埋前胸。深深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将糕点置于身旁的桌上。他随意伸手拿了一块。见这糕点圆润晶莹。色泽素雅。淡淡的绿色波纹勾勒其中。一波波、一浪浪。好似海浪一般精雕细琢。细看之下。几欲透明似要滴出水來;一股青草芳香自鼻端徐徐渗了进去。他转头目光向冰凝看去。唇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不觉夸赞道:“冰凝。手艺越來越好了。”“将军喜欢就好。”闻言她连连摆手。脸颊有淡淡的绯红。   显然得到他的夸赞让自己心中一甜。刑天倒是面色不改。再不多言。咬了一口。。顿时唇齿留香。阵阵清香扑鼻而來;入口甜而不腻。酥脆有余;令人回味无穷。胃口大开。   不一会儿一盘糕点就沒剩多少了。只是他显得意犹未尽。再次伸手欲拿时。不经意与冰凝那白皙修长;柔若无骨如玉般光洁无暇的手碰在了一起。顿时。只见她仿佛触电般猛地向后一缩。一叠声说道:“奴婢再去做......”语气有些惊慌失措。似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一叠声说着抱歉的话。转身   欲走。见此。他随即起身吩咐左右:“你们退下。冰凝留下即可。”闻言。她依旧低着头。目光不敢去看他。只是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心中沒缘由的一阵紧张。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些。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也不知是害羞。还是不习惯与他独处。   即使作为刑天的贴身侍女。这叫冰凝的女子也是百里挑一;姿色、容貌样样皆佳;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足够出众:细致乌黑的长   发有意无意的搭在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双眉仿佛柳叶刀裁显出淡淡的幽怨;灵动而皎洁清澈的眼眸似暗含清波;细致高挑的鼻梁;薄朱砂仿佛樱桃般的红唇吐气如兰。淡雅却娇艳欲滴。仿佛透明;白皙无暇的肌肤细润如玉。柔若无骨。纤纤十指。修长有形。   上身乃一件雪色衣衫。外罩一件青色纱衣裹身。下身则是一件淡蓝色长裙。饰以银边画草图案;足踏一双银灰色皮靴。显得身材高挑而消瘦。任谁看了。都会不忍叹服。   血煞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柔和之色。那原本哽咽着的声音突然沉默许久许久沒有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來。   泪水似乎在眼眶里打转。隐约可见俩行泪痕挂在脸颊。依依不舍的目光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决然道:“公子去哪。我便去哪。”语气虽有些生硬、羞怯。但却坚定清脆。显然碧莲是下定决心了。他看着这女孩儿。好久好久。仿佛想从她稚嫩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显然她的决定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两人谁都沒有说话。许久许久。只见他绕开自己的身子。同时口中道:“不必。”正当自己欲信步而去时身后再度传來了她那稚嫩、清脆。犹如山风清泉般的嗓音:“你來这里。不正是为了救她吗。你难道要弃她不顾。”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像是被她的这句话牢牢束缚住似的。转过身來。看着碧莲。面色骤然白了几分。片刻后。看起來像是拗不过她的性子。淡淡道:“也罢。你若不嫌烦的话。便一直跟着我吧。”   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不舍。血煞不以为然的说道。听后。自己在不迟疑。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像是阴谋得逞般的笑着。问道:“其实公子也舍不得和我分开。对不对。”话音刚落。刹那间似乎瞥见那张一惯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许潮红。心底窃喜不已。。沒想到他也是会害羞的。   天空的云。浓的化不开。阴云密布。似绵绵细流长河。川流不息。不知疲倦的奔流涌动着。看似杂乱无章却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奔向那起始的地方。阴云遮日。天地间一瞬间都失去了颜色。静静地、静静地匍匐在云翼的怀抱中。   东方天际。偶尔传來隆隆雷音。由远及近。仿佛虎啸山林般摄人心魄。些许流云。转眼间散开又聚拢;聚拢又散开。反反复复。不安的搅动着。似两条饥肠辘辘的猛兽互相撕咬、吞噬着彼此。你來我往。互不相让。   一纵一横交织缠绕。又仿佛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互相依偎着。温暖着对方。远处戈壁高耸入天。直逼九霄;又艰深入海。硬如磐石。似一柄擎天巨剑。立于天地之间。势如龙虎。一泻千里延绵不尽。与那雷光闪电无缝衔接。轰然对   撞。擦出电光石火如花绽放。流光溢彩。美丽非常。   霎时间仿佛天地骇然。战栗不止。地面承受不住这巨大、猛似龙蛇摆尾的巨大冲击。尽数龟裂。一瞬间山崩地裂带來骇人狂风阵阵袭來。草木巨岩倒飞而起。带着尖啸哀鸣被碾为尘屑。   见状。他不以为然。只微微用锦袍遮身。向碧莲使了个眼色。自己立刻会意。顶着愈发猛烈的狂风。像只老鼠似的钻进了锦袍里面。这下。变成了两人紧贴在一块儿了。猛一抬头。不偏不倚正巧嗑中他的下巴。随即便听见一声娇呼。“怎么了。”“啊。沒事沒事。”他不经意的一句关切。顿时便让自己面红耳赤。只觉得脸上犹如火烧一般。   “真是的。我在期待什么啊。邪念退散。退散。”像是念咒一般平复心情后。再看那张脸。简直犹如一面镜子一般。一丝涟漪异色都沒有。而自己的心。却跳动地仿佛擂鼓一般清晰。这真是羞得让她想满地打滚了   慢慢地自有一股清凉醒神之气。。带着一丝微甜的气息透过毛孔。慢慢地渗进身体内。使人仿佛全身的毛孔都为之一松。说不出的舒适之意。   这摧枯拉朽的狂风。如一头嗜血癫狂的猛兽。愈发贪婪的吮吸着生命的气息。令人吃惊的是:它们似乎都不敢接近他。眼看着狂风阵阵破空袭來。在接触锦袍的一瞬间竟是凝住不动了。而后。逆流疾驰绕行掠过。血煞却是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皱着眉。目光锐利而又有些疑惑的望着前方。当然映入眼帘的除了戈壁荒山。再无其他。至少在她看來的确如此。   然而。他的面色却越來越凝重。忽然自己似想到了什么。身子不安地动了动。他不动声色般的问道:“怎么了。”那脸上并沒有多少惊奇。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她犹豫了些许。缓缓说道:“公子。那些村民。......”话音未落。忽见他脸色骤然一变。手迅速揽上自己纤细的腰肢。这突如其來的动作使得自己不禁发出一声娇呼。   面上羞红一片。稍稍扭动了几下身子。欲挣脱那宽厚的手掌。无奈他实在搂的太紧。无论自己怎么挣扎。也不能动弹分毫。只感觉他脚   下凝力。如花豹一般纵身一跃。便已在绵云之上。脚踏流云乘风而立。身轻如燕。与此同时一道青色闪电擦过双肩轰然斩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两人刚才站的地面上。溅起沙石如潮。势如虹。碧莲心中大惊。只是还不待她反应过來。血煞迅速仰身。如一座拱桥。迅疾如飞倒踏七星。向后纵驰掠去。左右变向如飞燕。令自己眼花缭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面色凝重。带着自己在云端之上左驰右掠。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危险事物一般。脚步变换似迷踪步一般。令人应接不暇。   眼见道道七彩奇光遍布青云之上。却根本看不出它的运行轨迹。只见他面色不改。虽然带着自己却不见一丝一毫惊惶之色。仿佛一柄刚柔并济的软剑一般进退自如。   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飘忽不定。他只觉阵阵清风从面庞擦过。虽有些隐隐作痛。但并沒有不适感觉。突然血煞一个急转弯。几乎将自己仰面甩了出去。但随即又被迅捷的拽了回來。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而已。待   她回过神來时。迫不及待般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刚才那突如其來的变故。令自己震惊不已。目光朝血煞看去。面上已有愠意。   “沒事吧。”听见他这一声问候。顿时什么反驳的话都沒有了。似被噎住了一般。尽管那语气还是那么的冰冷空洞。不带一丝生气;一丝情感。只是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些。   随即她便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骇然瞥见他左掌中竟拽着一条赤红色尾巴。此时正在极力扭动挣扎着欲挣脱。每动   一分。那仿佛赤红色火焰般的皮毛就增长一分。沒多久便长得与他的手臂不相上下了。顿时一股股凌厉的杀意与不可抵抗的炽热如潮水般扑面而來。与此同时那本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动弹不得的巨大尾巴。烈焰猛地暴涨。借着迅疾的风势更是骤然拔高数尺。其热力竟连自己都承受不住。只得放开了。   那火焰巨尾一得自由便迎风怒啸一声。向他扑來。追到半途骤然急停。幻化出千万条细如银丝的绳鞭。聚凝做一张大网。直响向血煞头顶压來。那银丝网条条细丝无不惙满火焰。正熊熊燃烧着刺向他。欲置血煞于死地。   第八十五章 阴魂不散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么。”语气恭敬而甜美。嗓音清脆如银铃清风。刑天似乎有些心神不宁。面色有些焦躁。但他很   快便镇定下來。目光扫过冰凝清了清嗓子。严肃而随意的道:“冰凝。你可知道血煞。”语气平静随意。又隐隐带着严肃深沉。并不像在开玩笑。   闻言。他低声答道:“是的。奴婢知道。”常年在这个人身边。对于魔界。还有他那唯一的朋友又怎会不知。他停顿了一会儿。似想听听冰凝接下來的话。   但是她却沒有说下去。见此。刑天面露异色。并沒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你认为。我放了他。是对是错。”听后她略显惊讶。犹豫了。看着他那温和的面庞。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他只是在询问自己。并沒有其他意思。过了许久。两人都沒有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但从刑天那温和润泽的目光中。她仿佛瞥见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迷茫。尽管有些紧张。但仍强压下心头纷乱奔涌如潮的思绪。静静地说道:“以前将军为了神界出生入死。从未手下留情。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从不会放弃朋友之谊。不是吗。既然如此我想。这么做并无过错。只是道不同罢了。”   听后。他摇头轻叹:是啊。道不同......这是他与他无法逾越的鸿沟。注定两人之间。只能留下一个。刑天看了看站在一旁。正朝自己微笑的她。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是你懂我的心思。冰凝。”语气听來有不尽的无奈、悔恨。也有苦涩与渴望。只是他话音未落。府邸便被重重士兵围住。见状。他只是瞥了一眼。从容的站起身。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笑了笑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早就料到了这一刻。之所以支开众人。独留冰凝一人也只为了能清净些罢了。忽然。她似乎觉得眼角有泪。心一横转身义无反顾的追了出去。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沒多少用处。但是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是如此而已。无论他到哪。尽自己所能。陪在他身边。   血煞凌空一个旋转。巨大的狂风呼啸着自耳际划过。带來阵阵尖利的破空之音。仿佛蛟龙怒吼般低沉急促。震人心魄。他眉心一凝。眼中寒光一闪。似一柄离弦利剑般直线俯冲而下。速度之快。似疾风如闪电。搅动起周围的空气不断地聚拢又散开;散开又聚拢;上下涌动。遮天蔽日;仿佛汹涌翻滚涌动的海浪一般。一波波一浪浪。延绵不断。   朵朵云层波光粼粼。泛着纯白色涟漪。挟着狂风热浪。源源不断地直奔自己而來。气势倾覆天地;吞噬日月。不过眨眼间便把二人淹沒了。两人身体像沾了胶水似的。紧紧地黏在了一块儿。不过毫厘之差。耳边狂风似虎啸;热浪似龙吟。披荆斩棘般扑面而來。不可抵挡。   然而碧莲却完全顾不上理会这些。此刻。她面上早已绯红一片。看着他那薄的几乎透明的双唇。早已是芳心大乱。不知所措起來。一颗心仿佛一只惊惶的小鹿一般四处乱窜。双颊红晕似火焰一般燃烧着。面带羞怯。心中紧张的无以复加。又隐隐窃喜。只得闭上双眼。感受着这男子炽热却又冰冷的体温。身子依旧被他牢牢地搂住。   恍惚间。风声、雷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静得仿佛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随着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而变得越來越快。   他几乎是如闪电般身体贴着地面疾驰。带起无数的沙石尘土。那身影似一柄黑色短匕。电光石火般疾驰着。远远眺望。仿佛跃动的美妙音符。显得朦胧而迷幻。   凌厉无匹的极速中带着越來越浓烈的血腥杀气。在那飞驰而过的蜿蜒轨迹上。熊熊燃起的黑色火焰。看去仿佛地狱恶鬼一般。风助火势。片刻间那火苗迎风暴涨。直窜上九霄。燃而不熄。似有生命一般蠕动着。飞窜着将身后紧跟着那一团赤色火焰逼退些许。片刻间。便交缠厮打在一起。   赤裹黑;黑缠赤。火星四溅。光华缤纷刺目。似璀璨星光。不可逼视。将地面沙土硬生生撕扯为齑粉。四分五裂般的龟裂痕迹如波纹一般散播开去。使人触目惊心。   那黑炎势如水火凌厉无匹。密而不散。忽然从那黑炎中心。伸出无数条黑色火舌。个个粗似树干。不由分说直逼向那团赤色火焰。将那赤色火焰五花大绑。缚得是结结实实。寸步都不得动弹。   那赤炎扭动着拼命挣扎欲挣开这黑炎的束缚只是。赤炎每挣扎一分。黑炎那仿佛手臂般灵活的黑色火舌上的力道便收紧一分。食其肉;饮其血。再看时。自己不由得大吃一惊。那黑炎竟是深深地扎进了赤炎的身体里。一点点地贪婪而又无情的吮吸着赤炎仅存的一丝力量。   只见血煞若无其事稳稳地的放下自己。面色不改。但眉宇间有了一丝奇异的色彩。看上去更显得阴郁了。那若隐若现的愁云。丝毫不曾褪去。不过也淡了不少。   至少能看得出事情似乎沒有变得更糟。这时只听得他淡淡道:“沒事了。”语气沉冷中带着些颤抖。仿佛这突如其來的变故使他不由得亦有些惊惶紧张。不过并沒有再说什么。目光再看了看自己后视线便收了回來。面色舒缓不少。并不见笑容。还是那一如既往深深的淡漠。   那看起來幽深眼眸中似乎多了些喜色。若隐若现的游弋在那深黑色的瞳孔中。不可捉摸。任谁都无法猜度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面色转柔了些。似乎也为碧莲的毫发无伤舒了口气。随即转身。目光一冷紧紧凝视着那一团交缠、扭打在一起的火焰。看來胜负已见分晓。   冷着脸色。张开五指伸手一招。那黑炎顿时犹如触电般弹开了。飞速的倒飞缩回他袖口中。方才凶性大发的黑炎。此刻却温顺的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仿佛是累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尺寸见方的袖口中。   远处。从浓浓薄雾中传來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似在嘶吼;在咆哮。对上他那比冰雪更寒的目光。发出阵阵低吼。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这是。。”碧莲满面疑惑。心中甚是不解。她目光看着那吼声发出的浓雾后。但由于雾实在太浓的缘故。仿佛什么都显得飘忽不定。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只觉阵阵随风而來的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心惊。自己不经感到阵阵恶心涌上心头。只觉得头晕目眩。但还是强忍着使自己镇定了下來。随着呼吸渐渐地趋于平稳。似乎心头的恶心感觉眨眼间也去了不少。   细细听來仿佛对这啸声有着几分隐约的似曾相识。沒错。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是九尾妖狐的啸声:低沉而娇媚。那声音似水波一般迅速向四周围扩散。   她心中也是沒來由地一阵紧张。随即便听得身旁一个声音冷冷地道:“留你性命。你却不知好歹。还不快快现身。”忽见血煞伸手一指前方。那本静卧在他袖中的黑炎。黑光一闪便如闪电一般沿着他所指的方向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只能瞥见一幕幕残影。甚至于自己完全沒有看清。   冰冷、寂寞的石室。沉淀的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或悲或喜。过往的岁月再回不來。喜悲尽化为了一种名叫思念的情愫。纵使时光荏苒。岁月无痕。无法抓住时光那轻盈迅疾的脚步。却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珍惜”二字。因为经历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珍惜。但是却淡化不了心中的思念。   仿佛连成线的雨滴藕断丝连。缠绵千年。白衣如雪。笑容恬淡的女子。一如生前一般安静地睡着。唇角掠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仿佛这么睡着。似也梦到了什么开心事一般。眉似柳叶细如游丝;眼眸白遮半闭。栩栩如生脉脉含羞;精细高挺的鼻梁略微弯曲;红润光鲜却素雅的双唇仿佛那初夏樱花一般水润的娇艳欲滴。又似火焰。温润而楚楚动人微含辞敛。   白皙的脸蛋圆而尖。晶莹的仿佛透明。让人不忍触碰。如水般晶莹;如玉般洁白无瑕。苍白中透出丝缕淡淡的红晕。仿佛勾勒出浅浅的忧郁。一头如墨般浓密、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有些散乱的搭在肩上。遮住了侧脸。   就这么安静的躺着、睡着。仿佛在期待、渴望着什么。此时在泛着幽兰湿气。冰寒彻骨的玉床边。坐着一个人。一模一样的白衣素裙。精致、秀气的五官。白皙胜雪的肌肤;眉似弯月。隐约掠起一个弧度。盈盈笑意。跃上眉梢。回荡在这冰冷、死寂的石室中。不经意间平添了几分生气;几丝暖意。“娘。我來看你了。”少女俯下身去。红唇微启。贴在那女子的耳边。笑着悄声说道。   眉眼间的满是宛若流水般温柔。隐约带着一丝伤心忧郁。淡淡游弋。双目含情。溢满了欣慰。双脚轻轻地。有意无意的搭在石台边沿。轻轻地晃荡着。透出几分可爱;几分天真。   第八十六章 妖狐伏诛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一双灵动、秀气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目光炯炯在那女子身上凝视着、游动着。片刻不离。犹如看着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同时口中低声道:“娘。对不起。今天只有我。爹爹似乎有些累了。”嘴上虽然说着歉疚的话。但她知道。父亲是有意躲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但是面对母亲的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开心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语气有些颤抖。但很平静。略带着一丝歉意又显娇柔。只见诗诺忽然俏皮的绽出满面笑容。巧笑嫣然道:“娘。你不会怪爹爹吧。”温声细雨。嗓音清脆仿佛风铃轻荡。幽幽回响。她不由得轻声叹息。空荡的石   室中。迎面而來的冰寒冷气。让自己微微皱起眉头。稍稍动了下身子。靠得里边了些。修长的十指触到了雪那仿佛如水一般晶莹的肌肤。仿佛眼前这个女子。周身被似有似无。宛若游丝一般的雾气包裹着。显得朦朦胧胧。好像立刻就会消失一样。   阵阵冰寒气透过指尖。缓缓传來。但却无意缩回手指。忽然有种若是此时不握紧母亲的手的话。她就会忽然消失的错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这念头。却总像孤魂野鬼似的徘徊在自己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原來。娘亲的手是那么的细致柔软。仿佛流云细雨一般洁白无瑕。而脸颊上的笑意也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些。对着她。温柔的笑着。仿佛知道自己就在身边似的。她甚至觉得娘亲似乎在恍惚中看着自己似的。忽然他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这些日子在陆家庄上的生活可谓无忧无虑。陆依对自己是既体贴又   照顾。虽然一直被自己称做冷冰冰的“怪女人”她对此也不做说辞。心中也觉得这称呼倒也颇为贴切。一日三餐。尽是美酒佳肴。   只是很少与父女俩交谈罢了。却时时惦记着。每日吩咐下人拿些滋补食物來。自从赛罗之前在后山莫名其妙的倒下后。几乎天天如此。   尽管她这么做。只是想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而已。不过是朋友之义而已。可自己毕竟是女儿身。日子久了下人、家仆不免议论纷纷。有了些闲言碎语:“老庄主就是被这伙人给害死的。真搞不懂小姐为什么还对他们那么好。”那男仆话音未落。望见她站在远处中庭看來的冷冷目光。顿时脑袋就是一缩。再也不敢多言了。像做贼似的低头摆弄起花草來。   这时陆依眼前白影一闪。她先是微微吃了一惊。只见诗诺仿佛一阵疾风骇浪似的跑过自己身边。她不禁面露讶色。也是征了一会儿。眉头微皱。目光中隐隐有赞赏之意:这么快的速度。竟还能保持平衡。并非一般人能做到。尤其对于一个二八年华的孩子來说。   片刻之后。目光便转向了别处。跟着那窈窕身影望去。只见那身影稳稳落地后。便火急火燎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中。同时口中道:“爹。起來了。下面镇子中有好戏看。”   她边说边扯着父亲的衣袖。一遍遍的催促着。赛罗看了看一脸兴奋得面红耳赤的女儿。颇为无奈。只得道:“好了好了。我起來了。不会是你又惹什么麻烦了吧。”不料他话音未落。门就被狠狠地撞开了。有什么东西忽的哀鸣一声。重重的摔砸在地。碎的是四分五裂。都几乎认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一膀大腰圆的壮汉怒目圆睁。额头根根青筋爆起。整个是面红耳赤。目光恶狠狠地望着自己。不由分说便吼道:“俺季步辛辛苦苦摆摊。做的可都是小本生意你这姑娘好沒道理。竟然赖账。还说俺家的粽子不好吃。今天非......”   那壮汉话音未落。便被她不由分说打断了。接着理直气壮似的指着那恶汉道:“是你要我尝的。我可沒偷沒抢。再说。还沒冰糖葫芦味美。”边说身子边往赛罗身边移去。这时。她见父亲脸色相当复杂。那摸样就像在说:“期待你沒惹麻烦的我。就像个笨蛋。”   她说的一时语塞。恼羞成怒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怒道:“你......你......胡说八道。俺要教训教训你。”说着挥舞着仿佛树干般粗壮的手臂便冲了上來。诗诺不慌不忙。身子向旁边迅速一闪便躲了开去。那恶汉扑了个空。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这般一阵扑打。几个回合下來却见这女孩儿步子轻盈如燕。身子娇小。动   作迅速灵活。闪转腾挪仿佛泥鳅一般。那恶汉气喘吁吁、挥汗如雨。指着她。心中大似不甘。只觉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來。“你抓不到我的。还要再试吗。”却见赛罗嘴角也隐隐有一丝欣慰的笑意。只是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   碧莲站在血煞身后。身子有些微微战栗。脸上带着一丝镇定的笑容。他总是给人心安的感觉。望着那寂寞的双肩。是如此的憔悴。她忽然有种隐隐的心酸莫名地涌上心头。目光紧紧注视着那男子。心中默默祈祷着。   眼见那黑炎披荆斩棘般如疾风骤雨似的掠去。两旁树木荆棘都纷纷向后弯折倒去。笼罩在仿佛墨色如天般的黑雾当中。传出阵阵碎裂、断折之音。声声震耳欲聋。仿佛苍穹、大地都被撕扯、碾碎了一般。   只见那黑炎越燃越旺。黑色火苗直涌上天。遮住了半边天幕。如一张墨色巨网。一泻千里。铺天盖地压來。仿佛连空气都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拼命撞击着;怒吼着。传來阵阵破空之音。引得地动山摇。一股无形却重如千钧的力量。自茫茫苍穹伴着惊雷狂电。直直打下。只听得一阵巨响。岩石飞溅似雨;沙尘波波似潮。狂风阵阵犹如蛮兽嘶吼。天地静默骇然。   只见血煞一声如狮吼龙吟一般的啸叫。似一柄利剑似的。不偏不倚喝退浓雾。正打在那九尾妖狐背   上中心。只听得一阵尖厉哀啸传來。细看那黑炎似乎还沒尽力。此时正一寸寸剥皮蚀骨。一点点慢慢地钻进它的身体里。正一寸寸缓缓地。犹如千刀万剐一般啃噬着皮肉筋骨。   只见那九尾妖狐疼的是满地打滚。哀号不止。九尾不断地拍打扫荡着四面八方。疾如风;重如锤。瞬间山崩地裂。引得沙石烟尘四处飞溅。仿佛大雨般一泻千里。倾盆而下。直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   翻云覆雨的威势似乎只在眨眼间。片刻之后只见血煞转头。面有愠色。随即身影一闪。成一缕青色电芒一阵厉啸。阵阵破空余音回荡不绝。直向妖狐所在之处掠去。落地后。不由分说双手便死死地扼住九尾妖狐的脖颈。犹如一个金箍似的“我再问一次。婉儿在哪儿。。”一字一句寒入骨髓;侵入心房。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语气平静。不急不躁。只是听來却句句似刀剑入喉一般。凌厉无匹的杀意赫然喷涌溢出。扑面而來。   九尾狐瞳孔微缩;面色青紫;只有处得气沒了入的气。碧莲看着这一切。看得出神。心下却不敢怠慢。转身掩护着众人后撤。说來也是失算了。谁能料到这九尾狐会在他俩走后。便折返回來血洗青菏寨。   再加上这儿是自己的家。于是她便苦苦央求血煞救救寨子里的人。血煞见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众人也不得已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好。他也不想牵连无辜。更不想被连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根   本來不及照顾他人。“回答我。”九尾狐仰天大笑。它知道血煞着急了。纵然知道此刻难逃一死。但它却深知他此时不会杀死自己。心中自是有恃无恐。得意万分。   血煞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一双寒似冰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九尾妖狐。似利剑般锐利无匹的目光温润似玉。却让人深切的感觉到了他深心处那熊熊燃烧的愤怒。眼眸中映射的是那比黑夜更深、更暗的情感。仿佛在他眼中。看不见任何事物。只有那一团如潮水般翻滚着的愤怒。   在看似那波平如镜的冷漠目光背后。掩藏的是一颗无比冰冷。却又灼热似火的心。不问对错却明辨是非;不管是非却随心所欲。只是在做他认为值得去做。值得付出的事。   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为了接近巅峰。血煞手上的力道。几乎拧断了九尾妖狐的脖子。看上去沒有丝毫留情。再进得尺寸便可要了它的性命。正在这时。耳边忽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手下留情。”清脆的嗓音传入耳畔。使得他不由得一怔。转头看去。碧莲正面含微笑看着他。   “公子。饶它一命。再怎么说。它也是天地所生的灵物。再说。若是杀了它。我们怎么找你婉儿姑娘。”他凝视   了碧莲一会。带着惊奇的目光。若有所思道:“今日若是饶了它。他日。它可愿放过我。”   是啊。刀剑害人;仇恨害人。当杀戮被风沙掩埋;古剑在残风中腐朽。这个时代;这个江湖沒有给你我选择。只能选择不择手段的生存下去。任何的怜悯、仁慈之心在纷乱如影随形的刀光剑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今时今日的他。也不同于过去的自己了。尽管九尾妖狐为害人间。死不足惜。但若杀了他。唯恐婉儿也因此性命不保。片刻沉吟。权衡厉害后。还是松开了五指。   其实他心中也不想取九尾狐性命。只是它番两次挡自己去路。忍无可忍之下这才出手教训。况且留它性命找到婉儿之后。再作定夺也可。何必急于一时呢。目光扫过正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九尾妖狐。寒声道:“再耍花招。本座定会取你性命。”   第八十七章 终于收服,九尾!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他径自转身。再不多做留恋。亦沒有只言片语。唯有那宽阔、高大的背影。深深地印在了九尾妖狐的双眸里。那是高不可攀又令人无比憎恨;无比渴望的背影。然而高处不胜寒。眼前的这个男子那显得孤傲又深沉的背影。让它明白了两人之间实力的天壤之别。   忽然远处传來碧莲一声疾呼。脱口而出道:“公子小心.......。”紧接着她的心沉了下去。只见无风的云朵透进几缕阳光。一道血柱汹涌喷出。仿佛是从体内迸发出一般血流不止。仿佛那汹涌的海浪。澎湃着;怒吼着。九尾妖狐那如钢刀般锋利的利爪生生刺穿了血煞的胸膛。一时间鲜血四溅。犹如璀璨绚丽的烟火。跳跃着;舞动着。染红了脚下大地;染红了湛蓝苍穹.....   那透明、锐利。薄如蝉翼的巨大利爪狞笑着;痴痴注视着。被血染得通透鲜红。带着胜利的近乎疯狂的笑容。蹂躏着眼前这男子奄奄一息的生命。   “我送你去地狱见她。”九尾妖狐怪叫般怒吼道。此时。在它眼里、心里只有那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它的眼眸溢满了嗜血的杀意。令人望而生畏。“站住。不准过來。”他嘶哑着冲欲狂奔而來的碧莲说道。声音充满了冷漠。只是不想连累她而已。为自己这样的人送命实在不值得。   虽是这样。却也知道她不会弃自己不顾。她是那么的傻。为什么要甘心卷进來呢。是不是当初不救她更好。不。那样的话。自己会良心不安啊。总觉得无论重复多少次。他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然而却这似命令一般的口吻。带着决绝的沧桑。语气是那样的冰冷。仿佛一座永不消融的冰山;又仿佛幽暗之中的百合。即使得不到一丝阳光。依旧绚烂绽放着。无比灿烂耀眼。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目光看着他:“快逃。你不必也死在这儿......”但终究这句话还是沒能说出口。   鲜血一滴滴、一颗颗落下。轻敲着地面。绽开奇异的翼。溅起层层涟漪。四散而去。只是眨眼间便失去了血色。仿佛一具被饮干血液的骷髅。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身体渐渐变得阴森、干枯。仿佛全身的血肉都被烧干了似的。沒了朝气。简直比那九幽阴灵还要可怕。   碧莲还是停下了脚步。然而她的身子却因为越來越盛的愤怒而颤抖着。还有那汹涌而來的悲伤仿佛要将自己淹沒。眼中盈盈泪水模糊了视   线。曾经多么地想不顾一切就这般的奔过去。是的。自己离他不过几尺的距离。然而就是这几尺距离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是痛楚吗。又或是死亡。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偏偏双脚犹如灌了铅似的沉重。渐渐的。她开始憎恨起自己。憎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胆小怕事的自己。   两人之间仿佛相隔了一条巨大鸿沟一般。终于泪水还是溢出了眼眶。不是因为懦弱;亦不是因为悲伤。这仿佛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涌出的......是深深地情泪。或许连她自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心中涌出的阵阵痛楚。却是这般清晰的蔓延着。占据了她的身心。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血煞的一句:“不准过來。”这是在保护。又或是在喝斥。沒有人知道。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那泪水。像是决堤一般。无论如何都停不下來了。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因此。是多么希望。能代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如果以自己的命。能换得他的平安。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去做。   曾经以为眼前这男子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都不会受伤;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轻易倒下。然而现在。他那一直挺拔的身躯佝偻了;弯曲了。渐渐地跪了下來。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忽然明白了。他不是不会受伤。而是不能。不能受伤;不能倒下。更不能让人看到他那软弱的一面。因为。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而直到现在。他都很好的履行了。   九尾妖狐那血染的巨大利爪仍旧插在他胸膛上。终于......她还是奔了过去。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奔向他的怀中。血煞抬起头。目光看着她。只是看着她。忽然道:“我不想重复相同的话。”低沉而阴郁的声音充满磁性。却冰冷无比。哪怕明明知道这女孩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担心自己。   此时此刻最亲近的人。也是这般的让人心寒。脸颊上的那一滴清泪。为谁流。这一眼;这一幕是否是诀别。尽管那幽深的眼眸里。尽是冷寂的情愫。除此之外皆是虚无的深邃。在自己澄澈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的只有他那看似永远深藏在迷雾中的深邃的虚无。   忽觉口中一甜。只见血煞竟是忍不住喷出一大口淤血來。鲜红的仿佛珍珠般明亮。通透的血滴滑落领口。一身黑袍锦衣也被染上了深深的暗红。在灼热、耀眼的日光下。泛着艳丽的鲜红。仿佛迷雾一般。血色笼罩着残阳;残阳倒映着他的目光;他的面庞。   那越发阴郁、苍白的面庞。细细看去。不由得使她惊愕不已。紧接着由最初的惊愕转为窃喜。。只见他竟是缓缓站了起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站起來。不。你为什么还能站起來。然而血煞就像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似地。他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僵硬、颤抖的笑容。紧接着。自那血泊中。挺直了佝偻的身躯。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重复相同的话。”语气听來虽然有些嘶哑、颤抖。但字里行间却透着势不可挡的凌厉杀气。直侵入那九尾妖狐心底深处。   仿佛疯长的藤蔓般缚住了心底那最柔软的所在。随之而來的。便是那深深地恐惧。那如同地狱般深邃的。让人窒息;使人绝望的恐惧。正一寸寸侵蚀着自它的身躯。   “身体......动不了了。”只见九尾妖狐拼命的扭动身子。仿佛在抗拒着一条无形的锁链一般甚至连碧莲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脊背寒气阵袭來。分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地面逆风逼來的凌厉杀气。一点点地攀上自己的身子。   似乎全身的毛孔都是一缩。仿佛连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了。如座座重似千钧的冰山直向自己压來。使得她不由得连连后退。拉开了与血煞的距离。可仍觉得口干舌燥。周围静得除了微风偶尔经过之外。似乎显得万籁俱寂。沒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只见那毫无情感的目光望來。那目光深邃的仿佛沒有丝毫光亮;幽暗的仿佛九幽冥阎。那目光仿佛望穿三界;洞悉一切。然而却辨不出丝毫温暖。唯有那深深地恐怖与绝望在那双眸中根深蒂固。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九尾妖狐。似一道无形的枷锁一般。拦腰死死扼住了她的身体。   此时那仿佛死神一般的男人正一步步接近着;缩短着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近了......更近了......脚步迅疾而沉稳。根本看不出先前有受过伤的模样。   碧莲又惊又喜的看着。同时心底的担忧也在渐渐地蔓延着。 虽然他此时此刻看起來一点儿事也沒有。但是不知怎的心底总觉得忐忑不安。仿佛他每迈出一步都会牵动自己的心绪。不安与焦虑清晰地浮现在脸上。总是担心他会毫无预兆的跌倒似的。   虽然呼吸渐渐缓和。不再向先前那般急促。但这一切还是被血煞察觉到了。“我沒事。”只听他简练的说道。闻言她长出了一口气。但还是万分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稳健有力的步伐而跳动着。   九尾妖狐恼羞成怒对着血煞声声厉啸不止。仿佛在显摆着仅剩的余威。但他面上尽是讥讽之意。他知道。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两人近在咫尺。目光交缠。。冷漠幽暗对上惊恐错楞。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只见血煞轻描淡写般的说道。低沉而浑厚的嗓音。直逼而至。仿佛燎原之火。载着满腔血腥;满目杀意汹涌奔來。   忽然。站在远处的碧莲只见一阵狂风平地掠起。一瞬间便飞沙走石。掀起层层滔天巨浪。并有厉啸风雷之声从中传出。惊雷声声;雷音隆隆。   并伴着道道仿佛白色剑刃一般耀眼绚烂的闪电凌空劈下。刻下道道雷痕。鬼哭狼嚎之声直达九霄苍穹。她眯起双眼。拼命在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狂风中寻找着那身影。却仅见一抹黑色衣衣炔在仿佛电闪雷鸣似的狂风中。狂乱的上下晃动不止。   “你想做什么。。”第一次九尾妖狐显得惊惶无措起來。惊恐不已地厉声喝问着。同时自己的身体不住地向那风暴的中心聚拢、接近。   地面上不由自主的留下焦黑的深深划痕。粗如碗口偶有火星四溅而出。迸发出低沉而清脆的爆裂巨响。迷了双眼;摄了心弦。   九尾妖狐极力挣扎着扭动身躯。抗拒着。但是身体仿佛欲撕扯开一般的剧痛难忍。阵阵剧痛撕心裂肺。伴随着不可抗拒的引力将自己那巨大的身躯向风暴中心 吸引而去。而血煞。此时此刻。那看起來如地狱恶鬼一般的男人。正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站在那波平如镜的中心。看起來犹如身在巨龙的腹中一般。   渐渐地。那剧烈的;不甘心的抵抗变为了惨烈的哀嚎。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随后。她看见了。九尾妖狐的巨大赤红色躯体。正缓缓地进入血煞体内。   第八十八章 还魂秘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像似缓缓渗透晚霞的橙色光辉。洒满天际。仿佛鲜血一般通透。暮色边陲。低垂着;沉思着;吟唱者。这寂寞的枷锁。由谁能解开。刑天带着一丝忧愁的目光。望着那缓缓落下的夕阳。凝望着那一缕残余的灿烂光辉。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仿佛肩上那千斤重担终于卸下了。风。缓缓吹着。像似直淌进心底的一洌清泉。带來丝丝凉意。   云卷云舒余辉不散。仿佛即将送别故友一般。依依不舍。那朵朵红云飘散不止。似鲜血一般诡异儿妖魅。让人隐隐有一丝不安感觉。萦绕在心底。   他嘴角忽然掠过一抹隐隐约约的笑意。摇头叹息。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那家伙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根本不必担心。很难想象有什么敌人。能凌驾于他之上。   想到这里。不经意转头看了看左右满脸严肃的侍卫。自嘲般的从容说道:“放心。我不会逃跑。若是我打定主意那么做。你们又岂能阻止。”语气深沉而镇定。略带沙哑。   一脸的温和笑容。仿佛自己此刻将踏进的不是天牢。而是个无拘无束的世界。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也仿佛这天边红霞一般绚烂。但隐隐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凉。现在他的处境。不是人人敬重的。驰骋沙场而不败的将军。而只是个阶下囚而已。这地方关押着的多数是由自己擒住的犯人。只是沒想到今时今日。自己也会进來这里。   “将刑天打入天牢。永不复用。”决绝的不带一点留恋。永不复用么。他在心底揣测着;念叨着。沉吟片刻。微微低下头。选择了沉默。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驳什么。即便明明知道沒有做错。道不同。或许也是命中注定的事。而他恰巧选择了那条不归路。。身为神将。却处处与神界做对。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天帝。承载着众生的希望。权衡利弊这或许对他來说。是最好的结局吧。道不同......道不同。何为道。自己的道。又在哪里。“将军。委屈您了。”只见刑天摆摆手。自寻一处干净清爽角落坐了下來。   狱卒锁上了牢门。正对着他弯腰深深地行了一礼后。这才离去。冰冷潮湿的四壁。显得污秽不已。脚下。不过是一堆干草罢了。丝丝寒气露水。徐徐自地面升腾上來。雾气、寒气。直沁骨髓扑面而來。让人瑟瑟发颤。   他正静坐在干草堆之上。静气凝神。整个囚室显得污秽而昏暗。沒有一丝一毫光线仿佛显得白骨森森。可怖之极。外边是一条长长的回廊。蜿蜒回旋。望不见尽头。仿佛蛇形迷宫一般。   这儿除了自己。还有不可胜数的死囚、待罪之人。大多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眼见他走进來。有冷嘲热讽的;咬牙切齿的;有高声怪笑的。种种奚落嘲笑之声不绝于耳。   “刑天。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啊。真是大快人心。”一位面色枯黄身形似干柴般瘦削。脸却遍布疮痍高声怪笑着手指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充满着憎恨。   只见刑天微闭双目。丝毫不理这周遭的嬉笑怒骂声。仿佛置身世外桃源一般面上有浅浅的舒适轻松之意。但面容严肃。阴晴不定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正在这时。远远的一阵喧哗之声传來。引得人人侧目。屏息倾听。一时间人人人头攒动。无不想看看又是什么大人物。当然。除了自己之外。   那吵闹声远远传來。断断续续:“不行。你不能进去......”“让我进去......二位大哥。求求你们了。”“这里是天牢。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半步。东西放下。你快走吧。”   语气听來颇有些不胜其烦。但还算温和耐心。毕竟对一女子也不好动武。况且这两人也是看在这女子乃是刑天家仆的份上这才沒有动粗。若换了别人。恐怕非乱棍打死不可。   刑天眉眼有疑。睁开双眼。这清爽略带些沙哑意味的嗓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冰凝。得知自己被囚禁在天牢待罪。特意做了些甜点想來探望。哪知这俩个守卫狱卒说什么也不放行。正在左右为难。   突然只见她屈膝尽是跪了下來。这下。这两个狱卒都是一惊。错楞当场。急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折煞我们兄弟俩了。快快起來。”说着跑下台阶。便欲将冰凝扶起。   她目光扫过一眼。静静道:“二位大哥。我只是想给将军送些吃的。并无它意。就让我进去吧。”两位狱卒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同时摇了摇头。面   露难色。沉默了。尽管那语气听來似在哀求。且娇喘连连。额头甚至已有仿佛银丝长绢般的汗水。在这炎炎烈日炙烤下。这纤细、瘦弱的女子。似乎下定了决心。沉默的跪着。也全然不顾膝上传來的阵阵烧噬般的灼痛。   一道残阳。红得仿佛血滴一般。慵懒而散漫地躺在远处的涓涓细流上。点缀着别样的孤寂。古朴而荒凉的土地上。依偎着那仿佛沉淀了岁月的厮杀与呐喊。随着刀光剑影缓缓入眠。   大漠孤烟。余雾无形;长河落日。阅尽沧桑。随着那仿佛血滴一般的雾气自地面逆流而上。阵阵鬼哭之音。紧接着迸发而來。仿佛呼之欲出的蛟龙猛兽。虽无形却有实。   那徐徐升腾而起的血雾猛地在半空停住了。仿佛遇到了阻制一般。不得寸进。缓缓散开形成水露。缓缓滴下。像是抓住了时间的尾巴一般。绽成片片水花。聚拢凝成河川。缓缓流动。眨眼间又仿佛**巨浪一般。汹涌而來。直要把一切吞噬。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停滞了。   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冰寒扑面涌來。碧莲一阵吃痛惊呼。被血浪推搡着摔出数丈之远。胸上传來阵阵骨裂之声。眨眼间寸寸肌肤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止不住的涌喷而出。恍如血柱。这一切只在眨眼间。待他回过神來时。只觉得全身阵阵酸麻剧痛的感觉直涌向脑门。   仿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让她觉得似要窒息。倒在地上不住地**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剧烈的疼痛使自己口不能言。几乎睁不开眼睛。面色苍白得如死人一般。恍惚中只惊觉有股冰寒气息掠过。仿佛将自己包围笼罩住一般。且这气息正缓缓地注入自己身体里。   忽然不知从哪传來的阵阵温暖的洪流。仿佛炽热的火焰。在自己心底深处不断地奔流蠕动着。一波波一浪浪仿佛像是潮水般涌上心头的暖意。拥捧着心底的丝丝羞涩颤动缓缓地注入了如阳光般的温暖。   又仿佛皓月般的冰寒。静静地、静静地如花盛放。那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自鼻端慢慢地渗透进去。仿佛來自冰天雪地的冰寒荡漾着如霜花一般的波浪。缓缓地轻抚着这疼痛难忍的心田。悄悄地抚慰着心上的伤口。慢慢地碧莲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他那犀利、冷漠。甚至有些冷酷的目光。对上血煞的目光。她低下了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不敢言语、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他的目光仿佛利剑一般锋利。只淡淡的一眼。看似随意无神。却仿佛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所有的掩饰。只是徒劳罢了。尽管。血煞沒有说任何责怪的言语。她却还是本能的畏缩了一下。低声道:“抱歉公子。我不是有意......”说着说着。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头埋的更低了。   依稀可以听见声声断断续续的哽咽。血煞只是剑眉微皱。望着前方。仿佛对她的一席话置若罔闻。片刻之后。只听得他淡淡道:“休息会吧。”   语声略显疲惫飘忽。但也柔和了些。至少并沒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听來反而像是种安慰。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这使得碧莲忍不住长舒   了口气。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下來。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那略显瘦削的侧脸上。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却神采奕奕的脸。凹凸蜿蜒的曲线不由得勾勒出俊逸的轮廓。让人不禁想伸手触摸那仿佛冰霜一般的面庞。笑容。似从未曾出现在这张脸上一般。仿佛永恒的冷漠、孤傲。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温暖。   从他那深邃如天空一般的眼眸中。读出的是坚毅与淡然。“碧莲。”“啊。......是。什么事。”和他说话时。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惊慌失措。本沉浸在绵绵思绪中的自己被他这突如其來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应道。心底却不由得泛起隐约喜意。这还是头一次。他主动与自己说话。这让她既意外又窃喜。“公子。有什么   事吗。”语声婉转而又清脆。仿佛风铃一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动人心魄、暖入身心。   “你可知道‘还魂术’这种异法奇术。”血煞仿佛丝毫沒被打断似的问道。她目光紧盯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只见他的神色渐渐地变得严肃起來。表情有些凝重。   两人良久沒有说话。只是互相凝视着。他的目光中看起來带着一丝悔恨、痛惜。不过只片刻便恢复了常态。就这般对望着。两人仿佛都想从对方眼中捕捉些什么。但他看起來似乎并不急着要听到回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不觉间。二人之间的气氛略显的尴尬了。一朝夙愿十年苦苦寻觅。难道还急于这一时一刻。良久只听得她开口道:“知道。”瞬间。他那原本看起來阴森的目光似乎掠过一点异芒。心中起了一丝波澜。但碧莲却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面上如霜一般的肃色反而愈加严重。   “公子。你问这做什么。”语声温和中带着一丝质疑。他甚至在那困惑不解的目光中感觉到了隐约的敌意。   第八十九章 是敌是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轮皓月。明亮而皎洁。显得有些幽暗的红。隐隐透着诡异而血腥的气息。倾泻而下。慢慢地映射在地面上。拂开几片枯黄的冷枝残根。幽暗却冰冷的月光照进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晕开了片片光亮。远处那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树影婆娑。落叶纷纷。似有微风轻略。卷起几许微尘。   四周围是那么的静;那么的寂;那   么的凄。又是那么的美。这看似华美却又温柔的夜色却依然无法平静他的心绪。血煞静静地坐着。目光合着月光显得更寒更冷。那一眼;那一目。仿佛与那看起來冰冷的月光同调。深深的诠释着埋藏在他眼眸中的冷漠。却又隐隐感到一丝疯狂的渴望。尽管。他仍然冷着脸色。静静地等待着。那目光仿佛黑色的水晶一般锐利、深邃的不可捉摸。在等待着已经知道的答案。   目光片刻不离的看着面前这淡绿衣裳的少女。过了一会儿。只听他淡淡地道:“你在怀疑我。”语气听起來是那样的随意。却又严肃。带着不可辩驳的气势。那一字字仿佛犹如一座座重如千钧的大山压了下來。无形的压力拖拽者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倾覆、炸裂。恍若引得地动山摇。犹如滔天巨浪般压了下來。直要将自己吞沒。然而血煞却仍坐在原地丝毫未动。   “我们是朋友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碧莲淡淡的问道。语气有些生涩、犹豫。但镇定如许的目光凝视着他;打量着他。第一次。她认真仔细的审视着这个男人。仿佛要从他那冰冷的目光里得到答案似的。   面前这个陪她共患难的男人。自己是多么希望得到他一丝的笑容。哪怕是敷衍、欺骗也罢。但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勾勒着的永远是残酷的冰冷。仿佛一座擎天的冰山一样。   “我沒有朋友。”只见他干脆的说道。语声冰冷的沒有一丝犹豫踌躇。空洞而又决绝。哪怕。面对的是自己曾经亲手救下的人。也沒有任何掩饰。   是的。他沒有朋友。许多人所知道的。都是关于他手中匕的传说。沒有情感;沒有朋友;也沒有羁绊。有的只是黑暗中那俯瞰众生的眼眸。这样的他。究竟为什么。又为了谁要來到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呢。碧莲面掠郁色。看去有些愠色。沉默了。只见他仿佛沒被打断似的接着问道:“施展此法需要什么条件。”语声平静而舒缓。从容而坚定。从他那低沉而略显沉痛的语声中自己听出了一丝无奈。   这时一阵阴风直逼二人背后。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几乎在同一时刻站了起來。但仍然觉得脖颈处有缕缕寒光逼來。杀意扑面涌來。今天肯定是倒霉到家了。还是说。是有人故意要把他们俩困在这里呢。碧莲不由得想到。   瞬间。她的心往下一沉。看着那明亮、通透的剑刃在清丽、柔和如水的月光下。泛着越发浓烈的寒气。在那几乎透明无瑕的月光浸染下。仿佛似点点萤火一般摇曳荡漾着淡紫色的光彩。   在如水波般月光的包裹、笼罩中。变得越发浓烈。透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一波波一缕缕的剑气充盈而起。直冲二人而來。血煞面色一惊心中。有一时的错楞。忽然又觉得是九尾狐冲破封印。逃了出來。但转瞬间这似灵光一闪的念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着这紫色剑气。自己再熟悉不过。但久别重逢时。却万万沒想到竟会是这种局面。身后女子轻纱遮面。隐隐透出如水粉唇。仿佛初生夏花。骄而不艳。   白皙而晶莹的肌肤静静地贴在那衣裳之上。娇嫩的仿佛要滴出水來。眉似涓涓细流。婉转而淡然。细如银丝又似柳叶刀裁;双眸水灵而秀气。目光却犀利而残酷。正默默看着眼前的他。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那摸样就仿佛在看一个形同陌路的人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对上她的目光血煞不由得心底发寒。   高挺的鼻梁。细眉秀目。玉一般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一身淡紫色衣裳。素雅而华丽。   这等美貌。即便是同为女子的她看了也禁不住赞叹。甚至有些极度。碧莲心中自有股隐隐的酸楚之意。不知哪來的勇气。脱口而出道:“喂。你知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很失礼。”语气带了几分愠意与不甘。又见这女子仿佛鬼魅一般來去无影。仿佛凭空冒出來一般对血煞毫不留手。自然有些生气。   见状血煞打断了自己的话。看來他并沒有在意。只是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婉儿又是何人。不禁心中生疑:若是她。又为何要杀了自己。“婉儿。你要杀我。”   语气听來还是那样随意、冰冷不过却柔和了些。可以觉察出他内心的淡淡喜悦。只是一旁的碧莲听了这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忽然有种他们俩才是一路人的感觉。这只要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血煞看着那女子与他看着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只见她面色淡然阴郁带着一丝微笑。心想有时女人的直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缓缓地走到血煞跟前。目光上下打量着这紫衫貌美女子。突然几乎就在同时只见寒光一闪。婉儿执着剑。如疾风骤电一般刺向自己。一阵尖啸的破空之声带着碎屑飞沙。直冲而來。   月夜流光云开雾散。飘來徐徐微风似曾相识;夜尽天明一缕晨光。绽尽芳华。露出最甜美笑脸。初升的朝阳。温暖了每一个人的心。驱走了离愁别绪。也驱走了心底深处那一丝蠢蠢欲动的名叫想念的思绪;。风。拂动他的衣袂;云。照着他的鬓边;雾。载着他的视线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一抹白衣。时间仿佛在嘈杂的人群中定格在这一刻。   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走上前。道:“这位大哥。小女欠你多少银子。我赔就是。”语气诚恳而冷静。略带歉意。那彪形大汉一时被这彬彬有礼的态度弄得语塞。搭不上话。赛罗一边说着。同时将女儿护在了身后。带   着责备的目光看去。只见诗诺登时脑袋就是一缩。蹭了几蹭赛罗的身子。娇嗔道:“爹。。”仿佛对他的责怪一点都不害怕似的。反而撒起娇來了。同时目光一转。水灵动人的双眸望向那壮汉。忽然轻轻地俏皮一笑。同时吐了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那摸样仿佛再说:“叔叔。我知道错了。可也不是故意不给钱你的。就原谅我啦。”同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那彪形大汉看着她惹人怜爱的模样。整个是面红耳赤接不上只字片言。反倒觉得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思來想去。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再看看手中的一锭银子。哪还有什么火气。只得憨笑了笑。又在上身衣袍里翻了翻。片刻。却是拿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粽子來。   “这是俺送给你们的。别客气。”那壮汉说完便转身告辞了。诗诺看着那人的背影。满脸的不屑。目光又正巧落在了父亲手中拿的粽子上。过了一会儿。只听她恨恨开口道:“不过是吃他几个粽子罢了。一路缠着我不放。”听來极不甘愿。只觉得父亲对他和颜悦色的赔礼很是不值。   赛罗目光看了看娇俏可人的女儿。又看了看手中的粽子。一时也只得摇头苦笑道:“你沒有付账。人家当然不乐意。不是教过你了吗。任何东西。。”只是赛罗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她打断了。“好啦。爹。我知道了。”显然对父亲的说教很不耐烦。   还是那娇俏可爱模样。仿佛对着自己撒娇似的。明眸似水般尽是浓浓的、甜甜的温柔笑意。眼波如水。仿佛细流银绢。让人心中宠爱不已。赛罗无奈。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道:“小小年纪   尽会惹麻烦。”只见她毫不在意似的抿着粉唇。笑靥如花。因为她知道。父亲不会真的责怪自己。那一抹俏皮、无邪的甜甜的笑容仿佛幽兰凝脂。犹如春水沁心般让人心舒。正在这时只见陆依推门走了进來。见父子俩人的亲昵举动。也是目光炯炯。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赛罗向陆依见了一礼。陆依也是微微额首。诗诺见到陆依。开怀笑道:“陆依姐姐。我和爹爹要走了。过些日子再來找你玩。”眉开眼笑似的模样。似乎与陆依相处得很好。   而她对诗诺的话也并不感到意外。“一路小心。”语声柔和而舒缓。眉间有淡淡的笑意。一朵盛放的幽兰花。给人以冰霜的暖意。便是这种感觉了。   “你要去那儿。”陆依目光冷漠的望來。静静地问道。 只怕这女子心中对自己的恨也沒有褪去多少。赛罗淡然道:“去哪都好。”充满了无奈与淡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但是脸上仍旧挂着温暖的笑容。   血煞眼疾手快。伸手如电。一把拽过碧莲。饶是如此她的手臂还是被那紫色气剑划出了一道血痕。一声痛呼传來。眨眼间。只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仿佛纸张一般苍白。脚步踉跄将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肩上。鲜血仿佛晶莹通透的雨滴。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地。   染红了二人的衣襟;染红了如鎏金一般的土地。也凉了他的心。一边敏捷、迅速地闪躲着婉儿招招凌厉的剑势;一边半拖半抱将碧莲带到安全地方。“呆在这。。”话音未落只见又是一剑刺來。他微微俯身剑尖掠过发丝。削下了几缕残丝。带來阵阵劲风。带着无匹的肃杀之气。此时那望向自己的眼眸中。不见任何的情感。唯有那深深的黑暗与空洞。   第九十章 旷野的决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夜幕悄悄褪去那深深地湛蓝。仿佛掀开面纱的少女一般。绽出灿烂的笑脸。黎明的东方。那看似川流不息的地平线。仿佛载着一轮旭日缓缓升起。朝阳犹如熊熊燃烧的焰火一般火红。似血一般流淌着。悄悄的映红了天幕;在那恍若琉璃一般。若有若无的空气中。流淌着着血腥的杀戮气息。仿佛连那渐渐升起的朝阳。看起來都犹如被洒上了斑斑血迹。   那光芒耀眼夺目。仿佛七色缎带银绢。洒满了天空和脚下蠢蠢欲动又静如塑像一般的土地。黄土流苏。仿佛那碧波万顷的金色海洋。一波波。一浪浪在宣泄着无数的孤寂与苦涩。一轮红日。似血般的光芒晶莹而又明亮。却总是让人不安。那看起來高耸崎岖的万丈戈壁直走龙蛇。卷起微扬的尘埃。仿佛一面鎏金镜子一般。恍惚中却不经意映照出了多少腐朽的岁月。   凌烈的风沙。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遮住了视线亦埋沒了多少希望与幸福。曾经的繁华兴盛。已像是过眼云烟般消融在卷卷星辰河川中。笙歌散尽。渐渐地人去楼空。留下的唯有死寂与那响彻四方的不甘的咆哮。   风卷残云。撕裂天幕。苍穹默然。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忍受着接连不断的鞭挞。天空中唯有那阵阵惊雷闪电响彻不觉。   风。掠着。带走一切杂尘言语;云。飘着。仿佛晶莹通透的绸缎一般洁白无暇。如玉一般晶莹通透却蒙上了层层朱红。显得晦暗而妖艳。此时在那山涧断壁之巅有两团光芒纵横交错着。时而紧紧缠绕;时而却又互相散开;隐约泛着奇异彩光。远远看去竟有些刺目。   偶尔。那似火星一般炽热的雨滴接二连三地纷纷落下。仿佛犹如那漫天星光。璀璨夺目不可逼视。互相碰撞、缠绕扭打着。跃上青天又奔入山涧。看起來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忽然只见那漫天火雨。像是突然奔涌而出的洪流一般。撕裂大地。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急速冲下似那苍穹中颗颗陨落的流星一般。铺天盖地溅落下來。   远远看去仿佛鲜花盛放。每当落在碧莲近处时。看着像是避无可避可都有惊无险的在自己上方不过尺寸距离弹开了。那一刹那她顿时感觉心快要蹿出咽喉似的。额头冷汗仿佛银丝细线般滴下。只觉滚滚热浪。扑面而來。炽热无比。她做梦也沒有想到那两人的斗法。竟会有这般的骇人声势。简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感觉仿佛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一般。不禁觉得心惊肉跳。身体却又无法动弹。只得强压下心底的忧虑。静静地呆在这深壕中。   目光紧紧注视着不远处那团暗红色芒团。随着它的残影上下翻飞。不知不觉连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堪堪而动。紧张的凝视着。满眼尽是忧虑。脑海中像是排山倒海的巨浪滔天翻滚着。眼中只有那一抹暗红色的身影。   几欲按耐不住心中的隐忧想冲出去。可每每想这么做时。总是不由得想起曾经种种。“我沒有朋友。”那看似简练却无比冰冷彻骨的一句话。犹如一枚锋利的冰锥似的。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底。也刺痛了心底最柔弱的地方。。“我沒有朋友。”那么。自己又能以什么立场冲出去。去阻止这场看似与她毫无瓜葛的决斗。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与那个人又算是什么关系。看似在一起。却永远无法交集。就仿佛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般毫不相干。忽然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山崩石碎、尘屑飞溅逆流冲下。看似掀起惊涛骇浪一般。直掠过自己头顶。带起漫天尘土。那掠过脸颊的烈风。接二连三的打在身上。也如千刀万剐一般隐隐作痛。   凌厉的劲风阵阵擦过脸庞。只见她控制不住。顿时整个人一个踉跄。仰面倒飞而起。在那湛蓝的苍穹中只见一抹碧影翩翩起舞 。   犹如不停盘旋在空中的鸟儿。身体不听使唤般的似一张枯叶。接连在空中转了几个旋后。朝着地面。犹如一枚飞弹似的。一直线的砸下。后背重重地砸在血煞不久前布下的红色结界后壁上。因为事先并不知情。这一撞。让她顿时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犹如惊涛骇浪似的。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口中一甜。喷出一大口殷虹的鲜血。   只见碧莲面色煞白。唇色发紫。额头隐隐泛起团团黑气。原本鲜红粉嫩的红唇此刻也是血色全无。前胸隐隐可以听见自那仿佛被掏空了的身体中传出的阵阵筋断骨列之声。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使她不能睁眼。几欲窒息。   只能模糊瞥见丝丝缕缕的刃影剑光。上下翻飞跳跃纵横。阵阵石裂山崩之声直刺耳鼓。碎石尘屑飞溅如雨。地面裂痕道道粗如碗口。自光团中心散播开去。仿佛疾风骤雨般飞驰掠去。掀起惊天巨浪。尘土飞扬不止如金色血柱一般擎天立地。弥音吼声直达九霄。   那互相交错的红、紫两道异芒。仿佛引得大地都在战栗。道道剑影。如惊天雷光划破苍穹。直直打下。仿佛一张无形巨网。俾倪世间傲然显威。山川战栗颤抖不止;河流翻腾倾覆;跳跃翻涌不止。水滴如雨溅落夹带着飞屑绽放似飞雪玉花。地面尘土飞扬。走石飞沙。满目疮痍。无一处完好的下脚之地。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那摸样。简直像是发生过一场大火似的。   二人目光相望。决绝的冷酷对上冰冷的痴狂。剑尖互绕;纠缠。轰然碰撞。迸出巨大而刺目的银白色光芒。耀如日月星光。笔直而上。逆吼向天。直冲九霄。看去。好似两轮红日高悬天际。耀耀生辉。不可逼视。   地颤天崩。光华万丈似颗颗流星瞬间滑落。折翼世间绚烂无匹。周遭狂风呼啸、如潮水一般的余波气旋。如同披荆斩棘似的。将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拦腰折断。巨大的余力直掀起尘沙如涛。看似巨浪滔天滚滚而來。气势好似风卷残云、万马奔腾不可阻挡。   碧莲失声惊呼。只是还未等她出声未等出声就已经被这肆无忌惮的狂风巨浪吞噬。如一叶孤舟般的身躯。轻而易举的被抛向万丈虚空。碎石、沙尘包裹着   、不断地击打着那娇小而纤弱的身躯。随风而动。躯体上传來的疼犹如万箭锥心;噬骨嗜血。衣衫渐渐的破了、碎了......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看似仿佛初冬瑞雪般的洁白无瑕。只是遍布其中的道道血痕看去狰狞而邪魅。仿佛有生命般静静驻留着不舍离去。   “啊。”忽听得一声娇呼。迎面被一块横飞掠來的巨大岩块砸中。一阵头晕目眩只觉眼前一黑。当即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待自己忍痛微微睁眼时。只觉周身一阵清凉舒爽之感似乎整个人轻快了许多。身体似乎不那么难受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幕。顿时不由得让她登   时便面红耳赤。微张着嘴。惊惶的看着:只见血煞一手小心翼翼地搂着自己。一手则在她周身循环來回抚摸动作细腻缓慢。看血煞模样聚精会神   额头上时不时渗出细如雨丝的汗滴。她沒來由的一阵紧张。不敢再看。只得闭目装睡。其实很想大喊着跳起來狠狠地扇他一巴掌。只是奇怪的是脸上那隐含着的一抹恬恬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又是惊喜又是羞怯。他独有的细腻温柔在自己心中。不知不觉注入了一口甜蜜......   不过他那目光里依旧找不见丝毫的光亮。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那么的冰;那么的冷;那么的暗;那么的黑。。。“起來吧。”只见血煞目光掠过自己的脸颊。瞬间便移开了。不做片刻停留。碧莲惊奇。小声问道:“公子怎知道我醒着。”她带着笑。靠   血煞近了些。笑意微露的看着他。不料他却站起身來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脸的严肃表情显得凝重而担忧。冷着眼色   一步一步缓缓的接近那女子。。婉儿。这位他苦苦找寻的“朋友”“喂。”身后传來碧莲那充满沮丧的抗议。她不由得有些生气。自己多日与血煞相处多日下來多少认为他已改变了。不想却还是仍旧我行我素。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心中甚是委屈。又哪能不气。   岂料血煞仿佛如沒听见一般。继续朝前走着。自己看着顿时一肚子火气但却无可奈何。只得作罢。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那女子身上。只见那她 紫杉长裙裹身;脚踏褐色绣花皮靴;手戴素白色丝质手套;以紫纱遮面。双眸灵动而透着邪魅气息。面色清秀。举手投足间有那么一丝妖娆。处处透着高贵与优雅。   是的。虽距离远些。但碧莲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血煞在婉儿目前只吃处停住脚步。两人目光对视默默无言。血煞轻松坦然;婉儿却严肃愤恨。目光直直望着面前这男子。肃杀目光卷着浓浓杀意。直逼而來。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间变得冰   冷而诡异。甚至有些让人窒息。二人身边只有风声徐徐刮过。终于血煞打破这令人厌恶的沉默。道:“好久不见。”语声平静而悠长。面色有些苍白。许是累了。但这番话。却显得心平气和。甚至带了些喜色。因为她看起來似乎平安无事。   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暗了。厚厚的云层将原本万里无云、清新澄净的天空铺上了层层阴霾。晦暗的色调。似是轻轻地呼唤。又或是幽怨的啜泣。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女。为何这样看着自己。虽说他们之间并沒有亲密到无话不谈。但是也不至于一上來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夕阳迟暮。似是位姗姗來迟的宾客。温婉和煦的微笑着。静静地、渐渐地西斜。终于消失在了彼方的地平线。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的躲进了云层中。不肯相见。   夜空缀上了繁星点点。似烛火般明亮。总是不停地闪烁着像是为这世间的人们倾诉着命运的轮回。微寒的星光;高悬的明月......相同的景色总是來了又去。周而复始。夜风习习。掀开了喧嚣阵阵。虫鸣、鸟啼也是分外悦耳。清风阵阵拂过耳畔。丝感觉在那轻轻拂过耳畔的缕缕气息中带着些许淡淡的甘甜。有些苦涩有些酸楚。还有那丝丝凉爽。   路途无休止;无尽头。但愿莫失......莫忘“你要杀我。”他平静地问道。面上一如往昔般的冷、淡毫无一丝的慌乱。甚至。觉察不到丝毫的异状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犹如个陌生人一般。只是目光中。多了些热忱。好似冰雪般的悸动。轻轻敲打着血煞身心。这可不能当作沒看见啊。虽然他不知道这女孩儿和自己失散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导致她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那个。在自己记忆中的她是绝对不会一声不响就对人挥剑的。只见他的目光黯淡中带着狐疑。淡然的表情里中带着些许诧异。炯炯有神的目光片刻不离眼前的少女。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婉儿看似则是一脸木然的紧盯着血煞。仿佛也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題。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他们俩想得应该是同一件事。   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双眸寒意流露。肃杀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有些措手不及。但血煞不退反进。更靠地进了。婉儿仍然扭动着身体。极力挣扎反抗着欲挣脱血煞的伏魔琐。不料随着她动弹一分。那翠绿色的伏魔琐便收紧一分。最后直扎进了自己的衣裙中、血肉里。那感觉。仿佛烈火一般。像是整个人都被焚烧着、炙烤着。越是挣扎。那圆环状的枷锁便收得越紧。   只见婉儿面露痛苦之色却硬是强忍着沒吭半声。这异于常人的忍耐力也是不由得使得自己吃了一惊。不禁暗暗佩服起來。还是说。她脸上的那份倔强。只是在逞强而已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他來说。事情倒变得简单多了。   “放开我。”她像是终于受不了似的朝血煞怒吼道。但他冷峻的目光打量了片刻。似乎并不打算照做。现在放开她的话。困扰的只会是自己。况且也担心她的乱砍乱杀会伤到碧莲。   “主人让我杀了你。放开我。。”婉儿空洞的重复着。字字斩钉截铁。面上神态愈加阴冷。好似蒙上了一层冰雪一般。可以感到她的周身上下散发外溢的邪魅气息。每分每秒都变得愈加浓而烈。   这些血煞皆看在眼里。这也就是说。她被什么人控制了。不过这不是关键。自己比较在意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将婉儿控制呢。碧莲目光亦久久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带着浅浅的、沁人的微笑看着这女子。这是两人第一次邂逅。然而她只是如这般远远的;静静地看着。带着温和、善意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丝的苦涩、伤怀。还有自心底蔓延而涌出的嫉妒;由衷的羡慕。与那莫名的嫉妒。   这不禁使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慌乱。像是心头压了块大石头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而当目光隐隐、缓缓落在血煞的背影上时。这种焦虑、慌乱的感觉愈加强烈。这是两人的第一次邂逅.......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相当讨厌的感觉。   “公子。放了这位姑娘吧。看起來她很辛苦。”碧莲笑着说。主动上前为婉儿解开了伏魔琐上的结。伏魔琐应声滑落。自空中打了几个旋后。飞回血煞掌中。只觉得原本紧绷的身心顿时一松。对着自己露出媚笑。随即一个闪身。晃到她身后。碧莲只觉眼前青光一闪。只见婉儿回身挺剑便刺向自己。   她失声惊呼。慌乱中急忙连连后退。目光中满是惊恐。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却是被一段残枝绊倒。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迎着那即掠而來的利匕。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只见碧莲却不做任何徒劳挣扎。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当下只得是生死由天了。而血煞无动于衷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丝毫沒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冷着面色。沉着的注视着。瞥见他那满不在乎的目光自己也是阵阵心寒。心中一气。索性不管不顾。合上双眼。迎接近在咫尺的死亡。   风。依旧吹着;颗颗繁星。灵动着;闪烁着。散发着晶莹璀璨的微光。显得绚丽而富华。却让人不自觉静心沉思。点点微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却恒久的照耀着这贫瘠的山川大地。似一位和蔼温柔的母亲。楼抱着怀中正酣睡的孩儿。互相依偎为这冰冷、孤寂的大地送去丝丝暖意。   月冷而娇;风轻而柔。簇拥着的是一个男子的背影。那永远沉淀于黑暗中的背影。是那么的真实、飘忽。篝火跃然直上驱散了四周的寒意。跳跃着、舞动着。勾勒出此时此刻唯一鲜活而又动听的音符。断断续续的爆裂声在这静谧的黑夜里听起來格外响亮且沉闷。   月光、星光、火光。亦冷亦热;亦明亦暗。映照着他俩。血煞看着熊熊燃着的篝火。目光怔怔有些出神。自己半蹲半坐。与他肩并着肩。“为何不闪开。”只听他若有所思的问道。语气听來有些责怪之意。声音仿佛忽然间沙哑了许多。“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來救我。哪知道你居然见死不救。”她很想这么说。好好的对着这块木头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我知道。你会救我的。”似是脱口而出。她道。带着些淡然的欣喜。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很生气的。可一听到他的话就立刻一点儿气也沒有了。仿佛那短短的一句话。对自己來说。是最好的治疗药剂。   目光闪烁并沒有落在血煞身上。而是直直地望着前方。眸含笑意。盈盈满怀。他有些吃惊。目光似有诧异的打量了一会儿眼前这绿衫女子。仿佛些看出些什么异样的事物。“公子你不过是外表冷酷。看似不苟言笑。其实内心对朋友。是非常在意的。”她缓缓道來。那若有所思。笃定认真的神态让血煞一时无言以对。转过脸去。沉默了。其实。是自己不敢看那双眼睛而已。因为她说的。是真正的自己。   原來。她眼中的自己是这样的吗。“是么。......”他的目光有些不自觉的回避。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得远些了。这一刻。竟有些不敢面对身后这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子。只因为她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内心。触到了真实的自己。那个被自己永久封存的自己。忽的。血   煞停下脚步。道:“了解。得用一生去换取。”听后。她笑了。你太容易看透了。她这么想到。望着那的背影。笑了。随后。随后只见他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缓缓走近婉儿身边。默默地看着她。目光也柔和了些。不再向平常一般冰冷。   “放开我。”婉儿冷冰冰的怒喝道。血煞不以为然。看着婉儿在地上极力挣扎使尽了气力欲想挣脱伏魔琐的束缚。似把九牛二虎之力都用上了。但伏魔琐仍是纹丝未动。此时此刻。她的模样看上去更好似一只粽子。血煞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婉儿片刻。伸手一指。伏魔琐应声而落。之前虽然不知道主谋是谁。不过现在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了。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的。仔细想想。除了玄虎也沒有第二个了。   只见婉儿面红耳赤双手撑地大口大口不停地喘着粗气。似乎稍感好受了些。便警觉的从他身边快步退开。右手执着剑目光中满是憎恨。血煞不以为然。仍旧站在原地。并沒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她的目光片刻不离血煞手中的伏魔琐。目光中有深深的畏惧。   “公子。她这是。”碧莲诧异的转头问道。对婉儿的如此惊慌失措般的举动感到一头雾水。目光在两人之间來回打量着。若有所思。但仍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原本应该是朋友。甚至是知己的两人。一见面便要斗个你死我活。真令人费解。   “如你所见。她被控制了。毁灭了人格。现在只是单纯的杀人傀儡。”血煞话音刚落。她便目瞪口呆般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感到不可思议。她目光又打量了婉儿片刻。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但瞥见血煞神态。并无一丝一毫的异状。严肃中带着冷静;淡然中带着犹豫眉头微皱。显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见状。她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思索良久。问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办。”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因为这样下去。他们俩都会被她给杀死的。不。应该不会吧。只要有他在的话......但是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她想到。   同时每当望见婉儿那冰冷、充满杀意的目光。心底总是升起阵阵寒意。好似她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当转过头看见血煞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时。又不由得升起阵阵心安的感觉。   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男人。绝不会让自己有丝毫损伤。忽见血煞目光望來。双颊生晕有些羞涩的撇过头去。许久才恢复常态。   第九十二章 不速之客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阵阵寒风。在不知不觉中显得稍稍大了些。像是少女的哭泣声。恍惚听來不禁觉得带了些苦涩的滋味。让人不免有些暗殇。那漂浮在深蓝色天空中的萤火。不断地眨着眼睛。显得更深;更暗了。眼前不远处。那透过片片枝叶;棵棵树木折射进來的黑暗似乎更浓更深。好似挥洒的水墨。为这单调静谧的夜空轻轻地、缓缓地勾勒出一笔笔晦涩、娇羞又美丽的情感。   在那仿佛如水波一般摇曳荡漾着的光芒中有苦涩;有甜蜜;有辛酸;有欣喜。一笔笔仿佛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又意犹未尽。夜色仿佛旧时那积了厚厚尘土的书卷。当中有长长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在静静地等待着谁人聆听。   不知不觉。睡意悄悄地攀上眉间。不自禁有些朦朦胧胧的错觉。“哈啾~。”只见血煞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滞了片刻。眉头微皱扭头看去。目光恰好落在碧莲那张清秀的如水波般精致细腻的脸颊上。只见他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似乎有些尴尬。心里正担心刚才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会吵醒她。不过看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除非是晴天霹雳。否则那家伙是不会醒的。   她的脸恰好枕在了自己的右肩上。多少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看着她那带着朦垅笑意的睡脸。却不由得有些羡慕。“真好啊。能这么坦然无事的睡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但是眼下。却有一大堆烦心事。如一座座山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來。血煞叼着狗尾巴草。走神似的想到。只见那翠绿色的枝叶。也跟着他的目光。來回晃动着。   然而身边的女孩儿只是抿了抿好似樱桃般娇艳欲滴的粉唇。梦呓了几句。睡得更熟了。“真是的。沒心沒肺的家伙。”只见他似抱怨般低声嘀咕了一句。打量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轻声自嘲道:“也只有你。才能睡得如此安稳无忧.......”望着渐燃渐暗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一阵冷风急急掠过。只见他立刻警觉了起來。确认了碧莲已经像个肉球似的。一路滚到了一边的草丛里后。立刻翻身跃起。抬头望去。目光诧异而冰冷。前方原本静而谧的黑暗中。忽然裂开了一个巨大而幽深的豁口。形似漏斗不见其底。仿佛能一眼望穿。又仿佛永无尽头。还有道道赤色闪电纵横交缠。遍布其中形似蛛网。看去不禁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风。静了;声匿了。仿佛一切都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隐沒了。变得万籁俱寂。四周气氛霎时间便紧张了起來。他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目光紧紧地凝视着。面色一如往常。并无变化。甚至看上去有些轻松。片刻过后。自那漏斗状豁口中缓缓走出一个男子。全身上下被黑色的风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目光落在了血煞那冰冷而沉着的面孔之上。   一步步缓缓前行。一点点的接近。目光犀利而黯淡。紧紧地盯着血煞。似乎还有种嗜血般的狂热。近乎疯狂的眼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人是自己的贴身护卫。简单地说也就是负责宅邸的安全防卫。原本自己还以为又是不明就里的敌袭。这会儿看清是他。脑海中那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來。   “主上......”黑衣人在血煞面前缓缓地、慢慢地跪了下來。尊称道。声音入耳有些沙哑、含糊。但清晰可辨。当中邪气十足。不禁让人不寒而栗。他点点头。有些疑惑。“在这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缓缓问道。声音顿时严肃不少。   只见这黑衣人的目光不经意似的落在了碧莲身上。深深的、深深的目光久久停驻。仿佛见到了什么心爱之物一般垂涎三尺。这时恰巧她也醒了过來。揉了揉睡眼。含糊的问:“怎么......啊。。”话未说完。便被眼前的黑衣人一身怪异   的装束给吓得不轻。尤其是那双闪着血光的双眼。在她看來这人简直是地狱恶鬼。情不自禁地。双手在半空中乱挥着。之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抱住血煞。再也不敢回过头去。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用手抹了抹似血般干枯龟裂的嘴唇而后缓缓地舔去了手背上残留的血渍。这一骇人举动更是吓得自己脸色煞白不敢回头。只顾将血煞越抱越紧最后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他怀里微微发颤。   血煞面有愠色。显然对他这恶心的动作略显不满。瞥见那目光黑衣人仿佛低哼了一声。退得远了些。与他隔了数步。这才使碧莲敢于细细打量他。不过黑衣人似是对那望來的目光失去了兴趣一般。片刻便收回了目光。静静地看着血煞。上下打量良久。目光有些复杂。“找我所为何事。”只见他首先打破这良久的沉默。问道。   话语穿过风声。问道。黑衣人默不作声。目光看了看仍站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碧莲。以及。稍远处树荫下。像是完全融进了黑暗里的婉儿身上。似乎有些犹豫。谨慎地沒有答话。只见血煞顿了顿道:“绝影。但说无妨。”他话音刚落。绝影便如鬼魅般的出现在身旁。碧莲看了连连后退。大口大口娇喘着。看她的样子。似乎和这人很不合拍。这时。惨青着脸色。不由得心想离这奇装异服的怪人越远越好。   离得远了。这才渐渐觉得心安。只见那家伙俯首帖耳在血煞耳边说了几句。听完后却见他良久沒有说话。似乎面色有异。复杂难明。只是片刻功夫便冷着脸色恢复如常。只淡淡道:“绝影。你退下吧。”   丝丝微光。带來阵阵清风。徐徐而來。东方天际。独奏黎明序曲。骄阳。似初生婴孩。慢慢地、缓缓地攀上了山峦。片刻瞬间露出那红似火焰般的俏脸。点点火红的微光。似颗颗晶莹剔透仿佛红宝石般透明的珍珠。远远望去。光芒四散溢出射向四面八方。好似为这贫瘠沧桑的大地峰峦。镀上层层金色霞披。显得奢华而绚丽。   脚下缓缓涌动的涓涓细流是如此杂志编辑布置奔向何方。点点新绿颗颗胡杨。似一个个忠诚的侍卫般站得笔直。严肃不倦的守卫着这片广袤而又何其波澜壮阔的土地。沒日沒夜。看着一轮红日西升东落。循环往复。   自他踏上这片漫野洪荒。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时日。可是。却仍不知道。这条看似永无止尽的道路的终点在哪儿。突然升起的这番惆怅。令血煞感到有一丝不安;还有些许厌烦。只见他缓缓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些念头。不再去想。转过身。对绝影与正在收拾行囊的碧莲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她与绝影跟上。自顾自的走远了。“剑......干粮......备用衣物......还有......呃。。等等我啊。”她一边细心的往包裹里装着必需品。一扭头。这才发现血煞与那吸血怪物。。绝影已经走得很远了。面有不悦之色。两个大男人。你们知不知道。让一个女孩子提这些东西很辛苦啊。真是的。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这小山似的行囊。重新背起。憋得是面红耳赤、气喘如牛。   与自己那比蜗牛还慢上几分的速度比起來。那两个家伙简直是在飞一般。沒错。就是这样。 不料因为走得太急。不想却是一头迎面撞上了那黑衣人。随着一阵闷响。。“对......对不住......”只见她像是要躲避灾星似的连着倒退了数步。不敢看那黑衣人空洞、冷酷的眼神。不过比起这个。她反而更吃惊自己能在几乎失去重心的情况下站稳。难道是因为天生的平衡感。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啊。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   与血煞靠地近了些。心想离那吸血怪物远些才好。幸好。只见他沒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并沒有发难。这不由得使   自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在瞬间松了下來。婉儿则木然的与绝影一道走着。不发一语。   碧莲不自觉扯了扯血煞衣角。血煞目光看來。却见她贼眉鼠眼般的指了指绝影。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公子。那吸血怪物是什么人呐。”目光时不时向绝影张望着。面色看起來相当紧张。   听后他并沒有立刻回答。有那么一刻的诧异。“吸血怪物”这称谓。形容形容那家伙到也算贴切。目光撇了一眼绝影。心里不禁有些发笑。道:“他是我的护卫罢了。”轻描淡写的口吻。简洁又直接。毫无隐瞒。也无需隐瞒。只是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忍不住朗声大笑。笑得如此爽朗、旁若无人。   这一笑可把碧莲惊呆了。她不觉是又羞又气。双颊飞起丝丝红晕。缓缓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了。良久。眼角余光再度向他看去。这一眼;这一刻。只见那爽朗、放肆的笑容。便已深深印刻在了自己心中。再也无法抹去了。   长久以來的相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不知多年以后。你可曾还会记得这般温润似玉的容颜。细细回味。你可否忆起了这日日相伴的女子。   第九十三章 反戈一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日。赛罗与诗诺父子二人踏进一家有些破旧的小酒店。刚一落座。诗诺便有些不耐烦的喊道:“小二。上酒。”路上走得累了。心情难免有些不悦。但看诗诺神态。便可知糟透了。   那粗布麻衣的小二闻声顿时來了精神。快步走到二人面前。陪着笑问:“二位客官。要点什么。”紧接着模样看上去精瘦干瘪的伙计便一口气报出了十几样菜名。说得是绘声绘色、沾沾自喜。“行了行了。每种都來一样就是了。”只见她不耐烦的打断道。一脸厌恶。那小二见状。忙不迭连连点头称是。下去准备了。   瞥见父亲笑意隐露的目光。她忍不住连连抱怨道:“早知人界那么无聊。我还不如在家陪着娘呢......”只有说到雪的时候。她才会稍稍安静下來。仿佛这是不该提起的事一般。只见她叹了口气。一声不吭了。目光里却带了几分伤怀和沉闷。低头拿起杯盏。一口口喝着清茶。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赛罗见女儿有些伤怀心中有些许内疚。但还是赔笑道:“是是是。乖女儿。你想怎样就怎样......”他不由得想到。这火爆脾气究竟像谁。是自己吗。不。自己可沒有那么急性子啊。还是说像她娘。不不不。这更不可能了。雪哪会这么冲。甚至连生气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在自己面前。只见赛罗嘴角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甜甜笑容。   只见诗诺目光看了看父亲面孔后。禁不住笑出声來。问道:想到什么了。爹。“”只是在想。你啊。究竟是不是我女儿。“赛罗笑着说。“哇。过分哎。”只见她半眨着眼高声抗议道。”说着便挥拳打向赛罗。却见他不闪不避接下了女儿丢过來的肉包子。对。在他看來。女儿那肉嘟嘟的手就和肉包子差不多。这不禁使原本凝重、伤感的气氛消退不少。只是旧事重提。二人不免都有些感怀。   有剑。便仗剑前行;无剑。便忘剑前行。虽有撼。不曾悔。剑。最要远离的即是感情......血煞、婉儿。这两人明明是昔日好友。此刻却要生死相搏。心里是何种滋味。怕只有他们俩自己感同身受。   一个闪身。身后黑影顿起。浓浓的黑雾。似暗夜中一只只嗜血的黑蝠。飞舞着、嘶叫着。无比喧闹。激起尘土阵阵。碎石、沙屑飞旋着。互相拍打着。飞舞交缠。点成线;线成片。迷了眼;乱了界。“小心。”   碧莲担忧的喊叫着只见她神情紧张欲冲上去帮忙。不顾一切的朝着旋风中心。一步步;一点点接近。脚步蹒跚而坚实。不顾一切......但那肆虐的旋风似电闪雷鸣一般。过之处尘浪滚滚、落叶纷纷。石碎山崩。   携着怪力欲将天空撕碎。头顶雷云滚滚。好似绚丽烟火。又似惊涛骇浪。翻滚不止。偶有道道闪电。似鹰啸长空般直直劈下。激起滔天巨浪。滚滚沙石。铺天盖地般倾斜倒來。   碧莲只觉脸上阵阵钻心噬骨般的刺痛。还未反应过來。整个身体便在空中转了几转。整个给掀了起來。她一阵痛呼。随即便被呼啸而來。如剑似虹的尘浪所吞噬。再也望不见了。只余下一影绿色。模糊可辨。声声阵阵雷声隆隆。大地仿佛亦跟着震颤了几许。朦朦胧胧有种他近在眼前的感觉。恍如隔世。   只觉得自己好似一夜轻舟在狂风暴雨中随波逐流。不知将走向何地。浪声、风声;雨声交错纵横彼此痴缠。绝影站在远处。冷眼观望。面色有些苍白。却显得气定神闲。目光阴冷、邪魅。如此这般。若有所思般的望向血煞所在的地方。   他的目光看起來却有种深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如颠似狂。浑身上下。皆徐徐散发着销魂蚀骨的寒意。可匹冰雪漫天。和血煞不同。这个人。能让人感觉到真正的。死亡的气息。亦正亦邪。不可捉摸。   “绝影。去救她。”血煞那沙哑有力、浑厚无匹的声音破空袭來犹如阵阵声浪。不可抗拒。闻言。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流光。那是满满的不悦与不愿。犹豫片刻。脚下轻盈一跃。便至云端。缓缓伸出右掌手指做兰花状。向前轻轻一拨。霎时间云淡风轻。万物沉寂。碧莲也得以有幸捡回一条命。   同时对面远处。两道青光如离铉利剑般迅速下落。轰然撞向地面带着折戟沉沙之力大地又是阵阵剧颤。碧莲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只得任由自己瘫软在地。“你斗不过我的。”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像是一切早已料到般对跪在地上的婉儿说道。只见她的目光中有着隐隐的不甘与黯然。   这一切的一切自然沒有逃过绝影的眼睛。他那如刀剑一般犀利的目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血煞的一举一动。墨黑色的头罩下。看不清有何表情。   碧莲看着绝影冷静自若、事不关己的模样。急着说道:“别只是看着。快去帮忙啊。”因为她很担心那两人有沒有受伤。话音刚落。自己便后悔了。只见他扭头目光看來。隐约有一丝的诧异与满满的那不露于形的恼怒。她顿时只觉喉咙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掐住一般再也说不出话來了。情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绝影移开视线的同时也带走了那令人窒息的寒意。感觉犹如置身九幽深海般的忘我。灵魂游离了躯体。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强忍着充斥全身的恐惧。她扭过头去。不再多看一眼。心中无可奈何。良久忽见他绝影迎着面前的那两个微小的人影。缓缓地、慢慢地走了上去。慢慢地缩短着三人之间的距离。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思考片刻。还是沒有上前。只是那目光。感激的望着那背影。似乎再也离不开了。殊不知绝影心中。另有打算。   慢慢地近了。更近了。甚至能感觉到丝丝阴冷微寒的气息徐徐飘來。渐渐累积。自有一股微寒凌厉的气势。直向血煞压來。四周围也充斥着浓浓杀气。如泼墨雨点一般蔓延四散开來。犹如被绳索捆缚一般使人动弹不得。仿佛哪怕一瞬间的呼吸。甚至眨眼都会被杀。深深的;异样的不安与恐惧充斥着她的整个心房。看着对峙的三人。那原本松懈下來的神经又再度紧绷。   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只感觉掌心、额头渗出了颗颗细如蚕丝的汗珠。某种仿佛将要发生什么的不安。在心底流淌着。“主上......抱歉。你......死在这儿吧。”话音未落忽见一阵银芒闪过携着阵阵劲风;掀起些许落叶。殷红通透的血液如泉涌般迸出。刹那间便血咏如柱。染红了匕身。滴滴鲜血。远远看去。仿佛簇拥着云彩一般。缓缓地溅落滴下。搅起雪花朵朵。无声却狰狞;绚丽却痴狂。   碧莲的脸色顷刻间煞白。目光直直地;直直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恍惚、不可思议。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倒戈。无以言表的愤怒占据着身心。目光有些呆滞。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栗。由内而外迸发出的是似电闪雷鸣般的愤怒、悲伤。还有脸上那稍纵即逝的错楞。“绝饶不了你。”心中某个声音低吼着;起誓着......   他是我的方向感。曾经。一直在他背后。默默的瞥着他的背影......在他的庇护下。欢笑着;玩闹着。不知从何时起。每天看着他那毫无表情的脸成了自己快乐的源泉......一直被他保护着。但是这一次......这一次该我來保护你了。之后。我要握紧你的手。以相同的步伐。与你并肩前行......所以。请等等我。垂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摆轻晃。望不见那秀发后的神情。那是咬牙切齿的坚毅与果决。淡淡一笑。随后握紧了拳头。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黑影。那曾令她避之不及的黑影。   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看起來。仿佛也沒那么可怕。捏起有些发颤、毫无血色的拳头。指甲深深的、深深的嵌进了肉里。因为太过用力而溢出血來。她那目光看起來是如此的不顾一切、不计后果。毫不犹豫地带着憎恨、满腔的愤怒似泉涌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击向那男人。“什么。。”绝影略微震惊。显然他有些始料未及。猝不及防被那倾尽全力的一击打得是连连后退。片刻之后这才稳住身子。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醒醒。。公子。。”碧莲已泣不成声。双臂小心翼翼地;轻柔地将血煞搂在怀中。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在他的襟袍之上。片刻很快的便浸湿了一大片地方。静静地;慢慢地她止住了哭泣。但是双眸仍旧含着不甘与憎恨的泪水。紧紧盯着婉儿与绝影两人。   紧接着一字一顿道:“敢伤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言语间有着浓烈的杀气。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是真的。真的想将这二人碎尸万段。这念头在她脑中似残影般一闪而过。绝影目光炯炯。凝视着这位绿衣少女。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蛇蝎一般的声音。只听他缓缓道“这就是所谓的情。有意思......你觉得呢。 ”   绝影扭过头。目光望向一旁站着的。一言不发的婉儿。轻蔑的问。良久。婉儿木然道:“无法理解。”她只是看着这一切。再无只言片语。好像。看着血煞遍体鳞伤的模样。丝毫沒有动摇似的。   “多管闲事。”他挣扎着。严肃的责备道。那深深的目光里有着深深的忧心。即便如此脸色却还是冷着。片刻后。忽见碧莲却是笑出声來。“你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一个劲的重复着。脸上有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激动。   第九十四章 剑拔弩张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对于她而言。此时见到血煞沒事。仿佛这就像是天底下最最开心的事一般。只是他似乎不以为然。挣开了自己的怀抱。在她的半搀半扶着站了起來。脸色痛苦。“你啊。知不知道。刚才如果那家伙认真起來。你会死的。。”面对他严厉的斥责与严肃的面容。她沉默了。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知道。这我当然知道。”她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似的喊道。这自己当然知道。但是看着你受伤。我不能无动于衷啊。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哪怕能帮上一点儿忙也好。她不想让这个人觉得。自己只是个累赘。只是这样而已。   血煞显得有些吃惊。吵架。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欲挣脱她的搀扶。无奈在碧莲的坚持下。只好让她扶着了。不自觉地将半个身子半倚在了她身上。   碧莲显得有些吃力。缓慢而粗重的呼吸。伴随着那沉重的脚步。虽然颤颤巍巍。但好歹算是撑着他站了起來。脸上不可思议的有着淡淡的微笑。只见血煞扭头看去。片刻后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离一个女孩儿这么近。几乎是贴面的距离。   面色有些微微泛起红晕。但看上去却显得坦然、平静。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绝影。目光显得冰冷、死寂。有着深深的波动。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只要与它对视。便让人不自觉的阵阵发颤。   让人不自觉的浑身发冷。对。这是决斗前的预兆。仿佛连空气都快被压碎了。这异样的感觉。让碧莲不由得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血煞静静地看着。片刻后。只见他忽然冷声问道:“为什么背叛我。。”脸色有些迷茫。但却冰冷。   天。湛蓝得有些晦暗。却又澄澈透明。片片云朵。徐徐流动着。绽着各式各样的形态。似虎似狼;似碟似花。像束束烟火。华丽而静默地绽放。   不觉带來清风阵阵。让人舒心。远处青山叠萃颗颗新绿挣扎着从那仅有的微小缝隙中探出脑袋。舒展腰肢。奔向那昏黄却温柔的蓝舔随后。迎着日光;耀眼却温暖的日光。紧紧拥抱;紧紧相依。青山高耸起伏跌宕。其势危而陡。时不时有零星碎屑自那陡峭崎岖的青峰上滚滚而落。好似流动的瀑布一般。一泻千里。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却恍惚有此消彼长之势。天空。如一面波澜不惊的湖面。上面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随风行止。带起层层涟漪。   远处。寒鸦、赤鹰叫嚣着疾掠而过。留下几片残影空鸣。寂静中多了些隐隐的荒凉。枯藤老树。伤痕累累的站立着。零星的;仅有的一些枯叶。也在轻柔、醉人晨风的抚摸下。渐渐凋谢。   打了几个旋。随后静静地、静静地卧在沙粒上。似一个疲惫地奄奄一息的老者一般安静的睡了。这看上去多少有些悲伤。是的。这情景。可叹一世沧桑荣华。不过转瞬而已。再真挚恳切的情感;再深沉殷切的牵挂。终有消失的一天。若是死了。所坚持、执着的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岂不可笑。   但之所以活着正是为了这些。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为了值得的人。也算不枉此生了。沒有回头路了。即便回头。路又在哪里。只见他若有所思的想着......想着。目光却紧紧盯着绝影。眼神冰冷且阴暗。却自信满满。“   杀了你。我便可坐上魔君宝座。此等好事。怎可错过。”血煞目光一凝。眼中怒气一闪即逝。道:“哦。你认为。凭你有机会杀我。。”   那语气听起來像是嘲笑;又似讥讽目光中满是蔑视。仿佛眼前的对手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许久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骤然紧张、冰冷起來。只见绝影上前一步。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自己的右肩伤口处。此时。迸裂的伤口正止不住的向外淌着鲜红的鲜血。只要看准时机攻击那里的话。就有机会。   那鲜血出人意料的有些泛起黑紫色。不对。难道说。是中毒了吗。。想到这里。碧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在这种状态下。面对这吸血怪物。是毫无胜算的。然而。看血煞的模样。他并沒有打算逃跑。这不是鲁莽草率。而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即便是逃跑。也会被杀。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空气中有丝丝缕缕血腥气味。随着阵阵轻风变得越來越浓烈。血气、杀气。愈演愈烈。笼罩着、弥漫着、游走着。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说过了。不许伤害他。”只见碧莲迅速挡在了血煞身前。目光恨恨的望着绝影。双唇紧咬。她带着无可辩驳的坚定。目光里带着满满的憎恨。“哦。主上。您真是走运。昔日有少主日日相伴。现在身边又多了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真艳福不浅......边说边打量着自己。目光深深。寒眸射星。   “少管闲事。快闪开。”他静静地命令道。语气严肃又强硬。他只能那么说。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而且也不想把她牵连进來。但碧莲仿佛完全沒听见一般。不。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退开。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眼角余光掠过。抿紧了唇。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心中有慢慢晕开的的恐惧。慢慢的、满满地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房。面对绝影。虽然清楚自己乃是庞臂挡车。但只有后退。是她绝不能容忍的。已经厌倦了站在别人身后了。   但是碧莲心里更清楚:他已然受了伤。此时若再与这个人动手是绝对会会丧命的。“我不会退开的。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缓慢而笃定的语气。第一次让他无言以对。面对眼前这娇小而瘦弱的身影。心中颇有些感慨。脸色复杂。   她有着倔强的脾气;不服输的秉性;临危不惧的果决与勇气。所有这些。与少主当年如出一辙。“他伤不了我。你且退开吧。”忽然他的语气显得柔和了些。显得有些疲惫了。   肩上的伤。让血煞脸色苍白、血色尽失。但他并沒有丝毫痛苦。步伐依旧稳健有余。碧莲纵是忧心。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像是了解了他的决心似的慢慢地一步步退到了一旁。   天。慢慢暗了下來。昏黄的月光。显得格外柔和与璀璨。洒在脸上。暖进心底。红得似血鎏金;耀得暖和迟暮。片片晚霞。似条条金色缎带。翩翩起舞。舞出这人间最美的景色;远处浮云缭绕。簇拥着座座群山。笼罩着;依偎着。虚无缥缈如烟似锦。静静地;静静地环抱着那皑皑积雪。   青色的山峰。举目远眺。层层叠叠、奇趣险峻、巍峨高耸。其势巍峨陡峭。险象环生。山峦首尾相顾。延绵不绝。再远些。便隐沒于云雾中。看不真切了。山脚碎石杂草纵横丛生。偶有水流穿过。蜿蜒曲折。九转回旋。稍远些在一堆乱石荆棘缝隙中。便有一眼清泉缓缓涌淌溢出。哗哗水声清脆悦耳。渐行渐远。   水面清可见底。偶有几尾鱼儿游弋其中显得悠闲自在。时不时甩动其尾。轻拨水面。溅起朵朵水花。波平如镜的水面一瞬间变得热闹起來。诗诺一边吃着佳肴一边尽情的赏着这的山水美景。青山绿水。当真美不胜收。渐渐地。方才的不舒心这会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的脸上这会儿挂着的是淡如清波的笑意。若隐若现。双颊有淡淡的红晕。安静的倚靠在门边。轻风徐徐吹來。乱了素衣秀发。使得侧脸半遮半掩。朦朦胧胧的感觉。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姿色。   一身素色衣裙;足踏白色锦边靴;腰系绿色绸带。在前后中间部位各挽了个结。看似展翅欲飞的彩蝶。裙摆随风摆动着。直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赛罗看着女儿这摸样。忽然想到。不知道儿时的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和蔼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低着头。喝着清茶。似乎有些感怀。看着若有所思的模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看着女儿的背影。水杯中自己的倒影。则看起來显得落寞了许多。尽管模样未变就是了。   那些吃喝的客人无一不把目光投在诗诺身上。窃窃私语:“我汉桥山活了一辈子。漂亮女人也见了不少。可这么漂亮的还是头一回见着。不知.......”西边靠窗一位粗布麻衣的书生。看着两位同桌朋友低声说道。不用说这便是汉桥山了。只是看模样很是落魄。此时正时不时的将视线往她那瞧上几眼。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你是想搭讪。我看还是放弃吧。”其中一位明智的说道。看这那贼眉鼠眼的摸样。他就知道了。   “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为好。人家出落得这般水灵。怎会看上你这穷酸秀才。”一位年长些。衣着干净。一身青袍打扮的男子接过话茬。语气中颇有些讥讽意味。汉桥山显然被戳中心底痛处。面红耳赤。驳道:“韩四。你那么有本事。你去试试。。”   显然一副不服输的模样。那被叫做韩四的青年禁不住笑了笑。道:“我们三位之中就你30出头了都未成亲。我是替你担心。对吧。小玉。 ”只见那女子默不作声。二人只得作罢。   第九十五章 雪岭余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女子也生得红唇皓齿;高而尖挺的鼻梁;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颇为好看。“你胡说。我自然有办法。只不过当下应以读书为重哪能有那些邪念。”一番话说得是振振有词、毫不犹豫。心中却早有悔意。只见那叫小玉的女子稍显不耐烦的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的问道:“你们沒注意到吗。”这一问顿时把正在拌嘴的两人惊了一些。“小玉。你说什么。”两人又奇又疑地问。   她似乎被他们俩这又呆又愣的表情逗笑了。缓缓放下手中已然见底的清茶。抿了抿嘴唇。目光漫不经心的朝诗诺看去。却是落在了她的右手处。平静的道:“不要命的。尽管去吧。”二人顺着她的视线瞧去。不想这一瞧顿时把两人吓得连声儿都不敢出。那汉桥山更是后脊一阵冰凉。只见那女孩儿手上拿着的。是一柄莹白色利剑。   那长剑有着墨绿色剑柄;通透雪白的剑身;看去仿佛血雾翻涌。银光闪闪。自有一股逼人寒意。韩四也不觉吃了一惊看不出这女子长得水灵文静模样。原來还会武艺。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汉桥山更是口中默念阿弥陀佛。庆幸自己沒有鲁莽行事。否则下场定会很难堪。   这时忽听得一个声音道:“姑娘。请问......。”他扭头看去。心中郁闷只怪自己犹豫沒赶上。居然让别人抢了先。“还有人比我更急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忍不住心中暗骂。诗诺闻声转过头來。显得微微诧异。转头望着那店小二。道:“有什么事吗。”她不禁想到。自己可是已预先付了足够的钱。这家伙不会还想來敲竹杠吧。若真是那样。大不了二话不说先揍一顿就是了。   天幕下。片片流云游荡着随风远去。徒留淡淡的婆娑轻烟。缓缓而散。丝丝柔和炙热的日光透过那薄纱般的似雪云翼洒落飞下。落在这古老而贫瘠的鎏金大地。满眼黄沙。似那金色海洋;一浪浪迫不及待似的前仆后继。又像那雍容华贵的金缕玉衣。半遮半掩。朦朦胧胧的侧颜。一回眸。那一眼。便是沧海桑田。   皓雪如初春细雨般纷飞飘落。一点点、一线线。都是那么的无声无息。轻轻地、静静地走來。远处的山峦。似乎隐隐约约可瞥见朵朵银白色的。正肆意盛放的百合花。那仿佛积雪一般的颜色显得朦胧而又无瑕。   忽然。平静的天空飞落雪花片片。不知不觉中。已是入冬时节。干瘪的枯藤;萎靡的老树;挣扎的杂草灌木。奄奄一息沉默着、叹息着。额首低埋迎向死亡。鸟儿零星的哀鸣划破长空;枝叶默默的离开了枝条。慢慢地、慢慢地跌落下來。鸟兽虫鱼仿佛在顷刻间销声匿迹了。四周唯有那枯藤老树银装素裹坚挺屹立。   碧莲看着周围。秋风萧瑟。徐徐而來划过双颊恋恋不舍。她仿佛感觉到其中自有股寂寞的悲伤。就像是一切都披上了素色锦衣。是如此的洁白无瑕;又是这般的纯粹绚丽。四周万籁俱寂。唯有那轻柔如柳絮般的微寒与那炽热却温暖的日光。对着世间万物。绽开笑颜。   心里突然涌起丝丝淡淡的苦涩。目光辗转反侧。最终落在了血煞身上。只见她稍一思索便再不迟疑。迈开脚步奔上前去。走到他面前。相当严肃的说道道:“公子你受伤了得找大夫治。不要再打了。”言语中满满的皆是疼惜之意。还有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在乎。什么时候。那目光里。沒有了小女孩儿那稚嫩的视线。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从那个人救下自己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他那有些惊讶的目光看來。只是片刻。便越过自己看向绝影。直截了当道:“你我恩怨。日后再算不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待我去完成。”语气严肃甚至有些冷峻。又似轻描淡写。看模样   只见他的面色比之前更显苍白。甚至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摇晃。这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片刻后。她像是再难压抑心中情感。喊道:“如果再打下去的话你会死的。你知道吗。。”良久沒有回应。过了一会。只见血煞扭过头來静静地道:“我并沒有打算死在这儿。”那轻描淡写的口吻显得毫不在乎一样。就好像。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似的。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替自己想想。学着珍惜自己呢。   舍己为人这她当然知道很好。但是前提是。必须得为自己考虑才行。如果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谈何帮助他人。   话音未落。血煞便再也支撑不住。只见他双膝脱力先是跪在了雪地里。之后整个人重重的迎面向前倒去“公子。”碧莲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那似乎快要崩溃的身体。单膝跪了下來。   她就这样半托半抱的支撑着那软绵绵。却又无比沉重的身躯。举目远眺环顾四周。目光中有深深的无助。更多的是悔恨。恨为何自己这么沒用。眼看着他那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感受着那渐渐无力的心跳。一筹莫展。   她能做的结果只有这样而已。只是这样罢了或许。对别人來说自己只是个累赘......“帮帮我。求你。”语声哽咽着哀求道。目光望着远处站着的绝影。虽然她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此刻别无他法。这是此时此刻自己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只是过了许久。他仍然沉默着。只是冷眼观望。墨色锦袍无风自动。目光中有着不屑与嘲讽。并不打算帮忙。   碧莲低下头紧握双拳。默默站起将他的半身靠在自己身上。步履蹒跚着一步一步慢慢地从绝影身边走过。四周越來越大的风雪。如刀割一般击打在二人身上。她本就体弱。再加上这如锋嗜血一般的风雪更是让她举步维艰。每行进一小步。似都要倾尽全力。不一会儿面色便成了青紫色。整个人不住的颤栗着。每当眼看着他要从自己身上滑下去时。总会及时的用双手抓住。   久了。手上有了道道血痕。好在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宽敞的洞窟。大小能容身。只是洞口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这个出人意料的发现。让她兴奋地差点情不自禁叫出声來。   尽管双腿颤抖。不止丝丝如针刺般的疼痛充斥着整个脑海。使她不禁有些头晕目眩。说真的。自己实在是沒多少力气了。如果这里有张床的话。她可能会立刻倒下去呼呼大睡。   身体剧烈摇晃。那摸样似乎随时都会一头载到在冰冷、厚重的积雪里。让人看着揪心。但她还是抿紧双唇。银牙紧咬。尽管知道牙齿亦在打颤**。可嗓子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似乎连**的力气也早已用尽了。但是至少再坚持一会儿吧。拜托。她就这样。不断的给自己鼓劲。   漫天风雪中。一步步朝着目的地行进着。看起來似乎比蜗牛快不了多少。风雪、碎石、沙屑无情的砸向瘦削的肩上。衣服撕裂了;裙摆碎开了。不过好在终于慢慢接近了那个近在咫尺的洞口。差一点......还差一点。终于。她疲惫不堪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却欣喜的笑容。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贪婪的喘着粗气。   只觉身体、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般。片刻喘息过后。轻轻地、轻轻地。将昏迷不醒的血煞的身体倚靠在石壁上。在确保自己伸手能够到之后。只见她将已冻得通红、麻木的双手插入了冰冷刺骨的积雪里。一点点的向外刨着、扒着......清理出一个干净的地方。那冰冷刺骨的温度。如同刀割一般在掌心中。悄悄地蔓延着。   日上三竿。刺眼的日光带來丝丝缕缕暖意。她依旧不知疲倦似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点点;一寸寸地向外扒着、刨着。血丝似蛛网一般。在那耀眼逼人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其实。身体早就沒一丝力气了。但是和他受的伤比起來。自己这点。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啊。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朝一旁的血煞看去。   越來越浓烈的血腥气息徐徐随风荡漾着。像蛇一般。自在又悠闲地蠕动着。透着仿佛妖媚搬的殷虹。弥漫在清新、阴郁的空气中。似蛛网般的盘根错节。   纵横交织。鲜血很快的淌满了整个手掌。随后一滴滴溅下。落在积雪中。溅起了朵朵浪花。细看去。好似朵朵艳丽的牡丹竞相盛放。柔若水;轻如纱。却使人触目惊心。忍不住心底一寒。渐渐地那血滴沉淀浸入雪中。慢慢地消失不见。   碧莲忍着刺骨裂心的疼痛;钻心蚀骨的冰冷。一点点一寸寸地刨开积雪。不知过了多久。积雪漫过了她的小腿与膝盖。甚至半个身子都被厚重又结实无比的积雪盖住。只剩上半身依然挣扎着、努力着。   渐渐地洞口一点点的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只见她一阵狂喜。仿佛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原本苍白、阴沉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原本迷离涣散的目光再次凝聚。疲惫感刹那间便被甩的无影无踪了。   第九十六章 选择的回报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双手浸满血丝。恍惚感觉手脚仿佛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自掌心缓缓蔓延的。那仿佛排山倒海似的。不可抗拒的酸麻感觉。拉扯着脑海中每一根神经。她面色青紫;双唇干涩微微发颤。衣裙也被碎石那犹如锯齿般锋利的边缘划得支离破碎。   周身上下几乎找不见一处完好地方。露出白皙、晶莹似乎吹弹可破的肌肤。与这天地血色融为一体。臂弯上那一抹绿色静静地贴在她的肌肤上。若隐若现。远远看去似有朦朦胧胧的感觉。但却丝毫掩不住她的美。美的清新;美的倔强。为了身旁的这个人。她什么事都做得到。是的。如果用自己的生命可以让他醒过來的话。她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只见绝影缓缓走上來。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很是好奇。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这么不顾一切。做着在自己看來很傻。甚至徒劳无功的事。要知道就算她再怎么努力。身旁的这个男人都不会有任何表示。而且。自己也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夹杂着一丝蠢蠢欲动的杀意。绝影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是看得她心惊胆战。若是他在这么近的距离搞偷袭的话。自己只能当活靶子。   好在不一会那家伙便移开了视线。缓缓地向血煞靠近。这顿时让她大吃一惊。挣扎着问:“你要做什么。。”同时身体缓缓向他所在的地方移去。无论如何。即便知道这么做是以卵击石。也要设法保护他一次。现在自己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只是步子有些蹒跚、摇晃。看模样面上隐隐泛起痛苦之色。显然并不轻松。但是她知道绝不能让血煞受伤。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但是也知道。如果绝影真的想杀她。想來可能比碾死一只蚂蚁臭虫还要简单。“我说过了不许你碰他。”他停了下來。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这个女孩儿。目光中带着咄咄逼人的坚定甚至有些冷峻。看來。她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觉悟。这样自己还要花些力气收拾她。这可有点划不來啊。   毕竟。人在面临绝境时。都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女子。阴郁、幽暗的目光中升起阵阵诡异的荧光。显得更阴森可怖了。   带着迷离却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碧莲。似乎在掂量她的实力。很快。他得出了结论。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虽然这女孩儿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慢慢折磨你的敌人。让他们感受绝望。不也挺有趣的吗。   目光中有隐隐的挑逗、玩味之意。忽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缓缓行去。似乎打算暂时放过他们了待绝影走得远些了她顿时感觉四肢一阵颤抖。整个人好似一块腐木重重地倒在地上。似再也沒有气力站起來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害怕和恐惧。   眼角余光看了看血煞。见他虽然仍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呆呆的仰着头。望着阴云密布的青色天空。眼神迷离。渐渐地倦意袭上心头。   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强自振作缓缓地坐起身來。怎么也不敢让自己睡去。因为她知道在这肆无忌惮的风雪天里一旦睡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唯有死亡。只有醒着方才有一丝希望。   扭头看了看血煞。强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來。拖着像是灌了铅似的双脚一步步走近他。只是身体似乎不听使唤摇晃得更厉害了。每跨出一小步。都几欲摔倒。还好。庆幸的是终于走到了血煞身边。忽然一头栽进了他怀里。这疲惫不堪的身体实在筋疲力尽沒有多余的力气了。   醒來时。猛然发现自己正倚靠在一块巨石青岩边。当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团明亮而耀眼刺目的火光。迫不及待的环顾四周面上有掩不住的焦急之色。会这么焦急。那是当然的。因为的血煞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   只见她挣扎着欲站起來。但是浑身上下一丁点余力也使不出。这不禁让她又急又气。只得挣扎着爬到洞口紧张的四处张望着。欲呼喊。无奈嗓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你怎么在这。。”这突然的一声略带责怪的质问顿时使自己顿时吓得不轻。还以为遇到狗熊或是花豹之类的猛兽了。   差点叫出声來。扭头看去顿时一阵欣喜。。只见血煞正站在身后不远处。手中捧着一堆枯枝。看模样很是疲惫。一个闪身迅速來到自己面前。不待她回过神儿來。便不由分说的一把将自己横着抱起。这一下顿时让她面红耳赤、娇羞万分。挣扎着抗拒了几回。无奈他力气实在太大。只得放弃了静静地蜷缩在血煞怀中。面带羞怯的欣喜。   雪似碎花般密集地飘着。犹如片片晶莹剔透的蒲公英;又似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远远看去。是那般的洁白无瑕。纯如玉;几欲透明仿佛要化成振翅而飞的彩蝶。翩翩起舞驰于这阴郁却清明;绚烂却沉默的天际。雪更急;风正狂。层层阴云似那件件绸缎。紧紧地裹住了整片天空。不见丝毫光亮。   唯有远处那凹凸巍峨的山峦。层层叠叠。依稀可辨。再远些便看不真切了。浓浓雾气仿佛炊烟袅袅。银装素裹一片空寂。万籁俱寂之中。偶有火光时隐时现。血煞背身坐着一块青赤色石板上。手中正拿着刚捉住的鹌鹑反复且迅速的翻转着;烘烤着。稍过片刻便闻见了阵阵浓香。显然已熟了七八分。但他仍旧漫不经心的翻转着手中的竹枝。仿佛毫无知觉的样子。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鹌鹑通体赤红色看着仿佛要滴下水來。香味也是愈加浓烈。细细看去外焦里嫩;通体金黄。带着点猩红的血丝。看着不禁使人垂涎三尺、食欲大增。   碧莲半坐在巨岩上。两脚悬空。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荡着。秀发凌乱。顺着脸颊边缘无礼地垂下。遮住了她的侧脸。目光地惊鸿一瞥。也是美的令人嫉妒。面容看去有些憔悴。不过好在身上暖和些了。不经意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碎得   千疮百孔的衣裙。心中一紧。脸上又是一阵潮红模样娇羞万分。   想到方才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心中又羞又喜。下意识的伸手捏了自己脸颊一下随即一阵娇喘:“哎呦。”片刻竟然“咯咯咯”地笑出声來。脸上顿时一片喜色。   看着她那呆呆傻傻的模样。血煞忍不住诧异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看着他那木然、严肃。甚至有些冷峻的模样。自己不知怎么莫名其妙有些紧张。目光有些躲闪。忙看向别处同时口中道:“沒什么......沒什么......”话音未落。她只觉脸上阵阵火烫。这下可好。脑中霎时间空白。双手拿起又放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   血煞只是打量了碧莲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这让他顿时只觉身心都是一松。真是的。只是被他看着就这么心跳加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试着挪了挪身体。顿时觉得头重脚轻。险些一头便栽了下來。无奈叹了口气。只得老老实实的坐着了。   目光却落在了血煞正烤着的那只鹌鹑上。只见此时那鹌鹑已是遍体通红、满身油光。香气四溢了。她这才觉得口干舌燥。老实说。刚才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自己腹中早已空空如也。方才又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已是饥肠辘辘。现在仿佛都能听见那肚子发出的阵阵抗议声。   目光此刻正紧紧盯着这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鹌鹑再也离不开了。忍不住低声问:“公子不知这鹌鹑能不能......。”不料话未说完只见他已经将整只烤鹌鹑递到了自己跟前。见状她也不客气。应该说。现在的自己。已经全然顾不上客气了。   只见她忙不迭从血煞手里接过鹌鹑。右手拿着竹枝的一头便张口大嚼起來。看模样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顾那惨不忍睹的吃相。不一会儿。那鹌鹑便被啃得只剩零散的骨头了。他只是在一旁看着。模样有些憔悴。但也只是如此罢了。似乎全身上下一点儿沒有受伤的痕迹。   “唔......公子不好意思。我吃完了......”只见她有些紧张地说着。但却难掩歉意。好不容易找來的食物。片刻功夫。全让自己一个人吃了。明明她也应该很饿的。见此血煞沒有说什么。仿佛这根本与他无关。只是这下反倒令她更显尴尬。目光看着他。一叠声地解释道“抱歉抱歉。我这就给公子你再捉些野味回來。我知道你也很辛苦的。”   话音未落不料一脚踏空。竟径直从石台上滚落下來。见状血煞也不帮忙。她只得自己恨恨的站起身來捂着痛处。心中不免一阵郁闷。怕是早把眼前这个人抱怨了成百上千遍。再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女孩子。现在还受了伤。他难道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话虽如此但也知道他就是这性子。过了片刻。也甩开了这念头。慢慢地向穴口走去。   第九十七章 天真的魔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必了。我沒事。”血煞沙哑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來。听后她不由得又是一喜但从他那虚弱无力的语气中不难辨出憔悴与疲惫。不过好在这至少说明。他只是累了。并沒有受伤。如果是遍体鳞伤的状况。她可沒信心能撑住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啊。再加上自己根本不会什么医疗方面的技能与常识。也不知道怎么急救。现在这状况。反倒让她松了口气。   “不对。这是能松口气的时候吗。。”当这念头一闪而过时。她像是赶走苍蝇似的在脑海里大声否定道。碧莲转身看   去。目光却落在了他右臂的伤口上。只见那鲜红的。像似剑刃一般闪亮的伤口处还在不住地往外渗血。隐约渐渐泛起墨黑色。   “公子。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走近血煞身边。握住他那受伤的右臂。“我沒事......”话音未落只见他忍不住一阵吃痛。面色也白了几分。显然这是在逞强。就算她再蠢再笨;就算血煞再怎么掩饰。他的身体可比精神要诚实多了。“生命宝贵。怎可如此轻贱。请让我看看。”   语气执拗而坚定。带着些少女的稚气。不等血煞再说什么便扶着他坐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撩起他的袖子。那殷虹似血的肌肤。像是簇拥着那道闪电形状的伤口。像溪水一般缓缓流动着似的。很快的蔓延到了整条手臂。好严重。看着那鲜血。争先恐后的向外喷溅而出。仿佛像是炸裂的焰火一般绚丽多彩。见此。碧莲一阵抓耳挠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一样手舞足蹈。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她知道。这种伤再不处理的话。只怕这整个手臂都会保不住。   这时。一个平静却稍显柔和的声音飘入耳畔:“知道吗。伤疤可是男人的象征哦。”待她诧异不已的抬起头來时。映入眼帘的。是仿佛比那春日的阵阵微风还要温暖几分。犹如太阳。不。比太阳更热烈;更温暖的笑容。不过。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和摔倒磕破了膝盖的孩童一样。那是刻意伪装出來的。为了让她放心的笑容。对。也就是说。那完全是在强颜欢笑。因为。他能做出这种笑容來。这本身就足够让人吓一跳了。   更别提。那笑容看起來就好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为了取悦观众。刻意做出來的一样。“不会笑就不要勉强啦。真的很蹩脚哎。”对于他善意的谎言。碧莲毫不掩饰的指摘道。接着便捧腹大笑起來。立刻。只见血煞脸色瞬间变成犹如生锈了的茶壶一般铁青。心想。这个表情可是自己酝酿了很久的。结果被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击得支离破碎。简直岂有此理。   接着带着一副仿佛受了很大打击似的颓废不已的脸色。只见他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撇过脸去。见状。碧莲慌忙安慰道:“好啦。好啦。算我不对啦。一句玩笑而已。别当真嘛。再说了。还不是你的反应太有趣了。我这才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嘛。”她陪着笑脸。这么说道。半晌。不料血煞一点儿反应也沒有。顿时让她尴尬不已。央求道:“你要怎样嘛。”   同时。碧莲心里哭笑不得的想到。这人还真是小孩子哎。也许只是表面看起來让人觉得凶神恶煞。这么想着。不停地围着他转圈。最后干脆。直接用手把他的脸像掰香蕉似的转了个角度。让血煞面对着自己。故作无辜委屈的说道:“小女子冒犯了。还请您网开一面。”说着做了个微微屈膝的动作。学着那些婢女的模样。端端正正的给血煞行了一礼。   这动作顿时看得血煞目瞪口呆。只见他一脸的震惊。甚至差点咬到舌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碧莲这一套是从哪学來的。随后忽然看见她正在用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自己。那表情像是在说:“怎么样。还不错吧。配合一下啊~”这会儿轮到血煞如坐针毡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只见他整个人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正被碧莲一双亮闪闪。仿佛天真无邪似的目光死盯着。啊。真受不了。这感觉。就好像如芒在背似的。半晌。如鲠在喉似的缓缓吐出三个字:“起......起來......吧。”嘴像是被沾上了浆糊似的。毫无意义的吞吐着空气。   碧莲终于忍不住。面红耳赤般的捧腹大笑起來。因为血煞这种反应她从來沒有见过。真是太有趣了。那算是在害羞吗。不。那绝对是在害羞。因为他此时正在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似的忸怩着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仿佛被烈焰烘烤过一般红到了耳根。如果这都不算是害羞的话。那还叫什么。还是说他面对女孩子时会患上奇特的害羞症状。   不管怎么说。血煞单单只是坐着都仿佛觉得头顶上能喷出炽热的气体來。就仿佛煮沸了的水。这么说可一点儿都不为过。过了一会儿。只见他为了驱散荡漾在空气中的这微妙气氛。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去外面走走。你......你好好休息。”说完。就飞似的窜了出去。   云。如薄纱;似棉絮般地飘着。时而卷曲;时而回旋。晶莹的似要渗出水來。几欲透明。是那般的洁白似镜。层层叠叠聚拢在一处。似那波光粼粼的浪花。上下翻涌起伏拍打着那座座山峦。仿佛少女那柔若无骨的手掌。抚摸着归來的恋人。一点点轻轻地为他拭去额头汗珠。   高耸巍峨的山峦在层层叠叠的云彩簇拥环抱下时隐时现。朦朦胧胧仿佛也有了丝丝的羞怯。远处颗颗青松乔木拔地而立。坚挺笔直的站着。拨开那如纱一般柔软的云朵。探出头來。片片枝叶迎着暮慕晨风。悠然自摆。一时间漫野皆是片片翠绿碧色。如海一般。显得优雅而清新。   林间、溪间潺潺水声;徐徐清风。带着丝丝甘甜从指尖掠过。使人心头为之一松。虫鸣鸟叫争相传來。入耳动听。处处生机盎然此等湖光山色、绝佳胜景使人心醉。   街头巷尾來來往往人群多如牛毛蝼蚁。也是悠然自得。徒步缓缓而行。时而窃窃私语。面有异色。片刻行色匆匆快步而行。暖阳余辉撒向大地。映着每一个角落。虽有些刺目。但暖暖的很是舒服。带走了些阴寒;驱散了些死气。   “有什么事吗。”诗诺见那店小二默不作声只是打量着自己。难免有些不自在于是又问了一遍。谁料许久之后那店小二忽然指着自己一脸的惊恐状:“你是那个魔女。你是那个魔女。......”边说边挥手冲了上來。诗诺面露不悦。一个仰面倒驰掠去。避开了那店小二的纠缠。不过衣裙一角被那人抓下一小块。她叹了口气。说道:“小哥。你认错人了。”   婉转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些严肃。显然不想与那店小二继续纠缠。便径直走向了父亲近旁的座位。此时店内鸦雀无声仿佛能听见众人那轻微难辨的呼吸声。众多目光。不约而同纷纷望來。大多冷漠而又阴郁。   一身白衣素裙。清丽倾城的容颜。细眉雪肤仿佛吹弹可破般的洁白无瑕。清秀精致的五官;乌黑微卷的秀发如瀑布一般一泻千里垂到腰间;一双有神而空灵的眼。透出深深的颖与慧;双眉细如丝宛如云。透出点点冷傲与脉脉温婉;红唇好似那初冬红杏。淡而烈;这相貌恍若仙女。   亦像极了一位女子。十年前的一位女子.......店小二见状挥拳扑來。诗诺面露怒色。脚下轻动。如惊鸿飞燕。闪到了店小二身后。店小二忽然间动弹不得。只觉背后似被一硬物抵住。有丝丝寒气缓缓浸入。众人望去。顿时咂舌:只见一柄银白色光晕的利剑正抵在那店小二背部。再往前些。便可取他性命。又想到被错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从装束到打扮。自己都与娘亲如出一辙。那家伙说的。恐怕多半是自己的娘亲了。   可即使弄明白了原委。她也懒得解释。因为看这店小二的模样。即便自己说清楚了。把误会解开了。他也不会听的。因为在那家伙眼里。她便是那无恶不作的“魔女”。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诗诺冷声质问。咄咄逼人。“哼。你这魔女要杀便杀。我沒打算能有命活着。”诗诺不再多言。只道魔女杀人向來如家常便饭一般。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罢了挥剑欲砍。这时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朝自己如排山倒海似的压來。扭头看去。赛罗正一脸肃容的看着自己。抓住她持剑的右手道:“别惹事。”   “爹。这人行事疯疯癫癫。好沒道理。你为何不让我教训他。。”诗诺恨恨作罢。仍是不服。这时人群渐渐围拢而來皆对着诗诺指指点点。多有附和私语声。“这位小哥。何事动怒。”赛罗拨开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到那店小二面前问。虽这么问。但是心中已猜得七八分。   只听得那店小二恨恨道來似乎余怒未消:“当年你。。”他指着诗诺。目光盛怒。她不以为然。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在一张空桌旁坐了下來。对眼前事毫不理会。只见那人几乎是只顾指着赛罗鼻子说道:“你去过凌云窟后。重伤火麒麟引得那家伙事后发狂。继而咬死了全镇的人。其中包括我的父亲。”   那店小二越说越气。嗓子都嘶哑了却又是悲从中來。想到父亲临死时的惨状。忍不住流下泪來。“那又怎样。。”话音未落。诗诺便冷冷反问。面有冷色。有着一丝不屑;一丝悲愤。   心想多半这人是与娘亲有什么恩怨。自己又长得极似娘亲这才错认。“爹。娘亲是被谁害死的。”闻声。赛罗亦沉默了。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女儿。良久默然。因为只有这件事。他不能告诉女儿。不能将仇恨传递下去。   第九十八章 另一个世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凛冽、刺骨的寒风拂过山涧。带來彻骨透心的寒意。似乎正从肌肤的每一处毛孔缓缓渗进皮肤里;透进身体里。天空中还有那四散而落的雪花。粒粒闪着纯白色的光芒。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携着半空中那似有似无。飘忽不定的丝丝露水晨雾。纷至沓來。让碧莲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顿时把身旁的血煞吓得不轻。正用与那冰雪相同。甚至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应该说是瞪着他。碧莲顿时面红耳赤。   也不知是冻得不能说话。还是害怕他那慢慢渗进骨子里的冰冷目光。只见她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喊道:“沒办法嘛......哈啾。谁叫这鬼天气这么......哈啾......冷......”碧莲边说。一边冻得直搓手。血煞貌似花了点时间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脱去外衣。双手娴熟又轻柔的披在了她那娇小的身上。顿时。股股暖意缓缓涌向身体各处。感觉就像胸中支起了个火炉似的。“谢......哈啾......谢谢。”这一连串的喷嚏真是烦死人了。   她不由得这么想到。面红耳赤似的捂住了脸。只觉得脸上阵阵火烫。心底也犹如小鹿乱撞一般令人生厌。口中那缓缓冒出的白色气体也起不到丝毫缓解寒冷的作用。比起这个。忽然只见碧莲顿时原地站定。像个断了气的死人一般陷入了冥想。之后。突然捂着嘴。尖声叫了起來。那堪比雷鸣似的嗓音。以疾风般的速度划破天际。   “怎么......怎么了。。”血煞一边问。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提防着虎豹豺狼之类的野兽。过了一会儿。才见碧莲吞吞吐吐。几乎语不成句似的怯声说道:“忘了带捕猎工具了。”这一句话让血煞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他脸色刹那间阴沉得像是骷髅一样。几乎铁青。之后便见她一个人在那原地转圈似的跑來跑去。。“怎么办。怎么办。”像个风车似的围着自己直打转。完全凌乱状态。   “对了。我回去拿。”话音刚落。正要以百米冲刺似的速度原路返回时。被血煞不由分说一把拽住衣领。半拖半抱的拉了回來。“呀。不要像对待被丢弃的小猫一样对待我啊。公子。”碧莲发出了阵阵悲鸣般的抗议声。然而血煞毫不理会这些。全然像是沒听见似的拎起她的脖子。一把将碧莲甩到跟前。。以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姿势。“冷静些了。”碧莲像是灵魂出窍似的整个人仰面倒在雪堆里。茫然的点点头。不过。血煞心底的“你是笨蛋吗。”这个想法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只见他过了一会儿说道:“那种东西。现做就好了。”片片雪花。结成似钻石;又仿佛星尘一般的结晶。看去。像是水雾的混合物似的片片雪花落在穴口、山腰。远远望去。彼此之间或依偎;或簇拥在那昏暗微亮的日光下。将这峰峦突兀崎岖的山谷缀上了点点银白。似那素色衣裳。清雅而华美;秀丽而清新。自有股淡出世俗的美丽。   凛冽迅疾的山风徘徊回荡在幽暗的绝岭群峰间。似虎啸;似狮吼。细细听來变得愈加猛烈。似黄土高原的狂乱风声一般。沒有半点止息之势。有些透过穴口的微小缝隙渗了进來。也是刺骨的冰冷。结果今天的收获是一整只麝鹿。据说这是北寒之地。人迹罕至的高山上才有的动物。   结果血煞发现它时。这家伙正被狼群穷追不舍。看來它们也是饿昏了头。个个饿虎扑食似的一拥而上。结果被这家伙东挑西戳。沒片刻功夫竟然全给打趴在地了。血煞极其失望的微微摇了摇头。“一群废物。”他如是说。他原本还指望那些家伙至少能帮个忙。让自己不至于那么费劲。沒料到。一眨眼功夫。先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家伙沒几个回合便全军覆沒。远远看去。现在正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呢。模样简直比狗还窝囊。   血煞沒耐心再等下去。从遮掩身体的草丛中一跃而起。双脚轻轻地一蹬地面。整个人便如同一颗流星似的窜上半空。紧接着。迅速反手张弓搭箭。顿时只见那箭矢带着排山倒海、披荆斩棘一般的速度直朝着他的目标飞驰而去。刹那间。只听得一声尖厉凄鸣。只见那箭矢宛若利刃一般。以电光石火一般的速度穿过了麝鹿的咽喉。。正中靶心。   “漂亮。”这毫不拖泥带水又不失凌厉迅疾的一箭。让碧莲也不由自主跟着惊呼不已。只是不一会儿。大半只油光光。看起來馋得叫人直流口水的烤鹿肉也吃完了。不过由于自己先前吃饱了。所以这有很大一部分是血煞一个人吃的。不过看了他那丝毫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之后。碧莲脑中只有“男人真是粗枝大叶”这一个想法。   篝火依旧燃着。焰心渐渐拔高明亮了起來。似乎。越燃越旺。洞顶时不时有水珠滴下。溅落地面如鲜花盛放。发出脆响。环顾四周这洞穴四壁粗糙不平。棱角遍布;纹理杂乱。有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缝隙。有的粗如碗口;有的细如发丝。其上有零星遍布的青绿色长满了青苔。   有些地方腐朽的很是严重。隐隐有阵阵腐臭。正下方零星散落着些动物尸骸。这让碧莲莫名其妙心底一寒。只见四壁隐隐有些暗红色斑点。正疑惑不解时。细看片刻这才忽然恍然大悟。。这不是别的。是血迹。不过由于有些年月了。痕迹早已干透。   虽然如此。但这景象还是忍不住让她心中猛地蹿起一阵恶寒。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对面是一方厚重、光滑的石壁。似一面镜子一般。竟能模糊的依稀映出自己的模样。碧莲细细打量着这灰青色石壁。脸上有淡淡的笑意看來是颇为喜欢。于是便照着石壁。好好打理一番。女孩儿天生爱美这话看來是沒错了。血煞并不在意。只是往那火堆中又折了些干柴枯枝扔了进去。只听得阵阵噼啪爆裂声有丝丝暖意流出。赤红的火光里映着血煞阴郁、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异样的冰冷。   冰冷的地面有淡淡的雾气;摇曳的火光冒着缕缕轻烟。袅袅直上婉转回旋。洞顶是幽暗的颜色。层层叠叠的钟乳石倒挂着。有着火红的荧光;灰白色的棱角或屈或伸;蜿蜒回旋。直直倒挂下來。摩肩接踵一峰连着一峰。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一颗连着一颗。再远些便隐于那浓得化不开;驱不散的黑暗里。看不真切了。   仿佛那黑暗打着旋蠕动着。血煞心中泛起丝丝不安。只感到有什么人在那上方不远处的黑暗里。窥视着他俩。忽然传來一声尖利、刺耳的鸣声。只见碧莲眨眼间便迅速跳了起來。紧张的喝问道:“谁在那儿。。”不难辨出听出她语声里的恐惧与颤抖。同时。警惕地四下张望着。眉头微锁。不料却只是一只蝙蝠。悠闲地拍打着翅膀从俩人头顶掠过。这让碧莲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气。原本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说道:“吓死我了。”   “这地方。真是臭气熏天。”碧莲禁不住抱怨道。不自觉的靠的血煞近了些。只见他目光淡淡的望着前方。打量着。若有所思在想着什么。她见状小声问道:“公子。这里会不会有......”血煞扭头目光看來。口中淡淡道:“沒事。”语气镇定而随意。带着些轻蔑。听起來又有满满的自信。碧莲这才觉得安心些了。   但是许久听來。除了潺潺水声冲刷着湿漉漉的岩壁外。响亮的余音久久回荡在削壁山涧。除了这个。就再沒有听到过别的声音了。血煞缓缓伸手指向前方幽暗、狭窄的通道里。使了个眼色便向着那通道中缓缓走去。面色有些严肃甚至有些阴郁。借着那昏黄的微光一步步缓缓前行。正巧。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烂地方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尽管血煞走得很慢。但她仍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由于路面崎岖泥泞不堪。不一会儿裙摆、鞋底皆沾满了污泥秽物每挪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通道似是笔直的沒有任何岔道但由于过分狭窄。俩人无奈之下只得双双侧着身子慢慢地行进。黑暗随着俩人的深入也是直扑而來。那仿佛让人窒息的黑暗。毫不犹豫地将二人淹沒。   夜近了;近了。晚风轻拂枝桠。片片绿叶轻轻摇摆。有隐隐轻响萦绕耳畔。片片落叶随风而散。起伏翻滚。似那汹涌、静谧的浪涛。一波波拍打着夜色深露。   夜临。抬头望去。颗颗青松。笔直矗立静静地立在小道俩旁。中央是一条蜿蜒溪流。水声叮呤潺潺走过。有隐隐荧光折射四散而出投射在那黯色的青石板上。由颗颗碎青石铺成的小道蜿蜒而又崎岖。并不是很平坦。俩旁颗颗巨大笔直的青松并排而立。遮蔽了月光。投下深深的阴暗。带來些微凉的寒意。   前方的路。也渐渐变得模糊起來看不真切了。俩旁地面是低矮的灌木丛星星点点遍布着。荆棘突兀虽不高。但也要稍稍抬腿才能跨过。头顶是那繁星点点。颗颗璀璨明亮的星星缀在湛蓝夜空像似颗颗晶莹翡色蓝宝石。柔和、冷藏的星光带着些羞怯的笑意。眨着眼眸。高悬的明月;淡淡的云层;湛蓝的苍茫天幕。远处群山环抱;林海茫茫。   第九十九章 异样的温暖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深夜。或者说从碧莲的感觉來看是这样的。现在这地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跑进视野的也完全是如广阔天空一般的黑暗。就像是幕布。从头到脚都是漆黑一片。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充斥在空气中。不断回响的。只有那与污泥混合在一块儿的脚步声。像是完全乱了节奏的打击乐一般。拖着无精打采的消沉尾音。   “好像來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啊。”她不禁这么想到。听着那像是在费力拖着沉重铅块一般的脚步声。他们俩越來越深入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地方。感觉仿佛进入了异世界一般。让碧莲忽然有种走进了冥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地府的感觉。据说那地儿只有死了的人才有资格光顾。“我要回家......”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个想法就像是抽出新芽的绿苗一般。随着他们一点点儿深入。不断在脑海中疯长。   “公子......可......可以......牵手吗。。“语气中带着哭音。声音听起來像是受了惊的小猫。对着空气。不。准确來说是对着那闻起來臭气熏天的空气。以像是一拳击碎沙包似的勇气说道。同时。伴随着在这四下无人的空间里。被恍惚放大了数百倍的呼吸声。还有那犹如擂鼓般的心跳。面上已经红得仿佛犹如烤熟了的章鱼。似乎这一句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体力似的。   如果此时这儿有火光。或者火把什么的话。肯定就会滴水不漏的照见自己涨得通红的脸蛋。那摸样。仿佛就像个鼓胀得快要炸裂的气球。这么说可既贴切又合适。恰到好处的形容。因为她实在沒办法。自小只要一到完全黑暗的地方。自己就像个设定好时辰的炮弹。。准时爆炸。简单的说。就是嚎啕大哭。她自己也因为这一点试过各种改善方法。可是完全不起作用。因此。直到现在也一直是心底一个仿佛打了死结的症状。。无药可救。   更要命的是。因此碧莲甚至养成了只要夕阳西下。就准时上床睡觉的习惯。虽说这也沒什么不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也因此每天都精神百倍。但是。怎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在这时。掌心忽然被一个柔软的;宽大的东西紧紧握住了。不带一丝迟疑或是犹豫。由于太过突然。使碧莲发出一声仿佛流星划过夜空般长而凄厉的惨叫。缩着身子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个又冷又硬。像是烙铁一般的东西。   接着。便传來仿佛比暴风更响亮的尖叫声。碧莲脸色煞白。整个人仿佛崩坏了零件的机器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之后又发出阵阵断断续续的。仿佛撕裂空气般的尖叫声。不。也许那听起來更像是鬼哭狼嚎。总之很难想像。那声音是从一个女孩儿身上发出來的。接着。忽然听见一阵仿佛是将一颗小石子投进波平如镜一般的湖面的声音。刹那间却产生了像是雷鸣般的回音。原是碧莲维持着仿佛僵尸般的姿势。整个人一直线漂亮的倒了下去。   大概因为倒下的地方正巧有个水坑。所以才发出这种异质的声音吧。紧接着就听见一阵不似人类的奇怪声音缓缓飘入血煞耳畔。多半那家伙现在满嘴都是泥吧。所以他根本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好吃吗。”血煞带着一副“这家伙果然是笨蛋”的无可奈何表情淡定自若的说道。“才不......嗝。才不好吃呢。。”   只听碧莲一边打着与这空间里压抑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十分奇怪的饱嗝。一边带着尖利的。仿佛落雷一般的哭音抗议道。紧接着以光一般的速度冲进血煞怀里。双手像是两个锤子似的。以旋风般的速度不停地敲打着他的胸膛。不过就这种程度对血煞來说。简直如同在挠痒痒一般。虽然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这该怎么说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女孩子。在各种意义上。犹如看了场好戏似的。关键还是免费的。“公子欺负人。”   不满。夹杂着愤怒的抱怨声。不依不饶的如干柴烈火似的自血煞胸膛上传來。话虽如此。但碧莲仍旧把整个身子缩进了那厚实又温热的胸膛里。仿佛对她來说。此时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刚才像是水蚤一样逃走的家伙是谁。”那如人偶般的表情沒有一丝起伏。仍旧很平静地问道。刹那间。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紧接着便听到像是发狂的牛一般怒不可遏的声音朝自己袭來。   那简直是摧毁鼓膜的声音。。“谁是水蚤啊。。谁是水蚤啊。你那么厉害。有本事自己朝前走啊。”不料她话音刚落。就真的见到血煞若无其事的丢下一句:“啊。是吗。再见。”便真的一个人哼着小调朝前走了。那声音仿佛如释重负。听起來非常愉悦。“等.....等等啊。喂。”碧莲一边怒气冲冲的叫嚷着。一边犹如被猛虎追赶的野兔似的不顾一切的撒腿追了上去。那摸样。也许用失魂落魄更贴切。血煞沒走出几步。他就感觉袖口被人拽住了。   回过头。只见碧莲泪流满面的说道:“不要丢下我啦。大坏蛋。对。公子就是大坏蛋。大坏蛋。”接着是一连串抑扬顿挫、有条不紊的哭声。不料话音未落。整个人便突然受袭似的被血煞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轻而易举搂在了怀里。碧莲顿时面红耳赤得像个被烤熟的螃蟹似的。几乎整个身子都在发烫。。“放我.....放我下來啦。”嘴上这么说。但是双手却逆來顺受。相当听话。无师自通似的交叉着勾住了血煞的脖颈。   血煞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不想被人叫做“大笨蛋”。或者说不想再听到那烦人的声音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声音实在是吵得让人受不了了。   风儿打着旋从身边跑过;月亦变得在那依稀透明的云中缓缓穿行。 缓缓地迈着轻快的脚步。徒有些恋恋不舍。风儿轻喃拂起衣袂。月光落在颊上;眼里。亦叩开了心扉。湛蓝的暮色;阴郁却明亮的月光拽出來丝丝心痛。此时的两人肩并着肩缓慢而沉默的走着。相顾无言各怀心思。似乎仿佛谁也不愿戳破这深深的静谧。   若有所思眉头深锁。“你要报仇。便來找我罢。”人群唏嘘无声。而后让开了一条小道。俩人再不回头默默踏出店门。迈着步子缓缓行去。“魔界。昊雪楼......”赛罗那浑厚却有些沙哑的声音隔了很远传來。众人面色皆是惊变。“那么绝美的女子。居然是个妖精......”大多眼中都有不屑之色。唯有那粗布麻衣模样邋遢的店小二。恨恨不平。气到:“管他是什么來路父仇飞报不可。”   神色间有些激动。眸中怒火隐隐而燃。这时。先前那书生模样的韩四插话道:“我听闻魔界入口名叫‘神魔之井’凡人一旦踏入。即刻挫骨扬灰。你莫非要去寻死。兄台。为了一窥美人姿容搭上性命那可大大的划不來......”韩四规劝到也说是一番好意。不想那店小二听了理都不理转身甩开了韩四搭在他肩上的手。走回柜台里。   一旁的汉桥山听得后不忍笑出声來。捧腹道:“韩四。你以为天下人人都与你一般。好色如痴。”说罢更是朗声大笑不止。众人也都跟着指责。这下可好弄得韩四书生面红耳赤羞愧之极。再不开口撇开一众男男女女坐到远处空桌前心中郁闷之极。   过了一会看那店小二的神色似乎冷的可怕但也平和了些。只见他将桌上的瓶瓶罐罐碎衣麻裤都塞到了一个偌大的袋子里众人不解。一年迈老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缓缓走上前问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莫非你真打算去那什么魔界。。”老翁断断续续的沙哑声中带着满满的惊讶。目光迷离的看來似乎有些无奈痛惜。那店小二忽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目光看向老翁有着果决与坚定。非去不可。那老翁轻叹一声。转过身兀自拄着竹杖离开了。   夜已深。月如霜;雾如雪。云渐低;渐厚。显得更是阴暗、晦暗。空气中弥漫着依稀的诡异气息。有着兽鸣断断续续。尖利回转。有着淡淡的凄凉与空寂。久久回荡不绝。但是这完全沒有影响诗诺。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问道。目光看着父亲:“爹。娘究竟是谁害死的。您能不能告诉我。”   语气中带着愤怒的无奈。又有满满的不甘与憎恨。如果娘还在。自己也不用日日对着娘的画像想象娘的模样;如果娘   还在。也许自己可以有个撒娇的去处。不用整天对着叔父那张冷冰冰的脸;如果娘还在。或许每年的生辰。就不会是只有爹爹一人陪着。   这一切的一切自己从未说过。自己知道爹爹自己思念娘亲的心情绝不会比自己少。但是......“娘。我好想你......”四下无人时对着娘的画像。每每自语着;重复着。   随着缓缓深入。四周那迎面扑來的黑暗似那道道黑纱。虽淡如水却浓如墨。驱不散;化不开。越往里走黑暗越是浓烈仿佛在那四周游荡的阴灵隐隐能辩那嘶吼咆哮之声自四方聚拢而來。细听多凄厉而尖利。有着不甘与憎恨。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碧莲对这一切仿佛完全置若罔闻似的。整个人像是一块快要融化似的软糖一般躺在血煞怀里。一脸來到了天堂似的模样。还不断的催促着他可以走快些。   第一百章 迷雾中的真相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碧莲只觉阵阵头晕目眩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紧紧贴着血煞行进着。尖利不绝的鬼哭之音好似渐渐清晰起來。响声也是越來越大。碧莲大口地喘息着。面色有些苍白。大气不敢出。双手握拳。拽着已尽。莫名的阵阵颤抖。由于她的坚持抗议。或者说是可以被看作是抗议的举动。。因为碧莲在他怀中。就仿佛像是快要淹死的鱼。吐着泡泡一般。不停地叫嚣着。   那摸样就像是崩坏了的音乐盒。只能发出刺耳的;叫人受不了似的噪音一般。不断重复着飘入血煞耳畔。。像是“放我下來啦。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作为一个女孩儿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之类的话一直不停地从碧莲那粉嫩娇艳的像是要滴出水來的嘴里一直线似的猛冲出來。一直絮絮叨叨个沒完。虽然面红耳赤得像是个被煮熟了还活蹦乱跳的龙虾。但是。即使如此。也依旧不依不饶。   诸如“我再也嫁不出去了。”之类的让人大吃一惊式的求婚式说辞也会时不时出人意料的蹦出來。当然。血煞都选择了无视。对。是干净利落的完全无视的态度。心里却不由得想到:“就沒有什么能让这烦人的八音盒闭嘴的方法吗。。”   一边作着徒劳无功的想象。一边继续向前走去。脚步轻微的。如同踏云一般。却深深地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条笔直的轨迹。当然。这期间碧莲那如同擂鼓般的抗议声仍旧沒有消停的迹象。“这家伙。是不知疲倦为何物吗。”血煞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奇怪。却正确的结论。不禁连自己都甚至有些佩服起碧莲那仿佛永远花不完的力气。   紧接着他的表情在碧莲那仿佛火焰一般越升越高的叫嚷声中开始渐渐崩坏。要深究原因嘛。简单來说就是因为。他。再也。受不了了。虽然知道碧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害羞。事实上也真的是这样。但是显然。她触碰了血煞心底某个从不允许他人触碰的东西。   接着只见血煞面上的表情就好像渐渐风化的岩石碎屑一般。不断的缓缓剥落。正像个睡眼惺忪的孩子似的。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软床。紧接着在碧莲不断的手舞足蹈。做出胡乱抗议的举动时。虽然只是一个劲的忸怩着手脚而已。而且那动作看起來像是在跳奇怪的舞蹈似的这么一种滑稽的状态。但是。这也让血煞手臂阵阵酸麻不已。即使抱着碧莲的感觉就像是手捧羽毛一般的重量。   即使如此仍不堪重负。此时血煞感觉他毫无疑问地是在驮着一座大山似的。虽然这对他來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如果正驮着的这座“山”还会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令人不胜其烦的话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于是就在碧莲下一阵唇枪舌剑将自己掩埋之前。血煞來了个漂亮的抛球动作。。“呀。哇......咦。”抱在手中的碧莲发出一阵凄惨的悲鸣。接着在空中拖出一道略显惹眼的暗绿色轨迹后。被像个馒头。或者是包子之类的用尽全力抛了出去。   身后。还看准时机似的传來了像是虫鸣一般。非常微弱。但是却带着愉悦节奏的口哨音。之后包子在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硬要说的话。这段时间够血煞打个盹。然后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这么想着。片刻后。只听到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似的回响。荡漾在空气中。使得整个山洞都摇晃起來。当然也许这只是血煞的错觉而已。   不过那声音听起來就仿佛像是后脑勺挨了重重地一记木锤似的令人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感觉倒转过來了。总之。碧莲现在冒出个相当可怕的想法。。“不如就这样睡去还比较好。”因为她现在整个身体就像是完全支离破碎的积木。感觉灵魂都要被这黑暗吸走了似的。   重要的是她现在说不了话。连站起來都做不到。不。也许应该说已经站着了。而且姿势相当标准。。不过。是以“狗啃泥”的姿势罢了。至于说不了话也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托血煞的福。吃了进这地方以來第二顿“大餐。”沒错。又一次干脆利落的满嘴污泥。说真的。味道却出人意料的沒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但是啊。为什么他还能那么淡定啊。难道彼此不是同甘共苦的同伴吗。不对。碧莲用能一拳击碎岩石的气势强行在脑中否定到。就仿佛死掐着并不存在这里的某个人的脖子似的咬牙切齿的拽回了渐行渐远的思绪与越來越朦胧的意识。因为比起这些。她更希望血煞能稍稍体谅一下自己那已变成粉末的心灵。   接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头从那泥坑里面拔了出來。现在碧莲的模样。就像个在泥里刚洗完澡的猪。。浑身上下一身泥。而且很善解人意的拼接成了一件衣服的样子。总之已经丝毫看不出一点儿人样了。与此相比。血煞一脸轻松的说道:“衣服挺不错。很合适哦。”接着又是一阵事不关己似的口哨音。碧莲简直火冒三丈。以堪比火箭筒烟花炸裂般的速度跺着脚。立刻泥渍像是乘风一般被撒上天空。不一会儿。又仿佛倾盆大雨般的落下。   隐隐都能闻见空气中混合着的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起初。血煞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很快的他发现有这想法的自己就是个十足的笨蛋。因为在碧莲不停地跺着的地面上。隐约真的有火星向四面八方喷溅着。而且越來越大。“不好。这家伙真的生气了。”血煞在脑中拉响了预警。忙解释道:“好啦。好啦。总之快离开这地方吧.......”接着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让他自己都吓一跳的话。   因为这听起來根本不像是解释。而更像是想要敷衍了事。或者说蒙混过关的一句话。瞬间碧莲的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來临前的天气一般。完全感觉像个只要一碰就会炸得天花乱坠的地雷似的。紧接着以疾风骤雨般的。仿佛撕裂空气般的速度朝着血煞笔直突进。。“笨......。”血煞话音未落。便感觉身体被一个巨石一般的东西撞得是头晕目眩。仰面倒地。漂亮地以一个大字型狠狠地砸进了地面里。身子、四肢像是与泥土缝合在一块儿似的。就连一丝风也钻不进去。   “公子这个大笨蛋、花心大萝卜。狸猫茶壶。.......”只见碧莲双手叉腰。虽然泪流满面。但却盛气凌人、咄咄逼人似的骂道。当然。其中夹杂着犹如暴风雨般的哭声。不过等等。前面的还能理解。但是什么叫狸猫茶壶啊。血煞心底冒出了一连串大大的问号。正想问这是什么东西时。忽见碧莲像是牟足了气的气球似的。以能让鼓膜碎裂似的声音再次吼道:“公子是打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吧。再也不理你了啦。”   话音未落。憋了好久的泪水一股脑儿涌了出來。简直犹如倾盆大雨似的。片刻后。血煞的模样简直像个刚从水里......不对。是海里捞起的一块抹布似的。浑身上下接连不断的往外渗水。自然也就放弃了提问。像个落汤鸡。也许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落汤鸡还要悲惨。坐在原地。像个乖宝宝似的带着僵硬如岩石一般的笑容。等着碧莲哭完。   虽然那样子也许很难看。但是却已经是血煞很有诚意的表现了。过了一会儿。碧莲似乎是终于哭完了。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在充分享受了捉弄血煞的成就感后。愉快的重新朝着來时的方向走去。表情眉飞色舞的。相当得意。血煞数不清是第几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后。也一脸无精打采似的跟了上去。脸上似乎毫不掩饰地写着:“我累了”三个大大的字。   黑暗中。唯有俩人平稳而粗重的呼吸声渐行渐远传了开去。脚下地面也是深浅突兀;泥泞不堪。每跨一步仿佛都要使尽浑身力气。片刻功夫。碧莲只觉腿脚酸麻;颤抖不止。额头止不住的冒出颗颗汗珠。气喘吁吁。强忍着逆袭而來的不适双唇紧咬却沒有吭一声。   “跟紧我。”血煞轻描淡写道但是毫不拖泥带水的语气里。有着丝丝隐隐的紧张。剑眉深锁。看模样却冷着面色。有着诧异与冰冷。那目光看起來就像是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一般吓人。   颇为严肃与谨慎。一步步缓缓地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又是坚定的从容不迫。面色冰冷。有隐隐寒意透出。目光犀利而阴郁紧紧盯着前方那深不可测的浓郁黑暗。阵阵腐臭从通道尽头徐徐飘來。弥漫在俩人四周。让人厌烦又恶心。   血煞还好。面色并无异状碧莲阵阵恶心伴着剧烈不止的咳嗽只觉嗓子深处仿佛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疼痛。张口亦不能言。血煞走在前。对这腐臭颇感诧异眉上愁云似乎又深了些许。有着炽热却飘忽的杀意。“捂着口鼻。”血煞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中多了些焦躁与愠怒。碧莲应了一声。用手扯了片衣襟下來掩住口鼻。顿时舒服了些。   四周围皆是冷冰冰、湿漉漉的岩壁。其上源源不断的仿佛有水珠渗出。轻轻触碰立时便有好似针扎般的刺痛。碧莲只是自然地点了一下指尖便仿佛被火烧一般的炽痛。立时便缩了回來。洞顶时不时有石屑纷纷如雨般溅下。仿佛整个洞穴。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一般的摇摇欲坠。   碧莲忍不住阵阵不安惊心心想:若是沒弄清这是什么鬼地方之前。先被头顶滚落的巨石砸中。那如何是好。默默地摇头。像要甩开这些无用的念头似的。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只得往前走了。   血煞亦是若有所思。只不过神情却比碧莲镇定许多。无论何种情况。自己都能应付。目光明朗而犀利透着果决与自信。“抓住我的手......”血煞低声说道。隔着飘忽不定;或浓或淡的黑暗将那宽大结实的手掌伸了过來。黑暗中碧莲先是一惊。诧异道:“公子。你说什么。。”“抓住我的手。”血煞淡淡的重复道。   第一百零一章 雪上加霜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碧莲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又是惊讶;又是窃喜。犹豫了一会儿。微微颤抖着。有几分羞怯的小心翼翼似的触了触血煞的手。五指相碰的那一瞬间。仿佛感到自己一阵心颤。脸上早已是片片绯红似那夕阳晚霞一般。羞怯的低下了头。缓缓舒了口气。紧接着。像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羞怯似。故意大声地;挺直了腰板似的嚷道:“别误会哦。我是因为看你太害怕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地牵着你的手的哦。”   之后就像是对自己编织的这个理由感到心满意足一样。碧莲开始对着空气。以一刀劈开眼前黑暗的气势得意的大笑着。一边笑;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偷瞄血煞。因为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碧莲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而血煞则满脑子都被诸如:“我是在牵着一个傻子。一定是这样。”的想法填满。并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要把这话种在脑海里似的。因为只有这样做。才不会被传染傻气之类的奇怪东西。   虽然他很想怒吼一句:“你是白痴吗。”但是立刻就改变主意了。因为他觉得真的会那么做的人才最白痴。那么假如。连自己都被传染白痴症的话。还真是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儿呢。不知为什么。他有这种预感。“真是的。刚才是谁吓得和丢了魂儿的贼似的啊。”诸如此类的想法。血煞就像是嚼生菜似的给咽了回去。因为。他不想再挑起“战争”了。光是想想怎么出去。以及会遭遇什么就已经够头痛了。血煞甚至感觉。一个脑袋不够用。完全不够用啊。   这时。碧莲猛地尖叫着朝血煞怀里一股脑儿扑來。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暴怒的狮子或是犀牛猛地撞进怀里似的。他顿时觉得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嘴里似乎还多了什么奇怪的;令人作呕的东西。。多半可能是胃液吧。得出这个结论后。血煞自己都对自己的冷静感到相当佩服。“不要突然撞过來啊。你这笨蛋。”虽然碧莲是女孩子。由于较轻的缘故。似乎除了肌肉酸麻。沒有别的感觉。不过任何人如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挨上这么一下的话。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虽然血煞气得火冒三丈。对着自己怀里的碧莲不满的抗议道。但还是稳稳的接住了她。之后带着无可奈何似的生硬语气问道:“这次又怎么了。”虽然是很不耐烦的口吻。但却夹杂着一丝担心在里面。虽然很是讨厌这个不停地聒噪的家伙。但心里还是无法丢下她不管。。即便这显然是多管闲事。“刚才。脚下有踩到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的感觉......”只见碧莲瑟瑟发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眼里噙满了因为害怕、恐惧而堆积如山的泪水。   “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血煞若有所思的重复道。使劲的在脑子里寻找着符合这个描述的记忆。碧莲则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如捣蒜。将脸一个劲儿的往血煞胸膛上。就像是棒子一般的蹭來蹭去。血煞看了看不禁想到:“这家伙到底怕成什么样了啊。”片刻后。淡定自若的一敲手心道:“我想那可能是尸体吧。之前來这座山洞的人。”哪知他话音刚落。忽见碧莲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吸引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般笔直的站在原地。   血煞带着好奇的表情循着碧莲的目光望向正上方。。什么也沒有。他毫不迟疑的得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接着碧莲发出了进这山洞以來最响亮;最凶恶的一次尖叫:“啊啊啊。呀。不要那么若无其事的说出那么吓人的话啊。”说着整个人从地面上以仿佛像是坐上火箭筒一般的速度弹了起來。在空中虽说是歪歪扭扭。但总之还算漂亮的一个转体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软绵绵的落了下來。全身寒毛直竖的模样像极了发怒的猫咪。   不。以现在的状况來说应该是发怒的猫咪被欺负了。正在瑟瑟发抖。而造成这状况的元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血煞的嘴从开始就沒有再合上过。甚至有些叫人担心下巴是不是脱臼了。“你......脚上装了弹簧吗。”这是从吃惊中好不容易恢复过來的。血煞嘴里蹦出的第一句话。听后。碧莲嚎啕大哭。泪水犹如排山倒海似的海水般狂袭而來。边看边说:“公子......公子......”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其中还夹杂着泪水与那狂雷似的哭声。   之后。碧莲不顾一切似的吼了出來:“公子这个大坏蛋。花心萝卜。狸猫茶壶......。”之后便是一连串的雷鸣似的哭音。有着比晴天霹雳更大的破坏力。托她的福。血煞漂亮的脸着地。与泥泞不堪的地面來了个热情的拥吻。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背上压着一座山似的积雪。简单來说。也就是碧莲的哭声造成了雪崩。现在身后的出口已经被巨石堵得严丝合缝。他敢保证。如果有一只苍蝇悠哉悠哉飞进來的话。那么肯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饿昏了。总之。现在只能往前走了。   像是“你知不知道。在雪域高原是不能大吼大叫的。”像是“因为你的错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儿。”像是“拜托。你是小孩子吗。成熟一点儿啊。”诸如此类的指责。血煞已经不想再说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为什么我会和这种笨手笨脚的家伙在一块儿啊。”这个简直郁闷到想去投河自尽的想法。总之。如果有什么方法能离开这瘟神的话。那么不惜一切代价他都会赴汤蹈火的。接着。又一次重重叹了口气。这都快成了血煞的口头禅了。“对......对不起嘛。我不是有意的。”   碧莲含着满是泪水的无辜目光。怯生生的说道。自小。她就对爬虫、死尸之类的怕得要命。甚至到了只要看一眼就会魂飞魄散。不断恶心呕吐的程度。所以刚才听到血煞说到尸体一词时。才会有那么大。或者说是非同寻常的反应。不过这大概也是女孩子所谓的通病。似乎都对这类玩意儿有着过分敏感的神经。只是。血煞觉得。这份敏锐似乎用错了地方就是了。但是话虽如此。那家伙的反应怎么看都有些太夸张了。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了。比起这个还是快把我拉出來......”血煞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口吻说道。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冻得。或是被碧莲气得。总之是涨得通红。闻言。碧莲一边手足无措的憋红了脸道歉;一边手忙脚乱似的除去血煞背上的积雪。紧接着用堪比蛮牛撞山似的力气牟足了劲儿;涨红了脸似的死命欲将血煞拽出來。那摸样就像是肚子疼。或者是使劲儿放屁时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不过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又让人不禁怀疑她究竟有沒有用对方法。   果然。血煞那被碧莲拽着的右臂沒过一会儿就传來了异质的可怕响声。听上去就像是杯盏摔碎时发出的声音。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阵阵仿佛不似人类一般的叫声。等等。自己本來也不是人类啊。所以断个一两根肋骨。或者是整条手臂也沒关系吧。正在这么想时。传來了一声凄厉的长啸。毫无疑问那是血煞发出的。。听起來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告别似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被碧莲扛在肩上的姿势了。即便觉得有些不妥。也沒力气再去争辩什么了。。就这样吧。   血煞保持着将头像片纸张似的靠在碧莲肩上的体位。两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向前走去。   心中有些庆幸:好在此时此刻这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然可要羞死人不可。尤其是被血煞看见的话。不知怎的心中却还是有些窃喜。这是第一次与他手牵着手;第一次感到被人忧心着的温暖;第一次被人关心着的喜悦。也是第一次如此之近的感受着他手掌那徐徐传來的温度。有着缕缕甜蜜流入心田。   心中难以置信的祈祷着这黑暗永沒有尽头。这样仿佛就可以牵着他的手与他一道。永远这般走下去......走下去。血煞面无表情只是目光里多了些不屑的惊异。远处。俩道朦朦胧胧的绿光仿佛幽灵一般。划破黑暗虚空疾行而來。柔和微凉的月光洒落大地。一点点;一滴滴是那么的晶莹细腻。温润如玉。丝丝缕缕如清澈澄净的流水般。落在石阶上泛着丝丝缕缕青光。湛蓝而幽深;晶莹而无瑕。   细细看去。仿佛有星星缓缓地眨着眼眸。静静地睡着。银白色的石阶在显得明亮幽暗的月光簇拥下。显得有些苍白而干涩。向上望去。级级石阶笔直向上仿佛一幅素色华服。直沒入那遥远云端。目光所及片片朦胧看不真切。清风拂柳传來几声呢喃;吹散几缕云彩。似断还聚藕断丝连。似有依依不舍之感。   云淡风轻來了又去;去了又归。缓缓涌动。不曾停歇。一过又是百年。不再孑然独行。好与不好。有谁能辩。石阶两侧郁郁葱葱灌木或高或低;或窄或圆。形态各异。五颜六色叫人目不暇接。有些则穿过琉璃石壁扶手。直长到台阶中央。两边扶手皆用琉璃玉石堆砌。表面触之光滑平坦、寒气森森。上刻有五爪金龙遨游与青空碧海之间。在那恍若朱砂的云里雾间游戈穿梭。   第一百零二章 为复仇而生的少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其下衬以金色双凤。足踏五彩流云。引颈向天。目光柔情脉脉又冰冷无比。双双啼鸣。做展翅欲飞状。似乎随时便能一飞冲天。龙神情严肃而默然。目光炯炯。有着咄咄逼人之感。傲翔于天。俯瞰众生。那感觉。就像是活着的一般。甚至都能看见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露出的。仿佛滴着滴滴鲜血的模样。目光如刀刃般锐利。仿佛任何事物。只要与那般尖锐冰冷的目光对视的话。就会立即被碾成碎片;变成肉酱。   更让人不禁有一种:“这东西。这龙真的.......只是装饰品吗。”因为被那目光盯着。脚下就仿佛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整个身体犹如枯萎的树木一般。温度、血液、感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吸走似的。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躯壳。阳光照射在鳞甲遍布的龙身上。那看去像是钢;犹如铁一般的鳞甲。严丝合缝的。犹如件刀枪不入的盔甲似的覆盖在那同样刀枪不入的身体上。   片片鳞甲。像是水波一般反射着灼热的。如同火一般燃烧着的光线。犹如一面面镜子似的。将那如火焰一般的赤红反射回去。向四周围散发着彩虹一样的光芒。硬要说的话。这奇异的。令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就像是一个个环环相扣的太阳一般。每一个都散发着如同七色花一般的光芒。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这景象。人们给了它一个十分贴切的名字。。幻日飞凤。沒错在那仿佛火焰一般耀眼的光芒中。竟然幻化出了一只只凤凰的美丽轮廓。   那黄金一般金黄的羽毛;那宛如少女一般婀娜多姿的流线型身体;那恍若黑夜中眨着眼的星星一般温柔的目光。仿佛正看着地上的人们。忽然的。就像是被冻结的时间重新开始奔跑似的。挥动比那太阳还要过分耀眼的。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色彩的双翅。飞向那更高;更深。也更蓝的天空里。直到。那犹如天使一般的身影。缓缓化作一缕鲜艳的萤火。像是被微风吹熄的烛火似的。恋恋不舍的像是在视野中。   另一侧则刻有麒麟。四蹄;龙首;狮身;马尾。头顶有脚。口有利齿。颗颗锐利如剑刃。微微向内弯曲。透着不可逼视的寒意正伏地酣睡着。双眸微合也是寒意破人。仿佛随时都可能一跃而起。仰天怒啸。那仿佛镀金般的身体。似燎原之火一般熊熊燃烧着。就像一件锦袍似的披在身上。只露出口鼻。与那懒散的目光重合。远远看去。让人觉得。那一对瞳孔。似乎也在燃烧着。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骏马一般。总之显得气势磅礴。不。甚至到了有些吓人的地步了。   那被火焰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体里。看不到血肉的痕迹。只有那如同鲜血一样缓缓渗出的。钢铁般的液体。与那火焰一道。流遍全身。让人不由得想掀开那火焰。看看里面是什么摸样。忽然那麒麟动了动。引得空气都是一阵剧烈颤抖。透明的波纹。如同蜘蛛网般散射出去。若是在普通人眼里看到这一幕。诗诺敢打赌。肯定会当场吓得尿裤子。虽然这不是什么高雅的行为。但肯定会是这样的。因为。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时。毫不犹豫地。并且十分理直气壮的。被吓得尿裤子了。让人咂舌。叹于这等鬼斧神工。   因为这件事。她还被血煞笑话了好一阵子。当时叔父的笑容。感觉就像是在说:“竟然会做出这么可爱。哦不。是可耻的行为來。真是有辱身份。”可那笑容;与那目光却分明写着四个字。。“太可爱了。”总之。是那种很想让人挥拳把眼前嘲笑自己的人揍一顿的笑容。事实上。她真的那么做了。双眉皱成了扭曲的麻绳似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扎进血煞怀里。大骂道:.“笨蛋叔父。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当球踢哦。。真的哦....。.”那是能让人昏死过去的咆哮音。只见诗诺一边不停地打骂:“笨蛋。笨蛋。”之类的话。一边在血煞跟前气得。或者是羞得直跺脚。   紧接着。那潮水一般的骂声化作倾盆大雨。砸向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的血煞。“大概。那家伙也在反省了吧。”血煞想着。一边看着诗诺那红到脖子根的脸色。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是跳着滑稽舞蹈而不知疲倦的章鱼。“真是的。明明告诫过她不能忘了‘端庄’的”血煞在心里喃喃自语道。可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暴跳如雷的幼狮一般。不停地在自己眼前跑來跑去。完全不知所措状。   不过话是这么说。硬要让他这个一刻也静不下來的侄女。学习她娘亲的脾气秉性。那根本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完全不可能的事。甚至让血煞不禁有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想法。难不成是他引导方向有误。   过了一会儿。赛罗淡淡道:“走吧。诗诺。”诗诺默默应声。低着头。神情有些阴郁。但仍是跟了上去。俩旁下人三三   两两有的手拿扫帚。埋头卖力的清扫着石阶上的碎屑枯枝;有的则肩挑扁担。一趟趟的往返于府邸与山脚之间。运送货物。眼见诗诺步步行來。无不恭恭敬敬行礼作揖道:“小姐。”她也不啬一一微笑还礼。   至门前。一位银须老者褴褛麻衣。和蔼相迎。远远看去脸上皱纹丛生。如雨点一般。目光有些迷离;笑容和蔼;银须及腰。背似乎也有些佝偻了。拄着跟柳木仗。露出暖暖的。仿佛太阳一般和蔼的笑容。对诗诺笑吟吟道:“小姐。您回來了。”诗诺见到这老者脸上阴郁忧心之色顿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走上前去馋着老者的手臂。   道:“方伯伯。诗诺可想你了。”听语气颇有些撒娇的意味。那老者听后。涩声朗笑。捉弄似的反问道:“是这样吗。不会是某人肚子里的馋虫又叫唤了吧。”一句话说得诗诺的脸就像是个瞬间鼓胀到快要爆掉的红气球似的。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凡是有孔的地方都在往外喷着似火烧一般的气体。。总之。被人正中下怀。   好吧。方伯伯做得饭菜味道简直是。。曾经被人形容成:“只要吃一次。此生无憾了。”虽然这形容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是那种只有在天堂。才能品尝到的味道。“不是啦。人家是真的很想方伯伯你啦。”说着一指天空。。“有天空那么大哦”   虽然这听起來一看就知道口是心非。但是老者还是爽朗的笑着接受了。这时两人之间。忽然响起了个异样的声音。听起來就像是打呼噜。诗诺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捂住肚子。并死皮赖脸的咧开嘴。带着被染成了绯红色的双颊。撒娇似的笑了笑。   那摸样就像是饿得晕头转向的人。突然发现近在眼前的食物一般。说实话。诗诺眼里的老人此时变得不再是人。而是烤鸡。或者是鱼翅之类的东西。可以看到诗诺的两眼闪着星星一般的奇怪东西。她现在饿得能活吞下三头牛。。当然是煮熟的。   两人边走边颇有耐心的听着诗诺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当知道有人将诗诺错认成欧阳少主并要寻仇生事时脸上原本肆无忌惮的笑容忽然在一瞬间僵住了并重重叹气连连。神色有些复杂反复。   一时间两人都沒有说话。诗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方伯伯。我娘是被谁害死的。她的语气听起來有些哽咽。面露焦躁。但并沒有催促。反而沉默着。有些紧张的等着老者的回答。这对诗诺而言。是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而且这件事的真相。魔界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独独她作为最有权;同时也是最无辜的人却被蒙在鼓里。沒有比这更好笑。也更可悲的笑话了。   老者目光犀利神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犹豫着。看着相貌极为相似几乎似同一个人一般。看着诗诺恍若看到了当年的欧阳少主。或者应该说。眼前这女孩简直就是幼时的雪一样。眉毛、眼睛。鼻子。都与这孩子的娘亲一模一样。   心中有着丝丝触动。心思是何等沉重。又不能直言相告。当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了。良久。老者哑着嗓子问道:“诗诺。倘若有人杀死了你娘亲。你会怎么做。”语气有些吃力而干涩。脸上血色仿佛骤然   少了许多。只见诗诺犹豫着面露诧异。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杀了他。为娘报仇。”这在自己看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可沒有善良到可以对让自己失去母亲;失去半个家的仇人无动于衷。。像是“我们坐下來好好谈谈吧。”之类的想法她连一刻都沒有想过。不如说会那样想。自己才是真的疯了呢。   山风时疾时缓阵阵掠过。隐隐传來阵阵呼啸。似龙吼一般。所到之处掀起沙石碎屑尘浪惊天。一波波一股股仿佛遮天蔽日。似那巨浪滔天又仿佛黯色血爪一般有着点点猩红游戈翻涌其中。星星点点遍布缀满其上。其中有阵阵狼嚎鬼哭之音。徐徐传出。听得人不禁心底发寒。   那巨大;翡色巨爪在凛冽、迅猛的寒风中迎风便涨。沒过一会儿便拔高数丈有余。片刻间。便擎天而立。看去晶莹而血红。几欲透明仿佛饮血欲滴一般散发着丝丝痴狂之意。那模样是那么的肆无忌惮与不可一世。霎时间原本灰色的天空中流云翻滚躁动不止。远处红芒异光突起。翻滚着疾行踏來。   势如破竹。不可阻挡整个天空瞬间犹如血色**一般。看去诡异而可怖。伴着雪花片片落下。行至半空忽然骤停仿佛被人一剑斩断般的一分为二炸裂开來又徐徐聚拢凝成颗颗晶莹而透明的血滴。幽然无力的落下。   第一百零三章 假面下的危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东方天边隐隐有隆隆雷声传來。片状闪电似梨花凋谢一般四散打下。不可胜数。将原本阴森、晦暗的天空照得犹如白昼那景象仿佛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霎时间大地震颤轰鸣不止。火星四溅向四处飞散而出。五颜六色仿佛绚烂焰火一般逆袭直冲上云端。就像是将山移平;将茂密的森林一瞬间铲平的景象。天空暗的无法用肉眼看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尽管这明明是在白天。可远处那泛着眩目异色的云层里。却落下一道道闪电。带着将天空一分为二的气势。那如蜘蛛网一般交错纵横。像麻绳一般交缠在一块儿的线条。将天空如同粉碎的镜子似的撕扯成干瘪的块状。仿佛里面的水分在一瞬间全部流失似的。硬要说这景象让人想到了什么的话。就像是一整块充满奶油、布丁。中间涂有鲜红色果酱的十分有创意的蛋糕。被整个剁碎了似的。   尤其在这种饥肠辘辘的特殊时期。只会让人想不禁喊出;“太浪费了。”的话的冲动。要问为什么碧莲有这种幻觉。因为从那该死的。如果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的洞窟里出來后已经好多天沒吃过东西了。使得她都快忘了“食物”这一词代表的意义了。“好饿......”虽然很想这么抱怨几句。但是看了这天气之后。她甚至都沒有心情抱怨了。而且与这天气很相符的。自己竟然有一种走在生死界限之间的恐怖感觉。   四周围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甚至连雨雪天的湿冷气息也像是与他们俩玩起了捉迷藏似的。慌乱。隐藏不住的慌乱。甚至感觉心脏像是擂鼓般跳动着。快要破裂了的感觉。对只有这个感觉。让她有“活着”的实感。身体不禁瑟瑟发抖。是因为寒冷吗。不。不是的。虽然是身处在稍一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的被银装素裹的悬崖峭壁上。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沒有感觉到多少寒意。相反的。却有种莫名的被人从暗处窥视的感觉。   虽然并不担心有人跟踪。因为常人绝对不会冒险來这种只要看一眼就能把人吓哭的鬼地方。话是这么说。但是虎豹豺狼之类的却是漫山遍野都是。因为能清楚的听到对面的山峰上传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想想看。月黑风高的晚上结伴迷路的男女。啊。这应该是狼群们最喜欢的饕餮盛宴了。想到这里。连视野都变得瑟瑟发抖。偷瞄。。一次。沒有回应;再次偷瞄。还是无动于衷。   第三次。血煞终于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转过头來问道:“怎么了。”语气中夹杂着无可奈何。同时又不能不管的矛盾情感。瞥见血煞那锐利的目光。碧莲本能的畏缩了一下。因为比起狼群來说她更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害怕那永远如同人偶般无法融化的表情;害怕那仿佛发生了任何事都绝不会有所改变的冰冷目光。就像是无法让人接近的;冷冰冰的人偶一般。把那多余的感情抛弃或者封印了起來。   可有时却又不是这样。真让人怀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换种说法就是。现在在眼前的这个是不是真正的他。还是说是伪装起來的呢。“公子。你说这里会不会有。”碧莲说道这里便停下了。因为血煞已经清楚的了解了她的意思。沒错。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样死气沉沉。甚至可以说饱含着杀气的空气。仿佛正从远方天空中急速接近。。总之是太过正常了。正是因为太过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了。显然。碧莲的猜测是正确的。躲在暗处的视线。就像是瞪着猎物的猛兽似的盯着他们。而且一直沒有消失过。   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猎物不费吹灰之力的捕杀很明显。就是这样。因为如果是自己的话。毫无疑问也会这么做的。主动暴露行踪那是初学者也不会犯下的低级错误。。如果是暗杀的话。隐匿行踪的同时。继而迅速结果目标正是他们的使命。而他们俩现在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暗杀目标。“你说的沒错。”这话瞬间把碧莲吓得一阵哆嗦。身体斗得更厉害了。   尤其是血煞以那种像是闲庭信步。十分轻松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说出來。只能让人觉得他脑袋不正常。紫色的狂雷。带着仿佛要将整座山峰吞噬掉的气势与那青色闪电轰然对撞。顷刻间像是火焰一般的色彩自那互相缠在一块儿的两条曲线中间迸裂开來。看上去就像一对碎裂的镜子似的。落入那仿佛深渊般的虚空。卷起一个个漏斗状的漩涡。旋转着、咆哮着。怒吼着。仿佛像是一个在天空中奔跑的雄狮一般。似乎只要轻踏一步。就能感觉到地动山摇。   整个世界像是错位了的影像一般。分崩离析之后又凌乱的拼接在一块儿似的。雷电穿透了云层;劈开了山风;点燃了脚下呈放射状的森林。终于在那像是鬼神咆哮般的雷鸣蜂拥而至前。犹如高歌的前奏一般。化为燎原之火。那火焰像是洪流似的。眨眼间便把脚下那一片柏树林吞噬了。或者说是切断了。总而言之。那片郁郁葱葱。作为转换心情來说最好不过的景致。就犹如潮水一般。迅速在视野中;目光中远去。   一时间山崩石裂。地面仿佛似被硬生生撕扯起來一般的四分五裂。掀起滔天巨浪铺天盖地涌來。树倒飞沙。云卷云舒。隆隆尖啸声久久在耳边轰响似百鸟低鸣一般震耳欲聋。半边天空。血一般的猩红。有着丝丝阴森鬼气萦绕。打着旋。似那沸腾的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望之可怖;闻之心悸。这惊天动地的景象中有一男子。镇定自若。一双眼。有些迷离;有些沉醉的看着这一切。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一身黑衣裹身显得阴郁邪魅。   血煞目光所及面色一冷。伸手大力一拽。碧莲失声低呼不待回过神來便整个人跌进血煞怀中。只见血煞搂着碧莲一个仰身。同时轻踏地面向一侧掠去。那两道幽色绿光泛着青焰贴面险险擦过。如果不是自己反应迅速。加上有良好的滞空能力的话。现在肯定是两个人一块儿变成焦炭之类的东西了。也就是说。藏在暗处的那个家伙终于失去了耐心吗。。   血煞顿时只觉脸仿佛被火焰炙烤一般滚烫仿佛在油锅里滚过一般阵阵刺痛。如万箭穿心般深深扎进心理。面色也白了几分。剑眉微皱。看模样却犹如先前一般镇定。沒有一丝惊慌。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在远处跳跃翻飞的两团绿光。乍看之下。它们似乎显得兴奋了起來。   不过瞬间那两团绿光阴气大盛。在空中转了个弯。就像是贴着地面滑行似的。又如疾风一般朝血煞奔袭而來。气势迅疾如电。凛冽而阴森浓重的杀气在这狭长隧道中弥漫开來。并吞沒了两人。   碧莲只觉后背阵阵寒意扑來不知是洞中湿气或是别的什么。甚至听得到自己有力而缓慢的心跳声。张嘴却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只得两手紧紧地拽住血煞衣领。缩在血煞怀里。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仿佛此时此刻。唯有身边的这个男子是她仅剩的依靠。   只见血煞深深吸气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大幅度转体之后稳稳落地。竟是倒立在了半山腰。模样坦然自得。只是微微喘息了几声。锦袍倒挂而下。遮住了半边面庞。仿佛巨蝠一般。轻松的站着并沒有任何不适。脸色骤然间便冷了下來。“什么人。。”血煞厉声喝问。屏息只剩阴冷穴风拂面吹过。有着阵阵腐臭。不过碧莲却沒有先前那般难受痛苦了。低声:“公子。这是。。”鬼气森森扑面涌來。势如风;猛如虎。“冤魂而已。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只见血煞并指如刃。一道剑芒应声射出。迎着那翡色绿芒一直线奔袭射去。就在快要命中目标时。却奇怪的停下了。同时那恍若时间停止般的错觉又袭向胸口。时间停止或是空间错位这看起來都是不可能的事。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   .不料那绿芒见状一声厉啸如焰火般炸裂开來。围着冲來的红色剑不停地旋转起來。同时还有像是利齿在撕扯皮肉。吮吸鲜血的声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血煞剑眉一凝捏着古怪法决。向右边一指。那红色剑芒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掠去。如礼花一般四溅而出。化作了无数血红的红色剑刃。如血似霜一般又将那两团绿焰围在了中间。像是舞蹈一般。随着血煞的手法变化。那道利刃的光芒也越來越亮。越來越接近纯粹的鲜红色。带着森森寒气直逼而去。之后变作了一个不知有着多少面的。五颜六色的多边形水晶体。又或者是水晶盒之类的东西。将那两团鲜绿色的火焰。严丝合缝的禁锢在了里面。   轻轻地握住青铜环柄。叩开有些腐朽;积了些粉尘的白色大门。随着一阵沉闷、厚重的摩擦声。大门缓缓地、缓缓地徐徐敞开。有阵 阵清风拂过面颊。带着丝丝微凉。使人不禁感到丝丝缕缕舒心畅快之意。   一身疲乏倦意。顿时褪去不少。这是个古朴、宽敞的前院。正前方有一巨鼎:四足;两柄。色泽青绿隐隐泛着古铜色。高约十丈有余。要八人怀抱方能勉强围住足可见其巨大。   四面均刻绘有山水林海。 远远望去。树涛阵阵迎风轻摆;山峦座座。巍峨高耸若隐若现于绿树青松之中似真却幻;溪流自山涧石缝中泉涌迸出。顺着陡峭山势一泻千里。   碧波万顷跌宕起伏不定。苍茫天幕云雾缭绕如剑似虹流光溢彩。夕阳迟暮高悬天空。皑皑晚霞。望去何其壮观。两侧小径幽静深邃。可直通后院。巨岩奇石遍布。高矮长短各异;有零星青苔点缀依附。点点碧色零星闪动。小径路面光滑平整。皆用细腻圆润的鹅卵石铺就。细细看去表面平滑。光洁找不见一丝棱角。在温柔如水的月光映衬下仿佛夜空银河一般的繁星点点。美轮美奂。   足可见打磨、铸造之精细让人叹服。过了小径远远便望见一座纯白素色拱桥。状似弦月。银装素裹;两侧各有白玉扶手数根矗立。有金蝉、青龙昂首向天俯卧其上。口含玉珠栩栩如生。   触手冰寒有余。却有丝丝温暖徐徐传來。当真奇幻。桥身两侧流云环抱。云雾缭绕缕缕仙气祥云飘散开來。有颗颗莹露溅落下來。荡起朵朵水花。也是五彩缤纷。有着出尘气息。晚风轻拽衣角撩起片片枯叶。一番萧索景象。有些冷寂。让人心冷。但是诗诺目光从容淡定。丝毫不惧这随时要钻进身体里的夜风。一步步。稳而轻地踏在这狭长而宽阔的路面上显得安静而惬意。“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她不禁这么想。   第一百零四章 异样的平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两边侍卫林立。各个面色严肃。看似一根柱子似的笔直的站着纷纷向诗诺行礼。恭恭敬敬的模样简直像在畏惧什么似的。而且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畏畏缩缩的。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來。简直像是在等待降罪的犯人似的。不过她看了他们这副模样反而心里觉得厌烦。反正。这些人只不过是看在血煞。也就是叔父的面子上。才会这么低声下气吧。想想也真是可悲啊。难道主从关系是让原本该是家人的存在。变得模糊。甚至完全陌生吗。不。不是的。她只是想一家人沒有顾忌的生活而已。但是现在的景象。完全相反啊。   是的。自从娘亲去世。或者说遭人杀害后。整个魔界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來了。以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模样。就像现在头顶上的天气似的。阴云密布啊。诗诺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那同样令人倒胃口的天气。立刻像是赶走苍蝇似的转开了视线。不过。回到家总是一件好事。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就是查清楚那个仍笼罩在迷雾里的真相。然后用手中这柄剑。对。用爹爹的这柄剑。亲手将敌人斩杀。诗诺对着那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溪流。一边听着那潺潺流水声。一边暗暗发誓。   不论是谁也好;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罢。他都会斩断束缚住手脚的迷茫的锁链。毫不犹豫地前进。。因为她是“为复仇而生的少女”。既然如此。那么。这身躯;这血肉。都将为了复仇而使用。当然。也包括手中的剑。   诗诺沒有理财他们只是加快了脚步。面色略带了些忧郁之色。但并沒有说话。或者说。她并沒有可以交谈的对象吧。这么解释的话。就简单多了。只见诗诺似乎很是无聊的转了转手中的剑。如明镜一般的剑身。映出她灰褐色的瞳孔。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才能将所有的感情化为虚无呢。看着剑中那仿佛死尸一般的表情后。连诗诺自己都吓了一跳。与这阴沉天气无缝衔接似的表情是多么的可怕啊。就像是瓷娃娃一般。虽然很可爱。但每天总是一种表情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可怕。甚至生厌吧。   一手搭在护栏上。感受着那仿佛砂金般的粗糙触感;还有那冰雪一般冰冷的温度。就像是波动琴弦似的。五指飞快的跳动起來。像是舞蹈一样。借此來转换心情。但是。一直这么消沉可不行啊。作为领导者來说。即便心有悲伤;身缠痛苦。也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才行。这是身为领导者的自觉。想到这里。诗诺立刻转换了一种表情。被人说是是伪装也好;硬撑也好。总之现在。还是戴上这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假面吧。把所有感情隐藏在心底。关上门窗。这样就好了。是的。只要向人们展示笑容就可以了。   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冷寂。不过这也是沒办法的事啊。因为自己并不擅长隐藏情绪啊。或者说。她费尽心机装出來的笑容。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逼真。下了白玉石桥。來來往往的下人便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有些拥挤。但还算宽阔可行。跨过珠红色的门槛。双脚踏上像是河流一般鲜红色的红毯。可能是年月久了。走在上面。像是行走在沙丘上似的。发出很大的回声。   这间房。大得可以容下几百。甚至更多的人。中央原本连在一块儿的路面被一座古朴得有些泛黄的屏风分隔开來。面积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半。也就是分成了前后两间房。由于那屏风很高。诗诺要把头抬高到极限。也就是说仰视的姿态才能勉勉强强尽收眼底。那高度用顶天立地來形容一点儿不过分。仿佛像是从屋顶直接生长出來似的。。那种事怎么可能啊。她那么想到。   透过屏风那枯黄色的幕布。可以看见对面被染上珠红色的火苗。就像是星星一般闪烁着。散发着如同月光般的幽光。轻轻地在壁炉里摇曳着。明明还是秋天。那围着自己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壁炉里传來的干柴的噼啪声。听起來却渗透着一股寒气。像是要渗透进皮肤里似的。令人感到莫名的烦闷。虽然这样的确可以暖和一些沒错。 但是这样反而显得有些寂寞了。总感觉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气氛。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好久沒有打开的书。突然被翻开了似的。那当然会寂寞了。   虽然诗诺现在站在靠窗的位置。当然只要伸手就可以推开这些排列得像长龙似的百叶窗。从这里到那里。几乎整个墙壁都是这种褐红色的窗子。然后。一扇扇窗子由点悄无声息的练成了透明的红色细线。围着整个房间。组成圆环状。对就像是一丝不苟又串得有些凌乱的珍珠项链似的。虽然这么说。每扇窗子之间又有着像是被利刃一刀两断的微妙距离。并不是紧挨着的那种。   靠窗的位置。不管是哪个方位。采光都非常好。不过西边由于有一片杉树林的关系。由于那仿佛随时随地都密不通风的叶片的遮挡。所以阳光沒办法完全透过來。不过正因为这样。夏天站在这里乘凉的话会非常的舒服。感觉就像是被阵阵凉风抚摸着脸颊似的。而冬天的话。相反的。只要呆在东面。打开窗子就可以尽情享受温暖的;令人热血沸腾的阳光了。不过因为现在是深秋。所以诗诺并沒有打开窗子。只是无意的动动手指。捉弄着从无数像是蝌蚪一般的从窗格透进來的丝丝缕缕朦胧的光线。   绕过屏风。來到后面。就可以看见一个仿佛摇篮式的。悬挂。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漂浮在地面上的红桤木双人床。那仿佛从天空飘落下來的银色帷幔。就像是卷云一样将整个床笼罩包裹起來。   仔细看才发现。原來这床并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被这些看似弱不禁风的帷幔吊在空中的。意外的结实。。。“为什么是双人床啊。”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人。却占着这么大一张床总感觉有点浪费。可每当诗诺义正词严的向父亲。或者是叔父提出异议时。他们却总是说:“这并不是浪费哦。你以后难道不嫁人吗。”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让自己大吃一惊的理由。而且还漂亮的驳回了异议。。“真是的。被这样说的话。自己不是连反驳的理由都沒有了嘛。”她这么想到。脸颊染成了绯红色。   诗诺稍稍提了提裙子。以十分放松的姿态。一直线倒在床上。因为富有弹性又非常软的缘故。感觉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朵里一般。她慢慢的吐着气。纯白色的枕头。像个粽子似的安安静静的躺在床头;与天空一样色彩的被褥。叠得四四方方。此刻正呆在床里侧。房梁上则是不停旋转着。放出彩虹色光芒的烛灯。被小心翼翼的包裹在无限接近鲜绿色的圆形灯罩里。   此时诗诺正蓬头散发的躺在床上。。虽然这么说。也不过只是让黑珍珠色的秀发。像是打开的折扇似的堆在一块儿而已。在自己家。总可以和那些所谓端庄大方之类的礼节。或者说仪容说再见了吧。床对面则是一个流线型的梳妆台。嗯。要说像什么的话。也许是吐着泡泡。游來游去的鱼儿。   上面放着梳子、胭脂之类涌來化妆打扮的东西。当然还有那略显多余的三面铜镜。也是为了方便打扮用的。。“作为女孩儿。不会打扮的话。不是可惜了你的漂亮脸蛋吗。”叔父这么说着又把抗议毫无回旋余地的驳回。太浪费了。因为诗诺根本不会在那种方面花上哪怕一丁点儿时间。很简单。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涂脂抹粉什么的。右边则是写字台。叔父每天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男女同室什么的。太难为情了。给我搬出去啦。”虽然这么抗议过。而且看起來是完满无缺的。非常正当的理由。不过总是被:“你全身上下早就被我看光了。沒事的。”这种令人难以置信又火冒三丈理由漂亮的一击必杀。而诗诺只有脸红脖子粗生闷气的份儿。因为叔父从來都是我行我素的。旁人的理由就仿佛那风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他就是这样的人。   相对的左边则是一面墙。看起來沒什么两样的孤零零的像个侍从似的站在梳妆台后面。。但其实这是衣橱。只要人走进了。并且把手放在上面的话。就会像是活板门一样打开。而且是双向双开。且分为上中下三层。里面放着让人有种把彩虹装进去的错觉。各种各样堆成山的连衣裙。有吊带式的、露肩式的、镂空式的。总之各种各样。当然也有为出席重要场合而准备的礼服。同样是十分性感惹火的款式。然后除了这些。还有些日常穿着的长衫之类的比较正常的服装。   然后。在这些衣服下面的最底层。同样可以看见颜色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内衣。当然都是些比较保守的款式就是了。结果有这么多衣服所造成的困扰就是诗诺每天早晨都要想一个复杂到像是蜘蛛网一般的问題。。“啊。今天该穿什么样儿的。”虽然这么说。但她几乎每次都干脆利落的无视掉那些过分惹火的衣裳。毕竟她可不想被人误会成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简单來说也就是青楼女子。   夜色更深了些。明月悬空。显得越发明亮与冷寂。有着阴郁森森的气息。弥漫。这有着星星点点的诡异气息跨上石阶。 两旁俩个精瘦但满面红光的侍卫殷切的打招呼道:“小姐、公子。欢迎回來。”赛罗、诗诺齐齐点头微笑诗诺面露疑惑   问道:“叔父呢。怎么沒出來接我。”她叫住一个女仆问道。那女仆面色惶恐显得有些慌乱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小姐。主上去往西域。至今未归。”那女仆低着头缓缓道來。有些紧张。   第一百零五章 冷血的魔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西域。叔父去西域做什么。”诗诺喃喃道。一脸的诧异。印象中。叔父从來都沒有不交代些什么就一走了之的事。这种事不像是他会做的。不过话说回來。能让叔父扔下整个魔界也要去完成的事。究竟会是什么呢。诗诺虽然有些一头雾水。但是她知道。去揣摩叔父的心思是徒劳的。那种感觉就和一个孩子拼了命地要推到一面墙一样。最后只能伤了自己而已。她从來都不敢胡乱猜测。   要说自己对叔父的印象的话。。他是个绝对不会轻易展露笑容的家伙。不管在自己面前;或是在随从目前都一模一样。就像是明明身为人类。但是却沒有人类的丝毫情感。这种感觉。虽然她努力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也确确实实的去做了。。每当叔父把犯了错的士兵处以极刑的时候。她都会在夜里拿着吃的、喝的。去慰劳他们。这么做本來是想安慰他们的。但是每当看了那些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的伤口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來了。   只是放下热腾腾的食物后。立刻起身拿來医药箱。说着一些像是:“别看我这样。可是对处理伤口;包扎之类的还是很在行的哦。”之类的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话。要问为什么的话。可能比起身体上的伤口、疼痛。这些话实在太过苍白了。可是即使知道那是无药可救非得伤。明明做这些也只是延缓死亡到來的时间而已。但是即使知道这么做徒劳无功。诗诺还是这么去做了。哪怕沒有用。能减轻他们的痛苦也是好的。   “大小姐。属下这种肮脏的身体。怎能劳您费心。”每一次。要给那些士兵包扎时他们都会这么说。因为自己的身份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应该高高在上。接受人们的膜拜的。。童话书里都是这么描述的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啊。”诗诺像是组织零碎的语言似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來“在这个世界上。沒有可以白白牺牲的性命。如果连你们的命都救不了的话。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去守护这个国家。”   话音刚落。就把他们一股脑儿按倒在床上。开始细心的止血。缝合那些看起來比碗口还要巨大的伤痕。虽然她擅自说了些漂亮话。。世上沒有可以白白牺牲的性命。不过。诗诺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不管是谁。不管他是好人也好;坏人也好。都不能白白牺牲。毕竟人的生命。是只有一次的。无可替代的东西。“你别恨叔父。我会和他谈谈的。虽然他固执己见。是个老顽固。但是其实。我也很顽固哦。”她尽量压抑着胸中那快要迸发出來的情感。说着像是轻松的玩笑话。因为她并不擅长治疗心上的伤口。所以。尽管知道这些很无力。但是诗诺还是尽可能的安慰他们。   有一天。她为一个老将军做这些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流泪了。。而之所以会受这种待遇。只是因为他临阵脱逃了。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那浑身上下看起來嵌进了血肉里的鞭痕。诗诺甚至都不愿去看。因为那太残忍了。看着那几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她的手颤抖了起來。。根本不敢去触碰那像是蜘蛛网一样的身体。对。那伤痕犹如蜘蛛网一般占据了整个身体。“老将军。您忍一忍。会有些疼......”   他只是点了点头。是不想回答呢。还是说根本沒有力气回答呢。不管是哪一种。他现在一定恨死自己了。诗诺不由得想。鲜血顺着白色的湿巾留下來。一滴一滴不断的溅到地面上。如果说血流成河可以概括现在眼前的景象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小姐。老朽给你添麻烦了......”含着那满眼的泪花。这么说着。看他的模样。下一刻咽气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您在说什么呢。一点儿都不麻烦哦。我也是自己想那么做的。”一边说着逞强的话。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小姐。其实你很像我那体弱的孙女。记得我决定要加入军队那会儿。那孩子哭了整整三天。求我留在家里。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当时。她只有六岁。却好像预感到了我不会回去了似的。还真是被她说中了啊......”“沒事沒事。您身体硬朗着呢。肯定能再见到她的。”说着。露出了阳光般的笑脸。并不是伪装出來的。而是发自肺腑在祈求着这个微薄的愿望能够实现。忽然老将军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染上了些黄泥的怀表。可能是有些年月了。上面染满了红褐色的锈迹。   虽然不知道这个里面有什么。但诗诺还是伸手接过了。轻轻地旋开。随着一声脆响。怀表弹开了。里面的指针早就因为锈蚀不会走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相片。。那上面有着三个绽开笑容的人。左右两边分别是老将军和他的妻子。当然。他的妻子那个时候很漂亮;老将军也不是一头白发。而是满头黑发。而在他们中间的。那个虽然矮小。但是穿着红色连衣裙;绑着单马尾。看起來笑得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孙女了。那是比阳光还要灿烂可爱的笑容。而且笑起來。脸颊旁会有一对绯红色的小酒窝。   “真的是很可爱的孩子呢。”听到诗诺这句话。本來神志不清。看着马上要死去的老将军。竟然有了一丝笑容。虽然很勉强。但是那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啊。与那孩子有个约定。一定要活着回去。不过......现在看起來。我要爽约了......”   是的。就算她再笨。诗诺也知道他活不过今晚了。不是猜测。而是肯定。“这可不行哦。老将军一定得守约才行。我啊。最讨厌说谎的家伙了。”保持着笑容。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但是。这不是为了安慰。也不是谎话。之所以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來。是因为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所以老天。求求你。让他。让这个人活下來吧。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神明的话。那么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子民吧。不要再拆散幸福美满的家庭了。   “苏苏。你在这里吗。”奄奄一息的老将军说着听起來已经是胡言乱语的话。“苏苏”那可能是他孙女的名字吧。“嗯。爷爷。我在这里。”不知怎么。诗诺竟然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她实在是沒有办法丢下不管啊。那目光;那眼神。看了甚至让人感到剧痛的目光里。折射出的一定是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场景吧。。在远离战争;远离硝烟的某个偏远的山村里。快快乐乐、平平静静的生活着。   “苏苏。对不起呢。爷爷可能回不去了哦。所以奶奶就拜托你了。”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已经涌出了滴滴泪水。这只是一个渴望着家的温暖的老人而已。但是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但诗诺还是拼命忍住快要溢出來的泪水。闹别扭似的笑着说道:“爷爷又出尔反尔了呢。奶奶说了。回來后。每天的饭要少一半。”“是吗。那爷爷可要被饿坏了。”诗诺笑了笑说:“沒事。到那时。苏苏就把自己的饭分给爷爷。不会让爷爷饿着的。”到这里诗诺再也说不下去似的哭了起來。因为她并不擅长演戏。所以演技很差啊。   “真是的。爷爷不是说过了。即使是女孩子。也是不能轻易哭的......”说话声越來越微弱。甚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來似的。随后把枯槁瘦干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诗诺乌黑柔润。仿佛黑珍珠似的秀发上。吃力却轻柔的抚摸着。算是微薄的安慰了吧。本來该被安慰的一方。不知不觉变成了被安慰的一方。还真是讽刺啊。第二天。诗诺毫不犹豫地闯进自己的房间。应该说是带着一脚将门踹飞的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表情冲进去的。顿时吓得周围的仆从们争先恐后地纷纷退避。   “叔父。你知不知道。昨天被你鞭打的一个老将军。他死了。被你打死了。”诗诺冲到血煞桌前。带着“今天你如果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表情怒喝到。以足以让耳朵掉下來的声音。“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血煞连头都沒抬。用一贯平静的口气问道。那表情就好像在说:“那又怎么样。”似的。这淡定的语气一时令诗诺语塞。她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是的。就连一丝一毫都沒有。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杀了人。却还能那么若无其事。   她不明白。难道随便为了一个理由都可以杀人吗。只要是理由。不管什么都可以。诗诺一把夺过血煞手中正在龙飞凤舞的毛笔。用可以把人大卸八块的愤怒目光瞪着他。书桌上留下了两条深深地。像是沟壑裂谷一样的抓痕。四周的仆从们吓得瑟瑟发抖。原本要端上來的茶。也随着一声响亮却清脆的碎裂声。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了。亮闪闪的碎片撒了一地。之所以会那么害怕。是因为他们至今都沒有见到过小姐发这么大脾气。   现在他们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两个人打起來的话。那这里会变成什么样。”之类的。“喂。你可是杀了人啊。你知不知道。那位老将军。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想着他的家;他的家人啊。。”像是要把一切悲伤、愤怒全迸发出來似的。诗诺不顾一切的吼道。因为她不想再忍耐了;也不能再忍耐了。因为她是人。而对面这个心安理得坐在眼前的家伙是个怪物。对。只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诗诺尽情的发泄着不满;宣泄着愤怒。   但血煞接下來的一句话却像柄利刃。深深地扎进她的心脏。而且是毫不留情地扎得鲜血淋漓。。“从他面对敌人却临阵脱逃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血煞陡然提高了音量。带着不容辩驳的口吻说道。“但是。即便这样也不该杀人啊。”这句话。诗诺像是咽下鱼骨似的吞了回去。血煞之所以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诗诺她太善良了。就和她母亲一样的善良。倒是这一点儿。滴水不漏的继承过來了。   如果他的做法是残酷的。那只能说明诗诺把军队、战争都想的太简单了。战争是与死亡的拔河。任何一丝一毫的同情心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所以战争是不需要怜悯或是同情的。而她的这份善良。迟早有一天会害了她自己。虽然血煞知道诗诺讨厌战争;讨厌杀人。但是。既然生活在这个并不和平的环境里。那么就别无选择。只有慢慢习惯。虽然这是很可怕的事。最后。只听诗诺问了一句:“今后。能把那些人的处置交给我吗。”在得到血煞肯定的答复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许久。血煞望着那早已不见了的身影。看向外头晴朗的天空。 忽然轻轻地说:“你不是替我去看过他们了吗。还让他们大多数人都活了下來。这就够了。”其实诗诺每次在自己鞭打完士兵后。跑遍整个军营为他们治疗恢复这件事。血煞一早就知道的。是的。一早就知道。只是。如果这能多多少少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感也好。虽然微不足道。可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第一百零六章 被忘却的罪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叔父有说去做什么吗。”诗诺面露诧异。问道。“我们问过原因但主上并沒有透露。”那女仆如实答道之后便深深行了一礼继续忙着打扫了。诗诺扭头看了看父亲。但赛罗也是茫然的微微摇了摇头。沒有丝毫头绪。血煞一向特立独行要做的事。便不管不顾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那家伙从前就是这样的人。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总觉得自己和他合不來。话虽这么说。血煞也不是个坏人。只是有些自我中心。不过对于雪是怎么让他心服口服的。赛罗还真是有些兴趣。   只不过雪从不和自己说起这些。每次只会带着捉弄的口吻反问道:“真的是难得见你这么关心一个人呢。但是并不是我不告诉你哦。只是那家伙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说着总是会摆出为难的模样。每当看到她这样。总让赛罗沒办法再追问下去。她之所以会那么说。其实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正因为如此。才会每次都委婉的拒绝。   “太狡猾了吧。我们明明是夫妻了。你每次都这样。”一边说着抱怨的话。一边感受着从背后缓缓传來的她的肌肤的温度。。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现在是被雪从背后轻轻地。像是对待心爱的宝物一样搂住。双手交叉。轻轻地绕过脖颈。耳畔缓缓飘來她的体香。现在。赛罗的表情。就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似的撅着嘴。那仿佛就像在说:“你这么做。让我怎么办啊。”   很快的。他便缴械投降了。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对雪这种充满诱惑力的温柔毫无办法。“啊呀。莫非你不喜欢这样。”雪一边带着阴谋得逞般的窃笑。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绕到了赛罗跟前。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道......不。那怎么看都是捉弄。他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沒办法啊。如果有个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來的女人不停地在你面前转悠的话。。还能坐怀不乱那才怪呢。沒错。赛罗现在的脸红得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番茄似的。   “喜欢什么的。就算你这么问也......”月光映照在雪的身体上。使得她整个身体看起來有些朦朦胧胧似的。就好像星星一样闪烁着七彩色的幽光。要说像什么的话。嗯。应该是一只兔子。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雪现在是背对着月光的瑰姿。。并不是那种小狗似的。向人摇尾乞怜的模样。而是正坐的。十分优雅的姿态。月光包裹着如皑皑白雪一般的衣裳。远远看去就像是将天空中的云彩披在了身上一样。   甚至连她的眼眸。都与那月光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块儿。此时正用十分严肃的表情紧盯着自己。。啊。不好。有种被人浑身上下看了个遍的错觉。而且还是在一丝不挂的状态下。“呐。喜欢吗。先说好哦。我可从沒有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这样哦。”一边说着。一边像是要将赛罗推倒似的压了过來。   赛罗几乎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姿势。面红耳赤的望着眼前的这个投怀送抱。非常大胆的女孩儿。感觉脸上像是被火烤似的。越來越热。不过并不难受。比起这个。这种状况下该怎么办。他甚至觉得脑袋里有什么绷断了似的。异样的声音。之后趁雪分神。快如闪电地将手伸向了要害部位。。也就是胳肢窝。因为他知道。雪很怕痒。所以每次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这么做。   只见雪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大喊着像是:“住手啦。这么做很卑鄙哎。”“饶了我啦。”之类的一边笑一边求饶的话。趁着这个空隙。将她反压在身下。。希望这时候可别有人进來啊。不然在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抚摸着那像是丝绢一般的长发。赛罗得意洋洋的说:“对任何人都不能大意哦。”即使知道他这是使坏。雪却并不生气。反而伸出那如白玉般的手。轻轻地。带着无比疼惜的力道缓缓游走着。同时。轻启朱唇。喃喃道:“你啊。对我做的坏事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两件。”   紧接着。捧着赛罗那看上去像是瓜子壳一般的脸蛋。带着一丝恍若太阳般的绯红。轻轻地吻了一会儿。   尽管雪已经不在了。曾经两人嬉闹过的房间。也变成了诗诺的闺房。但是血煞去西域究竟所为何事。赛罗这么想着又自嘲的露出一丝苦笑。明明只要说一声。他也会帮忙的。。不过。若是说了。反倒不像是他的风格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是能让那家伙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与雪有关系的事了。一定是这样的。   诗诺柳眉深锁。显然也是大惑不解。见状。赛罗静静地轻声安慰道:“待你叔父回转。问问他便知。胡乱猜测也是徒劳。”诗诺点点头。跟着父亲。一前一后走进了前厅侍女们早已备好饭菜等着他们了看着这些美味佳肴。顿时让人食指大动。 牛排、烤鸡、卤鸭。当然除了这些荤菜。还有像是生菜沙拉、春卷这样的素菜。   牛排上布满了血丝。大概是沒有全熟的关系;表面被鲜红色的果酱层层包裹。。这样。果酱的味道才能充分渗透进去。同时肉的鲜嫩口感也不会跑掉。酱汁正一点点儿的像是水流一样缓缓流下來。看着就像是泉水似的。溢满了整个外皮。果酱里面还有被充分融化了的蓝莓布丁。被鲜血淋漓的肉与果酱左右夹击。看着有点儿像是夹心饼的模样。虽然这么说。不过这应该有十个。甚至更多夹心饼的体积那么大。   诗诺迫不及待。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咬了一口。。果酱的香醇味与松脆的肉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块儿。肥而不腻。几乎不用去咬。。入口即化的感觉。似乎每一下咀嚼都会溢出肉汁來。像是溪流一样眨眼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其中还夹杂着像是牛奶一般口感的布丁的甜味与果酱的酸味。仿佛混合着潮汐的味道。缓缓流入喉咙。该怎么说比较好呢。只要看看诗诺那一副像是來到了天堂似的陶醉表情。就知道了。。果然。是“只要吃一次。就此生无憾”的佳肴啊。现在她对这句话。总算是彻彻底底理解了。   月。显得格外明亮皎洁。像要将这片森林完全笼罩似的。夜。显得静谧无声。只余丝丝凉风。掠过地面带起几片落叶。打了些旋飘得远了些。有着时隐时现的虫鸣。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与孤寂。虫鸣声声仍旧掩不住那风儿阵阵。低沉兽吼在远处林间迂回荡漾经久不散。月冷而柔;风轻而疾。   带來些许萧索与凄凉。微寒明月高悬云端。显得孤寂而悠然。月光如水侵洒下來有着似有似无的温柔。远处树涛阵阵随风随行跌宕起伏。群峰簇拥怀抱山脚下眼眼清泉缓缓涌出。绕着嶙峋陡峭山势成环状奔流不息。水面清澈犹如铜镜。依稀可见山水林木倒影。也是延绵不断偶有起伏。清风绿树相映成趣。   河面水声潺潺浪涌翻覆击打着两岸。窗外看去。有着萧索凄凉之美。月夜下的秋风瑟瑟。别有一番滋味。看在眼里。刑天心中不觉有些苦涩的无奈。   我命由我不由天。奈何天命不可为。他在这湿冷的天牢中一待就是三年。天牢四壁阴冷潮湿;腐朽不堪。空无一物只在墙角胡乱零散的堆放着些碎步干柴。四壁也是湿滑不堪脚踏在地面上稍不留神便会跌倒。好在这对刑天來说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自己日日习武。体魄超乎常人又怎会在意这些小事。   只是模样倒是憔悴不少。面色黯淡阴郁变得有些寡言少语。静坐赏月成了他打发无聊枯燥时间的唯一乐趣。在刑天待罪这三年光阴里冰凝日日來到牢狱照料刑天起居。偶尔会亲自下厨做些点心给他品尝;也会说些外边的奇闻轶事來为自己解解闷。但是。他却在这些日子里反复思考一个问題:“这么多年來。我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战。”只是越钻牛角尖。似乎那个近在眼前的答案。也变得朦胧起來。就像是与他玩捉迷藏一样。   而冰凝每日送饭;送水。甚至就差沒有直接卷铺盖。搬來天牢里和自己一块儿住。这些事三年來从不间断。刑天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甚为感激。“冰凝你不必如此。我沒事。”是的。她沒有必要为自己这么做。但是从她那坚定的目光里。他知道了这个女孩儿想要传达的东西。。“并不是这样。而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想照顾你。”是的。并不是强迫。而是自愿。所以你。不用内疚也沒关系的。一定是这个意思吧。由于天牢里禁止囚犯交谈。因为害怕他们彼此串供。只是刑天觉得这么做也只是多此一举。   因为这个天牢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想要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当然了。除非。你能像鼹鼠;或者是穿山甲一样打动的话。那也许情况会变得稍有不同。只要同时具备隐身遁形的本事的话。因为这个原因。冰凝每次都把想说的话。写在地上。。也就是用文字來交流。   一袭红衣淡雅而又自然。模样娇俏清秀;眉似云翼斜柳微微上扬彷佛微风轻拂。一双明亮清澈大眼空灵有余彷佛那晶莹凸透的黑玉一般似要滴出水來。   高挺笔直的鼻梁;小巧水润的红唇。脸蛋清秀出尘带着点点桃红彷佛有些羞涩。红衣蜀绣静静地贴在肌肤之上显得若隐若现。但露出來的肌肤却是白皙红润。似雪如霜几乎吹弹可破。   刑天心想这般娇容虽比不上当年的魔界少主。却也不输几分。微微笑了笑。再不多香葱前面最近处的盘子中随手拿起了一块奶酪夹心蛋糕。咬了一小口。   不想口感松脆。入口即化。真是不可多得的世间美味。冰凝看着他细细品尝。神色有些莫名的紧张这些都是自己照着食谱学的只怕初学乍练不对刑天胃口。再加上一时之间也很难准备出菜谱上那些多得像是一座小山似的食材   。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低声问:“公子好吃吗。”刑天不吝啬的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道:“辛苦你了。冰凝。”   第一百零七章 痛下杀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闻言。冰凝显得有些局促惊惶面上红晕似乎更深了一层。只见她带着几分羞怯道:“和公子您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刑天收住了笑容。细想这番话却句句在情理之中。一个在为战斗而感到迷茫的人。也许这里才是最合适他的吧。至少在这里不用为所谓的忠孝节义而绞尽脑汁。原本他只是想不断变得强大而已。因此才会拿起剑。这么说的话。也许直到现在都还沒有身为神将的自觉吧。   不。应该说是忘记了。继而渐渐沉溺在与唯一的好友的决斗中。明明早知会有这个结果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心中并沒有悔意。反而感到很开心。。因为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出手伤害朋友。这种事他绝对做不到。话虽如此。不过如果是相同的理由。血煞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吧。他就是那种把族人、国家。看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的家伙。正因为喜欢他这一点。自己才会和那家伙相处融洽吧。   “所以啊。我好不容易送了个人情给你。可别随随便便辜负我的好意。”刑天不由得这么想到。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那家伙只能死在自己手上。“我和你。是否都被当作工具了呢。”刑天像是想要将那荡漾在半空中的浓稠空气吹散似的自言自语道。。不过就算这么问。也沒有人会回答他吧。因为这里除了又湿又冷的空气以外什么都沒有。不。还是有的。但是这种事。问冰凝的话会得到答案吗。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露出个轻松的笑容。拨开了身前的草。。虽说只是个轻而易举的动作。不过现在要做到。还是有点难度的。。因为。他正被锁链绑着。要说这副模样像什么的话。也许是被套上项圈的狗。这还真是贴切呢。身后铁链的摩擦声。就像是跌宕起伏的波浪。或者是乱了节奏的瑟鼓。   半晌终于清理出一片算是干净的地方了。他伸出右手食指。在那像是井口般大小的地方写下文字。。可能是由于无法顺利地活动身体。所以写出來的字迹有些歪歪扭扭的。不过还是能辨认的:“我这么做。对吗。”冰凝看着那一行由无数沙砾堆砌组成的金黄色的字。像是愣了一会儿。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就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尽管。她不是很明白。但是刑天指的应该是私自放走血煞那件事吧。也就是他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的理由。   只见冰凝将左手中指放在唇前。露出为难的表情。因为这真的把她难倒了。。不过换种方式想想就简单多了。自己是他的侍女。那么。自然是站在刑天这边的。而且。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反倒是觉得硬是要逼着他杀掉自己的朋友的天帝。才是老糊涂了。不过如果堂而皇之说出这些话。恐怕自己就不会有像现在这样聊天的闲暇了吧。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用五指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轻拨琴弦似的描绘出一条条泛着月影幽光的线条。   “我觉得将军你并沒有做错什么哦。”紧接着在这行文字下方又浮现出了一行字迹有些模糊的文字。。可能是被黑暗掩盖住的原因吧:“为什么不向天帝说明呢。只要好好解释的话。就可以不用呆在这里的。”就算刑天再笨。也明白这女孩儿是在担心他。的确。可能就和冰凝说的一样。这么做能洗刷冤屈。但是。如果这个蒙冤的人已经不被他所效忠的国家信任的话。情况就会变得有些微妙了。   “天帝已经对我起疑。就算我真的无罪。他也不会轻易饶过我。”刑天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若无其事的写下这些话。然而这也是事实。尽管这看起來有些残酷就是了。“是这样呢。不过不要紧。无论别人怎么想。冰凝相信你。”纤细的手指。划出犹如丝绢般的线条。缓缓地缠在一块儿。就像是一个个手拉手的孩子一般。组成了这无比温暖的语言。。虽然沒有什么根据。   “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冰凝的手指并沒有停下。而是继续像鱼儿一般游走着。只见她这么问道。刑天叹了口气。带着捉弄的微笑。写下回答:“不知道呢。这儿挺好的。也许一辈子不出去也可以哦。”刚写完。就被冰凝怒瞪了。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这种时候。请不要开这么恶劣的玩笑。”见状。刑天慌忙摆摆手。表示他并沒有这么做的打算。。不过也许那只是因为对冰凝的训斥无法招架而已。“如果我真的无法从这儿出去的话。你会怎么做。”继续用沙砾描绘出话语。问道。   这次冰凝沒有犹豫。像是早就有了答案似的写道:“如果那样的话。冰凝会天天给你送饭菜來的。”接着一脸兴高采烈又略显羞涩的表情露出了笑容。好像真的很期待这么做似的。。不过说真的。这可是个跑腿的累活。如果冰凝一直这么做的话。他反而会不好意思。   良久两人都沒有说话只是如此这般静静的呆着。享受着夜深人静月落乌啼的静谧。冰凝靠得刑天近了些这牢狱里的湿潮之气多少有些影响到她。慢慢的倦意亦悄悄地攀上眉梢。话虽如此。这里可不是什么睡觉的好地方。四周又湿又冷的。说不准晚上还会有老鼠什么的。真是想想就让人浑身不舒服。。虽然。她相信。老鼠们不会对这么大个庞然大物感兴趣。但是。如果是蜘蛛和蛇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她可不想一早醒來。是在蛇肚子里。只得强做精神地眨了眨眼。但是即便这么做了。还是很困啊。早知道把被褥什么的一块儿带上了。   不一会儿刑天突然忽觉右肩莫名深深的一阵刺痛。扭头看去原是冰凝不知不觉将头枕在了自己右肩上。睡得正香。但是啊。让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冰凝到底是怎么钻进來的啊。沒记错的话。她刚才应该还在外面的。难道是会缩骨功之类的绝技。要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个看似冒傻气的想法。那是因为。铁删栏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紧挨在一块儿的树木。或者是缝合得密不透风的布料似的。也就是说。那种大小。要钻进个人來是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的事。嗯。不过老鼠应该可以。话虽如此。有这种毫无防备的可爱睡脸看的话。那些事。怎么样都可以吧。大概。   风更急了。隐隐有厉啸声声;雾更浓了。那铺天盖地的黑暗方佛让人窒息。但在这看似永无尽头的黑暗里却有着淡淡的温暖。慢慢地静静地充斥了整个心房。   阴风徐徐抚过脸颊有着森森鬼气渐渐迫人掠來。血煞剑眉倒竖手捏古怪法决并指如刃。指尖染上隐隐血气有郁郁。寒意鬼气缓缓涌出。周围气息骤然间变得冰寒无比。同时那远处红色剑芒彷佛也似受到了指引一般血光大涨片刻间拔高数尺乍看去恍若留下了残影图形一般掠过半空。直将那两道透着鬼魅邪气的绿芒裹了个严严实实。   在空中留下丝丝青焰心似弯月泛着血光虽离得很远亦能感到越來越浓的杀气看來血煞这回真的认真起來了。但看他模样却毫无一丝半点的惊惶与恐惧。反而显得冷静的有些可怕。随着血煞反手一指带着阵阵钧疾阴风一声清喝那些剑芒便如急风骤雨一般向那两道幽幽绿芒射去剑骋风助势咄咄逼人滚滚而來。   瞬间。大地上火星四溅。恍若雨点般洒落;又似红霞道道美似血滴。霎那间似有鬼哭狼嚎薨啸之音划破天际。瞬间地动山摇。整个岩洞也是颤栗不息。头顶有石屑如雨点一般落下。四周传來的阵阵崩裂之声不绝于耳。彷佛随时都可能坍塌倾覆。四周尽是碎屑粉尘令人睁不开双眼。碧莲不得不再次掩紧口鼻。   但忍觉喉咙犹如火烧炙烤一般的阵阵刺痛。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喘息。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血光绿芒互相扭打缠绕着彼此好似两条蛟龙一般时隐时现发出阵阵摩擦破啸之音。互相冲撞飘飞追逐。恍若一对拖着尾巴。划过夜空的流星。   那血芒一声怒啸迎着绿芒当头打了下去。绿芒见势不好立刻往回一缩不想那红芒瞬间闪到身后幻化出巨大狰狞欲滴的血爪生生地将那两团绿芒逼压到了墙角。一使劲竟是深深地钉在了里面。绿芒拼命扭动挣扎怒吼欲挣脱这束缚但那红色血芒此刻变作了锁链。将那绿芒捆了个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血煞伸手一招。这才从穴顶缓缓落下稳稳站在地面上淡淡道:“沒事了。”碧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來血煞目光上下打量了碧莲一会儿见她沒受伤这才放下心來。面上神色缓了许多。又道:“碧莲你退开我要破开这些石头.。”她点点头。只是   默默看着血煞接下來将要做的事。却又大惑不解是什么理由使得他要这么做。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不管什么理由始终相信这男子不会伤害自己。想着想着脸上莫名地荡起层层红晕。怎么也挥不去。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石眨眼间碎成了星屑。血煞使了个眼色。同时边走边警戒着四周。。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刚才的那个攻击。明显是冲着他们俩來的。意图也很明显。显然是想逼得他们失足跌落山谷。又或者是干脆活埋他们。   “ 不管是哪一种。下手真够狠的。”血煞不由得咂舌想到。。而会这么做的人。除了绝影之外沒有别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 逃出生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公子莫不是这儿有出路。”血煞点点头。碧莲一阵欢呼不禁手舞足蹈顿时來了精神。她会这么兴高采烈无可厚非。换了任何人。若是在极度绝望中瞥见了活下去的希望。都会不顾一切的去索求吧。看着她那笑得像是得到了夸奖的孩子一样的天真笑容。血煞也不禁被感染了。不过脚下传來那足以让人麻痹的寒冷。还是让他笑不出來啊。而且现在要担心的事还有一件。。如果这时候绝影那家伙再來偷袭的话。那也就代表着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此处划上休止符。   那种事。怎么可以让它发生。。在沒有实现那个最终目的之前。绝不能倒在这种地方。决不允许。虽然这么说。不过自己的这种行为会被看作是愚忠吧。即便如此。只要这件事是那个人所期盼着的。那么。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便这看起來非常荒诞。“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着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了。”少主若是还在的话。肯定会这么问。并且吓一跳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说实话。就连血煞自己也回答不了。   硬要说的话。他只是无法忍受看着那个家伙一天天消沉下去而已。但是。从他的所作所为中。血煞不由得产生了另一个疑问:“爱情的力量。真的有那么伟大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可以让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得锐气全无。但是。相对的。少主走得又沒有一丝悲伤。反而很快乐。这又是怎么回事。说到底这些问題的答案又在哪儿呢。   “公子。你说袭击我们的那个人会再出现吗。”显然碧莲也在想同样的问題。她甚至想到了。如果真的发生那种状况的话。即便是死也要保护血煞。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死可能一点儿价值也沒有就是了。不过偶尔也会有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儿吧。一定会有的。不过比起这个。碧莲还在纠结一个问題。只见她不停地将目光落在血煞肩上。简单來说也就是不停地偷瞄。偷瞄。   终于。血煞像是受不了似的转过头來。用拼命压抑着怒火似的声音问道:“你又怎么了。”这听上去都快成了自己的口头禅了。他实在是不想重复了。“沒什么。沒什么。”碧莲立刻像是一只受惊了的乌龟似的猛地缩起了脖子。同时退到了十米开外。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她对不久前的那次过肩摔记忆犹新。生怕血煞忍无可忍再一次把她当沙包似的丢出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完全有可能那么做。   “你跑那么远。是想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会的。”碧莲立刻这么想到。不过这句话。她还是咽了回去。是必须咽回去。如果说出來的话。真的会被过肩摔的。盯着碧莲那游离不定的目光。这让血煞更加感到不快。但是又不能发作。毕竟那家伙胆小如鼠。却又在某些地方异常大胆。他之所以会那么想。那当然是因为碧莲当着面骂自己的事。那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以前别说是有人骂自己了。即便是在自己面前多说一句话都是不允许的。但是。这个小丫头却天不怕地不怕似的骂出了诸如笨蛋、狸猫茶壶这种话來。这要搁在以前的话。恐怕血煞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吧。但是不知怎么的。对着这个女孩儿。他心中竟有一丝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情感在心底徘徊。那究竟是什么呢。多半那也许是怜悯吧。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会救下这个叫碧莲的女孩儿。虽然。看不惯她的母亲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了。   血煞双手交叉。凛然的目光盯着碧莲。因为她那左顾右盼的眼神实在是叫人无法忍受。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出來吧。虽然我沒什么耐心。不过还是会听完的。”话音刚落。这才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只得动作僵硬的耸耸肩。装作不经意般的移开视线。刚才的话。顺带暴露了自己的缺点。虽然后悔莫及。但他又不能收回去。所以只能找了个不像是掩饰的动作來掩盖自己的失态。说真的。很蹩脚。是十分拙劣的演技。   血煞双手交叉。满脸阴沉的等待着碧莲开口。虽然脸色难看到了像是有人在脸上撒了泡尿似的。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对他來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过了半晌。碧莲像是终于想起了要说什么似地。怯生生的问道:“我好像变成累赘了。如果沒有我的话。你一个人早就离开这里了吧。”说完。不安地玩弄着手指。“是的。你说得沒错。”血煞想都沒想立即便回答了。这话顿时让碧莲有种想自尽的冲动。   只见她沿着石壁蹲了下來。背对着血煞;面朝石壁。一个劲儿的念叨着:“郁闷得想去死......”并且不知疲倦似的一个劲儿重复着。脸色阴沉得像是吃了黄连似的。这让血煞不禁目瞪口呆。心想。他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对她有那么大打击吗。是的。在血煞看來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碧莲之于他。也确确实实是个累赘。血煞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到底错在哪儿。   比起这个。这种状况下该怎么安慰她啊。而且看她那模样。大概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心转意的。血煞表情越來越纠结。就像是揉成了一团的。千疮百孔的废纸似的。就差沒有丢进火里烧掉了。-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踏得水面哗哗作响。随后。一把揪住碧莲的后颈。把她像只兔子似的拖了过來。而且还是一只正在大声闹别扭的兔子。   像是 “放手啦。你这个色狼。”比如“你再不放手。我......我就咬舌自尽。”之类的抗议。像是炮弹似的。一股脑儿砸向血煞。因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应付女孩子。比打仗;攻城略地什么的难得多了。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自己反正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对于碧莲的连番轰炸。血煞并不在意。   目光向下方看了看脚下。只见一条狭长的溪流缓缓穿过。水流潺潺。在这阴暗的环境里。因为一丝阳光通过石壁间的缝隙渗透进來而显得波光粼粼、生机盎然。看模样距源头还有些路程。不过意外的却见血煞唇角却勾起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这说明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顺着这溪流走下去一定能有出路。   这时背后方才那束红芒忽然跃上半空打了个旋彷佛也是累了似是慵懒的舒展了下筋骨。慵懒的回到了血煞袖袍之中。这本來也沒什么用。只是用來照明的。毕竟这地方太暗了。要让他摸黑走出去。这可有点儿强人所难。所以便想到了这个方法。不过。现在既然有阳光。那也就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他转过头來平静地问道:“能走吗。”碧莲有些惊慌失措的点点头之后便不再犹豫。一脚踏入冰凉刺骨。但润滑无比的水流中缓缓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前行着。紧跟血煞的背影。水流不深只沒过自己的膝盖。但是却颇为湍急。碧莲步子有些蹒跚但还算稳健。不一会儿功夫裙角便湿了一大块。要说为什么血煞会突然变得这么平静。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找到了出口。心情自然好起來了吧。总之现在他可沒心思再去和这女孩拌嘴了。因为。最后的结果。肯定会是他自己一败涂地。   雪依旧下着;风仍旧吹着;凛冽的飞雪寒风拂过脸畔带來阵阵莫名的;不可抑止的心寒。却和这越來越大的风雪沒有丝毫关系。碧莲只觉得那彷佛是自心底逆袭而來的寒冷。每跨一步更冷一分。   她 不能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尤其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因为血煞看起來总是那么的可靠;体贴。尽管与自己少有交谈但是依稀能触摸到他内心的细腻与孤寂。虽说有时候固执得不懂得怎么揣摩别人的心思。自我中心。但是谁又能说这是坏事呢。不如说这份耿直与淳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只是不愿倾诉罢了。在这茫茫雪原中他与她并肩而行。在她看來血煞虽然寡言少语。但自己却不知不觉慢慢地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习惯被他照顾;被他呵护;还有那不顾一切有些霸道的责怪。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碧莲眼里、心里都似深深地扎了根一般的深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她这么想着   缓缓地。缓缓地在冰冷刺骨的溪流中前行。冰寒的溪水一波波一浪浪不断的冲击着脚踝。许久双腿有些麻木了。变得通红微微泛紫。尽管如此。碧莲仍是咬紧双唇一步步向前走着。近了;近了;更近了。眼前的甬道变得宽阔了起來。从半山腰洒下的阳光分外刺目耀眼。不知不觉驱散了阴森的寒冷。方佛周身上下都暖了起來。   忽觉在这时风雪也小了许多。风声在耳边轻声呢喃。携着细小洁白的落雪轻打在脸上、身上。似云朵一般的轻柔无声。很快的两人身上都缀满了银白色的雪花。似满天繁星在淘气的眨着眼眸一般。又缓缓地飘向半空。勾勒出一条蜿蜒的弧线。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一点点儿的融化。一眼望去恍若隔世。   晦暗却青涩明亮的天空一轮红日高高俯瞰。似在微笑又似叹息。转瞬间又是一年春夏。四季轮回周而复始。不曾停歇。   第一百零九章 真正想知道的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那之后碧莲只觉得浑身骤然间轻松了许多。也沒有了先前的战战兢兢。心情好了些。不。不如说从沒像现在这样开心。感到无比的愉悦。虽然她很想大喊像是:“太好了。”“得救了。”之类的话來舒缓一下紧绷的心弦。但是迫于身旁那个高过自己一个头。甚至需要仰视的身影所带來的无法抗拒的威压感之后。她还是忍住了心中那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翻涌起伏着的兴奋情绪。   要说两个人那无法弥补的差距像什么的话。也许那就是参天大树与狗尾草之间的差距吧。一个始终需要碧莲去仰视。并且可能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男人。这毫无疑问是对她对血煞的最初印象。而通过这几日。也许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却渐渐的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起初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个人。一个可以对杀人毫不犹豫的家伙竟也会有那么细腻、温柔的一面。   如果事实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名叫“血煞”的人。他的身上。到底背负着何等沉重的东西啊。沉重到甚至让他抹杀掉一切感情与意志。只是不断的朝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前进着。虽然碧莲沒有问过他为什么來到这个被世界所抛弃了的土地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更不知道他的目的。或者说愿望到底是什么。但是。“那一定是无法被实现的”愿望吧。不知为什么。碧莲有这么一种感觉。就好像血煞就是为此而活的这么一种感觉。   因为她完全无法想像这个人。若是像常人一般。得到常人。或者说凡人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一瞬间。碧莲又不由得冒出一种“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才是个彻彻底底的笨蛋。”的感慨。像常人一样的娶妻生子、组建家庭。无论哪一个对血煞來说都是无法实现的愿望吧。尽管这在常人看來是轻而易举的事。虽然被这些奇怪的念头占据了脑海。而且这些问題就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似的沒完沒了的改变着体积。碧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这些念头赶了出去。但是仍旧有些郁郁不快地走在血煞身后。   不紧不慢的步调在身后那厚得犹如千层饼的纯白色雪地里留下易长川歪歪扭扭、参差不齐的足印。显得与这冰天雪地格格不入。那仿佛就像是一面完好的镜子被划上了一道裂痕似的感觉。总之和碧莲现在的心情一样。虽然沒有到“糟透了”的地步。但是却总是无法发自肺腑的笑出來。果然。她还是想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并不是那个被人们所畏惧的冷酷的他。而是隐藏在名为“冷酷”的假面下的。那个温柔的他。也就是自己所不了解的血煞。似乎刻意与血煞保持着距离。目光有些闪烁暗淡。若有所思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知道与血煞分别的日子即将到來了么。一旦他知道那个方法之后又会怎么做。自己在他的心中又意味着什么。碧莲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似自嘲:在他心中自己又怎比得上那紫衣女子;要不就是他偶尔提起的少主。不过等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两个人的。大概是他经常提起的缘故吧。让碧莲在心中不知不觉架设起了一座天枰。然后把自己和那两个人一同放在上面。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天枰会偏向哪一边。   话说回來。其实这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儿。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因为一个人的重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敌得过两个人的。自然。天枰永远只会偏向一边而无法达到平衡。“不对。”像是猛踩瘪了的气球似的。碧莲在心底犹如当头棒喝似的对自己喊道。及时阻止了这些看似荒唐到让人发笑的痴心妄想。   不过。即便如此。这反倒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想法。那就是:“血煞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嗯。虽然她沒有这么说。但是已经全写在脸上了。就仿佛是那种。即便被人放着不管。也会毫无防备的暴露内心的家伙一样。说得简单一点儿。也就是碧莲现在正在一个劲儿的吃醋。   血煞虽然只是偶尔提起。但是碧莲明白自己又怎么比得上她们呢。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她在血煞眼里根本微不足道的吧。慢慢地心中涌起一丝悲凉的感叹。隐隐的喘气声带着缕缕颤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的在意他;依赖他;喜欢他;甚至已经到了离不开他的地步了。不禁心想着如果他不知道那个方法也许可以......   “公子若是你的那位少主苏醒了。你会记得我吗。”碧莲忽然低着头静静地问道。这是她一直埋在心里的事。现在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來。因为她想从血煞哪儿得到肯定的答案。虽然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就有像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呀。”之类的恨不得大骂自己是笨蛋的想法。还有在心中拼了命的祈祷血煞不要看透这话的意思。因为碧莲说的“会记得我吗。”也就是“你喜欢我吗。”的意思。这等于像是在告白一样了。   “啊。真希望现在掉颗陨石下來啊......”碧莲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朝天上看了看。不过很可惜的是。事情并沒有像她所期望的那样发展。低声细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敢抬头看血煞的身影。   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血煞的回答。然而血煞仿佛沒有听见一般的渐行渐远。又或是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題才选择了沉默应对。自从雪去世后他便孑然一身。心是冷的;身是冷的。只是依照本能意愿而活着......   或许只是为了少主而活着......使少主苏醒过來便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夙愿为此。不惜此身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十年來苦苦寻觅始终毫无线索。此时此刻就仿佛在绝望的深渊中莫名的看到一丝丝希望的曙光。既然如此又怎会不去追寻。   不论少主是否愿意他都想尽力去做......忽然血煞停住了脚步。衣襟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拽住了。扭头看去碧莲正把脸轻轻地贴在自己锦袍上。哭丧着的声音传了过來:“不要无视我啦。人家可是酝酿了好久的。”那表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在闹别扭。只见碧莲一双大大的。泪汪汪的眼睛死盯着他。这让血煞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心里只有“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的悲鸣。而且。又是那种他最不擅长应付的情况。   只见碧莲带着一种“今天不说清楚就绝不放过你”似的表情。狠狠地瞪着血煞。说真的。被那种天真。但又满含杀气的目光死盯着。让血煞不知不觉有一种被烈火焚烧的感觉。虽然不痛不痒。但是那明显是比烈火焚身更令人痛苦的感觉。片刻后。血煞转过身來。以同样的目光瞪着碧莲。结果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保持着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姿势。彼此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就仿佛互相缠绕的闪电一样。   紧接着。只见血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了不知道第几次的长长叹息。说真的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会变得讨厌起自己來的。然后。缓缓说道:“会的。一定会的。”血煞无精打采似的。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听起來像是从咽喉里挤出來似的。整个一个失落得不能再失落得模样。从某种意义上來说。碧莲算是给了他从未体验过的类似于“有苦说不出”的这么一种暧昧的愤怒的情感。那怎么可能忘得掉啊。   血煞一边大声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的愚蠢。要问她为什么会那么做的话。因为以前的他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世间所有的女孩子都该是像少主那样循规蹈矩。并且端庄大方的人。但是现在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碧莲这家伙。别说端庄大方了。能做到循规蹈矩已经是值得谢天谢地的事了。嗯。总之就是这样的感觉。   之后。碧莲像是得到了心满意足的回答似的。挺起胸膛。昂首阔步地朝前走去。似乎对由于自己的问话。使得某个人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的事实丝毫沒有察觉。而且。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血煞的存在似的。虽然血煞的脸色现在就像被烧糊了的米饭似的铁青......不。是焦黑才对。但是现在也只能嚼一嚼。像是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了。不过味道怎么样就无法保证了。   究竟时间过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也许是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间而已。苍茫天幕下群星闪烁好似那银河坠入人间一泻千里波光粼粼。仿佛盏盏明灯照亮脚下的路一般。   风无相;梦无痕。究竟何时才是终点。夜幕下星光点点相映成辉。风声轻轻拂过大地山川隐入前方那郁郁不化的黑暗深渊。传來阵阵低啸迸裂之音。不禁让人胆寒三分。四周清风轻拂。不知不觉带來落雪片片。打在脸上;映在心底。仿佛有着一份无声无息的落寞与苍茫。好似这世间只剩自己一人只影独行。   人与影以相同的步调走着。迈向那不可预知的漫漫长路。许多年后蓦然回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否会有一丝后悔。“不管怎么样。直到他完成他的夙愿之前。我都会在他身边。”碧莲暗暗下定决心。   第一百一十章 雪夜温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忽然天际银光掠过。只是瞬间便沒了踪影。“难道这是什么事要发生的预兆吗。”血煞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想到。不知为什么明明刚刚从那个九死一生的洞窟里出來。这是应该值得开心的事儿吧。然而奇怪的是他的表情沒有一丝舒缓的迹象。那就像是从一个绝境进入到另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绝境里一般。甚至现在。血煞连该去哪儿都拿不定主意。而他会那么的迷茫是有原因的。与现在头顶上方。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明媚阳光有所不同。血煞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瓢泼大雨似的。差到了极点。   绝影为什么会背叛自己。这无疑是令血煞最为烦恼的一个问題。因为他想來想去。却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理由--要说沒有给绝影足够的权利吗。还是说他身为自己的护卫感到不满呢。又或是他对于别的更有兴趣。那也许是女人。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血煞都绝沒有放过绝影的打算。是的。从古至今。背叛者就只有一种下场而已。血煞这么想着心情似乎好了些。至于另一个问題。也就是如何让婉儿摆脱控制。话是这么说。但是仔细想想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对。只要婉儿留在自己身边的话。   那他就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使她恢复过來。至于对婉儿施下蛊术的那个家伙。到时只要拧断他的脖子就可以了。对于胆感把他的朋友变成傀儡的人。血煞是绝不会饶恕的。不如说。只就“拧断脖子”这一点來说。这已经是相当痛快的死法了。可以的话。血煞还想把他的头也给一并摘了算了。不过看在婉儿性命无虞这一点儿上。还是让他死得有点儿尊严吧。血煞以锐利的目光看着在远处雾中若隐若现的群山的轮廓。一边这么想到。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谁也不会想到血煞心里正盘算着可怕的计划。这在常人看來也许是很可怕的事。毕竟能若无其事的想着“要把对方的头给拧下來”的人。那不是怪物的话又是什么呢。只不过血煞不知道的是。这个世间有很多人。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把他的头。以同样的方式取下來。毕竟。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是沒有资格活着的。杀人者。只能是以被别人所杀的方式结束他们那充满悲剧的一生。这是他们永远也无法逃离的宿命。   但是这里有一个女孩儿却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是血煞辛辛苦苦隐藏的。并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但是即使如此。这个名叫“碧莲”的女孩儿还是轻轻松松地就看见了。就像是把原本散乱的衣物有条不紊地收拾好。再放进衣柜里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而且在碧莲眼里。血煞也只不过就是个脾气有些古怪的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家伙。虽然很害怕看到他那张冷酷的脸。   所以。正因为明白血煞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无可救药”的滥好人之后。她才会下那样的决心。碧莲想试着把他所期望的东西。也当作自己期望的东西。不过也许是想得太过简单了。自从血煞救下她的那一刻起。碧莲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一切都是属于血煞的。简单來说她的梦想就是--“让血煞变得更像血煞”而已。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在自己的影响下变得不像他的外表所给人的印象。不再那么冷酷的话。那么她就成功了。   不过现在看起來要实现这个目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要说血煞的性格能让人联想到什么的话。大概只有又臭又硬。而且腐烂了的木头。倒不是说这样的性格不好。只是与人交流。或者是相处的话。懂得“圆滑”要比“直來直去”好上一些。可血煞泡泡就是那种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家伙。那么自然会到处树敌。从这一点上來说。绝影会背叛他。在自己看來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血煞的问題不是出在行为。而是性格上。也就是不知道。也不明白怎么与他人相处。   当然。碧莲的这一番见解。从來沒有对血煞说过。因为她知道。即便说了。那家伙也不一定会......不。是绝对不会听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他的自我中心与我行我素这一点。碧莲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要问为什么的话。有任何一个人会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危险的地方不管吗。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上前帮忙的。而只有血煞会说出“再见。”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话來。   对于忽然闪过脑海的这个画面。碧莲也只能摇头苦笑了。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想去了解他。虽然血煞的许多行为都让自己大为恼火。不过即便如此也很可爱不是吗。 正想着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碧莲完全沒注意到与血煞已经不知不觉拉开了相当远的距离。只见她呆立在原地。似乎还沒有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惊愣中回过神來似的。在原地呆立了数秒。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比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更为响亮的悲鸣:“呜哇。等等我啦。”   碧莲一边用足以媲美声音的急速追上去。看起來那简直是在赛跑一样。至少。碧莲觉得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与血煞的距离还是丝毫沒有缩短的迹象。简直就像是一根被无限延长的橡皮绳似的。明明血煞只是走着。看起來并沒有多快。但是在碧莲眼里那已经是堪比“瞬间移动”的速度了。而相对的。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尽全力追逐着眼前那个小得像是蝼蚁一样的黑点。   这看起來在不断拉长的距离。让碧莲累得是气喘吁吁了。“看來。在改变他之前。我得先想办法提升自己的运动神经才行。”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一个看似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碧莲现在弓着腰;汗流浃背。勉强睁着一只眼大口地喘着气。她甚至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汗都在这一瞬间流干了。“要不干脆四肢并用吧。”她像是自暴自弃似的嘀咕道。表情相当纠结。但是啊。看着血煞那快得留下残像的速度。简直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在“走”还是在“飞”。--那样的速度简直是犯规嘛。   当碧莲猛地抬起头來。准备再次抗议的时候。忽然见到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正迷惑的看着自己。“哇。”碧莲不顾一切的尖声叫了出來。同时像是炮弹似的退了老远。她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倒竖起來了。甚至立刻背过身去。手扶着树干。低着头。狼狈的呕吐了起來。这让血煞又一次傻了眼。对碧莲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也只是用无可奈何的长吁短叹代替了感想。血煞好像一点儿都沒有自觉。虽然他拥有精致、匀称的五官。而且不管怎么看但是和“能把人吓哭”这种印象完全搭不上边的。   但过于精瘦的面容所展现出的清爽。或者说是俊美。由于血煞完全不懂得怎么利用的缘故。所以每当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再加上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碧莲。虽然血煞原本只是想关心地问问她:“有沒有哪儿不舒服。”之类的。但那在碧莲看起來。就像是被一个杀气腾腾的妖怪。在几乎贴面的情况下注视着的感觉。因此才会被吓得做出这么夸张的反应。   “我有那么可怕吗。你用不着这么夸张吧。”血煞半是抗议;半是不满的说道。而碧莲转过身來。也是铁青着脸色。像是拼命挤出肺里仅剩的一点儿空气似的说道:“不要突然站在背后吓人啊。现在可是晚上啊。”嘶哑的嗓音带着低沉的咆哮音一股脑儿传了过來。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原本站着的身体也因为疲惫而一下子变成了跌坐在地上的姿势。不用说也知道。这都是拜血煞所赐。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其实很吓人吗。虽然那的确是一张精瘦且轮廓分明的脸蛋。但是像这样完全悄无声息的从背后接近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被吓一跳吧。“我可沒有这个打算。只是想看看你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沒有跟上來而已。”“那是因为你走得太快了啊。”碧莲虽然很想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不过她现在光是让身体放松下來就已经全力以赴了。更别说还有在胸中如惊涛骇浪般。不停地翻滚着的那堆液体。   老实说。碧莲现在的脸色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虽然沒有到鼻青脸肿的程度。但也像是完全枯萎了的花似的干瘪。总之现在别说是走。就连站起來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了。血煞像是受不了似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來。紧接着转头说道:“上來吧。”这一句话顿时让碧莲目瞪口呆。只见她看着血煞。接着用茫然的语气问道:“上哪儿。”听后。血煞几乎一头栽倒在地。一句“笨蛋。”的咆哮几乎又要脱口而出。不过万幸的是。他并沒有这么做。   虽说沒有当面呵斥碧莲。但在血煞心里。他甚至觉得沒有比这家伙还要笨的人了。如果有的话。那自己肯定会被气死了。好吧。虽然一肚子火气。并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但是血煞还是换了一种听上去颇为生硬的。但好歹听起來柔和一些的语调耐心的解释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上哪儿。既然你不能走的话。那当然是我背你啊。笨蛋。”血煞话音刚落。便见碧莲的脸蛋红得像个煮熟的螃蟹似的。一直红到了耳根。   “背。哈。背。。”最后。像是终于理解了状况似的。以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敞开四肢。像是一座山似的跳起來压向血煞。“笨......。”结果是血煞一句“笨蛋还沒说完。他已经以一个反面的大字型姿势一直线。漂亮的脸着地。倒在了满是泥泞的地面上。血煞现在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哭还是笑了。结果他带着满脸的污泥站起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朝前走去。那副模样反而让人担心真的会吓到别人了。不过万幸。这条路上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沒有。   只见碧莲一脸幸福的像小狗一样蹭着血煞的双肩。一边精神百倍的说道:”出发。“同时兴奋的举起了拳头。不过血煞当作沒听见似的无视了。心里简直气得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嘀咕道:”你这家伙。根本是在装蒜吧。“不过好在这话被阵阵低吼着的夜风盖过了。碧莲完全沒有听见。   第一百一十一章 棋错一着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蜿蜒曲折看似溪流蛇形的淡淡轨迹云许久许久聚而不散。血煞微微皱眉踏着厚厚的积雪冰冷刺骨。沉默了。沒有只言片语两人就这般站着。这一刻仿佛那星河大地都为之噤声沉默有着丝丝缕缕的叹息不知是怜悯;抑或是同情;又或是那不为人知的心动。血煞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背着她。即便是背上多了一个东西。对他來说也毫不费力。碧莲的重量要说的话。也只有一根稻草或是一片羽毛一样的感觉。意外的轻松。   这种事对血煞來说在平常不过了。但是碧莲就不一样了。沒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背上。当然会难为情了。虽然说自己和血煞已经熟得像是一锅粥似的。但是像这种零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明明应该是冷得叫人浑身哆嗦的天气。那阵阵寒风。拂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长长的辫子。抽打在肌肤上的感觉一般。不仅冷得让碧莲浑身哆嗦。还有隐隐的疼痛像粗麻绳一样缠绕着身体。不过所有的这些都在血煞那一句:“我背你。”的话之后。烟消云散了。   说实话碧莲只感觉现在浑身上下像着了火似的。要说这模样像什么的话。也许是一根通红的火腿。还是刚出炉的那种。差不多她现在就是这么一种状态。面红耳赤。感觉 心脏像是响起的号角声似的。在整个胸膛里像弹球似的一个劲儿的跳來跳去。总之就是一刻也静不下來的状态。为了从这种窘迫的状态中脱离出來。碧莲像是猛地鼓胀起來的气球似的。红着脸。大声问道:“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关心女孩子什么的。我以为完全与你无缘呐。”   虽然碧莲已经很注意自己的措辞。但是还是让血煞以响亮的鼻音回应了。这一听就知道惹他不快了。而血煞也根本不打算回应。但是听见碧莲用“无缘”这种词汇來描述自己。这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了。因为那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污蔑”了。片刻后。只听血煞用一种无可奈何似的口吻说道:“我说啊。你到底把我想成了什么样的人啊。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野人呢。”看着血煞那像是很累又无精打采的模样。碧莲真的很想笑。   不过就最初对血煞的印象來说。这个人的确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想到这里。她坏坏的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接着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不过即便碧莲是有意捉弄。血煞也沒计较很多。简单來说只是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而已。“我既不是野人也不是恶魔。”血煞刹那间用猛兽似的低吼声回答道。这无疑是在宣告“别再惹我。”要说为什么血煞能一直忍到现在。也只是因为他不想像一只狂犬一样乱喊乱叫而已。   不过就算血煞不说明。碧莲也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她眼里的这个男人和传说中的恶魔什么的完全联系不上。应该说。血煞只会“去珍惜他认为值得珍惜的人”这么说应该是最符合他的性格的了。如果他能改改那种火爆脾气的话。肯定会很受别人欢迎的。不过这比让他杀一个人來。可要难得多了。话是这么说。也不是什么绝不可能的事。至少在碧莲看起來。他已经改变很多了。   “喂。如果沒什么事的话。能不能下來。”当血煞说着这话转过头去时。却吃惊的发现碧莲居然倚在自己肩头睡着了。而且还肆无忌惮的打着像是哼歌雨般的呼噜。而且。小猫嘴还不停地微微张合。看那模样多半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可是问題是。在梦里吃的。能填饱肚子吗。”血煞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个看似很可笑的问題。不过也沒有深究的打算。和这个比起來。那让人不胜其烦的呼噜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來啊。血煞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站在猪圈当中。而周围都是哼哼唧唧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让血煞的鼓膜饱受摧残。但是看着碧莲那毫无防备得像只壁虎似的趴着打盹的样子。又让人不忍心叫醒她。而且。这难得的。像是洋娃娃一般的睡脸也很可爱。光是看着。仿佛就能让人开心起來。不过现在血煞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碧莲正双手交叉搂着他的脖子。而且因为睡着的关系。完全不控制力道。结果变成了无意识的月勒越紧。最后。变成了双手掐着血煞脖子这么一种状态。   本來这也沒什么。毕竟女孩儿的力道沒有那么夸张。但是。碧莲的身体不断地往下出溜。最后简直要像个铅球似的掉在地上了。血煞的脸色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就差一命呜呼了。“这家伙。到底梦见什么了。。”这话还沒出口。血煞已经像是快要渴死的鱼儿似的。大张着嘴。拼命的呼吸着空气。额头上根根青筋爆起。“不行。再不叫醒她。我就沒命了。”这么下定决心之后。血煞把碧莲像是丢包袱似的丢在了地上。瞬间有一种重新活过來的感觉。   碧莲一边喊着疼。一边揉着后脑勺。猛一抬头看到血煞那张像是青鬼一样的脸时。又被吓得浑身一阵哆嗦。“呃......公子。你的脸怎么了。”血煞揉着脖子。一边确认他还在脑袋上。一边沒好气的说道:“被一群马蜂给蜇的。别在意。”说完连血煞自己都对自己的撒谎能力很佩服。之所以会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再添上不必要的麻烦了。   月下风里跳跃着淡淡的情愫暗香。即使让她用一生去换取也会毫不犹豫。月光如水般的温柔恬静。映着那银尘落雪星星点点。那悦动的波光粼粼一波波一浪浪似的跌宕起伏好似星海涛声。潮起又落回响不绝。有着静静地诡谧与动人心魄的美丽。仿佛有让人來到海边的错觉。耳畔似乎真的听到了那波澜壮阔的涛声。   枯枝劲松孤独却坚挺笔直的站着寒风阵阵阴森不减让人不寒而栗的怒吼声自后方徐徐传來不免让人胆颤心惊。“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休息。”血煞静静开口说道。语气平缓而沉稳。 “不要。”碧莲低声说道带着些许颤音与那几丝羞涩仍旧沒有放手似乎有着恋恋不舍。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带着些许的心季与颤抖慢慢地松开了手。埋首低低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说不累是骗人的。她现在几乎感觉到手脚不存在的无力感。说真的。现在如果有张床的话。她会像个木偶一样倒下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而且。碧莲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完全可以这么做而不用担心敌人的夜袭。因为血煞就是她最好的护身符--当然。这不是把他当成工具。而是对血煞托付了十足、完全的信赖。要说原因嘛。自从血煞在那个钟乳冰洞里面抱起她的那一刻起。碧莲就确信了。   心底好似被冰冷的风雪掩埋一般的茫然失措不知该做些。什么眼前人近在咫尺却仿佛远隔天涯。血煞扭过头目光在碧莲身上稍作停留忽然开口道:“小心绝影。”碧莲如梦般惊醒怔怔的望着血煞一时错楞好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血煞犹豫了随即移开视线说道。仿佛不曾被打断过似的:“每逢月圆他要饮血。”话音刚落碧莲脸色瞬间沒了血色变得惨白。当然。血煞对她这种反应是意料之中的。这也是魔族为什么被称为邪魔外道的原因之一。   他甚至连眉毛都沒有动一下便接着解释道:“血魔每逢月圆必须饮血。若是长时间得不到新鲜血液便会死去。”碧莲大气不敢喘瞬间便被心底升起的恐惧吞沒。脑中频频闪过绝影那枯槁干瘪的身影。同时身体中的血液像是激流一样翻滚起來。似乎要迸裂每一根血管似的迅速循环着。脑中不由得将绝影的影像与传说中的“吸血鬼”重叠起來。浑身又是一阵颤栗。   身后雾中绝影似乎愣了一会儿。有那么一刻仿佛露出了猩红狰狞的表情。但细看之下仍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丝毫觉察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仿如一具骷髅一般的行走着时快时慢。按理说现在似乎......不。绝对是解决那两人的绝好机会。但是此时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婉儿正以猛兽般的目光盯着他。   如果这个人现在是厉害一致的伙伴关系的话还好。如果是相反的情况。那么现在冲出去无疑是愚蠢的行为。因为。绝影拿不准。这个小姑娘会帮助哪一方。因此。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机会溜掉了。况且。在在全力以赴状态下与血煞一对一。他仍沒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对那个人的实力。如果判断失误的话。付出的代价就会是自己的命了--虽说现在血煞负伤了。   第一一二章 绝影败退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绝影指间有着丝丝越來越强烈的渴望。但他的目光却是向着婉儿的勃璃处看去久久凝视恍若痴迷。身体里的血液。像是煮沸了的水似的沸腾了起來。脉搏、心脏。也犹如擂鼓般跳动着。双眼充血泛红。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极度渴望着什么。加上今夜又是月圆之夜。对于他來说。必须找到新鲜血液的补充才行。对于魔族來说。人的血液就好比是最滋补的东西。而且只要尝过一次。体内的吸血冲动就会伴随着那个人一生。   虽说也有用动物的血代替的方法。但是要想充分抑制吸血冲动的话。非人血不可。有些人也非常厌恶这种与生俱來的本能。认为可以做到用毅力压制吸血冲动。毕竟这不是什么能让人感到愉悦的事。不如说魔族的这个特征是一种诅咒。或者枷锁一类的东西。而那些抵抗吸血冲动的人最终都会变得狂性大发。甚至见人就咬。因此受害者常常是被吸得只剩下一具空壳。也就是常说的干尸。   之后他们会将尸体开膛破肚。将心、肝、肠。肺之类的器官掏出來当作下酒菜一样品尝。按魔族的说法这些东西相当于是“餐后甜点”之类的。所以。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屈服于最原始的欲望來的好。反正已经被世间的人看作是邪魔外道了。那么。不做点与邪魔外道相称的事儿。不是太愧对这个名号了吗。虽说如此。但是和古书手卷中记载的“吸血鬼”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魔族人并不害怕阳光。接触到大蒜之类的也不会死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与生俱來的吸血冲动遗传了下來。   不过也有例外。迄今为止魔族里一直靠毅力压制吸血冲动。并且成功的只有血煞一人。其他人虽然也有效仿。但是都失败了。要说他为什么要固执的拒绝吸血。那只是因为很不屑这种只有牲畜才会做的事。而且也不喜欢鲜血的味道。说真的那喝起來像是腐烂了的苹果。又或是放了太多盐的红糖水一样。虽然提醒过碧莲要小心。但是估计她一定被吓得不轻。所以血煞一边小心提防着绝影。一边又要警惕着婉儿。说实话现在脑中就像是绷着一根随时会断掉的弦似的。很累很累。   不过他知道。即使再累。也不能让两个女孩儿有所闪失。所以。虽然从对面山谷裂隙中吹來的阵阵微风很容易勾起藏在心底的阵阵睡意。就算这样现在也不能睡着。只是他不知道。今晚绝影的目标并不在他这里。   绝影舌尖滑过干厉的薄唇。目光中有着浓浓杀气。缓缓接近婉儿。眼看着便要咬下去。忽然一阵阴风袭面。眨眼间血煞已掠至跟前手轻轻地向后一挥。绝影便如一片风中残叶一般。被一股劲力直打得向后倒飞出去。倒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血煞目光看來只觉得冷汗不止。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沒有料到绝影的目标竟然是婉儿。这太出乎意料了。虽说他不去救婉儿也是可以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现在看起來他们俩应该是同伴才对。然而。血煞的身体可比他的思维要快上许多。也许自己心里仍把婉儿当成是朋友吧。现在血煞的脸色比他紧握在手的武器还要冰冷。毫无疑问那是一张虽然波澜不惊。但却杀气腾腾的脸。“若再犯。你自尽吧。”只见他冷着眼色。静静地说道。   果然他还是无法坐视不管。就算是现在作为敌人的立场也好。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是把不必要的包袱扛在肩上而已。若是换作以前的他。可能还会助绝影一臂之力也说不定。毕竟自己与他同是妖魔。“我什么时候变得和那家伙一样了。”虽然赛罗现在不在这儿。但血煞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起他來了。这种事。换了他的话。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吧。之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來。面对着那个被自己救了一命的女孩儿。   而婉儿现在的状态。却是拿着手中的剑。对着自己。又是那种十分凶狠的目光。那分明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目光。既沒有感激的话。也沒有要逃走的意思。只是。那种似乎看不到一丝温柔的目光让血煞十分困扰。只见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说道:“在我的印象里。不是应该由你冲过來抱着我。泪流满面的说着谢谢吗。”血煞话音刚落。碧莲顿时瞠目结舌--“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心里顿时对血煞的恶作剧无话可说了。这再怎么看也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虽然心里不由得抱怨了这么一句。但是她也知道。每当血煞这么说的时候。那就是表示他游刃有余。所以尽管自己现在紧张得毛骨悚然。但她还是决定躲在一旁的好。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泄气。但是若是自己现在这会儿跳出去。只能是成为累赘。所以现在只要能保证安全的话。就是对血煞最大的帮助了。想到这里。碧莲禁不住叹了口气。不是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而是有些讨厌沒有任何力量的。无能的自己。这时忽见血煞身后剑影一闪。碧莲想都沒想就脱口而出道:“小心。”   不料血煞犹如闪电般将身子倾向一侧。之后顺势抓住绝影握着剑刺过來的右臂。仰面躲过凌厉的剑势冲击后。紧接着俯身冲进了他毫无防备的腹部。之后两手像是托着重伤的人似的。紧紧地抓着绝影腹部。将他整个人高举过了头顶。随后像是风车一般旋转了起來。不用说那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引得四周围刮起一阵不小的旋风。血煞整个身体就像是高速回转着的陀螺似的旋转着。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厌倦了。二话不说将绝影像是甩木锤一般甩了老远。   绝影的干瘪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后。像是一个肉球似的砸进了远处的乱石堆。不。准确來说应该是像炮弹一样狠狠地砸进去的。同时传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原本有些凌乱的堆放在一块儿的巨石。眨眼间像是礼花一般爆炸了。而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而已。这一连串精彩的投技。让碧莲不禁握紧拳头。使劲对着空气挥了一下。虽然这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投技。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她兴奋了。   过了一会儿。还沒有见到绝影的影子。这让碧莲忽然有“那家伙不会死了吧。”这么一个看似可笑的想法。连她自己也知道。那家伙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就死了的。虽然如此。不过。晕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刚才那一下可不轻啊。果然过了一会儿。绝影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只见他晕晕乎乎又气急败坏地晃了晃脑袋。可就算这么做了。血煞的身影映在眼里。看起來还是多如牛毛一般。   只见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家伙。难道背后也长眼吗。”话音刚落。不等血煞回答就又是一连串的咒骂。就差沒有把血煞祖宗十八代揪出來挨个骂一遍了。这让血煞很是困扰。面对一个喋喋不休的疯子。也只能举手投降了。过了半晌。绝影也许是觉得痛快了。像是缺氧的老牛似的。不停地喘着粗气。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让人觉得滑稽又可笑。见他平静下來了。血煞双手交叉。冷冷地道:“你虽然谨慎地消去了气息。但是风的流向恰恰暴露了你的位置。”   这一番听起來让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佩服的解释让绝影顿时沒了语言。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确。只要有物体在空中运动。那么原本一致的风向就会被阻隔。甚至改变。而血煞正是凭借这一点。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反击的时机。虽然说是一次危险的赌注。不过好在他赌赢了。“漂亮。太漂亮了。”碧莲一溜小跑來到血煞身边。一个劲儿的带着崇拜不已的目光说道。   相比较而言这边就......只见婉儿仍是以杀气腾腾的目光注视着血煞。不过好在她在自己对付绝影时沒有偷袭。如果婉儿那时候从背后來个突袭的话。情况就会岌岌可危了。虽然自己也有信心能在确保不受伤的情况下。同时制住两人。但是那就好比要以一双眼睛分别看着不同的方向。这可就有点难度了。只见他挠了挠脑袋。心想:“这不应该是骑士拯救了公主的场景吗。”不知不觉。血煞心底冒出这么个南辕北辙。甚至有点儿离谱的想法。不过话虽如此。但是被人那么死盯着的话。还是会浑身不舒服的。   “嗯......要不然暂且休战怎么样。现在你想杀了我是沒有可能的。”紧接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那是饱含着绝对自信的笑容。当然还有那份对朋友的怜悯。不到万不得已。血煞并不想伤害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这是他的原则。或许应该说。是他现在的原则。出人意料的是。婉儿居然也点头同意了。不过。那也只是看出了自己与血煞的实力差距而已。只听她缓缓道:“好吧。我同意。”在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血煞着实松了口气。   第一一三章 再次出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月落乌啼四周一片静谧。迎面徐徐吹來淡淡清风拂起几缕发丝。冷涩而阴森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肩头变成一道孤鸿残影背后的小径也变得越发暗淡。血煞独坐在崖边。仿佛昂首眺望着什么。目光深邃而空洞显得无神而又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中有隐隐的期盼即使在这样的深夜中也毫无睡意。或者说也许根本睡不着才对。   他原本想办完事便立刻回魔界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路走來。竟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自己一直从未想过放弃。但是说真的。现在看着头顶上那轮明月。血煞却感到有一丝迷茫了。这要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前进。可现在不一样了。   身边多了两位......不。也许是更多的人需要他牵挂和保护。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不顾一切了。而这也正是雪要教给血煞的东西。“不过。现在领悟也不晚吧。”只见血煞对着虚空这么低语道。回应他的也只有那仿佛永不停息的山风。要说这种改变到底是好是坏。他也不知道。而且每当他感觉接近那个答案时。却总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好像越是接近。反而离得越远一样。不知不觉。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变得越來越像一个“人”了。而给血煞带來这种对于他來说是翻天覆地的改变的。无疑就是身后的那两个人了吧。   真的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呢。现在回想起來连血煞自己都禁不住吓了一跳。接下來如果能成功复活少主的话。那么他的愿望也就成功了却了。曾经作为贴身护卫的他。保护雪的安全便是血煞存在的意义。但是现在。似乎在不经意的邂逅中。找到了新的意义。有种像是灵魂找到了归属的畅快感觉。远处夜空中。在那淡淡的薄雾中。闪烁着一颗珍珠般的光点。那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颗名叫“天狼”的星星。虽然名字叫天狼星。但是不管怎么看。都和狼沒有什么关系。   既然看到它了。也就是说快要破晓了。血煞用双手当枕头。正要躺下來休息时。忽然视线捕捉到了一个背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下半身。而且以这样的角度看上去的话。似乎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啊。血煞立刻像是弹簧一般跳了起來。正想道歉。不料迅疾的掌风。以及那媲美狂风暴雨一般的力道眨眼间落在了他脸颊上。顿时疼得血煞捂着半边脸。一阵哀嚎似的悲鸣。   接着便看见婉儿带着杀气腾腾同时又无比羞耻的表情怒瞪着自己。那模样看上去。无论什么时候拔剑剁了自己都不奇怪。想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最不能让人看到的地方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换了谁都得羞得无地自容了。女孩儿无论什么时候对守身如玉这件事。那是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就这方面來说。血煞这一巴掌挨得并不算冤枉。可即使是这样。一声不吭就打过來这怎么说也有点儿过分了。   血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对不住。可我也不是有意的。”虽然自己做事从不喜欢多做无谓的解释。但是这种情况下。不解释的话恐怕真的就不只是挨巴掌的问題了。可他刚说完。气还沒喘云。猛地见婉儿压低身子。做出了拔剑的动作。说着:“色狼。看我把你眼珠给挖出來。”见状血煞急忙连连后退。并举起双手。又急又气地解释道:“喂喂。我不是说了不是故意的吗。再说了我不是色狼啊。”“多说无益。受死吧。”   说完。婉儿便拿着剑以把风劈开的速度。对准血煞的脑袋砍了过來。见状。血煞受不了似的叹了口气后。迎着掠來的剑锋跃起。像只鹰一般。旋转着掠过半空。在婉儿身后文文落地。紧接着便听见一连串像是连锁爆炸似的岩石碎裂声。溅起的无数碎屑。像是倾盆大雨一般自两人头顶正上方接二连三。源源不断地落下來。紧接着趁着婉儿转身间隙。血煞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像是捆绳似的按住了她的手腕。虽然他并沒有用多大力气。不过也让婉儿动弹不得了。那感觉。就像是被巨大的夹子钳住似的。   “放开我。你这个淫贼。偷窥魔。”婉儿火冒三丈的怒骂道。那个模样。虽然有点儿凶神恶煞的。不过也很可爱。尤其是那张因为羞耻感而变得面红耳赤的脸蛋。只见血煞慢悠悠的说道:“你保证再不用剑砍过來的话。我就放了你。”“你做梦。我一定要杀了你。”婉儿怒气冲冲的瞪着血煞那张看起來毫无表情的脸。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她感到可恶。而血煞这时也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是被蛊术迷惑了心智。这种事也还是会在意的啊。   接着。他换了一副严肃的。相当有威慑力的语气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下。我即使掰断你一两条手指。或者一整条胳膊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如果不想变成废人的话。就安静点。”话音刚落。自那犀利如刀剑一般的目光中射出的排山倒海似的威压感。让婉儿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底。也让她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不可战胜。至少凭现在的自己是绝无可能的。   接着。血煞松开了缚住婉儿的手。默默走到了远处。两个人变成了背对背的站着。不过。婉儿也沒有在纠缠不休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被血煞的话吓着了。总之她看來是放弃了。这时远处的地平线飘起了一缕缕火红的晨雾。像是奔流不息的海浪一般。托着那看似睡眼惺忪的。才露出一小半轮廓的太阳。像是花朵一般盛开。“结果这一晚还是沒有休息啊。”血煞无比遗憾的想到。接下來就得打起精神继续前进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想要叫醒碧莲只怕有点儿困难。因为天还沒有完全亮。只是褪去了些许暮色的痕迹而已。比起自己因为心事而睡不着。她应该更累吧。血煞嘴角勾起一个犹如涟漪般的笑容。也就地躺了下來。虽然说要做的事多如牛毛。而且刻不容缓。但是。休息也是重要的一环啊。而且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可是个在各种意义上都相当麻烦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话。血煞一辈子也不想接近那儿了。   但是。因为人死后。魂魄都归那儿管辖。这么说也许不对。毕竟也有留恋人世间的繁华昌盛不愿意去那儿的魂魄。或是因为怨恨;或是因为对每个人的爱恋。以及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久而久之这些逗留人间的魂魄就成了怨魂。当然也有少数的怨魂会强占普通人的身体。以获得全新肉体的方式继续留在人间。而鬼界就是为了给死后的众多魂魄们一个栖身之地而存在着的地方。   虽然这么说。不过管理那地方的可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家伙。总是坚持着:“凡是进入到这里的魂魄。都是我的私有物。”这样一种原则。虽然这也不能说有错。但是这和强取豪夺沒什么区别。而且就血煞了解的。那里的管理者对待魂魄的态度和对待玩具沒什么差别。就是这一点儿最让他看不顺眼了。虽然是魂魄。但是。也必须给予充分的尊重。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原因是。那里面全是些实力不俗的家伙。一旦发现有人闯入的话。立刻不问缘由格杀勿论。虽说那也是在交涉破裂的前提下。但是。要和那群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老鬼们磨嘴皮子。还不如打一架來得痛快。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血煞脑中忽然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个和这件事看起來毫无关联的问題。那是碧莲曾经问过。而他因为不想被她继续纠缠而敷衍过去的问題。不过当时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期待听到答案。 “如果你的那位朋友醒了的话。你会记得我吗。”那家伙竟然会问这种看起來傻乎乎。甚至根本不用回答的问題。“会记得吗。”血煞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道。随即又笑了笑。“那家伙。真的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禁在心底发出了这么一阵感叹之后。血煞不由得被那家伙。那时的严肃、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与其说碧莲是在乎别人的想法。不如说是仅仅在乎血煞一个人的想法。当然。血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儿的。因为他对那种所谓的“救了人。对方就一定要知恩图报。或者是以身相许。”之类的想法很是讨厌。对于血煞來说碧莲就像是“随手救了一只被狼群围困的兔子”这样的感觉。所以并不需要她知恩图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心里。已经把她当作是朋友了。“我们要去哪儿。”正想着。不料婉儿那冰冷、戒备的声音传了过來。同时以像是盯着恶魔似的厌恶目光盯着自己。   血煞对于她会在这个时候插话虽然有些吃惊。原本以为婉儿应该不再想和自己说话的。但是还是打了个响指。以闲话家常的轻松口吻回答道:“鬼界。”虽然他尽全力想同婉儿多说几句。借此修补关系。但是很显然。对面的女孩儿真是像个人偶似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从头到尾那戒备的目光。就从沒有一刻消失过。   第一一四章 惨无人道的邪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碧莲靠着血煞身后的一段朽木睡着了。身上盖着血煞的血红色锦袍看模样有些疲惫眉间有着淡淡忧伤或许在为什么事忧心烦恼着但双颊却有着丝丝红晕。一丝羞涩点在唇角。安详而又羞怯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可爱与秀气。使得清秀娇小的面庞在月光点缀下显得更动人心魄。“这家伙。该说她是沒心沒肺呢。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啊......。”望着她那张慵懒而惬意的睡脸。血煞叹了口气这么想到。不过虽然对碧莲这种不顾周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不被烦心事所困扰的特点很是无奈。但另一方面。也对这种心态有着一丝羡慕。   虽然看上去很白痴就是了。特别是与那不时传來的像是雷鸣一般的呼噜声混合在一块儿时。就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她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条瞌睡虫似的:手脚大开大合。摆成了毫无防备的大字型;大张着嘴。像是在吹气球似的。打着响亮到仿佛能把人耳膜捅破似的呼噜声。唇边还半挂着快要掉到地上的口水。因为是拿圆木。也就是古树干当作枕头。所以枕着理所当然会有扎人的感觉。就像是枕在了一只刺猬身上一般。   只见碧莲若无其事地像个棉花糖似的翻了个身。双手十分爱惜的。像是抱着什么美食一样抱着圆木。接着从嘴里冷不防迸出了让血煞吓得浑身冰凉似的话语。只听她含糊其辞的说道:“啊。哎呀。公子......哎嘿嘿。那边不行啦。现在还是禁行线哦......不过要是能轻一点儿的话。也是可以的哦......。”“可以的吗。。”血煞差点就忍不住怒吼出來了。更别说看着碧莲那不停地。一脸幸福的。身体不停地忸忸怩怩的模样更是让他目瞪口呆又火冒三丈。但是又不能发泄出來。   理所当然的。血煞现在的脸色几乎是红得和那黄昏时的太阳差不多了。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要憋住那随时都会迸发出來的怒火的原因。才会这么辛苦。尤其是当看到那个笨蛋把双腿叉开到了足以令人浮想联翩的角度后。他更是气得像是看到了红颜色的野牛似的。从鼻孔里隐约传出重重地闷哼声。说真的。此时的血煞真不知道把一双目光往哪儿放了。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即便这样也只有像吃了黄连似的--只能咽下去了。   心底类似“这家伙。到底在做着什么不着边际的妄想梦啊。”之类的想法像是杂草一般疯长着。而且越是这么想。反而让人对梦的内容更在意了。再加上这么个会让人邪念四起的睡姿。要想无视的话。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不可能的事。血煞原本以为碧莲只不过是那种胆小又害羞的女孩子。要说为什么的话。从第一面见到她时。她给他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甚至是有点弱不禁风的模样。不过现在看起來。这家伙和胆小、害羞。弱不禁风之类的词完全扯不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对。丝毫也沒有。   反而该说是她的大胆用错了地方呢。还是说这家伙太沒有戒心了呢。虽然碧莲长相算不上惊为天人。但即便这样也算得上是清丽脱俗。总之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舍不得移开目光的女孩儿。嗯。像这样一个漂亮的美少女毫无戒心的睡在荒郊野岭。这在强盗土匪眼里可以一块不可多得的点心啊。关键是。这家伙笨得完全沒有意识到自己长得有多漂亮。迟钝到这种地步除了让人无话可说之外沒有别的好形容了。   下一刻。碧莲居然若无其事的一边睡。一边理所当然的开始把衣裳一件件的脱掉。“哇。”血煞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很是狼狈的叫出声來。接着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被钉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用瞠目结舌來形容他现在的表情都觉得分量有点儿不够。那完全是如临大敌一般的神色。额头上不受控制得往下滴着如瀑布一般的汗水。如果说这是要泡澡还说得过去。但现在他们可是在荒郊野外啊。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可以泡澡的地方。“不过。仔细找找说不准会有一两个温泉之类的。”   想到这里。就像是身体里被冻结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似的。血煞一个箭步上前。咆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快给我醒醒笨蛋。”之后。只见碧莲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双眸。带着天真无邪。准确來说是恶作剧般的慵懒语气问道:“都说了不要操之过急的嘛。”听后。血煞面红耳赤得到了极限。如果把他现在的脸色说成是一座火山的话。那毫无疑问是那种喷发的最猛烈的火山。“这家伙。还沒醒......”血煞在心里默默下了个听上去让人觉得十分泄气的结论。就像是有三盒饭放在你面前。结果你狼吞虎咽之后。猛然发现还有一喝剩下。但是你已经沒办法再把它吃掉的感觉。这不是让人觉得很泄气吗。   伴随着投降似的叹气声。血煞筋疲力竭地说道:“起來了。我们该出发了。”碧莲这才点点头。意识朦胧的。摇摇晃晃站起身來。像是要赶跑睡意似的连续甩了甩头。大张着嘴。毫不掩饰地打了个流连忘返的哈欠后。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的问道:“我们要去哪儿。”话音刚落。顿时擦了擦眼睛。视野顿时变得明亮了起來。用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似的音调问道:“哈。难道大家都在等我吗。”紧接着。那闪亮、明媚的瞳孔。轮流在血煞与婉儿两人之间來回晃悠着。光是看那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沒搞清楚状况。   血煞怒瞪着双眼。摆出一副“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似的表情。半是阴沉;半是颓废的看着碧莲。心底早已骂过了数不胜数的笨蛋。他现在正在心里一个劲儿地问自己:“我当初怎么会救了这么一个家伙啊。”可即便心里后悔不迭。也是无济于事了。比起血煞。婉儿更用一种真的像是在盯着一个笨蛋似的目光盯着她。而且还充满了好奇。心里大概是在想:“这真的是个脑子里空空如也的家伙。”虽然是负面评价。但不得不承认。这评价准确无误。“啊哈哈。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因为太舒服。所以不知不觉睡过头了。”看着碧莲摆出一副抓耳挠腮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真诚道歉样。血煞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碧莲的耳朵。二话不说就把她拖了过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血煞有种必须在她再次开口前。必须让碧莲闭上嘴的感觉。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还不知道要在这儿耽搁多久呢。于是便不顾她那像条活蹦乱跳的鱼似的激烈反抗。说实话即便碧莲都那样拼尽全力的反抗了。但是在血煞看起來也只是和提着根破破烂烂的绳子沒什么区别。“呜呜呜......我自己会走啦。不用这么粗鲁啊。”“放开啦。这样容易头晕。不对。是贫血啊。”诸如此类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來。   而血煞只是干脆利落又冰冷的丢过去一句:“闭嘴。”顿时就让碧莲像是嘴里被塞了个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馒头似的。一瞬间沒了声音。只有那仍噙着泪水的目光。可怜巴巴又很是委屈的盯着血煞。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声。像是在继续表达不满似的。“话说回來。我们要去哪儿。”碧莲就这么保持着被血煞夹在腋下的姿势问道。在听到血煞回答是鬼界之后。浑身哆嗦了一下。要说他会感到害怕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沒有人喜欢和一群鬼魂呆在一块儿。如果有人表示他很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这家伙的脑子不正常。   在碧莲说了一连串的“不要去那儿。”之后。血煞终于无可奈何地开口了。只见他阴沉着脸重复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但是踏上这片土地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血煞用简洁明快的语气一笔带过似的说道。但是决心已经很明显了。那是非去不可的地方。其实她之所以会那么激烈的反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要使死去的人重现世间。必须要有一个人的肉体。换句话说也就是作为活祭品献出。用來当作存放死者灵魂的容器。也就是说那个还魂术要以生命作为交换來施展。   而当死者复活了之后。被当作容器的。作为活祭品的那个人的身体便会被剥夺一切的情感以及生前的所有记忆。无论是悲伤的;或是快乐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只是作为死者新的身体而活着。不用说也知道这相当于行尸走肉一样。虽说那个术式不是很复杂。甚至连普通小孩子都能掌握。但是就是因为这还魂术太过灭绝人性。简直是把人的生命当作是“玩具”一样。因此在自己所居住的村子里能知道并且熟练掌握这个法术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处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中。   虽然不知道血煞是从哪儿。又是怎么听说西域流传着这么一种透着邪气的法术的。但是正巧的是碧莲就是村里为数不多知道怎么施展这个法术的人。这到底是该庆幸呢。还是说是值得失落的事啊。虽然知道。并且能掌握这种禁术确实是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的事。因为那意味着能随意主宰生死。最初知道自己学的是那么了不得的法术后。碧莲确实兴奋的不能自己。但是当她听说了施展这个术。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杀人之后。几乎是立刻就想把脑子里。有关于这个禁术的记忆全部抹消掉。可是她发现。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是清楚。最后。居然不可思议的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   这不禁让碧莲大为苦恼。最初也不过是为了在同伴面前显示一下胆量而在每个夜里都跑去印有这个禁术咒文的祠堂里。偷偷地学习。因为。村里的大人都是言明了不许学这个东西的。但是当时想着:“我只是看看而已。学不会的。”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因为那刻满整个祠堂四壁上的文字。对当时的碧莲來说就好比是蝌蚪。或者是蚂蚁一样的存在--也就是说根本看不明白。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和血煞分开;更不想杀人。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个还魂禁术。   第一一五章 无法实现的梦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目光又扫过婉儿所在的地方。有些莫名的异样有些冷峻的肃穆寒眸沒有丝丝生气。似乎欲言又止。婉儿则如触电般的跳了起來倒退数步。左手执剑护胸目光谨晟而有一丝惊恐紧紧盯住血煞。说实话她很害怕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这个名叫血煞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就相当的不详。或者说是可怕的感觉。还有那仅仅站着。仿佛就能将一切化为虚无的威压感。这所有的一切就像生生烙印在脑海中似的。那是相当不好的感觉。   要说的话。血煞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台“机器”只是为了杀戮而被制造出來的“机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之前的决斗中他明明可以杀了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却收手了。是认为她不值得吗。还是说那只是怜悯。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信的。那就是当时那家伙的眼神。与其说是怜悯。反倒更像是悲伤。虽然。悲伤与冷酷参杂在一块儿的眼神。看起來或许很奇怪吧。是的。的确很奇怪。   要问为什么的话。他应该知道如果那时不杀了自己。沒命的可就是他了。即便如此。血煞好像早就知道似的。故意避开了要害。只是让她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并封锁行动。对。只是这样而已。那时。她从那居高临下。仿佛蔑视一切的目光中竟丝毫沒有感觉到敌意。要问血煞为什么这么做的话。也许只是因为无法对朋友痛下杀手吧。即便他们俩现在处在对立面。即便如此血煞也很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也许在那冷酷的假面下。奔流着一条赤红的血液吧。那到底是温柔呢。还是说是所谓的忠诚呢。   那是血煞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題。只是当你对前进的方向感到迷茫。不知所措时。那就遵从那心脏的脉动吧。它会指引一条崭新的道路给正惊慌失措的你。也许是荆棘密布;也许是一帆风顺。但又有谁会去在意这些呢。普通人轻而易举的就会做出选择。毫无疑问。谁都希望到达终点之前的那一段路是平坦的。这样就不用花费太多的力气了。但是。那只是普通人的做法而已。而血煞的信条则是--“如果站在分岔路口。那么我。必定会选择荆棘满布的那条路。”原因。也许只是因为如果一帆风顺。岂不是太无聊了。   虽然婉儿的目光看上去让血煞非常的不爽。甚至已经到了讨厌的地步。因为不管怎么说。这相当于“被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狠狠地盯住一样的视线实在是让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喜欢不起來啊。只见他赌气似的咂舌道:“你怎么办。是继续前进。还是固步自封。”   婉儿露出个“根本不明白你这家伙再说什么。”的凶狠眼神代替了回答。紧接着血煞忽然用像是逗孩子似的恶作剧般的口吻说道:“愣着干什么。走了。而且你的任务是取我的性命吧。既然如此。我走到哪里。你也必须跟着。不然的话。我若是死在别人手上的话。对于你來说。不是什么好事吧。”明明是在谈论性命攸关的事。然而血煞的那种带着轻浮的口气和表情就好像在说:“这是别人家的事。”一样。那悠闲的态度。就仿佛像是在邀请她一同玩游戏一样。   婉儿虽然很想反驳。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血煞说的是正确的。但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就让人不由得火大。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暴力反对。”说真的。直到刚才。血煞都忘了自己腋下还夹着一只“呱呱乱叫”的青蛙。要说为什么碧莲会被说成是青蛙的话。只要看看她那一身无限接近鲜绿色的衣服就会立刻明白了。再加上那张像是永远不知疲倦的嘴--一直嚷嚷着真是让人受不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碧莲。因为她现在正在被像是“扛着一个装满东西的麻袋”这么一种暧昧的感觉被血煞很粗鲁的扛着......哦。不对。准确來说应该是夹着才对。任何人如果被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待都会受不了的。但是血煞他偏偏是个粗枝大叶的家伙。要他做那种温柔对待女孩儿的事--那就像是要让已经到处打着补丁的新衣服重新变得光泽亮丽。根本不可能。过了一会儿。血煞像是再也受不了那烦人的噪音似的。把碧莲像是抛石子一样扔了下來。这闪电般的动作几乎在眨眼间完成。失去重心的感觉顿时让她觉得头重脚轻。   只见碧莲像是个喝醉了的酒鬼似的。不停地东倒西歪。根本站不住。连眼神都变成了漩涡状。映在瞳孔中血煞的轮廓就像是两扇往相反方向打开的门扉。重新闭合一样。也就是说。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血煞。现在正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怒瞪着自己。碧莲一边晕晕乎乎的稳住身子。一边带着傻乎乎的笑容做出了“V”的手势。那表情就好像在游戏中大杀四方。并且最终获胜的模样。   看着她那副真的是傻到了无话可说似的表情。血煞气得火冒三丈。像是要把肺部储存的空气一口气爆发出來似的低吼道:“再不适可而止的话。杀了你。”话音刚落碧莲立刻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來。说实话。那夺眶而出的泪水。都可以称得上是倾盆大雨的规模了。这一下。弄得血煞就仿佛是“后脑勺重重地挨了一记闷棍。”之类的感觉似的。完全僵硬在了原地--“别在这种时候给我出难題啊。”他在心底发出求救似的悲鸣。   “到底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啊。公子这个笨蛋、花心大萝卜。狸猫茶......。”在最后那个词要出口的一瞬间。血煞一个箭步上前。以闪电般的速度死死地封住了碧莲的嘴。带着哭笑不得的暧昧又十分僵硬的表情斥道:“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接着又冲着婉儿那边。强挤出一个不能称为笑容的笑容解释道:“抱歉。这家伙有时会突然情绪化起來。”虽然这可能是个各种意义上都十分正确合理的解释。但是。婉儿却露出了相当莫名其妙的表情--也就是说。根本沒有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碧莲终于安静下來了--对她來说。鼓着腮帮子。不停地吐着气。这已经算得上是安静的表现了。虽然。碧莲的目光。仍在像是摇摆的时钟一样不停地瞪着血煞。这是她独特的。表达不满的方式。果然被那种目光瞪着就好像浑身上下缠着一堆蛇似的。让人无法无视。尽管血煞已经被盯得不胜其烦了。说真的如果他现在的怒火喷出來的话。碧莲会立刻变成烤串的。还是烧焦的那种。   但血煞还是强压下怒火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啊。还在对我要去鬼界的事生气吗。”“不是啦。”碧莲想都沒想就脱口而出说了违背心意的话。其实自听说血煞要去鬼界之后。这件事就像是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一方面不想和血煞分开;一方面又想尽自己所能。帮他实现愿望。说实话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无解的选择題。因为无论选择哪个答案答案。自己的命运似乎是一个早就被写好了的剧本。   根本不存在第三选项。在这个已经被写好的剧本里。她只能是悲剧的女主角。所以碧莲才会问那种诸如:“你还会记得我吗。”这种看似可笑至极的问題。原本。她以为。能与血煞制造很多很多美好的;无法替代的回忆。曾经真的这么期待过。但是一旦越是接近这趟旅程的终点。那也就表示。离别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虽然现在。还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但是若是保持相同的步调的话。总有一天是会被追上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动摇。碧莲有些刻意地扭过头去。虽然动作略显生硬。但就藏住悲伤來说。应该是完美无瑕的吧。为了不让他看到那已经浮现在表面的悲伤。碧莲就像是迫不及待岔开话題似的。指着朝阳说道:“看來今天也会晴朗的一天哦。”只见她强挤出满面笑容说道。用拼命压抑在嗓子里的声音。“嗯。”血煞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那人偶一般的脸上。只看得见匀称得近乎完美的轮廓。而窥探不到丝毫表情。   血煞之所以会这么走神。是因为他心里很在意碧莲之前所说的那个“还魂术”的事。既然这事关此次目标的成败。如果说他表现得一点儿不在意。或者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的话。那么这肯定是骗人的。而很不巧的是。血煞是最不擅长伪装。也就是遮掩的人。有什么事直截了当的说出來。这才是他的风格。而现在。他所想的事。毫无疑问全写在了脸上。而且是一丝隐瞒也沒有。对这种程度的察言观色。碧莲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呐。我说碧莲。虽然一直都很在意。不过这件事。我想还是直接问你比较好。”仔细斟酌之后。就像是挑拣出最普通;最平常的语言似的。血煞缓缓开口说道。要问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犹豫。或者说谨慎的话。原因果然还是不想伤害到身边这个女孩子。因为接下去要谈的话題。毫无疑问的有着相当沉重的分量。对彼此來说。这就像是个“永远不能打开”的潘多拉之盒一样。   但是。“越是被明令禁止触碰的东西。越要去触碰。”这也是血煞的原则之一。虽然说有这种原则是很愚蠢的事。不过如果这是自己的责任的话。那就沒什么好犹豫的了。“嗯。是什么事呢。如果我知道的话。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哦。”嘴上虽然装作一无所知。但事实上。碧莲已经知道了血煞接下來要说的话。但是现在。即使是被说是逞强也好。她也想用笑脸面对着他。   “嗯。关于之前你说的那个‘还魂术’能否详细的说给我听听呢。”血煞以一副像是在闲聊似的表情娓娓道來。显得分外轻松。原本应该再沉重一点儿的。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么轻松的语气。果然原因还是在那个--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配合眼前那少女。看起來天真无邪、毫无戒心的笑容。“所以现在。就稍稍让我耍一下帅吧。”血煞在心里。用仿佛张开双臂。拥抱整片天空的气势说道。   “嗯。沒问題哦。”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被他以那么轻松的口吻说出來。这还是让碧莲吃惊不小。但是虽然吃惊。她还是配合着血煞那像是闲聊一样的口气说道:“施展那个术。需要活人的肉体当作死者灵魂的容器。然后再通过一个简单的术式就可以做到让死去的人再次复活......”随着碧莲那像是背诵似的。毫无感情的话语一句句吐出。血煞的脸色也越來越苍白。但是不可思议的是。碧莲就像是在说着“这道菜很好吃。”之类的感想似的一口气说完了。之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带着兴高采烈。但却像是给自己提前判下死刑的口吻道:“到那时。我会成为你实现梦想的容器。”   第一一六章 不周仙山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婉儿生怕血煞会做出什么威胁自己的事。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那炯炯目光中仍有着丝丝遍布的恨意。那明摆着是对自己的恨意。在那清明澄澈的目光中再也找不见昔日的温和与无邪的天真笑容。昔日好友如今却心同陌路这未免有些可笑。当然。血煞也沒把这放在心上。现在一心只想着碧莲刚才所说的话。   他不明白的是。面对这么沉重。而且生死攸关的话題。她。那个看起來神经大条。甚至笨得无可救药的女孩。怎么能这么轻松的说出來呢。这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勇气。他不知道。但是看着那张若无其事。仿佛发自肺腑的笑脸。血煞理解了。“你啊。真的很像太阳呢。”是的。对血煞來说。碧莲就仿佛高挂在那浅蓝色天空中的“太阳”一般。如果说自己是躲藏在暗处的“影子”的话。那她毫无疑问的就是追逐着他的“太阳”。   不料血煞话音刚落。顿时惹得碧莲的脸像是个“捣碎了的番茄”一样红到了脖子跟。甚至头顶上都开始冒烟了。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大锅加了辣酱的牛肉盖浇饭”之类的感觉。总之看上去非常好吃。只见碧莲忸忸怩怩地红着脸小声问道:“这是......什么......什么......什么意思呢。。”说着瞪圆了眼睛。十分期待的看着血煞。嗯。准确來说就是“又被锁定了”的感觉。不过这回可不是“饥肠辘辘的狮子”了。而是只理直气壮的“等待被夸赞的小白兔”这样的感觉。   看着她那两眼放光。充满期待的表情。血煞也许是感到有些害羞了。本來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是从碧莲那满怀期待的表情來看。毫无疑问又被曲解的不着边际了。   “真是的。她到底理解成什么了啊。”血煞在心里像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带着“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表情看着碧莲。目光到处飘忽着。总之是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某种意义上來说。她的这种目光比太阳还耀眼--也就是说。自己根本不擅长去应付。而且看碧莲那表情。分明是把血煞刚才的话当成了“告白”一样。就是这一点。让他很是头疼。现在血煞心里想的是:“到底是将错就错呢。”还是说“解释一下比较好。”血煞的视线在这两个既定选项之间游移不定。   其实也还有第三选项。那就是沉默不语。但是。血煞有种“如果保持沉默。就会立刻被处以死刑”的感觉。简单來说也就是再一次领教那家伙的哭闹。那简直是比“狂风暴雨”还要可怕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血煞再也不想看见了。总之。要说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那就好比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可口又美味的可丽饼”融化掉的感觉一样。相当的纠结。   但是不回答也不行。之后。血煞带着一副“准备忍受千刀万剐”似的表情说道:“你啊。到底是理解成什么意思了啊。如果你摆出那副表情。是以为我会告白的话。那可要让你失望了。”血煞俯下身來。处在与碧莲视线相对平行的角度。像是从未被打断似的。接着说道:“因为。我对‘飞机场’可沒什么兴趣哦。”话音刚落。血煞像是心满意足的重新站直了身子。带着一本正经的笑容想着:“这下。总算是解释清楚了吧。”同时。在心里大大的舒了口气。   但不知是因为雾气的关系。还是两旁那犹如蛇形一般的树影的关系。总之有些看不清碧莲的表情。周围出奇的安静。甚至连鸟鸣声都消失了。碧莲低着头。一声不吭。视线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的胸部与血煞的脚面來回不停地晃悠着。现在他的表情就像是那种“不停地往外冒着黑色气体的烟囱”一样的感觉。总之。虽然碧莲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对血煞來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貌似按下了什么决不可触碰的“开关”一样的东西。   而且毫无疑问现在那个“开关”是处于全开状态。想要去关上。已经來不及了。想到这里血煞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好受。碧莲一边手捧着自己那像是“平原”一般的胸部。一边转头带着可怜兮兮。就像是条“落水狗”似的表情看了看婉儿的胸部。顿时明白了血煞为什么会这么说。同时心里冒出了“同样是女人。但是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啊。”这样的愤愤不平的想法。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婉儿的尺寸相比自己的就是“山脉”的感觉。这让碧莲简直快要泪流满面了。不对。应该说。在心里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接着。只见她以比百米冲刺还快的速度。闪电般的直冲到婉儿跟前。说实话那速度让婉儿也大吃一惊。似还沒弄清状况似的茫然问道:“干......干什么。。”然而。碧莲就像是根本无视她的疑问似的。一双目光死死盯在那高高隆起的山峰上。那摸样看起來就像是“饿昏了的孩子。终于找到食物。”一样的目光。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善意。   对婉儿來说。那就像是在说:“敢动一下。就杀了你哦。”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碧莲一本正经的严肃气势所威慑。她真的沒有动弹一下。甚至连拔剑都忘了。就这样像个雕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接受碧莲视线的洗礼。其实。婉儿若是在此时拔剑把她砍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她沒有这么做。原因嘛。也许只是因为对这女孩的好奇吧。   但是说实话被这样的像是“接受审讯”一样的视线盯着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她正想开口表达不满。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按在了自己身上。使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有些怪异。但是柔媚入骨的娇喘。要问婉儿为什么有这么反常的举动。那是因为碧莲把手按在了“绝对不能触碰”的地方。那个地方只要是女孩子。被碰到的话都会发出这种“很不正常的正常”反应。“你到底在做什么。”婉儿发出了满含怒气的质问。   但是。碧莲只顾着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然后在自己身上同样的地方摸了摸。忽然。像是毫无征兆就突然降临的“暴风雨”一般带着哭腔说道:“果然是这样。公子你喜欢‘山脉’类型的女孩子。”说着带着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表情回过头去怒瞪着血煞。直到这时。血煞才明白碧莲为什么有看起來那么奇怪的举动了。原來那家伙是和别人比身材去了。正巧有个很好的素材摆在眼前。   但是这该怎么说呢。似乎在各种意义上都不对劲儿啊。虽然说女孩子会在意这方面的事。是人之常情。但是把她们俩放一块儿的话。无论怎么比也不可能一模一样。虽然碧莲的心情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由于血煞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能瞠目结舌地“啊。”了一声。带着不明所以似的表情。紧接着像是忽然明白了碧莲说什么似的。迫不及待的解释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怎么可能。”虽然有心想要解释。而且这听起來也的确是十分充分的解释。不过在碧莲看起來。与其说那是解释。不如说那更像是训斥。至少。血煞的表情看起來完全就仿佛在说:“别犯傻了。”一样。   碧莲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血煞立刻以一个冰冷到能杀人的表情让她闭嘴了。碧莲现在的模样看起來就仿佛是“塞了过多肉馅”的肉包子似的。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用能把地面整个儿翻过來的响亮脚步声走着。远远看去。地面都微微陷了下去。这毫无疑问也是在表达不满。因为她早就认定了血煞是那种“水性杨花”的花花公子。虽然这与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偏差就是了。别说是水性杨花了。血煞迄今为止还从沒有和雪之外的女孩子说上超过三句话。   这也是为什么他排除万难也要踏上西域这片土地的原因之一。“你竟然会有那种夙愿。真是可悲呢。”让血煞有些意外的是。这次问话的是婉儿。而这一路上她从未主动向自己搭话过。虽然这有些令人意外。但是能主动搭话。就表示婉儿其实并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來的那样冷酷。也许也可以抓住这一点。把她的蛊术给解除掉。如果能让她成功摆脱控制的话。那就太好了。   而婉儿说的。就是他与碧莲之前谈论的关于“还魂术”的事。本來原以为她不会感兴趣。而事实上婉儿所表现出來的也确实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一字不漏的全记在了心里。而且。从刚才的语气來看。她分明是在嘲笑自己。这让血煞非常不爽。“不可以吗。”血煞若无其事。但明显是压着怒火似的反问道。“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題。而是可不可行的问題。而且肆意玩弄时空的话。是要遭到报应的哦。”   婉儿冷静的指摘到。虽然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但对血煞这种“想要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想法除了觉得疯狂之外。沒有别的更恰当的感想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在常人眼里。死者应该“入土为安”这无论是在现在。还是更遥远的过去都沒有改变过。更不用说牵扯到死者灵魂这类东西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换做寻常人。那是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的。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他想这么做的理由。但是这看起來无论如何都是有违天理的事。既然如此。逆天而行是一定会遭到惩罚的。“那又怎么样。”血煞出奇淡定的回了一句。顿时让婉儿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里只剩下“这家伙脑袋不正常。”这样一个想法。虽然他确实很强。这一点自己也承认。并且深刻体会到了。但是即便如此。也实在是不能苟同血煞的想法。   因为。死去的人都希望在幽冥之府得到安宁的生活。沒有人会喜欢“死而复生”这种事的。也许是感到继续谈这个话題太无趣了。因为。只凭寥寥数语她就清清楚楚知道了血煞不是那种会听劝的人。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再多说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于是。她换了个话題问道:“你说要去鬼界。但是我们连那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难道你认得路。”话音刚落只见血煞把这话理所当然的当成了夸赞似的。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是啊。沒错。我出入那地方就像是进自家后院一样。”   这回。轮到婉儿情不自禁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毕竟。能把群鬼聚集之地比作是“自家后院”这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该说是自信过了头呢。但很明显的是。血煞两样都占全了。虽说如此。他也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换了任何人如果听说是要去那种明摆着“有去无回”的地方。只怕他会立刻掉头。撒腿就跑吧。因为比起那种地方。恐怕还是自家后院要安全得多。   婉儿不动声色。接着双手交叉在胸前问道:“那么。那地方在哪儿。”虽说是沒把情绪写在脸上。但婉儿心里已经在泛着嘀咕。像是“这家伙根本搞不清状况。”比如“这人绝对是去找死。”之类的想法已经像潮水一样涌了出來。对血煞她真的是处在既佩服又无可奈何的。这么一种自相矛盾的情感中。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个人了。血煞在她心里就像是个“多面魔方”一样的东西。正在自己沉浸在那多如牛毛一般的思绪中时。血煞的声音。就像是朝钟暮鼓一般突然间传了过來--“我们要去的地方。名叫不周山。”   这时婉儿忽然发现。虽然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但血煞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真的不想去那儿一样。”总之。是既失落又咬牙切齿的。相当复杂的表情。   第一一七章 旅途的尽头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收回视线带着些诧异问道:“你好像有些怕我。”婉儿面色微白紧了紧手中的剑。只是看着血煞静静的开口道:“主人命令杀了你。”血煞一时沒有说话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沒有多少惊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带着些讥讽与玩味。慢慢地一步步走近了婉儿同时口中道:“那么。试试杀了我。”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他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只是这反倒更让婉儿觉得疑惑不解。只见她头顶像是冒出了一连串问号似的。瞠目结舌的张着嘴。断断续续的话语像是从那张着的嘴里漏出來似的。表情僵硬并十分戒备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本來婉儿是想问:“你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但是出口却不知不觉变成了这种完全不明白对话意义的语气。即便现在血煞手无寸铁。正向他自己说的。要想杀了他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婉儿却沒有动手。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看着血煞面带笑容说出这句话时。心底不禁蹿起一阵寒意。要问为什么会她会感到害怕的话。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采取什么手段。血煞恐怕都可以轻松应付。即便如此。她还是摆好了架势。压低身子到极限。几乎与地面平行;右手持剑;左右脚拉开一定距离。看上去几乎像是蹲地匍匐的姿势。说实话这实在不雅。可以说是很难看。但是。这是突进前的准备动作。   只要是习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这么做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小空气阻力。要说的话。和鱼因为拥有流线型的身体而能在水中畅行无阻是一个道理。婉儿将银色的短剑握在胸前。深吸一口气。顿时身体四周就像是开花结果似的缠上了一层像是云朵一样的。犹如夜空中眨着眼的星星一般的剑气。那感觉看起來就像是把云朵。或者是雪花给穿在了身上一样。   这么比喻可能有些不妥。但的确像是穿了一件衣服一样。只见婉儿从头到脚。全身都被银白色的东西包裹着。也就是修仙之人常说的灵力。而要达到让灵力满溢全身的。也就是完全解放状态。沒有十几。甚至二十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婉儿无论怎么看也只有十六、七岁而已。从这个意义上來说。完全可以用出类拔萃來形容她了。随着婉儿身上满溢出的灵力越來越多。以身体为中心也卷起了一阵狂风。好似剑刃一般的风压引得周围飞沙走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吹飞了。   渐渐的那互相交错怒吼着的狂风汇成了一个个像是黑洞一般的漩涡。争先恐后地向血煞袭去。那风声听起來就像是野兽的咆哮似的。直把血煞的一头黑发吹得尽皆倒竖起來。就像是闪电一样。这便是婉儿独有的秘技之一--“多重烈风斩。”简单來说。这是一种一边让身体高速旋转。与空气产生摩擦。进而制造出无数个风之刃。同时从四面八方攻向敌人的风之灵力的高级法术之一。   同时因为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除非有同样的全方位防御才能无效化。否则。就只有等着被敌人切成肉块吧。如果走运的话。或许还能留个全尸也说不定。血煞看着那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而來的风刃。地面都被像是犁地一样整个翻过來了。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看起來就像是把脚下的地面“一分为二”这样的感觉。见状。碧莲像是小狗一样发出了可爱又尖利的悲鸣。一溜烟儿躲到了血煞身后。不停地念叨着“要变成烤串了。”之类的话。那一听就是害怕得不得了。   而事实上。她也真的面如土色的依偎在血煞身后。准确來说就像是一块儿膏药似的紧紧地贴着后背。虽然血煞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害怕的心情。但是啊。被人那么紧紧地贴着还是让人浑身不舒服啊。尤其因为碧莲是女孩子。现在只要她稍稍一动。那两座微微隆起的丘陵就像个“搓衣板”似的不停地摩擦着他的后背。那种感觉该说是舒服呢。还是说让人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啊。不管怎么说。血煞都已经在心里不停地高喊着像是:“饶了我吧。”、“这实在让人受不了啊。”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那犹如“天罗地网”一般的风刃已经掠至眼前。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凌厉气势眼看着就要把他剁成“人肉包子”了。只见他忽然用响彻天空的高亢声音咏唱起來--“土之精灵啊。将尔等的力量献于吾。筑起那坚不可摧。可抵挡一切攻击的障壁吧。”随着一句句像是从苍穹中迸发出來的太古咒语。在血煞眼前半空中。赫然闪烁着一行行仿佛是用鲜血刻下的文字。紧接着。只见血煞像是轻抚琴弦一样划下了休止符。   顿时。隆隆巨响自脚下的地面传來。像是晴天霹雳一般。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着。紧接着只见地面像是被无数个落雷击中似的撕裂开來。蜘蛛网状的裂纹犹如潮水一般以目光追不上的速度扩散着。说实话碧莲现在有种自己站在了“随时都会崩塌的城墙上”的感觉。比起婉儿的法术。很显然是血煞的法术更为震撼。就好像是把地面像是“切豆腐”一般剁碎。再重新拼凑起來。这样的感觉。虽然地面应该是比豆腐什么的坚硬得多的东西。   这足以称得上是“天变地异”的景象顿时吓得碧莲像个“丢了魂的小猫”一样。脚下犹如装了弹簧。或者说坐了火箭炮一般弹了起來。眨眼间就蹿得老高。都仿佛变作了一颗流星。   然而这还只是“华丽的魔术”的开始而已。眨眼间。只见从那些裂开得像是深渊一般的缝隙中。骤然蹿起像是“巨人”一般的盾牌。要说有多高的话--那简直是“即使扯断脖子”也不能尽收眼底的高度。因为。那像山一般的盾牌暴露在外的部分就像是人的双脚一样。沒错。其余的部分都在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苍穹中。而且深深地沒入了云雾里。“哇。。这是什么东西啊。”碧莲大吃一惊的说着。不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两眼放光的兴奋劲儿。不知不觉又让血煞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大概是在心底感叹:“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精神百倍啊。”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跟不上她的这股劲头。只是眨眼间。那一面面“巨人”似的盾牌将血煞前后左右像是“缝衣”似的挡得严丝合缝。简直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溜进來。”这样的程度。顺带还把惊慌失措。像只“跳蚤”似的不停地乱窜。想方设法想跑出去的碧莲。给像是仍垃圾似的踹了回去。当然。无论她怎么蹿。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的。不停地撞墙而已。   因为这是一个矩形的。类似于魔法阵一样的防御法术。血煞土之灵力的衍生防御法术--“圆环甲胄阵”因为是汲取大地灵力。也就是自然力。再以自己的鲜血作为触媒发动的秘技。所以可以抵挡哪怕所有的攻击。堪称是坚不可摧的绝对防御。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那道道风刃不顾一切的。因为闪电般的急速而狠狠地撞上屏障而引发的排山倒海似的巨响。   但是别说有一丝裂痕了。那些围成一个圆环一样的。像是“擎天柱”一般的。盾牌一样的屏障。甚至连摇晃都沒有摇晃一下。简直是纹丝不动的状态。不过虽然一个不漏的把那排山倒海似的。接连不断的攻击给完完全全挡下來了。但是随之而來的震耳欲聋般的巨大响声。不禁让人感觉天地都在颤抖。简直像是摇摇欲坠的光景。“晕......晕呐......”碧莲感觉到一双耳朵里传來像是“有个人。在不停地拿着锯子锯木头的声音”似的感觉。又或者是“晴天霹雳就在耳边炸响”之类的感觉。   总之碧莲现在是完全陷入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状态。只见她东倒西歪的。迈着像是在跳舞一样的步子。原地转了几圈后。在地上躺成了失魂落魄似的大字型。口中仍不停地念叨着“好晕。好晕......”之类的胡话。血煞看了看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的碧莲。心底也就剩下了“这家伙。平衡感真差。”这一个想法。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四周。准确來说是身后响起了闷雷似的异样声音。   “嗯。奇怪。难道下雨了吗。”血煞一边大惑不解的嘀咕着。一边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别说是倾盆大雨了。就连毛毛细雨都沒有--“那么这雷鸣声又是从哪儿來的。”血煞循着声音。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整个人瞬间僵硬地如同石化了一般。就连表情也是和石头一模一样--要问为什么血煞会眨眼间失落到这种无话可说的地步。那是因为他竟然看见碧莲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且。还换了个把手枕在脑袋下的。看起來很舒服的姿势。   看着碧莲就这么理直气壮的睡着了。而且还是以这么舒服的姿势。血煞顿时气得怒不可遏。面红耳赤地憋足了劲儿怒吼道:“别在这种时候给我睡觉啊。”他的怒火像是火山爆发一般溢了出來。碧莲顿时被这如狮吼一般的话语吓得像“丢了魂”似的从地上直接弹了起來。“是。”连回答听起來都像是带着哭腔的尖叫。正在这时。远处的东方天际。传來一阵足以将整个天空撕裂般的怒吼。云雾中。一座高耸入云。但看起來鬼气森森的山峰缓缓露了出來。   第一一八章 鬼界,人间地狱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月更耀;风更冷。四周显得阴森而静谧空气中莫名地弥漫着丝丝腥臭味让人颇感厌恶。崖底逆流而上徐徐吹來的风似那一柄柄利刃划过脸颊阵阵燥热隐隐生疼。伴着仿佛声声嚎哭愈加猛烈细听去恍若龙吟马嘶让人心生畏惧不由得心底发寒。“这就是不周山吗。”碧莲带着大惑不解的表情问道。血煞点点头。看來是沒错了。说是一座山。准确來说更像是一个人的脸或者是脸谱之类的东西。   反正不管怎么看。那都不像是一座山。要形容的话。那不如说是一个正张着嘴哈哈大笑的人更准确。而且不知怎么的。只要是眼睛盯着看上一会儿。整个人就浑身不舒服。有点像是灵魂出窍的感觉。总之。看着那个像“小丑”似的不怀好意的脸蛋。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为什么來时阳光明媚。到了山脚下却是一片夜色呢。”碧莲皱着眉头。在心里嘀咕道。不知不觉露出个像是“哇。这好像很好玩哎。”似的表情。   她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因为。任何人如果看到一边日出;一边却还是明月高悬的话。都免不了会感到好奇的。但是下一秒碧莲的行动。顿时又让血煞瞠目结舌了--只见她忽然蹲下身來。就这样一边像个袋鼠一样蹦蹦跳跳着前进;一边在杂草成堆的草丛里寻找着什么。说实话。血煞真的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在玩吧。“可是啊。现在是玩的时候吗。”血煞在心里受不了似的嘀咕了一句。   自从和这家伙呆在一块儿。他都觉得自己快变得不像自己了。易怒。而且急躁。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看來。笨蛋真的会传染啊。”血煞在心里不由得发出了备受打击的悲鸣。沒错。这里有两个笨蛋。说真的他再也受不了了。“你在干什么呢。”血煞带着无可奈何似的语气问道。脸上毫不掩饰的写上了“我受够了。”四个大字。   “哎。咦。干什么。当然是找鲜果啊。”碧莲兴奋不已的说道。她大概是觉得“这里既然是仙山。所以一定有什么宝贝”之类的。但是啊。这怎么可能。而且一看就明白了--在这种杂草丛生。又满是污泥遍布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宝贝啊。简单來说。这个地方。也就比茅厕干净些。   虽说如此。尽管前面是一条直道。似乎能直通山脚下。但是沿路遍布的死尸啊;骷髅之类的。另外还有一团团鲜血淋漓。随意散落的肉块。发出的阵阵恶臭还是让人觉得作呕。简直要吐了。   而且如果仔细看那些死尸。会发现他们有的缺了眼珠;有的少了条胳膊。或者是双腿;有的则被开膛破肚。甚至连肠子都露了出來。嗯。如果说地狱是什么景象的话。大概也和这个差不多吧。而且天空中盘旋的乌鸦偶尔会落在这些腐烂不堪的尸体上。用尖利的喙。撕下上面那滴着鲜血的肉丝。像是“嚼口香糖”一样美美的品尝之后再让它们滑入喉咙。   当然这对于人來说是难以下咽的东西。简直是看都不想看上一眼。但是对喜欢投机取巧的乌鸦或是秃鹰來说。这可是最美味的东西了。眨眼间。成群的秃鹫。带着像是发现了“绿洲”似的兴高采烈的表情。接二连三地从天空中落下來。用堪比闪电的速度。不一会儿。之前还是一马平川的空地就被成群结队的秃鹫、乌鸦之类的占满了。甚至连血煞他们下脚的地儿都沒了。   一眼望去。除了秃鹫。还是秃鹫。虽然血煞可以毫不费力的一击把这些杂种全给打飞了。但是。如果数量多到能形成一片森林的规模的话。那无论怎么打;用什么招数。都是白费功夫的。“所以我才说不想來的。”血煞轻描淡写的发着牢骚。“好了。现在的问題是。我们要怎么过去。你们俩有什么好主意吗。”说着血煞转过头去。映入眼中的景象再次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來。   婉儿与碧莲别说是想办法了。现在她们俩连回答都成了问題--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她们俩现在正各自扶着一棵树干。呕吐不止呢。只见一些像是“蜗牛粘液”之类的东西正不停地从她们俩嘴里像是“倒垃圾”一样倒出來。那摸样就仿佛是坏了的水闸一般。总之。量不是一般的多。   “对不起。公子......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了。但是......。”碧莲一句话沒说完。嘴里又像是潮水似的喷出一大堆秽物。而且那铁青着的脸色看上去就像是奄奄一息。快要气绝了似的。边道歉边不停地呕吐的模样。就算血煞再怎么铁石心肠。此时他也有点可怜起碧莲來了。而且。和她一样。在一旁的婉儿也是一边不停地呕吐。一边喘着粗气。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一些像是“我再也......再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了......。”之类的话。不过同样是沒说完就被犹如雷鸣般的呕吐声盖过了。   说真的。血煞实在是有些担心。那两个人会不会就这么倒在地上。因为她们俩抓着古树干的手正在不断地往下出溜。而且身子瑟瑟发抖。如果说她们会就此瘫倒在地的话。他一点儿也不奇怪。正在这时。婉儿抬起头來。虽然那个动作看起來就像是“锈蚀了的弹簧。正在费力的重新张开”的样子。虽然很幸苦。不过好歹还是把头抬起來了。   只见她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看着血煞。那眼神简直能杀人似的。血煞被她瞪得浑身不自在。问道:“你瞪我做什么。”婉儿擦了擦嘴角秽物的残汁。用钢刀般冰冷的口吻问道:“你这家伙。为什么什么事都沒有。。”她那表情明摆着就是在说:“只有我们这么倒霉。太不公平了。”之类的抱怨。听上去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就算你这么说。可我也沒有办法啊。因为习惯了。”   血煞耸肩摊手。露出一副“我是无辜的。”一样的表情妥协了。但是。就算他这么说。这回答听起來也太狡猾了吧。面对一地的死尸、血泊。他竟然只用一句“习惯了。”就若无其事的。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这怎么说也太奇怪了。“习惯了。他到底对什么习惯了。”婉儿心里不禁冒出这么一个问題。“你也知道我在魔界是统帅军队。领兵作战的将领吧。既然如此。对死尸之类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血煞就仿佛像是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似地解释道。不如说。如果偶尔看到被大卸八块。也就是被**的尸体都像她们俩一样的话。那自己会很困扰的。所以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毕竟真正的战场。血肉横飞的战场比现在这幅景象要恐怕几百倍。那与其说是与同样拿着刀剑的敌人搏杀。倒不如更像是与死亡的拉锯战。   与血肉横飞的战场相比起來。这个只能算是小儿科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婉儿会有这么大反应。还是让血煞有点意外。只见他带着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你旁边的那个倒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啊。”血煞说的“你旁边的那个”毫无疑问指的是碧莲。“据我所知。修真炼道的家伙也应该见惯了这种事才对......”接着他不顾碧莲那哀怨不已的目光。一口气说了下去。   要说碧莲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她明明有名字却被人理直气壮。而且还丝毫不带歉意的给叫成了“那个”这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受打击啊。不。是备受打击才对。只见碧莲立刻像只“河豚”似的鼓起了腮帮子。虽然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的不满。要问为什么的话。这地方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要无视还是很困难的。   沒料到。这不动怒还好。这一动气又是一阵恶心似潮水一样涌了上來--结果由于她沒有及时低下头去。或者应该说是根本來不及作出反应。总之。这次遭殃的是碧莲的那一身衣裳。“所以我就说了。这种时候最好什么都别做。”见状。血煞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來的表情指摘到。   如果说碧莲现在的表情像什么的话。那看起來就像是“被从水中捞起來的麻袋”似的感觉。而且还是千疮百孔的那种。简单來说就是失落到了恨不得去自尽的地步。要问为什么的话。被别的东西弄脏了还能将就将就。但是自己现在一身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从泥潭里捡回來”的感觉一样。这么说简直一点儿都不过分。关键是这儿沒有洗衣服的地方。也就是露天湖。或者是水潭之类的。   可现在这儿别说是湖。或者是水潭了。找遍四周甚至连一滴水都沒有。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泄气的地方。总不能把衣服放到这血泊里漂洗吧。那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笨蛋才会那么做。加上又被血煞当面嘲笑了一番。不郁闷才是怪事呢。接着只见血煞摇了摇头。带着“真是拿你们沒办法。”似的表情走了过來。将婉儿与碧莲两人像是“牵小狗”似的轻轻松松提了起來。脚下轻盈的一蹬地面。便以媲美猎隼一般的速度窜上了高空。   “哇。哇哇哇啊......。呀。”几乎是与血煞滑翔速度一样快。碧莲响起了简直是要将鼓膜粉碎的尖叫。紧接着在血煞手里像条蛇一样不停地扭动起來。“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要下去。”碧莲一边说着一边更激烈的扭动着身子。脸上写满了“我要下去。”看摸样都快哭出來了。   “再动的话。可真的会掉下去哦。”血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就让碧莲安静下來了。那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遇上倾盆大雨似的。只能乖乖的熄灭了。“公子。我们去哪儿啊。可以的话。飞低点行不行。”碧莲带着哭腔问道。老实说她已经头晕目眩了。因为血煞现在可是像个离弦之箭似的。穿行在朵朵云层间。“带你去拿衣服啊。”说完。血煞又一个疾风骤雨似的加速。仿佛将风切开一般向前掠去。这次。碧莲是真的晕得不省人事了。   第一一九章 王的秘藏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仍是面色不改只是目光向那漆黑阴森的崖底掠过。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怒火在他眸中疾掠而过。虽只是一瞥却充满着凛冽无匹的杀意。婉儿显然也被这异样的怒吼震慑住了也将目光向崖底望去。血煞就像是踩着云朵在空中行走一般。甚至把身下的飞鸟当成了踏板。仿佛像是一级级登上阶梯似的。越窜越高。就像是一颗熊熊燃烧着的流星似的。硕大的身影现在看上去也和萤火沒什么差别了。   原本是想一直这样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不周山的最高峰。不过看來认为能一路通行无阻的自己还是有些太天真了--要问为什么的话。现在在血煞俯瞰着的地面上。接二连三的冒出了黑色的雾气。看上去就像是被涂黑了的云朵似的。而且更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是。那些东西好像是从地面里长出來的一般。   那像是流水一般闪闪发亮的雾气。渐渐形成了一个个漩涡。逆时针如闪电般旋转起來。在那漩涡中心、周围卷起暴风般的气流。将周围的树木、沙石轻而易举地甩上高空。形成一股股剧烈的。似排山倒海一般的暴风。那巨大的。简直是要把身体整个撕裂的力量。让血煞也不住一惊。   刚才看到的那遍地。像是开花结果般的死尸、碎肉。眨眼间变成了一幕幕血雾。将原本漆黑的风暴。染得血红。那摸样就像是完全渗透进去一样。有点儿像是蚊虫吸血的感觉。总之让人毛骨悚然。忽然那一个个漩涡风暴带着足以媲美闪电的速度骤然拔高--“嗌。。”碧莲抢先发出了尖锐的悲鸣。因为那怎么看都是冲着血煞來的。对鬼界的管理者來说。血煞他们就是不速之客。还是不请自來的那种。   很显然看起來并不受欢迎。连招待礼数都那么粗鲁。“抓稳了。”他话音刚落。碧莲不顾一切整个撞进了血煞怀里。像个球一样。她那已经不能称为抓了。而是四肢并用。整个人勒紧了血煞。而且还是以那种能把人勒死的力道。“喂喂喂。我是叫你抓住我。不是勒死我啊。笨蛋。”“对不起。对不起。”碧莲一边连珠炮似的道歉。可手上的力道反而是月勒越紧。带着“打死我也不松手”似的表情在瑟瑟发抖。   血煞叹了口气。虽然这个微妙的体位有些让人感到害羞。他很想说一句:“别这么贴着我。”來抗议。但就算说了。估计也沒用。不。准确的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虽然碧莲勒得他几乎快要气绝了。但血煞还是一个加速。以星星眨眼般的速度钻入了更高、更深的苍穹中。身影渐渐被云雾所吞噬。变得朦胧起來。就在血煞刚离开刚才停留的地点。身后就响起了一阵连锁似的爆炸声。   那些漩涡风暴。像只只野兽一般互相撕咬在一起。接着像是接二连三绽开的花朵一般炸裂。在半空中迸发出红莲之炎。那看起來就像是“被串在一条线上的红宝石”一般的红莲爆炎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整片天空染得血红。对。那看上去就好像天空在哭泣一样。“好险好险。如果刚才再在那里多留一刻。我们都得变成焦炭了。”婉儿舒了口气说道。“嗯。”血煞很是平静的点点头。脸上似乎并沒有多少劫后余生的表情。   一般來说。这种时候总该表现得高兴一点儿。可他那人偶般的脸上。甚至找不到一丝笑容。再看看怀中的碧莲。已经变成了像是“僵死的虫子”一般的表情。简单來说就是吓得晕过去了。若不是血煞抱着。很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说你啊。振作一点儿行不行。”他看着碧莲那煞白的脸色。以及耷拉着的脑袋。无可奈何似的说道。并不是不满。而是对她这种“出乎意料”的胆小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可能连老鼠。都比这家伙经吓。”血煞不由得在心底下了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这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婉儿投來一个类似斥责的表情。虽然沒有直接指出來。但是那无可奈何又不屑一顾的表情就连再笨的人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血煞开始轻拍起碧莲那圆润得像颗球似的脸蛋--原本该采取更温和些的方式。但是对血煞來说。所谓的“温和”在他眼里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简单粗暴。碧莲的脸就像是个“弹性十足的海绵”一样被反复拍來拍去。令人意外的是触感相当柔软。就像是“嚼软糖”一样的感觉。“痛......痛痛痛。”   碧莲终于一边哀嚎着一边捧着自己的脸颊醒过來了。“啊。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血煞带着明摆着是装傻似的语气问道。说实话她现在很想把这爱胡说八道的家伙揍一顿--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现在自己的一双脸颊肿得就像是两个特大号的馒头一样。或者说是“挂着两个太阳”这样的感觉。总之是像火烧一样疼啊。   碧莲咬牙切齿道:“再也不理你你了。”接着把肿得像是铜锤一样的连撇向一边。说实话。碧莲现在的这张脸已经肿得可以用來做将棋棋盘了。   “呃......两位。虽然我不想打扰你们。不过能先暂停吗。”“不行。”这次是血煞与碧莲两人异口同声把婉儿的话给呛了回去。声音听起來简直像是一个人发出來的似的。完美重合在了一块儿。而且时间上也分毫不差。这让婉儿顿时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只感觉。今天最冷的一阵风吹过。甚至比脚下不周山所散发出的阵阵阴风还要渗人。   “到此为止。”婉儿把一只手插进了正在互相怒瞪着的两人中间。像个裁判一样宣言到。响亮的声音犹如当头棒喝一般。顿时让两人都老老实实闭嘴了--不管是被吓得也好。还是他们俩自己想休战也罢。总之现在终于能好好说话了。“你们两个。到底以为我们处在什么境地下啊。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面对婉儿那充满威吓感的目光。碧莲乖乖的。像只兔子一样怯生生地道了歉。   而另一边--只见血煞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像是在说:“你也配教训我。”似的气愤表情瞪着婉儿。说实话。他这辈子被人这么**裸的教训还是第一次。以往都是她教训别人。谁如果敢教训血煞。或者指出他的错误。那那个人的命也就到头了--虽然这么说。但是血煞这些年來别说是被教训了。就连鸡毛蒜皮的小错也沒有犯下过。周围的人自然也就沒有机会了。   “之后要怎么处置我随便你。但是现在我们可是被包围了。你要是真有能耐的话。就把他们解决掉啊。”婉儿带着同样凌厉无匹的气势毫不退让的说道。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也正如她说的一样。只见一个个带着骷髅面具;身材同样瘦骨嶙峋的家伙正里三层外三层把他们三人围在了中心。这些敌人的模样只能让人想到被唤醒的干尸。或者是爬虫一样的东西。   如果把包围圈比作一个馒头的话。那么血煞他们无疑成了“馒头馅”这样的东西。这么说简直是恰如其分。而且包围圈正在不断的缩小。密集的人墙。像是潮水一般压來。而且这些人手里个个拿着兵器。有的是刀剑;有的是戟斧;甚至还有类似狼牙棒的奇形怪状的。各种各样的武器。光是那多到排山倒海似的数量。与其说是让人惊叹。不如应该说足以让人哀叹了。   “怎么办。。怎么办。。”只见碧莲像是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似的问道。那摸样。与其说是在向在这里的某个人提问。不如说那是惊慌失措下的胡言乱语更准确。“安静点。我正在想呢。”血煞带着严肃的口吻斥道。那摸样。也显得有点着急。“还用想吗。对方至少有百人以上。我们只有三人。死定了啦。”碧莲不顾血煞那夹杂着怒火的斥责。带着哭腔抢先下了个结论。   虽然血煞不想承认。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三人对上百人。那是除非出现奇迹才能创造出的胜利。不过。正因为不会轻而易举的发生。所以才被称为奇迹。   但是“只有相信奇迹。才能得到它的眷顾。”这是少主告诉自己的话。而现在。正是创造那个奇迹的时候。虽然说被团团包围。那些面具使却沒有发起进攻--在沒有得知它们到底是什么的现在。血煞打算称这些东西为“面具使”这样比起一个个去记他们的名字要显得轻松多了。他们这么做。可能觉得已经势在必得、胜券在握了吧。所以才沒有着急进攻。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然而血煞脸上却沒有一丝陷入绝境之中的挣扎表情。反倒双手交叉在胸前。显得游刃有余。“爬虫之类的就应该呆在地上。匍匐前行。谁允许你抬起头來的。。”听起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拥有堪比电闪雷鸣一般的威压感。不禁让人全身有汗毛倒竖。仿佛窒息一般感觉。那轻盈的。像个雄鹰一样站着的姿态。俨然犹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紧接着在血煞身后泛起了似海浪一般的金色光辉。   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太阳一般。正源源不断地从身后那蔚蓝色......不。已经是被染成金黄色的天空中旋转着出现。这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犹如“奇迹”一般的光辉。   紧接着从那一个个像是圆环一样黄金一般的漩涡中露出了多到令人目不暇接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锤镰钩。总之凡是能想象到的武器。几乎应有尽有。“好了杂种们。让本座來告诉你们死亡的味道。”血煞放出豪言后。像是取“玩具”似的。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从那无数柄武器中缓缓地抽出一柄黄金锤。   第一二零章 雷神之锤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如果要说接下來发生了什么事的话--眼下的地面只在眨眼间就变得一片焦黑。到处都是石裂山崩的惨状。他们脚下几乎沒有一块完整的落脚地。那摸样看起來就像是在原本像是波浪一般跌宕起伏的地面张开了一张巨大的。仿佛无边无际的网一般。甚至将整个天空也困在了里面。   是的。到处都是被烧焦、腰斩的树木与粉碎了的岩石。大地像是支离破碎的水晶玻璃似的。裂成了无数个小土块。像是星星一般闪着光芒。整个地面像是被一股脑儿掀了起來似的。紧接着又像是撕纸似的被扯得支离破碎。四散的。犹如潮水一般的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好像惊涛骇浪一般不停地翻滚着的气浪。看起來甚至将太阳整个吞了下去一样。天空中乌云滚滚。隐约有几缕青白色的闪电刺破那像是被褥一样的云层。划过天空。   多多红莲之炎如泉涌般炸裂。看起來像是在半空中绽开了一大堆火红色的娇艳玫瑰似的。划出数道气浪。犹如条条火舌一般。与那迎面而來的闪电轰然对撞。迸出比那阳光还要耀眼炽热的火花。看起來像是下起了一阵倾盆大雨似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火红色的。像是血滴一样的东西接二连三的砸落下來。看着就像是焰火一般。震耳欲聋的轰响听起來像是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一般不断的回响在耳边。   以血煞三人为中心。形成了像是个圆环的连锁爆炸。眨眼间。血雾横飞。将视野染得鲜红。奇怪的是却沒有听到哪怕一声惨叫或者是反抗的声音。是因为來不及反抗吗。还是说根本已经逃之夭夭了呢。   但是。与那能将天空与大地一同撕碎的威力比起來。让人更在意的还是武器本身。也就是血煞此时紧握在手中的黄金锤。“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引发了这比地狱洪荒还可怕的景象。”碧莲、婉儿两人的目光紧盯着闪着如同太阳一般光芒的黄金锤。带着既羡慕又有些畏惧的神色。想着这个问題。   当时只见血煞将黄金锤高举过头顶。随后混合着气贯长虹的怒喝。重重挥下--起初什么也沒有发生。正当婉儿想怒骂一句:“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道道闪电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似的。遍布了整个天空。“什么。。这是。。”婉儿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现在正被多到眼花缭乱的闪电包围着。她甚至担心在沒有突破包围圈时。先一步变成烤串。   可是事情再次让她瞠目结舌:只见那些闪电互相绞缠着。凝成了一根根看上去像是麻绳一样的东西。不过想比麻绳。这家伙可要硬多了。模样看上去就像钢铁一样。与其说是麻绳。反倒更像是皮鞭之类的样子。之后血煞将一条条由闪电凝聚而成的皮鞭握在了手里。立刻全身缠满了雷电。正泛着浅蓝色的光芒。那看上去就像是把闪电当作衣服。穿在了身上一样。   从头到脚。狂乱之雷在他的身体上似惊涛骇浪一般翻滚着。“什么。居然将闪电当作了防御外衣。”虽然不知道血煞这招叫什么名称。不过看起來像是能操纵自然界中雷电的能力。大概应该是这样沒错了。   再加上双手里那一双雷鞭。毫无疑问是攻防都堪称完美的招数。“上啊。上啊。”婉儿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叫出声來。“哼。你们这群杂种。竟然逼本座动用了‘密藏’。这可是要自刎谢罪的。”血煞一脸冰冷的说道。露出了波澜不惊的。但显然是怒火中烧似的表情。任谁都听得出來。他是真的动怒了。   “不过。就数量上來说。倒也有试一试的价值。”话音刚落。血煞轻轻地挥出手。只见半空中划过一道无限接近蓝色的轨迹。接着便听见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类似什么东西被碾碎似的声音。待强光散去。环顾四周。阵阵血雾飞溅。像是肉块、断肢什么的都好像流星群一般四散在天空中。   那一鞭的威力用毁天灭地來形容也毫不为过。只见大地被撕裂了。远处的山体像是被接连不断的陨石雨砸中似的变得粉碎。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是“被剁碎了的蛋糕”一样。只剩下一堆残渣了。紧接着。耳畔忽然传來像是风被劈开似的声音。眨眼间。那留有闪电痕迹的地面陡然间整个塌陷了下去。回荡着像是龙吟一般的悲鸣。   这让婉儿张开的嘴再也合不上了。就像是缺了什么重要部位的零件似的。一直保持着大张着嘴的模样。眼珠子都快弹出來了--“撕裂大地。挪移山岳。”用这八个字概括这招的威力再合适不过了。“公子。这么做真的沒事儿吗。”碧莲心里直犯嘀咕。想着:“这一下。不会把整个鬼界都给毁了吧。”带着像是这种杞人忧天似的担心。问道。要问为什么的话。如果说血煞沒有控制住力道的话。她可是会笑的。但是。他不可能也沒必要使出全力。、   虽然这么说。但是。只是一击就将原本一马平川。而且群山环绕的环境。眨眼间变成沟壑纵横。不管怎么看都一片狼藉的不毛之地。这在各种意义上好像都做得太过火了。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改变地貌。或者是地形这种事真的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做到吗。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好像这种事。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这一击虽然有无与伦比的威力。但是不管怎么看都有点浪费--在击退敌人这点上用这么强的招数。简直是太浪费了。虽然。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个个拿着长刀大斧的家伙。就像是被“风吹走的垃圾”似的消失了。从这一点上來说也算是物有所值。至少能亲眼目睹这么强大的招式的机会可不多。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数啊。那种威力我可从沒见过啊。而且。还将雷电当作了衣服。穿在了身上。那到底是什么招数。”片刻后。婉儿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來。   要说为什么的话。如果看了刚才那像是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的。多到让人目不暇接的宝刀宝剑。以及那眨眼间的雷霆一击后。如果说完全沒有兴趣。那绝对是骗人的。只要是修仙练武的人。都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不。那应该说是“憧憬”才对。碧莲同样带着像是“看到宝藏”似的兴奋不已的表情。一脸期待的等着血煞的回答。   “一定要说吗。”血煞带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说。毕竟沒有人希望把自己的“王牌”轻易透露给别人。话虽如此。但是刚才都已经“大大方方”的暴露在两人眼前了。现在。即使想逃。也逃不掉了吧。“当然了。你可别想蒙混过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约而同都带着像是“今天你不说。就绝不放过你。”这样的表情。看着......不对。是瞪着他。   过了一会儿。只见血煞像是投降似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刚才的那招被称为‘王的秘藏’。和你们看见的一样从那里面。可以取出各种各样的武器--”“各种各样。也就是说。只要是武器。你都可以从那里面拿出來吗。”血煞点点头。婉儿的聪慧一眼就指出了“王的秘藏”的本质。对。简单來说“王的秘藏”就犹如一个无穷无尽的武器库。直到敌人被斩杀殆尽之前。从那里面可以取出无穷无尽的武器。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吧。。”婉儿立刻带着像是赶走讨人厌的蚊虫似的表情指摘道。同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即便武器的数量多到像是星星一样。但也不可能是无穷无尽。因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什么。数量都是有限的。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事。如你所说。‘王的秘藏’中的武器。只要用过一次。就会消失一个。的确是有限的。”血煞就像是附和着她的结论说道。“但是。如果用完之后。立刻回收的话。就不用担心这种事了。”说着连血煞自己都不由得扬起了眉毛。显得有些得意。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们俩大吃一惊的表情。才说得那么若无其事。   “呃......公子......”碧莲一句话沒有说完。却抢先笑出声來。因为她不由得想到血煞每次全灭敌军后。在战场上东奔西跑、手忙脚乱地满地捡武器的狼狈摸样。那样子。只要稍作想象就会觉得让人捧腹大笑。现在的碧莲不用说正处于这么一种完全停不下來的状态中。随着她的每一声笑。血煞脸色也越來越难看。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暴风雨來临前的闷雷”似的。阴沉得能让人想到腐烂的尸体。   “我会做那种下贱的事吗。如果武器被弄脏了。我是不会去回收的。”他话音刚落。碧莲顿时整个人僵住了。那呆若木鸡的模样就像在问:“你在开玩笑吗。”   她会那么惊讶也无可厚非。既然武器是有限的。那也就是说。必须珍惜每一把武器的使用。要不然到对付强大的真正敌人时。若是“掉链子”的话。那不是很划不來吗。血煞好像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似的。   这该怎么说好。是说他有洁癖。还是自尊心太强了。最后。碧莲也只能生硬的转换了话題。只见她目光落到了血煞握着的黄金锤上。问道:“那么。这个是什么。”这当然一看就知道是个黄金色。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着的。迸发着太阳一般光芒的锤子。不过她想知道的是这柄锤的來历。“哦。这个吗。这是‘雷神之锤’。”血煞若无其事的再次解释道。不料话音刚落。婉儿与碧莲同时惊讶的尖叫出声。   并不是因为他这句话出乎意料。真正使两人大吃一惊的是“雷神之锤”这个名字。据说那是远古时代。雷神用來与诸神争夺六界之一--神界统治者而使用的兵器。具有开天辟地的绝伦威力。甚至传说拥有“雷神之锤”者能得到操纵雷电的力量。是绝世罕见。可以说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如果这真的是“雷神之锤”的话。血煞能有像是“摆弄玩具”一样的操控雷电的能力也就不奇怪了。正在说话间。天空中又传來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不由得让三人都浑身颤栗起來。   第一二一章 红色骑士团强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雷神之锤。。真的假的。你竟然连那种东西都有。”碧莲目瞪口呆似的问道。看她的表情。那已经不能用震惊來表达了。而是彻彻底底的崇拜。不是对血煞的崇拜。而是对“雷神之锤”。准确的说是对“雷神之锤”衍生出來的那个传说十分着迷才对。而事实上。她的一双目光也从來沒有离开过那把黄金锤。满脸都写着“可不可以让我拿一会儿。”这样既羡慕又期待的目光。   “别那样看着我。就算我把它交给你。也只会让你砸到脚而已。”血煞像是沒办法似的说道。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脸严肃。“不是我吝啬。而是这家伙。可是非常沉的。”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一阵阴风似利剑一般袭來。眼看着就要将血煞的脑袋劈成两半。眨眼间只见他如闪电一般让身子向后仰至极限。身体几崩成了一张弓似的。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是“架设在天空中的拱桥”一样的感觉。   紧接着。以视线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将手中的“雷神之锤”像是“投球”一样丢了出去。骤然间传來风被劈开的声音。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眨眼间涌起了排山倒海似的气流。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翻滚着的气流从空中四面八方汇聚而來。迅速形成了一个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洞似的漩涡。看上去感觉像是从蛟龙嘴里喷出的水柱似的。像一个巨人似的。迈着足以让整个大地粉碎的步子。以媲美闪电般的速度。摧枯拉朽地前进着。   那看起來像是飓风。但要说是飓风也未免太过庞大了。所到之处不论是参天大树。或是低矮坚硬的岩石。都被像是“玩具”似的摧毁了。卷起的气浪尘埃。犹如倾盆大雨似的。洒满了整片天空。而且还不止这样。随着那风暴的推进。它本身的体积也在一点点扩大。好像一个“永远也吃不饱的大胃王”似的。在那似漩涡般逆时针回旋着的飓风中。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虽然不明显。但确实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喂喂。这次又是什么。那也是‘雷神之锤’搞的鬼吗。”碧莲眼看着那像个“气球”似的。越变越大的飓风。脸色煞白。丢了魂似的朝婉儿吼道。声音几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來一般。要问她为什么吓成这样。因为那飓风正一边将经过的地方像是“底朝天”一般整个掀了起來;一边正朝她们俩所在的位置奔袭而來。速度简直是闪电所无法企及的。“无差别攻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好歹告诉我们一声啊。”   婉儿对着天空发出声嘶力竭似的悲鸣。不过很快的就被如潮水一般的风声盖过。那简直是要让耳膜粉碎、七窍流血似的声音。听起來就像是有“成群的野兽在耳边一起发出怒吼”这样的感觉。虽然她也知道对这时候对血煞抱怨是无济于事的吗。但婉儿还是扯开嗓子大喊道:“给我等着。你这个白痴。”说着胡乱抓起碧莲的手就往相反的方向。似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虽然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尽快逃离这样地方--但事实是。自己现在就像是“张弓搭箭。万事俱备。但无论如何这箭都射不出去”类似这样的感觉。简单來说她现在只有脚在动。而且是以媲美闪电般的速度在迈着步子。双颊......不对。是整个脸都憋得面红耳赤了。但是身体却好像是故意和她过不去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后缩。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这看起來确实有点儿像是在“拔河”的感觉。   “啊。。。。哇。。嗌。”婉儿简直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來了。可是身体还是纹丝不动。不。准确來说还是在一点点如她期望似的挪动的。但是。方向完全不对啊。“我到底是在和什么对手较量啊。就算是拔河。这种差距也太离谱了吧。”婉儿再一次在心里发出了可爱的悲鸣。沒错。现在她的感觉就像是“在与几十头犀牛。或者是大象”拔河的感觉。那令人绝望的实力对比。让婉儿都快哭出來了。   但是再不努力。就这么放弃的话。被身后那家伙卷进去。毫无疑问自己与碧莲两人会被切成“面条”的。她可不想变成那样。刚下定决心。回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碧莲已经口吐白沫。当场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这飓风这铺天盖地的力量击晕的。还是说仅仅是被吓晕的。不管是哪一种现在都可以轻松点了。因为晕过去了。也就是说可以随意摆弄而不用顾虑了。   想到这里。婉儿立刻换了个像是“扛麻袋”似的姿势。将碧莲背在了背上。不知是因为惯性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现在碧莲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扛着一座大山”这样的与她本人的体形毫不相称的感觉--“要......要死了......好沉。”婉儿一边快要气绝似的悲鸣着。一边一步步。像是拖着”钢铁“似的迈着步子。立刻。额头冒出了“瀑布”似的汗水。正不断的划过脸颊。那种感觉就和洗了个澡差不多。   只是还沒等她走出多远。实际上也根本像是纹丝不动--只听见前面传來了像是“野兽啃食骨头”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甚至让人有点恶心。只听见那个声音说道:“发现入侵者。杀无赦。”尽管含糊不清。但是最后的“杀无赦”怎么都不会听错。接着眼前那犹如海水倒灌一般的风暴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无边无际。像是海水。或是森林一样。“这回死定了。”婉儿忍不住咂舌到。   要问她为什么会这么绝望的话。只要看看眼前这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的数量就知道了--根本沒有逃脱的可能。只有在这儿被等着做成“人肉馅烧饼”而已。也许。还会更惨。“真是的。我们作为猎物。这赏金未免也太高了吧。”婉儿不由得在心底自嘲了一句。虽然说这种时候。不适合开玩笑。尽管飓风的力量足以大到将一切事物吹飞。不过对于修真的人來说在这样的飓风面前稳住身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婉儿紧紧抓住碧莲。以最大的力道将她固定在背部。老实说。如果她像个“纸张”似的轻而易举地就被吹飞出去的话。自己也会很困扰的。虽然这么说。但是要在保护她的同时冲破这么多人的包围。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并不是她信心不足。而是根据此时的形势。做出的最准确的判断。“虽然这么做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还是想问一句。能不能放我们过去呢。”   其实婉儿也明白这么做是多此一举。但是她还是想先礼后兵。不为别的。只想尽可能的保存体力。不料话音刚落。风暴中传來一阵忍俊不禁似的哄笑声:“小姐。虽然我们很想这么做。而且也十分不想伤害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但不巧的是。上头给的命令是‘就算是动粗也要带回去’这样的命令呢。”婉儿的表情因气愤而扭曲。“果然是这样吗。”从他们的话里。她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她反抗的话。就会被杀的。“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就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明明语气听起來是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那些家伙竟然对她用敬语。这听起來还真是让人不爽。是的。非常不爽。“让我考虑一下吧。”婉儿如此断言道。“好吧。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丝毫不将这话放在心里。紧接着开始从全身凝聚灵力。片刻后。便见婉儿的双眸。眨眼间被一层无限近似翠绿色的光芒覆盖。看起來就像是“无数萤火虫聚集在一块儿”类似这样的感觉。此刻她的双眼。正闪烁着绿宝石一样的光芒。看起來璀璨夺目。就仿佛像是星星一样。   接着。只见婉儿立刻眯起眼睛。全神贯注的带着像是“看透一切。到达根源。”似的表情注视着那隐藏在暴风中的敌人。片刻之后。视野顿时变得明亮了起來。瞳孔中感觉一片清明。所接收的光源也要比平时多上许多。感觉就像是这个空间所有的光源此时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双眼里似的。   其实这只是修仙的人都会的一个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般的小法术--借助体内风之灵力从而增强视力的能力“透视”。虽然很简单。也很容易掌握。不过自己用这招用的最多的。还是用它在晚上夜深人静时偷偷潜入厨房偷东西吃。由于几乎是沒有用的法术。所以同门师兄弟都沒有兴趣。除了她。都沒有修习。沒想到。今时今日却发挥了“救命稻草”一样的作用。“好了好了。那么让我看看。敌人一共有......三十人吗。”借着这个独特的能力。婉儿立刻像是“躲在暗处的猛虎”似的眨眼间锁定了猎物。   由于那些家伙清一色。几乎全部穿着鲜红色的铠甲。所以辨识起來还是很容易的。“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首先。血煞被他们困住了。而且脱不开身。那也就是说。对方不仅只有三十人而已。而且。那个飓风一样的大家伙。恐怕是某种结界。血煞多半就被困在那里面;第二。必须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突破包围......”   婉儿在心里默默的下了结论。话虽如此。但是这怎么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而且。她还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家伙。毫无疑问这是个“甩不掉”的累赘。“只能使用‘那招’了。”婉儿带着像是“奔赴战场的勇士”一般在心底如此决意道。双手不知不觉紧紧攥成了拳头。“用那招一口气突破包围。”   第一二二章 闪光时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婉儿下定决心后。立刻便屏息凝神。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四周眨眼间变得万籁俱寂。仿佛除了风声。什么都传不到耳朵里。因为汲取灵力时不能被打扰。所以那些家伙不攻过來。对她來说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只见她柳眉微展。让全身处于一种放松状态。双手双脚也尽力张开。   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是荡漾在天空中的一朵云。或者是一张纸一样。这么做的目的是让灵力均匀分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同时让身体组织最大限度活性化。   紧接着只见婉儿身体四周缠上了金色的。仿佛太阳光辉一般的灵力。从头到脚。像是穿了件金光闪闪的衣服似的。那光芒既纯粹;又耀眼。看起來就像是“将太阳捧在了手心里”这样的感觉。那金色的。犹如萤火一般的光芒。就像波浪一样涌动着。仿佛海浪的光芒一样。   纯碎的金色。看着只能让人用“漂亮”來形容。因为除了这个。实在找不出与那光芒相匹配的形容词。就像海浪一样。在婉儿浑身上下翻涌着。那摸样看起來就像是“藏在茧里的蝴蝶”一样。“神速--一重。解。”随着她那字字铿锵的话语。身上的金色灵力就像是“呼应召唤的使魔”一样沸腾起來。连带着婉儿秀发。像是跳舞一般直力起來。   接着。她睁开了被金色灵力笼罩的双眸。那目光看上去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手攥成拳;压低身子。像只猎豹似。随时准备朝前突进。“神速”这是只有婉儿才会使用的秘术。共有九重。每提升一重。威力--也就是速度便提升一倍。第一重只是解开脚部肌肉的限制。使其活性化。从而提升一定的速度。   第二重则是解开手部肌肉的限制。再次提升速度;第三重解除胸、腹肌限制。让肺活量迅速上升;而第四重则是加快血液循环。让人拥有媲美猎隼的急速。第五到第九重则都是突破心脏与脑部的极限。让速度达到“极致”。所谓“极致”。非要说的话。那看起來就像是“瞬间移动”的感觉一般。   眨眼间。婉儿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那些红骑士只见一道金色轨迹掠过。以双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突破了密密麻麻的人墙。“喂。怎么回事儿。这小妞......。”话音未落。腹部便传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原來是婉儿悄无声息。不留一点儿痕迹的绕到正面。对着他的腹部。不由分说就是一记闪电般的上勾拳。   “呜。哇......。”那人甚至还沒弄清发生了什么。整个身体就像是火箭炮一般旋转着飞了出去。“达尔。”同伴的呼喊早已被风声掩埋。“可恶。竟敢戏弄我们......。”不料话音未落。下巴就挨了一记直拳。嘴里立刻被噼噼啪啪的异质声响与像是海水味道的液体填满了。也许是一口牙全被打掉了混合着血液。所以才会发出那样听起來很奇怪的声音吧。“牙。我的牙。”只见那个黄发男子捂着嘴。一脸痛苦的哀嚎着。   原本如果他带着头盔还不至于被打得那么惨。可他偏偏把头盔脱掉了。加上婉儿这一拳又是几乎零距离。所以只一击就让他站不起來了。“琦。可恶。”人群发出了义愤填膺的怒吼。开始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正在这时。突然传來一个声音:“不要乱。围成圆形方阵。封锁出路。那家伙一定还在我们中间。”   话音刚落。三十名......不对。现在准确來说应该是二十八名骑士。分别四散向八个方位。从站位來看就仿佛一个封闭的圆形。一点儿出路都沒有。“刚才说话的那个。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了。那么。只能一鼓作气干掉他了。”婉儿柳眉倒竖。在心里思考着最佳对策--“冷静分析。找出弱点。一举击溃。”这是师兄告诉她的对敌要诀。曾经那个温柔得好像阳光一般的声音。此时就像是清泉一般涌了上來。   “无论何时都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说实话。当时并沒有明白师兄这话的意思。只是瞪着大大的。圆圆的眼睛将手指轻按在唇边。傻傻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办。”说着。婉儿继续眨着眼。望着赛罗。那摸样。看起來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似的。   他闻言。先是微微一惊。脸上的表情就像在说:“这可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題哎。”好像显得有些为难。因为这个脸上仍带着稚气的小师妹所问的。是“己方只剩一人。而对方有着压倒性的数量”这么一种处于绝境的状况。“告诉我嘛。师兄。”就在赛罗露出像是“这个问題到底该怎么解答才好呢。”这样为难的表情。陷入了犹豫中时。一旁那奶声奶气的催促声却抢先一步响了起來。   “嗯......这种时候嘛......”赛罗目光瞥了一眼像鲜血一般的夕阳。那红得近乎妖艳的光芒。使得两人的影子不知不觉在身后拖出了两条长而蜿蜒的轨迹。那一高一矮。看起來就像是参天大树与草蕨似的身影。都不约而同的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婉儿拽着赛罗。这个与她最亲近的师兄的衣角--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够到更高的地方。可因为自己太矮了。所以够到衣角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她已经拼命踮起脚了。无奈。师兄对她來说就像是“一根擎天柱”这样的感觉。于是婉儿只能不停地踮起脚尖。拽着赛罗的衣角。   “别急。会告诉你的。”他看着身高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师妹红着脸。着急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样。不觉苦笑。于是蹲下身來。尽量让自己和她一样高。这样婉儿就不必仰视他了。但是即便这么做。自己还是比小师妹稍稍高一点点。“这种时候呢。就只需找出对方的首领。心里只要想着怎么打败那个人就可以了。”婉儿一脸迷惑的歪着头。头顶上仿佛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显然。她并沒有听懂。   赛罗想了想。换了种更简洁明了的说法--“比如我们抓土匪强盗的时候都会先把带头的那个抓住。余下那些就不足为惧了吧。”他话音刚落。婉儿一阵点头如捣蒜。看样子终于是明白了。赛罗摸着她一头柔顺的。似流水一般的头发。笑着夸道:“小婉好聪明。”婉儿不禁露出既害羞又享受似的表情“哎嘿嘿”得笑出声來。双颊两朵腮红。若隐若现。像云朵一样。   紧接着。只见婉儿就像是一条蛇似的缠了上來......准确的说。是带着“一头扎进草丛”似的气势。一头扎进了赛罗的怀里。“喂。别这样啊。”他顿时有些害羞似的。略显狼狈的说道。要问赛罗为什么会这么不知所措。那是因为婉儿虽然还未长高、长大。但是从那红扑扑。似水晶一般圆润稍尖的脸蛋來看的话。长大了以后肯定也是个美女。一定是这样。   可即便如此。即便婉儿现在的模样像个饭团似的。对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惊慌失措感到不明所以。只是一味的像个“膏药”似的一个劲儿的粘上去。还眨着圆圆大大的眼睛。一脸恶作剧得逞似的表情问道:“师兄怎么了。你的脸很红哎。身体不舒服吗。”   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让赛罗在心底发出了像是“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啊。”这样无可奈何的悲鸣。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师妹起了什么邪念。而是她的那种“毫无顾忌”的亲密行为。让他招架不住。“嗯。决定了。”赛罗顿时被她这陡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怎么了。”赛罗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心想着“这家伙。不会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吧。”他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婉儿平日闲下來的时间。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捉弄自己。因为她知道。师兄对她简直是百依百顺。任何要求都会尽量满足。绝不会说哪怕半个“不”字。因此也惹得同门师兄弟既羡慕又嫉妒。诸如像是“大师兄偏心。”“反对差别待遇。”这样的抱怨也常常能听到。   而现在婉儿竟然一路顺着赛罗的背。像是只“壁虎”似的一溜烟窜到了他脖子上--赛罗不知不觉就变成“马匹”了。可就算是这样。看着她那咧嘴而笑。兴高采烈的表情。他也只是叹了口气。就这样。追着夕阳的脚步。慢慢迈着稳健而轻盈的步子。原路返回。   “闪开。”婉儿一声怒喝。同时显出身形。“神速五重......解。”话音刚落。只见那包裹着她的金色。像是太阳一般的灵力眨眼间变得鲜红。仿佛像是血液一般沸腾起來。掀起一阵排山倒海似的气浪。形成了一股漩涡狂风。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两名骑士。伴着像是切裂空间一般的异质摩擦音。犹如“残叶枯枝”一般吹飞出去。在那由狂风形成的漩涡气流中。她就像是闪电一般朝前突进着。   不仅如此。现在婉儿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这样的感觉。就连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烈火血滴一般燃烧着。同时浑身上下传來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剁碎一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身体组织的活性化已经接近极限。“神速”这法术虽然能使人拥有“绝对速度”但是相对的。会给身体造成很大负担。即使说“神速”是以生命为代价也毫不为过。   “神速--七重。解。”这时。婉儿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团火焰。宛若流星似的。以切开风云的疾速突进着。紧接着便听见一声凄绝的惨叫。只见正前方的骑士眨眼间全身被烈火包围。还來不及求救。就已经气绝倒地了。浑身已经变成了焦黑的木炭似的东西了。“能行。”婉儿在心底断言道。马不停蹄似的又是一个加速......   第一二三章 暗杀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婉儿现在只感觉到头重脚轻。甚至连她在什么地方都有些不明所以了。仿佛连最后一丝意识都要随着那时有时无的微风坠入深渊。此时。心脏正在以比平时快十倍的速度搏动着;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陨石雨一般剧烈沸腾着。那就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不停地翻涌着。说是惊涛骇浪也毫不为过。都争先恐后的想冲破血管的束缚迸发出來。   额头上不住地渗出“瀑布”一般的汗水。简直就像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似的。连视线都被藕断丝连般的汗水模糊了。婉儿微微张口。面部表情不受控制似的扭曲着。露出痛苦不已的表情。实际上她现在正以比平常快上三倍的速度呼吸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窒息而死。但即便如此。身体那撕裂般的剧痛还是丝毫不减。模糊朦胧的意识中。她甚至有一种身体与四肢分裂开的错觉。   甚至连自己的头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能很好的感觉出來。浑身上下不住地痉挛着。就好像被冻僵的蛆虫。现在别说活动双手或者双脚了。此时的自己就连张口说话都是不可能的。能勉强控制住紊乱急促的呼吸都已经能算得上是“奇迹”的光景了。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只要哪怕一滴水的重量。都能让自己像一个“脱线木偶”一般四分五裂。   “神速”七重给心脏带來的负担可想而知有多么大。现在的婉儿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而过热的机器”一般的感觉。现在她的身体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的难受。“啧。想不到......竟然有......那么......那么大的副作用......”婉儿像是快要气绝地说道。喉咙里也像是被熊熊烈火炙烤着似的。发出的声音也嘶哑得像是“锈蚀了的铁块”一样。那听起來根本不像是人类该有的声音。   不过。就结果來说。还是值得的。听着身后那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还有那映在瞳孔里的。仿佛鲜血一般的光芒;看着之前趾高气昂的敌人那恸哭的表情;那绝望的视线。那发自内心的恐惧。还有憎恨。以及那想拼命逃开烈火缠身的垂死挣扎。这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不知不觉组成了一首旋律跌宕起伏的挽歌。   看着那一群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抱头鼠窜的模样。不知他们现在是否感到了一点点悔恨呢。“猎人”眨眼间变成了被狩猎的“猎物”在绝对凌驾于他们的强大力量面前。死亡如期而至。“哈......哈......总算是解决了......”婉儿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在笑的表情说道。尽管身体上带來的痛苦几乎使她晕厥过去。不过现在看起來是自己胜利了。   这时。碧莲醒了过來。婉儿喘了口气。定了定神。虽然她很想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越是想那么做。脸上的表情就越是难看。那看上去就像是“胡乱拼凑在一块儿的积木”或者“烧焦了的木炭”类似这样的感觉。简单來说。就和病入膏肓。快要死了的人的脸色差不多。碧莲顿时便被她这死气沉沉的面色吓了一跳。“挨。这是怎么回事。婉儿姑娘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碧莲之所以会那么吃惊。是因为婉儿现在的脸色看起來铁青又惨白。简直和骷髅差不了多少。简直让她有一种婉儿故意扮鬼吓自己的错觉一样。但是。显然这不是可以当作恶作剧的玩笑话。她现在的状况真的很糟糕。简直糟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碧莲虽然很想这么问。但她还是把到了嘴边的问題像是“嚼生肉”似的咽了回去。因为即使问了。以婉儿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回答的。   过了半晌。似乎觉得好受些了。婉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早上好。”这突如其來的恶作剧般的招呼顿时让碧莲一阵错楞。傻傻地“啊。”了一声。不过说实话。虽然婉儿想尽量维持轻松愉快的气氛。但实际上她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轻松。那看上去甚至都快哭出來了。想说明事情的來龙去脉。可当她再次张嘴时。却只能发出单一的。听起來断断续续的音节。根本说不出哪怕一句完整的话。   “声带被毁了吗。”婉儿在心里想道。这还真是个令人倍感沮丧的消息。不过。以此为代价换取两个人的生命。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她在心里这么想到。接着婉儿指了指下面一处背靠岩石的沙石地面。从这个角度俯瞰。那些不规则。看起來像是被人随意洒在那儿的沙石正向星星一样闪烁着纯白色的耀眼光芒。理所当然的。普通的石头当然不会发光。那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而已。   只见婉儿指了指下面。接着又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碧莲。“我们去那儿休息一会儿吧。”虽然她不能说话。但碧莲几乎立刻就领会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一定是想说这个。其实。自己等于是趴在婉儿身上睡了一宿。所以别说疲劳了。自己现在的状态。简直能毫不费力的扛起一座山。尽管那是个“意外事故”但是自己却因祸得福。   但是就算她精神百倍。但是婉儿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如果再不休息。恢复体力的话就会真的气绝”这么一种状态。所以碧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愉快的说道:“就这样吧。”紧接着对婉儿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而事实也证明婉儿的确是累了--只见她飞得歪歪扭扭。准确的说那已经不能称为飞行了。原本修仙的人可以借助灵力在天空中自由飞行。就和鸟儿一样。而婉儿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断线风筝”似的。一头倒栽下去。   只能勉勉强强把握住大概方向。这危险又迅速的自由落体顿时让碧莲的心。像是“弹球”一般乱窜起來。感觉都快跳出胸膛了。耳畔恍若惊涛骇浪一般掠过的狂风。也像是一枚枚飞镖似的。不停地扎在身上。让她的头发也像是被雷劈似的直立起來。说实话。她现在都有一种“不会就这么一头撞死在岩石上吧。”这样的感觉。   而且。随着婉儿的身体摇晃的越來越剧烈。碧莲的这种担心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渐渐变为现实--“啊哈......从万米高空摔死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她心里莫名其妙却又不失时机的冒出了这么个像是恶作剧一般的想法。“喂。婉儿姑娘。稳一点啊。”碧莲不顾一切地扯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嚷道。   现在婉儿飞行的姿态。看上去就像是“扭成了一团的虫子”似的。而且浑身上下还在不断的抽搐。甚至连带着碧莲也像是个小丑一样不断的扭动起身子來--不过并不是因为难受。或者是不舒服什么的。而只是因为不得不通过这种看起來十分可笑的方式与动作來保持平衡。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可能真的会摔下去。   也不顾婉儿是不是听得见了。碧莲只顾着大声喊着來帮她修正方向。好在婉儿虽然飞得像是个“喝醉了酒的苍蝇”一般。但是好在还是在正确的方向上。紧接着便听见一阵“炮弹坠海”般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个人漂亮的以一个“狗啃泥”似的滑稽姿势落地。由于惯性的原因。碧莲像是被一阵狂风推着前进似的。就这般一边旋转着身体。一边被甩了出去。   “咕呜。”之后便听见一阵像是“铁锤击打地面”似的沉重闷响。只见碧莲就像是被射出去的炮弹似的。以闪电般的速度撞上了正前方的一颗铁杉树那坚硬又粗大的树干上。顿时让她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感觉整个天地都倒转过來了。似乎还看见无数只小鸟--准确的说应该是麻雀在自己头顶上盘旋。那叽叽喳喳似的叫声听起來就好像在说:“笨蛋。笨蛋。”这么一种让人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的嘲笑话似的。   尽管如此。刚才那个“咕呜。”听起來还是很可爱的。碧莲挣扎着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脸离开树干后。又手忙脚乱地开始抹去脸上的污泥。说实话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刚从煤窑。或者是碳堆里爬出來一样--灰头土脸。浑身上下看上去就像是“烧火棍”似的。可就算这么做了也沒有多少改观。最后碧莲以像是“踩爆气球”似的气势一跺脚放弃了。   接着开始查看四周的环境--这是个被许多纵向的树木环抱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是梯田一样。在离每棵树树根部分不远的地方。随意堆放着一颗颗散乱的碎石。说是碎石。每一个也有铅球那般大小。围着树干形成了一个像是“鸡蛋”一样的椭圆形。也正巧将她们俩围在中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牢笼一样。   如果不是太过注意四周的环境。她也许还能做一下垂死挣扎--就在碧莲走到婉儿身后时。腹部突然像是被闪电击中似的传來一阵剧痛。这突如其來的意外让她顿时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明白这阵刺痛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婉儿受伤了。处于基本昏迷不醒的状态。因此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要说她会突然袭击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腹部那不断满溢的;鲜红的血迹又是那么地刺眼。在提醒着碧莲一个无可争辩的残酷又可怕的事实--她们被袭击了。沒错。碧莲只见一柄银白色的。刀刃上镶着红色宝石的匕首。贯穿了她的腹部。那刀刃侧面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与自己不断涌出的鲜血混合在了一块儿。看上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   而背上感觉到的那份异样的重量毫无疑问是來自婉儿的。奇怪的是如果自己的推断正确的话。她不应该就是袭击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份听起來简直像是“蚊虫振翅”一般的微弱呼吸声又怎么解释。   与其说婉儿现在是站着。倒不如说她就像是个“软糖”一样无力的趴在自己身上似的。有一种全身的力气。连带骨骼都被抽空了似的感觉。在见到地上那不断流淌着。以潮水一般扩大范围的血泊时。她明白了--原來躲在暗处的袭击者。是把两人像“烤串”似的一块儿贯穿了......   第一二四章 如影随形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映入视野中的。只有鲜红的血泊。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从腹部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将原本鲜绿色的衣裳完全浸染。就像是浸泡在血水里似的。脚下原本看起來像一面面镜子似的投影、反射着太阳光的颗颗沙砾。也被刻上了鲜红的色彩。碧莲捂着腹部。拼命想要止血;拼命想要维持住那渐渐模糊的意识。在此时看到这鲜红色的液体时。她才恍然大悟。所谓的生命。不过取决于一个人的容量。能装下多少这种液体而已。   毫无疑问自己正在大量失血。如果就那么不管不顾、放任自流的话。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变成一具只剩空壳的尸体。接着尸体会渐渐腐烂。最后只留下一堆骸骨。之后经过长年累月的变迁。最后。就连一粒残渣都不会剩下。耳边似乎传來了什么异响。不过现在她也沒心思;沒兴趣去管那到底是什么了。只见两个少女以相同的角度;几乎分毫不差的速度。仰面倒在了眼前的血泊里。刚才发出的异响。正是被溅起的水声。   虽然不是那种庞大的。像烟火一样的水花。不过在这四处无人的地方听起來还是犹如海涛声一般响亮清脆。空洞的目光里。捕捉不到任何东西--无论是浅蓝色的天空;还是金黄色的。仿佛波光粼粼的太阳。能被汇聚到视野里的只有不断的。像个漩涡般。慢慢扩大的黑暗。   “也许就这么等待死亡会比较好吧。”碧莲忽然冒出了这么个看起來很让人气愤的想法。“如果死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我死了之后也会被带走吗。”类似这些无厘头。甚至可以称为妄想的想法。像是河水似的。慢慢涌进她的脑海。其实。要说痛楚的话。刚才那一下只能说和针扎一般无二。并不是类似于被“生吞活剥”的痛不欲生的感觉。大概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沒能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吧。   而且现在腹部虽然仍在不停地往外溢血。但是疼痛却在不可思议的渐渐消失。也还能规律的呼吸。同样的。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脉搏与心脏的鼓动。虽然很微弱。不过也确确实实在维持着主人的生命。这应该是感到高兴的事儿吧。虽然现在的情况。让碧莲一点儿都笑不出來。但是至少能知道。并且确信自己还活着。手指在大脑的指挥下。像个“缺水的鱼儿”似的微微颤动了几下。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根本做不了大的动作。   甚至连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也完成的很不流畅。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消去了身体的沉重感。感觉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的感觉。身体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一副皮囊。渐渐扩大的血泊。吞噬着那泛着金光的沙砾。鲜血一点点蚕食着那原本广大的范围。最后那粗糙的沙石地上的最后一粒沙子。都变成妖异的鲜红。   两位少女视线仿佛重合在了一块儿。彼此的鲜血看起來也像绽放的花朵一般慢慢相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鲜红的圆环。同样的。能感觉到婉儿微弱的。像是喘气声一般的呼吸。同样的。维持着奄奄一息的状态。是氧气不足了吗。过了一会只见婉儿尽力张开嘴。一边急促的呼吸着。让新鲜的空气流入肺里;一边从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似乎想说些什么。   因为先前使用“七重神速”的原因声带被毁。能发出这种断断续续的模糊音节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以说很了不起了--如果沒有真正想要传达的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保存体力才是上策。虽然受这种程度的伤。活下來的几率几乎是零。显然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婉儿对于声带被毁这件事也很懊恼。否则她就不会露出那么着急又沮丧不已的表情了。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说不了话。简直是让她到了火冒三丈的程度。   不过幸好。自己还是勉强可以说话的。只见碧莲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尽管那声音听起來让人有如鲠在喉的感觉。虽然很模糊。不过。还是可以听清的。只见她费力地点了点头。虽然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但婉儿那与其说是在点头。还不如说只是剧烈的。像是“铁锤敲击木板”似的晃动了一下脑袋。甚至让人有种“她的脑袋不会从脖子上掉下來吧。”这样的感觉。   但是虽然弄清了婉儿的大概意思。但是她究竟想表达什么。如果不通过声音清清楚楚的表达出來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明白。可是偏偏她现在说不了话。即便婉儿现在十分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她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來也只是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模糊不清的单音节而已。根本不是一句完整的话。   这令人沮丧不已的状况使得婉儿微微捏起拳头。颤抖着无力的敲击了一下地面。说实话那看起來就像是以卵击石似的感觉。但即便如此。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她那从心底迸发而出的悔恨。因为做了不被允许的事。她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原本精致匀称的。像是油画线条一样的五官。难看的挤在了一块儿。那模样。怎么看也不能称为“美”了。   紧接着。婉儿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地方。忍着整条右臂仿佛都要被撕裂一般的剧痛伸出手去。仅仅是这个常人轻而易举便可以完成的动作。她的额头却已渗出了“瀑布”一般。仿佛沸腾着的汗水。对。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好像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儿滑向死亡的深渊。“但是至少。再给我撑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了。”婉儿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向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神灵这么祈求着。   紧接着只见她停了下來。也许是感觉到绝不可能再往前了吧。还是说。已经放弃了呢。很快的碧莲就有了答案--只见婉儿微微抬起无精打采的躺在血泊当中的手臂。期间传來了肌肉撕裂的。像是“切菜”或者是“锯木”一样的可怕声音。不过她完全无视这些。好像忘记。或者切断了钻心的痛楚一样。目光中仿佛迸发出熊熊烈火一般。伸出手指。沾着与地面一样滚烫的鲜血。描绘着什么。   “如果不能说的话。那就把要说的话。想传达的事写出來。”她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这么努力。耗费着身体中残留的最后的一点儿力气。书写着这可能是最后的文字。如果自己沒有用“神速”的话可能她们还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偷袭的地步。但敌人可不会光明正大站出來。堂堂正正报上姓名。然后公平的进行一对一的决斗。那是傻瓜才会拘泥的问題。出其不意才是偷袭。或者说暗杀的最佳方法。虽然说这看起來很卑鄙。   “我们现在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你又想告诉我什么呢。”碧莲虽然心里沮丧的这么想到。但她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婉儿以鲜血描绘出的文字。尽管明明知道“凭他们俩这样遍体鳞伤的身体。什么也做不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而且。想必婉儿她也是知道的。但是--沒有尝试。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像这样的事。她绝对做不到。对。只要身体还能动。就一定有可以做得到的事。   “去找血煞......他的话。一定可以扭转局面。”虽然字迹被四溅的。像是冰晶一般的鲜血迅速模糊了。变得朦胧。但是碧莲在脑中以闪电般的速度记下了那些文字。感觉就像是脑中多了一块儿写字板或是素描簿似的东西。将那些鲜红的。看起來歪歪扭扭。简直像是“蛇形”一般的笔画按正确的顺序拼凑了起來。而那些文字。也像是“被食物引诱來的鱼儿”一样汇成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吗。”她之所以会这么问。因为若是自己离开这儿的话。就把婉儿一个人丢在这儿了。这等于是在告诉敌人“随时都可以进攻”一样。理所当然的。躲在暗处的敌人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婉儿见她踌躇犹豫的模样。露出了仿佛在说:“别再耽搁了。快走。”婉儿很清楚这会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血盆大口之下。但是她也清楚如果不迅速决断的话。那么他们俩都得死在这儿。如果能以最少的牺牲。换來多数人的获救。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么做。所谓的“正义的伙伴”就是这么回事。   就在碧莲摇摇晃晃站起身时。从那仿佛接踵摩肩的茂密树丛中传來一个嘶哑、浑厚。但听起來却透着满满一股恶意的声音--“啊。我知道你要去找人帮忙。但是我可不会让你走掉哦。”原本就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愉悦。那种感觉就像是“埋伏了很久的猛兽。终于找到了猎物”这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声音明明听起來很细微。却像是钢刀一般扯开皮肤;撕开血肉。直插在刚刚恢复了微弱搏动的心脏上。眨眼间。碧莲只觉得仿佛全身血液都凝结了起來。原本抬起的脚。却怎么也落不了地了。她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寒。就像那声音超越了物理法则的限制。把她牢牢钉在了原地一样。而且这个声音。自己绝不会听错。“难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吗。绝影。。”虽然明白大难临头。但是碧莲的声音显得出奇的平静。甚至连夹杂在其中的愤怒与吃惊。也包裹得很好。   第一二五章 影的恐怖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所覆盖。投下大片阴影。藕断丝连的黑暗。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了起來。那似海水般。珍珠色的湛蓝。就像是被饥饿的猛兽一点点吞食掉似的。像是剥落、风化的岩石一点点消失。终于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了看起來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无论是远处接踵摩肩、连绵起伏的群山;或是近处犹如海浪一般。跌宕起伏的岩石。此刻都像是睡着了的孩子似的。失去了身影。与那同样无边无际的黑暗。融为一体。   苍穹中。隐约传來几声闷雷。那若隐若现的闪电。就像是柄柄银白色的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撕裂天空;碾碎云朵。将那看起來像是潮水一般翻涌着的黑暗驱逐。“哎......偏偏在这种时候下雨。”碧莲无精打采。却又板着面孔朝阴沉得不能再阴沉的天空瞥了一眼。立刻转回视线。脑海中所有的神经都在快速回转着。像是“通了电的线路”一般迸出火花。思考着对策。同时双瞳犹如“钟摆指针”一样快速旋转起來。环顾四周。观察环境。   那摸样看上去就像一只变色龙似的。双瞳的回旋速度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那简直是在飞一样。而且并不是双眼同时看着一个地方。而是两只眼睛分工合作。分别看向不同的方位。简单來说。也就是能兼顾全貌。同时捕捉到哪怕一丝异常气息。   这优秀且令人吃惊得下巴简直能狠狠砸在地上的动体视力顿时让婉儿目瞪口呆。毕竟要两只眼睛同时看向不同的方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甚至已经超越了人类视力的极限。现在的碧莲让她心底不由得冒出犹如“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像是“她不会是变色龙变成的妖精吧。”类似这样想想就觉得超乎寻常。甚至离经叛道的事。因为仅仅是拥有这令人叹为观止的动体视力。这一点來说。这个女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快跑吧。你斗不过他的。”虽然碧莲的能力让自己很是吃惊。但婉儿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仅凭“动体视力”是不可能战胜眼前的敌人的。因为即便能捕捉到绝影的攻击动作。但若是不能有效反击的话。那也是徒劳的。出于这一点的考虑。她才会这么劝身边的同伴。   虽然自己也十分清楚。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但是总比坐以待毙要强。所以--“快跑吧。越远远好。沒必要连你也死在这儿。”虽然沒有开口。但婉儿脸上的焦躁。毫无疑问是想传达这个意思。而碧莲则一脸笑容的回过头來。那模样。简直是沒把绝影放在眼里。而是彻彻底底的无视了。同样的。那笑容里也沒有夹杂哪怕一丝可以称之为“害怕”或是恐惧的情感。   她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沒事儿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像是“一个人从熊熊大火中逃出來。而其他人都沒有得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却因为只够一人份。所以大伙都被饿死”;比如“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母亲却因力竭而死”这种事自己绝对不要。像这种“只能帮助有限的人。而必须舍弃同等数量的人”这种事自己并不喜欢。甚至很是讨厌。虽然碧莲也明白。希望所有人获得幸福是不可能的事。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她无法接受。尽管这听起來是小孩子任性的想法。但是只要尽力去做就好了。“保护。虽然你的动体视力很好。但是你根本不会武艺啊。这样的你。怎么保护我。。”婉儿虽然很想这么斥责过去。但可惜的是现在的自己说不了话。但她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说:“别傻了。认清现实吧。”是沮丧而又气愤的表情。并不是在对碧莲的顽固指手画脚。而是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该说碧莲是顽固呢。还是天真到了错估了目前的形式呢。虽然是二对一。人数上毫无疑问是这边占有绝对优势。但是自己已经陷入了战斗不能的状态。老实说现在即使是挪动身体都非常困难。因此。原本的人数优势眨眼间荡然无存。所以。明摆着是以卵击石。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里是三面环山的丘陵地带。围绕着乱石堆与树木、草蕨中穿行而过的是一条河流。看上去犹如蟒蛇盘踞。正巧从中间。将乱石堆与稀稀疏疏的。但还算是紧挨着的树木一刀两断。也就是说身后是完全密不透风的一片树林。看起來就像是一面墙似的。“如果能逃到那里的话。说不定可以--”下定决心之后。碧莲一边警戒着缓缓逼近的绝影。一边缓缓地退到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婉儿身边。   说真的。即使绝影迈着不紧不慢。看起來就像是捉弄似的脚步。即便如此都让碧莲感到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威压感。尽管心里很害怕。但是“绝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意图。头脑必须冷静。”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充满干劲可以。但是头脑必须保持冷静。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是自己的原则。   随着一步一步往后退。与婉儿之间的距离也一点点儿的。虽然缓慢。但确实在缩短。同时可以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速度越來越快。手心、额头。不由得渗出珍珠色似的汗水。这并不是因为紧张。或是害怕什么的。只是有些担心--如果绝影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就那么直线冲过來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成功与否。只能赌一把了。而且还是以性命为代价的豪赌。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碧莲真的想就这么丢下婉儿逃走。但是不仅敌人不允许。更关键的是。她实在见不得有人因自己而死。这种性格。就是人们常说的“滥好人”吧。“滥好人”也好;笨蛋也罢。即便如此。这也是我唯一的“真实。”   下定决心后。只见碧莲迅速将婉儿像是“扛被褥”似的扛在了肩上。身体突然离地的轻飘飘的感觉。让婉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如果说刚才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还能勉强维持意识的话。碧莲现在这一下。几乎让她气绝。婉儿露出不满的抗议表情。似乎在说:“你要整死我吗。”然而碧莲却闪电般朝她丢过來一个“安静点。”这样的既严肃又认真的表情。不由得让婉儿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之后。只见碧莲像“雄鹰展开双翅”似的贴着地面滑行。因为摩擦力的缘故。迸发出犹如“切割金属”一般的刺耳声响。像是将双脚周围的空气一分为二一样。紧接着便看见脚尖迸发出赤红色的火星。看起來仿佛星星一般闪烁着的。如绽放的花朵一般朝四周喷射出去。看起來就像是双脚缠着火焰。在燃烧似的。   碧莲仰面。以几乎贴地的角度滑行着。看上去就像是乘风破浪的独木舟似的。而那优雅又连贯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彩蝶翩翩起舞一样。既优雅又让人赏心悦目。但是由于抱着婉儿。身体上多了一份重量。沒办法以最快速度逃离。但即便如此也瞬间拉开了与绝影的距离。紧接着传來与刚才一样。无比愉悦又恶意满满的声音。绝影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虚伪又淫靡的笑容。   而婉儿看着这一切从刚才开始张开的嘴。就沒有在合上过。要问为什么的话。“碧莲不仅会武艺。而且还十分熟练”的这一事实。对她來说冲击太大了“嘿。你原來会武艺。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虽然她很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不得不咽了回去。因为碧莲突然后脚蹬地。整个身体绷成了一张弓似的。眨眼间利用空气加速度窜上半空。这像是“突然袭击”一般的动作差点把婉儿甩了出去。而实际上。真的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的身体确确实实飘在了空中。处于非常危险的“悬停”姿势。   这让婉儿差点尖叫出声。而事实上因为发不出声音的关系。只能毫无意义的大张着嘴。让空气进进出出。说实话这让她差点把胃液一股脑儿全吐了出來。在半空中直上直下似的划出一条像是“橡皮筋”一样的弧线后。又迅速似一颗流星似的开始破风驰行。简单來说也就是疾速下坠。耳畔呼啸而过的狂风打在脸上、身上。也像是“被铁槌狠狠击中”一样的感觉。剧痛万分。更让她火冒三丈的是“虽然很痛。还不能抱怨”这件事。   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一直坠落下去。然后漂亮的。像个“花瓶”一样摔得四分五裂。“啊......至少给我留个全尸啊。”婉儿在心里沮丧不已又无可奈何的想到。接着又对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令人捧腹大笑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从万丈高空笔直坠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还能留有全尸。接着婉儿自己都被自己的结论逗笑了。   可不可思议的是。她却稳稳的坠落在了一双柔软又坚实的臂弯里。只见碧莲以像是“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姿势有惊无险的接住了自己。她那游刃有余。甚至看起來连大气都不喘的表情让婉儿再次惊呆。虽然整套动作完成得非常连贯。甚至给人一种“那真的只是偶然吗。”这样的错觉。但是那看起來就像是事先计算好了时间一样的感觉。   正在这时。碧莲身旁忽然刺过一道猛兽般的。流露着浓烈血腥气味的视线。紧接着只见一道黑影已经如鬼魅一般掠至眼前。”什么......。。“之后在还沒有看清楚敌人的样貌时便感觉到小腹处一阵钻心刺骨的。如遭雷击般的剧痛。感觉腹部像是被开了个洞似的。还未说话。便先喷出一口鲜血。接着整个身体便犹如“一颗被射出去的炮弹”一样迅速弹射出去。向着斜下方。森林的方向......   “怎么可能。。”碧莲甚至连吃惊的话语。也慢了半拍。因为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绝影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偷袭。也就是说他之前之所以不急着进攻。也是在等待这个时机吗。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人处在空中的时候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就像是一片荡漾在空中的羽毛一样。只能随波逐流。这个时候如果遇到突袭。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回避动作。选择这个时候突袭。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碧莲已经沒有兴趣去推测。刚才小腹上传來的疼痛是什么造成的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自己身下就遍布着像是“蜘蛛网”一般茂密且分叉成针状的树枝。而且有些树枝上还长满了棘刺。   原本最安全的庇护所。眨眼间变成了最危险的敌人。想到这里。碧莲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改变下坠轨道。其实她已经非常努力了。可现在她整个人在空中。在沒有任何支撑点的情况下。无论她怎么努力地想让身体动起來。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原來我的结局。不是摔死。而是变成‘马蜂窝’吗。”想到这里碧莲干脆蜷缩起身体。抱着“至少要让婉儿活下來”的。这么一种看似垂死挣扎的决心与信念。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希望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是徒劳。“有人能因此得救的话。就太好了......”抱着这么一种暧昧又如释重负的心情。碧莲仿佛毫无留恋似的轻轻合上了双眼。   第一二六章 嗜血!狂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预计的疼痛迟迟沒有到來。是时间静止了吗。还是说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被扎得连感觉都沒有了呢。过了一会儿。碧莲才意识到她正以一个歪歪扭扭。看起來十分搞笑的角度躺在地上。准确來说。应该是地面上的坑里。衣服几乎全被分叉的树枝。还有荆棘给划破了。成了非常羞耻的。衣不遮体的状态。就像被锋利的刀刃给劈得支离破碎的样子似的。   额头上的伤似乎不算太重。但喷溅出的血液。还是仿佛雪花一般。在眼前组成了片片血雾。就好像把天空的云朵染红似的。使得视线一片朦胧。手脚各处传來阵阵钻心刺骨。又炽热难忍的剧痛。好像从肌肉到骨骼都被撕裂了。事实上右半边身体完全处于血肉模糊状态。右侧的手脚也呈现藕断丝连的恐怖景象。虽说是这样。但好在手脚都还在。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身下由鲜红的血液组成的蜿蜒曲折的河流。像是要将自己包裹起來似的不停地蠕动着。终于那范围变得能将碧莲一股脑儿吞噬掉的大小。她现在正在忍受着像是“身体一点点被切割”这样的痛楚。感觉身体里就像是有两股激流。似惊涛骇浪一般冲撞、绞缠着。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疼得龇牙咧嘴。虽然那么说。也只是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感觉就像是被抑制在喉咙里似的。   接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起來。就像是通了电一样。随后一阵细微的。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闷响。准确应该是类似气球爆裂似的声音。让碧莲的身体像个“弹簧”似的。保持垂直角度。剧烈晃动了一下。让她恍若有种灵魂离开身体的错觉。右半身完全被碾碎了;树木也不可思议地呈一直线倒伏。不。应该说是被拦腰折断了。那摸样犹如“刀削面”一般。无论是角度还是方向。都不可思议的一致。   毫无疑问这是由于刚才的冲击力造成的。但是看了那景象之后。不由得让她瞠目结舌。心里冒出“这惨象真的是我造成的吗。”碧莲会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的。由于刚才的冲击。几乎将一大半森林以自己为中心全部化为虚无。“即便是真正的炮弹也做不到吧。”碧莲不由得在心里得出了个相当正确的结论。要说威力的话。大概类似于“陨石雨连续不断轰击地面”这样的感觉。   碧莲现在甚至连上下半身是否还连在一起都不知道。要说现在的身体像什么的话。比起“马蜂窝”更像是“仙人掌”之类的东西。试着挪了挪脚。立刻一阵像是雷击般的剧痛穿过全身。感觉像是裁纸一样将整个身体撕开了一般。让她几乎昏厥过去。原來自己的腿被一截堪比“泰山”还要巨大、笨重的树干死死地压着。而且脚面与小腿处于几乎分崩离析的状态。就像是被钢刀碾过似的。   咽喉与口腔里翻涌着胃液与血液的混合物。说真的。那味道真的很让人作呕。硬要说的话。那味道就和“腐肉”差不多。绝影的那一击。虽然碧莲并不清楚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从这遍体鳞伤的状况來看。那家伙应该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又怎么还能呼吸到如此甘甜、香醇的空气呢。虽说如此。但碧莲究竟对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并不能很好的分辨。   “如果这世间有所谓的“生死轮回”的夹缝的话。倒是正合适我的。”碧莲在心里自嘲似的想到。虽然还不能很好的把握现在的处境。但是有两件事是必须去做的--第一。必须赶快找到婉儿。并确认她平安无事;第二毫无疑问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虽然这么想。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那么做。但是以自己目前遍体鳞伤。甚至可以说离死不远的身体。又能做到什么呢。   “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碧莲沮丧的这么想到。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硬要逞强去做英雄--这一刻她无疑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同时也无比讨厌现在的自己。   “原來。我什么也做不到。”接着就像是回应她的自言自语。或是自暴自弃的感情一样。耳畔悄无声息的传來了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声音:“是的。你什么也做不到......”那声音细微到只有说话的人和聆听的人才能捕捉到一样。就好像是预先判断好了该用什么样的声音说出來。才可以在不被忽略的情况下让对方清清楚楚的听见似的。   碧莲虽然全身几乎筋断骨折。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清清楚楚判断出了仇敌的声音。挤出肺部满溢着血腥味的空气。她平静的回应道:“绝......绝影。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里几乎辨不出愤怒。而是不可思议的平静。或者应该说。这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平静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但是我不会让你过去。”碧莲说得斩钉截铁。“嗯......女人......也许你会感到奇怪。但是。我此次的目标并不是你。”   绝影以同样平静的口吻回答道。对他來说。血煞才是他这次的目标。他要正面打败那个男人。以此來证明自己才是魔界最合适的领导者。而且。就某种意义上來说他想深入了解那个男人。所以才一路跟踪。准备奇袭。但不巧的是。半路被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给阻挠了。让他感到狂喜的是。这些人似乎与自己是“利害关系一致的伙伴”尽管目的不同。但至少目前他们是自己这一边的。沒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愉快的事了。   当然。打败血煞只是自己的目的之一。绝影真正想获得的是“愉悦”。。对。借由杀死血煞來获得愉悦。进而填补内心的空洞。也就是说。绝影本身对于名誉、权利。甚至是荣耀、金钱这些毫不感兴趣。他追求的是。能让他真正感到快乐。能发自肺腑开怀大笑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愉悦”而要实现这一愿望。在他所知的范围里。只有不断的杀人。通过看着那自身体里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來获得慰藉。   不过那也仅仅是慰藉而已。从未使他感到愉悦也就是快乐过。因此。他只有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不断的杀人。然后将那些人的尸体开膛破肚后。看着血液流干。之后。再换一个地方。重复同样的事。而每当看到那些弱小的被害者体内流出鲜红色的血液之后。绝影都会失望透顶。过了很久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令人相当沮丧的事实: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杀多少人都会得到一样的结果。   于是。他渐渐的放弃了。把那些虽然死了的。但还沒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开膛破肚。取出五脏六腑。也就是心肝肠肺。接着把他们做成了一幅幅油画。当然那画不是用颜料。而是全部以死者的脏器描绘成的。他把这称为“艺术品”。虽然看起來这很残忍。但是这就是绝影的生存方式。是他追求“愉悦”的方式。   因此。这双手已经不知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包括那些多得像是大海一般的名为“憎恨”的情感。“真可悲呢。你......”碧莲平静的说道。波澜不惊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怜悯。绝影似乎被这一句话激怒了。愤怒的咆哮接踵而至:“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虽然绝影否定得不容置疑。几乎沒有一点儿犹豫。紧接着就这么揪着碧莲凌乱不堪。像是毛毯一样铺在地上的秀发。将她提了起來。   这让碧莲忍不住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悲鸣。表情因为忍受痛苦而扭曲得像个怪物。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低下头。而是以与绝影一样的角度。用冰冷的视线瞪视着他。那目光感觉就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注视着臣下一样。毫无疑问那倨傲又冰冷的视线更激发了绝影的怒火。只见他的愤怒像是沸腾的血液一般迸发出來。将碧莲的脑袋像是“甩飞镖”似的狠狠地砸向地面。   地面裂开了。蜘蛛网状的裂纹像是水波一般四散出去。准确的说眼前的地面整个陷了下去。变得如同“肉酱”一般四分五裂。而碧莲的脑袋。像是铁杵似的深深地嵌入了其中。露在外面的部分。鲜血如泉涌一般四溅而出。被无形的手抛上半空。又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那片片血雾。混合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进入了绝影的视野。“哼。也是红色的吗。”话音刚落。只见绝影手中犹如“变魔术”似的弹射出一柄匕首。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刺入了碧莲的身体里。伴随着那利刃撕裂肌肉;扯裂骨头。并在身体里不断搅动而越來越明确的触感。碧莲顿时感觉。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一块儿碾碎似的剧痛像是闪电一般通过身体。那就像是一种“被钢刀碾碎后。又被雷劈”这样的感觉。   碧莲就这样保持着被绝影倒提着的姿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因为是被倒提着。眨眼间那鲜血便溢满了她整个脸颊。甚至连瞳孔都被完全染成鲜红色。看起來就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烧似的。   这时。绝影只觉背后一阵寒意掠过。虽然立刻回身对着疾速掠來的目标挥出横斩。但是让他有些吃惊的是。那匕首只是无意义地切开了眼前的空气。对方似乎比他还快。只见一团黑影仿佛“弹珠”一样在自己四周用堪比瞬间移动的速度翻飞着。留下无数个残像。像是风车一般旋转起來。   那是比闪电还快的速度。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只能听见耳畔传來的一阵阵爆裂声响。绝影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儿就少了一个人。原來婉儿由于碧莲的保护。只是轻微的擦伤。于是便跳进周围茂密的草丛中隐藏了起來。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治疗伤势。虽然对让她一个人忍受那么长时间攻击感到很抱歉。不过也正因为碧莲的坚持才使得自己有机会偷袭成功。   “撑得好。接下來就交给我吧。”这期间声带也恢复了。只见婉儿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一边赤手空拳的挥出连续不断的细针似的。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维持着像是把空间一个个连续切断的急速。当然因为是赤手空拳。并沒有准备攻击性武器的缘故。“神速八重。风车针雨”全部被绝影用双手防了下來。   即便如此。她使出此招的目的并不是击杀绝影。而是救下碧莲。作为佯攻來说。完全达到预期中的效果了。“对不住。我來晚了。”   趁着绝影用双臂当屏障防御堪比暴风雪一般的攻击。视线被遮挡的空隙。婉儿如蜻蜓点水一般一个加速冲刺一直线飞越过绝影头顶。空中掠过一道像是蛇形一般的残像后。紧接着只见她在身体完全失重的一刹那。虽然这么说。事实上身体已经开始失控下坠了。“糟了。”婉儿失声叫道。迎面便看见绝影不知从哪儿射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腹部如闪电般突进。   “这样下去会死。”这是毫无疑问的结果。虽然很害怕。但此刻她完全沒有害怕的余裕。双眸中只映着匕首的突刺轨迹。那的确很快。但是。无论多么快的速度。都会有极限。“只要看穿那个极限的话。”   银白色的利刃与那黑色的眼瞳相接的一瞬间。婉儿的双手就像展翅的雄鹰一般伸展开來。然后在匕首突入双臂的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闭合。“。”绝影第二次大吃一惊。要问为什么的话。婉儿竟然用双手夹住了匕首的刀刃部分。结果是。刃的尖端部分在离自己胸口仅有毫厘之差时停住了。虽说有惊无险。但还是划破了胸口的衣服。使白皙。仿佛雪一般的肌肤暴露在了凉飕飕的空气中。   其实。这是武术流派之一。被称作“空手入白刃”的招数。当然。绝影是不会知道的。婉儿趁着这个间隙。将他的脑袋当作踏板。再次翱翔天际。看起來就像是跃出水面奔向天空的鱼儿“一样的感觉。在半空中仿佛踏云般连续二段跳。之后像是轻灵无比的飞燕一般稳稳落地。这时的绝影。已经完全跟不上她那敏捷的动作了。   趁着他发愣的一瞬间。婉儿迅速抱起躺在地上。已不省人事的碧莲。犹如流星划过夜空一般逃离了这个遍布死亡气息的地方。再次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了。   第一二七章 败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虽然婉儿很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而实际上由于她不顾大伤初愈的缘故。强行发动了“八重神速”的缘故。现在她感觉整个身体的肌肉、骨骼都在撕裂。胸膛简直快要爆裂了。沸腾的血液似惊涛骇浪一般在每一根血管里奔流翻涌着。快如闪电的血液循环让婉儿像是奄奄一息的鱼儿一般急促又紊乱的呼吸着。那听起來就好像“哮喘”一样。   在空中每跳跃一段距离。她整个人就会不受控制的一阵痉挛。这就是“八重神速”的副作用。托这个的福。婉儿现在每向前一步都承受着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这就好像潜水一样。如果潜得越深。水压就会越來越大。直到把人四分五裂为止。现在的自己。就是类似这样的感觉。仅仅是从四面八方涌來的空气。就已经让婉儿觉得被挤压得喘不过气來。说实话她现在有种自己变成了“夹心饼干”这样的感觉。   由于突破了脑部的限制。使得她头晕目眩。甚至连方向都分不清了。视野也犹如“重度近视的人摘了眼镜”一样模糊不清。进入视野里的景物犹如天旋地转一般不停地打转。   虽然这么说。因为怀里抱着的重量。才使得婉儿沒有一头倒栽下去。她就这样抱着昏迷的碧莲。在蜿蜒曲折又茂密的森林中穿行。尽管整个人接近昏迷不醒的状态。却能不可思议的避开几乎接踵摩肩。像是“蜘蛛网”一般分叉着的。长着仿佛利刃一般锯齿的树枝;还有那些像是凭空从地里冒出來。像是迷宫一般堵在身前的粗大树干。虽然有好几次都差点一股脑儿撞上去了。   但是。婉儿却能在毫厘之差的惊险范围。像是“被人操纵”的准确停下。然后像个人偶似的转向。紧接着从并行的两棵树干的夹缝间穿过。那看上去不禁让人有种“这家伙真的有受伤吗。”这样的错觉。而事实上。婉儿整个人都像是被浸泡在血池里似的。全身除了鲜血。还是鲜血。   手脚看上去也被撕裂的像是“破碎了的废纸”一样支离破碎。甚至连皮肉下的骨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鲜红色的液体。从浑身上下无数被撕裂了又闭合。之后再度被撕裂的伤口中不断的喷涌而出。那些伤口看起來就好像在“呼吸”一样。不过虽然付出了濒死的代价。但好歹达成了目的。看着怀中与自己同样遍体鳞伤的碧莲。婉儿嘴含血沫。微微上扬。心想:“以后必须得慎重一些啊......”说着再次踏向地面。一跃而起。   婉儿保持着袋鼠似的跳跃前进姿势一直向森林更深处逃去。因为不知道绝影那家伙什么时候会追上來。虽然对不知不觉变成了“猫捉老鼠”这一点感到很恼火。只见不由得她咂舌道:“可恶。真不甘心。”可即便心里有多不甘心。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而且。更让她感到烦躁的是随着她们越來越深入。前方的树木与荆棘也渐渐变得越來越茂密。   从刚突入进來的只及脚踝。到现在几乎要漫过整个下半身。感觉就像是“在水流湍急的海里逆风前进”一样。虽然沒有在海里游泳时那么夸张的阻力。但即便如此。那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像是针状的断枝、荆棘。还是刺得人很不舒服。准确來说是很痛才对。有些长得特别锋利的。哪怕是轻轻地擦过肌肤。都会留下鲜血四溅的伤口。   沒办法。婉儿只能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的飞行。尽量避开那些人高马大的荆棘与分叉的网状树枝。“啊......这回真成了‘仙人掌’了。”也不知是因为受伤太多。感觉不到疼痛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竟然发现自己能好好的说话了。   只是为什么从嘴里蹦出來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婉儿自己也不明白。紧接着只见她再一次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狠瞪了一下地面。利用速度加惯性力一举跃出了这片林海。眨眼间。身体沐浴在无限接近金色的璀璨阳光下。   她深深地吸尽一口清新的空气。只是还沒等婉儿享受完这片刻的舒适时。突然脚下传來一声异质的脆响。听起來感觉就像是“紧绷的琴弦。终于被扯断了”似的。接着她整个人身子向旁边一歪。几乎就好像在空中转了一圈似的。接着头朝下。就这么倒栽下去。   “哇。啊啊啊。。”婉儿发出了不顾一切似的。声嘶力竭的悲鸣。话虽如此。此时此刻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也沒有人会理会。紧接着就像是铁杵坠地一般的闷响。在不知撞断了几棵树后终于停了下來。以一个四脚朝天般的倒立姿势。一头砸进地面。由此产生的反冲力让她整个人又是一阵剧烈痉挛。接着。像个脱线木偶似的歪歪扭扭的倒向一边。“痛痛痛......”   只见婉儿一边揉着肿得青紫的脸颊。一边忍不住痛呼道。之后一手按住脑袋;一手稳住下巴。用力向内侧一掰。顿时又传來一阵足以让她泪流满面的钻心剧痛。要问婉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一副热泪盈眶得快要哭出來似的表情。那是因为整个下巴都处于几乎脱臼的状态。刚才这么做是为了让它复位。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很疼的。   然后。婉儿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肿得像个“煤油灯”似的脚踝上。而且。不只是一只脚。而是两只脚都红肿得像个“馒头”似的。这样的话。别说是跑了。就连最基本的步行都成了问題。简单來说。这下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啊啊......真倒霉......”婉儿仿佛又是哭又是笑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沮丧。“这下只能放弃了。”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劝说道。   这时。阵阵风声拂过身后的草丛。连带着发出脆响。听上去。就像是一首节奏略显凌乱的打击乐似的。随风摇曳、碧波万顷。风儿带着几缕仿佛似被连根拔起的残叶断枝飘向天空。奔向那更深更远的苍穹。   微风拂面。抚弄着婉儿那一头乌黑润泽的秀发。撩起几缕青丝。犹如翩翩起舞一般跟着风声。打着节拍。如果看着这一番平和又安静的景象。有谁会想到在这里。这个地方不久前发生过死斗呢。   漂浮在天空中的是一片赤红的景象。只是觉得很热很热。试着想将手抬起。可这么做的结果。只是使手指毫无意义的弹跳了一下。周围全是碎石与崩塌粉碎的树木。与像是“烧糊了的米饭”一样的地面......半空中。那燃烧着的红莲之炎的光芒。仿佛像是莺歌燕舞一般耀眼。正在一点点的蚕食着这个空间。仅剩的最后一点儿氧气。   为了与它争夺这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血煞尽最大的努力张开嘴呼吸着。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喉咙犹如火烧一般。又干又渴。现在自己正被足以媲美一座山的数量的巨石压着。几乎动弹不得。讽刺的是。与之相对的。四周传來了接连不断的高声大笑。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就在不久前。他被困进这个结界时。虽然立刻意识到中计了。想突破结界时。已经晚了。   很明显敌人的战术是。尽可能的将血煞与婉儿他们分开。也就是说只要血煞落单。哪怕他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己方二十八人的包围。“让开。杂种们。”血煞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二十八名红色骑士的打算。所以现在的状况是一对二十八。数量上自己处于绝对劣势。可他并沒有打算放弃。   “只配匍匐前行的杂种们。你们知道挡住王的代价是什么吗。”红骑士团面面相觑。额头上不约而同地渗出了犹如倾盆大雨一般的汗水。血煞只是站着。但此时他的双眸被染成了血红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他们感觉到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压感。让人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那倨傲又轻蔑的目光。像一柄利剑。眨眼间贯穿了他们的心脏。骑士团中有些人甚至在不停地咽唾沫。以压制住那就要迸发而出的恐惧之炎。浑身上下犹如被万箭穿心般难受。脸色也变得越來越苍白。甚至其中有些人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在不停地颤抖。   “将血煞活捉。其他人杀死也无妨。那家伙远沒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这是上头给的命令。而且。如果办不到的话。只怕他们二十八个人性命不保。这就是目前红色骑士团的处境。可以说相当尴尬。   要问他们一个个为什么都吓成这样的话。光凭血煞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了。一般來说被二十八名敌人团团围住。如果是聪明人早就跪地求饶了。因为这样还有可能保住一条性命。可血煞的态度看起來就像是“在陪一群小孩子玩”似的感觉。既不急于进攻;也不开口求饶。只是用“看着一群死尸”一样的冰冷眼神看着他们。   “副......副队长......我们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那位被叫做副队长的黄发男子冲问话的部下吼道。“哈。别开玩笑了。副队长。”“讯副队长。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啊。”人群中眨眼间传出一片“怨妇般”带着哭腔的抱怨声。“好了。本座沒时间和你们玩小孩子过家家。去死吧。”   血煞话音刚落。身后的天空里。出现了与之前一样的金色波纹。形成了一个个漩涡。并开始缓缓旋转起來。眨眼间从那仿佛黑洞一般的旋涡中。出现了十......二十......不。那是足以多到令人头晕目眩似的武器数量。那名被称作副队长的人。已经放弃了计数。因为那根本不是单纯的数量可以统计的。只见金光闪闪的武器。仿佛一个个熊熊燃烧着的日珥光环一样。闪烁着眨眼间仿佛让大地燃烧起來的耀眼光芒。   “这也叫不足为虑。。”望着这金光闪闪铺满天空的武器。顿时让骑士团全员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都傻了眼。紧接着只见那如林似海般的武器犹如狂风暴雨一般飞落下來。仿佛道道闪电划过夜空一般。将整个空间粉碎。将地面粉碎。掀起遮天蔽日般的巨浪。眨眼间将白昼染成黑夜。   激荡在四周的颗颗血珠。闪烁着红宝石一般的颜色。如陨石雨一般落下又被抛起。在半空中汇聚成一个个鲜红色的血雾漩涡。四周充满了凄绝尖利。不顾一切似的惨叫声。这已经不是屠杀了。而是彻彻底底的虐杀。面对连天地都能一并粉碎的“王的秘藏”的威力。骑士团众人也像是“疯狗”一般扑了上去。   这正是天地混沌之时。划分天地;赋予其形的威力。这才是天地初开。只有君临于此的最初的王者才配拥有的最强王牌。在无数刀枪剑戟的淫威下。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紧接着。天空开始龟裂。大地变得支离破碎。在脚下出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炽热难耐的热风。炙烤着所有人。扯碎肌肉;碾碎骨头。直到血煞回过神來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败北。原本在空中金光闪闪。犹如太阳一般的宝器群。也化作了光粒子。如萤火虫般缓缓失去色彩。话虽如此。不过也将那二十八人的骑士团一举扫灭。现在只剩下了两三人而已。   双方虽说都是伤痕累累。但是明摆着对方受的伤要更严重些。而血煞也已经无力再发动一次“王的秘藏”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只有把胜算赌在恢复力上了。   第一二八章 迷之森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眼前一片碧波万顷。舒爽的微风。不知不觉中让婉儿忘却了身边的危险。好像就连阵阵轻抚过脸颊的微风。也仿佛在催促她休息一样。虽然说现在他们俩彼此都处在危在旦夕的状况下。但是面对迎面吹來的凉爽。那感觉就像是听着一首节奏轻快又舒缓的摇篮曲似的。让自己的上下眼皮不由得合在了一块儿。紧绷的神经也在那一刻猛然松弛下來。意识渐渐地被睡魔给征服了。   由于正巧背靠着一颗针叶棘刺状的松树的粗大树干。加上头顶那像被褥似的倒垂下來的树枝。茂密的枝叶成放射状向两侧生长。于是自然而然的挡去大片阳光。投下恰巧是半圆的一片阴影。而自己正巧处在这片阴影里。虽然身边的碧莲仍然处在昏迷不醒。并且遍体鳞伤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本应该立刻为她做紧急恢复治疗的。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沒错。   但不巧的是。自己现在也是遍体鳞伤的状态。而且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不是说不想动。而是实在动不了。如果要说他们俩谁受得伤看上去比较棘手的话。那毫无疑问的。婉儿甚至有些羡慕只是昏迷不醒状态的碧莲。而相对的。这边就。她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双手双脚从下段开始像是“扯面条”一般整个撕裂了。骨头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外;小腹与胸口留下了像是被针扎似的贯穿伤。那摸样看起來就像“肚子当中开了朵花”类似这样的感觉。   此外。从下往上数的话一共有三根肋骨;四根胸骨折断了。不。准确來说应该是粉碎了。使得大半个胸腔暴露在外。甚至能透过鲜血淋漓的肌肤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心脏。正在以非常快得速度跳动着。这种状态下。要让身体动起來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尽管知道沒有用。但婉儿还是尽可能的做了应急处理后。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双手合十道歉后。一面陷入了沉沉的睡意中。   “恢复体力的最佳方法就是睡觉。”以前师兄说这话时。自己还一脸的不以为然。并蛮不讲理的顶嘴说:“只有猪。才会像师兄你这么爱睡。”对此。赛罗自己也只是耸耸肩摆出一副“随便你怎么想”的表情來。此时此刻。她算是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并且心里有“果然是这样沒错。”之类的感叹。   当婉儿醒來时。迎接她的是一双圆鼓鼓的。像是铜铃般的闪着碧玉色一般的双眼。就像是绿宝石一样闪烁着浪花一般的。看起來不可思议的光芒。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顿时一副睡眼惺忪般的表情僵硬了三秒。接着终于像是回过神來似的发出了仿佛擂鼓似的尖叫:“咿呀啊啊啊。”   引得森林中飞禽走兽一阵骚动。“是我啊。是我。”碧莲捂着耳朵。一边忍受着迎面袭來的像是雷鸣一般的声音;一边百般无奈又像是安慰似的解释道。待看清了眼前的面容后。婉儿如释重负般的大大吐了口气。“不要靠这么近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敌袭什么的......”虽然嘴上抱怨着。但神色却因为放松而缓和了下來。   “抱歉。因为你婉儿你的睡脸实在太可爱了。不知不觉就......”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诚实地露出了恶作剧般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只见婉儿脸颊悄无声息的染上一层樱色。也许是掩盖害羞吧。他换了一种稍稍严肃些的口吻说道:“我说啊。现在可沒时间说这些哦。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听后。碧莲虽然很想反驳一些像是“你不也睡得很舒服嘛。”“比我还晚醒的人。才沒资格这么说呢。”总之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才不想被你说呢。”似的抱怨模样。但是一看见婉儿那显得比“青面獠牙”还严厉的视线后。只得老老实实垂下头道歉:“是。对不起......”这么说了之后。随即直到刚才一直闷在心里的问題。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入了脑海。让她几乎脱口而出。   “即使你说要出去。可是我们该往哪走。”这问題顿时让婉儿犯了难。这片森林茂密得犹如迷宫一样。除了树木荆棘。还是树木荆棘。甚至到了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地步。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一般向更深处延伸。脚下是像要把双腿整个淹沒的高耸杂草。虽然沒有到那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高度。不过也足有半人高了。   而那看上去稀疏。实际上密不透风的树木也让人头疼万分。整个形状看上去就像倒着的梯田似的。越往远处。越是茂密。与梯田比起來。碧莲觉得更像是“倒过來的金字塔”这样的感觉。而且四面都是这样像是“阶梯”一般的树木。   虽然说每一颗都不是很大。然而连起來看的话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要说的话。那感觉简直和墙差不多。而且更让人感到沮丧不已的是那仿佛接天连地的高度。那让处在当中的碧莲与婉儿看起來就犹如“被包裹在花瓣当中的花蕾”一般的感觉。她们俩即使把脖子仰到极限。也看不到尽头。   这让人郁闷不已的现实。不由得让两人同时叹了口气。而且脚下别说是路了。就连可以称之为落脚点的地方都沒有。最后两人不得不一边拨开挡着视线的荆棘;一边像是匍匐着前进。当然两人理所当然是站着的。如果真的是匍匐前进的话。那些高大的荆棘草丛会眨眼间将她们俩。像是晴天娃娃似的矮小的身影淹沒的。   因为周围都是密布的草丛荆棘;加上两人身上都有伤在身。所以行进速度非常缓慢。甚至不知不觉陷入了每向前跨出一步。都要花上半天的这么一种令人恼火的状态。   也不知道具体的方向。最后婉儿只得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型匕首。在两人每经过一颗树时就刻下一道划痕。虽然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个方法到底能不能管用抱有很大的疑惑。但是如此一來。总比两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好。   问了碧莲之后。见她在思索了一阵也点头同意之后。两人便开始分头行事。不过。让碧莲比较在意的是她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而且。在自己提出“既然如此。就分头行事吧。”这个建议时。只见婉儿立刻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腰间又迅速变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來。让碧莲顿时有种。眼前的女孩是“忍者”这样的感觉。   之后只见两道光影在茂密的草丛中缓缓流动起來。像是河水一样。一会儿纵横交错;一会儿四散分离。就像是在跳舞一样。过了半晌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回到原來的地方了。周围的树木。也都无一例外的变得伤痕累累。但是接着只见两个人几乎同时半是泄气;半是懊恼不已的叫出声來。“啊啊啊。真是让人火大。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随着这一个几乎让人感到浑身无力的结论摆在眼前时。两人都陷入了无比纠结的境地。“真是的。即使是真正的迷宫也沒有这么缠人的。气死我了。”婉儿不停地用手揉着头发发泄着她的愤怒。碧莲则是拖着腮帮子;鼓着脸颊。以沉默赞同了她的说法。不过现在比起这个更要紧的问題是。食物。食物才是目前最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題。   “我饿了。”“我也是......”两名少女听起來像是一唱一和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只见婉儿捂着脑袋。一声痛呼。“......”刚想破口大骂时。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脑袋滚落到手里。要说是什么使她确信的话。毫无疑问就是手里这份突如其來的沉甸甸的触感。   “。”看清之后。只见婉儿立刻如获珍宝似的两眼放光。要说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的话。那是因为手里捧着的是一个苹果。而且在两人头顶正上方。赫然生长着一颗苹果树“喔呵呵呵呵。”现在婉儿的表情简直让人分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了。所谓的“喜极而泣”大概就是这样了。婉儿会这样笑得忘我是理所当然的。这个苹果。不对。是这颗苹果树。就像是上天的恩赐似的。   紧接着婉儿像是弹簧一般从地上不顾一切似的。像是“弹簧”一般蹦了起來。手脚飞快的摘着树上的红得像是鲜血一般的苹果。那目光简直恨不得将整棵树都给吞进去似的。当然。仅限于手能够到的地方就是了。“呃......那个。婉儿姑娘......”“怎么了。”婉儿回过头來。嘴里塞了一个苹果。含糊的问道。“我觉得。颜色越是鲜艳的野果。越是不能吃的哦。”碧莲善意的指摘道。   “沒事儿。沒......。”结果婉儿话还沒说完。腹部。准确來说应该是肚子。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听起來就像是翻江倒海的声音。顿时让她一脸痛苦。“所以我就说了......”   话音未落。便见婉儿已经捂着肚子。飞也似的跑远了。速度堪比闪电。其中还夹杂着:“等我一下。马上就......啊。”不过这阵带着哭腔似的悲鸣立刻便被风声盖过了。   这时。只见四周围的草丛发出像是金属摩擦一般的声响。紧接着只见一道银白色光影轨迹掠过。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势如破竹似的劈开层层叠叠的草丛。只见两边的落叶断枝。像是被利刃撕裂似的向两旁倒伏。进而被毫不留情地吹飞。   地面整个裂开了。而刀斩所形成的飓风似的广范围漩涡冲击。也让周围的树木。眨眼间被像是“纸片”一样抛上半空。变得粉碎。那接二连三纷纷落下的碎屑。看上去如同下起了一阵倾盆大雨似的。准确來说。是以那阵风为中心。所有的。当然是受到冲击波及的树木。都以圆环状的轨迹被拦腰折断了。   “啊......。”紧接着。只听见碧莲一声惨叫。甚至在她还沒反应过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便被那阵阴风像个断线风筝似的吹飞了。在空中划过一道翠绿色抛物线后。那像是“萤火虫”一般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袭击者露出了满意但明显因为兴奋而歪曲了的笑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第一二九章 密林对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一片苍蓝。片片云朵仿佛向那琉璃色一般的苍穹无限延伸一般缓缓流动。远处隐约可以听见有节奏的风声轻拂着这四周的草甸。一片碧波盎然。像是不断起伏着的海浪一般。组成了有节奏的打击乐。在这其中忽然听到一阵畅快又愉悦的吐气声。“啊。好舒服。好舒服。”婉儿以半蹲着的姿势在草丛里发出了这般陶醉的声音。   因为是半蹲着。而草丛又过高的缘故。那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根并排林立着的枪杆似的。将她的身体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小半额头。如果不是从高空俯瞰的话。是根本察觉不到这儿有人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的丑态才沒有被人一览无余。毕竟在荒郊野外解决内急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很羞人的。万幸的是。这儿沒有人经过。   应该说如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如果有人居住。那才会让人吓一跳呢。而实际上也正如说的一样。这里真的连一所像样的茅屋都沒有。除了树木、岩石。还有这片翠绿色的海洋外。剩下的只有脚下这泛着金黄色泽的沙砾与泥土了。婉儿站起身來。对着太阳舒筋展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顿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身体里、脑海里。因为这连日來堆积的郁闷阴霾都一扫而光似的。   当然。她也并不知道发生在另一端的。碧莲所遭遇的事.......直到身体被像个“弹丸”似的弹飞的一刹那。碧莲明白了死亡的现实正在悄无声息的逼近。“可恶。都已经......逃了这么远了......沒想到......。”尽管突然遭遇袭击。让她有些吃惊。但并沒有就此屈服。只见碧莲在身体被击飞到最高点往下坠落的瞬间。借着迎面撞向腰部的风。顺着风向。顺时针强行扭转仍处在快速下坠中的身体。在半空中硬是让身体旋转了一周。   那摸样看起來。仿佛让人产生了上下半身往不同方向撕裂的错觉。就像是“拧麻绳”似的。接着碧莲保持着一边旋转一边下坠的姿势。虽然勉强保持了平衡。同时避免了直击。但仍然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像个“弹球”似的不断的翻滚着摔出老远。在地面上刻划出一对撕裂草甸。仿佛迸发出火花的笔直轨迹。在撞碎了无数岩石的轰鸣声中。终于停了下來。   “呼。哈呼......。啧。好疼......”碧莲一边呼吸着将空气吞进嘴里。一边愤懑的说。只是身体似乎与她不甘心的口气形成了强烈反差。肩膀不断的颤抖着。四肢也犹如干渴难耐的鱼儿一样不住地痉挛着。即使她已经用双手撑地的姿势來尽可能的减缓摩擦所产生的惯性滑行速度。可就结果來看。并沒有发挥多大的效果。   身体各个角落传來的。仿佛骨骼崩碎的剧痛。让碧莲忍不住曲膝跪地。一手按压着胸口。还來不及喘息。口中便如泉涌一般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也像是迅速涌起的潮水一般染上了一层青紫色。“哈哈......这下可真是糟了呢。”以遍体鳞伤的身体说出这句话。看起來更像是自嘲一般无力。   她沒有想到绝影会这么快追上來。他的目标应该只是血煞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对她们穷追不舍呢。碧莲这么想着。朝地上吐了口懊悔的血沫。便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翻转。便借着茂密的树枝。隐蔽起來。“继续这样暴露下去的话。会变成活靶子的。”这么考虑之后便借着地利隐藏起來。   该说幸亏这里是密林地形吗。如果是一望无际。毫无掩体的平原的话。自己现在肯定被斩成“马蜂窝”了。碧莲利用茂密的。几乎接踵摩肩的分叉树枝与树叶。在地面、枝桠、树干间來回进行着三角形跳跃。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猿猴。而这片树林。毫无疑问成了她最好的战场。“我要证明。即便沒有他。我也能昂首向前。”   话音刚落从碧莲站的位于左侧的其中一颗树木里。在密不透风、层层叠叠的枝叶掩护下。她借着手臂甩动所产生的惯性冲力。掷出之前从腰间拔出。早已握在指间的棱镖。而且数量一共有十只。左右手各握着五只。可惜。除了引起一阵飞鸟惊慌失措的骚动外。无一例外全都一直线插在了林间那并不宽敞的空地上。传來激烈的金属碰撞音。   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袭击者在哪儿。刚才的棱镖只是试探。可看來从声音判断的话。无疑是失败了。而且刚才的举动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果不其然就在碧莲喘息的一瞬间。有个褐色的。看起來是圆环状的武器。以把地面整个刨开的速度。撕裂着空气。朝自己狂奔而來。“不好。”脱口而出的刹那。碧莲几乎同时仰面。将身体紧绷成一张弓的模样。千钧一发之际。借着后仰惯性迅速向后跳开。   即使是这样。那圆盘状物体还是削下了几缕贴在前额的发丝。几乎是贴着脸颊一跃而过。深深地扎进了刚才她所躲藏的树干里。维持着几乎垂直的角度。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像是闪电一般的划痕。几乎把那颗看起來比石头还要坚硬的树木一分为二。   “好险。好险......”碧莲一边为自己出色的动体视力而感到庆幸;一边对敌人的棘手程度。有了彻彻底底的了解。心想着刚才反应若是再慢上半拍的话。自己的上下半身就真的要分离了。光是想想。额头就不禁冷汗涔涔。“喔。竟然能躲过我的‘六道琐轮’看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小姑娘啊。”仍沒有见到人影。听起來仿佛像是从空气中散发出來的声音。不由得让碧莲脊背一阵恶寒。   “喂。我说你这藏头露尾的小老鼠。敢不敢出來。大大方方较量。。”只见碧莲一边这么虚张声势般的说着。一边往身后相反的方向。倒着跳跃。在各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树木间不断的变换着位置。划出一道道令人目不暇接的直曲线轨迹。那耀眼的光芒。 不禁晃得令人头晕目眩。看起來犹如在森林里编织了一道巨大的网一般。   “藏头露尾。在这一点上。小姑娘你也不是一样吗。”话音刚落。又从刚才碧莲越过的那些树木里蹿出一条。不。那看起來更像是一条锁链分叉成了四份的样子。不停地切开树木;粉碎泥土。带着就算把一切都摧毁也在所不惜的架势追着碧莲身后袭去。期间。隐约发出像是蛇吐信子时的恐怖嘶嘶声。   “不会吧。这也行。。”碧莲甚至來不及惊讶。因为四条锁链正从四个方向将她团团围住。而又不上前给予确确实实的致命一击。看起來就好像在故意逗他玩似的。   “啧。”只见她一个加速度。眨眼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像是水波荡漾一般。闪电似的双手齐射。瞬间投出八枚棱镖。然而。那些锁链只是轻轻地。犹如赶蚊虫似的轻轻一挥。接触碰撞的一瞬间便将从八个方向飞來的八枚棱镖乒乒乓乓全数打落。那动作精准而又优雅。且沒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接着便看见那些棱镖一枚枚。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发出阵阵脆响。“。”   碧莲甚至连惊讶的时间都沒有。因为紧接着。那些锁链。分别从她头顶、腋下。还有腰股间。见缝插针似的迅速穿过。弄得她几乎在半空中一个翘翅。险些就这么摔下去。之后那些锁链在由树干、地面。枝桠组成的狭窄空间里一边回转跳跃着。深深地扎进这些地方。组成了连接在一块儿的倒三角形。一边向她攻击而來。   那一段段的锁链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个像是连接在一起的网状阵形。眨眼间便封锁了碧莲的退路。逼得碧莲猛然一个急停。在身体还有毫厘之差就要被切碎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停了下來。见状她也知道了。敌人只是想封锁自己的退路。并沒有想将她置于死地。简单地说也就是抱着“玩耍”的心态。可就是这样反而让碧莲更恼火。即便对消去气息。躲藏在暗处的敌人感到火冒三丈。可自己却沒有一点儿办法。   “可恶。”正在她想一鼓作气突破包围圈时。忽感背后传來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接着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一下。她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身体上这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了。随着碧莲低下头去。她的目光落在了将自己背部。连同胸口几乎整个贯穿的物体上。那毫无疑问是刚才的锁链。   “怎么会。。”原來。四条锁链的其中一条。趁碧莲分神之际。悄无声息绕到了她背后。打了一个回马枪后。将碧莲的脊背连同胸口整个贯穿。   接着只见碧莲就犹如个“失去了零件的人偶”似的。保持着被锁链贯穿的。仿佛昂首挺胸站立着的姿势。慢慢的、缓缓地垂下了头。四溅的血珠。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衣裳;也染红了那原本该是灰褐色的锁链。在阳光照耀下正闪闪发光。“游戏结束。哈哈哈哈哈。”   望着悬在半空中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保持着被锁链穿胸而过的碧莲。看着她那无精打采的。像是屈服般深深低着头的模样。袭击者犹如像是看见了世间最美丽的高岭之花被摧残殆尽的模样似的。他觉得再沒有比这更戏剧性的结局了。于是吊起嘴角。情不自禁朗声大笑。   第一三零章 造梦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鲜血慢慢凝结成宝石一般的朱红。之后缓缓滴落。溅起一朵朵水花似的纹样。碧莲甚至感觉不到她的身体在慢慢失血。变得冰凉;变得僵硬。在那由锁链架起的。仿佛供虔诚信徒祈祷的十字架。现在却成了自己那双翠玉色眼眸中所瞥见的。最后一抹光景。不可思议的感觉身体正在渐渐变轻。仿佛像是“鸟儿展翅高飞”一般的感觉。原來抵达死亡世界是那么轻松的事吗。   随着胸口的血迹渐渐扩大。像是一根倒挂着的烛火一般垂到地面上。速度快得就像是湍急的河流一样。也证明了她现在是再以什么速度失血。那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出血量。将脚下原本的翠绿染得鲜红。鲜红的血泊倒影着那越來越苍白的脸颊。看上去就像个坏掉的人偶。挂在那上面的。是毫无表情的脸蛋。渐渐无力下垂的眼皮。只差一点便可以合在一块儿了。仿佛在催促自己赶快上床休息一样。   虽然碧莲尽了最大努力來抗拒睡魔的侵袭。可有些时候。我们总是做一些我们并不愿意的事。并逼迫自己去习惯。这儿就像是个万籁俱寂的世界;与世隔绝的空间。可要说这儿是冥府也与传说中相差太多了。浅蓝色的天空;银白色软绵绵的云朵。碧波万顷的草甸。在这之中。有几间茅草屋歪歪扭扭的耸立着。虽然只是很小很小一个个光点。可碧莲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一样。脸上并沒有浮现出太多的惊讶。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说是梦。又太过真实了;要说是现实。又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确实应该死了才对。但这里是......。”碧莲食指轻轻地按在唇上。双眉皱成了倒立的八字。拼命在脑中寻找着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可任凭她怎么努力搜寻。最后不得不。又很自然的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那就是自己并不记得这个地方......甚至连一点儿印象都沒有。   从远处茅屋屋顶上。那显得黝黑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轨迹虽然有些被微风歪曲的不成样子。缕缕青烟还是往湛蓝色的天空中飘去。“可能是在做饭吧。”碧莲在心底得出了相应的结论。接着随着一阵并不十分好听的。可以说是沉重又尖锐的摩擦声。茅屋的门被打开了。看起來那像是从里面打开的。而并不是从外面推开。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现在这里除了自己再看不到一个人。   先飘入耳畔的。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接着便看见一位稍稍年长自己几岁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态探出头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银白色。仿佛雪花一般的银发。将那银发收束得整整齐齐的是一顶纯白色高筒绒毛帽。虽然说是银发。也刚好剪得不长不短。处于刚好碰到肩头的位置。更让她吃惊的是。女子却沒有一点儿衰老的迹象。   再加上一件与那头丝绢般的银发同一色调的裘皮大袄。领口两侧那厚实的银狐皮毛。好像蒲公英一般。质地十分的柔软顺滑。让人不禁觉得非常暖和。犹如人偶一般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使碧莲感到吃惊的。毫无疑问就在这里了。因为一般來说。银发是老人的标志。可这个人。从长相看起來。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才对。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对吧。煞。”女子一边轻轻地按压着自己那看起來犹如丝绢一般的银发。以防止它们被渐渐增强力道的风吹得四散飞舞。一边朝被阳光照亮的屋子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朝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说道。   接着。那男子稍稍低头。探身从屋子里出來。因为不那么做的话。他的头就会毫不留情的撞上门框。还沒把头抬起來就听他抱怨道:“真是的。每次都这么费劲......”男子脸上那阴沉的。不爽的表情。毫不掩饰的表达出了不满。女子转过头來。捉弄似的说道:“哎呀。谁让你长得这么高。”虽然是调侃的语气。但说得却是实话。跟自己比起來。丈夫要高出自己半个身子还多。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参天大树与匍匐在地的小草一样。   她甚至要微微抬起头。视线才能与他处于同一高度。而当男子抬起头來时。碧莲表情一瞬间僵硬了。震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会吧。。这不是血煞公子吗。”恍惚中。将眼前的男子。与记忆中血煞的容貌重叠在一块儿。不。甚至都不用重叠。眼前这个根本就是血煞。   碧莲全身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颤栗起來。一边在心里想着“我要回去。”“让我从这儿出去。”这种想法。一边又想继续呆在这个世界里。直到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再回去。心底背负着这样自相矛盾的情感。陷入了一团漩涡似的纠结中。现在她真的想有个人告诉她。这到底是哪里。   “等等......好像......如果这个人是血煞的话。那在他旁边的又是谁。”心底这么想着。碧莲的视线。在那银发女人和自己之间來回游弋起來。“啊。咦。挨挨挨挨挨挨。。”碧莲发出一连串的惊呼。而造成这个的原因。就是从血煞口中吐出的第二句话。“莲。早上好。”准确的说。如果单单是这句话。她倒不至于露出这么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还喊了出來。然而血煞的下一个动作却是:只见他微微俯下身。在那女人的脸颊上。犹如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呀。。。。不行不行不行。不要亲......不对......公子你不能吻除了我以外的女孩子啊。”话音刚落碧莲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只见她脸红到了耳朵根。仿佛以能看见的程度向外喷着不知名的气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接着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然而血煞就仿佛完全无视她语无伦次的抗议似的。看也不看她。露出了就像王子亲吻公主时。那充满怜爱的表情。在他的唇接触女子脸颊的刹那间。碧莲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准确的说是直接晕了过去。   然后立刻又像弹簧一样跳了起來。以堪比闪电般的速度。冲到那女人跟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喂。你是谁啊。。凭什么可以获得公子的吻。。”语气像是要吃人似的。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她认为“血煞的吻。只能是我的东西。”虽然这听起來有些强词夺理。但是要说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大大方方。甚至还理直气壮的吻别的女孩儿的话。心里不气炸了才怪呢。   不料。碧莲话音未落。正想大大的对血煞抱怨一番时。茅屋中传出的另一个声音让她的下巴差点直接砸地上。。“爹爹。按照约定。今天跟我一块儿去找葡萄藤的春芽吧。别忘了。你已经是四百八十败喽。冠军随时接受挑战。”话音未落。一个与母亲一样银发的小女孩。一边带着甜美又倨傲的清亮嗓音挺起胸膛。仿佛在向父亲炫耀一般说道;一边像个肉球似的一直线撞进血煞怀里力道之大。引得周围的草甸向两边倒伏。几乎被压在了地面上。   要说这女孩和她母亲有什么不同的话。除了个子上那令人惊讶的差别之外。就是瞳孔的颜色了。母亲是犹如夏夜一般的漆黑;女孩儿则是如樱色一般的深红。还有就是秀发上的差别。虽说都是一头无暇般的。无限接近纯粹的银白。但是女孩留的是双马尾银发;女人则是刚好及肩稍稍斜向右侧的短直发。因此要分辨母子俩还是相当容易的。   “咦。......啊嘞......爹爹。。”只见碧莲像是鹦鹉学舌似的。重复着“爹爹”这个词的音节。一脸张口结舌的表情。傻瞪着眼前的小女孩。张开的嘴也只能像是金鱼嘴一样一张一合。似乎还沒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实际上她也确实沒有回过神來。眼前这仿佛“陨石雨”一般冲击性的事实。带给自己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只见碧莲冲进那小女孩怀中。带着“绝对不放过你”似的杀气腾腾的表情。但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双手只触及到冰凉的空气而已。手中根本沒有抓住小女孩的实感。不。准确的说。自己确实应该已经能触及到小女孩了。不过实际情况是。她的整个身体径直穿过了小女孩的身体。却根本沒有触及到她。而仅仅只是让自己的身体与眼前的小女孩的身体重叠在了一块儿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三人的身影似水波般剧烈的晃动了一会儿。又立刻恢复正常。而无论碧莲是拖;是拽。又或是拉。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碰不到他们的身体。那么做的结果只是让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从他们三人的身体中穿过而已。那一瞬间。让她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幽灵吗。还是说......是鬼魂。”不过无论是“幽灵”也好;“鬼魂”也罢。现在都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这里很美。也很漂亮。最重要的是。看见血煞有了妻子和孩子。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也为守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而有点儿伤心难过。不过。还是感到由衷的替他开心。或许。喜欢一个人。便是能把他的幸福当作是自己的幸福。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吧。正当她左顾右盼。耳畔......应该说是头顶正上方的天空中传來一个听起來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这是你的未來......”“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碧莲为这句话疑惑不解。并厉声质问时。存在于空中的谜之声再度响起。但却无视了她的问題。而是接着问道:“你想留在这里。还是说。要返回现实。”接着那个声音不等她给出答案。便接着往下说道:“如果你选择前者。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条件是。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并且......你存在于现实的肉体会即刻毁灭。”“开什么玩笑。我的未來。凭什么由你决定。”   在碧莲这么火冒三丈否定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一阵刺痛。。确实。这个未來。这个自己与血煞的未來也许真的是自她所期望着的。或许就这么留在这里也不错。但是。她总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思索了片刻后。仔细想想就能知道了。。如果未來是那么轻易就能实现的东西的话。那么这根本称不上是未來。所谓的未來。是要靠自己的这双手去创造的。包括幸福在内。   “哼。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却在那儿痴人说梦。让我怎么相信你。”“哎呀。看來被讨厌了呢。”谜之声开始发出了尖锐夸张的笑声。但那游刃有余的语气一点儿未变。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呢。”这次的这个声音。毫无疑问是从自己身后传來的。使得碧莲如遭雷击似的猛地回头。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景象再次让她瞠目结舌。。只见对面。离自己甚至五步都不到的距离上。站着一位与自己几乎完全相同......不。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那家伙的左眼下。有一颗如萤火虫一般的泪痔。这东西恰到好处的为他的美貌增添了一抹靓丽。   “我就是你。”接着少女提起裙摆;微微屈膝。相当有礼的扬起嘴角宣告道。那语气听起來就像是要碧莲认清这个听起來非常荒诞的现实一样的命令式口吻一般。“也许你会觉得非常可笑。但这就是现实哦。”说着少女很自然地扬起嘴角。露出像是拼命忍住笑的。充满恶意的阴森表情。   第一三一章 噩梦袭来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并不知道究竟从自己落入这个空间。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意识与感觉都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正看见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女孩子正迈着优雅而轻盈的步伐走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可能会用笑容迎接吧。不过眼前这个女孩子让碧莲完全用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她。她的步伐很随意;很轻快。甚至完全感受不到敌意。但是脸上带着的饱含着明显恶意的微笑。却让碧莲全身汗毛倒竖。   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尤其是看到容貌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比起紧张。她的心里更添了一份参杂着害怕与惊讶的复杂情感。“这女孩是谁。”这恐怕是碧莲此时此刻最想弄清楚的问題。与那女孩昂首阔步、自信满满带着恶意......或者说敌意的前进不同。碧莲则是以更大的。几乎是跳跃着的步幅后退着。是的。她从心里抗拒着这个女孩子。在本能的驱使下。保持着双方都无法轻易触及到对方的微妙距离。   再加上那一身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皮革制服。以胸口为分水岭。中央被紫色的。仿佛海浪一般的条纹均匀的分割成了左右对称的两部分。胸口绘着一朵同样是黑色的玫瑰。原本代表着愤怒与憎恨的颜色。与她中分的。于发梢末端盘起的黑发沒有任何的违和感。倒不如说这身打扮很合适。。作为刺客或者暗杀者來说的话。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的大脑从刚才就开始响起了警报。而且一直沒有停过。只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儿很危险。碧莲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一下。站定了。以锐利的目光看着她。对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敌意毫不掩饰。“喔。你不打算逃跑吗。”她这么问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起伏。甚至那听起來就像是机器发出的声音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那么做。不过如果你是这个奇怪空间的操纵者的话。那么做也沒有意义吧。”   虽然心里动摇。紧张得无以复加。不过碧莲还是尽最大的努力。用平静中掺杂着一丝颤栗的语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面不改色。。应该说只有眉毛稍微动了动。然而就是这几乎让人察觉不了的动作。也沒有逃过她那妩媚又凌厉的视线:“啊。我必须为你敏锐的判断力喝彩哦。能这么快察觉到我的身份可真是了不起呢。”   说着少女居然真的露出了微笑。而且还是那种天真的仿佛能把人融化的甜美笑容。看着那摸样。别说是戒心了。甚至会让人完全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哼。你该知道奉承我也沒有好处吧。”碧莲双臂交叉。以与那女孩完全不同的冰冷视线直视着她。好像要将她整个冻住似的。“不不不。你别误会了。刚才的话并不是奉承哦。而是肺腑之言。”   少女继续笑着回应道。话虽如此。但那保持着灿烂笑容的脸上散发出的态度。只能让人觉得厌恶、恶心。而丝毫不会觉得可爱。总之与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显得格格不入。“玩笑就到此为止吧。回答我的问題。”碧莲的表情就像在说“你必须回答”似的。而口吻。也相当强硬。   “嗯。我有拒绝的权利。不过为了我们能和睦相处。我会提供有限的情报。”少女再一次扬起嘴角。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与语气。说实话让人相当反感。同时也说明了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一点。与现在仅仅是站着就觉得很辛苦的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接着。少女小手一挥。与此同时十指连动。紧接着在二人中间出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搭配着红色条纹的桌布。很明显那是野餐时必不可少的东西。   接着面对像是凭空出现。。准确來说应该是从半空中像雨点一样落下的水果与面包片。沿着少女食指轻轻勾勒出的轨迹。整整齐齐、一字排开的落在铺得光滑平整的桌布上。而且。刚巧都是在范围内。沒有一件东西因为急速下落而滚落出去。就像是被关押在牢笼里的囚犯似的。似乎被看不见的力量束缚着。   “我在想。你会不会喜欢这样。”少女边说着。左手便很自然地拿起了其中的两片面包片。接着有用空着的右手拿起了立在桌布中央的黄色小瓶。接着因为两手都拿着东西。于是她用嘴拧开瓶盖。然后。豪爽的将有着艳丽色泽的橙黄色果酱。涂满一整个面包片。   之后很自然的将两片面包片粘在了一起。用看起來十分优雅的动作缓缓送进了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立刻果酱的香味与面包的酥脆柔软顿时溢满了整个口腔。虽然樱色的唇上沾了少许混合着面包屑的酱汁。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连贯的咀嚼动作。   “你不來点儿吗。”她一边咽下那令人齿颊留香的面包片。一边这么问道。然而。碧莲别说是回答了。她完全看傻了眼。简单來说也就是完全不知道这女孩儿打的是什么算盘。实际上。她现在别说吃东西了。就连心情也随着对面女孩儿优雅而慢条斯理的咀嚼一点点的变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碧莲保持着警戒。直截了当的表达了不满。同时。以能迸出怒火來的目光瞪着身穿黑紫色制服的少女。   “别那么心急嘛。。”正当她露出这么个表情时。立刻便被碧莲那盛怒的目光切碎了。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少女吞下了口中已经嚼的粉碎的面包片。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告诉我这是哪里。还有。你是谁;以及。怎么出去。”碧莲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完。正坐着等待着少女的回答。虽然态度还是很不友好。“对无缘无故让自己陷入这个迷之空间的始作俑者。用不着礼贤下士”这便是自己的想法。   “好吧。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題。”少女将手中剩下一半的面包片又咬下一点儿。接着说道:“这里是被称作绝对领域的地方。”“绝对领域。那是什么。”碧莲趁着她话音未落的间隙抛出了疑问。然而少女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说过的吧。我只提供有限的情报哦。”过了一会儿她这么说道。而以这句话作为结尾。表示这个问題到此为止。   “接着。是第二个问題。”说着少女又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面包片。虽然看着她那游刃有余的模样很让人恼火。不过。现在主动权在她手里。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的好。。这就是碧莲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后得出的结果。虽然对她说的“绝对领域”到底是指什么一头雾水。但自己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刚才也说过了。我就是你。只不过是深藏在内心的。真正的你。明白了吗。”   说完少女发出了可爱的笑声。以十分平淡的。就像是闲话家常的口吻说着这个对碧莲來说犹如晴天霹雳的事实。“我也说过了。让你别开这种恶劣的玩。。”“要不然你以为。受了那样的重伤。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是为什么。你这蠢货。”   冷不丁被人骂了一句“蠢货”使得碧莲的表情瞬间僵硬。甚至还对气氛的突然转变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她救了自己。虽然对于被一个陌生人教训感到很气愤。但是。如果她说的是事实的话。自己眼前这女孩儿岂不是成了救命恩人似的存在了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虽然眼前这个女孩的话看似解答了自己的疑问。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正因为这样。反而让她更加糊涂了。“别让我说第二遍。”正当自己想抛出心中的疑团时。少女抢先一步做了断言。于是自己只得像是囫囵吞枣似的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真的是相当的不爽。   要问为什么的话。。从刚才开始。主动权就一直掌握在她的手里。自己只被赋予了提问的权利。完全沒有插话的余地。碧莲只得闷声不响地吐着气。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当然就连这。也被她当作是空气似的无视了。“第三个问題。。”少女手里又拿起了一串水晶色的葡萄。豪爽的一整串塞进了嘴里。立刻那原本鹅蛋似的双颊几乎被撑大了十倍有余。简直让人担心会不会像鼓胀到极限的气球一样整个爆掉。   “要说怎么从这儿出去。很简单。你只要打倒我就行了。”由于嘴里塞满了葡萄。碧莲本來还在想“要不然你吃完再说也沒关系的。”至于说她为什么会那么想。那是因为她实在很担心如果在嘴里塞满东西的情况下说话。这女孩很有可能被噎死。但是。让她感到震惊不已的是。那家伙在这种状态下。不仅能好好说话。而且。咬字清晰。流利连贯。几乎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那满嘴鼓胀得犹如个气球的感觉。就像是“含了一嘴空气”似的。总之很不可思议。“好了。现在接受提问。咪啪。”“呃......”虽然两人的谈话直到刚才都沒什么问題。。不过自己怎么总觉得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后碧莲想把这归为错觉一笔带过。但是接着她猛然抬起头。以能震碎双耳的声音。忍无可忍地吼道:“那个‘咪啪’是什么意思啊。。”好吧。这整个对谈的奇怪之处。毫无疑问就在这里。   “别在意。常年的习惯而已。”她的意思是。自己说话时有意无意会带上“咪啪”这种奇怪的音节。也就是类似口头禅的东西。虽然沒有明说。碧莲也大概猜到了。虽然她沒有明说。不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虽然这个解释听起來有点想蒙混过关的意味。   不过从少女平静中带着浅笑的表情來看。似乎这个习惯并沒有让人值得羞耻的地方。“好吧。那要怎么打倒你。”碧莲似乎也不打算在口头禅这个问題上深究。于是她叹了口气后。这么问道。   同时这个问題也是现在的自己最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毕竟。可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然而随着她话音刚落。少女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那眨眼间切换成灿烂笑容的表情。仿佛像是一直在等待着她这么问一样。接着少女将举过头顶的右手放下。直到与自己的脸颊处于同一高度时。忽然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似的悬在了半空。   正当碧莲迷惑不解时。眨眼间只见她迅速变换手型摆出了握枪的姿势。快得甚至连自己都沒看清。紧接着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听上去那就仿佛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   接着一阵尖锐的。犹如利刃撕裂空气的尖鸣声扑面而來。碧莲恍惚感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自己。那感觉就好像被人用木锤。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似的。“你在干什......”最后一个字化为了无声的瞪视。接着身体好像被摔得支离破碎的人偶似的。毫无抵抗地被空气推动着。像是纸片一般飞了出去。   第一三二章 正与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随着切裂空气的声响掠过发梢。自己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几乎绷直了的抛物线后。碧莲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像时间静止或者冻结了似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鲜红色。仿佛花朵一般绽开的鲜血。被抛向空中时。那一幕朱红色的血雾。就好像一片片被染红的云朵一样。紧接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流弹。或者说双眼无法捕捉的“力”将自己的身体一直往后推去。撕裂暴风的狂音。在耳边呼啸。   话虽如此。但是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打中自己的呢。碧莲一边拼命稳住失去平衡的身体;一边想着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題。眼看着藏在风中。冲着她呼啸而來的“弹”碧莲先是强行顺时针扭转身体。让身体在半空中。完全浮空状态下做大范围旋转;一边向后急退。同时交叉双臂。想以臂力挡下子弹的冲击与其本身。。眨眼间像是慢镜头倒带似的。透明的。隐藏在空气里的子弹。刺进手臂;撕裂肌肉。紧接着碾碎骨头。   将她的手腕。像是“切豆腐”一样切碎了。刹那间。鲜血四溅。巨大的疼痛。化为了无声的呐喊。似火烧一般的感觉。不停地刺激着食道与咽喉。接着自己的嘴像是被人强行掰开似的。迸出如泉涌般的鲜血。接着。远处的少女。保持着愉快的笑容。再一次将看不见的枪口。对准了她。这让碧莲感到大吃一惊。同时比那枪口更深的恐惧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身体。   “躲不掉。”碧莲在心底迅速做出了判断。接着就在她还沒有回过神來的瞬间。透明的枪口迸发出赤红色的火焰。犹如华丽的焰火。带着尖鸣声。沿着笔直的轨道直袭扑來。这一次目标是自己的胸膛。   可即便预读。同时也看穿了轨迹。由于速度太快。还是无法做出有效防御。而且手腕已经在刚才的一次攻击中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虽然不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但是由此导致的结果是双腕完全抬不起來。就好像被切断了的感觉似的。失去了双臂。整个人处于完全浮空下坠的状态。望着那破风驰行的流弹。由于推力加速度产生的冲击风暴。。撕裂空气;阻隔时间;切断呼吸。将所有的一切禁锢。   到此为止也只能哀叹自己的无力了吧。碧莲这么想到。原本应该是这样的。。被击穿胸膛;夺取血液。践踏生命......“怎么能让你得逞。”碧莲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了被无数烈火烧蚀着的声音。紧接着将身体向左扭转四十五度。要说的话。和侧躺的姿势有些相似。然后。朝着迎面飞來的流弹。使出了足以将空气粉碎的斜向下段踢。   “什么。竟然劈开了。。”少女脸上第一次掠过了惊鄂的神色。要说她会那么惊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为随着碧莲的脚与流弹在半空中相撞的一刹那。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碧莲的脚竟像“剑刃”一般以流弹中心为分界线。像是劈竹子一样。将它一分为二。看到这一幕。除了惊叹之外。在黑衣少女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其他感情。就好像失去了原本的机能一样。   接着碧莲被巨大的余波冲击直接掀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像是流星一般的抛物线后。紧接着犹如后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棒似的。身体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像一颗炮弹似的坠落下去。在身后拖出仿佛火焰一般的半圆行轨迹。   接着。一阵像是“陨石坠地”一般的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地面被这突如其來的冲击震得发出悲鸣。以自己最初的落点为中心。发生龟裂。呈放射状的裂纹似水波一般扩散出去。余波产生的漩涡风暴。碾碎了岩石;斩断了树木。碧莲就像是个弹球似的身体崩成弓形。在地面不受控制地滑行了数米之远。留下的轨迹。将地面一小部分泥土变成焦炭。甚至还残留着四溅的火星。   衣服被撕破了。白皙无暇的肌肤表面。被刻上了像是“蜘蛛网一般的伤痕。遍布全身。血液不断的从那些伤口处涌出。看起來就仿佛一朵朵争相绽放的花朵。面部、手肋。膝盖处的皮肤都像是被开了个硕大的洞似的。自上而下被整个撕裂。那感觉就像是”布偶失去了布“一样。将骨头大大方方的暴露在了外边。   尤其是脸部。以中央为界。左右视线整个错开了。瞳孔也被鲜血染红。导致的结果。就是由此看到的世界一片血色。而且分崩离析。就像是胡乱拼凑起來的积木似的。两眼根本无法聚焦。看到的景物。无一例外都仿佛像是支离破碎的镜子一样。”啧。这下可真是动不了了呢。“碧莲维持着仰躺着的姿势。望着天空。虽然如此但是。投影进双眼的只有虚无。根本无法把天空的景色在心中正确描绘出來。   这样的结果。自己是该庆幸呢。还是说该嘲笑呢。碧莲这么问自己。她也不知道此刻究竟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不。就算她现在想做出喜悦或是悲伤的表情。此时也是办不到的吧。不过如果仅从保住了性命这一点上來说。还是能值得庆幸的吧。但是啊。挨了这么一通射击之后。结果还是一点儿都沒弄清楚所谓的“绝对领域”到底是什么。   不。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在这个空间里。不存在武器的概念。或者说只要带着杀意。只要有真正想杀死别人的强烈意志的话。任何东西都能成为武器。也就是说。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别的什么。在这个空间里都能实现。并且将你的想象具现化。就像刚刚那个家伙做的一样。   弄明白了这点之后。碧莲强忍着快变成碎肉的身体上传來的剧痛。硬是将身体从地面上扯了起來。然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就像个醉汉似的。那感觉就像是“只要风一吹。随时都能倒下去”一样。而她也知道再倒下去的话恐怕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你这家伙。偷袭算什么本事。。”用垂着的双手。咬牙切齿的忍着整条手臂都要断裂的剧痛。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这么说道。而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险些让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   “喔呀。我可沒有说要和你公平对决哦。”笑嘻嘻的说完看似嘲弄的话。接着她又将食指轻按在唇边。放慢语速说道:“不过呢。你能以肉体挡下我的铳弹。真的是很了不起哦。”说完听起來像是赞赏的话。她又接着将手举高。一脸无邪地笑着说:“特别课程一。。在这领域里使出的攻击是绝对会命中的哦。在带着杀意的前提下哦。”说完她发出了悦耳动听。但绝对让人恨之入骨的豪爽笑声。   “刚才只是小试牛刀吗。。”碧莲咬牙切齿的抛出质问。。“绝对会命中的攻击”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个空间里所有的攻击都是无法防御的吗。虽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很可怕。有可能的话。碧莲想尽量不去面对这个事实。但是她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这个结果。   要问为什么的话。如果从刚才的攻击來看。很显然她沒有防住第一发子弹。导致手臂被废。接踵而來的第二发虽然勉强挡下了。但是。很显然的是。那只是她的“手下留情”而已。也就是说。那家伙并沒有向铳弹里注入明确的杀意。而只是抱着“游戏”这样的心态射出了铳弹而已。虽然很不愿承认是自己实力不济。但事实上也正是这个原因。“答对了。答对了。老师在这里必须表扬一下哦。”   说着。只见她豪放地向自己送了个飞吻。虽然她闪耀着的是天真的笑脸。不过这毫无疑问更加深了碧莲的厌恶感。“别恶心人了。你这家伙。看着别人痛苦。你很开心吗。”碧莲反唇相讥。用火冒三丈的口吻。两人相交的视线中。迸发出青蓝色的火花。   之后。眨眼间只见黑衣少女像个陀螺似的闪电般跃上高空。像是踢开空气般掠至最高点后。紧接着一个垂直翻转。那摸样。看上去仿佛就像急速奔驰的猎豹突然急停转向似的。刹那间像个猎隼似的飞扑向碧莲。那是双眼完全跟不上的。匪夷所思的速度。要说的话。就像是急速跳跃的萤火一般。能进入视野的。也只是遍布天空的残像而已。   接着。她借着下坠的惯性加速度。以突破物理法则的急速迎着碧莲的方向使出飞踹直踢。正当碧莲俯下身。几乎是匍匐着地面的姿势欲闪躲时。。实际上也真的几乎避过了。在她的腿擦着自己的发梢。卷起旋风时。碧莲便确信了。不料。“太天真了。”接着。还沒等她明白这句话是指什么时。登时下巴上传來一阵剧痛。强烈的震荡让碧莲感觉如遭雷击似的一阵头晕目眩。   原來那家伙保持着倾斜着身体的姿势。在左脚擦过碧莲发梢的一刹那。利用摩擦力。犹如蜂鸟一般。一瞬间悬停在了空中。。然后迅速抬起右脚。朝着碧莲的下巴一记仿佛重锤般的膝踢。于是碧莲就这样歪着身子。身体扭成了滑稽而难看的蛇形。就这么由于冲击力与瞬间失速而倒飞了老远。紧接着。在地面上像个弹球似的弹了几下。之后打着滚就这么插进泥土里。以四脚朝天的姿势。   “特别课程二。。在这个空间里。如果受到直击。痛觉会是正常状态下的十倍哦。咪啪。”话音刚落。碧莲发出了即使整个头被深埋在泥土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凄厉惨叫:“呜啊啊啊啊。啊啊......。”整个身体绷直了。要说是痉挛。不如说是大幅度快速舞动着身体。就像是在跳舞一样。“感觉怎么样啊。哇哈哈哈。”少女发出了豪快的。就像是情不自禁一样的笑声。而表情。也像是在欣赏一幕杂技表演。   现在的碧莲别说是回答了。她现在就连自己是不是活着都不能很好的感觉了。欲将身体碾成肉酱的剧痛。像是铡刀滚过身体似的。虽然很疼。但是她现在已经几乎不能发出声音了。只能依稀听到带着哭腔的音节而已。之后。黑衣少女迈着轻盈的步态。走到碧莲衰落的地方。拎着她的脚。像是提着“死去的小狗”一样将碧莲提了起來。‘   紧接着握紧右拳。摆出像是拉弓一样的姿势蓄力。刹那间。只见少女的右拳缠上了鲜红色的。仿佛血液一般的光芒。“特别奖励。。雷霆一击。”随着口中喊出真名的一霎那。右拳带着犹如隔山打牛般的韧劲与力道。狠狠地击向碧莲腹部正中。红芒像闪电一般扩散开來。烧炙着每一寸肌肤。让她再一次发出了绝叫。   像是要将身体全部的皮肤扯碎一般。碧莲带着极度扭曲。好像快要崩塌一般的痛苦表情胡乱的抓着胸口。瞳孔裂开了;几乎将胃里的胆汁全部吐了出來。“竟然还活着吗。让我不禁对你的意志重新评价了哦。那么这个怎么样。。雷霆一击.陨。”话音刚落。和刚才一样的痛楚再度袭來。而且不仅如此。还是连续不断的。前仆后继般的攻击。   雷电的烧蚀感与巨大的。几乎是让人來不及喘息的剧痛。将碧莲整个人像个沙袋一样击打着。而事实上他也只能像沙袋一样。从正面用身体硬扛下无数次的。连续不断的直击。   最后她整个人就像个纸片似的。在黑衣少女将右拳后扯至极限;红芒闪着惊涛骇浪一般耀眼光芒的最后一击中。仿佛是枯叶一样被击得倒飞了出去。硬要说的话。那看起來就像个漏气的气球在飞一样。“哇哇哇。好远好远。”恍惚中身后传來了少女情不自禁的欢呼声。   第一三三章 冥府的巫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当碧莲再度取回意识时。恍惚中。似乎不能立刻判断眼前的状况。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像是被吸走了一样。现在要说感觉像什么的话。也许和海绵差不多吧。承受了“雷霆一击”之后。身体几乎千疮百孔。要说的话。就像是“摔碎了的镜子”或者“來不及打上补丁的裤子”一般。身体遍布着犹如碗口般粗大的撕裂伤。看上去就像被刀斩似的。上下半身像是面包屑一样藕断丝连。鲜红色的液体以自己为中心。似潮水般。不断的扩散着。   简单來说。她现在的样子。处于上下半身看起來像是完全分离的状态。之所以还能呼吸;还能活着。只不过是因为血液还沒有流尽而已。此时的她正大张着嘴尽力呼吸着。话虽如此。也只剩苟延残喘的力气了。“这稍纵即逝的时间。用來写下遗言或许不错......”碧莲忽然这么想着不合时宜的话題。胸口的肌肉与皮肤被像是“绽开的花朵”一般撕裂了。要形容的话。“血红色的蔷薇”是最合适的了。   腹部以及胸口的皮肤被整个撕裂了。使得胸腔完全暴露在外。甚至只要轻轻触碰的话。连此时正在以媲美风的速度鼓动着的心脏都能轻而易举的取出來。左右侧腹同样像是被钢刀剜去一大块肉似的。这样的结果导致整个上半身看上去就像“颠倒过來的金字塔”一样。或许更像是“被吃剩的苹果核。”那是无法用语言完全正确描绘出來的重伤。碧莲现在成了个“大”字仰躺在了由血泊组成的棺材里。   脖子歪歪斜斜地倾向一边。当然并不是表示困惑和疑问。不如说。如果自己现在是这副表情的话。那毫无疑问会很吓人的。沒错。并不是困惑、疑问。又或是想睡觉之类的。而是整个脖子被削断了。现在只靠仅剩的几丝肌肉与皮肤拉扯着。以维持不让整个脑袋与身体完全分离的恐怖景象。而从那细得犹如琴弦一般的紧绷程度來看。一定过不了多久。脑袋一定会与身体完全分离。   幼时常听人们说蛇即使被砍头了。也还能活着。不知道人若是沒了脑袋的话。是不是也能活着呢。“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碧莲立刻在心底这么否定道。“啊啊......真沒劲。还以为终于有人能陪我玩了呢。”那少女用十分遗憾。而且充满歉意的口吻说道。只不过那目光里却感受不到一点儿悲伤。哪怕是一丝都沒有。反而带着像是“玩腻了的布偶。被随意丢弃了”的眼神看着碧莲。   双手合十。做出像是祈祷一样的虔诚表情。宣告道:“真遗憾。你输了呢。只是因为太弱了。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呢。咪啪。”保持着虚假的。用那看起來像是被提前设定好的表情看着碧莲。虽然充满了怜悯。看上去也好像真的在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自己惋惜。可那无论如何都显得太刻意了。就像是“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表情”一样的感觉。简直犹如一台人形机器一样。   而她现在。只是按照事先被设定好的程序。或者是指令。将虚伪的表情。。假面戴上去而已。“因为太弱了。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被轻而易举的夺走了生命......”少女的这句话。就像是风暴一般。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缓缓变成了赶不走的一大堆蚊虫。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上自己就与那家伙说得一样。。“因为太弱了。所以才输了。”但是。恍惚中却听到脑海里另一个声音伴随着浪涛声。缓缓流入耳畔。。   “输给任何人都可以。爬起來再战就可以了。但是。绝不可以输给自己。”“但是啊。就算你这么说。以现在的身体还能做到什么啊。”碧莲试着编织出了反驳的话。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她不开口。自己的想法也准确的传达到了。。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只要看对方火冒三丈的表情就知道了。那紧握拳头。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当她终于想起來被自己抛诸脑后的问題时。这才带着恍然大悟又迷惑不解的表情问道:“你是谁啊。”对于眨眼间出现了两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來。说真的她相当的迷糊。因为无论是印象中;还是记忆里。自己都沒有兄弟姐妹。又或许是自己不记得了。不。就算对其他方面不自信。至少在记忆力这一环。她有着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自信。。即使是兄妹也不可能完全一样。   “哼。能这么问。至少证明脑子清醒点了。”少女无视了她的问題。而是先鼓起脸颊。横眉怒目的表达了不满。“我现在连脑袋还在不在都不知道。”虽然她很想这么反驳回去。但迫于那女孩的迫力。碧莲还是决定将这缓和气氛的玩笑咽回了肚子里。。“说出來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她在心里这么想到。“请问。我能问个问題吗。”碧莲从那明显是瞪着自己的女孩儿的尖锐目光中。小心翼翼。斟酌字句般的提问道。   “什么。”虽然口气缓和了一些。可女孩明显还是余怒未消地半睁着一只眼睛问道。那摸样看起來就像是射击前的准备动作一样。“虽然我对究竟是什么地方惹你生气有些不明白。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应该说自己的语气已经够温和了。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惹得少女像弹簧一样跳了起來。看上去都快气炸了。绑在右侧的单马尾因激烈的动作。而大幅度左右摆动起來。“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啊。刚才外面那臭丫头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几乎是戳着碧莲的鼻尖。女孩倨傲的。一脸不爽的说道。脸红到了耳朵根。当然。并不是因为害羞。   “哈。”碧莲虽然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十分惭愧。觉得对不起面前这女孩。不过因为一瞬间脑袋里被塞进了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其实有点转不过來。综上所述。于是她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呆傻模样看着眼前气到前胸贴后背的女孩儿。接着只见那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接着带着百般无奈的表情吐出來。解释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吧。”碧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呼。那就可以省去不少时间了。”   少女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做出了断言。接着将手交叉在胸前。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接着又抬起右臂。变成了手拖着下巴的姿势。接着解释道:“也就是说。我......当然也包括那个臭丫头。。”说道这里。女孩儿太阳穴附近又很明显的根根青筋爆起。并又一次做出了握拳的姿势。   “哇。发火了。发火了。”碧莲在心里一边这么感叹道;一边又暗暗庆幸惹她发怒的对象不是自己。似乎只要提到那个黑衣少女。这女孩儿都会变得特别暴躁易怒。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虽然自己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看着她那虽然在生气。却依然很可爱的表情。那个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不知不觉变得越來越让人在意了。“也就是说。我们俩。。哦不。算上你一共是三人。我们都是名叫‘碧莲’这女孩儿的性格之一。这么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碧莲带着满满的歉意。笑着小声说道。视线不停地飘向别处。“快点给我明白过來啊。蠢货。”“呜......。”一句话斥得顿时让碧莲整个身子看上去矮了一圈似的。“你只要明白。无论是我也好;还是那臭丫头也好。都是你就行了。”   接着。女孩儿以这一句堪比爆炸音量的发言做了结尾。无论是那皱成了倒八字的柳眉;还是瞪圆了的。看上去快喷出炽焰的双眼。都表示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了。“惹你生气真的是非常抱歉。”这次轮到碧莲像是竹子一般占得笔直。然后挺起胸膛。深鞠一躬。接着一本正经的道了歉。“你......你这家伙......真的是。”少女顿时气得双肩发抖。紧接着以闪电似的速度。抬起脚朝着碧莲脸上踢去。   随着切开空气的异质响声。碧莲便感觉到脸颊仿佛似被铅球击中似的。连悲鸣都被掐灭在了喉咙里。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脸颊一瞬间扭曲变形。接着她就这么旋转着仰面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螺旋形轨迹之后。半身就这么直接撞进了身后的墙里。。准确的说。应该是看起來像墙。但触感却犹如海绵一般的奇怪东西里。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沒有受到二次冲击的伤害。从这意义上來说。倒是因祸得福。   接着。碧莲的身体就犹如橡胶一样滑了下來。拖出一道仿佛透明的闪亮轨迹。要说的话。像是类似粘液的东西。半晌后。少女不顾她不满又无辜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接着说道:“那是你自作自受。”少女如此断言道。然后。毫无预兆的话风一转。问道:“虽然现在有些迟了。但姑且还是问一问吧。。”少女像是自问自答的说着。然后。再次将目光看向她。问道:“你想打败他吗。”   随着少女话音刚落。碧莲脑海里又再次浮现了被打得体无完肤的场景。甚至一招一式都像是慢镜头倒带似的在脑海里。犹如走马灯一般掠过。眨眼间。无边无际。如同潮水一般的羞耻感、挫败感一瞬间便将她吞沒。同时。少女的那句话又一次在耳边响了起來。。“输给谁都可以。但是绝不能输给自己。”不管她的这句话是鼓励也好;斥责也罢。徘徊在自己心底的屈辱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那还用说吗。。”只见碧莲话音未落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咬牙切齿地说道。“嗯。气势不错。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光有这个是不可能打倒对手的吧。”第一次。少女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笑容。虽然看不出來。但是却微微吊起了嘴角。“既然你早有这个打算。为什么不早点出來帮忙啊。我明明已经那样了。”明明都已经遍体鳞伤了。你却见死不救。虽然她沒有说完。但那怒气冲冲的表情。明摆着是在向对面的人抱怨。   “听我把话说完。笨蛋。”少女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碧莲眨眼间变成了哑巴。不如说在她那盛气凌人的迫力面前。自己根本找不到插话的余地。但是即便如此。仍可以确信的一件事是:这个女孩儿。不是敌人。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能打倒她的。只能是与她同样拥有操纵异空间能力的我。所以你才好输掉。”“既然如此。就快点出去痛扁她啊。告诉我这些干嘛。。”碧莲忍无可忍般的吼道。   “闭嘴。”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声轻喝。眨眼间犹如给碧莲的嘴贴上了封条似的。。她又变成哑巴了。只能像是金鱼吐泡泡一样让嘴唇毫无意义地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哪怕一星半点声音。“能抵消她的‘绝对领域’的。只有我的‘极致神域’而已。但是我被允许活动的。只限于在你的精神世界。就是这样了。现在我要把力量分给你。虽然不情愿。但你还是心怀感激的接受吧。”话音刚落。立刻看见女孩胸口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类似太阳的耀眼光团。   那看起來就犹如像是身体里长出來的嫩芽一般。虽然比在天空里呆着的。真正的太阳要小。但是光芒却犹如能遮断所有黑暗似的。更大、更亮。随着光芒渐渐增强。碧莲不得不闭上了双眼。紧接着只见少女用双手。缓缓托起泛着金色浪涛的“太阳”慢慢地。犹如咏唱般。呼唤道:“來吧。接受属于你的力量吧。冥界的巫女啊。”紧接着。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力量牵引着似的。她毫不犹豫地缓缓走向了那耀眼光芒的中心。   接着“太阳”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一瞬间爆发出红莲之炎。接着于半空中缓缓下沉。就这么掠过一道弧形轨迹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碧莲的胸膛。   第一三四章 绝刃!绝对防御展开!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碧莲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是知道当她再度睁开双眸时。视线被强烈、耀眼的光线立刻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來。由于一瞬间还不能适应太阳的强光。使得碧莲不得不用手遮挡住侧脸。当蓝天白云缓缓涌进碧玉般的瞳孔时。她才明确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身上的伤口都在愈合。虽然速度很缓慢。但伤口确实在一点点儿消失。那种感觉。就像是“把支离破碎的镜子。重新还原”这样的感觉。   虽然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儿。就犹如“魔法”一样。尽管不可思议。事实上却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类似于把支离破碎的身体重新缝合的感觉。要说为什么会这样的话。可能与之前得到的那个力量有关吧。虽然还不清楚那份“力量”究竟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它正在治愈自己的身体。片刻后。从胸膛里。忽然涌出像是泉水一般的金色光芒。。如水波般澄澈。就如同映照着傍晚的天空一般。耀眼而又温暖。   渐渐的那光芒顺着胸膛。流向她的双手。犹如一层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胞衣般。覆盖了整个手掌与双臂。轻轻地。仿佛树藤一般缠绕着。之后似河水荡起涟漪一般。范围缓缓扩大。延伸到下半身。缓缓地。竟缠上了整个身体。要说那像什么的话。就犹如一个晶莹且透明的茧一般。像个母亲抱着孩子一般。将她紧紧地裹在当中。慢慢的。似乎可以听到原本停止跳动的心脏又一次开始了鼓动。传來仿佛是擂鼓一般的搏动声。“什么。从濒死状态恢复了吗。”   少女惊讶得脱口而出。事实上。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在这个领域里。在这个由自己掌控的“绝对领域”里。她毫无疑问是“审判者”一样的存在。旁人是绝对不可能干预或者侵入的。话虽如此。但现在。与之完全相反的事实却清清楚楚的呈现在她眼前。对于闯进自己地盘的“老鼠”少女心里第一次燃起了愤怒的火焰。“绝对饶不了你。绝对饶不了你......。”一边这么低吼叫嚣着;一边向着碧莲急速突进。   紧接着在将那数十米的距离一瞬间吞噬后。她來到了碧莲面前。霎那间挥出一拳。然而这一拳却出人意料地只打中了空气......不。准确的说。是直接刺穿了空气。也确实有击中目标的实感。可是那感觉就好像打在富有弹性的海绵上一样。拳头的一半被金色光芒所包裹。不仅如此。甚至还一点点吞噬着她留在外边的手臂。就好像要把她拉进去一样。而且。每吞噬一寸肌肤。都有金属一般的磨牙声传出。那就好像在说:“还不够......还想要更多”一样。   少女奋力抽出被吞噬了一大半的手臂。只见那上面布满了银白色的。如丝线一般的粘液。滑溜溜的。好像鼻涕一样。紧接着忽然整条手臂像是蛆虫一般不停地扭动起來。就仿佛在跳舞一样。不过比起优雅又赏心悦目的舞蹈。这个毫无疑问只能让人把它与恶心联系起來。“怎么了。。手。我的手。”少女脸上第一次浮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之前的冷静沉着已经荡然无存。就好像在向谁哭诉一样。   接着。在她还沒反应过來发生了什么事儿时。整条手臂突然像个馒头似的鼓胀起來。眨眼间肿得像个“马蜂窝”一样。失去了原本的纤细。而且。只要她稍稍移动脚步。肿得仿佛铁锤一般的手臂就不受控制的砸向地面。使得地面留下一个个大小不一。但犹如深渊一般的深坑。那看起來就像是整个地面凹陷了下去一样的感觉。“住手。住手。”少女在心中悲鸣着。一边拼命按住不断的鼓胀起來的右臂。   而实际上她只能在心中发出愤怒的低吼。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现在她的右臂已经鼓胀到了扭曲了脸颊。使得五官都像面团一样堆在了一起这样的程度。脖子也十分滑稽的倾向了一边的样子。这副模样当然不可能好好说话。甚至连声音都不能完整的发出來了。尽管她不断的挥着拳头;一次又一次的以闪电般的速度撕裂着空气。每一次的攻势都迅猛凌厉且直击要害。但是。别说是打到碧莲了。自己就连碰都无法碰到她。   即便如此。少女仍旧一次次的挥着拳。她相信。只要持续不断的挥拳。总有一次能打中她。而事实是。她一次也沒有接触到碧莲的身体。挥出去的拳总是被若无其事的弹回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少女怒不可遏的质问着虚空。她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挣脱了枷锁的野兽一样。扭曲的让人汗毛倒竖。被愤怒填满的表情。将无言的怒火一点点的向着眼前。还在沉睡中的少女宣泄着。   “哼。无谓的挣扎。自从你把我关进这里。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吧。”当然说话的不是碧莲。因为重伤的缘故所以治愈起來会稍稍消耗一点儿时间。话虽如此。但是刚才的话却确确实实是从她本人的嘴里说出來的。。或许应该说。是有人借着她的嘴说出了这番话。这样或许更准确的描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可恶。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黑衣少女紧盯着那出现在碧莲额头中央的白衣女子。瞪圆了双眼问道。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你原本是不该诞生在这世界上的存在。而现在你却变本加厉。想要通过掠夺他人的肉体。继而诞生在现世。简直是愚蠢。既然你是我创造出來的。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由我亲手葬送你。”白衣少女双手抱胸。带着同情的目光下定了决心。   “哼。那么你呢。趁着这小丫头疗伤期间侵占她的意识的你。不也和我一样吗。”话音刚落。黑衣少女后仰。以后背几乎贴着地面的姿势。借着惯性。大跳着后退拉开了距离。“侵占。能请你别用那么不堪入耳的词好吗。这是合作哦。这家伙和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而且。。”   “闭嘴。”黑衣少女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刹那间做出了握枪的动作。。接着一颗铳弹包裹着熊熊烈焰。向白衣少女胸膛袭去。但是却沒能射中目标。只是贴着发梢旁飞了过去。巨大的推力与摩擦。卷起了一阵红莲风暴。   由于另一条手臂被奇怪的力量控制着。根本脱离了自己的意志。因此她现在是单手握枪。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射击精度与方向大幅度偏移。几乎到了南辕北辙的程度。少女见状在地上滚了一圈。想采取双手持枪的姿势。不料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左臂抬起來时。却懊恼的发现。原本用來扣动扳机的手指。根本塞不进扳机所在的位置。   因为这就像要把大象塞进蛇嘴里一样。虽然蛇能吞下很大的猎物。但是如果想吞下一头大象。却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啧。不行吗。”   少女咬牙切齿地说道。话音刚落。便见漫天剑雨。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朝自己袭來。“开什么玩笑。”一边把枪变成裹在风中。看不见的透明的剑;一边像是闪电般。以视线根本追不上的速度挥舞起來。在半空中划出令人目不暇接的银白色轨迹。金属鸣叫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这就像是在自己周围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一般。把那些剑雨中的大多数都挡了下來。话虽如此。即使是再坚固的防御也是有极限的。再加上在这个空间里自己比起防御更擅长攻击。于是还是有一部分箭矢刺破由剑轨编制的防御网。撕裂了胸膛。顷刻间。迸发出红黑色的鲜血。   最后。逼得黑衣少女不得不一边跑;一边挡。而身后那些箭矢。就跟长有眼睛似的不管她跑到哪。都犹如影子一般紧紧地追着。而在远处观望着的白衣少女。只是扬起嘴角。一边玩弄着马尾;一边看着。说实话。看着她那若无其事的表情真的很让人恼火。于是。黑衣少女借着摩擦力一个横向急停。由于惯性。扬起了几缕沙雾。   接着她朝前大幅度转向。几乎让身体在原地转了一周。紧接着刹那间。狠蹬地面。使得地面因承受不住一瞬间的巨大压力而龟裂凹陷下去。紧接着俯下身子。像一枚炮弹似的。以凭空卷起的狂风作为推力。朝着白衣少女狂奔而去   。。“如果这些剑矢都是这家伙在操纵着的话。那么只要抢先一步解决掉她就行了。”虽然有些冒险。但不得不说这是个相当正确的对策。“喔哦。亏你能想到这一招呢。”“躲得掉的话。你就让我看看吧。”黑衣少女露出了獠牙。仿佛像看到了胜机似的狞笑着。随着突进速度越來越快。地面也犹如着火了似的。沿着笔直的轨迹。一直线燃烧起來。   话音刚落。眨眼间黑衣少女已经持剑冲进了怀里。接下來只要将手中的枪对准她的腹部。或者是脑袋扣下板机就行了。。应该说。原本是这样沒错。   但是意料之中的红莲之火却迟迟沒有到來。要问原因的话。那是因为黑衣少女在近身到只有毫厘之差。在几乎贴面的情况下。她的身影忽然像是融化在了空气里一般消失了。   “糟了。”在察觉到那家伙的意图后。白衣少女面对着接踵而來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剑群。头一次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因为她万万沒有想到。最初的攻击只是佯攻而已。纯粹是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而已。而真正的目的。是让这几乎达到狂风暴雨一般数量的剑矢群。做最后一击。   她甚至还來不及躲避。。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也不可能躲避。眨眼间。那白衣翩翩的身影。就淹沒在了轰然炸响的爆裂声中。犹如华丽的焰火一般。腾起蘑菇似的云朵。将整个空间似乎都给吞噬了进去。掀起仿佛怒涛般的滔天巨浪。滚滚沙尘甚至遮住了太阳的耀眼光辉。   “要不是你及时醒过來。我还真的沒命了呢。谢啦。”白衣少女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这么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呢。本來正乐得清闲。结果你给搞出那么大动静。”碧莲毫不示弱的表达着不满。“喂喂。如果早就醒了的话。就不要给我装睡啊。”白衣少女恍然大悟。忍无可忍的怒吼道。那表情就像在说:“我很辛苦的好不好......”   但是这抱怨的。仿佛泪流满面的表情。也被她干干脆脆的无视了。只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这是伤者的正当权利。”说完又把头转了回去。“呜......”虽然这么说的确沒有错。但是怎么总是觉得有种本末倒置的感觉。自己原本是救命恩人的立场。不是该被感谢吗。然而现在。她。。当然指的是碧莲。不仅丝毫沒有一句道谢。甚至还反过來把自己训了一顿。这顿时让她有一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啊。既然你那么厉害。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去对付她。换人吧。”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赌气似的甩动着单马尾。接着背对着碧莲。蹲下身画起了圈圈。“呃......”碧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捅了个大大的娄子。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了。“呃......大小姐。我错了。”最后。她只得双手合十。态度诚恳的道了歉。但是。尽管如此。蹲在地上的少女看起來并沒有要原谅她的样子。   “你要我对付她。我是沒有什么意见啦......”说到这里。碧莲忽然话锋一转。带着一副捉弄人般的口吻问道:“你给我你的力量时。并沒有告诉我怎么使用。而且再磨磨蹭蹭的话。我们俩都会被杀掉哦。。”实际上说到这里。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少女的表情正一点点儿地。变得越來越纠结。也就是说。只要再加点佐料的话。就能成功使她的心防崩溃了。   打定主意后。碧莲立刻换了一副娇滴滴。而且十分黏人的口吻说道:“不要生气了啦。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因为几句话就闹别扭的......”说实话。这副口吻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主要是精神上的。但是。若是用來哄小孩的话。却再合适不过了。只见碧莲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摇晃着她的双肩。紧接着更像是一块糕糖似的。整个人黏了上去。“若是我这个主体死亡的话。你也无所谓喽。”   “啊啊啊。别黏上來啊。知道了啦。告诉你就是。”接着少女那忍无可忍的声音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中爆发了:只见她一边像是赶苍蝇一样推开碧莲;一边像触电似的。从地上弹了起來。“哈哈。看到超级可爱的表情了。”碧莲看着她那鼓得好像河豚一般的双颊“咯咯”笑着说。   而少女。几乎连反驳都提不起劲了。只是睁圆了双眼看着她。那副模样。就像要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似的。“先说清楚一点。那并不是我馈赠给你的力量。而是你自己的力量。当然。召唤那股力量的方法也沉睡在你的记忆里。”少女带着百般无奈又怒气冲冲的表情说道。而碧莲只是在一旁安静。当然是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听着。   “笨蛋。”冲着那表情。少女又这么骂道。“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紧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对面则摆出了一副仿佛在说:“我有什么办法。”似的表情。过了片刻。少女几乎又是用指着碧莲鼻子的气势。。事实上。指尖也真的戳到了她的鼻尖上。说真的。有点儿疼。“别让我说第二遍。”少女先是如此警告道。接着挑眉说道:“只要喊出领域的真名。。‘极致绝刃’就可以了。”   第一三五章 绝对攻防战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就这么简单吗。”碧莲不禁感到不可思议。通常來说中间不是还应该有一些复杂繁琐的过程不是吗。比如说术式的描绘。以及咒文咏唱一类的东西吗。然而只是喊出“真名”就可以发动的招数会不会太弱了。也就是说。属于绣花枕头之类的。她这么一边想着对少女來说相当失礼的事情;一边用像是“真的沒问題吗。”这种怀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碧莲沒有直接说出來。但是她的表情。毫无疑问已经将想法写在脸上了。   “我说啊。你刚才在想非常失礼的事吧。”被少女这么说着狠瞪了一眼后。她的视线开始变得飘忽起來。不安的玩弄着手指。说真的。气氛眨眼间变得好尴尬。但是显然。自己并不擅长寻找话題之类的。   这种时候比起为自己辩护。还是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比较好。。打定主意后。碧莲缓缓抬起头來。满脸堆笑的说:“我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哦。你想太多了。”心里虽然打算承认错误。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暧昧的诡辩。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动摇什么。赶紧解决这里的事。然后......如果我猜得沒错。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吧。”话音刚落。少女便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虽然沒有用很大的力气。但是还是让碧莲不满的叫出声來。她讨厌这种被当成小孩子看的态度。“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难不成你听见了。”对于碧莲的擅自臆测。少女又一次叹了口气。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这家伙真的是笨蛋。”   “我说啊。这种事还用猜吗。只要稍稍想想就可以明白了。。原因就是。沒有人会在闲得无聊的情况下。來不周山观光的。”她以明显是不耐烦。且夹杂着怒气的口吻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完了。顿时听得碧莲只能在一旁发出阵阵苦涩的干笑声。简单來说就是无懈可击。的确沒有人会把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当作转换心情的好去处。当然。喜欢死尸与鲜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好了。快开始吧。不要让客人久等哦。”说着。少女以不由分说的气势从背后猛推了碧莲一把。“呀。”只见她就这么带着悲鸣。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   几乎同时。缠绕在身体上的金色光芒。忽然变成了火焰一般的赤红。熊熊燃烧着将她整个人都给缓缓吞噬了进去。明明看起來全身上下都像是着火般燃烧着。碧莲却一点儿都不感到难受。就好像这包裹着全身的红莲之炎。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类似“手脚”一样的感觉。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清晰的;有力的。将那蕴藏在红焰之中的真名喊了出來。。“绝刃。极致守护域。”就像是呼应这话一样。红莲之炎眨眼间汇聚成狂风一般的漩涡。如泉涌一般直冲天际。紧接着卷起仿佛雷鸣一般的狂风。引得飞沙走石。在余波冲击下。整个草甸就如同一张废纸似的被掀了起來。霎时间。这整个空间。变得好像被鲜血浸染似的赤红。无论哪儿。都被抹上了那红得耀眼的色彩。   紧接着。那红莲之炎在冲到半空的刹那间。又犹如烟火般炸裂。像是倾盆大雨般落下來。那遍布在空中的仿佛“萤火虫”一般的光芒。看起來像是星星般眨着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接二连三。像是瀑布一般掉下來一样。落在了碧莲的手边、脚边。璀璨的令人眼花缭乱。“好美。”见状她不禁将心中最真实的感想脱口而出。并不是词穷。这景象。甚至已经超越了“美”所能描绘的范围。只能用“壮观”來形容。   接着。便见那红莲之火迅速的以碧莲为中心筑起了深红色的半圆形屏障。底部深深地埋入泥土里。虽然看上去是深红色。但是这屏障的颜色无论怎么看。都毫无疑问的让人将这颜色与鲜血联系到一块儿。同时。右手手腕处出现了一个。。准确的说是两个六芒星。以扣环的模样重叠在一块儿的图案。毫无疑问也是鲜艳到惹眼的鲜红色。就跟屏障的颜色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就在碧莲疑惑不解时。身后恰到好处的传來一个沉重又相当沉稳的声音。。“那是你的力量‘极致守护域’的发动证明。以后若是状态不好无法发动。或是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凭这个强制发动。”   “原來如此......话说你怎么出來了。。”她明明记得少女说过。自己在现实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现在她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而且还一点儿事儿都沒有。还有。那充满恶作剧的笑容绝对不怀好意。看着碧莲一副张口结舌并且用手指着自己的模样。那表情就像在说:“你撒谎。”一样。虽然被这么指责无话可说。谁让自己的确隐瞒了一些事儿呢。虽然都无关紧要就是了。   “先说好。我并沒有欺骗你哦。”少女不慌不忙。面无表情的指摘到。但是嘴角旁。一对微微凹陷的酒窝。却诚实的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那是属于她独特的。表达喜悦的方式。。“酒窝露出來了。露出來了。你其实很开心吧。。”碧莲一边指着她。像是滚雪球似的一通抱怨;一边心底却被类似“我的性格真的有这么阴暗吗。”这种暧昧的想法占满了。“怎么可能。那不是我。绝对不可能。”   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一般全力否定道。“哇哈哈哈。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你的一部分呢。”少女似乎读懂了她那无声的唇语。挺起胸膛自豪的宣告道。   “......”此时。碧莲甚至都有了想去蹲墙角的冲动。说实话真的超级郁闷。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儿。心里想着:“这果然也是我啊”就这样不可思议的接受了。虽然身体上表现得很抗拒。但是大脑却出奇的冷静。就像是下达了“你必须接受”的指令一样。   这时。黑衣少女在半圆形的。看起來像是个鹅蛋一样的屏障外气得咬牙切齿。脸憋得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似的。看着在圈内谈笑风生而完全把自己晾在一边儿的行为很是恼火。说实话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把那两个人给做成“人肉包子”但或许是知道那个东西的厉害。黑衣少女完全沒有上前。   那个东西是与自己对立的存在。就像是光与暗的关系一样。因此。如果说自己最擅长的是攻击的话。那个臭丫头所解放出來的力量就是最坚固的防御。但是。这并不是说她不擅长进攻。所以。如果贸然冲上去可能会被一击毙命。。综上所述她得出的结论是静观其变。   但是。也有“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么一句话。打定主意后。她俯身踏前。紧接着用力一蹬地面。刹那间。以视线无法追踪的速度。犹如闪电一般冲了出去。在身后拖出一条仿佛云朵一般的银白色轨迹。要说的话那就像雄鹰。或者猎隼贴着地面在翱翔一般。地面由于巨大的蹬踏冲击力。像是个铜镜似的。变得四分五裂。蜘蛛网状的裂纹呈放射状扩散出去。   不仅如此。黑衣少女在迅猛突进的同时。利用身体四周包裹着自己的空气当作踏板。像袋鼠一般跳跃着前进。并且犹如急速旋转的风车一般高速旋转着身体。使身体与空气产生了剧烈摩擦。远远看去就像是被火焰包裹着全身一般。整个人都燃烧起來了。要说的话。那就像是“身缠火焰的猛兽朝猎物猛扑过去”这样的感觉。与此同时。如雨般的剑击接二连三地挥出。   上斩、斜斩、横斩、斜向上撩斩、下劈垂直斩......犹如陨石雨般的剑技就像花朵一般在半空中绽开绚烂的。仿佛花朵一般的轨迹的同时向敌人狂袭而去。仅仅是冲击力掀起的风暴。就刺得人睁不开双眼。更不用说那炫目的。犹如太阳一般的光辉了。“來了。”少女提醒道。口吻仍是不慌不忙。甚至连眉毛都沒动一下。面对在倾盆大雨似的斩击的轰击下。已经被刺得遍布裂纹的结界屏障。碧莲在千钧一发之际喊道:“地之盾。”   话音刚落。地面上忽然升起了一面由无数土块组成的盾。。剑尖与盾面相撞的一瞬间。迸发出犹如重锤击打铁块的金属嘶鸣声。霎时间震得周围的空气开始像是潮水般翻滚起來。爆发出的火花填满了整片视线。大脑眨眼间变得一片空白。虽说是及时发现了。不过也处在“刚刚好”这样的程度。巨大的。疾风骤雨似的冲击力将碧莲击得连连后退。双脚在地面上撕裂出一道道焦炭般的轨迹。   虽说如此。但好歹还是停下來了。就在碧莲喘息的瞬间。黑衣少女扬起嘴角。露出了阴森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紧接着。只见她让身体就这么处于浮空状态。看起來就像是“睡在空气上”的感觉一样。接着。逆时针似暴风一般旋转起身体。那看起來就好像风车一般。原本停止前进的剑尖也在巨大的推力下。一点点儿的破坏着盾的表面。接着一点点的就像是钻头一般**着内部。   “不好。”就在碧莲脱口而出的同时手中的盾像是纸张一样顷刻间四分五裂。但是。剑尖的旋转突进势头。并沒有就此停下。相反的。借着惯性。瞄准自己的腹部冲去。“哇啊啊啊。”剑尖闪电似的......不。应该说整个剑身都已经沒入了她的腹部。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黑衣少女的整个脸庞。只见她狂笑着。表情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使得整个人看起來犹如恶鬼一般。   “看到了吗。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力量。”说完。她像是不愿再看到从碧莲身体里流出來的鲜血玷污了隐藏在风中的宝剑一样。毫不犹豫地将她像是个“破破烂烂的布偶”一般丢了出去。只见碧莲就像是失去凭依的树叶一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又像是陨石一样狠狠地砸向地面。整个身体。就仿佛像是被狠狠地嵌进地面一样严丝合缝。   虽然只是挨了一击。按理说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但是实际上从腹部的伤口中涌出的鲜血。如滔滔江水一般四溅而出。甚至被抛洒上了那高远的。看似遥不可及的浅蓝色天空中。由于整个腹部都被撕裂了。别说是战斗。或者是打倒对手什么的。其实。自己现在连站起來都十分困难。而且就算是躺着一动不动的状态下。也能听到鲜血不断的涌出來的“噗噗”声。   “这么重的伤......这下死定了......”碧莲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若是在上下半身被完全切裂的状态下。只能等死了。现在如果她抬起头來的话。只能看到整个胸膛和一小部分血肉模糊的腹部。以及银丝一般纵横交错鲜血淋漓的肉筋。而下半身。也就是双腿以及双脚虽然还连在一起。却是在距离自己现在躺着的地方有数十米左右的距离。尽管这并不算很远。但是对现在的自己來说。只能是仰天长叹了。这让她非常沮丧。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受了绝不可能被治愈的重伤。奇怪的是她却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疼痛。是自己太过专注于其他地方。从而连基本的痛觉都给屏蔽了呢。还是说是其他的原因呢。就在碧莲绞尽脑汁思索着怎么回事儿时。忽然感觉到腹部传來一阵仿佛像是蚊虫叮咬一般的瘙痒。   “咦。怎么回事。”正当她抬头看时。只见原本被切裂的下半身。此时已经被一阵像是萤火一般的光粒子覆盖。像是浪涛一般泛起仿佛日珥一般的光芒。紧接着光芒缓缓向下延伸。之前被覆盖着的地方的伤口迅速愈合了。。准确的说应该是长出了新的肉体。接着。光芒缓缓向下扩散。像是日冕一般包裹了整个下半身。。“挨。。。”碧莲一时间不能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而发出了惊叹声。   “让自身受到的伤害无效化。并且不管受到多么严重的伤都能立刻开始治愈恢复”这就是“极致守护域”的功效之一。简单來说。即使身体变得四分五裂。哪怕身体与脑袋分家了。也能赋予伤者新的躯体。   “这简直就是无敌的宝物啊。”碧莲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再一次脱口而出。不过这一次由惊叹转变成了狂喜。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只要有这个宝物在。毫无疑问就相当于获得了不死的能力。换了谁都会因为兴高采烈而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來的。   不过可惜的是。她现在实在是沒有力气笑啊。片刻后。新的肉体已经生长完毕。碧莲深吸一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说道:“好了。让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吧。”那表情看起來就仿佛在说:“你赢不了我”一样。露出了稳操胜券般的笑容。   第一三六章 黄金长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仍是一片赤红。甚至连高悬在当中的太阳。也变得仿佛倒映出鲜血一般。那妖异的鲜红。绽放出水波似的光芒。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这片大地。远处像是怒涛般奔流着的地平线。看着有些朦胧。大概是雾太浓了吧。仿佛有种若隐若现幻梦的感觉。阳光均匀的挥洒在每一片枝叶与岩石上。使得它们看上去都犹如星星一般闪闪发光。   从刚才开始这晴朗的。晴空万里的天气就一直沒有变化过。微风拂过脸庞。也正巧是那种不冷不热的程度。恍惚中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话虽如此。确实这天气看上去也很好。但碧莲心里的不安感却随着忽明忽暗的太阳光而变得越來越强烈。要问原因的话。那就是。。虽然不知道呆在这个空间里多久了。但是从第一眼看到这晴空万里的蓝天起。这里。或者说这个空间里的天气。就一直沒有改变过。   这怎么说也太不正常了。甚至已经到了诡异的程度。碧莲这么想着。思绪渐渐的越飘越远。等回过神來时。已经被黑衣少女一个疾速突进闯入怀中。“糟......。”   在对方拳头击向咽喉的同时。掀起的拳劲风暴。已经将她的咽喉划出一道笔直的撕裂伤。虽然已经用双臂交叉防御......不。应该说在那之前。自己整个人已经抢先一步飞了出去。身体绷成了弓形。看上去就像个被煮熟的虾一样。就这么背向窜上了半空。   原來。黑衣少女击向咽喉的右拳只是佯攻。但因为瞅准的是相当薄弱的咽喉部位。使得碧莲不得不防御。然后瞅准空隙。在几乎仰躺在地面的情况下。自下而上朝着碧莲腹部使出一记与她的身体几乎垂直的直踢。在几乎碾碎骨头冲击力与惯性下。碧莲整个身体旋转着浮空。然后像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看上去像是鸟儿一样。只不过姿势不太优雅就是了。“特别课程三。。与高手对决。千万不可以走神哦。咪啪。”   自己的身体就仿佛用尽全力击打出去的空气炮一般。就这么越过了大半个天空。视线甚至都与太阳齐平了。“尽管得到了力量。却不是用來打倒敌人的。而是守护他人的力量吗。”她才刚自嘲了这么一句之后。忽见那黑衣少女踩着空气。那云朵当作踏板。在半空中飞窜着跳跃。眨眼间迫近。就好像。地面与天空这原本遥不可及。人类绝对到达不了的距离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样。   “可恶。这家伙。难道有翅膀吗。。”话音刚落。便见黑衣少女在身体完全失去支撑。浮空状态下。而且还是倒立着的情况下。使出了双眼无法捕捉的。快如闪电的连环踢。并不是看不清。而正是因为轨迹纵横交错。仿佛闪电一般使人眼花缭乱。所以才无法看清。每一击都好像点燃了空气一般。   随着像是风车般转动的接连不断的踢击。她的双脚。甚至是整个小腿都像是缠上了熊熊火焰一般燃烧着。迸发出红莲之炎。化身为苍龙。向敌人袭去。随着踢击的速度越來越快。让人觉得快要窒息的热浪也犹如潮水般袭來。碧莲整个视线都被火焰填满。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虽然她也想过趁着腾起的烟雾逃走。但是。大脑虽然下达了“不逃走就会死”的必须逃走的指令。但是身体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这感觉。就像是身体被无形透明的锁链缚住似的。   不仅如此。身体还被一点点儿的拽向那红莲花朵中。随着周围越來越热。仿佛空气都沸腾了起來一般。碧莲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痛苦渐渐扭曲。变得呼吸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   话虽如此。每次吞进口腔的空气都带了滚烫的。能将人活活烧死的刺鼻气味。逼得碧莲不得不紧闭双唇。尽力屏住呼吸。也因此憋得面红耳赤。但是张口呼吸的话。可能会死得更快。   直到那火焰将自己整个身躯拖进去时。她都尽力忍耐着。一边忍受着腹部传來的。欲将整个身体撕裂的疼痛;一边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來。   事实上单单是这剧烈的疼痛。就已经让她无数次被夺走意识了。更要命的是现在整个身体处在完全沒有支撑的状态下。要发动反击简直是。。“不......等等......”碧莲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虽然反击可能做不到。但是要逃跑的话还是可以的。”她的计策是。在少女下一踢到來时。借着冲击力让身体尽量弹起來。然后借着这股力量拉开彼此的距离。   虽然这听起來有些冒险。因为这必须让身体确确实实 被击中。也就是说要完全放弃防御。这样才能确保成功。虽然她不知道若是身体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直击的话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就算如此。也有放手一搏的价值。在心里打定主意后。碧莲立刻完全展开四肢仰躺着。“你是白痴吗。”话音未落。背部便传來一阵骨断筋折似的疼痛。那感觉和遭雷劈沒什么差别。   这一击也让碧莲不由得张开口喷出了如泉涌般的鲜血。其中还搀杂着酸得足以让人呕吐的东西。“那可能是胃液吧。”她在心底自然而然的想到。话虽如此。脊柱完全错位了应该是沒有错了。   “可恶。还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不过只要有那个宝物在的话。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果然在碧莲身体浮空的一刹那。疼痛就完全消失了。虽然很疼。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现在已经处在那家伙完全碰不到自己的安全范围内了“能行。”碧莲又一次在空中强行利用腰腹力量逆时针扭转身体。一瞬间。恍惚让人产生了“整个空间发生龟裂”这样的错觉。而事实上因为强行转动伤痕累累的身体。使得鲜血再一次迸溅出來。也让碧莲发出了哀嚎似的悲鸣。   要问原因的话。“极致首户域”这个宝物虽然能立刻治愈陷入濒死状态的重伤。但是由那些伤口所引起的疼痛并不能一块儿消除。而现在碧莲毫无疑问正在经受着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的痛楚。而她的心脏。也正以匹敌闪电般的速度跳动着。为了维持血液循环与呼吸交换。已经不堪重负。   碧莲虽然疼得整个面容都扭曲了。甚至到了做不出任何表情的程度。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牙。以刚才一击的冲击力加上惯性为推力。整个人调转方向朝着那更深、更蓝的苍穹中掠去。速度之快。将无数云朵迎面切开。然后。像是扔垃圾一样丢在身后。   “别想跑。”黑衣少女一声怒喝。紧接着身影化作一团黑色光芒追了上去。眨眼间。仿佛变成了两颗流星在空中互相追逐嬉戏的模样。各自拖出犹如晚霞一般的金黄色轨迹。横贯了整片天空。从这头到那头。两人以要将这片天空粉碎的气势齐头并进着。甚至将风都甩在了身后。   天空中像是花朵绽放一般。腾起了五颜六色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气浪。像潮水一样。向四周。以圆形轨迹散发出去。气浪与气浪轰然相撞。形成了规模更广的冲击波。巨大的力量将四周围的山峰整个像是“砍头”似的削去一大块。那摸样就犹如切腹一样。   “喂喂。只会逃跑算什么本事。”黑衣少女懊恼的叫道。这是自己的激将法。如果能逼得碧莲停下來。并且与自己正面交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沒有人会轻易中计吧。“我不跑。难道等着挨揍吗。你的拳头可比钻石还硬啊。”碧莲回过头。在这剑拔弩张、瞬息万变的气氛中丢下这么一句仿佛似捉弄一般的玩笑话后。紧接着一个加速。又像飞弹一般冲了出去。   “啊。给我站住你这家伙。。”她咬牙切齿吐出这么一句后。也迅速身化如电。追了上去。在高空中划出一道与澄澈似水的浅蓝色格格不入的金黄。仿佛一柄利剑似的。再次撕裂了天空。就像裁纸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不过过了好久碧莲都沒有发现她有追上來的迹象。刚才吵吵嚷嚷的声音眨眼间。就像被切断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且。自己的前后两方都看不见那家伙的影子。“跑了吗。”碧莲心下暗想。不过才刚这么想。她就立刻否定了。。“那家伙对我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不可能会逃跑。”也就是说如果前后都沒有的话......“在上面吗。。”她猛地抬头。与此同时。少女以仿佛“雄鹰展翅”一般的姿态从太阳的耀眼光芒中俯冲而出。朝着碧莲笔直袭來。   同时。解放了原本隐藏在狂风中的剑。刹那间。像是呼应着太阳那耀眼的光芒似的。金光闪闪的剑身挣开了风之障壁的约束。一点点儿显现出來。。先是剑身;之后是剑柄。与金黄缠身的。犹如太阳一般耀耀生辉的剑身不同。剑柄呈金色、蓝色相间的色彩。   看上去就像湛蓝的海水里。被抹上了一层仿佛薄雾般的砂金一样。之后。黑衣少女持剑朝着碧莲胸膛刺去。   第一三七章 父亲的脊背.女孩儿的决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回到魔界已经半月有余了。期间诗诺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就算是用膳也不出來。当然这种情况并不是闭门钻研什么高深武功;或者背诵四书五经之类的;也不是附庸风雅摆弄琴棋书画。而只是在和父亲赌气而已。只因为赛罗驳回了她去寻找血煞的提案。要问为什么的话。只是因为想把女儿留在尽可能安全的地方。而在诗诺本人看來。父亲明显是“保护过度”了。   “所以说啊。爹爹你太小題大做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让你去那种地方。”父女二人一通互不相让。几乎是针尖对麦芒的争吵声从这个足以称得上是奢华的大厅中传出來。“可是叔父他有危险啊。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诗诺的怒火骤然拔高。好像快从双眸里迸发出來了。   “听着小诺。我已经失去了你娘。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你。你明白吗。”赛罗保持着平静的神色说道。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丝悲伤。恍惚中。将妻子的身影与眼前这个年龄虽然不太。但容貌已然端庄秀气的女儿重叠在了一块儿。他心底很清楚女儿的脾气。若是今天不答应她。她肯定会据理力争。闹个沒完的。   远远望去。天空中是一片苍玉景象。犹如蓝宝石一样看不见一片云彩。温暖的。又有些炽热的阳光像是银河一般沁撒下來。透过圆形窗格。不知不觉让整个大厅都沐浴在金黄色的耀眼光线中。当然那两人的身影现在看上去就犹如被包裹在阳光中一般朦胧。看上去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砂金一般。宛若夜晚的星星一般闪烁着彩虹一般的光芒。   诗诺就近拉了一张红漆檀木椅。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由于用力过猛。椅子忍不住也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哀鸣。听上去就像在抗议:“轻点。我的腰可受不了你啊。大小姐”类似于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的悲鸣。   诗诺若无其事的将双手搭在桌沿边上。变成了拖着腮帮子的姿势。加上由于怒火而鼓胀的好像气球一般的脸颊。使得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河豚似的。“无论如何。都不行吗。”平静的脸色明显憋着怒火问道。之后。也不等赛罗回答。就擅自得出了一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结论。只见她抬头挺胸。气势十足的说道:“既然爹爹你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话。跟我一块儿去不就好了吗。”   那气势;那口吻。看上去方法都要把对面正在左右为难的父亲给吃了似的。“怎样。”见赛罗半晌不回话。她有点着急了。桌下的双腿。正一刻不停。犹如翻页一般快速交叠着。抖得犹如雨打蕉叶一般迅速。诗诺今天罕见的身着无袖衫;下身则是一条绿玉色的及膝短裤。长度到刚好将膝盖遮住的程度。小腿那白哲似玉一般的肌肤直接暴露在外;而脚上则是一双棕褐色牛皮短靴。前边还是露趾的那种。   再加上一顶纯白色的宽额帽。虽然说平常不怎么有戴帽子的习惯。但是为了遮住这仿佛随时都能把人烤干的阳光。她还是打算那么搭配。总之是让人看了就觉得神清气爽的夏季清凉装。本來的话題还在“爹爹。这搭配合适吗。”这样听起來倍感轻松的闲聊。但是说著说著就忽然变成了这么一种“狂风暴雨”的气氛了。对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显然是诗诺的一句“叔父遇到危险了。我要去帮他。”之后话音未落便往门外跑。   因为女儿天生具有感知能力。而且还不受范围限制。起初赛罗心里也不由得一阵颤栗。之后。。揪着诗诺的脖子。把他像“拖小鸡”一样拖了回來。又因为双方都不肯让步。所以自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爹爹。”诗诺在沉默了一阵后。忽然带着小恶魔一般的笑容唤道。   “怎么......怎么了......。”说实话。只是看着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就让赛罗心里有点忐忑。“这鬼精灵。又要耍什么花招。”他心里不由得这么嘀咕道。紧接着在和那妩媚又温婉的视线交汇后。更让赛罗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等等。在自己女儿面前脸红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赛罗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悲鸣。一边尽力表现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一边在心里默念着“邪念退散。”   但是。越是这么做。他越是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放。而且小恶魔现在又是微微俯身的姿势。事实上那真的超级富有诱惑力。无时无刻都在挑战着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底线。。准确的说。他现在已经快崩溃了。而且。一不小心。胸前那两座微微耸立着的双峰。就在眼前不断的。像是钟摆一般晃來晃去。。“真是长大了呢。这丫头......”赛罗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这么想到。简单來说也就是。该有的地方都有了。身材也渐渐变得前凸后翘。成了柔若无骨的“S”型。   原來诗诺见硬碰硬不行。便來软的。只是诱惑对象居然是自己的父亲这一点让她多少觉得有些别扭。而且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居然毫不费力的就轻易中招了。这一点也让她哭笑不得。心里忽然冒出一种“果然只要是男人。都是见色心起”这么一个有些微妙。却又十分中肯的想法。   “呐。爹爹你爱我吗。”当赛罗再度在惨烈的修罗场中回过神來时。猛然发现诗诺已经用双手从背后环抱住自己。并且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仿佛“橡皮糖”一样的紧贴的。这么一种极其危险的状况了。甚至差一点就让他好不容易再度醒來的理智。再次整个崩溃掉。而且。胸前两座犹如海绵一般柔软且弹性十足的双峰也紧紧地挤压在后背上。。不由得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别这样。你是小孩子吗。”赛罗佯装生气似的严肃斥道。一边在极具冲击性的诱惑下拼命保持着理智;一边拼命维持着身为父亲的威严。说真的。这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咦。爹爹你的脸好红哎。像个苹果一样。”诗诺一面装傻;一面继续搂着父亲的脖子。还微微加重了双臂的力道。这顿时让赛罗的脸像个红锦鲤一样。红得都要滴出水來。而且。温度还在直线上升中。   “啊哈哈哈。原來爹爹是个爱害羞的胆小鬼。”得意洋洋的说完这句带着奇怪又可爱的鼻音的话后。变本加厉的贴了上來。“这方面若是变得大胆各种意义上都很遭啊。”赛罗在心底苦笑着感叹道。虽然以前也和诗诺做出些在旁人看來容易越轨的亲密举动。不过都沒有像这次一样心神不定的。   “还不都是你。小丫头也不知道害臊。”听了赛罗这句稍带些宠溺的责怪。事实上听起來更像是抱怨的话后。诗诺俏皮得朝父亲吐了吐舌头。让赛罗顿时再次感叹道:“真是罕见。我女儿竟然也会撒娇。”这么诚实的。毫不掩饰地将心中的感想说出來后。便遭到不满......应该说是怒气腾腾的瞪视。。“过分哎。爹爹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在那居高临下的魄力之下。赛罗只得举手投降。。不过要说这鬼灵精的性格嘛。若是深究的话。也许是有着男孩子性格的女孩子。“好啦好啦。差不多该放开了吧。丫头。”赛罗苦笑着说。虽然这里就他们父女俩。但是再继续这么保持下去的话。说真的。自己精神上会受不了的。   哪知。诗诺直接把头瞥向一边:“哼。爹爹又要推开我了......”看似任性的语气中。莫名夹杂着些犹如烟雾一般的悲伤。“并沒有推开你哦。只是......”赛罗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來。要问为什么的话。接下去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难不成告诉她“因为你和你娘长得太像了。所以距离才疏远了吗。”这听上去根本像是敷衍。甚至不该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说的话。因为那太不负责了。   而诗诺就像是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似的把头深深的埋进了父亲的胸口。表情有些苦涩的阴郁。但仍笑着说:“沒事儿哦。我都知道的。自从娘亲去世后。爹爹明天都过得很辛苦。但是。。”说到这里。诗诺明显地像是要平复心情似的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接下來的话;重要的心意该怎么传达给这个。眼前这个有着宽厚的肩膀的。同时也是自己父亲的男人。   “小诺。”赛罗这么叫着。正要回头的一瞬间。便听见带着哭腔的一句怒吼:“别回头。”使得赛罗整个身体绷直了。如坐针毡似的问道:“怎么了。”虽然充满疑惑但他还是照做了。。。“因为我。不想被爹爹看见软弱的一面。所以拜托了。别回头......”她在心里悄悄的这么说道。   “爹爹。”好一段时间后。直到自己眼前的茶完全冷却之后。才听到背后的女孩儿以开朗活泼的音调重新开口:“你说过的吧。说我是爹爹重要的。最珍贵的宝物。但是我呢。也会想要保护爹爹呢。而不是永远做那个躲在你身后的小女孩。娘亲的事也许爹爹会觉得我在怪你。说实话。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少女轻轻地依偎着那宽厚的肩膀。感受着肌肤相亲处流转着的温度。缓缓地将心底的话语。缓缓吐出。那是比太阳还要温暖的热度。而赛罗也沒有打岔。静静的带着欣慰又幸福的微笑。感受着來自脊背上的小小重量。。“娘亲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只要那是爹爹的愿望的话......而且我不会再让爹爹你失去任何人了。因为......我会保护你的。”   “傻丫头......你说反了吧。”诗诺父亲的捉弄。只是转过头。轻轻的做了道别:“我走了。父亲......”当然。这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像是淅淅沥沥的雨丝似的。而赛罗也不再阻止。而是静悄悄的。沉默着。目送着那奔向耀眼阳光中的小小身影。   第一三八章 遥远的记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战斗还在继续。硝烟纷飞。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血色看着似蘑菇云一般的红莲之炎越深越高。渐渐的将自己的身影都一并包裹了进去。而且浑身犹如被千万只蝼蚁噬咬般疼痛难忍。浓重的烟熏味。刺得他连睁开眼睛都觉得相当困难。而且手脚、胸膛上仿佛感觉站了只大象似的。根本动不了。更别说是起來了。   事实上。他的手脚......甚至整个人都鲜血淋漓的。看起來就像个血人一样满身血污。就像是被丢弃在血泊里的碎肉或者是腐尸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才说不想來这儿的。还是一样的棘手啊这些人......”那二十八人组成的红色骑士团是鬼界界王的护卫。凭着被称为“风卷残云”这个特殊的结界一直维持着鬼界数百年來的治安。记得自己上一回成功潜入鬼界。还是在六界刚被划分的时候。   当然那时候因为处于战乱时代。几乎沒有人有“同伴”意识。哪怕是孩子。只要拿着武器。那么他就是敌人。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人们丝毫沒有“要保护弱小”这样的想法。足够强就可以生存下來。   相反的。则只能坐以待毙。性命在那个到处是死亡的哀嚎与鲜血时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许多人都将自己的亲身骨肉毫不犹豫地推向战场。。当然。先得接受严酷的训练。直到让他们觉得杀人就和吃饭喝水沒什么区别时。然后待到孩子十岁左右。就将他们弃之不顾。以后无论是被杀了也好;活下來了也罢。都和任何人无关了。   这么做的结果使得那些孩子不得不为了保命。而握起手中的利刃。然后接二连三地砍杀冲向自己的敌人......也就是说。那个时代的孩子根本不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也沒有体验。得到过所谓的父爱与母爱。甚至有很多人连父母是谁。在哪儿都一概不知。。   话虽如此。不过他们也丝毫不在乎这些。彼此间谈论的最多的都是“今天杀了多少人”或者“从长官那儿得到多少奖赏”之类的。而毫无疑问的是。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每天通过实战杀人;或者在训练中來提高自己。   。。当然不是那种切磋武艺或者比试拳脚那么简单。而是通过与实力相近。或者是差距不大的人组队。然后带着确实的杀意。堵上性命将对方杀死。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活下來。简单來说。也就是“死亡游戏”只要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会被对方抓到破绽。然后杀死。而且是毫不迟疑。沒有一丝迷茫的杀死对方。   之后。看着同伴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倒下。最后只有自己留了下來。然后某一天终于听见一个长得膀大腰圆。脸上满是赘肉的男人说道:“很好。你合格了......”   他说这话时甚至连眼皮都沒抬一下。半睁着朦胧惺忪的双眼。而且每吐出一个字都含糊不清。甚至让人担心会不会咬到舌头。不仅如此。从那肥厚的嘴里。呼出的阵阵酒气也让人不禁作呕。而他本人似乎并沒有察觉到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又或者是早就对这一点了然于心。却表现的毫不在意。   他左手托着已经半空了的酒杯。轻轻地摇晃着。看起來就像在逗弄一条刚出生的小蛇似的。一脸陶醉的享受表情。说实话。在这充满酒气的房间中。血煞真的是一分钟。不。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个房间里除了酒还是酒。。身后的壁炉里闪着火光。尽管现在外边的天气。已经是大雪纷飞的时节了。但是因为有这个的原因。房间里还是非常暖和。壁炉连接着直通屋顶外边的烟囱。右手边则是仿佛漩涡一般的螺旋形银白色阶梯。旋转着直通二层。级数非常多。话虽如此。也还不到数不清的程度。   看起來就像是一条大蛇匍匐在眼前似的。横卧着将房间分为上下两层。靠墙的地方有着类似鹅蛋形状的十字窗格。因为是用黑桃木砌成的。所以显得格外显眼。   而且四面墙都分别有两扇形状各异的窗户。有的呈十字。将一整块面积均匀的分成上下两部分;有的则是网状一般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许多支离破碎的水晶。或者是积木拼接在一块儿似的。而又因为有万花筒一般的许许多多小孔的关系。少许飞雪还是会飘洒进來。   然后。在右手边则是一个类似衣柜或者分层书架的东西。当然那并不是用來放书籍或者衣服之类的。而是用來储酒的地方。而且在这些东西下面还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炉子。里面放着冰块、酒具之类的东西。这样一來夏季酷热难耐的时候可以把酒冰镇着喝;而到了冬季的话。则可以用來温酒饮用。   大厅中央放着一张长方形胡桃木制成的桌子。桌子表面覆盖着粉红色的桌布。仅从这一点上來看。主人似乎很爱干净。而且中央还放着一只看起來像是棱形的三角烛台。模样看上去与一般百姓所用來铲地。或者翻新泥土的叉子有些相似。不过是湛蓝色的就算了。看上去就好像夏夜的星空一样。加上那幽幽摇曳着的翠绿色火苗。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妖艳的美。   桌下还细心的铺上了嫣红色的地毯。踩着十分的柔软。就犹如踩在海面上似的。而且还用金黄色的线条勾勒出数朵争相怒放、环环相扣的花朵。不过那些花叫什么名字。是牡丹还是雏菊。血煞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他平时很少。也沒兴趣去研究这些东西。   而在餐桌的正对面则挂着一幅油彩画。以粗矿的线条勾勒出熊熊大火以及四散奔逃的人们。以及远处。一个赤身露体。一头漂亮的。仿佛太阳一般的金发的女人。被反绑在十字架上的情景。而在她脚下。是堆得如山一般高的柴堆。几乎遮住了她的下半身。即使这个人知道要被处于火焚极刑;尽管是一丝不挂的羞耻状态’;即便披头散发......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低下头。而是昂首挺胸。迎着烈火一般的骄阳。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相对的。那些民众就不一样了。纷纷怒不可遏的将手里的碎菜叶。还要已经腐臭了的鸡蛋朝那个看上去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女身上毫无顾忌的扔去。并发出高声大笑。。。“肮脏的魔女。你会给我们招致灾难的。快消失吧。”“对对。这个村子已经不需要......不。这个王国已经不需要你了。”人们怀着极其厌恶的表情这么说道。   当然。画中人是不可能说话的。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血煞轻而易举的读出了他们的想法。“多么可悲啊。拯救了整个国家的英雄。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他打从心底替少女感到惋惜。正因为看到了人性中的丑恶。他才不屑于锄强扶弱这一类的荒唐事。因为他可不想变得和画中的女孩儿一样的下场。   “哦。想不到你也会对化作感兴趣。那么有什么感想吗。”听后。像是逃开一般的。血煞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淡淡的答道:“沒有。”既沒有同情;也沒有愤怒。就像是所有的表情完全消失了一般。那双墨玉色的瞳孔里。折射出的只有虚无的漩涡。或许正是这样才能让他在那场残酷、血腥且毫无人性的训练中生存下來吧。   “喔哦。这个女孩儿可是拯救了整个国家的英雄哦。虽然只有十六岁而已。”那男人用拼命忍住笑的扭曲表情解释道。不过语气听起來更像是逼问。好像很期待血煞的反应似的。“真了不起。”虽然他很期待。但是显然血煞这不带一丝情感涟漪的话语让他大失所望。   话虽如此。但是这句话却确确实实是血煞的现在的感想。只是他把对这少女的同情与佩服。。这两种自相矛盾的情感都给从话语中抹消了。因此才变得这么冰冷。让人有种“这个人是人偶吗。”这样的错觉。“比起那些。你有任务了。”男人变成了仰躺在虎皮沙发上的慵懒姿势。一口气喝干了青铜高脚樽中。仿佛染血的葡萄酒。简练而干脆的开口道。“是什么样的任务呢。”   血煞微微欠身。作了一个揖。。虽然他嫉妒厌恶这个男人。但是至少现在他们俩是主从关系。所以必须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他不会傻到把情绪。或者是不满毫不掩饰的表现在脸上。   男人只是挑眉看了看他。带着捉弄的表情缓缓地说道:“这次我要送你个礼物。作为你在训练中活下來的奖赏。埃蕾贝尔。出來吧。”男子话音刚落。一个有着落雪一般银白色短发;碧玉色双眸的少女从二层的阶梯上缓缓。步态轻盈的朝血煞走來。   因为身穿的是青瓷色的开叉旗袍。一双拥有像是水晶一般白哲玉肤的双腿。欲遮还羞的露在外边。因为前额的发帘微微倾向右侧。稍稍盖住了右眼;脚穿一双高筒靴。一层肤色的过膝袜像是云朵一样覆盖在双腿那珍珠色的玉肤上。女孩儿的视线同血煞一样冰冷。却又沒有敌意。但又保持着警惕。话虽如此。她还是走到血煞面前。伸出手道:“你好。”   出于礼节性回应。他也伸出手去。两人的手轻轻相握。又立刻放开。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或许是出于戒备心理。而让两人都有些拘谨吧。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女孩儿是个小巧可人的美少女。而且有些令人惊讶的是。她。这个叫埃蕾贝尔的女孩似乎还比血煞高出一些。“从今天起。埃蕾贝尔就是你的未婚妻了。这次的任务也由你们俩共同完成。”   在听到“未婚妻”这个词时。血煞因过于惊讶。脸颊明显得抽搐了一下。相比于他因为出乎意料而眨眼间掠过的震惊。相对而言这边就。。少女只是像个机械一般。用生涩。但却极其平静的口吻答道:“遵命。我的主人。”这顿时让血煞傻眼了。   第一三九章 因为是夫妻 所以一起睡吧!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夏夜的星空。湛蓝得仿佛犹如大海一般。倒映在眸中。如蓝宝石一般璀璨。从难民营接受了任务。血煞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打点行李。话虽如此。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换洗衣物和防身用的刀具;短剑之类的。另外为了一路上不至于太闷。他还带上了基本书卷。。当然不是四书五经之类的。而全部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练武之类的书籍。收拾好这些之后。血煞干脆坐在了鼓胀的像个球一般的行李上。   “比起这个。未婚妻什么的还真是......”血煞想到这里。百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倦意都写在了脸上。他很清楚那个男人。。他们的长官黎。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简单來说。肯定有其他目的。自己身上有那个家伙想要的东西。而且恐怕他还相当重视。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成果。死去的那些同伴们。按他的话來说就是:“如果在那种程度的训练中被杀。也就表示他们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鲜活的一条条生命啊。那家伙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说着血煞忍不住咬牙切齿起來。朝着空气无意义的挥出一拳。可以听到夜晚闷热异常的空气被撕裂的声音。“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只是失败的实验体而已。”身后传來的声音。冰冷的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温度。听上去就像是机器发出的一样。   “你......呜哇。。。”血煞回过头去刚想反驳。却被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像是铳弹爆炸一般的声音盖过了。准确的说。是还來不及反驳就被淹沒在了喉咙里。要问为什么的话。刚才和他一起回來的女孩子。现在正站在身后。。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造成血煞发出半带着哭腔的悲鸣声的原因是。眼前的女孩身上只裹着浴巾;银白色。仿佛绸缎一般的银发。像是瀑布一般直直地垂下來。   甚至发梢表面还留有沒完全干透的水滴。像是珍珠一般。在幽兰色的月光下。看上去仿佛犹如笼罩着一层雾气似的。是特意沒擦;还是说忘了呢。只见血煞像是弹簧一般跳了起來。一边摆手;一边连连后退。说实话。这幅景象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皎洁晶莹的月光中。站着一位银发美少女。而且还是赤身露体。。   “嗯。你退那么远干什么。”少女仿佛弯月一般的眉毛皱成了八字。微微倾过头问道。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对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男人造成了多大的精神刺激。由于血煞的房是一室一厅。理所当然的浴室也只有一间。而且客厅也狭窄到勉勉强强正好够两个人容身的程度。再加上一张桌子隔在中间。因此。两个人现在几乎都是靠着墙站着。   “比起这个。快去穿上衣服。”血煞几乎是咆哮着这么说着。表情看起來相当纠结。脸红到了耳根。如果她一直保持着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状态。他可沒自信能心平气和的和这个女孩儿说话。事实上他现在的脸就像个熟透的火龙果似的。红得无以复加;心脏也跳得犹如陨落的流星一般飞快;呼吸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一样。“啊......”   少女先是用冷漠到不能再冷漠的视线望着他。然后发出了这么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同时。头顶上一根微微卷曲的像是绳结一般立着的发丝。微微晃动了些许。陶瓷一般白哲如遇的肌肤;如雪花一般的银白色长发。因为右倾的关系微微遮住了右眼。但仍是挡不住泛着像是“祖母绿”宝石一般光芒的。炯炯有神的目光。   “怎么了。”血煞一边手忙脚乱的遮住眼睛;一边问道。话虽如此。那玉肌雪肤一般的曼妙身材。还是能轻而易举的钻进视线里。因此虽然心底一个劲儿地说着:“不能看、不要看。”但还是几乎从头到脚看了个清清楚楚。“归根结底是自己修行不足啊......”血煞在心里垂头丧气的想到。肩膀无力的垂了下去。使得他看上去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似的。   “我沒有替换的衣服。”少女用简练到不能再简练的口吻说道。听上去像是做陈述一样。那表情看上去反倒像是在替血煞担心似的。就像在说:“你不用费心。”一样。   虽然视线还是一样的冷淡。但是她的这句话。毫无疑问犹如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一样危险。紧接着房间里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四周围静得甚至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接着爆发出入夜以來最响亮的一声惨叫。。“哎......咦。咦咦咦咦。。”那听起來像是狼嚎一样。   血煞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甚至连眼珠都快掉地上了。大脑如遭晴天霹雳似的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了。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不如说他现在除了震惊。已经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啊哈哈哈......既然如此你的那件旗袍又怎么解释。。”血煞暴跳如雷的质问道。听着都快哭出來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如果一晚上她一直保持这样的话。自己可很难保证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儿來。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只是从主人那里借來的。说是见未婚夫必须穿得漂亮些。不过就在刚才。我已经物归原主了哦。”话音刚落。就见血煞整个人都仿佛石化了一般。好像冻僵了似的站在原地。就仿佛一尊雕像似的。“物归原主。可你刚才是在浴室吧。既然如此。你要怎么还。”血煞满脸疑惑的问道。“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   虽然心里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但是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浴室的左侧墙上有一个用來通风换气的小窗。在手刚好可以够得着的位置。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整个浴室陷入类似“蒸笼”一样的危机中。说实话如果沒有那个用來通风换气的小窗的话。如果是夏季沐浴。那里面的温度简直能把人烤熟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也只是用來换气的而已。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人会试图通过那个小窗。去到外面吧。他也不认为那个小窗的空间大到足以塞得下一个人的身体。总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还是确认一下吧。你是怎么出去的。”血煞咽了口唾沫。将目光从女孩儿胸前那两座山脉上艰难的移开。问道。   “浴室墙上有个小窗。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所以我就试着钻了出去。”埃蕾贝尔的这句话差点让他直接摔倒在地。只见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果然是这样。”虽然已经想到了答案。但是沒想到她真的会那么做。此时血煞真的想笑都笑不出來了。。只要一想到:一个女孩儿裹着浴巾。几乎是赤身露体的在夜晚的营地里奔跑穿行的模样。与其说是让人觉得好笑。倒不如说对她的大胆感到不可思议才对。   “那样不妥吧。”血煞有气无力的指摘到。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被倾盆大雨淋了个通透”这样的感觉。低落到了极点。“你指什么。”虽然这么说了。但是看少女的表情。她似乎还沒有明白......不。准确的说。她对“男女有别”这件事缺乏足够的认识......不如说是完全沒有这方面的意识。   被她这么一反问。血煞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是说。这家伙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女孩儿看待。并且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你在这儿别动。”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以风一般的速度猛地冲进了自己的卧室。沒过一会儿又像旋风似的跑了出來。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一件奶茶色的风衣。接着道:“给。穿上吧。”说着便把手上的衣服丢了过去。   少女带着疑惑的神色伸手接住。然后握在手里。全神贯注的盯着看。那有些迷茫的表情就像在问:“这件衣服是给我的吗。”血煞看着她那轮流在风衣和自己身上游弋着的目光。叹了不知道是今夜的第几次气后。无可奈何的说道:“那就是给你的。不过因为我一直以來都是一个人居住的。所以沒有女孩子可以穿的衣服。希望你别介意。”   他红着脸一口气说完这些。也不等埃蕾贝尔回答便逃跑似的进了浴室。。再呆下去的话。自己的理性毫无疑问会完全崩溃的。血煞十分确信这一点。“得救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说道。不一会儿。便听见浴室里响起了像是悦耳打击乐一般的冲水声。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啊。埃蕾贝尔。”血煞沐浴完出來。顿时看见埃蕾贝尔正摊开手脚。以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躺成了“大”字型。不仅如此。还大大方方。毫无防备的完全敞开了浴巾。。万幸的是。她用被单就像个球似的裹住了身体。要不然的话。血煞毫无疑问已经晕过去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露在外边的双肩与小腿。因为刚沐浴完的关系。清幽朦胧的少女体香。仿佛鲜花盛开一般满溢出來。些许钻入了他的鼻腔。   “很晚了。睡吧。”说着埃蕾贝尔往里挪了挪身子。让出了够一个人睡的位置。示意血煞也一起。“不不不。还是不要了。”血煞立刻。用像是看到了鬼怪一样的。惊恐万分的表情。惊慌失措地尖叫着一个劲儿的否认。同时脚下像踩了弹簧似的退开。脸红得就像个番茄似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如果说同处一室还能勉强容忍的话。那么。“和仅仅认识了一天都不到的女孩儿同床共枕”这样的事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我睡地上就好。”过了一会儿。只见血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道。“地上容易着凉。而且对身体不好。”。。是沒错了。但是感觉话題重点不知不觉被岔开了。需要在意的根本不是这儿啊......他无比纠结的想到。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表达。少女才会明白他的意思。最后。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后他终于放弃了。   少女以毫不退让的态度看着他。而且语气渐渐强硬了起來。“好吧。下不为例。”血煞这才拖着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小心翼翼的躺上了床。瞬间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弓似的。“唉......今晚会失眠的......”他吐出这句含糊不清的话后。试着闭上了眼睛。   第一四零章 危机四伏的早晨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早晨的阳光透过胡桃木窗格洒了进來。暖暖的光线。接近无限的金黄色。就像是海浪一般翻涌着。将一整个床都笼罩在阳光中。就仿佛一个茧似的。血煞瞪着微微充血的眼睛。结果一整个晚上几乎都处在辗转反侧的纠结状态。。身边躺了个银发美少女。而且还把自己的手当成了抱枕。舒舒服服的压在脑袋下。只要一翻身。那如人偶一般的精致脸蛋就近在咫尺。更别说那微微轻启的桃色粉唇了。   还有随着每呼吸一次。胸前的两座山脉就微微起伏晃动起來。使得血煞根本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睡不着......”百般无奈的吐了口气后。正想起床。却猛然发现身体似乎动弹不得。起初他还以为是太累了沒有在意。可当他再一次试图活动手脚时却发现真的动不了。要问原因嘛。那是因为身上被奇怪的东西缠上了。准确的说是原本躺在里侧的埃蕾贝尔。不知不觉滚到了他的身上。   而且。还用手搂着他的脖子。脸朝下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似吹气一般的呼吸着。而且还带着怪异。却非常放松的音节。要说那是呼吸声的话。那真的在各种意义上都很微妙啊。“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血煞在心里狼狈不堪的怒骂一声后。隔着埃蕾贝尔那像是“打开的折扇”一般平摊在自己胸口的银发。用极为不满。又有些窘迫的声音叫道:“喂。起床了......”   半晌后。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一点儿反应。用更为响亮的。像是吹风琴一般的呼吸声代替了回答。。“这家伙。到底睡得有多死啊......”他在心底无可奈何的想到。一般來说。如果是在别人房间。而且还是与异性同床的情况下。沒有人会睡得着吧。女孩儿大多会尖叫着“色狼。下流。不要脸。”之类的话。然后把对方赶出去才对。不过眼前这个女孩儿就......该说她是特别呢;还是沒有危机意识呢。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有一位被她折磨得彻夜难眠的人。可以的话真的希望她可以替自己想想。“喂。我说......”这次他稍稍提高了音调。终于。竖立在头顶的一丝银发微微晃动了些许。接着从胸口传來含糊不清的声音。那听起來就是梦呓似的:“嗯......”少女将头转动了一下。变成了右边脸颊枕着血煞胸口的姿势。接着又旁若无人的进入了梦乡。   通常來说。如果是未婚妻的话。不是应该先起床准备好早餐。然后再叫丈夫起床的吗。现在两人的立场却完全颠倒过來了。“埃蕾贝尔。起床了。”血煞终于忍无可忍。嘴凑近她的耳朵。以前所未有的巨大音量叫道。那听起來就和雷鸣差不多。而且。他顺便连尊称都省了。而是直呼其名。这次。少女总算有了点儿明确的反应。   只见她依依不舍的离开自己的胸口。。虽说是离开。不过也只是把头抬起來而已。过了好一会儿。待茜色的光源聚集到双眸中后。埃蕾贝尔半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用略显含糊。但却轻快的语调打了声招呼:“早上......呼哈......”“等等。为什么最后那个字会变成慵懒的哈欠声啊。”血煞再一次抱怨她那毫无防备的态度和语气。   “对不起。我早晨有懒床的习惯。”埃蕾贝尔一边若无其事的道了歉;一边理所当然似的将身体转向右边。再次就这么若无其事的下了床。事实上她现在身上只穿了昨晚上自己给她的那件奶茶色风衣。而且因为纽扣沒全部扣上的问題。所以风衣也敞开到了令人担忧的危险程度。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见大半个山峰。   更要命的是。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这些在旁人看來十分危险的细节。这到底是对血煞眼前的他保留的信任呢。还是说她根本缺乏对“异性”这一词的理解呢。就在血煞想着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念头时。忽然见埃蕾贝尔就这么原地转过身來。停下來的同时。胸前那唯一一颗用來遮羞的就扣。随着一阵清亮的爆裂音。从两人视线中消失了。   “啊......”她用仿佛是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呢。”的迷茫表情看着完全敞开的风衣。似乎还沒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之后。房间里就像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样沉默了三秒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期间血煞一脸错愣的看着几乎一丝不挂站在眼前的银发美少女。视线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再也移不开了。   然后。。“呜哇。。。。。”在发出一阵堪比雷鸣电闪似的惨叫后。就这么仰面倒在了床头。不仅如此。甚至还伴随着如泉涌般的鼻血。   “嗯。你怎么了。”少女不明所以的倾过头。头顶上仿佛生出了一大串问号似的。用迷惑不解的语调问道。。也就是说。她不仅完全沒有男女意识。而且也沒有充分认识到“像洋娃娃一般的银发美少女。几乎赤身露体站在一个男性面前”类似这样的事实。会对他的理智造成多大程度的冲击。   “看來。比起任务。先去给这家伙买套能穿的。而且正经点的衣服才是现在最优先的事。”血煞在心里那么打定主意后。便手脚利落。。慌乱的穿好衣服之后。逃也似的下了床。顺带一把抓过搁在枕头边的黑色皮革制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后。紧接着深吸一口气。拉上了胸前的拉链。   因为不喜欢穿其他的松松垮垮。而且色彩鲜艳的常服。他才每次都穿着这件训练用的制服。虽说是紧身款式的。但却意外的舒服。这也许与里层填充了满满当当的鹅绒有关系。下身再搭上藏青色的紧身裤。全副武装之后。他才转过头來招呼道:“别发呆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办。”   “是这样吗。难道我们还有比任务更优先的事儿吗。”埃蕾贝尔平静的问道。事实上。她的声音甚至感觉不出有任何音调上的变化。以至于到了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忽略的程度。   毫无疑问的。就像是将常人所拥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这些情感全部剔除似的。是个存在感相当低的女孩儿。尽管他不可否认的是。。这女孩儿是个实实在在的美少女。别的不提。单单就那一头如丝绢般的银发來说。就已经够特别的了。也就是说。之所以给人造成“这个人好像不存在。”这样的错觉的原因。并不是外貌上的问題。而是性格上的问題。   血煞强压着像是要从胸中迸发出來的骂声反问道:“给你买几套衣服啊。难不成你想就这样上街。”现在埃蕾贝尔身上只披着一件相比她那娇小的身体。却被撑得刚好合身的风衣。造成这般窘境的原因明摆着是因为她的身材虽然娇小。但却前凸后翘。也就是说该有的地方都有。   而且下半身则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沒有。好有着似落雪一般无暇玉肤的双腿直接暴露在外。好在风衣下摆足够长。因此遮住了大部分。能看到的。也只有膝盖以下而已。即便如此。先不说这副模样上街会造成什么后果。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身打扮。肯定能吸引來不少行人的注目。。虽说主要是男人就是了。   “唔......嗯。这样执行任务确实不太好。”过了半晌。埃蕾贝尔一直线盯着自己暴露在外的脚艰难的得出了结论。虽然还带着些困惑的表情。但基本也已经认同了他的指摘。至于她是经过了怎么样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得出这个结论的。血煞不想深究了。也许只是因为。。“既然你说这样不好。那就依你吧。”这么一个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理由。   但是听到他说是去给自己选衣服。埃蕾贝尔的一双眼睛却立刻变得仿佛在闪闪发光一般。。原來。即使性格再怎么天然呆。只要是女孩子。都会对穿衣打扮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这一点。对埃蕾贝尔也是一样的。“那既然是为我买的。那我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吗。”紧接着她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但是从她兴奋不已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她对此十分期待。   “当然可以。”血煞以稍稍柔和些的声音回答道。就在她因为兴奋欲夺门而出时。背后传來了像是野兽低吼一般的呵斥声:“所以都说了不要那样子出去啊。”   “对不起。我一高兴就给忘了......”看着她一脸歉意又是鞠躬;又是一叠声道歉的模样。血煞一时间也有些浑身不自在起來。虽然她并不是有意要让自己为难。   “我知道了。所以抬起头來吧。你再这么沒完沒了的道歉的话。天就要黑了。”紧接着在说完最后一句“对不起”后。少女又变回了面无表情。不......应该说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像是被勾勒出零星线条一般。挂着些带有浅浅笑意的微妙表情   。。多亏如此。才让他察觉到了一件事。这个女孩儿并不是人偶。而是确确实实的人类。虽说在某种意义上叫人沒办法放着不管就是了。   第一四一章 温柔的睡我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被一整片阴云裹覆。显得阴沉沉的。见不到一丝的阳光。微风轻拂。带來的丝丝缕缕寒意。像在啃噬肌肤与血肉一般让人不由得缩起了脖子。虽说是夏季。但是天空中却零星地飘着雪花。好像下着一阵珍珠雨一般。“好冷......”血煞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这不合时宜的夏之雪抱怨道。事实上。在初夏气温渐渐爬升的日子里。这种偶尔一反常态的天气并不多见。但也沒有到相当罕见的程度。   但是。像今天这样居然冷到飘起了冬季才能见到的雪花。倒是头一次。明明出门时都是晴空万里。不见一片云朵的。“这还真是说变就变啊。”血煞一边搓着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一边发出了感慨。甚至连嘴里吐出的气体。都在溜出双唇的一瞬间。凝成了晶莹、无暇的雾气。照这样下去。夜晚应该会更冷。而且。雪如果这样一直不停的话。到明早应该就会积得很厚了。   “早知道会这样。就该多带几件......多穿几件衣服才对。”血煞在心里懊悔不已的嘀咕道。因为他穿的黑皮革制服是无袖式的。虽然不至于会着凉。但是裸露在外的双臂就沒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此时连同整个手掌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微微发紫。可想而知今天的气温该有多低了。   不过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少女虽然穿得也很少。。白色短靴搭配黑色过膝袜。再配上纯白色蕾丝短裙;上身则还是和先前一样的奶茶色风衣。不过。这些都是向一位路人借來的东西。刚好一出门就碰到好心人。而且还什么都不问就把你请进她家。不仅如此甚至还给了你一套衣服。。像这种好事。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可今天偏偏遇上了。这只能归结为运气太好了吧。   起初。埃蕾贝尔一直在犹豫。从她闪烁其词的目光來看。似乎对眼前这个人的好意到底该采取什么回答。。“不......谢谢您了。我不需要。”话音刚落便转过头來。带着求救似的表情望着血煞。一脸的迷惑。那目光从期待转为失落。然后又从失落转为沉默。心里在想:“若是接受了这个人的好意。他就不会给我买新的衣服了......”带着这种杞人忧天的悲观想法直瞪着血煞。   看得血煞浑身如芒在背。十分不舒服。而且虽然埃蕾贝尔的目光只是纯粹的不知所措而已。但是这在旁人看起來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感觉在各种意义上都会被误会。“啊。两位是什么关系呢。”束着马尾的中年女性。推了推稍稍有些下滑的圆片眼镜。好奇的问道。   可能是因为视力不太好的缘故。她即使带着眼镜。也要几乎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血煞的样子。之后。不等血煞回答就自顾自的一敲手心。笑道:“不会是夫妻吧。”话音刚落。他差一点儿头朝下摔倒在地。“这到底从哪儿看出來的啊。。我们看起來那么像夫妻吗。。”他立刻这么抱怨道。近乎抓狂。“你也不要在那儿点头啊。”话音未落血煞又对埃蕾贝尔的行为发出了比以往听起來都要狼狈的声音。   “嗯。可是你昨晚都温柔的睡我了。不是说只有夫妻才能那样的吗。”话音刚落。在场的两个人瞬间表情便如冻僵一般凝结了。血煞这次真的直接头朝下。以一个干脆利落的“狗啃泥”姿势摔倒在地。发出一阵响亮的碰撞音。   。。“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啊......。根本不是这样好不好。睡不是指那个啊......。。”血煞带着一连串听起來语无伦次的咆哮。加上狼狈不堪表情的解释。看來丝毫沒有起到作用。   穿着深紫色圆领上衣。配上热裤的中年女性的视线。眨眼间便变得阴森得像是头顶上这阴沉晦暗的天气似的。甚至冰冷到能空手直接把血煞撕成两半的程度。这让他不由得一阵颤栗。看起來进到她耳朵里的只有“温柔的睡我了。”这一句话而已。虽说是断章取义。不过却巧妙地抓住重点了。   “原來如此。哈呵呵呵呵......”接着她就这么擅自下了结论。而且。最后的那一连串像是磨牙般的笑声听起來相当可怕。让血煞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虽然昨晚的情形大致和埃蕾贝尔说的沒错。但是。他怎么觉得意思已经南辕北辙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呢。而且。也已经让人误会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最重要的是。原本自己循规蹈矩的形象。随着她的一句话瞬间坍塌殆尽。   “嗯。你为什么突然间那么失落呢。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埃蕾贝尔圆睁着双眼。歪着头问道。头顶上立着的银发也跟着左摇右摆似的晃动不停。“你能别开口吗。”血煞有气无力的。深深地垂下肩膀问道。“别开口的意思是都交给你來做吗。”   “嗯......交给我吧。不。请务必交给我。”只要这家伙不开口说话的话。事情一定会变得一帆风顺的。而且。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血煞这么想到。于是在肯定的回答后面又添上了拜托的口气。“这样啊......”埃蕾贝尔轻按在双唇上的食指动了动。仿佛在考虑这个看似很简单。甚至是想都不用想的请求。视线在自己身上与弯腰成直角的血煞身上來回转动着。   事实上。若是在平常听到这种话。他可能早就大发雷霆。并且把那人杀了。但是。对眼前的银发少女。即使他大发雷霆、大声呵斥。甚至拳打脚踢可能都毫无作用。因为这个家伙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可思议的“脱线”。虽然已经对她的天然呆性格有了充分的体会。但还是不曾料到竟会严重到这种“病入膏肓”的危险地步。   过了半晌后。埃蕾贝尔终于抬起头來。只见他用稍显羞涩的口吻问道:“那......换衣服也能拜托你。。”“自己换啊。”埃蕾贝尔话未说完。就被血煞那似晴天霹雳一般的粗暴咆哮打断了。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再对埃蕾贝尔抱怨什么了。因为即使说了她也不会明白。而且由自己來告诉她应该在意和不必在意的事。这怎么说都有些微妙的。难以启齿的感觉。   “好了好了。一直在这儿说话会着凉的。进屋坐吧。我生了火。可以暖暖身子。如果说你想泡个澡的话。也是可以的哦。”不过中年女性的这句话是对站在身旁。一直不停道谢的埃蕾贝尔说的。也就是说。她完完全全把站在身后的自己当成了空气。刚见面时那种和蔼的口吻与表情已经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简单來说。她对血煞的态度是“我再也不想和你这家伙说话了。”;相反的。对埃蕾贝尔的态度则是“今晚睡在我家。也完全沒有问題哦。”   不仅如此。甚至在登上台阶。快要进屋的一刹那。回头狠狠地带着恨不得把血煞“千刀万剐”般的视线。狠狠地怒瞪了他一眼。。所谓的差别待遇就是这样了。而埃蕾贝尔则像是迷路的小孩。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家一样跟着中年女性进了屋子。还不忘将门虚掩着。示意血煞也赶快进來。不料他刚迈出脚步。忽然看到中年女性毫不客气地将门关上了。顺带还上了锁。   他一瞬间还沒反应过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静静的。茫然的目光紧盯着紧闭的门扉大约足足有十秒钟。然后。。“让我也进去啊。。。”   发出了震耳欲聋。抗议又无可奈何的咆哮声。难道因为那家伙的一句话。自己就要一整晚在这冰冷刺骨的雪地里过夜不成。血煞简直气得说不出话來了。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到无以复加。虽说是这样但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直接破门而入吧。即便这对自己來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样一來。只会给屋主人留下更差劲的印象而已。   这是一个圆形的。像是鸵鸟蛋一样的房间。地板是用红松木拼接而成的。看起來就像是凌乱的堆放在一起的积木。或者是镜子一样。每一块都是颠倒过來的三角形状。而且虽然看起來是胡乱拼凑的。板块与板块之间却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空隙。而且。即使是赤脚踩在上面也非常的光滑。一点儿不粗糙。根本不用担心脚会被扎伤之类的问題。   然后。环顾四周。就连四壁也非常讲究地用茜色墙纸贴满整个表面。看起來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熟透了的橙子似的。头顶则是浮空悬着三只看起來像是三叉戟一般的烛灯。至于它们是怎么做到在沒有任何支撑点的情况下悬浮在空中的。埃蕾贝尔并沒有产生兴趣。然后在视线对面、身后。以及两旁分别有着四间房间。房门也都是用红松木制成的。   而在客厅左侧直道往里走。穿过一字排开的暗银色沙发后。可以看到一个拐角。转过拐角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弧形向外突出的阳台。护栏是用石灰石打磨而成的一根根并排在一块儿的立柱。   接着在通向阳台的回廊左侧。是一间大得足以容两个人洗浴的浴室;在浴室对面则是门厅。通过门厅后。可以看见逆时针的螺旋形阶梯直通到二层。   这是一个完全可以用奢华來形容的屋子。就连一向不怎么在意周围环境的埃蕾贝尔也经不住瞪大了双眼。过了片刻。她就处在了一种连珠炮似的。不断道谢的奇妙状态中。   而中年女性则是一边毫无戒心的。和蔼的笑着;一边招呼热情的招呼她坐下。这时。只见她带着困惑的表情请求说道:“啊......能不能请你让我的......让外面的人也进來。”   “啊啊。那个家伙啊。怎么。担心他吗。”女性问道。带着一脸的厌恶表情。“因为他是和我一起來的。如果就这么不管他的话会冻坏的。”说着。埃蕾贝尔再次用十分诚恳的口吻征求她的同意。看着她再次深深地低下头的模样。女性叹了口气道:“那种家伙有什么好担心的。依我看。就这样让他待到明早也不会有什么事。”   虽然语气充满了不悦与抱怨。但还是表明了“可以让他进來”这样的态度。“你可以叫我唯。这是我的名字。”“我叫埃蕾贝尔”两人笑着说出了彼此的姓名之后。气氛一瞬间缓和下來。   接着。埃蕾贝尔就小跑着过去开门。不料只打开一半便听见血煞那奄奄一息似的抱怨声:“早点來啊......我要......冻死了......。”接着就像是个鼹鼠一样。闪电般窜了进來。   “对不起。”明明不是她的错。银发少女却出人意料地深深地低下头。道了歉。而唯的目光。则带着相当鄙夷的态度看着血煞。看來她还是相当介意埃蕾贝尔刚才说的话。并且固执己见的认为血煞是个品行不端的人。   即使他现在十分狼狈。在她眼里仍不值得同情。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埃蕾贝尔那一头仿佛落雪一般无暇、晶莹的银发上。开始细细地端详起來。   第一四二章 战争的序章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入夜。天空像一面镜子似地反射着星光。那些像是萤火虫一般短暂、璀璨。却仿佛眨眼间就会消失的光芒。正热切的从窗外透射进來。明晰又朦胧的倒映在双眸中。到底是墨玉色的瞳孔倒映着星空;倒映着那转瞬即逝的光芒。还是那片看似辽阔的。无边无际的星空。倒映着双眸。事实上真的有些分不清。就犹如风与云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有些许星芒与那皓月的皎洁一同掉入了杯盏里。使得杯子表面似被染上了一层银白。仿佛云朵或是雪花一般静静地荡漾着。杯子是青花瓷质地的弧形圆口杯。把柄也是同样的陶瓷质地。不过比起青花瓷的杯子來说。把柄的色泽要稍稍晦暗一些。杯中盛着的鲜红色。犹如血液一般的液体是加了少许冰块的红茶。入口时。除了红茶特有的微苦味道之外。还有奶茶的香醇。   正巧把那微苦的涩味掩盖住了一部分。但又不是完全掩盖。而是搭配的恰到好处的混合口味。苦味与奶香同时在口中像是淅淅沥沥的雨点般弥漫开來。再加上冰块慢慢的在口中融化。一股令人舒爽不已的冰凉感觉遍布了整个口腔......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因为预先放了冰块的缘故。即使是刚泡好的。看起來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红茶。喝起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烫。   埃蕾贝尔、血煞、唯三人各自拿了一杯。作为不速之客的他们向唯道过谢后。十分享受的。一脸陶醉地喝了起來。当然是坐在宽敞的客厅沙发上。   不过比较令人在意的是。客厅里明明已经坐了三个人。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余下的空间甚至到了大得足以塞进一头大象的程度。而且由于这座屋子是落地式的。所以客厅和卧室之间要经过一条L型的回廊。也就是说并不是连在一块儿的那种设计。   客厅左侧靠墙的一边则是一间厨房。在这里食材一应俱全。如果喜欢料理的话。那简直是大展身手的最佳场所。现在三人喝的加冰奶香红茶。就是在这里泡的。   从客厅斜对面可以看到一个视野非常开阔的后院。甚至可以眺望远处微微泛白的山峦。当中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与树干毗邻的稍远一些的地方。则是一个花圃。当中种着许许多多。令人目不暇接的紫色花朵。现在正迎着那湛蓝色的月光盛开着。   距离花圃一步之遥的地方。是老旧的水车。看上去与缓缓转动的风车差不多。只不过每转动一次。都会有晶莹的。似珍珠一般的水滴落下來。发出单调却悦耳的脆响。和着水车转动的摩擦声。听起來像是舒缓、安静的打击乐一样。“怎么样。我的家还不错吧。”唯带着上扬的语调问道。那表情看起來就仿佛等着被人赞叹一般。   事实上整间屋子早已经远远超过了“不错”的程度。要说感觉像什么的话。有种虽然奢华却相当古朴的感觉。让人觉得像是城堡一般。而居住在这个屋子里的唯毫无疑问就是童话中常常提到的公主或者是大小姐一类的存在。“嗯。是不错。作为旅馆來说。”血煞淡然的说道。连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这么以相当平缓的口气。道出了感想。   并不是他有意要用这么刻薄的口吻。其实对于这家伙愿意收留他们这些事。血煞还是很感激的。毕竟就算是去最近的镇上也得花上一天一夜的行程。若是就这么走着去。估计双腿会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先断掉。话虽如此。但一想到她把自己关在屋外半个时辰。托她的福。自己的身体到了沐浴完很长一段时间。还沒有完全恢复过來。所以。血煞对于自己的冷淡态度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   “你这家伙。那么想我把你丢出去的话。就直说啊。”话音未落。唯怒气冲冲的。像坐了火箭似的从对面的环形沙发上直接弹了起來。双眸仿佛要迸发出火來似的怒瞪......不。准确來说是死盯着血煞。那目光看起來就像一柄柄剑刃般锐利。冰冷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对她这种眨眼间怒不可遏的态度。血煞只是扬了扬眉毛。然后动作优雅的将已经不知不觉见底的红茶一饮而尽。之后悠然的将空了的杯子放回眼前的三角圆桌上。接着以让人火冒三丈的速度缓缓站起身來。毫不退让的说道:“嗯......如果你认为可以做到的话。你就尽管试试吧。”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在唯冲进血煞怀里。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想以一个漂亮利落的过肩摔把他扔出去的时候。血煞眨眼间以一个漂亮的俯身动作躲过了她直冲而來的手臂。紧接着从腋下。仿佛蛇行一般的穿过。紧接着反手抓住唯的手臂。这时的唯身体完全动弹不得。正像蛇一样痛苦的扭曲着:“喂。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可惜的是。血煞根本丝毫不理会她包含着满腔怒气的抗议。以一个速度仿佛堪比闪电的过肩摔将唯摔到了正面。不仅如此。借着惯性加速度的巨大冲击。他直接放开了手。。结果。唯就在半空中一边尖叫咒骂着;一边身体旋转着划出圆弧形轨迹。整个人就如一柄铁锤似的直接撞破客厅的活板拉门。飞到了后院中。接着犹如流星一般笔直的摔在了地上。将地面砸出细小的龟裂。   唯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似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倒转过來了。。会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她是四脚朝天的姿势。从下往上看的话。会这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想要教训别人。自己反倒被教训了。而且使用的还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招数。这不由得让她打心底里感到屈辱。。“这不是你家。别给我反客为主啊。你这家伙。简直可恶。”   “是吗。彼此彼此。”不知怎的。看见这个女人气得怒火中烧、语无伦次的模样。使得他心里莫名的有种胜利的感觉。要说的话。就像是“蹴鞠比赛中被对手扳平后。又踢入绝杀球”这样的感觉。   “什么彼此彼此啊。你这家伙。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向我道歉吗。。”只见她一边气呼呼的揉着被结结实实像是“摔碎”了的脑壳;一边摇摇晃晃的走进來。而且还不停的半带着哭腔咒骂着。显然对血煞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也就是说如果他再多说一句的话。那么。那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唯的怒火。眨眼间就可以把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以再要一杯吗。这个。泡的很好喝。”就在两人彼此间的目光。仿佛都能擦出闪电火花似的瞬间。一个相当平缓的不紧不慢的声音钻进了两人的耳朵。而且还在十分微妙的时机插进了两人中间。顿时让两人的满腔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开始寻找声音的來源。“呃......”两人不约而同。并且十分默契的发出了困惑不已的音节。都张口结舌的看着埃蕾贝尔。   要说他们俩为什么是这种反应的话。。那是因为直到刚才。他们完全把一起在这个屋子里的第三个人。也就是埃蕾贝尔忘了。准确的说是完全抛在脑后了。“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但是你们俩。是不是完全把我忘了呢。”第一次。埃蕾贝尔的声音里搀杂着少许失落。并且一双碧玉色的明眸直勾勾地盯着血煞。显然这话并不是针对唯说的。而是仅仅对血煞一个人说的。   而且就算埃蕾贝尔表面上还是沒有一丝情感起伏。甚至连说话的音调都和平常一模一样沒有变化。但是还是能听出來些许责怪的抱怨口吻。“你在啊。埃蕾贝尔。”血煞呆了半晌后。他终于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我一直都在哦。只不过沒有出声而已。因为你们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她若无其事般的继续以虚无缥缈似的口吻说道。“对不起。完全把你忘了。”   血煞双手合十。夹杂着复杂的神色道了歉。但是。虽说把她完全忘了。是自己的不对。但是。这家伙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吧。简直和空气沒什么两样。   之后。只见埃蕾贝尔就像是完全沒有听到自己的道歉似的。自语着得出了一个听上去在各种方面都相当正确却又意外的令人相当沮丧的结论。。“沒什么。你不需要道歉。是一直沒有出声的我不好......”   她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所有声音都凭空消失似的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自言自语似的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很生气......”话音刚落。血煞眨眼间整个人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最基本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因为。她此时是以相当平静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准确的说。是用看起來一点儿都不像生气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我很生气”这句话。   “如果生气的话。至少给我表现出一点儿生气的样子啊。”紧接着便听到血煞那不知如何是好的咆哮似的抱怨。因为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他只能将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倒了出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我们忽略啊。”   他百般无奈的指摘到。带着懊恼不已的表情重重地坐回了沙发上。“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她说这话时头顶上竖着的银丝也上下晃动起來。看上去就像在点头一样。   虽然说她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这样。不过由于无论是喜是怒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因此要判断埃蕾贝尔现在是什么心情简直就和对牛弹琴差不多。   “呃。总之我再给你泡一杯红茶就好了吧。”这时唯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插话进來。虽然也很想说点儿什么。不过她感觉自己现在完全已经处于“对埃蕾贝尔空气一般的存在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一种既微妙又暧昧的状态。   于是在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以及道谢后。以旋风般的速度闪电似的拿起了放在埃蕾贝尔面前的空杯。然后。再次以旋风般的速度。逃也似的奔向了厨房。   就在这时。凭空的一阵震耳欲聋般的爆裂声响彻整片天空。在三人还沒有回过神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整个世界就仿佛天旋地转一般陷入了黑暗中。   接着一切的景物都像是在一瞬间消失了一般。最后飘入耳畔的只有一阵像是电闪雷鸣似的声音。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失去意识前。也沒有弄清楚......   第一四三章 激突 埃蕾贝尔失踪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仿佛血液一般的情景。像是潮水一般冲击着视觉;刺激着神经。赤色的火苗。看起來犹如一朵朵绽放的蔷薇。在空中摇曳。墨玉色的瞳孔。被勾勒出鲜血的色泽。当血煞幽幽醒转时。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桌椅、竹灯。沙发。所有的一切都被鲜红色的火焰笼罩着。越升越高的火苗。正在一点点儿的掠夺着空气中的氧气。渐渐的呼吸变得越來越困难......   而且。手边、脚边都被熊熊烈火包围。而自己正趴在像似圆环一般的火焰中心......不。准确來说是整个人都被熊熊烈火包围着。无法移动;无法呼吸。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感觉喉咙里好像被塞进了一个球似的。阵阵烧蚀般的疼痛、灼热感就像是有什么要从中迸发出來一样。   呛人、刺鼻的烟味扑面而來。像是汹涌的海浪一般。接二连三的冲击着血煞那好不容易夺回的意识。使得他因痛苦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阵阵绝叫。手脚感觉像是被锚钩或者是别的什么固定了似的动弹不得。试着用身体的力量强行抬起头來。待视野稍稍恢复后。他看到了让人恐惧的景象。。直到前一刻还奢华、温馨的屋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该说是屋子沐浴在火海中呢。还是说。这片熊熊烈火把整个屋子给吞噬了呢。   不管是怎样的。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被人袭击了。而且对方似乎打算毁尸灭迹。所以连同整间屋子都一并烧毁。话虽如此。从另一个方面來看。这也是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知道的原因。“不可原谅。”血煞自语道。咬牙切齿的愤恨语气使得脸庞看起來有些扭曲。   就在刚才。他们和唯三人还在“融洽”的喝茶。。虽然中间发生了点儿小小的意外。并且。和唯一起抱怨着埃蕾贝尔那犹如空气一般的存在感。虽然他并不喜欢唯。。这是实话。但是也明白她只是得理不饶人而已。加上稍稍有些固执己见。而且说话总是不懂得委婉。简单來说也就是直來直去的性格而已。   但即便如此。对于在这么冷的天。能不闻不问的就处处照顾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如果能把那暴躁的脾气;毒舌的性格稍稍改变一些的话。说不准。她和自己应该在各种意义上都很合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得想办法确认埃蕾贝尔和那家伙的安全才行。”   话是这么说。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不可能平安无事了吧。他这么想着。忽然从身体左侧稍远处再次传來了犹如雷鸣般的爆裂声。巨大的冲击波搀杂着能把人烤熟的炽热空气眨眼间把他轰得倒飞出老远。   身体就这么贴着地面似迅疾的闪电一般不停地向后滑行着。然后像个球似的。大半个身子直接插进了身后的墙里。引得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沉重低吼。。那是墙体发生龟裂的声音。感觉像是整座屋子都在摇晃似的。犹如倾盆大雨似的泥土、砖瓦。也像瀑布一般一股脑儿倾泻下來。   结果左右两侧的墙体都被开了个似深渊、裂谷一般深不见底的大洞。那看上去就像是通往异世界的门扉一样。如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漩涡缓缓旋转着。似巨大的绞肉机一般。“喂。你想搂到什么时候。”这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仿佛吹气似的响起......   要说忘记了是完全不可能的。。这种凶神恶煞似的态度;以及不管什么时候都像是赌气似的口吻。还有那完全与 “温柔”这个词儿搭不上半点关系的目光。好像这眼神用凶恶來描述都有些不够。事实上那是一种好似在说:“你再不放手。我就揍你哦。。”这样的眼神。“唯。你这家伙沒事吧。。埃蕾贝尔在哪儿。。”   血煞迫不及待似的问道。焦急的心情全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不过。在此之前。他却对另一件事产生了疑问。。“话说手上传來的这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触感是什么啊......。啊。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但是果然不想这么快放开啊......”   血煞一边这么想着。却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忽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引得唯一声娇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现在正好是处于从背后环抱住唯的这种有些微妙的姿势。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沒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而所有冲击造成的几乎能使人筋断骨裂的伤。全都由自己......准确來说应该是由自己的背部承担了下來。也就是说血煞在各种偶然的巧合下。充当了人肉盾的角色。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被她以羞耻万分。加上热泪盈眶的怒不可遏眼神怒瞪着了。之所以造成她现在这种眼神与那脸几乎红到了耳根的模样的原因是。。血煞的手正巧抓在她的胸前。还流连忘返似的不放手。“嗌。对不......。”随着目光下移。当他总算注意到自己有多失礼之后。已经变成了“唯瘫软在他怀里。并且娇喘连连。”这么一种香艳无比的状态了。   “你......你这家伙......。”只见唯的双眼这回真的像是喷出火來一般熊熊燃烧着。“哇。唔......对不......。”血煞刚想开口道歉。不料还未说完。下巴直接挨了一记直拳。紧接着侧腹又挨了一记几乎用尽全力的垂直踢。   。。结果他的身体就仿佛面条一般飞上了天空。不仅如此。唯直到他划过漂亮的。犹如流星一般的抛物线。重重地像个木头似的摔在地上。在几乎不省人事的状态下。仍将铁锤似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你这色狼。下流。不要脸的男人。对任何女孩子都是这样吧。。”“不是。再说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血煞一边狼狈不堪的解释着;一边却有种越是解释。越说不清楚的感觉。   反正自己在那家伙心里多半已经被定义成“对任何女人都能燃起下流欲望的无耻家伙”了吧。既然如此未免越抹越黑。还是暂时不要试图解开误会的好。虽然说这有种变相承认的感觉就是了。   “喂。我现在要把你眼珠给挖出來。你不介意吧。”“什......。”听后血煞立刻从地上弹了起來。而且后退数步。带着惊恐万分的表情看着她。   “明明把人家看光了......明明还......”就在血煞还沒有从惊恐中回过神來时。忽然见唯突然切换了一种娇媚入骨的声音。忸忸怩怩、眼含泪花的。脉脉含情的望着血煞。感觉那就像是“天各一方的恋人重逢了一样。之后两人互诉着对彼此的相思之苦。”   。。“完全沒有好吗。。怎么可能。”只见血煞带着像是受尽折磨一般的表情。不顾一切似的怒吼道。“不要按下奇怪的开关啊。你这家伙。”   虽然说他刚才的样子。如果不是刻意伪装。而是自然流露的话。也许沒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诱惑。话虽如此。但由于自己十分清楚这家伙的本性。所以。对于这突如其來的态度转变只会感到毛骨悚然。   要问为什么的话。唯有可能对任何人含情脉脉。就好比埃蕾贝尔一样。但是绝对沒有可能对他这个。在她看來既龌龊又下流的男人做出含情脉脉的举动。   在被误会这方面。虽然是身不由己。但老实说挺受打击的。“切。不上钩吗。”“你啊。把我当成笨蛋了吧。。”即使在这万分危急。四周都被火海笼罩的情况下。两人的拌嘴、争吵也沒有停止的迹象。   相反的都用怒气冲冲。而且极度嫌弃的目光瞪着对方。紧接着两人都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那就是。。两人彼此之间。也许穷尽一生都不可能会互相理解。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对于刚才那件事。无论你之后要我做什么补偿。我都会接受的。所以拜托。先告诉我埃蕾贝尔在哪儿。”   血煞再次提出了先休战的建议。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埃蕾贝尔的下落。并不是争吵的时候。再说那件事也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在里面。。他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如果找借口这么说的话。毫无疑问会被揍的。所以还是不要再纠结了。   “那个女孩儿。那么重要吗。你也说过你们并不是夫妻吧。既然如此。她的生死与你不是沒有丝毫关系吗......”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一开始听到埃蕾贝尔说:“他温柔的睡我了。”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也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眼前的。这个叫血煞的男人是个对**都会毫不留情出手的肮脏男人。虽然这么认为。但说实话她并不相信。   现在看到血煞这么焦急的模样。心里的疑团不仅沒有解开。甚至还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主要是在他们俩的关系上就是了。   “呐。我在问你一次哦。你们真的不是夫妻吗。”出人意料的。唯脸上厌恶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语调也稍稍降了一些。变得不再那么尖锐了。   “虽然详细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们真的不是夫妻。只是因为她是和我一块儿來的。所以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   虽说她差一点儿就把实情全部吐露出來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唯这家伙。安静下來。就仿佛有一种十分耀眼的魅力。那感觉就像是“沒法放着笨蛋弟弟不管的大姐姐”一样。   “说的也是呢。其实虽然那孩子几乎透明得像是空气。但是却很可爱哦。特别是她恳求我让你进來的表情真的相当认真。看起來真的是在为你担心。”   听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血煞的脸明显的红了一下。虽然他已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撇过头去。不过还是被唯抓了个正着。借机调侃道:“你说那孩子是把你当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我怎么知道。”被她的伶牙俐齿......或者可以说是唇枪舌剑 逼得无路可退的血煞。相当狼狈的低吼了一句。“你也不用露出那么难看的表情。毕竟你喜欢或是讨厌她。和我并沒有关系。”   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话音刚落。就见血煞呆立当场。说实话。他有一种“虽然自己包裹的很好。但还是被从头到脚看了个精光”这样的感觉。当然不是指身体上。   “总之详情我就不问了。先找人吧。”见她这么说。自己着实松了口气。就在他正为此庆幸。以为她也会将自己之前说的话一并忘掉时。忽然。唯那带着恶作剧似的话语飘入了耳畔。。“不过先说好。我可是要报酬的哦、”“还要报酬吗。”血煞带着相当失落的表情。声音骤然从喉咙里迸发了出來。   “刚才是谁说。无论我要求什么都会答应的。”于是。血煞只得带着后悔不已。搀杂着忧心忡忡似的表情。百般无奈地点了点头。   就在唯话音刚落的瞬间。天空被突如其來的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撕裂了。紧接着两人看见。。在原本白雪皑皑的群山之间。忽然升起了时而扶摇直上;时而犹如蛇形一般的黑烟。刚才的惨叫声。毫无疑问就是來自那个方向。见状。二人互相看了看后。都不由自主的压下了心头的疑虑与恐惧。开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一四四章 终于接触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宛若夏夜的萤火一般。两人在四周都是沙石的地面上飞奔。身后随着步幅的加大、加快。接二连三地掀起一阵阵沙幕。四周群山环抱。两旁犹如接踵摩肩一般秘籍的针叶林一直线的向左右两侧伸展开。看上去像是一把缓缓展开的折扇一样。微微西斜的月光也如同银装素裹一般将那一片片茂密得几乎连在一块儿的枝叶与树干。罩上了一层仿佛飞雪似的银白。两旁如果细听的话。还能听见悦耳的。像是鼓瑟一般的流水声。   不知不觉中。血煞与唯两人已悄无声息的被整片森林吞噬。在他们俩身后。棵棵树木就像是打烊的客栈似的关闭了门扉。紧紧挨在一块儿。像是在说:“今晚。你是我们最后的客人”一样。   脚下的土地也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从金黄缓缓渐变成鲜绿。同时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來。。闻起來像是花香。或者像是葡萄酒的涩香。同时又有着鲜奶一般的淡淡奶香。当然现在沒人会在意这些东西。血煞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家伙。也就是埃蕾贝尔的事。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的事。心就久久不能平静。甚至无法冷静思考......   当然他也可以像唯说的那样。与其以身犯险。去面对未知的敌人。不如干脆见死不救的好。毕竟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时代。能活下來并且保全自身。已经是相当值得庆幸的事了。甚至可以为此感到自豪。但是。也许自己是笨蛋吧。对于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接着又正巧赶上了一场把世间所有人都卷进去的战争。然后在炮火与鲜血的驱逐下辗转來到难民营......   之后又被授予在战争中赖以生存的各种技巧。接着又在所谓的“自相残杀”式的训练中活了下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每天只是重复着杀人、杀人、杀人的任务。然后上司。。就是那个名叫黎的家伙会依据人数与所用时间的多少给与相应的赏金......这就是自己直到现在一直在经历着的事。相当残忍、毫无人性的用手中的利刃一个个杀死同伴。直到鲜血浸满身心。   然后。作为最强的杀人兵器。。说是兵器。那只不过是好听些的表面话而已。其实像自己与那些死去的同伴们。只能被称作道具或者机器。只不过披着一副人的皮囊而已。对。不知道从哪里來;也不知道父母是谁。甚至有些人连名字都沒有。区分的时候。都是用代号來称呼。。简单地说也就是数字编号而已。就连“血煞”这个名字。也是在他手刃最后一名同伴后。黎所赐予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亲手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只可惜。他并沒有被赋予扭转乾坤的力量......一边哀叹着自己的无力与无能;一边碌碌无为的死去可能是对自己來说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他还是会感到不甘心。还是会想去试着挣扎一下。哪怕那是徒劳的垂死挣扎也好。正因为一路走來见到了无数的横尸遍野、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的场景。所有的这些都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灵。   正因为不想再看到那种景象;不想再让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所以他才会那么不顾一切的选择了“即使成为湮灭了所有感情的杀人者。也要不择手段活下來”的方式。所以在将钢刀捅进同伴的胸膛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很自然的去做。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铺满碧色草甸的坡道。由于倾斜角度比较大。所以攀登起來还是有些费力的。不过即便如此。也沒有阻碍到两人的前进速度。   只见血煞眨眼间跨过一大段的距离。在并不平坦。甚至是有些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飞也似的。不知疲倦般的驱驰着身体。。当然能达到这种速度并不是因为他武艺有多么精湛。因为就算武艺再怎么强。肉体也是有极限的。   驱使他;鞭策他达到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担心同伴的这份心情。正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她”这件事才使他达到了这风一般的速度。“喂。你聋了吗。我从刚才就一直在叫你哎。”唯忍无可忍的一声咆哮。这才总算将血煞那渐行渐远的思绪给拉了回來。   “抱歉。你说什么。”血煞带着些茫然的表情问道。显然完全沒有意识到唯的存在。因此对于她充满怨气的指责并沒有反驳。“能在这种状况下还走神。你还真是有够不可思议的。所以我说的是。从这个烟來看。对方少说也有几百人以上。你准备怎么办。”唯先是百般无奈的抱怨之后。紧接着又切换了一种颇为严肃的语调问道。   要说她为什么能立刻就判断出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数量。那是因为。。在眼前不远处。可以说近在咫尺的连绵不尽的。犹如云朵一般的雪山上。有黑烟升起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一处而已。硬要形容的话。那数量简直像是看不到尽头的大海一样无边无际。漫山遍野都是。   “有什么关系。直接冲进去就好了。”血煞的这种明摆着无谋而且野蛮的回答。一时间让唯张口结舌。处于完全惊呆状态。半晌才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然后。在血煞点点头后。正面冲着他。用像是要挤爆整个肺部的音量吼道:“你是想找死吗。笨蛋。。。。”顿时血煞被震得头晕眼花。闭上眼睛。甚至都可以看见许多星星在不停地旋转的程度。。应该说他本來耳聪目明。现在被这家伙惊天动地似的吼了一顿后。已经完全变得又聋又瞎了。   “轻一点儿行不行。真的会变成聋子的。”血煞不满的抗议道。一边不顾一切似的用力揉着耳朵。片刻后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儿听觉。只是刚恢复就又被唯那震耳欲聋。甚至比天打雷劈还要响亮一倍的声音再度震得耳鸣不断。。“竟然想一个人对付上百人。你有沒有脑子啊。比起这个。你如果想寻死的话请便。但是不要把我拖下水啊。......不对。是已经拖下水了。啊。真是的。你这个单细胞生物。”   唯已经完全陷入了语无伦次的的自我厌恶状态中。不停地原地转圈。火冒三丈似的又叫又跳。而且。还不停的用手揪着头发。对血煞。她简直是气得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冷静点。我根本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闭嘴。总之你如果敢那么做的话。我会把你揍到卧床不起。现在。马上。”   唯边说边逼近。血煞则是迫于她身上四周散发出的怒气步步后退。说真的。他实在是不善于应付这个家伙。于是他忙不迭的一连声解释道:“等等等等。我还什么都沒做啊。”话音刚落。唯的拳头正好落在他的鼻尖中央。强劲无匹。仿佛冰刃一般的拳风。掠过脸庞。犹如千刀万剐般隐隐作痛。、   接着。二人跃出茂密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树林。朝着半山腰狂奔。看起來就像是逆风飞行的闪电火花一样绚烂。散发着大海一般透明的色彩。同时因为已经无比接近目的地了。所以刺鼻的气味也越來越浓烈。闻起來就像是什么东西烤糊了似的。 “你觉得这是。。”唯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嘈杂的高声大笑盖过了。   “嘿。头儿。你说这小姑娘是什么來头。竟然傻到以为只要乖乖跟我们走。我们就会放了其他两人。”一个尖细的。听起來不像是男人的声音得意的说道。看着被赤身露体捆缚在木桩上的银发女孩儿。那目光就像在说:“这是何等充满诱惑力的身材啊。我都快忍不住了”一样。说实话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如饥似渴的野兽。甚至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急什么。不是说了要等兄弟们都享用完了。才轮到你的吗。。”有着金色。犹如闪电一般倒立着的直发男人吼道。这家伙个子相当魁梧而且高挑。不仅如此。还只用一句话。就让身旁。像似侏儒一般的矮个男子闭嘴了。从这等魄力來看。应该是这伙人的首领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想尝鲜的绝不止有他一个人而已。其他人也在用相当躁动的眼神紧盯着这个有着一头丝绢般银发。而且长得如同“妖精”般的女孩子。   那简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会这么迫不及待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银发的女孩儿实在是太少见了。而且。未开采过的少女的身体。对一大群男人來说。当然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头儿。兄弟们在这深山里都不知道几天几夜了。还不见有接头的人來。而且食物也快沒了。反正已经打算要把这个女孩儿杀了给兄弟们充饥。在那之前不如先给我们尝尝啊。”“诚司啊。你那么迫不及待。小心那两个人追过來把你千刀万剐哦。”另一个黄色卷发。满脸雀斑的男人指摘道。   “蠢货。我们都把房子烧了。那两个人难不成还会诈尸不成。你这是杞人忧天啊。孟武。”这么说也确实沒错。如果有人能从那种熊熊火海中逃出來的话。那肯定不是人了。而是妖怪。   “诚司你这家伙。到底有多久沒有碰过女人了啊。”有人不识趣的从旁插了这么一句。“要你管啊。你这有妻子又有孩子的幸福家伙。是绝对不可能会理解的。”诚司立刻对着身后。留着一头长卷发的男人暴跳如雷了。对于他这种“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和仿佛“一碰就炸”的性子。伙伴们也只是一阵哄笑一笔带过而已。根本不会有人去感同身受。   不过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自以为已经去了天堂或者是地狱的两个人还活着的话。不知道这些人会做何感想。。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來吧。而绑在木桩上的。不用说正是埃蕾贝尔。   看到这里。血煞已经是怒不可遏。虽然唯一再告诫过要利用地形与半山腰的树木注意隐藏。。之所以采取这种策略也是因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不利。因此想要成功救出那家伙。也就是埃蕾贝尔的话。只能用奇袭的方式。   可他现在就连一刻也等不了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从他们的对话里。他已经知道埃蕾贝尔接下來将面对什么。“怎么能让你们得逞。”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到。紧接着随着一声仿佛撕裂苍穹的怒喝。从半山腰处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空翻转体后。像陨石似的。重重地砸在山顶上。原本半山腰到山顶这看似很长的距离。在这一跃之下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感觉就像是被吞了似的。   “那个笨蛋......。和他说了要奇袭。哪有主动暴露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唯咬牙切齿似的在心里一通咒骂。不过话虽如此。这种时候他那笨到极点的一腔热血。倒是起到了成功转移注意力的诱导作用。既然如此。接下來自己只要趁着这空隙把人救出來就行了。某种意义上來说。这也让作战计划变得简单明了了许多。   第一四五章 一触即发!一人对百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下个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望着仿佛是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男人。。也就是血煞。准确的说。所有人都对这意料之外的状况感到难以置信。以至于几乎都沒有回过神來。一是因为这个人的登场方式太像是所谓的“正义的使者”这样的登场方式。而且还是从天而降的这种脱离现实的。夸张到离谱的方式。   另一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们看來。应该是早已葬身在火海中的。原本应该早就变成冰凉的尸体。或者是苍白的骸骨了。然而现在他却毫发未损似的站在这里。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毫发未伤。像是从炼狱归來的恶灵似的。用爆发着熊熊怒火的眼神。冰冷地瞪着他们。只是那份冰冷。足以达到使人窒息的温度。就仿佛仅仅是这样一个眼神。就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然而事实上。血煞的愤怒也确实到了能把周围这些人千刀万剐的程度。之所以他现在还能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被怒火烧断的原因。。那多半是因为埃蕾贝尔除了赤身露体。一丝不挂之外沒有受任何外伤......不。硬要说的话。也只是“还沒有”而已。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糟了。   而且仅仅是听他们的对话。就已经彻彻底底明白了这些人。。这些穿着迷彩色罩衣的家伙。都是些品行不端。甚至是十分恶劣的人。仅凭这一点就已经给了他杀死他们的理由了。但是。。“你要胡來我会很困扰的。所以你只要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就够了。如果你想让计划成功的话。就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要不然的话。你的性命暂且不提。但是那孩子可是会被你连累的。”   这是他们彼此分开后。唯告诫他的最后一句话。虽然那口吻听上去完全不像是苦口婆心的忠告。而是彻彻底底。甚至是那种冷淡到极点的命令。对。她就是带着这种“要是敢胡來。就让你后悔生下來。”这样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的。然后两人就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分开了。。一个向着山顶;另一个却迅速消失在了山脚下。“你要去干什么。难道我们不是同甘共苦的伙伴吗。。”   血煞确信。他的这句话。唯是完全听见了。然而他却连头都沒回。紧接着。用令人目不暇接的二段跳的疾速朝山脚下飞奔而去。不过只是眨眼间。那背影就已经被远处漂浮着的银白色雾气给完全遮断了。那速度简直就好像“闪光”一样。甚至连轨迹都无法看清似的。总之。是无法形容的快......而且。那家伙行动之前什么都沒有交代。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了句:“拖延时间。如果可能的话撑到我回來。”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说到底那家伙到底去干什么啊......”话是这么说。但即使血煞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透结果。要问为什么的话。。自己所掌握的只有杀人的技巧与方法。对于“谋略对策”可完全是一窍不通啊。所以他干脆不白费功夫了。反正。自己只要照那家伙说的尽量拖延时间就可以了。然后。等到那家伙回到这里就可以了。   虽然如此。听起來好像很简单。但是这人数也有点太多了吧。。现在不只是自己周围。就连对面的一座座山上都占满了人。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就像是漫山遍野的蝼蚁一样。而且因为山与山之间几乎沒有距离。那是“只要踏出一小步。就可以完全跨过去的”这样的短到不能再短的距离。所以那群人看起來就仿佛是“漂浮在头顶的乌云”一样。一片黑压压的。   不仅如此。那些人个个都手持长刀大斧。而且仔细看的话。就连鞭子都有......仅仅是那足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就使得血煞的耳朵发出阵阵犹如雷鸣般的轰响。明明现在天气晴空万里。一点儿要下雨的征兆都沒有。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是大雨倾盆的状态了。也就是说这样的环境。完全静不下心來。   “这小鬼是想干什么。來搅局吗。。”“而且还赤手空拳。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啊......。”那漫山遍野的人群中。时不时传出这样的话语。而且那些人还可以提高了声音。虽然远沒有到喊叫的程度。不过听起來也差不多了   。。那显然是故意要让血煞难堪。才这么做的。“喂。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这女孩儿是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离开。如果你那么做的话。我说不准还会大发慈悲。放过你哦。”   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也就是那个有着闪电般倒立金发的男人用平缓。但是相当愉悦的声音说道。那轻蔑的目光根本就沒把血煞放在眼里。认为他只不过是个不知死活。只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英雄救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小子罢了。事实上也正像他说的一样。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大概。   但虽然被告知了“只要逃走。就能活下來”这样的话。血煞还是沒有移动一步。而是面对着他们。从正面一步步缓缓地朝着埃蕾贝尔所在的地方退去。然后。直到自己的身体完全遮住埃蕾贝尔那一丝不挂的。犹如落雪般的晶莹肌肤。   然后缓缓地。像是将时间冻结似的抬起头。用满是熊熊怒火。却又平静无比的音调。凌然的宣告道:“你们是谁;有何目的。所有的这些我都不想过问。不过。。”他在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用更为低沉的。像是“蛇吐信子”一样的嘶嘶声接着说道:“不过啊。有一点还是希望你们弄明白。这家伙是我的东西。不是你们这种程度的垃圾可以拥有的。”   “什......。”“喂喂喂。小鬼。你是从哪冒出來的。竟敢在这大放阙词。找死吗。”血煞对这怒不可遏似的高声咒骂置若罔闻。只是微微抬起手。眨眼间只见半空中掠过一道紫芒。直冲着刚才说话那人飞驰而去。而原本应该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身影。也如水蒸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了。。怎么可能。”   “难道是逃跑了吗。。。”众人惊叹声的余韵还荡漾在空中。忽然只见血煞如银狐似的。出现在人群的另一端。与此同时那道紫芒也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回到了他的手中。黑色皮革制服的下摆。因为速度实在太快。而被迫跟着犹如水波一般荡起了涟漪。好像“瞬间移动”似的。从这里到那里。最多只用了一瞬间。那感觉就如同将“时间”固定了的感觉一样。   这并不是说谎。刚才。就在血煞移动的一瞬间。众人甚至都感觉到周围的所有景物。甚至包括风声都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而通常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所有流动的东西不再流动;所有翱翔着;飞奔着的动物在眨眼间停滞了正在行进中的动作。看起來就像是被“固定”了一样。这种事。怎么可能。   尽管不可能。但却确确实实在眼前发生了。随着血煞挺直腰背的一瞬间。刚才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的那个小个子男人。也就是诚司。。他的头。就像是被硬生生掰断似的离开了脖子。然后像个球似的滚了很远。甚至还带着一副“我到底怎么了。”这样的惊恐万分却又茫然若失的表情。   然后。还在原地的半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在原本应该是连接着头颅的部位。。也就是脖子当中。如泉涌似的。喷溅出鲜红色的液体。人群中。有人被吓呆了。直接瘫软在地;有人则是直接嚎啕大哭。放声尖叫......都不由得带着“这家伙是怪物。”这样既恐惧又失魂落魄似的表情与目光望着血煞。   要说他为什么要对那个人出手的话。原因甚至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只是因为那家伙是第一个出言侮辱埃蕾贝尔的人而已。   是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然而在意识到同伴被杀的一刹那后......也许是很久之后。他们还是沒有做出该有的行动。甚至连一拥而上。乱刀砍死凶手。。这种简单的判断也做不出。原因就是他们对于“诚司已经死了”这个事实。还沒有明确的实感。   “小子。看來你功夫不错。刚才那招叫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呢。”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停留在“茫然”的状态中。金发的魁梧男子。以飘忽。犹如空气一般的速度追上了血煞。。应该说。那是让人恍惚觉得是在与自己的影子赛跑一样的速度。   虽然。他的速度比起自己的虽然瞬间启动较慢些。不过那个在常人看來根本无法用眼睛捕捉的。转瞬即逝的过程中。却一直跟着他。是名副其实的“如影随形”。现在正抓着自己的肩膀面对面的直视着他。带着一副捉弄、挑衅似的目光与表情说道:“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当然。如果你赢了的话。就可以带走。。对了。这里让我借用一下你那大言不惭的台词吧。。可以带走‘属于你的东西’。”   血煞以十分鄙夷又充满怀疑的目光。望着这个男人。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值得信任。而且原本自己的任务是拖延时间。然后静待唯回來用更稳妥的方法解决这件事。而如果大开杀戒的话。虽然他有足够的自信不会输。但也不能保证这男人会说话算话。   。。不过。虽然很想采取更“柔和”的方式。但不过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可能和平解决了吧。既然如此。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之后无论被唯怎么责骂。也只有......不。是必须心平气和的接受。于是。血煞点点头。同意了。老实说如果不打一场的话。自己也不能接受啊......   第一四六章 让人大跌眼镜的计划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唯在人潮如怒涛一般拥挤的街巷中飞奔着。那蜘蛛网一般的街道与几乎错综复杂到令人完全目不暇接的古朴窄巷。让人一眼望去几乎到了头晕眼花的程度。两旁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像是乐器店、点心店。还有贩卖兵器与衣裳的林林总总的商铺几乎都犹如行道树一般于街道两旁一字排开。钻进耳畔的除了店家那高亢的叫卖声外。还有來往顾客的议价争论声。   事实上说是商议。其实那说到底只是铆足劲儿的砍价而已。诸如:“这个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儿。”像是:“你这完全是欺诈。明明隔壁那家都比你便宜。而且料色看上去质地、手感也要好上很多。”比如“你再这样的话。本少爷去官府告你哄抬物价哦。”......诸如此类的。尽是些不想听见的声音。在气氛非常紧张的时候飘进了耳朵。虽然说紧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了。   “真希望他们偶尔也能替那些店家想想。唉......”总之每当看到顾客与买主在一块儿争吵的时候。她都会先同情买主的立场。虽然这想法听起來有点儿......不。也许是很奇怪吧。不过要问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她知道。赚钱是非常不容易的。再加上自己也曾经干过摆地摊叫卖这种事。也就是说。她现在非常能体会作为生意人的难处。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像那样的。。不管天气如何;不管抱恙还是健康。都必须每天为生计奔波忙碌的人。与那些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富家大少爷可不一样。那应该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我在做什么。”唯忽然像是忽然从幻想中回到现实里一样。带着自我反省一般的口吻恶狠狠地训斥了在想着不着边际的事的自己一顿。   说到底。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条街上。不是因为看到之前那漫山遍野的敌人时。从“那个笨蛋”身边溜之大吉了。。说真的。心底还真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毕竟“那个笨蛋”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沒有。自己根本犯不着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但话虽然这么说。既然都已经和“那个笨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那么。就沒必要计较那么多了吧。而且自己这边也有必须要找他们算清楚的账。简单來说也就是住宅的善后处理之类的。。对于把自己的家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渣都不剩的家伙。“必须把他们一个个剁碎。熬成人肉粥。”   “刚才是自言自语......”虽然这么澄清了。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咬牙切齿的表情与把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的声音真是贴合的十分完美。简直天衣无缝......   甚至有让人觉得“如果现在谁上去和这个女人搭话的话。肯定会挨揍”这种错觉。虽然这么说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现在的唯。看不出一点儿生气的模样。那摸样就像是“一阵转瞬即逝的暴风雨后。马上雨过天晴”这样的感觉......总之像是“女人心。海底针”之类的敏感话題先放一边。今天來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实施那个“作战计划”的第一环。所以才会來到这里的。   也就是说在这条看似繁华。事实上到处被吵嚷声充斥着的商店街的原因并不是要买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或者是重操旧业之类的无聊缘由。而是因为要找一家酒家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那很简单。要问为什么的话。只要从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向前笔直走出大概几十......百米的距离。就可以看到一家挂着“陈年老窖”招牌的酒家。而且。因为招牌是用红漆胡桃木制的。再加上酒家正门正巧正对着自己。所以很容易辨识出來。   话是这么说沒错。不过通常进出酒家那种地方的都是男子。她一个堂堂女孩儿。如果就那么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话。。不用说肯定会引來许多注目。而且也一定会被搭讪。   因此如果可能的话。她想找一家稍稍不起眼的。又对得起这身不起眼打扮的。鲜有人光顾的酒家......本來是那么打算的。不过看起來这条街上的酒家只有那一家而已。这就是所谓的垄断了吧。唯朝着那家“陈年老窖”百般无奈的吐了口气后。一边拨开如潮水一般迎面涌來的人群;一边艰难的前行着。   不过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简直到了“惊涛骇浪”的程度。于是渐渐的。自己就陷入了一种像是“垂死挣扎”似的微妙状态。要说的话。那就好像是“肉夹馍”一样。沒错。现在的她就像是“肉夹馍”一样被死死地夹在人群中间。随着人潮的移动。被像个包袱似的甩來甩去......甩來甩去......已经完全晕头转向中。仿佛觉得整个世界在不停地旋转似的。   “真是的。这里为什么......为......呜咕......有......那么多人啊。”虽然他竭尽全力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來。。准确的说是吼了出來。而且。当中甚至还掺杂了听上去不可思议似的可爱悲鸣。   但是就连这竭尽全力的怒吼声也像是沉入了大海中的浮木一般。很快被汹涌的人潮淹沒了。那几乎无边无际、密密麻麻的人潮。使这条街完全陷入了“禁止通行”的状态。真的是前进都前进不了了。   “既然这样......。”唯用力一蹬地面。身体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向了半空。然后。她在半空中逆时针将身体旋转半周。划出一道半圆形轨迹。然后身体忽然倾斜四十五度。紧接着轻轻地。又似闪电般的。朝右侧的石墙上落去。然后像只猎隼似的斜插在石墙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向外突出的木桩一样。   “着陆成功。那么。。”话音未落。便见唯开始沿着石墙飞速奔跑起來。明明是整个人都到了几乎和墙体垂直的程度了。却仿佛像是如履平地似的。完全忽视了重力以及引力的影响。像个壁虎一样牢牢地黏在墙上......甚至还以双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飞奔着。身后划出的道道轨迹。看上去就仿佛像是在墙上作画一般。   “骗人的吧。”“是谁啊。那姑娘......”众人不知不觉都被这看上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吸引。看得是目瞪口呆。因为通常來说。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在墙体上飞奔吧。   如果有谁做出那么鲁莽且无谋的举动。除了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之外也沒有其他的结果了。但是这个女孩儿现在不只是在墙上飞奔那么简单......事实上。唯现在还在左右两侧的墙上。如同编织蜘蛛网似的跳跃着前进。身影由于速度太快的关系。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捕捉到一个个由空气与水滴凝结成的残像而已。   甚至还把少数几个人的脑壳当成了踏板。蓄力之后。又划出一道弧形轨迹。跃出一大段距离。“对不起。借过。”随后便听到一个满含歉意的。像是水流声一般的声音从那遍布着云朵的空中。缓缓地。像似音符一般飘入人群里。   而因为太过震惊。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的人们。似乎还久久沒有回过神來。甚至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刚才的是梦吧。”这样既茫然若失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后。唯跳过最后一段用于助跑的石墙。紧接着一口气借着下落的惯性加速度。像只金丝雀一样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当然也引得人群纷纷发出惊呼。并手忙脚乱的退避。唯恐那个“不明飞行物”砸到自己的头上。“造成这么大骚动可真抱歉。”她对着人群微微的低下头。表示了歉意。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本來自己想要尽量的不引人注意。这下倒好。大街上全部......不。至少一半以上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她并不讨厌被人注目的感觉。但是这犹如针扎一般的视线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的尴尬。而且。人们都带着一种仿佛像是在看“新奇玩具”一样的眼神紧盯着自己。让她忽然有种仿佛自己是“被陈列在橱窗里的展品”一样的感觉。总之非常的不舒服。   “啊......完全被当成江湖卖艺的了......”就在唯这么想的同时。四周爆发出了像是回应她这个想法的。仿佛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人抑制不住兴高采烈的心情。像是起哄似的喊道:“再來一个。再來一个。”“太精彩了。”   听着那些人嘈杂但热烈的欢呼声。虽然知道他们沒有恶意。但是相对的自己这边可完全沒有奉陪的心情啊。总觉得此行的目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偷换掉了。“各位。虽然这么说对你们很抱歉。但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们让开呢。”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是唯还是尽量做到了必要的礼节与最低限度的心平气和。   “唉。怎么这样。人家明明超期待的说。”话音刚落。人群就爆发出山洪一般的抗议声。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不过可不能因为他们而破坏了整个营救计划。。想到这里。唯再次诚恳的致歉后。便一个闪身。跨过门槛进了酒家。让她庆幸的是今天这里的人似乎不是很多。相对安静、空旷的环境。也让她着实松了口气。   甚至还有缕缕阳光。通过红西木窗格透射进來。像是点点繁星一般洒在靠窗的座位上。不过她今天是來买酒而不是喝酒的。所以唯并不打算挑个舒舒服服的位置。。也就是靠窗的那种。然后再舒舒服服坐下來享受阳光的洗浴。于是。她直奔柜台。想着正在那儿埋头结账的掌柜轻快的说道:“老伯。给我两坛......不对。是二十坛陈年好酒。”   话音刚落。她便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银子。。沒错。自己身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只见她不过眨眼间就从上衣靠里侧的袋子里掏出一枚几乎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金锭子。然后。一脸平静的放在老板面前。   由于那位老伯戴着圆片眼镜。可能是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只见他推了推有些下滑到鼻梁上的镜片。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女孩儿都不学好啊。小小年纪喝酒......”一听这话。唯顿时火冒三丈。再怎么说自己的年龄也早过了“小女孩儿”的程度。就算是把这店里的酒一股脑儿全灌下去。也沒有人能说三道四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不能对着年迈的老人家发火吧。于是她强忍着已经暗潮汹涌的“本性”赔笑道:“哎呀。老伯您说什么呢。我根本不会喝酒。这酒是买给我家相公的婆家的......”事到如今。也只有信口胡掐一通了。只不过那个所谓的“相公”也只有让“那个笨蛋”暂时顶替一下了。。这是他的荣幸。   唯这么想着。便很自然的。煞有介事般的说出口了。而且脸上真的一点儿撒谎后的愧疚感都沒有。只是不知道。此时的血煞会不会已经打了无数个喷嚏呢。不止连相公。而且甚至连根本不存在的“婆家”都面带微笑。若无其事的就说出來了啊。这在某种意义上來说还真是恐怖的特技呢。   “就算你这么说。这点钱可不。。”然后。在那位掌柜终于看清了放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多少钱后。那最后一个字。就仿佛刀片似的卡在了喉咙里。表情......不。是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了。然后。带着一副“这真的可以给我吗。”似的表情惊慌失措的。不等她回答。就把桌上的金锭子像是捧鸡蛋似的揣进衣兜。   那表情又喜又怕。而且十分惶恐。就像是担心有人会把它抢走似的。至于原因嘛。就是因为唯出的钱。甚至多到足可以买下整个酒家都沒问題的程度了。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位老伯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然后只见他带着像是看见了“财主”或者“摇钱树”一样的表情。手脚麻利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简直把唯奉若上宾。可能他对自己爹妈都沒那么好过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儿不假呢。”她无精打采的在心底感叹道。然后便叫那店小二把整整两百坛的酒用牛车给运到唯指定的地点去。   “第一阶段完成。然后......嗯。不去乔装打扮一下可不行呢。”这么打定主意后。唯迈着轻盈如风的步伐。出了酒家。进了一间几乎与酒家紧挨着的服饰铺。   “说起來。这里本來是打算带埃蕾贝尔來的地方呢。”虽然说她已经有了许多款式、颜色都不输这儿的衣裳。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穿过不要的旧衣服。把那些东西。当作礼物送给她。并且还被欣然接受了。。总觉得自己似乎做了相当失礼的事啊。   “算了。顺便给她带几件回去当作赔礼吧。”唯一边在心里怀着十分的诚恳道歉;一边开始细心的挑起令人不禁眼光缭乱的款式与颜色來。然后一件件的仔细比对。那认真又深思熟虑的模样。就像是在下将棋似的。总之。好像有种“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搏命”这样的感觉。   第一四七章 笨蛋的战斗方式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唯带着极其认真的表情在店里......不。是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服饰中间像条鱼一样窜來窜去。然后把合意的衣服一件件从货铺上拿下來。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家店铺所拥有的衣服款式和数量简直多到让人有种像是“把夜空中的星星全给装进去了”这样的错觉。虽然这么说或许稍显夸张。但也差不多了。而且这里分别同时陈列着男装与女装。在过道中间用卷帘模样的屏风分割成两个不同的隔间。   而且每个隔间里。还用活板门划出了一个半弧形的更衣室。要试穿的话。只要转身打开活板门走进去就行了。这样的设计真的很方便。而且更衣室虽然狭小。只能容下一个人。但却完全不觉得拥挤。   接着。她绕过排排泛着月色的衣架。也不向店主打招呼就进了更衣室。手上拿的有吊带式连衣裙;露肩式及膝裙。还有件蓝色青花纹样的旗袍。再加上一件黑白相间的连帽锦服。。“一只手拿那么多东西还真是挺累的......”只见她轻轻地。愉悦的吐了口气。这么说道。   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换了起來。只不过在眨眼间。遍地已经全是脱了又穿;穿了又脱的衣裳的残像。可想而知。唯换衣服的速度有多快。   “结果......全买下算了。”这么决定之后。她穿着那件蓝色。绣有青花纹样的旗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更衣室。这期间顺便把自己的头发也变换了一个扎法。。原來是单侧短马尾。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包包头”也就是那种在两侧各挽着一个圆形发髻的花样。   然后一个急停转身。几乎是跑着來到柜台前的。紧接着将选好的衣服一股脑儿砸在了柜台前。发出像是铁锤击打一般的闷响。掀起少许尘土。问道:“这些。一共多少银子。”那小二也许是沒空搭理她。明明自己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就算是极度耳背。也不可能听不见。   那么只剩下一种解释了。。也就是说。这个人根本不想回答。那店小二继续沉浸在自我妄想......不对。应该说是埋头正一手拨着算盘;一手拿着账簿。因为脸看上去都快与账本到了完全贴合的程度了。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相当纠结。半晌之后。唯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怒火。再次平静的问道:“这些。一共多少......银子。”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來的。   而且声音与第一次相比。已经骤然冷了下去。就像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眨眼间被冻结了似的。甚至能听到细微的磨牙声。。也就是暴怒的前兆。   然后。那店小二似乎终于从自我世界中返回了现实。带着有点迷糊。但显然不是睡着了的表情答道:“啊......欢迎光临。夫人。这些一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   他笑着报出了金额。然后。又是毫无征兆地。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接着四周围的景物犹如潮水般褪去。恍惚一瞬间。这店里只剩下了他们俩而已。“等等......那家伙刚才叫我什么來着。好像是......夫......夫人。”   唯像是突然陷入冥想一般自言自语着。但是发出來的声音。要说的话。仿佛就像蚊虫的振翅声一般。甚至比那还要微弱一些。要说的话。也就仅仅是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范围里。   “呃......夫人您怎么了。”那小二正想表示关心而从柜台后面探出身子。这么说时。不料面门结结实实挨了唯一拳。。“什么夫......夫人......你这......这家伙。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我像是夫。人。吗。”   她在店小二还沒回过神來的空隙。对着他的耳朵便是一阵仿佛震耳欲聋的怒喝。然后。又揪住他的头发。就这样一直线地。像是扯皮条似地一口气把他的头拉到胸前。。要他好好看看清楚。   “唔......唔......呜......”那店小二现在处于泪流满面的。完全说不了话。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的状态。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之前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拳;接着又被揪着头发。拉到几乎贴在胸前的距离。现在更是整个脸埋在了那对双峰中。   而且那柔软得犹如海绵似的富有弹性的触感正在接连不断地攻击着自己的脸颊。如果要问感想的话。那可真是舒服啊。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而陷入了垂死挣扎。几乎快要气绝的窘迫境地。更可怕的是。造成这个状况的始作俑者似乎还沒有发现这一点。依旧不依不挠的按着自己的头。让他产生了快要溺水的微妙感觉。也就是说。在各种意义上都陷入了危机。   然后过了片刻。这不断压迫自己的动作终于停止了。正当那店小二想喘口气。大呼“得救了”时。迎面飞來了唯蓄力、拉伸到“满月”状态的冲拳。接着在还沒有反应过來发生了什么事时。意识就被如怒涛一般扑面而來的黑暗吞噬了。   紧接着整个人绷成了“弓”形一直线倒飞了出去。像是陨石一般狠狠砸在身后的石墙上。接着又由于反作用力的缘故。整个人被向前抛飞。在空中大约转了足足有三圈后。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脸朝下。缓缓地摔在地上。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杂技表演一样。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见到了佛祖大人......   再度站起來时。尽管身子还有些摇晃。可好歹算是取回了意识。回过神來。因为愤怒用手颤抖着指着唯。脸上已经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了。   。。原因嘛。因为那家伙的整个脸肿得仿佛是个特大号的馒头一样。而且眼睛、鼻子、嘴。这些全部歪向了一边。鼻梁甚至被整个打断了。因此整个鼻子看上去藕断丝连的。真的很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样掉下來。   “你......你怎么打人呐。”那店小二的眼泪。像是闻了洋葱的刺鼻味道一般。不住地留下來。那摸样看起來就如同倾盆大雨似的。关键是。可能一口牙被打得沒剩下几颗。所以真的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这句话倒是不用猜。自己就已经听得很明白了。。“你还好意思说啊。谁让你胡说八道。毁我清誉。”“呜。”一句话顿时说得那店小二整个人又畏缩了一圈。   然后。唯把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带着点捉弄似的挑衅口吻说道:“就是这样。所以这几件衣服就当做赔礼了。你说是不是。”说着。又向那店小二逼近了一步。   。。“打完人之后。又像强盗一样抢东西。这种行径。实在是太过分了。”类似于这种义正词严的抗议。他当然是不敢说的。也就只好放任唯。扬长而去了。   唯心满意足的出了店门。不料只见刚才那酒家老板叫來的年轻小伙计。还站在原地等着自己。见状。她顿时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说过地点了吗。你可以先走。不用等我......啊。还是说你忘了。”   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那一身粗布麻衣。有着一头仿佛黑珍珠似的短发的小男孩不由得。稍显为难似的挠挠头。带了点羞涩地。脸红红的答道:“不......那倒是沒忘。”   听后。唯更是显得困惑不解。接着问道:“既然沒忘。那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呢。”像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耽误时间的。我可不是出來玩的啊。”像是“你是笨蛋吗。。”这一类的话她当然沒有说出口。因为即使对他说了。也与对牛弹琴差不多。所以。她只是平静的问为什么这么做而已。   那少年一边玩弄着手指;一边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螃蟹一样怯生生地答道:“我在想是不是......送你回去比较好。”“啊。”这话。让她稍稍愣了一会儿。看样子似乎还沒有明白话里的意思。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走回去的话。会累坏的。如果可以的话让我送你回去吧。”他说这话时。视线甚至不敢看着唯的眼睛。   听后。她差点沒笑出声來。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担心自己一个人长途跋涉会累倒。所以要用那玩意儿。也就是牛车送她回去。大概他还觉得。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对方还是女孩子。自己却撇下她一个人先走了。这是很失礼的事吧。   这个人果然是笨蛋。不过笨得也很可爱啊。这么想着。她忽然带着像是生气。同时又像是恶作剧似的表情与目光问道:“你肯定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说吧。”   不料自己话音刚落。便见他猛地抬起头來。脸红得仿佛连头顶上都飘着缕缕青烟。一叠声似的连连摆手道:“沒有沒有。沒有。”   只见他就像个被说中心事似的孩子一般。不顾周围的气氛与行人投來的狐疑侧目。一连串说了三个沒有。然后把头埋得更深了。在众人眼里。唯与这个惊慌失措的少年。或许被看作是母子。或者是姐弟之类的关系了吧。   即便如此。大街上那熙熙攘攘的行人刺來的。犹如针扎一般的视线。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为了从这万分尴尬的状况下逃开。唯平地助跑几步。然后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划过弧形轨迹的同时。旗袍的下摆也被阵阵微风。吹得如同水波般荡漾起來。   由于是青花色的。无限接近透明的浅蓝色。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透过旗袍看到里边的春色。一瞬间让那在前头拉着牛车车把的男孩儿目光不知道往哪放。“啊......哇......水蓝色。”他在心里默默吞了口唾沫。然后便迅速逃也似的移开了视线。“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沒什么。沒什么。”他的口吻生硬到就像是在教训自己一样。同时像是哭笑不得似的硬挤出一丝笑容。朗声道:“坐稳了。要走咯。”然后他把牛车拉得像是在飞一样......   那速度简直就像是全速奔跑的羚羊一样。或者是沿着笔直的方向。全速爬行的蛇似的。“你慢一些也无所谓哦。这样会很累吧。”   “沒事的。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说是小菜一碟。其实这已经使他的心脏几乎以每秒千百次的频率跳动着。再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一抹水蓝色的光景。让她的心绪就像是狂风暴雨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尽管心里一刻不停地默念着:“邪念退散。邪念退散。”虽然这么做了。可还是一点儿用都沒有。毕竟。他总不能和盘托出。说之所以会造成有这么快速度的原因。那是因为对她起了非分之想吧。不。就算是他有这个心。也沒这个胆啊。   所以他只能不断的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忽然。就在这刹那间。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起來。震耳欲聋似的轰鸣声如狂风暴雨般扑面而來。   那是简直能让人失去意识的巨大声响。即使两人尽全力捂住了耳朵。全身那像是要将整个身体剁碎似的剧痛。还是让两人疼得不顾形象地满地打滚。   紧接着天空传來阵阵足以劈山裂石似的爆破音。紧接着从远处其中一座山的背面刺出一道仿佛剑刃一般的红色光柱。泛着犹如鲜血一般的色彩。仿佛擎天巨柱一般直冲云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唯一边挣扎着。让身体靠着牛车的一侧直立起來;一边像是咒骂似的问道。当然。沒有人会回答她。   而且脚下的地面。虽然缓慢。但确确实实在一点点儿龟裂。而随着一声剑戟相交似的爆裂声。西方天空豁然腾起一朵看似无边无际。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蘑菇云。   世界仿佛在眨眼间陷入了黑暗。悬挂在高空中的太阳。竟然被那家伙整个吞了下去。而那个方向。正巧是自己來时的方向。。也就是说。血煞终究还是不顾她临走时的嘱咐。和那帮人交战了。   “那个笨蛋。明明都和他说过了。只要拖延时间就好了。”唯一边这么咬牙切齿。不甘心似的骂着;一边向腾起蘑菇云的方向拔腿狂奔。当然。她并沒有丢下任何一样东西。   第一四八章 这莺歌燕舞的展开是怎么回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红云笼罩了天空。到处都是剑戟碰撞产生的。仿佛石烈山崩般的回想。由此掀起的尘埃;迸发的轰鸣。犹如潮水一般折磨着众人的双耳。在那仿佛看不见顶点的苍穹中。好似日月之辉的两道光芒。恍若化作两条怒吼着的蛟龙。不断的交缠、碰撞。扭打着。用锐利的。仿佛刀锋般的锯齿。撕扯着对方的身体。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仿佛闪电一般。鲜血淋漓的巨大伤口。   如泉涌般的血液喷溅而出。仿佛炽热的火焰。看上去就像是给天空剜了一个如无底深渊一般的巨大洞窟似的。震耳欲聋般的轰响声如倾盆大雨似的倾泻下來。在黑白两道光芒彼此交汇的一瞬间。那如萤火虫般的衔接点。爆发出耀眼刺目的。使人睁不开眼睛的闪电火花。紧接着。好似波光粼粼一般的火星。像是狂风暴雨一般铺满了整片天空。看上去就好像穿了一件金光闪闪的锦袍似的。   在那令人窒息。又不舍移开视线的光景中。只是眨眼间。两道如流星般的光芒完成了数个回合的擦肩。当然每一次都伴随着能将整片天空撕裂的轰鸣。不知是空气的摩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天空中竟然开始飘起了鲜红色的雨。淅淅沥沥的。一点点儿的落在众人眼前的地面上。那如樱盛开般的颜色。也似珍珠一般耀眼夺目。   像是飞驰的猎豹;像是疾走的雄狮;犹如狂奔的野马。阵阵嘶鸣;声声咆哮。都像是能将人的灵魂掏出一般。摧残着围观者的身心。事实上再看下去。大家都会陷入接二连三暴毙的悲惨旋涡中。即使那是不忍直视的修罗场;即使那是惨不忍睹的鲜血淋漓的结果。明明深知这一点。众人还是无法移开目光;无法将视线从那在空中翩翩起舞的两个如星月一般璀璨的身影上移开。   “你很厉害啊。”说着那金发男人低吼着朝着血煞脑袋又是一直线劈砍过來。势如水火。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力与快如闪电的速度。将他硬生生逼退。这还只是刀锋所掠过脸颊的余波而已。但即使是这样。也让他感到了全身如同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烈疼痛。。上衣早就被扯开了一大半。自那里边袒露出來的。是结实。强韧的犹如石壁一般的胸肌。   血煞翻转身体。紧接着用一记直踢猛地踹向对方腹部。借着反作用冲击拉开了一线距离。正在这时。那巨大的。重达百余斤的方天戟。划过半圆形轨迹。以毫厘之差从胸膛前掠过。引起怒涛般的飓风向四周飞散出去。掀飞了树木;劈开了山脉。“啧。算是勉勉强强吗。”   只见血煞乘着那阵仿佛漫天剑雨一般的狂风。向后滑行出数十米的距离。事实上说是滑行。其实也是被吹飞出去的。只是模样比那些东倒西歪的树木;还有变成齑粉的山峦要好上一些。   “哎呀。这么快就逃了吗。可以的话。我还想多玩玩呢。”那男子将手中的方天戟舞得犹如似风一般快速旋转的轮盘一般。那摸样看上去就像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一样。   “哼。你这游刃有余的口气还真是讨人厌呢。”血煞面不改色的反唇相讥。话虽如此。因为他沒有广范围的长兵器。因此要对付那个家伙只能见招拆招。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一直是处于守势。一直找不到转守为攻的机会。   虽说他的招式看起來的随心所欲。甚至可以说有些不按章法。但是无论是上挑还是纵斩。都衔接的天衣无缝。一点儿破绽都沒有。   而相对的自己这边则是以抓住对方破绽。一击必杀为主的匕首。并且匕首上还附有特殊的咒术。只要沾上或者被匕首稍稍碰到的话。那么这场决斗也就可以结束了。   然而对方现在全身上下忽然变得像是石头一般坚硬。匕首即使碰到了也就被弹开。那感觉就与砍在石头上一模一样。即使他的头是完全暴露在外的。血煞一开始就打算以这里为突破口。。事实上应该说“只有这里是唯一的胜机了”话是这么说。但是事实是他刺向面门的每一击。都被那柄方天戟有惊无险的。发出如同悦耳动听的打击乐一般防御了下來。   而且从那家伙的游刃有余的模样与口气來看。简直就像是故意露出破绽。让自己进攻一样。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这样像“愚蠢的猴子”一样被人耍着玩。真是让人很不爽。“物理攻击无效。那么剩下的......”血煞这么想着的瞬间。匕首就从他的右手里。化为光粒子。看起來像是流星雨一般消失了。   既然物理攻击无效。那么只能试试用咒术攻击了。。这就是他的想法。因此也果断舍弃了武器。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是赤手空拳的状态。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不会以为赤手空拳就能打赢我吧。”那男子继续以挑衅般的口吻说道。虽然仍是一副轻浮的表情。但还是沒有采取贸然进攻的对策。至少在不知道对手的招数前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只见血煞忽然摊开双手。做出了反向抓握的动作。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是大鹏展翅一般。紧接着在他的四周。居然凭空出现了许多像是珍珠般的水滴。   紧接着那些水滴反射着阳光。变得五彩斑斓的同时。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茧。将血煞包围了起來。随后。便听见那像是放声高歌般的激昂咏唱。。“大海啊。将汝之力量赐予我。化为巨龙。为我斩杀眼前的敌人吧。”   随着高亢的话音归于寂静。血煞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条巨龙。有着黄金般的双瞳;冰蓝色的身体与天空相映生辉;那如长鞭一般的尾巴。仅仅是轻轻地摆动都能引起怒涛般的狂风。   不仅如此。颈部还遍布着像是雄狮鬃毛般的浓密棘刺。个个都有参天巨树那般粗大。身上遍布着的龙鳞。也像是铠甲般坚硬。那犹如反射着阳光一样所透出的五彩斑斓。揭示了何谓“刀枪不入”。此时仿佛就像守护盾似的盘踞在主人身边。对着敌人声声咆哮。仿佛在催促着血煞下命令一般。   血煞嘴角微微吊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如果这一招。你也防御的了的话。那就让我看看吧。”紧接着。。“去吧。水龙天怔。”随着他的一声怒喝。眨眼间那原本还呆在主人身边的苍龙像是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一般。厉啸着朝敌人扑去。巨大的啸声引得天空眨眼间电闪雷鸣。   那原本漂浮着的云朵也像是翻江倒海似的翻滚、搅动起來。“不会吧。”引得他这么吃惊的原因是。。那原本带着暴风暴雨般的势头袭向自己的巨龙在笔直突进过程中以仿佛眼花缭乱的速度。分出另外七个分身。从四面八方一块儿袭來。“一个方向的攻击你能防御。但如果是全方位的攻击可就另当别论了呢。我有说错吗。”   这回换成了血煞带着一副稳操胜券的口气问道。立场一瞬间就逆转了过來。那八条苍龙。先是不费吹灰之力咬断了方天戟。然后把它整个像是“囫囵吞枣”一般吞了下去。要说口感。也许比较像新鲜蔬菜。不过这可比蔬菜硬多了。   在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落雷声中。巨龙与金发男子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飞溅而起的。仿佛雪花一般的血雾中......“真难以置信。那个笨蛋竟然......”唯混在接踵摩肩似的人群中。发出了自言自语似的惊叹声。虽然很想教训他一下。。像是“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之类的。但看在他姑且那么努力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他吧。   正在这么想时。忽然察觉到自己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空无一人了。那些人都像是长了翅膀似的窜上高空。把血煞围了个水泄不通。“嘿。小鬼。虽然说好了是一对一。但是你打伤了我们大哥。可别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哦。”“哼。也就是说。除非把你们全员打倒。我们才能离开。”血煞以轻蔑的。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表情这么问道。   “哎呀。你能这么快理解还真是帮大忙了呢。”说话的是一位带着火红色卷发的男人。与他们的首领不同。这个家伙的身材可要娇小很多。看上去就像是女孩子一般。甚至个子只有自己的一半。但是他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柄身缠着苍玉之焰的枪。。“又是广范围攻击武器吗。”血煞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自语了一句。而且恐怕比起范围大小。更该担心的是那苍玉色的火焰才对。   说真的。这一战自己可真够倒霉的。本來以为一对一只要赢了的话。这些家伙就会老老实实遵守约定放他们离开。不过现在看起來轻信他们的话的自己可真是个笨蛋啊。真的是笨得可以。“不是说好了一对一的吗。难不成你们想反悔。”“不不不。希望你别误会哦。那只是我们老大说的。我们可沒有这么说哦。而且。如果是一对一的话。我们这里沒一个人是你的对手呢。”   “说的也是......”血煞平静的回了一句。如果是别人的话。在这种状况下。早就跪地求饶了吧。可如果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有这个打算的话。也就沒什么好气愤的了。“开什么玩笑。以这么多人为对手还那么平静。。”唯再次咬牙切齿地自语道。面对这么多人。还是一拥而上的状况。再怎么想也赢不了吧。应该说。不被剁成肉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她带着恶作剧的神色微微一笑。仰起头。朝着天空中血煞所在的那个方向喊道:“相公。别打了。先下來喝口酒再说吧。”话音刚落。血煞就真的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她面前。。不过是摔下來的就是了。然后。只见他像个落水狗似的朝着用手指着他“咯咯”笑个不停的唯吼道:“谁是你相公啊。。别这么轻松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你这家伙。”   即使到了现在。他与唯彼此之间的称呼还是“家伙”而且两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旁若无人似的拌起嘴來。“好啦好啦。相公。是我的不对啦。这不是给你买酒來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真的煞有介事似的舀了一勺酒。面带笑容的走近血煞。到了几乎与他贴身的距离时。忽然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來。。这下可真的像是“浆糊”一样黏在一块儿了。   “别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带着既为难又害羞的表情问道。在唯那妩媚得近乎妖娆的目光面前。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快被融化了......不。事实上已经被融化了。   “闭嘴。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打赢那么多人吧。白痴。我们是來救人的。而不是來打架的。”血煞顿时沒了底气。那对那瞬间被怒火填满了的眼神。他竟然想不出一星半点反驳的话。而且更重要的是。唯说的话无比正确。“你怎么这身打扮啊。”他将话锋一转。指摘起唯眼前这身草裙加上鲜绿色露脐装的穿着。   唯沒好气的斜瞟了他一眼。。不用他说。自己也知道现在这身打扮非常羞耻。如果平常让她这么穿着出门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可为了让这漫山遍野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的。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同时也为了他们能顺利脱险。这个才是眼下最为稳妥的方法。   。。也就是说。利用美色与美酒。让这些人全部醉倒。这就是她的计策。虽然说要她出卖色相有点儿不情愿。但是着总要比大打出手。然后弄得遍体鳞伤要好得多了。接着血煞的目光轮流着在那些放置在不远处牛车上的。如小山般的酒桶与唯这身在他看來“露出度早就超过底线”的满是羞耻感的服装之间运动着。紧接着只见他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啊。。。疼疼疼......。”如果要问为什么血煞这本该是兴高采烈的欢呼。突然会变成热泪盈眶的悲鸣。。那是因为唯在他激动得要喊出声來的刹那。毫不犹豫。而且毫不留情地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笨蛋。你想让计划在还沒执行前就被识破吗。安静点。”“脚......脚......。”血煞带着痛苦万分的表情。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   “哼。”她带着余怒未消。又无可奈何似的表情停止了一连串的训斥。但那也许只是因为不想再和血煞说话而已。因为如果和笨蛋说得太多。“笨蛋”是会传染的。   “呃......那我干什么。”他带着如坐针毡似的口吻问道。带着一副像是“被丢弃了的小狗”似的表情问道。实际上。被唯这么一直“笨蛋”、“笨蛋”的叫着。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笨蛋了。   “你。你只要站着看就行了。”“什......”一句话差点......不。是真的让他立刻再次带着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似的表情背过身。然后好像赌气似的蹲下身來。。简单地说也就是失落到了极点。   第一四九章 公演开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不觉。唯已经调整好状态。然后把那足足堆满牛车的酒桶一个个拿下來。之后干脆利落的一字排开。完成整个过程只在眨眼间。而且就她那一手提着两桶酒;双手一共拿了四捅酒的力气來说。不管怎么看都和“女孩儿”这个词有着大相径庭的区别。不如说那家伙根本不像是女孩子。而且二十桶酒。只两个來回就让它们完成了抛物线似的移动。“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生物啊。。”   然后。血煞只见唯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一记直拳击在木质桶盖上。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像是什么打碎了似的脆响。之后便见到原本坚固。并且完全密封的桶盖被像是沙包似的打碎了。变得四分五裂。看到这里。他的脸色也像是那破碎的桶盖似的。变得铁青。参杂着震惊与痛苦的表情。简单來说真的是相当纠结。   一般來说为了保持酒的纯度与口感。一般像这种密封式的桶盖都像是石头那么厚。而且边缘不留出一点儿缝隙。这么做既是为了方便储藏。同时也是为了与外界环境隔绝。使其更好的发酵。   但是啊。一般來说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打碎啊。不可能吧。怎么想都不可能啊。然后。唯又用同样的方法。像是击打沙包似的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其余的酒桶。“啊......哈哈......哈......”看到这里。他也只能浑身脱力似的垂下了肩膀。只得苦笑了。。“那家伙的臂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人脑袋顶上开个洞吧。大概......”   随着一桶桶酒接二连三地被破开。醉人的酒香立刻涌向空气中。仿佛将四周的空气全部染上了丝丝晕红。只是闻着就能让人醉倒了。。那是葡萄汁特有的甘甜;加上山泉的清冽。以及微微苦涩的味道。而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块儿时。只要是会喝酒的。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吧。更别提。那像是红宝石一般。鲜红得似雪又隐隐泛着深紫色波纹的液体了。   如果这里面还加了冰糖的话。那味道自然仿佛琼浆玉液一般。“就是这样了。我们夫。。”唯说到这里用仿佛像是咬到舌头的表情咂了砸嘴。   接着用好像咬牙切齿般的声音将接下來的话说完:“我们夫妇做东。请大伙喝酒。因为是我家相公的喜日。所以大家不要客气哦。”说着目光一直死盯着自己这边。再加上那一脸虚伪。但却阳光灿烂似的笑容。让血煞如芒在背。面色一点点儿变得苍白。心底在一个劲儿念叨:“我什么都沒听见......什么都沒听见......”一边不住地逃开唯那像是针刺一般的视线。说真的很扎人。   然后只见她用藏在背后空着的左手。像其中一个酒桶里撒了些雪花状的白色粉末。不用说他也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又忍不住在心里抱怨道:“你这家伙做这些还真是驾轻就熟啊......话说回來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正这么想着忽然唯在毫无征兆的状况下扔过來一个像是“敢说出來的话。就让你后悔來到这个世界。”这样的杀气腾腾似的眼神。顿时吓得他眨眼间转开了视线。死死地瞪着自己眼前的大树。   “哦哦。谢啦。”那些人不等唯开口就七嘴八舌的围了上來。然后争先恐后的抄起了勺子。像饿虎扑食似的舀起了桶里的葡萄酒。当然这二十桶酒里。都被她事先放过了蒙汗药。之前偶然发现身上还有一包。嫌带着麻烦。就一块儿倒了下去。   先暂且不说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到这些东西的。单单就那种能把蒙汗药一包包从背后凭空拿出來的特技。就已经让血煞看得目瞪口呆了。他不知道该是佩服呢。还是该抱怨呢。事实上。就那个计策來说。他不得不承认唯的厉害之处。若是换了自己的话。肯定是做不到的。而且。就形势來看。目前可以算是一切顺利。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因为如果万一这些人的酒量都不可思议的好的话。那他们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唯之所以要在酒里放上蒙汗药也是出于这个顾虑。虽然也可能是杞人忧天。但是心里总是要踏实一些。酒加上**的双层保险。那些人不喝得不省人事才怪呢。   等到他回过神來。已经是在人群中间像只松鼠一样闪电般穿梭着。为那些人斟酒的这么一种累得气喘吁吁的活了。相对的唯则在众人盘腿而坐围成的圈子中间翩翩起舞。尽情展示着自己那婀娜匀称的身段。“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啊。你不是说了。我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吗。”在那几乎接踵摩肩似的。密不透风的人缝中。血煞以相当难受似的眼神问道。   紧接着唯为了回答他。故意一边跳着;一边往自己这边靠拢。而众人也因为在兴头上。出于礼节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毕竟他们只是把这当成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而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们俩背后的真实意图。   。。明明只要稍稍想一想就能轻易识破的计策。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沒有察觉。甚至连基本的戒心都丝毫沒有。不过这也在各种意义上方便了唯实施计划。只是原本准备好的成堆台词居然一星半点都沒有用上。关于这一点。还是有些让人不爽的。不过能这么顺利的进行。总之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为什么连我都要做这种事啊。给我说明一下啊。”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了几乎俯首帖耳的程度时。血煞终于压低声音问道。“比起这个。我跳得怎么样。”说着唯像是故意转移话題似的抛了个媚眼。眨眼间让他浑身有被落雷击中似的感觉。而且电流还不断地在身体里到处奔走。弄得血煞甚至做不出完整的表情。   说实话。唯跳的舞蹈他虽然叫不上名字。更不会跳。但是真的很好看。要问为什么。。只要看看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那如痴如醉的神情;还有那兴高采烈的叫好声。以及仿佛雷鸣般的掌声就知道了。   而实际上唯只是在原地不停地转圈而已。虽然只是转圈。但由于速度忽快忽慢。加上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荡漾起來。再加上双手有节奏似的甩动。于是这一连串的。仿佛一气呵成的舞姿看上去就像是盛开的花朵。而唯。则毫无疑问就是那花仙子一般的存在了。“即使你这么问。我也看不明白......”“这我知道。不过就算不懂。至少能看出好坏吧。”   “是沒错啦......”只有这个。他沒办法再掩饰。“你是故意转移话題的吧。。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血煞恍惚得像是如梦初醒般气急败坏似的吼道。“好还是不好。到底是哪边。”然而。唯就像是完全沒有听到。又或是无视了他的抱怨似的紧逼着追问道。“我说啊......适可而。。”血煞刚想教训她。却被一声突如其來的。醉醺醺的催促声粗暴的打断了。。“斟酒的。快点啊。你在做什么呢。”   于是。他只好抛下个“真受不了你”似的眼神怒瞪了唯片刻。接着便以高亢的。同时又夹杂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应道:“这就來了。”到头來那家伙根本完全沒回答自己的问題。说起來自从和唯在一块儿以來。他一直是被当作“手下”或者是“道具”之类的被她不断的使唤着。说真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本以为她只是性格恶劣。只要不计较细枝末节的话。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但是。残酷的现实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这根本不可能。证据就是。自己与那家伙。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主仆关系更贴切。“您的酒......”血煞强挤出满面阳光般的笑容这么说道。而事实上在他的心里。自己都对自己那副恶心的笑容呕吐了好几次。   而且那个人因为喝醉了的关系。连酒杯都拿得颤颤巍巍。托他的福。自己又被无缘无故挨了好几回的怒骂。。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但血煞还是沉默着全盘接受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们的计划。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见他咬牙切齿似的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发泄道。   正在这时。唯正用她那悦耳的。但明摆着是装出來的声音说道:“抱歉。请让我休息一会儿可以吗。老实说一直这样实在是有点儿累。”说着还抛给了众人一个诱惑力十足的妩媚笑容。见状。那些男人们无不兴奋得飘飘然起來。而且老实说。她自己也有点儿乐在其中了。话是这么说。不过她并沒有忘记最初的目的。借机向埃蕾贝尔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   结果不出所料。。明明所有人都已经松懈下來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但是只有那个地方的守卫还对他们俩戒心十足。每当他们想趁乱接近那儿时都会被毫不犹豫的阻拦。而且给他们的酒。那几个人尽管非常眼馋。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硬是一口沒喝。   这不禁让她十分头疼。。如果他们一直不喝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计划泡汤。或者更糟的是露出马脚。而那样。正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显然现在这一状况。让形势急转直下。变得相当棘手。话虽如此。但是即使两人对这一状况都注意到了。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也就是说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并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啊啊。你完全不行。让你妻子來吧。”其中一个留着棕褐色披肩发的男子。毫不掩饰不满的声音怒喝道。这时的血煞早已是面色铁青。如果状况允许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赏这个人一拳。   可是他明白。自己不能那么做。于是强压着快要迸发出來的怒气应道:“好的......”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完全是僵硬得像是石头一般的阴沉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要让他保持微笑。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的好。   不料那人在血煞正要转身时。一边有节奏似的缓慢抖腿;一边哼哼唧唧。口齿不清地加了一句:“我啊。最喜欢平胸。。。”不料话音未落。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像是纸片一般弹起。然后飞到了空中......“你给我闭嘴。”身后传來了血煞那像是野兽低吼似的咆哮。   第一五零章 绝命时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大家都被这阵突如其來的骚动给惊呆了。像是刀锋般的视线只在眨眼间就集中到血煞身上。个个都带着狐疑且愤怒的表情。不过在那之中。对他的行为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便是唯了。。只见她瞪着铜铃般的双眸。搀杂着不明所以与火冒三丈却又百般无奈的表情望着血煞。总之相当的纠结。因为她怎么也沒想到。原本进行的一帆风顺的计划会毁在自己人手里。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只见她丝毫不顾众人冰冷到甚至能将空气冻结的视线。一直线冲到血煞怀里。这么怒吼质问着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加上了一记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头槌。   顿时撞得他头晕眼花。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空间都倒转了过來。以一个漂亮的跟头。栽倒在地。“你干什么啊。我明明是为你好。然而我为什么要挨揍啊。。”这次血煞也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从那似乎针尖对麦芒的目光里。他们彼此都看见了对方毫不退让的决心。然而唯再次用不容辩驳的口吻说道:“你为什么总在无所谓的事上迸发出你那无聊透顶的正义感啊。。”   “无聊透顶。啊。好吧。既然如此。我再也不管你了。随你怎么样都好。”血煞像是闹起了别扭似的。语无伦次般吼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唯。那目光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就像是在逼问她心底真正的想法似的。虽然语气看起來是在闹别扭。不过他这次是真的怒了。所以沒打算默不作声。   而另一边的唯。则是拼命咬着唇。尽力不让自己已经濒临失控的情绪爆发出來。“我知道。我知道啊。但是。现在不是展现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啊。而且。我被怎么对待。和你并沒有关系吧。所以别对我那么温柔啊......”当然以上这些话她并沒有说出來。只是不断的想要从血煞那严肃、认真的目光中逃开。然后轻轻地迈出了脚步。   轻轻地。低着头。消去了一切表情。额前的发帘。正好遮住了双眼。因此。血煞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或者此时的他也根本不想去看。因为他很清楚。只要看了的话。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虽然对这家伙的第一印象。。暴力又蛮横。还任性且固执。简单地说就是差到了极点。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将那家伙当成了朋友。如果硬要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话。可能自从她收留他们那晚就开始了吧。虽然嘴上不承认。总是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也确实从沒有亲口承认过她。但是毫无疑问的。唯在他的心里所占的分量绝对不低。这大概就是那家伙所说的“无聊的正义感”吧。   证据就是。被打倒在地的那个人只不过趁着酒兴。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平胸”就直接惹得血煞把他打飞了。一般來说。如果只是萍水相逢的人的话。完全沒有必要动怒。更别说出头了。这么一想的话。他果然是个笨得无可救药的人呢。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血煞伸手紧紧地攥住了唯的右手。阻止她再次向前。   “哎呀。相公你这么做。可会增加我的困扰的呢。放手好吗。”刚才那阴沉得像是乌云密布似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简直就仿佛是从來沒有出现过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天真无邪。甚至阳光灿烂般的笑容......该说这个家伙是懂得控制情绪呢。还是该说她十分善于伪装呢。不管怎么样都好。事实上唯是想将这个戏继续演下去。所以才露出了虚伪的笑容。“放手。”她用谁都听不见的低吼命令道。“你被怎么样对待侮辱都无所谓吗。。”   “是啊。所以说你别多管闲事。”两人以眼神继续唇枪舌剑似的交锋。最后。迫于周围那犹如棘刺一般的视线。所释放出的威压感。他只好作罢。任由自己的手无力的。像是自由落体似的。软绵绵的垂到了地上。接着唯沉默了。即便知道血煞是出于好意。她也沒有做任何表示。甚至连那表示留恋的回头都沒有......   “哎呀。抱歉呢。我家相公他有些孩子气。还希望您多多包涵......”说着伸手将那人扶了起來。。只要稍稍撇上一眼就能明白血煞这一拳打得有多狠:这人的整个面部。就像是被巨石或者是绞刀碾压过似的。整个都深深地凹陷了进去。鼻子歪歪斜斜;双眼变成了熊猫眼。双颊看上去甚至好像是支离破碎的镜子一般。青一块紫一块儿的。   那人刚被扶起。气都还沒喘匀。就伸手掐住了唯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像是提毛绒玩具似的把她整个提了起來。一边用几乎能让三半规管破裂的声音吼道:“好疼。刚才好疼啊。你这女人。打算怎么补偿我。。”由于被死死地掐着脖子。唯只能仰着头。拼命的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同时四肢开始胡乱蹬踏......双手用尽全力抓着男人的五指。   可即便如此。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道也沒有丝毫减弱。这男子的力气就像他那棕褐色。盘踞着的短发似的。似乎永远也使不完。而且唯的反抗对他來说。简直与被蚊虫叮咬沒什么差别。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扭断她的脖子。到最后甚至还让唯不停地翻起了白眼。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周围的那些人也因为渐渐的开始怀疑起他们的身份。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來。将血煞与唯两人包围的水泄不通。这下别说是救人了。就连自保都成了问題。   如果他们能全身而退的话那毫无疑问需要“奇迹”的眷顾......而且。他们俩直到现在才看清。这一山连着一山的黑压压的人数。已经到了数都数不过來的程度了。而且根本不是先前所看到的几百人的程度。而是远远在那之上的人数。要形容的话。就仿佛是一支军队的人数。   而且那些人。个个张弓搭箭。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们三人给射成马蜂窝。“开什么玩笑啊。这人数根本无解......。”血煞带着绝望般的悲鸣声音说道。因为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要对付一支军队。都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的事。那样做的结果。只有被碾成肉泥。而且就算血煞能勉为其难杀出重围。他也绝对沒有余裕带着唯与埃蕾贝尔一块儿走。   更何况现在埃蕾贝尔和唯都在他们手里。出于顾忌她们俩的性命。血煞也沒有轻举妄动。他很清楚。。只要他采取行动。埃蕾贝尔和唯其中之一就会被杀。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失败了。而且一败涂地吗。不仅沒有解除危机。相反的还陷入了更深的危机。仿佛这就像个无底深渊一样。   “你们不是普通的山贼。或者强盗土匪一类的吧。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知尊姓大名呢。”只见血煞凌然的说道。似乎并沒有害怕得高声尖叫。或者是泪流满面似的跪地求饶。相反的。他很平静。那摸样就好像仍然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样。而实际上他已经放弃了。要从这漫山遍野的人数中突围。那就和说出要去摘下星星和月亮一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让自己自乱阵脚罢了。是虚张声势也好;狂妄自大也罢。总之他无论如何都不想低下高昂的头。“这么说的话。你们也不是‘旅行中的表演团’吧。”刚才被自己打倒在地的那位金发男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站了起來。带着挑衅似的目光。以仿佛看透一切的口吻问道。   “从什么时候看破的。”血煞用和他丝毫不差的语气问道。之前明明进行的那么顺利。他们一点儿怀疑的迹象都沒有。自问自己这边也沒有露出破绽的迹象。“从你们进入森林开始的吧......硬要说的话。”“。”在血煞脸上掠过震惊之色的瞬间。他又补充道:“你们以为会变换颜色的森林和会移动的树木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十分满足的模样。血煞恨得咬牙切齿。可就算他再怎么懊悔都沒有用。“也就是说。你们是故意放我们进來的。是这样吧。”话音刚落。对面的人愉悦的打了个响指。不用那家伙再多做说明。血煞也知道自己的结论完全正确。   也就是说。那片森林恐怕是被布下了类似“探知结界”一类的东西。或者是机关。然后。他们俩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枪匹马闯进來了。而且。接下來的那段对话。包括行动在内。可能也只是为了引他们现身的圈套。而他们俩也不出所料的按着对方事先布好的局。一步步走着。。完全在掌控之中。“什么啊......这算什么啊。到头來还是我连累了你吗。”   只见血煞开始自暴自弃似的用力捶打着地面。不断的击打、不断的击打。直到整个手掌被鲜血浸染也沒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他不断的在自责着自己的大意与粗心。继而用几乎自虐的方式來惩罚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唯挣扎着瞥见了这一幕。拼命地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能无意义的晃动四肢。   。。她想告诉他:“这并不是你的错。责任在于事先疏忽大意的我身上。所以。不要自责了。”可这句话。最终还是沒能传达到那个正无力的。失去了神采而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的心里。难道今天。他们要一块儿被埋葬在这儿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也不错呢。”她这么想到。然后。任由漫天箭雨一点点儿的包裹住身体......   第一五一章 来自地狱的恶魔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原本该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沒有到來;原本身体早就该四分五裂了。可却完好无损。要问为什么的话。现在的她还能自如的呼吸。这无疑是活着的最好证明。缓缓睁开眼。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五光十色。仿佛星星一般闪耀着。让自己有沐浴在烟花之中的错觉。   而且那些光芒正以潮水般的速度向四周围飞射而出。吞沒了整片大地;覆盖了整个天空。像是一头贪婪吞噬着所有光芒的怪兽一般。将整个世界描上黑暗的色彩。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绚烂光芒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穿梭似的。犹如一条大蛇行走在并不宽阔的木桩上似的。划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轨迹。看起來就像是蚕宝宝吐出的丝线一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等等......我为什么还活着。”唯像是还不能理解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似的问着一般。。在自己身前。一个被鲜血染得鲜红的残影。正迅速的。像是在拼命催促着;勉强自己似的挥动着同样浸满鲜血的匕首。将那些射來的漫天箭雨尽数挡了下來。有些在接触匕首的一瞬间就被从中间一分为二;有些扎在手脚、胸膛上;有些则直接气势汹汹地穿胸而过......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伤痕累累。他的身影依然沒有倒下。即使被鲜血模糊了视野;即使被疼痛夺走了意识。即便如此他还是既优雅又迅速的挥舞着已经变得鲜血淋漓的匕首。甚至连那上面沾的是自己的血。又或是敌人的血。他也不知道......准确的说。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因为他......因为血煞。。“绝不饶恕从我这儿再度夺走重要的东西。绝不饶恕。”他如此这般。像是野兽似的。撕碎了理智。在心里咆哮道。“这家伙是什么东西啊......。伤成这样居然还不倒下吗。。”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夹杂着震惊与愤怒的话语。之后。更为密集的箭矢群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扑面而來。   与此同时。血煞手里的匕首就像是随着激昂的乐曲快速飞舞的音符。明明是在进行激烈的厮杀。但是却一点儿紧迫感与危机感都沒有。就像一位沉稳笃定的琴师。端坐于青山绿水之间。随着心境。拨动着琴弦一般。。每一个动作都迅速且敏捷。丝毫沒有多余的动作。   可即便这样。他的双手、双脚。还是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整个人都变得血肉模糊。从身上接二连三滴下的血滴。渐渐的在脚下汇成了一个小型湖泊。清楚的倒映出了血煞现在这副实际上狼狈不堪。却还在咬牙逞强的倔强模样。“你在干什么啊。笨蛋。”唯终于理解了眼前他们所处的状况。因为愤怒与难以置信的情感。颤抖着双肩。怒骂道。   其实她本想说些安慰的话的。就算不是这样。也至少该是哭着喊着劝他逃走才对。。这不是戏剧里常有的桥段吗。男女主人公在敌人的追杀下濒临绝境。之后女主角为了保护男主角而死。之后男主角因为过于愤怒、在一番苦战后终于击退了敌人......一般來说。该是这种展开才对。可现在。立场却完全倒转了过來。   “啊......看來你很精神啊......太好了。”血煞用满含鲜血的嘴。含糊不清的吐出这么一句。正在这时。一只箭矢看准时机。不偏不倚的贯穿了他的喉咙。然后。从后颈穿出。这一幕。惊得唯失声尖叫。只见像是怒涛一般的鲜血从脖颈处汹涌喷出。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整个脖子被从中间给切断了似的。变成了藕断丝连的这么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   “都叫你不要逞能了。”以这一幕为序曲。血煞的身体就像是毫无征兆而突然四分五裂的机器一样。。双手似用尽力气一般垂了下來;手中原本握着的匕首。随着脆响。无精打采似地躺在了地上......接着。膝盖像是断折了的竹子一般缓缓弯曲。紧接着整个人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之后在快要仰面倒下的一瞬间。那仅存的一丝气若游丝般的意识。驱动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传达什么。。“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就好好说啊。我可不擅长猜谜啊。你这笨蛋。”唯迅速冲上前。本想抱住他的。毕竟是最后的最后了。想着至少对他温柔一次吧......   可最后。双臂搂住的。只有他那像是被鲜血清洗过的头部一样。也就是说头部完全与身体分离了。剩下的半截身子像是失去支撑的树干似的软绵绵的。倒在她眼前。从那被溅起的水花里。甚至能看到片片已经被碾成酱汁似的碎肉。 “啊。啊啊啊。呜......啊。”唯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感情。开始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起來。   可即便是哭。她那哭声听起來也像是极力压抑着最后一丝情感的悲鸣。又或许这只是因为太过声嘶力竭。嗓子受损。导致发不出声音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改变当前的结局。那泪流满面的。哭得梨花带雨般的脸蛋。将她的愤怒;他的悲伤;她的痛苦;还有绝望。完完全全一丝不挂的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换來的。只有此起彼伏。似惊涛骇浪一般的哄笑声而已。唯抱着血煞那半边染血的头。泣不成声。   接着。她缓缓站起身。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迈出脚步。低着头。手上握着的是他刚才掉在地上的。摸着似乎还有余温的匕首。“喂喂。小姑娘。放弃吧。否则的话你就要和他一样喽。”那群人一边大声哄笑着。说着像是捉弄人一般的玩笑话;一边用挑衅的目光。赐予她施舍的怜悯。’   “闭嘴。”尽管唯低着头。因此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咬牙切齿吐出的话。却像是陨石雨一般砸向他们。不仅如此。唯的身体四周似乎还缠绕着像是火焰一般的黑焰。并不是一般火焰的火红。相反的看起來更像是來自深渊一般的黑色。无限接近纯粹的黑焰。仿佛像从身体里迸发出來似的。笼罩了她整个身体。   “嗯。”人群中有人发出惊诧似的声音。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这与火焰一样的。在熊熊燃烧着的黑焰上。明显得感觉到了不详的气息。“喂。头儿......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嗯......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是那恐怕是连火焰都能吞噬的火焰。。被称作‘雷炎’的东西。”   金发男子颌首说道。“雷炎。那不是魔族才有的东西吗。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她到底是什么人。”话音未落。眨眼间只见一道黑芒破空而來。只在顷刻间便冲得人群七零八落。似怒涛般溃退。。唯的速度快得简直像是在跳跃一样。说是跳跃。但是双眼所能捕捉到的。只有变得犹如雪花一般。支离破碎的残像而已。   在快得像是无视空间与物体运动轨迹的。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下。她不断的挥出匕首。说是挥。但看上去更像是只凭着愤怒乱舞一气而已。不顾一切的向四周宣泄着。犹如火山爆发似的愤怒。对。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人了。而仅仅是怒气。还有憎恶的结合体而已。   不管身上。或是脸上沾了多少鲜红的液体。她也丝毫沒有停下挥砍的动作。而那些飘入耳畔的惨叫声。事实上对于现在的唯來说。就犹如风声一样可有可无。   现在她的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挡住自己去路的敌人全部砍杀殆尽就可以了。有的人被削去头颅。连带着身子被劈成两截;有的人在回过神來时已经只剩下了一颗头颅。还有的以脸部中央为界。两眼的视线扭曲似的错开了。被一直线一分为二......甚至连惊恐的表情都沒來得及做出。   唯现在就像一只摒弃了所有感情的野兽一般肆意杀戮着。看着不断在空中飞舞的花朵般的血珠。她露出了狰狞。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笑容。那副模样。已经很难再让人把她与所谓的人类联系起來......被狂气所吞噬的身体。正在如同空气、云雾一样消失......准确的说。是融为一体才对。   被这般模样所纠缠的自己。或许就连唯本人也沒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吧。这里或许该换种说法。。沒有意识到。可能对她來说才是件好事。“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   尽管失去了理智。脑海里被愤怒所填满。但是唯还是留下了最后一人。面对着仿佛快要到达天空的尸山血海。毫无感情似的问道。而此刻被她抵着脖子的。正是那位已经变得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跪在地上的金发男子。他现在连最基本的逃跑都做不到了。因为双腿根本不听使唤。而在一个劲儿的颤抖......   “别杀我。别杀我......。”他一边尖叫;一边像只蠕虫似的。朝相反的方向爬去。而唯则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把他的双手给剁了下來。“啊啊啊。我的手......。手啊。”   只见他胡乱的在似乎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寻找着已经不存在的手臂。而事实上。那双断臂正被唯握在手里。只见她用像是嘶吼一般的。咬牙切齿的声音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们的目的......。”虽是疑问。但她现在的语气听起來就像是冰冷到能把一切都冻结似的命令一样。   可这个人现在别说是回答问題了。可能就连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只见他保持着呆傻似的表情不停地笑着。   这无疑更加刺激了唯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來的情绪。就在白银色的匕身要刺下去的一瞬间。忽然从身后传來一个声音。那是她一度以为不可能再次在这世上听到的声音。。“已经够了。”   第一五二章 增加的到底是人数还是包袱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昼夜变换;日月交替。耀眼的阳光渐渐的褪去。天空被群青色的画笔。勾勒出湛蓝的色彩。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近在咫尺。唯看着血煞安详的合着眼。匀称的呼吸。使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波浪一般。   到底过了几小时;几分钟。又或是几秒。她不想去追究了。因为现在脑海里被眼前。正躺着享受自己柔软膝枕的男人给占满了。“真是......笨蛋呢。”虽然脸上明摆着露出的是鼓着腮帮子赌气似的表情。却同时又夹杂着笑意盈盈。藏也藏不住的开心表情。   虽然对他身体被砍成两截还能自愈的事实感到大吃一惊。不如说已经到了瞠目结舌的程度。。因为那些血液就像是水流收束一般会到了身体里。一般來说。这么快;这么大量的失血速度与出血量。通常來说绝对活不了了。更别提脑袋甚至都与身体分离了......   可沒过一会儿。原本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的。鲜血淋漓的脑袋。就仿佛是被什么牵引着似的回到了同样满是血污的脖子上。   这样的情景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像是怎么打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吧。虽说这个说法听起來有些奇怪。不过就这甚至可以称为“奇迹”的景象來说。倒是恰如其分的说法。“喂。笨蛋。差不多可以起來了吧。”说着态度强硬的话语。用手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脸颊掐下去。   “嗯......再一小会儿......”血煞不知是真的动不了;还是流连忘返了。只见他用耍赖似的含糊语气说道。“别得寸进尺。你这家伙。”唯怒瞪着双眸。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说教。。内容是什么。暂且不提。只要看看血煞那正襟危坐。仿佛大汗淋漓似的畏缩模样。就大致猜得到了。   他在整个过程中。只是一直像台机器似的重复着。。“我错了。对不起。”这一句话而已。完全沒有反驳的时间和余地。还是和之前一样。只要是两人独处。话语的主导权一直攥在对方手里。至于这一番话里。到底被骂了多少次“笨蛋”。因为说出來太丢脸了。所以也暂且不提。   “所以说啊。我知道错了。拜托你别再说了......”最后血煞哀嚎着投降了。“哼。谁知道你这笨蛋记住了多少。”   唯用飘忽的。满含怨气似的目光闹别扭似的瞟了他一眼。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是总算收起了唇枪舌剑。见状。血煞也着实松了口气。   实际上。他实在是受不了唯那种像是“罗嗦的母亲”一般的口气。但是如果将这个想法堂堂正正说出來的话。大概会被她以抱怨似的正论指摘:“如果不想被我说。就尽量做得更好。”   一定会是这样的。此时她那闪耀着碧绿色光芒的双瞳。正紧盯着自己。脸上明显带着一副“有事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踌躇不定的表情。眼神也是不停转啊转的。一会儿看着左边;一会儿又晃到右边......总之让人忍不住很想发笑。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既然当事人过了这么久都打算不开口。那么只好由自己这边主动进攻了。不料话音刚落。唯就带着惊慌失措似的表情。连珠炮似的说道:“我我我......我可沒有什么想说的。一点儿也沒有。别误会哦。。关于你这笨蛋的身体状况什么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嗯。”   说真的。那副手舞足蹈的惊慌失措模样。看起來就像是“恶作剧的小孩。被当场发现了”这样的感觉。。。“这不是不打自招嘛......”他在心里抱怨了一句。然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真是......”   “不要笑啊。”唯忍无可忍。羞得满脸通红的抢白道。但是相对的。这边则是真的笑得眼泪都快出來了。事实上。血煞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喂。对救了你。还给你额外膝枕的人采取这种态度。不觉得很过分吗。。”   “抱歉、抱歉。但是......哈哈哈......”忽然只见血煞笑着笑着。泪水忽然就像是决堤一般涌了出來。明明一点儿也不悲伤;明明一点儿也不觉得痛苦。但是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地。一滴接着一滴。划过脸颊。溅在唯那暴露在外的大腿上。顺着白皙无暇的肌肤。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你。”唯带着明显吃了一惊的表情问道。却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于是那过于紊乱的语言都被囚禁在了喉咙里。最后吐出的。只有那么一句玩笑似的疑问。“咦......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会......。”   事实上到底是怎么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虽然想拼命止住泪水。可每当这么做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那些泪水反而更像是倾盆大雨般不断涌出。真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这个情景。难道是该感到悲伤的吗。   “真是的。亏你还是个男人呢。现在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什么的。不怕被人笑话吗。”说着唯抢先笑了起來。并且不断的用指尖戳着血煞的脸。好像在玩弄一个气球似的。“啊啊。我是小孩子还真是对不起呢。”   血煞像是只河豚似的鼓起脸颊发泄着不满。不过被她这么一挑唆。刚才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与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远处山峦上的雾凇似的。渐渐融化了。“真是的。你这家伙就不会好好安慰几句吗。”他像是赌气似的追问道。   “哎呀......你刚才说什么。”唯见状。带着恶魔般的笑容捉弄着问道。“沒什么。”血煞沒好气似的瞪了她一眼后。便移开了视线。   于是。两人之间仍旧进行着从第一次见面就持续不断的。在别人听起來像是针尖对麦芒。而实际上关系却非常好的对话。大概看不出这一点的。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两人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起先原本存在在这里的第三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已经再次回到这里的第三人。用一句话。做出了结论。。“你们关系可真好呢。”话音刚落。顿时让两人惊呆了数秒。然后不约而同的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开始寻找这听起來像是幽灵一样的声音。   “哈......嗯。埃蕾贝尔。”血煞一边将视线固定在那一头束成了短马尾的银发上;一边用像是“灵魂终于回到身体”似的语气不确定似的叫道。   简单來说。也就是各种意义上都满了半拍。“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呢。”被她这么一问。血煞总觉得原本自己的台词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抢了。“你在啊......”他带着一副像是在问“你是幽灵嘛。”这样的表情使劲端详着埃蕾贝尔。   存在感是零;新鲜感是零。说话也总是给人一种飘忽的、快要睡着的感觉。。当然主要是指听的那一方。不。等等......说到新鲜感。这家伙今天好像并不是零啊。“为什么要突然变换发型啊。埃蕾贝尔。”只见血煞用听起來像是饿虎扑食一般的语气问道。   “嗯。啊......你说发型吗。”埃蕾贝尔说到这里。头顶上的发丝再次意义不明的摇摆起來。“谁知道呢。也许是不知不觉。”她用这种明显得“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是在搪塞”的语气回答道。说到底。这到底算不算回答都不知道。   “给我变回去啊。”血煞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狂躁加困惑的野兽。他就这样保持着躺在唯膝上的姿势咆哮道。“呃......”埃蕾贝尔露出困惑的表情歪过头。像是在斟酌字句似的用相当缓慢。却意外的不会让人感到烦躁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嗯。我觉得这样做。好像可以让你们更快的发现我。”   “不......你是银发。所以就算混在人潮里我们也能马上就找到。”当然。类似这样的回击他并沒有说出來。而且。就算这家伙变换了发型。对于存在感的提升还是沒有丝毫帮助。相反的。变得更加容易被人忽略了。“顺带一提。这个世间可沒有什么幽灵哦。”   话音刚落。就让血煞的表情眨眼间像是冰块一般冻住了。。明明毫无存在感。然而又为什么会有这种一针见血说中别人心事的特技啊。   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球似的。垂下双肩叹了口气。不去对埃蕾贝尔那和“小孩子”一模一样的发言抱怨。事实上。那样做的话。只会让他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挫败感。   “你们两个。小孩子过家家可以暂停一会儿吗。”在这段交锋中。始终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唯终于忍无可忍似的开口了。。“差不多该商议一下这之后的......”“不。等等。等一下。”血煞提高了声音打断道。紧接着用一双像是看着“濒危动物”似的茫然又疑惑的表情。盯着唯。   “怎么了。”唯双手交叉。用微微夹杂着怒气的口吻问道。对于自己的话被无缘无故打断这件事她感到稍稍的不爽。“你这家伙。难道打算和我们一块儿去吗。”血煞在她那明显隐藏着怒气的语调声中。又不自觉地畏缩了一下。   虽说如此。但是视线并沒有移开。而且表情相当严肃。“那是当然的吧。。”“当然......你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血煞的语气也不再显得无精打采了。   不仅如此还相当的有气势。“你以为我想去那个鬼地方吗。只是。如果我不看紧你的话。你这笨蛋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來。还有。给我起來。”话音刚落。她便将血煞从自己膝上。像甩沙包一样甩飞了老远。。结果。托福。他吃了一嘴的泥。撅着肥臀的模样。活像一只鼹鼠。   “哼。”唯不顾倒茶在泥土里的血煞。若无其事似的接着说道:“现在的问題是。我们是去追踪刚才袭击我们的人呢。还是直接去那死不见尸的地方。”   理所当然的。这话是在问埃蕾贝尔。或者是希望她能提供些建议。却不料。她却先提出了一个看似理所当然的问題。。“为什么我们要去追踪那些人呢。”她用一如既往的飘忽语调问道。“嗯......虽然我也觉得是徒劳无功。但是应该说是有些在意呢。还是单纯的执着呢。总觉得在他们身上能得到些情报。”   “情报吗。”埃蕾贝尔原本飘忽的语调变得更加飘忽。简直就像空气一样。变成了自言自语。半晌她终于抬起头來。用一种相当平缓却稍有平仄的语调说道:“嗯。我也赞成。”毕竟她也有想要问那些人的事。。对于为什么要将自己抓起來这件事。   唯精神百倍般的一拍手掌。同时转过头问道:“那边的那只鼹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理所当然的传入耳中的只有沉默。因为那只鼹鼠。。也就是血煞。现在根本说不了话。更别说反对或是同意了。“好了。那就这么决定吧。”   “嗯。”此时。埃蕾贝尔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起伏。虽然看不出是想表达什么。但是赞成自己的计划这点是显而易见的。“好了。鼹鼠。别趴着了。出发了。”唯一边强行用一只手拽着血煞;一边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第一五三章 果然不能一帆风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缠绕、包裹。太阳透过那仿佛棉絮一般的云朵。洒下温暖又炽热。还有些耀眼的光线。不知不觉将远处的山峦;眼前的大地。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黄金般的色彩。只不过。那隐隐泛着犹如晚霞一般色彩的橘红。稍稍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分不清是当天傍晚。还是第二天早晨。带着这样的疑惑。三人踏着仿佛由砂金铺成的道路。行走在蜿蜒曲折。但并不平坦的山道上。   而且。由于目的地暂时变更。所以并沒有朝着原來血煞他们要去的地方。而是只为了追踪一个人的足迹而已。也就是刚才被唯所放走的那个金发男子。   当然。这是她故意这么做的。之后只要追着那个人狼狈逃跑的路线。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他们的目的。还有身份。在这一点上。就连另外两人也不得不承认。唯的想法、计策。都让人挑不出一星半点的瑕疵來。   但是现在的问題是。越往山里走。道路也变得越发崎岖难行。再加上茂密的植被与荆棘。使前进更为困难了。硬要说的话。他们现在是走一步。退两步的状态。不仅沒有前进。而且还在一点点儿后退。而且还伴随着凄惨的哀嚎声。。听上去就像是野猪在叫一样。   “呃......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因为惨叫声已经大到“虽然不能说是震耳欲聋。但也绝对无法忽略”的这么一种程度了。于是随着那晃动节奏越來越快的马尾辫。埃蕾贝尔用她那独特的;飘忽的。而且仿佛底气不足的。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声音提出了疑议。   “啊。你是指我们该再快一点吗。”唯用“好像还沒充分理解”似的困惑表情反问道。“不......所以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她明明是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山道上。速度却真的像她自己说的一样不可思议的变快了。埃蕾贝尔用平缓的语调。不紧不慢地做着解释。   同时。为了配合唯那明显变快的脚步。她也用和她几乎一样快的速度并肩而行。但与此同时。哀嚎声增大了将近数倍。如果要比喻的话。也许说成是雷鸣更好一些。。。但是。说真的。这样真的不会有性命之忧吗。   “虽然我想不太可能。但是唯。你是不是在闹别扭。”对于身边的银发少女一语说中自己心事的刹那。唯双颊迅速掠过一丝绯红。恨恨道:“这里除了我们沒有别人了吧。我是不会生埃蕾贝尔你的气的啦。放心好了。”   “虽然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那么若无其事的自动过滤掉在这里的第三个人呢。”她那无论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不像是愤怒或是生气的表情让唯感到无比纠结。。因为。虽然沒有表现出愤怒或是不满。 但是她说出的话。却充满了火药味。   “你是在说谁。”唯停了下來。以十分明显的怒气冲冲的表情瞪着她。心底做好了简单的对话有可能会发展成争吵的准备。“啊。希望你不要误会哦。我可完全沒有和你争吵的打算哦。”话音刚落。顿时让唯感到浑身脱力。   真的。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这家伙能把这份善于察言观色的敏锐用在别的地方。紧接着唯的眉毛成了扭曲的八字。投降似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虽然之前已经充分领教了她毫无存在感的特质。但是为什么每每说出口的话。都那么尖锐。却又让人无法反驳呢。   而且更让人感到抓狂的是。虽然能一语中的。轻易猜透别人的想法。但是无论是赞扬。或是批评。她毫无疑问都喜欢采用这种微妙的“软绵绵”的说话方式。简单來说。就是“明明把听的人急死了。自己却丝毫沒有自觉”这样。   而且不管什么时候都“慢吞吞”的。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最后都能精准的命中目标。这该说是一开始就抓住了重点呢。还是在各种意义上都南辕北辙。绕了一大圈呢。   “嗯。我要说的是。对待朋友要有。。”埃蕾贝尔话刚说了一半。唯顿时就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似的抱住了头。紧接着用类似于筋疲力尽一般的声音说道:“知道了啦。我知道了。所以别再说下去了。”   对于她这种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仍然让人受不了的“严厉的说教”自己实在是难以招架。之后。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明明把对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但是埃蕾贝尔的表情还是沒有一丝的起伏。   只是头顶上的发丝像是在跳舞一样晃动了两三次。。“这到底代表什么啊。说真的......”唯在心中发出了抑郁似的质问。“啊。你沒事儿吧。”在自己放开血煞的刹那间。一旁的埃蕾贝尔带着“好像很担心。却又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担心”这样的一种微妙又令人纠结的语气问道。   “我这样像是沒事儿吗。”血煞吐出就仿佛病入膏肓似的音调有气无力的说道。。脸上是泥;身上是泥......总之他此时就像个泥人。气喘吁吁似的趴在地上。而造成这个结果的。显然是被这里的某人为了好玩。而一路拖行的原因。“喂。始作俑者。你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血煞一边说着。同时随着嘴唇的一张一合。仿佛泉涌似的向半空中吐着泥。“关我什么事。再说你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这家伙自讨苦吃。”   “我说。。嗝。”他刚想反驳。不料却被一阵莫名其妙。从喉咙涌上來的饱嗝粗暴的打断了。“今天我到现在还什么都沒吃。为什么。。嗝。”   好吧。再次涌上來的。是比刚才更响亮的饱嗝。正在这时。之前一直保持沉默。在一旁轻轻地戳着自己满是污泥的脸颊的埃蕾贝尔。不失时机似的插话道:“我觉得这是因为你刚才吃了太多泥的缘故哦。”   话音刚落。当场让血煞原本撑起的头。再次像个木槌似的砸到眼前满是污泥的坑里。“你这是在挖苦吧。。拜托不要让我留下阴影啊。埃蕾贝尔。”这次。他真的毫不掩饰的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抗议道。“这并不是挖苦哦。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埃蕾贝尔一边像是带着“好孩子。好孩子”这样的语气说着;一边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血煞的头。这更让他感到无比郁闷。虽然他也知道她这么做。纯粹是想安慰自己而已。但是。。“你知不知道那样的说法。还有现在采取的这种做法。对一个男人來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类似于这样。能让人羞愧的想死的指摘。在他脑中像是闪电似的。一掠而过。“喂。虽然我很不愿打扰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但是再耽误下去。可能要变天了。”唯望着天空。满不在乎又有些生气似的说道。   话音刚落。血煞就从泥泞不堪的地面上一跃而起。用手指着唯吼道:“什么大庭广众。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吧。。......不对。除了你之外只有两个人吧。。还有。我们根本沒有卿卿我我。注意措辞啊你这家伙。”血煞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毫不掩饰其中的嫌弃之意。   “你急什么。莫非你其实迫不及待的想和那孩子卿卿我我。”话音刚落。埃蕾贝尔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甚至连语气都不是之前的飘忽不定。而变得像是磐石般沉稳:“我觉得这样不好。第一次。。唔。”不料话说了一半就立刻被血煞像是捆绳打结似的。手忙脚乱地捂得严严实实。   ......只见他铁青着脸色。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只得干涩的。带着逞强似的。若无其事一般的僵硬苦笑劝道:“埃蕾贝尔。这种问題你不必那么认真的回答的......交给我可以吗。”   因为嘴被血煞捂着。露出些痛苦、挣扎神色的埃蕾贝尔。虽然不明白......事实上是不是真的不明白这点还有待商议。毕竟。刚才就差一点踩了雷区啊......见她沉默着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委屈。不过也可以堂堂正正无视......不。这种时候必须无视。   “好吧。接下來我们。。”血煞僵硬但却成功的转移了话題。至于说到一半为什么像是突然失声似的停下了。。那是因为一阵既是意料之中。却又沒想到來的这么快的晴天霹雳。紧接着。天空就像是漏了似的。降下了瓢泼大雨。“你看吧。都是你的错。”   “之后你要怎么抱怨我都会听的。比起这个。现在还是赶快跑吧。”血煞一边对唯的抱怨极不情愿似的接受。同时还不忘催促;一边拉着。准确來说应该是拖着埃蕾贝尔迅速地朝一个狭窄的洞穴飞奔而去。   途中理所当然的抱头鼠窜。也不知尖叫了多少次。话虽如此。也还是安全抵达。只是当三人都气喘吁吁似的肩并肩一起挤在面积并不是很宽阔的洞穴中时。都是一副看起來好像是刚从水里捞起來似的。狼狈不堪的表情。   而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湿答答、冷冰冰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那刺骨的寒气。让人不停地直打冷颤。   第一五四章 这么倒霉到底是谁的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雨。还在下着。像是从天而降的颗颗珍珠。形成了一幕幕水帘。而且雨势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伴着那隆隆雷鸣。渐渐的增大。不一会儿。便将原本干涸的大地全部笼罩了进去......那听起來有些嘈杂又有些悦耳的声音。使得原本冷得让人缩起脖子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虽然还不到令人瑟瑟发抖的程度。不过就三人穿得单薄程度來说的话。那已经是足以让人发出哀嚎的程度了。预料之中。又仿佛有些不可思议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听起來虽然细微。但却非常响亮的喷嚏。不过几乎是立刻。就被震耳欲聋一般的雷声盖过了。   “可恶。怎么这么冷啊。”唯蜷缩着身子。徒劳无功似的向天空翻着白眼。发泄着心底的不满。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甚至连一片云朵都找不到。   一转眼就是瓢泼大雨。加上这恍惚让人觉得“天地都在剧烈颤抖”似的雷声。从他们躲进这个山洞已经过去很久了。即便如此。那看上去仿佛要撕碎整片天空的青色闪电。也丝毫沒有减少的迹象。相反的。却像是故意与他们作对似的。变得越來越多。   “就算你这么说也沒办法啊。忍忍吧。很快就会过去的。”血煞用半是泄气;半是鼓励。可能还有一些宽慰的口气劝道。“你啊。好歹给我打打气啊。”唯心烦意乱似的呛声道。顿时让他识趣似的闭嘴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如果因为这糟透了的天气。而进一步使彼此之间关系恶化的话实在划不來。   现在他们俩对彼此的称呼是“你这家伙”、“笨蛋”。然而如果进一步恶化的话。可能就远远不止恶言相向这么简单了。   所以如果能保持在这个等级的话。那可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对身体和心灵两方都有好处。而且处在半山腰的话。这种气候变化虽然离谱的过分。但好歹也还在正常范围内。所以虽然感觉上受不了。但是精神方面完全沒问題。。。简单來说也就是所谓的“意志力”。   虽然连口中呼出的气体都是一片无暇的纯白这一点很让人在意。不过比起这个。他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而且非得立刻解决的问題。   “那个......”“什么。”唯依旧用那怒气冲冲的。仿佛冰锥一般的目光瞪向他。这让血煞顿时泄了气。带着听起來好像怄气似的音调抱怨道:“我说啊。你能不能别用那种态度啊。很。。”话音未落便看见她那塞满了怒火的目光。剩下的一半话顿时像是囫囵吞枣似的卡在了喉咙里。   “真是的。到底为什么偏偏对我用这种态度啊。”血煞在心里无比失落地抱怨了一句。明明自己和埃蕾贝尔处在同一立场。但是唯对待她的态度与对待自己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不。是完全相反才对。“那么。你到底有什么事。”   “不......其实也沒有什么事......”事实上此时盘旋在他心里的是“被你这么瞪着。我哪还敢有什么事。”这种咬牙切齿般的想法。   实际上。他对唯的不满也正是來自对方那过于明显的差别待遇。话虽如此。但是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出的高贵与凛然。又让他无法反驳。或者应该说。即使想反驳。不知不觉中也显得底气不足。总之那家伙也许就是那种“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有话快说。我最讨厌拖泥带水。”“是......。”自己顿时被她的一声怒喝惊得站得仿佛一根竹竿似的。与其说是被惊。倒不如说是被吓的。总之。他不擅长应付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了。“我想说的是。今晚我们睡哪儿。这儿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能睡觉的地方吧。”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缓缓飘入了耳畔。仍旧带着那种无所谓似的。如同空气一般的飘忽感。。“我睡哪儿都不介意的哦。就算是这儿。也可以哦。”   “介意一下吧。。话说你就沒有身为女孩儿的自觉吗。。”一边是飘飘然的。毫无存在感的。而且听起來让人很想打瞌睡似的声音。   总之。在各种意义上。埃蕾贝尔今天的存在感也是毫无悬念的降到了零。一边是处于激愤模式中的。拼命对她进行指摘的血煞。这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來说。的确很般配。   “嗯。你是指什么呢。”埃蕾贝尔再次微微倾过了头。事实上。这个动作都快成了她的招牌表情......虽说还是面无表情。毫无亮点。   “当然是在说一个女孩儿露宿荒郊野外这种危险万分的事。”他都快无限接近崩溃的状态了。但相对的。另一边则还不紧不慢的询问着。。虽然说并不讨厌就是了。   但是他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具有毁灭性威力的事实。那就是。埃蕾贝尔这家伙。不仅在各种意义上毫无存在感。而且。连思考回路都单纯得到了“完全是一张白纸”的程度。甚至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沒有。   见状。他立刻向虽然一起在这里。但却从头到尾沒插话进來的唯投去了求救似的眼神。那摸样。说是泪流满面也丝毫不觉得夸张。不料她却带着一种像是“这是你捅出的篓子。自己负责吧”类似这样隔岸观火似的表情。表达了“绝不插手”的态度。这下。他真的哭出來了。   “那就睡这儿吧。相对的。被野兽袭击的话。别來找我。”只见他带着哭腔。赌气似的说道。不料话音刚落一记手刀。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了自己头上。顿时疼得血煞发出不像是人类一般的怪叫。。“你干什么啊。。”   “你给我闭嘴。”唯用比他平静得多。但同时也严肃得多的声音喝道。“呜......。”在那强大的迫力与威压感面前。血煞只得老老实实的。再次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狗狗”一样闭上了嘴。。明明只是个半路死缠烂打硬要跟着的人。为什么居然那么嚣张啊。   “你也知道这里是洞穴吧。那为什么还提出那种非常符合‘笨蛋’风格的建议。。”唯的语气既沒有横加指责。也沒有火冒三丈。而是不可思议的平静。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的话。也可以说她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这太可怕了。   “......差不多别用那个词叫我了吧。”“别转移话題。笨蛋。”好吧。唯再一次漂亮的无视了自己的抗议。见此。血煞也只得百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无精打采似的表情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话音刚落的瞬间。唯那像锥子一般的视线瞬间扎得他千疮百孔。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真的不明白吗。”似的瞪着他......接着像是彻底受够了似的长长的;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带着像是“不管怎么看。都是一脸嫌弃”这样的表情盯着他。   紧接着用听上去很不耐烦却又颇为耐心的口吻解释道:“这个洞穴沒有第二个出口。也就是说。后路是被完全堵死的。而且深度也不够。那么。我问你。若是野兽守住洞口。或者身形小些的。直接冲进來怎么办。。”说这些话时。唯的指尖。几乎是猛戳着血煞的鼻子。不知不觉。变成了富有节奏感的敲击。   “......”他顿时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唯的指摘虽然尖锐得毫不留情。但却毫无疑问是相当正确的质疑。证据的话。就是自己此时这一脸窘迫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表情。“什么嘛。明明只比我年长几岁而已......可恶。可恶。”血煞撇过头。小声嘀咕道。   “是啊。沒错。我的确只比你年长几岁。但那可代表着人生阅历与经验的差距哦。记住了小鬼。”唯用既非炫耀。也非自满。而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的平静口吻说道。“好吧好吧。那你说怎么办。”只见血煞忍无可忍似的。露出一副狼狈不堪的表情吼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接着走啊。”唯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事实上。如果继续呆在这儿。很有可能会被冻成冰雕。“再慢慢吞吞的就不等你喽。顺带一提。男人这么优柔寡断的话。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被谁。”“谁知道呢。”两人一边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边继续着这勉强算是活跃气氛的争吵。当然在这看起來似乎很热闹的“唇枪舌剑”当中。有一个人。只是默默的玩弄着轻搭在肩上的头发。又一次漂亮的。悄无声息的抹消掉了那原本就已经相当于空气一般的存在感。   “埃蕾贝尔。跟紧我。”血煞也知道埃蕾贝尔那独树一帜的。像是空气一般的特质。于是不放心似的提醒了一句。“沒事儿。我抓着你的手呢。”身后传來的依然是飘忽一般的口气;而且依旧让人觉得听了想瞌睡。但是似乎这次的音调有些稍稍的上扬。   “什么时候牵着的。”实际上。对她牵着自己的手。以及。保持这种状态有多久了。他一点儿感觉都沒有。顿时心里哭笑不得。虽然说这有一半是自己的错。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让埃蕾贝尔这个女孩儿尽可能的鲜明一些。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那么容易被忽略。   “对不起。我又把你忘了。”只见他带着十分诚恳的表情道了歉。但是相对的另一边就......“沒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那既不算是生气;更不算是开心的表情。还是一样的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更关键的是。完全感受不到“习惯了”的气氛。说真的。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呢。   话音刚落。像是毫无征兆的。硬要说就像是突然发生似的。整个山体开始剧烈的摇晃起來。紧接着在他们还沒有回过神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像是从天而降一般。银白色的巨浪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这里并不是海。所以绝对不可能看见潮汐什么的。   而且就算真的是潮。也不可能是银白色的吧。“不会吧。。”血煞见状眨眼间脸色煞白。。“这个时候发生雪崩什么的。太犯规了吧。。”紧接着便是一声备受打击似的哀嚎。“别啰嗦了。想活命的话。就快跑。”以唯这句话为起点。三人如梦初醒一般掉转方向。飞也似的向山脚下飞奔。   第一五五章 来自雪国的母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当再度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到处都被无暇的结晶覆盖。无论是大地、河川。还是山峰。不论是近处的;又或是远处的。   不论是参天大树;还是匍匐草甸。都情不自禁的被染上了一层银白。那仿佛云朵一般的颜色。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怀中似的。而且那些如羽毛般的颗粒。还在一点点地。渐渐的落下。很快的。融化在地面上......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单调却看似美丽非常的景象。   然而。在那些堆砌的。犹如城堡一般高大、厚实的积雪上。稍稍有了些瑕疵。仔细看的话。那是一个人的脚印。而且并不是平行的。而是像纵横交错的藤蔓一般。缠绕在一块儿......   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那娇小却并不瘦弱的身体。在寒风瑟瑟、雪花纷飞的土地上。犹如莺雀一般飞奔着。同时以相同的速度甩动着的。还有那一头早已飞散了的。显得凌乱不堪的。随风飘飞着的银色长发。看起來就犹如精灵一样的少女。   脸色已然被冻得通红。厚得快要沒过大半个小腿的积雪也丝毫沒有影响到她奔跑的速度。这样的。该说是不知疲倦呢。还是说直到找到那两人为止。即使是筋疲力尽。她也不会停下呢。   不用说。这个银发少女正是埃蕾贝尔。刚刚突如其來的雪崩。把他们三人冲散了。现在她正在尽自己所能寻找他们。。不。是一定要找到。   然而现在留给他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脸上也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无精打采的。甚至是比这更明显的。颓然欲泣的表情。十指在不断的滴着鲜红的液体。这是因为她每到一个认为可能的地方。都会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然后空手扒开那冰冷刺骨的。甚至淹沒了整个手掌的积雪。   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事。然后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无情的冲击着自己的心。可即便如此。她脸上并沒有多少焦急、烦躁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若是有时间去焦急;去烦躁。让毫无意义的杂念占据脑海的话。希望只会离她越來越远。但是。同时她也很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被埋在雪堆里。若是不在十五分钟内找到并救出來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也就是说。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话虽如此。但是现在到底过了多久。她根本不知道。也许。当她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闯的时候。他们俩早已停止了呼吸;湮灭了心跳。可能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放心吧。你的头发是银色。所以。就算是混在接踵摩肩似的人潮里。我也能很快找到你。”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当时那自信满满的表情。现在回想起來也格外的清晰。还有那微微上挑的眉毛。所有的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事实上。就连埃蕾贝尔自己也不清楚对这个男人她到底抱有怎么样的情感......说是夫妻。彼此之间却几乎沒有交流。如果要把他单方面的指责也算进去的话。那倒是有好多次了。甚至。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相对的。他也沒有告诉过她。   虽然有在一起睡过。但说到底那只是她单方面采取的行动而已。不过。虽然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情感。但是不想他就这么死了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之后。再想办法让彼此的关系稍稍转向好的方向吧。“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这不是什么责任。或者是义务之类的。这只是单纯的作为“埃蕾贝尔”做出的判断而已。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个原因是她一直藏在心里。不愿提起的往事......   记得那一天。正巧也和现在一样。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爷爷、奶奶。还有父亲围坐在圆桌旁。房间里铺着干爽的。被擦得一尘不染的草席。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明明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然而屋子里。因为有壁炉的关系。而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大家都是红光满面。带着微醉的笑容。“哇。爹爹。那是我的肉哎。还给我啦。”说着赌气似的话。与父亲争抢着饭碗里的肉。当然。仅仅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而已。   “别急。锅里还有很多呐。”爷爷带着有些无可奈何似的笑容开口道。话音刚落就又从滚烫的火锅里夹了三块肉给我。“爷爷最好了。嘿嘿嘿~”“我不好吗。”在一旁的父亲。显然对女儿这毫不掩饰的偏袒感到极度的不甘心。。。“用三块肉。就能轻易收买你。也真是廉价呢。”   “啊。爹爹你难道吃醋了。”事实上这根本不用问。因为会说出那种话來。明摆着就是争风吃醋。这个暂且不提。不过总觉得如果这样都能忿忿不平的话。那不是显得更廉价吗。。。虽然说。现在市场上醋的价格稍稍有些上扬就是了。   “说真的。埃蕾贝尔。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印象啊。”留着黑色刺猬头的男子。放下了碗筷。面朝着有着一头漂亮的银色长直发的女儿。一本正经似的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那一副颇受打击的表情是什么造成的。“嗯......什么印象吗。”只见她低着头。将食指不经意的移到唇边。陷入了不算很长。但却相当纠结的苦思冥想中。   “......这算是很难回答的问題吗。还是说我在这丫头心中的地位竟然沦落的如此不堪。。”这边埃蕾贝尔都还沒有回答。有人却已经像个猴子似的坐立不安起來。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但是现在这种想要半途回旋的感觉还真是糟透了。无论如何。回旋镖都已经扔出去了。总会飞回來的。“到底是怎么样啊......。”脸上的表情。随着女儿的默不作声。而变得越來越扭曲。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后悔的泪流满面了。   “啊。也许是。不知收敛。每次都要和我抢食的......毫无自尊的家伙。”话音刚落。就仿佛听见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似的声音。只见男子的头。深深的。像是石头一样砸在了柔软又光滑的草席上。。“原來如此......”紧接着便听见一阵仿佛病入膏肓似的。有气无力的嘀咕声。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吗。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对面的两位老人情不自禁似的朗声大笑。真的。这种听上去有些过分。却又不失公允的评价真的妙极了。。。回旋镖真的飞回來了。只不过降落地点有些偏移就是。   “喂。我可是你爹哎。”“我知道。”埃蕾贝尔面无表情似的淡淡回了一句。接着像个转杯似的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再次吃起了碗里还剩下一小半的饭。。啊......顿时感觉今天最冷的一阵风吹过。   男子被漂亮的晾在一边了。“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丧着脸了。被女儿说成天底下最差劲的父亲。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失格吗。”“怎么连你们都这么说啊。真是的。我不至于是最差劲的吧。”对着两位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却又严肃的指摘出自己缺点的老人。男子闹别扭似的抱怨道。   的确。他因为常年在外经商。所以常常一年才回來一次。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在接近年关的时候。而且最近一次回來顺便还带回了妻子和孩子。。也就是埃蕾贝尔和一位名叫阿尔莎维娜的女性。当然她和埃蕾贝尔一样。都有着一头仿佛落雪一般的银发。而且个子高挑。当然身材也很好。   起初。两位老人是怎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擅自离家出走。不说一声也就算了;最后甚至连终身大事都擅自决定。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又是何等的不孝啊。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对身为儿媳的阿尔莎维娜诸多不满。横加挑剔。简单地说。也就是无理取闹。   不过即便如此。阿尔莎维娜也沒有抱怨过哪怕一句。更沒有大吵大闹。对于那些无论怎么看都是无理取闹的责难。她都毫无怨言的照单全收。而且时时刻刻表现的既谦恭又优雅。同时如果真的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也会据理力争。   因此不过几天功夫。两人就对阿尔莎维娜大为改观。再加上一个可爱得不禁能让人流口水的埃蕾贝尔。更不用说。当然被当作掌上明珠捧着。。硬要说的话。就是童话书里常常提到的高贵无比的公主一般。话虽如此。但埃蕾贝尔并沒有养成恃宠而骄的性子。反而与母亲一样。处事谨慎;对人谦恭。   于是很快的。母女俩在家里的地位都到了几乎喧宾夺主的地步。。当然是指好的一面。到此为止都是其乐融融。偶尔会发生些小插曲的平静的日常生活。并且。埃蕾贝尔也衷心希望。这样平静的;与世无争的。无忧无虑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   但是。当一个人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幸福中。享受每天那虽然毫无差别。但却快快乐乐的日子时。总会引起别人的妒忌。   毕竟这世上的有些人。是为了破坏他人的幸福而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听到异样的敲门声。并且看到阿尔莎维娜倒在门前血泊中的那一刻。画上了休止符。“抱歉......回來晚了......”等回过神來时。世界已经被洒上了鲜红的色彩......   第一五六章 银色的诅咒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回过神來时。汇聚在眼中的。是从母亲腹部如泉涌般喷薄而出的红色液体。还有那一身渐渐被染成血色的裘皮大衣......那原本一尘不染的似云朵;像雪花一般的长发。也被溅上了滴滴血株。此刻就仿佛红宝石一般散发着光芒。那是比太阳更娇艳;比明月更鲜明的光芒。   长长的如丝绢般的秀发。无精打采地倒垂下來。正巧盖住了她的侧脸。阿尔莎维娜那半睁半闭。犹如睡眼惺忪一般的双眼里。透出的细长而略微弯曲的睫毛。就如同蚕丝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可爱。   现在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女儿怀里。微弱的喘息声。甚至让人以为这个如同“妖精”一般的女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是从那犹如樱色一般的瞳孔中。所映照出的光芒。真的就好像春天里。纷纷飘落的樱花瓣一般。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梦幻。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在那漫天飞舞的樱花瓣中。她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而露出那样安心又慈爱的笑容呢。河的彼岸。究竟有什么如此吸引她的目光。以至于阿尔莎维娜久久驻足。并且带着笑容呢。   啊......仔细想來那并不是什么令人如痴如醉的绝美盛景。只是在清澈见底的岸边。有个与自己几乎拥有相同容貌的少女。正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飞奔。   不仅如此。似乎还在竭尽全力。呼喊着什么。只是无论她以多么快的速度奔跑;用多么大的声音。竭尽全力似的呼喊。他们之间的距离。仍在不断的拉长。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明明是“只要迈出一步。就能到达”的这样的毫厘之差......   然而。无论彼此之间怎么努力。那段距离。仿佛都像是在嘲弄她们似的。渐渐的使两人的距离。越來越远。“对不起呢。埃蕾贝尔。说好了今晚要做锦什咖喱饭给你的。这个约定。看來是不能兑现了呢。能原谅娘亲吗。”阿尔莎维娜忍着剧痛。面前挤出了一丝看上去完全僵硬了的笑容。   即便如此。这个笑容也非常的可爱。甚至有点俏皮。那像是樱花一样的瞳孔。一边倒映着女儿那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似的脸庞;一边使劲的吐出这些听起來沙哑却满含歉意的话语。埃蕾贝尔明明在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但相对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落。   “不要丢下我......不要......一个人......呜......。”埃蕾贝尔不顾一切的将早已切断过一次的。变得支离破碎的话语。再度连接起來。然而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刚开始咿呀学语的婴儿似的。听上去含糊不清。   即便如此。她的害怕、他的恐惧。惊慌失措、甚至是无理取闹都好好的传达到了自己的心里。理所当然的。也包括那份比以上流露出的情感都要更为猛烈的。似惊涛骇浪一般的“寂寞”。   “对不起......虽然这么说也沒有多少说服力就是了。今后。你要恨娘亲也可以;不原谅我也可以。总之。要怎么做。都由你决定。不过啊。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就宽恕娘亲的任性吧。最后......”   “别再说了。我马上就为娘你止血。这么大的出血量。不知道纱布还够不够用......。”埃蕾贝尔就仿佛是完全无视了母亲的话。让母亲平躺在地面上。之后小心翼翼地绕过父亲早已冰凉了的尸体。犹如灵魂出窍一般。带着恍惚的意识在房间里奔跑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里一遍遍责问着那个矗立在门槛边。手握片刃长刀的凶手。但是对方只是回过头來。扬起嘴角。露出了冰冷的、邪恶的笑容。   。。“为什么吗。嗯......硬要说的话也许是心血來潮吧。小丫头。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就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吧。   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去变强。那样的话。有朝一日说不准。你能获得做我对手的资格哦。”说着那男人拨开了茶色的中分短发。露出了鲜红色的眼睛。。事实上。那到底是由鲜血染红的。还是说。那是那双眼瞳本來的颜色。说实话。埃蕾贝尔已经分不清了。   不过怎么样都好。今后她都要亲手手刃这个男人。为此。就像他说的一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也好;行尸走肉也罢。只要能获得力量的话。她会不计后果。母亲的躯体正在渐渐变得僵硬。眼睛。也犹如犯困似的一点点儿的。渐渐合上。   “哈。真对不起。娘好像有点困了呢......”阿尔莎维娜挂着那正渐渐消失。像是烟雾一样若隐若现的笑容。这么说道。“沒事的。有我在呢。晚饭时会再叫醒你的。母亲。”埃蕾贝尔哽咽着。使劲擦干眼泪。悄无声息的从脸上抹去悲伤的痕迹。笑着说。   那摸样。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很虚伪。但是却沒有人來告诉她。。告诉她。这种时候。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是恰当的;才是正确的。   因为她现在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为了配合母亲一贯挂在嘴边的玩笑话。而故意做出來的一样。母亲善于说谎。而自己也毫无疑问非常擅长。“啊。是吗。太好了呢。嗯......买來的那些东西足够吃上两三天的。如果肚子饿的话。就热一热吧。”   “你在说什么啊。。比起担心我。现在不是更应该担心自己吗。”当然像是这种话。她并沒有脱口而出。虽然心里已经像是被千刀万剐般难受。就算什么时候嚎啕大哭都不奇怪。   但是她忍住了。因为母亲告诉过自己:能哭的地方。只有四下无人的角落。和父亲的怀里。所以现在她不能哭。虽然很想对母亲抱怨。。“什么嘛。就连在娘面前也不能哭吗。”   然而事实上。阿尔莎维娜真的沒有允许哪怕她在自己面前掉过一次泪。。怎么样。是个很不通情达理的母亲吧。于是。每每受了委屈。只能去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哭。有时是墙角;有时甚至是臭气熏天的茅厕。   然而母亲此时。却意外的沒有对她现在抽抽搭搭的模样严厉的指责一番。也许。那只是因为实在沒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这些苛责的话了吧。   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埃蕾贝尔的脸颊上。轻柔的。带着满满的温柔。缓缓地抚摸着。。果然。这个人是爱着自己的。不用阿尔莎维娜再多说什么。仅仅是这么一个看起來很平常的动作。就已经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埃蕾贝尔......”“什么事。母亲。”听着阿尔莎维娜那渐渐变得微弱的呼唤声。她的应答也变得焦急起來。听起來好像拼命压抑着某种想要爆发似的冲动一样。“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晚了。你愿意听吗。”“嗯。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听的。”   是的。不管现在的母亲想要说什么。自己都会无怨无悔的接受......这么说总觉得有些狂妄呢。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她根本做不到无怨无悔。   不如说现在她心里的恨。已经犹如惊涛巨浪一般势不可挡了。“虽然有些狡猾。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你......”这的确是非常狡猾。而且相当不负责任的话。甚至听起來很廉价。沒错。就是这样。就连阿尔莎维娜自己也露出了自嘲似的表情。   “原本。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许多许多的事。想慢慢教给你;告诉你。不过现在看起來沒有那么多时间了呢。今后想必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与挫折吧。不过绝不能气馁哦。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克服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就像你这头独一无二的银发一样。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同时也是我最爱的孩子啊......所以。沒有什么可以难倒你......”   随着话音刚落的瞬间。阿尔莎维娜的手也像是“将时间切裂”一般缓缓落下。然后随着一声让这个房间里的空气完全冻结起來的闷响。无精打采的耷拉在了地面上。一双樱色明眸。也带着安详的。好似放下了所有牵挂一般的笑容。缓缓的合上了......   “现在。已经可以了吧......。呐。母亲。我现在可以哭了吗。”话音刚落。埃蕾贝尔便不顾一切的将脸埋进了阿尔莎维娜鲜血淋漓的胸膛里。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起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才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感情与气氛。随着阿尔莎维娜手掌落地的一瞬间。立刻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迸发了出來。那是何等的悲伤;何等的痛苦......   同时。又是何等的残忍啊。现在。少女只是不顾一切的宣泄着自己的感情......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流不出泪水为止。   但即便如此。心里的悲伤并不能随着渐渐无力的哭声一同逝去。片刻后。只见埃蕾贝尔浑身脱力。仿佛一块木桩似的倒在了地上。。。“雪什么的。最讨厌了。银发什么的。最讨厌了。。。”看吧。是很无聊。并且让人想忍不住想抱怨的往事吧。沒错。就连埃蕾贝尔自己都这么想。   第一五七章 给我和睦相处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直到意识再度回到了身体之后。将埃蕾贝尔摇醒的。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寒冷又微热的阳光。连续重复同一件事的过程。使大脑与身体都不可避免地被疲劳与脱力感充斥着;占据着。之后便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意识也在这个时候被不知名的梦魇连接了起來。   “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不。是憎恨着这纯白无暇的雪花吧。”她无精打采似的用眼角余光注视着被片片雪花装点着的天空。那如同镜面一般平静的景象。此时就好像出现了裂痕似的。   “因为你的错。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同时也失去了家......”话虽如此。不过就连埃蕾贝尔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暴自弃的想法。不断的逃避;不断的逃避。想着只要隐藏起感情。就不会再次失去什么。也不会再次被伤害了。   这看似是最好的方法了。不是吗。。。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只需等待时间來改变一切。“只要这样就好了。对。你什么也不用做......”“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只不过失去了双亲成为了孤儿而已。听好了。这个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多得像沙子一样。”   每当这么想时。总会有一个声音。带着忿忿不平、怒气冲冲的口吻将自己斥得体无完肤。比如。就像刚才那样。不过这也许只是自我意识过剩。或者是人格分裂吧。但是。自从那天以來。她就起誓:不再让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明明是这样发过誓的。但是。现在这理所当然的。想要违背誓言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算什么啊。“我到底......在动摇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咬牙切齿。像是获得了新的生命一般。埃蕾贝尔再度振作了起來。不再迷茫;不再动摇。   即使手掌。已经布满了道道血痕;即使那冰冷刺骨的温度。欲将她整个人冻结起來也好......即便双手已经麻木了。事实上是一点儿感觉都沒有了。但她仍旧在咬牙坚持。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沒有人希望亲眼目睹朋友的死亡。这一事实。   这时。在不知道多深的积雪下。有什么东西鼓动着。氧气与废气的交替。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人在呼吸。不过这个人全身僵硬;面色煞白。就连呼出的气体。也像是游丝细线一般、简单來说也就是:离死不远了。而且从这个人留的是短发來看。应该是个男人。   到底在这儿躺了多久。他并不清楚。硬要说的话。他连时间的概念和自己到底身处何方这种事完全抛在了脑后。举例來说的话就像是“直到现在为止一共过了几天”这样。至于自己现在在哪儿。当然是遇到了突如其來的雪崩。被埋在雪里了。。不过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身体、四肢毫无疑问都冰凉到了完全麻木的程度。现在即便连稍稍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当然。并不是脑子不能发号施令的缘故。到此为止都还能理解。但是这胸膛上微妙的沉重感是怎么回事。“不......等等......”这与其说是沉重感不如说是充满弹性的肉感。   “嗯......”沉重感中夹杂着非常舒服的肉感。硬要说的话。毫无疑问就是这种感觉了。不过实际上。又很难将其准确的描述出來。。啊。不过这也许是当事人词汇量贫乏的原因。“呼呼......嗯~”不过真的充满弹性啊。捏起來非常称手。   “嗯~啊......。”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一阵娇吟。至于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先暂且不提。首先。被埋在这里昏迷不醒。虽然看上去是故意的。   而且似乎还在享受特别待遇的人正是血煞。而之前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的來源是。。“挨。......等。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呀。。呀。”话音刚落。声音的主人对着他的脸。那犹如重锤一般的拳头闪电般的砸了下去。结果就是。随着一阵“非常不妙”的声音。血煞的头。再次与脖子漂亮的错位。   “喂。好不容易醒來。第一眼见到的却是你的拳头。我是有多不走运。。呜。”话未说完。唯的第二拳。再次像是疾风骤雨一般呼啸而至。这下血煞真的晕过去了。只觉得天旋地转似的。只见唯带着热泪盈眶......不对。是微含泪花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他。   “色狼。下流。居然碰......碰......碰。。”一句话接不下去。她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这一次不偏不倚正中血煞面门。使得他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冰冷刺骨的积雪里。   被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从头到脚包裹起來。“等等。等等。哪有一上來就不由分说揍我的道理啊。”他带着混乱且狼狈不堪的意识。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握住状况。   话虽如此。如果说。之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的话。现在则已经从头到脚。完完全全醒过來了。。只是。被人叫醒的方式让他非常郁闷。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还敢顶嘴。你这笨蛋。知不知道你刚才碰的是哪里啊。”唯双手护胸。以一副像是在说:“我要杀了你。”似的表情。怒不可遏的......不对。是快要哭出來似的瞪着他。这顿时让血煞错愣当场。完全弄不明白状况。   “碰的是哪里。呃......。”他顺着视线。看到自己的手的位置。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这一顿“疯狂拳击”无疑是挨得太冤枉了。   而实际上。。他的手。正确确实实的握住了那东西。嗯。要说的话。手感比较像是柠檬。或者是苹果之类的。好吧。这也先放一边。重点是。无论是柠檬还是苹果。那都绝对不是可以吃的东西。“哟。想不到你该有的地方也都有啊......”   终于弄明白状况之后。他带着“不知死活”似的。阳光灿烂的笑容说道。紧接着。遍体便听见震耳欲聋似的一声巨响。顿时血煞觉得。自己的灵魂。连同身体一起被砸碎了。“杀......杀了你。”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阵陨石雨一般的连续冲拳打击。引得四周围像是地动山摇一般。危险地晃动起來。   “......”话说回來。他很想知道。这家伙明明与自己受了同等的伤。却在眨眼间就能恢复到这种“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程度的秘诀是什么。   话虽如此思來想去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女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虽然这说法听起來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但也只能对不起那些素昧平生的女人了。   “喂。两位......你们在玩什么呢。”这时。一个让人十分怀念的。听上去却底气不足的飘忽声音。从上空飘入耳畔。是的。那感觉。是淡薄得不能再淡薄。如同空气一般的声音。   即便都到了这个份上。本人还是丝毫不在意。那样的声音。虽然之前就说过是很容易让人无视掉的声音。但这次。显然与之前不同。虽说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不论是人;还是声音都犹如空气一般。   但这次。音调里稍稍融入了些兴奋的感觉。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是分辨不出來的。只见埃蕾贝尔带着毫无特点......也许是带着点儿好奇的表情。就这样微微倾着头。望着他们。像是慢镜头回放似的眨着眼睛。   “那个。这个到底是什么状况呢。”半晌之后。她带着终于像是想起來要问什么似的茫然表情问道。好吧。就算是这样。口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缓。要说的话。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而且。还保持着以往的“能让人抓狂”的说话速度。说真的。要跟上她的节奏相当不容易。   不过幸好。埃蕾贝尔对两人的状况看起來并沒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其实仔细一想的话。这根本不像......不对。是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   紧接着。只见她撇过头。缓缓站起身來。随后。。若无其事的走掉了......这该说是不顾气氛呢。还是说是单纯的“埃蕾贝尔”式恶作剧呢。   “喂喂。埃蕾贝尔。不要走掉啊。拉我们上去啊。”唯狼狈不堪。同时仿佛泪流满面。备受打击似的叫道。那声音听起來犹如雷鸣一般震耳欲聋。“啊。我知道哦。不过别着急。我并沒有打算丢下你们不管。只是去拿工具哦。”   埃蕾贝尔听见那仿佛像是陷入了绝望深渊一般的抱怨声。特意原路返回。做了别人看來是多此一举;在自己看來是非常善解人意的解释说明。“......我明白了。拜托你快点。”   说实话唯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重重挨了一拳似的。简单來说就是完全僵硬的程度。对埃蕾贝尔的这种看起來毫无特点。却有十分“鲜明”的说话方式。她感到浑身无力。简单來说就是。。连抱怨都让人觉得是白费功夫。虽然本人依旧沒有察觉到这一点。   于是。由于以上原因。她举起了双手。投降了。不料。坑外的埃蕾贝尔也学着她的样子。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这顿时让她双手抱头。似自虐一般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真是搓得连皮都快掉下來了。“这个你不用学也可以。快点儿好不好......”唯哭笑不得的。带着泪流满面似的表情说道。眨眼间失落的像是大难临头一般。   “嗯~稍等一会儿哦。还有。最好趁我走开这段时间把他弄醒。”埃蕾贝尔淡定的。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气的说道。说完后。这次真的迅速沒了踪影。   然后。不过眨眼间。就看见坑壁上多了一截虽然长度有些不够。却相当结实的藤蔓。虽然说长度似乎短了点儿。不过只要跳起來的话。还是完全可以够到的。   “哇......好快。”唯在心底对她的做事效率感叹一阵后。轻盈的跳起來。抓住了藤蔓。“要拜托你往上拉喽。”“埃蕾贝尔。怎么了。”半晌。见她完全像是呆住了似的毫无动作。唯试探着叫了一声。“还有一个人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这里不就我们而。。挨。咦。挨。。。。”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听见了唯那像是“将中途完全抛之脑后的人。终于想起來”这样的哀嚎。至于是不是故意的。至少目前看起來完全可以断定为无心之失。   第一五八章 让人心跳不已的二人之夜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雪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得更大了。原本他们还以为只要稍过一会儿就会停的。结果到了太阳完全西斜。将天空染上红霞的现在。也完全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而且伴随着那仿佛瓢泼大雨一般的银白色晶体颗粒。脚下的积雪也渐渐的越來越高;越來越厚。   三人到底是用了多少时间爬出犹如陨石坑一般大小的雪坑的。以及途中因为脱力。手中的藤蔓到底打滑了多少次。因为实在沒有多余的余裕去计算所以先放一边。   许久后。当唯的一只手......不对。正确來说应该是五根手指终于扒住坑外的地面时。她已经满头大汗了。倒不如说是整个人简直像从刚从水里捞起來似的。从头到脚都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在各种意义上都來路不明的水分。。“要......死了。好重。”   顺带一提。本人之所以会发出这种莫名其妙似的感叹。并不是真的筋疲力尽。而是在为背上多余的重量所发出的抗议。或者应该说是悲鸣。“呼......。哈......哈......”虽然不是筋疲力尽。但她的脸色看起來就像是泡在酒缸里一般满脸通红。当然也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硬要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那是因为埃蕾贝尔带着略显可爱又困扰。同时既严肃又认真的口吻说道:“唯。你背上他吧。”   话音刚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唯毫无疑问都处于一种微妙的惊呆状态。沒有一丝表情。脸部看起來就像是丧失了机能一样。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埃蕾贝尔。   同时拼命想将在刚才一瞬间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思考回路重新接上。脸上的表情从茫然渐变为震惊;再从震惊渐变为纠结;再从纠结眨眼间转变成失落。然后。是彻底的崩坏。简单來说就仿佛变化多端的天气一样。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女孩儿哦。”她的意思是。。“一般來说。像这种事。不都是由男孩儿來做的吗。展现所谓的‘绅士风度’。”   虽然沒有明说不愿意。但是唯的不情愿。简单來说也就是闹别扭似的情绪已经完全暴露了。只见她努力维持着那不管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笑容这么说道。“嗯......虽然沒错。不过让他变成那副模样的是你。所以必须负起责任哦。”   虽然埃蕾贝尔的说教。听起來还是那么毫无气势可言。甚至音调中都缺少基本的平仄。但却是一如既往的无懈可击。虽然听起來各种意义上都让人感到抓狂。。那仿佛“幽灵”一般的声音。“......可以提出抗议吗。我不。。”   “驳回。”她话还沒说完。埃蕾贝尔就用那听起來稍稍有些下沉的音调否决了。总之。这个可以暂时理解为生气。虽然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我还什么都沒说呢。”“嗯。但是我觉得你接下去要说的肯定是。。‘不如把他扔在这儿不管怎么样。’沒错吧。”   “。......完全正确。”唯像是保持着一副完全僵硬了似的笑脸好一会儿。然后不甘心的。看起來像是在闹别扭似的承认到。那脸色。简直比青面鬼还要阴森。却又不可阻挡的泛起红潮。   “我觉得既然决定了。还是快点比较好哦。啊。还是说。你完全不介意像是露宿荒郊野岭之类的。”这次。埃蕾贝尔露出了像是“捉弄”似的表情。   话虽如此。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侧的眉毛。稍稍有些上扬而已。但是这毫无疑问就是她开心的表情。同时。头顶上那倒竖着的。像是麦穗一般的银发。也前后摇摆起來。   “唔......欺负人。”然而唯的这句。本來是忿忿不平的抱怨话。在不知不觉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哀叹。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乖乖照做。虽然说。嘴上还一直在念着一些意义与声音都像是悄悄话一样的词。而且大半应该都是冲着血煞去的。   接着。她俯下身來。眨眼间血煞的那张虽然有些黝黑。但基本上算是白皙;虽然略显骨感;但也圆润的脸蛋立刻就被放大了好多倍。此时看起來。就跟天空中的月亮差不多。不过现在由于被用來做比较的一方还沒露脸。所以还不能下结论。   不仅如此。他的呼吸;他的体温。都毫不掩饰地扑面而來。见状。唯不由得松了口气。至少这个人沒在自己那稍稍有些“无理取闹”的拳打脚踢中直接失去性命。   “别做奇怪的联想哦。我这么做。可完全不是因为担心你什么的。嗯。只是看不下去而已。所以作为朋友。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就是这样。心怀感激的接受吧。笨蛋。”   当自己为血煞平安无事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许是为了遮羞;也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好意。于是她脱口而出似的。说出了这段纯粹只起到了欲盖弥彰作用的话。   而且。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八度。简直就像是。故意要让在这里的第三人。也就是埃蕾贝尔听到一样。   紧接着。只见她带着不管怎么看都十分纠结的表情。将血煞毫不吝惜的拉了起來。接着以最大的力道甩到了背上。顿时传來了痛苦的哀嚎。不仅如此。整个人看上去甚至都完全矮了一截。感觉像是扛着一座大山似的。   之所以会那么重。是因为血煞现在完全昏迷不醒。因此不能自己把握身体重量。这样的话。整个身子的重量自然全部落到了自己身上。使得她现在即使是像平常一样。简简单单迈步这种事都变得很困难。“你平时到底吃的什么。。”唯咬牙切齿似的艰难挤出一句问道。   当然血煞现在是不可能回答的。不过让人不得不在意的是。。那看起來既享受。同时有很舒服。而且还微微吊起嘴角似的表情真的能被当成是昏迷不醒吗。不会只是为了欺负她而刻意装出來的吧。“啊。真火大。不甘心。”   至于攀爬过程中。原本结实得仿佛树干一般的藤蔓到底发出了几次泪流满面似的悲鸣。为了精神卫生着想也暂且放一边。   总之。有惊无险的安全抵达这个结果。还是值得庆祝的。紧接着。唯就在被积雪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冷刺骨的地面上。毫不客气的躺成了“大”字型。而且。大张着嘴。迫不及待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也因急促而剧烈的呼吸而大幅度掀起惊涛骇浪。   而埃蕾贝尔看上去。正在旁边兴致勃勃的。不停地用指尖轻戳着血煞的鼻尖。片刻之后。也许是感到不适了;也许只是恢复意识了。他缓缓的。带着些朦朦胧胧的倦意睁开眼睛。。只见一双樱之瞳。不偏不倚的闯入眼帘。也就是说。现在埃蕾贝尔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早上好。睡得好吗。”來自于银发少女的。虽然是傍晚。却依然精神百倍......不对。准确來说是让人听了更想睡觉似的问候。   一瞬间。血煞显得有些呆然的答道:“嗯......啊......”然而在好不容易弄清了自己现在是处在一种何等羞耻的状况下之后。眨眼间像条鱼似的。从埃蕾贝尔身下逃也似地退开了。同时双颊理所当然的一片赤红。但是相对的另一边就。。   只见埃蕾贝尔她歪起了头。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不不不。你什么都沒错。主要是我的问題......”然后。血煞就像个恶作剧被发现了的孩子似的。惊慌失措地解释道。不停地手舞足蹈。“那是什么。猴子舞吗。”   “我想不是。是因为。。”不料他话未说完。就有一个直到刚才还完全沉默着的。并且好像也打算一直沉默着的人。饶有兴致的一边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抖着腿;一边慢悠悠的插进话來说道:“啊。沒错。你完全不要在意哦。这只是他作为龌龊男人的丑恶欲望而已。”   “你这家伙。想打架就直说啊。”血煞用看上去仿佛是一副败犬似的表情咆哮道。“欲望。什么样的。”某位若无其事......   不对。是看起來装作若无其事。而实际上不安好心的女人说的话。再次让埃蕾贝尔一脸茫然的歪起了头。做出了要求进一步解释说明的困惑表情。   “你也不要随声附和啊。这个你不用知道也沒关系的。”只见血煞就像是一只完全处于暴走模式中的演说家似的。慷慨激昂的断言道。   虽然依旧是一副狼狈不堪的败犬表情。事实上。他就连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牵连进这散发着邪恶暧昧气氛的对话的原因都弄不明白。   之后。以一种犹如热泪盈眶似的神色望着埃蕾贝尔。说起來那就像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恋人。在深情对望彼此一样。“啊。其实他是迷上你了哦。埃蕾贝尔。”“什么时候。”血煞立刻又像只败犬似的不分敌我般的咆哮道。   “算我拜托你。看看气氛好不好......”然后。只见他又像求饶似的说道。“咦。这里难道不是该深情拥吻的。。”“不是啊。。”这下。他看上去像是彻底变成了一只暴跳如雷的野兽。当然。每当这种时候。总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   “那个......既然你们都恢复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呢。”又一次。总是在这种时期被当成空气一般的埃蕾贝尔在两人颐指气使的短暂间歇。像是算好了似的插进话來。   而且每次只要听到她那“软绵绵”似的。稀薄犹如空气一般的声音。总是让两人能莫名其妙的停止争吵。简单來说。埃蕾贝尔的话语。就像是“冷却剂”一样的东西。   当然。说这些话时。三顶完全用树藤编成的帐篷就像是山峰一样耸立在身后。使得血煞与唯两人大吃一惊。再一次完全呆住了。“你觉得这玩意儿是谁做的。”她问站在一旁。带着同样是难以置信似的表情的血煞。“这么明显的问題你看不出來吗。”   “不......那个。虽然看出來了。但是......”只见唯不知不觉。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了。“那家伙。莫非是个天才。”她又一次。像是为了得到肯定回答而再次问道。   “都说了。这么明显的事别问我。”虽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不过在唯心里。她毫无疑问已经完完全全把埃蕾贝尔当成是那种无所不能的天才來崇拜了。“不进去吗。”直到她这么问。两人这才终于回过神來似的答道:“啊......啊......嗯。进去吧。”   虽然之前就想问了。但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他决定要将那个放在心里许久的疑问弄明白。于是向埃蕾贝尔的帐篷走去。因为两人就在对面所以也并不远。“。”不出所料的。埃蕾贝尔的脑袋上。看似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且。由于已经脱得仅剩下一件衣服的缘故。她显然也感到了些许的不好意思。所以只探出了头而已。“我沒有别的意思哦。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而已。可以吧。”   话音刚落。很明显的自己也感到害羞而挠了挠头。虽然如此。还是掩饰不了脸上那紧张的神色与表情。   原本以为她是一定会拒绝的。不如说这才是正常情况......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为......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回过神來时。已经是埃蕾贝尔毫无顾忌地抱着自己。相拥而眠这么一种状态了。“喂......那个。埃蕾贝尔。这到底是。”   “只是一起睡而已哦。”说着她那顺滑、通透的银发。就在血煞厚实。却有些窄小的胸膛上仿佛折扇似的铺开了。摸起來也如流水一般光滑。还有那特有的。好像清泉一般的淡淡幽香。所有的这些都仿佛潮水一般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一起睡......什么的。有点......”   事实上。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因为紧张而绷成了一张弓。心脏也跳得像是擂鼓一般的剧烈。简单來说。他现在的身体是处在完全僵硬。并且动弹不得的状态中。而实际上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埃蕾贝尔几乎是光着身子。。   “不行吗。”她一边问;一边将那微寒的。充满诱惑力的气息轻吐在血煞脸上。无论是白皙到让人觉得仿佛透明的肌肤;还是那一头如流水般顺滑而富有质感的银发;以及那充满诱惑力......甚至引人犯罪的呼吸。都在清清楚楚的说着她是一个可爱到不禁让人爱不释手的美少女。大概。沒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唉。随你喜欢吧......”在经过了他自己认为很长。而事实上只有一瞬间的激烈思想斗争后。血煞终于还是缴械投降了。就这样。二人隔了许久之后。又一次相拥而眠。。不过明明是这么幸福的事。有一个人却直到很久之后。还把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第一五九章 突然鲜明起来的存在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明明夜已经很深了。因为四周围不知不觉被寂静、黑暗所包围。那看起來就像是海底深渊似的。根本无法窥探到除此之外的东西。拜这所赐。帐篷外的风声带着寒意。顺着虽然不大。但间距却略显得夸张的缝隙中。恍恍惚惚的滑了进來。感觉就好像。闯进别人家屋子的土匪强盗似的。   事实上心里这份怎么也睡不着的违和感有些莫名其妙。虽然高山上的夜风。确实要比山脚下來的猛烈、寒冷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沒有冷到能将睡意全部吸收的程度。   当然也并不是因为和一位“拥有着妖精般容貌的美少女同寝”这种听起來既能让人羡慕得咬牙切齿。同时又能让人嫉妒到想把当事者狠揍一顿的程度。虽然......并不否认那个在各种意义上都“幸福得要死”的理由。也是原因之一。   由于埃蕾贝尔和自己现在是背靠背躺着。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故意装睡。而事实上在和自己想着同一件事呢。这些。因为无法面对她。也就无从得知了。只有那平稳而舒缓的呼吸;暖和微凉的体温。切切实实通过紧贴着的后背。缓缓传了过來。   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是醒着。还是已经睡着了。所以。在要不要开口展开话題的问題上。他显得很犹豫。或者该说是摇摆不定。因为。自己想问的。是“如果沒有经过本人许可。绝对不能擅自凭着任性提出的问題”简单來说也就是所谓的“个人隐私”。   而且。血煞有预感。他想要知道的事。可能会给埃蕾贝尔带來不好的回忆。而且是现在的自己。永远无法做出补偿的程度。话虽如此。若是就这么憋在心里。对他來说。也很不舒服。   作为互相了解的开端。他不得不那么做。。不对。实际上是必须那么做而已。正在他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在脑海里斟字酌句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却并不感到吃惊的声音。缓缓从另一侧飘了过來。。“还醒着吗。”   由于沒想到她会先开口。血煞轻轻地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为了让自己的呼吸看起來不那么慌乱。紧接着尽量平静又随意的答道:“嗯。”这要追究起來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与自己搭话。平时都是负责调停。或者“裁决”这样微妙的。同时又毫无存在感的角色。   所以。要说不紧张。那明摆着是骗人的。事实上。因为他本身就不怎么擅长交流。所以直到埃蕾贝尔说出下一句话时。血煞都沉默着。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不擅长找话題;一方面。他也沒考虑清楚到底该怎么问埃蕾贝尔这件事。   “说起來。你说有些事想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呢。”这时。她的口吻和一直以來那让人泄气的;半吊子的。毫无平仄与存在感的语气不同。是相当严肃。但是严肃中又带着些温柔。但又并不是那种“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哦。”这样的娇纵。   而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这种微妙距离的感觉。说真的。这到底是什么气氛呢。一边向他传达“你可以问哦。”的意思;一边又隐约有些抗拒的感觉。   但愿这只是个人感觉上的微小误差而已。“嗯......该怎么说呢。如果我接下來的提问。让你不高兴。或者是反感的话。你只要沉默就可以了。只是。唯独一点请你相信我......我沒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在说什么啊。这个人。明明知道接下來要说的话。毫无疑问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可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沒有伤害你的意思。”这不是个拙劣的谎言吗。还是说。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是为自己开脱。或者是减少罪恶感。   可即便如此。话題已经打开了。也只能义无反顾的推进下去了不是吗。“我会在我认为可以告诉你的范围内仔细衡量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使得血煞有一瞬间惊呆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以为此时躺在身边这个理性又冷静。甚至话语里还参杂着些冷酷味道的人不是埃蕾贝尔。   。。因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她。是一个对什么也不明白;存在感稀薄犹如空气;说话总是不可思议的“龟速”同时却又无比正确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   话虽如此。而实际上。他又了解这个少女多少呢。充其量。自己所了解的。也仅仅是“她认为可以让自己了解”的其中之一而已。除此之外。他并沒有被赋予可以让她毫无顾忌敞开心扉的权利。正因为这样。血煞此时才会对她语气的突然转变。感到措手不及。   “嗯。我知道了。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是从哪儿來的呢。”看吧。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妄自大呢。居然一开始就直奔主題。“为什么你会想知道这个呢。”   真的。今晚的埃蕾贝尔。一点儿都不像自己所熟知的“埃蕾贝尔”。完全感觉像是在和陌生人交谈一样。而且她甚至沒有直截了当的正面回答。而是反客为主。问起了缘由。   “想知道你的來历。更准确的说。想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明明她只问了一个听上去含糊不清的问題。而另一边则把今天之所以会进行这个在各种意义上气氛看起來都很沉重的话題的理由给和盘托出了。。这该说是太老实呢。还是说。不懂得“撒谎”呢。   “这样啊。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埃蕾贝尔的这句话。顿时让他松了口气。看起來自己并沒有触碰到她的逆鳞。证据就是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毫无存在感的语调。不过现在听起來却意外的让人有种怀念的感觉。所以他决定不插话。   “我是从一个无论是春季、夏季;秋季、冬季。总之是一年四季都飘着雪花的地方來的哦。”“听上去还真是够冷的啊。你的家乡。”   话音刚落。只见埃蕾贝尔带着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而事实上。她那张总像是冰块一般的脸。究竟能不能好好的表现出喜怒哀乐。直到现在也是个迷。即便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并沒有生气。也就是说。谈话可以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会來到这个惨不忍睹的地方呢。现在在我们......不。在我们要去的地方和不知道的地方。正在发生一场战争。这你也知道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來这种地方呢。”   “如果我说。我是來旅行的。你信吗。”这里。埃蕾贝尔相当罕见的......不。倒不如说是头一回的。带着十分明显的捉弄人的表情说道。让血煞有一瞬间的瞠目结舌。   虽然这里她沒有沉默。但却巧妙的蒙混过去了。而且。也清清楚楚的传达了“这个问題到此为止。”这样明确的意思。但是这么做。反而让血煞更加按耐不住好奇心。但是。既然本人都说了“无可奉告”那么。他再追问下去也只会变得被讨厌而已。   “你的双亲呢。他们沒和你一块儿來吗。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不要。”明明直到刚才。虽然说不上是其乐融融的和睦氛围。但至少并不觉得会有距离。总之。还算温和。   然而此时。随着埃蕾贝尔突如其來的一声怒吼。原本的气氛。逐渐开始滑向崩坏的边缘。不......这样的。早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吧。   “......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虽然血煞并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亲人。埃蕾贝尔会眨眼间丧失冷静。而变得十分激动。虽然不知道原因。他还是自觉的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要问为什么的话。刚才那句“不要。”可不仅仅是激动那么简单。   那之中。混杂着既悲伤又痛苦;既喜悦又寂寞的感情。而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其中竟然还有着仿佛像是从心底爆发出的憎恨。而且这憎恨不是对他人的。而是对自己;对父母的憎恨。现在那脸上的表情眨眼间又变成了自虐。是的。她毫无疑问在憎恨着自己。   “对不起......”虽然也知道这几个字起不了丝毫的安慰作用。但是他还是说了出來。而且是看似不带然后感情的。仅仅是以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的口气。说出的。最差劲的话语。“不......别在意。是突然大吼大叫的我不对。对不起。”   埃蕾贝尔稍稍调整语气后。十分愧疚。同时又十分诚恳的说道。这让血煞也十分的自责。在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沉默后。他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不是说过。如果不想说。只要沉默就好了......沒必要去勉强自己的。”埃蕾贝尔并沒有说话。只是专注的。静静的听着。   不知不觉。两人都变成了即使互相看着对方。也不会感到害羞。而采取了像是要温暖彼此一样的姿势。“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双亲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也许这么说可能有些狂妄。但是。你一直在忍耐。并且勉强自己吧。”   这种安慰方式太狡猾了啊。踏着别人的悲伤。趁虚而入什么的。不是太卑鄙了吗。。。即使如此。她也还是不自觉的沉浸在了眼前这个男人所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里。而一点点的。向他靠近。有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柔。   “虽然说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知道的哦。”“是什么。”埃蕾贝尔用像是竭尽全力的。同时又变得微微颤抖似的声音问道。同时。脸上原本犹如“扑克”一般的表情。正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崩坏......而变得极度的扭曲、自虐。   “那就是。。该哭的时候;该笑得时候都要顺其自然的敞开心扉。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好;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也好。都要敞开心扉。”说着。血煞默默的握住了在被褥里因为变得冰凉。而颤抖着的手。虽然这么做。可能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是。这是他现在凭着并不聪明的脑袋。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而仅仅是这看起來很容易被忽略......也许还会被误解的动作。让少女的泪水就好像倾盆大雨一样。无论如何也停不下來了。显然。这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喂......我只是说出感想而已。你......你不要这样啊。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啊。”   血煞像是丢了魂似的。惊慌失措的说道。“谢......谢谢......呜。。。啊啊啊。”不料。他话音刚落。埃蕾贝尔反而哭得更厉害了。现在她的模样看上去无论如何都会让人以为是被自己欺负了。   “你......”这下。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带着相当纠结又内疚的表情等着她哭完。许久之后。埃蕾贝尔终于止住哭声之后。又不停地笑了起來。。   “你沒事儿吧。”他带着一脸不该做出什么表情來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事实上。埃蕾贝尔这副摸样。甚至都能让人怀疑她精神是不是还正常。简单來说。就是另一种意义不明的哭笑不得。接着当她终于平静下來之后。又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目光紧盯着血煞。   说实话。那目光。都到了能把他整个人给吸进去的程度。注视着那双眼瞳。感觉就像是看着无底深渊似的。即便如此。他还是接受了那道看似拼命寻求着救赎似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予她所寻找着的那个归宿。然后。只听她带着点羞涩的表情问道:“能暂时保持这样。可以吗。”   虽然声音里那一丝痛苦的余韵还未散尽。但很明显又恢复了那张让人看不透心思的。毫无表情的脸蛋。“还有。把今晚的我忘了吧。”她用一如既往的。缺乏平仄的语调说道。但是。。“肯定不会忘记了。一生都不会忘记了......”血煞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第一六零章 到底是谁在耽搁时间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渐渐泛白。微寒的夜色;湛蓝的星光。渐渐被一片苍蓝取代。当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不由得让人觉得松了口气的暖暖朝日。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甘甜露水的味道。将整个身体的感觉从夜晚的寒冷中缓缓取回。虽然。阳光刺得使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而且身体的感觉依然很沉重。但是。若是将这么好的天气用來蒙头大睡的话。那简直是浪费。   而且。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了。甚至可以说“那个任务”到现在依然是令人泄气的毫无进展。   不过就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已经让他们疲于应付了。所以。暂时沒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其他的事。“如果你们任务失败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处死你们。”   这是他们出发前。那个“讨人厌的顶头上司”说的最后一句话。按他的理念。简单來说就是。。就算是再称手的武器。如果生锈了。也就只有丢掉了。   不过幸好。他并沒有追加时间限制。所以就这一点來说倒也不用着急。毕竟他们只要负责潜入敌方阵营就可以了。“你们只要潜入就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來接应。”这是他的原话。不过。“盗取鬼界的中枢核心。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关于这一点。他不想知道......更确切的说。是不想牵扯太多。。无论是这场战争也好;又或是其背后的阴谋诡计也好。正在他想着这些。恍惚有点儿走神时。耳边突然传來了一个懒散的;有气无力的。仿佛沒睡醒似的声音。。“早上好......呼......”“别边说话边睡啊。”   只见埃蕾贝尔把他的胸膛当成了枕头。摊开四肢。毫无防备的躺在上面。就那么睡着了。“......”这让血煞不禁露出了难堪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不过幸好。沒有人看见。。“你们......你们在干什么......。。”那咬牙切齿。明明怒不可遏却带着僵硬笑容的声音闯入耳畔的同时。也夺走了他的判断力。。“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唯昂首挺胸......不。是火冒三丈的站在面前。那摸样看上去似乎整个身体都在熊熊燃烧着。   而血煞。由于被埃蕾贝尔压着。根本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被怒吼的当事人之一呼噜声越來越明显。一副旁若无人的态度。这状况真的是香艳无边......不对。应该说是超级恐怖才对。因为不管哪儿此时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唯阴沉着脸。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等等等等。所以说。听我解释啊。”带着近乎绝望的哭诉。他不顾一切似的尖叫道。“闭嘴......。你这伦理白痴。”   “不要随意玩弄别人的自。。”话还未说完。血煞就像根朽木桩似的被击飞了出去。当身体翱翔在半空中的那一刻。他才忽然明白了生命的可贵。然后。以一个漂亮倒栽葱姿势。直插进了雪堆里。说实话。现在自己的整个身体简直犹如腐化的岩石。一点点碎裂、崩坏。并且脱落。在各种意义上。这都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啊......   “可恶。那个女人。那个暴力女。。”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冰冷刺骨的雪堆里挣扎着出來时。血煞爆发出了有史以來最响亮的怒吼。   理所当然的带着一副败犬似的表情。仿佛不用看。都知道充满了不甘心的怨念。这时。忽然有一只暖暖的、软软的的。同时又白哲如玉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上。。。“疼痛呀、疼痛呀。飞走吧。”“埃蕾贝尔。你在干嘛。这是。”   他不明所以似的问道。不过比起这个动作的意义。他似乎更介意被她这样像安慰“受委屈的孩子”似的摸头。而且现在。埃蕾贝尔那碧色。同时又点缀着些许樱色的双眸;还有那仿佛泪滴般晶莹的粉色双唇都几乎到了近在咫尺的程度。这更让他心跳加速到了几乎窒息的地步。   “啊。你问这个吗。这是疗伤的咒语哦。过去。母亲常对我这么做。怎么样。不疼了吧。”然而。本人似乎并沒有察觉到他的这些“异常”的反应。而若无其事的解释道。   “真的。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话是沒错。不过像这种程度的纠正。对埃蕾贝尔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想到这里血煞带着些许羞涩的表情躲开了。“你讨厌我这么做吗。”眨眼间。她变得相当失落。眼泛泪花般的问道。“讨厌什么的。怎么可能......”   血煞小声嘀咕道。事实上他并不讨厌埃蕾贝尔这么做。不如说正好相反。他之所以避开是因为对她的那个动作产生了些微妙的误解。简单说也就是他并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   虽然之前的埃蕾贝尔也总会不经意的亲近他。但是自从昨晚之后。该说是把她当成“异性”來看待了呢。还是说。是她所表现出來的魅力太过耀眼了呢。   紧接着。他又赶紧甩了甩头。将这些奇怪的妄想赶出來脑海。说实话。那可能只是过剩的自我意识作祟。。像是“埃蕾贝尔对我有一点点喜欢”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嘛。证据就是。如果像他想的那样的话。那根本沒可能提出“希望一块儿睡”这种要求。   她的“喜欢”与自己理解的“喜欢”可能并不是一回事儿吧。“我被讨厌了吗。”只见埃蕾贝尔一边紧盯着血煞;身子一边不断的压过來。。“这气势是怎么回事。。”他心里立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既不敢直视埃蕾贝尔的眼睛;甚至还想要找个理由从她身边逃开。然而她的话语。就像是一块磁石似的。将自己的双脚紧紧吸住。变得寸步难移。脸上的红潮也随着埃蕾贝尔一点点儿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变得越來越明显。   “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半晌血煞终于是用低得不能再低。同时又让他自己感到简直羞愧的想去投河自尽似的态度与声音说了出來。然后立刻捂住了脸颊。从指缝里偷看她的反应。然而原本觉得一定会被笑话的自己却丝毫沒有听到意料之中的笑声。   只见埃蕾贝尔一脸心满意足似的表情点着头。头顶上的发丝也摇摆的越來越快。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淡泊的表情;毫无平仄感的。慢吞吞的话语;若无其事的抱怨。再加上犹如空气一般的存在感。所有迹象都表明。她已经恢复到平常的那个自己了。也许。这正是她的魅力也说不定。因为毫无存在感所以才意外的显得更加可爱。大概。应该就是这样了。   “那么。你是來做什么的。”血煞为了不在擅自妄想的怪圈中待得太久。虽然听上去有些生硬。但好歹顺利的转移了话題。老实说如果在纠结在喜欢与讨厌这个问題上。他会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和埃蕾贝尔谈话的。“嗯......唯说发现了一个可以放松身心的好地方。让我來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这样。”   “真是的。不坦率的家伙。”血煞带着些抱怨又好笑的表情嘟囔道。当两人视线交织时。不出所料的再次被唯杀气腾腾地怒瞪了一眼。   毫无疑问。她肯定还在介意刚刚的事。“既然在意到这种程度。就耐心听人把话说完不就好了吗。”他百般无奈的想到。   说实话。就连血煞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段日子以來总共被那家伙揍了多少回。但是每一次又都能奇迹般的活下來。类似于这种。可以称之为手下留情吗。对她來说也许可以这么说吧。   紧接着。血煞恍然大悟似的轻呼出声。而且音调听上去也比平时要富有节奏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只见他双手合十。带着连自己都觉得十分难堪、窘迫的表情连声道歉道。   刚才在他自顾自的一个人陷入冥想期间。埃蕾贝尔又一次非常自觉的消失在了空气中。不过按她自己自己的说法这是在“以大方。并且理解的态度等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你耐心过头。也太好说话了。别总是被动接受啊。”   在血煞抱怨完后。兜了一大圈后。。事实上也就是埃蕾贝尔在似乎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后点点头而已。但是整个过程所花去的时间。简直久到了可以让人睡上一觉的程度。至于到底花去了多少时间。因为说明起來会很麻烦。所以也暂且不提。总之。话題总算回到了正轨。   “那个地方在哪儿。”话音刚落。埃蕾贝尔的表情明显的变得明快了起來。看得出很期待。伸手指向了山坡的另一边。带着些若隐若现的羞涩表情说道:“在山的那边有个温泉。唯提议到那里让身体暖和下來。顺便解乏之后。再继续上路。”   “哦......原來如此......挨。。。。。。”此时。他的表情就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雳似的。常常的哀嚎过后。整个像是石膏一样凝固在一块儿了:“温泉。。混浴。。坦诚相见......”   这就是刚才闪过他脑海的充满暧昧奇气息的想法。不料还沒來得及做进一步的确认。脑后就突然受袭。。挨了一记足以匹敌晴天霹雳似的手刀。   “理所当然是男女分开吧。你这个色狼。快给我停止你那奇怪、龌龊的妄想。”她再次对着脸......不对。是整个身子再次陷进雪堆里的自己。带着满脸遮也遮不住的羞耻表情。挺胸抬头般的怒吼道。   “......是......我知道了。”“别再耽搁了。快走吧。”唯若无其事的提着他的一只脚。一边若无其事的拖着前进;一边催促道。总之。祈祷着到达目的地时。自己能活着吧。   第一六一章 场面很轻松 可总会有意外发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越过无数个陡峭、崎岖。甚至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摔落深谷的斜坡后。三人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原本应该被冰雪完全覆盖的洼地上。居然真的有一大片碧色的光景。毫无疑问那就是唯所说的温泉了。波光粼粼地冒着丝丝水汽。看上去温度应该非常高。   而且。还大到了就算是一群人一起一股脑儿跳进去也不会显得拥挤的程度。要形容的话。那仿佛像是一个仿佛似鬼斧神工凿刻而成的湖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为挖掘的。但是。那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再怎么说。在这么高。甚至都到了随时会面临缺氧程度的高山上。是不可能有人住的吧。踏着厚厚的。快沒过整个脚掌的积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來到了那碧波万顷的泉水跟前。   顿时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缓缓飘入鼻腔。闻起來有点儿像是煮鸡蛋。大概是这样了。因为是从地下涌上來的。所以通常情况下。都会带有这种味道。   不过就埃蕾贝尔自己來说。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怎样都好。重要的是它能驱寒暖身。而且据说。对肌肤也有一定好处。就这一点來说。倒是相当不讨厌。   “既然如此。就快点进去吧。”唯说着。已经开始宽衣解带。迅速除去了现在看起來只会碍事。但是在平常却是必须的衣裳。“喂喂喂。这里还有一个人啊。不要那么理所当然的当我不存在好吗。。”   被她像个麻布袋似的拖在身后的血煞。瞥见这一幕后。顿时涨红了脸。忙不迭的用手捂住了双眼。发出了长长的。拖着奇怪音调的悲鸣。   虽然说用手遮住了。但是某个非常诱人的白色物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飘进视野里。然后。某个人就陷入了为了抑制心底那像是烈火般熊熊燃烧着的欲望的痛苦挣扎中   。。说真的。现在这种状况下到底该怎么办啊。面对两名美少女旁若无人的在自己面前坦诚相对。虽然说其中一人有点儿愧对美少女这个词就是了。   “呀哈。。”一声听起來仿佛忘乎所以的;兴奋的高声尖叫后。只见唯像是离弦之箭一般跃入了水中。溅起了像是倾盆大雨一般的水花。不......事实上已经有两个人因为这个被漂亮的淋成了落汤鸡。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湿。   “还真是从头到脚的粗鲁啊......”血煞在心里用狼狈不堪的语气。狼狈不堪的吐了这么一句感想出來。“啊。湿透了......”“是啊。托那家伙的福......”   两人说出的话。在时机上來说。居然不可思议的同步了。就连音调都完美契合。显得分毫不差。紧接着。只见埃蕾贝尔手法显得有些笨拙地开始一件件缓缓解开上衣。   “那个。埃蕾贝尔......”血煞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似的音调开口了。听上去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无精打采。“嗯。”只见她连头都沒回。就这么以听上去比平常还要淡泊的语气。应着他的话。   当然。手上的动作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所以说。你在干嘛。”然后。对她那有气无力似的。毫无平仄的语调。他也试着用同样的语调回应。不。或许应该说。他已经完全找不到在这种状况下该用什么语气了。所以只能这样。   “干什么。看了不就明白了吗。”埃蕾贝尔一边带着一点儿呆然的表情说道;一边若无其事似的转过身來。这时。有什么东西像是看准时机似的飘落了   。。“呜哇。别转过來啊。。”血煞见状。手忙脚乱地想捂住眼睛。结果。正因为太过慌乱。最后十分不情愿的。同时又光明正大的从头到脚把埃蕾贝尔的身子尽收眼底。就面积上來说。甚至是滴水不漏的程度。好在。还沒有到全部暴露的程度。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我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啊。”像是这种话。自己当然是说不出口的。事实上。他现在就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來了。   血煞现在只觉得双颊......不。是整个脸都仿佛像是煮开了的水似的沸腾了起來。而且温度还在一路狂飙中。简直害羞、郁闷的想死啊......   “其实。你看我也不介意哦。”“所以我都说了这种事该介意一下。”只见血煞一边露出像是吞了黄连似的痛苦表情;一边汗如雨下。同时又带着满满的挫败感吼道。   那摸样。与其说是在教训人。不如说是更像是被训斥的一方。“为什么呢。”埃蕾贝尔再次微微倾过头问道。同时带着一脸激困惑又不可思议似的表情。   也就是说。她完全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这让血煞眨眼间再次失落得无话可说。在短暂的一阵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像是整理好了语言。深呼吸一次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呐。埃蕾贝尔。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虽然可能还不够格。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哦。”   “嗯。我知道。”话音刚落的瞬间。埃蕾贝尔用丝毫不吃惊的语调说道。那了然于心似的表情就是证据。然后她把食指轻按在了唇边。问道:“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是你想让我说什么啊。”血煞在心底这么百般无奈的咆哮了一句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切换了一种稍显严肃的口吻说道:“我想说的是。不要那么若无其事的在男人面前做这种事啊。”   说真的。他真的希望埃蕾贝尔对“自己的美貌对于男人來说。是具有毁灭性威力”这样的事实有更深刻的认识。不过现在看起來。她不仅沒有认识到。可能还完全沒有将自己当成是异性來对待。   说真的。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啊。而且。为什么明明那家伙都说了“即使看也不要紧。”明明清清楚楚的得到许可了。但是为什么他还会有一种像是在“偷窥”的感觉呢。。。会这么想的自己真该被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被罪恶与羞耻感充斥。再也坐不住了。甚至都不能顺畅的呼吸。看上去就像是溺水了似的。紧接着。他仿佛像个弹簧似的从地上弹了起來。狼狈不堪的逃离了那个地方。说实话。自己对埃蕾贝尔那超乎寻常的“大胆”实在招架不住。   直到她与唯两人都理所当然的。并且若无其事的开始了交谈之后。他才放心的。又像是做贼似的一个猛子。扎进了虽说有些热。但是温度又正巧刚刚好的温泉中。连带着整个脑袋一同埋在水里。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冷静下來。   由于两边有一条厚厚的。像是树干。又像城墙似的冰层耸立着。所以从自己这里是完全看不到对面的。至少。不站起來的话。“其实呢。我会提出这个建议。是有些话想对你说。”只见唯一边从背后像是突然袭击似的搂住埃蕾贝尔胸前的两座山峰;一边娓娓道來。   “嗯......我会听的。所以可以的话。。呀~能不能别再做这种事呢。”只见埃蕾贝尔带着既抗拒又十分享受似的表情说道。她的这个模样。反而让唯揉得更厉害了。“哈。话说回來。你的身材还真是好呢。羡慕死我了。”说着又在她小腹上捉弄似的掐了两下。引得埃蕾贝尔一阵娇呼。   “我觉得你该先听人把话说完才对。而且我觉得这是骚扰......呀~”埃蕾贝尔好不容易挤出的一句话。因为唯越來越大胆的动作。末尾被染上了奇怪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女孩子。”话音刚落。只见埃蕾贝尔忽然用一种冰冷的声音斥道:“给我适可而止。”听起來。那已经不是生气的程度了。而且那口吻完全就像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这突然的转变。把唯顿时吓得惊呆了。   脸上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埃蕾贝尔此时不仅是表情完全冷了下來。就连声音。也像是与这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也许也能还要更冷。   这一点。她完全沒有料到。。平时那个看起來天真烂漫又毫无存在感。同时又天然呆的女孩儿其实是个相当冷酷的。让人完全接近不了的女孩儿什么的......一般來说怎么可能有人会想到啊。也就是说。这家伙只是在装乖而已。其实个性相当强势。   “呃......你怎么了。”唯在他那威压感十足的目光面前畏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觉得在向我提问之前不应该先为你做出的事道歉吗。”这次连声音都充满了压迫感。虽说沒有感觉到有在生气的意思。但是那口气听起來完全就是在生气。   “......对不起”被她这么一说。自己顿时感觉沒了底气。话说这突然的转变真的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难道说。她平时只是在装乖而已吗。如果是这样。本性也隐藏地太好了吧。。”在心里带着悲鸣似的感叹了这么一句后。顿时备受打击的叹了口气。斜眼看着埃蕾贝尔。带着满脸受气包似的表情问道:“你这家伙。平时都在装乖吧。沒错吧。。”   “有什么不好吗。”埃蕾贝尔像是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似的反问道。“不好啊。吓死我了。。”唯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快要哭出來了似的。在那带着哭腔。大声抗议。简单地说。也就是闹别扭。“哼......”对面则是带着一副“那又怎样”的傲慢表情看着她。也许也是在闹别扭而已。   “比起这个。你要说什么。”埃蕾贝尔丝毫不理会唯那听起來十分正确的抗议。擅自就将话題推进了下去。“喂。听人说话啊。”   她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沮丧表情抱怨了一句后。只得接受了“无论自己怎么抗议。都不会被接受的事实”配合着她的步调。用一种沉稳中带着不甘;冷静中夹杂着烦躁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会收留你们。完全是被安排好的。”   “什......”埃蕾贝尔差一点......不。实际上是真的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了。“你也不用那么吃惊。如果不是被事先安排的。有谁会什么都不问就把你们两个完全素不相识的人招待进家里。而且还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你们。还住在那么大;那么豪华的房子里。世界上沒有这么巧的事吧。”   说实话。刚才那家伙的态度与语气实在是让人火大。所以对于自己所说的话。能让埃蕾贝尔有那么吃惊的反应实在是感觉大快人心。“嗯......然后呢。”   就在唯一个人为自己的“报仇雪恨”在心底正感到乐不可支时。对面在沉默了片刻后。传來了更为冰冷。仿佛要把空气都一同冻结似的声音。“也就是说。我也与这个任务相关。所以才会帮助你们......虽然这么说。我本來是该在鬼界接应你们的人。”   从一开始的吃惊。随着话題的推进。埃蕾贝尔的表情渐渐变得越來越平静。就好像。唯所说的。都在她意料之中。丝毫沒有超出预期之外。   “其实你大可以把这番话对那家伙说哦。我觉得比起我來。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更让人期待。”埃蕾贝尔交叉着双臂。用半是挑衅;半是戏谑的口吻说道。   “难道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回。瞠目结舌的换成了自己。本想靠这个來投个正面的;超高速的制胜球。不料却被对方漂亮的接住。并且若无其事的扔了回來。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   唯以将水面切开的速度迅速掠至埃蕾贝尔跟前。在她还沒回过神來的间隙。突然用双手拼命扯着埃蕾贝尔的双颊。“你干什么啊。。”“只是让你变得生动一点。腹黑恶劣公主。”   “你这刁蛮暴力恶女......”结果。话題进行到一半。就十分诡异。又十分合理的变成了两人扭打在一块儿的景象。至于胜负结果。这种事。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幸福。   正在这时。远处传來了似乎是猛兽的怒吼。听起來犹如雷鸣一般。“发生什么事了。。”不仅如此。混杂在其中的。还有似惊涛骇浪一般的喊杀与哀嚎声。   即使是还离得很远的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接着便赫然见到。漫山遍野的银白都被鲜红色的液体覆盖。而且正不约而同的像这个温泉中奔涌而來。   第一六二章 一开始就掉进去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该怎么去形容闯进视野中的景物呢。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崩塌了一般。大地、天空都在震颤。不停地震颤。直到刚才还蔚蓝如海的天空。不过眨眼间。就被染上了鲜血一般的色彩。喊杀声越來越近。感觉仿佛直刺心房。甚至连呼吸都混入了硝烟的味道。   然后。西方天空。腾起了犹如花朵一般的光芒。紧接着。巨大的咆哮声。带着仿佛要将天空整个撕裂的气势飞驰而來。这是什么景象呢。那接二连三腾起的一道道火舌一般的光柱又意味着什么呢。撕裂天空;凿穿大地的力量。仿佛神明临世一般。   刀枪剑戟在远处不断放出看起來是这个世界所沒有的光芒。太耀眼;太艳丽了。每一声交缠。都像是太阳与盈盈皓月碰撞一般。三人带着震惊不已的表情注视着。那模样。与其说是惊呆。倒不如说完全沒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血肉横飞。不断有人倒下又站起。仿佛潮水一样前仆后继的。而发生这场大乱斗的场所。无疑就在眼前。但是那已经是光凭双眼完全顾及不过來的程度了。天空中。有无数飞箭如倾盆大雨般落下。地面上。有如林的盾。组成了密不透风的障壁......   虽然挡下了大半箭矢。可还是有人哀嚎着。带着悔恨与不甘倒下。紧接着随着一声令下。两边的军队开始不顾一切的冲向彼此。又是一幕幕血肉横飞、血珠四溅的景象。有人被长刀大斧剁成肉酱;有人被剑戟锤矛劈成两半。凄惨的哀嚎声传遍天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开玩笑的吧。”只见血煞像是终于回忆起了该怎么说话似的。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沒错。还是一个性质十分恶劣的玩笑。”唯不动声色。同时因为厌恶而皱起了眉头。毫无疑问他们现在处于隔岸观火的境地里。   所以。剩下的只有两个选项:要么被卷入到不分敌我的混战中。然后被杀;要么夹着尾巴逃跑。沒错。不论是进或是退。都无法置身事外了。“这就是战争了。那么。你要怎么做。是要逃跑吗。还是说。”另一边的埃蕾贝尔用仿佛是怒吼的声音问道。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很快就被不断落在身边的火炮声掩盖了过去。紧接着轰然炸裂。掀起的冲击波。将四周围陡峭连绵的山地整个削平了。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剃了个光头一样。头顶接二连三的有滚木与磊石飞掠而过。砸进半山腰。只差毫厘。便可将血煞他们碾成肉酱。   “怎么都好。总之快给我想出个对策來。”埃蕾贝尔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就算是她。此时也不能再继续装作满不在乎。或者无所谓的态度了。证据就是。以往那张不曾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畏惧的神色。似乎还有一丝害怕、恐惧。混杂在里面......   但那并不是对这场战争本身的恐惧。而是不忍再见到这番景象了。因为这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漫天飘雪的日子。回想起了父母被杀;亲人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那一段最让她痛苦。发誓要忘掉的记忆。如今又再一次似潮水一般向她袭來。   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整个身体犹如完全麻木了一般僵直在那里。双脚连移动都做不到。就好像生根了的树干一般。“你能看出双方是什么人在交战吗。”血煞向唯问道。只见她双臂交叉。口气中带了些不屑与愤怒的感情说道:“从他们的衣着來看。应该是鬼界与神界的军队。”   “你说衣着。可他们看起來不是都一样吗。”他疑惑不解的问道。因为那些士兵都清一色的穿着青铜甲胄。所以光看这个的话的确是分辨不出來的。“笨蛋。谁让你看那些蠢货。他们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要注意的。只有领头的那一个。”   唯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解释道。随后。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跨坐在一匹棕褐色战马上的。穿着白袍银甲的家伙。那人不仅身着厚得感觉仿佛刀枪不入的甲胄。就连整个头部。也被青灰色的头盔包裹。只有鼻尖。以及一小部分嘴。还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从那里面射出的一双目光。也仿佛绽放着如同日冕一般的光芒。只是看着就感到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威压感。更别说。作为对手是什么感觉了。再加上握在手里的。仿佛太阳一般耀眼的长枪。无疑更衬托出他的不可一世。   虽说如此。对手也不简单就是了。不过与他相对的。则是一身黑袍。既沒有甲胄;也沒有头盔。只是用兜帽遮住了脸庞。“你觉得哪边会赢。”血煞像是开玩笑似的像埃蕾贝尔问道。却吃惊的发现她一直在抖个不停。而且眼神空洞。表情也越來越扭曲。。“你怎么了。”   事实上。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老实说就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明白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儿正对什么感到害怕;不明白的是。让她害怕到全身颤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呐。我们逃吧。离开这儿吧。从这个世界......”   埃蕾贝尔此时一副恍然若失的表情。目光也变得呆如木鸡。一片茫然。随后表情变得极度扭曲、自虐。但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竟然在笑着。沒错。她毫无疑问是一边笑;一边说出这大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语。   应该怎么形容这种奇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埃蕾贝尔现在说出的话。毫无疑问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从这个世界逃走。那是说自杀吗......。。”唯强忍着想惊叫出來的冲动。惊恐的问道。“是啊。那样做的话。就不会有人死。所有人就都能获得幸福了......”   虽然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种听起來荒诞至极的结论的。但是现在的埃蕾贝尔看起來。目光既沒有在看自己;也沒有在看唯。而是带着那仿佛能将人一切的活动以及思考机能都给碾碎似的笑容看着虚空。   当然沒有任何情感。即便是天空中的云朵倒映在瞳孔里。也只会像是掉进无底洞一样。被迅速吸进去。那看起來就像是沒有任何色彩的。收束世界的万花筒一般。“呐。这场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到底为什么人们不能友好相处。而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对于她抛出的问題。两人面面相觑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失落。这个问題。沒有所谓的正确答案。。战争的意义以及其中人们所要追求的东西......多半是毫无意义的吧。不如说踏上战场本身。就已经是罪恶的了。因为。战场本身就是犹如地狱一般的存在。   然而。还是有无数人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并将斩杀敌人视为一种无上的荣耀來看待。殊不知一场战争的胜利是用多少同伴的鲜血换來的。无论牺牲的是同伴。又或是敌人。最后导致的结果。必然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然而当你站在这浑身浴血的光景中。看到的又会是什么呢。能自豪的。并且发自内心的将“杀人”作为一种荣耀吗。开什么玩笑。无论是怎么样的战争。无论其目的是什么。只要有牺牲。就是错误的。。把它当成荣耀。并乐此不疲的家伙。是最可笑;也最可恨的。   “大概是沒有意义的吧。这种事......不过如果非要找出个答案的话。所谓的战争。我想那只不过是实现欲望的一种手段吧。比如说。征服世界什么的......毕竟人的欲望是永远沒有止境的。而且。现在的问題不是他们是谁。或者我们能不能顺利逃离这里。而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血煞若有所思的带着既冷静又沉稳的语调一口气说完。引得唯在一旁瞠目结舌似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你这家伙。是突然间开窍了吗。”这样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得像是铜铃似的一双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嘴也完全忘记闭上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天启的声音哦。那是神明的指引吗。”唯带着戏谑似的捉弄表情问道。“就算是我。也会有认真的时候好吗。。”   “哦喔。认真的时候呢......”看着她那满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血煞简直火冒三丈。但是就算是还击。也会被她漂亮的打回來。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家伙。只要亢奋起來。说出口的话。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都无懈可击。为了保证不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击中。此时还是闭嘴为妙。“那么。有什么对策吗。”只见唯带着一副慵懒的、半吊子似的表情。像个向日葵似的伸了个懒腰后问道。   “哎。你问我吗。”血煞带着茫然的。同时又十分恍惚的语气问道。那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张白纸似的。显得非常僵硬。“那是当然的吧。你都做出那么有条不紊的分析了。那么。应对的计策肯定也想到了吧。让我听听吧。”   话音刚落。血煞就立刻干笑着举手投降了:“抱歉。我沒有任何计策......所以。全权交给你了。”话音刚落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來。。“好不容易让我想刮目相看一回。想不到还是这种半吊子啊。哈哈哈哈哈。”“你那种说法。也太过分了吧。”   话音刚落。就连他自己都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虽然那“半吊子”的形容实在是有些过分。但是自己却无法反驳。。的确就像她说的那样。“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有可能从一开始就被跟踪了。你不觉得这一系列的事都太过巧合了吗。从埃蕾贝尔被绑走开始。”   “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埃蕾贝尔呢。。”血煞的话说到一半音调突然拔高。变成了悲鸣。在这种时候本该早就听到了那一如既往的毫无存在感的抱怨。还有那让人不由得想打瞌睡似的声音。本该在这时候不失时机的插进來。可是这次却沒有。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连她的人影也看不见了。   “难道她会隐身之类的特技吗。”血煞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个离谱得能让人笑掉大牙的想法。。本來就毫无存在感。这样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消失都不奇怪吧。   “别废话了。快找。”正当他们原地转圈一个劲儿的寻找那个各种意义上都虚无缥缈的身影时。猛一抬头的瞬间。赫然只见埃蕾贝尔正赤手空拳。带着一副“扑克脸”似的表情。朝千军万马走去。“那个笨蛋。她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六三章 这种时候告白真的好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杀意正盛、两军对垒。连空气都被冻结了的气氛。笼罩着这片大地。千军万马徐如林。不动如山。甚至连恸哭的风声。都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连呼吸。都仿佛变得要花费很大决心去做。明明原本这只是很简单的。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在这种气氛;这副景象中。再站着一个女孩儿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慢慢的。由内而外。渐渐崩坏......“嗯。小丫头。你是谁。”白袍青年问道。那厚重的。犹如金属一般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虽然平静。但充满了威严。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戳进了埃蕾贝尔的心里。   尽管话语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但她的音调似乎并沒有因此而改变。波澜不惊中带着满满的凛然。那是非常符合他现在这个模样的声音。埃蕾贝尔低着头;咬着牙。看似对于他的提问含着一股快要迸发出來的怒气。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也无法确定她的这份怒气。还有被怒气包裹着。然而现在却一点点变得支离破碎的表面所渗透出來的憎恨。只见她紧咬着双层。甚至因为过于用力。嘴角边缓缓渗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然而这在强忍着的沉默中。似潮水一般爆发出來的憎恨。到底是冲着谁而去的。依然不知道。只见那个少女朝着自己缓缓走來。尽管步伐非常缓慢。看上去似乎每一步。都要花去全部的力气似的。那就像是。为了迎接新的......不。那简直就仿佛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赴死一般。   出于礼节。他也以同样的速度与步调走向她。在两人近到几乎只有毫厘之差的情况下。终于不再接近。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骑着马的缘故。所以这个少女的身影。变得一场渺小。就仿佛参天大树与低矮杂草之间的反差一般。   “我名叫埃蕾贝尔。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事想要拜托你。所以能不能请你。还有你的部下们稍等一会儿。”那是看似央求。事实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般的口吻说出的话。也就是说。对方只能点头。不能否定。在这强大到几乎令一切黯然失色的魄力面前。   沒有逃避;沒有动摇。甚至连害怕都沒有......不。也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尽管。这里的千军万马只要这两个人之中的随便哪一个一声令下的话。自己就会被碾成肉泥。对于这一点她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之后等待她的到底是残忍的拒绝。还是......   “既然你报上了名字。那么我也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刑天。乃是神界负责守卫的将军。”他仍旧淡泊的说道。   话虽如此。因为这个人带着头盔。所以自己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这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测而已。但是相对的。自己的感情却完全被这个自称刑天的家伙看了个彻底。   怎么说都有些太狡猾了。“即便不善于隐藏情感。也绝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肆意窥探内心啊......”埃蕾贝尔在心底带着略显恍惚的意味。叹了口气。   总觉得自己沒有说这话的资格呢。隐藏情感什么的。这不是自己最拿手。并且一直都在做的事吗。但是唯独这一次她不想再隐藏了。即便知道那么做。自己在某个人心里千辛万苦构筑起來的“天真烂漫”形象会彻底崩坏。即使如此也在所不惜。   “嗯。理由呢。能让我听听吗。毕竟我不可能就这样无条件的答应你的请求。事实上根据你刚才的态度。我完全可以拒绝你。不过......暂且让我听听理由吧。之后要杀了你。还是说要迁就你那‘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任性。都由我來决定。”   他这么说着。以锐利的。仿佛能将人灼伤似的目光望着他。真的。不论是气势。或是话语。都有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感觉。   然而。埃蕾贝尔却沒有被吓倒。甚至连畏缩一下都沒有。而是露出了毫不退让;毫不动摇。甚至与他一模一样的。。可以说。甚至是在那之上的。压迫力十足的表情。   要比喻的话。就是英姿飒爽。再加上稍稍有些帅气。让人看了不由得感到“这个家伙。很难对付”类似这样的感想。“嗯。当然。不过会有点长。所以我会尽量长话短说。   简单來说的话。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手刃一个人。一个将我的父亲、母亲。所有的亲人......全部。在眨眼间夺走的男人。”   说这些话时。她看起來沒有丝毫的悲伤、痛苦。也沒有失控的大吼大叫;泪流满面。而是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平静。将那冰冷的。那被自己亲手封印的事实。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出來。真的。那听上去就像是在陈述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别人家的事”一样。   惊讶、始料未及、怜悯。这些。是在场三人。脸上露出的不同的表情。虽然。最直接清楚的听到这过分沉痛的回忆的人。还是把表情藏的很好。   但是由于已经脱下了头盔。所以。至少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了:圆润、微微有些精瘦的脸蛋;仿佛像是浮萍爷的圆润的一角似的。呈弧形的眉毛;炯炯有神。像是大海。又犹如苍穹一般的双眸;笔直的稍稍有些宽蹋的鼻梁。还有那紧紧贴合在一块儿的。仿佛红线一般的双唇。   简单來说。这个人的模样。就仿佛犹如一副画一般。悠然飘逸。同时又凛然稳重。真的。就好像是一副画卷一样。“哈。。我可沒有听说过这事啊。她有对你提起过吗。”唯朝同样是一副惊鄂表情的血煞问道。   他们俩会露出这种表情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对他们來说。并不了解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接一个在自己眼前被杀”这种事的心情。   虽然并不了解。不过对于血煞來说。或许多多少少还是能感同身受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只有同样是孤儿。才能理解这份心情。话虽如此。但“无父无母”与“父母被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非要较真哪一种更为痛苦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后者带來的伤害会更加深刻。   “喂。我在问你话呢。”唯的一句与怒吼分量差不多的抱怨。强行扯断了他渐行渐远的思绪......“啊。抱歉。你说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恍惚。血煞强挤出一丝看起來像是被千刀万剐了的笑容问道。老实说。很不自然。就连掩饰都显得太蹩脚了。   “所以说。我是在问。你到底有沒有听她提起过这件事。”“哎。为什么你觉得她会对我。而不是对你说呢。”他话音刚落。只见唯的双颊上若隐若现的浮起了一层红晕。一瞬间有些接不上话。   表情也给人一种看似很在意。却又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既不是陷入了纠结;也非因为接下去要说的理由难以启齿的原因所造成的。“......那当然是因为她和你的关系很好。即使睡在一块儿也不会脸红心跳的程度了吗。。”   说罢。她带着满脸通红的模样。又是热泪盈眶;又是火冒三丈的看着血煞。那又叫又跳。说话还带着可爱又奇怪鼻音的模样。居然不可思议的有些可爱。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水蚤一样。   不过啊。直到前半句还能理解。但是后半句完全不能理解。在各种意义上都偏离正轨了啊。而正当他想这么反驳时。那唇枪舌剑似的指责还沒有停止的意思。   。。“你其实想和她生孩子对不对。我知道的。都发展到那样了。那也是早晚的事而已。”“......。别再一边自己擅自下结论啊你。不对......是听人说话啊。说到底你那些都是什么奇怪的妄想啊。”血煞简直像是暴跳如雷似的辩解道。   可就算他的辩解听上去完全是正确的。也完全能证明这是她擅作主张的误会。可即使他咆哮、抓狂似的辩解听上去都带了仿佛泪流满面似的哭腔。但是身旁。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妄想世界中的唯。完全、漂亮的连一个字都沒听进去。   “亏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呜哇......。”她用仿佛雷鸣似的声音。泪流满面的指责道。结果话未说完就变成了嚎啕大哭的模样了。“什么时候话題变成这个了啊。。”   顿时血煞也陷入了看似像是垂死挣扎一般的哀嚎中。表情完全僵硬。然后石化。紧接着就像是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似的镜子一般。一点点跌落......原本应该是在说埃蕾贝尔的事的。但是为什么这家伙会把话題突然对准自己啊。而且还是告白。。   “你这呆瓜、榆木脑袋。”只见她哼哼唧唧。不断抽泣着把一个个仿佛糖衣炮弹一般的指责朝血煞扔去时。当事人却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他强烈的有种。思考回路完全不够用的感觉。事实上唯此时这么毫不掩饰的告白。若是放在平常。毫无疑问会非常帅气。帅气到让人只要看一次就会立刻迷上的程度。   但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无论怎么看都和“帅气”这词沒有什么关系。反而由于太富有冲击性。让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你们两个。。”虽然很想这么说一句。但作为神明來说。这时候还是别插嘴的好。   “难不成你在嫉妒吗。”血煞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唯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只随时能把人吞了的狮子。在闹别扭”的感觉一样。果然话音刚落。 下巴上就挨了她一记膝踢。紧接着漂亮的仰面倒地。   “这种事。是个女人都会嫉妒的吧。早点给我察觉到啊。”说罢。又在腹部补上一脚。顿时。血煞的哀嚎就仿佛暴风雨一般响了起來。“是......对不起......不对。所以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说着。只见他仿佛全身走过闪电似的弹了起來说道。   “喂。”眨眼间。他已经将唯的阻止声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闪身从躲藏的岩石后面跳了出來。厉声喝道:“三方收剑。”   第一六四章 撒谎也是一种策略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如果说。之前埃蕾贝尔贸然出现在战场上带给他们的是吃惊的话。那么现在。血煞又紧跟着大大方方、毫不掩饰的跳出來。而且还说出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再看看原本这些士兵吃惊的表情。渐渐变得瞠目结舌。随后就保持着这个状态。一副恍惚茫然的表情。   紧接着只听见众人用堪比雷鸣似的嗓音。不由分说的嚷嚷道:“你是从哪冒出來的家伙。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再说了。你现在到底弄明白你处于什么立场吗。”“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让我们罢斗。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让我们听你的。至少得拿出点实力來吧。”“真是的。不怕死的家伙还真多......”   几乎是一眨眼间。血煞就被或是指责;或是嘲笑;或是谩骂的声音卷了进去。那听起來就像是惊涛骇浪似的。还沒表面來意。就被这足以撕裂耳膜的声音给淹沒了。   “安静。”两方的首领这么说了一句后。听起來虽然是随意的语调。但即便如此也压迫感十足。只是顷刻间就让这些听起來让人烦躁不堪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來这里做什么。”埃蕾贝尔转过身。紧盯着血煞的眼睛问道。语调骤然间冰冷了许多。   “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是來救你的吗。”他带着半是兴奋;半是困惑的说道。兴奋的是。可能有机会与那家伙。。也就是刚才同埃蕾贝尔说话的人交手;困惑的是。被她用这么冷淡的话语回敬。还真是令人笑不出來。现在的她之于自己的感觉就好像素未谋面一样。而实际上。他们彼此之间。已经相处了很长一段日子了。   “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这是我自己的事。”她的口气还是一样的冷淡。甚至到了让人厌恶的地步。但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血煞还是清楚的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谢谢你一路上的关照。这是我个人的事。并不希望把你卷进來。”   虽然她并沒有明确这么说。但是只要稍有心的人都听得出來。这毫无疑问是在关心别人。“真是的。在担心别人之前。不是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吗。而且。这趟浑水。我已经趟定了。”血煞在心里笑着叹了口气。“把我双亲的命还來。”   埃蕾贝尔目光转向身后的黑袍男子。强忍着怒火咆哮道。话音刚落。便以快如闪电般的速度朝对方突进。那速度快得简直犹如乘风翱翔似的。在身后拖出一道道湛蓝色的。仿佛星痕一般的轨迹。快得掠出残影的速度眨眼间将空气撕裂。   只是片刻便冲到了那男子的怀里。之后以马背当作踏板。一跃翻过半空。划出一道犹如彩虹一般的弧线后。如飞燕一般轻盈地落在了对方身后。同时以手中遍布着樱色闪电纹路的片刃剑。抵住了对方背心。“这样就将军了。”   “哎呀哎呀。我很荣幸你还记得我。”那男子从兜帽里传出來的干涩、嘶哑。仿佛还有一丝饥渴的声音听起來让人汗毛倒竖。简单來说这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反倒更像是蛇开口说人话的这么一种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杀了自己父母的仇人。我怎么可能忘记。就是为此我才活到今天的。”埃蕾贝尔语气中迸发而出的怒火。像是潮水一般直欲将面前的这个男人淹沒。那听起來。要形容的话。简直犹如野兽似的咆哮与怒吼。   “那真该称赞一下你那能苟延残喘活到现在的毅力呢。不过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按我的话去做了。这真让人意外。”说罢。黑袍男子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愉悦。“闭嘴。”只见埃蕾贝尔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茫然而又颓然欲泣......   那简直可以称之为癫狂的表情里。认知与世界开始迅速崩坏。只剩下本能驱动着手臂将片刃剑刺入仇人的胸膛。   。。本该是这样的。然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剑尖在离男子背心还有毫厘之差的地方停下來。之后不论她怎么向手臂灌注力道。都不能使剑尖再前进哪怕分毫。“怎么回事。为什么。。”埃蕾贝尔大吃一惊。冷汗直冒。一遍遍地瞪圆了双眸。在心底问着自己......   同时脸色与表情也变得越來越焦急与惊恐。因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为什么手纹丝不动;为什么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为什么变得越來越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她失控号泣了起來。明明距离是那么的近;明明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明明经过了犹如地狱一般的刻苦训练。不料到头來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还是仿佛天壤之别一般。一点儿也沒有缩短。到头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吗。   残酷的现实。将自己心中那“确实变强了”这样自满的想法无情撕碎。懊悔、不甘与痛苦。使她的表情变得越來越扭曲。最后变成了无底的深渊。这种绝望边缘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都要快被捏碎了。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也许就像是人类站在怪兽面前的感觉吧。   “到底怎么回事。那是。。”血煞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想象不到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埃蕾贝尔的片刃剑就仿佛像是撞上了石壁一样纹丝不动......不。应该说是只能后退而不能前进。这么一种进退两难的状态。“是将空气当成了屏障吗。还是说是某种结界。不......但是......”   事实上在这看似只有一瞬间的时间里。他已经动员了所有的思考回路來假设各种可能性。紧接着又用排除法。将自己认为不可能的可能性一个接一个的剔除出去。   可即便如此。从开始到最后。血煞脸上的表情也沒有释然。反而越來越纠结。他毫无疑问陷入了与自己提出的理论斗争的。这么一种无法释怀的挣扎中。   将它们毫不留情的一个接一个的否定;一个接一个的剔除出去。并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而是想不出该怎么破解。正在这时。那男子缓缓抬起手。带着一副怜爱的表情。抚摸着埃蕾贝尔的脸颊。那嫩滑、白皙的肌肤。掠过指尖的触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那如雪花一般洁白;似溪流一般顺滑的长发。那柔软的。有稍稍带着点儿温度的触感与淡淡的。仿佛虚无缥缈一般若隐若现的发香。都让人无比陶醉。   “切。那个家伙。”血煞与唯同时咂了下嘴。这么说道。忽然。那男子的掌心掠起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埃蕾贝尔。危险。”血煞话音未落。想要阻止已经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像是纸片似的击得倒飞了出去。   就仿佛失去翅膀的鸟儿。只见埃蕾贝尔像个枯叶似的。以双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头朝下。整个身子笔直地砸向地面。。。“糟了。若是就保持这个样子受到冲击的话。不死也得头破血流。”血煞心念一动。便迅速奔向埃蕾贝尔下落的地点。   片刻后。便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受到了犹如被翻滚的巨石狠狠地砸中的冲击。顿时一个踉跄。眨眼间。身子就这么深深的陷入地面。然后像是被狂风暴雨推搡着似地向后滑行了出去。   巨大的。仿佛能把全身筋肉都碾碎的冲击。顿时使原本就看上去伤痕累累的沙地。火花四溅。被像是烧糊了似的烤焦一大片。   不过好歹让埃蕾贝尔避免了直击。。虽然自己现在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具体來说就是全身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不过。脊柱变得支离破碎这一点。他还是有相当程度的自觉的。   但是一般來说。若是受这么重的伤。早该一命呜呼才对。但是自己现在除了感到轻微的疼痛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异样。啊。如果说把浑身上下的。看上去像是千刀万剐的皮外伤算进去的话。那可就真的算是遍体鳞伤了。   不过。就和说的一样。无论出血量或是伤口有多么大;多么深。他还是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这应该说是感觉迟钝呢。还是说。在受伤的瞬间就开始治疗恢复了呢。   总之不管怎么都好。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虽然看上去那不能称之为“好”反而应该说是惨不忍睹才对。   “啧。还真够麻烦的。”在心底那么抱怨了一句之后。向似刚刚睡醒似的埃蕾贝尔问道:“怎么样。有哪受伤吗。”埃蕾贝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失落夹杂在一块儿的复杂神色后。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沒事儿。但是脸色却越來越苍白。这无疑在不知不觉中出卖了她。   事实上。埃蕾贝尔现在是疼得说不出话。甚至连移动都很困难。见状。血煞只得抱起她的身体。然而让他感到大吃一惊的是。埃蕾贝尔的身体不仅轻得犹如羽毛一般。   而且还过分的柔软。抱在手里的感觉就和绸缎一般。要说女孩儿的身体是柔软的沒错。但埃蕾贝尔的身体却在女性特有的柔软中混合了一份似有若无的骨感。“好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交给我。”“嗯......”   得到了让人安心的回答后。血煞转过身。面对着排山倒海似的军队说道:“我是魔界与妖界的使者。再过一会儿将在这里举行结盟仪式。所以不好意思。我决不允许有故意捣乱的家伙。”他话音刚落。不仅是唯。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啊......哈哈哈......这笨蛋撒谎也不看看场合。如果有人信他的鬼话那才怪呢。”唯在心底百般无奈的低声自语道。   但她却沒有阻止。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來说。虚张声势也是唯一能想到的计策。而他的那句话。正好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虽然很愚蠢就是了。不过重要的是之后的效果。现在就静观其变吧。   第一六五章 火焰之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己方仅有一人。而对方则有数万人。这无论如何都是绝望万分的境地。而在这种场合下。胆敢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的。无疑是在为自己的悲惨、狼狈的失败埋下蠢蠢欲动的种子。天空被一片片厚得仿佛如同城墙似的阴云覆盖。从中渗出的些许微光。带着丝丝缕缕的炽热。散落在血煞脸上。   “结盟。哈。你在说笑吗。”如潮般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仿佛雷鸣一般的哄笑。听上去真的很让人受不了。主要是耳朵方面。不过。从一开始说这话时他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反应。。沒有护卫、沒有随从。也沒有特别的武器。而且。实力也无从得知......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说出了这种虚张声势的话。怎么看都不会有人相信吧。然而血煞脸上竟然挂着得意的微笑。那微微掠过一丝弧度的嘴角。毫无疑问。若隐若现的渗透出自信满满的态度。   就好像确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似的。而实际上。仅仅是做出这种表情;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來显得镇定自若;尽量做到不让颤抖与害怕之类的负面情感流露出來。仅仅是做到这些就已经使得他筋疲力尽了。毕竟自己不是演员。演技不用说也相当蹩脚。   “别胡说八道了。小子。我们可沒那余裕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哦。游戏吗。......”血煞的话里似乎混杂进了奇怪的音调。听起來像是自言自语。但那副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不禁让人感到畏惧。缓缓地。只见他将目光转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看起來随意却又慵懒的眼神。恍惚中却荡漾着一股锐利、热烈的气息。虽然沒有说话。但仍能感受到熊熊燃烧着的愤怒。就像是暗流汹涌的江河湖海。直冲向他的心。“那么。你要不要來试试看呢。这个过家家游戏。”   话音刚落。对方毫无疑问已经被血煞那懒散的;蔑视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握着长刀就不顾一切地怒吼着冲了过來。刀尖直刺自己的咽喉。“哼。”   见状。血煞甚至连眼皮都沒抬一下。一边打着听上去还沒睡醒似的哈欠;一边把头以很大的幅度倾向另一边。紧接着便看见刀尖只差毫厘贴着一侧的脸颊飞掠了过去。   当然被削掉的。只有几根发丝而已。别说痛感或是别的什么了。那种感觉就跟晴朗天空里拂过脸颊的微风差不多。话虽如此。如果非要说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的话。一瞬间的刺痛还是有的。   紧接着。他保持着这个身体小范围倾向一边的姿势。然后反手迅速握住了刀尖。以蛮力推着让它远离自己的脖子后。接着抬起左脚。整个人像是转了一圈似的呈倒立状态。   脚尖撕裂空气的那一刹那。仿佛迸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声。一记回旋踢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个人的右半边脸上。力道之大使得他整个面部就犹如海绵一般整个凹陷了进去。伴随着血沫四溅的悲鸣。血煞毫不留情地将那个人轻而易举的踹飞了。   只见他像个断线风筝似的在空中滑翔了好长一段距离后。以一个狼狈不堪的。让人不禁捧腹大笑的狗刨一样的姿势跌进了沙土里。还由于冲击力的余波。向前出溜了好远。大概他现在满嘴都是沙子或者污泥了吧。“真是的。所以我才说麻烦。就不能好好听人把话说完吗。”   虽然在不听人言这一点上。自己好像也沒资格这么说。不过适当指责一下还是可以的吧。“喔。你功夫不错嘛。”人群中有人这么称赞道。然而不管是出于真心实意也好;故意起哄也罢。自己都不想被他们那么说。因为比起和他们废话。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们的首领谈谈。”他这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用武力來解决问題。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光靠说显然是沒有用的。   而且还有一点让他十分在意。那就是。。埃蕾贝尔与黑袍男到底是怎么结怨的。简单地说。也就是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死埃蕾贝尔的家人。   “但是。如果你们想车轮战的话。我也会奉陪到底的。”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实际上。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血煞就已经把自己的退路给完全封死了。“嗯哼。这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嘛。”唯在一旁。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起來。   避重就轻。不与对方硬碰硬。而只需打倒两方军队的首领就可以了。这就是他的对策。至于能不能成功......多半是两败俱伤吧。   原本还能指望埃蕾贝尔帮帮忙的。但是以她现在那个失魂落魄似的模样來看。是完全不可能了。至于另一个......只要看着她那副恶作剧似的。隔岸观火的表情。就让人气不打一处來。更别提指望她协助什么的了。   “根据你刚才所采取的行动我可以立刻砍了你......不过作为临终遗言。我倒是可以听听你想说什么。”黑袍男子带着满腔的蔑视说道。“临终遗言吗。也就是说。你确信自己一定会胜利吗。”“那当然。你可是要同时以我们俩为对手。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取胜吗。”   “有一点你误会了。并不是我们俩。只是你而已。因为我完全可以和这个人合作哦。”此时。刑天的意外发言顿时让在场的人一片哗然。   “别这么吃惊嘛。我的目的本來就是把你的人头。以及你身上所藏有的秘密带回神界。所以从一开始。就沒有和这个人交手的打算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呢。”刑天淡定自若的说道。而且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味道。   “。你这家伙。难道想临阵倒戈吗。”黑袍男子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的语调。声音终于变得有节奏感了些。但同时。音调也变得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本來我们就是敌非友。所以。并不存在临阵倒戈一说。不过。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要我帮忙的话也可以哦。”“真的吗。”黑袍男子声音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狂喜。“哎。千真万确。只有你肯跪下來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开什么玩笑。”   刑天话音未落。就被对方以粗鲁的咆哮打断了。又引起神界那些士兵们的一片哄堂大笑。“來吧小鬼。只要你能接住我的攻击十秒。我就勉为其难相信你说的那些话。”   话音刚落。黑袍男立刻便仿佛闪电似的。拖着犹如墨汁一般的轨迹窜上半空。随后。待血煞还沒站稳时。便直朝着脖子挥刀砍了过來。   那双眼中。那仿佛火山爆发般迸裂而出的。毫无疑问是确确实实的杀意。“啧。”见状。血煞以仿佛暴风一般的疾速一边连连后退;一边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从上往下。像是挥毫泼墨一般挑开了刺來的刀尖。。。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那刀看起來却像是流水一般径直穿过了整把匕首似的。就好像生生把它切断了似的。结果随着轰然炸裂的焰火一般的云团。血煞的身体就像是枯叶一般被轻而易举的击飞了。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裂音;空气与狂风剧烈摩擦产生的火焰赤流。点燃了半边天空。   只见血煞像个飞弹似的。笔直地一头撞上山壁。顿时巨大的冲击力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扩散出去。震得整座山仿佛都在颤颤巍巍的摇晃。不断的有碎屑与泥土砸在头上。有一瞬间。他似乎觉得四肢与身体都被碾碎了。一点儿知觉都沒有......   “可恶。”但眨眼间他已经迅速让身体恢复了行动力。可能是太过于专注。因此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也许只是因为他强行将感受痛觉的开关给关闭了。   总之。现在重新取回了身体的支配权。接着他向前一个俯冲突进冲出仿佛棉花糖一般的云层。眨眼间。匕与道再次像两块磁石似的交缠在了一块儿。不知不觉变成了臂力的角逐。   血煞怒吼着;咆哮着。他现在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只挣脱了锁链的。发狂的野兽。迫不及待地要吞下眼前的敌人。“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他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道。把刀使劲推向对方的怀里;一边咬牙切齿似的问道。“那是我的武器的‘能力’之一哦。”   话音刚落。在他第二刀眼看就要砍中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血煞猛地向他腹部上狠狠踹去。因为完全沒有料到。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意外的打中了。   趁稍稍拉开距离的间隙。血煞立刻掉转方向。往遍布着云朵的苍穹蓝天中掠去。速度之快。就仿佛是瞬间移动一般。双眼根本沒办法跟上。“切。别想跑。”黑袍男子话音刚落便化成了一阵若隐若现的烟雾追了上去。两人在半空中你追我逐。看上去就犹如两颗流星似的。末尾拖出虹色轨迹。   忽然。血煞转过头來。张开手。刹那间。从掌心中放出黑紫色的烟雾。将大半边天空都笼罩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耍小聪明。你想拖延时间吗。。”   虽然不想承认他说的。但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就如他说的一样。不过是争取时间。而并不是拖延时间。不过大概在他看起來。这两者应该沒什么区别就是了。   紧接着血煞像一片雪花似的落到地面。顺势拿起了埃蕾贝尔搁在一旁的片刃剑说道:“借我一用。马上会还你的。”说罢。顷刻间又转身。几乎是贴着地面一个大回旋。身披似墨汁一般的浓烟。掠上了高空。仿佛像是要拥抱太阳的光芒一般一个劲儿的无视重力加速......。   第一六六章 诞生自恶魔的异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仿佛火焰一般绚丽的光芒。毫无疑问是力量的源泉。血煞就这样。带着迫不及待的渴望与那必胜的决心。像是同好久不见的老友见面一般。劈开狂风;削灭云层。义无反顾的冲入了太阳的中心核。顿时滚滚热流仿佛大浪淘沙一般扑面而來。   不仅如此。那股热流正在一点点儿地倒灌进身体里。眨眼间。他仿佛身缠五彩霞光一般。远远看去。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带有不禁让人窒息的;感到恐惧的。恶魔般的表情。暴走的杀意。不知不觉使他的表情扭曲了。   “喝啊。。。”两人同时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一个向下俯冲。似离弦之箭;一个向上飞奔。如全速疾驰的猎豹。。眨眼间。仿佛天雨、星辰轰然对撞似的。两人彼此接触的一刹那。迸发出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火花。就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每一次的擦身而过都仿佛为天空留下一道足以匹敌深渊裂谷似的伤口。到底是有人在放华丽炫目的焰火呢。还是说。两人仅仅只是擦肩而过便已经引得天崩地裂了呢。激起的尘土;掀起的石屑就好像滂沱大雨似的。遮住了大半边天空。   甚至在那由无数尘埃缓缓汇聚而成的云层里。连阳光都变得扭曲了起來。看上去就好像犹如被吞噬了似的。黑袍男子挥刀横削向血煞的咽喉。速度之快。看起來就仿佛是在做大幅度的跳跃动作似的。只在一次呼吸的转眼间。银白色。反射着恍如星星一般光芒的刀刃就掠至眼前了。   “看我把你的头削掉。”他得意的咆哮道。这是因为看到了确实的胜机。而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狂喜的。近乎疯狂的笑容。因为这个距离。要想躲避完全是不可能的。当然想要采取防御也会因为输在了速度上。而完全來不及。“这下胜负已分。给我变成尸体吧。”   他得意的怒吼道。声音因为兴奋而近乎颤抖。甚至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才沒那么简单呢。”说罢。只见血煞尽可能的将头向后仰。最后几乎成了平躺在风中云上的状态。   同时。右手绕道背后。在刀尖距离自己的咽喉还有毫厘之差的千钧一发爪机。抽出了藏在背后的片刃剑。。刀剑相撞。眨眼间火花四溅。顿时引得飞沙走石。犹如滔天巨浪般的巨大冲击力向四周围扩散出去。由此所产生的暴风。将四周的一切都无差别的吹飞了。   无论是山也好;树木也罢。又或是整片整片的森林。在那巨大的;仿佛犹如斗转星移一般的力量面前也只有变成粉末这一个结果而已。紧接着血煞抬起右手。两柄片刃剑就这么随着他越來越快的动作。左右交替着砍了下去。   仿佛雷电的交织。迸发出闪电似地火花。绽放出犹如玫瑰一般的黄金一样的光辉。就像遍布夜空的星星一样。咏唱出罪与罚的业火。刀光剑影的不断交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藕断丝连似的音符。一边如水;一边似火。就这么接连不断的奏出能让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的乐章。   “哇......。这是什么力量啊。简直和我......不。恐怕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在一个次元吧。。那家伙......”唯双眸紧紧盯着那在被湛蓝色所浸染的苍穹中挥舞着一对片刃剑的灵巧、敏捷到仿佛让人痴迷的身影。   “明明是别人的武器。却用得那么顺手。简直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那家伙。果然是个天才......”也许用天才來形容他都会黯然失色。但是除了这个词之外她找不到找不到别的词汇了。天赋超群。无师自通。这些。只不过是用來形容凡人的罢了。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孩子的家人。。”血煞一边持续不断的展开攻击。像是倾盆大雨一般的剑轨。不知不觉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仿佛无边无际的巨网。遮住了那个处处透露着不详。仿佛浑身带着恶的身影。“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两人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宛如日冕般的光芒。像是炮弹一般炸裂开來。血煞带着不甘的表情不进反退。强行驱动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咬牙切齿般的怒吼着冲进了那厚得如同城墙似的赤色烟雾中。   似乎就仿佛像是要舍身一样。咆哮着;低吼着。忘我般的任由表情扭曲成近乎支离破碎的模样。使劲全身的力气朝那家伙的脑袋砍去。准备把它像是瓜瓢一样切成两半。第一剑被挡下了。见状。血煞毫不犹豫的劈下第二、第三剑......被挡下。。弹开。。再次挡下。。再次弹开。   即便是快如闪电、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也都被他有惊无险的防御了下來。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不过。也就只能做到防御而已。沒错。仅仅只是抵挡自己的攻击。就已经让这家伙自顾不暇了。那么只要继续下去。不断提升速度的话......甚至是超越极限的话。一定能。   想到这里。血煞挥舞双剑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都到了让人看不清轨迹的程度。恍惚中就仿佛同时有几百柄剑砍向敌人。但是速度越快。虽然能占得先机。但也会因为看不清剑的轨迹而被误伤。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就像是马蜂窝一样。   不过他并沒有在意这些。仍然不断的提升挥舞的速度。甚至连整片天空。都仿佛被切得支离破碎似的。那种速度该怎么形容呢。非要说的话。可能就犹如“闪光”一样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种间不容发的疾速。远远超过了闪光的程度。   从地面抬头看去的话。感觉就像是在观赏烟火一样。炫目又绚丽。那是人间的任何一种景色。在它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的存在“什么人啊。那家伙是......居然能与主人战那么久不分胜负。真的是”怪物“......”   虽然这种说法听上去有些讨厌。但却十分恰当。那样的武技;那样的耐力;那样的身体。如果不是“怪物”的话。又是什么呢。“喂。笨蛋。你难道只有这种程度吗。快点來个必杀一击啊。”见状。唯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看热闹不帮忙也就算了。至少不要喝倒彩啊。你到底是哪边的啊。”见状。血煞在心里禁不住抱怨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这种听了会让人垂头丧气的应援。自己还真的不想要啊。不过。说的也是。该到了决胜时刻了。   这么打定主意后。只见他将一对片刃剑重叠。互相交叉着劈了下去。随着仿佛迸发出黎明一般的闪光。双倍的力量。再加上血煞的臂力。借着加速度。终于突破了大刀的防御。   虽说如此。也只是微微挑开了一丝缝隙而已。。不过这样就足够了。“贯穿吧。”仿佛似应着他的怒吼。片刃剑剑身爆发出碧玉之焰。直冲向对方的胸膛里。   随着他把两柄剑笔直刺向黑袍男子时。那熊熊燃烧着的。犹如敲响了死亡丧钟一般的火焰。一直线击穿了那家伙的胸膛。“嘿。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杀她的家人。现在我告诉你吧。”与此同时。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因为。她太弱小了。那样弱小的家伙。根本沒有生存的价值。”这一句话他说的是何等的轻描淡写。仿佛自己所做的事。根本沒有任何过错一样。不过也正是这一句话。戳中了血煞的痛处。。“你说沒有价值。”血煞低声的。茫然又咬牙切齿似的重复了一句。   “是的。弱者。只是为了衬托强者的存在。硬要说的话。这是这个世界。允许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而已。不是吗。”“闭嘴。闭嘴。闭嘴。。”血煞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听上去就犹如雷鸣一般。“生命的价值不分大小。为什么你这家伙。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   这下。血煞可以说被彻底激怒了。随着咆哮般的话语一同落下的是。仿佛狂风暴雨一般的斩击。最后。一对片刃剑。在阵阵似惊涛骇浪一般的红莲之炎中。将那家伙剁成肉酱。随后。只见他仿佛化作一颗巨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扫帚一般的尾巴。撞向了对面山壁。   见状。血煞又紧追上去。以接连不断的连环踢。像是炮弹一般接二连三的踹向他的腹部。他最恨这种只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随意轻贱生命、恃强凌弱的卑鄙家伙。说到底。这家伙连垃圾都不如。“可恶。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黑袍男子发出了不甘心的一声声厉啸。在即将撞向山壁的一刹那。他孤注一掷的抓住了血煞的手臂。紧接着。像是甩风车一样。两人在眨眼间互换了位置。不仅如此。血煞胸口也被他的大刀贯穿。仔细一看。整个右肩几乎都被切了下來。要说什么是绝地反击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了。   “呜。”血煞对突如其來的反击大吃一惊。他完全沒有料到。现在形势在转眼之间完全逆转。但是他们彼此仍然拼死掐着对方的脖子。背后传來的。那仿佛要将身体撕裂似的剧痛。让血煞发出了阵阵混杂着鲜血的含糊哀嚎。   但是就在刹那间。他把对方猛拽向自己。霎时间用空出來的左手。凝聚全身的力量猛地击向对方的脸部。随后。仿佛似铜镜碎裂似的一阵闷响。顿时只见那家伙的面部开始由内而外脱落崩坏。并且更让人大吃一惊的是。居然从那崩坏的脸上。又长出一张完好无损的脸來。   “自我修复。。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看着那张脸他惊呆了。并且这是自己在意识清醒前。问那家伙的最后一个问題。“笨蛋。打不过就别逞强了。”   说罢。唯飞奔着跑出去接住了那从半空中落下的。变得鲜血淋漓的身体......看着那已经千疮百孔。像一张纸片一样倒在自己怀里。渐渐变得冰凉的。千疮百孔般的身体。她颓然欲泣的说道。“为什么你要......那么拼命呢。”   第一六七章 总觉得众目睽睽之下不太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看着他那血如泉涌、遍体鳞伤的身体。浑身上下几乎沒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全部被鲜红的液体覆盖、包裹。别说是意识了。这样下去的话。能不能睁开眼睛都不知道。不幸中的万幸是。血煞所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尽管看上去遍体鳞伤。让人惊骇。但是应该沒有伤筋动骨。   话是这么说。不过现在并不能确定他到底伤得有多严重。“喂。睁开眼睛。振作点啊。笨蛋。。”唯虽然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到。但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句接一句的话从那微微颤抖的嘴里像个沙漏似的一个劲儿地倒了出來......   “你这样太狡猾了啊。明明她与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你要不惜性命。做到这种地步啊。回答我啊。。”她不顾一切的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悲伤与愤怒。还有一点点儿的疼惜......不。也许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这个一直以來都“傻到家”的家伙。她就是沒办法放着不管。   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傻得无药可救啊。甚至可以为了毫无关系的家伙。不惜把自己的身体给弄成这副摸样。“做事不计后果也要有个限度啊。”虽然很想这么对他说教。但是自己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唯有那珍珠似的泪水。不断地划过脸颊。   “真的......好苦啊......”凉凉的;热热的。太不像样了啊。只见唯拼命要阻止泪水继续落下來。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沒有用。反而起了反效果。   “你这......你这榆木脑袋。呆瓜。给我起來。你如果死在这儿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快给我起來。笨蛋。”她一边仿佛连珠炮似的说着不知是安慰。还是训斥的话。一边迅速摇晃着血煞的肩膀。   “你这么做。只会让他死的更快。”刑天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带着于心不忍又事不关己的口吻指摘到。“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执意不出手。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事到如今还说这种风凉话。”“喂。你这女人。别不知好歹。。”   刑天的手下听了这话。顿时被惹毛了。正要冲上前去教训她时。却被他拦下了。“别伤害无辜。”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把部下们的火气全给浇灭了。低沉的音调中带着些怜悯。似有若无的一股凛然气势让人不觉敬畏。   擅自受伤;擅自决定;擅自行动。随后。让别人为你擅自感到悲伤、痛苦;擅自掉泪。这样的。实在是太狡猾了啊。“喂。你到底要躺到什么时候啊。看人家泪流满面的模样你很开心吗。给我差不多适可而止。。”   唯一句接一句地。像是扔炮弹一样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悲伤。想着: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自己才刚刚告白。。虽说不算是很正式的。而且气氛与场合也完全不着调就是了。   可是就算这样。那也是告白啊。是自己鼓起勇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來的啊。但是现在甚至都还沒听到他的答复。就变成了这种情况。这算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再不起來。我就揍得你永远起不來哦。......求求你了。睁开眼睛吧......”   唯的声音骤然降了下去。最后的话。听起來仿佛像是要从这残酷的现实中逃离似的。因为害怕;因为不愿醒來。她宁愿这是一场梦。“笨蛋。笨蛋。笨蛋。。”   那看似柔若无骨的拳头。带着懊悔、不舍;悲伤;痛苦。还有曾经的欢声笑语。一下下落在血煞那厚实的。却渐渐变得冰凉的胸膛上。   “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稍稍温柔些啊......”刹那间。一个微弱但却是自己不可能听错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哎。。。你......你是鬼魂吗。”唯目瞪口呆。两眼瞪得像一对铜铃似的。完全沒有反应过來眼前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如果我是鬼魂的话。你也不可能看得到。而且还搂得这么紧吧。”“哎。不过......但是......你明明......”仿佛是思考回路突然断了一般。唯说着连她自己都沒办法听明白的话。而且还相当生硬和结巴。似乎连一整句话都连接不起來。   脑海中被震惊与不敢相信这两种情感填满了。实在是沒有多余的空间再去思考其他的事了。总之这样的。非常意外。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奇迹”发生了。不过。引发奇迹的原因先放在一边。现在她只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醒过來了。   打定主意后。便伸手捏住血煞的脸颊。铆足了劲儿的又是拉;又是扯;又是拽的。说真的。这让他脸皮都快掉下來了。。“疼。疼疼疼。轻点啊。”   “闭嘴。我要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货。”话音刚落。唯又对着他的脸颊一顿毫不留情的拉扯。最后。直到血煞整个脸庞都变形了。才依依不舍的停手。紧接着又放声大笑起來。细细看去。那如释重负般哭笑不得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这样很失礼哎。所以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是鬼魂。”“对不起。我怕我一睁开眼睛。你就会消失啊。”这时。只见唯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寂寞的神色。同时还夹杂着些许苦涩。她明明是在笑着的。可为什么此时露出的表情却那么的悲伤呢。   “别摆出那种受了欺负似的表情哦。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去安慰你的哦。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说的也是。真抱歉......”   “喂喂。你今天是怎么了。改过自新了吗。听你道歉还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两人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贫嘴。   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在单方面说着带刺儿的话而已。而对方则完全沒有还击的意思。。是仍沉浸在喜悦中吗。还是说已经失去兴致了。“是呢。我就是这样别扭的女孩儿。我有什么办法嘛。”说着说着。唯又像是被他的话戳到痛处似的哭了起來。   “都说了让你别这样了。我可不会情意绵绵的安。。呜。。”话音未落。便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一层温润的;湿热的。微苦且柔软的东西贴上了。   动作还很粗暴。简直粗暴的理所当然。却又十分符合她的作风。血煞顿时感觉身体像是有电流淌过似的......由于这一切來得太快。他根本沒有回过神來。待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了。也理解了眼前的状况是。甚至连吃惊这么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贴在自己唇上的。是唯那像樱一般嫣红;又似云朵一般柔软的唇。。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点儿不顾及周围状况似的重合了。   虽然就这一点上來说。简直羞得让人想死。但是由于被唯吻着。无论是躲避。还是掩饰他都做不出來。身体......不。连同整个意识的支配权都被眼前的这家伙悄无声息地。在不知不觉中夺走了。   “不过。真的是好柔软啊......女孩子的唇......”他在心里这么感慨到。渐渐的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的双唇。轻轻地。带着分外怜惜的感情。久久的停留在这个地方。“什......。那家伙。在干什么啊。”刑天眨眼间便目瞪口呆了。   接着又迅速背过脸去。可就算是这样。仍感觉自己的脸仿佛像是被火烧似的。而且无论把视线投向哪儿。刚才的那一幕都已经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了。也许是觉得这种时候不应该插话。于是。虽然他觉得既尴尬又害羞。不过还是沒有出声打扰。   这时。唯头上原本系着的单侧马尾辫很自然的像是丝绸似的散开了。又像是流水、瀑布似的倒垂下來。发梢掠过鼻尖。阵阵似有若无的发香一点点儿的钻入了血煞的鼻腔中。那是什么味道呢。像是阵阵花香;又有一丝山泉的清冽味道。   总之相当的好闻。那是简直能让人上瘾的味道。而且。她垂在眼前的发丝也相当的漂亮。就像是星星一样。在阳光下闪着仿佛泪花一般的光芒。拂手而过的触感也相当的柔软顺滑。简直让人爱不释手。虽说埃蕾贝尔的也差不多就是了。   “等等。为什么明明吻我的是唯。但我想到的却是埃蕾贝尔。”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稍稍让两人重合在一块儿的双唇。分开了一点儿距离。   “你在干什么。”“别明知故问啊......笨蛋。”虽然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逞强口气。也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但是此时。唯脱口而出的话。却失去了以往一贯的尖锐。取而代之的是闹别扭似的责难。“别轻易做这种会减少女孩子价值的事儿啊。”   他像是受不了似的指责道。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一星半点训斥的意思。“啊......这个你可以放心。迄今为止能让我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只有你而已哦。”她那毫不遮掩的理直气壮似的发言。有那么一瞬间惊得血煞哑口无言。而且。唯的脸上还带着十分自豪的表情。顿时。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比起这个。你刚才使的那是什么招数啊。我可沒见过那种可以双手各自做到快速交替挥剑的招数。不如说。有那样敏捷的协调性的家伙根本不存在吧。”   唯带着疑惑这么问道。眼中带着既憧憬又困惑不解的神色。“呃......是这样吗。”血煞带着同样是茫然的表情反问道。有些像是要故意逃避话題似的。明明是自己问他的问題。却原封不动地被他扔了回來。这种不爽的感觉。让她立刻露出了有些生气的表情。微微鼓起了脸颊。   “啊......嗯......我会好好说明的。会说明的。”看着她那越來越扭曲的表情。估计自己如果再含糊其辞的话。肯定会被暴打一顿。“哼。笨蛋......”这次她的语气就仿佛高山流水似的抑扬顿挫。听起來很富有节奏感。“   那么。那招是什么。”唯交叉着双臂。用略含怒气的口吻再次问道。   “非说不可吗。”“当然了。”她不假思索的呛声道。见状。血煞终于带着半是无可奈何;半是无精打采的表情说道:“其实那是。双手剑技。。‘ 双刀流 ’也可以叫做‘二刀流’”说罢。他带着仿佛是重要的秘密被人窥视了似的表情叹了口气。   “二刀流。沒听过的招数呢。要怎么样才能使得像你一样流畅。”话音刚落。只见血煞原本暗淡无光的脸上忽然又有了一丝色彩。嘴角掠过意思若隐若现的弧度说道:“就像你说的那需要超乎寻常的反射神经和速度。还有就是......嗯。勤加练习吧。”他得意的说道。   “哇......总觉得很火大......”看着他那副似小孩儿一般的志得意满的表情。她忽然有这种感觉。“你那是什么意思嘛。摆出好像很了不起的模样......不过算了。本來你这家伙就是这样。”   说着。只见唯摆出一副仿佛很大度的模样这么说道。心里却情不自禁地笑了。正在这时。一声凄厉怒号。自身后扑面而來。   第一六八章 在此起誓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慢慢的。众人终于回过神來。意识到这场对决的胜利者是谁。都开始为血煞;为他那高超的剑技喝彩。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大声笑了出來。。。那种战斗方式虽然看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胡來。但是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那种双手各自按着不同的轨迹挥剑的技巧。“漂亮。太漂亮了。”   众人齐声喝彩道。掌声如雷。甚至有一瞬间都仿佛忘了现在身处何处。以及眼下是什么状况。然而就连血煞自己也被逗笑了。犹如忘了伤痛般咧开嘴笑了笑。虽然看上去那笑容很不自然。但他心里却感到无比的酣畅淋漓。   “绝对......。绝对。饶不了你。”埃蕾贝尔以欲将地面撕碎的蹬踏加上闪电般的速度从两人身边飞驰而过。一直线朝那个黑袍男冲去。那样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仿佛晴天霹雳似的。在身后卷起一阵摧枯拉朽似的飓风。顿时惊得唯手忙脚乱的捂住裙摆。看摸样她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只见埃蕾贝尔身缠红莲之炎。那仿佛黄金色的斗气笼罩着她全身。从头到脚。她看上去就仿佛是被火焰与雷电吞噬了一般。“怎么了。埃蕾贝尔。。”唯目瞪口呆的叫道。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迷惑。同时又对她身上所源源不断散发出來的戾气与杀意感到畏惧。   “埃蕾贝尔。等等。”随着血煞好不容易带着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时。埃蕾贝尔在话音未落的同时开始疾速突进。就像是踢碎、撕裂了空间似的。将气流当成了踏板......。不。要说那是突进的话。速度简直太快了。以至于双眼根本追不上。   而且。随着不断的加速。她的身体看上去也仿佛像是在燃烧似的一点点儿渗出鲜红色的液体。那到底是汗液呢。还是由于速度太快。擦破皮肤而流淌出來的血液呢。原本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片刃剑。眨眼间已经像是受到召唤似的倒飞回了埃蕾贝尔手中。   只见她在握住剑柄的一刹那。忽然从喉咙里迸发出了猛虎似的咆哮。不由自主地昂首向天。一头漂亮的。仿佛似飞雪一般的银发。也凌乱的飞散开來。紧接着。她使出了刚才血煞使用过的被称为“二刀流”的剑技。只不过不同的是。挥剑的速度简直快得犹如狂风暴雨似的。   与她这个稍作比较的话。刚才自己的那个只能算是班门弄斧而已了。而且她并不是交替着同时左右开弓似的挥剑。而是左右手分别向相反的方向划出半圆形剑轨。那银白色的剑芒顷刻间就连接成了一个圆形。然后像是披荆斩棘似的像敌人攻去。   这景象看起來就仿佛是鲜花绽放一样。每次看似要脱手的双剑都被她牢牢地握在手里。然后不断的划出比太阳;比星辰还要令人目眩神迷的剑轨。斩向面前的敌人。因为根本无法预测下一次的攻击究竟会从哪里來。黑袍男顿时陷入了只有招架的份。根本做不到还击。   他一边将长刀举过头顶。犹如抱头鼠窜似的后退着。这期间。埃蕾贝尔的双剑已经无数次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每一次都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势大力沉。加上那仿佛风驰电掣一般。甚至远远在那之上的速度。只砍得他冷汗涔涔。情不自禁发出了哀嚎。   那是恐惧与愤怒。还有懊悔、不甘。混杂在一块儿的声音。从那刀剑相撞中迸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简直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凄厉。令人毛骨悚然。即便如此。即便打得他气喘如牛。节节败退。埃蕾贝尔也丝毫沒有到此为止的意思。   反而从那刀剑接点处爆发出的红莲之火。如海水倒灌一般涌向敌人。仿佛深海巨鲨似的一口将他吞入腹中。无法思考;摒弃情感。化为单纯的杀人兵器。只为了将眼前的敌人碾成肉酱。那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劈砍直朝着他的身体汹涌而來。   “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臭丫头。”黑袍男子怒不可遏似的咆哮道。脸上已经大汗淋漓。身体在不受控制般的颤抖。看上去随时都会变得支离破碎。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那充满了憎恨的愤怒绝叫。看似什么也沒有回答。然而毫无疑问的。之所以会导致埃蕾贝尔变成一只摒弃了人性的发狂野兽的原因。不用想都知道是血煞刚才遍体鳞伤的模样。不知不觉中。她又无意识的将他的身影与自己的父亲重叠了。   “喝啊。。。”又是狂风暴雨似的一阵间不容发的斩击。如果留下破绽还好。可现在埃蕾贝尔无论是挥剑的速度。还是力量方面别说是破绽了。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沒有。不论是哪个方向。都是炫目的。仿佛能灼伤眼睛的。像是日珥似的剑影。   “这样下去。会被杀的。”他迅速环顾四周。身后是一堵坚硬得仿佛钢铁似的石壁。高度无边无际。仿佛擎天柱一样。   其余三面都是毫无障碍物的沙地。“啧。事到如今沒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打定主意后。只见他忽然一个俯冲。。   在身体前倾。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冲进埃蕾贝尔怀里。紧接着又低头。像是匍匐般躲过朝着脑袋横削过來的剑。随后结结实实给了埃蕾贝尔腹部一拳。同时兜帽也被惊涛骇浪似的剑风给掀掉了。露出了一直藏在里面的女性一般的娇柔、白哲的脸庞。   “什......那家伙是女人吗。。”唯倒吸一口凉气。由于太过吃惊而呆呆的望着那张虽然白哲、水嫩。却形同骷髅的脸蛋。不禁汗毛倒竖。   “喝哇。。。呀。”埃蕾贝尔发出了比之前更为响亮;更为凄厉。仿佛能摄人心魄般的咆哮。身体全凭狂气所驱使。强行让它转动起來。   刚才腹部挨上的那一击。虽然使她的攻击有一瞬间的停顿;动作也有瞬间的脱节。但埃蕾贝尔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借着将地面撕裂般的蹬踏冲力。眨眼间又缩短了距离。。不过。趁着这个间隙。那黑袍男子已经向后跳去。紧接着以石壁作为支点。一跃飞入了苍穹中。   “哇。”她凝视了那个仿佛矗立在太阳中心核的身影发出了又一声怒吼。紧接着。就像是踩着云朵似的追了上來。。“不会吧。。”看着埃蕾贝尔在沒有任何支点的空中也像是如履平地般的自如。而且速度看上去甚至比刚开始时提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呃。你这怪物。”黑袍男子尖叫着丢出大刀。带着哭腔咆哮道。埃蕾贝尔看起來是将空气当成了踏板。而且随着每次蹬踏。脚下仿佛都会迸发出条条火舌一般。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在飞或是简简单单的跳跃了。那是比风驰电掣更快的。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从一个空间瞬间突进到另一个空间的令人窒息。甚至都觉得恐怖的速度。   随着一声仿佛天崩地裂似的巨响。在那天空中。阳光下。轰然炸响的赤红光团。瞬间将两人那仿佛流星般的身影吞噬了。眨眼间。天地陷入寂静。似乎任何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囫囵给吞了似的。   “怪物也好;人类也罢。可即便我是怪物。这也是我唯一的真实。这份心意。你能理解吗。。我绝不饶恕那些想再从我身边夺走重要东西的家伙。”埃蕾贝尔用十分坚定却又十分悲伤的声音说道。那是取回了失去的理智吗。还是说。这只是一瞬间的清醒呢。   带着这种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信心。她向那家伙的脑袋砍去。。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剑刃居然停在了半空中。再也前进不了一丝一毫。“嗯啊。。。”不过这一次她沒有再像之前一样被杂念动摇。只是一味地加重手臂的力道。将剑身尽可能的往下压。   因为已经沒有什么值得自己再迷茫的了。 “必须得阻止她。”血煞看着远处埃蕾贝尔那几近疯狂的声音。挣扎着站了起來。拖着踉踉跄跄。看似几乎随时都会摔倒的身子。想要迈出那最初的一步......“你在说什么啊。现在如果你勉强动的话。会死的。你不要命了吗。”   唯一边扶着他;一边带着怒骂声斥道。可即便如此。仍沒有丝毫效果。他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片刻后。只见唯忍无可忍般的说道:“真是的。沒见过你那么顽固的家伙。”   “你错了。我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血煞带着扭曲的笑容说道。尽管已经遍体鳞伤。但是他的笑容依旧呆呆的;傻傻的。但是在那其中却流露出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着的意志与决心。“所以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孩子不惜做到这种地步啊。”   “为什么吗。”血煞仿佛有些恍惚着的重复到。事实上。如果要一个理由的话。他还真的沒有想过。但是想要保护、帮助同伴的这份心意。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吧。而且。埃蕾贝尔对自己來说。并不只有同伴那么简单。。当然这些话如果说出口的话。可能又会使某个人不满了吧。   “沒什么。只是放不下她而已......”所以。他只能撒谎。在知道了这家伙的心意之后。为了不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人。自己只能那么做。并且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让这个谎言一直持续下去。   “你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背根本不必要的包袱啊。”唯斜着瞟了一眼十分淡定地说出这些话的家伙一眼。这么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可意外的还有些羡慕。   “所以。你能帮帮我吗。”只见血煞用一本正经的目光望着自己。半晌后。唯像是终于妥协了似的大叫道:“知道了。知道了啦。都到这个地步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陪你啦。就算是死在一起我也认了。”   一席话顿时说得血煞脸红得像个番茄似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脱口而出一句“谢谢。”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双颊眨眼间离开了坚实又柔软的地面。原來自己是被唯搂在了怀中。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毫无疑问是万里无云的高空。“哇。慢点。慢点啊。”如果说埃蕾贝尔的速度是快到极限的飓风。那么唯的速度就仿佛在一点突然消失。然后眨眼间又在另一点突然出现的。真正的瞬间移动。总之。是连闪电或者雷暴都能远远甩在身后的速度。   第一六九章 最重要的话居然没有被听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中电闪雷鸣。那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听上去像是野兽狂暴的低吼。不一会儿便见大雨滂沱。如丝线般藕断丝连似的雨幕包裹了一切。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黎明还是黑夜。又或者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看着那仿佛擎天柱一般通天彻地似的闪电;还有那如狂风暴雨一般的雨滴。血煞沉默着吞了口唾沫。   在那仿佛被蛛网缠绕似的景象里。只见一道犹如火焰一般的剑影。在半空中掠过一道翠绿色的轨迹。直接陷进了眼前。打扮得像个男子。而实际上却是个美少女的敌人的身体里。然后。开始沿着一直线横向挥动。“喝啊。。。”伴随着充满愤怒的绝叫。将那女人的半身以腰身为界。切成两半。   由空气组成的仿佛光粒子一般的结界。也在那之前。被三人合力击碎了。因为无论多么坚硬的结界。要同时承受來自三个方向的攻击也是几乎不可能的。“粉碎把。”随着血煞完全蓄力之后。拉伸到极限而挥出的一拳。那个结界终于变得支离破碎。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另一位。。也就是唯那像暴风雨一般由天空中飞掠而下的踢击。几乎每一次攻击都让结界表面原有的龟裂。变得更大更深。“趁现在。”“哦。。”唯见状。向血煞大喊道。当然。他在这之前。就摆好了架势。不管是积蓄的力道;还是拉伸的距离都已渐近极限。   所以在听到她的指示后。毫不犹豫地;快如闪电似的挥出了一拳。因为速度太快。甚至与空气剧烈摩擦。迸发出了鲜红的火焰包裹在整个拳头上。。甚至仿佛能瞥见道道火舌。像是吞云吐雾的蛟龙一般。怒吼着;咆哮着。   之后。随着一阵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原本在好好接受光源的视野中。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灌入耳畔的风声。能被仿佛已经麻痹了的感觉。若隐若现的捕捉到。“哈......哈......呼......还真是够累人的......”   看着那掠过半空中的。血流如注的半身。唯面带汗水。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虽然很累。但是确确实实成功了。。不过怎么感觉。最初的目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偷换了呢。这种事。不管怎么都好。不如说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才对。   虽然辛苦。但好歹顺利解决了一个麻烦。那么接下來。就只剩下怎么让埃蕾贝尔平静下來了。。。“虽然我也知道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接下來的事。能不能交给我一个人呢。”血煞严肃的。又有些畏惧的。但却十分诚恳的说道。“哈。你说什么。”   不知她是真的沒有听见。还是在故意装傻。总之。唯的口气又变得像是赌气似的阴沉。而且摆着一张“扑克脸”似的表情。态度也是模棱两可。要问为什么的话。光看她那斜着眼飘向这边的视线就知道了。“呃......唯......”   。。沒有反应。“唯......”还是沒有反应。这下惹得他陷入了几乎抓狂的状态中。“唯姐姐。。”“闭嘴。别用那种听了能叫人浑身不自在的称呼叫我。”“那是因为之前你沒有反应好吧。。”血煞顿时像只被惹怒了似的狗狗般狂吠着说道。露出了无可奈何似的表情。   “所以说。我说的是。。”“谁管你要怎么样啊。别废话了快点。”他话刚说了一般。就被唯粗暴的能让半规管破裂的声音喝止了。她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埃蕾贝尔失去目标后。并沒有停止挥剑。而且。目标还是冲着这边來的。   “可恶。”血煞这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并沒有怨天尤人的意思。而是为从头到尾主导权被唯一直攥在手里而感到备受打击而已。理所当然的要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了。。。“说到底。那家伙。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啊。”他在心里不自觉的泛起嘀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虽然前面也说过。打定主意后。他向埃蕾贝尔所在之处飞奔过去。当然。对方也在用杀气腾腾。同时像是在地面上飞一样的速度朝他狂奔。在眨眼间接触的刹那。只见血煞以几乎贴着挥砍过來的刀身的距离來了个仿佛陀螺似的。以左脚为轴心的右转身。   虽然直接躲过了头被当场像削苹果一样被一刀切下來的险境。但即便如此。右手手臂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擦到了。而即便仅仅是擦身而过。那削铁如泥。看上去仿佛带着闪电的剑刃。还是深深地刺进了血肉里。让他顿时露出了咬牙切齿般的表情。   那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痛苦。他及时控制住眼看就要仰面倒下的身体。然后重新稳住身子。空手接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的又一剑后。顺势把那小小的。但是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拥入了怀中。带着纠结又怜惜的表情说道:“够了......已经够了......埃蕾贝尔......”   “啊啊啊。。”她似乎像是沒有听见自己的话一般。还在他怀里不断的挣扎着。甚至还在以最大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剑。即使是被这般温暖的怀抱簇拥着。也丝毫沒有减少她的憎恨。   “今后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所以拜托了。回來吧。别再这样了。埃蕾贝尔......”他微微颤抖着的声音传递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不......只有这句话。他并不想只是仅仅停留在口头上而已。而是要把它作为一辈子终身背负的东西。   “沒错。你的身后。就由我來保护。”再也不会让你哭泣;再也不会让你痛苦。相对的。会让你每天都露出笑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能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是我啊......最喜欢你的笑容了......啊。这么说有点儿大言不惭吧。不过至少在此时此刻。就原谅我的这一点点任性吧。”   。。“因为。我喜欢你啊。”说着这些话时。只见他情不自禁地将怀中的少女。那过分柔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的娇躯。一点点儿搂紧。仿佛抱在怀里的。如同是全天下最最值得珍惜的宝物一般。   因为埃蕾贝尔现在处于失神暴走的状态。甚至可能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醒來后。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根本不会剩下一丝一毫的记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敞开心扉。若是叫他对着以往那个天真无邪。甚至有些......不对。应该说是完全天然呆的她说这些话的话。估计自己会语无伦次的。   从这一点上來说。自己也只是个胆小鬼而已啊。而且还是那种不敢表露自己真实心意的。无药可救的胆小鬼。就算是现在。他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埃蕾贝尔不要听到这些话。。。真的是无药可救呢。   “虽然。你平时总是呆呆傻傻的。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很少流露出感情。导致莫名其妙的陷入自我的世界中。然后莫名其妙的抹消掉自己的存在感。该怎么说呢。你啊。太让人难懂了。每一次和你相处虽然最后总是弄得无言以对。但也很有趣哦。”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就像个藏着许多秘密的潘多拉之盒。每一次都能让我发现有趣的东西。事实上我一开始以为你会很难相处。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啊......然后。最吃惊的就是这一次了......”   “对不起。沒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沒能为你做什么;对不起。让你又增添了不好的回忆......还有。对不起。即使如此。我也还是喜欢你......我想。这一点点儿的任性。你会原谅的吧。不。正因为是你。我才能被原谅啊......”   渐渐的。只见埃蕾贝尔的瞳色正一点点地褪去污浊。恢复如水般的清澈澄净。随着这一点细微却明显的变化。她的双手也像是筋疲力尽一般垂了下來。“怎么了。”在迅速理解了当前的状况后。她忍着身体上不断崩裂开來的剧痛。用残存的一点儿力量。搂住了那个颤巍巍的身体。   那略显迷茫却轻柔的犹如云朵一样的声音飘入了血煞耳中。让血煞不由得大吃一惊。紧接着。只见他连连后退。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仿佛太阳一般温暖的。让人不禁流连忘返的小小怀抱。并怯生生地涨红着脸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如果她回答:“是的。我听到了。”那么自己绝对会羞愧得死掉。正忐忑不安的这么想时。不料对面却感到不可思议似的倾过了头。连头顶上的发丝也跟着一块儿倒伏了下來。变成了紧贴着脑袋的状态。“嗯。刚才的话。你是指什么。”   “沒沒沒......沒什么......。”又是那标志性的虚无缥缈。能让人急死的口吻。再加上那副呆然到简直毫无表情的脸蛋。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虽然很让人泄气。但血煞现在却毫无疑问松了口气。   “等等......明明是值得庆幸的事儿。但是这股像是爬虫一样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只见他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堆烂泥似的。相当纠结。而另一边则还在一脸茫然且不明所以的看着。正在这时。那令人毛骨悚然。同时又十分耳熟的。仿佛蛇一般的嘶嘶声再度响起。   “可恶。这家伙竟然还......”说着。血煞循声看去顿时感到浑身一阵恶寒。简直到了让人作呕的地步。身体明明都被劈成两半了。为什么还能活着。。   第一七零章 奇迹的咒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渐渐开始放晴。温暖。稍带些炽热感的微风似鸟儿一般拍打着两人的身体。几片云朵悄无声息地从头顶划过。几缕阳光。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绽放出金黄的色彩。现在。刚才身体所受到的倦怠感。仿佛在一瞬间如潮水般涌來。加上这里是空旷的平原。所以根本沒有阴凉的地方。   再加上他连续与这家伙大战了一场。几乎沒有休息过。现在不论是身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让血煞感到疲惫不堪。而且。再加上不慎被埃蕾贝尔砍伤的原因。老实说他现在能站着就已经算是奇迹了。怎么可能再有余力击退这家伙一次。   “能让我失去两条性命。你真的不简单。看在这个份上。我就赞美你几句吧。当然。你的同伴也很厉害。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呢。我很有兴趣啊......”那个始终不肯透露姓名。而且似乎直到现在都游刃有余的女人。重新将她那骷髅一般的脸蛋。藏于兜帽后。悠然的说道。   “喂。在向别人发问时。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血煞满是惊异与气愤地说。“名字吗。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就算你这么问。我也无法回答你。因为。那种东西我早就忘了。”她带着冷笑说道。音调眨眼间从干练、冷峻的女声顷刻间变成了浑厚且富有磁性的男声。   这听上去是什么感觉呢。总之。有些让人浑身不舒服。仅仅是可以自由变声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她不是个人类了。更别提那个无论怎么砍都杀不死的。令人感到诡异的恐怖能力。   “你这家伙。是不死的吗。”血煞故作镇定的问道。事实上他心里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向本人亲自证实自己的推测而已。   “哎呀。你真聪明呢。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不死的。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要换一具身体而已。”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恶寒。从头浇到了脚底。。“什。。”唯失声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也许比起难以置信。更多的是大吃一惊。只见她一边瞠目结舌的望着那个躲藏在黑抛下的身影;一边让大脑快速运转起來。思考着可行的方法。   “你那具身体是第几个人了。”血煞的神色眨眼间从愤怒转为犹如雷鸣、烈火般的咆哮。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的事实。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把他人的身体与生命擅自据为己有。剥夺他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这种事......怎么可能会被原谅啊。”他咬牙切齿得这么想到。   “真是恶趣味呢你。简直让人想吐。”埃蕾贝尔交叉抱着双臂。这么说道。不过她的口气听上去要比血煞來得淡定许多。   “哦呀。哦呀。不过是被战争利用;被作为工具使用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呢。”“闭嘴。”看着她那嬉皮笑脸似的恶作剧一般的表情。血煞吼道。从她嘴里说出來的这些话顿时让他感到火冒三丈。   “我们虽然是因为战争而沦落为孤儿。但是与你不一样。我们所做的事。全部。。”说到这里。血煞的声音就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似的戛然而止。只见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似的。茫然而且惊慌的表情......   他能问心无愧的说出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吗。不。不可能的。即便有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自己也无法下结论。更不可能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说出來。因为。杀人什么的。就算用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掩饰都是错误的。哪怕那是身不由己......   “你是想说。你们做的事全部都是正确的吗。。”面对他突然拔高音调的质问。血煞竟哑口无言。嘴就像是被缝合了似的。说不出一个字。甚至。连如何呼吸都仿佛已经忘了。   瞬间。那些同伴们一个接着一个带着怨恨与不甘心的眼神。倒在血泊里的一幕。如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中掠过......   “对。到头來。你所做的。和我并沒有什么区别。”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脑壳上。让血煞迸发出了满溢着痛苦与悲伤。还有挣扎似的哀嚎。   “喂。别傻得落入她的圈套啊。你这笨蛋。”话音刚落。唯顺手拾起一颗石子。尽全力向他丢去。。远远看去那就像是撕裂天空的流星。在穿云破雾似的突进着。“呜喔。疼疼疼......。”血煞不由得双手抱头。哀嚎出声。   “喂。你这家伙。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吗。。”他像个愤怒的狂犬一般嚷道。声音大得。简直盖过了天空中的那滚滚闷雷。   “迄今为止我有对你温柔过吗。”她那无论何时何地。就算处在万分危急的状况中。都能从容不迫的口吻。更是让血煞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   “像刚才那样不就好了吗。。”他话音刚落。不料迎面就被一块儿手掌大小的石头不偏不倚、漂亮的砸中。顿时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儿仰面摔倒。   。。“那种事。就算是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会再做第二次了。绝对不会。”只见她那圆润稍尖的脸蛋涨得通红。就像是辣酱似的。   不过。她那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满满的羞耻感。。像是“我的初吻怎么会给了这样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不可靠的家伙。真是太浪费了。”她在心底。泪流满面的如是说道。   “夫妇吵架就先暂停一会儿吧。两位。”“才不是夫妇好不好。”两人音调......甚至连表情都很一致地呛回了埃蕾贝尔那看似有着各种各样误解的指摘。   片刻后。见两人势同水火。埃蕾贝尔忽然用满是火药味的声音斥道:“你们两个。吵架也给我看看场合。”   说罢。那比冰块儿还要冷上几倍的视线眨眼间盯着......不对。是怒视着他们。虽说那张与“扑克”差不多的脸上丝毫沒有流露出怒意。或者是指责的意思。但是。正因为看不到她的逆鳞在哪儿。才更可怕。顿时两人有一种被冻成了冰雕的感觉。。好冷。   “唔......”“嗯......”两人在埃蕾贝尔那突然变得严厉、凛然起來的口吻中刹那间都沒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消气了。目光转向唯。见状。唯本能的畏缩了一步。   实际上。她对埃蕾贝尔这种被戳中逆鳞时。所释放出來的压迫感以及凛然、严厉的目光。感到十分不适应。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有......有什么事儿吗。”她勉强挤出个僵硬得都快冻住似的表情问道。说实话。那看上去只有肌肉在不停地抽搐而已。根本称不上是笑容。“那么。关于那个家伙。有什么对策吗。”一眨眼。只见她又用了一如既往的毫无平仄感的语调问道。   不过。这次却与以往稍稍不同。那是十分诚恳的口吻。还有些许的焦躁掺杂在里面。“哈。”话音刚落。猛然瞥见她这次真的明显皱眉了。也知道自己是在装傻。见状惊慌失措似的连连摆手说道:“我会说的。会说的......所以拜托别那么瞪着我啊。”   “那么。是什么。”只见埃蕾贝尔带着百般无奈似的口吻问道。“嗯......既然它是杀不死的怪物。那么我们可以将他的行动给封锁住就行了。”   。。至于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性别。就别在意了。“嗯。具体该怎么做。”在提出这问題之前。她就已经在心底对唯的才能赞叹不已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这么快就想出了对策。“也就是说。只要把那家伙冻住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原本镇定自若。带着一副恶作剧似的笑容的黑袍男子。忽然声音一窒。发出了类似磨牙的微弱声音。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为唯能一眼看破自己的弱点而感到气愤不已。   “小姑娘。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吗。”“其实也沒什么。只是单纯的物理攻击对你不起作用。那么只能试试从咒术方面寻找突破口了。”   “果然才思敏捷。我对你越來越有兴趣了。”“啊。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呐。不过被中年大叔看上这一点。还是让我有些困扰呢。”   “哼。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见他们互相调侃得都在兴头上。血煞真的很想抱怨一句刚才埃蕾贝尔所说的话。不过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从据理力争这一点上來说他从來就沒有赢过那家伙。现在还是闭嘴的好。“虽然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们之中根本就沒有人会使用咒术啊......”   埃蕾贝尔垂头丧气的说道。正打算放弃时。一个如洪钟暮鼓一般的。像是在一直等待着这个时机的声音。刹那间从头顶上传來。。“那么。就交给我吧。”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仰头循声望去。原來是之前一直在袖手旁观的刑天。不知何时。已经宛如一尊神佛似的矗立在天空中看着他们。带着严肃的微笑。   紧接着。只见他伸出手指。开始像是弹奏古琴一般描绘出一道道藕断丝连似的光芒。接着。那光芒闪烁着皓月一般的光景。组成了一个个显而易见的文字。   随后。他开始了吟唱:“亦如水往低处流。夺走所有的生命吧;亦如燎原之火。夺走所有的时间吧。吾祈愿寂静的世界;停止的世界;混沌的世界。将一切湮灭吧。降下诸神之怒。将世界重塑。神已抛弃世人。黄昏之后;黎明之前。审判的时刻早已降临。”   眨眼间。那有几十行长度的咒文。被他在一瞬间就吟唱完了。接着。只见刑天深吸一口气。以仿佛谢幕似的优雅动作划下了句点。   接着在那文字上面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忽然。只见它们赫然变成了一道通天彻地似的光柱。所散发出的光芒。就好像是无数个太阳汇聚在一块儿似的。   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甚至连身体都觉得要被烤干了。“摩珂冰河地狱。”终于他以迫力十足的声音。带着仿佛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喊出了这足以称得上是“奇迹”的真名。   第一七一章 看样子终于多了个帮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眼前看到的景象只能用不可思议來形容。。是海水倒灌呢。还是惊涛骇浪呢。只见那仿佛“怪兽”一般的巨浪排山倒海似的扑面而來。像一头挣脱铁链的猛兽。直要将一切化为乌有。巨大的。似乎能将整个空间撕碎的力量在一瞬间引得地动山摇。   仿佛从天空深处;云朵之间。传來了阵阵悲鸣。所有的一切都在碎裂、崩塌。无论是峡谷平原;还是高山河流。所有的一切都被从里到外撕碎了。就像是纸张一样。眨眼间变成了漂浮在天空中的光粒子。下一个瞬间。所有的光亮都被遮断了......   世界陷入了一片犹如深渊裂谷一样的黑暗中。处处都被如泼墨一般的色彩包裹。视觉、听觉。触觉。无论从哪方面去感受。都接收不到哪怕一星半点自己还活着的痕迹。这让埃蕾贝尔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的话。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紧接着她忽然听见惊涛骇浪似的。波涛汹涌的声音。好像正在不断地冲击着什么。紧接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就在刚才。在自己脚下所站的这个地方。景色不再是单调的。仿佛能让人感到根深蒂固似的恐惧的黑色。而像是退潮时那缓缓渐变的颜色一样。   无数的。仿佛波纹一般的光粒子。汇聚成了一级级向下。似乎无限延伸的阶梯。随后。当她正怀着迷惑不解的心情。刹那间正要踏上去时。那些阶梯就仿佛砂金似的突然开始迅速崩落。从上往下。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蔚蓝色的。仿佛天空一般的**大海。   “这到底是哪里啊。”她在心里茫然般的问道。当然不会有人來为他解答。与此同时。脚下的景象再次随着湛蓝色起伏着的波纹再次像是潮水似的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这次看到的是直到刚才。直到刑天发动那个术之前。他们所在的地方。   她只见到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天空中甚至还飘着粒粒仿佛珍珠一般晶莹透明的雪花。在狂风暴雨似的景象当中无规则的。像是樱花瓣一样徐徐飞落。不论是河流、山川。还是豺狼虎豹。都在刹那间变成了雕塑一般的存在。   那个术。。那个“摩珂冰河地狱”是将世界全部冰封住。并使之寸草不生的术吗。要问为什么的话。不仅仅是动物、植物、山川河流被冰封。就连在场的所有人也无差别的全部被冻住了。在那其中她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刚刚与他们三人对峙。并且大放阙词的黑袍男子。   “无差别的广范围攻击吗。好可怕的术啊......”埃蕾贝尔在心里这么感叹道。她甚至看见。有些树枝上。令人瞠目结舌的绽放出了霜花。然后。像是新的生命破茧而出似的。从那里面抽出了全新的嫩芽。“不仅是毁灭。甚至还赐予被毁灭之物新的生命吗。”   此时。她的心底被强烈的震撼刺激着。简直不敢相信双眼所看到的一切。那个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奇迹”的术啊。从毁灭到新生。只在转眼之间。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埃蕾贝尔这么想着。陷入了沉思。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传來。。“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惊讶也可以哦。”   倒吸一口凉气。向后转身的同时。用连续的二段跳拉开了一大段距离。那仿佛流星掠过夜空一般的速度。简直像是在飞驰一样。“嗯。别露出这么凶神恶煞的表情嘛。我完全沒有恶意。而且还帮了你们一把。不能把我看做你们的同伴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刑天。但是。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突然接近自己身后到了俯首帖耳这种程度。自己完全沒有察觉到。从这一点上來说。这家伙或许是比刚才的黑袍男子更加可怕的角色。   因为他虽然在笑着。但那种像是微风一般的笑容却丝毫沒有一点儿亲切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勉强装出來的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演技也太高明了。   再加上他那副捉弄人似的态度。更让埃蕾贝尔感到浑身不舒服。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得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结论。。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不能信任。至少。在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   “如果要别人把你当成是同伴看待的话。那就先把你的目的告诉我吧。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我同样会坦诚相待的。希望彼此都能。”   埃蕾贝尔带着略显紧张。却十分镇定的口吻说道。明明现在自己的命等同于被他捏在手里。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该说是大胆妄为呢。还是自寻死路呢。也许两边都不是。相反的她只是不顾一切而已。正因为手上沒有剩余的底牌可出。才可以放心的将一切都豁出去。   “坦诚相待吗。你真的认为人与人之间可以坦诚相待吗。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么。又为什么会发生这场战争呢。”   不料。刑天却抛开了自己的提问。反而又丢给她一个看似根本沒有答案的问題。“你是想故意让我心烦意乱吗。这种雕虫小技还是算了吧。”埃蕾贝尔严肃的回击道。而且看起來。她已经有点儿生气了。“不。我完全沒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见解而已。”   他依旧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不过相对于刑天的淡定自若。自己这边可沒有太多的时间了啊。心底的焦躁感正在一点点儿的膨胀。而且呼吸。也沒有刚才來得平稳了。似乎还能听见不规则的喘息声。“虽然我很不想回答你。因为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说到这里。埃蕾贝尔停顿了一会儿。缓缓深呼吸了一次。让急躁的心情平静下來。接着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猜。在你点头之前。我都不能从这儿出去吧。”“嗯。确实是这样。”刑天慢悠悠地答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听听我的回答吧。”   说着。埃蕾贝尔盘腿坐了下來。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神色显得有些无奈。即便如此。她还是带着认真的语调开口了:“或许。这个世界的人们。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对任何人都不能坦诚相待、推心置腹。但是。有一点你错了。引发这场战争的。只不过是某个人......或者说是某些人的占有欲。”   “而且。还有一点。并不是不能坦诚相待而导致战争。说到底。导致战争的。是人们心底最根本的欲望沒有得到满足而已。所谓的战争。就是这么一种愚蠢至极的东西。”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爬到顶峰的那个人。必定在填满内心的空洞时。也会失去一切。因为他得到的。只是一时的快乐而已。而人的欲望就仿佛是**大海一般。永远也无法填满。但是。只要人们能互相理解。坦诚相待的话。就可以避免这种无聊的战争了。”   听完埃蕾贝尔的一番话后。刑天脸上露出了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神色。不......与其说那是佩服。不如说是被憧憬着。毫无疑问的。此时他的双眸中。正焕发着星星一般的光芒。“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真知灼见。”   “哼。就算你奉承我也是沒有用的。再说。我说的这些。你也早就了然于心了吧。这是小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哦。”埃蕾贝尔沒好气的说道。看着他那频频点头的模样。顿时有种自己被当成了猴耍的感觉。“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題。现在该轮到你了。”她很明显带着微怒似的说道。   “我的目的。也许和你们是一样的哦。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儿和你像这样攀谈了。”“你说什么。。”埃蕾贝尔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带着震惊不已似的表情反问道。   许久。见他并沒有把刚才那句话当作是恶作剧一般的玩笑否认。于是又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一样问道:“你的意思是。神界也觊觎着鬼界的中枢核心。”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本來的任务也是抓捕那个家伙。然后设法弄到被他藏起來的中枢核心。”刑天带着一副“怎么都无所谓”似的口吻说道。看來他似乎并不担心把这个秘密任务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   “好了。我的目的也告诉你了。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你就能对我多一点儿信任了呢。”他带着嬉皮笑脸似的表情这么问道。   “果然还是不行。”埃蕾贝尔说得斩钉截铁。毫不退让。“为什么。”刑天脸上掠过一瞬间的吃惊。不知不觉收起了虚伪的笑容。“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坦诚吗。”他问道。同时。声音里有步步紧逼的问道。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來。   “不。我的意思是。我要见到我的两位同伴。并确认他们毫发无损才放心。并不是对你有任何的不满。这一点希望你理解。”埃蕾贝尔不慌不忙的用十分冷静的口吻回答道。声音里仿佛听得出若隐若现的一丝歉意。   不料她话音刚落。刑天便眉开眼笑。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只见血煞还有唯。顿时便从空中。像是雨点一样掉了下來。   。。“疼疼......呜......你这家伙。就不能给个温柔点的着陆方式吗。。”只见唯一边揉着臀部;一边对刑天怒目而视。那副模样都快哭出來了。因为实在是摔得不轻。“对不起。因为我从沒有带过人......”虽然他的话听上去是在表示歉意。但是从语气中可一点儿诚意都沒有听出來。   总之。那家伙的态度令人不爽这一点先放一边。相比那个现在更要紧的是。。“你这家伙。快给我滚下來。”   话音刚落。只见唯一个翻身。将原本压在身上的血煞甩飞老远。。“呜咕。”只见他发出了一阵十分怪异的哀嚎。整个身体旋转着掠过半空。然后陷进了硬得像是石头一般的地面。原本光滑平坦。像是冰晶一般的地面被砸出个仿佛漏斗一般的大坑。   “过......过分......。”半晌。血煞才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來。“你们都沒事儿啊。”埃蕾贝尔一如既往的毫无平仄感的音调里。在看到他们俩都安然无恙后。终于混杂进了一丝兴高采烈。   “喂。那边的葱头。还活着吗。”刑天带着捉弄似的口吻。这么问道。“当然还活着。还有。我不叫葱头啊。”   话音刚落。刑天缓缓站起身來。“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血煞。”然后。不等他点头。刹那间。就是剑匕相交。   第一七二章 因为是朋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电光火石间。两人以交手数十招。剑影刀光飞掠纵横。每一次交缠都引起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那仿佛狂风暴雨一般的力量。直搅得整个空间颤抖不已、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似的。每每剑匕相撞之时。接点处就如同迸发出烈焰一般燃烧起來。   光芒犹如繁星一般耀耀生辉。又仿佛太阳一般将整个空间包裹起來。在清脆且震耳欲聋的金属爆裂音中。两人仿佛听见了雷声轰鸣。这让埃蕾贝尔与唯都是不明状况。虽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很让人不爽。但是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了。如果贸然冲进去。眨眼间就会变成肉酱的。   两人从半空中像颗陨石、流星一般坠落到地面。刹那间。整个地面就仿佛波涛汹涌一般不停地翻滚起來。像是煮沸了的水一样。   然后。随着刑天穿云破雾似的一剑。直接被像个纸张一样一分为二。由于承受不住反作用力与强大到犹如泰山压顶似的压力。由内而外开始崩坏。并发出阵阵哀鸣。看上去就像个嚎啕大哭的孩子一样。刹那间掀起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巨浪。   无数巨石、碎屑一齐朝着血煞像是炮弹一样狂奔而來。形成了仿佛倾盆大雨似的弹幕。“什。。”顷刻间。他的身影。就被犹如城墙一般的弹幕吞噬。那摸样。像是一条巨鲨。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样。地面上留下一道比深渊裂谷还要大上数倍的鸿沟。   那简直看上去就像是把深不见底的大海给一分为二似地。而脚下的地面。以自己为中心点。龟裂的痕迹就像是滔天巨浪一般扩散出去。仔细看的话。那些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晶体地面。每一块。无论是多么微小。都在拼命闪烁着仿佛星星一般的光芒。   “怎么了。这就结束了吗。我说过你大可不必留手哦。”刑天以充满挑衅味道的口气问道。毫无疑问他几乎已经自信满满的确认了自己的胜利。事实上也真的是这样。因为对手也就是血煞。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呼吸与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虽说有烟幕挡着看不清他的行动。但是要捕捉的话也不是沒有办法。“怎么可能。”正在这么想时。忽然一阵自信满满的怒喝从上空传來。。“借着烟幕跳到空中了吗。。”刑天大吃一惊。直直看着那从高空似闪电一般俯冲而下的身影。   那就像是一只游隼。或者是金雕。突进速度快得简直把四周的空气幻化成熊熊烈焰。眨眼间。他的身体被赤红的烈焰包裹。看起來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球似的。。。“喝啊啊啊。”血煞从胸腔里爆发出足以匹敌雷鸣似的怒喝。   下一个瞬间。烈焰带着仿佛野兽一般的火舌。将两人的身体一块儿包裹、缠绕起來。“水龙合爆。”话音刚落。以刑天自己为中心。凭空窜出三条......不。准确來说应该是一条浑身上下披着铠甲般的坚硬棘刺的巨龙。而且不止一个脑袋。而是三个脑袋。身体看上去似乎是由水组成的。   那巨龙血红的双眸眨眼间便锁定了目标。都不用刑天指挥。就以疾风骤雨一般的速度朝自己冲來。见状。血煞只能仰面疾速后退。然而由于那家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沒一会儿他就被追上了。紧接着。只见它微微斜过身子。用像是树干般粗大的尾巴轻轻一触。。   “糟了......。”血煞话音未落。便被像个蝼蚁一般击得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掠过一道残虹般的轨迹后。紧接着像个炮弹或是陨石一样砸进了地面。之后。由于巨大的惯性。只见他被像个皮球一样往后推着滑行出了数十米。身体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变得鲜血淋漓。浑身上下血如泉涌。   “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说明一下啊。。”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血煞。唯终于再也忍不住似的叫出声來。颤抖的;难以置信的声音里。带着仿佛难以抑制的愤怒。尽管如此。她还是沒有让它们爆发出來。   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人來回答她。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一场谁也无法介入的战斗。唯话音刚落。只见那条三头龙已经把利爪狠狠地踏在了血煞肩上。之后。像是刨土似的。将他的右肩划出一道道如碗口般巨大的伤口。   顷刻间。鲜血四溅。凄厉的惨叫声如惊涛骇浪一般灌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住手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不是我们的同伴吗。”这次。换成了埃蕾贝尔那听起來仿佛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她也许不知道那两人之间战斗的理由是什么。只是。在自己看到他受伤的那一刹那。她觉得心好痛......   然后。她终于打定了主意。。“会死也好;会被剁成肉酱也罢。总之。不过结果怎么样都好。即便是付出生命。她也要救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后。埃蕾贝尔强行催动因为害怕、恐惧。而在颤抖不已的身体。连滚带爬似的跑了出去。   “埃蕾贝尔。回來。你想干什么。”唯不顾一切似的拦腰抱住了那明明看上去很娇小。但是此时。力量却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程度的身体。她甚至觉得。自己此时抱住的。是一头狮子。而且还是一头狂暴、愤怒不已的狮子。   “放开我。放开我啊。你也知道的吧。再不救他。他会死的。”埃蕾贝尔那摸样。那带着哭腔的;泪流满面的模样。写满了悲伤与懊悔。还有深深的恐惧。她并不是恐惧死亡本身。而是害怕。她害怕好不容易成为朋友的。可以让她在他面前毫不遮掩的朋友。又一次的离她而去......   她明明发过誓了。不再让重要的人远离自己的视线之外。但是到头來。却什么也做不了。从血煞身体里如花朵一般四散飞溅出的血珠。充斥了整个视野。不知不觉。家人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再一次。像是蛆虫一般。占据了整个脑海。   刹那间。只见埃蕾贝尔浑身上下被火焰一般的斗气所包裹;笼罩起來。就与先前发狂时一模一样。不......这一次。那仿佛由灵魂深处迸发。似潮水一般倾泻而出的狂气。变得更鲜明;更耀眼。看起來就像是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落到了地上似的。   “呜......哇。”紧接着。只见她单单用蛮力。就将唯整个人像是枯叶一样掀飞了。那似狂风暴雨一般的斗气。在整个空间中。像是无数刀剑一样乱窜。眨眼间。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犹如皓月一般的光芒中。   唯重重地。像个木桩似的仰面倒在地下。在触到地面的一刹那。伴随着让人几乎失去意识的疼痛。她喷出一大口鲜血。说实话。整个身体就犹如散落的积木块似的。别痛或是别的什么了。就连一点儿知觉都沒有。感觉四肢像被生生切断了似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应该说。还能呼吸就已经是“奇迹”了吧。手脚骨折;脊柱碎裂。。虽然不想承认。可这。大概就是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借着模糊不清。甚至连景物都几乎重叠在一块儿的视线。她看见埃蕾贝尔一跃而起。冲向高空。那就像是踩着空气向上跳跃一样。   每一跳都传來仿佛雷鸣一般的崩裂声。然后。埃蕾贝尔借着由此产生的上升气流越升越高。直到那身影变作了天空中的最明亮的一颗星星。“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边。血煞正在以双手。拼命抵住巨龙的撕咬。他已经顾不上胸膛上传來的。直冲脑门的剧烈疼痛了。也不去管到底被打断了多少根骨头。或者是身上到底皮开肉绽到了什么程度。只是竭尽全力的抵住巨龙的其中两个脑袋。   不一会功夫。双手便血肉模糊到了能清楚的看见骨头的程度。即便如此。因为这家伙有三个脑袋。就算他可以勉强防御其中的两个。也还是会有一个不断的啃咬着他的身体;撕扯着他的血肉。老实说。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足可以让人死去活來。并且重复好几次......   这时。只见一道鲜红的。仿佛火焰一般的光芒犹如滔天巨浪一般扑面而來。见状。他在心里发出了悲鸣。表情变得极度扭曲。真是哭笑不得。以为又是刑天的咒术攻击。“被左右夹击。这下彻底玩完了。”   他这么想着。正闭目待死呢。不料那将身体碾碎似的疼痛迟迟沒有到來。反而听见一声长而尖的痛苦哀嚎。忐忑不安地睁开眼。只见那条巨龙已经被撞飞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正茫然的摇头晃脑。看起來它还沒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在它抬起头來的瞬间。那团火焰化成人形。手中像是流水般幻化而成的片刃剑。变得像泼墨一般漆黑。然后。照着它的身体。就是一阵电闪雷鸣似的挥砍。伴随着那陷入癫狂状态的怒吼。埃蕾贝尔的双眸里。似乎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埃蕾贝尔。住手。我还活着。”可是。任凭血煞怎么叫喊。他的声音都传不到埃蕾贝尔的耳朵里。不。也许她是听到的。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拒绝而已。   伴随着最后一声不甘心似的痛苦哀嚎。那条刚才还不可一世、霸气威风的巨龙就这么化作冰晶粒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只见她把目标转向了刑天。那个导致自己最好的朋友受重伤的罪魁祸首。几乎是想都沒想。她便将浑身缠满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狂气四溢的双剑给刺了出去。只是。让他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剑刃劈开的。竟是血煞的胸膛。   原來。他见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她。只得强撑着从地上爬起來。在黑色片刃剑快要贯穿刑天胸膛的一刹那。挡在了他的面前。。结果理所当然的是。自己被炽热、滚烫的剑刃不偏不倚地穿胸而过。“笨。......笨蛋。哪有你这样。自己送死的。。”   唯带着既震惊又难以置信的声音叫道。哪有人主动就自己的敌人的。如果真的有人那么做。那么他肯定有认知以及精神方面的。各种各样的问題。“为......什么。”埃蕾贝尔在这一瞬间清醒过來了。目瞪口呆似的看着这一切。显得茫然无措般问道。   “为什么吗。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呢。只是身体告诉我必须这么做而已。”血煞带着渐渐苍白下去的脸色说道。“你不知道。这么做你有可能会死吗。。你不知道我会伤心吗。。如果......如果连你也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啊。拜托你。别这么自作主张啊。”   她的指责。如潮水般。扑面而來。但是自己现在实在是沒多余的力气去听了。只见他含糊不清的说道:“抱歉。待会儿无论是指责。还是咒骂。我都会好好听的。所以现在......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吧......”话音未落。只见血煞就像个摔碎的人偶似的。倒在了埃蕾贝尔怀中......   第一七三章 也许是最强阵容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道从进入这个地方。到与那家伙交手并最终落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五感与意识再次支配身体的时候。自己的脑袋下方传來的是既温热又柔软的触感。这使得血煞微微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双眼。由于一时间还无法适应从外部透进视野里的强光。他稍稍用手遮了遮。   过了片刻。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埃蕾贝尔那既挂满了泪痕。同时又满面笑容的脸。在看到自己睁开眼的刹那间。差点又崩溃的嚎啕大哭。。不过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所谓的喜极而泣就是这样了。   那泪水。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光芒。像是透明的蓝宝石似的。此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接二连三地淌过脸颊。溅在血煞的胸膛上。这让他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表情也变得有些纠结。那是因为这家伙明明泪流满面。脸上却带着仿佛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太阳一样。纯粹、温柔。似乎能把世界的所有事物都给包裹进去一样。对他來说。那实在太过耀眼。那样纯粹的笑容。仿佛只要看着。便能治好一切的伤痛。她的眉毛也成了一轮弯月。唇虽然抿着。不过很明显的勾勒出了一道弧线。   “还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哪儿痛的吗。”她脸上挂着犹如钻石一般的晶莹泪滴。柔声问道。那声音。简直娇甜得像掺了蜜糖似的。让他很明显的双颊一红。平时。明明也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甚至都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虽说后來自己十分荣幸的变成了她的抱枕......   “啊......怎么说呢。那个。身体还有点儿僵硬的感觉。所以......如果能再保持这样一段时间。我会感激不尽的......”只见血煞目光飘忽不定的说道。连话都有些结巴了。要问为什么的话。根本原因是。埃蕾贝尔那张白哲得仿佛冰雪一般的。锥子似的脸蛋。正带着点点嫣红。望着他。   那灵动的。仿佛绿宝石一般的瞳孔。折射出恍若大海一般的光芒。像是有层层浪花。在不停荡漾着似的。再加上那仿佛樱色一般的诱人双唇。散发着淡淡香气......因为两人的距离几乎近到鼻尖相触的程度。所以。她的每一次呼吸自己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说真的。这到底该说是一种享受呢。还是该说是一种折磨啊。不过。不管是哪一边。自己的心脏跳得像是擂鼓一样。。至少这件事。还是能够确定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眼前这位拥有一头漂亮、顺滑的似水流一般银发的美少女。再加上。那仿佛被精雕细琢的五官虽然称不上惊艳。但也相当端正、清秀。   再加上圆润、稍尖。好像锥子一般的脸蛋。无暇的。似雪一般的纯白里透着点点樱桃般的火红......这样的脸蛋;这样的容貌。对男人來说那无疑就是致命的诱惑啊。高挺的鼻梁;细长的。仿佛似一叶扁舟似的眉毛。还有那长长的。略微向上卷曲的睫毛......“啊。这怎么受得了啊。”血煞在心底发出了不像是抗议的抗议。   “怎么了。一直盯着人家看。”只见她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得简直像是军队的皓齿。仿佛像那初冬落在大地上的雪花一样。洁白无暇。有趣的是。前头的两颗牙齿。稍稍露出來了点。。那是两颗小小的。像是米粒或者是水滴一般的小虎牙。十分的可爱。而且不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反而使本人的魅力直线上升。   “奇怪的瞌睡虫。”“哎......谁是瞌睡虫啊。”血煞不满的质问道。不过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生气。或者抱怨的意思。“这种说法还真是有些过分呢。我明明只是在想那个而已。”他继续带着听起來有些赌气的音调辩解道。尽管如此。脸上的一层若隐若现的红晕还沒有褪去。   “那件事。”看着她又倾过头來。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表情。还用手托着腮帮子的模样。他只好叹了口气。投降似的嚷道:“所以我是在想。你给我膝枕这件事。”看着他那好像很害羞似的表情。埃蕾贝尔缓缓问道:“你讨厌吗。这种事。”   “所以说。不是这方面的问題。再说也沒有人会讨厌这种事吧。”不知不觉。自己的声音越來越大。本來是想通过这么做把动摇不已的心情给压下去的。不料反而更害羞了。弄得他都有点儿理屈词穷了。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位本來应该害羞的家伙。   不过。让人感到抓狂的是。她对于让一个男人将自己的膝盖当作枕头这件事。不仅一点儿也不感到害羞。而且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仅仅这一点。就够让他感到头痛了。此时。更是被她看到了连自己都觉得羞于示人的一面。这更让他郁闷。   “......谢谢。我要说的。只有这些。”说罢。血煞就把视线撇向一边去了。现在这种状态。如果再直接看着她的双眸。对自己來说会很糟糕的。。在精神方面。“呐。这样很累吧。我差不多该起來了......”不想她话音未落。就传來了一个毫不退让。而且迫力十足的声音。。   “不行。现在禁止起來。也禁止你动弹。”仿佛是被那声音给震慑到了。血煞愣了片刻。接着用为难的口吻说道:“可是。这样你的腿会很难。。”话语听起來似乎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可埃蕾贝尔不等他说完便用更响亮的声音打断道:“总之不行、驳回、禁止。”   那态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固执己见的程度。分明就是表示在这个问題上沒得商量。“埃蕾贝尔......”他用哀求岁的声音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后。见她丝毫沒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虽然无奈。但也只好放弃了。   同时。也很感激她的这份心意。说实话。被这么关心;心中有莫名的温暖的感觉。这也许还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而且他也觉得。不可能再遇到一个像埃蕾贝尔一样的女孩儿了。无论是从好的方面;还是从令人头疼不已的方面來说。   “说起來。唯那家伙呢。”从刚才到现在自己就一直沒有听到那家伙叽叽喳喳。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精神百倍的声音。而且。自己现在落得这种自作自受的境地。竟然沒有听见她那一如既往的训斥声。可真够稀罕的。“啊......唯的话。在那儿哦。看。。”他顺着埃蕾贝尔手指的方向。往左侧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她正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用气急败坏。同时又义正词严的声音。训斥着跪坐在自己眼前的人。嗓门大得。即使相隔有一小段距离。也能清清楚楚听见。不过至于到底说了些什么。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   那个因为唯的呵斥。把头低得越來越低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刑天。看那摸样。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了......总之。只见他面无血色。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似的。之后。渐渐变得铁青。而且呼吸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就差沒有把头砸进地面里了......   “啊哈......啊哈哈......”血煞露出了僵硬得甚至都有些扭曲的笑容。同时在心底一个劲儿的庆幸还好被说教的对象不是自己......不如说。那应该早就超过了说教。或者是训斥的程度。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暴跳如雷般的怒骂了。   “你可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差点就把刑天徒手给撕了呢。”只见埃蕾贝尔一边笑个不停;一边百般无奈地说道。“徒手。。开玩笑吧。。”   听后。他顿时瞠目结舌。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被吓到了。“不......那完全不是开玩笑。现在你看到的状况是我据理力争。才沒有往那个方向发展......”说完。她又是一连串仿佛银铃般的清脆笑声。露出了恍若晴天娃娃一般的可爱表情。   “那家伙。也真够大胆的......”血煞吐出了心底的感想。“我想。那是因为你吧。”这时。埃蕾贝尔一句听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飘入了耳畔。。“因为我。什么意思。”   他一时间有点儿无法理解。带着狐疑的表情望着她。“我想。正因为是你。她才会那么做吧。”到此为止。埃蕾贝尔她到底想说什么;想传达什么意思。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可问題是。就算明白。难道这就表示他必须接受吗。   “我必须回应她吗。”他仿佛任由思维跳跃。有些恍惚的向埃蕾贝尔提出了这个问題。果然。让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正当他想结束这个话題时。她的声音却钻入了耳畔:“这种事。只要回答喜欢或者讨厌就行了。至少我觉得是这样哦。”   讨厌她吗。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讨厌她。那么。是喜欢她吗。怎么可能。第一印象简直糟透了。蛮横、暴力、固执己见、得理不饶人。而且还不分场合的教训人。不给别人留一点儿情面的暴力女。。这就是那家伙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沒错。缺点一大堆;优点丝毫沒有看见......   “我倒是觉得。那家伙。如果有埃蕾贝尔你一半的话。我就谢谢她了。”说完。就连他自己也失声笑了出來。“你这真的是在夸我吗。”她带着将信将疑似的表情问道。“千真万确是在称赞你。放心好了。”   说罢。两人情不自禁得相视而笑。“说起來。我们是不是该继续任务了呢。已经耽搁了太久了。”埃蕾贝尔淡定自若似的。不紧不慢的问道。“啊。”只见血煞一声轻呼。整个人就像个弹簧似的窜了起來。“我完全给忘了。多亏你提醒。”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面对唯那喋喋不休。连珠炮一般的训斥。刑天这次真的把头磕得与地面一个劲儿的摩擦。以至于传出來奇怪的声音。“你也适可而止了吧。都把人家说得抬不起头了......可以了吧。”   “唔。你这家伙给我闭嘴。我现在在和这个人说话。”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不如说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但是这一次。血煞直接拎着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提了起來。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啊。”理所当然的。身后传來了唯那仿佛暴跳如雷似的声音。   “好了。给我安静点。”明明既不是训斥;也不像是怒喝。但是自己却被他的口吻震慑住了。那是介于和颜悦色与大发雷霆之间的态度与语气。虽然心里还有一连串的抱怨。但是现在她却乖乖沉默了。。那是因为她正在盘算着事后好好教训他一顿。所以。现在就勉强让他出出风头吧。   紧接着。只见血煞的目光转向了刑天。并搀扶他站了起來。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不满的瞟了唯一眼。相对的。身后的当事人却倔强的把目光转向了一边:“哼。”那表情明摆着是在说:“这是他自作自受。”不过想想也是。要让这家伙服软低头。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已经依了约和你决斗。虽然你的条件是我必须胜出。你才肯协助我们。但是我也不认为自己失败了。所以。我再一次恳求你。能帮助我们吗。”   不料。他才刚说完。刑天就浑身一阵哆嗦。那摸样就和掉进水里浑身上下湿透了。冷得直哆嗦差不多。。而真正的原因。毫无疑问是來自于血煞身后的。那仿佛冰锥;又似烈火一般的视线。   那摸样就像在说:“敢拒绝的话。这次真的杀。。了。。你。”于是刑天便几乎想都沒想就答应了。“就......就按你说的办吧......”他这回看起來简直快要哭出來了。   “既然决定了。就快出发吧。”唯一边喜笑颜开的这么说着;一边临转身时。又狠狠地瞪了刑天一眼......“女人不好惹。所言非虚啊......”只见他在心里带着一脸的哀怨默默想到......   第一七四章 各自的选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随着三人。加上一个途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第四人。血煞一行人总算从那个奇怪的空间中出來了。虽说如此。不过一來到外面。当双脚踏在这满是银白色冰晶的地面上时。四人立刻便被冰冷刺骨。甚至让人不禁颤抖个不停地寒冷包围。   现在还是初夏时节。按理说不会冷到这个份上才是。“哈啾......。”无暇的。仿佛星尘一般的雪花接踵摩肩般的落下。就像是花瓣一样。瑟瑟寒风拂袖而过。只让人觉得无论穿着多厚的衣服都嫌不够。更别说这其中有两位女孩儿更是只穿着单薄到过分的长袖锦衣。加上短裙而已。   现在连众人嘴里呼出的气体都仿佛白雾一般。很快就结成了一颗颗水滴形状的冰晶。“哈啾......。”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打着一连串喷嚏的唯。这时候变成了用更大的声响。以及不停擦鼻子的动作來表示她的不满与抗议。虽说另外两人也同样是差不多的情况。不过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埃蕾贝尔。你为什么什么事儿都沒有啊。。明明那么冷的天。。”过了片刻。唯终于将那不对劲的罪魁祸首找了出來。只见她用既羡慕又嫉妒。同时混杂着气氛和懊恼的表情。盯着埃蕾贝尔嚷道。“嗯。啊。也许是我习惯这样的天气了哦。毕竟我的故乡可是一年四季都处在这种天气里。”   她用十分淡定的口吻回答道。缓缓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不见丝毫阳光的天空。目光显得有些寂寞又开心。同时还有些悲伤。总之。看不明白她此时在想什么。那是非常难懂;非常复杂。又有些自相矛盾的神情。非要说的话。就像是陷入了漩涡般的往事中一样。   紧接着。血煞便看见唯死死地瞪着刑天。她那目光。简直像是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总之。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杀气腾腾。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让他们陷入这种进退两难境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刑天。所以。对于那道可怕到能杀人的视线的意义。他是非常清楚的。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因为之前就被唯连着说了一堆诸如:“我只是让你把他冰冻起來。沒让你把整个空间都冰封啊。因为你的错。以后的地形图上又要多出一块奇奇怪怪的地方。明明是将军。一点儿分寸都不知道。你真的有身为将军的自觉吗。”   随着她每说一句。刑天的头就低下去一分。最后。终于和地面來了个漂亮的拥吻。自出生以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训的那么体无完肤。完全无法反驳。而且。看起來她好像直到现在都还在耿耿于怀。“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血煞一见势头不妙。立刻插到两人中间。先是对着唯用那听起來仿佛是教育小孩儿似的。一本正经的口吻劝道:“你啊。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诚心诚意的道歉了。就别再计较了。还有。别忘了我们还有该做的事。”他用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或者说是从不敢在她面前露出的目光盯着唯。严肃却底气不足地说道。   “哼。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对我说教了。”她一边说;一边使劲戳着血煞的胸口。说真的。那感觉;那力道。就与被铁锤砸中差不了多少。而且还不是一下。而是像倾盆大雨一样。接二连三落在胸口上。要说不疼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就算不同意。你好歹也不要用这种看起來是在虐待人的方式啊。”只见他带着哭腔。一边拼命左摇右摆地躲避;一边用最大的声音抗议道。“你以为我是在想这种是吗。”“不是吗。”“当然不是了。你这笨蛋。”说罢。她使劲儿地将血煞撩拨到一边......   那与其说是撩拨。还不如说是被直接甩了出去。之后。也不顾他那从身后像是潮水般扑面而來的骂骂咧咧。甚至看起來完全是暴跳如雷般的抗议。一个大踏步直逼到刑天面前。用仿佛火冒三丈。同时又波澜不惊的目光。紧盯着他。瞬间。让刑天有种自己的思想被窃取了的感觉。“干......干什么。。”   看他害怕地步步后退。仿佛像个毛虫一般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唯不屑一顾似的咂了咂舌。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在启程之前。我要再确认一件事。”   她那认真的模样。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只是看起來是这样。之后。刑天同样也丢给她一个相当严肃的表情。瞬间。又回到了彼此刚见面时的感觉。。一个不苟言笑、凛然沉稳;另一个则是毫不退让。充满敌意。“那就边移动边说吧。当然如果你可以三言两语说清的话。现在就说也无妨。   说着。他一挥手。随着一道霞光自他掌中缓缓晕开。瞬间。像是波光粼粼的水流似的覆盖了整片天空。又像是露水、雨滴一样缓缓降下。随着五彩斑斓的光粒子碰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刚才还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色开始迅速的。像是潮水一般褪去。紧接着。初夏原本该有的炽热与蝉鸣。都在不知不觉中回來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在还沒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季节变换就在眨眼间完成了更迭。”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早些那么做啊。害得我都快冻死了。“唯用一根手指。直指着刑天吼道。那表情。简直气得怒发冲冠。   不料。对方却不经意露出了个若隐若现似的。恶作剧般的笑容。也就是说。他只是看唯的反应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要捉弄她一下。不过连气候都能随意操控转换这一点不得不让人惊叹。   ”你沒事儿吧。”埃蕾贝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血煞从那厚得沒过脚踝。而且冰冷刺骨的积雪里弄出來。。“啊。沒事......”他说完。双颊就像是个番茄似的红得通透。   “嗯。怎么了。”埃蕾贝尔盯着那张像是憋得通红的脸蛋问道。然后。不等他回答。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在了他的前额。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带着困惑不解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不像是发热......”   “不。你错了。其实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热啊。”血煞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发出了仿佛泪流满面似的悲鸣。要问为什么的话。他现在正将埃蕾贝尔以几乎贴面的姿势压在身下。只要稍稍将目光下移的话。她那虽然娇小。但是却凹凸有致的身材便会映入眼帘......   不仅如此。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像是幽兰花一般的香味。还有那微微隆起的;曲线分明的两座山峰。都仿佛在挑逗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最后的底线。。简直快要崩溃了。“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别这么盯着看呢。”埃蕾贝尔捎带羞涩的说道。   “是。。”说着他立刻像是青蛙一样跳着离开了。脸色早已羞得像个煮熟的螃蟹一样。“你在干什么。走了啦。”唯沒好气地冲血煞吼了一句。并不是因为她讨厌他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而是因为她有些嫉妒他只在埃蕾贝尔面前摆出那副模样。然而心中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在意到这种地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么。你要说的是什么。”三人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边忍受着从脚尖急速蔓延的寒冷;一边问道。“我承认你的协力者关系。但是如果到了鬼界的中央大厅。假如我们能迅速拿到核心的话。你准备怎么做呢。”说实话。唯的这个问題就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似的。完全让刑天不知怎么回答。   是啊。如果发展成那样的话。也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协力关系到此为止了。到那时候。面对着各自不同的立场。自己又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是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三人都杀了吗。还是说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呢。不管怎么说。核心只有一个。也就代表着只能有一个人可以如愿以偿......“是要把我们三人都杀了。还是说你会因为别的什么而放过我们呢。”唯话音刚落。三人之间的气氛。眨眼间冻结得像冰霜一般。再也化不开了......   “那么你呢。你又会怎么做呢。”刑天看上去像是要刻意保持轻松。不过他脸上的表情看起來可沒他的语气那么轻松就是了。“当然是全力帮助那两个家伙达成目的。所以。我们到那时候一定......不。是绝对会变成敌人。所以你也不用为难。谁让‘食物’只有一份......”   听后。他也露出了个惨淡的笑容。虽然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唯所说的就是终究要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对。他们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为了争夺食物而互相厮杀的存在而已。既卑微又渺小。只能为了他人。而扭曲自己的意志......只不过。对于那个“答案”他们或许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逃避而已。   无论如何。这是他们各自的选择。无论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都会接受。即使彼此变成敌人也好;拔剑相向也罢。都是命运的安排。。不知道这条路的前方。会有什么等着他们......但是。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和这三个人变成“敌人”啊   第一七五章 杀伐的序幕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走了多久。踏过厚厚的;无暇的;晶莹得仿佛透明的积雪。翻过陡峭崎岖的山峦。越过险峻狭窄的山道。由于山风太过猛烈。一行人走得步履蹒跚、摇摇摆摆。为了防止不慎坠下深谷。唯提议手拉着手。这样一來万一真的有人失足坠落。也能及时救援。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只能贴着山壁缓缓移动。后背几乎都贴上了冰冷刺骨的山壁。就这样一步一步迈着小小的步子。说实话那看上去就像是螃蟹在爬行一样。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再加上从山顶上时缓时急掠过的。随时能把人掀飞的狂风。老实说。能这么移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四人就像是贴着山壁的面条一样。光是看着那不断往下剥落的碎屑就已经让他们的心。仿佛擂鼓似地跳到了嗓子眼。“不要......不要......。我要下去。”刑天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仿佛真的哭了出來。至少声音听起來已经颤抖得不行了。   “别说这种话了。你是男人吧。那就给我振作点啊。”唯一边微怒似的。有些无奈的教训道。一边握紧了他的手。“绝不会让你掉下去的。”这样的决心。通过那十指紧扣的拼命程度缓缓传达了过來。   其实。别说是这家伙了。就连她自己也是紧张得不行。可如果在这里把负面情绪暴露出來的话。毫无疑问会传染给其余的人。所以。绝不能让事情发展成这种结果。他们说话时。又有一部分碎屑夹杂着尘埃坠下了山谷。那深不见底的。仿佛深渊一般的黑暗。像是利爪一样。缠在每个人的心上。   接着他们又向山脚下接近了一些。因为这个缘故。山道也变得宽阔些了。不过那也仅仅是刚好够一双脚踏在上面的程度而已。想要转身或者是加快步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过相对的。路却沒有那么崎岖了。而是变得相对平坦了一些。   其实。原本他们是想着御剑飞行。直接抵达鬼界的。但是却偏偏碰上了这种风雪肆虐的天气。相当的恶劣;同时相当的让人不爽。这种天气别说御剑飞行了。只要别在半路上被冻成冰雕的话。就谢天谢地了。   才刚这么想。唯就相当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忽然只见刑天的脸色已经仿佛与青椒差不多了。他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因为贪吃。而吃坏了肚子一般。整个一哭丧着脸的表情。除此之外。双腿也颤抖得像是个弹簧似的。   见状。她用空着的左手遮着脸。挨声叹气般的想道:“这家伙。沒救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拉着他一步步向前移动。并沒有抱怨或者不满。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能怕成这样。“我说你啊。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就把心底的疑惑给抛了出來。不料这看似......不对。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題。却眨眼间惹得刑天面红耳赤。他那模样。明摆着是被戳到了痛处。视线随即也变得像是烟尘一般飘渺起來。不停地左顾右盼。就是沒有好好看着自己。   这让她顿时火冒三丈。。不想回答的话。说出來就好了。用不着摆出这么明显的无视态度吧。。她这么想着。忽然灵机一动。刹那间突然放开了手。就在同时。便见他似饿虎扑食一般。上窜下跳似的一股脑儿紧紧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这回刑天是真的哭出來了:“别放手啊。掉下去会死人的。”   “既然知道害怕。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題。”唯带着恶作剧得逞似的阴暗笑容说道。“知道......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我会和盘托出的。所以别放手啊。”他带着哭腔这么连声哀求道。现在的刑天。他看起來哪像是威风凛凛。统军百万的将军。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儿而已嘛。   不过也许上了战场。他就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这一面了吧。“那么。原因是什么。”话音刚落。忽见他的表情看起來立刻变得异常纠结。要问为什么的话。这个原因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若是说出來的话。还不得被她笑话一辈子。。。堂堂大将军。居然怕高的地方。这不是很让人觉得可笑吗。   “你保证不笑的话。我就告诉你。”他带着忐忑又纠结。还有些窘迫的口吻这么说道。“我不会笑的啦。”“我觉得你在说这话时。已经在笑了......”   “沒办法嘛。谁让你的表情那么有趣。”唯一边轻笑着露出了一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一边说道。“捉弄别人很好玩吗。你真是恶趣味呢。”刑天用不满的。略显赌气似的语气呛了回去。“还不是你自己摆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表情。别这么小气嘛。又不会怎样。”   “哼。”他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刚才缠在心头的恐惧都在一瞬间褪去了不少。不过两人之间那种看起來仿佛是打情骂俏似的对话。让一旁的血煞听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觉中。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情不自禁的想:“这家伙。明明与刑天认识才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而已。居然就变得那么熟了。感觉就像是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那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交际能力啊。   “好了。回到正題。”唯一改刚才调侃的口吻。十分认真的问道。“哎。你还沒忘吗。”本來。他以为话題东拉西扯了这么一大圈。她早该忘了。沒想到的是。她不仅一点儿沒忘。而且从那语气听上去就像是故意在逗他玩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就是了。   “我说你啊。到底是觉得我的记忆力差到了什么地步。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題哦。既然如此。稍稍配合你一下。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唯得意自满的说道。   “说真的。那到底是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她话音刚落。沒想到血煞也冷不防插话进來。紧接着。。“嗯......其实我也想知道......”埃蕾贝尔用她那虚无缥缈的。听起來软绵绵的声音附和道。“你们两个。不要偷听啊。”刑天眨眼间露出了百般折磨似的痛苦表情。   “既然不想别人听见。你自己就别说的那么大声啊......”血煞半是为难;半是好笑的指摘到。“......因为我怕高。”说完后。他便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捂脸。面色阴沉得仿佛闹肚子似的。“哈哈哈哈哈......”众人大约沉默了三秒钟。片刻后爆发出了简直能盖过电闪雷鸣似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居然。居然......”唯笑得热泪盈眶。捂着肚子。其他两人也同样是竭尽所能拼命忍住笑声。结果憋得是面红耳赤。。“对不住......对不住。”血煞一边连连道歉;一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郁闷......还不如去死......。”“哇。。看起來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埃蕾贝尔大惊失色。慌忙把刑天扶了起來。“对不起。我们有些过分了......”接着。又是诚恳认真的低下头道歉。被她用这么认真的态度对待后。刑天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好了。你不用这样。我也知道这个说出來会是这种结果。”他赶紧这么说道。不料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让埃蕾贝尔把头低得更低了。“不。请接受我的歉意。”只见她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刹那间。刑天忽然有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她那认真的态度。反而让自己有点儿骑虎难下了。最后只好投降似的说道:“我接受了。所以你别这样。把头抬起來吧......”直到听到这句话。埃蕾贝尔才把头抬起來。露出了也许是这么久以來第一次的微笑。   结果就是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像是闪电一样稍纵即逝的笑容顿时把众人都惊呆了。因为那个笑容看起來就仿佛是清澈、甘甜的山泉。同时又似蜜糖般的直甜到心底......总之。是让人看了很舒服的笑容。“我怎么觉得瞬间有被比下去的感觉......。”唯在一旁轻声嘀咕着。   转眼间。一行人已经來到最接近山脚的一座绝壁。只要过了眼前的这一座吊桥。就能顺着像是滑梯一样的斜坡。径直下山了。。不过看起來似乎沒那么简单呢。 “好了。大家赶快吧。”“哦。”大家都被唯那充满干劲的声音鼓励了。不过等等。这其中好像有一个人一直无精打采似的。   “我说你。事到如今就不能拿出点勇气吗。亏你还是男人呢。真是浪费。”她沒好气的说道。而且看到刑天那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更让她觉得火冒三丈。“这是桥。不是蚕丝啊。别那么沒出息啊。”   “啰嗦啊。我就是害怕。有什么办法嘛。”他露出纠结不已又像是和自己赌气似的声音说道。虽然是对着唯说的。不过听上去更像是对着自己说的。   “所以呢。你想要我怎么做。”她叹了口气。哭笑不得似的问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能牵着我。让我有点儿安全感的话。。”“不行。”不料。他话沒说完。就被唯以相当冷淡的语气拒绝了。“为什么......”顿时。刑天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病入膏肓一样。   “我如果一直帮你的话。不就永远克服不了了吗。所以。自己走过來啊。”“唉。不可能啦。”说着他看上去抖得更厉害了。“直面并接受内心真正害怕的东西。才有可能克服它。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啊。将军。”说着。她故意将最后的“将军”两个字音拖得很长。目的只是为了刺激他而已。   “就算你这么说也......”刑天虽说仍有些犹豫。不过已经能直视她的眼睛了。这让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的。我会在你走过來之前。在这里一直等你。所以放心吧。”然而。就在丢给他一个仿佛大海一般的笑容后。在刑天的脚尖踏上桥面的一刹那。一阵仿佛游丝一般的血腥味。飘入了众人的鼻腔......心底不详的预感由然而生。   第一七六章 敌袭 绝命之时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正在众人左顾右盼。对突如其來的异样感到疑惑时。突然一阵剧烈的。仿佛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从桥的下方迸发出來。眨眼间便撕碎了那犹如泼墨一般的黑暗。不等众人回过神來。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他们就已经恍如枯枝败叶一般被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蹿起的红莲之炎掀飞。   “呜。到底发生什么了。。”唯的身体被像个球一样抛上了半空。只见她一边竭尽全力稳住身体;一边咬牙切齿似的问道。扑面而來的。是那仿佛巨鲨一般的血盆大口。赤红色的火焰。爆发着比太阳还要强烈的光芒。笼罩了这片大地;这个空间。   身处其中。毫无疑问的。无论是任何东西都会被烧成灰烬。如龙似虎的火焰在空中一个翻转。再度腾空而起。如神龙摆尾似的将整片天空一分为二。不仅是大地。仿佛就连天空都在燃烧着......在那其中忽然绽放出犹如皇冠一般的金色光芒......   转眼间。将火焰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撕得粉碎。终于随着又一声如雷鸣般的爆裂声。刑天拖着其余三人从火焰的包裹中脱离。迅速向地面坠下去。“喂。稳一点啊。”看着他那飞得歪歪扭扭的样子。弄得唯心惊肉跳的。眼看着马上就要与地面來个亲密接触了......   就在这刹那间。刑天强行扭过了身子。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盾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笨......笨蛋。这样你会......。”话音未落。两人的身体便受到一阵仿佛天崩地裂似的冲击。刑天更是因为受到直击。顿时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脸了......”   他奄奄一息的说道。铠甲上也满是鲜血。变得血肉模糊。简直都快认不出來了。“那种事。怎么都好。比起这个。你的伤。。”   唯已经有些变得语无伦次了。明明心里很着急。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带着一副教训人的口气。当时在烈火中。他明明只要护着自己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为了保护他们而正面承受火焰的冲击。   结果就是。虽然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金色屏障挡去了大部分冲击。但最终。还是因为架不住那惊涛骇浪一般的势头而变得四分五裂。刑天也在眨眼间被数百条火舌击中......   “你沒事吧。”“笨蛋。那是我的台词啊。”说着说着。她忽然热泪盈眶起來。豆大的晶莹泪滴。像是颗颗珍珠一样掉下來。此时是气愤还是悲伤。以及为什么会突然泪流满面的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去追究。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不许死。你就这么死了。我可绝不会原谅你。”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死呢。”他忍着断筋腐骨般的剧痛。为了让她安心。挤出來一个极度扭曲、僵硬。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容。“女孩儿的眼泪是很宝贵的东西。所以......别对着我这种人浪费啊......”刑天挣扎着说道。   明明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那油嘴滑舌的模样看起來还是那么让人讨厌。。“捉弄人也看看场合啊......”唯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她现在除了抽泣外。什么话也说不出來。“放心吧。在沒有完成任务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比起这个......你还是赶快去救那两个人吧......”   刑天的声音越來越微弱;脸色也越來越苍白。只见他挣扎着。用还残留着些知觉的左手。指了指前方。唯循着方向转头看去。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只见离自己不远的断崖边。露出了一个人的手。毫无疑问他正在竭尽全力的扒住绝壁。不让自己掉下去。   而那个人。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刚才的爆炸把他们都给冲散了。正疑惑血煞与埃蕾贝尔两人会在哪儿时。可到处都找不到他们。加上刑天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时间也沒去想。把这问題暂时抛在了脑后。此时。她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等等。马上把你们拉上來。”   在血煞脱力悬空的一刹那。唯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与其说是抓住。那充其量只不过是两手手指勾在了一块儿而已。同时。在崖上的半个身子。往外出溜了一大截。   几乎快要整个滑出去了。要问为什么会这样的话。那是因为她一个人承受着两人份的体重。现在别说是把他们俩拉上來了。连她自己都要被一块儿拽下去了。“你这家伙。平时到底吃了多少肉啊。好重。。啊啊。”   唯发出了响亮的;咬牙切齿般的咆哮。尽管憋得面红耳赤。她仍然沒有放弃的意思。即使右臂已经传來快要绷断了似的酸痛感;即使已经大汗淋漓。甚至连视线都被模糊了。老实说她现在看在眼里的血煞是互相重叠的两个人......   随着半身不断的往前出溜。她已经有大半个身体都处于完全悬空的危险状态中。虽说另一边的状况也比自己这边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血煞同样憋得面红耳赤。拉着埃蕾贝尔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右手则已经完全脱力。只是靠唯拉着才面前支撑。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样下去。三个人肯定会一起跌落深谷。然后摔得连灰都不剩。“谁......谁來。。帮帮我。”现在。她只有一双脚尖还拼命勾住凹凸不平的地面。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悬空了。这时。她的脸色也渐渐发青。。“不行了吗。。”   “喂。放开我吧。不然连你也会被拖下來的。”血煞忍着全身仿佛被雷击似的剧烈酸麻感觉说道。“少啰嗦。别想自我牺牲。我到死也不会放开你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那混杂着决心与固执。还有一点点儿悲伤的口吻。竟让他无法反驳。不过他还是斥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把死人的命。放在天平上称的话。放弃其中两人。换來另外两人的存活......这样看起來似乎是很公平的一件事。   “放开吧。快放开。你沒必要和我一起陪葬啊。”“都叫你闭嘴了。事到如今。就算和你死在一块儿我也不介意。”说着。唯又加强了力道。血煞的身子也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之后开始缓慢上升。   若是在平时听到她的这番话的话。自己会很开心吧。但是现在这样实在是太勉强了。即使有多么强韧的意志力。一个人所拥有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再坚持一会儿。千万别松手。”忽然在唯那只已经变得皮开肉绽的手上。突然被另一双宽大、厚实的手掌握住了。。“你怎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刑天。瞥见她那大吃一惊的表情。他一笑而过似的说道:“看着你们陷入了这种境地。我总不能还无动于衷地在那儿躺着吧。这样可是会遭天谴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他那痛苦到不住地抽搐起來的表情。可不像他的语气一样显得那么若无其事。甚至胸前的铠甲。就像是完全浸泡在鲜血里一样。被整个染得鲜红。有一些。甚至还透过铠甲。滴落在了地面上。迅速的似玫瑰一般绽放、融化、消失......   “真的不要紧吗。”即使是担心;关切。唯始终也沒有再去看那遍体鳞伤的身体。把视线背对着他。问道。“放心。你不都命令我不许死了吗。那么我就接受那道。听起來有点儿强人所难的命令吧。”说着两人又将埃蕾贝尔与血煞拉上來了一些。   虽然每次都只能前进一小步。但是毫无疑问比刚才要轻松多了。就在两人喜出望外的时候。天空像是被什么遮住似的忽然暗了下來。就像是突然到了夜晚一样。。“我就知道不会那么轻松......”刑天仰望着天空中的异变。。那并不是云朵遮住了太阳。或是单纯的天气变化......   使周围突然被黑暗吞噬的并不是阴云。或是成群结队的鸟群。而是二十八个身披鲜红色铠甲的长剑骑士。而他们都乘坐在一匹赤红色的龙身上。一字排开。居然将半边天空给遮住了。成群结队的飞鸟。在他们面前。转眼间便成了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龙骑士团吗。看來也知道了有人觊觎自家的宝物啊......不过这下可麻烦了呢......真是的。”刑天情不自禁地咂了砸嘴。事实上。他心底也知道这回是彻底玩完了。因为这边的战力是零。而对方。可是足足有二十八人......这根本不用比较。   虽然心底知道沒戏。但他还是冷静地向唯开口问道:“这之后交给你一个人可以吗。”“你难道想。。”面对她抛出的疑问。刑天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唯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他也明白必须这么做。已经沒有退路了。“质问、声讨。说教之后我都会听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太乱來了。你难道有把握。击退二十八个人......不对。加上龙的话。一共是五十六......”她话未说完。就被刑天打断了。。“那么。你有更好的主意吗。”唯听后。一时间哑口无言。实际上她也束手无策。   “既然沒有。就按我的办法。有意见吗。”说完后。他不等她回答。就窜到了半空中。视线变得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充满排山倒海似的杀气。那是能将整个世界都吞噬的杀气。不禁让人胆寒。虽说如此。刑天的表情却相当淡定;相当自信。却也相当冰冷。   “冥界有地狱;地上有燎原。熊熊烈火平等净化一切生命。无比慈悲;无比神圣。芸芸众生。皆应死之召唤。回归起源。”   “居然搞偷袭。卑鄙的家伙。”刚才那个。毫无疑问是咒术施展前的吟唱。虽然听起來像是一曲悠扬的乐曲。但话音刚落。便有无数道烈焰。仿佛波涛汹涌似的朝自己铺天盖地涌來。那像是离弦之箭一般袭來的滚滚热浪。瞬间便将刑天淹沒。迸发出惊天动地一般的剧烈轰响。   那四散溅落的火雨。就像是星星一般眨眼间点缀了整片天空。又像是花朵一般爆裂开來。将周围的空气。搅得犹如怒涛一般翻滚不止。无数个。像是倾盆大雨一般落在地面上的火球。将沙土、巨石。树木与所有的一切都吹飞了......就好像。将地面整个倒翻过來似的。转眼间。陷入了一片火海......   第一七七章 起舞的莲华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红色的骑士;血色的飞龙。在这个仿佛就连呼吸都不被允许的空间与景象里。道道火焰。化为巨龙。怒吼着将眼前的敌人一口吞噬。在那由轰得仿佛由鲜血勾勒的光景中。似乎花团锦簇;似乎绚丽缤纷。然而一阵听似痛不欲生的惨叫。在瞬间溢满整个脑海。   那团将自己吞噬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的烧蚀皮肤;啃噬骨头。身体上。像是缠满了密密麻麻的蛇鼠虫蚁。正不断的往身体里窜。滚滚热浪。似惊涛骇浪般袭來。接二连三地冲击着身体各个角落。甚至连最细微的地方都沒有放过。   痛苦、扭曲的表情看起來就像要嚎啕大哭似地。可是现在。刑天发不出哪怕一点儿声音。感觉就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受得像是要喷出火來......紧接着。那团火焰渐渐变得稀薄起來。见状。他还以为是咒力效果减弱了。正要想办法反击时。这才发现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那种能把人撕得四分五裂。几乎成肉酱的疼痛消失了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沒错。要逃跑。还是要反击就只有现在了。可问題是。现在他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就像是摊开而且被拉扯到极限的牛皮糖似的固定在空中。   虽然。刑天很努力尝试过把手脚活动起來。但那看起來就像是垂死挣扎一般。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打着补丁。被人随意摆弄的脏兮兮的提线布偶似的。原本的那团。要将整个天空都焚成灰烬的火焰。此时化作了四条身披熊熊烈焰的火龙。从四个方位。牢牢钳住了他的手脚。   因此。不管刑天怎么使劲儿。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沒办法挣脱。现在。他只要被人从正面捅上一刀的话。那么也就代表着。。神将刑天这号人物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不过。话虽如此。可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那么做。。“慢慢折磨你的对手。直到对方尝尽痛苦。再给予致命一击。”似乎这种恶趣味十足的方法。才更合他们的胃口。   “喂。还说得那么振振有词。这不是一下子就被抓住了吗。你不是说过你有对策的吗。。”唯仰望着半空。这个角度的话。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痛苦还是在逞强......不过也正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才可以无所顾忌的斥责他......   “对不起。刚才那话是骗你的。实际上我沒什么对策。所以都到这里了。只差一步了。不用管我也可以的。”他这么在心里用听起來十分释然的声音道歉后。忽然用最大的声音吼道:“我会尽量多撑一段时间。所以。你们趁现在快走。”   “在说什么呢你。。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不对。是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啊。”唯火冒三丈似的。情不自禁地说道。在她看來。那种方法实在是太乱來了。偏偏这里的其中两人都那么喜欢自我牺牲。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难道他们以为。类似那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取别人的存活。或者是得救的想法很高尚吗。别开玩笑了。也许的确有人会认为那很不错。甚至会将那种行为看作是一种荣耀。但是......但是。像是自己去死。从而拯救别人的想法。也许可以换得自己的心安理得。但是活下來的那一方;被拯救的那一方无疑会更加痛苦......   对。所谓的牺牲自己。从而拯救别人什么的。最终带來的只有痛苦而已。“别给我废话了。收起你那套‘只要我在这里多拖延一刻。就能拯救别人’这种所谓的笨蛋一样的想法吧。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擅自做主。更别想在我眼前死掉。”   “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同伴被杀的。所以等着。现在我就把这些家伙给砍了。然后把你给救出來。”话音刚落。只见唯的身上忽然像是着了火一样变得鲜红。不。准确來说是有一团火焰。在她的掌心中不停地。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翻滚起來。缓缓地形成了一个漩涡。   紧接着迅速旋转。变得比她本人还要巨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身缠火焰的红色巨人一样。看上去简直把天空一分为二似的。划出了一道足以媲美星河的巨大鸿沟。“呜哇。好大。”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帮着血煞在处理伤口的埃蕾贝尔。见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紧接着。唯似青鸟般振翅而起。一跃便将一片苍蓝撕裂。看上去就像是身披大海的光芒一般。是跳进了银河中吗。还是说。眼前的少女本來就是住在天空中的呢。眼前的景象;透进视野里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颜色。让刑天与血煞两人都惊得哑口无言。   眼前的景象。就仿佛有人在天空中翩翩起舞一样。那抹湛蓝色的身影。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仿佛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舞台一般。而这副景象。也不是表演开始时的前奏。而是终末之曲。所以。正因为是终末的曲子。所以才必须演奏得完美无瑕。   “那家伙。准备干什么啊。”血煞不禁在心里直冒冷汗。因为他看见唯面无惧色地跳进了那团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中。与先前由龙骑士释放的火焰咒术不同。她的火焰明显的更耀眼;更绚丽。论及炽热程度。那简直是无可比拟的。   就算是远远看着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任何人接近这团火焰的话都会被烧成灰烬的。转眼间。那片片赤红。仿佛另一个太阳一般铺满了整片天空。就犹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止。   在那旋转着的。越升越高的火焰中。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色。。只见一个身着血红色蕾丝连衣裙的少女。正带着像是“独裁者”一般的冰冷表情矗立在空中。裙摆以蓝色的。仿佛波光粼粼一般的线条作为修饰;胸前还戴有银色的胸甲。也同样被水波一般的线条切割开來。   领口边。还有着银狐一般的毛皮。作为保暖与装饰用。在她的右手里。还握着一把与这件衣裳那血一般的火红十分相称的红玉弓。可是并沒有看到最重要武器的箭矢。。因为。只有弓。而沒有箭的话。不是只能用來吓唬人而已吗。   但是。唯的表情。居然在笑。而且那笑容明明只是微笑;明明只是若隐若现而已。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仿佛空气一瞬间就冻结了一样。与先前感到的炽热不同。这是仿佛能将整个世界冰冻起來的寒冷。只是看着。就足以让人感到窒息了。   “好了。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竟敢将我的朋友折磨得这么痛苦。想必已经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了吧。”凶狠的;冰冷的。同时又带着淡定自若的目光望着那二十八个红铠骑士。被那种目光盯着就仿佛被万箭穿心似的。躲不开;避不掉。   比起这个。倒不如说那抹隐藏在排山倒海。仿佛潮水一般的杀意背后的冷笑。才更加可怕才对......甚至都已经到了让人觉得恐怖的程度了。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那身衣服。虽然看起來杀气腾腾。好像很难叫人接近似的。不过。果然和她很相配。。非要形容的话。也许是英姿飒爽。再加上一点点儿帅气与可爱。   “绽放吧。凰莲华。”随着那听似吟歌一般的真名被喊出的瞬间。只见唯张弓搭弦。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弓弦拉扯到极限。几乎就要因为用力过猛而绷断的瞬间。忽见那被镶嵌在中心的蓝宝石。顿时发出了一片炫目的五彩霞光。   紧接着。只见她把弓对准了那仿佛深不见底似的苍穹。以几乎躺在云上的角度。朝着天空。射出了仿佛闪烁着星光的苍玉之箭。“这不是完全偏了吗。你这家伙。朝哪儿射呢。。”   血煞话音刚落。便见天空。仿佛在一瞬间阴云密布。完全被黑暗笼罩。过了一会儿。只见电闪雷鸣。 纵横交错的闪电。瞬间组成了一张仿佛无边无际的罗网。将整片天空。切得支离破碎。   “什......。”那二十八名骑士被惊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闪电将天空与大地无差别的一并撕碎。紧接着像是潮水一样朝自己犹如猛兽般扑來。如果以为只是电闪雷鸣的话那就错了。。 不过事实上。仅仅只是这个也足以把那些家伙做成烤肉串了。   见状。那些个家伙哪还敢怠慢。。若是再傻站着会被劈成灰的......不对。可能连灰都不会剩下。想到这里只见他们一个劲儿的踹身下飞龙的肚子。想让它尽快转身逃跑。只是。那些飞龙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一时之间沒反应过來。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吼着。而完全不理会主人的命令。   “蠢龙。现在不是看表演的时候。”有些人因为害怕;恐惧。加上心急如焚。对自己的坐骑一阵粗暴的拳打脚踢加上骂骂咧咧。。说实话。它变成焦炭倒是无所谓。问題是。他们可不想坐以待毙。被一块儿在这儿收拾了。“哎。。快动啊。。喂。”   但是。估计那些飞龙心里正赌气:“你打我。还想让我听你的。。”   “那家伙一定是只想出风头而已。”血煞十分淡定的一面用手挡下能把人整个像个皮球一样掀飞的风沙;一面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不。我觉得不是这样。”埃蕾贝尔以斩钉截铁似的。却还是用以往那种听了能叫人着急的语气说道。不过相对的。这次却魄力十足。   “挨。埃蕾贝尔。你到底是哪边的啊。”血煞用稍显意外的口吻问道。“那种怎么看都是在出风头吧。”他不服气似的争辩道。“英雄总是最后出场的。不是有这么一说吗。”她话音刚落。顿时把将血煞惊得哭笑不得。他强忍住笑。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别在意。这只是我的自言自语。不过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也很有趣。不是吗。”确实。甚至那种都不能用惊慌失措來描述了。那副模样完全就是狼狈不堪。想狗急跳墙又毫无办法的状态。   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见唯紧接着又朝天空射出了第二只箭矢。不过这次并不是苍玉色的。而是火红色的。顿时。便把血煞逗乐了。他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说苍玉代表的是雷电的话。那么血一般的火红代表着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瞬间。那些群青的雷电。迸发出狂龙般的怒吼。像是无数锁链组成的牢笼一般。将那些个骑士与他们的飞龙一起笼罩在了当中。只见前后左右都被密密麻麻的不断迸发出电光的闪电封得死死的。“哈哈哈......他们这下。真的要变成烤串了。”   他话音刚落。 只见天空中忽然像是水波般显现出一个仿佛六芒星一般的血红色结界。正巧与那些闪电连接在一块儿。。这也就是说。连唯一的退路也被断绝了。   随着那结界卷动着无数的闪电一块儿高速旋转起來的同时。从结界的中心。刹那间像是倾盆大雨一样降下令人目不暇接的炎之箭矢。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扑向它们的目标......。   第一七八章 地狱之扉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这仿佛将整片天空都吞噬殆尽的尘埃中。红莲之炎像是连接在一块儿的锁链熊熊燃烧着。像是从大地深处传來的爆裂声眨眼间就像是撕碎纸张似的。将整片天空搅得支离破碎。漫天火雨。像是冰雹、炮弹一般自天空中;云层里狠狠砸下。   顷刻间。大地;树木。岩石都化作了一片火海。不仅如此。这像是狂风暴雨一般的火焰。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刹那间将整个空间都吞噬了进去。在火舌化作蛟龙狂袭而來的一刹那。血煞眼疾手快。只见他一个翻身。便用自己的身体做肉盾。筑起了一道天然屏障。   即便是身体已经被熊熊烈焰烧着了。整个包裹了起來。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就算是这样。为了身下。这个像是蚕宝宝一样;像是天使一样的女孩。为了能一直看到她的那份笑容;为了想让她一直能留在自己身边;为了不再让她感受到丝毫的痛苦......   同时。也为了自己说过的话。只有那番话。他不想只是心血來潮。或者是当作玩笑而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本來应该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女孩儿。成了他心里最重要的存在。即便她连一次都未曾说过:“我喜欢你。”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并不后悔这么做;即便脑子沒來得及思考。可是。血煞的身体却擅自做出了判断与行动。并不可思议的让他的大脑接受了。   “你在做什么。。别管我了。快跑。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儿。”埃蕾贝尔像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來。她的话听上去就像是时间又重新开始了流动一样。周围到处都是倒塌的;被烧得仿佛焦炭一般的树木与七零八落。像是乱石堆一样被烤得焦黑的岩石......   四溅而起的火星。看去就像是一朵朵鲜红的玫瑰。荡漾飞散在半空中。仿佛像是有人用朱红色的笔墨。在作画一般。写意而又潇洒;狂放而又优雅。   那包裹着血煞的火焰。正在一点点儿的渐渐啃噬他的皮肤;撕扯他的骨头。像是一枚炎之剑一样。直往他身体里钻。要说感觉。就像是被无数条蛇。缠住身体一样。不仅如此。那些火焰像是怒涛一般。接二连三的在拍打着他的后背......   感觉就像是光着身子。跳进了翻滚着的油锅里似的。渐渐的。那些火焰。像是丝线一样迅速窜过他的身体。缓缓形成了一个茧。将血煞从上到下一点点儿的包裹起來。渐渐的。就连他的表情也被越燃越旺。甚至绽放出日冕一般光芒的火焰给吞噬了。并渐渐崩坏。   “我不要你救啊。我不要你......不要......不要。。。”埃蕾贝尔含糊的话语。最终在瞥见血煞被烈焰给完全吞噬掉的那一刻。终于变成了落入绝望深渊一般的悲鸣。。悲伤;痛苦;不忍。或许还有一点点儿愤怒。在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些近似梦呓般的话语......   “啧。沒想到直到最后。我都沒有能听到那句话呢。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急着告白了。这下可是被干脆的甩掉了呢......算了。谁让我自作自受呢。”   “无论你想抱怨什么我都会听的。就算是责骂也好。所以拜托。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埃蕾贝尔眼含泪花。泪流满面的说道。悲伤像是决堤的洪流一般倾泻而出......再一次目睹死亡;再次尝到关系要好的朋友离自己而去。她看上去就像个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孩子。再次被丢弃似的。   只是这次。她好像已经哭不出來了。并不是因为声音嘶哑了;或是泪水流干了什么的。只是因为心底悲伤的回忆。被一次又一次的唤起;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撕裂。那是泪水。或者哭声。绝对表达与宣泄不了的情感。   而她却独自一人背负着这些。那到底有多么痛心。想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这份不安;这份恐惧;还有。这份依赖。并不是像把废纸丢进簸箕这么简单。   “你在说什么呢。和我这样的人殉情太不值了......”之后。在意识掉进深海漩涡中的一刹那。血煞与埃蕾贝尔两人的视野里。似乎闯进了一个人的身影。“笨蛋。白痴。呆瓜。。”在他还沒有反应过來那到底是谁时。听起來火冒三丈的怒骂声就像流星雨一样扑面而來。   “唯......”他只含糊的喊了这么一声。那仅存的。像是一缕青烟一般的意识。终于像是琴弦一样绷断了。发出了一阵不算刺耳。却像是呢喃一般的脆响......至于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由于大脑完全处于沉睡状态。所以一概不知......   只是当血煞再度清醒过來时。只见唯像是夹着两只小鸡似的。夹着他和埃蕾贝尔。像鹰一般翱翔在万米高空。速度之快。简直犹如电光石火似的。甚至把其他飞禽鸟雀当成了天然的踏板。像是蹦极一样朝前掠去。身体四周都蒙上了一层仿佛飞雪玉花似的银白色。   这状况。顿时将血煞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他惊慌失措的叫道:“就算你这家伙很擅长速度。但是拜托也不要像玩游戏一样那么随意啊。别忘了你这可是还有两个重伤的患者。算我拜托你。让我有点儿安全感好吗。。”话音刚落。唯忽然一个悬停。紧接着披星戴月一般的疾速向下俯冲......   见状。血煞面色铁青。一脸见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模样。再也顾不得所谓的形象了。顿时扯开嗓子。歇斯底里似的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喂喂喂。你想杀了我吗。。哇啊啊啊。”与他魂不附体。听起來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声不同的是。另一边传來的。却是兴奋到极点的高声大笑。   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忽高忽低。以披荆斩棘一样的势头与仿佛是在瞬间移动一般的疾速。掠过了几座巍峨高耸的山峰后。唯忽然一个急停。。好吧。最先听到的。是一阵恶心的;响亮的。非常有节奏感的剧烈的呕吐声。那里面。可能包含着一日三餐。还有......看起來也许是胆汁的东西。   “死......要死了......”只见他不断的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地说道。“切。真沒用......”见状。唯嘀咕道。虽然他很想反驳:“明明是你太快了。现在还倒打一耙。真是无理取闹......”不过可惜。血煞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來了。所以只能单方面的领受她的言语攻击。   “喂。还活着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们终于落到一片被翠绿包围的小山坡上时。借着清凉得像是泉水一样的和煦山风。他才终于取回了一些类似于:“啊。我还活着”这样的实感。本來想慢慢地睁开眼睛。却不料双颊上立刻传來一阵火烧般的刺痛......   原來。那是唯见他还沒有醒过來。担心他就那么沒命了。于是用双手。对着他的脸颊。像是擂鼓一般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拍打。疼得他顿时像个弹簧一样跳了起來。指着那个仍在一边对着自己的脸笑得花枝乱颤的罪魁祸首怒喝道:“我不是你的玩具啊。要虐待的话找别人啊。。”   “这话说得还真是过分呢。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你能有那么快醒來吗。还有。当时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们。你还能在这儿和我说话吗。说到底。这是你对救命恩人应有的态度吗。”   “唔......。”对她那一连串暴风雪一般连珠炮似的话语。他只能以一声弱得不能再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的悲鸣回应。看上去大受打击。但话是这么说。一直以來那家伙说的话;做的事儿都让人抓不到把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满无缺的。   让他最为抓狂的是。在所谓的“男人的自尊”方面完全败北......即便如此。在意这种事也是沒有意义的吧。在那迫力面前。他找不到反驳的词。而且。让血煞最不爽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个人情给她。还是特大号的那种。而且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谁稀罕你这家伙救啊......”不料他这才刚抱怨完。抬头便看见唯将自己的脸凑到几乎和他贴面的程度。带着奇妙的。抑扬顿挫似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最后忽然像是变化无常的天气一样。声音眨眼间变成了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沒。沒什么。。”吓得他顿时汗如雨下。赶忙否认。不料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对面。忽然传來两个异口同声。同时又正襟危坐似的声音:“谢谢。”   “你们两个。不要那么老实的道谢啊。”只见血煞像是垂死挣扎一般说道。总觉得。听到他们俩道谢。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受打击。   紧接着。他唉声叹气似的转开了话題。把心里一直压着的疑惑抛给了唯:“那么。能请你说明一下状况吗。恩公。”他有意在“恩公”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听上去甚至都到了咬牙切齿似的程度。很明显的内心还是很不爽。   “请教别人的时候呢。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比较好哦。不过算了。”她像是自言自语的结束了这个话題。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我们暂时甩掉他们了。。”听到这里。众人都是松了口气。“第二。这里就是鬼界入口哦。。”说着。唯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你的意思是。已经到了。”只听刑天用稍有怀疑似的目光望着她。声音里也夹杂了些许疑惑。“嗯。虽然从这儿下去也许还要费点功夫。不过确实已经到了。”   她话音刚落。众人脚下便传來天崩地裂似的震动。紧接着。只见大地像是羊皮纸一般被巨大的力量。眨眼间撕扯得四分五裂。   “看样子。已经有人來迎接我们了哦。大家准备好。我数到零。就一块儿往下跳。”“哦。”“三。。二。。一。。跳。”随着唯的一声令下。四人毫不犹豫地一齐跃入了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   第一七九章 魔窟中的吸血鬼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在这黑暗中荡漾了多久。无论再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到身边的任何东西。涌进视野的只有那像是海洋一般无边无际的黑暗......凛冽的寒风。仿佛也像是黏在了肌肤上一般。三人不断的往下坠落......坠落......坠落。就像个无视引力的球一样。不断地向深渊狂奔而去。   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就这么坠落下去会不会直接丧命。这些都无法估计。能做的。只有尽量放松身心。保持最轻松的状态。“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是跳进了肠道里吗。”唯终于忍不住开始了抱怨。不料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既尴尬又厌恶的声音传來。。   “就算是开玩笑。也请别用那么恶心的词。我快要吐了。”发出抗议的。是脸色阴沉到能和周围的黑暗融合在一块儿的血煞。而且。语调里还包含着毫不掩饰的愠怒。“你的话。刚才就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吧。啊。”只见唯忽然用听上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表情朝着血煞那边看去......   接着。用像是蛇一样狡诈、锐利却明显带有恶作剧似的语调接着说道:“莫非。你今天的早餐吃得太多。所以才这么说。那可不行哦。浪费粮食可是大大的罪过啊。”最后。只听她又转换成了若有所思的语调。虽然现在这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毫无疑问。可以肯定唯现在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你......你这家伙。”“我怎么了。”好吧。这次又是非常无辜加上一副呆瓜似的语气。“真的。这家伙语气的转换速度。简直和变化无常的天气一样。”   “......”血煞被气得在心底一顿捶胸顿足。加上大声咒骂。他现在就好像是被一盆刚刚煮开的沸水。从头直浇到脚底。变得满脸......不对。是全身通红。只见他像是与自己赌气似的突然朝前一个加速。。“呯。”紧接着一阵足以毁掉耳膜的巨响灌入众人的耳朵......   “啊。疼疼疼疼。。”随即。便是那犹如雷鸣一般的尖利哀嚎。这一下。可顿时把唯逗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只见她边笑边说:“哎呀哎呀。就算想不开也不用跑去......撞......撞柱子吧......”   好不容易说完。又是一阵激烈的捧腹大笑。真的。笑得泪水都流出來了。也从沒有那么放松的笑过了。从这一点上。她还是由衷感激血煞的。   毕竟。如果沒有遇到他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开心的事了。虽然起初收留他们俩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但是现在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么做。真的太好了。“他们俩一直是那种感觉吗。”刑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向身边的埃蕾贝尔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们俩......嗯......该怎么说好呢。”只见埃蕾贝尔歪着头。露出了左右为难的表情。。明明困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现在怎么反而被问的一方会这么为难呢。他情不自禁似的想到。   “他们......也许该说是冤家路窄。或者是孽缘之类的。”虽然刑天在这里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这答案到了最后会被不知不觉偷换成疑问句。但他最终还是沒有再次穷追不舍下去。对于埃蕾贝尔口中的所谓“孽缘”究竟是什么。在差点因为好奇而脱口而出时。又被理智给压了回去。   “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他这么想到。将视线又再次重新聚焦到那两人身上。顿时。整个表情都凝固了。只见那两人已经旁若无人似的。十分淡定的厮打到一块儿了。看上去就像是两块黏性十足的糖糕......“那个。埃蕾贝尔姑娘。”   刑天以百般无奈似的求助眼神。加上听上去虚弱无力的语气叫道。“直接叫我埃蕾贝尔就好了。在我的家乡。要好的伙伴之间不必用‘这种称呼’或者直接喊我贝尔也可以。”她这么说着。以随意、和善。甚至也许还有些懒散的口气。   “可以吗。”“当然了。那些什么‘姑娘、小姐’之类的我不是很喜欢。而且我的家乡也很少会在名字后面加上这种敬称。”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啊。你的家乡......”他默默感慨了这么一会儿后。问道:“真的不用阻止他们吗。”听刑天的语气。他似乎很担心那两个人。现在他们毫无疑问正在踏足最最危险的地方。但是看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别说是紧张了。就连丝毫的严肃都看不到。。要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在游乐园玩儿一样。   “这样真的好吗。”就在他这么想。并为此十分纠结的时候。原本应该在自己身旁的埃蕾贝尔不知什么时候。就仿佛像个鬼魅一样离开了。然后又像个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正扭打在一块儿的那两人身旁。   。。“......她是学会了隐身吗。到底是什么时候......。”刑天再一次瞠目结舌。这次他的嘴巴有一瞬间都完全忘了合上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埃蕾贝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那两个人身边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完全把她给忽视掉了。。那也许是她的存在感太稀薄了。又或者是自己太过专注了。   “给我适可而止。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说着。只见埃蕾贝尔对着两人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记手刀。轻微的响声在这个看似被黑暗完全包裹的空间里。似水波一般荡漾开去。“你们知道现在我们的处境有多么危机四伏吗。”她瞪视着眼前的两个人。严肃的斥道。   “知道......”两人回答的异口同声。不仅是语调。甚至连答话的时机都分毫不差。从某种意义上來说。该说是默契十足吗。“既然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这么若无其事。要知道。如果不谨言慎行的话。我们很可能会沒命的。”   埃蕾贝尔不知不觉。语调忽然从一开始打算的劝说。瞬间切换成了说教模式。面对她那严厉非常的目光。两人只得说道:“是......我们知错了......”在埃蕾贝尔那比火山爆发还猛烈的迫力面前。。虽然她表面上还是一副“你们怎么都好”的样子。两人不得不停止了胡闹。   “好有效果。”刑天在一旁看得也只有干笑的份了。“总之现在暂时休战。有意见吗。”紧接着埃蕾贝尔又下了一道强制命令。“沒有......”两人正襟危坐似的回答道。“很好。那么。。”忽然只见她话说了一半。就像是如鲠在喉一样接不下去了......。   在他们身后。以及周围的石壁上;从那些如墨汁一般的黑暗里。忽而随着那微风的荡漾。稍稍掀开了一点点儿厚得像是被褥似的黑暗。然后。他们看见了。在那黑暗里。有两道......不对。是一片仿佛鲜血一般的红芒射出。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霓虹纸灯什么的。不禁心想着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当个无头苍蝇似的瞎子了。可仔细一看。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得倒吸一口冷气。同时感到脊背一阵恶寒贯穿全身。。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那一片看起來近乎妖艳的红芒并不是什么纸灯笼什么的。而是......   在那墙上的。是多得犹如海潮一般的蝙蝠。而他们刚才看见的那片红色光芒。是这些家伙眼瞳的颜色。因为刚才的吵闹声打搅了这些家伙的美梦。现在它们全都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瞪着这些不知好歹的闯入者。   “喂喂。这可怎么办。开玩笑的吧。”四人围成了一个圈。背靠背紧贴在一块儿。这时。血煞冷汗直冒的说道。颤抖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恐惧。要说不害怕。那才是真的胡扯呢。   。。因为它们每一个都有游隼那般大小。甚至有的达到了苍鹰的程度。而且个个长着尖牙利齿。被那种像是刀刃一般的爪牙伤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如果这种东西是一只的话。那还可以轻松对付。可现在这些家伙是一群啊。而且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   最要命的是它们一个个都还长着翅膀。。虽然并不像真正的飞鸟那样长有羽毛。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不能翱翔。但是简单的滑翔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而他们这边。现在别说是施术了。就连行走都是磕磕碰碰。现在他们都在想。。如果沒有这该死的黑雾就好了。   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等于优势完全丧失。现在的他们。就仿佛像那砧板上的鱼肉。。处于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状态。“说到底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有谁能告诉我吗。。”血煞听起來用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声音嚷道。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心里还是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随后。在埃蕾贝尔一声令下后。他们结成了看起來像是一个万花筒似的阵形。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这样一來就可以警戒全方位的攻击了。   “这些家伙。如果沒猜错的话。应该是吸血蝙蝠。”“哈。吸血......什么來着。”他似乎沒听清。又问了一遍。“吸血蝙蝠。”说着。埃蕾贝尔的脸色也越來越凝重。简直像是如临大敌。面对死亡似的。“这种东西很厉害吗。”   血煞有点儿不明所以的问道。他觉得这种东西随便怎么都能对付。还用害怕成这样吗。对他的提问。埃蕾贝尔在背后轻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里是完全明亮的状况下。我们要收拾他们简直轻而易举。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完全闯入了他们的地盘吗。”“沒错。而且他们飞行速度相当快。黑暗对他们來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一旦发现猎物便会穷追不舍。直到把你身体里的血液吸干为止......”   “那不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吗。”血煞明显哆嗦了一下说道。“吸血鬼那是童话中的产物。而真身就在眼前。”“那你说。如果在脖子上挂串大蒜对它们会有效吗。”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唯用那像是忍无可忍、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朝血煞吼道:“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想想怎么对付它们啊。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了。不好笑啊。”她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带着哭腔。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疾风骤雨似的尖鸣声......。   第一八零章 破魔之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成群结队的黑暗如惊涛骇浪般扑面而來。带着仿佛泰山压顶一般。犹如排山倒海的气势。很快。便将四人从头到脚全部包裹了起來。如雷鸣般的尖厉鸣啸。那一重重音波。足以让人感觉到千刀万剐的剧痛自身体里源源不断的迸发出來。   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用刀子。将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來似的。不用说也知道那犹如是陷入了痛不欲生的状况里。但要命的是。这只是精神上的错觉而已。事实上身体并沒有受到什么伤害。。也就是说。这是只破坏精神的幻术。   血煞他们受到來自个个方向的剧烈碾压。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哀嚎;每一寸肌肤都在被撕裂;每一滴血液都在被吸取。再加上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音波冲击。使得他们只能竭尽全力捂住耳朵。根本顾不得身体上袭來的疼痛。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恍惚觉得身体在渐渐崩坏。变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而且。随着外围的蝙蝠数量越聚越多。施加在四人身体上的压力也越來越大。最后终于变成了一个仿佛黑洞般的巨大漩涡。开始像风暴那样。如电光石火般旋转起來。   “这些家伙......这些家伙。我可不知道它们还会幻术啊。。啊啊啊......。”埃蕾贝尔话音未落。便因疼痛难忍而发出了凄厉的哀嚎。“身体......正在被碾碎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唯脸色越來越苍白。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但它硬是将那股人类绝对无法承受的。千刀万剐般的剧痛。压在了喉咙里......   不弄清楚这个术的原理就无法破解。也就是说。最后会成为这些家伙的食物。而且随着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儿缓缓流失。无论是体力。或是意识都在一点点儿流失。证据就是。他们的四肢正在一点点的失去知觉......   “利用重压与音波给予敌人伤害吗。十分不错的幻术呢。只不过。我也是被小看了呢......”刑天有些无奈的露出笑容。那是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自负的笑容。紧接着只见他对在场所有人吼道:“大家听我说。这是名为‘潮潇音韵’的幻术。也就是利用声音与压力达到毁灭敌人的效果。因此。大家只要把五感封闭。痛苦就会减轻些了。”   不知道这些有沒有传达到另外三人的耳朵里。但是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且现在就连张开嘴说话的空间也渐渐缩小。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空间中的氧气越來越少。四人的脸色也逐渐泛起青色。呼吸变得越來越困难。   “封闭五感。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到底要怎么做。再说就算把五感封闭了。这压力要怎么办。。”唯带着像是垂死挣扎似的表情。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已经变得像是砂金一般的声音。非常的嘶哑。听起來就像是得了哮喘症似的。   “只要心无杂念就行了。心无杂念。保持自然体。”只见他一边挣扎着打落不断飞向自己的蝙蝠;一边近乎咆哮似的说道。可即便是这样。蝙蝠的数量还是丝毫沒有减少。而且。每当有同伴被打落。身后的蝙蝠便会前仆后继般涌上來。   这景象。简直就像是打仗时那些为了攻城略地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似的。根本不在乎死伤了多少人。虽说它们不是士兵;也不是不要命的死士。但是无疑比士兵与亡命徒更加可怕。“我说你啊。关键时刻还真会给人出难題啊。”   “抱怨、不满、斥责。这些我稍后都会听的。现在先按我说的做。”他话音刚落。其余的两人迅速合眼。进入了完全放松的状态。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见状。唯只得咂了咂舌。不甘心的应道:“知道了啦。真啰嗦。”随着四人都像睡觉一样闭上了眼睛。周围的声音也眨眼间全都消失了。   “啊。不行。这根本做不到嘛。”片刻后。便听到唯那不胜其烦。仿佛受尽折磨似的抱怨声。。人又不是树木、石头。或者是沙粒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做到把五感全给封闭起來嘛。那样不就和一具尸体一模一样了嘛。说到底。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是不可能。而是你本身认为不可能。”这时。只听到血煞那沉稳笃定的声音飘入耳畔。他本來是好心相劝。却不料更让她烦躁不安起來。   事实上。她最瞧不起的。就是被这家伙准确无误的指出自己的不足。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这一路走來。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自己是正确的。   然而现在。自己却被一路上一直在她眼里是笨蛋的家伙。准确无误的指出了自己的失误。这叫她怎么受得了。现在。唯感到相当的受挫感。。主要是自尊心方面的。   “你那么厉害。那就告诉我诀窍啊。别再废话了。”这话等于隐晦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原本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人也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如果说思维敏捷、理性是自己的优点的话。那么控制感情方面就是自己的缺点了。这个。她本人也非常清楚。   “如果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话。就想些快乐或者开心的事儿吧。我们三人在一起的事。”他有些笨拙。但十分真诚的说道。不料。话音回來。便被唯白了一眼。只见她沒好气的说道:“和你这家伙在一起哪有什么好事。我可是从初次见面就开始倒霉啊。”   “不不不。那完全是你先挑衅的吧。”血煞抢白道。一脸的无辜。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据理力争。。关于初次见面时。他把眼前这家伙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给丢了出去这件事。他可以对天发誓。那绝不是自己的错。。虽然沒有证据就是了。   “就算是这样。有你那种粗暴的对待女孩子的方式吗。还好沒留下什么奇怪的伤。要不然你叫我怎么嫁人啊。。”唯话音刚落。刹那间。四周忽然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过那并不是因为声音都消失了。或者是身体上的痛苦都减轻了的原因。而是因为震惊。血煞在一瞬间仿佛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紧绷、僵硬的状态中。“总觉得......刚才......我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嗷唔。”他话音未落。便遭到了唯狠狠地。一记直奔面门的重拳。。“现在。。马上给我。。忘了。”   她现在的表情。看上去要说是凶神恶煞可一点儿都不过分。只见她死盯着捂着鼻梁骨的血煞。恶狠狠地这么说道。全身仿佛散发着火焰一般的狂气。只是不知道传说中的母夜叉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就算是我的错。你也用不着打人吧。。”   “哼。那是我的自由吧。”“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沙袋吗。”他的这句话。说的唯当场愣住了。之后。只见她表情看上去似乎像是凝固了三秒钟的模样。紧接着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的捧腹大笑。。“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沒有意见哦。沙袋。哈哈哈......。”   “别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称呼叫我啊。就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吗。”血煞闹别扭似的大声抱怨道。看起來明摆着就像是在向唯撒娇一样。那种既纠结又生气的表情也十分的可爱。“哎。因为那样不是更有趣吗。”   这家伙。不仅性格阴暗;脾气暴躁;而且还得理不饶人。又喜欢捉弄人。现在还加上一条。。喜欢给别人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意义不明的绰号。   总之。在自己心里。那家伙的印象都快滑向负值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好像。被取奇奇怪怪绰号的。只有自己而已。埃蕾贝尔是“雪孩子”虽然很直白。也丝毫沒有意境。不过却很恰当。可是啊。到了自己这儿为什么会南辕北辙到这种程度啊。   “放心吧。我可沒有瞧不起你。或者侮辱你的意思。若是我不喜欢的家伙。可是连这种待遇都沒有的哦。所以。别摆出那副好像‘超级受委屈’的模样了。”看他还一脸的不高兴。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被自己捉弄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反击而已。。啊。简单來说也就是被气得。   “哼......你说的话。作为受害者來说。还真是不敢相信呢。”好吧。他还在闹别扭。不过语气听上去已经 沒有这么咄咄逼人了。。“真的像小孩儿一样......”唯在心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你还真是小心眼呢。”她面不改色的说道。同时。那喜欢捉弄人的。恶作剧一般的口吻依然沒有改变。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血煞继续向唯泼洒着自己的不满。不过语调里。似乎并沒有生气的意思。那也许是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互相之间“恶语相向”的气氛了吧。不过要说到“恶语相向”的话。今天的唯。似乎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就在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玩闹着的时候。顿时从脚下。不......准确來说。是从蝙蝠群的中心。像是突然升起一轮太阳似的迸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直冲苍穹。那看起來是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來的耀眼;都來得绚丽。以及炽热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银河......又或是星辰的光辉一般。   是如此的神圣;是如此的美丽。就仿佛天空中飘起了金色的雪花。将周遭的一切都给笼罩、包裹进去。同时撕裂了黑暗。将这片黑夜。染上了一层浓郁的。仿佛金色火焰一般的光辉。由于那光芒实在是太过炫目。不禁让人眼花缭乱。众人只得以手臂遮住了视野......   理所当然的。随着那道光芒的升起。那把血煞他们四人包裹的像个肉夹馍似的蝙蝠群。也四散溃逃。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一股脑儿冲散了。   然后。在适应了这强烈到甚至让人觉得浑身都着了火似的光线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在那太阳一般的璀璨光芒中。缓缓浮现出了一柄黑色巨剑。   第一八一章 扉之渊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不知目瞪口呆注视了多久之后。仿佛血液奔流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体里似的。血煞的嘴这才缓缓合上。那柄剑迸发出的黄金色光芒。让周围都染上了同一种色调。犹如太阳爆炸般的光辉。将四周的阴霾一扫而光。黑暗就像是翱翔一般后退。然后逐渐变得稀薄。并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连一丝痕迹都沒有留下。在如此神圣的光芒面前。大概所有的邪恶。都不会存在吧。通体仿佛泼墨一般的剑身看上去相当有光泽。与那四周围如星辰般的金黄相比一点儿都不弱。反而散发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势。金属质感也相当强烈......   恐怕是以最好的石英石加上玄铁打造的吧。剑刃的两面也以与鲜血差不多的颜色勾勒出一道道像是水波一般的纹样。一直延伸到剑尖顶端。然后一个迂回。就像是打了个回马枪似的。线条从上到下。像是水流一般淹过剑柄。直到最底端。这才罢休。   那群蝙蝠是被这道金芒冲散了呢。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害怕。落荒而逃了呢。这一点。血煞并不清楚。比起这种事。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托刑天这柄剑的福。总算是冲开了一条仿佛细线、蚕丝一样的道路。也就是说可以继续前进了。   “大家。快趁现在。”他竭尽全力怒吼道。并带头第一个扑向那依然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不过好在这个地方沒有岔路。所以只要笔直向下冲就可以了。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唯不耐烦的嚷着。紧随其后一个加速度像飞一样冲了出去。同时四周围的黑暗也在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后退。耳边仿佛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狂风。   她的速度。简直像是超越了一般的理论常识似的。身后犹如拖拽着慧尾般的蓝色星芒。全身也被仿佛大海一般的湛蓝色火焰包裹。看上去。就好像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了起來。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与血煞肩并肩了。。“喔。不错嘛。居然能达到这种速度。”“请你别小看人好吗。这种速度。对我來说是小菜一碟而已。”说着。这自信满满的家伙带着挑衅似的表情吐了吐舌头。那既可爱又魅力十足的脸蛋上。仿佛染上一抹红霞。   “那两个人。真的希望他们别忘了到这里來的目的......”刑天半是无奈;半是苦笑的说道。他可以拍着胸膛保证。那两个人绝对已经把任务完全抛在了脑后。“哈哈......哈哈哈......”埃蕾贝尔在一旁发出了僵硬无比的干涩笑声。听着就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來似的。   不过。老实说看着那两个人这样暗暗较劲儿。也为本來紧张的气氛不知不觉起到了缓解的作用。虽然不至于完全消除。但是只要看着那两个人。就感觉自己的心也会跟着放松下來似的......   “喔。小菜一碟。是吗。那。要不要比比看谁更快。”“怕你啊。來啊。”说着。唯在他还沒有发出“开始”的信号之前。就抢先一步。身体仿佛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啧。居然耍诈。。你那是犯规吧。”血煞气得面红耳赤。脚尖朝着空气竭尽全力一个蹬踏。身体眨眼间就像是彗星一般冲了出去。   “所以说。这不是比赛啊......”刑天在后面唉声叹气。结果话音未落。已经完全看不见血煞与唯两人的身影了。“不过。看着他们这么做。总觉得不能落后啊。”他这么想着。忽然也像是一阵狂风暴雨似的冲了出去。以就像是将空间撕碎的疾速疾驰着。身后卷起一阵仿佛怒涛般的尘埃......   “不要才刚说完。自己就热血上涌啊......”身后又是一阵无可奈何似的抱怨。加上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让埃蕾贝尔直到刚才都很淡定的心绪。出现了一丝微妙的波动。简单來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的存在感才会鲜明起來。不过。本人对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空气一样的事实表现的从來都无所谓就是了。   虽然她有想过慢慢來也不要紧。因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充分享受飞行的乐趣才对吗。沒错。她的确很想这么说。但是。。“现在可不是悠哉悠哉想闲事的时候啊......”这么打定主意后。她也凝神一个加速。立刻便有银白色的。仿佛雪花一般的颗粒覆盖了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好像星星一样。   不过即便再怎么明白事情很重要。她也不可能像血煞他们那样一股脑儿的疯狂加速。说起來这倒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而是如果突然加速到那种濒临限界的状态。要停下來就会很麻烦了。而且也很容易晕头转向。考虑到这一点。她还是决定匀速前进。   结果。。“耶。第一名。”只见唯才刚着陆。就眉开眼笑的说道。接着。双脚完全踩在了由巨大的石砖铺成的地面上。青铜色的整个空间。看起來恍惚中给人一种阴森颤栗的不安感。在不知不觉中。会感到畏惧。紧接着。她的背后。。“什么第一名啊。你那根本就是犯规吧。”传來了血煞那不服输又无辜的强烈抗议。   “这完全是比试前沒制定规则的你的错。哼哒。”“话是这么说。但是。也请不要在末尾发出那像小动物撒娇一样的声音好吗。。”这才是最卑鄙的犯规。。看着她嘟起嘴。鼓着脸颊。些微红晕浸染的脸蛋。还有那可爱到不行的尾音。他一时间完全看呆了。“这不是让人完全沒有指责的余地了嘛。可恶。果然太卑鄙了......”   他在这么想的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这家伙。果然是个美人。而且还是超级大美人......如果这家伙能在性格上稍稍收敛一些的话......”想到这里。血煞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又闪过了自己一直以來被她教训的情景。片刻后。他终于不再纠结。下了一个结论:“啊啊。这种事。完全不可能。”   正在这时。唯忽然轻轻甩动她那柔顺且光泽四溢的深黑色。稍稍偏向栗色的长发。毫不留情的扫过血煞的视线。一阵淡淡的茶花清香。像是溪水一般缓缓拂过他的脸颊。   忽然。双颊却感到一阵微热的疼痛。但还沒等血煞向她抱怨。却被她抢先用像是猎人盯着猎物一般的视线锁定。然后死盯着。双瞳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   “怎么......怎么了。”血煞被她看得正襟危坐、如芒在背。事实上还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但是。他敢对天发誓。自己想的与她此时想的。绝对不是一回事儿......大概吧。   只见唯的视线。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把他扫了个遍。之后。微眯着眼。将脸凑近到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嘀咕道:“好可疑啊。你刚才在想什么。。”   前半句一直是那种半信半疑的口气。不料到了后半句。她忽然切换成仿佛利刃一般的质问语气。让血煞顿时像是落荒而逃似的后退着逃开。。原本他可以这么做。但是不料。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外衣的后襟早被唯牢牢捏在手里。结果。他只有双脚在无意义的乱蹬而已。   “原谅我吧。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一边发出悲鸣;一边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势一个劲儿的道歉。就是如此。唯也是过了好久才放开他。正巧在这个时候。刑天像一枚羽毛似的轻飘飘的着地。看上去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身体的重量。   “姑且算是第三......”他苦笑了一会儿后。对他们说道。算是打了个招呼。不过在瞥见血煞那一脸晦气样后若有所思。而且十分认真的感慨道:“又是夫妇吵架吗。”话音刚落。唯与血煞异口同声将发泄的矛头对准了刑天。异口同声的。甚至连火冒三丈的表情都同调了似的呛到:“才不是夫妇呢。”   “呀。二位默契度可真高。”说着刑天发出了豪爽、富有磁性似的笑声。不料话音刚落。顿时便见唯张弓搭箭。直瞄准自己眉心。“哇。。我开玩笑的。拜托你别拿出那么吓人的东西來啊。”说着。他脸上已经汗如雨下了。“再敢胡说八道。下次绝对把你射成马蜂窝。”   好吧。唯的这句发言不仅散发着熊熊怒火。而且斩钉截铁。再有下一次。她绝对会那么做的。刑天百般无奈的这么想着。   正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打发着无聊的时间时。第四人也到了。结果不出所料。一着陆就遭到了先到的三人异口同声似的。大为不满的抱怨。。“好慢啊。埃蕾贝尔。”不料。被指责的当事人带着一点儿也沒打算要道歉的严肃表情。轻描淡写似的说了句:“对不起。快走吧。”   四人的短靴。踏在这冰冷的。看上去毫无生气的石砖上。脚步的回声像是风声似的清清楚楚。仿佛似鬼哭狼嚎一般。使得唯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血煞的手臂。看她那表情。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安心。见状。他转过头來窃笑着问道:“害怕吗。”   “什......笨蛋。。谁会害怕啊。。”唯虽然立刻撅起嘴。摆出一副什么都无所畏惧的表情。但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并沒有放松。“那为什么抓着我不放。”一句话。刹那间让唯哑口无言。不过她马上找到了掩饰的理由。而且相当完美:“别作奇怪的想象哦。我这只不过是怕你一不小心走丢而已。”   事实上。听了她的这句话。血煞已经在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來了。真的。忍得肚子都痛了。。“嗯。。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只见唯一边用非常符合女孩子的。包含着怒火的可爱声音咒骂着;一边不停地用拳头锤着他的胸膛。“会让你抓着的。所以还请手下留情......”只见血煞用非常纠结的声音说道......   这里。整个空间。与其说是一般的密室。倒不如说是到处充满了锈蚀气味的地下城堡。周围石壁上全是金属质感的石雕与时刻。各种各样的图案应有尽有。只不过都给人一种犹如“怪兽”这样的印象。毫无疑问全部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似的感觉。   整个空间。像是由无数钢铁、岩石胡乱堆砌起來的城堡似的。然后。在视线最前方。有个类似城门一般的半圆形拱门。同样。是由棕褐色的铁块砌成。众人缓缓走到门前。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松了口气。。“幸好这一路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唯感慨万分的说。   “这大概就是。”埃蕾贝尔带着忐忑不安似的声音与表情问道。“嗯。我想是的。那......准备好了吗。我要打开喽。”刑天将右手放在其中一扇门上。冰冷刺骨。仿佛來自遥远冰河时代的寒冷扑面而來。   尽管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这之后也许会有非常让人讨厌、悲伤的事在这扇门的另一边等待着他们。但是此时无论谁的脸上都沒有畏惧的神色。反而。以非常坦然的心绪。來面对这最后。也是最终的结局。究竟会看到曙光。还是义无反顾的扑向黑暗。他们。昂首向前。   第一八二章 狩猎者的巢穴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随着一阵听起來像是嚎啕大哭似的摩擦声。厚重古朴的青铜门被打开了。在偌大的房间里是由黑曜石堆砌而成的地面。但是又彼此错开。形状就像是烛台一样。地面......或者说是圆环状的台面彼此间都有阶梯相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游乐设施一样。   但是四周围阴森、诡异的空气不禁让人打起了冷颤。因为这么大的房间里。除了高得犹如星空般闪耀的穹顶与这些黑曜石圆环组成的一个个落脚点外。居然空无一物。这无论怎么想也太奇怪了。同时也让人心中荡漾起了一层仿佛阴雨连绵的感觉。总之。非常的不安与厌恶。   这样的空气;这样的不安;这样的恐惧。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像是怨灵一般漂浮、徘徊在空中。让人不禁想要放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來错了地方吗。”唯带着忐忑不安似的表情问道。她好不容易才把内心想要临阵脱逃的想法压下去。   “都到这里了。怎么能在这时候逃走。”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那薄弱的意志力吼道。“我可以确定就是这里沒错。但是竟然连人影都沒有。实在匪夷所思......”刑天摆出看上去快要凝固住的严肃表情。自言自语道。在他们眼前。有一个泛着波浪一般的圆形水晶体。   它就被放在中央的一个像是石碑的。笔直向上突出的。像是玉石垒砌一般的台座上。“那个就是。”刑天发出了震惊又兴奋不已。同时又大惑不解似的声音。那个的确就是核心。但是......越是接近它。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强烈。如果硬要说有哪里奇怪的话......   “你们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走來都太顺利了吗。就好像某人在期待我们这么做似的。”他的一句话道出了其余三人共同的疑惑。是啊。这一路虽然遇到不少麻烦、阻碍。但是都可以称得上是不值一提。几乎沒有碰到过真正的可以称得上是“麻烦”的事。   “不管怎么样。有人刻意安排也好;被人监视也罢。既然最终目的地近在咫尺。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停在这里呢。”与其他三人的紧张情绪不同。埃蕾贝尔表现的相当平静。甚至都露出了笑容。虽然她这么说也沒错。但是总觉得这里太寂静了。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真是的。如果你们说到了这里反而变得害怕、畏缩起來的话。我可是会笑的哦。”说罢。转过身來。对着三人笑着吐了吐舌头。头顶上的银丝。也跟着摇晃起來。她的一头如瀑般柔顺、光泽的银发。与这被黑暗充斥的空间形成了剧烈。同时又分外显眼、美丽的反差。就仿佛月光一样。   “沒办法呢。”埃蕾贝尔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么轻叹了一句之后。带头向那蓝色水晶所在的地方走去。看着她像个兔子似的一级级蹦上阶梯。越來越接近目的地。众人的心也跟着由嗓子眼。缓缓落回了原本的位置。说实话。真的是捏了把汗。   接着。埃蕾贝尔轻轻一跃。像是袋鼠一样跳过了最后的三级阶梯。站在了最中央的黑曜石圆环上。刹那间。只见她的身体就被仿佛波浪一般的光芒所包裹。渐渐变得朦胧起來。片刻后。终于只能瞥见模糊的轮廓了......仿佛像是整个身体都变得无暇、透明起來。更像是与那道湛蓝色的光芒完全融合了。   就在众人以为埃蕾贝尔被吸进去了而大惊失色时。那个小小的。身披着仿佛湛蓝火焰的身影却转过身來。竭尽全力对他们挥着手。这时候她脸上挂着的。是能让人只需看一眼就被迷住的笑容。就好像太阳一样。既温暖又可爱。再加上双颊边一对微微凹陷的酒窝。顿时让她美到窒息。就好像天使一样。   “哎呀哎呀。有人看呆了。”说完。唯不由分说。对着呆如木鸡似的。血煞的脚就狠狠地踩了下去。顿时让他发出了一阵尖利怪叫。。“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啊。”   他带着火冒三丈。同时又痛苦万分的表情朝唯吼道。表情甚至都扭曲了。不料。她却装傻充愣似的说道:“啊。沒什么。只是不小心而已。”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连道歉都算不上的解释。再加上那满脸无辜的表情。即便知道这是她故意装出來的。但是还是让血煞气得咬牙切齿。   “你不小心就踩别人吗。而且。。呜嗷。”他话音未落。脚面上又是一阵钻心刺骨似的剧痛直冲脑门。原來。唯又是狠狠地一脚踏了上去......这差点让血煞直接从地上弹起來。只见他被刚才剩下的半句话憋得满脸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來。立刻对着唯破口大骂:“你想杀了我吗。你这恶魔。。”   “我不都说了不是有意的吗。难不成你要我跪下向你低头谢罪吗。”“你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是这样吧。。”只见血煞一边揉着脚;一边气急败坏的带着忿忿不平的腔调说道。   “挨......”“别做出那种无可奈何。好像一副受害者似的表情啊你。”面对已经完全处于凌乱暴走状态的血煞。她只得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來。“咳咳。二位。虽然我也很感激你们为活跃气氛所做的努力。但是在这里可不可以先暂停一下呢。”   只见刑天摆出一副“我受不了了”似的表情对正“玩”的热火朝天的两人说道。。不过在本人眼里。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吵架就是了。这副情景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到:“啊。这两人果然是绝配......”   “先说好。我可沒有吵架的意思。都是这家伙在一边挑衅。”“那绝对是你先挑衅的吧。。”才不过一眨眼功夫。两人的唇枪舌剑又是一阵乒乓乱想。现在整个空间里都被他们俩的争吵声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啊啊啊。真是的。。”最后。刑天终于忍无可忍的双手抱头。紧接着像柄剑似的迅速插到二人中间。闪电般的挥出左右手。将二人的嘴封了个严严实实。这下。两人都只能发出听上去像是溺水了似的奇怪音节。可即便如此。刑天还是摆出一副抓狂到极点的表情。   “算我求你们了。好好相处行吗。”他用仿佛泪流满面似的声音哀求道。之后。两人总算是勉强接受了抗议。暂时安静下來了。不料。刚转过头。顿时便感受到埃蕾贝尔那仿佛像是暴风雪一般的目光与眼神。顿时吓得唯与血煞两人不敢作声。。那毫无疑问是杀气。   “赶快把那东西取下來吧。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再在这地方待下去。我会发疯的。”唯向站在远处的埃蕾贝尔大喊道。由于离得太远。也不知道她听见沒有。过了一会儿只见埃蕾贝尔似乎终于理解了似的。缓缓将左手伸向水晶球......   其实。即使她不这么说。自己也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个空间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详。实在沒有人会愿意呆在这样一个地方。忽然就在埃蕾贝尔的手离水晶球还有毫厘之差。只差一点儿就能把他握在手里时。在她的正上方。忽然想起了一阵异质的声音......   那听起來就像是磨牙声与喘气声混合在一块儿的声音。不像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动物会发出來的声音。那听上去就像是从自己心底迸发出來的一样。“上......上面。埃蕾贝尔。”众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只见在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穹顶上。不知何时趴着一只庞然大物。   那家伙。有像鲜血一般的猩红色的双眼;仿佛似深渊般巨大且宽阔的嘴里露出一排排像是锯齿剃刀般锋利的尖牙利齿。每一枚都有一个人的手臂那么长。而且。上面还粘着鲜红色的;未完全干透的血迹。正像是倾盆大雨一般落在埃蕾贝尔头顶上。   它的头。简直大得仿佛像是树干或者铁块一样。硬要形容的话。差不多和刑天整个人一般大小。可怖的是上面沒有哪怕丝毫皮肉与组织。就好像骷髅一样。有的。只是在那原本该是瞳孔的地方。闪闪发光的猩红色眼睛而已。   而且。它的前半身还长着一对仿佛巨斧一般的镰刀状钩爪。上面同样沒有血肉。但是光是这一对巨大且骇人的钩爪。就足以把人剁成肉泥了。。只要轻轻一挥就可以。不仅如此。这家伙身体两侧还长满了像是树干般粗壮的脚爪。每一个都仿佛鞭子那么长。几乎等同于一个成年人的身高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只脚啊。”血煞这么说着。声音甚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來似的。表情也像是要把整个空间冻结般僵硬。他数到一半就放弃了。因为那家伙的足。或者说是脚。根本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甚至根本数不过來......   只见它缓缓张开血盆大口。那简直能把人轻而易举的一口气吞下去。恐怕在场的四个人加一块儿只勉勉强强够它塞牙缝的吧。“喂喂......骗人的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血煞看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又从完全感觉腐骨蚀心般痛痛的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声音虽然剧烈的颤抖着。但是好歹还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点儿平稳。刑天毫无疑问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与血煞有着完全相同的想法。可现实是。。这种应该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怪兽”级别的生物。现在就大大方方出现在眼前。   要说这家伙长得像什么的话。。“也许是蜈蚣。蛇。又或者是螳螂......”也许看起來更像是这三者的结合体。可到底更接近于哪一种。沒有人知道。或许有人知道。却无法准确的用语言描述......   只见它再度微微张开了血盆大口。猩红的双眼开始像个球似的转动起來。最后。那似蛇一般的视线锁定在了正处于自己正下方的埃蕾贝尔身上。并发出了像是蛇一般的“嘶嘶”威吓声。同时挥舞着起镰刀般的爪子。   “埃蕾贝尔。快跑。快跑。。”血煞竭尽全力似的歇斯底里地叫道。几乎把喉咙都给喊哑了。可是。埃蕾贝尔还是像个掉了发条似的人偶般站在那里。双瞳不断的吸收着由脚底迸发出來的恐惧。   她也明白这种时候不跑只有等死。虽然明白。但是她的脚。愣是寸步难移。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大家伙自自己头顶上似疾风骤雨般落下。   “别呆在一块儿。不然会被全灭的。快散开。。”唯话音刚落。三人分别向三个方向跑了出去。。与其说是靠着自己的意识让身体动起來的。不如说三人是被龙卷雷鸣似的暴风直接掀飞出去的。   身体在空中像个球似的弹了两三下后。拖着代表血液的红色光线。狠狠砸向地面。紧接着。身后便是一阵石破天惊似的巨响。卷起的漩涡风暴。搅得整个房间摇摇欲坠。   第一八三章 起舞的人们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似狂风暴雨一般的冲击波接踵而至。像是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似的卷起仿佛遮天蔽日般的尘埃。紧接着阵阵犹如天崩地裂似的巨响如狂潮般袭來。原本光滑的。似水晶一般的黑曜石地面。也随着这一阵风暴似的冲击。因为承受不了重压而到处传出崩裂之音。变成了仿佛支离破碎的镜片。深深的凹陷下去。   “可恶。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是谁这么咒骂了一声。但是这声音也很快被那像是滂沱大雨一般的嘶鸣声给盖过了。要寻找來源太难了。不......根本沒有那个余裕。因为那家伙在地面上只是轻轻地蠕动了一下身体。就顷刻间将几十公尺的距离给瞬间缩短了。简直就像是在瞬间移动一样。   明明长得那么庞大。身体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按理说移动应该很迟缓才对。可事实证明。这家伙的敏捷性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超出了常识。每向前蠕动一下。脚下的地面就传出震耳欲聋的崩裂声。简直就好像地震一样。眨眼间。它就來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血煞面前......。   “切。到此为止了吗。”他话音刚落。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与时间一股脑儿全都冻结了似的。那怪物举起的巨大的。仿佛镰刀一般的前爪。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直冲着血煞的头劈下。忽然。血液的流动与所有的感觉都在一瞬间又回到了身体里。。一阵仿佛惊涛骇浪似的风暴。笔直插进了两人之间。   “怎么了。。”话音未落。血煞的整个身子又被像是残枝败叶似的抛上天空。之后又像个球一样狠狠砸在后方的石壁上。顿时后脑勺犹如挨了一记闷棍似的。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几乎失去意识。当他终于理解了状况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熊熊燃烧着的红莲之炎中。   那仿佛鲜血一般的火焰。像是绽放的花朵开出了艳丽的果实一般。硬要形容的话。看上去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轰然爆炸一般。迸发出的剧烈声响。使得血煞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即使如此。他也感到头疼欲裂。好像那阵如滔天巨浪一般的冲击波直接贯穿了身体一样。   “再吃我一箭。”话音未落。随着仿佛划破天际一般的爆炸声。血煞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粉碎了。紧接着从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中传出了一个非常熟悉。沒错。是平常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來的声音。。“唯。”那既担心又兴奋的声音从血煞嘴里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笨蛋。我好不容易才救了你。别发呆了。快离开。”明明救了别人。可嘴上还是那么倨傲。这一点。还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呢。   话音未落。只见她又迅速张弓搭箭。一边全速向后退;一边整个身体竭尽全力后仰。步伐间距也尽全力拉到最大。双眸里仿佛迸发出熊熊烈焰。紧接着。便见一只化为金光的箭矢。在半空中像闪电似的饶了一圈。往斜上方掠去。与那仿佛巨斧般纵劈下來的巨爪擦肩而过。直奔那怪物的左眼。   擦肩而过的瞬间。彼此爆发出仿佛百鸟啼鸣一般的轰鸣声。之后箭矢拖着几乎透明的湛蓝色轨迹。像是流星一般准确命中目标。与此同时又是一阵火花四溅。犹如倾盆大雨一般。   “呜哇。”血煞看得完全失神。忍不住兴奋的惊呼道。紧接着只见唯原地像是皮球一般扭动身体往左侧飞滚了出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落下的。足有三人高的巨大利爪。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砸出一个恍若陨石坑一般的巨坑。看起來就像是深渊或者无底洞一样。   “好险。埃蕾贝尔。该你了。”血煞听得一时呆住了。只见他一脸的茫然。似乎还沒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见唯一边在整个房间里不停地跑动以吸引它的注意力。同时不断的射出几十甚至几百只被烈焰包裹着的箭矢。而且是不间断的的连发。左右开弓的速度看得他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因为要一边保持风一般的高速移动;一边准确无误的命中目标。同时。还要躲避不断挥舞着向自己横扫过來的巨爪。这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这意味着要同时兼顾三件事。。从某种意义上來说:“说这家伙的反射神经也是‘怪物’级别的......”血煞这么想到。   而那些疾驰出去的箭矢都弹无虚发的命中了目标。顿时疼得那怪物发出了像是虎啸一般的怒吼。长枪状被棘刺包裹的。仿佛仙人掌一般的巨大尾部。犹如长鞭一样从右下方横扫过來。而这方向。正巧处在唯的视线死角。。“遭......。”她想匍匐下身体避过这一击。可是猛然发现身体就像是被什么牢牢吸住一样动弹不得。。“可恶。來不及了。”   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半空中传來睨睥众生似的嗓音。听起來就像是在引吭高歌似的:“显现吧。一击必中的魔枪。。凯.波尔古。”   “那是。。”尽管声音听起來很熟悉。那毫无疑问是埃蕾贝尔。那个银发少女的嗓音......但是。她此时身姿却闪耀的让人不禁目瞪口呆。。金黄色的头盔;银色的假面;纯白色的胸甲、护腕、护肘、腰带。护膝、长靴......“那是......铠甲吗。”血煞目瞪口呆地脱口而出。只见金黄色的。仿佛日冕一般的铠甲覆盖了她的全身。   就犹如神圣的骑士一般。浑身上下闪耀着如同日蚀一般的光辉。“呜哦哦哦。贯穿吧。。”埃蕾贝尔发出怒吼。同时那被她握在手里的鲜血一般的长枪。应着主人的怒吼。瞬间爆发出烈焰一般的光芒。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理所当然的它也注意到了发生在自己头顶上的异变......   看着那划破天际似的。撕裂空气直奔自己而來的血红色长枪。它迅速调转身子。笔直。像是倒立般的竖起同样仿佛长枪似的尾巴。准备接招。。随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儿地被吞噬掉。终于像是两颗陨石一般的激烈碰撞在一起。眨眼间迸发出电闪雷鸣一般的巨响。   平地卷起的风暴。也似摧枯拉巧一般动摇着整个房间的根基。紧接着又接二连三的爆发出仿佛鬼哭狼嚎一般的厉啸之音。片刻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包裹在了黑暗里。赫然只见半空中仿佛有数不清的闪电纵横交错、轰然对撞。传出仿佛天崩地裂似的声响。   冲击波似惊涛骇浪一般奔涌出去。将所有的一切都粉碎了。过了许久。血煞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要说的话。那就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的声音。当他再次回过神來时。只见本來应该贯穿那家伙躯体的长枪。竟然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不。它仍在前进。从那彼此接点不断如泉涌般迸发出的火焰就能知道。那么。合理的解释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力量被抵消......不对。被防御住了吗。”直看得他倒吸一口冷气。感到脊背一阵恶寒缓缓蔓延开來......   可是。似乎沒有那么简单。埃蕾贝尔那樱桃般的双唇掠过一丝弧度。高举左手。做了个纵斩的手势。忽然只见那长枪枪身剧烈颤抖了一下。又像是恢复了活力一般发出了尖鸣。仿佛突然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一样爆发出更为强烈炫目的。红霞般的光芒。   然后。只听得一声脆响。。随着那像是从空气中迸发出的雪花一般的光粒子。血煞知道。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力。并且这次。长枪。。凯.波尔古毫不费力的便突破了第一层防御。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随着抑扬顿挫。仿佛打击乐一般的脆响。天空中犹如飘起了雪花一般。   终于。随着一声听起來锐利无比的嘶鸣声。那柄血红色的长枪以尾部中央为界。把那家伙的整条尾巴都给切了下來。此时。那怪物也发出了怒不可遏的悲鸣。因为疼痛加上愤怒。它的巨爪毫不犹豫的扫向半空。。“快躲。”然而唯的这一声竭尽全力的提醒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只见埃蕾贝尔整个人被像个玩偶一样击飞出去。   “埃蕾贝尔。”血煞一边叫着;一边慌忙跑向埃蕾贝尔可能落下的方向。有惊无险的伸手接住了她。不过由于惯性的冲击。他自己也被撞飞出去好远。直到后背像个铁杵似的狠狠砸进石壁里这才停下。被他牢牢搂在怀里的埃蕾贝尔因为有一身铠甲护体。似乎沒受什么伤害。可即便如此也失去了意识......   “埃蕾贝尔。喂。振作点。。”血煞拼了命的喊着她的名字。几乎嗓子都喊哑了。可埃蕾贝尔就像是充耳不闻似地。沒有丝毫要醒來的意思。“开什么......开什么玩笑。。你这混蛋。。。”   他转过头來。对着那已经像是泰山压顶一样朝自己挥砍下來的巨爪。怒吼着迎了上去。同时思考回路像是倒海翻江一般燃烧起來。。“我需要武器。能斩杀这家伙的武器。。”他一边在心里呐喊着;一边压低身子。像是离弦之箭一样朝着那像是飓风一样朝自己砍來的巨爪缝隙中直插进去。   或许是他的祷告起了作用。只见在血煞身旁落下了一片炫目到叫人无法直视的。像是闪电、落雷一般的光芒。把他整个人都给吞噬了进去。“这个笨蛋。”唯惊得目瞪口呆。发出了难以置信。同时又喜忧参半的咒骂声。片刻后。只见他手里赫然出现了埃蕾贝尔之前使用过的片刃双剑。   “什......。”这一景象再次让唯惊得说不出话來。。紧接着便见血煞像是无师自通似的左右手交叉重叠双剑。挡下了朝自己挥砍过來的。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巨爪。剑爪相撞。眨眼间又是火雨四溅。仿佛滔滔江河一般迸发出石破天惊似的巨响。紧接着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潮水般褪去。所有的呼喊声也变得模糊不清......   在双方都因为冲击被弹开一段距离之际。只见血煞就像是封闭了听觉似的。动用全身所有的感官。注视着眼前的敌人。随后。脚狠踏向地面。在崩裂声飘入耳畔的同时。他便毫不犹豫地飞身冲了出去。在两人的距离还有数米之遥时便将左手中的剑横削了出去。   而这一剑。毫无疑问揭开了这场疯狂屠杀的序幕。。浴血的狂战士对幻想中的异形怪兽。。“呜哦哦哦啊啊啊......。”   第一八四章 恐怖的异形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远去。周围像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血煞像是封闭了五感似的。血脉喷张。以“闪光”一般的速度压低身子窜了出去。先是左剑横削。剑影犹如闪电般在半空中拖出一道晚霞般的橙红。紧接着逆时针原地扭转身子。右剑紧接着左剑剑轨的断点处横扫。   顷刻间。双剑碰撞。转眼间迸发出青蓝色的火焰。之后。血煞不停地左右手交替挥舞着双剑。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轨。在众人的头顶。编织了一道巨大的。仿佛彩虹般的罗网。   剑爪的撞击声震耳欲聋。那简直仿佛要把整座房间都给轰飞似的。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湛蓝色剑芒。将整个空间完全染上了同一种色调。爆炸音听起來仿佛像是千军万马同时飞奔起來似的。呐喊声、怒吼声。像是倾盆大雨一样砸入耳畔......   那一道道剑芒。就好像一朵朵怒放的鲜花。似朝日般冉冉升起。刹那间却又在半空中炸裂。强烈到让人几乎目眩神迷的光芒撕裂了空气;扯碎了空间。就好像火山爆发似的。天空中下起了滂沱大雨。无数个火球。化作星星一般的光粒子。似淅淅沥沥的雨滴一般落下......   血煞挥剑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卷起一股仿佛飓风龙卷似的气流。身体本能的在指挥双手行动。神经像是要爆炸似地燃烧着。只凭着杀意的本能交替挥舞着手中的双剑。与那家伙的巨爪不断的咬合、撞击、分离。犹如雷鸣似的撞击声与爆炸音贯穿了身体。   “喝啊啊啊。呀。”在右侧剑刃因为撞击稍稍被弹开了点缝隙时。眼看着巨爪从半空中笔直砍下。就要将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时。血煞忽然怒喝着将另一柄左剑在手中回转了几圈。紧接着凭着蛮力顺势一个上挑。冲开了压在上面的另一只巨爪。紧接着从左下方横扫过來。因为与地面剧烈的摩擦。溅起洪流般的烈焰。   速度稍稍迟缓了些。本來是想挑开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劈下來的巨爪。沒想到。因为摩擦力的原因让速度有了一瞬间的僵直。而对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见它一声狂吼。巨爪就像个陨石一般砸下。掀起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沙尘。整个像是把地面给翻了过來。   理所当然的又是一声声接二连三的爆炸音。溅起的滔天巨浪将二人的身影。仿佛在眨眼间便给吞噬了进去。之后。余波冲击又像是潮水一般扑面而來。涌向四周。整个房间因此发出了不堪重负似的悲鸣。   “切。什么都看不见。。”唯瞪大了眼睛想要捕捉那个像是野兽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狂气的身影。但是由于刚才的冲击波。涌进视野的只有暴风雨一般的沙尘与深渊一般的黑暗。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事实上。她仅仅是要在这龙卷雷鸣一般的暴风中稳住身子已经非常困难了。更别提置身其中。那些狂风就像是一柄柄利剑。不停地在自己身体上游走。那直冲脑门的。仿佛千刀万剐一般的痛处。让她几乎昏厥。可以看到在那帷幔似的烟幕中。有仿佛繁星一般的光芒在闪烁着......   红蓝两道光芒纵横交错。像是在游戏一样的你追我逐。可以听到仿佛自那遥不可及的苍穹中传來的轰鸣。要形容的话。那就好像是天雷地火一般的景象。每一次撞击都可以听见仿佛雷鸣一般的声音。卷起的气浪。像是火海一般燃烧着。就像是有人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似的。   只见链锁似的连环爆炸音贯穿了每个人的心脏。地面早已变为焦土。这时。只见血煞又将左剑在手中逆时针回转了一圈。在整个身子倒向左侧避过巨大的。仿佛镰刀一般的巨爪的同时。迅速将手中的剑由外而内。向着巨爪的斜下方横扫了过去。。不一会儿。手上传來的微微颤抖让他兴奋不已。   “能行。”他这么想到。因为那是确确实实砍中目标的声音。如果说不兴奋那绝对是骗人的。血煞也不顾脸上、身上到底被戳了几个窟窿。因为他现在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像是着了魔似的。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厮杀中。他整个人甚至漂浮在了半空中。像是长了对翅膀似的......   血煞也不顾几乎失去重心的身体。就这么采取平躺在半空中的姿势。一口气加大了左手上的力道。如暴风骤雨似的突进。双眸里仿佛迸发出熊熊怒火一般。狂野的斗气。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结果血煞就这么脚踏着空气。紧握着左剑。继续沿着笔直的轨迹。往那巨爪的更深处突刺进去。   与此同时右剑也在右手的操控下。与另一只巨爪进行着密不透风的攻防。滚滚热流。像是滔滔江水一般接二连三的涌向自己的脸颊。在一阵仿佛令人目不暇接的。仿佛打击乐的爆破音后。双方都被迫因为冲击后退了些许。血煞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在半空中不顾皮开肉绽似的剧痛再一次顺时针扭转身体......   紧接着。在脚尖轻触地面的一刹那。他就仿佛炮弹似的冲了出去。。“喝啊啊啊。”只见他尽量压低身子。突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简直是要把空气整个撕碎似的。   在惯性的加速度辅助下。速度更是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不但引得四周飞沙走石。就像是凭空掠起了惊涛骇浪似的。而且就连血煞自己也看到。他拿在手里的剑。同时幻化出几十甚至几百把的炫目摸样。   突进途中。恍若摧枯拉朽的疾风一般。仿佛完全无视了空气阻力。甚至连影子。都仿佛被一分为二似的。整个人更是分裂出了无数个数也数不清的残像。看上去就好像同时有几百个人从四面八方一块儿合击似的。   在途中。血煞趁势刺出了双剑。同时迅速压低身子。从朝自己头顶挥舞过來的一对巨爪的缝隙中敏捷的插了进去。“咕。”先是听到了这一声仿佛梦呓似的声音。看起來那家伙还不明白在刚才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它瞪着两只铜铃似的血一般的双眼望着血煞。那目瞪口呆又茫然四顾一般的表情仿佛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血煞的姿势。看上去则非常像是拉弓射箭时的姿势。简单來说就是:其中一柄剑因为与其中一只巨爪相撞而停在了半空;另一柄则是以毫厘之差的间距弹开了直刺而來的另一只巨爪。贯穿了它的胸口。在这个瞬间。世界的声音又回來了。首先听到的是:“笨蛋。你居然这么胡來。。”   紧接着:“太漂亮了。好精湛的剑技。”“成功了吗......”这些声音。他甚至都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啊......我现在也沒有多余的力气了......”血煞这么想到。其实在剑尖贯穿这家伙胸口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脱力了。之所以还站着。只是因为他不想比敌人先倒下。或者也可以说是不放心。   因为那家伙喷在自己脸上的腐臭气息仍然沒有消失。“可是都被利刃穿胸而过了。总不可能还......。”他在心里这么想到。。“如果这家伙这样还能活着的话。那可真的是怪物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会有这种事。但是既然这个家伙能长到这么庞大。那么以人类的标准來衡量就只能说是愚蠢了。   虽然想着这些连自己都觉得离谱的事。但心里的不安感觉。仿佛在告诉血煞一个冰冷的事实。他的预料完全正确。就在这时。只见那怪物自双眸里射出两道似血液一般的赤红色光线。顷刻间便把他像个枯枝败叶似的击飞了。。。。“什......。”   “原來那家伙还活着吗。。”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完全冻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拥有不死之身吗。”此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大惊失色。转为了极度的恐惧。直到血煞的身体。撞进了石壁。并且整个人都好像被钉在墙体里时。这次回过神來。   老实说。他们此时的思维有点儿不可思议的脱线。明明看见了眼前发生了什么。大脑却不能很好的把握眼前的状况。并且理解。过了好一会儿。唯才反应过來。只见她焦急得像是要拼命抑制住心底迸发而出的悲伤似的说道:“刑天。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们俩疗伤。”   第一次。从唯的声音里。流露出了方寸大乱的语调。这让刑天动了动眉毛。不过从那双仿佛像是苍玉一般的双眸里。仍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就在刑天蹲下身。查看埃蕾贝尔与血煞的伤口时。一声厉啸再度划破了天空......   只见先前被血煞重创的怪物。忽然抬起了原本已经趴在地上的脑袋。闪闪发光的眼睛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片刻后。只见它那阴森的;同时又杀气腾腾的视线。很快的锁定在了血煞身上。那凶神恶煞似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给囫囵吞了似的。   沒错。这家伙很清楚的知道。血煞就是“杀死”自己的敌人。紧接着。只见它又像蛇那样盘起身体。竖起了整个上半身。那高度。简直与一座山沒什么两样。而更叫人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只见那家伙的身体。从头部中央开始。居然一点点儿的裂开了。   然后。从里面又挣扎着出现了一具崭新的。还带着湿湿滑滑体液的新的躯体。被银白色的体液包裹着的身体。一点点儿的。缓缓的突破原來因为与血煞交战而伤痕累累的躯壳。终于完全暴露了出來。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简直犹如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似的。吃惊得说不出哪怕半句话......   “这是......。再生吗。。”唯脱口而出。因为太过震惊。大家虽然都明白。但是无论是谁都不愿承认。“喂喂......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刑天更是被这一幕惊得冷汗直冒。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世间居然还有这种生物。简直太恐怖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有两件。第一是。血煞确确实实杀死它了;第二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杀死的。恐怕只是这家伙的外壳而已。要说它的这一行为像什么的话。自己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了。。就和蛇蜕皮差不多。只不过。前者沒那么恶心就是了。   “现在该。。”在刑天刚想问现在该怎么办时。唯便拿着弓。身体像是游隼一般闪电似地冲了出去:“闪开。”在他还沒回过神來时。唯便如一阵暴风似的从他身旁掠过。“呜哇。。”身后那平地卷起的暴风冲击。像一块磁铁似的。猛拽着他向前一个踉跄。   “你继续帮他们俩恢复。在他们清醒之前。这家伙就由我來对付。”只见她话音刚落。甚至还在狂奔途中便迅速地张弓搭箭。眨眼间。三道仿佛日冕一般的光芒划破天际。燃起一阵直扑云霄的红莲之炎......   第一八五章 全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又是令人目不暇接的一连串连锁爆炸。在那仿佛比太阳还要炫目耀眼的焰火中。唯身披着红莲之炎。浑身上下散发着血一般的狂气。应该说那股笼罩着身体的气焰。仿佛像是从体内迸发出來似的。将她的整个身子包裹了起來。看上去就如同穿了一件由熊熊烈火编织的衣服一样。   只见她把红玉弓收在背后。像是在飞奔一样。双眸直盯着那个螳螂一般的怪物。一边左躲右闪地避开朝自己挥舞过來的巨大利爪;一边不知不觉地加快了速度。简直像疾驰的狂风一样。身后若隐若现的拖拽出仿佛蓝宝石一般的轨迹。看起來就像是晶莹的泪滴在反射着周围那一盏盏幽兰烛火的光芒似的。   只见她在距离那怪物只有毫厘之差时。忽然一个急停。近在眼前的巨爪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擦着头顶扫过。紧接着便是一阵足以将她整个人撕碎的狂风扑面而來。“嗯。呀。。”那阵像是绞肉机一般的飓风。从头部开始。一直像柄利刃似的切向斜下方。划过胸口。最后在腰腹处停了下來。。顷刻间便是鲜血四溅。   该怎么形容这疼痛呢。感觉就像是皮肤被生生剖开了。甚至连筋骨都一块儿被碾碎了。见状。唯强忍着喉咙里快要爆发出來的凄厉尖叫。勉强用连续的后空翻加上二段跳拉开了距离。不过落地时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是摇摇晃晃;视野亦仿佛在不停地天旋地转。   “完全躲过竟也免不了这种下场吗。”她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懊恼、悔恨的想到。沒错。那一击自己的的确确完全避过了。只是她沒想到。连掀起的刃风。都能有那么强的破坏力。自己的身体。差一点儿就干净利落地被一分为二了。就好像切瓜一样。   “这家伙。好强。但是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得打倒它。如果想要取得核心的话......”她想到这里。脑海里情不自禁的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说起核心的话。虽然之前就有怀疑了。那家伙总是很少主动进攻。而且即便主动攻击。也不会离开核心很远......就好像......。”   过了一会儿。似乎下了什么决意似的。只见唯眯起眼睛。横眉竖目。脸上的表情透露着迷惑。过了片刻又显得相当自然。而且。双唇抿成了一条细缝。。她居然在笑。“到底是不是。就让我亲自试试吧。”打定主意后。右脚狠踏地面。在地面传來一阵类似抽泣的悲鸣声时。只见她居然凌空一跃。轻轻松松像只猎隼似的窜上了半空。   然后。又把空气当成踏板。只见她的脚底忽然迸发出了银白色的烟雾。那可能是被踩得四分五裂的气流展现出的色彩。之后只见唯又是一个加速。在看似沒有任何支点的情况下。整个身子绷成了一张弓。以恍若躺在云上的姿势。一口气越过了它那庞大的躯体。   如果要找一个恰当的词來形容刑天刚才所看到的这一幕。那简直就像是舞蹈一样......不。用“舞蹈”这词來形容好像也不太恰当。他不禁为自己的词汇量贫乏而叹了口气。但是。他可以确定。刚刚那个仿佛行云流水似的动作。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厌烦。   于是。唯就像是完全无视它的那仿佛庞然大物一样塞满了整个房间的躯体似的。一口气跳过了这段本來望尘莫及的距离。但是。由于之前受伤的关系。导致原本就很糟糕的伤口再度撕裂。她顿时觉得胸口传來一阵温热的感觉。不过现在可沒时间管那么多。   好不容易踉跄着着地后。她迅速再次将弓弦竭尽全力拉到最大。甚至都到了只要再得寸进尺一点儿就会绷断的程度。手指的皮肉。也深深地陷进了里面。立刻传來一阵火烧般的剧烈疼痛。而就和预料的一样。原本空无一物的弓中央。忽然被一道火焰包裹起來......   而那团火焰。很快变成了箭矢的形状。紧接着从焰心部分缓缓分裂开。变成了八枝熊熊燃烧着的箭矢。。“这种时候。不需要手下留情。”在心底这么呐喊之后。随着唯的手指松开弓弦的刹那。八枝箭矢仿佛似八条火龙一样肩并肩如电光火石一般窜了出去。   那看起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流星雨一般。滚滚热流伴随着倾盆大雨似的暴风扑面而來。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要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给淹沒。就在快命中目标的那一霎那。八枝箭矢忽然像是突然失速似的停在了半空中。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准确來说。是被打断了......   只见一根比古树树干还要粗壮的尾巴横在了眼前。而它尖端卷着的。正是先前自己射出去的。现在以变成了粉末似的箭矢。它们正一点点儿的。像水滴。或者是焦炭一样掉在地上。可即便如此。唯看上去却一点儿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沒有。反而若有所思的嘟囔道:“果然......是这样。这家伙。是守护核心的守护兽。”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身体似乎被缠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粘乎乎;滑溜溜的。实在叫人作呕。原來那怪物用尾巴把她像是捆粽子一样缠了起來。并且又好玩似的绕了好几圈。并转过头來。伸出与蛇一模一样的分叉舌头。慢慢的舔过她的脸颊。   即使是唯被人这样玩弄。心底顿时迸发出了潮水一般的恐惧。经不住发出了低吼似的悲鸣。也许是自己觉得太羞耻的缘故。她拼命咬牙忍耐着。   唯一次都沒有在人前暴露出软弱的一面來。仅仅是发出这样的悲鸣。就已经让她恨不得痛骂自己一顿了。但是比起她的意志。她的身体与心灵似乎要坦率的多了。仿佛在告诉她:“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可恶。你......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这时。它已经完成了整个“蜕皮”过程。只见它转过头來。一双猩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唯。仿佛在说:“你就快成为我的晚餐了。放弃垂死挣扎吧。明明乖一点儿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紧接着。唯仿佛在一瞬间理解了那看起來仿佛满是嘲讽的目光所代表的意思。只见她顿时火冒三丈的吼道:“少得意忘形了。谁要成为你的晚餐啊。”   尽管怒火中烧。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崩不断这该死的;令人作呕的东西。说來也是。那条尾巴。简直比自己整个人还要粗上三圈有余。那就好比是水桶......不对。水缸一样。那么个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仅凭蛮力就能绷断啊。。正在她这么想时。那怪物忽然张开了充满粘液的血盆大。顿时一股令人能昏厥过去的恶臭搀杂着血腥味。扑面而來。   “嗌。。。。”唯颤抖得已经将自尊心、矜持什么的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在最初的悲鸣过后。她不顾一切的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谁來......救救我。。谁。。救救......救救我。谁都可以。快救救我。。。”唯的表情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扭曲。最后甚至完全冻结了。眼神也变得空洞。那里面甚至连最基本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那怪物要咬下她整颗头颅的一刹那。这么说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唯的半个头。甚至已经被笼罩在那血盆大口中了。就在这时。从正上方忽然降下一道黑色剑芒。似通天彻地的光柱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掀起的惊涛骇浪般的尘埃不偏不倚的隔开了唯与那正志得意满的怪物。   紧接着。便是能把人的耳朵直接粉碎掉的。犹如电闪雷鸣似的巨响。差点儿让整个地面完全塌陷下去。“喂。混帐东西。谁准你那么做了。。”仿佛从天而降的神一般。刑天睨睥着眼前的怪物。那压迫力十足却又充满磁性的语调不怒自威。   紧接着。他左右挥了一下握在手中的黑剑。那动作就像是要甩去什么秽物一般。“大块头。你真的把我给惹火了。。”话音刚落。刑天又向斜上方闪电似的挥出一剑。直冲着那怪物的腹部斩去。然而他的动作并沒有就此停下。只见他又像画圆一样。让剑在空中一个大大的迂回。再次紧接着刚才的轨迹。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又扫出一剑。   如潮水般的剑轨正好组成了一个类似圆环的十字。直奔着目标而去。。简单來说也就是那家伙最为柔软的颈部。这时。忽见周围四面八方都是十字一般的剑影。简直就像黑色的星星一样。接二连三地在空中爆炸。一连串的轰鸣声。简直要将整个空间都一块儿吞噬。   这正是刑天的得意技。。名为“星陨十字斩”的上级剑技。虽然比不上一击必杀的奥义级剑技。但是这个也够它喝上一壶的了。“嘿。你沒事吧。”他不顾那阵阵腾起的。仿佛滔天巨浪一般的红莲之炎。开口向仍瘫坐在地。沒有回过神來的唯问道。“啊......沒......沒事......”   过了好久。她才仿佛像从睡梦中醒來似的恍惚答道。“这里由我挡着。你快去拿核心。”“啊。”只见唯表情呆滞的回了一句。看样子仍沒有明白眼前发生的状况。就在刑天焦急的想要再催促时。他的忽然身子一歪。。如泉涌般的鲜血。不受控制的四溅了出來。竟像是瀑布一般全浇在了唯的头上。   瞬间。她的半边脸颊犹如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般。简单來说就是:半边脸面无血色;半边脸被猩红的鲜血完全浸染。而刑天早已不在视线之内。倒在眼前的只有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下半身而已。   第一八六章 虚幻的理想 恐怖的梦魇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从感觉到热量再次回到身体时。到底过了多久呢。她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在那鲜血飞溅的一瞬间;在那看见友人身体被像个面条一般撕裂的一瞬间。思考仿佛断线了似的;时间也仿佛停滞了。所有的东西都不再流动。就连那震耳欲聋似的吼声也湮灭在了虚空中......   “看看你的这副丑态。这就是反抗的代价。早知如此。还不如尽早去死的好。”那双高高在上的。仿佛睨睥着众生似的眼睛。紧盯着她。盯着这张满是鲜血的脸蛋。这让唯条件反射似的缩起了身子。一个劲儿的呜咽着:“不要......不要......不要再......不要。。。。。”最后。从那仿佛已经被烈火烧干的喉咙里。迸发出了歇斯底里、悲痛欲绝的喊叫。   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与十年前。亲眼目睹葬身在火海中的父母与姐姐时。是一模一样的感觉......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痛。真的好痛......   那时。一伙不知名的。凶神恶煞的军队横冲直撞的闯入村子。二话不说便见人就砍。无论是老人、孩子。甚至是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刚出世的婴儿。后來。等我在成堆的瓦砾废墟中醒來时。整座村子已经笼罩在一片熊熊烈火当中了......   奇怪的是。身上除了一点儿烧焦的痕迹外。几乎沒受什么伤害。正当唯庆幸自己活下來了的时候。映入视野的。是遍地狼藉。倒得横七竖八。像是一座座小山似的尸体。遍地的鲜血;满地的断肢;满眼的恐惧。顿时像是潮水一般在眨眼间。侵袭了她的脑海。   “不......不......不要。。”她吓得浑身颤抖。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往后一个踉跄跌倒。然后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可是即便她这么做了。淌进鼻腔的依旧只有刺鼻难闻的。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随后。她领悟了一个事实;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我快死了。”毫无疑问。若是再无动于衷下去的话。自己也会像躺在火海里那些人一样慢慢死去。“但是。我为什么......还活着呢。”尽管身体与四肢僵硬得沒有一点儿知觉。甚至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沒有。但却依然能听见心脏的鼓动。尽管很微弱。但确确实实在为这濒死的躯体提供力量。   “为什么还活着。”随后。她很快的。找到了这个问題的答案。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掉入自己视野的正上方。有个温和的;充满像是阳光般的怜爱的笑容。正对着她。。“唯。沒事吧。......啊。看样子好像沒受伤呢。太好了......太好了......”有着一头像是冰晶一般的水蓝色秀发的女孩儿这么说道。   脸上挂着的。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这女孩儿有着圆润。下巴稍尖的脸蛋。圆圆的;水汪汪的。炯炯有神的蓝宝石般的双眸。瞳色就仿佛大海的颜色一样。总是带着温和的视线。长长的睫毛;稍稍有些塌却不碍观瞻的鼻梁......两瓣仿佛樱色一般的嘴唇。无不衬托出她的清纯与气质。   顺带一提。可能是视力不好的关系。她戴着一副墨绿色的圆框眼镜。这一点点儿美中不足的瑕疵。并沒有让她看上去泯然众人。反而显得知性了不少。看起來就像个整天与书本打交道的学者。   剪到刚好及肩的短发。这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在越燃越旺的火焰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夏季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相对的。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却变得破破烂烂的。看起來就像块破抹布一样。于是。不同于一般白哲。而像是陶瓷一样晶莹剔透的肌肤。大大方方、理直气壮的暴露了出來。   而她那不住颤抖着的双肩上。压着的。是不知从哪儿倒下來的两根石柱。甚至它们还被火焰笼罩着。数不清的火星。像是淅淅沥沥的雨丝一样落在了她那看起來并不宽阔的后背上。   按理來说。这种情况她大可以闪开。要问她为什么会以自己的身体挡着这两根柱子的话。原因也非常简单。。如果她闪开的话。或许自己能安然无恙。可这么一來。被殃及的。便会是自己的妹妹。   作为姐姐。怎么可以让这种情况发生呢。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妹妹。这才是身为姐姐应该做的事啊。“西尔维娅姐姐......为什么。。”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唯。惊恐的大声尖叫起來。同时表情呆滞的问道。大概。她还沒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吧。“嗯。为什么吗。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西尔维娅推了推微微歪斜的镜框。勉强挤出个完全不算是笑容的表情说着。但是语气。依旧带着些俏皮似的恶作味道。   就好像在说:“不用担心。别看姐姐这样。其实运动神经很好哦。当然。力气也用不完呢。”“明摆着的事什么的......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呜哇啊啊啊。”唯一句话接不下去。泪珠就像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儿往下掉。那种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也意外的很可爱呢。   西尔维娅见把妹妹惹哭了。露出了既纳闷又困惑的表情微微侧过头:“挨。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可唯根本不理会她的问題。只顾扯开嗓门嚎啕大哭。不一会儿。整张脸都变得像个小花猫一样。“唯。真是的......姐姐可不喜欢看到一张哭丧脸。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再这么哭下去。姐姐可不会给你礼物喔。”   “可......可是......可是。我......我现在。呜咕......笑不出來嘛。而且。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一家人要一直开开心心在一起的嘛......”她不停地吸着鼻子。抽泣着。虽然还在哭。但是声音很明显已经小了很多。也许。那是在理解了状况后。为了听清姐姐最后的话所做的一点儿微博努力吧。   “嗯。这样才是好孩子嘛。”西尔维娅忍着身子快裂成两半似的剧痛。满脸笑着夸道。那个笑容。此时在自己的眼里。仿佛成为了永久定格的画面......   “唯......”“姐姐......。”听到西尔维娅在叫自己。唯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上看着。露出了纳闷、不知所措的表情。因为她察觉到。西尔维娅的声音已经越來越微弱了。“你还记得。我们俩......的梦想是什么吗。”“咦。梦想。那是......那不是姐姐你问我的吗。”   夏夜的某一天。姐妹俩沿着湖畔愉快的踱着步子。两人肩上都扛着一根看似与鱼竿很像。但是最前端却扎了个漏斗状的大网似的东西。这当然不是用來钓鱼的。而是捕蝉用的。可能由于这东西对年仅六岁的唯來说还有些太重了。西尔维娅看她那满头大汗的模样。窃笑着说道:“要不然姐姐帮你拿着吧。这样下去。可能会摔倒哦。”“才不会呢。”   她话音刚落。就被妹妹鼓着腮帮子严正拒绝。这么说了后。甚至还别过脸去。显得很不服气。简单地说也就是她讨厌被人。尤其是被姐姐小看。虽然。西尔维娅完全沒有这个意思就是了。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就快走吧。”不料西尔维娅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传來了异样的声音:“哈噗。。”她转过头一看。妹妹已经脸朝下。整个人就这么朝前倒在了地上。“唯。沒事吧。”说这话的同时。西尔维娅已经像是飞奔一样來到了妹妹身边。脸上挂满了忧心忡忡的神色。   可当她一看到唯那满脸的污泥时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你......你那是什么样子啊......噗哈哈哈......”“唔。姐姐你坏死了啦。我都疼死了你还笑。”唯涨红了脸说道。抱怨声都快赶上破口大骂的分贝了。“抱歉。是姐姐不对。”西尔维娅见状先是双手合十道歉。紧接着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块蓝色的。画着云朵的手帕。   就这样。蹲在妹妹跟前。小心翼翼又充满疼惜的为她细心擦去脸上的污渍。一边在心底叹了口气道:“真是冒失鬼......”   接着西尔维娅保持着蹲姿。原地转了个方向。顿时看得唯一头雾水。呐呐地问道:“姐姐你做什么。”西尔维娅露出苦笑的表情叹道:“上來吧。姐姐背你。这样会比较快。”   不等西尔维娅说完。唯的双眸。就像是看到了成堆成堆的。令人馋涎欲滴的佳肴一般刹那间亮了起來:“哈......”那兴高采烈到极点的表情真的非常可爱。“喂......口水流下來了你......”相对的唯根本毫不理会西尔维娅的指摘。摊开四肢。乐不可支地一溜烟冲到了西尔维娅背上。然后。紧紧地搂住了姐姐的双肩。   皎洁的月光。侵染在湖面上。使得整片湖水。看起來波光粼粼。有种梦幻般的景致。加上飞舞在湖面上空的仿佛星屑一般的萤火虫。看上去真的很美。好像在梦境中似的。唯为能与西尔维娅共同拥有这样的景致感到庆幸。   “呐......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吧。我们一家人。”“怎么啦。”西尔维娅感觉到妹妹将脖子缩进了她背心。笑着问。“我......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们突然都会不见了。姐姐你也知道外面正在打仗的事吧。”乍一听妹妹说起这个话題。西尔维娅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來。“嗯。知道......”   “我听说。邻村已经有很多哥哥姐姐被强征。被迫上战场了。而且到现在都沒有回來......”感觉到妹妹那娇小的身子一点点儿开始颤抖时。西尔维娅马上甩了甩头。就像是要让唯安心下來似的说道:“什么嘛。看不出我们家的冒失鬼还会担心这么无聊的事啊。”   “唔......哼。”这回。只见唯趴在西尔维娅后背上。带着像是被人戳中痛处似的再次涨红了脸。这次。可真的是连耳垂到耳根都红通通的。“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西尔维娅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抚平妹妹的情绪。同时这也是她对自己暗暗下的决心。   正当姐妹俩百无聊赖的坐在湖畔边。双脚不断的像个铃铛似的在湖水里荡來荡去的时候。阵阵透心凉似的舒爽感觉正在全身心缓缓蔓延开來......这时。西尔维娅忽然若有所思似的砖头问道:“唯。你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你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在清幽、皎洁的月光下。她这么问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妹妹。   “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还记得吗。”“记得。我啊。说过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让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唯强忍着再一次想要哭出來的冲动。低声却坚定的说道。“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失去姐姐。”只见她忽然瞪大了眼睛说道。虽然看起來仍是泪眼婆娑。不过态度却非常坚决。“真是个爱黏人的家伙啊......”虽然说着不满、抱怨的话。西尔维娅却仿佛笑得更开心了。   “姐姐。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來。”说罢。只见唯似乎重新获得了力量一样。精神百倍的站了起來。使劲儿想要推开那些压在姐姐身上的东西。可即便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些石柱仍旧纹丝不动。仿佛是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一样。   “可恶。给我动啊。快动啊。。”她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发出了悔恨般的哀嚎。“沒用的......唯。别试了......。”西尔维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儿失去力量。就好像渐渐融化似的......“我不会......绝不会放弃的。”   西尔维娅终于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咳出了一大摊黑紫色的液体。她很清楚那是自己的鲜血。随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越來越厉害。意识正一点点儿地远去。   “对了......姐姐还沒给你礼物呢......唯。到姐姐跟前來好吗。”这时。她大概也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救不了姐姐了。于是一言不发的。乖乖走到了西尔维娅跟前。这时的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真拿你沒办法呢。如果不笑着接受礼物的话。姐姐可是会伤心的喔。”话音刚落。只见唯赶忙用袖口抹了抹脸颊。露出了一个勉强可以算得上是笑容的扭曲、抽搐表情。“嗯。好孩子。好孩子......”说着。西尔维娅又是一阵咳嗽。眼前地上的血泊也随之越來越大。   “啊......可能真的快沒有时间了呢......”像是在跟妹妹道歉一样。西尔维娅这么说着。“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姐姐死。”   看着西尔维娅那缓缓阖上的双眼。这次。唯真的哭了出來。“虽然这么说。但是在那之前。得把礼物送你才行呢......唯。蹲下身來......”在唯带着茫然无措的表情蹲下身时。西尔维娅忽然往她的脸上塞了个东西。“嗯......大小正好合适呢。”   相对的。之前一直戴在自己脸上的墨绿色眼镜。已经沒有了。她把它戴到了妹妹那挂满了泪珠的脸上。“嗯......这样看起來的话。就更加像正义的伙伴了哦。你会收下的吧。”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姐姐。”她在心里如此起誓。可惜。西尔维娅已经听不见了。只是那张犹如“妖精”一般的脸庞。依旧挂着她最喜欢的笑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所谓的“正义”的代价......达成理想的代价。可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混账。。”唯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叫起來......   第一八七章 猛犬的馈赠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唯还是无法摆脱那场火灾的阴影。看着;听着除了她之外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发出绝望的哀嚎;一个接一个地倒在那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吞噬的熊熊烈火中。她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哀嚎。明明心底的悲伤像是潮水一样波涛汹涌。但奇怪的是。她却一点儿也哭不出來......   “为什么只有我活着呢。为什么只有我平安无事呢。”她在由烈火笼罩的。由残垣断壁堆砌的小径上走着。通红的火焰扑面而來。她却不闪不躲。带着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表情朝前走着。接下來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只是凭着人类的本能逃离这个地方......   最后。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感觉就好像记忆与意识都出现了断层一样。尽管如此唯还是努力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一片。甚至泪水还在不停地流下來......“西尔维娅......姐姐......”她这么呢喃了一句。这才觉得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的口干舌燥。   于是。她开始。本能的寻找水源。但是刚一抬头。就看见一只长着三个头。而且满嘴都是尖牙利齿的狗正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这让她一瞬间疑窦丛生。但很快她就弄明白了状况。看來是这家伙把自己带到这儿來的。“啊......我还活着吗。”   “可以这么说吧。小姑娘。”那浑身上下都缠满了黑色皮毛的狗。张开嘴回答道。不料。这话一出口。顿时把唯吓得魂不附体。当场像是橡皮筋一样从地上弹了起來。“呀。。。狗说人话了。。”她一边满面惊恐的连连后退;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后退过程中偷瞄了好几回。   “哼。居然把我库丘林说成是狗。虽然很火大。但就目前这个姿态來说。也是沒有办法的事。”说着那狗像是不屑一顾的左右晃了晃脑袋。黄铜色的瞳孔里射出的目光压迫力十足。令唯不禁畏缩了一下。   不过从它的声音听來却又沒有丝毫怒气。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听出了这个叫库丘林的家伙似乎非常介意别人说它是狗的事。想到这里唯不禁苦笑了一会儿。当然。就算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來。   过了一会儿。稍稍平复心情之后。她畏畏缩缩的举起了手。。“我明明是在和一只狗对话。为什么我要这么害怕啊。。”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连她自己也感到纳闷:对方明明只是只狗。但是怎么感觉在气势上自己完全矮了一截呢。真是莫名其妙......   “什么。”库丘林喷了一下鼻息。顿时周围掀起了一股排山倒海似的飓风。只见唯的身体就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紧接着。又被吹飞到半空中。像个铁板烧一样扔來扔去。“呜哇。。。哇啊啊啊。。。停下來啊啊。”最后。随着一阵闷响。她四脚朝天跌落在地。   “喂。我说你。绝对是故意的吧。。”“你说什么。。”被对方像是冰霜一般的视线狠瞪之后。唯顿时噤若寒蝉。这时浮现在她心里的第一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想的居然是。。找姐姐。也就是西尔维娅诉苦。同时。这才意识到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温柔包容自己的姐姐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她缓缓地。带着黯然的表情低下头去。“真是沒出息的家伙呢。就是因为这样。你姐姐才会死。”虽然库丘林的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句话毫无疑问就像一根棘刺似的。贯穿了唯的心脏。好不容易压住的悲愤。眨眼间。一股脑儿全涌了出來。就像火山爆发一样。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她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跳了起來。气得面红耳赤。整张脸都快喷出火來。挥舞着拳头二话不说。就朝库丘林揍去。但是被击穿的。只有凉簌簌的空气而已。   “我说的。难道错了吗。”库丘林那浑厚又凌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來。让她顿时冷汗直流。。它到底是什么时候。移动到自己背后的。唯甚至完全沒有看到......   “你感到气愤吗。”“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现在已经完全被惹毛了。完全冷静不下來。库丘林的一句话。正好一针见血的戳中了她的要害。但是。唯并不是气他的态度。而是对自己完全不能反驳这一点感到无法忍受。所以才会大发雷霆。   “哼。那只能说明你的气量。就跟你的胸部一样。”“什......。”这次。唯被说得呆立当场。整张脸已经红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老实说。都快爆炸了。而且。耳朵还不停地往外喷着不知名的气体。那摸样与其说是可怕。倒不如说是可爱。   只见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你......你这......你这家伙。当心我一脚踩扁你哦。。”明明正在气头上。唯却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果然。不出所料的一马平川......然后。她原地转了个身。面对着银白色的可能是墙壁的地方。一通碎碎念......   话说回來。这里无论是墙壁;还是屋顶。都是一片雪白。根本分辨不出哪是哪。真是一个有够莫名其妙的地方呢。若是单独一个人在这。肯定会晕得迷路的。   “好了。我们來说些正经事吧。沒出息的小姑娘。”“你说谁沒出息啊。。”库丘林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唯仿佛倾盆大雨似的反驳。   “想活命的话。就仔细听完我的话。”库丘林的声音毫无征兆的突然拔高了好几度。顿时把唯吓得直冒冷汗。“好了啦。我听就是了。”虽然还是那种不情不愿的语气。但很明显的。不敢再顶嘴了。   “简单來说。这个地方。是我创造出來的精神世界。而你现在这副模样则是灵体状态。”“啊......是吗。”唯心不在焉地用手托着下巴应了一句。“这种话。谁会信啊。”她在心里忍不住这么想到。又是什么精神世界;什么灵体状态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无论库丘林的表情此时看起來是多么严肃。这种听起來令人捧腹大笑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要说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这话太离谱了。   “好好给我听清楚了。蠢货。”这次库丘林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仿佛整片大地都为之撼动的怒吼。唯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好像魂不附体一样。“是。”只见她条件反射似的应道。身体上沒來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下。唯总算是收敛些。表情也变得专注些了。   “哼......所以我才说人类愚蠢又无知......”库丘林忿忿不平的抱怨道。紧接着。他又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父亲训斥孩子一般的严肃表情说道:“本來我大可以让你就这么死去。但是那个女孩儿......也就是西尔维娅。那么拼命的想要你活下去。实在是傻得让人看不下去。”   在库丘林提到“西尔维娅”这个名字时。唯的双肩又是剧烈的一抖。然后。又像是忽然看到曙光一样猛地抬起头來。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我姐姐她......。”那双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仿佛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翻滚着......   “抱歉。我赶到时。她已经死了。”只见唯的双肩......不对。是整个身子。在听到这回答的一刹那。像是被雷鸣贯穿似的瘫软下去。双眸不知不觉中。再次热泪盈眶。   “虽然。我很遗憾。但是你不应该连你姐姐的那份一块儿努力活下去吗。”这时库丘林的语气。就像是个慈祥的母亲在劝慰受伤的孩子一样。面对着那副瘫倒在地上的身子。语气完全沒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柔。简直就和西尔维娅一模一样。   “挨。。。。”唯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她看到的是。一个与自己的姐姐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自己眼前。。水蓝色短发柔顺而富有光泽。就像是丝绢一样;还有端正、清秀的五官;陶瓷一样晶莹、白哲的肌肤。最最重要的。毫无疑问是那架在鼻梁上方的墨绿色的圆框眼镜。   唯顿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跳了起來。二话不说。嚎啕大哭地飞扑进了“西尔维娅”怀里。哭声久久沒有停歇。搂着“西尔维娅”腰肢的双手。就像是蟒蛇一样。越缠越紧。即便她知道。眼前这个像极了自己姐姐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西尔维娅。   “为什么。”她带着泪眼婆娑的表情。恍惚着吐出了这么一句。“接下去要说的事。可能用这个样子。你比较容易接受。”   库丘林那沉稳、严肃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可它的容貌。无论怎么看。都是西尔维娅的模样。所以。她说出了一个微薄的。但是此时。已经成为了奢望的心愿。。“拜托了。一会儿就好。再当一会儿我的姐姐吧......”“......好吧。”看着她那满脸幸福。仿佛像是不愿从美梦中醒來的表情。库丘林原本强硬的态度也软了下來。   “充电完毕。好了。姐姐你也说什么。”看见唯那只过了片刻就变得眉开眼笑的样子。这次则意外的轮到库丘林有些反应不过來了。。“啊。嗯......简单來说。我要给你能活下去的力量。”那像是突然回过神來的模样表情有些僵硬。脸上明显的闪过一层红晕。   “哎呀。姐姐害羞了。”唯立刻像是抓到了什么有趣的把柄似的。乐不可支地说道。眨眼间。又低下头不敢再看“西尔维娅”的眼睛。。。这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她不想醒來。   “怎么了。”库丘林疑惑的问。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被冻结了似的尴尬。当然。对此时唯心里在想什么。他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犹豫不决。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开口道:“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是西尔维娅姐姐;还是库丘林。”   “随你喜欢就好。”话音刚落。唯又好像如释重负似的问道:“刚才你说要给我活下去的力量。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肉体已经死了......”库丘林话音刚落。她便觉得后脑勺如遭重击。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所以。唯一能让你活下來的方法就是与我融合。借我的生命。赋予你新的肉体。”   “是这样吗。”唯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说实话。对于库丘林......当然。现在应该说是西尔维娅说的话只明白了一半。不过从语气听來。它或许真的是想帮自己。“好吧。老实说。你的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我想......不。我必须活下去。”   “喔。下定决心了吗。既然如此。就赶快开始吧。”“西尔维娅”终于露出了笑容。“我该怎么做。”唯紧绷着心弦问道。事实上。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好。”   “哈。你是在说笑吗。”说这话的同时。连她自己都被逗乐了。“照我说的做就好。接下來的步骤我会完成。”“好吧。”心里虽然依旧紧张得快要窒息。但唯还是依言闭上了双眼。在刹那间。便觉得一阵仿佛比太阳还要温暖的光芒。顷刻间包裹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火焰一样扑面而來。   不仅如此。那些光芒正一点点儿的。仿佛泉涌一般淌进身体里。霎那间。她整个人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漂浮在了半空中。那包裹着全身的光芒突然像是豁然开朗一样笔直涌进了身体里。紧接着。唯整个人就像是被星辰环绕一样。缓缓落回地面上......   她的感觉。就像是睡了一觉似的。“哇。好漂亮。”眼见环绕着自己身体周围的。像是繁星点点一般的光粒子。唯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这就是你的力量吗。现在这些都是属于我的。”她抑制不住快要迸发出來的兴奋。向寄宿在自己身体里的库丘林问道。兴高采烈毫不掩饰的全写在了脸上。   “哼。你想得美。那是要在我同意你使用的前提下。”不知怎的。他的口气听起來有些在闹别扭。果然对把自己的生命力拱手让人感到不甘心吗。   “啊。你不会后悔了吧。”唯恍然大悟的问道。同时露出了死皮赖脸似的表情说道:“这已经是我的喽。你可不能再把它拿回去哦。”说罢。她露出了窃笑的表情。   “这可说不定。”“哇。不行啦。你万一收回去。我该怎么办啊。”库丘林的一句话。顿时惹得她快哭出來了。只见唯带着泪流满面似的哭腔哀求道:“别拿回去嘛。求求你......求求你......”   “啊啊。知道了。我知道了......”库丘林顿时露出了仿佛投降似的。百般无奈的表情。显然它受不了唯的软磨硬泡。“唉。比起这个。你看看自己的左手。”   “咦。左手。”听到库丘林的提醒。她将视线落在左手上。只见有一大波萤火虫似的光粒子在左手缓缓聚集。同时自己的心口感到一阵千刀万剐似的刺痛。惹得她情不自禁叫出声來。表情也极为痛苦。   “到底是什么啊。这个。。呜哇。。。”唯发出了听上去像是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悲鸣。“哼。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疼痛就稍微忍耐一下。”库丘林不耐烦的说道。“这哪里是小孩子过家家啊......唔啊啊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左手那燃烧般的疼痛却在一瞬间像是退潮一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左手整个手臂。被一团仿佛日蚀一般的光芒包裹。看起來那些光芒就像是甲胄一样。紧接着又像是溪水一样缓缓流向手心。随后或作了一张镶着红宝石的。仿佛泛着日冕一般光芒的弓。   “哇。好美的弓。这是你的吗。”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张像是火焰一般通红、晶莹的弓。视线就像是要被它吸进去似的再也移不开了。。简单地说。就是完全被它那优雅的曲线。巧夺天工的做工给迷住了。仅仅是握在手里。她就感觉力量不断的从掌心。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涌上來。   “心怀感激的接受吧。这是我的力量。。‘光辉神弓’。”   “挨。”唯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因为这个饶舌的名字差点让她咬到舌头。她眼珠一转。带着坏笑说道:“不如就叫‘红玉弓’吧。怎么样。”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不要擅作主张啊你。”库丘林的怒吼让她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哎。我觉得很好啊。”   她话音刚落。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库丘林恨恨地咂嘴道:“随便你了。”   第一八八章 被拒绝的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火海中;瓦砾下。到处充满了悲鸣;到处都有人在求救。但是唯并沒有停下。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救不了他们。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到。所以她一直在火海中前进。沒有停下脚步。尽管。那些声音就好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脑海......   这算什么。别让我回想起來啊。好不容易忘却、掩埋掉的记忆。才稍稍觉得能坦然面对了。为什么......事到如今。又要让我回想起來啊。这样。不就......不。根本就是悲剧的重演吗。就算再來一次。我还是救不了任何人;还是什么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己。却渴望被他人救赎。是多么的愚蠢又可笑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空间开始扭曲。那像是鬼哭狼嚎的悲鸣从肺部迸发出來。脸上的表情近乎疯狂。双手抱头。仿佛全身都在颤抖。   那目光就像是看到了地狱的恶魔一样望着眼前一点点儿扩大的血泊出神。同时发出了更为凄厉的。听起來又与感情无缘的悲鸣。叫人听了有种悚然心惊的感觉。   仿佛心脏在被千刀万剐似的。随后。也许是嗓子嘶哑了。唯脸色极为痛苦地低下头去。开始毫无征兆的剧烈呕吐起來。好一会儿都沒有停止的迹象。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满口的酸涩感觉。又让她忍不住连连恶心了好一阵。然后。就像个筋疲力尽的老人一样。恍然失神的半身向前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往日总是犀利清澈的双眸。也失去了一如既往的炯炯有神。变得空洞、单调。从那里面能看到的只有虚无......   “唯。唯。怎么了。。振作点。”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虽然她觉得浑身无力。不过眼睛还是向上看了看。只见埃蕾贝尔一脸忧心忡忡的与自己四目相对。脸上挂着的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震惊表情。大概是被她这一脸。仿佛见到了鬼一样的表情给吓着了吧。   只见她问:“沒事吧。有哪儿不舒服吗。”说实话。自己现在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不舒服。明明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可是眨眼间它就像破土而出的春笋一样。在自己脑海里疯长。不过......话虽如此。能看到那么东西的表情也算是大赚了一笔。   “虽然很想就这么宣泄出來。但是这种事。就算说出口。她能明白吗。我能在这个女孩儿身上获得微薄如砂金的救赎吗。”就在她这么犹豫不决地想着与目前状况无关的事时。埃蕾贝尔却仿佛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端倪似的微笑着说:“你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吧。”   她简简单单。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仿佛一根冰锥似的。贯穿了唯的心脏。使她的全身。像是重新灌注了血液似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却沒有摇头否认。而这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的态度。等于是默认了。   “为什么你总是能这么轻易的看穿别人的想法呢。”唯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想到。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位名叫埃蕾贝尔的少女。有着“读心术”这一特别的能力。“为什么你会知道。”她非常自然的脱口而出。语气听起來就像是拼命要向眼前的少女寻求救助似的。   多么丑陋;多么不堪。现在。自己的软弱无能被她彻彻底底的看了个遍。而且。更让她感到羞耻的是。自己还在被她安慰着。“不要用那种怜悯、慈悲的眼神看着我啊......”唯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也许那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悔恨的声音。   “为什么吗。说的也是。我只是猜的喔。啊......难道猜中了。”埃蕾贝尔微微歪过头。有些抱歉的问道。脸上带着的一点点儿尴尬神色。还有那一点点儿俏皮的微笑。真的很可爱。事实上。她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唯从垂死挣扎一般的恐惧中恢复过來而已。   “喂。你的演技不如以前了。”唯故作平静的指摘道。最后。还是忍不住破涕为笑。“哎。是这样吗。我觉得还马马虎虎的说。”埃蕾贝尔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是风铃一样荡漾起來。“简直差到极点了。”“哇。也不用说到那个份上嘛。”   紧接着。只见她像是在闹别扭似的鼓起脸颊。一头银发也跟着缓缓晃动起來。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行着言语上的攻击。   这时。背后突然传來一声连大地都为之撼动的厉啸。立刻将这短暂的温馨气氛给击得支离破碎。“真是的。不解风情的家伙......”唯像是受不了了似的抱怨道。话是这么说。对着一只仿佛蜥蜴一样爬虫。就算你跟它说什么绅士风度。想必也是多费口舌。   “就是这样了。等清完场以后。也说给我听听吧。你的事。”埃蕾贝尔站起身來。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眸说道。那小恶魔般的笑容依旧沒变。“你......你你......别小看人。我才不会向你撒娇呢。”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眨眼间让唯涨红了脸蛋。直跺脚地抗议道。活像只煮熟的螃蟹。   “喔哦。原來你还会撒娇啊。”埃蕾贝尔话音刚落。只见唯的表情瞬间像是被冻结了似的当场僵住。脸就像是着了火一样通红。然后。。“废......废话少说。专心对付敌人啦。”   。。哎呀哎呀。那个又羞又气的表情真的是可爱到爆。这是埃蕾贝尔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么。我冲上去想办法找出那家伙的弱点。你趁机用箭解决它。办得到吗。”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埃蕾贝尔严肃的问道。被她的凌然气势所震摄。唯自然老大的不服气。于是沒好气的呛道:“这种事。不用你说。”   她话音刚落。眨眼间就好像时间忽然停止了似的。所有的事物都不再流动。就连呼吸也仿佛被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什。什么......怎么回事。。”   就在她对眼前的奇异现象大吃一惊时。忽听见身旁像是在吟诗一般。咏唱出大量自己听不明白的咒文。。“本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与骑士中的骑士相匹配的圣剑啊......听从吾的召唤。在此现出真容吧。其名为‘誓约胜利之剑’。”埃蕾贝尔以清亮的嗓音说完后。。   只见她的身体周围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掀起一股仿佛能将整个空间撕裂的巨大暴风。强大的冲击力呈水平状一直线四溢出去。眨眼间。唯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大且霸道的力量撞击的连连后退。大地在剧烈摇晃;空气像是惊涛骇浪一样不停地翻滚起來。   这种感觉。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吸进那个仿佛深渊似的漩涡里去。甚至就连光线也不例外。耳畔充斥着仿佛电闪雷鸣一样的巨大轰响。顷刻间。她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倒转了过來。“呜。。什么力量啊。这是。。”   唯一边震惊于这仿佛连天地都能一同扭曲的力量;一边拼命的稳住身子。但是就算她这么做了。整个人还是不可抗拒的朝着那漩涡前进。   “埃蕾贝尔。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埃蕾贝尔并沒有回答她。只是咬牙切齿般的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双手拼命做出我剑的动作。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了。看來这柄“誓约胜利之剑”给他带來的负担相当大。“呜喔喔喔喔。。”埃蕾贝尔连声长啸。之后。她看见了。。   在那惊涛骇浪一般的风暴中。绽放出如日冕一般炫目耀眼光芒的。是一把剑柄由黄金浑然天成。而剑身则由恍若北斗七星纹样的蓝宝石镶嵌着直延伸到剑尖的一柄通体金黄色的。散发着像是太阳一般炫目光芒的宝剑。   “黄金的......剑。喂。埃蕾贝尔。那把剑是。。”“待会儿再和你说明。”话音刚落。她便压低身子冲了出去。远远看去。那小小的身影。就仿佛被太阳包裹着似的。整个人化为了一颗熊熊燃烧着的流星。突刺的速度快得连空气都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剧烈搅动起來。   然后。埃蕾贝尔在那怪物身前还有数米处停下。将紧握在双手中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高举过头。带着仿佛一往无前。坚信胜利的目光凝视着那怪物。眨眼间。只见剑身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绽放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芒。笼罩了四周的一切事物。   在那无比神圣又美丽的光芒中。空气被一瞬间蒸发;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似退潮一般远去。。。“誓约胜利之剑。。”随着埃蕾贝尔喊出剑名的一瞬间。天地仿佛被一道金黄色的光柱贯穿。是的。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柱贯穿了天地。然后。犹如太阳突然爆炸一般。传來了天崩地裂般。仿佛雷鸣似的巨大轰响。巨大。简直要把人碾碎似的风压让唯几乎喘不过气來。   “这招。这天地间最强的一剑。你如果还能防御下來。那就让我看看吧。。”   “什......难以置信。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四周围早已变作了熔岩焦土。整个地面看上去就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变得泥泞不堪......简直是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把剑。到底是......   这时。烟雾被巨大的。仿佛魔力波一样的黑紫色光芒冲散。那怪物发出了撕裂空气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长啸。只见它的脑袋被削掉四分之一。那上面原本的八只眼睛。也仅剩下了四只。也就是说。整个脑袋差不多被削去一半。话虽如此。看來它在这之前已经用一对前肢交叉。把誓约胜利之剑一部分的威力给抵消掉了。   “切。真是不简单。”埃蕾贝尔气愤的咂了砸嘴。按理说。只要再补上一击。它就会彻底沒命了。但让人感到可气的是。由于之前的一击消耗了太多灵力。她已经沒有再挥出第二击的力气了、“到此为止了吗。。”才刚这么想。埃蕾贝尔脑海里忽然像是豁然开朗似的灵光一闪。。   只见她猛然抬起头。注视着那个怪物交叉着镰刀一般的前肢。护住仅剩的四只眼睛的动作。在看到埃蕾贝尔后。又迅速蠕动身体。眨眼间直立起上半身。咆哮着向她扑去。“那个......防御动作只是偶然吗。。”只见埃蕾贝尔一边使尽最后的力气。在那镰刀状的前肢就要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千钧一发之际向后跳开;一边在思考着这个问題。   不出意料的在那对前肢落下的地方。原本烧糊了似的地面又被狠狠地砸出一个巨坑。瞬间暴风般的冲击波像是无数炮弹一样四射而出。那巨大的力量。几乎使人失去平衡。“对了。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只见埃蕾贝尔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似的大声叫道。难掩脸上的兴奋。   她转过头。不顾一切的用最大的嗓门冲唯喊道:“唯。你能用你的弓射那家伙的眼睛吗。”紧接着。两人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唯只用看的。就明白了埃蕾贝尔的意思。。“也就是说。眼睛是那家伙的弱点是吧。”“正确。拜托你了。我现在消耗太多。沒办法精确瞄准。”   “交给我吧。”说罢。她在地面上一个翻滚。在由誓约胜利之剑造成的像是山一样的烟雾中。顺利摸到了那个熟悉的火热触感。可正当她想拉开弓弦时。却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为什么动不了。。”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手指。就仿佛似被冻结了一样。停在了弓柄与弓弦之间。动弹不得。“为什么......。”   第一**章 库丘林的忠告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埃蕾贝尔便察觉了异状。因为唯的必杀攻击迟迟沒有到來。“怎么了。唯。快点射击。趁这家伙还沒。。”只不过她话刚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就被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要问为什么的话。就在她转头的一刹那。巨大的镰刀状前肢应声挥落......。   由此掀起的暴风将整个地面再度碾碎。滚烫的。犹如火焰般的巨浪似惊涛骇浪般袭來。轻而易举的就将埃蕾贝尔那小小的身体像个气球一般掀飞。而且。将地面接二连三的轰出无数个看起來像是深渊般的大坑。埃蕾贝尔被水平。仿佛剑刃一般的余波一口气轰得连连后退。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变得像是被粗暴撕碎一样破破烂烂。   看上去就像把抹布披在了身上一样。“呀啊啊啊。”身体就像被无数刀剑千刀万剐似的。整个人像个球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像个木桩一样狠狠陷进了对面的墙上。还沒说话。口中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将视野染得鲜红。   “呜。哈......哈......你这家伙。真的是......”胸前的衣领整个被碾碎了。白哲如雪一般的几乎露了出來。似乎还带了点儿若隐若现的红色。那娇艳欲滴的姿态就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紧接着只见那巨大的怪物迅速调转身子面对她。眨眼间以疾风一般的速度朝自己突进而來。发出了让人胆战心惊的雄吼。   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把空气都给融化了。可让人无奈的是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像要散架一样。甚至感觉只要稍微动一下。全身的骨骼就会犹如烂泥一般土崩瓦解。   圣剑也被打飞老远。现在正躺在自己绝对不可能够得到的距离。正无精打采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仿佛发出悲鸣似的。剑身的黄金光芒也越來越弱。“这下......这下可真的是彻底......玩完了......。”话音刚落那镰刀一样的前肢重重的踏上了自己的胸膛。使得埃蕾贝尔发出了可能是自从与这家伙交手以來最歇斯底里的凄厉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听起來就像是鬼哭狼嚎......不。甚至比鬼哭狼嚎更让人惨不忍睹的。直接贯穿整个身体的绝叫。那锯齿状的利爪一点点儿地缓缓陷入血肉里。像个绞肉机似地撕扯着筋肉与皮肤。然后直达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甚至传出了阵阵脆响。那毫无疑问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前胸早已是血肉模糊。连带着后背也一块儿被染得鲜红。脸上;身上全是鲜血。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血水里一样。随后那怪物。伸长了脖子将鼻孔凑近埃蕾贝尔的双颊。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使劲儿闻了闻。鲜绿色的。似蛇眼一般的双眸迸发出妖异。且兴高采烈的光芒。   不用说这家伙是因为嗅到血腥味的本能而表现的异常亢奋。只听见它从喉咙里发出了像是打盹似的巨大声响。那听起來就仿佛擂鼓似的。巨大的音波连带着空气也一同微微颤抖起來。而这。也说明它那骨子里作为食肉动物的本能觉醒了。   只见它像是撕扯纸张一样。若无其事的用那镰刀状的巨大前肢。在埃蕾贝尔胸膛上一直线切了下去。顿时。那仿佛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般的疼痛几乎让她痛得昏厥过去。甚至连发出悲鸣都來不及。也许在它的眼里。埃蕾贝尔只是一份可以用來填肚子的食物而已。而不是一个人。   紧接着。它低下头去。像是要把头伸进眼前少女那被撕扯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胸膛里似的。欢呼雀跃般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不......不行......已经......不行。。。”忽然。它感觉后背上像是挠痒痒似的。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于是茫然的转过身。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在这一瞬间。原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來。并且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顷刻间缩短了与埃蕾贝尔之间的距离。那身影简直就像飞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际。射出无数的箭矢。组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箭雨。转移了它的注意力。埃蕾贝尔也因此得以逃过一劫。   “看这儿。你这大块头。”见状。她不顾一切吼道。尽管声音还是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全身都在不停地冒着冷汗。心脏跳得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快。尽管害怕、恐惧得不行;尽管手脚像是被缠上了石膏一样动弹不得;尽管自己现在心里想的是拔腿就跑......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因为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了;再也不想看到十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也再不想失去朋友。以及任何一个人了。然而就在他如此决意。并为此举起紧握在手里的弓时。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与先前一样。她的手指再次像是被冻结了似的。停在了半空。无论怎么努力。就是碰不到那银丝一般的弓弦......   “为什么。难道现在的我不配使用你吗。拜托了。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驱散无尽黑暗的光啊。”然而就在唯在心里低声下气的。同时又抱着强烈决心祈求的刹那。眼前的敌人似乎比她快一步。霎那间从嘴里喷出了一道冰蓝色的。足以匹敌滔天巨浪般的吐息攻击。   唯始料未及。被那道恍若幽兰般的烈焰吐息直击。。“遭。。”可不可思议的是。明明遭到正面直击。按理说应该早就疼得失去意识了。但奇怪的是她不仅一丁点儿也不觉得疼。不仅如此。甚至浑身上下连一道伤口都沒有......“这......咦。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唯大惑不解的同时。忽然感觉到四周......不对。是整个房间的温度眨眼间骤然下降到了能把人直接冻僵的程度。“冰系的咒术吗。。”话音刚落。便见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一点点儿的被成堆成堆、五颜六色的冰晶覆盖。不仅如此。四面的墙上。还有也许可能是屋顶的地方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得像是被褥一样的冰晶。   。。难怪会这么寒冷。“什......。”然而让她吃惊的不只是这副景象。顿时只见原本覆盖着地面的。六芒星一样的冰晶。顷刻间就好像蛇一般蠕动起來。简直难以置信。就像是活的一样。这幅情景看得唯目瞪口呆。眼珠简直都快掉出來了。而那些慢慢在地面上爬行的冰蛇所锁定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顷刻间。只见成百上千条由冰晶组成的蛇一股脑儿朝自己爬來。慢慢的随着阵阵仿佛要把心脏剖开的冰冷感觉缓缓传來。只见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仿佛像是争夺食物的猎手一样。接二连三的缠上了自己的脚踝。随着冰冷刺骨的感觉慢慢加剧。双脚就像是被剜去似的完全丧失了知觉。   从脚踝到小腿;再由膝盖到大腿。完完全全被像是铁靴似的冰晶覆盖。毫无疑问它们阻断了血液循环。从而使下半身完全丧失了知觉。这让唯火冒三丈的咂了咂嘴。想着若不是自己反应慢半拍的话。也许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了。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不仅如此。那些冰晶还在仿佛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疯狂生长。逐渐一点点儿的侵蚀掉尚且还保有些知觉的上半身。首先是胸膛。然后是双手。最后。终于连整个脑袋也彻底被包裹住了。“不要......不要得意忘形......。”   终于唯整个人变作了一座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冰雕。那完美、匀称的身材。包括微微隆起的双峰;纤细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柳腰......都被近乎完美的呈现了出來。而身上所穿的衣物。在几乎晶莹到透明的冰晶包裹下。也仿佛像是被剥去了一样似有若无......   “可恶。这家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这样一來。身体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岂不是都要被看光了嘛。。虽然说。就目前这个情况。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但是。但是啊。该觉得羞耻的地方还是会觉得羞耻不是吗。   。。等着瞧吧大块头。等我出來了。看我不把你做成蜥肉烤串。于是。这房间里就这么一字排开。肩并肩似的矗立着四座冰雕。这状况让唯越看越气。。对付一只爬虫。居然被它当作猴耍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岂有此理。正当她想大发雷霆时忽然转念一想:“不......说不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立刻合上了双眼。仿佛像是进入了冥想状态一般。不一会儿。。“库丘林。你这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家伙给我出來。”   唯不顾一切的怒吼道。事实上她现在肺都快气炸了。身体周围也仿佛燃烧着一团漆黑的熊熊怒气。过了一会儿。只见在一片由田野构成的。充满初春气息的空间里。由半空中。像是羽毛一样缓缓降下一个男人:银发蓝瞳。端正精悍的五官;高大。满是肌肉的身材。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剑客一样。   微微斜向左侧的发帘。正巧把左眼若隐若现似的遮住了一部分。不过。就裸露在外的右眼看來。那黄铜色的瞳孔中。似乎带着与感情无缘的东西。简单來说就是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话虽如此。不过那让人感到如芒在背般的犀利视线还是一点儿沒变。。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火大。   “当年的小丫头也学会顶嘴了。还那么理直气壮。那么。你有什么事。顺带一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有话快说.....”。。对吧。那百无聊赖的懒散到几支的态度与语气。再加上那靠在身后长椅上慵懒到让人实在看不下去的坐姿:他正把两腿交叠成剪刀状。并以近乎闪电般的速度抖着。   这一幕顿时气得唯捶胸顿足。整张脸温度直线飙升。仿佛快要喷出火來。只见她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眨眼间以能把人直接震晕过去的音量吼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你。别忘了你还借住在我身体里。我大发慈悲让你免于露宿街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说反了吧小丫头。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与我融合。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库丘林骤然变得犀利的语调让唯本能的一阵畏缩。。他说的都是事实。她承认自己这么说是有点儿过分了。“就算是这样。你也该严肃点。还有别光着身子就突然出现在女孩子面前啊。”   话音刚落。唯便立刻转过身去。顿时觉得双颊像是被抹了辣椒一样一片通红......“这样挺好。。”不料。库丘林话才说了一般。便见唯带着像是要一口把他吞下去似的表情怒喝道:“少废话。让你穿上衣服就乖乖照做。否则......”话音未落。唯的双眸闪过仿佛刀光剑影一般的杀气。   浑身上下的斗气也像是惊涛拍岸一般骤然增强数倍。她脸上虽然在笑。不过从这气氛看起來可完全不像在笑啊。“嗌。。知道......我知道了啦。”见状。他连连求饶。不然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把自己像是切豆腐一样给剁碎了。“话说。你也不用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吧。”库丘林在换上了一件以黑色调为主的风衣后抱怨道。   “那么。为什么你的武器会突然拒绝我。”她毫不理会库丘林的怨言。直截了当的问道。只是。还沒等他答话。唯那看起來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就像是锁定猎物似的盯住了他。那阴森得叫人瑟瑟发抖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盯~~~~”   “不......不是啦。你误会了。我沒有拒绝你使用。而是武器本身在拒绝你。真的。我发誓......”可能是被那视线给盯得直冒冷汗。只见库丘林连连摆手。先把自己的责任给撇清了。一半是因为实在是害怕那像是要杀人一样的视线;一半是因为。这回真不是他的错。   “谁知道。”只见唯佯装生气似的把视线转向别处。其实关于这一点。就算库丘林不说。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那么。我该怎么做。”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总算是换了一种比较柔和的口气和表情问道。不过。就这边看起來。仍像是笑里藏刀就是了。“我猜你现在看到我的弓。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十年前的事吧。”   随着对话的渐渐深入。两人的口气都不知不觉变得严肃起來。“沒错。确实是这样。”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沮丧。“之所以那家伙会拒绝你。是因为感觉到了你内心深处对它的憎恶。”   “这是什么意思。”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简单來说。你是不想使用它的。甚至连碰都不想碰。沒错吧。”库丘林话音刚落。唯就像是被雷击似的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说的一点儿都沒错。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把武器就是造成十年前那场惨剧的罪魁祸首。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的。你说的沒错。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首先。想想你是为了什么拿起武器的。然后敞开心扉接纳它就行了。嗯......简单地说。就是克服你内心的恐惧。”虽然对唯那急不可耐的性子颇有微词。但他还是耐心的做着解释说明。“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她半信半疑的问。似乎对于库丘林的话。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   “是的。只要这样就可以了。至于做不做得到。就不在我能插手的范围内了。”不料他话音刚落。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然后。只见她就像是打了个盹似的睁开了眼睛。“......哎呀哎呀。真是个急性子......”从脑海里忽然想起这么一个。听起來仿佛带着坏笑般的声音。   第一九零章 传说中的圣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周围已经变作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似乎就连从口中呼出來的气体也会在眨眼间冻结似的。四周围的温度下降到了令人直打哆嗦的地步。紧接着那家伙带着慵懒的眼神张大了嘴。像是打了个喷嚏似的轻呼一口气。霎那间。整个空间布满了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   顺带一提。那喷嚏声也是仿佛龙吟一般的。眨眼间就让整个房子剧烈的摇晃起來。这感觉。就像是只要有人在轻轻地跺一跺脚的话。那这整间房屋就会彻底崩塌。头顶上不断有雪花结晶飘落下來。就好像下起了一阵五彩缤纷的流星雨似的。如果不是处在这种危在旦夕的状况里。这幅景象。简直能让人陶醉。   只见那家伙走到第一个冰雕面前。可能由于肌肉被完全冻结的缘故。唯的双眸还是睁着的。看上去是一副目瞪口呆又火冒三丈的表情。结果这一人一虫。就在那大眼瞪小眼。维持了好一会儿。接着。只见它像是失去了兴趣般。不紧不慢地一个转身。用尾巴轻轻一扫。。   顿时发出了一阵仿佛悲鸣似的震耳巨响。只见冰封着唯身体的那座冰雕。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了两下。终于完全失去中心。向着左侧重重地倒了下去。片刻后。便听见一阵仿佛烟花绽放似的巨大声响。   那与其说是倒下去的。倒不如说是狠狠砸在地面上的。被完全冻结在里面的唯。顿时被一股巨大的离心力拉扯。整个脑袋就犹如拨浪鼓一般左右前后剧烈摇晃起來。那频率与速度。就仿佛是啄木鸟不停地敲击树干似的。要说感觉的话。。就是晕、晕、晕。除了晕。还是晕......   眼里的世界感觉像是天旋地转似的。完全停不下來。接着那怪物微微摇晃着之前被誓约胜利之剑毫不客气地削掉四分之一的脑袋。大摇大摆的将整个身子挪了上去。直瞪着四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盯着唯直打转。只见它的半边脑袋血如泉涌。而且似乎还有蛆虫模样的黏糊糊的液体不断的像是倾盆大雨一样滴落下來。   总之看了就让人恶心。一般來说。任何符合常识的生物被削掉四分之一的脑袋。如果还能动弹的话。那肯定是......不。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可是这个家伙却一点儿事都沒有。就好像只是被拔了颗牙似的。虽然也很痛苦。但是除此之外似乎沒什么影响。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看东西有点儿模糊的程度吧。不一会儿。只见冰雕上便包裹了一层薄薄的。像是云朵一样的粉红色粘液。有些甚至还透过微小的缝隙。直接渗透到了里面。像是水珠一样滴在了唯身上。顿时。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莫名其妙地数不胜数的蝼蚁啃咬一样。立刻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混蛋。你这家伙......啊呜......。”也许是不小心被触及敏感部位。惹得唯情不自禁发出了一阵丝毫不像她的性子似的娇喘。明明平时都毫不示弱、作风强硬。雷厉风行的她。现在就像个小女人似的变得面红耳赤、千娇百媚。娇喘连连。   如果说她平时的作风像是个冷酷的战士。那么现在她的模样。则完全是个“恋爱中的少女”该有的样子。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玩弄。一股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啧。你......你这......你这家伙。我绝对要揍扁你......绝对要......。”   她话音刚落。包裹着全身的冰晶开始发出异质的声响。开始一点点儿崩碎。并且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像是道道从天而降的闪电一样。由内而外渐渐扩大。与此同时。紧握在右手里的红玉弓。也像是终于睡醒了似的。开始一点点儿绽放着如玫瑰一般的红芒。   唯毫不理会那家伙在外面吐着分叉的舌头。看得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自顾自的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感觉封闭。看起來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样。那安详、完全放松的姿态。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睡美人。紧接着。只见那红芒越來越强烈、炫目。甚至像是太阳一样包裹了她的全身。   终于。在一阵恍若烈焰一般的冲击中。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似的巨响。禁锢着唯身体的冰块被一股脑儿轰得粉碎。理所当然的。随着一声怪叫。本來像只鸡一样趴在上面的那个家伙。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弹飞到了半空中。紧接着。可能是由于冲击惯性实在太大。只见它就像个弹球一样在空中四处乱飞乱撞......   片刻后。随着仿佛能撕裂大气的一声直击心魄的震耳巨响。它的整个身躯。狠狠地砸进了地面上。不用说整个地面也因此又陷下去一大块。到处都出现了仿佛深渊一般的裂缝。不管是墙上。还是屋顶都不断地有碎石犹如星屑一般落下來。扬起的烟尘也像是下了场鹅毛大雪似的。总之很呛人。   “这样就结束了。”唯一个跳跃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窜到它的正上方。这时。它正巧把最薄弱的部位。。也就是腹部。毫无防备的给大大方方袒露了出來。   见状。唯哪能放过这稍纵即逝的良机。只见她立刻张弓搭箭。。毫不犹豫的瞄准了那银白色腹部的中心部分。刹那间。耳畔传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紧接着只见一道熊熊火柱。迸发出日珥一般的光芒。贯穿了天地。把四周顷刻间化作一片熊熊火海。   原本应该一击毙沒错。箭矢也确确实实命中了目标。不过就在箭矢射出去的同时。那怪物忽然像是垂死挣扎一样的从那血盆大口中射出了它那像是鞭子一样的舌头。箭矢与长鞭就这么划破空气似的在空中笔直地擦肩而过。“什。。”然而就在唯大惊失色准备射出第二箭时。那长鞭一样的舌头。已经抢先一步。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勒住了她的脖颈。   “呜。”顿时唯便感觉到。她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往地面上拖去......正确的说应该是自己整个人正在被一直线拖向那早就等着的。布满了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中。由于不能呼吸。她的脸......甚至浑身上下都涨得通红。再加上空中根本沒有着力点。唯现在就是有劲儿也发挥不出來......   “你这家伙。死了也要拉我下水吗。不过很抱歉。我可沒有跟你这种恶心的爬虫同归于尽的打算。”只见她拼命挣扎着说道。用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死命揪住勒住自己脖子的舌头。尽管握上去湿湿滑滑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一阵恶心。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倒出來了。可是她还是竭尽全力想把它掰断。   不过话虽如此。这种比树干还粗上一圈的东西。怎么可能凭蛮力就能轻轻松松扯断。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做得到的话。他们也不用费那么大劲儿了。“可恶。这家伙沒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想的同时。唯的身体不住地往下坠落。眼看着离那血盆大口越來越近。甚至都能清楚的看见那家伙牙龈表面的污渍了。   “切。这家伙。少给我在那扬威耀武了。”话音刚落。只见唯猛地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股脑儿往后退去。那舌头也因此被绷得发出了不堪重负似的悲鸣。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激烈的展开了角逐。就像是拔河一样。不过这可不是游戏。稍有不慎。或是一方力气用尽的话。就会一命呜呼。   这时。眼角余光仿佛瞥见一抹金色。那是比太阳的光辉还要炫目;还要温暖;还要强烈。同时又凌厉无匹的纯碎的光芒。下一个瞬间。视野被一道横贯整个空间的金芒笼罩。就仿佛有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星星从天而降一样。飘起了一阵金光闪闪的流星雨。   随着鬼哭狼嚎似的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那头庞然大物的身体终于崩裂成了无数彩虹般的光粒子碎片。像是盛开的蒲公英一般随风飞散在了天空中。渐行渐远。   “呼。成......成功了......”也许是一场苦战刚刚结束的缘故。只见唯四脚朝天般的在地上躺成了大字型。紧绷的神经也刹那间放松了下來。老实说。现在的自己。只是开口说话都觉得提不起劲儿。不过所有的疲惫在看到埃蕾贝尔握着染满血迹的那把黄金的宝剑缓缓走來时。顿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那是什么宝剑啊。快说明一下啊。埃蕾贝尔。”只见唯激动万分地一个翻身。像是打滚似的蹦了起來。迫不及待的问道。而且还抓着她的肩膀一个劲儿地摇晃。用像是看到美味佳肴一般的眼神直盯着誓约胜利之剑。不过在这之前两人先是互相击掌庆贺了一番。   “啊......这个吗。”埃蕾贝尔应得有些闪烁其词。面露为难表情。“嗯嗯。你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武器。”唯也不顾她的反应。打算追究到底。“不说不行吗。”“当然不行了。我可沒有见过这样的武器。”   她明显带着一脸。今天不说就绝对不放过你的眼神盯着埃蕾贝尔。那目光热切到了让人感到害怕的地步。“唉。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错觉吧。。”只见唯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但本人却丝毫不当回事儿。最后。埃蕾贝尔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拗不过她。只好盘腿坐了下來。这时。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缅怀陈年往事似的。缓缓开口说道:“过去。在我的家乡;我们的国家。原本是个处处充满了繁华与欢声笑语的地方......”   “可好景不长。不久后。国王陛下的一名亲信护卫因为嫉妒。掀起了政变。目的是什么。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吧。”   “因为不甘久居人下。欲取而代之。沒错吧。”唯若有所思的说出了那个原因。埃蕾贝尔点点头。“那后來呢。”“当时国王陛下正在远征途中。闻讯后立刻长途跋涉赶回平叛。结果。原本拥护国王陛下的臣民们居然纷纷倒戈相向......”   说道这里。埃蕾贝尔也难掩失落。唯则是大吃一惊。提高了嗓门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都疯了吗。”话音刚落。只见埃蕾贝尔摇摇头。接下去的话。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即便如此。还是在一个深呼吸之后说道:“并不是因为他们都疯了。而是因为那个掀起政变的罪魁祸首。把他的身世给公布了出來。”   听到这儿唯越來越摸不着头脑了。她想:难道仅仅凭一个身世。就足以一呼百应。这怎么说也有点儿难以置信吧。“这是不可能的吧。”   听她这么一说。不知不觉就连埃蕾贝尔自己也笑出声來:“你难道猜不到吗。”思索片刻后。唯终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惊呼出声。。“难不成那个家伙。是国王陛下的......。”   “沒错。他其实是国王陛下的儿子。只不过是私生子而已。因为得不到陛下的承认。所以便发动了这场政变。之后。在谈判破裂的情况下。终于演变成了战争。”   “结果呢。”听到这里。唯也跟着紧张万分。甚至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脉搏的跳动。“结果。王在皇城外的一处剑丘上成功诛杀了反叛者。可不幸的是。自己也身受重伤......”   。。这是个很无聊的故事。当她终于说完时。膝上的黄金剑也泛起了若隐若现的光芒......像是要缅怀逝去的主人一样。“然后。在父母被杀的那个夜晚。我向上苍祈求。渴望得到复仇的力量。当时出现在我身旁的。就是这柄誓约胜利之剑。”   “原來如此。那么。你已经充分完成职责了不是吗。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他肯定还会在别的地方。以某种形式重获肉体吧......不过说到这个。我得谢谢刑天。。啊。说起來还得替他疗伤呢。”埃蕾贝尔像是怨着自己那冒冒失失的性格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刑天身边。   “他已经伤成这样了。哪怕是神仙也无计可施了......”唯难掩痛苦、感伤的表情。低声说道。仿佛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不料话音刚落。却见一旁的埃蕾贝尔忍不住露出了坏笑。。“现在放弃还太早喽。”“唉。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话刚说了一半。只见埃蕾贝尔张开手掌。轻轻地放在刑天那鲜血淋漓的身体上。刹那间。只见她的掌心绽出一束仿佛彩虹一般的光芒。紧接着。便见刑天原本遍布浑身上下的伤口开始闪电般愈合;血液也一点点儿缓缓开始回流。。“咦。咦咦。。挨。。。。”   亲眼目睹这堪称“奇迹”一幕的唯在旁发出了一连串相当可爱又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她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之后。待刑天睁开眼睛向她笑着打招呼时。她更是表情极度惊恐。一边铁青着脸色发出了尖叫:“嗌呀。。。。。。诈尸啦。。呀。。。”一边逃也似的连连后退。   看得埃蕾贝尔哭笑不得。正在这时。地面再次剧烈晃动起來。   第一九一章 被跟踪的猎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來。甚至连带着整个房间都发出了颤抖的悲鸣。那感觉就像随时都会坍塌似的。不过比起房子的摇晃。更令人提心吊胆的是房子四周那变得越來越大的裂缝。看上去就像被千刀万剐似地不断延伸。最后终于布满了整个房间。   而且。地面晃动的也越來越厉害。简直就像是地震一样。以至于三人必须手拉着手才能勉强站稳。“现在又是什么状况。不会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出來了吧。。”唯抓狂但不失冷静的嚷道。就算是她这时的脸色也越來越苍白。左顾右盼地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   要说不害怕那一定是骗人的感觉自从进入了鬼界之后。就处处透着诡异。按理说像他们这样大摇大摆的闯入应该会遭到激烈的抵抗或者是阻拦才是。可一路走來。不仅沒有遇到丝毫抵抗。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而且直到取到核心为止都不见一个护卫或者士兵之类的家伙......   当然能这样一帆风顺果然是好。但是总觉得太过一帆风顺反而让人起疑。就在血煞幽幽睁开看似迷迷糊糊的双眼时。忽然众人的视野被一阵强烈的白光笼罩。紧接着便感觉到身体受到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暴风挤压。來自四面八方的巨大风压像是头野兽似的撕扯着身体......   “呜。。哇啊啊啊。”就像是要将他们五马分尸似的疼痛直冲脑门。甚至都仿佛能听见骨断筋折的声音。疼得唯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悲鸣。这突如其來的野兽般的狂风就像是要把四人的身体活活给碾碎似的。毫不留情的加强威力。而随着风力的增强。疼痛也相对的增强一倍。最后终于到了把仅剩的一丝意识也给吞噬的程度。   “咕啊啊啊。”四人终于坚持不住。身体就像是纸片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抛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像是炮弹一样直接砸进了身后的石墙里。终于石墙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撞击在悲鸣一声后。顺势向后垮塌。扬起的烟尘遮蔽了整个视野。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四人顿时觉得喉咙里有种像是被异物塞满了的感觉。火辣辣的疼。想开口说话。可一开口就会有数不清的灰尘从唇缝里溜出來。“咳咳咳......咳咳咳......可......可恶。到底怎么了。”唯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儿知觉。从将自己牢牢束缚住的石墙里解脱出來。又气又恼的自言自语。   “喂。你们沒事吧。”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像是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声音说道:“沒......沒事。只是肋骨又或是锁骨碎了两三根吧。”从这声音來判断。应该是刑天。而且他应该就离自己不远。只是他一句话沒说完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那声音听起來。绝对不像沒事的样子。   “喂。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呢。有办法确定他们的位置吗。”唯焦急万分的问。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自己去确认另外的两人是否平安无事。无奈现在自己的脚只要稍稍动弹一下就痛入骨髓。照这么看來。也不排除整条腿都断了的结果。   “你都做不到的事。我当然也做不到。不过仔细想想就能知道那两人的情况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虽然唯很想反驳他的推测。不过却找不到理由。因为实在是很难想象。遭到这种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还能毫发无伤的情况。   事实也正如她猜测的一样。被那狂风暴雨一般的冲击波掀飞的另一面。埃蕾贝尔和血煞头破血流的靠在一块儿。整个人鲜血淋漓。看上去就像是被摔得支离破碎的人偶似的。猩红的鲜血。不断的从两人的额头渗透下來。埃蕾贝尔那恍若妖精般的脸蛋更是淌满了鲜血。失去了往日的眉毛。甚至连那长而尖的耳朵上。都布满了血丝。   身上原本那身黄金的。看起來庄严神圣的铠甲也缓缓的。一点点儿的失去原本耀眼、炫目的颜色。化为光粒子一点点儿的消失。与此同时。就像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似的。握在手心里的黄金的圣剑也开始慢慢崩碎。随后终于在一声仿佛像是轻声呢喃似的脆响中。也跟着化作了缕缕金丝一般的光芒......   不过幸好有铠甲的加护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避免了埃蕾贝尔受到直接伤害。但是就算这样。从染满整个身体的血迹來看也照样伤得很重。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的耳朵瑟瑟发抖似的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啊......多亏了阿瓦隆......要不然我说不准已经死了呢。”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血煞正好将头靠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这一情景顿时让埃蕾贝尔涨红了脸。感觉都仿佛要喷出火來。而且发烫的不只有脸而已。而是浑身上下的温度都飙升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看起來活像一只粉红色的章鱼。闪过脑海的。是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厚着脸皮要和他睡同一张床的情景。   而且。那次。还不知不觉把他变成了抱枕。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而且。第二天清晨醒來。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大大方方。毫无防备的摊开手脚躺在了他肚子上。虽然那时候觉得沒什么好害羞的。也表现的若无其事。可为什么现在一想起來就会觉得害臊到不行呢。   而且。视线还一直情不自禁地紧盯着血煞的嘴唇看。同时心里像是小鹿乱撞似的七上八下。一颗心跳得像是擂鼓一样响亮。然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居然开始仔细端详起血煞的脸庞來。。淡淡的。恍若上弦月一般的眉毛;长长的;微卷的睫毛;圆润的。仿佛鹅蛋似的脸型;高挺。仿佛笔杆一般的鼻梁;薄薄的。像是叶片一般的双唇......   “哎呀。真是的。我这个笨蛋笨蛋笨蛋。这种关键时刻我在想什么啊。。”只见埃蕾贝尔就像是恍然回神一般。连珠炮似的咒骂了自己一通。可越是这样。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似乎越來越强烈。。希望他永远不要醒來。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一直看着那张睡脸了。“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从容与优雅。此乃家训。”   只见她在心里这么告诫了自己之后。本想让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來。不料越是这么说。心底的动摇反而越來越大。“唔~稍微看一下应该沒关系吧。”她在心里暗付道。便迫不及待的又端详起血煞的脸庞來。“呐......说起來。你还沒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呢。这样就说喜欢我会不会太狡猾了点呢。”   “不过啊。你之前那番说辞还蛮帅的哦。很有男子气概呢。”就在她这么轻声呢喃着的同时。刹那间惊觉与血煞不知不觉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到了脸贴着脸的程度。刹那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被冻结了似的陷入了垂死挣扎般的诡异寂静中......   紧接着。只见埃蕾贝尔的双颊以几乎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眨眼间涨得通红。连脖颈。以及耳垂都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变得粉红粉红的。。“咦嗌。。哇哇哇......。。”在一声带着哭腔的十分可爱的尖叫后。只见她整个人连蹦带跳的向后退去。全然不顾身上的伤了。   “嗯。你怎么了。埃蕾贝尔。”血煞忍着从四面八方涌向脑门的疼痛问道。老实说。比起浑身上下的伤势。反倒是埃蕾贝尔现在的反应更让他感兴趣。只见他以一副不明所以似的呆然表情望着埃蕾贝尔。   “沒什么......沒什么。我发誓绝对沒有在偷看你的睡脸喔。”她话音刚落。顿时让血煞霎那间也跟着涨红了脸。再怎么说。他也沒料到埃蕾贝尔会做这种事。而且要说睡脸的话。以前也不是沒有看过。只不过但是自己单方面在看她的而已。被女孩儿零距离偷窥睡相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会害羞啊......   “呜。”似乎才反应过來自己说得太多的埃蕾贝尔。羞得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脸庞。虽然现在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窥血煞的表情。然后像是要鼓舞自己似的怯生生的开口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血煞被沒头沒尾的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題。使得他傻傻地“啊。”了一声。。“刚才的......什么。”“沒关系。沒关系。什么也沒有。”   埃蕾贝尔这惊慌失措的回答让他更是一头雾水。而且。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她荡漾在双颊之间的。那仿佛晚霞一般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层。“今天的埃蕾贝尔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不料就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忽听埃蕾贝尔用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又缺乏平仄感的声音。直视着他说道:“往后叫我贝尔就好了。相对的......”   只见她忸忸怩怩似的说着。不断的对着食指。双眸也是左顾右盼的。始终都不敢正视血煞。“相对的。”血煞有些摸不着头脑。。果然。今天的埃蕾贝尔很奇怪。“相对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说着。只见他整个脸都红得仿佛快要着起火來。   “那......那个。不行吗。”说着的同时。樱色的眼眸像是楚楚可怜的小狗一样往上看來。。“啊......那种眼神明摆着就是犯规嘛......。”血煞这么心想。“啊。只是名字的话......当然可以啊。”血煞也明显因为害羞而转开了视线。“我......我叫血煞。”紧接着埃蕾贝尔就自顾自把血煞这个名字小声念叨了好几遍。然后终于再次绽开笑颜。说道:“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一直到之前都紧闭着的门扉突然被一股狂风暴雨似的力量撞飞了出去。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在众人还沒有回过神來的瞬间。只见一柄泛着白银色光芒的长枪。直朝着埃蕾贝尔眉心。以双眼跟不上的速度射去。在强大的惯性下。地面被扯开一条深谷似的裂隙。   第一九二章 幕后的真相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远处。耀眼的太阳。正像个滚烫的熔炉一般熊熊燃烧着。为这原本已经干涸、贫瘠的土地再添上一股热流。不远处的河床干涸的只剩下了遍布的淤泥。像是苟延残喘一般吐着透明的旗袍。不论是稍近些的沙丘;或是远处成水波状延伸出去的森林。都昂首矗立在沒有一丝微风的空气中。静止不动。   要说这其中有什么的话。也许就是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來越炽热的。仿佛砂金一般的地面吧。感觉若是赤着双脚踩上去的话。绝对会眨眼间被烤熟的。但是。虽然天空中挂着像是刚刚烘烤出炉的脆饼似的烈日。脚下又是滚烫的让人难以置信的沙地。这里却并不是沙漠。   话是这么说。偏偏还就有支军队跋山涉水。夜以继日地。走了好几天。來到这个地方。而他们的目的。想都不用想。分明也是鬼界的命脉。。中枢核心。   “居然把这种东西往女孩儿脸上招呼。真够恶趣味的。”血煞用仅剩的。完好的左手在剑尖即将扎进埃蕾贝尔眼睛的千钧一发之际挡了下來。。剑尖深深的扯开皮肤。扎进了血肉里。强大的冲击甚至当场拧断了骨头。转眼间。从伤口处崩裂出犹如泉涌一般的鲜血。   手臂与手腕就像是被一分为二似的藕断丝连。顷刻间变得血肉模糊。“为什么。不疼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喷溅的鲜血。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鲜红色的液体。遍布了整个手臂下半段。埃蕾贝尔则是一副恍惚似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仿佛还沒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当然会疼啊。不过......”血煞忍着痛。咬牙将深深刺进筋肉里的剑尖给拔了出來。顷刻间。就像是突然拔掉活塞似的。无数血浆、肉末在刹那间。像是获得了解放似的。一齐跟着喷溅出來。   “不过。我已经发过誓要保护你了。用一条手臂作为代价。还是很划算的。你说呢。”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露出了恶魔似的。捉弄人的微笑。可是埃蕾贝尔一点都笑不出來。相反的。泪水就这么在她浑然不觉的这个当口。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的滚落下來......   “哎。。咦......我......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血煞完全沒想到这个举动居然会让她泪流满面。立刻慌了手脚。正当他想解释一番时。猝不及防自头顶正上方落下一记铁锤似的爆栗。。简单來说。就是唯的拳头。“你干什么啊。疼疼疼......。”   他一边抱怨;一边双手抱头。像是见了瘟神似的退开。可在这之前。唯便不由分说一把揪住血煞的衣领。把他扯到几乎和自己贴面的程度。顿时。一股特别的花草与清泉似的淡淡幽香。飘入了血煞的鼻腔。刹那间。让他心里小鹿乱撞。心跳声大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更别提那张恍若人偶一般的美丽脸庞就近在咫尺。尽管血煞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但是心底还是不免大大的颤动了一下。动摇得可不止一点点儿啊。   “还问我干什么。我实在是沒见过像你这么白痴的家伙。如果那把剑再稍有偏离的话。你就会连同心脏一起被贯穿了。”   “哇。。对不......对不起。”被唯那像是快要喷出火來似的目光怒瞪着。只见血煞就像只兔子似的缩起了脑袋。紧接着铁青着脸色。仿佛痛哭流涕地说道:“手......死......要死了......。”他像是垂死挣扎似的从牙缝间挤出这么一句后。唯总算是放手了。可她的说教依然喋喋不休。。   “那是我的台词。拜托你。以后做事有点儿脑子好吗。就算你喜欢埃蕾贝尔。也不用搭上性命吧。。”“什......说什么呢你这家伙。”   她话音刚落。血煞便涨红了脸嚷道。如果现在正巧这里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应该可以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像蒸笼一样往外接二连三地喷着热气。而且。双颊的温度呈直线上升中。全身上下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视线也是左顾右盼。根本不敢与唯四目相对。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但是每当想要开口时。便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卡了什么东西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來。而且。若换做以前。埃蕾贝尔早就开始了相当正确的指摘。可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意料之中的指摘却迟迟沒有到來。。。等等。为什么保持沉默。。而且还脸红了。。。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正在血煞那么想的时候。只见埃蕾贝尔忽然少见......不。那个娇羞宛若缓缓绽放的蒲公英似的动作。与其说是少见。不如说是头一次。刹那间看得他两眼发直。完全僵在了原地。   “那个......埃蕾贝尔。为什么......你会露出这种表情。”不料。血煞话音刚落。便被她那泪眼婆娑似的目光盯住了。那之中好像有很大的不满似的。“别用那种小狗般的眼神盯着我啊......”血煞在心里发出了求救似的哀嚎。   “我......之前也说过叫我贝尔就可以了吧。”说着。她好像更加不满了。“不不不......啊。我一时忘了。不知不觉就......”血煞手忙脚乱的解释道。双颊的红晕也越來越明显。一半是因为害羞;一半是因为窘迫。他的话听起來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唔~贝尔。叫贝尔就好。。”见状。埃蕾贝尔双手叉腰。鼓起腮帮子。大声嚷道。“是。我知道了。贝尔。”震慑于她那前所未有的气势的血煞终于在经过一番惨烈的心理战后妥协了。   “虽然看着你们卿卿我我的气氛很累人火大。但是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血煞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背后涌來仿佛排山倒海似的黑色怒气。吓得他直冒冷汗。   震慑于唯那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怒意。他立刻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识趣的转移话題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偷袭我们。”不料。血煞话音刚落。便听见大门外有人高喊道:“里面的人。快把中枢核心交出來。否则的话。只有请你们死在这儿了。”   “什么时候。。”待烟雾散尽之后。他们看见了。唯一的出口。也就是大门外。早就被数不清的人数给包围了。一眼望去几乎严丝合缝。都是人。而且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红白相间的铠甲。从头盔、胸铠、护臂。到护肩、披风、腰带、护膝、铁靴。都是清一色的红白相间......   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仿佛十字架模样的剑与盾。再有从这人数來看。少说也有几万人。看摸样应该是军队沒错了。“看來我们被跟踪了呢。到底是谁......。”   刹那间。唯锐利的。那像是仿佛洞悉了一切似的眼神。立刻看向了在一旁。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刑天。“是你这家伙通风报信的吧。。”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他果然错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毫无疑问等于默认了。“你......你这家伙。亏我还让埃蕾贝尔救了你。。”   刑天双肩剧烈的颤抖了一会儿。垂低了头。眼里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但是他好像并不准备为自己辩解什么。“喂。倒是说点什么啊。”见状。唯几乎气得要冲上前揍他一顿。血煞拼命的搂着她的腰劝道:“唯。冷静点。。现在该想想怎么突破这里。。”   “放开我。放开我。。那家伙。那家伙他。。”她就像只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的野兽似的拼命挣扎着。力量之大连血煞都感到难以置信。要说的话。那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女孩儿该有的力量。她咆哮着;怒吼着。好几次几乎就要挣脱血煞的束缚......   “唯。求你了。快点冷静下來。变回平时的那个你吧。。”埃蕾贝尔也加入了劝阻。许久之后。也许是沒力气了。她终于稍稍安静了下來。   唯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三人都会死在这儿。正因为知道这个结果。才顷刻间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与冷静。并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因为不想再亲眼目睹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杀。重蹈姐姐的覆辙。硬要说的话。还有一点点儿的小私心。那就是。。她不想让血煞与埃蕾贝尔两个白白丧命。   刚才看了他的反应就知道血煞那家伙喜欢的是埃蕾贝尔。是那个拥有一头漂亮的。宛若新月般的银发。而且拥有妖精般美貌的少女。对。他喜欢的并不是自己......既然如此。那么至少要让他们两个活下去。“抱歉。”只见她这么低语着道歉后。再次幻化出了幻化出了那把仿佛日冕一般的红玉弓。   紧接着转头压低声音叮嘱道:“我至少会接住第一波攻击。你们趁那个间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那怎么行。我们也要一块儿留下來帮你。”埃蕾贝尔虽说得不是很响亮。可是从她的双眸里流露出的。却是毫不退让的坚定意志。。。看來。她是认真的。   “别傻了。埃蕾贝尔。你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状况吗。。”唯的语气明显焦急了起來。“现在不是任性胡來的时候。”   “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抛下你不管。”说这话时她看了看血煞。仿佛是在问他的想法。沒想到血煞只是笑了笑。道:“既然你们俩都打算留下來。那我也只有舍命陪美人喽。”“哈。你是白痴吗。。”他话音刚落。唯就劈头骂道。“不是......只是这次。我赞成埃......咳咳。赞成贝尔的意见。”   就在自己快要脱口而出时。忽然被埃蕾贝尔用微含怒意的目光瞟了一眼。血煞立刻微红着脸蛋慌忙改口。同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有种打翻了五味瓶的错觉。“你......你们俩是笨蛋吗。”只见唯以手掩面。毫不留情的骂道。这时。一个韧劲十足的声音透过接踵摩肩似的人墙。清晰的传了过來。。   “你们都别争了。一块儿留下吧。”与此同时。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血煞的表情就仿佛像是瞬间凝固了似的僵住了。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这个声音......你。你是。。”   第一九三章 再次绽放的凰莲华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紧接着。在唯还沒回过神來时。三人便被如潮一般的军队给吞沒了。理所当然的。刑天的背影也混杂在人群中。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他看向自己和其他两人的眼神与目光有些不一样。那目光仿佛在说着“快跑、快跑”一样。而且越來越焦急。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因为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毫不透风的人墙。那些人个个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仿佛和所谓的“人类的感情”完全无缘似的。只等一声令下。就能把他们剁成肉酱......   要说。他们现在的处境像什么的话。就和落入狮群的羊羔差不多。不......是完全一模一样才对。但是。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三人会毫不反抗的乖乖束手就擒。可是。当唯看到血煞脸上那个异样的表情时。心里也跟着抽搐了一下。那感觉仿佛像是后脑勺遭重击似的。   要说的话。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大吃一惊与极度恐惧的混合体。一路相伴的这些日子。从來也沒有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过。“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道。虽然自己看到他的表情也大吃一惊。但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动摇得不那么明显。   “这个声音......我听过。”只见血煞瞪大了双眼。带着一副恍惚不已的神色说道。这回。不仅是声音。连他的身体也跟着一块儿颤抖起來。那副模样。就像是见到了鬼魂。或者被幽灵附身的姿态。总之。完全变了个样。看不出一点儿平时的样子。   “挨。你说什么。真的吗。”这次。唯脸上也掠过了一阵不祥的。令人恶心的感觉。她觉得接下去仿佛会听到可怕的事一样。“你在哪听过。这些人我们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啊。”唯越听越糊涂。但还是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过那只是对她而言。   “不。 这个声音。我也听过......”这次说话的是埃蕾贝尔。与血煞不同。她那仿佛樱色一般的双眸。泛起凌厉的杀意。眨眼间。身体就被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赤色斗气包裹。而所有的愤怒。都射向一个人。。那个有着一头如波涛般的金发。却用银色假面遮住了半张脸的家伙。   也就是刚才那声音的主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那个男人吗。”唯紧盯着那个身着白银铠甲。披着浅蓝色披风的家伙。他的铠甲虽是以白、银两色为主。不过在胸甲一直延伸到腰带的部分。都勾勒有波浪一般的红色线条。就连群甲与护膝也是鲜血一般的颜色。   光看的话就知道这家伙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哎呀。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们还能仅凭声音就认出我。真是值得称赞呢。而且。那个表情也超有趣哦。很合我的口味喔。”只见他拨开人群就这么带着轻快的表情走上前來。铁靴踏在结冰的地面上。发出声声像是打击乐一般的声响。   “这到底怎么回事。黎。你到底是。。”只见血煞咬紧牙关问道。他之所以会那么震惊。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黎差得太多了。要说他印象中的黎是膀大腰圆。手脚肥硕的像是猪蹄一般;而且总是一副看人不顺眼的懒散目光......   而且对部下。。也就是难民营的那些孩子们呼來喝去。像是道具一样使唤。男孩子就整天让他们干一些对那个年纪的孩子來说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活。而且一旦沒有达到他的要求便不由分说的一顿严刑拷打;女孩子则是天天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虐待与侮辱......   总之。在他的眼里。那些因为战火。无家可归的孩子。和道具沒什么两样。。总是用完了就扔。然后接着换另一个新面孔......毫无疑问。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受不了开始想尽各种办法逃出去。可是不到半天时间又会被他给抓回來、   然后。他们之中。终于有人一个接一个崩溃了。每天听着那些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嚣。虽然受不了;虽然快要被这种笼罩在自己身边的气氛给逼疯了。不过血煞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來。然后。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看着身边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自尽......   用他们的话來说。这里就是地狱。所以......也许死了。就能去往天堂了吧。“多么愚蠢。死了的话。不就沒有任何意义了吗。。”他像这样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在像谁寻求救赎与答案一样。“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和你们去同一个地方啊......”   过了段时间。黎可能是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终于让那些孩子开始了自相残杀。并定下了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分配到食物。于是。为了填饱肚子那些孩子开始变为了长着尖牙利齿的野兽。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匕首刺进本是同伴的人的胸膛......   甚至那家伙还给这残酷的“死亡游戏”取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生存斗争”。“可恶。这样的......这样的杀人游戏配有名字吗。人可不是只会单细胞思考的动物啊。混蛋。。”   虽然心里极度厌恶。甚至恶心的想吐......可血煞还是不得不按照那家伙的话去做。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死。因此他要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活下去。虽然是这么决定的。但每到夜晚。睡梦中总会出现死在自己刀下的伙伴们的。鲜血淋漓的脸......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每一夜、每一夜的辗转反侧。想要忘记。却仿佛总是听到某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将背负这份罪孽直到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啊啊......我都忘了。与你们交谈的话。还是这张脸比较好吧。”说着。他打了个响指。紧接着。黎的身体四周忽然毫无征兆的刮起一股旋风。眨眼间。他又变成了那个看上去与猪差不多的。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模样。“这样。你们会更加熟悉吧。”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可他的语气却完全沒有让人感觉到他在笑。反而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一幕。顿时把旁边的唯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久。都说不出一星半点儿的话來。张着的嘴。也像是忘了合上似的。就那么陷入了停滞状态。整个人好像被冻结了一样。   “在你眼里。我们......难道只是道具吗。。”相对于血煞怒不可遏的质问。黎的回答则显得轻描淡写。那语气听起來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一颗小石子一样。“沒错。不然你以为。你和你的那些同伴还能派上什么用处。”这句话。瞬间把血煞仅有的一丝理智击得粉碎。   只见他像是挣脱锁链的野兽一样朝黎冲去。仿佛电光火石一般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笨......笨蛋。别被愤怒支配啊。”   身后传來唯的大声喊叫。本來。她是想拉住血煞的。无奈的是。他的这一行动來的太突然了。加上冲刺的速度又太快。结果只扯下了他袖口的一大片碎布而已。。无论怎么样都好。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紧接着只听见血煞爆发出了如狮吼般的咆哮。   “呜喔喔喔喔喔。”他握紧拳头。笔直朝黎露在外边的脸部揍去。。就在快要触碰到那柔软触感的刹那间。奇怪的事发生了。感觉身体就好像是被冻结了似的。无论血煞怎么努力。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他都办不到。感觉就好像被一双巨大的钳子牢牢钳住了似的。   “什么......。。”理所当然的。那只以眼睛跟不上的速度挥出去的拳头也像是突然失速似的。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感觉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是冻僵了一样。接着。世界开始变得一片鲜红。仿佛到处都流淌着鲜血似的......相对的。黎的右手。却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抬了起來......   接着缓缓张开宽大的手掌。“可恶。”明明已经看出了那是个攻击之前的预备动作。可是身体还是丝毫也动弹不得 。一瞬间。由筋肉缓缓传來的切实的无力感让血煞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回过神來的瞬间。身体已经像是叶片一样被打飞了老远。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狠狠地砸向地面。   “呜。。”身体上像是潮水般涌來的。仿佛千刀万剐一般的剧痛瞬间淹沒了血煞。甚至他就连哀嚎也发不出來了。“喂。笨蛋。你沒事儿吧。。”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并不敢冲上前去查看。因为不知道这个被那笨蛋叫做黎的家伙接下來会做出什么事。因此必须警戒着他。   相对的。埃蕾贝尔第一时间跑到了血煞身边。并迅速把手放到了他那像是被直接开了个洞。鲜血淋漓般的腹部。不一会儿。只见她的掌心。便隐约泛起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彩虹色的光芒......“忍一忍哦。可能会有些疼。不过马上就会恢复了。”埃蕾贝尔用仿佛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声音说道。   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位母亲一样。眼里有的是满满的怜爱。瞥见这一幕。唯虽然很不甘心。而且还有些莫名难受的感觉。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交给埃蕾贝尔了。   “哼。”听起來好像是发泄一般的闷哼后。她最后瞟了一眼血煞那十分痛苦。咬牙坚持的表情后。迅速像是离弦之箭一样掠上半空。在空中将仿佛被熊熊烈焰包裹的红玉弓拉到最大限度。以至于她的身子。都似乎成了躺在空中的角度了。   紧接着在弓弦绷紧的刹那。银丝一般的弦上出现了一支火舌一般的巨大箭矢。紧接着只见它仿佛像是树枝。或者藤蔓一样迅速分叉。在原來的箭矢上又分出一支箭矢。紧接着便是闪电般的第二次、第三、第四次分叉生长。箭矢的数量也是成倍增加。最后。当分叉终于停止时。竟然有多达十六支箭。一齐锁定了黎。   “接招吧。火舞一式.爆炎。”话音刚落。眨眼间仿佛只见漫天火雨从天而降......。   第一九四章 调律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转眼间。地面再次变成了一片真红地狱。只见熊熊烈火以仿佛要将整个空间给吞噬进去的速度向上蹿升着。不一会儿就连屋顶表面。也布满了血一般的火焰。有些人甚至还沒來得及抵抗。便像个人偶一般哀嚎着倒下。而悬浮在半空。仿佛被云朵与微风托住的唯则带着满含杀意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些人。   “这不是什么游戏。只是单纯的杀戮。那么。就用手上这把弓。把这些人全部葬送掉就好......不需要再考虑什么。”她这么想着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并沒有停下。相反的越來越快。简直像是闪电一样。随着那节奏感颇强的前后摆动。一支支炎之箭矢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在人群中轰然炸响。每掀起一股热流。都有无数人。连人带剑被像是废纸一样轰飞到半空。惨叫着;哀嚎着。看着他们那张极度惊恐的。仿佛见到了死神一般的表情。唯心底莫名的感到一丝快感油然而生。   炎之箭矢并沒有因为这些而停止飞射。反而像是呼应主人的心情似的。箭身的光芒变得更炫目;更灿烂。恍若绽放的玫瑰一般。无数箭矢不间断连射的景象就好像下起了一阵流星雨一样。   撕裂大气......扯碎由一排排坚固得像是城墙一般的盾牌。紧接着切开皮肤。撕裂筋肉。如惊涛骇浪般的火焰把对手的身体。像是薄饼一样一分为二。世界从头部中央开始。渐渐变成一个个细小的结晶体。仿佛雪花一般崩碎了。“怎么可能......。”   只见其中一人嘟囔着这样的话。横躺在被熊熊火焰包裹着的地面上。头部由于被箭矢整个穿过。而留下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洞。带着惊愣不已的表情看着唯。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红玉弓。   “怎么可能。当然可能。当身后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真正的力量就会不断涌现。你们是理解不了的吧。可怜的掠夺者啊......”唯带着慈悲似的表情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像是在为他即将到來的死亡哀悼一样......紧接着又毫不犹豫的瞄准胸膛。补上一箭。   可能。那家伙到最后都不相信眼前发生的是吧。直到最后的最后。当火焰将他的躯体笼罩。吞噬掉时。那双眼眸里的惊愣还是沒有褪去。就像是在祈求饶恕一样。   “开什么玩笑。随意践踏生命。点燃战火的你们。根本沒有被宽恕的资格。”这么想的同时。唯眨眼间于空中一个疾速俯冲。借着加速度产生的惯性张弓搭箭。耳畔只听得见像是暴风雨一般的风声。狂风中。那抹靓丽的身影。就好像疾速狂奔的猎豹一般。瞬间锁定了第二排敌人。   “哼。垂死挣扎。”见敌人列起一排排由红白相间的十字盾组成的防御障壁后。她轻描淡写似的嘟囔了一句。深呼吸之后。射出像是火龙一般的箭矢。而且是比刚才更令人眼花缭乱的三十二连发。只见无数箭矢在空中以双眼跟不上的速度飞窜。要说的话那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只箭。   视野中被火焰填满。看得血煞几乎忘了自己身处几乎随时都会丧命的处境中。“骗人的吧。这家伙是人吗。。”只见每一支箭矢都给长了眼睛似的准确地直奔敌人而去。虽说不上是百步穿杨。但的确是箭无虚发。耳畔刮过仿佛暴风雪一般的狂风。眨眼间。那些盾牌就在一片犹如乐声一般的脆响中。变得四分五裂。   “啧。挡不住。这家伙什么來头。。”就在他们因为过度惊愣而发出不甘心的惊叹时。霎那间。只见唯如同海燕一般轻盈转身。整个人在俯冲到极限时以几乎令人瞠目结舌般的角度。腹部近乎贴着地面划出一个圆弧般的大回转。。“什么。。消失了。。。”   因为扬起的烟尘正巧让视野处于完全失去作用的状态。借着他们以双手阻挡尘埃的刹那。她悄无声息的迅速绕到了他们头顶。也就是正上方。“游戏结束。”话音刚落。如陨石群一般的箭矢再次从天而降。毫不犹豫地剖开了他们的胸膛。顷刻间。血如泉涌。   其中的一些还溅到了唯那仿佛落雪一般的裙摆边沿。而且。由于受到火焰爆炸的巨大冲击。原本阵形有条不紊的士兵被巨大的冲击眨眼间冲得七零八落。完全丧失了队形。毫无疑问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只见她像是庆祝一样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后。霎时间。以仰卧的姿势再次张弓搭箭......。   只见他把弓弦拉到极限。紧绷的力量积蓄到极限后。只见她低吼道:“火舞贰式.流星。”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密密麻麻的箭群。像是烟花般于半空中炸裂。五颜六色仿佛彩虹一般的光芒。遍布了整个天空。紧接着。像是流星雨群一般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降下。   不仅如此。从天而降的同时。只见那些箭矢于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再度分裂。像是流弹一般射向四面八方。顷刻间整个空间都被连锁似的爆炸声吞噬。   有的人连人带剑被直接轰飞;也有的虽然抵抗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耐不住猛烈的火花冲击。半身被整个削掉;还有的。则被牢牢钉在地面上。手脚不断的喷着鲜血。整个身子都陷入到了地面里。当然。所有的中箭者。几乎连挣扎都不被允许就一命呜呼了。   “接下來。轮到你了。”唯感觉到背后扑面而來的杀意。几乎在同时。如灵狐一般迅速转身。箭矢对准了黎的脑袋。但同时。自己的腹部也被一个触感甚是冰凉的东西抵住了。眨眼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感觉。   “嗯哼。相当不错的反应速度。身手也够敏捷。武器也颇为厉害。小姑娘。有沒有兴趣投靠我。成为我的部下呢。”   他脸上虽然在笑。也是一副温和到让人不可思议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睛可完全沒有笑。那目光就好像在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也只好杀了你呢。”   “哼。被个大叔看上我也是会困扰的。请容我拒绝。说到底。我可沒有成为你工具的打算啊。”“什......。”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得这么干脆。黎顿时有点儿反应不过來。证据就是。他的表情很明显的有刹那的僵硬。不过下一个瞬间。一股热流从唯的腹部喷涌而出。   但与此同时。她的箭矢。也在几乎相同的时间贯穿了黎的头部。只见他的头。开始像个青瓷罐一般缓缓碎裂开來。从碎裂开來的部分缓缓流出了像是豆腐一样的浆液。紧接着视线以鼻梁中心为界。完全错开。显而易见的。双方同时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但还是看得出。唯由于先被出人意料的偷袭了。因此反应稍慢了些。不过。这点儿疏忽似乎无关紧要。因为那家伙看样子也受了相当程度的重伤。虽然看着那黏糊糊的液体让人恶心想吐。但是她还是忍着剧烈的腹痛。作为保险。又补上了决定命运的一箭。   这次。唯直接在他那肥硕的肚子上开了个洞。只见鲜红的血浆混合着心、肝。肠、肺。一股脑儿像是瀑布一般直往下掉。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果然恶心的想吐。尤其是。即使那颗像是个变馊了的馒头似的心脏。即使完全脱离了身体。落在了冰冷刺骨的地面上。也还在锲而不舍似的搏动着......   “噫。。”埃蕾贝尔见状直接发出惊叫。之后沒等血煞反应过來。便靠在他身上。开始不停地呕吐起來。“哇。。”他虽然想逃开。但是无奈一只胳膊被埃蕾贝尔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拽着。而且。她还得寸进尺地将全身的大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这种状况。就算是想逃。也很困难。不如说。根本逃不掉。   然后。血煞之好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见他一边带着由于一副变成呕吐物处理场所的。相当苦闷纠结的表情;一边又轻柔的拍着埃蕾贝尔的背心。不料。不这么做还好。可每当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埃蕾贝尔好受点时。相反的。她似乎吐得更厉害......   “啊。不要啊。贝尔。。。我的衣服......”虽然觉得他不论是抱怨。还是担心的地方都有微妙的偏差。但是这时候闭口不提才是所谓的绅士风度。只不过片刻时间。再看血煞的模样。顿时觉得他有点像是煮过头了的八宝杂烩。。简单來说就是浑身上下黄黄绿绿。什么东西都有。只不过比较遗憾的是。都不能吃。   “唉。”血煞老气横秋似的叹了口气。弹飞了盖在头发上。像是帽子一样的鲜红色秽物。不知怎么。总觉得那东西看上去与章鱼出人意料的相似。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这......这是什么啊。你的新造型吗。还是马戏团小丑。哈哈哈哈哈......”只见唯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捧腹大笑着一瘸一拐似的走來。不用说。这样使她的伤口撕裂了好几次。变得更痛了。她的表情看上去也因为疼痛与实在按耐不住的笑意变得极度扭曲、   “罗嗦啊你。这么重的伤。还笑得花枝乱颤。当心沒命。”血煞沒好气的斜着眼呛到。“喔。你担心我啊。”唯脸上又浮现了招牌式的小恶魔一般的笑容。问道。而且不知怎么。此时的她看起來格外的妩媚动人。一双灵动。如水般澄澈的明眸。仿佛在向他暗送秋波似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感觉到自己的心呯呯直跳。血煞立刻作贼心虚似的错开了视线。生怕被她看出來。。“哎呀哎呀。害羞了啊。”只见唯露出了像是阴谋得逞般的坏笑。这么说道。“你是恶魔吗。。”只见血煞顿时整个脸涨成了熟透的苹果似的冲着她低吼道。   “你说呢。”不料他一转头。正好和唯的脸几乎贴在一起。被她以挑逗加捉弄的目光盯着。刹那间。血煞整个身体就像是着了火一般顷刻间变得通红。极度的害羞。让他飞也似的跳着逃开。嚷道:“干什么啊你。。”“咦。明摆着是在看某个人害羞啊。”   唯话音刚落。这下。血煞真的连头顶上都快喷出气体來了。“你......你......你这......恶魔。。。”“是是是。比起这个。快点扶我一下。很辛苦哎。”话音刚落的刹那。唯就像是忽然咬到舌头似的改口道:“不。还是不要了。你还是负责取核心好了......”   这话刹那间让血煞错愣了一会儿。只见他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你受伤了。如果我扶着会好些吧。”“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你现在臭得和猪差不多......”   “......”顿时。血煞气得横眉怒目。双颊涨得简直和陷入疯狂的牛差不多了。“好了。赶紧清场离开吧。我可不想呆在这儿了。”可唯巧妙的在他还沒有爆发之前转移了话題。结果血煞的脸。憋得红一阵白一阵。看上去相当可怕。“这样就结束了。我说你还发什么呆。赶紧取核心啊。”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传來一阵飘忽的。仿佛鬼魅一样的声音。。“你凭什么认为这样就结束了呢。”话音未落的同时。唯的身体眨眼间被锐枪贯穿。   第一九五章 这家伙是不死之身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几乎都看傻了眼。只见刚刚被唯打到的黎。在她身后再次缓缓站了起來。身体像是流水一般的逐渐融合。之前分明都被剁成肉酱了。怎么还能......。只见他的身体像是将变得支离破碎的肉块重新聚合似地。正在缓缓恢复生气。   要说的话。那就像是个磁铁似的。只见以掉落在地。显得孤零零的心脏为中心。所有的肉块就仿佛海水倒流一样聚合到一块儿。一眨眼功夫就全部聚合完毕。然后。只见那堆像是淤泥一般的血肉模糊的肉块。开始像是树木发芽一般生长起來。速度之快。就好像雨后春笋一样。   先是双腿;之后是整个胸膛的轮廓与骨架。最后是头部与包裹全身的肌肉。。简单來说整个躯体组织像是换了一副皮囊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再生了。   “快点。如果让他再生完成的话就完了。趁现在赶紧破坏心脏。”埃蕾贝尔当机立断。催促道。一边支撑着渐渐脱力倒下的唯的身体。一边让血煞攻击还沒有完全被肌肉包裹住的心脏。   “知......知道了。”见状。血煞强迫自己平静下來。从腰间拔出匕首。一阵刺耳的。像是野兽嘶鸣一般的声音掠过耳畔。他顺势将泛着紫芒的匕首像是投球一般掷了出去。只见如闪电般的光芒。像是太阳一般喷发出來。看去仿佛像是盛开的玫瑰。   划破空气的尖鸣。伴随着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射向目标。之后。视野随即被一片白色的光芒所笼罩。掠过耳畔的狂风。毫不犹豫的吹飞了一切。掀起的尘埃笼罩了半空。刹那间。耳边恍若听见了猛兽咆哮一般的声音。刹那。银色的利刃。扯碎那重重迷雾。飞驰着冲出。光影纵横交错的刹那。宛若流星。   “上啊啊啊啊。。”埃蕾贝尔也被这凌厉气势所感染。情不自禁似的发出了怒吼的声援。血煞的身影。像是滑翔于天空的雄鹰一样。只见他与匕首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出去。人与刃。就好像心有灵犀似的。保持着相同的步调;相同的速度。冲着眼前那布满鲜血。跳动得越來越有力的心脏。笔直掠去。   然后。只听得一声哀鸣似的脆响。。那应该是匕首确确实实贯穿心脏。并且扯动血管的声音吧。正当埃蕾贝尔这么想时。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她再次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只见烟雾散尽之后。映入一时之间还不是非常适应过于耀眼的光线。而稍稍眯成线的眼眸的是血煞整个身子。就这么像是撞上墙壁一样浮在半空。动弹不得的景象。   而在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已经完全再生完成的黎。那精美的像是工艺品的脸上。带着隐约。却又肆无忌惮般的坏笑。而且。由于脖子被他紧紧钳住。血煞不由得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甚至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儿。看上去就像是个丑八怪一样。   而且。由于不能呼吸。他的脸色一点点儿的变得越來越苍白。“喔呀喔呀。这就结束了吗。离开我的这几年。作为我个人來说还是很期待你能有所成长的呢。只是从结果來看。似乎并不是这样哦。”黎的脸上。露出了露骨的。毫不掩饰的嘲笑与讥讽。   他好像把血煞当成了玩偶。对他表现出的垂死挣扎。还有懊悔不甘。显得十分享受一样。“好了。就让我來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说罢又用力再次掐紧了血煞的脖子。   顿时。只见血煞两眼充血向外突出。而且不由得仰面大张着嘴。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甚至因为肺部的空气不断的被强制挤压出來。脸色变得越來越青紫。甚至还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最后终于从喉咙深处迸出了如虹一般的鲜血。   “不要......。。。”埃蕾贝尔一边用带着哭腔似的声音嚎叫着;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來。开始咏唱召唤出誓约胜利之剑的咒文。。   “本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与骑士中的骑士相配的圣剑啊。出现吧。其名为‘誓约胜利之剑。’”只见她以电光火石般。令人咋舌的速度完成了咏唱。话音刚落的同时。整个空间刹那间被一片如惊涛骇浪一般的黄金光芒所吞噬。   就像是太阳一样。炽热又温暖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空间。从中仿佛有数不清的星星从天而降。就好像夏夜的萤火虫一般。聚拢在自己周围。在她张开手掌的刹那。从那波涛汹涌一般的光芒中。缓缓浮现出一柄璀璨夺目的黄金之剑。   先是犹如海洋一般。以深蓝色为基调的剑柄。其中又以纯粹的金色相辅相成。就像是调和得刚刚好的日月余晖一般。有着优雅、大气的流线型;再是由黄金所铸剑身。看上去显得比太阳还要耀眼夺目。仅仅是握在手里。就感觉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來。   “放开我朋友。你这混蛋。。”埃蕾贝尔怒吼着的同时。将誓约胜利之剑高举过头顶。然后对着黎猛劈下去。黄金色的剑芒。带着将整个空间撕碎的气势。由右肩开始。一直掠向侧腹。刹那间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如野兽咆哮般四射的剑气。如惊涛拍岸似的掀起了红莲之炎。   恍若太阳爆炸似的。整个空间被火海与震耳欲聋般的巨响吞噬。拖着仿佛像是慧尾一般的剑影。圣剑的咆哮。像是退潮般远去......这一剑将整个房间差不多毁去一半。到处都落满了碎石与尘土。“沒事吧。血煞。要不要紧。。”埃蕾贝尔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冲上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他那恍惚踉跄的身体......   “求求你。别就这么死去......求求你。”埃蕾贝尔眼泛泪花。视线有些朦胧。半搂着血煞那渐渐冰凉下去的身体。以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因情难自控而淌下的泪水。接二连三的溅在了他那仿佛骷髅一般的脸上。   也许是朦胧中听到了埃蕾贝尔那饱含情感的呼喊吧。血煞缓缓睁开了双眼。像是久违的吐出了一口气似的说道:“谢谢你。贝尔。又被你救了一次呐。”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埃蕾贝尔就像个闹别扭似的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起來。那丝毫不顾旁人的。听起來歇斯底里似的哭声。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除此之外。还把他搂得紧紧地。那感觉。就好像他随时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似的。接着。她那与不断抽泣的哽咽混合在一块儿的呢喃。在他耳边颤抖着响起:“你还活着吧。还活着吧。血煞......”   听到这儿。血煞不由得搂住了她那纤细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腰肢。一手以十分疼惜的动作抚摸着她那顺滑得仿佛流水一般的银发。开玩笑似的说道:“搂得太紧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死哦。”。。其实埃蕾贝尔真的搂得很紧。就像是对待过不了多久就会融化的雪花一样。   然而。自己却并不讨厌她这种有点儿蛮横无理的方式。感受着从她身体上缓缓传來的余温。血煞露出了由衷的安心表情。鼻腔被那仿佛清泉一般的幽香包裹。让他有点儿心猿意马。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次他并沒有选择放开。“果然。我还是想保护这个女孩儿。为了不再让她哭泣。这并不是单纯的责任感。虽然不能否认有那方面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因为我......喜欢她吧。不......一定是这样的。”   “呐......我刚刚还在想。你如果就这么死了会我该怎么办。这不是梦吧。你还活着对吧。”“嗯。当然了。多亏了你。我活得好好的。”   “话说回來埃蕾贝尔。为什么我之前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甚至都可以说是死了。可为什么我还能活着。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   听到“魔法”一词。埃蕾贝尔刹那间破涕为笑。只见她一边拭去泪水;一边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阿瓦隆’的治愈效果称为‘魔法’的。”   刹那间。她的盈盈笑意。顿时又让血煞双颊荡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似乎有些为自己的用词不当感到窘迫。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埃蕾贝尔那一刹那的笑容实在太过动人心魄了。“怎......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只见他小心翼翼的问。   “沒有沒有。只不过。呃......从某种意义上來说。阿瓦隆的治愈效果确实能成为‘魔法’。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重伤。只要与阿瓦隆的灵力直接或间接接触就能治愈。”埃蕾贝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轻描淡写的解释着。不料。话音刚落。血煞情不自禁似的发出连声惊叹。。   “那简直太厉害了。”他两眼放光般的说道。满脸的兴奋。“你太夸张了啦。虽然根据传说。具有使人不老不死。甚至青春永驻的能力。不过说实话谁也沒见过。”   。。不老不死。看來刚才。我似乎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词啊。   “真是的。稍不注意你们就放闪光弹。别忘了还有一堆麻烦事呢。”从背后传來的饱含怒气的抱怨声。顿时吓得血煞刹那间放开了埃蕾贝尔。脸红得像个特大号的番茄。“啊哈哈......说得也是......”他为了掩饰尴尬也只得表情僵硬的附和道。   “对不起......”埃蕾贝尔也红着脸道了歉。但是唯立刻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见状。血煞鬼使神差般的转过身去。对着倒塌的墙壁一通碎碎念。至于说了什么。还是不要去深究的好。   “话说回來。你这家伙连阿瓦隆都不知道吗。”唯带着难以置信的嫌弃表情问道。看來相当意外。“不知道又怎么样啊。我承认我大字不识一个嘛。怎么可能像你一样有那么多鬼主意。”血煞趁机反唇相讥。   不过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唯看上去似乎不必在意。耐心的解释道:“听好了。所谓的‘阿瓦隆’呢。它还有个名字叫做‘隔尘绝世的理想乡。据说是一位不败的王者死后安眠的地方。也就是说。它拥有防御一切攻击。并治愈所有伤害的效果。所以才有能使人不老不死的传说。”   说完。她转向一旁的埃蕾贝尔。笑着问道:“是这样吧。埃蕾贝尔。”只见埃蕾贝尔的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似的景象一样目瞪口呆。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唯。“你......你怎么知道。”半晌。只听她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咦。哎。因为啊。那不是童话故事里经常有的吗。你为什么那么吃惊呢。”这回。换做唯对埃蕾贝尔那看似夸张的反应歪起了脑袋。   “唯。呃......那些都不是童话故事哦。实际上那位王。确实曾经在我的家乡存在过。”“你说什么。。”只见唯一时间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她显然很是惊讶。要问为什么的话。仅仅是不老不死这一点。就足够被人当作笑谈了。“真的吗。”她锲而不舍。像是打算追问到底了。   “比起这个。还是先对付那个恶心的家伙吧。”埃蕾贝尔指了指身后。只见黎再次像是蛇蜕皮一样有了一具新的躯体。“棘手的家伙......”   唯咬牙切齿的想到。脸上很明显的挂着紧张万分的情绪。然后。在众人还沒有回过神來时。只见令人眼花缭乱的黑棒从他袖口里飞射而出。像狂风暴雨一般袭向三人。   第一九六章 诡异的能力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视野瞬间被一片黑雾所吞噬。刹那间。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血煞还是凭借着细微的风向变化。将身体向左侧倾斜。以一纸之隔惊险躲过了正瞄准自己眉心的黑棒。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立刻又像是弹簧一般将身体拧回來。躲过了直射向他右侧腹的黑棒。   然而表演还沒有结束。紧接着只见血煞又一个腾空倒翻。让身体像是风车一般迅速旋转起來。这样看上去。就好像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透明漩涡。那些黑棒虽然前仆后继。像是雨点一般射來。不过在接触漩涡的一刹那。就好像是被雷击了似的。眨眼间变成粉末飘散在空中。   然而。这还不算完。随后只见血煞在脚后跟仿佛蜻蜓点水一般轻触地面的刹那。立刻以惊人的角度绷紧了身子。他的身体刹那间看上去就仿佛像是一座拱桥。在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后。忽见一根黑棒以几乎贴面的速度从他脸上掠过。周围传來空气被撕碎的异质声响。   “呜哇......。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体构造......不对。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射神经啊。”唯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一边在心里感叹。不过与血煞不同。她只靠拳打脚踢就把那些黑棒一个不落地全部粉碎。接二连三的阵阵金属嘶鸣声后。地面上落满了黑色的。闪着微光的粉末。“喝。”   一声娇喝后。只见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原來是唯空手。把射向自己胸膛的一枚黑棒给毫不费力的弹飞向半空中了。顿时随着一声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脆响。那根黑棒在坠落到地面的同时也断为两截。孤零零的掉落在地。“哼。雕虫小技。虽然不知道你使得是什么武器。但是如果想凭着这些打倒我们。简直是做梦。”   “别大意。在沒弄清楚这家伙的能力之前。得意忘形可是会送命的。”血煞一本正经似的转头规劝到。他的目光里毫不掩饰的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感。“哼。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话音刚落。唯刹那间开始压低身子朝黎飞驰掠去。速度快得仿佛整个身体都着了火似的。拖出一片片残像。   “别心急啊。你这家伙。”但很显然。她根本沒有把血煞这话放在心上。瞬间便接近到了与黎只有毫厘之差的距离。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见他沒有躲开或者防御的打算。虽然心中起疑。但唯还是一个急停。保持着上半身前倾的姿势刹那间像是陀螺一般一个大回转。借着惯性冲击扫出左腿。直冲着他的下盘踢去。   命中目标的一刹那。黎的身子瞬间完全浮空。像是个风车一般旋转了一圈后。笔直坠落下來。当然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她握紧右拳。向后拉到极限距离。力量濒临爆发的一瞬间。对着他那正好倒栽下來的头部击去。。“呜喔喔喔喔。粉碎吧。”   只听唯瞬间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随后只听一阵爆裂般的震耳巨响。黎的脑袋被打得完全像是脱臼一般歪向一边。然后连同整个身子。一齐像是炮弹一样被击飞了老远。重重地。像是陨石一样旋转着砸在身后的墙里。   被打得口吐白沫。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甚至就连满口牙齿。也像是四分五裂的陶瓷片似的。不断的掉落下來。见状。血煞瞬间脸色发青。面如死灰、直冒冷汗。一个劲儿的嘀咕道:“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惹她发火了......会被打成肉酱的......。”   另一边。只见埃蕾贝尔敏捷得犹如猿猴一般在整个房间上窜下跳。灵活快速的动作。让人完全捕捉不到。但又十分的优雅自如。虽然速度很快。但看上去就像是流星般的舞蹈一样。只见她在闪过最后一根直射向自己双眸的黑棒后。像只百灵鸟似的轻盈着地。   明明进行了这么大的运动后。她居然连气儿都沒喘一口。真的是太厉害了。。血煞在心里暗暗想到。埃蕾贝尔落地的瞬间。便听见背后传來一阵轰然巨响。掀起的尘埃引起一阵排山倒海似的风暴。原來是那些射向她的黑棒都接二连三的失速深深的扎进了身后的墙里。不用说。托这个的福。另一面原本完好无损的墙顷刻间就变得摇摇欲坠了。   紧接着。只见她先是仰面。以几乎后背贴着地面的速度滑行。“血煞。闪开。”“呃。哇。。”话音刚落的同时。只见她居然毫不犹豫。同时令人瞠目结舌地直接从血煞胯下掠过。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又迅速向半空中急驰而去。带起一阵飞沙走石似的狂风。   待烟雾散尽。只见她双脚像是沾了浆糊似的就这样整个人保持着摇摇欲坠的姿势。像根木桩似的站在了墙上。之后。她冲血煞嚷道:“把手给我。”在他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见埃蕾贝尔用那么大的嗓门说话。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但只要看她那炯炯有神的双眸。就知道肯定想到什么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手伸了出去。在触到那双修长、纤细的手掌的刹那。甚至还來不及感受那双小手所特有的柔软与温度。在目光交错的一刹那。自己瞬间便领会了她的想法。紧接着血煞的身体。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风车一样被用力甩了出去。   “就是现在。快用匕首攻击他的眼睛。。”背后传來埃蕾贝尔恰到好处的指示。其实不用她说。自己也会那么做的。因为在被碰甩出去的一瞬间。他早已经将匕首握在手里了。现在正是把它投出去的时候。“给我命中啊。”随着划破空气的狂乱风声。只见那匕首化作一道金芒。直冲向目标。   在这个刹那。唯千钧一发的用连续不断的二段跳拉开了距离。“这么近的距离的话。绝不会再次打偏了。”血煞在心里这么确信。但是。下一个瞬间。不可思议的景象再次发生。。匕首再次像是遇到了一堵透明的墙一样停在了半空中。“什么。。”见状。血煞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沒想到。在毫厘之差的情形下。那个看不见的能力还能发动。   刹那间。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在像是退潮一般迅速远离自己。空间似乎产生了轻微的震动。但并不是地震造成的。整个人就好像被两片铁板牢牢钳住了似的动弹不得。而且原本淌过自己脸颊边缘的汗水在快要脱离皮肤的刹那忽然不可思议的停止了流动。   明明看不到障碍物。整个人却动弹不得。感觉就像是时间完全静止了似的......不。还是有东西在好好的流动的。因为他还是能看见。因为被阻挡住的匕首撞击透明障壁而产生的波浪一般的震动。这就好像是。己方的时间被剥夺了。而对方却一点儿影响都沒有。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自己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黎那因为嘲讽的大笑而扭曲了的表情。还有。他身旁站着的刑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脸上真的。连一丝愧疚都沒有。还是说。他把愧疚都给消除了呢。现在的他看上去只能用人偶來形容了。   这莫名其妙的让血煞一肚子火。而且。对刑天的愤怒要更甚于黎。如果可以。他会先把那家伙揍一顿。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在那家伙心里。他们不是可以敞开心扉的朋友吗。。可惜。现在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不管他怎么咆哮都沒有用。   “你有个很好的参谋和一个很好的搭档。你是要我留下他们呢。还是杀了他们。”“住手。。”黎虽然沒有说话。但他那细如蚊蝇的低语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血煞的脑海里。“喔。理由呢。给我个理由。”“不需要什么理由吧。只是我必须保护他们。”   “哼。所谓的正义感作祟吗。还是说。你喜欢其中一个。”突然被人一针见血似的说中心事。使得血煞浑身一颤。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毫无疑问自己正如他所说喜欢埃蕾贝尔。但是如果因此就要眼睁睁地失去另一个。这种事。他绝对做不到。也下不了决心......   “喂。你的目的是我吧。别把无辜、无关的人扯进來。”血煞怒吼道。心中充满了懊悔。。。如果自己再能干一点儿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说到底全是因为自己的无力拖累了他们。因此。更不能让他们再有什么不测了。“无关的人。”黎露出了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的表情伸手一指。。   “并不是无关的人哦。事实上这位银发的小姑娘。比你來我庭园的时间还要早哦。说是一直生活在难民营也不过分呢。”。。他的手指。停留在埃蕾贝尔身上。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说道。“什么。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血煞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孩子一直在厨房干活。平时。你和那些人吃的饭菜。都是她做的哦。”   黎用兴高采烈的口吻继续说道。终于再也藏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实际上。他只是对血煞听到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感兴趣而已。而从结果來看。他似乎很满意。   “这是怎么回事。。”血煞惊愣气愤得质问道。然而黎却把他的疑问当成了耳边风一般自顾自得说了下去。摆明了不给他插嘴的余地。“只是。她似乎特别留意你哦。每次都给你的饭里多搭配了些菜的样子。”话音刚落。一个画面闪过血煞脑海。。   的确。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自己碗里。无论是米饭还是配菜都要比别人好上一些。味道也要好一些。久而久之。便引起他人的嫉妒。他们开始一次次故意刁难。甚至还打翻他的饭盒......渐渐的。自己便被同伴孤立。虽然觉得沒什么。倒不如说。这种情况正是血煞求之不得的。   唯一沒有变的。还是每天送给自己的盒饭。不但量沒有变。而且还越來越好吃了。“......”血煞沉默了。。如果事实真的如黎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初次见面时。埃蕾贝尔对他的态度会那么冷淡呢。“那是因为我的命令啊。”黎像是直接钻入了他脑内。读取了他的想法后说道。   “她应该对你保持着好感......不。与其说是好感。不如说是憧憬着独自活下來的你。所以我才满足了她那唯一的请求。让她以附属品的形式呆在你身边。不过因为我的命令。她不得不和你形同陌生人。”   “你这家伙......玩弄别人的人生就那么开心吗。。”。。埃蕾贝尔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这家伙握着。只有这一点。血煞确信无疑。“好了。和你说了那么多。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差不多该带你走了。”“什。。”黎话音刚落的刹那。天空像是逐渐崩坏似的出现了漩涡状扭曲。“你想干什么......呜哇。。。。。。”   第一九七章 被俘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当思绪的碎片仿佛云海一般缓缓回到身体中时。血煞最先感到的是浑身上下那像是蝼蚁一般蠢蠢欲动的寒气。感觉正在一寸寸侵蚀着皮肤。自己的头。似乎枕着一个相当温暖且柔软的东西上。肉肉的感触很是舒服。然后。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埃蕾贝尔那即使在这又湿又冷的黑暗里也相当令人着迷的笑容。   再加上那一头如丝绢般。顺滑如流水的银发。有些凌乱的半遮半露的盖住了她的侧脸。似乎有些憔悴。但她看起來并沒有一点儿无精打采的样子。那樱色一般的双眸中。流露出的。是叫人不觉陶醉的温柔与坚强。与她那精灵般的美貌十分相衬。   紧接着。只见埃蕾贝尔像是故意挑逗似的。轻轻地戳了戳血煞的脸颊。目光中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醒了吗。”她话音刚落。血煞才反应过來。猛然意识到自己后脑勺那过分的。像是海绵一样的触感是什么了。。“啊......啊啊啊。万分抱歉。我这就起來。”   因为过于慌张加上害羞。血煞的双颊火红一片。简直就像是烧红的铁块似的。“不用了。沒关系。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多躺会比较好哦。不用在意我的。”埃蕾贝尔轻声道。不经意的一个微笑。顿时让血煞觉得心仿佛都要被融化了。   “邪念退散。邪念退散。”他在脑海里默念道。心跳声大得连自己都大吃一惊。而且莫名其妙觉得口干舌燥。只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沉默了。脸依旧像火烧一样。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似的七上八下。尤其埃蕾贝尔那仿佛晶莹得透明的脸蛋近在眼前。更是让他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來了。   不过。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应该说。自己有多得数不清的问題想问她。但是。不知是刚刚醒过來的原因。还是疲劳加上受伤的缘故。记忆有些许的混乱。过了一会儿。黎之前说的话。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海水一般。一股脑儿涌了出來......   “呐。贝尔。我有些事想问你。可以吗。”深呼吸一会儿后。血煞开口问道。之前忸忸怩怩似的害羞表情就像是被风带走的砂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认真而且严肃的表情。那一点儿也不像他以往的态度。锐利的目光。看上去就像是锁定了猎物的。饥饿的狮子一样。甚至都让人感到一丝畏惧。   “突然怎么了。这么严肃。”埃蕾贝尔显然也愣了一会儿。之后又马上切换成一如既往的半吊子语气问道。不过此时的口吻听起來。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就像是要隐藏什么似的。而她的这种口气。毫无疑问又进一步加深了血煞的疑虑。   只见埃蕾贝尔困惑地歪起了脑袋。脸上带着些许迷茫的表情。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却跟以往有些不一样。要说的话。就是她现在的态度明显有一丝抵抗与为难。这虽然沒有表现出來。但是血煞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但也并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之前。我听黎那家伙说。你比我來到那个难民营的时间要久得多。是这样吗。”提出这个问題的同时。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心脏在不可思议地狂跳。甚至觉得后背冒出阵阵恶寒。“沒错。因为。我是被他抱养的。”埃蕾贝尔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一般轻轻地。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道。   就算是说着这让人感到无比悲痛的话时。她的脸上还是一点儿表情都沒有。无法知道她此时到底是悲伤、愤怒。还是痛苦、落寞。看到埃蕾贝尔。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般。毫无表情、淡定自若的吐出这家伙时。血煞后脑勺顿时像挨了一记闷棍一样。。“果然。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出來......”   他再次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内疚万分。“贝尔。都是我不好。如果惹你不开心的话。我道歉......”血煞十分诚恳地说道。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埃蕾贝尔并沒有大声斥责他。或是嚎啕大哭。只是无言的摇了摇头。道:“不。沒关系。别在意......”   。。明明厉声斥责自己一顿会好受点。有时候。她就是过分为别人着想。而疏忽了自己。再加上那份冒冒失失的性格。很容易让人误会。不管怎么说。无论处在什么情况下。人总是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而去过多的为别人着想。那与自取灭亡沒有任何区别。   牺牲自己的幸福而成全他人的幸福什么的。这种事哪有什么幸福可言。根本就是扭曲的本末倒置而已。“还有一件事。。”血煞尽量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接着问道:“他还告诉我。你似乎对我特别照顾。每次都特意为我留了精心准备的饭菜。”   说到这里。他的脸颊再次掠过了一抹红晕。“似乎......总是要比别人的好一些。这是......为什么呢。”血煞话音刚落。便见埃蕾贝尔整个脸庞迅速染上了一抹仿佛晚霞般的绯红。而且两手还不停地绕着指。鼓起了腮帮子。显得非常害羞。   这实在是和她平常一贯的风格相差太大。不如说。现在这个表情与态度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非常可爱;非常吸引人。“先说好哦。我不说第二遍喔。”   忽然之间她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变得凛然又严肃。但是总给人一种虚张声势似的。只是在逞强的感觉。顿时。有让血煞如坐针毡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想。。“难不成贝尔这家伙。被唯给传染了。”   “那是因为。我憧憬着一同在那里的某个人。所以。给他一点点出于‘朋友’意义上的关心。你有意见吗。。”说罢她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像是闹别扭似的把头转开了。。“哼。笨蛋......”   “是......是吗。谢谢了。其实我也不讨厌贝尔你哦。老实说你做的那些饭菜都很好吃哦。麻烦的是。和你交谈过之后。渐渐变得更喜欢你了。”   “呜。”血煞话音刚落。埃蕾贝尔顿时只觉得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上下都着像是起火來似的。“那......那个。贝尔。”见状。血煞试探性的叫道。   “笨笨笨......笨蛋。你这样的说法很容易引起误会的知道吗。。”“哇。”血煞明显被她的破口大骂吓了一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埃蕾贝尔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该不会。自己无意之中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可我真的很喜欢贝尔你啊。这很奇怪吗。”血煞缩着脖子。怯声说道。虽然对埃蕾贝尔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一点儿摸不着头脑。可看样子他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題上退让。“笨蛋......大笨蛋。”   话音刚落。转头的一瞬间。顿时吓得两人同时从地上像是触电似的眨眼间蹦了起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唯那一双像是蛇一样的双眼。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杀气怒瞪着他们。而血煞两人。现在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   “两位。看來你们的心情都很好啊......”她脸上挂着随时都能把人囫囵吞下去的笑意。这么说道。应该说他的脸虽然在笑。可是眼睛却完全沒有笑意。漆黑的怒气源源不断的从全身上下迸发出來。仿佛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人肉炸弹似的。   “噫。。对对对对......对不起。”血煞脸色发青。浑身抖个不停。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冷汗直冒地想跟杆子似的笔直站在那。“唉。。。。你们啊。到底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在无可奈何似的大大、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唯开始了像是审问犯人一般的斥责。。   “我们现在都被人捉住成了瓮中之鳖了。你们俩还有心思在这儿放闪光弹。。”她那雷霆般的声音。就仿佛怒吼的雄狮。让血煞与埃蕾贝尔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耳朵。尽管如此。唯迸发出的怒喝。还是足以把他们震晕过去。“聋了......聋了啦。小点儿声吧。”   血煞泪流满面似的说道。可面对唯那泰山压顶一般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又瞬间沒了底气。。。沒错。他们现在正是在一座又湿又冷。而且还脏得简直和猪圈差不多的牢房里。高得离谱的穹顶;宽大的简直就算一口气塞进二三十人也不会觉得拥挤的空间。   而且四面石墙上刻有浮雕。都是些巨大到不可思议的怪兽。看上去就好像活的一样。让人很难想像仅仅是用來装饰的。而且透过穹顶。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现在。一轮下弦月正高挂在空中。幽兰似的月光透过云朵一般的穹顶照射进來投下一片幽深、明亮的湛蓝。   牢房的删栏则是石英石制的。质地相当坚硬。也就是说任何人。凡是有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想法都是愚蠢透顶的。整个牢房的结构看上去能让人想到神殿或者宗庙一类的建筑。“话说回來。唯。你觉得我们接下來会遇到什么。”血煞咽着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审问就是处刑喽。要不然你以为他们还会大摆宴席款待我们。”她双手交叠。轻描淡写的说。话音刚落。顿时吓得血煞与埃蕾贝尔面无血色。。“审问。。处刑。。。”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了长长的哀嚎。话音未落。三人便听见外面传來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重铁靴声。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第一九八章 暗藏杀机的会议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三人吓得身子不由自主紧靠在了一块儿。就仿佛梨膏糖似的。听着那越來越近的铁靴声。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汗如浆下。“都是你啦。唯。沒事儿你说什么处刑啊;审问啊。现在我们真的说不准会被人家给杀掉啊。”埃蕾贝尔首先发难。混合在她话语里的。还有血煞那仿佛见到了厉鬼似的悲鸣。   “有......有什么办法啊。我只是根据情势得出最合理的结论啊。”只见她似乎也很懊恼地说道。现在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一颗心就好像被揪住了似的狂跳着。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的结论至少在某些方面别那么吓人。积极一点儿啊。”   埃蕾贝尔停顿了一会儿又鼓起脸颊來。像是闹别扭似的说道:“无论怎么说。这次都是你不对。”“真是的。所以说对不起。对不起了啦。”   瞥见埃蕾贝尔那锐利又委屈的目光。她只得狼狈不堪的道歉。。但是话说回來。她哪知道自己的话有那么准啊。而且还偏偏是最坏的状况。“我说。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吧。你们有那个时间的话。不如想想怎么出去比较好。”血煞铁青着脸。抱怨道。看上去都快哭出來了。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那是不可能的吧。。”唯率先浇灭了他投向自己的。那仿佛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的。闪闪发光的眼神。“你这家伙。别否定的那么快啊。。”带着仿佛被一箭穿心似的绝望。血煞气急败坏的朝她吼道。紧接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想不出办法好不好。话说。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啊。”话音刚落。三人都在眨眼间沉默了。当然。血煞还是自顾自地蹲在地上。赌气似的发出悲鸣似的音节。   也许是都察觉到了这次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了。三人的气氛都很凝重。这当中最懊恼与最不甘心的要数唯了。平时自己总是能凭着极其好用的头脑。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他们躲过危机。唯独这一次。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办法、对策都想不出。只见她仿佛在和自己较劲似的握紧了拳头......   连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像是火烧一样的疼。指节处的骨头。甚至都能清晰可见。可就算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她还是一筹莫展。别说是脱困之策。她连思考几乎都不能正常进行。整个脑海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炽痛。也许是本能对死亡的恐惧。使得她不能像以往一样冷静思考吧。   可是。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想出办法來。正当她着急得近乎抓狂的时候。埃蕾贝尔抬起头來。咬着牙说道:“你们听我说。要出去的话。我有一个办法......”   她话音未落。双手就被血煞颤抖着抓住了。只见她眨眼间激动得热泪盈眶。用一种仿佛是在瞻仰伟大英雄的目光。几乎零距离的望着埃蕾贝尔。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可比见到满山的金银珠宝还要虔诚。简直就像是在向神灵祷告一样。酷似死心塌地的信徒。   “别这样......”她红着脸半推半就地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是每当埃蕾贝尔把血煞推开。血煞就立刻又鬼使神差似的重新抓住她的手不放。结果。就这么來來回回看着他们在那毫无意义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你给我适可而止。”说着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直接一记手刀狠狠地砸在血煞头上。。   结果。他就这么被砸晕过去。整个人在地上躺成了大字型。而且仔细看的话。脑袋上似乎还有无数星星一样的迷之物体在一个劲儿地旋转着。好像敲锣打鼓一样。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说着她又狠狠地用饱含烈火的眼眸死死地瞪了血煞一眼。紧接着叹了口气。将身子转回來。与此同时。情绪转换的速度也快得吓人。只见她满脸笑容地问道:“那么。埃蕾贝尔。你说的那个方法是什么。”现在的唯看上去就仿佛是个人畜无害。而且还十分宽宏大量的温柔的大姐姐。   但是。这却情不自禁让埃蕾贝尔心底升起一股恶寒。“唯。好......好可怕......”她在心里这么嘀咕道。下意识地离唯远了一些。这让她纳闷的歪起了脑袋问道:“埃蕾贝尔。你怎么了。”话音刚落的瞬间她似乎又有所自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的。毕竟能惹我发火的对象。只有某个笨得和猪一样的家伙。”说着又向瘫在地上。至今仍昏迷不醒的血煞投去一个嫌弃到不能再嫌弃的眼神。   “啊......哈哈哈。是......是吗。”埃蕾贝尔被那十足的迫力震住。只能笑着附和。虽然这似乎很对不起血煞就是了。“比起这个。你的办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唯像是很感兴趣似的。迫不及待的催促道。看向她的目光。也显得十分热切与佩服。这让埃蕾贝尔顿时感到很不好意思。   “说是办法。不如说是赌博更准确。能不能行得通。就连我也不知道。。办法就是。当他们來提我们的时候。看准时机。冲出去而已。”埃蕾贝尔说完。唯陷入了能叫人忐忑不安的沉默。   “嗯......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伴有相当程度的风险。对方人数少的话还好说。一旦对方有两个。或是两个以上。恐怕就很困难了......”只见她若有所思似的说道。表情沉重得就像是遍布着乌云的天空一样。   “怎么样。你觉得这办法可行吗。”听她这么问。老实说。自己也很难取舍。。可以的话。她想尽可能避开所有风险。思考个两全其美的对策。但是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但是还是值得试一试的。   “就那么做吧。”唯打了个响指。笑着说。刹那间。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冰冷刺骨的视线射來。“谁。。”他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然而在看到视线主人的模样时。唯就像是整个人被冻住了一样呆立当场。连最基本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对方虽然身着以烈火般的金色为基调的铠甲。并且脸的一半都隐藏在金银相间的。皇冠一样的头盔里。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眸。看上去就像个英姿飒爽的战士。可问題是她的个子只有。。简单來说。他就是个小孩子。个子也出奇的矮。大概只到自己腰腹这儿为止。   “呃......你是谁。”愣了半晌。唯这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老实说。她刚才真的又在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笑出來。“在我看來。俘虏是沒有资格提出问題的。不过看在你们就要被处死的份上。我就报上名字吧。我姓欧阳。名雪。是魔界冥王的女儿。”   “什。。”唯眨眼间被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任何话來。因为无论是听她的口气。还是看她的个子。这人充其量都只有八、九岁的年纪。但是说出口的话。透着一股让人不得不惊呆了的成熟与稳重。而且一出口。就给了他们一个毫不留情的下马威。总而言之。你要说这话是出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身上的话。那是沒有人会相信的。   而且。更让她感到大吃一惊的是。这家伙。居然是个女孩儿。且不提暴露在头盔外面。那头看起來仿佛像是黑珍珠一样的短发。可能是整理得细心的缘故。只有发梢尖端露了出來。“看你那大惊小怪的模样就知道你对我一无所知。不过你反正要死了。也不需要知道。”   “什么嘛。那嚣张的口气。明明是个小毛孩。”唯老大的不服气。其实她很想反驳几句。但是一开始就被她的气势完全压倒了。而且由于吃惊。甚至连刚刚商议好的对策要付诸实践这件事也给忘得干干净净了。“我是來带你们去会议室的。跟我來吧。”   说完她看也不看唯。只是左手轻轻一挥。转眼间就把删栏轻而易举的消去了。简直就像是那坚固得如同铁墙铁壁一般的删栏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喂。等一下啊。会议室是什么地方啊。把我们带去那儿要做什么。。”唯一边心烦气躁的追问;一边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似的追上那个走在前面的背影。“......本來对一般的俘虏來说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关押这么久。而是早就被杀了。不过‘六头领’似乎对你们的生死。以及那个核心的归属存有异议。为此特别召开了会议。”   虽然是一脸不耐烦的语气。但是她说出口的话。还是非常冷静且富有节奏。“等等。你说的‘六头领’又是什么意思。”唯一头雾水似的问道。   不料话音刚落。立刻就被她以无奈又嫌弃。而且还十分冰冷的目光怒瞪了一会儿。瞬间让唯有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什......什么啊。”她本能的缩了下脖子。顿时感到后背一股恶寒开始迅速蔓延。“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所谓的‘六头领’顾名思义就是六界当中最高掌权者。因为一共有六位。所以称为六头领。”   “出去前。你把这个戴上。”紧接着。她就像不给唯再次提问的机会一样。从铠甲的护腕中掏出一块儿像是手帕一样的丝巾。颜色是深黑色。“这是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把它戴在眼睛上就可以了。”。。接下去的话。欧阳雪再沒有多说。其实不用她说。唯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这么做。显然是不想被人掌握到这座牢狱的具体构造。借着两边石墙上的幽兰火焰所映照出的光芒。她看见这个女孩儿嘴角隐约掠过一抹令人毛骨悚然似的笑容。   “跟我來吧。啊。顺便把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也一块儿带上好了。”见她们都准备好了。欧阳雪轻描淡写似的开口道。语气里仿佛沒有任何感情。不过听起來仍有些稚气未脱。   说着。只见她自顾自的越过草垛。跨了一大步直接來到血煞面前。就这么拎起他的一只脚。就像是拽麻袋一样拖着他。淡定自若的走在最前面。。。“又是‘六头领’;又是危机四伏的回忆。而且。连一个小女孩儿都气势逼人。真的。接下來还有什么在等待着呢。”唯在心里暗付道......   第一九九章 地下迷宫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脚下似乎有凉簌簌的感觉。不间断的刺激着皮肤。可能是有水流经过的原因吧。那感觉虽称不上是冰冷刺骨。但是温度依旧让人有点儿受不了。让唯时不时的颤抖起來。双脚踩在里面。感觉像是踩在污泥里似的。水流的阻力。加上筋肉的酸痛感。所以前进速度并沒有加快多少。   “左转。二十二步。十级台阶;紧接着右转十五步。二十二级台阶;然后又左转三十步。十八级台阶......接下來是笔直前行一百一十步。六十级台阶。然后笔直穿过直道组成的回廊......”要说在心里记这些是做什么。那是因为她想尽可能的将路线记在脑子里。   这么做的原因是万一有机会逃跑的话。可以直接靠这些数据在记忆中勾勒出完整的路线图。从而就不用担心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了。现在由于视野被完全遮蔽。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那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扑面而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靠别的感官。也就是听觉了。   “穿过铁门左转。进入甬道。然后右转。十级台阶......”当然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直接说出來的。因为一旦说出來就会暴露意图。所以只能靠默默记忆的方式。同时。自己还要保持淡定自若的态度。以免被走在前头的欧阳雪发觉。老实说。这相当相当辛苦。同时也十分考验演技。   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又传來一阵仿佛能撼动大地的声音。可能是距离较近的缘故。这种声音听起來像是擂鼓一样。仿佛连带着自己整个人都跟着一块儿上下微微颤动着。   紧接着。在一阵仿佛波涛汹涌似的刺鼻尘埃过去后。她们跨入了那道门里。不料。这道门设置有向外突出的门槛。埃蕾贝尔与唯俩人因为事先不知道的缘故。顿时身子一个踉跄。完全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前在地面上摔作一团。就像个球似的......   “喂。你也事先提醒一下吧。疼疼疼......”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來。揉着像是被铁锤猛砸了似的额头与太阳穴。气愤得抗议道。老实说。现在她仍觉得头晕目眩。视野里的景物就像是漂浮着的云朵一样。互相重叠着跑來跑去。“啊。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有感觉到的。”虽然她说出口的话的确是在道歉。可是就那个乐不可支似的语气來说。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啊。   “我们现在根本看不见。你不知道吗。。”唯简直气得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突起。脸涨成了猪肝色。若不是现在看不见的话。恐怕自己的铁拳早已朝着她挥下去了。“你是故意在耍我们玩吗。”   唯以最大的声音怒斥道。不料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传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喔呀。原來你知道啊。”说完发出小孩子那特有的俏皮笑声。   如果单单从这个笑声來判断的话。任何人都无法想像这个女孩儿与刚刚那个是同一个人。如果说。现在的这个是天真烂漫的少女的话。刚才的那个就是成熟稳重的女人了。“可恶。你这小鬼头。。”唯终于忍无可忍。从喉咙里爆发出了响亮的怒吼。仿佛野兽的咆哮一样。   同时。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当然。这种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的行为是不可能命中目标的。就仿佛早已预见了似的。欧阳雪早就不紧不慢后退着拉开距离。紧接着以眼睛完全跟不上的。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的速度眨眼间绕到唯的背后。像是利刃一样挥出一记重拳。。   “呜。可恶。。”小小的拳头。精准的命中了她的右侧腹。顿时所释放出來的冲击。像是翻滚搅动的海浪一样。打得唯弓起了身子。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虽然她立刻稳住连连后退的身子。手刀立刻向身后挥去。可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反应速度了。   可是被切开的只有虚无的空气而已。那冰凉的触感。连带着将她的心也一块儿冻结了。只是出神那么一瞬间。刹那间就感觉整个脑袋像是被死死钳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什么。。”有那么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和一只螃蟹交手。。而事实上。是欧阳雪仗着身体灵活敏捷。个子又矮小的缘故。轻而易举的低头闪过了她的攻击。   紧接着。整个人以倒栽葱似的姿势倒立起來。用双腿死死钳住了她的脑袋。然后刹那间用力向前甩出去。。“哇啊啊啊。”唯整个人就这么被像前甩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一头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嘎哈......”紧接着整个人就像是在墙里生了根的树木一样纹丝不动了。   “哼。自讨苦吃。。”欧阳雪轻描淡写的表达着不屑。“你......你这家伙。还会武艺吗。”过了好久。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咬牙切齿的问道。说实话。这的确是她疏忽大意了。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区区九岁左右的孩子。会有这么敏捷的伸手啊。   “那是理所当然的。话说。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不过这样一來。就能让你稍稍老实点了吧。”“切。真是失策。”毫无疑问的。唯显然为自己的冲动鲁莽感到非常懊恼。只见她咂了砸嘴。骂了一句。   “走吧。”她再沒有多说。但当唯回到原先站的地方时。一句让她倍感温暖的话。恰到好处似的传了过來:“你沒事儿吧。”埃蕾贝尔有些担心的问道。从她的话里。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那十分真挚的忧心忡忡的感情。毫无疑问。是把她当作朋友來关心。   “啊。我沒事。谢谢你了。贝尔。”“......贝尔。”直到她不经意的嘟囔出声。并有些困惑的歪过头时。唯才有发现自己好像引起了什么误会。见状。不由得微红着脸解释道:“别误会哦。我只是觉得和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这样称呼会比较好而已.....”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就跟晚霞一样。温度也像是狂风暴雨一般一路狂飙。“......不行吗。”她露出了相当受打击的沮丧表情怯生生的问道。话音刚落的刹那。就听见一阵感动万分的话语:“沒那回事儿。不如说。我很高兴。”说着说着。埃蕾贝尔竟热泪盈眶。   可能是听到了她的啜泣声。顿时让唯慌了手脚。只见她手足无措似的说道:“挨。。。贝尔......你怎么了。我的话很奇怪吗。”她实在想不明白埃蕾贝尔为什么突然会嚎啕大哭起來。   “不......不是的。我从小就沒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的。所以你突然这么说。那不就代表愿意成为我的朋友了吗。所以一瞬间太激动......就......”听到这里。唯总算是松了口气。笑着说:“你太容易感动了啦。我们不是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朋友了吗。”   听完。她终于破涕为笑了。“而且不仅是我。姑且......这家伙。也是你的朋友。。啊。错了错了。其实贝尔你喜欢这家伙吧。”   “哇啊啊啊。”见唯一针见血似的道破自己的心事。埃蕾贝尔顿时惊慌失措、满脸通红似的叫出声來。羞得像是个苹果一样。   “哼。虚幻的友情吗。真够无聊透顶。”欧阳雪冷冷瞟了一眼。丢下一句隐约带刺的指摘。便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她们前进。理由很简单。。“让‘六头领’久等。如果耽误了会议。责任可是你们承担不起的。”不过等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里好像有一丝羡慕与寂寞。。。唯不免在心里泛起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   要说这段甬道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好像完全沒有经过整修的模样。简单來说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得陡峭。以至于让人感觉就仿佛在翻山越岭似的。加上地面又极不平坦。所以整个人走在上面就好像踩在不停翻涌的海浪上一样踉踉跄跄的。稍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摔倒。   “可恶。这地方到底是谁建的。”只见唯不由得火冒三丈。说真的这样踉踉跄跄的行走方式很容易头晕。她现在不用说已经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别在意了。谁让我们是阶下囚來着呢。”另一边。埃蕾贝尔就好像要安慰她似的。拍着他的肩。   尽管自己也走得举步维艰。但是与唯的急性子不同。她丝毫沒有抱怨或者不满。而是选择了接受。“贝尔。你脾气太好了啦。”唯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抱怨道。但更多的。是对她这份即使身处逆境。仍从容不迫的态度感到由衷的佩服。然后。在经过了不知道几道门之后。他们终于來到了外面。   由于一直是蛇腹形的直道。所以这里并不需要很留心记忆。然后。她们跟着欧阳雪下了台阶。与众不同的是这次的台阶数似乎永远走不完似的。甚至让两人有种从地上不知不觉來到了地下的感觉。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在向左拐过最后一个转角后。欧阳雪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会议室就在这里。”语气里还是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在陈述显而易见、理所当然的事实一般。要说对这个牢狱有什么感想的话。。那简直能晕死人。简直仿佛布下了天罗地网似的迷宫一般。不过好在。现在一幅清晰的路线图。已经浮现在脑中了。接下來只要耐心等待机会就好。   沒有察觉到唯心底算盘的欧阳雪。先是让二人将用來充当眼罩的黑色丝巾。取了下來。紧接着在巨大的黑曜石青铜门上。轻重有序的敲了三下......   第二零零章 六头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由于突然被要求可以摘下眼罩了。唯一时之间还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待摘下其实是丝巾的眼罩后。那份重见光明的舒适感。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松了口气。从四周围石壁上折射出來的一片幽兰色的光芒。倒映在两人眼眸里。看起來就像是纷纷掉落在海上的星星一般耀眼绚烂。   可能是因为还不太适应光线的缘故。她稍稍用手背遮住了眼睛。突如其來的光线刺激。还是叫人有些难受的。过了一会儿。唯环顾四周。只见整个隧道的结构复杂到了像是恍惚中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一样。仅仅是岔路。就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现在她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看上去有点儿类似于中央大厅。   脚下有着一圈圈圆环一样的东西。环环相扣。其中还刻着深灰色的。看上去仿佛蝌蚪一样歪歪扭扭的文字......不。那与其说是文字。不如说是某种复杂的图案比较准确。从看到它的第一眼。唯就被莫名其妙的吸引住了视线。它的精细复杂程度只能用巧夺天工來形容。   “贝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唯沒有移开视线。只是动了动上下唇。问道。从她那专注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她很感兴趣。“不知道。不过从形状來看。似乎是一只鸟的样子。”沒错。仔细看的话。这的确像一只欲展翅高飞的大鸟。而且。就连翅膀尖端的羽毛。都被仔仔细细的勾勒了出來。   而且。它似乎正在对着天空。发出响亮的嘶鸣声。整个图案。一笔一划都有呼之欲出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脱离岩石的束缚似的。“谁。”这时。里面传來了一个苍劲且雄浑的声音。顿时把唯她们都吓了一跳。从声音听起來。似乎是个男人。   “父皇。我把人带來了。”就像是回应那个声音一样。欧阳雪微微欠身行礼。脸上的表情相当冷漠。不如说是毫无表情。但是从她这句话的语气來看。似乎又显得从容不迫。   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家伙。光看外表的话。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感情。都与她无缘似的。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刚才戏弄她们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嗯......带他们进來吧。”那个声音再次透过厚重、高大的黑色门扉传了出來。这次。仿佛连空气都跟着颤抖了。两人不由自主的捏了把冷汗。光是声音就有如此的威慑力。真的很难想像。如果动起手來的话。会是怎样震撼的一幅景象......   “是......”欧阳雪应声后。缓缓推开了门。可能是门的重量对于她來说稍稍有些勉强吧。她咬着牙。费了些力气才推开。片刻后。只听得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后。大门终于像是雄鹰巨大的翅膀一样完全敞开。   这里是个有壁炉的圆形房间。在那之中熊熊燃烧着的烈焰。很好的提供了照明的作用。所以虽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潮湿阴暗的光线。不过就视野來说还是非常好的。而且。也不是完全封闭的结构。在四面墙上都有分别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敞开着的百叶窗。   因为这个。屋里与屋外的空气可以随时随刻进行持续交换。不用担心闷热或者是喘不过气來。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的缘故。所以有几缕月光。披着一抹幽兰。不经意地闯了进來。像是紧紧拥抱一般。洒在每个人的肩头。除了这些墙上还挂有一幅幅精美的油彩画。。   从山水到人物;从人物到鸟兽。应有尽有。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走进了展览馆或者是画廊之类的地方。在每一幅画后面。都藏有一把闪闪发光的兵器。有的是银色;有的是金色。有的是刀;有的虽然看起來酷似剑。但实际上是枪......   在房间中央。是一张仿佛绿玉一般的长方形桌子。整个面积大得夸张。几乎占去了整个屋子一半左右的空间。然后在桌子中央。是一个稍稍向上突出的地面。有些像是旋转木马的结构。它的作用。可能是类似舞池什么的吧。不过。即便这样。要把这个房间称为会议室也未免太过浪费了。因为整个房间看上去。只能让人想到城堡而已。   但是。却把这么奢华的房间称作是会议室什么的。唯望着那仿佛无限延伸的回廊。还有和天空一样高度的穹顶。不由得嘀咕道:“果然。还是太浪费了......”   “啊。辛苦你了呢。魔界的大小姐。”最先开口的。是留着一头波浪卷发的男人。只见他几乎把半张脸的藏到了鲜红色的氅衣下面。此外。在氅衣表面。还勾勒有黑色闪电。只露出了一只左眼。从那慵懒得随时都能睡去的感觉來看。似乎有点儿玩世不恭的感觉。   此外。说话似乎还带了点儿饶舌。不过勉强还是能让人听清楚的。除了有点儿漏风以外。“好奇怪的装扮......”他的这一身奇装异服。让唯在心里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然后。在他的左边。是一位身材妖娆。穿着惹火又大胆的露肩装风衣外套的女人。与夜晚的天空几乎浑然一体的蓝色长直发垂到腰际。一双丹凤眼。像是半睡半醒地看着这边的动静。这时。刚刚清醒过來的血煞在接触到这仿佛要把人融化的眼神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然如遭晴天霹雳一样的僵住了......   “你......你这不知廉耻的色狼。居然看得两眼发直。跟丢了魂儿似的......她有那么好看吗。”唯在一旁不断的爆发着黑色的。充满怨念的斗气。“啊。咦。啊啊......好......好......喔哦。。”不料他一句话沒说完。就被唯毫不犹豫的冲着腹部一脚踹飞了。。“你这种......你这种人。趁早给我去死啊。。”   伴随着她那仿佛雷鸣一般的。带着哭腔的咆哮音。只见血煞的身体。像个气球似的在空中转了三圈。然后像是笔直俯冲的游隼似的。一头撞进墙根。还是个漂亮的狗趴式。“喔呜。。”不用说。血煞理所当然的吃了一嘴的灰尘。   “过......过分......”“到底过分的是谁啊。谁让你眼都不眨地一直盯着人家看啊。自作自受。”他刚这么抗议道。就被唯那听起來像是嚎啕大哭似的咆哮给呛了回去。声音简直大得连身旁的埃蕾贝尔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我说唯。现在不是可以胡來的时候。他们都看着呢。”而事实也正像埃蕾贝尔说的一样。只见六道十分刺眼的视线。一齐朝她身上看來。有的。还毫不掩饰的放出了杀气。“十十十......十分抱歉......”只见唯像是被猎鹰盯上的兔子一样缩起了脖子。连说话声都不知不觉变得结巴了。   她涨红着一张脸。完全陷入了不知道怎么办的困境中。“哎呀。这么说來我也得道歉呢。各位。对不起喽。”此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刚才被血煞死盯着的蓝色秀发的女人微微一笑。用挑逗意味十足的声音说道。脸上明显是愉悦到不行的表情。   她身上虽说到处散发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不过就容貌來看。大概和唯还有埃蕾贝尔差不多才对。不过。那种大胆的穿着;妩媚的仿佛如蛇一般的坐姿。再加上那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着的双唇。还有。那与身材极不相称的丰满胸部。。这所有的东西组合到一块儿。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血煞会看得如此忘我了。   “喂喂。美狄亚。对方只是个年轻人。你可不要饥不择食啊。况且。人家都有意中人了。”坐在她身旁的。就是一开始提到的。身穿鲜红色氅衣的男子。沒想到话音刚落。就被美狄亚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的目光似乎杀气腾腾。紧接着又满不在乎的说道:“啊......这个用不着你担心。奥丁。那种人只要杀掉就好了。”   “什么。。”听到唯的失声惊呼。她像是要赶走苍蝇一样的转过脸去。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个会议就是为了你们的生死而举行的。原本我是觉得痛痛快快杀掉就好了。不过这里好像有人......那个词怎么说來着。啊。对了。叫怜香惜玉呢。你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可得好好感谢他们哦。”   “你说是不是这样呢。奥丁殿下。”说完。她若无其事地把问題抛给了奥丁。只见奥丁只是负气的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了。。理由很简单。他认为天底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身为背叛的魔女。还真敢大放阙词呢。你不感到害臊吗。美狄亚。”这次说话的。是一位有着金色中分短发的少女。只见她身着一件仿佛彩虹一般的蓝色连身裙;金色的短发绑着浅蓝色缎带。在脑后挽成了一个仿佛玫瑰一样的包包。那无需装扮也十分俏丽的脸庞。加上娇小的身材......那简直是让所有男人刹那间神魂颠倒的魅力啊。   再加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碧绿色双眸。看上去就仿佛水晶一样闪闪发光似的。简直美到窒息。“你说什么。。薇尔丹蒂。。”   美狄亚看上去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直朝着金发少女咆哮道。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喔哦。我只是道出了事实而已哦。你又何必大发雷霆呢。”薇尔丹蒂挪揄着娇小的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直盯着火冒三丈。连表情看起來都有些扭曲了的美狄亚说道。   其间。还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那可爱的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给腐蚀掉的声音。顿时让唯莫名气得满脸通红。。“   可恶。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不过她看起來好像在微妙的地方燃起了强烈的竞争意识。   与此同时。薇尔丹蒂与美狄亚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刹那间。众人仿佛感觉到了狂风暴雨的味道。然后。也许是错觉也说不定。总觉得那两道目光之间迸出了激烈的。恍若电闪雷鸣似的火花。刹那间。只见她们又同时把视线。投向血煞所在的方向。不约而同地一齐喝问道:“那么。你选择哪边。。”   同时。两人身体四周。都被缠上了烈焰、火海般的斗气。“。”不用说。血煞早被吓得魂不附体、汗如浆下了。只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迟迟答不上來。。。好吧。沒错。薇尔丹蒂和美狄亚都是美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非要选的话......   “等等。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决定权扔给我了。不对。这不是会议的重点吧。。”只见血煞仿佛泪流满面似的抱怨道。只不过。遗憾的是。不论是美狄亚。还是薇尔丹蒂都把他的抱怨当作了耳边风一般。凌厉的像是要把人千刀万剐的视线造成的重压。不断的朝他身上袭來。   “好了好了。别拖泥带水了。赶紧回答。是我还是薇尔丹蒂。。”美狄亚露出饥肠辘辘的目光。咄咄逼人的问道。那眼神就仿佛蛇盯着正瑟瑟发抖的青蛙一样。“噫。。”血煞忍不住发出了悲鸣。脸色难看到像是腐肉一样。“呃......也许是薇尔丹蒂。”话音刚落。忽见一股让人悚然心惊似的冷风掠过。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柄银色的。如钻石一般的。闪闪发光的匕首。此刻正抵着他的脖子呢。“等等。等等等。。。”血煞慌忙连连求饶。浑身上下都颤抖得不成样子。正在这时。又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能直接把自己剁成肉酱似的视线袭來。。好吧。这回死定了......   正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严肃的喝道:“胡闹到此为止吧。美狄亚、薇尔丹蒂。。”声音的來源。正是刚才他们在屋外听过的。那个既雄浑。同时极富穿透力与震撼力的声音......   第二零一章 六头领的实力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会场里一瞬间寂静了下來。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大家都对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投去了相当不爽又有些畏惧的表情。“你们再吵下去。就算有再多的时间也不够用。薇尔丹蒂、美狄亚。私怨请在私底下解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显得咄咄逼人。气魄十足。仿佛无形中。就把那两人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切。沒劲。我明白了。冥王阁下。”美狄亚极不情愿地咂了咂嘴。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姿势做回座位上。顺带那余怒未消的视线恶狠狠地瞪了唯与埃蕾贝尔一眼。目光又似乎在埃蕾贝尔那对尖尖的耳朵上稍作停留。便轻哼了一声转开了目光。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干劲十足的时候。总被人打断......”说着。用仿佛像是完全泄气了的气球似的。半身趴在了桌上。视线向血煞这边看來。露出妩媚的微笑抛了个媚眼。那好像是在说:“下次再找你玩啦。”不过到了血煞这儿可完全就是另一个层次的理解了。只见他整个人像是遭到晴天霹雳一样。完全僵在了原地。双眼里。已经仿佛只剩下薇尔丹蒂那个能把人融化的娇俏笑容了。   “所以我才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话音刚落。只见唯对着血煞的小腹。不由分说就是猛地一记肋击。顿时疼得他不由得整个身子向后弓起。发出了怪异的悲鸣。嘴里刹那间溢满了胃液与胆汁的混合物。“很疼啊。至少为别人的身体想想好不好。。”   “哼。”唯毫不理会他满腹委屈的抗议。双臂交抱。背过脸去。于是他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的埃蕾贝尔。不料不管哪一边此时都沒有表现出安慰或者同情的意思。反而就像是一个鼻孔出气似的。连表情都一模一样。“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要好了。。”   只见血煞一边双手抱头。一个劲儿的拽着头发;一边抱怨道。“对不起。唯独这次。我与唯意见一致......”埃蕾贝尔用像是完全。又像是故意不顾气氛的口吻说道。“那句对不起我怎么觉得是多余的。贝尔。”不料他话音刚落。埃蕾贝尔立刻解释道:“因为你看起來好像很受伤。所以我临时加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她忽然发现原本站在自己与唯中间的血煞忽然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剩下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只见埃蕾贝尔围着自己前前后后找了一圈。这才发现血煞在地上躺成了大字型。而且不知怎的。面如死灰。带着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的目光看着埃蕾贝尔。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半空中不期而遇了。不过稍有不同的是。一边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目光。而另一边则是一副仿佛被饲主丢弃了的小狗的眼神。“好......好过分啊。贝尔......”好吧。血煞看上去相当受打击。就差沒有嚎啕大哭了。他仿佛觉得。比起唯的拳打脚踢。埃蕾贝尔有时说出的话。毫无疑问带有一击必杀似的威力。   综上所述。他倒是宁愿被打一顿比较好。于是。在又经过了一场漫长的讨论后。最后。血煞他们被安排在了最为靠里的席位。说是最靠里。其实也就是最末的席位。一般是不会有人愿意坐在这里的。可这样。也总比带上手铐脚镣。或者其他刑具要好多了。   之所以允许他们入座。理由也很简单。。虽说是俘虏。但也不能践踏其自尊。“啧。这是哪门子的款待方式啊。”唯不甘心的用脚像是钓鱼一样勾出了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來。“我觉得这样的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哦。而且你看。还有这么舒服的夜风与夜色。”   埃蕾贝尔说的一点儿也沒错。因为正巧在靠窗的位置。所以从敞开的窗口跑进來的微风。还是给身体带來了一丝清凉的感觉。不知不觉。三人都开始享受起这份独特的宁静。话虽如此。这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这时。紧贴着唯身边坐着的一位仿佛有着钢铁一般质感皮肤的彪形大汉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速度之快。把身旁的唯吓得面色铁青;动作之大。当场带翻了椅子。刚才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当中。他便是其中之一。只见他几乎蓬头散发。头发就好像随意生长一样乱蓬蓬地盖在头上。看上去也沒有被打理过的样子。而且。上半身几乎一丝不挂。露出健硕、结实的一身肌肉。   别的不说。仅仅是一条手臂。就相当于唯整个人了。。。“太夸张了吧......”埃蕾贝尔望着那一身像是铁块、岩石一样的肌肉。目瞪口呆地说出感想。不仅如此。这家伙的个子。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即便把血煞、唯。还有埃蕾贝尔像是叠积木一样垒起來。也就刚刚到他的腰而已。   “这还是人吗。简直是怪物啊。”唯在心里嘀咕道。因为他的头刚刚好触及屋顶。而整个房间的高度绝不会超过三米。也就是说。这家伙的身高至少有两米多。看上去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巨人活生生站在了眼前似的。   “居然为了区区一两个俘虏召开六头会议。冥王阁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话音刚落。顿时卷起一阵暴风。不由得让三人以狼狈不堪的姿势扒住桌子。老实说。不这么做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吹飞。而且。尽管他的语气很平稳。但那说话声听起來还是犹如凶兽咆哮一样。   三人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要被震碎了。离他最近的唯。不用说。已经被当场震晕过去了。若不是血煞拉住她。恐怕她早就被甩出去了。“就算你这么说。但是赫拉克勒斯。提出召开这个会议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身边的那位。说到底。我只是负责召集成员而已。”   蓄着一脸仿佛狮子鬃毛一般的冥王露出了个似笑非笑。但还算客气的表情。巧妙地把话題扔给了坐在赫拉克勒斯身边的。一位有着一头栗色短发。身着金色铠甲。此时正端着一杯如鲜血般的葡萄酒。自斟自饮的男人。“是这样吗。”赫拉克勒斯用极为恼火的眼神与语气质问道。   “啊。是这样沒错。再怎么说。他们也拿回了本该由我们取回的核心。说到底这才是六界结成联盟的目的。不是吗。而且。本王喜欢有骨气的女孩子。至于那个男的。就留给你们慢慢享用好了。”   只见那男子一边以不慌不忙的动作放下见底了的酒杯;一边以慵懒的口吻说道。“伏羲啊。这好歹也是公共场合。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态度吗。老实说。散漫得让人看不下去哦。”美狄亚一边不断的抖腿;一边投來相当不满的视线。   “哦喔。背叛的魔女。你好象沒资格对本王指手画脚哦。与其这样。还不如用你的笑容來取悦我呢。”伏羲一边单手托着腮帮子;一边不停地让酒杯在手里翻转着。口气有浓浓的挑衅意味。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只见美狄亚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來。恶狠狠骂道:“谁要取悦你啊。。倒是你赶快把脖子伸过來。看我不把你剁成肉酱。”   “嗯。你说这种话真的好吗。美狄亚。你与本王如果交手。败得可是你哦。”“你这家伙要不要试试。”话音刚落。美狄亚的身后就出现了由多个圆环组成的。仿佛六芒星一样的紫色魔法阵。大片紫色光芒如太阳一样照亮了整个房间。   在那之中。众人仿佛感受到了暴风暴雨般的威压感。相对的。这边。伏羲却是连眼皮都沒抬一下。那傲慢的模样。毫无疑问是根本沒把美狄亚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只是大手一挥。身后刹那间。赫然出现了无数个仿佛太阳一般的火球。巨大的能量。使空间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漩涡状扭曲。   看上去就好像天空本身被撕碎了一样。“惨了惨了。这两个家伙是认真的。”紧接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以此为讯号。金芒与紫芒在半空中忽然对撞。发生了剧烈爆炸。四溅的火星。以及由此掀起的暴风。惹得整个房间都跟着瑟瑟发抖。   但是。这还不算完。两片光芒。在半空中互相缠绕、撕扯着对方。开始了你來我往的角力。迸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般的轰响。仿佛电闪雷鸣似的炫目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地面上早就被接二连三飞溅而落的火星烤成了焦炭。如惊涛骇浪般的热流与风压。席卷了整个空间。   紧接着。就像伏羲之前所说的一样。在一个个仿佛太阳一般的火球打击下。美狄亚的魔法阵渐渐撑不住了。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龟裂的痕迹。虽然。那些圆环能以风车一般的速度旋转起來。并发出青色的闪电还击。然而也只是杯水车薪。在不断前仆后继似的火球轰击下渐渐发出了仿佛悲鸣一般的声音。而且。向着美狄亚的方向被反推了回去。   “哇。火流星哎。居然一出手就是高位火系咒术。伏羲阁下也真不给面子。”伴随着薇尔丹蒂这句看热闹似的感叹。美狄亚的魔法阵也彻底变成了粉末。像是星星一样洒落在地上。“怎么样。你还要再试吗。”美狄亚听后涨红了脸。赌气似的坐了回去。脸上汗如浆下。刚才的那份从容也一块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么。余兴节目到此为止。赶快进入正題吧。首先是关于那个核心的所有权。。”伏羲的话刚一出口。整个会议室刹那间便被剑拔弩张似的凝重、紧张气氛所包围。。看來。六头领也都各怀鬼胎啊......   第二零二章 游戏开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刹那间。所有人都换上了一副极其险恶的表情。目光毫无疑问都不约而同的紧紧盯着在长方形圆环桌中央放置的那颗水晶球。每个人都流露出了迫不及待的。饿狼一般的眼神。但是。虽说是迫不及待。在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强夺。那是傻瓜才会采取的策略。   所以。虽然大家都迫不及待得想将之据为己有。但是。因为顾忌他人。也沒敢立刻动手。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出手。现在这种仅仅存在于表面上的和谐气氛就会刹那间变得荡然无存。根据情况的不同有可能会发展成大乱斗的局面。这理所当然是在场的每个人所不想看见的。   刹那间。会场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环绕在众人四周的。除了压抑到令人感到害怕的空气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东西。   正在这时。刚才与美狄亚短暂交手的伏羲。将视线隐约投向血煞那边。就像只锁定猎物似的蝮蛇一样盯着他。与那目光接触的一瞬间。血煞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那双犹如晶莹闪亮的红宝石一般的。仿佛充斥着鲜血的瞳孔给吸进去似的。浑身上下不由得汗毛倒竖......   “怎么了啊。老实说。被那样盯着。很不爽啊。”血煞懊恼的回应道。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看上去很镇定。然而殊不知。正是这种勉强装出來的从容。反而让他看上去。显得更紧张了。事实上虽然血煞的声音、语气听起來似乎和平常一模一样。甚至刚才这话还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虽说他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但是根据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也会有不同的意思。比如说。现在伏羲的理解是:“小子。你这是在向我挑衅吗。根据你的回答。我可以允许你选择一种死法。”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出现了刚才破解美狄亚的魔法阵所展示过的火流星。   只见空中燃起了无数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火球。每一个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热度以及光度都达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简单來说。就像是一片金黄色的海洋一般。“哼。喂。伏羲殿下。这样做好吗。你作为神界统治者。难道器量只是这种程度。”   一直饶有兴趣。在一旁看着的奥丁。在千钧一发之际插了一句。不过。由于大半面容都被宽大的鲜红色氅衣给遮住。所以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毫无疑问帮了血煞一把。“哼。我当然只是逗他玩玩而已。像他这种人。连被我杀的资格都沒有。”   这话顿时让血煞火冒三丈。面部表情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不过就算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凭他现在的实力。就算和这个浑身上下都金光闪闪的家伙决斗。也会被秒杀的。可是。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感到气愤。对自己的实力。第一次感到沮丧。   “喂。那边的小子。”奥丁扯开嗓门。顿时从他的喉咙里迸发出雷鸣般的浑厚声音。虽然不如之前赫拉克勒斯那么具有毁灭性。但还是让血煞的耳朵。仿佛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锤子似的一阵鸣响。而且。残余的回音。也像是乌云一般在整个房间里不停地回转着。   不得不说。那是相当粗矿。但又十分符合他一界统治者身份的声音。“啊。”血煞一边揉着耳朵;一边不耐烦的回了句。话音刚落放在桌子底下的脚便被唯狠狠地踩了一下。顿时痛得他脸色发青。就像是闹肚子似的。还沒有提出抗议。就被唯以最小的音量喝道:“你有沒有搞错。我们现在沒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本。然而你那态度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火冒三丈似的表情与目光瞪着血煞。急不可耐的口气中又有些无可奈何。真是的。为什么我从遇到这家伙开始。就好像一天到晚都在发脾气啊。。这样下去肯定会折寿......不对。是皱纹会增多啊。唯在心里这么想到。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可......可是。”“可是什么可是。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都不准说。听到沒有。。”唯彻底陷入了暴走模式。直接以居高临下俯视般的。杀气腾腾的口吻斥道。血煞顿时被吓得冷汗直冒。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真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埃蕾贝尔看着血煞一脸仿佛泪流满面、大受打击的模样。若有所思的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脑袋上。露出了怜悯似的表情。那个动作。毫无疑问是想安慰安慰他。“你是小孩子吗。。众目睽睽之下撒娇。”话音刚落。便被血煞用满腹委屈。小狗一样的眼神盯住了。而且。还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一脸怨念。   “所以说啊......给我看看气氛啊......”说到这里。连唯自己都泄气了。毕竟。被一堆人看着。还能旁若无人的做这种事的。也真是无药可救了。“啊。如果是血煞的话。无论何时都可以向我撒娇哦。”只见埃蕾贝尔摆着一张扑克一样。毫无表情的脸蛋。说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你也不要和这笨蛋一块儿胡闹啊。贝尔。”于是。唯彻底败下阵來。发出了最后的。听起來像是哀嚎一样的指责。“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按你的想法做吧。”   只见她一边承受着血煞那万分感激。几乎都快要热泪盈眶的视线;一边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來对唯说道。“真是的。受不了你们......”丢下这么一句让人觉得有气无力似的抱怨后。唯缓缓站起身來。以凛然从容的表情面对奥丁。尽管。对方看上去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丝毫畏惧或是紧张。   “小姑娘。气势不错。”也许是她的这份从容让奥丁有了些兴趣。所以也就沒有计较唯的无理。紧接着。只见唯深呼吸了一会儿说道:“首先。刚才那个笨蛋的发言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回头又狠狠地瞪了血煞一眼。   “好吧。我们当然不会计较。”奥丁相当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其他人则是默不作声的态度。虽然不知道刚才血煞的态度到底惹恼了多少人。但是既然沒有人发难。那是再好不过了。“然后呢。小姑娘。你想说什么。”奥丁接着问道。沒有指责;沒有嘲讽。只是静静地听着唯接下來的话。   “我想说的是。既然那个核心是我们拿回來的。所有权自然也应该归我们才对。”唯说这话时。她很不可思议的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紧张。明明自己面对的。是六位。具有最强实力的上位者。老实说。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自己。   “喔。变被动为主动。这小姑娘不简单呐。”奥丁眼里透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不过就算这是个看起來无懈可击的结论。也肯定会有人不爽。“竟敢抢走本王的东西。你是不想活了吗。”果不其然。伏羲用力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站起身來以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怒喝到。   随着晶莹如流水的酒杯发出一声脆响。化为星屑一般的光粒子缓缓消失。伏羲的脸色也越來越难看。甚至差点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把唯给砍了。“别这么心急嘛。伏羲阁下。核心确实是他们三个拿到的。所以这话并沒有什么错。反倒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有失风度哦。”   这次。在他身旁的薇尔丹蒂探出头來。用非常可爱的少女音说道。同时。面带微笑。“哼。薇尔丹蒂。这么说。你赞成她说的了。妖界对那核心不也是志在必得吗。”伏羲沒好气的回了一句。看來。她那天使般的容貌及嗓音。并沒有让伏羲心中的怒火消去多少。而且。看起來反而使他更为恼火了。   “哎呀。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老实说。我对那个玩意儿并不感兴趣。只是听说它可以永葆青春。所以才想试一试。”说完。红着脸。情不自禁地忸忸怩怩起來。这话。顿时差点让伏羲直接栽了个跟头。。“妖精几百年的寿命你居然还嫌太短。。”   只见他狼狈不堪的抱怨道。“哎呀哎呀。这你就不明白了呢。伏羲殿下。一旦提到与青春有关的话題。女孩子都会心动的哦。”薇尔丹蒂双臂交抱。抬头挺胸地说出理由。“......”听完这话的刹那间。伏羲的表情简直像是完全冻住了似的僵在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他气呼呼的坐了回去。一脸的懊恼。“冥王阁下。你认为呢。”奥丁一本正经的。用壮汉特有的粗大嗓门问道。不过让人比较意外的是。回话的却是欧阳雪。也许她经过了父亲的授意吧。“当然了。我和父皇的意见也是一样的。就这么拱手相让可说不过去。”   虽然。她看上去只是个小孩子。可无论是说出的话。还是展现出的欺骗都与她那矮小的身材与年龄极不相称。这也让唯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心服口服呢。”唯强压下心底的动摇。问道。事实上她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很简单。只要你们击败我们在座全员就可以了。”欧阳雪话音刚落。血煞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说道:“那怎么可能啊。”   第二零三章 霜之异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不觉。远处的星辰一个接一个地仿佛结束了谢幕演出般的。争先恐后地落下。从窗外隐约透射进來的第一缕阳光。像是个刚睡醒的孩子似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同时也让人的睡意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喂。起床了。”一位矮矮胖胖的麻子脸士兵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房门。用最大的嗓门喊道。   好像生怕血煞他们听不见似的。顺带一提。由于昨晚的会议。几乎是全票通过。自然谁也沒有把他的意见当作一回事。这让血煞不由得火冒三丈。虽说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俘虏。丝毫沒有自主权。但是这种专制独裁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恼火。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六个家伙连个像样点的房间都不给准备。直接二话不说把他们赶到了柴房里。而且。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甚至还给加上了手铐脚镣。所谓的“寄人篱下。受人摆布”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然而他们现在的状况。简直比受人摆布还惨......   而唯一能改变这种现状的。只有在今天的决斗中把“六头领”击败。。“这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啊......”就在血煞看似无精打采。哀叹了一句的同时。他的肚子。发出了仿佛龙吟一般的悲鸣。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來。究竟有多少天沒有吃饭了。   “喂。你这家伙。我们的早餐呢。”这话。他说的自认为还算和气了。不料那士兵慢悠悠的转过头來说:“早饭的话。就在那边。。”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左侧墙角里放着的半碗不到的牛奶与半只已经馊得完全变黑了的面包。   。。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是人能吃的吗。。只见血煞气得全身颤抖。猛地跳起來。怒喝道:“你这家伙。是在故意耍我们玩吗。。那种东西;那点量。够填饱三个人的肚子吗。。而且。你要我们怎么吃。。。”   说着说着。心底的愤怒终于完全爆发。变成了歇斯底里似的怒吼。血煞就像要把这些天來遇到的不快;感受到的悲伤;体会到的痛苦。一股脑儿发泄出來一般。对着眼前的人不顾一切的怒吼。双手。就像是被本能的愤怒牵引着一样。死死揪住了他的衣领。   只不过。自己到底在那之后说了些什么。就连本人也完全沒有印象了。就像是将这刹那间......也许是很久的时间的记忆被从脑海里自动删除了似的。   “哼。对我大吼大叫。只会让你更加麻烦。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吧。”他话音刚落。血煞那指节发白的。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忽然被一阵柔若无骨似的触感紧紧地;轻轻地包裹住了。。“......”埃蕾贝尔什么也沒有说。只是凝视着他的目光。仿佛包含了某种强烈的感情。   。。“别这么做。你的痛苦;你的悲伤;你的懊悔。我都一直看着。都有好好看着......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她虽然什么话都沒有说。始终保持沉默。但是从那忧心忡忡似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了她所要传达的感情。同时身心也在刹那间获得了慰藉。慢慢地。血煞垂下了双肩。放开了手。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即便再怎么不甘心。像那种傻瓜一样的行为。还是别再做了。”在那个人走后。唯就像是教训小孩儿一样的对血煞说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这么冷静。难道你不会感到气愤吗。”“哼。我们现在的命运都被捏在别人手里。即便马上被杀了也不奇怪。然而。他们却给了我们一条生路。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感到生气呢。”   “什......。。”血煞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都沒有缓过神來。甚至不知道该对这番话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是最合适的。“有那个时间自暴自弃的话。还不如给我打起精神來。”最后的话。就像是从她的胸腔中直接迸发出來一样。唯说得格外响亮......   甚至恍惚让血煞产生了仿佛被人狠狠地、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的错觉。“你是认真的吗。你是真的打算陪他们玩这个游戏吗。你知道吗。万一失败了。我们就只有死啊。”血煞颤抖着说出自己的担心。他无论如何也沒有获胜的把握。“既然如此。只要赢下來就行了。”   唯那出人意料的发言。还有那满面仿佛太阳一般的灿烂笑容。让埃蕾贝尔与血煞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错觉。。该说她是搞不清状况呢;还是过于乐观呢。那个在平日里。一直保持头脑清醒。并且从头到尾都秉持着理智的唯。居然也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时候。   “好了。让我们去奏响胜利的旋律吧。”搂着两位伙伴的肩。她露出了这些日子以來最棒的笑容。“什么嘛。只要不发脾气。你这家伙不是也挺好的嘛。”血煞由衷地这么在心里想到。   “话是这么说。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得先填饱肚子啊......”刚刚做出帅气发言的唯。这时却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说的是呢。如果在战斗中不小心饿瘪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埃蕾贝尔在一旁附和道。当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提不起劲。   “可是。我们有三个人。这点份的早餐。怎么看都不够吧。”血煞困惑地盯着那点充其量只够塞牙缝的早餐说道。“不是不够。而是他们故意只准备了一人份的而已。”   唯的这句话再次展现了她那无与伦比的分析洞察力。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六头领”的如意算盘。“接下去这些。可能只是我的推测。。他们有可能只会允许一个人上场参与而已。”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血煞便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同时。心里感到了一阵令人讨厌的恶寒。“都说了只是推测。你那好像见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是怎么样啊。”   再次被唯沒好气的瞪了一眼。他立马闭上了嘴。可是好像表情一时之间切换不过來。所以看上去还有点儿僵硬。“最糟的情况。就是我们必须一个人。对战他们六个人。你是想这么说吧。唯。”   对于埃蕾贝尔几乎立刻就理解了其中含义的提问。她打了个响指作为回应。之后。在三人商议下。那点儿看上去根本让人作呕的早餐。全部都由血煞吃了下去。不出所料。才刚下肚。他就脸色发青。整个人剧烈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像条快要僵死的虫子一般不停地抽搐着。   牙齿与上下唇不断的咬合在一块儿。像是在打架似的。“喂。还活着吗。”话音刚落。就像是要回应唯的期待一样。血煞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弓着身子。从地上弹了起來。然后又从半空中完全像是自由落体似的一头倒载下來。“......。”   结论是。。那东西果然比想象的还有难以下咽。可能毒药或者砒霜吃起來还更美味。那味道......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去刀山火海里兜了一圈似的。感受是。。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朝腹部捅上一刀。反倒比较好。   “啊。还活着就好。”唯兴高采烈的。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沒碰那东西。之后。在其余两人的搀扶下。他们总算是跟着身着黑色斗篷的侍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出了柴房。來到了外边空地中的一处被称为“试练场”的地方。   这儿其实是个露天的半圆形广场。形状有点儿像是掰成两半的鸡蛋。最外侧是坚固的石墙组成的围栏。而里面则是一圈圈银色圆环叠加而形成的装饰。现在它们正不同程度的折射着从头顶。四面八方射來的太阳光。又因为不同程度的反射。因此呈现出仿佛彩虹一样的光芒。   场地中央。奥丁、美狄亚。薇尔丹蒂、还有赫拉克勒斯、伏羲、冥王六位早就在等着了。刚看到血煞他们的身影。薇尔丹蒂就不顾异样的眼光。一个劲儿地朝三人挥手。说起來。“六头领”当中。就只有她对血煞保持着暧昧的、若即若离的态度。。总之。还算不错。当然也不排除她只是想找个人排解寂寞而已。   “睡得好吗。”血煞刚一站定。薇尔丹蒂就顺势挽住胳膊贴了上來。而且明明看上去是个女孩儿。臂力却惊人的大。不管他怎么试图挣脱。都被证明是白费功夫。更要命的是薇尔丹蒂的一对仿佛雪球一般的丰满胸部。正巧贴在他的肘部......   刹那间。那柔若无骨的触感。与薇尔丹蒂身体的余温。隔着衣服一点儿不漏的传了过來。顿时让血煞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摆。虽然心里一个劲儿说着:“不能看。绝对不能看。。”但是一双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薇尔丹蒂的胸部移去。。不知不觉。总有种在偷窥的感觉。   虽然心里感到了盆满钵满似的罪恶感。但终究还是输给了本能。“喔。原來你喜欢这样的啊。”身后传來唯咬牙切齿似的声音。浑身上下仿佛翻涌着黑色的怒气。那排山倒海。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气势简直是要把血煞生吞活剥了。“嗌。。”   血煞发出了哀嚎似的悲鸣。逃也似地离开了薇尔丹蒂的怀抱。“你这不知廉耻的家伙。”说着。唯就地捧起了一块比她本人还要大上三圈的石头。卯足了劲儿朝血煞扔去。。“哇。你想杀了我吗。。”见状。血煞吓得好似魂不附体。连逃跑都忘了。。   “多说无益。接受制裁吧。”话音刚落。只见血煞就像个西瓜一样被砸扁了......过了好久等到他好不容易从沙地里灰头土脸地爬出來时。不料又正面。不偏不倚的挨了埃蕾贝尔一拳。。“呜咕。”顿时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躺在了地上。不仅如此。他似乎还看见。自己的眼前。荡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星星似的......   “现在的血煞需要**。”埃蕾贝尔以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他。并且说出让人刹那间汗毛倒竖的话。惊得血煞忍不住抱怨:“不要把我当成狗啊......”然而埃蕾贝尔就像是完全沒有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为刚才的事道歉。”说着。看向血煞的眼神显得既无辜又冰冷。同时还有一点点儿委屈。   “啊啊......真是的......我知道了。是我错了。对不起。”血煞似乎是被那样的视线盯得不好意思了。只得不可奈何似的嚷嚷着道了歉。当然。他也知道确实是自己不对。   “好了。无聊的胡闹到此为止吧。我这就传送你们去结界内。”奥丁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血煞他们。几人刚在他身边站定。视野就被仿佛雪花一般的光芒覆盖。紧接着。身体变得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感觉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引力吸进去似的......   第二零四章 死斗揭幕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之后。身体不住地扭曲。五脏六腑都挤在了一块儿。感觉无法呼吸。只能任由那股看不见的引力将身体个个部分都撕得粉碎。然而身体本身并沒有任何外伤或者是出血的迹象。虽然意识在逐渐的一点点儿的被疼痛给侵蚀掉。然而血煞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感觉就好像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仿佛如火烧一样的感觉在喉咙里蔓延。并且越來越强烈。使得他只得本能地像个快要窒息而死的孩子一样胡乱抓着自己的胸口。可是这么做。非但沒有使痛苦减轻。而且还适得其反。。现在血煞感觉整个身体就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疼痛难忍。   随着引力越來越大。周围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像是龙吟一般的风声在他耳边接二连三地呼啸而过。告诉他时间的流逝。紧接着。身体被粗暴的揉成一团废纸似的。不一会儿又拉得跟个面条一样长......视野以头部中央为界。像是被刀斩似的完全错开了。光源。完全无法进入到眼睛里。   现在别说是把握住状况了。他们三人仅仅是维持清醒就已经筋疲力尽了。额头上。毫无疑问的汗如浆下。“呜啊啊啊啊。”血煞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让人不忍心再听下去的哀嚎。他感觉手脚已经完全和身体分离了。一点儿知觉都沒有。   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发出声音简直不可思议。“我会不会在沒有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先挂掉啊。”随着疼痛一点点儿加剧。心里的这个想法。变得越來越贴近现实......顺带一提。好的一面是。唯的猜测。。也就是他们必须以一对六。这种近乎令人感到绝望的情况并沒有发生。   美狄亚、薇尔丹蒂。还有赫拉克勒斯。六人几乎都同意让他们全员参战。这虽说让人松了口气。但是就算是全员参战。他们也毫无优势可言。要说为什么的话。。对方可是有六个人啊......   所以。无论是经验。还是人数。或是技巧。他们都占不到哪怕一丁点便宜。究竟这场游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其实。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但即便如此。就算是垂死挣扎也好;被人嘲笑自不量力也好。血煞也沒有打算束手就擒。就算是垂死挣扎。他也要试着触摸到那仿佛遥不可及的。名为“奇迹”的东西。   而且。很早以前他就决定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保护好唯。还有埃蕾贝尔。“你们......我一定会保护。绝对不会让你们死的。”在心里这么做出看似悲壮的决意后。视野也迅速被光源填满......“疼疼疼。疼疼......”他的后背。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无比。仿佛钢铁一样的东西上。   让血煞情不自禁的闷哼起來。可是还沒等他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儿的时候。后背忽然被个好似铁锤似的迷之物体不偏不倚砸个正着。顿时。使得他成了狗趴式一样的滑稽姿势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嘎哈。”还发出了奇怪的悲鸣。   不料话音刚落。身体再度受到重击。。“咕哈......。。”这回的哀嚎听上去非常可爱......这个先暂且放一边。血煞现在的感觉。就仿佛背上压了两座山似的。整个是眼冒金星的状态。然后。只听见两座山在自己背上泰然自若似的开口说话了。。“贝尔......你觉得这是哪儿......哈啾。”   “嗯......这儿看起來是......雪原吧......哈啾。”埃蕾贝尔说得一点儿也沒错。这个地方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银装素裹。无论是树枝上。还是岩石表面。还是地面上。都蒙上了一层仿佛云朵一样的银白色。   更要命的是。这地方的温度低得吓人。从两人开始说话起。如雷的喷嚏就一直沒有停过。“该死的......这什么鬼地方。冷死了。。哈啾。。”唯一边望着那细若游丝的雪花;一边抱怨道。同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个球一样抖个不停。   埃蕾贝尔的状况也沒有好到哪去。由于两人都穿着过膝袜及短裙的原因。再加上上身也只是一件薄得几乎透明的长袖上衣而已。所以几乎整个手臂与一双腿就这么暴露在外。才会造成这种冷到不行的状况。   不过话说回來。冷归冷。倒是一点儿也不疼啊。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摔个骨断筋折的觉悟。结果却出人意料的沒有向二人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两人异口同声的面面相觑。“......那是因为你们压在了我的背上啊......”   “咦。挨挨挨。。。。。”埃蕾贝尔循声低头看去。只见血煞以脸朝下的姿势。整个就这么趴在了最下面。甚至整个身体有三分之二都陷进了雪地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埃蕾贝尔把他夫妻俩之后。便弯下腰低着头。一个劲儿的连声道歉。真的。那副摸样看起來。都让血煞产生了“贝尔。你的腰真的沒问題吗。”类似这样的担心。因为她的腰看上去真的快要折了......“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   “别这样了。我也沒有怪你啊。不如说。你们俩毫发无伤。我感到很开心。”血煞被她那诚恳又热切的态度给吓到了。看着她这么一个劲儿的道歉。反倒让他觉得不好意思起來。连忙这么说道。一部分是因为害怕她的腰因为如此频繁的屈伸而真的闪到;还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真的沒事儿吗。如果有哪儿疼的话要老实和我说哦。”听到埃蕾贝尔这么毫不掩饰的关心自己。血煞明显感觉到脸颊一阵发烫。被她这么直直的。像是猎物一样静距离盯着。一时间让他不知道把视线往哪儿摆。“知......知道了。”见无论如何都无法错开视线。血煞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來。片刻后。埃蕾贝尔那近在咫尺的香甜呼吸。总算是逐渐消失了。   老实说。若是她再慢个一秒钟离开的话。血煞可沒有自信还能保持理智。“非常好。那么接下來。我们制定一下基本的行动方针吧。看到底是要三个人一块儿行动。还是分开比较好。唯。关于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埃蕾贝尔在朝血煞满意的露出了微笑后。立刻又切换成了非常严肃的表情问道。“看法吗。嗯......我们现在要想的。不是怎么打赢他们。而首先要考虑怎么自保......从这个方面來看的话。显然分散行动是相当不利的......”   “你的意思是要三个人一起行动。”血煞带着万分紧张的心情问道。甚至他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毕竟。这最初的一步要是出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话虽如此。其实他还是十分信赖唯的。因为她可从來沒有在运筹帷幄这方面出过差错。   但是。即便是那样的她。现在的表情也一样非常凝重。那脸色看起來就仿佛蒙上了一层霜的感觉......“原來你也会紧张吗。”血煞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嘀咕了这么一句。   “如果三人一起行动的话。的确可以做到战力的最大化。但是这么一來。也正中敌人下怀了吧。”埃蕾贝尔带着深思熟虑的表情说出來自己的见解。“正是这样。他们肯定早料到我们会一块儿行动。所以。。”唯话还沒说完。埃蕾贝尔接过她的话说道:“所以。如果要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的话。最好是分开行动。”   “完全正确。”唯笑着说。还趁势和埃蕾贝尔击了个掌。“你们是认真的吗。分开行动的话有可能全军覆沒哦。”血煞提出了异议。小心翼翼的看着笑逐颜开的两人。“不。沒有这个可能。因为对方肯定是单独行动。”唯神秘的笑着说。   “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一般來说。要快速解决敌人的话。成群结队不是比单打独斗更有效吗。难道他们还傻到会放弃这个方法不成。   “理由很简单嘛。你想想。那六个人对自己的实力都有绝对的自信。甚至说是自负也不为过。所以他们绝对不会采取以多欺少的方式。而很大可能会和我们一对一单挑。”血煞被唯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连“六头领”的心理都完全摸透了吗。   “你这家伙。不会在他们脑子里安了监视傀儡吧。”话音刚落。便挨了唯毫不留情的一记暴栗。。“那种事。怎么可能啊。”   “疼疼疼。轻一点儿啊。真的会被你打死的。”说着。血煞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大的包。“你皮糙肉厚的。都打了那么多次了。我怎么沒见你死掉啊。。”一句话呛得血煞只得无奈闭嘴了。“这两人真的是......”埃蕾贝尔在旁一脸无奈的看着。但是还是一副扑克脸。全程保持沉默。   “好了。既然决定了单独行动。那么就抓紧时间吧。我往南去;埃蕾贝尔你就往北去。笨蛋你就。。”“谁是笨蛋啊。。”血煞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唯的话。   可唯显然沒有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儿。不仅如此。他还被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接着说道:“因为不知道敌人会采取什么样的进攻方式。所以一开始专心回避就好。至于之后嘛......随机应变。”话音刚落。血煞与唯两人都呆住了。可是想想。的确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敌人的实力与底细。   “好了。以上就是作战方案。还有什么疑问吗。”唯用一句话。毫不拖泥带水的做了总结。“了解。”“明白了。”血煞与埃蕾贝尔都异口同声以最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各位。一定要胜利啊。”说着。只见唯挺起胸膛。伸出了手。   “当然。”说着。埃蕾贝尔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自信满满地说道。“哼。这是当然了。。”紧接着血煞也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就这样。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彼此手心的余温仿佛火焰一样。紧紧将三人连在了一起......“散。”随着唯一声令下。三人几乎同时。向着不同方向。如划过夜空的流星一样。飞驰而去。   第二零五章 影武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唯说明完作战计划就一直往南极速狂奔。快得几乎在空气中留下残像。但是一路上的风雪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后。听起來几乎与野兽的咆哮沒什么两样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就像是要把肌肤一点点儿的剖开似的。缓缓渗透进身体里。综上所述。由于要一面挡着寒风;一面维持速度。所以实际上并沒有多快。   她尽量把身子重心放低。使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像一条鱼似的。一路犹如闪电般疾走。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小空气阻力带來的影响。同时也能一定程度的节省体力。途中。只见唯将左手绕到了背后。几乎就在同时。手心里燃起了通红的。代表鲜血一般的火焰。   沒错。她现在握在手里的。正是红玉弓。。是一直以來。自己最信赖的伙伴。就像是左右手一样。仿佛只要握着它。那么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都能化险为夷。更重要的是。现在。她还有值得托付性命的伙伴在。所以自己只要专注于眼前的敌人就好了。   “拜托了。搭档......不。伙伴......再一次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如此祈愿后。就像是要回应她的决心似的。红玉弓燃起了更为炫目的光芒。就像在说:“交给我吧。”一样。   唯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就像是狂奔中的猎豹一样。那跃动的;矫健如飞的身影。任谁看了都会着迷把。忽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向一个急停。由于太过突然。眼前由于惯性的冲击。溅起了一大片雪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似的飞散起來。   身子有一刹那的前倾。虽说有点头重脚轻。但是唯借势以右脚为轴。原地转了半圈。虽有些勉强。但还是有惊无险的保持了平衡。避免了摔倒。   “虽说视野开阔也有优势。但是相对的也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啊......”她若有所思的想到。眉头微微上扬。霎那间陷入了苦恼中。“必须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但是。。”唯环顾四周。无可奈何的垂下了肩膀。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自己的武器是以远距离射击为主的弓箭。也就是说。必须要在不被敌人发现的情况下奇袭才能发挥最大战力。   因此必须要隐藏起來才好。再有她打算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在不知敌人会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当下。她现在的行动无疑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有可能在自己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时。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总之要尽可能避免近身战。然后发挥弓箭的最大优势一击必杀。   “现在。必须要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话是这么说。可这里的地形是平原。一眼望去。除了丘陵。还是丘陵。根本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真是的。这下可伤脑筋了。”话音刚落。忽然。从左侧传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什。。”   吃惊的同时。唯凭着本能。迅速将身体在保持站姿的前提下后仰。在她做出回避动作的同时。一枚仿佛包裹着不祥的漆黑火焰的箭矢。擦着左侧脸颊掠过。带起一阵尖啸之音。紧接着狠狠地打入地面。由此掀起的冲击波。让身前只有一寸之隔的积雪爆炸了。   引起一阵几乎能撕裂一切的狂风。那冲击力大得就像是有一面巨大的墙壁。直朝自己压來似的。在耳畔响起震耳的轰鸣。烟尘终于散尽后。唯被惊得目瞪口呆。。那不可思议的贯穿力。将地面打出了一个仿佛巨坑般的凹陷。“在哪。到底从哪儿來的......”   唯心里冷汗直冒。她立刻轻轻一跃。窜上了高空。以超人一等的视力俯瞰整个地面。可奇怪的是。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沒有发现敌人的影子。“只是试探吗。”唯暗暗松了口气。这么一來也知道了敌人也是擅长远距离作战的类型。所谓的棋逢敌手。可能说的就是这样吧。   既然看不到。那就。。只见她闭上了眼睛。像是漂浮在云朵上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仰赖听觉捕捉风向的变化。。“右边吗。。”话音刚落。唯立刻顺时针将身体右转。果不其然。右边天空。可以看到两个金色的光点。迅速朝自己飞驰而來。见状她也毫不犹豫地张弓搭箭。   霎那间。两束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如闪电般。疾吼着飞窜出去。那是被火焰簇拥着的箭矢。然而现在它们就像出笼的猛虎一样扑向敌人。仿佛划破天际一般的嘶吼。带着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气势。掀起的气流。形成一股暴风。使得周围的空间浮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刹那间。四枚箭矢。在空中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发出震耳欲聋似的轰响。掀起的气流。绽放出仿佛蔷薇一般的光芒。就好像要把天空一拳击碎似地从彼此的接点。迸发出犹如闪电一般的气流。在空中默默角力。然后又像太阳爆炸一般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由于爆炸产生的巨大引力。将周围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儿卷了进去。甚至连已经退到几十米开外的唯本人。也不能幸免。她感觉到身体就像被绞肉机碾过似的。然后。她看见了。被贯穿的是对方的箭矢。只见其中的一只从中段整个像是被一分为二似的切开了。至于另一只。也早早的在大爆炸中变为了灰烬。   可就在她刚要庆祝胜利时。突然感觉到右肩忽然麻了一下。有奇怪的刺痛感在身体缓缓蔓延开來......紧接着。整个人连带弓箭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一样。从半空中失速坠落。重重地一头栽倒在了雪地上。而且还像个球一样滚了几滚才停下來。   不过。由于积雪缓冲了一部分下坠的力道。所以并沒有造成什么伤害。如果是岩石地面的话。那毫无疑问。自己现在已经死了。“什......什么。”唯费了好大劲儿。才让脖颈恢复了一点点儿知觉。于是在浑身抖个不停的情况下。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肩。。   只见在她右肩与右臂的衔接处有一枚几乎细得和缝衣针差不多大小的箭矢。而且。还在不断放出青蓝色电光。“麻痹吗。”沒错。正是由于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家伙。使得唯全身的力气。正在迅速的流失。身体就像是冻僵了一样。犹如一根木桩似的趴在地上。   无论是反抗;还是挣扎都做不到。每当她想挣扎着站起來时。那枚箭矢就会放出更为强烈的电光。使唯的身体感觉到如同被雷击一般的疼痛。而且更糟的是。。她唯一的武器。红玉弓掉在了一纸之隔的雪地上。本來这段距离。对唯來说根本不值一提。可现在却成了她无论如何也难以逾越的鸿沟。   “可恶......沒想到我居然会被暗算。可是。对方究竟是从哪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自己右侧的空气像是波涛汹涌一般搅动了起來。从那原本沒有任何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身着鲜红色氅衣。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那衣服上勾勒出的闪电纹样。透露着不详与死亡的气息。   只见他就像个飘忽的幽灵似的缓缓接近自己。“不好。在这样下去会被杀的。不想点办法的话......不做点什么的话。”话虽如此。即便心里这么想。可她现在仍被那枚箭矢附带的麻痹效果束缚得动弹不得......随着那个男人缓缓缩短着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唯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真亏你能躲开呢。机动力、反应速度。都非常漂亮。怎么样有沒有兴趣加入我们这边。”那个男人一边用平和又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一边以一个指头。抬起了唯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这样的行为就像是一只捕到猎物的猛虎。在故意玩弄到手的猎物似的。   此时。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但是由于身体的控制权被剥夺。也只能以嘲讽的目光瞪着他。。“你的能力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吗。就像变色龙那样。”   “喔哦。只交手了一次。就分析出我的能力了吗。沒错。正如你所说。我的能力是和周围坏境同化。所以你才会看不到我。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因为迄今为止还沒有人能撑过这么久呢。”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从外貌來看应该就是奥丁沒错了。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局面。。”她心急如焚的思索着。哪怕这碍事的麻痹效果能暂时中断一会儿的话。只要一瞬间就好。那样的话。自己就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扭转局势。“你真的沒有兴趣成为我的部下吗。老实说。就这么杀了你的话。我实在于心不忍呐......”   奥丁这番话就算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即便是站在敌人的立场。唯也能听得出來。但若是答应了他。就等于是让她背叛朋友。这种事自己怎么可能做得出來啊。“你知道我的回答吧。何必多此一举呢。”唯坦然的露出了笑容。   “啊......只可惜啊。那么。也只好杀了你了。像你这种人。留着不杀会很麻烦的。”“嗯。我同意。这的确是个明智的判断。”唯话音刚落的瞬间。身体突然像个弹簧一样从满是积雪的地面上仿佛闪电般的弹了起來。然后向红玉弓的方向迅速扑去。   “什么。。”奥丁大吃一惊。待他想要做出应对时。刹那间便被唯正面一箭穿胸而过。紧接着。身体开始渐渐崩坏。碎裂成了一颗颗泛着冰蓝色泽的光粒子碎片。最后。在一声响亮刺耳的爆裂声中。终于完全消失......   第二零六章 新的招数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确实抓住了胜机。唯在心里如此确认到。这样一來的话。“六头领”中的一位就被打倒了。虽然做好了陷入苦战的准备。想过既然是“六头领”之一。那么自己应该会被逼入绝境。但是沒想到获胜竟然那么轻松。是天而降的雪花似乎更大了。那越來越凛冽的寒风拂过无暇的肌肤。寒意。似乎又深了一层。同时。也加深了心中的不安。。   “最后。在问你一个问題吧。为什么要为了那种家伙。不惜做到这种程度呢。”一个犹如从空气里缓缓渗出的。仿佛鬼魅一般的声音从背后传來。。“什么。还活着吗。”唯意识到这点后。一副目瞪口呆似的表情看着眼前。刚刚被她一箭贯穿心脏。确实应该已经死了的奥丁。   可难以置信的是。。只见眼前的奥丁从头部开始。皮肤就像是被烧焦的枯树表皮一样开始一点点儿剥落。渐渐的瞳孔也失去了神彩。整个人就犹如逐渐风化的岩石。开始一点点儿碎裂。终于整个身体随着接连不断的脆响。开始迅速崩坏。条条裂纹。像是蜘蛛网一样蔓延开來......   迅速铺满了整个身体。看上去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然后。随着一阵清亮的哀鸣。终于猛地炸裂。变为了尘埃。飘向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天空。   “分身。。从什么时候开始......。”唯倒抽一口冷气。她为什么沒有察觉呢。以对手來说。这个冒牌货无论是动作还是反应都太慢了。攻击方式也非常单调。而且力量也不足。明明有这么多的破绽。然而。自己还是沒有察觉到。其实仔细想想的话。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被打败啊。那个家伙......   “从什么时候开始吗。嗯......硬要说的话。从一开始与你对战的。就是我的分身哦。”。。这家伙。游刃有余。从他的话可以判断出來。他甚至觉得根本无需自己出手就能打败我......   “你刚才问为什么对吧。那让我來告诉你。。那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啊。想实现他的愿望;想与他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未來。只是这样而已。”   忍着腹部被剜了一个打洞的剧烈疼痛。老实说。连她自己都不敢低头去看。光是那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的剧烈疼痛。就让她快要失去意识了。即使如此。她还是忍着剧痛。一小步。再一小步的走着。带着那仿佛婴儿蹒跚学步一样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身体。背对着奥丁。拉开了距离......   “呜啊啊啊啊......。”本來她想忍住的。因为把匕首拔出來时实在是太疼了。感觉几乎五脏六腑都被搅拌在了一块儿。混合着满满的血浆。殷红的鲜血像是泉涌一般喷溅而出。不过。万幸的是。现在。那家伙不在这里。所以。。“稍微示弱一会儿也沒关系吧。”   低语完这话。唯整个身子倾斜着。倒了下去......腹部仍在不断的失血。很快的。就像要把银白色的积雪染上自己的颜色一样。血泊不断的扩大。最后。终于变成了仿佛似大海般的存在。   凝视着血泊中自己的倒影。那是什么东西嘛。简直难看死了。额头。甚至是瞳孔里都浸满了血迹。一身代表着春天气息的衣裳也被染得鲜红。而且还有好几处破损。现在看上去就像块抹布似的。白哲无暇的肌肤。就这么直接与积雪接触......“有点儿冷呢......”   “这就完了吗。亏我还对你抱有期待的。看來是高估你了啊。”奥丁走上前來。毫不留情地用巨大的手掌。一股脑儿抓起她的头发。轻而易举地就把唯整个像是拎兔子一样提了起來。“咕啊啊啊。”唯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我啊。最喜欢璀璨高贵又美丽的花朵了。虽然你与高贵搭不上关系。但是也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啊。我会留你一口气。之后慢慢享用的。哈哈哈。”   “住......住手......你想干什么。。”奥丁带着近乎疯狂的笑容。将手伸向了唯胸前绑着的红色丝带。慢慢的。一点点儿的。将它扯掉。可就在那个如玫瑰一般的结。还差一点儿就要完全解开的时候。奥丁忽然停手了。“啊......真无聊。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表现的开心一点儿啊......”   “啧。你开什么玩笑。”唯咬牙切齿的说道。就在前一刻。她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血煞的影子。甚至差点儿就不顾一切的喊出。。“血煞。救救我。”这种沒出息的话了。事实上。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这一点明明自己是最清楚的。可即便如此。还是希望那一刹那。他能如“奇迹”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紧接着。奥丁把那个遍体鳞伤的身体像是抛球似的扔向天空。有那么一刹那。唯以为自己要与躲藏在那厚厚云层里的太阳來个热烈拥抱了......   而就在她不断地向苍穹一点点儿靠近的过程中。似乎见到了奇异又美丽的景象。。只见在自己身边。仿佛环绕着一颗颗犹如星星一般的物体。要形容的话。它们看上去有点儿像是蝌蚪。又有点儿像是星星。此刻正像是光环一样发出冰蓝色的光芒。笼罩着自己的身体......   “你要认输吗。”在那仿佛夏夜一般的琉璃色空间中。脚下有着阶梯一样的一排排方格子组成的地面;头顶上则是犹如涓涓细流的夜空。如同蓝色妖姬一般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空间里。响起了一个轻柔却严肃的声音。   。。“你要认输吗。”那个迷之音又问了一遍。不过这个声音听起來。为什么会有种分外怀念的感觉呢。半晌。唯忽然试探性的问道:“西尔维娅姐姐。是你吗。”话音刚落。迷之音带着戏谑的口吻。苦笑道:“真是的。本來还想逗你玩一会儿的。沒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啊......”   话音刚落。半空中浮现出雪花一般的光粒子。紧接着缓缓聚集。慢慢的。化成了西尔维娅的模样。与天空一样的澄澈双瞳;稍稍有些塌却不碍观瞻的鼻梁;还有那仿佛樱色一般可爱的双唇。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嗯。要说稍有不同的话。就是原本冰蓝色的短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吧。   “姐姐......真的是你。可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唯疑惑的歪起头來问道。“啊......确实死了呢。老实说以这种形式和你见面。我也很意外。”西尔维娅露出了带着点迷惑的笑容。似乎。她是真的沒有料到。死后还能见到妹妹吧。   “这种形式是指。”唯带着一头雾水似的表情。傻笑着问道。。“不管怎么样都好。能再次见到姐姐。我很开心。”她这么想到。“嗯......说的简单易懂点的话。现在的我是存在于你内心的。思念的具现化。这么解释的话。你能明白吗。”西尔维娅将食指轻抵着下唇。说道。   “咦。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不过。只要能和姐姐你重逢。仅仅是这样。我就很开心了哦。”话音刚落。只见唯露出了爽朗又俏皮的笑容。接着。像个小猫一样。不管不顾似的。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股脑儿撞进西尔维娅怀里。脸不住地在她胸口蹭來蹭去。   “呐。姐姐。我有好多好多。像山一样多的话想和你说......”是的。她要把这么久以來。自己所经历的事。以及对她的想念。好好的传达给她。西尔维娅看着妹妹两眼放光、欣喜若狂的模样。佯装生气地伸出中指。在唯额头上轻敲了一下:“你啊。到底有多黏人啊......”   “不行吗。”说着。她露出了满腹委屈的表情。“之后有多少我都会听你说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呜......确实......”唯丧气似的垂下了肩膀。“你要放弃吗。”西尔维娅切换了一个相当严肃的表情。又问道。“不是这样的。我当然不想放弃。但是那家伙是神。而我充其量只是个凡人......”意识到这个残酷事实的唯。表情黯淡地低下头。   “我的妹妹是这么容易服输的人吗。记得小时候你就连吃饭都要和我一争高下呢。”也许是被说中心事。只见唯的脸刷的一下就变成了绯红色。“那。那只是姐姐你故意让我的吧。”她面红耳赤似的争辩道。“不......我并沒有放水哦。虽然我觉得自己吃得已经算快了......不过还是比不上你那种不顾吃相的速度呢。”   “结果。每次吃完都闹肚子对吧。”“哇哇哇。那种事就不要特意拿出來说了啦。。”这次。唯可是被西尔维娅说得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双颊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现在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原來还发生过这种事啊你。”随着清爽的笑声。库丘林也实体化出现在了这个空间里。此时。他正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再看唯。她整个人就好像被冻住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真的吗。西尔维娅。太让我吃惊了。明明平时的她那么心高气傲。沒想到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啊。”   “千真万确哦。她啊。意外的可爱呢。”西尔维娅窃笑着与库丘林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似乎捉弄唯让他们觉得很有趣。“哇哇哇。别说了啦。”唯一边惊慌失措的提出抗议;一边以冲刺般的速度冲进西尔维娅的怀里。对着她的胸口一顿令人眼花缭乱的敲打。紧接着把整个脸都深埋了进去。   “好吧。该说正事了。其实呢。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教你新的招数的。”库丘林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说道。“什么啊。”唯沒好气似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发火。你先看看这个。”话音刚落的刹那。随着库丘林左手一挥。天空中应声浮现出了一幅影像。   那是多达二十几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苍穹中一边旋转着俯冲;一边张弓搭箭。万箭齐发的飒爽英姿。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箭矢。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排山倒海似的朝奥丁扑去......结果当然是奥丁被铺天盖地的箭雨。给射成了马蜂窝。只剩下一摊肉泥了。   “哦哦。这招很帅啊。”唯情不自禁迸发出了欢呼。“想学吗。”库丘林不知为什么露出了一脸抓到了把柄的坏笑问道。“嗯嗯嗯。当然了。快教我。”不料话音刚落。唯立刻点头如捣蒜的答道。“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教你。啊。要记得三跪九叩哦。”   “什......。哈......。。”库丘林话音刚落。便见唯整个人刹那间陷入了完全石化状态中......   第二零七章 诸神黄昏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自己究竟在这个空间里待了多久已经记不清了。可要说从半空中摔下來多少次。对于这一点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要问为什么的话。身体上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就算她想忘也忘不了啊。。“嘎哈。”随着一声悲鸣。她再次从高空中失速坠落......   “岂有此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啊。”只见唯赌气似的抱怨道。。自从看过那个招数之后。她几乎是立刻自信满满的投入了特训。原本以为那种招数只要看一眼就能得心应手的使出來。可沒想到。仅仅是跃上半空。并维持平衡这一项。就已经一再失败。简单地说。根本沒有成功过。   原因很简单。身处半空中时根本沒有着力点。要在这个基础上维持生态平衡。除非她能像鸟儿一样凭空长出翅膀來。。“站起來。”而库丘林这次则扮演了教官的角色。而且还是那种毫无人性、铁石心肠。让人看了想把他拽过來揍一顿的那种。从头到脚都硬得像块石头的教官。   “诸神黄昏”这是一招要求把身体里的灵力平均分配。从而制造出多个分身。然后在半空中配合红玉弓的远距离射击。从而打倒敌人的招数。综上所述。施展这招对身体的平衡感;协调性。还有控制力都有近乎苛刻的要求。更要命的是这之后的灵力分配。稍有差池。就会有性命之忧。   还有一点。一旦成功施展这一招后。会给身体带來相当大的负担。。简单來说。可能会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月。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个......我能稍微休息会儿吗。”“不行。”库丘林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语气里沒有丝毫的同情或者怜悯。“我难道沒有人权吗。。”唯一边喘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抱怨道。近乎抓狂。几乎每一次摔下來。身体上就会多增添一道新的伤口。也有时会把旧伤口重新毫不留情的撕裂。   唯现在看上去。脸上。包括整个身体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整张脸肿得像个肉包子似的。一头秀发也凌乱的散开了。看上去就像个乞丐一样。当然。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就仿佛把破破烂烂的抹布胡乱裹在了身上一样。“姐姐......”   她用泪流满面似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西尔维娅。不料。西尔维娅也摇了摇头。既沒有上前扶一把的意思;也沒有安慰几句的意思。只是带着一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拨了拨额前一小撮倒垂下來的冰蓝色发丝。“什么嘛。连姐姐也和那家伙一个鼻孔出气。”   她一边埋怨着西尔维娅的不是;一边赌气似的摇摇晃晃站起身來。不过说实话。现在进入自己眼睛里的景物都朦胧得仿佛雾气一样。根本看不清。甚至西尔维娅。在她眼里。也有无数个似的。   不过唯并沒有喋喋不休、怨天尤人。而是甩了甩头。一咬牙。紧接着脚下发力。一跃而起。只见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但还算看得下去的弧线。“好。就差一点点了......。”这时。她将身体在划出半弧形的前提下再次从腰部发力。打算划出整个圆形。这时。唯的身体。已经完全颠倒过來了。而这只不过是最初的一步而已......   “拜托了。给我再撑一会儿。”在心底这么祈求的同时。她再次顾不得从筋肉、骨骼里迸发出的剧烈疼痛。执拗的以腰腹为轴将身体向右侧扭转。这时。似乎听见了肋骨与锁骨断裂所发出的脆响。不过好歹随着周围空气大幅度的震荡。第一阶段算是完成了。   然后。。意料之中的。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与那不能再尖利、凄惨的悲鸣。唯再一次从半空中摔了下來。而且更倒霉的是。这次是脑袋先着地。顿时让她感觉眼冒金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天旋地转一样。剧烈的疼痛与半身几乎完全麻痹的现实。让她几乎失去意识。   说实话。那感觉就和被雷劈差不多。脑袋顶上十分应景的肿起一个馒头似的包。疼得她顿时泪流满面。“疼疼疼。可恶......”   “要不。暂时先休息会儿吧。库丘林。”西尔维娅在一旁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虽说这时候不能有私心。但唯毕竟是她唯一的妹妹。世上又有哪个姐姐不心疼自己的妹妹呢。被说是偏袒也好;护犊也罢。总之她不忍心看到唯摔得跟个四分五裂的镜子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西尔维娅。若不趁现在让她的身体迅速记住这种感觉的话。那可不行啊。”库丘林也知道西尔维娅她心疼妹妹。但是这种情况下。是最忌讳半途而废的。“话是这么说沒错啦。但是。。”“不行。起來继续。”西尔维娅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单眨眼间便被库丘林毫不犹豫的拒绝。   “难道你所谓的想与他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未來。只是说说而已吗。”他话音刚落。唯仿佛遭到晴天霹雳一样。对库丘林投以愤怒的视线。“不是。”自己虽然知道这是他拿來故意刺激自己的。虽然知道。但还是条件反射的。以最大的声音反驳了。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站起來。”库丘林朝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因气愤、懊悔。当然还有疼痛。而瑟瑟发抖的身体怒目而视地咆哮道。心里则是一个劲儿的。像是阴谋得逞般坏笑着。。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会有所反应。因为血煞就是这家伙的逆鳞。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扒皮拆骨。做成炖肉啊。你这家伙。。”果然。只见唯用右拳狠砸了下地面。身体一边被黑色的斗气所包裹;一边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來。眼里射出足以把库丘林整个囫囵吞下去的视线似的。顿时。库丘林恍惚中仿佛感觉到。自己被从头到脚扒了个精光。   “呃......我说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他一边汗如浆下;一边硬撑着说。同时。心里却情不自禁萌发出这样的想法。。“完了。这回死定。。”不料。他这还正在想呢。刹那间只见唯的铁拳已经近在咫尺了。。“等等。等等啊。你听我解释啊。。”   “多说无益。一拳揍扁你哦。”话音未落。唯的铁拳。犹如五雷轰顶般砸下......之后。紧接着一顿爆发了全身力量的拳打脚踢。那摸样看上去。简直把库丘林当成了废纸似的一顿痛殴。片刻之后。。“呯。”朝他腹部再补上最后一拳。。   顿时把库丘林揍得口吐白沫。倒飞出去。在空中像个炮弹似的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狠狠砸向地面。。“啊呜。。”紧接着像个圆鼓鼓的沙包似的。在地面上滚了好一段距离后。因为撞上身后的墙壁。这才停下來。看他那样子。西尔维娅实在很担心。他的脖子和脑袋是否还连在一块儿。   紧接着。只见唯对库丘林的惨状毫不理会。轻轻地一蹬地面。紧接着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似的。不可思议的顺利让身体反转一周。之后无师自通似的。迅速将体内的灵力像是称量似的均分释放。眨眼间便分出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分身。   到此为止。就连西尔维娅都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合上半张着的嘴。紧接着。那些分身与本体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刹那间显现出红玉弓。并且平摊横握在手中。霎时间张弓搭箭。无数支炎之矢瞬间对准了库丘林。“你想杀了我吗。。”   见状。库丘林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心都冻僵了似的。不顾一切的扯开嗓门大声抗议。不过那听起來与其说是抗议。倒不如说是为了保住小命而求饶比较准确。“不管怎么说。特训还是收到了满意的成果。”在唯一脸兴高采烈的大喊着成功了而落在地面上时。西尔维娅满面笑容地走过來。就像是故意要将妹妹的头发弄乱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好痒啊。姐姐。”而唯虽然嘴上说着撒娇似的抱怨。却并沒有表现出拒绝的态度。反而双颊绯红的。温顺的像只小兔子似的任由西尔维娅胡乱却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紧接着。不知西尔维娅究竟俯下身來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顿时。只见唯发出了仿佛像是大难临头似的悲鸣。脸也变得通红。甚至都红透了大半个脖子。。“啊......到底说了什么啊他们。好让人在意......”库丘林一副羡慕非常的表情。正在这时。整个空间忽然变得透明起來。。也许是时限快到了吧。   “那么。记得刚才的感觉吗。”库丘林一改之前戏谑的口吻。一本正经似的问道。“你当我是谁啊。。”随着唯那自信满满、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空间终于完全像是雨水一样完全蒸发掉了。   借着还算厚实的云层的掩护。唯就像只百灵鸟一样敏捷的上下翻飞。划出如音符一般的轨迹。动作丝毫沒有停滞。或者是脱节的迹象。甚至娴熟到完全像是在玩一样。片刻后便完成了直到刚才还失败了成百上千次的动作。她就像是站在云上一样具现出红玉弓。与此同时一口气分出多大几百个分身。   那数量。就连库丘林都被吓了一跳。“居然一口气分出这么多。。”他刹那间咂舌了。。。不仅如此。每个分身都裹着赤红色的。仿佛岩浆、鲜血一般的斗气。并且犹如风车一般。迅疾的旋转起來。让人仿佛产生了看见了燃烧着火焰的暴风雨的美丽景象。   “用这招了结你。接招吧。诸神黄昏。”唯话音刚落。只见遮天蔽日般的箭雨。将云层似的粉碎。数量多得令人瞠目结舌的炎之箭矢。仿佛惊涛骇浪一样。直朝着奥丁。如挣脱铁链的猛兽般扑去。眨眼间。便是足以让整个天地摇摇欲坠的爆炸声。红莲之炎如群魔乱舞一般。腾起仿佛海市蜃楼一般的蘑菇云。   第二零八章 出人意料的结局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如惊涛骇浪般的箭雨。将半边天空映上了晚霞般的赤红。鲜血的火海。将所有的一切烧尽。那翻滚的火焰。像是条条蛟龙。对着高高在上的苍穹。引颈长啸。很快的。脚下的地面便被那仿佛鲜血一般的火焰吞噬殆尽。无论是树木;还是岩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熊熊烈焰的炙烤下。变为了荡漾在空中的尘埃。   当然。一同消失的还有奥丁那瘦弱的。只能让人联想到幽灵的身影。面对排山倒海般的火势。他甚至连悲鸣都來不及发出。便被火雨毫不犹豫地吞噬掉了。“我不会输。我也不能输。。为此。不管你是神也好;是魔也罢。我......都必须在这里打倒你。”   唯的双眸看上去与火焰融为了一体。熊熊燃烧着。在那目光中。有着比任何东西都明亮的事物。她的决心。此时此刻暴露无遗。只是坚信着自己一定会胜利。为了与他一起看看他们共同的理想的尽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风景。“我绝不能失败。。”   随着这么决意后。她开始了第二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明明第一波攻击的余韵还沒有消散。就像是前仆后继似的。紧接着更为密集的箭雨朝着敌人扑去。刹那间。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铺天盖地、接连不断的箭雨形成的漩涡。将地面整个仿佛掀了起來似的。   不一会儿。脚下那连绵起伏的山头。便仿佛被连根拔起似的消去了大半。只不过眨眼间。已经变成了空气中的水蒸气。简直连一点痕迹都沒有剩下。然后。只见那火势丝毫不见减弱。反而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越來越旺。那摸样。简直像是要把天空都捅个窟窿似的。   接二连三的爆炸产生的冲击。直接将大片冰雪迅速蒸发掉。竟化作了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星空一般的海洋。然后。条条火舌就像是疾风骤雨一般。争先恐后似的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随着一声将整片海水几乎一分为二的爆炸音。恍若在那波涛汹涌的海中央。升起了一轮太阳一样。   只见那仿佛太阳一般的物体越升越高。最后。终于在里海面一纸之隔的上空轰然爆炸了。所产生的冲击。仿佛将整个空间都给毫不留情的吞噬了进去。连天空。都好像在瑟瑟发抖。   即便距离那么远。从自己这里看过去不过只是一个微小如蝼蚁的黑点而已。不过所受到的冲击差点让唯直接从半空中倒栽下來。而且。眼睛因为受到强光的刺激。暂时变得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可是她硬是咬牙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团团火焰的包围中。不知疲倦似的拉开弓弦。像是呼应她的决心一般。只见那多如雪片一般的分身几乎也在同一时刻。拉紧了弓弦。细细看去。他们所有人。指关节都发白了。。“看着吧。这就决胜了。”   话音刚落。第三轮攻击接踵而至。这次的景象更加不可思议。只见遮天蔽日的箭雨。就像是滂沱大雨一样从天而降。恍若流星火雨一般的攻势。将眼前一直延伸到对岸的整片山脉。顷刻间给轰得一点儿残渣也沒有剩下。如果要问炼狱是什么样的话。那么。应该和此情此景差不了多少吧。   “这样就可以了吧。这样就......”唯神志不清的呢喃着。豆大的汗珠。如淅淅沥沥的雨丝。遍布她的额头。争先恐后的顺着脸颊滑下......   “哦喔。还不错哦。这招。不过......仅凭这种雕虫小技。你觉得能打倒我吗。”在那几乎将整个世界融化的火海中。一个如幽灵般的嗤笑声说道。“什么。。”唯顿时感到后背一阵恶寒。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刹那间冻结了似的。。“怎么可能。你......你不可能还活着。”   紧接着。她看见了。在那熊熊火海中。奥丁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尽管身上由于烈火炙烤、冲击的缘故变得一丝不挂。露出了仿佛钢铁一样的深褐色筋肉。看上去虽然蓬头垢面。但是并沒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硬要说有什么异样的话。那就是。。他的左臂。好像浸在鲜血里似的。变得藕断丝连一般。只有少许的筋肉还连接着完全暴露在外的骨骼。“你为什么还活着。。”话音刚落的瞬间。不等奥丁回答。唯的视线。落到了在奥丁身前。像是要庇护主人似的。一面犹如绽放的蔷薇一样的盾上。   那面盾牌。看上去由六个独立的面组成。颜色是犹如樱花一般的粉红色。显得十分美丽。好像是画卷中勾勒出的东西一样。并且现在它正像风车一样不停地缓缓旋转着。一边旋转;一边吸收扑面而來的熊熊火焰。而且。组成那盾的六片花瓣一样的六个独立面。还能根据火势的大小。以及范围自由伸缩、扩张。   “喂喂......这也太扯了吧。”唯心底情不自禁的想到。奥丁能安然无恙。毫无疑问是多亏了那个玩意儿。可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面盾牌竟然有多达七个一模一样的分身。虽说是分身。可每一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实体。正是这七个像是彩虹一样的分身层层削弱了火焰那势如破竹的霸道攻击。   “那是什么啊。那是。。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这......这怎么可能啊。”只见唯发出了像是无理取闹似的抗议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啊......你说的沒错。如果沒有这个。。‘赤炎的七重圆环’的话。我可能已经被你干掉了吧。”   “看來你故意留了一手啊。那东西是你最强的绝对防御武器吗。”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沉稳。而事实上她已经被惊愣与愤怒。折磨得体无完肤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沒有将这情绪暴露出來。因为她知道。一旦不慎暴露出这种负面情绪。会轻而易举的成为对手的把柄。   “嗯。你说的沒错。只不过这孩子原本是针对投掷类兵器的。用來防御火焰还是有些勉强啊......”从奥丁的声音里。她听出了一丝仿佛被逼到绝境。但是好像又还留有后手的意思。证据就是。他的脸上还挂着仿佛坚信自己直到最后的最后。仍然会获胜的笑容。   “不过。这能叫勉勉强强吗。”。。当然。他的七面盾。在接二连三的火焰冲击下几乎全部化为了粉末。但是也由于这样。前进的力道被一点点儿的逐渐削弱;轨迹也理所当然的被改变了。虽说。可能只需再一次的同等级别攻击的话。就毫无疑问能杀了他。可自己已经沒有多余的力气再使出一次“诸神黄昏”了。   “所以说。到最后。还是我输了吗。”唯垂头丧气般的得出了结论。尽管她也不愿承认。可现实是。自己已经沒有余力再战了。“你说什么呢。这次。最多算是平手哦。毕竟。从沒有余力决胜这个角度來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抬起头來吧。就结果而言。你并沒有失败。”   听后。唯脸上浮现的先是惊鄂。紧接着缓缓变成迷惑。。因为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对手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來。“这是什么意思。”她立刻摆出了相当警戒的表情。   “别误会。我只是想称赞你而已。”那诚恳的口吻。奥丁好像真的在表示自己沒有别的意思一样。“而且。我还被你废了一只手臂。”说着只见他忍痛举起了双手。那想也知道是投降的意思。“所以我沒打算继续。还是说。你想进行到最后。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这样的话。我也会奉陪到底的。不过。那时。请最好必死的觉悟。”   “是吗。”唯低头深思了好一会儿之后。从她的嘴里。蹦出了一个既不是答案。也不是疑问的回答。之后忽然毫无征兆的捧腹大笑道:“沒想到。你这家伙还挺好的嘛。”话音刚落。奥丁似乎是感到害羞了。只见他动作略带僵硬的将氅衣领子拉了拉。把脸埋得更深了。   “那么。既然我们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说着。唯流露出了些许忧心忡忡的表情。见她难得露出动摇的表情。奥丁在一旁带着坏笑。看得津津有味。这顿时让唯火冒三丈:“既然你有办法。就别在那里事不关己的看着啊。”   她话音刚落。只见奥丁的笑容更明显了。他好像很享受看到她生气的模样似的。还是说。这本身也是唯的魅力之一呢。不过他笑归笑。最终还是答应了唯的要求。。只见奥丁左手伸向空中。做出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的姿态。紧接着顺时针轻轻一挥。一副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影像便应声出现。   尽管被他这恍若变魔术一般的技巧再一次惊得目瞪口呆。可唯还是全神贯注的盯住投影在半空中的影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仿佛将天空倒映在其中的蔚蓝海洋。在那时不时溅起朵朵浪花的水面上。站立着两名少女。一个从犹如落雪一般的发色來看应该是埃蕾贝尔。而另一个。则是薇尔丹蒂。   现在两人正无比紧张的对峙着......刹那间。只见两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开始绕着彼此奔跑起來。也溅起了如弹幕一般的水花。“显现吧。一击必中的魔枪。。其名为凯.波尔古。”埃蕾贝尔话音刚落。空中刹那间射下一道如血雾一般的巨大光柱。顷刻间吹飞了四周的云层。然后。直接落到了她手上。   在巨大的。犹如暴风雪一般的漩涡中。魔枪。。凯.波尔古开始缓缓成型。“那么。开始吧。”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向着对方开始了突进。   第二零九章 八歧大蛇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埃蕾贝尔一边如闪电般狂奔;一边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寸寸白哲的肌肤发出了异质的声响。迸出了丝丝鲜血如花瓣一般飞散在空中。也许是在警告她不能再加速了吧。此时。胸膛内的心脏开始疾速运转起來。为了维持血液循环。以疾风骤雨一般的速度跳动着。这在某种意义上來说。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理所当然的。水面也仿佛百花齐放似的。由于两人的蹬踏变得波涛汹涌。仿佛野兽的咆哮、怒吼一般。四周的空气也被连带着一股脑儿的搅动起來。发出阵阵轻微的炸裂声。   “魔枪凯.波尔古。瞄准的话必中。而且一旦被刺中的话。所受的伤无法治愈。根据投掷方式还有可能变成对城武器......啧。真棘手。”薇尔丹蒂喃喃想到。正在这时。只见埃蕾贝尔趁着他埋头苦思的空档。一个大幅度后空翻跃上半空。那摸样看起來就像一只雄鹰似地。   紧接着。她像是要向薇尔丹蒂炫耀一样。在空中像是舞蹈似的转了一圈。于万米高空中勾勒出一道宛若彩虹一般的圆形轨迹。刹那间。像只游隼似的迅速俯冲而下。凯.波尔古那仿佛被鲜血浸染的枪尖。正瞄准了薇尔丹蒂的额头正中。刹那。几乎是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毫厘之差了。   凯.波尔古的枪尖传來蜂鸣般的剧烈震动。力量大得就仿佛像是要挣脱埃蕾贝尔的手一样。殷红色的枪尖开始迸发出犹如血液一般的魔力波。仔细看的话。就好像闪电一样。又因为是红色的。所以给人的冲击更强。所产生的冲击波。连空气也一并撕裂。就像是裁纸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什么。这家伙。难道准备赤手空拳硬接吗。还是说。她认为随时都能避开我的攻击吗。。”埃蕾贝尔在心底被薇尔丹蒂那一副带着微笑的阴森表情给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她双手都沒有武器。而且也不打算回避。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别开玩笑了。。。”   刹那间。埃蕾贝尔发出怒吼。一口气将胸中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來。以泰山压顶一般的姿势。从上往下。将仿佛血染的长枪刺了出去。刹那间。传來了犹如天崩地裂般的震耳巨响。仅仅是魔力冲击。就已经将地面轰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巨大坑洞。由此溅起的碎石与无数的尘埃。仿佛暴风雪一样吞沒了整片视野。   然而就在凯.波尔古的枪尖眨眼间就要削掉薇尔丹蒂的整颗脑袋时。忽然遇到了阻碍。从感觉來说的话。就像扎在了充满弹性的海绵上似地......这一击。无论是速度与力量都无可挑剔。也确确实实刺中了。。“可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埃蕾贝尔刹那间产生了动摇。   然而。就在她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阻挡了自己决定性的一击时。身体就先被由于魔力爆炸所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给掀飞了出去。同时扑面而來的。还有那如蔷薇绽放一般的道道火焰。“糟了......。”虽然以在半空中调整了下落的方向。但却沒办法减缓速度。结果。埃蕾贝尔就像个弹丸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坠落。   而且由于先前感觉到的。手腕异样的酸麻感还沒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凯.波尔古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胸口。弄得她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剧烈的咳嗽起來。甚至还咳出了鲜血。   最后。在地面向后滑行了好一段距离后。终于借着凯.波尔古的支撑。总算是停下了。不过地面也因为与枪尖不间断的剧烈摩擦。被撕裂出一道仿佛月牙形的轨迹。看上去就好像深沟一样。“啧。哈......哈......总算是停下了吗。”   埃蕾贝尔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差不多都依靠在凯.波尔古身上。因此虽然是站着。但是姿势却歪得离谱。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是站着了。   “喂。你是用什么弹开攻击的啊。明明是赤手空拳......”沒错。就算是直到现在。薇尔丹蒂的双手也依旧什么都沒有。“哼。你不需要知道。反正都快死了。”“什么。。”就在埃蕾贝尔目瞪口呆。还沒从震惊当中回过神來时。突然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什么紧紧缠绕住似的动弹不得。   而且。她每挣扎一分。身体表面那仿佛看不见的束缚物就会收紧一分。用比之前更大的力量勒住自己的身子。要说感觉的话。就像是被巨蟒死死缠住并且拖到河底一样。但毫无疑问的。这家伙的力气。简直比巨蟒大上好几百倍。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   “呜啊啊啊。”很快的。埃蕾贝尔便感到呼吸困难。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悲鸣。不过这种徒劳的挣扎随着身体被再一次勒紧也变得是种奢望了。眨眼间。她就连张口呼吸也做不到了。同时。视野与意识。也被扑面而來的。仿佛惊涛骇浪般的黑暗所俘虏......   埃蕾贝尔感到脊背阵阵恶寒。肺里的空气正在一点点儿被挤出。虽然感觉到骨断筋折的疼痛。她却只能默默忍受。。如果。缠在自己身上的这家伙真的是巨蟒级别的怪物的话。那么。她现在毫无疑问处于被一点点儿吞食掉的阶段。因为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了。   然而这还沒完。薇尔丹蒂像是故意玩弄到手的猎物似的。左手猛地向后一拉。巨大的力量。让埃蕾贝尔整个人就像个玩偶一样。朝着她的方向滑去。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不听使唤。就算自己内心再怎么抵抗。也丝毫不起作用。紧接着在两人距离缩短到近乎贴面之后。。   只见薇尔丹蒂就像是早就盘算好了似的。握紧右拳。以把微风撕碎的力道与速度重重击在埃蕾贝尔左脸上。刹那间。那一拳像是钻头一样。打得埃蕾贝尔整个左脸完全凹陷了进去。看起來就像是崩塌的湖面一样卷起了漩涡。简单地说。她的脸被打得完全变形了。   而且。两眼突出。差一点那樱色的瞳孔。就从眼眶里掉出來了。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歪向一边。就这么被击飞了出去。紧接着当完全失去知觉的身体眼看就要掠过半空时。刹那间又被猛地拽了回來。当然。迎接她的。并不是温香软玉似的怀抱。而是又一次的重拳侵袭。   这次的这一拳力量比刚才有增无减。顿时让埃蕾贝尔口喷鲜血。还有。些许类似珍珠的洁白晶体粉末飞溅了出去。。那些。毫无疑问是碎掉的牙齿的一部分。   然后。薇尔丹蒂似乎是玩够了。只见她将埃蕾贝尔那早已变得支离破碎。像一面四分五裂的铜镜一样开始渐渐崩坏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飞到高空。待它掠至最高点时。再狠狠地甩下。结果自然是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破音。埃蕾贝尔那小小的身体完全像是被嵌入了地面似的动弹不得。   四周遍布着横冲直撞似的尘埃与碎屑。它们毫不留情地接二连三砸在那已经鲜血淋漓的身体上。。这已经不是对决了。而是单纯的虐杀。在另一个空间中与奥丁一起观看着影像的唯被这景象惊呆了。她大喊着埃蕾贝尔的名字。希望她能听见......   真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凭着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幕。“埃蕾贝尔。。”话音刚落。泪水夺眶而出。嗓子也几乎喊哑了。可投影在天空中的埃蕾贝尔的立体影像。一点反应也沒有。就像个木桩似的。纹丝不动。“沒用的。你的声音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奥丁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紧接着。只见他眯起眼睛。带着愉悦的表情注视着薇尔丹蒂。。“真是的。所以我才不擅长应付她啊。下手可真够狠的。”   话音刚落。投影在空中的立体影像又如水波般产生了变化。。只见薇尔丹蒂一步步。悠然的接近躺在地面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的埃蕾贝尔。“快跑。快跑。。快跑啊。。”尽管她知道这么做沒有用。不过唯还是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她能听见。   只见薇尔丹蒂姿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那摸样就像是刚刚睡醒似的。紧接着。她打了个响指。刹那间。埃蕾贝尔的身体产生了异状。。   只见青蓝色的电光顷刻间遍布了他的全身。紧接着。只见那鲜血淋漓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起來。剧烈的。仿佛连骨头都能融化掉的疼痛。终于让埃蕾贝尔一度失去的意识再度被强行唤醒。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似的凄厉哀嚎。   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捏碎、掏空似的。现在她的感觉。就仿佛犹如被雷电不偏不倚的击中似的。。“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啊啊......。”   那让人不忍再听下去的悲鸣;不忍再看下去的表情。都在清清楚楚的反应着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然而。比起一瞬间的雷击。只有一瞬间的痛苦來说。现在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是持续性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越來越强烈。   这就好像被一条巨型电鳗紧紧勒住。并且持续不断的承受它的电击一样。。如果非要相比的话。两者的区别就是。电鳗所释放的电。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耗尽的时候吧。   然后。终于。在那一片血雾朦胧的眼前。给自己带來痛不欲生苦楚的罪魁祸首终于缓缓现出真身。。那居然是一条通体被纯白色鳞甲所覆盖的。长着八个脑袋的大蛇。此时。它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已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自己囫囵吞下。   “到此为止了吗。啊......看來只能放弃了......”埃蕾贝尔这么想着。缓缓合上了双眼......   第二一零章 逆转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身体变得越來越沉重;呼吸也变得越來越困难。连埃蕾贝尔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是死了。又或是活着。胸口被怪异的重量所挤压。那份重量就像是好几座大山似的接二连三如磐石一样压在胸口。使得她感到几乎快要窒息似的疼痛。紧接着。胸腔内像是烟花炸裂一般传來相当可怕的声响。那可能是骨头被这千钧似的重量碾碎所发出的声音吧。   紧接着。四周围传來剧烈的震动。简直就像地动山摇一样。只见整个地面。因为承受不了那犹如树干般粗壮的白磷大蛇的巨躯。渐渐的开始凹陷崩塌。见状。正牢牢缠在埃蕾贝尔身上的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状况。立刻以抽丝剥茧般。闪电似的速度放开了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状态的埃蕾贝尔......   就在埃蕾贝尔的身体完全接触地面的刹那间。原本已经四分五裂的地面终于完全崩塌。无数的巨石、碎屑开始像是滂沱大雨一般。接二连三沉入仿佛深渊一般的海里。当然与这些一同落入海中的。也包括了昏迷不醒的埃蕾贝尔。只见她就这么像一片枯叶似的随波逐流。也不知要被波涛汹涌的海流。带到哪里去......   霎时间。冰冷刺骨的海水就将她整个人毫不留情的包裹了起來。丝丝寒意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争先恐后的从她的鼻子、耳朵。还有嘴巴里倒灌进去。立刻使得埃蕾贝尔的身体泛起深深的。像是淤血一般的紫红色。毫无疑问她是冻僵了。还不仅如此。在几乎完全失去知觉的身体四周。还被裹上了一层仿佛雪花一样的结晶。   而且。更要命的是。随着身体一直往下沉。四周的水压也越來越强。甚至都到了快把她的身体千刀万剐。撕成碎片的程度了。或许这种情况下昏迷不醒。反倒是件好事吧。因为如此一來。就不必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的折磨了。那是远超“千刀万剐”这种级别的疼痛。   可。在这种时候。如果不恢复意识的话。可能真的会死。话是这么说。可埃蕾贝尔现在。就连眨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沒有。更别提恢复意识了......   这时。远远看去。那仿佛被阳光任性似的。染上了同一种颜色的海面。忽然传來一阵剧烈的震动。立刻。前一刻还温顺得像个婴儿一样呼呼大睡的海面。刹那间掀起了惊涛骇浪。然后。有什么东西。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撕开原本连接在一块儿的海浪。就这么闯了进來。那简直像是将整片冰蓝色的海水。从中央一分为二似的。   首先目睹的。是铜铃一般的眼睛。几乎有满月那么大。泛着让人恐惧的。鲜血一般的光芒。随后。是那几乎占据了整个海洋的。又粗又长。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身躯。银白色。容易让人联想到雪花的白色腹部。尤为显眼。沒错这就是刚才突然以怪力袭击。并缠住埃蕾贝尔身体的怪物。现在终于露出了全貌。。   这家伙说是蛇。但是比一般人认为的蛇要大上好多。仅仅是一个硕大的脑袋。就几乎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了。更别提那看似无边无际的身体了。简直脱离了常识。就仿佛是远古洪荒时代孕育出的怪物一样。也许“龙”这个称谓才是对它最贴切的形容吧。   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厉声咆哮。刹那间。周围原本围着它好奇打量。游來游去的鱼群。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瞬间作鸟兽散。当然也有些惊慌失措得迷失了方向。一头撞进它那遍布鲜血与利齿的口中。漂亮的成为了这家伙的点心。甚至还能听见那一排排犹如利刃般的牙齿撕扯肉块、咀嚼骨头的声音......   其实这对它來说。就跟常人吃烤串。或者糕点沒什么两样。不过就那味道來说。到比较接近脆饼。而且还是刚刚烤好的那种。它此时的表情就像在说:“嗯嗯......又香又脆。真好吃......”一样。   “喂。你这馋鬼。至少给我办完事儿再吃啊。”薇尔丹蒂不爽的竖起了眉毛。喝道。从她身体四周。不断的散发着杀气与寒气。隐约的。还有像是“母亲”一样的无可奈何。   听后。那条大蛇也怄气似的摇晃着八个大脑袋发出了低鸣。不料。这不叫还好。现在它这么一叫。顿时让薇尔丹蒂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耳朵都快聋了。连带着大地也在瑟瑟发抖似的颤动。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似的。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完事之后你爱吃多少都随便你。现在先把那家伙给我解决掉。”薇尔丹蒂话音刚落。只见那家伙以闪电般的速度刹那间整个身子沒入了水里。紧接着张着血盆大口。以几乎无视海流阻力般的速度朝埃蕾贝尔扑去。行进方式也是歪歪扭扭的。类似于蛇形的方式。   由于长着八个硕大的脑袋。这四周除了它和埃蕾贝尔以外就沒有别的东西了。无论是动物也好;还是植物也好......而且。看它的样子。毫无疑问是把埃蕾贝尔当成了一顿美餐。对于这一点。薇尔丹蒂倒也沒有异议。不如说。她乐观其成。   霎那间。它与埃蕾贝尔之间的距离眨眼间被缩短。仿佛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根本不存在一样。而实际上两人隔着相当长的距离。用“可望而不可及”來形容也一点不显得突兀。就算再怎么快。也不可能瞬息之间到达。而事实上。这家伙真的只用了一刹那便将由海面到海底的这段距离给消除了。简直就像是凭空吃掉了一样。   就在它的上下颚。接触到埃蕾贝尔身体的刹那。眼看着就要把它从腰部咬成两截的瞬间。忽然。海水像是冻结一样停止了流动。而那家伙看似排山倒海似的咬合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动作。这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就像是原本运转良好的齿轮。因为少了其中一个重要的零件。而突然停止运转一样。   毫无疑问的。现在整个空间都处于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中。“喂。你还愣着干什么。莫德雷德。赶紧把她碎尸万段啊。。”   薇尔丹蒂在岸上。瞧见莫德雷德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停住了动作。为此而气得面红耳赤。要问为什么的话。。其实只要莫德雷德八张血盆大口一块儿咬下去的话。这场决斗立刻就会结束。也就是说。在海面下发生的异状。并沒有波及到岸上。   只见薇尔丹蒂气得双手一个劲儿的揪着头发。直跺脚。简直气得想把身为自己宠物的莫德雷德剁成数段。炖成一大锅蛇羹了。由于完全不清楚海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她对莫德雷德的异状感到颇为恼火。。薇尔丹蒂看到的。只有莫德雷德带着一副迷惑的神情看着埃蕾贝尔而已。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异状发生了。。只见埃蕾贝尔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开始泛起金黄色的魔力波动。由内而外。就仿佛一朵盛放的玫瑰。那妩媚、耀眼的金黄。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笼罩了进去。即使是在昏暗的;散发着幽兰气息的海底。那恍若太阳一般的光芒。也照亮了整片海洋。   不仅如此。甚至连海面上。看上去都像是落满了星星一样。变得璀璨夺目。“什......什么。这是。。”在薇尔丹蒂还沒从相当程度的震惊中回过神來时。忽见海中心。像是把整个水面一分为二似的。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似的爆炸音。腾起一道金黄色的光柱。刹那间。那仿佛漩涡一般的冲击力。瞬间吹飞了周围的云朵。像是擎天柱一样。将海与天连接在了一块儿。   不仅如此。在那道光柱的顶端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当然从薇尔丹蒂所站的这个位置看去的话。也就只能看到芝麻大的一个黑点而已。但是那仿佛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响彻云霄的咆哮声她绝不会听错。。沒错。被光柱像是扔废纸一样抛到空中。并托举着的。毫无疑问是莫德雷德。   然而就在她意识到这个连她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事实时。忽见原本莫德雷德那如芝麻蝼蚁一般大小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清晰、明亮起來。。“哇啊啊啊啊。。”原來它被那道光柱像是对待玩够了不要的玩具一样抛飞向半空中。而下落地点正好是薇尔丹蒂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让薇尔丹蒂顿时吓得抱头鼠窜。不顾形象的扯开嗓门。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了歇斯底里似的尖叫。只见她像个过街老鼠似的抱头鼠窜。。被那样的巨躯砸到。当然就会见阎王的。所以现在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淑女的矜持了。当然是保命要紧。   可无论往哪儿跑。也跑不出莫德雷德身体的覆盖面之外。说真的。它的身体就像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所投下的阴影。刹那间便将白昼染成了黑夜。   片刻后。随着一声仿佛天崩地裂似的撞击音。莫德雷德巨大的身体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溅起飞沙走石般的尘土。看上去就好像下起了一阵暴风雨似的。数也数不清的巨石。接二连三。像是海水倒灌一样砸在了莫德雷德那大得像是连绵山脉似的躯体上。地面也理所当然的。像是遭到陨石撞击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嘎哈。”薇尔丹蒂也是躲闪不及。被掀起的余波像是利刃一样划过身体;切开筋肉;碾碎骨头。紧接着又被小规模的。如流星雨一般的碎石砸倒在地。发出怪异又可爱。总而言之是十分符合“少女”的哀嚎。   她费了半天劲儿。才从堆得像山一样的碎石堆里挣扎着爬出來。气都还沒喘匀。抬头便见埃蕾贝尔身穿着一身带有皇家气息。仿佛太阳一般的铠甲。威风凛凛的矗立在空中。颈部、肩部、手腕。还有腰部的首饰。也同样充满了皇室贵气。看向薇尔丹蒂的眼神。恍若燃烧着熊熊怒火似的。   “这就让你尝尝败北的滋味。”话音刚落。埃蕾贝尔向着天空。厉声喝道:“本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与骑士中的骑士相配的圣剑啊。赐予我斩断黑暗的力量吧。。其名为。誓约胜利之剑。”话音刚落的同时。天地开始剧烈震动。卷起漩涡。仿佛连整个空间都开始迅速扭曲。犹如暴风雪一般的狂风。咆哮着。淹沒了埃蕾贝尔那小小的身体......。   第二一一章 决胜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薇尔丹蒂被这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片金黄色的光芒几乎将整片天空染上了同一种色调。紧接着由内而外传來震耳欲聋般的爆炸音。由此造成的冲击波。形成了一股风暴。将地面整个粗鲁地掀了起來。而埃蕾贝尔。就矗立在那片犹如太阳耀斑似的光芒中。身着黄金铠甲。远远看去。恍若神灵一般。   但是。更让她在意的是埃蕾贝尔手上握着的。那柄耀耀生辉似的黄金长剑。。剑柄直到剑身都是金光闪闪的颜色。即使将那说成是另一个太阳也不过分。剑身到剑刃的中央部分描绘着与天空相同的蓝色。那既象征着苍穹的高远。又象征着大海的宽广。姿态是那么的圣洁。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那只出现在幻想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剑刃部分虽然宽大。却薄得犹如纸片似的。简直会让人产生。。“那种剑真的能用來砍杀敌人吗。”这样的想法。话虽如此。仅仅是握在她的手中。那犹如熊熊烈火一般的剑气就已经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扑面而來了。一旦挥舞起來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幅景象啊。   “不管你是神也好;魔也好。我都杀给你看。”话音刚落。埃蕾贝尔发出了如盛怒的雄狮一般的咆哮。。“哦啊啊啊。”紧接着。只见她横握着剑。像只疾速俯冲的游隼似的。一口气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薇尔丹蒂想避开。结果还沒等她展开行动。埃蕾贝尔的剑尖已经直朝着她的脑袋砍了下來。。   如蔷薇一般四溅而出的剑气。眨眼间划出一道金黄色的弧形轨迹。冲击力之大眨眼间就把薇尔丹蒂背后的一座山头给削平了。紧接着传來仿佛暴风雨一般的震耳巨响。要说的话。那看上去就像是把地面凭空剜出一个大洞來一样。明明只是轻轻地一剑而已。居然刹那间就让一座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变得粉碎。这是什么威力啊。。   薇尔丹蒂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汗如浆下。双脚瑟瑟发抖。紧接着突然失去知觉。整个人就这么一下子跌倒在地。。“如果。她刚才瞄准的是我的脑袋的话。大概......我现在早就沒命了吧。”不过万幸的是。誓约胜利之剑以毫厘之差停在了薇尔丹蒂的头顶上。其实只要再往下一点儿。她的脑袋就会像是劈柴一样被一分为二了......   不过看起來。埃蕾贝尔似乎并沒有这个意思。虽然站在互为敌人的立场上。自己必须杀了她。但是相反的。若是站在同是女孩儿的立场上來说。她并不想杀了她。。这份即使对方是敌人。也会抱有怜悯之情的善良。毫无疑问也正是她的魅力。   不过也正是这一刹那的犹豫不决。却恰好给了薇尔丹蒂可乘之机。。她可不会像埃蕾贝尔一样。面对敌人也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莫德雷德。趁现在。”“什么。。”薇尔丹蒂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良机高声命令已经不知不觉潜行到埃蕾贝尔身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莫德雷德。   话音刚落的刹那莫德雷德那犹如树干般粗大的身体再度紧紧缠了上來。在埃蕾贝尔身体上像是捆粽子似的饶了一圈又一圈。紧接着一口气以粗大的。仿佛水桶一般的尾巴。死死封住了她的口鼻。顿时让埃蕾贝尔感到奄奄一息似的难受。身体里的骨头再一次吱嘎作响。偏离了原來的位置......   “啊啊啊......可......可恶。”但是相对的。由于她反应极为迅速。几乎在莫德雷德猛扑过來的瞬间用剑朝着它其中一个头部猛砍过去。结果。誓约胜利之剑的剑尖。先削下了莫德雷德的一颗头颅。顷刻间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溅而出。随着莫德雷德那痛苦的哀嚎。它刹那间变得狂暴起來。这一次。似乎是打算直接勒死埃蕾贝尔了。   只见它的身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收得越來越紧。当中的埃蕾贝尔也快被巨大的压力压扁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几百座。甚至几千座大山一股脑儿压在胸膛上一样。就连心脏的搏动。也渐渐变得越來越弱了。最后。变得几乎感觉不到了。   “莫德雷德。待会儿等这臭丫头咽气了。给你当午餐也是可以的哦。”薇尔丹蒂带着阴森的语气。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莫德雷德听完。顿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恩赐一样。仰起剩余的七个脑袋。咆哮不止。   “居然说要吃了我。别小看人啊。你这......你这混蛋。。”埃蕾贝尔在心底气势十足的叫道。。然而事实上。莫德雷德已经把她的身体整个横着倒转了过來。开始一点点儿往自己嘴里送了。。虽然体形与一般的蛇相差很多很多。而且还长着八个脑袋。即使如此。习性也和一般的蛇沒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凡是食物。都是先从头部吃起。只见莫德雷德尽力把嘴张到最大。看起來几乎都与地面垂直了。而且那刺鼻的血腥味也是一股脑儿的满溢出來。只能让人不禁想到。。“这家伙。到底有几天沒有刷牙了啊。”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埃蕾贝尔的半个脑袋。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了莫德雷德那张血盆大口中......   说实话。莫德雷德的嘴看起來就像个洞窟似的。大得离谱。所以。像是吞下埃蕾贝尔这种等级的食物根本是小菜一碟而已。。。半晌过后。埃蕾贝尔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沒入了莫德雷德的口中。此时留在外面的。只有一小段腰腹与完全陷入了瘫软状态的双腿而已......   现在。埃蕾贝尔仿佛來到了一个宽敞。并且四周显得非常空旷的房间中。甚至可以说是空无一物。整个房间的形状。就像是狭长的隧道一样。眼前似乎还有一条条。像是由无数分叉的河流组成的通路。那里面不停地奔涌着鲜红色的液体......   “原來如此。这里是那家伙的血管吗。不过这个程度。未免也太粗了吧。”可她想到莫德雷德那粗得简直不像这个星球的生物一般的躯体。也就释然了。。因为若是和那个相比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只能说与蝼蚁差不多啊......“反正暂时也出不去。不如深入里面看看吧......”   这么决定后。埃蕾贝尔重新振作起精神。抛开沮丧。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去。。现在自己的情况是:浑身上下沾满了那家伙的唾液......显得粘粘糊糊的。可能还有一部分是胃液吧。不过好在誓约胜利之剑还在。而且由于阿瓦隆铠甲那犹如钢铁一般的防御力。托它的福。自己并沒有受到致命伤。不过身体的疼痛。要恢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样子。   “唉......”不知是因为对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模样感到泄气。还是因为现在的处境感到沮丧。埃蕾贝尔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马上。她又莫名其妙的窃笑起來。。“那家伙。沒把我消化掉。只能算它倒霉了。那么。就让我在它的肚子里大闹一番吧。”   这么说着的同时。眼前的路忽然变得明亮起來。由于一瞬间无法适应突然变强的光线。埃蕾贝尔本能的伸手挡了挡。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來到了那家伙心脏所在的位置。“啊哈。”埃蕾贝尔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如果把誓约胜利之剑刺向这家伙的心脏的话会怎么样呢。   “干得漂亮。莫德雷德。今天的午餐再给你加些额外的菜肴怎么样。”听到薇尔丹蒂这么问。莫德雷德哪有不赞成的道理。只见它立刻把七个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样。而且。还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不断的用脸蹭着薇尔丹蒂的脸颊。前一刻凶相毕露。看上去就像是只凶兽的莫德雷德。现在却温顺得像个宠物一样。简直与小猫小狗差不多了。   “喂。别这样莫德雷德。很痒哎。”可莫德雷德根本无视了薇尔丹蒂的抗议。要说的话。这是它亲近薇尔丹蒂最直接的方式。而且因为莫德雷德的身体凉簌簌的。蹭在脸上虽然会有点儿痒。但是相对的。也很舒服。所以她并不讨厌莫德雷德这样做。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莫德雷德的身体就是最好的避暑圣地啊。   此时。在莫德雷德的肚子里。埃蕾贝尔将像是呼应她的想法而散发出仿佛彩虹一般光芒的誓约胜利之剑像是弓箭一样。用最大的力量投掷了出去。   。。在空中以闪电般的速度疾行的黄金圣剑。发出犹如狂风暴雨似的厉啸声。在将前进轨道上。那些血肉模糊的组织。像是吹灰一般轻而易举地斩断后。准确的贯穿了莫德雷德的心脏。   同时。刚才还不断的蹭着薇尔丹蒂的脸颊。尽情撒娇的莫德雷德。突然毫无征兆的发出了最为响亮的凄厉哀嚎。紧接着身体以十分滑稽的姿态。先是像个弹性十足的球一样被抛上了半空。随后。就好像陨石撞击地面一样重重摔了下來。掀起的轰然巨响。就像是成吨的炸药。突然一块儿爆炸一样。   巨大的轰鸣与震动所引起的冲击波。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吹飞了周围所有的一切。连薇尔丹蒂都被冲击波轻而易举的。像个肉球一样抛上半空。最后。她不得不拼命扒住手边半突出來的岩石。才避免了再次被吹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德雷德。。”   见莫德雷德疼得满地打滚。拼命哀嚎。甚至失去理智似的。不断用硕大的脑袋与粗壮的。长枪般的尾巴扫开、击碎四周的岩石。最后。甚至还发疯似的开始朝薇尔丹蒂扑來。   “喂。你疯了吗。莫德雷德。是我啊。”可莫德雷德根本听不进薇尔丹蒂的话。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甚至想要把她给吞下去。“你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啊。。”话音刚落。只见薇尔丹蒂迅速的背过身。并用两手一前一后的抓住莫德雷德的脖子。借着它冲过來的惯性。刹那间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结果。莫德雷德仰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由此造成的冲击又让地面被轰出一个范围达数十米。甚至几百米的巨坑。看起來就仿佛深渊一样。被抛上半空的尘埃。将白昼染成了黑夜。   同时。莫德雷德的腹部传來一声爆响。随着犹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埃蕾贝尔冲了出來。当然此时的她。已经鲜血淋漓。“哼。雕虫小技。。”话音刚落。她便朝着莫德雷德那无暇的。仿佛冰晶一般的腹部趁势挥出一剑。只见金黄色的剑气。犹如闪电一样。划出月牙形的剑轨。深深沒入了莫德雷德的血肉里。   然后。就像是裁纸似的。将它腹部的肉削了一大块下來。紧接着。埃蕾贝尔在身体下落的过程中。又瞄准莫德雷德的头大范围挥出的一剑。。这次。仿佛太阳一般的剑影在半空中划出大大的圆形轨迹。紧接着。像是闪电一样。一口气掠过莫德雷德的脑袋。把它的七个头颅。一股脑儿全给砍飞了。切口整齐的。就像是精雕细琢一样。   这还不算完。埃蕾贝尔顶着如倾盆大雨般落下的鲜血。迅速换手。借着下落的惯性。一直线切向莫德雷德的身体。刹那间。莫德雷德那庞大的巨躯。就像是叶片一样一分为二了。“喝啊啊啊。”   埃蕾贝尔从莫德雷德。一分为二的半身中像是蛟龙一般冲出。速度之快。就连眼睛都來不及跟上。随后。圣剑的剑尖贯穿了薇尔丹蒂的胸膛。“将军。”   第二一二章 魔法Vs魔法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正在埃蕾贝尔的剑贯穿薇尔丹蒂胸膛的一刹那间。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只见薇尔丹蒂的身体。像是面包片一样从中央部分开始一点点儿碎裂开來。然后。犹如一滩淤泥似的散落在地面上。埃蕾贝尔的誓约胜利之剑直接从那分裂成两半的躯体当中穿了过去。   这让她大吃一惊。本來应该确确实实刺穿薇尔丹蒂心脏的一击。居然就这么像是切开了空气一样。只劈开了虚无。而且。由于太过吃惊。埃蕾贝尔來不及收住突进势头。结果随着一声娇吟。脸颊与地面來了“深情拥吻”简单地说。也就是吃了满嘴的泥。   紧接着又在地面上像个球一样滚了好远。最后只听“呯。”一声有些刺耳的闷响。埃蕾贝尔的下巴不偏不倚地重重磕在了近在咫尺的一颗岩石上。。“嘎哈......疼疼疼。”原本握在手中的圣剑。也被扑面而來的猛烈冲击弹飞到了半空。划过一道像是火雨流星一般的弧线后。深深的扎进了身后的地缝中。   金黄色的剑身仿佛也因为沒有帮上主人的忙而感到自责似的。只见原本如烈火般燃烧着的黄金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就好像在说:“对不起”一样。这时。埃蕾贝尔已经重新振作。以满面笑容回应它。仿佛在说:“别在意。是我大意了。”   紧接着。她原地迅速一个漂亮的空翻站起身來。紧接着又以连续的二段跳向着剑落下的地点奔去。速度之快。几乎看不到她的脚与地面有任何接触似的。仿佛像是背上长出了翅膀一样。在离地面不远的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忽大忽小的。像是雨点一般的抛物线。   一阵清脆的尖鸣后。埃蕾贝尔再次拔起倒插在地上的圣剑。再一次压低身子。以几乎贴着地面的姿势开始了突进。撕裂空气;吹飞尘埃。视野突然变得无比明亮。她恍惚觉得自己就像被紧握在手中的圣剑指引着似的。身体各个部分以超越极限似地速度飞快运转了起來。   只是刹那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被缩短了。而埃蕾贝尔抓住薇尔丹蒂身体还沒有聚合成形的这一机会。一口气连着挥砍了十几剑。金色的剑轨。就像是无数繁星似的。看上去就犹如在眼前编织了一张由无数闪电组成的罗网似的。令人眼花缭乱。但又像从天而降的流星雨。美得令人窒息。   就好像要把天空刻上自己的颜色一样。随着埃蕾贝尔的每一次挥砍。金色的。仿佛太阳一般的剑轨便被抛上天空。随着她挥剑的速度越來越快。剑轨也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发出了咆哮。直到将半边天空染成纯粹的金色。“喝啊啊啊。”即便薇尔丹蒂的身体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就像马蜂窝一样。埃蕾贝尔还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随着一道道金色剑芒被打入薇尔丹蒂的身体;随着埃蕾贝尔越來越快。甚至看起來像是在飞一样的挥剑速度。薇尔丹蒂甚至连悲鸣都來不及发出。只见她身体的各个角落。都像是被万箭穿心似的变得四分五裂。简直和一滩烂泥沒什么差别了。   也许是累了吧。埃蕾贝尔的剑势终于不像一开始那么凌厉了。并且速度也渐渐地有些滞后了。看起來不再像之前那么连贯了。最后。在使出由腹部斩向右肩的一剑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半跪在了地上。额头豆大的汗珠像是倾盆大雨一样滑下。她的手臂已经酸麻得整个失去了知觉。连抬也抬不起來了。   而且。由于挥剑速度实在太快。对自己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只见她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撕裂伤。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溢出。滴落在眼前的地面上。如千刀万剐似的疼痛。几乎让她失去意识......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对敌人实施了饱和攻击。这点代价还是相当划算的。   “啊......看來我输了呢。”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來的。不由得让埃蕾贝尔觉得毛骨悚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上下半身已经完全错位的身子转过去。赫然看到薇尔丹蒂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   “你很厉害呢。你的剑也很厉害。我投降了。”只见她这么说着。紧接着向半跪在地上。仍旧在拼命调整呼吸的埃蕾贝尔伸出了手。“挨。那个......决斗的最后一击呢。”埃蕾贝尔有些疑惑不解地带着迷茫的表情问道。不料她的这一问反倒让薇尔丹蒂歪起了脑袋。   “打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很满足了哦。啊。还是说。你想进行到最后。如果那样的话。我倒是沒什么意见啦......”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从语气听來明摆着有些逞强的味道就是了。只见薇尔丹蒂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因为她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败得肯定会是自己。   “刚才你分明有机会杀死我的。为什么不攻击呢。”埃蕾贝尔虽然放松了下來。但并不代表她对薇尔丹蒂就毫无戒心了。“啊......你说那个啊。该怎么说呢......嗯。我看你比较顺眼。这个理由可以吗。”她话音刚落。埃蕾贝尔当场傻住了。只见她一副目瞪口呆似的表情。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薇尔丹蒂的这个回答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理由啊。”埃蕾贝尔刹那间被她逗得捧腹大笑起來。看着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刹那间。就连薇尔丹蒂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接着埃蕾贝尔握住薇尔丹蒂的手站了起來。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居然是平局。真的太有趣了。薇尔丹蒂那家伙。放水了吧。”在另一个空间中。奥丁看似有些不爽的说道。“不不不。那怎么看都是贝尔赢了好不好。”唯话音刚落。两人刹那间谁也不服谁似的大眼瞪小眼。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出令人目眩的火花。   “话说回來。那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有不俗的实力。可一旦她看上眼的东西。甚至是敌人都会不计前嫌的与对方交朋友......”最后。还是奥丁妥协了。不过。唯可被他的话给逗乐了。“真的吗。那不是挺可爱的嘛。”奥丁的一句话。刹那间改变了自己对薇尔丹蒂的印象。   原本她以为“六头领”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沒想到。却意外的可爱啊。。先不说奥丁那死要面子的认输方式。至少她对薇尔丹蒂这份能大大方方认输的坦率还是相当佩服的。   “那么。能把我传送过去吗。”唯转头问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如果传送到了水里、火里。石头缝里的话你可不要怪我哦。”奥丁若无其事地说道。   话音刚落。简直气得唯刹那间涨红了脸。只见她几乎戳着奥丁的鼻尖嚷道:“不要开那么恶劣的玩笑啊。”奥丁毫不理会她的指责。慵懒的伸出了左手。在半空中做出了一个仿佛抓握似地动作。紧接着。便见天空开始一点点儿碎裂。就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打洞似的。从天而降的碎片。不断的像是蒙蒙细雨一样掉落下來。   “你走进去就可以了。这个是与那家伙的空间相连的通道。”果然。就像奥丁说的一样。当唯双脚刚刚跨进去时。通道就完全合上了。紧接着。几乎都不用自己移动。只不过刹那间。自己就來到了一片海天一色的空间。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就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埃蕾贝尔与薇尔丹蒂两人。   “喂。贝尔。”只见她一边满面笑容的挥着手;一边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冲进了埃蕾贝尔怀里。由于速度太快。加上力道太大。直接把埃蕾贝尔扑倒在地。“哇。”另一边。埃蕾贝尔的感觉。就像是正面被一头牛扑倒在地似的。“赢了啊。我们赢了啊。贝尔。”   唯不顾一切似的紧紧搂住埃蕾贝尔的身体。也不顾她刚刚经历过一场与死神几乎擦肩而过的战斗。只顾着兴高采烈似的大喊着“我们赢了。”   在看清扑在自己身上的不明物体是唯之后。埃蕾贝尔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料在全身放松的同时。她顿时感到身体要被捏碎了似的疼痛。很明显的。是因为唯抱得太紧了。“好......痛苦......唯......。”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听似奄奄一息的声音。   “对......对不起。。”唯一边手忙脚乱的连声道歉;一边放开了埃蕾贝尔。还搀扶她站了起來。“谢谢......”只见埃蕾贝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说什么呢。别在意。这点小事沒什么的。”唯满不在乎的以笑容回应道。见她这么说。埃蕾贝尔也松了口气。放心的把身子靠在了她身上。   “什么啊。你也输了吗。”薇尔丹蒂显得有些吃惊。本來她还以为奥丁一定会赢的呢。“你啊。该不会见人家是女孩子。所以手下留情了吧。”她一边问;一边露出了坏笑。不过。她虽然在笑。不过她的目光可一点儿都沒有在笑。反而那目光显得咄咄逼人。那就好像一把剑悬在奥丁头顶一样。   “沒有啦。沒有。真的有超认真在打啦。至少从中途开始是这样啦......”见状。奥丁明显的畏缩了一下。脸上汗如浆下。。真的。那目光好可怕......“真可疑呢......算了。姑且信你吧。”   “喂喂。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奥丁颇为沮丧的抱怨了一句。紧接着哀怨似的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題上继续追究了。   “好了。接着看美狄亚的表现吧。”薇尔丹蒂说着。手在空中像是翩翩起舞似的轻轻一挥。天空中刹那间出现了彩虹一般的影像。“血煞那家伙。不知道他行不行啊......”   这时候。埃蕾贝尔与唯两人的嘴里都异口同声的嘀咕道。就连两人忧心忡忡的表情也一模一样。看得出她们都在为血煞担心着。埃蕾贝尔甚至将双手紧握在胸前祈祷着。期待着血煞能够取得胜利。   “呃。不知道那家伙的对手是。”埃蕾贝尔转头向在身旁一同凝视着影像的薇尔丹蒂问道。“是‘背叛的魔女’美狄亚哦。顺带一提。她可不会像我们一样那么通情达理哦。”   “‘背叛的魔女’美狄亚的实力她也是见识过的。虽然当时美狄亚的魔法阵攻击在与伏羲的对峙当中败下阵來。不过那也只能说明两个问題。。要么是美狄亚真的实力不济;要么就是她压根沒有动真格......而且。既然号称魔女。那么毫无疑问应该相当擅长魔咒战。自己虽然也见识过血煞施展的魔咒法术。但是在美狄亚面前。应该占不到便宜。   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即使在这想得再多也是徒劳的。还是相信他吧......然后。等他凯旋归來时。也该给他一个答复了。。沒错。她要亲口回应他对自己的感情。   刹那间。只见原本波平如镜的影像。霎那间被电光雷火所充斥。剧烈的爆炸所产生的震动。就连与之毫不相干的这个空间。也感到了强烈的震动。   第二一三章 强袭的魔女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中电闪雷鸣。幽兰色的闪电将乌云密布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时不时有仿佛令人目眩神迷般的电光。拖着冰晶一般的轨迹。自两人头顶划过。每一次闪电落下。都仿佛将天空直接撕碎了似地。闯进视野的。只剩一片单调无趣的黑白。就好像。时间的流动。在这里忽然变慢了似地。   这是个风雨交加的空间。恶劣的天气。使得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轮廓与所在的大致位置。耳畔被咆哮似地狂风。与凄厉的雨声覆盖。除此之外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一样。刹那间。头顶便接二连三的划过瀑布般的闪电。将天空切成一块块新鲜出炉的烤肉似的。   以此为号。两人的拳头在空中互击。迸发出毫不亚于雷电的银白色闪光。“喝啊啊啊。”血煞与美狄亚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开始了缠斗。   紧接着。掠过两人头顶的青色闪电。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巧将彼此的脸庞照亮。“哎呀。你的力气好大啊。”说着。美狄亚悄无声息的向血煞抛了个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容。刹那间。她的左脚以疾风骤雨也不及的速度划出圆弧。朝血煞的左脸踢去。   “哼。我才沒那么容易上当呢。”话音未落。只见他几乎在同一时间也抬起左脚。瞄准美狄亚的左脸猛踹过去。瞬间。双腿以闪电般的速度轰然相撞。刹那间迸发出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能量。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甚至两人的脚尖都迸发出了如怒涛一般的火花。   刹那间。两人以危险的倾斜姿势倒立在半空中。远远看去。就像是被人倒吊着身体一样。四周围的景物也在一瞬间全部天旋地转似的倾覆了过來。   耳畔的电闪雷鸣;瀑布般的风雨交加。就好像在为两人呐喊助威似的。无数的雨水被抛飞;被打散。刹那间又像是流星火雨般落下。犹如一层外衣一样。覆盖在两人身上。   刹那间。两人都把缠在一块儿的双当成了细剑來使用。只见两人一边急速下落;一边以双腿互相猛击对方。迸发出如钢铁一般的撞击音。引得周围的空气仿佛烟花一般连连爆炸。震耳欲聋般的巨响。如海水倒灌一般折磨着两人的耳朵。在互击了几千几百个來回后。两人又几乎在同一时间让身体在半空中一个仿佛倒挂金钩似的旋转。   眨眼间。彼此的双手互相扒住对方的肩膀。然后由手腕发力。霎时间。两人的动作几乎完美同调。都在同一时间使出了背摔。然后。在被群青色的闪电一分为二的夜空下。两人同时被像相反的方向甩了出去。紧接着由于惯性冲击太过剧烈。两人的身体都与四周的空气发生了剧烈摩擦。迸发出了熊熊火焰。   远远看去。身体就好像被包裹在火焰当中似的。紧接着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刹那间稳住向后跌落的身子。掌握了平衡的一瞬间。霎那间便面朝彼此俯冲。以极大的力量。;极快的速度撞击在一起。恍若两颗巨大的陨石一样。由此产生的风暴一般的冲击波所形成的蘑菇云。看着就像是已经膨胀到极限的太阳一样。   然后轰然炸裂。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简直让整个天空摇摇欲坠;飞沙走石般的冲击。让整个空间刹那间变成了青灰色。这还不算完。巨石碎屑聚拢形成的弹幕。就像是万箭齐发一样。瞬间削平了脚下原本郁郁苍苍的森林。使得地面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形成了一个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巨大坑洞。它们每一个都有陨石坑一般的规模。甚至比那还要大。   紧接着是如海水倒灌一般的热浪扑面而來。像是海啸一样。顷刻间掀起将整个天空都快吞噬进去的浪头。直朝二人狂奔而來。轻而易举的就将二人的身体抛飞了老远。期间彼此都感受到仿佛千刀万剐般的疼痛。似乎左右半身被硬生生撕裂似的。只有少许的筋肉还连着。   波涛汹涌的热浪过后。接踵而來的是暴风雪一般的冲击。刹那间。让两人一度慢慢找回了平衡的身体被再次往相反的方向被狠狠地甩飞。因为几乎是零距离引起的爆炸。所受到的冲击也可想而知了。只不过一会儿功夫两人的身影便被层层云雾所淹沒。化为了光粒子。仿佛星星一样散落在空中......   “可恶。那个女人。下手可真狠。”血煞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猛然挣扎着醒了过來。咬牙切齿似的嘟囔道。本以为被成为“背叛的魔女”的她会使用魔术战來打开战局。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但万万沒想到的是。那个家伙居然主动舍弃自己最为得意的魔法战。转而与自己展开近身肉搏。而且。通过刚才的交手。可以清清楚楚的了解到。那家伙的肉搏格斗一点儿不差......   这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而且。按常理來说。。有哪个魔法师或者咒术师会去修行在他们眼里看來是下三滥的近身格斗术啊。   就在血煞为接下來该怎么应付而绞尽脑汁的刹那。耳畔响起一阵清脆的。仿佛如鸟鸣一样的声音。又好像是纸张被撕碎的声音。就在他为此困惑不已时。眼前的云层突然像是棉絮般四分五裂。一只硕大却又白哲、修长的拳头。带着仿佛蔷薇色一般的电芒。直击向他的面门。   “什么。。”尽管血煞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连连后退。但是还是避不过迅疾的拳击所产生的暴风。最后他见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只得一个急停。借着美狄亚的拳击所产生的惯性冲击顺势后仰。拳头总算是以一纸之隔擦着鼻尖掠过。拳劲所产生的暴风。让他的头发全都直立了起來。看上去就和刺猬身上的一根根尖锐、锋利的刺一样。   “太天真了。。”不料。紧接着美狄亚便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低着头冲进了他的胸膛。接着猛地抬起头。抛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后。紧接着。时间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他感觉就像是与死神的镰刀擦肩而过似的。右边脸颊狠狠挨了一记飞踹。直踢得他整个右半边脸完全凹陷变形。   但是好戏还在后头。只见美狄亚根本不打算给血煞还击的机会。紧接着以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提出左脚。双脚正巧在恰到好处的绝妙时机划出一整个圆弧轨迹。这次遭殃的。毫无疑问是左脸。。紧接着。血煞的身体就这么飞了出去。完全失去了平衡。就像是个漏气的气球一样。   然而。美狄亚身化蓝光电芒。以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的速度追了上去。同时如倾盆大雨一样挥出如铁锤一般的重拳。划破天际。迸发出与雷鸣相差无几的声音。一拳一拳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砸在血煞身上。每挥出一拳时。就连大气仿佛都被刹那间轰飞。   “呜喔......。”这仿佛狂风暴雨似的拳头。像是一柄柄利刃扎在自己身上。犹如被千刀万剐似的。逼得他只能防御。只见血煞以双手交叉的姿势护住头部。一双手臂早已被打得鲜血淋漓。可美狄亚一点儿都沒有收手的意思。“这么下去会被打死的。到底该怎么办。。”   血煞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只见他竟然解除了双臂组成的防御。。结果当然是脑门不偏不倚挨了铁锤似的一击。猛烈的冲击使得他顿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仿佛脑袋有那么一刹那感觉离开了脖子一样。不过在身体犹如纸片一般倒飞出去的同时。拉开距离的目的也顺利达成了。   血煞不顾额头那像是百花齐放一般涌出的鲜血。开始朝着天空的另一端破风驰行。看上去就好像电光火石一样。甚至将闪电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休想跑。”见状。美狄亚也迅速展开了不相上下的追击。刹那间。两人在万米高空展开了令人窒息的竞速。   还不仅如此。在美狄亚眼前。赫然如水波一般缓缓浮现了之前见识过一次的魔法阵。只不过这次不是六芒星图案。而是一个圆环组成的魔法阵。“哼。看你往哪逃。。”她话音刚落。从魔法阵中心。忽然像是孔雀开屏一样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亮度简直有十几个太阳的规模。紧接着。像是某种仪式的前兆一样。血煞......不。应该说四周突如其來的想起了清晰的海潮声......   那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他们真的來到了海边一样。可奇怪的是。周围的景色并沒有改变。依旧是风雨交加的景象。之后。就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声一样。魔法阵缓缓开始转动。慢慢加快......见状。血煞浑身上下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很清楚有什么棘手的东西要出來了。   刹那间。只见从整个魔法阵中射出了铺天盖地数量的黑紫色魔弹。而且。它们的攻击目标非常明确。都一股脑儿地朝血煞扑來。。“开什么玩笑啊。。。”被击中会被轰得连渣都不剩的。血煞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同时一个极限加速。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更深更远的苍穹中飞去。   可那些令人眼花缭乱。只能让人感到绝望的魔弹。就好像被安装了自动追踪系统一样。在血煞身后紧追不舍。就好像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而且。无论他如何改变方向。那些魔弹都跟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能准确无误的跟上。人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沒有生命的能量体。。沒错。现在血煞已经汗如浆下。变得气喘吁吁了......   “切。到此为止了吗。。”只见他像是放弃了似地一个急停转身。迅速展开了一共有七层的防御障壁。。不过这也只是最后的垂死挣扎而已。   随着如倾盆大雨一般接二连三在由灵力构筑而成的圆形障壁表面。接二连三的爆炸与惊涛骇浪似的轰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厚得与铁墙铁壁差不多的障壁给轻而易举的击碎了。。涌起的红莲之炎。恍若一朵缓缓盛开的百合。慢慢将血煞的整个身子从头到脚扯了进去。   第二一四章 胜负难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遮天蔽日般的红莲之炎。将大半天空染得仿佛鲜血淋漓似的。在那之中也已经看不见血煞的身影了。剩下的只是无数的水蒸气与不断向四周围扩散的雾气。整片视野。都被通红的火苗所淹沒。   美狄亚望着那越升越高的蘑菇云。十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啊。真沒劲儿。本來还希望他至少能再陪我玩一会儿呢。”   做出了个扫兴的表情后。她正准备原路返回。刹那间。忽然听到一个本不该再次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声音。。“是吗。你以为那点儿程度的攻击就能击败我吗。”话音刚落。美狄亚大吃一惊。猛地抬头。血煞正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的头顶上。   也并不能说是毫发无伤。。他衣服破了好几处。现在正像块随时都会被微风吹落的碎布似地盖在身上。一身亚麻色一般的皮肤。与铜块一般的肌肉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天空下。。   “什。。他把魔法弹全部防御下來了吗。”美狄亚吃惊得目瞪口呆。连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因为血煞受到的。仅仅是皮外伤而已。沒错。既不是由魔弹确确实实击中所造成的撕裂伤。或者贯穿伤。而仅仅是擦伤而已。   而把那些魔法弹在几乎零距离硬接下來的代价就是。。血煞的一双手臂变得血肉模糊。有几处地方。甚至能清清楚楚看见暴露在外的骨头......   他明明应该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的。但却连一丝示弱的表情也沒有。脸上带着的。是充分确信自己会胜利的笑容。霎时间。就在美狄亚还沒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來时。刹那间只见血煞一边像是垂直旋转的风车一样让身体动了起來;一边以恍若在半空中留下残像的速度下落。   。。然后。一记与地面几乎成垂直状态的飞踹。准确的命中了美狄亚的头部。“咕哈。。”巨大的冲击。将她的脑袋以违背自身意志的力量向下掰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头与身体分家了。然而事实上并沒有。只不过。足以让整个脑袋开花结果似的冲击。让她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景物霎时间也都倒转了过來。   甚至连最低限度的悲鸣都无法发出。她便脸朝下咳出一大摊鲜血。整个身体就犹如碎裂的陶瓷片一样。开始慢慢剥落......   然而。血煞又哪会到此为止。只见他维持着浮空的。几乎倾斜的姿势。再度使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招数。只不过这一次力道更大、更猛。甚至和大气摩擦。脚底迸发出了如玫瑰一般鲜红的火焰。就好像晚霞一样。只见他一边迅速旋转着身体;一边借着下坠的惯性加速度狠狠地踢向美狄亚的头部。   一次又一次。巨大的力道与疾风迅雷一般的速度。让血煞身体四周布满了青色的闪电与鲜血般的火焰。每一次踢击所造成的冲击波都像是乱箭齐发一般轰击着地面。在那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里轻而易举的制造出一个个深渊、裂谷。“喝啊。。。”随着一声如狮吼般的咆哮。他使出了浑身解数释放出了最强的一击。   那足以劈山碎石般的力道直接贯穿头部。笔直向下直接撕裂到了胸口。美狄亚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晴天霹雳不偏不倚的击中似的。以头部中央为界。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一刀两断。尽管已经在攻击袭向自己的时候。交叉双臂护住头部。但在血煞那毫不间断的连续攻击下。这点儿防御简直和垂死挣扎沒什么差别了。   下一刻。自己的身体像个炮弹一般朝着地面笔直坠落下去。如果是这样她的脑袋会先漂亮的变成肉酱的。无论怎么样都要想办法减速。她这么想到。紧接着将身体在空中。在与地面剧烈撞击的刹那。像是画弧一般的顺时针旋转强行改变了坠落的轨迹。   即使如此也只是避免了受到直击而已。只见她的整个身子。还是由于惯性。在勉勉强强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像个球一样。翻滚着往前滑行了好几米。身后留下了一条。像是蜿蜒河流一般。火星四溅的轨迹。“呼......呼哈......切。那家伙......。”   美狄亚好不容易才一手撑着身边的岩壁摇摇晃晃、头重脚轻似的站了起來。身上的紫色氅衣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就像从路边垃圾堆里捡來的一样。此时她几乎是一丝不挂的程度。。。好在。耷拉在身上的那一点儿碎布。还是有把重要的地方都好好隐藏起來的。   可暴露在外。白哲如玉的肌肤。稍显丰满却又清瘦得恰到好处的身材还是让她感到莫大的耻辱。。特别是在一位男性的注视下。可以说从头到脚都一览无余。被看了个仔仔细细......她的心中早已把血煞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你......你这......你这家伙。不要看得那么明目张胆啊。。”   美狄亚气得咬牙切齿。整个脸庞一片绯红。而且。温度还在持续上升中。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爆起。像是蝌蚪一样跳动着。。“哇。十分抱歉。。。”血煞虽然也是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他虽然立刻为自己的失态低头道歉。并且立刻像相反的方向背过身去......   可是。即便如此。刚才美狄亚那像是一朵带刺的蔷薇一般的身体画面。还是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旋。无论怎么甩也甩不掉。。男人的本能。还真是挺可悲的。偏偏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原始的冲动被唤醒了......   “多说无益。受死吧。”美狄亚话音刚落。猛然一蹬地面。像只出笼的猛虎似的。直朝血煞扑去。“什。。所以说这是不可抗力啊。”   只见他一边涨红了脸解释;一边连连后退。美狄亚只是轻轻一蹬。便在刚才所站的位置。留下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深坑。那里的地面。整个变得四分五裂一般。因为承受不住她所释放的斗气而完全仿佛坍塌一般凹陷了下去。   两人在空中一个极速前进。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直逼而來;一个迅速后退。如电光石火一般。不过由于美狄亚的行动速度要比血煞快上那么一点儿。相对的。血煞由于毫无意义的心理斗争稍慢了那么一点儿。这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差别成了他的致命疏忽。   只见美狄亚身披仿佛将整个身体都吞噬进去的熊熊烈焰一般的斗气。刹那间便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朝着血煞的脸部。以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挥出一记重拳。霎那间。便吹飞了四周的大气;轰散了两人周围的云层。将天空。撕得粉碎。   血煞惊得汗如浆下。他见已经无法通过对话消除误解。便只得一咬牙。在美狄亚的铁拳只差毫厘便能将自己的脑袋打成肉酱的一刹那。也以同样的力度挥出了拳头。。不过角度却稍有不同。他不是正面硬接。而是以仿佛让时间流动停止了似的慢动作以一纸之隔躲过了美狄亚那撕裂大气般的拳击。紧接着击向她的侧腹。   但是让血煞大吃一惊的是。美狄亚就好像事先预读了自己的攻击轨道一样。先是挥出另一只拳头。紧紧握住他的拳头。紧接着居然从手肋部分猛地发力。刹那间便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來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回转。之后借着离心力高举过头。猛地甩了出去。   “哇啊啊啊啊。”这使得血煞发出了泣不成声似的悲鸣。只见他的身体一边在半空中像个面条一样扭成一团;一边在半空中划出连续不断的抛物线。之后笔直向下坠落。。不料在这个自由落体一样的瞬间。美狄亚又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突进到血煞身旁。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腹部便是一顿倾盆大雨似的飞踹。   “喔呜啊啊啊。”血煞发出了连声惨叫。可美狄亚却像是被这痛苦的哀嚎给彻底激怒了似的。每一击都比之前更狠、更用力。甚至她好像恨不得直接在他的腹部开个洞才满意。   她那踢击。快得就像是暴风雨一样。惹得大气都像是惊涛骇浪一样汹涌翻滚了起來。四周的空气中甚至迸出了仿佛百花齐放一般的闪电与火焰。巨大的冲击波四散开去。将对面的一座山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然后。在半空中像是豆腐一样被切得粉碎。“这是刚才的回礼。心怀感激得收下吧。”   话音刚落。只见美狄亚对着血煞的胸口又补上了犹如铁锤般的一击回旋踢。顿时让血煞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身体旋转着。扑向之前美狄亚跌落的那处岩壁。随着一声连空气都为之颤抖的震耳巨响。霎时间。只见血煞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半山腰上。   “呜哈......。”刹那间。整片视野被怒涛一般扑面而來的黑暗所淹沒。肩部直到腰部都失去了知觉。就好像不在身上了一样。周围的景物也变得朦胧模糊起來。意识也仿佛脱线了一样游离着。视野中接收到的任何物体。都以一种奇妙的形势漂浮着。就好像浮游生物一样。   “少瞧不起人啊。。”他挣扎着将身体从岩壁上剥离。便甩了甩头。紧接着在半空中调整了姿势。开始朝美狄亚所在的地方一直线突进。当然美狄亚也是一样。远远看去。就像是两颗巨大的彗星。互相朝着彼此冲撞似的。   。。眨眼间。耳畔传來足以天崩地裂般的震耳巨响。一边是苍蓝之炎;一边是赤红之焰。刹那间轰然相撞。霎时间像两只野兽一般扭打在一起。从两道光芒的接点因为剧烈碰撞而迸发出像是无数花环一般的黑色闪电。像是互相推搡一样开始了排山倒海似的角力。   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巨人在比试相扑一样。每一次撞击;每一次击打。都引起地动山摇似的剧烈震动。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波引起的风暴气流。将两人向相反的方向抛飞出老远。不一会儿。就犹如陨落的星辰一般。身体化作了漂浮荡漾在空气中的光粒子。犹如萤火虫似的耀耀生辉......   第二一五章 没有尽头的死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两人都几乎在刹那间。同时身披淡若青烟般的雾气落在了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树顶上。由于下坠的力道实在过猛。两人都以仿佛火箭一般的速度与密集的枝叶來了个亲密接触。。结果无数的枝叶被像是倾盆大雨一般的力道给硬生生扯了下來。犹如从天而降的陨石雨一般。   有些枝桠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惯性冲击好像折断了。而远远看去。就仿佛从天而降无数的刀枪剑戟一样。万幸的是这个由美狄亚创造出來的异空间好像并沒有人居住。茂密得连月光也透不进來的森林面前是一个碧波万顷的圆形湖泊。看着就好像在暴露着无数岩石的地面上。直接突破出來似的。   可让血煞在意的并不是整个湖泊那仿佛把整个地面削去一大半的面积。而是在那恍若反射着如琉璃般光线的湖面下。悄悄涌动着的巨大黑影。   这让他心底泛起如怒涛一般的恐惧。。“不管怎么样。掉进湖里就完了......”而美狄亚趁血煞分神的间隙。刹那间整个人从树顶一跃而起。在空中像是饿虎扑食一般伸开四肢朝血煞扑去。动作快得恍若撕裂天空的闪电一样。正巧这时。一声仿佛龙吟般的雷鸣。在他们头顶炸响。顷刻间。便将黑夜照得恍若白昼一般。   “什......。”血煞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刹那间。两人便扭打在了一块儿。彼此都用手脚束缚住对方的手脚。就像是充满粘性的梨膏糖一样扭成了一团。   “喂。别打了。你不要命了吗。。”血煞边说边用双手挑开美狄亚接二连三。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后。便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刹那间。水花成放射状四溅出去。两人就在这越來越大的雨势中。以拳脚互击对方。不同的是。血煞已经放弃了攻击。转而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防守上。而美狄亚则是以比豺狼虎豹更凶猛;更敏捷的拳脚一次次展开猛攻。   “需要担心的是你才对。我可不在乎这么多。”话音刚落。便飞起一脚。在半空中划出圆弧。闪电般的重重踢向血煞侧腹。。“糟了。”话音未落的瞬间。血煞便被犹如骨断筋折一般的剧痛与巨大的冲击给掀飞了老远。期间后背不知道撞断了几根如碗口般粗大的树干。最后狠狠摔在河滩上。   巨大的冲击掀起无数几乎将整片视野淹沒的尘埃。不仅如此。身体还不受控制地往前颠簸着被抛飞了好几米。这才慢慢停了下來......   “疼疼疼......”说实话。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就在他踉踉跄跄。好不容易从冰冷刺骨的地面上站起來的瞬间。美狄亚那从天而降的飞踢呼啸而至。   她的身体。几乎是完全倾斜成了一百八十度。以将空气整个粉碎的气势猛地朝血煞踹去。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似的。“哇。。”血煞见來不及躲闪。可就这么硬接的话。毫无疑问自己的头会被整个削掉的。一咬牙。只得原地一个翻滚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接踵而來的踢击。相对的。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巨坑。   借着掀起的。如海水倒灌似的尘埃。美狄亚又从手心射出无数的。鹅卵石一般大小的魔弹。刹那间。便将仿佛铁墙铁壁一般的尘埃组成的弹幕从中央部分一分为二。那一直线似的切口。看了不禁让人瑟瑟发抖。“切。又是这招......。”   血煞咬牙切齿地说道。心里也对美狄亚的狠辣程度感到无可奈何。不过这次他沒有像只黄鼠狼一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而是以手劈脚踹的方式把那些像是流星火雨一般朝着自己飞掠而來的无数魔弹一个不漏的击落。刹那间。脚边眼前想起了震耳欲聋般的惊天巨响。腾起的。仿佛蛟龙一般的火焰。顷刻间便吞噬了他......   美狄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只见她压低身子。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刹那间便冲进了那巨大的。恍若鲜血一般的蘑菇云中。在她身体完全被吞噬的一刹那。周围的空间。开始崩坏。并且产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与褶曲。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虽说范围只是美狄亚手掌心为起点的区域而已。可是。这种超脱常规的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只见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竟然被她整个像是麻绳似的扭曲。紧接着。渐渐被吸收进手心里了。然而。就在他还在为此情此景目瞪口呆的时候。从美狄亚刚才吸收进无数火焰的手心里。突然窜出一条仿佛鲜血一般的火龙。   “呜哇啊啊啊啊。”在血煞仿佛还沒回过神的一瞬间。便张开血盆大口。霎那间冲进了他的腹部。然后便是如蚀骨烧心一般的疼痛。血煞觉得自己的腹部。正在被一点点儿吃掉。就像是腐肉一样。腹部的肉正被一块块撕扯下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了生不如死的哀嚎。   感觉就像是上下半身被硬生生撕裂一样。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此死去要好一些。总也好过现在这样被人折磨。尽管如此。他还是忍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展开了由无数水流凝聚而成的障壁。果然。在地面腾起水柱的一瞬间。远远地便听见火龙痛苦的扭曲着身子。还有那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但还是抵消了一部分火焰冲击所产生的。能把人直接整个烤熟了的热浪。望着那逆流而上的。在半空中不断翻滚着的青烟。血煞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不料他这才刚刚放下心來。忽然。层层水流组成的壁障表面。正传來令人悚然心惊的剧烈震动。整个障壁眼看着便要土崩瓦解。原來是那火龙以隔山打牛般的气势接连不断的冲撞着障壁。由此所产生的。地动山摇般的震耳巨响。让血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下去。早晚会撑不住的......。”正当他这么想时。那仿佛幽兰一般无暇的水流表面。赫然出现了放射状的裂纹。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扩大。“这样下去的话......。血煞话音刚落。障壁终于在一声力不从心似的悲鸣中完全瓦解。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肩像是脱臼了似的传來一阵仿佛遭到雷击般的剧痛。紧接着。整个人向后被狠狠甩飞出去。   原來。火龙以盛怒的一击撞破障壁后。又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住了血煞的右肩。把他像是叼野兔一般轻而易举提了起來。紧接着用尽力气。像是挥杆一样把他甩了出去。   巨大的惯性加破风驰行一般的速度。直接让血煞的身体在重重撞击了几下水面后。被直接甩飞到对岸。顿时。与地面结结实实來了个深情拥吻......话虽如此。所受到的冲击简直是毁灭性的。只见血煞左半边脸颊。以及额头。完完全全被鲜血浸染。当场晕厥了过去。   “喂。贝尔。。”在另一个空间紧盯着战斗影像的埃蕾贝尔在看见血煞晕过去的同时。也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倒了。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可能因为过度紧张与积蓄了不少的压力才会突然晕倒吧。那一刹那。她脸上那种无助又忧心忡忡的表情。让唯十分心疼......   只见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对着像是由一块块碎布拼接成的画面情不自禁似的大喊道:“喂。笨蛋。快给我起來。难道你说的要保护贝尔。只是说说而已吗。”   沒错。其实。那天。在贝尔发狂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血煞抱着她说的话。自己是一字不漏的听见的。当时。要说有什么感受的话。那就是。。不爽、不爽。真的超级不爽。明明是自己在前。为什么。他的心里却装着别人呢。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不爽归不爽。但是这种时候。不是考虑那种事的时候。只要能让那家伙醒过來。无论什么方法她都会去尝试。为此。唯刹那间。灵机一动。尽管就连她自己也被这个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如果能看到他那有趣的反应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打定主意后。只见她先是低头向怀里仍昏迷不醒的埃蕾贝尔恶作剧般的道歉后。便忍不住露出了窃笑。。“对不起了。贝尔。你暂时借我用一下哦。”然后。她抚着埃蕾贝尔的额头。轻轻地按了一下。让她同意了。。尽管。这么做有些卑鄙就是了。   “喂。那边的笨蛋。贝尔说。如果你胜了。她就吻你哦。。”她正想着反正自己的声音传不到那边。血煞也不会听见。哪知。这自己话音刚落。血煞的身体就像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來。整个脸像火烧一样红到了脖子根......“哇......好有效......咦。不过等等......为什么我的声音可以传到那里去。”唯瞪圆了眼睛。用完全傻眼了似的表情自言自语着。   “哎呀。这么有趣的恶作剧。我当然要把你的声音传过去了。”一旁的薇尔丹蒂轻快的说道。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如果两个空间可以互通。你倒是早说啊。。”顿时。唯火冒三丈似的抱怨道。“因为这样不是更有趣吗。喔呵呵呵呵......”   紧接着。只见薇尔丹蒂仿佛十分享受唯那抓狂般的表情一样发出了十分响亮又可爱的笑声。“你说你啊。别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怎么样。真是恶趣味。”不料她话音刚落。刹那间便被一个更为响亮的声音吼了:“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啊。你这恶魔。。”   只见画面中。血煞气得仿佛七窍生烟。仿佛头顶上都有迷之气体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喷出來。此时正怒瞪着一双大眼。死盯着唯。模样狼狈不堪。“什么嘛你那态度。我是为你好哎。”   “说真的。你只要不开口。我就谢谢你了......”“你这家伙。。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唯话音刚落。低下头去的瞬间。被一双仿佛快要哭出來的眼眸锁定了。。“唔......。。”   “贝尔......这个是......莫非你都听见了。”唯额头上冒出了瀑布般的汗水。相对的。埃蕾贝尔脸上的怒色更为明显了。“盯。。。。。。”   “啊哈......啊哈哈哈......”唯只得露出僵硬的苦笑。就在这时。从半空中的立体影像里。传來一声像是痛彻心扉的惨叫。同时。画面也变得恍若蒙上了一层水雾般变得模糊不清起來......“发生什么事了。”恍惚中。似乎听见了唯的疾呼......   第二一六章 愿望的形状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埃蕾贝尔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只见从血煞跌落的河滩不远处的那片湖泊里。接二连三。像是前仆后继一般。争先恐后地有巨大的生物从水里缓缓冒出來。第一眼看去。那些家伙全身都黑漆漆的。像是棍棒一样的身体周围都被仿佛钢铁一般的鳞片整个包裹起來。大概沒有覆盖到的。只有那几乎贴着地面的洁白腹部了吧。   除此之外。它们个个有着像是宽刃剑一般的血盆大口。其中遍布着锯齿一般的尖牙。还有像是血液与唾液的混合物。甚至还从嘴里发出像是雷鸣一般的呼吸声。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恶臭。便像惊涛骇浪一般扑面而來。刹那间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臭不可闻。被染上了浑浊不堪的黄色。   说是黄色。其实更接近淡淡的金色。那如雷鸣一般的呼吸声听上去有点儿像是打鼾时发出的声音。至于。这到底是表示威胁;还是恐吓他就不知道了。血煞咽了口唾沫。连滚带爬地想站起身來。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就像从下半身忽然被削去似的动弹不得。   虽然大脑做出了“立刻逃跑”的命令。可是身体却僵在原地。纹丝不动。相反的。那些堪比好几个青壮年的生物。用它们短小却粗壮的四肢。飞快的在地面上滑行着。刹那间便以眼睛跟不上的速度往血煞所在的地方聚集。而且。数量越聚越多。几乎是成倍增加。最后。他已经放弃去数了。   “被那些家伙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血煞的大脑再度敲响了警钟。就仿佛在催促着他赶快逃一样。万幸的是。这次血煞的身体终于遵从了主人的意志。虽然看起來有些摇晃。但还是支撑着身体站起來了。。“好。趁现在。”   然而。就在他刚想迈出步子......不。应该说是刚抬起腿的刹那间。只见血煞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仿佛冻住了似的凝固了。。只见在自己的前后左右。无论是哪个方向。退路都已经被那些家伙堵得严严实实。就好像密不透风的墙一样。所谓的“瓮中之鳖”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而他。毫无疑问就是那被蛇盯上了的青蛙。不过这些家伙。是蛇。或者巨蟒之类的根本不能比的。仅仅是那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体形。就比蛇什么的大上了数百......数千倍吧。   简直就像是生活在远古的史前巨鳄真真切切出现在了眼前。与那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与体形相比的话。血煞只能算是蝼蚁之类的东西了......   “哎呀。你运气真差呢。这些孩子啊。最喜欢新鲜的肉了呢。”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美狄亚一边抱着双臂;一边吹着口哨。悠闲的在湖对岸看着。   “怎么办。怎么办。。唯。血煞他要变成那些家伙午餐了。”埃蕾贝尔急得面如死灰。一边语无伦次的围着唯团团转;一边接连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此时此刻她的心。就感觉被从不存在在这里的某个人紧紧地揪着一样......“冷静点。贝尔。那家伙才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呢。”   唯一边轻轻地搂住埃蕾贝尔的肩膀。让她从惊慌失措的焦躁中安下心來。紧接着转头向薇尔丹蒂问道:“就沒有什么方法可以去到那个世界吗。”   薇尔丹蒂稍稍歪起了眉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唯。问道:“难不成你想去帮他。别傻了。那种情况就算多你一个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见她表情毫无变化的说出这话。虽然这会让人经不住想冲她怒吼:“你这沒心沒肺的家伙。”但毫无疑问的。薇尔丹蒂说的是事实。   即便如此。即便这个事实听上去很残酷;很让人不能接受。即便如此。她的表情也依旧沒有变化。只是像是叙事一样。把这谁都看得见的结论说出來而已。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也许你无所谓。但是我。见到朋友有危险。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虽说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但是。”唯越说。音调越高。最后。就好像在怒吼一样。。“但是啊。就算那家伙是个笨蛋。我还是会去救他的。因为......因为。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是的。竭尽所能帮助陷入困境的人。这不知不觉成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与理想。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她不想再后悔一次。不想像小时候一样。当大火焚毁整个村子的时候。活下來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付出的代价。便是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姐姐西尔维娅。还有父亲与母亲......   其实。从那天开始。自己便被良心夜夜折磨得辗转难眠。。“为什么只有你活下來了。”“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明明可以做到的......”“为什么从小时候开始。好事便总是被你占尽了。。”诸如此类的质问。随着时间的推移。化为了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响彻在心底......   而更为差劲的是。这些日子以來。自己居然逐渐将这份罪恶给忘记了。真的是无法被饶恕呢......不料。薇尔丹蒂还沒开口。在眼前紧盯着自己的居然是埃蕾贝尔。而且她不知怎么还带着极为震惊。又像是压抑着某种快要迸发出來的情感似的。   “呃......你怎么了。埃蕾贝尔。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奇怪吗。”唯带着不明所以似的茫然表情问道。头顶上似乎冒出了一大串的问号。   “虽然之前就觉得有点儿奇怪了。不过现在终于确信了。唯。你的生存方式太过扭曲了。”埃蕾贝尔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闷棍。不偏不倚地重重打在她的后脑勺上。使得唯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但更令人吃惊的是。她居然默认了。“你......你在说什么呢。贝尔。”   她露出了明显有些僵硬的不自然的笑容问道。然而。与表面的极力掩饰不一样。自己的脑中。却有一个声音默默地说道:“她说得沒错。”   “唯。你为了他人着想这一点我并不打算否定。你想要救血煞。还有帮助许许多多的人这一点我也不否定。倒不如说。作为我个人來说。很佩服你的想法。真的。不过。。”   埃蕾贝尔说到这里。就像是要理清头绪。或者是平复情绪做了次深呼吸后。紧接着说道:“不过。你在救助他人的时候。是不是从來沒有把自己计算在内呢。”   刹那间。埃蕾贝尔的这句话。又是一记当头棒喝。而且。比之前來得更为猛烈。唯的脸色。已经渐渐发白。“果然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我并沒有......。”“你想说你并沒有这么想吗。那为何之前在鬼界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你会让我与血煞先走呢。”埃蕾贝尔的质问已经变得冰冷无比。还夹杂着比怒发冲冠更可怕的怒气。   “那。那是因为......”唯突然语塞。面对埃蕾贝尔那闪着怒火的眼神。她顿时觉得底气不足。并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畏惧。而是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个理由太不堪一击了。不堪一击到站不住脚......   “你当时想的是。如果我和血煞活下來。你就算牺牲了。也无所谓吧。”话音刚落。唯再一次瞠目结舌。她已经被埃蕾贝尔的话压得喘不过气來。根本完全忘了反驳。“你以为。你那么做了。我们俩会开心吗。。”   终于埃蕾贝尔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冲上前前去。不由分说一股脑儿揪住了唯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向自己。气势与迫力。与以前那个总是善于抹消自己的存在感的她。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听好了。要拯救;要帮助别人。这当然可以。沒有人会因为这样指责你。但是。这也该建立在拯救了自己的基础上。那种认为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一味希望别人得到救赎。获得幸福的想法。那不是傻瓜吗。。”唯倒抽一口凉气。静静的听着。完全想不出反驳的话來。只是带着悔恨无比的表情咬着牙......   也就是说。埃蕾贝尔完全说中了。然而。只见埃蕾贝尔像是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样接着说了下去:“听着。想要拯救别人。首先得拯救自己才行。那种一味只希望别人获得救赎;获得幸福。那样的。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啊。我是不知道你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既然那件事让你那么痛苦的话。那么忘掉它不就好了吗。”   说着说着。忽见埃蕾贝尔的双眸里。不知不觉泪如泉涌。。“喂喂......这不对吧。为什么教训人的一方会先哭出來啊。”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唯说出口的话。却既不是安慰。也不是逃避。而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啊啊。也许贝尔你说的沒错。但是。我觉得想要帮助别人这个想法一定沒错。”   “我只是憧憬着。憧憬着那样的姐姐而已。那个奋不顾身把我从遮天蔽日的火海中救出來的姐姐。我只是想要成为像姐姐那样的人而已。”唯笑了笑说。只是。那看似开朗的笑容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丝的苦涩。   “你这笨蛋。如果那样做的话。你会失去所有的东西。在这理想尽头等待着你的。只会是后悔而已。别傻了。既然被救了。就给我好好珍惜这条性命啊。”埃蕾贝尔一口气说完。火冒三丈似的瞪着她。但是声音里却充满了冷静。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感觉不到......   “哈哈哈......还真是被狠狠训了一顿呢......”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埃蕾贝尔又猛地抬起头來。无可奈何似的说道:“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改变想法吧。”   面对这仿佛一语道破心思似的质问。唯只得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紧接着。她一本正经。又换成了一副沉痛的表情问道:“那么。贝尔。你要和我一起背负吗。这双......这双......这双杀人犯的手。。”她说着说着。忽然像是脑袋里最后一根弦终于绷断。一边接二连三的用双拳不停地捶打着埃蕾贝尔的胸口。。一次又一次。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紧接着。只见唯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來了。“贝尔你......你这......你这家伙。我最讨厌了。。”她大哭着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來。不......那几乎是不顾一切吼出來的。“嗯......我知道。所以。这次就让我去吧。”只见埃蕾贝尔笑容满面地说。先前的悲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请把我传送过去吧。”之后。不等唯回答。她就深深地低下头。请求到。   第二一七章 并肩作战的二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见埃蕾贝尔突然这么低声下气地向薇尔丹蒂提出请求。她虽然觉得这儿应该尽量表现得强硬一点儿。不过她们有求于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唯并沒有说话。反而。将身体转了个圈。面对着薇尔丹蒂之后。稍加思索。便咬着牙。与埃蕾贝尔一块儿把头低了下去。视线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面......   “拜托了。请你务必帮帮忙......。”薇尔丹蒂带着稍显困惑的笑容看着卑躬屈膝。态度诚恳的两人。用手拖着腮帮子问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帮你们呢。”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題。顿时让埃蕾贝尔与唯同时语塞。是啊。薇尔丹蒂又有什么理由去帮他们呢。倒不如说。她若是插手的话。也就等于破坏了游戏规则。   但是。她话音刚落的刹那间。埃蕾贝尔忽然“咚”地一声跪了下來。几乎做出了叩首的姿势再次恳求道:“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是也请你务必帮帮忙。因为。我不想失去他......。”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來越颤抖;也越來越响亮。从那夹杂着悲鸣的声音里。可以确确实实感受到埃蕾贝尔对血煞的这份感情......   说是憧憬也好;说是爱慕也罢。总之。自己以前压根沒有想过。有和他......和那个人成为朋友的一天。当黎。也就是前些日子在圆桌会议上见到的伏羲。说要把她以“妻子”的名义送给血煞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连问了三遍:“这是真的吗。。”   想着终于能有机会接近他。并且慢慢了解他了。。。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冷酷到不苟言笑的家伙。会非常难以相处。但是事实却与她想得大相径庭。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血煞会害羞;会犯傻。虽然有时候会意外的脱线。可很会照顾人。还不可思议的乐观......虽然有时有些孩子气就是了。   但是。自己不知不觉中感受到这才是真正的他。虽然一开始他对自己的接近会感到害羞。也一时间无法接受一个完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突然成为自己“妻子”的这个事实。但是还是接纳了她。这一点也许是他独有的“温柔”吧。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一直保持这样的。”说着。只见埃蕾贝尔把头低得更低了。几乎是匍匐的姿势了。“你要这么做的话。我完全不介意哦。只不过。如果你一直跪在这里的话。他很快就会沒命了。”薇尔丹蒂的表情。依旧与一面铜镜似的。毫无变化。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支支利箭。不断地贯穿着埃蕾贝尔的心脏。   “......”说实话。她说的一点儿也沒错。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话。血煞会被那些巨鳄啃得连渣都不剩的。但是除了这么做。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埃蕾贝尔不知不觉咬牙切齿起來。胸中被懊悔的情感所充斥。但是。紧接着。她又猛地抬起头來问道:“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帮忙呢。”   抛出这个疑问的同时。此时此刻。埃蕾贝尔已经完全舍弃了自尊。她想着。。无论薇尔丹蒂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原因很简单。因为和血煞的事比起來。自己的自尊什么的。又算什么呢。只要能换得他的平安无事。就是值得的。   “我说过了吧。给我一个帮助你们的理由。足够说服我的理由。”说着薇尔丹蒂不由得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好像有点儿困了的样子。   “理由......”埃蕾贝尔在心里默念道。可就算她这么说。那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事。最后。见影像中的巨鳄数量越來越多。就好像黑云压城似的。埃蕾贝尔再也忍不住了。眼看着地面涨红了脸。不顾一切似的大叫道:“我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所以。请您帮帮忙。。”   话音刚落。先做出反应的人并不是眼前的薇尔丹蒂。而是从那荡漾在半空中的影像里传來了惊慌失措似的怪叫。。“你......你在胡说什么啊。贝尔。。”   血煞双颊的温度迅速飙升。看上去仿佛就像个烧得通红的烙铁似的。“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同时薇尔丹蒂的表情也顿时变得明朗起來。就像雨过天晴似的。“起來吧。我这就把你传送过去。”紧接着。只见她左手抬起。高举过头顶。与奥丁一模一样。朝着什么都沒有的虚空。做出了抓握的动作。。   紧接着。从头顶正上方。传來了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往波光粼粼的湖面。若无其事地投进一颗小石子一样。随后。周围的大气。连带着天空一起产生了漩涡般的扭曲。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围的褶曲也越來越大。旋转激荡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就像是暴风雨一样......   紧接着。天空开始像支离破碎的陶瓷瓦罐一样一点点儿碎裂。无数的碎片。就像是蒙蒙细雨一般。不断地落下。然后形成了一个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好了。你只要跳进那里就可以了哦。”   “知道了。”应声的同时。埃蕾贝尔重重地踩踏地面。一阵足以让耳朵发出声声尖鸣的爆破音后。只见她如离弦之箭一样。身披着湛蓝色的夜光。一口气跳进了刚才的褶曲里。同时。开始咏唱那古老的咒语。。“本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与骑士中的骑士相配的圣剑啊......其名为。。誓约胜利之剑。”   然后。在埃蕾贝尔脚尖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褶曲立刻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外面看的话。就是“原本溢出的水。又重新回到杯子里”这么一种状态。而这全程。唯都只能默默地目送而已。不知为什么。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像埃蕾贝尔那样坦然呢。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产生了“啊。就让那种家伙去好了。然后漂亮的死掉。这么一來的话。血煞就是我的了。”这种不要脸到极点的想法。甚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再次响起一个声音:“就这么做吧。”   就在成群结队的巨鳄如排山倒海般扑面而來要将血煞撕成碎片的刹那间。头顶正上方。忽然落下两道恍若太阳一般的金芒。霎时间撕裂了大气;轰飞了云层。化为撕裂大地与天际的利爪。直朝着那密密麻麻的巨鳄群劈头砍落。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似的巨响。两道剑芒犹如从天而降的炮弹一样。在无数的巨鳄群当中轰然炸裂。掀起的强光不由得让血煞伸手挡住了双眼。即使如此。还是一阵头晕目眩。心底只觉得难受得快要呕吐了。不仅如此。由此掀起的海水倒灌似的冲击。将成片成片的巨鳄像是纸片一样轰飞老远。在地面。深深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巨坑。   掀起的尘土。眨眼间。将白昼再次变成了黑夜。。不过老实说。这里也沒有明确的昼夜之分就是了。“呜。这是什么力量。”那惊涛骇浪似的冲击力已经将血煞的身体从地面上硬生生扯了起來。就在要失控飞出去的霎那间。他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感触给牢牢包裹了......   “不要松手啊。”“这个声音。是贝尔吗。。”血煞又兴奋又吃惊。他完全沒有想到会有人忽然乱入近來。不过这个声音。他绝不会听错。确实是埃蕾贝尔沒错。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扭得和快要断裂的麻绳一样。剧烈的暴风冲击。连带着密集的闪电。一块儿折磨着他的身体。五官一股脑儿都挤在了一块儿。甚至仿佛都要从脸上脱落了似的不断抽搐着。   “不要放手啊。。呜啊啊啊。。。”埃蕾贝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血煞一点点儿的拉向身边。这样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同时作用在血煞身上。使得他顿时感到上下半身快要被撕碎了似的巨大疼痛。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并不是他咬牙坚持。而是喉咙此时此刻也承受着像是火烧一样的剧痛。   好在不久后。随着一声撼动大地的雷鸣。魔鬼一般的风暴总算是过去了。血煞由于惯性的原因。身体就这么朝前扑去。。结果当然是和埃蕾贝尔在地上摔成了一团。“呜哇。”只听她发出了非常可爱又狼狈不堪的悲鸣。接踵而來的便是如倾盆大雨一样。从天而降的一块块厚得像是城墙一样的鳄鱼皮。   “贝尔。谢谢帮大忙了啊。”血煞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带着兴高采烈的表情说道。“英雄登场。怎么样我沒來晚吧。”“沒有沒有。倒不如说刚刚好呢。”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倾过了头。。原因是。埃蕾贝尔的双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染上了一层樱色。   “呃......你怎么了。贝尔。”话音刚落。顺着埃蕾贝尔那欲遮还羞的视线向下看去。顿时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冻结了。。原來他的手。正巧落在了埃蕾贝尔的胸部附近。“对对对对对......对不起。。”刹那间。血煞的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泡椒似的。像着了火一样。还不断地从头顶上冒出迷之气体......   他此时的脸色就跟喝得伶仃大醉的酒鬼沒什么区别。可想而知狼狈到了什么程度。“笨蛋......还不快放开。”埃蕾贝尔发出了一声仿佛娇喘似的指责后。霎那间。血煞的身体就像装了弹簧一样。从她身上弹开了。“笨蛋。”面对埃蕾贝尔再一次投來的微怒的视线。血煞整个人一阵哆嗦。再次深深地低下头说道:“对......对不起......”   埃蕾贝尔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再次握紧手里的黄金圣剑。与血煞背对背。仿佛像是彼此相拥一样重整态势。说道:“这些东西的话。我一剑能解决掉几百只哦。倒是你。还撑得住吗。”   听后。血煞随即露出了一个不服输的笑容。以精神百倍的语气回敬道:“你以为我是谁啊。。”“是吗。那么。上吧。”两人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向着相反的方向冲进了鳄群中。有了伙伴的支援。血煞顿时觉得身体里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涌了出來。紧接着。便是一片鲜红色的世界。   第二一八章 乱入的赫拉克勒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埃蕾贝尔只是轻描淡写地左右挥剑。巨鳄群便应声被惊涛骇浪似的冲击波接二连三的轰飞。道道剑光。犹如从地底迸发出的红莲之炎。每一次都带着仿佛能撼动大地的巨响。眨眼间。半空中像有一张仿佛血液一般的鲜红色巨网从天而降似的。如泰山压顶一般紧紧地裹住了巨鳄群。它们见势不妙。纷纷张牙舞爪地发出连四周空气都禁不住瑟瑟发抖的震耳咆哮声。   用刀刃一般微微弯曲的利齿咬着那一道道像是麻绳、铁锁一般的剑光。用足以挪移山岳的力量使劲拉扯。做着垂死挣扎。还不断的对着埃蕾贝尔做出狰狞可怖的凶狠表情。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似的。可无论它们怎么咆哮;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这么做的结果。只是使身体被越缠越紧而已。   紧接着。随着无数道如皓月般的剑影腾空而起。就像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一般。于半空中。散发着无比纯粹;无比璀璨。仿佛是比太阳都要耀眼;比星月都要绚烂的光辉。四周围的地面上。忽然飘起了好多似雨滴一般的光点。就好像星星一样。它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向着埃蕾贝尔高举过头的黄金圣剑的剑身迅速的。像是翩翩起舞般聚集而去。   一瞬间。圣剑的光芒。那仿佛是另一个太阳的光芒。将朵朵藕断丝连似的云层轰飞。卷起的暴风。翻江倒海似的搅动、撕扯着周围的大气。将他们全部吸收。与那万丈金芒融为一体。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金色的光柱横亘于天地间一般。而且。随着光芒越來越强。所覆盖的范围也在一点点儿变得宽广。最后几乎淹沒了整片天空。将除此之外的景色都给折断了。   看上去。就像是金色的彩虹一般。随着幻影一般的延长线。剑刃划出巨大的月牙形轨迹。刹那间朝着巨鳄群斩去。就像是横冲直撞的蛮牛似的。行进过程中直接把地面整个掀了起來。紧接着像是纸张一样撕得粉碎。   溅起的沙尘与由此所产生的冲击。直接将令人眼花缭乱。数也数不清的巨鳄群切成了一块块肉酱。如倾盆大雨一般被怒涛一般的冲击抛飞。紧接着又如鲜血淋漓似的暴风雨一般从天而降。   可是。即便是见识到了这么大威力。甚至可以说有着毁灭性力量的剑招后。那些家伙依然咆哮着。前仆后继似的朝着埃蕾贝尔冲上來。那如潮水一般的。从四面八方不断扑上來的数量。让她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化。。那并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对。她对这样的战斗感到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有多少都尽管來吧。看我把你们全做成烤串。。”话音刚落。只见埃蕾贝尔迅速地。像是蹲地一般俯下身子。紧接着握着剑以身体做轴。像是飓风一样高速旋转起來。速度之快。已经看不清她本人的身影了。之后。她就这么一边像是翩翩起舞似的不停旋转着划出满月型的金色剑轨;一边以双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接近巨鳄群。   甚至。由于身体与空气的剧烈摩擦。使得聚拢在四周的狂风里混进了熊熊烈焰与道道纵横交错的闪电。每移动一寸。就会击碎岩石;扭断树木。甚至连地面都被红得四分五裂。形成了一个个如深渊般巨大的陨石坑。只不过一眨眼功夫。那些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四射出去的剑影。就像切片似的。把那些一拥而上的巨鳄。给切成了数段。   。。“啊......今天的晚餐有了......”不知什么时候。从埃蕾贝尔的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看似与此时此刻的处境完全沒有半点关系的话。但是。果然她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鳄鱼肉。顿时觉得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实在是暴殄天物。此时。在另一边......   随着一声凄厉的。混杂着怒吼的悲鸣。血煞将一只迎面一股脑儿飞扑上來的巨鳄毫不犹豫的撕成了两半。刹那间猩红的鲜血如泉涌一般飞溅在他的脸上。使得血煞看上去像是青面獠牙的恶鬼一样。   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只见血煞紧接着又是一记快如闪电似的飞踹。将欲从左侧缠住他腰腹的巨鳄踢飞。接着迅速仰面躲过如泰山压顶一般咬向他脸颊的血盆大口。。   紧接着。在那如黑云一般的巨大身体淹沒视野的一瞬间。血煞瞅准那家伙失去平衡的空档。毫不犹豫朝着它那洁白的。像是皑皑白雪的柔软腹部就是一记似铁锤一般的重拳。不出所料。立刻便听到一声泣不成声似的哀嚎。紧接着它的整个身体就像是炮弹一样飞上了天空......   与埃蕾贝尔不同的是。血煞是赤手空拳与这些家伙贴身肉搏。而且。几乎是一刻也沒有休息过。然而。此时此刻的他。除了呼吸稍稍变得急促、粗重些外。完全看不出体力不支的迹象。无论是出招的速度、连贯性。或是应对都看不出丝毫的滞后......   “喔喔喔喔。”他猛地抓住其中一只巨鳄迎面挥來的的。那像钢鞭一样粗壮的尾巴。一声怒喝后。两手手臂一使劲儿竟然直接把它拎了起來。然后。像是要扭断巨大、粗壮的树干似的。在手心里。逆时针猛地强行扭转了一圈。刹那间。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家伙的身体从尾部开始。一点点儿碎裂。像是破碎了的陶瓷罐一般......眨眼间。整个身体在巨大的爆炸音中变成了如雨丝一般的粉末。   接着。血煞又以手肋部分发力。猛地击向身后的袭击者。这一击可说是快如闪电。以常规逻辑來看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应对速度的极限了。不料。让他沒有想到的是这一击却只触摸到了空气。并沒有击中敌人的感觉。“什么。。居然躲开了。。。”   紧接着。话音未落的刹那间。血煞就被一座山似的重量死死压在了地面上。巨鳄的血盆大口眨眼间便冲着他的脸部咬下。视野很快的被尖牙利齿淹沒。无可奈何的他只得一边使出浑身解数掰住那如如闸刀一般的血盆大口;一边忍受着胸膛快要被划烂的剧痛......   “啊啊啊啊。。。”他一边发出绝望的怒吼;一边如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摆着脑袋躲避那排山倒海似的攻击。由于血煞手臂的阻碍。使得巨鳄的每一次攻击都以毫厘之差稍稍偏离了轨道。这毫无疑问也激怒了它。只见它一声怒吼。紧接着便用巨大的前肢。狠狠地踏在了血煞那原本就已经鲜血淋漓的胸膛上。   这一下。顿时让血煞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与此同时。嘴里也被浓稠的血液刹那间填满。此外。还有少量的胃液与胆汁......不出所料。血煞胸口直接被开了个洞。看上去就好像胸口与腹部的皮肤被直接挖去一大块似的。整个胸腔以及正兴高采烈跳动着的心脏。整个暴露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   “呜。。”血煞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手臂顿时脱力。刹那间。黑暗扑面而來......身体逐渐被拉进漆黑如墨的泥潭。意识也一点点儿变得模糊不清起來。听不见风声、雨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不能好好掌握了。“我现在。究竟是已经死了呢。还是仍然活着呢。”   说实话关于这一点。血煞并不能好好的把握。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身体与意识。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切割成了不同的存在。就像是自己在与另一个自己对话一样。这种奇妙的感觉。还是迄今为止第一次的体验。   但是。如果说自己现在已经死了的话。那至少应该很疼吧。奇怪的是。他现在一点儿疼痛都沒有。甚至还感到无比的舒服。就像是整个人仰躺在海面上。尽情享受着一波波海浪的爱抚一样......“奇怪......临死之际。是那么美妙的事吗。如果是的话。还真是不愿意醒过來啊......”   “血煞。醒醒。血煞。快醒醒。。。”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于那个声音。就算是每时每刻听。也不会觉得厌烦呐。。他这么想到。紧接着动了动眼皮。不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先前那个压在自己身上。欲置他于死地的巨鳄。然而。现在的它。却以两侧的眼睛为起点。整个身体被干脆利落的削成了两半......   心肝肠肺。与成堆成堆的血浆。不由分说的溅湿了他的衣服。简单來说。血煞现在就是鲜血淋漓的状态。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却被同在此处的某人小心翼翼。分外疼惜的搂在怀里。好不容易把握住状况后。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一抹如落雪一般的长发......   “啊......埃蕾贝尔。又被你救了呢。谢谢......”只见他有气无力的这么说道。“我为什么。”紧接着。他又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你忘了阿瓦隆了吗。刚才。我用它帮你恢复了。”埃蕾贝尔用仿佛是在说着“欢迎回來”似的表情笑着解释道。   “啊。原來如此。不过虽然恢复了。不过似乎身体还是不能自由活动啊......”血煞带着些许焦躁的表情说道。“那是当然。阿瓦隆虽然具有无论受到何种伤害都能立刻恢复的效果。但是并不能消除疼痛啊。”用略带责怪。又像是安抚的语气这么说道。   “是吗。那......稍微再保持这样一会儿可以吗。”面对血煞有些任性似的请求。埃蕾贝尔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挨。。”   血煞不免有些失望。像是闹别扭似的发出了抗议。因为说真的。埃蕾贝尔的膝枕舒服得让他不想起來了。“之后要照顾多久都可以。所以现在先打倒她。”另一边。埃蕾贝尔也毫不退让的说出了他的看法。“好吧......”血煞在她那像是让人觉得冷到了骨髓里的话感到了强大的压迫力。虽说如此。却意外的温声细语。就好像是呢喃一样。大概是顾及到了他现在的处境吧。   尽管很想抱怨一下那种依然不变的。让人觉得根本像是睡眠不足的口气。但最后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之后便一跃而起。   埃蕾贝尔也重新握好誓约胜利之剑。怒瞪着河对岸的美狄亚。此时此刻。巨鳄群已经在两人单方面的虐杀下被一扫而光。这样。就变成了二对一的状况。形势。对他们來说无疑是有利的。“只有你。我绝对......绝对不会饶恕。”   “是吗。那就來吧。”美狄亚听后。淡定自若地嫣然一笑。然而就在两人欲要一鼓作气展开反击时。半空中。那如被褥一般的积雨云里。忽然落下一道苍玉色的闪电。笔直的。像是电光石火一般撞向地面。顷刻间迸发出了让整个大地为之颤栗的轰鸣巨响。   由此掀起的冲击。如海水倒灌一般倾泻出去。刹那间削掉了血煞身后一整座山脉。切口整齐得沒有一丝毛糙的地方。就像是事先计算过似的。掀起的剧烈风暴。把血煞与埃蕾贝尔的头发。拉扯得像是闪电一样向后直立起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紧接着。如龙卷风一般的漩涡尘埃散去之后。他们看见了。。在那漩涡中心。赫然站立着一位蓬头散发。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薄薄的豹皮坎肩的。拥有着古铜色肌肤的巨人。。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血煞与埃蕾贝尔两人的身高充其量也只与腰腹平行而已。就算把两人像是摞积木一样摞起來。也勉勉强强只到腰腹以上而已。   “这......这个人是......。”“你......你是。”矗立在两人面前的巨人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瞥了一眼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后说道:“吾名为赫拉克勒斯。接下來。就由我來做你们的对手。。”那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咆哮。难以置信的音量让两人忍不住死死捂住了耳朵......   第二一九章 钢铁的赫拉克勒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赫拉克勒斯手握着巨大的。几乎是一根树干似的宽刃剑矗立在两人面前。剑身在阳光下泛起令人目眩的色彩。就好像表面。隐隐约约蒙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晶似的。而且。他的身材高大魁梧。仅仅只是双脚。就已经仿佛擎天柱一样。手臂更遍布着古铜色的肌肉。单单只是一条手臂。就足以抵得上一个人了。更别提那即使昂起头來。也无法完全尽收眼底的。如钢铁一般的魁梧身材。   赫拉克勒斯整个人就仿佛一座看不到尽头的山一样。只是站着。对。仅仅只是站着。就将整片天空挡去一大半。此时此刻。闯入埃蕾贝尔视野的。是一般黑夜;一半白昼的奇异景象。当她把脖子。几乎抬升到极限。感觉若是再继续仰头的话。整个脖子就会断掉的刹那。有什么异物。跃入了视野中......   在她还來不及把握状况时。赫拉克勒斯提着大剑。从正前方如闪电般的迅速横削过來。划出一道几乎与地面水平的白银剑轨。霎那间。埃蕾贝尔似乎瞥见了皑皑白雪。刚才感觉到的异样。无疑就是这个景象引起的。势大力沉。犹如泰山压顶似的一击。直接将地面剖开了一条深渊似的鸿沟。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尘土。接二连三地被无形的力量抛到半空中。迅速凝结成了遮天蔽日似的弹幕。   整个世界眨眼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似的黑暗。就连一丝一毫的光线都无法渗透进來。“什么。”片刻后。赫拉克勒斯的眉毛稍稍颤动了些许。在铺天盖地的尘土散尽之后。埃蕾贝尔居然沒有被刚才的一击给直接吹飞。而是横卧着耀耀生辉的誓约胜利之剑。用剑刃的另一侧横卧着。硬接下了这一击。   当然。他的双脚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而深深地陷进了泥土里。因此。她现在采取的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不过如果对象换一换的话。这或许会变成非常浪漫的求婚场面也说不定。“哦。承受住了吗。”赫拉克勒斯淡淡的开口道。言语中。带着一丝惊讶与赞赏。   “哈......哈。这种程度。就被干掉的话。我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埃蕾贝尔气喘吁吁。明显像是垂死挣扎的说道。。。虽然勉勉强强算是承受住了。但是从双手手腕传來的酸麻感觉也逐渐加重。使她不得已露出咬牙切齿似的痛苦表情。   “不行。绝不能示弱。绝不能倒在这里。”她在心里呐喊着;咆哮着。一点点儿地往逐渐失去力量的双手灌注由烈火般的毅力。而迸发出的力量。“如果......如果......你真的是战无不胜。传说中的圣剑的话。那么拜托了。请回应我的愿望。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埃蕾贝尔一边在心里如此祈求;一边继续鞭策着身体。不让它倒下。紧接着。握在手心里的圣剑。就像是真的听到了她的愿望一样。从剑柄开始。光芒一点点儿开始变得耀眼起來。紧接着。一股波涛汹涌般的洪流。像是爱抚着遍体鳞伤的孩子一样将整个剑身包裹起來。   随后。就像是破茧成蝶一样。剑身表面开始一点点儿。渐渐的开始变得四分五裂。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放射状的裂纹。最后。伴随着刺破耳膜的炸裂声。一道金黄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横贯天地之间。毫无疑问的。将赫拉克勒斯掀飞老远。   “什么。。那小鬼的剑怎么回事。。”赫拉克勒斯在半空中一个旋转。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总算是站住了。可见。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由于惯性甚至在地面上。仿佛行云流水似的烙下了两条蛇形似的轨迹。远远看去。就像是把地面撕碎了一样。   “剑与主人一心同体了吗。”赫拉克勒斯嘀咕着。露出了兴奋不已的表情。如果她就那么简单被干掉的话。岂不是太无趣了。   “忘了我的话会很困扰的。”刹那间。血煞犹如电光石火一般从赫拉克勒斯身后死角窜出。并指如刀。利用视野盲点。以眼睛根本无法追上的速度。眨眼间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原來如此。先前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俩不一起上。原來有这样的打算吗。”   说话间。血煞的手刀已经被湛蓝色的电光所包裹。刹那间。离赫拉克勒斯的侧腹只有一纸之隔了。“喔喔喔喔啊啊啊。给我命中啊。”   随着仿佛夜空一般的延长线。那密集的。犹如闪电一般的光芒。只差毫厘。就能刺入赫拉克勒斯的腹部了。可就在这时。血煞感觉到了一样。就好像身体被异常沉重的铅块压着胸口一样。感觉动作与呼吸都不可思议的变慢了......“怎么回事。”他带着惊愣不已的表情。注视着周围的景物。   然而。进入视野的。或者说自己此时此刻所看到的世界完全是黑白相间的颜色。就像是皮影戏一样。所有的景物都失去了色彩。虽然看得见赫拉克勒斯。但是手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命中。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铁锁束缚着似的。   紧接着。结果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巨大的宽刃剑划出笔直的剑轨。朝自己的脑袋劈來。而无法做出反击。甚至就连最低限度的挣扎都不被允许。   然后。当世界再度恢复蓝天白云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色调时。犹如暴风狂雷般的冲击却是从背后传來的。有那么一瞬间。血煞几乎产生了被雷迎面击中的错觉。整个身体刹那间失去平衡。像是要撞破空气似的笔直的。像是被人粗鲁的推搡着飞了出去。“居然......用剑背吗。”   这一发现。无疑让血煞更觉得耻辱。在地面翻滚了好久后。身体就像个炮弹似的撞进了身后硕大的冰山里。顿时震得整个冰山摇摇欲坠。不断有成堆成堆的碎冰仿佛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姑且先赞扬你一下吧。那是个不错的计策。不过小看我也是会吃大亏的哦。”“并沒有小看。”他话音刚落。从头顶上。那如火焰一般的太阳的中心幽幽传來一个听似虚无缥缈。却铿锵有力的声音。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剑与剑轰然相撞。彼此爆发出的气流冲击。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掠过地面。   仿佛藕断丝连似的爆炸音。还有那被接二连三如海水倒灌似地。被抛飞到半空中的尘土。眨眼间便将二人的身影淹沒。紧接着。形成犹如飓风一般的漩涡。将天地直接撕裂开來。埃蕾贝尔用剑身从上往下全力压住赫拉克勒斯的宽刃剑;赫拉克勒斯则以宽刃剑反压着黄金圣剑。两柄剑就这样。像是棉花糖一般紧密的粘在了一块儿开始了角力。   从彼此的接点处迸发出的蓝紫色风暴。都在毫不退让的激烈碰撞着。一边仿佛张牙舞爪的雄狮;一边恍若怒吼咆哮的猛虎。两头巨兽。以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扭打在一起。“呜。好强的力量。。”这时。赫拉克勒斯的宽刃剑居然倚着誓约胜利之剑的剑身疾速滑行。两柄剑开始迸发出更为炫目。像是要蒸发掉周围大气的火花。   赫拉克勒斯只凭蛮力。竟然一点点儿推开了黄金剑。甚至。埃蕾贝尔看见。剑身都被他那无可匹敌的力量撕扯出了一道道缺口。“啧。这样下去的话。”见势不妙。她猛地上撩击出一剑。刹那间。剑与剑的碰撞迸发出足以使大地颤抖不已的嘶鸣。趁着这个间隙。埃蕾贝尔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紧接着。有迅速移动到血煞背后。动作快得简直像风一样。“呀啊啊啊。”她抓住赫拉克勒斯移动缓慢的这个弱点。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击向了他的腹部。。   有那么一瞬间。她毫不怀疑的确信自己赢了。本也应该是这样的。然而结果却是。。只见誓约胜利之剑碰到皮肤表面的一刹那。居然停下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酸麻感。霎那间通过剑身传到了手腕部分。接着迅速的。像是怒涛一般的扩散到全身。使得埃蕾贝尔整个人。连带握在手里的剑居然一块儿不受控制似的剧烈颤抖、摇晃起來。   “呜。这家伙。身体好硬。。”沒错。刚才她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撞在了一堵墙上似的。确确实实那里的确是赫拉克勒斯的背部。可不料他的皮肤却厚得与城墙沒什么差别。再加上那犹如钢铁一样的筋肉。简直就像是在身上穿了一件看不见的。透明的盔甲一样。   紧接着。耳边卷起一阵滂沱大雨似的狂风。将地面以两人的立足点为中心。再一次撕裂。那扑面而來的。惊涛骇浪似的冲击。撕扯着埃蕾贝尔的身体。就像是被铡刀。像是切豆腐一样切碎了。但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说是动弹不得或许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是身体除了脚以外的部分都在无限朝着赫拉克勒斯靠近。然后。她看见了。那进入视野的。像是巨大的山峰一样的宽刃剑。直朝着自己脖颈砍來。。如果放任不管。而让状况一直这么发展下去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自己的脑袋会先搬家的。但是。即使知道会这样。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看來。到此为止了吗。”埃蕾贝尔嘟囔着。目光失去了神彩。垂下双肩。放弃了抵抗。。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无论他们的策略多么高明。也无法弥补这遥不可及的差距。这简直就像是从现实。跳入幻想世界的差距......   就在她闭目待死的刹那。忽然听到了一个焦急万分的。仿佛哀嚎一样的声音:“别放弃啊。现在就來救你。。贝尔。。。”   话音刚落。埃蕾贝尔脚下的地面忽然像是地震一般炸裂开來。从那之中。迅速升起了一道冰壁。将赫拉克勒斯和埃蕾贝尔阻隔了开來。紧接着。随着能穿透鼓膜似的巨大声响。仿佛一朵绽放的青蔷薇于冰壁之上悄然盛放。   第二二零章 彼此的心意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宽刃剑的刀锋撞上厚如城墙一般的冰壁。轰然炸裂。溅起的碎屑。呈放射状。似闪电一般飞射出去。将地面轰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一个个小型陨石坑。每一个。都往外迸发着熊熊火焰。就好像通红的火山口一样。彼此撞击所产生的震耳巨响。让不远处的河流。像是沸腾一般。掀起惊涛骇浪。   埃蕾贝尔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左顾右盼。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被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的火焰映得通红的血煞的身影。那宽阔的脊背看上去稍稍有些佝偻。身上的衣服也被烧毁了。正不断地往下剥落。就好像枯枝败叶一样。恍惚中。只见他仿佛将火焰披在了身上似的。   “够了。血煞。我们认输吧。斗不过他们的。实力差得太多了。”再也不忍注视着眼前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变得鲜血淋漓的景象。埃蕾贝尔死心了似的说道。“不要。只有这个我绝对不要。而且。一旦将核心交给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在那一瞬间。与血煞的视线交缠在了一块儿。她猛然发现。这个男人。居然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们会赢的。绝对会赢的。所以。别放弃啊。你和唯。我都会保护好的。以我的性命发誓。。”血煞咬牙切齿的笑着说出这些。从他的目光里。能感受到的是比这映红天空的火焰更为坚定的意志。   。。绝不能在这里退缩;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放弃。一直以來都为自己而活。现在。此时此刻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啊。。“为什么呢。从他那目光里。我仿佛看到了宛若太阳一般的光芒......”   就好像。不知不觉就会相信他所说的。不知不觉就会觉得。。“如果是他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做到......”血煞不顾身体快要被撕裂的剧痛维持着冰壁。豆大的汗水仿佛晶莹的珍珠一般滚落下來。身上的伤口像是链锁一般接二连三的崩裂。涌出的鲜血。就像是股股洪流一般。毫无疑问他现在身体所承受的。是比千刀万剐更甚的痛苦。   渐渐的。双臂失去了力量。手掌和手腕感觉都要被一刀两断了。从内部不断的传來肌肉断裂的悲鸣声。毫无疑问这是在警告他。。如果再继续下去。双臂就会整个废掉。同时。赫拉克勒斯将宽刃剑挥舞得像是皮鞭一样自如。间不容发的抽打在冰壁表面。   每一下都迸发出足以让地面发出哀嚎的巨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不止似的。随着那铁锤般的重击声。终于冰壁原本光滑无暇的表面出现了一丝犹如闪电般扩散出去的裂纹。看起來像漩涡。又似荆棘。同时。血煞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从嘴里。不由得喷出红得发紫的鲜血。   原來。他被巨大的震动冲击波及。身体从正面不偏不倚的被直击。这就好像。鞭子直接穿过身体;刺进皮肤;渗进血肉。然后。对着你的心脏狠狠地反复抽打。所受到的伤害。不用说也是毁灭性的。当然他大可以闪开。只不过这么一來。被击中的人就会变成埃蕾贝尔了。而且因为要维持冰壁。也容不得他退开。   “你沒事儿吧。。”从背后传來的颓然欲泣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难过。从自己的角度虽然看不到埃蕾贝尔的表情。不过她现在一定很担心吧。话虽如此。声音却沒有丝毫起伏。显得很冷静。虽然这儿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受伤。但是被人关心的那份温暖。却让他心头一暖......   “呐。我说贝尔你啊。关心别人的时候别那么冷冰冰啊。若是一直摆着那种扑克脸的话。别人可是不会明白的啊......”   “你不明白吗。”她轻轻地。带着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问道。可从她那微妙变化的语气中。却仿佛感觉到了就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感一样。“啊......你不说的话。我不明白啊。因为我是个笨蛋嘛......”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冰壁表面的裂缝进一步扩大。已经大到足以塞进一个人的程度了。   并且沿着中央部分。如潮水般迅速扩散出去。就像是要把冰壁像是纸张一样撕碎似的。“真的是个笨蛋呢你......”血煞一边继续在已经四分五裂的冰壁表面叠加新的冰壁以保持厚度;一边苦笑着回答:“我很笨的。所以只知道这种做法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清脆的碎裂音。无数的冰屑。像是雨滴一般。笼罩了天空。“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执着呢。”埃蕾贝尔就像是寒暄似的问道。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但是却在像是故意捉弄他似的装傻。“那当然是因为你们是我现在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刹那间。又是无数冰屑如水花一般四散飞溅。掠过了视野。于半空中勾勒出一道彩虹。“我啊。一直以來都在为自己活。有时候会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想被想要;想要陪伴。同时也会寂寞。一直都觉得。即便自己哪一天死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虽然知道‘朋友’这个词代表的意义。但是如你所见。那也仅仅是明白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直到遇到你们我才知道。‘朋友’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意义......嗯。如果可以的话。贝尔。请一直呆在我身边吧。虽然对你们都是非常非常喜欢。无论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会很伤心。但是对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是吗。那是什么样的呢。”埃蕾贝尔眉毛微微上扬。问道。“对你的喜欢。是那种想一生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刹那间。两人都沉默了。说实话血煞现在的脸。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薯一样。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呼吸也是前所未有的急促。事实上如果被拒绝了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当场死掉。虽然现在自己看不到。但头顶肯定冒烟了吧。   。。这算是怎么回事。给点回应啊。贝尔......他心里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拒绝的。而且还是一击必杀的那种。“我说的话。真让你那么无可奈何吗。”血煞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來问道。“不。我只是在想到底该怎么回答而已。”只见埃蕾贝尔用呆然的表情回答道。   “......”埃蕾贝尔这一句话差点让血煞直接跌坐在地上。。。为什么每到在这时候。这家伙就会露出这种仿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这种让人郁闷的想撞墙的表情啊。“你不是故意捉弄我吧。贝尔。”说着。血煞的眉毛皱成了八字。一副吃坏了肚子似的表情。   “沒有哦。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回答你才会开心而已哦。”话音刚落。她嘴边的窃笑已经藏不住了。“你果然是在捉弄我吧。。是这样吧。。。”血煞面红耳赤地让让起來。   “看你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就想捉弄一下。真是抱歉。”“......一点儿诚意也沒有。”毫无疑问血煞还在闹着别扭。“我的回答当然是。。当心。”   埃蕾贝尔忽然面如死灰似的尖叫起來。可已经晚了。待血煞反应过來。他已经被宽刃剑重若千斤的一击击得整个人埋入了土里。   “呜。。”原來。赫拉克勒斯早就趁着他俩说话的间隙。跃上了高空。紧接着从天而降似的一击挥下。伴随着排山倒海似的风压与月牙形剑轨。耳边传來了仿佛空气沸腾一般的噪音。紧接着。那连接着半边天地的冰壁。在一声痛苦的哀嚎后。从中央开始。被像“豆腐”似的一刀两断。只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碎裂得无影无踪......   顿时。他感到眼冒金星。而且脑袋连带着整个身体。就像是钟摆一样不停地在颤动。仿佛将五脏六腑全都倒了出來。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且还异常的闷热。感觉就仿佛被扔进滚烫的油锅里似的。   。。原來。赫拉克勒斯那犹如当头棒喝似的笔直的一击。直接将血煞从地面上打到了地面以下。现在。整个人都被卡在地缝当中了。   从仿佛引得地动山摇似的一击就不难想象。自己到底遭到了怎么样的一击。准确的说。他的脑袋沒有被当场切成两半应该已经很侥幸了。紧接着。地面上。只见赫拉克勒斯迈着足以让整个大地粉碎似的步伐。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向埃蕾贝尔。。   他每迈出就引起像是地震一样的巨响。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一般來说。长得高大的人。移动速度应该很慢才对。然而赫拉克勒斯跑起來就像风一样。只不过眨眼间。就缩短了与埃蕾贝尔之间的距离。刹那。两人只有毫厘之差了。   “什么。。”埃蕾贝尔虽然想迅速后退拉开距离。也在第一时间打算采取行动。可忽然她却意识到。自己就像座雕像一样动弹不得。。。原來。自己的腰被赫拉克勒斯牢牢抓住了。感觉就像是被硕大无比的钳子钳住一样。并且。隔着衣服。深深的陷入了肉里。那巨大的力量。让她经不住发出了声嘶力竭似的惨叫。。“咕啊啊啊啊。”埃蕾贝尔顿时觉得自己快要被捏碎了......   事实上。仅仅是赫拉克勒斯的一双手掌。就几乎等于她整个人了。毫无疑问被这么一双大手牢牢抓住是比死还难受成百上千倍的事。。“啊啊啊啊啊......”尽管。埃蕾贝尔看上去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然而赫拉克勒斯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就这样。把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紧接着。仰面将她重重摔向背后。   结果。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似的巨响。伴随着四溅而起的尘埃。地面上被砸出一个巨大的。仿佛裂谷似的陨石坑。埃蕾贝尔当场失去了意识......   第二二一章 各自的信念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抱摔技法而已。原本即使正面中招。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伤害。但赫拉克勒斯凭着魁梧的身材。巨大的筋肉力量使出的一击足以让人当场丧命。此时。埃蕾贝尔恍惚、朦胧的意识中仿佛感觉上下半身错位了。骨头接二连三的发出清脆的爆裂音。肩膀到锁骨整个像是四分五裂的铜镜一般被砸得粉碎。   并且。仿佛放射闪电一般的裂痕像是疾风骤雨一般扩散出去。只一时半会儿便遍布了整个身体。看上去就像是个全身的血管动脉都争先恐后的來到皮肤外的怪物一样。脊柱开始仿佛像是风化的岩石一样缓缓崩塌。变得粉碎......意识。也像是夏夜的萤火虫一般忽明忽灭。若即若离......   埃蕾贝尔感觉到流入肺里的空气一点点儿的在慢慢减少。虽然它的量一会儿只减少很少的一部分。几乎感觉不到。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呼吸开始渐渐变得困难起來。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变得朦胧而又飘渺。被那忽明忽暗的视线所捕捉到的景物也渐渐的失去了实体。只剩下虚无缥缈的轮廓。   “垂死挣扎。本以为能看见那一丝躲藏在苍穹中的希望。不料。还是这种结果吗。看來。上天......好像不太喜欢我啊......”她张开嘴。无声的说出了这些话。一旁的赫拉克勒斯。以胜利者那慈悲的。仿佛犹如裁决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淡淡说道:“作为一个女人來说。你很了不起。可以说相当出色。可这终究是男人的世界。作为女人。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说完。高举宽刃剑。准备给埃蕾贝尔最后一击。可就在这刹那间。赫拉克勒斯感觉到一丝异样。一瞬间。就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似的。甚至影响到了他挥剑的速度。待他还沒反应过來的瞬间。正下方的地面忽然一阵如雷鸣般的爆响。赫拉克勒斯因为一刹那的分身。而被巨大的冲击抛飞到了空中。由此掀起的沙尘石屑。如惊涛骇浪一般霎那间便淹沒了他那硕大的躯体。   只见血煞从那厚得像是盖着好几层被褥一般流沙中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闪电般的似的甚至快得像是流星一般。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犹如蛇形一般的轨迹。逆冲而上的尘埃。仿佛泉涌似的。直刺向天空。恍如一柄利剑。“我是不会放弃的。无论被你打倒多少次都会再度站起來。”   只见他咆哮着说道。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像是踩着气流似的。以倒栽葱的姿势。水平展开双臂。将力量全部集中在脚部。怒吼着朝赫拉克勒斯的腹部踢去。而且并不只是一击。而是连续不断的轮番交替的踢击。半空中连续不断的传來雷鸣似的响声。迅速而接连不断的踢击所迸发出的气流。眨眼间便点燃了周围的空气。   顷刻间。将前一刻还云朵漫天的苍蓝天空。变作一片赤红色的火海。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彼此交缠着。仿佛像是互相扭打在一块儿的巨龙。彼此都用钢刀一般的巨大利爪。撕扯着对方。在那之中。有两道像是彗星一般的耀眼光芒。一边如皓月般幽深;一边如太阳般金黄。彼此交织在一块儿。   尽管血煞浑身上下都被鲜血一般的火焰笼罩着。但即便如此。也沒有阻碍他那如电光石火一般的踢击。反而速度越來越快。快得几乎在半空中留下像是花朵一般的残像。每一击都有石破天惊似的气势与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而赫拉克勒斯被这过于迅速的连环踢击逼得只得以宽刃剑做盾勉强防御......   一阵尖锐的。仿佛百鸟啼鸣似的金属碰撞音过后。眨眼间。两人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倒转了位置。赫拉克勒斯挥舞着差不多与自己身体一样巨大的宽刃剑挡开血煞成百上千次攻击后。忽然抓住血煞动作那一瞬间的滞后空隙。将宽刃剑刺向血煞头部。被逼到墙角的他只能将整个脑袋倾向左侧。   虽说迎面的直击算是躲过去了。不料接踵而來的便是如海水倒灌似的剧烈风压。忽然眼前一道银光掠过。只见赫拉克勒斯居然将还处在猛烈突刺的轨迹上的宽刃剑生生压住。然后。在半空中顺时针转了一圈。。刹那间宽刃剑划出如黑夜一般的轨迹。改为横削。如闪电一般劈向血煞腹部。   “糟了。”血煞虽然迅速向相反的方向扭转身体。说实话。他的整个身体看上去都快成打结的麻绳了......刹那间。响彻天空的惨叫传來......虽然避过了直击。但血煞左侧腹部的肉犹如被剜去一样。削掉一大块。无数的血浆。像是倾盆大雨一样。从天而降......   鲜红的血液顿时也染红了他的左半身。使得血煞此时此刻看上去。一半像人;一半似鬼。简直恍如刚从血泊里挣扎着爬出來似的......   不过在同时。他那将空气像是碎布一般撕裂的回旋踢。也准确命中了赫拉克勒斯的后脑勺。刹那间。两个人可是风驰电掣般。不受控制的下坠。眼看着就要撞向地面的一刹那。两人又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同时调整了角度。稳住了身子。随着气流拖出的金色延长线在空中如暴风般疾走。两人以瞬间移动般的速度。霎那间缩短了距离。用头狠狠地撞向对方。   “喝啊。。。。”两人又同时挥出拳头击向对方脸部。与赫拉克勒斯稍有不同的是。血煞自知在力量与爆发力方面不及他。所以刹那间改变了战术。以连续不断的拳击对赫拉克勒斯的脸部发动了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有些准确命中;有些则被他的宽刃剑有惊无险的挡下。不过由此产生的剧烈震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使宽刃剑表面出现了细小的放射状龟裂。而且似水波一般缓缓扩大。   相反的。赫拉克勒斯的一击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朝着血煞如一头狂暴的野兽一般狂奔而來。在就要把他的脸部撕成碎片的同时。其所产生的风压。将血煞的脸部出人意料的向后推去。见状。血煞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他先是顺势仰头到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地步。紧接着。在赫拉克勒斯那巨大的拳头掠过前额的一刹那。迅速朝他的胸膛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   刹那间便是令大地颤抖似的巨响传进了两人的耳中。如潮水一般撕扯着鼓膜。剧烈的震动也让两人的身体不同程度的小幅晃动起來。紧接着。耳边传來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之后。血煞瞥见有无数的。仿佛砂金般的颗粒闯入了视野。就好像金色的雪花一样......   “啧。失败了吗。。”原來。赫拉克勒斯在千钧一发之际以宽刃剑护胸。挡下了这一击。然而巨大的震动也让他剧烈咳嗽了一阵。唇边甚至浮现了淡淡的血丝。紧接着。从正前方呼啸而至的巨掌便夺去了血煞的视野。。“咕哈。。。”仅仅只是一击。就让他产生了脑袋与脖子分离的错觉。   这时。在地面上。埃蕾贝尔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地面上仿佛蛇形似的狂奔。紧追在身后的。是令人眼花缭乱。几乎到了绝望地步的。铺天盖地般闪着紫色电光的魔弹。“这是什么数量啊。太多了吧。。”“哎呀哎呀。还顾得上说话。看來有必要再加点量呢。”   “什么。。”话音刚落的瞬间。从正前方也飞掠过來成堆成堆的魔弹。刹那间。便形成了前后夹击的状态。“美狄亚。你这家伙。。”   埃蕾贝尔一咬牙。在千钧一发之际像是滑向一般一个重重地蹬踏。紧接着一个几乎与地面水平的空翻。居然从无数魔都那细若游丝一般的缝隙里穿过去了。随后就地连着几个翻滚。当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的刹那。紧接着便从背后传來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连环爆裂声。所有的魔弹因为一刹那迷失了目标。只得无可奈何似的。像是拥抱对方一般自灭了。由此腾起的尘埃。汇聚成了笼罩着半边天空的蘑菇云。   “你想杀了我吗。。”这次。埃蕾贝尔脸上确确实实灌满了愤怒。与先前十分吝惜表情的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哎呀。本來我也沒这个打算的。看着你那可爱的小脸蛋。就不知不觉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呢。”“可恶。”埃蕾贝尔咒骂着准备突刺的一刹那。地面忽然像是被融化一般崩裂开來。通红的岩浆如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紧接着。她便可见无数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从四面八方袭向自己的身体。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埃蕾贝尔整个人就被以四脚朝天似的滑稽姿势倒吊起來。“喂。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只不过她越是拼命挣扎。那些黏糊糊的触手就仿佛越缠越紧。恍惚中。似乎有种被蛇死死勒住的感觉。   而且。那些触手还分别自腋下、腿缝。甚至是衣服领口处钻进身体里。开始恋恋不舍似的抚摸着埃蕾贝尔的躯体。“你在碰哪儿啊。......混......哈噗。。”突如其來的。那仿佛走遍全身的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奇怪又可爱的悲鸣。感觉身体。尤其是胸部。仿佛冷不防浸到了冰水里似的。不禁全身一阵颤栗......   “你......你这家伙。快给我放手。”话音刚落。掉在地上的誓约胜利之剑刹那间爆发出炫目的光芒。轰飞了四周如潮水一般接二连三涌上來的触手。紧接着。只见仿佛似翩翩起舞般的数道剑光闪过。刚才缠住埃蕾贝尔的触手。就像是萎靡了的花朵一般被切得粉碎。如雨滴一般落在地上。   再看埃蕾贝尔。金色的。闪耀着太阳般的光芒。代表着绝对防御的“阿瓦隆”铠甲。再度覆盖在了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代替了几乎已经被撕得粉碎的衣服......   第二二二章 觉醒的圣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美狄亚似乎被埃蕾贝尔周围所发生的奇异景象吸引住了目光。她的身上就好像笼罩了太阳一般的光芒似的。紧接着那金色的。仿佛星星一般的光芒不断收束、变形。融化。紧接着凝聚成了铠甲的模样。而且。无论是从那纯粹的。象征日冕一般的金色來看。还是从甲胄表面的晶莹如海的蓝宝石配饰來看。毫无疑问充满了贵族。甚至隐约有一股王者的气息环绕着......   “喔。这是你的新玩具吗。看上去似乎很有趣呢。话说回來这是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我都露出破绽了。你难道不攻击吗。”美狄亚露出恶魔似的笑容挑衅道。还以十分缓慢且妩媚的动作。舔了舔上下唇。一双丹凤眼仿佛满载着魅惑的魔力似的。就好像要把对手的灵魂给一股脑儿俘虏似的......   那种轻舔樱唇与搔首弄姿的姿态就连埃蕾贝尔看了。心底都明显产生了动摇。就好像是心脏被人狠狠地揪住似的感觉。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不过眨眼间。她便一个劲儿地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强迫自己清醒过來。“哼......摆出那种楚楚可怜的姿态。以为我会中招吗。你最好别忘了。我们都是女人哦。”   话音刚落。只听埃蕾贝尔怒喝道:“來吧。圣剑。。”紧接着。左手握着圣剑。双脚用力踏向地面。巨大的冲击。使那刚才站立的地方整个像是四分五裂一般崩塌了。传來仿佛爆炸一般的声响。同时。只见埃蕾贝尔在空中。像是陀螺一样一个近乎笔直的空翻。眨眼间。身体划出镰刀状的弧线。刹那间掠至美狄亚眼前。   美狄亚显然沒有料到。待她反应过來。霎那间随着地面上那仿佛将阳光撕裂的延长线拽出弧形轨迹。那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黄金圣剑的剑尖。已经深深的沒入了她的头部。然后。以双眸为界。笔直向下切去。直到将美狄亚的身体像是“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圣剑迸发出的光芒。以及那犹如旋风一般的气流。将地面轰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陨石坑。然而。埃蕾贝尔似乎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纯粹像是发泄一样。将直到目前还扎在美狄亚身体里的圣剑。又沿着原來的轨迹。再次从下往上切去。组成了一个火焰般的“X”形状。   “这样就结束了。魔女。”埃蕾贝尔以凛冽的目光注视着地上那碎成两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肉体。那轻蔑的眼神里。仿佛看不到一丝怜悯。接着。只见她在胸前以缓慢的动作滑下十字。算是对她起码的尊重吧。然后。她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迅速上下划出一道直线似的挥了一下黄金的圣剑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相反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贝尔。当心背后。。”“挨。”她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脱口而出。似乎对血煞这突如其來的警告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就在她将目光转向背后时。刹那间。扑面而來的黑暗。顷刻间便如潮水般吞噬了她的视野。紧接着腹部传來的剧痛。使得她忍不住哀嚎出声。。“呀啊啊啊。”   感觉就像是整个腹部。被人狠狠地挖去一块儿似的。凉簌簌的微风。不停地从缺口处涌入身体的各个角落。整个人像是被麻痹似的动弹不得。。。事实上。她的整个身体就像是漩涡一般。被打得整个向里侧凹了进去。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弓一样......   紧接着。整个人就这么一直线被巨大的气流给轰飞了出去。期间。到底在空中滑行了多久;以及究竟有多少次不受控制的撞向地面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直到停下來时。那鲜红色的液体。淌满了整个脑袋......身体就像是失去目标的炮弹一样。不知道击碎了多少岩石与树木。   “咕......”埃蕾贝尔忍不住一声痛苦的哀嚎。紧接着。只见她的头像是要断裂似地垂下去。看上去似乎真的马上要从脖子上掉下來似的......接着从她的嘴里。不由自主地渗出墨汁一般的血液。其中似乎还混有鲜绿色的液体。那应该是胆汁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吧。   “你......你这家伙还沒......。”明明受到了致命一击。她确确实实应该被杀死了才对。那么。此时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美狄亚又是怎么回事。“真是的。不管是薇尔丹蒂也好。你也罢。看來都有着令人头疼的能力呢。”“喔呀。据说你被莫德雷德折磨得很惨。”   “啊......沒错......”话音刚落。正上方的天空中忽然传來一声爆炸般的声响。只见一红一览两道光芒彼此交缠着对方笔直掉落下來。紧接着由此引发的巨震。更是直接将地面开了个洞。飞溅起的尘埃。就好像惊涛骇浪一样四散出去......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撕纸一样轻而易举。   “什......什么。。”巨大的震动所产生的剧烈摇晃。险些让埃蕾贝尔一头栽倒在地。毫无疑问美狄亚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因为她离震源中心比自己稍远些。因此受到的影响也比较小而已。“......”那巨大的。仿佛吞噬世界的尘埃散尽之后。所看到的景象。几乎让埃蕾贝尔与美狄亚两人说不出话來......   只见赫拉克勒斯紧紧掐着血煞的脖子。将他以不可反抗的绝对蛮力一股脑儿推向眼前的山壁。血煞顿时觉得身体就好像被巨大的锁链牢牢拴住似的动弹不得。虽然尽力挣扎。但也只能做到最低限度的呼吸而已。眨眼间。后背就像被狂雷击中似的。以闪电般的速度与结实、冰冷的山壁來了个零距离轰击。   刹那间。后背传來的痛楚几乎让他当场晕过去。说实话自己现在已经是头破血流的状态了。而且。整个身体。像是肉包子馅一样整个陷进了半山腰中。手脚就像是沒有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鲜红的血液。也不断的从前额淌下。就像是瀑布一样......   但赫拉克勒斯显然不打算就此停手只见他左右手交替着击打着血煞的脸颊。接二连三的拳头。像是密不透风的雨点一样不断的砸在血煞脸上。只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脸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儿了。到处都遍布着淤青。。“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战斗中。却还有余裕担心别人。就注定你会失败。刚才的气势去哪儿了。。”   赫拉克勒斯咆哮着说完。又是钢铁般的一拳狠狠砸下去。。这次。遭殃的是血煞的鼻梁骨。它不仅被打得像是饭团一样扭成了一团。还非常难看的随着涌出的鲜血歪向了一边。。“喔噗......。”从血煞口中发出了像是溺水似的悲鸣。可赫拉克勒斯并沒有就此收手。反倒像是要将血煞的脸整个撕碎似的。比刚才更为密集的拳头接二连三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另一边。埃蕾贝尔则是原地逆时针旋转着倒向一侧。紧接着原地令人眼花缭乱的几个翻滚狼狈不堪的躲避着将地面融化了的魔力奔流。原本大可以用手中的剑劈开它。但是叫人受不了的是这些魔力流数量太多。而且速度又太快。刚开始还能勉勉强强应付。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数量的无限制增加。逼得埃蕾贝尔只得在像是被火焰烤熟了的地面上不断的翻滚來躲避......   震耳欲聋的爆炸音与那仿佛暴风雪一般的热浪。就在自己身边一纸之隔的地方肆虐。强大的引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给一口吞掉。   就在这时。她看见原本握在手中的圣剑以她自己都吓一跳的能力挣脱了她的控制。一口气跃上太空。紧接着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直扑向熊熊燃烧着的火海。而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眼睁睁看着而已。。沒错。眼睁睁看着它被那赤红色的火海吞噬而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然而让她吃惊不已的是。。誓约胜利之剑在接触火海的一刹那又像是意犹未尽似的一跃而起。紧接着在埃蕾贝尔倒下的正前方。剑身忽然分裂成了一个个十字形方块。看上去就好像盾牌一样。接着。就仿佛是要保护她一样。把她围在了中间......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这副景象。盾的另一边是被火焰所浸染的世界。而她此时所处的这一边。却是一片清凉。不禁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般的心旷神怡。“是吗。你也是有意识的吗。那么。我作为主人。是不是合格了呢。”当然。这不会有人來回答她。但是。。誓约胜利之剑以自己的意志保护了她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   而且。那些由圣剑剑身化作的方形盾牌。不仅只是抵挡扑面而來的火焰。更是将他们一点点儿的吸收掉了。。虽然缓慢。但是确确实实是在一点点儿的吸收。证据就是她又能嗅到那仿佛清泉一样的空气了。“居然......。把火焰都......真是难以置信。这就是一心同体的力量吗。”   美狄亚简直气得咬牙切齿。刹那间又从指尖射出一道如鲜血一般的魔力奔流。并且这次不是笔直的一束。而是像蔷薇绽放似的分裂成了爸束。每一束都将地面灼烧出蛇形般的轨迹。留下來犹如萤火虫一般不停迸发出火星的残像。轻而易举的就将地面融化。像只猛兽似的直袭向倒地不起的埃蕾贝尔。   刹那间随着一阵打击乐似的脆响。刚才的盾牌刹那间连成了密不透风的。像是帷幔一样的障壁。瞬间。只见电光火石一般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无数道魔力奔流前仆后继似的如狂暴的猛兽一般撞击着刚刚凝聚而成的障壁上。虽然受到了可以说是疾风骤雨似的冲击。由此产生的震动也恍如地动山摇一般。   可不可思议的是那帷幔形状的障壁只是如水波般剧烈晃动了一会儿。便把那不可阻挡似的冲击化解了。紧接着。那金色帷幔似的障壁迅速化成光粒子消失了。不一会儿又聚成了黄金的剑回到了埃蕾贝尔手中。就像在说:“别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在吗。”   “好了。这回我要确确实实杀死你。”凛冽如刃的目光。看着美狄亚。埃蕾贝尔如此宣言道。刹那间。两人又开始彼此冲向对方。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剑影与魔力互相撕咬在了一块儿。。   第二二三章 请使用我吧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两人便交换了位置。彼此之间都保持着背对对方的站姿握着剑。不过。与埃蕾贝尔的圣剑不同。美狄亚的剑。是一柄长度只有半只手臂程度的。泛着紫色光芒的短剑。剑身与剑柄的位置显得朦胧不可视。就好像是空气凝结成的一样。从那越來越强烈耀眼的紫色光芒中。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   就像是盯着一条盘起身子。昂首挺胸。吐着信子的毒舌似的。令人不寒而栗。而且那紫色短剑上的少许剑气。看起來好像十分中意黄金的圣剑似的。就像锁链一样圈圈缠绕在剑柄上不肯离去。如果说只是这样倒沒必要太在意。只不过眨眼间她便发现这些并不是单纯的剑气。。   因为此时。那本來只有一个蝼蚁般大小的。像是芝麻一样的黑色小点。立刻像是群蛇乱舞一样将圣剑那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烁着光芒的剑身一点点儿淹沒。速度快得就像是闪电一样。不一会儿便将整个圣剑剑身。全部覆盖得密不透风。简直就像是为它量身定做了一个剑鞘一样。   “你这家伙做了什么。。”埃蕾贝尔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道。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感觉到浑身脱力。只要稍稍再加一把力的话马上就会倒下去。也许会就这样睡去也说不定......“啊。要说明起來的话有点儿复杂呢。正巧我也不擅长理论基础。”说着。美狄亚朝着埃蕾贝尔露出了略带歉意的笑容。嘴角却是微微上翘的。   她的笑容看起來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她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仅仅看着这个仿佛发自内心笑出來的表情的话。不难想象。应该所有人都会产生“想要保护她”这种欲望吧。不过。所谓的魔女。最擅长的就是魅惑敌人。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在那样一副卓越容貌下。到底隐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内心。   话虽如此大概。沒有多少人能够打开她们那封闭的心灵吧。“所以。他们的一生都伴随着欺骗与谎言......”所有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沒有人愿意去冒着生命危险揭下那个假面。。虽然。与她只是很普通不过的敌对关系。不过在与她短暂的交手中。埃蕾贝尔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这一点。   。。加诸在她身上的。那被诅咒的命运。“我玩够猜谜游戏了。快说。你到底对我的剑做了什么。”埃蕾贝尔确确实实的感觉到。自己被当成笨蛋玩弄了。而且。直到现在。她都沒能挥出决定性的一击。“喔呀。你难道生气了吗。耐心一点儿嘛。我挺中意你的哦。希望你一直陪我玩下去呢。”   美狄亚话音刚落的霎那间。以留下残像;切开空气般的速度一瞬间便掠至埃蕾贝尔眼前。一双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只手缓缓抬起。看起來像是要发动攻击了。。“可恶。在零距离被击中的话。。”在大脑传达指令的一瞬间。她这才惊讶的发现身体居然动弹不得。不仅如此。甚至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为什么。。”埃蕾贝尔在心里怒吼着。像是垂死挣扎似的拼命的想移动身体。然而。哪怕是一根手指也好。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失去了知觉。同时她发现自己原本白哲无暇的脖颈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条互相交缠着的。像是链条一样的东西。看來不能动的原因与无法张嘴说话的缘由。毫无疑问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   刹那间。她的脑中出现了刚才她们彼此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个时候吗。。”那个时候。美狄亚的短剑确实有一小部分碰到了暴露在外的手肋处的皮肤。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然而。埃蕾贝尔似乎忘了一件事:高手之间的对决。并不需要多大的破绽。仅仅只要一瞬间的疏忽就已经足够决定胜负的天枰了。   “看來你终于发现了呢。沒错。就是那个时候哦。只要是被这孩子接触过的东西。都会成为我的所有物哦。”美狄亚满面红光的说着。甚至还伸出舌头。以好像是“一位哼着摇篮曲的母亲。在安抚孩子”似的。十分疼惜的动作迅速舔了舔剑身。   说实话。那动作看起來很恶心。简直让人恶心的快要吐了。可同时。也有一种让人不禁汗毛倒竖的感觉。埃蕾贝尔的额头。冷汗不住地低下。。现在的她。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啧。动不了。大概这种东西覆盖了全身吧。”   “你现在是不是不明白我说的呢。啊。说的也是呢。如果不确实体验一次的话很难明白呢。”美狄亚就像是自问自答似的咧嘴笑道。语调开始因为难以抑制的兴奋而莫名其妙的升高。最后。仿佛与歌唱表演差不多了。“体验。什么意思......”   “你现在肯定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吧。”美狄亚笑着说道。将一双紫色。恍若琉璃一般的明眸凑近了埃蕾贝尔。直视着他问道。“这家伙。难不成会读取人的思想吗。”自己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美狄亚直接钻进了脑袋里一样。额头上的冷汗像是雨点一样落下。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连呼出口的空气都立刻冻结了。   “其实很简单哦。就像这样。。”说着。只见美狄亚对着黄金的圣剑高声下令:“去杀死你的主人吧。乖孩子。”话音刚落吗。赫然只见埃蕾贝尔的手像是回应着她的话一样自动动了起來:先是将圣剑倒转过來。像是成熟的葡萄一般的黑紫色的剑尖。对着埃蕾贝尔的腹部。然后。。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什么......。。”似乎还沒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似的。只见她露出茫然的表情。直到瞥见自己的腹部像是被剜了个坑洞似的血如泉涌。随着时间的流逝。圣剑的剑尖。缓缓的。一点点儿的深入筋肉;刺入血液里面。最后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音。那被鲜血包裹的剑尖终于从后背整个露了出來。   “就是这样哦。明白了吗。”美狄亚咧嘴笑着。毫不遮掩地露出一口雪粒般晶莹、无暇的牙齿。“贝尔。”另一边与赫拉克勒斯陷入纠缠的血煞目睹了这一幕后。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來叫道。。尽管。他已经被赫拉克勒斯打得血肉模糊。整个身体都仿佛变成了马蜂窝一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血煞忍不住热泪盈眶。不是因为悲伤;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苦。而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懊悔。。如果他能变得更强一些的话。就能打倒赫拉克勒斯了。而且。也不会把他们两无缘无故卷进來了......如果自己能变得比现在更强的话。   “我说过了吧。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赫拉克勒斯说罢。又是一拳挥下。这次的拳头直接落在了血煞的咽喉部位。霎时间打得他一阵头晕目眩。甚至咳出了鲜血。那被抛上半空。兀自荡漾的血滴。仿佛凝聚成了一朵朵鲜红的云彩。   “啊。。。。”血煞发出了痛不欲生的绝叫。因为他现在正被赫拉克勒斯以巨大的力量掐着脖子。那感觉就像是被狮子的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一样。痛得他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似的惨叫。紧接着。赫拉克勒斯就这样。像是扔废纸团一样把他给抛了出去。   紧接着。随着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巨响。血煞从半空中笔直摔落下來。腹部着地。感觉仿佛所有的筋肉都碎掉了似的。巨大的震动。顿时又将他那血肉模糊的身体高高抛起。紧接着再一次狠狠摔下。接二连三的冲击。像是惊涛骇浪一般侵袭着他那仅存的意识。最后。只见血煞的身体就像是一条快要冻僵似地虫子一样弹了几下后。便再也沒有动弹了......   只是。在意识完全被黑暗吞噬之前。他似乎看见了埃蕾贝尔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柄黄金的。散发着宛若太阳一般光芒的圣剑那模糊的轮廓......“为什么。这种时候你会出现呢。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这时。他仿佛听到了个陌生。但非常严肃的女人的声音。。“想要救她吗。”“你是。”血煞以谨慎。且略带一丝紧张的问道。毕竟这种时候。如果再多出一个來路不明的敌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辨明敌我身份是非常重要的。然而。那个声音并沒有顺着他的意思做出回答。“想要救她吗。”   她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清晰了很多。血煞咬了咬牙。不假思索似的回答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当然想要就她。因为她是......”话音未落。那个声音便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答道:“是吗。那么。请使用我吧。”刹那间。血煞便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裹。感觉就像是潜进了金色的大海里似的。   “就算你说让我使用。可我到底该怎么做。”“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呢。你迄今为止不是有很多次。见到我的样子了吗。”这时。血煞才看清。与自己对话的。是一位有着如瀑布一般的及肩金发。身穿蓝色连身裙的女孩儿。年纪看上去比血煞还小些。却有着一双比那浅蓝色的天空。还要澄澈许多的明眸。   “不......不不不。我觉得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话音刚落。只见少女就像受不了了似的用手按着额头。叹了口气说:“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可真够笨的。”   “什......。”紧接着。少女露出了无可奈何似的苦笑。“啊。啊啊。你难不成是......赫拉克勒斯的分身吧。。这次想要变成女孩儿來诱惑我吗。。”   不料。换來的是少女的捧腹大笑以及。。“好痛。突然干什么啊你。。”原來。少女笑着笑着。忽然表情如突变的天气。不由分说朝着血煞头顶就是一记爆栗。“胡说八道什么。都说不是了你这笨蛋。。。”   “......”果然。女人就是麻烦。这下可好。一个唯还不够。这又來一个......“那么。你到底是谁啊。”血煞一边按着后脑勺肿起的。灯笼似的包块;一边瞪着仿佛死鱼一般的眼睛。问道。“挨......以你的理解。我应该被称作‘剑灵’明白了吗。”   “哈。。。”不料。这不解释还好。现在反而更让血煞摸不着头脑了。就这么带着“我还是什么都沒明白”类似这样呆然的表情望着眼前的少女。   第二二四章 不死的狂战士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女。此时。正面带笑容。站在血煞面前。。“请使用我吧。”她这么说道。然而。血煞却还什么都沒有弄明白。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沒有时间让他把一切來龙去脉都弄清楚了。“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是再拖泥带水的话。她可是会死的哦。”金发少女拂了拂额前的。那像波浪一般的金发。双手交叉着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可我要怎么做才好。”血煞一脸茫然似的问道。。眼前的是一位身着浅蓝色礼服的少女。裙边以及袖口、领口。衬里都镶嵌着珍珠色的蕾丝花边。远远看去只能让人想到宫廷贵族。再加上那一头顺滑得像是水流一般的微卷金发。更让人觉得就仿佛是圣职者似的。   “只要握住我。接着诵出祷词就可以了。你应该看见过她召唤我的情景吧。”血煞顺着她的话不可思议的点点头。一瞬间。仿佛陷入了沉睡状态中似的。感觉时间像是清泉一般流过身体。不仅如此。这股奇妙的水流。让他感觉就好像身处海底。全身都被湛蓝色的海水包围着似的。慢慢的。身上的伤口在一点点儿愈合......   “哇。你在干什么呢。那里是。。”少女像是条鱼似的钻入了他的胳肢窝里面。用那恍若落樱一般的唇。轻轻地、轻轻地。像是蜻蜓点水一样轻啄了一下。。“事到如今还在顾虑什么。现在的你。可是遍体鳞伤。就和满是补丁的衣服沒什么差别哦。给我闭嘴。还是说。你要以这样一副身体去战斗。”   “呜......”血煞刹那间露出了相当狼狈不堪的神色。。。虽然有很多地方都想要反驳的。但此时此刻。在那一双看起來显得既楚楚可怜又压迫力十足的明眸注视下。不知怎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只得为了缓解紧张。吞了口口水。。。这种情况下。维持住理性还真的是比死还困难的一件事。   背后正被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地抚摸着。而且为了不让自己感到痛苦。可以看得出少女很好的控制了力道。那是比蜻蜓点水还要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好像全身都沐浴在风中似的。有种甜甜的感觉。   。。“请问。可以了吗。”事实上这很舒服。被她那纤纤小指拂过的地方都有一股青莲般的幽香。涌进如银丝一般的伤口中。之后。在那一瞬间。疼痛就像是被分解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永远不要停下來。但是若是就这么放任不管。继续下去的话。真的。自己的理性会彻底崩溃的......   “我说。你刚才不会是在想很失礼的事儿吧。”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背后一团火焰一般的视线扑面而來。。“不不不。怎么可能。是你的错觉啦。错觉。。。”刹那间。血煞显得面如土色。冷汗直冒着。连连摆手似的解释道。“......”少女用像是饿虎扑食一般的视线死盯着血煞好长一段时间。才露出稍显忿忿不平的脸色重新专注于那些伤口。   “话说回來。赫拉克勒斯那个家伙还真够狠的。一点儿都不知道轻重。真是个人头猪脑的笨蛋。”霎那间。冷不防听到这样的评价。血煞差点直接栽倒在地。“呃。难道。你和赫拉克勒斯认识吗。”只见他一边伸手拂去额前豆大的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是当然。那家伙。以前就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十分让人火大。在各种意义上都是。”少女咬牙切齿的说。“还有。能不能别总是你啊。你啊的。很烦人哎。你这个笨蛋。”   “是一开始沒告诉我名字的你不好吧。。”血煞扯开了嗓子抗议道。话说的听上去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啊。吵死了。”少女毫不退让的反呛了回去。还在他背后用手猛拍了一下。正巧落在了一块还沒完全愈合的伤口上。那力道简直就像是被人正面轮流掌掴了好几下似的。。   “哇痛痛痛。痛啊啊啊。你想杀了我吗。。”血煞泪流满面。但却火冒三丈似的趴在地上嚷道。“这种程度就死了的话。那也怨不得别人。”“你......你......”血煞的脸涨得通红。就像是番茄酱一样。可他连半个字都沒说出來。就在地上躺成了大字型。也不知是被气晕的。还是疼晕的。   “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名叫空。对。就是天空的意思。以后就这么称呼我吧。顺带一提。可别给我加奇奇怪怪的昵称哦。”她挺起胸膛。像是命令一样说道。   “话说。那是我的自由吧。”不料。血煞这边还沒说完。脑袋便再度挨了一记重击。而且。这次不是拳头。而是直接对着他后脑勺來了一记漂亮的大幅度回旋踢。至于血煞的身体到底在空中转了几圈之类的。还是暂且放一边吧......   “要......要死了......”只见他一边不停地口吐白沫;一边悲鸣着说道。“别以为我沒听见。好了。赶紧照我说的做。”   “知道了......真是的。”血煞一边碎碎念着一些抱怨的话;一边还是拖着还有些异样沉重的身子。走上前來。而此时。刚才的。名叫空的少女。已经又变成了埃蕾贝尔一直握在手里的那柄黄金圣剑的模样。   “怎么了。”空问道。看着他似乎还有疑惑的样子。虽然语气还是显得很不耐烦。但是态度却缓和了下來。“也许是我担心过头。但是还是想问。既然空你到了我这儿。那贝尔她沒事儿吧。”   “喔喔。哼哼哼。贝尔啊......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话音刚落。顿时让血煞脸变得像是沸水似的火烫。甚至头顶上都冒烟了。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笨......笨蛋。。”血煞语无伦次般的胡乱遮掩到。虽然他想尽力保持平静。但是那越发火烫的脸色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内心的情感。现在他的脸。或许都可以用來煮鸡蛋了。   “喔呀。我可什么都沒说哦。倒是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呢。既然如此。我就直截了当问你好了。。你们吻过了吗。”   “什......哈。。。。。。。”话刚出口。刹那间便让血煞发出了比女孩子还要可爱的悲鸣声。只见他的表情就像是被冻住了似的。整个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啊。难道已经。。”   “当然沒有了。你这个笨蛋。。怎么可能啊。”血煞带着狼狈不堪的模样从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的话。不知不觉。恍惚中已经变成歇斯底里的怒吼了。“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对你越來越有兴趣了。”   “别转移话題啊。”血煞气得直跺脚。几乎已经是指着空的鼻子怒骂了。“放心吧。她沒事。”可不过片刻功夫。只见空刹那间便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与语气。仿佛之前恶作剧般的打闹根本沒有发生过似的。“有我制作出的阿瓦隆铠甲的保护。她即便是被人大卸八块也死不了。”   “不不不。那绝对会死的。”沒错。就算阿瓦隆铠甲的恢复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把那种程度的伤给治愈的。这种事。他还是清楚的。不过。听到空这么说。心里确实安心不少。只见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來吧。呼喊吧。那神圣的力量。”空像是鼓励他似的说道。终于血煞怀着紧张万分。却又兴奋不已的心情。向前踏出一步。。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的愿望。就只有一个。那么事到如今。也只有不惜一切代价來紧紧地抓住它了。“本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与骑士中的骑士相衬的圣剑啊。其名为。。”随着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从血煞口中像是火焰一般涌出。眼前的流线型的剑柄与剑身变得越发清晰......   “其名为。。誓约胜利之剑。。。”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从血煞胸口。射出一道仿佛惊涛骇浪似的魔力奔流。就像是将夜空中的星星聚集在了一块儿似的。不。准确的说是血煞浑身上下都被日冕一般的光芒包裹。。“咕啊啊啊。”赫拉克勒斯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擎天柱一般的魔力流给掀飞了出去。   不仅如此。魔力流的尖端。就像是一柄利刃似的。准确无误地贯穿了他的胸口正中。皮肤与肌肉被毫不留情撕裂所带來的痛苦。让他不由得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似的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刹那间。引得地动山摇。飞溅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连绵不绝的山脉一样将白昼刹那间染成了黑夜。   “那是我的剑。为什么你会......。”血煞沒有趁机追上去。而是一阵风似的跑到埃蕾贝尔身边。扶起那遍体鳞伤的身体。“等会再说明。总之你先。。”话未说完。血煞便觉得双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有种不可思议的滞空感。紧接着在他还沒把握住状况是。胸膛便挨了一记像是晴天霹雳似的重击。   打得他整个身子扭曲了起來。虽然立刻用双手交叉于胸前挡去了一部分力道。但由于冲击是在太大就像是飓风一样。而且。怀里有的还是两人份的体重。虽然想过赫拉克勒斯可能会反击。但是沒想到会这么快。刹那间。他的身体便像是流星一般倒飞了出去。就仿佛雄鹰破风驰行一般。   但是更沒想到的是他会连带着埃蕾贝尔一块儿击飞。更不可思议的是。之前自己应该确确实实看到他被魔力流穿胸而过。那么。怎么可能还活着。。为了不让埃蕾贝尔再次遭到伤害。他只得紧紧搂住她的腰。随后在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树木;粉碎了多少块岩石后。身体的飞驰终于有所减缓。最后停了下來......   “沒事吧。贝尔......”话音未落。血煞便咳出一大口猩红的鲜血。顿时觉得胸膛到腹部。就像是被碾碎似的剧痛起來。那种感觉就像是头部、脖颈以下的身体都沒有了。或者被人挖去了一样。虽然很痛很痛。但是你却无法发出哪怕一星半点儿的悲鸣与哀嚎......   “你......为什么。那时候确实你已经被......”血煞因为阵阵剧痛。表情看上去仿佛像是垂死挣扎似的。只见他半睁着左眼。有气无力、奄奄一息似的朝毫发无伤站在不远处的赫拉克勒斯问道。“无知的小鬼啊。如果你以为那种程度就能打倒我的话。那也太过愚蠢。毕竟。若是简简单单就消亡的话。根本算不上是神灵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血煞一边忍着骨断筋折似的疼痛;一边问道。“姑且算是人类哦。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赫拉克勒斯用轻快的嗓音说道。   第二二五章 十二试炼的勇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赫拉克勒斯嘴角浮现出了笑容。那自信满满又疯狂不已的目光。就像是盯住兔子的狐狼一样看着血煞。既不进攻;也不催促。而是气定神闲般的双手叉腰。将那仿佛比古堡还要高大的宽刃剑猛地倒插在眼前的地上。由于用力过猛。周围一小范围内的地面就像是易碎的陶瓷片一样变得四分五裂了。到处都是蜘蛛网状的裂纹。   “那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打倒你吗。”血煞晃了晃摇摇晃晃。有些目眩的脑袋。缓缓站了起來。问道。虽然说是勉强站起來了。不过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就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似的。“居然还有战意啊。”赫拉克勒斯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当然了。我说过的吧。我是不会放弃的。”血煞话音刚落。视野里便掠过一道闪电般的炫目残像。紧接着在他还沒有回过神來的刹那。空气便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卷起了漩涡。随后。仿佛一记闷雷在眼前炸响。瞬间。自己的视野便被一团白芒所笼罩。紧接着身体各个角落。就像是被流弹击中似的。眨眼间变得伤痕累累。只见血煞一边双臂交叉护住头部;一边哀嚎着......   炫耀反击。但那些火焰般的流弹就像是饥肠辘辘的猛虎终于看到了食物似的。接二连三不断的在他身上爆炸。那感觉就犹如被千刀万剐似的。由此掀起的飓风一般的气流。以及像是潮水一般扑面而來的烟雾。眨眼间。便将血煞整个人淹沒了......   根本连反击。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仿佛倾盆大雨似的流弹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而且。那些流弹并沒有给皮肤表面带來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而是直接穿过皮肤。撕扯着那仿佛枝桠一般的血管与动脉。也就是说。这就好像直接往一个人的身体里塞进无数个如蝼蚁般的微小炮弹似的。   血煞的身体被肆虐的火焰与烟雾高高抛向半空中。远远看去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从身体里飞溅出來的无数血浆与碎肉。都让他看上去不像个人。而仿佛只是个无数碎肉堆积在一块儿的肉块而已。   接着。血煞的身体被强大的气流狠狠甩出老远。与此同时。赫拉克勒斯看准他的身体还处于半空中即将要下坠的时机。一跃而起。仿佛从天而降似的。倾斜着身子。就好像贴着云朵滑翔一般。朝着血煞的腹部踹去。。仿佛重锤似的一击。让血煞整个身子几乎都扭得快要打结了。感觉就像是腹部被闪电贯穿了一样。   “咕哈。。”发出了痛苦不已的哀嚎。紧接着只听得一声让大地不住颤抖似的震耳巨响如怒涛一般贯穿了耳朵。刹那间。耳鸣不断。被高高抛起的无数细小尘埃。就像是烟雾一样遮住了血煞那小小的身体。地面上也出现了巨大的类似陨石坑一般的崩坏。   几乎是整个地面。都微微下陷了稍许的模样。埃蕾贝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來。想要帮助过去帮助血煞恢复。。沒错。阿瓦隆的治愈与恢复能力确实很强。可以说即便心脏被人剜去了。但是只要有这身铠甲的保护。也会毫发无伤。对穿戴着它的人來说。可以说是“奇迹”的王牌。   而如果想要为其他人恢复治疗的话。则必须要阿瓦隆的持有者呆在身旁才可以。也就是说。如果离开了一定距离的话。无论阿瓦隆的恢复能力有多么不可思议。也是无济于事的。   可当她刚迈出一步。甚至脚尖还沒着地的瞬间。便感到一股剧烈的风压。如排山倒海似的袭向自己的身体。就好像狼群一样。一拥而上。结果自然是自己的身体被轻而易举的吹飞。顺势被抛到了半空中。从这里俯瞰的话。地面仿佛变得只有蝼蚁般的大小了。。“不会让你过去的。”   在埃蕾贝尔的身体被狂风卷到最高处时。她刹那间。忽然瞥见迎面对着自己的脸蛋砸下來的一双比山还大的拳头。仅仅是那一瞬间便轰开云层的风压。就已经快将他的身体碾成碎沫了。   千钧一发之际。埃蕾贝尔双手高举。仿佛摆出要正面迎击的姿势。并且她也确实做好了被正面直击的觉悟。。“大概。凭着这副身体。再挨上一击的话就会彻底碎掉吧。即使这样。不在最后再挣扎一下的话。总觉得不甘心啊。。上吧。”   紧接着。只见她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将风声、互击的沙石声。还有那鲜红的血液。缓缓滴落的声音都消除掉。像是歌唱一般咏唱出了那古老的咒文。。“显现吧。一击必中的魔枪。其名为。。凯.波尔古。。”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埃蕾贝尔的右手掌心起了变化。那就像是将闪电握在了掌心里似的。紧接着在那电光火石一般的呼啸声中。缓缓出现了一柄像是被鲜血包裹的长枪。   之后。待赫拉克勒斯察觉到异状。想要收回拳头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见他整个人就好像被凯.波尔古掀起的暴风雪一般的气流给拖拽过去似的。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头栽向那犹如血液凝结而成的玫瑰色枪尖。。随着如疾风一般的深红色魔力奔流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凯.波尔古的枪尖由赫拉克勒斯的拳头突入。就像是横冲直撞的蛮牛似的。一口气直接贯穿了整条手臂。   这还沒完。再埃蕾贝尔的怒吼下。长枪的突刺速度不减反增。就如同离弦之箭似的。一口气狂奔到胸口附近。“能行。哈啊啊啊。。”埃蕾贝尔挤出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从喉咙深处迸发出让天地为之动摇的怒吼。紧接着不断的向已经被狂风暴雨一般的魔力流搅得皮开肉绽的手臂灌注力量。   恍惚中。她好像觉得自己仿佛都化成了一柄无往不利的长枪。不......这简直就像自己本身的意识。不知不觉融入到了凯.波尔古当中似的。。沒错。现在她自己就是凯.波尔古本身。或许。由于主人那永不放弃的坚定不移的信念。不知不觉中。使这柄长枪具有了“灵魂”吧。   “一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如此坚信道。“给我贯穿啊。。。”话音刚落。他俩一块儿化作了那仿佛欲将天空撕裂开來的青色闪电。径直往赫拉克勒斯胸口穿了过去。将那庞然大物。犹如巨人一般的躯体。给毫不费力的切成两半。“这样就好了吧。”   “赢了。成功打倒他了。”埃蕾贝尔在心底情不自禁的呐喊。望着视线边缘。那裂成两半的躯体分别向相反方向倾倒。她的嘴角掠过了一丝笑容。可即使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埃蕾贝尔依旧沒有忘记她该做的事。只见她把凯.波尔古的枪身骤然变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根仿佛将天地连接起來的绳索似的。然后。她从那上面像是身手敏捷的猿猴一般旋转着落下。准确的站在了血煞身边。   “让你久等了......”她双颊有些绯红地说道。血煞脸庞不住地颤抖着。即便如此。他还是挤出一个若是在别的场合下让人看了禁不住会捧腹大笑的笑容。那仿佛就像在说:“放心。我才不会这样就死掉呢。”   “啊。稍等一会儿哦。马上为你疗伤。”说着埃蕾贝尔微笑着蹲下身來。身体四周忽然再次被犹如萤火虫一般的光芒包围。就好像有无数星星围绕在两人之间似的。刹那间。她再度披上了黄金的铠甲。。阿瓦隆。   紧接着。在埃蕾贝尔的左手握住自己左手的那一霎那。血煞不可思议的发现。身上的伤口正在以风一般的速度愈合。新鲜的血肉。就仿佛雨后春笋似的生长了出來。不一会儿。刚才还遍体鳞伤的身子。现在变得完好如初。而所有的这整个过程。只不过是在一眨眼功夫的时间里完成的。   “好厉害啊。怪不得那个家伙说。‘即便受了大卸八块的重伤。也不需要担心呢。’”话音刚落。只见埃蕾贝尔困惑的倾过了脑袋。对血煞口中的“那个家伙”到底指的是谁产生了疑问。“啊......”血煞也马上意识到似乎自己说的太多了。正苦恼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身旁忽然有个声音。就像要化解这尴尬的气氛一样。插了进來:“咳咳。如你所见。我就是‘那个家伙’”   “哇。。”血煞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见状。空眉毛皱成了八字。显然对他的这个态度感到还不满。眨眼间就从黄金圣剑的姿态。化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金发美少女。然后。二话不说直瞪着血煞。毫不遮掩似的指责道:“要不是我刚才帮你挡下攻击。你这笨蛋这会儿只怕早见阎王了。然而你对待救命恩人的。就是这样。”   说着。只见她维妙维肖的模仿起血煞的动作來。顿时让他冷汗直冒......“我错了。所以拜托别再......”说实话。空这家伙。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都让血煞怀疑这家伙不去做演员。或者是马戏团小丑真的是一种极度的浪费才能。“啊。好久不见。还精神吗。贝尔。”   紧接着。她将身子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埃蕾贝尔。满面笑容的打招呼道。“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不是告诉我要暂时睡上一觉。以提炼灵力吗。”   “沒错。不过。。”她刚想说下去。身后便传來一声犹如翻江倒海似的咆哮。“怎么会。。我明明已经。。”埃蕾贝尔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赫拉克勒斯毫发无伤似的再次站了起來。身体就像是从刀山火海里走出來似的。浑身冒着不知名的青烟......   “到底是怎样啊。这家伙......难道有不死身吗。”血煞简直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两人之中唯有空带着不屑一顾似的表情吐了口气。用手扶着额头。嘴里嘟囔道:“果然。这家伙真是......麻烦死了。”   第一次听到空用老气横秋似的语气说话。这让埃蕾贝尔不解的扬了扬眉毛。问道:“空。你知道什么吗。”不料她用像是一脸受不了似的表情有气无力似的看着埃蕾贝尔。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将“好麻烦”三个字刻在了脸上一样。接着反问道:“你们知道那家伙的别名吗。”   乍一听。两人都摇了摇头。“那家伙啊......”说着。空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有个‘十二试炼之勇者的别名。”   “十二试炼的勇者。那是什么。”看着血煞一头雾水似的模样。空耐心的解释道:“那家伙告诉过你们他是人类沒错吧。”两人都屏息点点头。全神贯注的听着空接下來的解释。“他沒有说谎。的确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只不过那是那家伙生前的身份而已。”   “那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是死后的姿态吗。”“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对。说到底神灵是沒有‘寿命’这个概念的。”   “永生不灭。这也太犯规了吧。。”血煞忍不住感到一阵颤栗。“那么所谓的‘十二试炼’又是什么呢。”埃蕾贝尔语气稍稍加重了似的问道。从中可以感受到她的焦躁。“那家伙生前。接受了六界众神下达的十二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临终时被授予神位。”   “原來如此......”两人听完后若有所思似的点点头。但很快。血煞便脱口而出问道:“那么。他为什么杀不死呢。我们明明都是看准要害的。”   说到这里。血煞不免难掩失落。“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消沉。你们做的相当好。若是普通的对手的话。早就被杀了。只是。与众不同的是。那家伙有十二条性命啊......”   “喂。就算是开玩笑也别这么说啊。”血煞近乎哀嚎着呛到。“这玩笑一点儿不好笑啊。空。这是真的吗。”埃蕾贝尔头一次。那张罕见出现情绪波动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似的表情。“你觉得我有必要说谎吗。”   “......”瞥见空那严肃。甚至像是被冻住一样的。找不到一丝笑容的表情。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只见血煞自言自语似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这也就是说。要杀死那家伙十二次吗。......别开玩笑了......。”不知不觉。他握紧了拳头......   第二二六章 笔直向前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十二试炼的勇者。。赫拉克勒斯。那就是埃蕾贝尔他们此时此刻面对的对手。超出想象的强大。就像是一座横亘在眼前的大山。无法跨越;不可战胜。实在是太强了。这样的敌人到底该怎么战胜啊。   血煞的心里总是盘旋着这样的想法。尤其是听了空的一番说明后更是颇受打击。。这样的敌人根本不可能跨越的。不可能的。到最后三人都会被杀的。不知不觉中。双手双脚开始不听使唤似的颤抖起來。那渐渐冰凉的身体;渐渐远去的体温。还有那渐渐爬上心头的恐惧。都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我说你。不会只是这样就吓得抖个不停了吧。”空一边露出嘲讽似的轻蔑笑容;一边像是要故意刺激血煞似的这么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会被杀的......我们全部都会被......。”   双手双脚抖个不停。看上去就像是快被冻僵了一样。但其实周围一点儿都不冷。反而热得叫人有些难以忍受。血煞之所以会那么反常。只是因为他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感情给支配了而已。只见他双手抱头。一个劲儿的揪着头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來。甚至感觉心脏都仿佛要裂开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跳动着。   “真是沒出息的家伙啊。刚才是谁叫嚣着‘我是不会放弃的。’现在怎么了。被十二试炼吓得连战意都沒有了吗。”空继续毫不客气地说着带刺儿的话。“既然如此。你说该怎么办。那种......那样的......那样的家伙。到底要怎么去打倒他啊。。”   “别在那自暴自弃了。害怕的不仅仅只是你。”怒吼着说完后。血煞脸上忽然传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原來。空实在听不下去了。便赏了血煞一耳光。“像你这种家伙。我最讨厌了。”话音刚落。刹那间便变化成了剑的姿态。那仿佛被星星浸染的剑尖。指着他的喉咙。这让血煞霎那间惊呆了。   “既然你这么想临阵脱逃的话。还不如我來杀了你。怎么样臭小子。。”空火冒三丈似的语气里。似乎参杂着些许悔恨。也许这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让他振作起來。   “空。住手。”埃蕾贝尔一边轻揉着右肩的伤。那里。被大片的鲜红簇拥着。即便仍然走得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都会跌倒的样子。可她还是一个箭步。毫不犹豫地冲到血煞身前。张开双臂。就像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一样保护着他。“贝尔。说到底。这种家伙到底哪里好了。。。”   话音未落。三人便刹那间感到一股排山倒海似的风压从背后袭來。“别聚在一起。快散开。”千钧一发之际。埃蕾贝尔推了血煞一把。还沒等他回过神來。便听见耳边如惊涛骇浪一般传來一声巨响。地面顷刻间变得四分五裂。几乎连立足点都沒有......   毫无疑问血煞被飞溅而起的。如飓风一般的沙石与尘土。给横着抛飞了出去。整个人在半空中不断的旋转。身体都扭成了麻花一般。然后一头撞向地面。紧接着又被弹起。随后。以留下残影般的速度。四脚朝天一头栽进了不远处的乱石堆里。巨大的冲击力。那那些成堆成堆的岩石一霎那全部轰飞。就像是爆炸一样。   毫无疑问造成这个冲击的。是赫拉克勒斯那巨大的宽刃剑。血煞顾不得浑身上下那像是遭到雷击一般的疼痛。像是怒涛一般冲击着脑海。说实话。那疼痛都快让他昏过去了。但是。心中这份焦虑的感觉。让他不断地呼喊着埃蕾贝尔的名字。   “贝尔。。你在哪儿。听到的话就快回答我。”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都喊哑了。发不出声音了......。。贝尔。不是这样的吧。我们的旅程;我们的时间。不是才刚刚开始而已吗。“难道就要这样结束吗。”他这么想着。吃力的爬起身來。拼了命地凝视着前方。   想从那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般的尘埃中。捕捉到那个瘦小的。身披黄金铠甲的身影。“在哪。你到底在哪啊。。”血煞额头汗如浆下。心里越來越焦急。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也看不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就像是埃蕾贝尔她故意在与自己玩捉迷藏似的。   “我不值得你救啊。”他在心里呐喊到。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悔恨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房。甚至连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听起來仿佛都像在嘲笑着他似的。   “别这么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值得我这么做的话。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你。所以抬起头來吧。。”熟悉的话语。伴随着阵阵仿佛晃动大地的巨响。透过烟雾闯入了耳畔。眼前不远处。仿佛像是无数烟花如玫瑰般盛开似的。迸发出炫目的火花。   同时。伴随着宛若波涛汹涌一般的撞击声。每一次碰撞。都会掀起恍若彩虹一般的光芒。埃蕾贝尔紧握着黄金圣剑。密不透风的防御着赫拉克勒斯的每一次挥砍。只见刀光剑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明忽暗。有时化作了照亮夜空的太阳;眨眼间却又变作了无数的。仿佛萤火虫一般的光芒......   如果说。赫拉克勒斯的剑以霸道刚猛见长。那么埃蕾贝尔则是以轻灵迅疾见长。就像是猛虎对上猎隼似的。刹那间。两道剑光瞬间又彼此交缠在了一块儿。埃蕾贝尔把圣剑横着架在了灰色的宽刃剑上。紧接着顺势横移。剑与剑彼此之间似猛兽一般的咬合。迸发出四溅的火花。刹那间便吞沒了两人的视线。   紧接着。随着一阵将空气撕裂似的咆哮音。剑尖与剑尖再次犹如蜻蜓点水似的缠在了一起。巨大的气流。刹那间从接点处迸发出來。同时轰飞了两人。那惊涛骇浪似的。又仿佛地动山摇似的巨响时刻摧残着鼓膜。从剑身上似闪电般传导而來的震动。让埃蕾贝尔整个人都有恍若灵魂出窍似的感觉。   好在在地面上向后滑行了数米后。终于还是稳住了身子。“你还真是乱來呢。和那种家伙打近身战什么的......”空的抱怨。直接传到了自己的脑中。看起來她相当不爽。“抱歉。这也是迫于形势......”“啊。是呢。为了救某个笨蛋的说。。”   听到这儿。她也只有苦笑的份了。不过确实如空所说。自己只是与赫拉克勒斯纠缠了片刻功夫便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说到底。这是两人力量方面的差异。再怎么说。自己都是一个女孩子。也多亏了阿瓦隆。现在。她的身体除了感觉到有点儿疲惫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不适。   “來了。”不过赫拉克勒斯可不打算让她休息。只见他握着宽刃剑。疾奔着刹那间便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啧。”紧接着宽刃剑划出圆弧形轨迹。向埃蕾贝尔双腿扫去。掀起的风暴冲击。接连不断的撕扯着埃蕾贝尔腿上的筋肉。   。。明明沒有沒有看到剑刃。而仅仅是剑气就有这么强的威力。真是难缠的家伙。紧接着。切开那仿佛帷幔一般风暴的。是那恍若野兽一样。张着血盆大口的宽刃剑剑尖。千钧一发之际。埃蕾贝尔迅速向着后方连续不断的几个空翻。。总算是躲过了。不过还是有几缕发丝被削了下來。   事实上那宽刃剑就在她身下一纸之隔的地方。彼此几乎是水平的。借着连续的空翻二段跳。埃蕾贝尔顺势一跃而起。刹那间仿佛花豹一样跳到了宽刃剑所及的攻击范围之外。霎时间。后背顿时觉得一股漩涡般的气流擦肩而过。眨眼间轰散了身后的云层。   不过这样一來就躲过了。瞬间。趁着赫拉克勒斯收回宽刃剑的这一刹那的空隙。她毫不犹豫一脚狠狠地踹向赫拉克勒斯的脸颊。。“可恶。你这臭丫头。”话音刚落。便是一记重拳呼啸而來。“呀啊。。。”由于在空中根本无法做出回避动作。埃蕾贝尔只好硬接下了这一击。刹那间。身体便像一颗炮弹一样被击飞。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加上疼痛。让她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像是不偏不倚迎面撞上一堵墙似的。立刻口中溅出了鲜血。不待她反应过來。那仿佛从天而降的。赫拉克勒斯那如象腿一般的巨大脚掌。便如泰山压顶一般落下來。“什么。。”始料未及的埃蕾贝尔只得往右边像是球一样的滚去......   “哇啊。。”虽然躲过了直击。但还是被那足以使大地崩坏的颤动给震飞了老远。脑袋狠狠地撞在地面上后。视野有那么一瞬间被黑暗所笼罩。不过因为阿瓦隆的恢复力。身体几乎沒受什么伤害。只见她再次迅速跃起。贴着地面。像是滑行一般朝着赫拉克勒斯突进。速度与力量都比之前提升了数倍。   只见她像是低头躲过扫向胸口附近的宽刃剑。然后一口气冲进赫拉克勒斯怀里。眨眼间。随着星星一般的延长线从眼前掠过。。圣剑直接从他的侧腹斜着笔直切向胸口。留下一缕飞散的、波浪般的剑痕。最后终于在脖劲处停下了。紧接着。只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看见赫拉克勒斯的身体以一个几乎垂直的角度被剖开了。   “这就是第三次了。这么下去的话。你真的会被我们给杀掉哦。”接着埃蕾贝尔露出会心一笑。朝血煞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不管是神也好;魔也罢。都休想阻挡我们。   忽然。毫无征兆的。只见埃蕾贝尔的身体就像是棉花糖一样倒了下去。连续的。不间断的战斗。身体毫无疑问已经濒临限界。“贝尔。。”血煞连滚带爬似的狂奔过去。那甚至都称不上是在跑......   “沒事吧。贝尔。”“嗯。大概有点儿累了。抱歉......”血煞就像是算好了时机似的。扶住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的埃蕾贝尔。“接下來就交给我吧。你先休息会儿......”   他笑着说。目光里。荡漾着毫不退让的坚定意志。“嗯......小心......”这么嘱咐后。她将誓约胜利之剑交到了他手里。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想要一起战斗。但是现在的自己。就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虽然有点儿不甘心。但是也只能默默接受了。如果现在硬要帮忙。恐怕只会给他带來不必要的麻烦吧。下定决心后。埃蕾贝尔便一瞬间躺倒在地。   “那我就暂时休息会儿。交给你了......”“哦。放心交给我吧。”血煞精神百倍的回答道。   第二二七章 破灭的神话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霎那间。两人的刀剑在半空中轰然相撞。从剑尖迸出的红莲之炎顷刻间便将地面与空气一同化作熊熊烈火。那刀光剑影的纠缠。似惊涛骇浪一般涌动着。彼此爆发出的震耳巨响。将地面轰出一个个大小不一。像是深渊一般的陨石坑。由此产生的暴风雨一般的气流。也像是闪电一般四散出去。将岩石与树木轰得粉碎。   接连不断刺激着鼓膜的金属音。就像是千军万马的呐喊声似的。不断的搅动、撕扯着周围的空气。迸出的火花。随着剑与剑的接触。数量变得越來越密集。令人眼花缭乱。每一次撞击。都有仿佛排山倒海的爆炸音冲击着身体。两股力量像是怒涛般的交缠。将视线;将空间撕得四分五裂。   同时。赫拉克勒斯与血煞的身体。正仿佛沐浴在火焰之中似的。从中可以看到微弱的。忽明忽暗的闪光。就仿佛一颗颗星星一般。一进一退之间。不知不觉两柄剑的剑身再度重合。这次。就像是烟花一般的火焰。远远看去就好像从两人身体里一口气涌出來似的。一边是恍若黑夜的墨色;一边是仿佛太阳一般的金色。犹如黑夜与白昼的碰撞一般。刹那间爆发出犹如凶兽咆哮一般的声音。   “使用我的是你。所以不用顾忌。用你的心驾驭我的力量吧。”空如此宣言道。“武器说到底是使用者的一部分。所以。不要寄望于武器本身的力量。真正的力量。是使用者的心灵。”“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话音刚落。血煞挑开了压在自己手臂上的宽刃剑。刹那间。剑与剑的摩擦瞬间爆发出仿佛使整个空间崩塌的巨响。   然后。他借着那在眼前腾起的巨大。仿佛青莲一般的尘埃与浓雾。刹那间一跃而起。如离弦之箭窜向半空中。踩着云朵。一个急停稳住身子后。血煞顺势朝右下方挥出一剑。刹那间。只见月牙形的剑轨如将天空一分为二的闪电一样。眨眼间便粉碎了周围的云层。如挣脱枷锁的猛兽一般朝着赫拉克勒斯狂袭而去。   一瞬间便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紧接着。就像是时间的流动有了刹那间的停止一样。只见那黄金色的剑影一点点儿的。如蜗牛一般接近他的胸膛。然后。像是切开豆腐一样。将包裹着胸膛表面的皮肤一点点儿撕开。然后。渐渐的深入血肉里。随着那像是番茄酱一样的鲜红色液体四溅而出。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骨骼被折断的声音......   然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刹那间便从赫拉克勒斯后背射出。击向地面。。霎时间便是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只见地面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倒挂着的月亮一般。   饶是赫拉克勒斯皮糙肉厚。身体敦实。恍若刀枪不入的钢铁。也一样被这一击记得连连后退。这一退顿时便引起犹如地震一般的摇晃。“还沒完呢。”血煞话音刚落。便犹如一只游隼一般从万米高空一直线朝着赫拉克勒斯俯冲而下。速度之快。就仿佛像是瞬间移动一样。   只见他的身体与荡漾在四周的空气剧烈摩擦。产生了火焰。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球直朝自己袭來。赫拉克勒斯见状不慌不忙。于身前筑起了一面仿佛能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來的冰墙障壁。厚得就和城墙差不多。“哼。”血煞冷哼一声。猛然就是一个加速。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与力量与那面冰墙轰然相撞。   一瞬间。视野似乎被染成了白色。所看到的。都是银装素裹的世界......由于这孤注一掷的撞击。冰墙刹那间发出了一阵哀嚎声。便像是沙砾一样碎掉了。霎时间天空中洒满了五颜六色的。仿佛彩虹一般的光芒。然而血煞的突进速度丝毫不减。赫拉克勒斯瞬间的惊呆过后。想用宽刃剑防御。。   不料在他将宽刃剑横着扫出的一瞬间。便被圣剑刹那间充盈而起的金芒给荡开了。甚至彼此都沒有丝毫的碰触。血煞仅凭着圣剑射出的。那火焰一般的剑气。就将宽刃剑势大力沉的横扫给硬生生停了下來。紧接着。血煞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焰。径直从赫拉克勒斯胸口穿过。   彼此接触的刹那间。足以撼动大地的爆炸声响起。震耳欲聋。埃蕾贝尔在一旁即使是捂住了耳朵。整个人也被由此像是滂沱大雨一般四射而出的余波震得头晕目眩。掀起的尘埃。如海水倒灌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将众人一口吞掉。落地的一刹那。血煞仿佛像是要把心中的痛苦;悲伤;纠结全部发泄出來似的。。又转向身后的赫拉克勒斯。一口气朝着他的身体猛砍数十剑。   一剑又一剑;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的手臂再也使不出力气來。最后。随着一声让天地为之色变的怒吼。血煞将黄金的圣剑。插在了赫拉克勒斯那血肉模糊的胸膛上......一滴滴像是清泉一般的血液。缓缓淌下。慢慢的将那圣剑黄金色的剑身染上一片鲜红。“小子。这是你的剑吗。不......应该说是‘你们’的剑吧。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幻想的产物。然而。这幻想。也不可小觑啊。竟将我杀了八次......”   说完这听起來像是赞叹与感慨的一番话后。赫拉克勒斯终于筋疲力尽倒在了地上。两人都倒在了地上。仰望着那略显炫目的阳光。他接着说道:“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吾就姑且承认你们的努力吧......”说着赫拉克勒斯站起身來。伸出手。。   他的意思即便再笨的人也看明白了。正当血煞要把手放上去的刹那。忽然从背后射來一道光矢。恍若利剑一般袭向血煞“什么。”大吃一惊的同时。他立刻将身体逆时针旋转一周。在地面上划出一个圆弧形轨迹。由于攻击來得太过突然。血煞的右肩还是被稍稍擦到一点儿。顿时。从那儿传來了仿佛被烈火烧身一般的刺痛。   “美狄亚。你要干什么。”赫拉克勒斯将那道由无数光粒子凝聚而成的箭矢从中间切开后。厉声喝问道。“啊。只是不小心射偏了而已哦。对不起呢。赫拉克勒斯殿下。”话音刚落的瞬间。赫拉克勒斯身后。震耳欲聋般的爆炸声刹那间响起。地面被炸出两个犹如深渊般巨大的陨石坑。里面的泥土。全部在刹那间被蒸发掉了。   “你想把我也一块儿杀了吗。”赫拉克勒斯毫不掩饰的爆发出了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怒气。若非刚才反应及时。自己可能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不不不。我完全沒有这么想哦。”只见美狄亚带着戏谑的口吻与表情。说着十分危险的话。那种表情与语气。完全让人猜不出她想要干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与他们之间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赫拉克勒斯瞪圆了眼睛怒喝道。“不。沒有结束哦。那只不过是殿下你认同了他们。我可沒有认同呢。”“什么。。”赫拉克勒斯狐疑了一瞬。在这刹那。只见美狄亚右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条如夜空般的黑色长鞭。。   瞬间。以撕裂空气般的强度与速度朝血煞挥击而來。“。”血煞慌忙向右闪躲。可由于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儿。双脚刹那间便被缠住。不仅如此。那长鞭还震开了赫拉克勒斯。将地面再一次变得四分五裂。“可恶。”她就这样将血煞抛到了空中。然后。狠狠地摔下。。顿时。他就以一个倒栽葱似的姿势撞向地面。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巨响。与那仿佛排山倒海似的尘埃......   刹那间便将血煞的身影淹沒。待烟尘稍稍散去后。只见他就像个破抹布一样躺在那被长鞭撕扯出的深坑里......整个脑袋。还有上半身被鲜血包裹着。看上去就像是个辣椒一样。“你......你这家伙......给我住手。”埃蕾贝尔发出奄奄一息似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站起來。可。。   “观众就给我闭嘴好好看着。”话音刚落。便是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埃蕾贝尔背上。顿时使得她一阵龇牙咧嘴似的悲鸣。嘴角边溢出了大量深红色的鲜血。这下可是彻底失去意识了。同时阿瓦隆的恢复毕竟需要一点儿时间。然而美狄亚沒有放过这个机会。面朝着她。将由魔力流构成的鞭子高举过头。准备挥下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赫拉克勒斯与誓约胜利之剑同时以目光根本捕捉不了的斩击朝着美狄亚的光鞭砍了下去。。白芒与金芒。就像是太阳与皓月一般。将美狄亚的光鞭像是切片一样切成了数段。   “什么......殿下。为什么要妨碍我呢。”美狄亚依旧带着平稳的音调问道。看上去既沒有恼羞成怒;也沒有大吃一惊。仿佛预料到他会那么做一样似的。“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吧。凭你我是赢不了他们彼此间的‘羁绊’的。”“是吗。我可还有王牌哦。”   “......你的那招是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的吧。弄不好可是会死的哦。”赫拉克勒斯心里也不禁直冒冷汗。因为他知道。。如果美狄亚用了那招毫无疑问会逆转局势。但是若稍有差池的话。连她自己都可能会沒命。“沒关系。他们俩值得我使出那一招呢。”说着。美狄亚把手伸向天空。刹那间。世界染上了一片赤红。   “食时之域。启动。”   第二二八章 食时之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与地面都被染上了一层鲜艳的红色。视野也被一片鲜血一般的色彩充斥着。景物变得扭曲起來。就像是被一个奇怪的漩涡给逐渐吸进去一样。头顶上方。原本泛着金黄色光芒的太阳。不知不觉变成了黑色。那若隐若现的。包围着整个太阳的。泥一样的圆环。似乎正在一点点把太阳。完全染上自己的颜色。   总之看上去有种十分讨厌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杯子里。明明已经装不下水了。可有人还在往里面继续添加。“已经发动了吗。可恶。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赫拉克勒斯看着这副景象。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难看。就像这天空一样扭曲。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会怎么样啊。。”血煞拼命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问道。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烧一样。就仿佛被人忽然丢到油锅中烹煮似的。似乎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出痛苦的悲鸣。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刀又一刀的一点点割开似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埃蕾贝尔也是一样。稍有不同的是。因为是女孩儿。所以耐受能力自然沒有血煞那么强。此时只见她不断的用手敲打着地面。即使手指被划破了。大量的鲜血如泉水一般一股脑儿涌出。也丝毫沒有减缓她敲打地面的力道。就像是要把地面敲碎似的。   “贝尔。啊哈。。沒事吧......。”事实上。只要瞥见那像是嚎啕大哭。却又拼命咬牙忍住的痛苦表情。血煞就知道她一定忍受着比自己还要多得多的痛苦。但是。她却在一个劲儿的拼命忍耐。嘴唇甚至被咬出了血。。。“其实。即使哭出來也可以的。”   血煞这么想到。。“即使你哭出來了。我也不会因此笑话你的。”虽然有阿瓦隆那惊人的恢复力。两人身上的伤总是被迅速治愈。但在这种“一旦被治愈了。立刻又会出现新伤”的这种情况下。即使阿瓦隆的恢复力再强也快接近极限了。这样下去早晚会死的。   忽然。地面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血煞感觉就像是一记闷雷。狠狠地打在身体上一样。疼得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内弯曲了起來。一阵剧烈的咳嗽。刹那间便伴随着鲜血。接二连三的刺激着他的脑门。额头上遍布着的。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了。   “身体......动不了了。而且......感觉好重。。啊......。”沒错。现在血煞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座大山死死压着一样。动弹不得。而且。更可怕的是。身体还在随着地面一点点下沉......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朦胧起來。但是他知道。一旦合上眼睛的话。就再也睁不开了。所以。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地面在一点点下沉。原本连在一起的土块也开始变得四分五裂。烧蚀感与重压感刹那间让他喘不过气來。就好像溺水的感觉一样。身体变得越來越重;越來越沉。而且大脑正在一点点儿的丧失支配权。同时。不可抑止的麻痹感直窜上脑门......   就像是温柔的母亲在唱着令人心安的摇篮曲一样。一点点儿的哄着心烦意乱的自己。“如果。死亡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那不是也挺好的吗。”脑中有个声音这么说道。那仿佛......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   “才不好呢。”明明就要死了;明明睡着了。就什么痛苦也沒有了。然而自己的大脑却拼命拒绝着接受这个事实。“我......还不能就这么倒下。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沒有完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啊。”心底如此呐喊着。只见血煞猛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來。   “喔。这可真是令人吃惊呢。明明‘时间’都被我夺走了。还能站得起來吗。”“你这......你这卑鄙的家伙。这是什么意思。。”血煞就像是一头困在笼中张牙舞爪似的猛兽一样。火冒三丈的看着美狄亚。他不明白。那家伙刚才说的“时间被夺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呀。沒有告诉过你吗。我的这个‘食时之域’是专用來夺取别人的时间的哦。简单來说也就是生命。”“你说什么。”夺取他人的时间作为己用。这算什么。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别开玩笑了。立刻把这个结界解开。”血煞话音刚落。忽然看见自己的身下。有一个仿佛漩涡一般的黑色影子正在渐渐扩大。   那简直就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漏出來的血液一样。刹那间。那团黑影就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给包裹住了。下一个瞬间。血煞被惊出一身冷汗。他顿时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來了。。之间在那团像是漩涡一般的黑影团块里。渐渐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美狄亚缓缓探出头來。   接着是身子......最后终于。整个人完全从那个黑影里钻了出來。之所以忍着沒有叫出声來。是被这过于脱离现实的恐怖给惊呆了。有种仿佛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让人汗毛倒竖。“呐。你看上去。好像很美味呢。”“什......。”血煞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这个美狄亚所说的话。似乎有那么一刹那。自己的脑袋停止了运转一样。   美狄亚说完。露出陶醉的表情。舔了舔嘴唇。带着迫不及待的表情。贴上了血煞的脸。带着痴狂似的表情。用温热的舌尖。缓缓划过他的脸颊。在那里留下了一道银白色的。闪闪发光的唾沫。“噫。。”血煞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仿佛女孩儿一样的悲鸣声。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挣扎着说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呀。真是讨厌。不是说过了吗。我要把你吃掉哦。”美狄亚带着迷醉一般的语气。一遍又一遍舔着血煞的脸颊。抚摸着他的胸膛。手指轻轻向下一滑。毫不费力的便把他的衣服给划开了。美狄亚手指的冰凉触感。直接透过胸膛。传到了心里......   所有的一切都让血煞感到前所未有的厌恶感。还有那从來未曾有过的羞耻感。像是垂死挣扎似的。把视线挪开。这才发现。赫拉克勒斯的情况也和他们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与埃蕾贝尔是趴着。而赫拉克勒斯则是跪着。当然他现在被美狄亚轻而易举地从地上拎起來。仿佛就像个玩偶一样提着。   “这样可不行呢。你啊......不好好看着我可不行呢。”说着美狄亚便强行的将血煞的头像是掰树枝一样扭了过來。力气大的。刹那间甚至让他有了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掰断的错觉。“别开玩笑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呢。”血煞夹杂着无休止蔓延的屈辱感这么说道。   刹那间。想要咬舌自尽。可美狄亚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在霎那间便死死地掐住了血煞的脖子。。“嘎哈。。”血煞一瞬间因为缺氧与快要窒息的感觉涨红了脸。手脚毫无意义的一阵乱蹬。“这可不行呢。你是我的东西了。怎么可以擅自做主呢。”   “开什么玩笑。谁说过要成为你的东西啊。。”话音刚落。脖颈处又是一阵温热的吐息袭來。只见美狄亚几乎咬着自己的耳朵说道:“这可由不得你呢。”话音刚落。便将手若无其事地伸进了血煞的胸膛。就好像一把匕首一样。切开那光滑的皮肤。进入到了胸腔里面。   刹那间。身体被确实撕开的疼痛。让血煞忍不住尖声惨叫。好几次就这么昏死过去。仿佛河流一般的鲜血。从他肚子上源源不断地淌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悲鸣响彻了天空。而美狄亚对这一景象视而不见。那脸上带着的。兴奋到不能自已的表情。仿佛很享受这一幕似的。   好像。只要血煞越痛苦。她就越开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但是相对的。你的‘时间’我就取走了哦。嘻嘻......”终于美狄亚的手。随着越來越深入。碰到了一个温热的。在不停地博动着的东西。。“哈。找到好东西了。”沒错。她口中说的好东西。正是血煞的心脏。   “喂。美狄亚。我们不是商定了不取他们性命的吗。。”赫拉克勒斯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來;一边说道。“啊。说起來好像的确有过这么一回事呢。可是啊。赫拉克勒斯殿下。会愚蠢到相信我们这么说的。而且也相信我们真的会那么做的。只有你而已哦。”   “你......你说什么。。”赫拉克勒斯刹那间感觉到被欺骗了。胸中那似火一般熊熊燃烧着的愤怒。让他发出了仿佛咆哮似的怒吼。。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任何人都讨厌被人欺骗。盛怒之下的赫拉克勒斯刹那间便站了起來。手掌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美狄亚压过去。。“什么。”   美狄亚霎那间便从血煞那里跳开。然后。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缓缓将身子向右边倒去。。几乎就在同时。赫拉克勒斯那犹如山峦一般的手掌。向着相反的方向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可就在美狄亚以为成功躲过了攻击时。右边脸颊。突然像是被巨石砸中似的凹陷了下去。   紧接着。整个人被那巨大的力量与暴风般的冲击。打得直向后方倒飞出去。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终于化作了光粒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什么意思。赫拉克勒斯殿下。难道想做我的对手吗。”赫拉克勒斯对美狄亚的质问充耳不闻。一口气在地面上狂奔起來。刹那间引发了犹如地动山摇般的巨震。   这时。只见美狄亚淡定自若的打了个响指。霎那间。赫拉克勒斯的身体就像被五花大绑似的动弹不得了。紧接着。在他的脚下也出现了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影子。不过这一次从那漩涡一般的影子里出现的。并不是美狄亚分身一样的东西。而是一个个白骨森森的手臂。它们看上去就像一条条争先恐后蠕动着的虫子一样缠住了赫拉克勒斯的脚踝。   “这是什么。。”赫拉克勒斯挣扎着。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宽刃剑把那些骷髅一般的手臂一刀两断。可过了一会儿。它们便又像蜥蜴的尾巴一样重新接二连三冒了出來。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更让赫拉克勒斯觉得汗毛倒竖的是。那些骷髅一样的手臂。正一点点儿的把他拖向那黑色的影子里。“呜。可恶。。”说着。又是一剑横扫过去。刹那间传來了清脆的碎裂声......   可仅仅一眨眼功夫。他们就又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來。不管怎么砍;怎么劈也砍不完。正在这时。正上方......准确來说应该是结界外。传來一个戏谑却仿佛有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居然让本王等那么久。你们就那么想死吗。。杂种们。”   第二二九章 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染上了异样的1金黄。就仿佛像是许多个太阳聚集在一块儿一样。炫目的光芒强烈的刺激着双眼。视野内一刹那间仿佛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了似的。然而这光芒却不是來自于埃蕾贝尔手上的圣剑。而是站在半空中的那个人。他所穿着的黄金色的铠甲所发出的。   与阿瓦隆铠甲不同。虽然同样都是犹如太阳一般的金色。但是那个男人所穿的。颜色看上去更为艳丽。仿佛有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而且胸甲、背甲、护肩一直延伸到手腕的部分都镶满了恍若星星一般闪着光芒的宝石。只见他双手交叉。带着就像是美梦被打扰似的眼神看着地面上的一群人。那目光就好像在看蝼蚁一样。   “那......那家伙是。。”埃蕾贝尔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从半空中睥睨这里的男子。本來。自己的意识才刚刚恢复。又似五雷轰顶一般见到血煞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腹部连带着胸腔像是被整个挖去一块似的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和死了沒有多少差别......   “什么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谁來给我说明一下啊。。”拼命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说明就由我來吧。比起这个。贝尔你赶紧为他恢复。现在的话这小子还有救。”从那左手握着的黄金圣剑里传來了空那冷静又略显懊恼的口气。显而易见的。她也感到了一丝紧张。   心酸、痛苦、悲伤。所有的这些感情搅在了一块儿。像潮水一般冲击着她的心。“真是的。你好歹爱惜自己一点儿啊。”在听完空的说明。埃蕾贝尔脱口而出似的说道。既像是指责。又像是自责。。如果我能再强一些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紧接着。猛一抬头。忽然就看到了像是把朵朵比柳絮还柔软的云彩当成了踏板。矗立在空中的男子。“赫拉克勒斯......你让本王等得太久了啊......”   “那家伙......我记得的确是......”埃蕾贝尔在心中搜索着关于他的记忆。很快的。她想起來了。。这个家伙。不就是在之前的“六头领会议”上毫不费力压制美狄亚的那个人吗。明明她和血煞两人花了那么久的时间都丝毫沒有取得上风的对手。那个人居然这么轻松就给压制了......甚至感觉就好像是在玩一样。“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样一个理所当然却又看不见答案的问題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这仅仅是被他盯着。就好像仿佛要窒息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毫无疑问在害怕。确确实实的在害怕这个人。只是这样看着就明白了。。这个家伙。拥有凌驾于这里所有人之上的实力。   这一点是货真价实的。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压感。从那个男子身上缓缓散发出來。顿时让埃蕾贝尔的胸口有种被人揪住的感觉。手心里不知不觉已经被汗水填满......   “伏羲殿下。你要妨碍我吗。”美狄亚怒瞪着伏羲。质问道。总觉得被那种轻蔑的;不屑一顾的目光盯着很让人火大。超火大。她看着伏羲的眼神。仿佛一团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着。“妨碍。”伏羲听到这个词的刹那间。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抽搐起來。最后终于笑出声來。。   “你说妨碍。我只不过是一个人在那里待得无聊。所以想着过來找点乐子。沒想到还真是看到了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啊......不过。不堪入目也有不堪入目的好处。至少比一个人独自待着要好多了。”   “你说什么。。”听完。美狄亚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爆起。简直气得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冲上去把伏羲拽下來打一顿。只见她右手像是要拂去尘埃似的向右侧轻轻一挥。眼前刹那间便出现了一个缓缓转动着的六芒星魔法阵。说时迟那时快。随着美狄亚一声怒喝。无数道魔力奔流从魔法阵之中射出。像是惊涛骇浪一般。以双眼根本不能跟上的速度朝着伏羲袭去。   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轰击而來的闪电一般。只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仿佛引得地动山摇似的爆炸音。以及那从下往上腾起的仿佛猛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的尘埃。刹那间便将伏羲的身影淹沒了。   整个天空看上去就像是被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给削去一半似的。变得歪歪斜斜......受到这样的攻击只怕不可能活下來吧。一瞬间。众人的视野被一团团的火焰覆盖。耳畔也接二连三传來能让耳膜整个粉碎掉的声音。地动山摇似的巨震。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地面的坚硬程度。   埃蕾贝尔眼疾手快将圣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化作盾山型结界。为血煞很好的抵挡了冲击。但是这样一來。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自己的身体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轻易地向后方吹飞。然后狠狠地撞上身后的岩石。埃蕾贝尔的身体变成了“>”这样奇怪的形状。   虽然已经缓冲了一部分的冲击。但是身体还是再度被弹飞。一刹那间感觉像是被飞沙走石似的暴风裹住。在空中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行一样。事实上这样的体验。还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直到后背接二连三地撞断了不知道多少颗树木的时候终于停了下來......“嘎哈。”一阵痛苦、剧烈的咳嗽后。吐出一大口鲜血。   “仅仅是冲击就......。。”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穿在身上的阿瓦隆铠甲。也缓缓化作仿佛萤火虫一般的光粒子消失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从天空中传來了令人毛骨悚然。又像是拼命想要忍住兴奋的笑声。“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呢。沒想到。你还是看不清现实啊。”   在那被仿佛黑夜一般笼罩着的天空里。伏羲得意又傲慢的笑着。之前的那些魔力奔流就好像被完全蒸发掉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它们连他的身体都沒有碰到。要问什么的话。因为伏羲的身上不要说伤痕了。就连一丝灰尘都沒被波及。“可恶......。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活着。。”   就在美狄亚火冒三丈地这么质问时。最后一丝仿佛燃尽的烛焰一般的魔力流弹。在他的手心。不甘心的消失了。发出了像是铜镜碎裂一般的声响......   “不管是魔法咒术攻击。或是物理攻击。都是不可能伤到我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听见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美狄亚气得懊恼不已的咂了咂嘴。同时。“食时之域”的结界也消失了。“不过......”只见伏羲似乎很是享受她的表情变化似的接着说道:“作为你让我稍稍提起了点儿精神的奖励。就让你看看真正华丽的战斗方式吧。   话音刚落的瞬间。天空中仿佛传來哀鸣似的发生了异变。整个天空开始慢慢扭曲;慢慢收束。就像是被巨大的看不见的手掌拉扯着似的。随后慢慢的。这不寻常的扭曲所波及的范围越來越大。褶曲也越來越明显。终于把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居然毫不费力地整个吞掉了。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的看着。甚至都忘了逃跑。。即使明白要逃跑。四面八方也已经被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褶曲填满了。又该往哪儿逃呢。紧接着是树木、岩石。以及土块被仿佛闪电般的速度一瞬间给吸收了进去。   “呜。。好强的引力。这样下去的话。会被......。”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海水倒灌似的。争先恐后地钻进无数个褶曲里。不论是云彩;还是狂风。甚至就连光线也未能幸免。不用说。除赫拉克勒斯以外的三个人都以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给吸进褶曲里。不过那也只是速度上的差别而已。   紧接着。在那无数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褶曲里。赫然出现了仿佛遮天蔽日似的武器。有些是叫得上名称的。还有些是根本从來沒有见过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武器。“什么。这些难道都是武器吗。。”埃蕾贝尔吃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來。而血煞则因为刚刚恢复神智。刹那间惨叫起來。   不过。好消息是。拘束着众人的那强到只能用犯规來形容的引力。在令人头晕目眩的无数武器出现的刹那间便消失了。这让四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沒等他们缓过神來。只见伏羲抬起左手。做了个仿佛是向前投掷东西的动作。那些武器便在一瞬间。带着疾风骤雨般的轰鸣。像是要将天空撕碎似的一齐飞向四人。   该怎么形容接下來发生的事呢。那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武器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引发了大爆炸。。腾起的火焰;激起的尘埃。混合在一起。向四周围扩散。仿佛将整个世界染上了一片黑暗与炽热......武器与武器的碰撞。划出的轨迹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一般交缠在一起似的。甚至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因为彼此之间剧烈的摩擦而产生的闪电。。   那些。看上去仿佛烟花一样的闪电。霎那间便将周围的地面给削去一层。留下了无数个像是圆环一样的。巨大的陨坑。里面有无数看上去蹦蹦跳跳。还未燃尽的火星......“哼。这些家伙。居然让我等那么久。这样的死法。对于你们來说。也足够体面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无数金光闪闪的武器。都化作了仿佛星星一般的光粒子消失了。它们们就好像完成任务一般被伏羲回收了。之后。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样。他的嘴角掠过了一抹只能让人感到厌恶与恐惧的笑容......“真是的。果然无聊透顶。”他这么自言自语道。   第二三零章 狂战士的真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响彻天空的爆炸音。将视野完全遮断的尘埃。碎石、沙粒像是倾盆大雨一样扑面而來。呈放射状。似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一般。刹那间便笼罩了整个空间。视野完全陷入了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然而身体上传來的。像是要将整个身子都撕碎般的疼痛。让埃蕾贝尔承受着巨大的。仿佛脱离现实般的疼痛。那就好像。灵魂与身体被剥离开了一样。   如潮水一般的武器。带着恍若雷光的闪电团块。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身体切开;碾碎。然后。在还沒有得到喘息的瞬间。第二、第三波攻击。又像是迫不及待的淹沒了她。根本连抵挡的空隙都沒有。就像是怒涛一般的武器群。接二连三的从天而降。一次次反复剖开身体。   将地面轰得留下一个个鸿沟般的陨坑。随着地面上那若隐若现的延长线一般摇曳着的轨迹。眨眼间。将远处的三座山头。以相同的角度与力量。整齐划一的切断。紧接着便听见一阵仿佛嚎哭似的悲鸣。沉重的金属音充斥着耳畔。刺激着鼓膜。轻轻地睁开眼睑。刹那间。仿佛有无数萤火虫闯进了原本模糊不清的视野中。   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武器与武器之间因为过分的摩擦而产生的火星而已。然而现在看上去。那些有着五颜六色的火焰团块。就像是一朵朵蒲公英一样被无规则的吹散。就在她这么想着。。是否自己來到了现实之外的异世界的时候......   又有一大团火焰在眼前。几乎一纸之隔的地方轰然炸裂。掀起的暴风将四周围的地面。就像是剥皮拆骨似的削平了。理所当然的。近乎以像是挠痒痒般的力道。就毫不费力的把埃蕾贝尔向后方掀飞。在脚快要从地面上被剥离的一刹那。她急中生智将手中的黄金圣剑。。誓约胜利之剑倒插入土块的缝隙中。这才避免了整个人失去平衡。然而也在地面上留下了连她自己都吓一跳的焦黑的轨迹......   然后。她看见了。。赫拉克勒斯将宽刃剑挥舞得像是高速旋转的风车一样。以眼睛根本跟不上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像是翩翩起舞一般的轨迹。上下左右的轮番格挡。双臂以几乎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交替着挥出防御性的斩击。这样看起來。就像是双手。同时拿着两柄剑一样。总算是勉勉强强将那些铺天盖地的武器当中的一部分给挡了下來。   “不......不会吧。”埃蕾贝尔发出了连自己都觉得吃惊的赞叹声。而实际上。赫拉克勒斯只有一柄剑。而之所以看上去会像是同时挥舞着双剑。那只是因为挥舞速度太快。而在眼前出现了残像而已。   “你......为什么。”她无意识的脱口而出。而赫拉克勒斯也选择了沉默。这么做的结果。导致些许奇怪的空气。在二人之间弥漫开來......“作为敌人的他。为什么却要做出这种让自己困扰的行为呢。”   而即使赫拉克勒斯再怎么强悍。终究敌不过那像是暴风雪一般的武器群。胸膛、手臂、腹部。还有双脚。都被鲜血淹沒。仔细看的话。有成堆成堆的武器插在他的身体上。赫拉克勒斯整个人被鲜血包裹。已经血肉模糊了。但是。在他那绿水晶一般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痛苦或是犹豫的迹象。   霎那间。宽刃剑从下向右斜上方掠去。拖出一道仿佛要将天空一分为二的灰色轨迹。紧接着。便是如同海鸣一般的撞击音响起。迸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火焰团块。然后。随着一声清脆尖利的响声。那个从右上方袭來的帘钩状武器。被从中央劈断了。   “好......好厉害。”紧接着。宽刃剑以紧贴着地面滑行一样的角度往相反的方向再度掠去。顿时。出现了仿佛倒挂着的拱桥一般的。两段以完美的角度与时机连接在一块儿的剑轨。在彼此的交叉点上。赫拉克勒斯再度。将从左上方扑向他太阳穴的长剑给准确的弹飞了。只见那剑。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在空中沿着螺旋形轨道坠下。然后。倒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这一次。连埃蕾贝尔都禁不住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并不是经过了大脑思索后的语言。而是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直接从嘴里。不知不觉就漏了出來。。这个人。好强。只是单纯的这么认为而已。   紧接着。只见赫拉克勒斯似闪电般。以左脚为轴。原地旋转了一圈。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十分偶然又理所当然的对上了。   然而。他要做的。并不是回答自己的疑问。或是说些虚张声势的豪言壮语。而是。。将那高高举起的宽刃剑。以仿佛撕碎空气似的速度笔直挥下。刹那间。将从背后奔袭而來的。瞄准自己背心的匕首。从中央一分为二。随着跳起來似乎像是吐泡泡一般的声音。那匕首失去了原本的锋利。无精打采似的。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同时。赫拉克勒斯身体上也被无数的武器。扎得仿佛像个马蜂窝一样了。目睹着这一幕。埃蕾贝尔忽然从心底涌起了如潮水一般的屈辱感与无力感。。“难道。我只能看着吗。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的保护吗。然后......心安理得的为了自己能又一次活下來感到庆幸吗。开什么......玩笑啊......”   就沒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埃蕾贝尔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咬紧了牙关。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向着前方。那早就被融化了的地面。迈出了步子......   “嗯。”可能是察觉到异样了吧。伏羲有些懊恼的转头向后瞟了一眼。“什么。。”不料。见到的景象。让他不敢相信似的瞪圆了眼睛。因为他投掷出的那些武器的一部分都被赫拉克勒斯准确无误的弹开了。“虽然看多了杀不死。也烧不烂的英雄。但是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啊。赫拉克勒斯。”   就在他高声说话的瞬间。乒乒乓乓刺耳的金属碰撞音也依然响彻天际。一同迸发出的。还有那仿佛烟花一般的火焰团块。   “十二试炼。这是根据你生前的传说幻化而成的你的最强秘技。啊。这一点对我十分不利呢。如果不能一口气杀死你的话。十二试炼又会重新补充被消减掉的生命......”他的嘴角浮现出得意又困惑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面对这样的对手。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   “那么。人类的大英雄啊。既然你以全力挑战本王。看在你让我尽兴的份上。我这边也必须全力回应才行啊......”伏羲的笑意更明显了。甚至从那淡淡的笑意里。埃蕾贝尔很明显的。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杀意。并不是冲着他们全员。而是只针对赫拉克勒斯一个人。也就是说。他认为。除了赫拉克勒斯之外。这里的所有人都对自己构不成丝毫威胁。   唯一要提起精神來应对的只有赫拉克勒斯。。他的秘技:十二试炼而已。沒错。要担心的。只是这个而已。“那么。就给你献上最大的试练吧。”像是咆哮一般的怒吼。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稍稍扭曲了。并且出现了深深的皱纹。话音刚落的瞬间。伏羲的身后。像是一个个太阳一般漩涡似的褶曲接二连三、前仆后继似的出现......   那数量。甚至组成了一片犹如帷幔一样的光之壁。从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旋涡中出现的。成群结队的武器。它们的尖端都毫无例外的对准了赫拉克勒斯。“什么啊。。这数量也太离谱了吧。。”那仿佛覆盖了整片天空的武器群。就像是条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的巨龙一般。对他们炫耀着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绝对沒错。那家伙......那个家伙。他是想一口气杀死赫拉克勒斯十二次。以确保他不能再次复活。而且看了就明白了。。这数量。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单凭着一把剑。或是一把刀就能挡下來的级别。。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次元。这就是他的实力。   这种时候。只要逃跑就可以了。双手双脚毫无疑问都在颤抖个不停。浑身上下也被名为恐惧的感情所束缚。连移动双脚的力气都沒有。“动啊。给我动啊。这种时候如果不帮忙的话。他会死的。”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看见伏羲原本像是浮在半空中的左手。做出了一个向前挥的动作。。武器群。纷纷带着金黄色的轨迹。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刹那间。就像是有什么原本停止转动的机械被重新启动了一样。切开空气;撕裂云层的声音。还有那剧烈的。像是将一切景象碾碎的声音。刹那间充斥了整个脑海。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仿佛掀翻大地;剖开天际似的巨震。在耳边轰然响起。视野被一片华丽的金色吞噬。感觉意识与身体霎时间被切成了许多个不同的个体一样......   似乎还能清清楚楚的听见血液。向外喷溅而出的声音。渐渐的。脑袋似乎从脖子上滚了下來。无精打采似的掉在了旁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番惨象呢。可能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了吧。   “怎么样。大英雄。这数量你能全部防御下來吗。。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赫拉克勒斯手上的宽刃剑。仍然在不断的挥舞着。同时。伴随着皮肤与筋肉被切开、碾碎的声音......炫目的白光。刹那间笼罩了整片天空。   第二三一章 传说对神话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霎那。天地之间满是刀与剑洒下的光辉。与那片片赤红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条仿佛从天而降的瀑布。赫拉克勒斯胸膛前。已经满是血污。几乎整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   但他的眼神里。丝毫不见一丝一毫的害怕。或是胆怯。纵然鲜血将视野染红;使动作变得迟钝;让手脚变得麻木。他也丝毫沒有停下那挥舞着大剑的姿态。从天而降的无数刀剑斧锤。被一件件的击落。相撞的瞬间。彼此迸出犹如熊熊烈火一般的光芒。   “大英雄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与本王做对吗。。”赫拉克勒斯再一次发出如雷鸣般的咆哮。那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击波。向四周围扩散出去。眨眼间引发了地动山摇似的爆炸音......期间他手上的宽刃剑“乒乒乓乓”接二连三的发出像是打击乐一般的声音。顷刻间又击落了无数飞奔而來的武器。但同时。也有无数武器扎穿了赫拉克勒斯的胸膛。   鲜血再次喷涌而出。在空中犹如红色蒲公英般翩翩起舞。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悲壮。同时。又是多么的傲气;多么的凛然啊。眼前。像是倾注了无数个太阳所散发出的光辉一般。让人不忍再去寻找那被光芒淹沒的身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正在被作为对手的他保护着。这是多么的可笑啊。   “你别做这种事啊。你这样做的话。我会困扰的啊......”埃蕾贝尔咬紧牙关想到。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但这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从心底不断的蔓延开來的屈辱感。这几乎让她窒息......   “要逃跑吗。还是面对。该有答案了吧。”空带着散漫的语气问道。“别说的这么事不关己啊。”埃蕾贝尔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抗议道。可以很明显的感到她声音里的颤抖与动摇。刹那间。又有许许多多断折了的武器摔落在眼前。有些甚至就在她的脚边。   “你到底为了什么走到今天的。难道支撑着你的只是憎恨而已吗。要知道在这场战争里。变成孤儿。流离失所的人还有成百上千。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而你手握与众不同的力量。难道不认为应该好好使用它吗。”“就算你那么说。那个家伙太强了。强得简直离谱啊。这样的对手。我......有可能赢吗。”   “你这胆小鬼。”空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骂道。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刹那间让她清醒了许多。“你的理想;你的愿望。是要亲眼目睹那之后的世界吧。。想要看看和平的;充满欢声笑语的世界吧。。是要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只有痛苦的战争的吧......。。。”空一口气说完。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样切进她的血肉里。顿时让埃蕾贝尔觉得就好像是当面被人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似的。   “你还真敢说呢。”“啊。是啊。那又怎样。我最讨厌你这种犹豫不决的胆小鬼了。”空丝毫不理会埃蕾贝尔的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如果在这里临阵脱逃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了。绝对。说到做到。。”现在因为空是剑的姿态。所以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会说出这种“我一辈子都不和你说话了”这样的话。这不是小孩子闹别扭嘛。   “是吗。那还真是困扰啊......。”说着。埃蕾贝尔眨巴着一双红蔷薇似的双眸看着她。露出了相当困惑的表情。“你......就算你用‘被丢弃的小狗’似的眼神看着我也沒用。哼。”   “是吗。不过话说回來。我好像沒说过我会临阵脱逃哦。”话音刚落。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这样的结果导致了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气氛。然后。。“你倒是早说啊。笨蛋。。。”空的怒骂声。仿佛快要把自己的耳朵给震聋了。“哈哈哈哈哈......”紧接着。像是迄今为止第一次的。听到了埃蕾贝尔既豪爽又明快的笑声。   “别笑啊。别笑啊你。”似乎见到了空的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似的。而且。还仿佛七窍生烟一般往外冒着不知名的气体。但是。她这么一笑。不就显得自己像是个笨蛋一样吗。空又羞又气。但瞬间有切换成了一如既往的口吻。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家伙很强。如你所说。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那么。你是有什么计策了吗。”她这么问道。   “沒有。”刹那间。空像是被她的回答噎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半个字。。简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哈......哈啊。。”以至于她发出了进入这个地方以來。最响亮的音量。“不过我想。只要勇往直前就可以了。总会有打中他的时候吧。不是吗。”   埃蕾贝尔露出了爽朗的表情这么说道。可这顿时让空只有苦笑的份了。“我说你真是......”是该说她不清楚状况呢。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呢。虽然这种做法简直愚蠢至极。但是如果真的要打倒那种级别的对手。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吧。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升起一大片浓雾似的尘埃。将视野完完全全包裹起來。眨眼间。夜幕降临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但是要攻击的话。也只有趁现在了。   “这已经是第十一次了。赫拉克勒斯。你终于沒有退路了啊。明明若是不保护那些人的话。还能与我较量一番的。枉我对你如此期待。”然而回答她的。是再一次的。仿佛雷鸣般的咆哮。就像是将地面碾碎似的冲击波。如海水倒灌一般瞬间推平了一整座山头。   “要上喽。”不等空作出回应。埃蕾贝尔瞬间如电光火石一般飞奔起來。助跑了一段距离后。双脚重重地蹬向地面。土块碎裂的声音传來。。刹那间像是流星飞驰似的。将眼前恍若弹幕一般的烟雾撕碎。从下往上的斩击。随着剑身的延长线。霎那间朝伏羲掠去。   “什么。。”伏羲显然始料未及。大吃一惊。在他想闪躲的一刹那。那月牙形的斩击。已经撞上了他的铠甲。发出轰然巨响。“太好了。打中了。”埃蕾贝尔兴奋不已的脱口而出。然而并沒有就此收手。只见她再一次将地面踏碎。一直线。像是要切碎空气似的朝着伏羲突进。速度快得。简直仿佛闪光一样。   “可恶。你这小丫头。”伏羲一边叫嚣着;一边顺势将身体后仰到几乎成了一条直线。以几乎一纸之隔的差距躲过了这一发快如闪电的刺击。圣剑正巧贴着他的前额掠过。产生了风被撕裂的脆响。两人刹那间向着相反的方向掠去。拉开了一定距离后。重整态势。。这一次两人都沒有击中对方。   而且。伏羲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从容不迫的笑容。但最开始的那发斩击。确确实实在他的胸甲上。清清楚楚刻上了一道细长的裂痕。见状。她同样以笑容回应。但却有些僵硬。而且手心里也不断的渗出冷汗。。这个人的强大。自己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不过只交手了仅仅一个回合就退缩的话。有辱这柄宝剑的名声啊。而且自己也不甘心。。   刹那间。埃蕾贝尔开始在地面上飞也似的奔跑起來。两人都保持着几乎相同的速度以手中的剑互击。不断咬合在一起的剑身迸发出炫目的光影与爆破音。接点处不断的由于碰撞飞溅出火花。埃蕾贝尔踏前一步。几乎就在同时。伏羲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而且还在剑上。加上了整个身体大半的重量。   瞬间。银白色的剑与有着太阳一般黄金色的剑。就这么几乎在眼看着就要分离的状态下。又再一次咬合在一块儿。顿时。埃蕾贝尔感到自己身上几乎被压上了一座山似的重量。巨大的压力使她的额头不断的渗出豆大般的汗珠。。。“   切。这样下去的话......。”   虽然感到全身的骨骼都快被压碎了。可从她的眼睛如粉水晶一般的双眸里却看不见一丝胆怯或是畏惧的模样。相反的。是犹如磐石般的坚定。紧接着。埃蕾贝尔的右手开始行动了。只见她右手紧握成拳。然后微微向后摆动。。刹那间瞄准伏羲的腹部击去。还在他的腹部。像是漩涡一样。将拳头顺着冲击扭了几圈。理所当然的。这是为了增加打击威力。   “呜。。”伏羲露出了惊讶与痛苦混合在一块儿的表情。借着他晃神的一霎那。埃蕾贝尔将他的剑向上挑开了。紧接着顺势将身体向后仰。向后连着几个空翻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刚才的一击。只不过是很普通的直拳而已。但正是因为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剑上。因而忽视了其他方面。所以自己才有机会得逞。   伏羲迅速的稳住身子。将剑高举至与胸同在一直线上防备着埃蕾贝尔再一次的攻击。。“哼。就算你拿着那柄由湖之妖精铸造的圣剑。也赢不了我的。不过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就陪你玩玩好了。”“你知道吗。我的剑的來历。”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掠过如镰刀一般的斩击。朝着自己下段横扫而來。   “啧。”埃蕾贝尔只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左侧跳去。。双脚才刚离开刚才的地方。那里便发生了飞沙走石一般的爆炸。不料她才刚想喘口气。第二击便呼啸而至。   “真缠人。”埃蕾贝尔一边咬紧牙关低声咒骂道;一边让自己的身体向后方跃起。仿佛像是踏着从身下飞掠而过的斩击一样。让身体在空中如风车一样转了一圈。随后沿着螺旋形轨迹。脚尖轻盈着地。   在那一瞬间。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挥出了像是天罗地网似的斩击。而伏羲也使出一模一样的斩击对轰。。相撞的刹那。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瞬间倾注了视野。同时地面剧烈摇晃起來。就仿佛要崩塌了似的。   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波。四散出去。树木、碎石被压得成放射状倒伏。有些则是被当场切得粉碎。“啊。当然知道。因为要说到你现在握着的剑。那可是太有名了。几乎沒有人不知道关于它的传说哦。”话音刚落。划过地面的雷光与火花。组成了一道巨大的。恍若树干般的斩击。朝埃蕾贝尔压过去。途中。还分裂成了三份。分别从三个方向同时夹击。   现在埃蕾贝尔毫无疑问处在“即使躲过了正面袭來的第一击。也绝对无法闪过从侧面來的第二击。更别说还有绕到背后死角飞驰而來的第三击了”。。三个方向的三道斩击仿佛组成了一个笼子。把她困在了里面......“向上跳。快点。”空话音刚落。她便高高跃起:“呼。帮大忙了。空。”“小事一桩......比起这个。它们要來了哦。”   “它们。。。”埃蕾贝尔话还沒说完。只见刚才奔向自己的三道斩击。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原地一个旋转。竟再次径直朝自己冲來。“不会吧。。。。”不过现在可沒时间惊讶了。她立刻借着上升气流。继续向上飞驰。向着那片此时不断涌入视野的蔚蓝苍穹。   第二三二章 为了通往新世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刹那间。狂风自耳畔呼啸而过。吹得埃蕾贝尔的长发。像是云雾一般飘散。那看起來像是散落在空中的无数落雪一样。仿佛有着片片雪花拂过身体。切开云层;撕裂狂风。她还在不断的向着那更高;更远的苍穹掠去。像是将朵朵云彩都踩在脚下似的。将它们当作踏板。一口气像是闪电似的掠进那仿佛全被海绵包裹的苍穹中......   然而。虽说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避开了直击。但是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追上的。埃蕾贝尔这么想着。一边咬紧牙关不断的加速;一边在思考着对策。而身后的斩击。也伴随着琉璃色一般的延长线。将厚厚的云层一个接一个的切开。像是已经锁定猎物的狮子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   “怎么办。。怎么办。。”她绞尽脑汁思考着。几乎都快要窒息了。然而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空白。就像是思考的既能停止了一样。紧接着。只见埃蕾贝尔在半空中接着惯性顺势将身体右倾。來了个漂亮的右转。身体与空气在刹那间产生海鸣一般的声音。一刹那迸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由此忽然产生剧烈的。漩涡般的气流霎那间将自己身后一纸之隔的空间扭曲了。   “喂。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还沒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吗。”空的声音从剑身中缓缓传來。那就像是往波平如镜的湖面。无意间丢进了一颗小石子一样。使得埃蕾贝尔瞬间心烦意乱。。“我在想......我在想啊。。”话音刚落。左手臂忽然剧烈的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刀割般的疼痛......   月牙形的斩击划开皮肉;突入血液里。将它搅得如同沸水一样。紧接着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仿佛被异物堵塞住胸口般的疼痛。刹那间像是电流一般传遍全身。那就好像被闪电给击中了一样。“呜啊啊啊啊。”埃蕾贝尔从喉咙深处艰难的挤出了悲鸣声。不过那也很快被似潮汐一般的声音盖过了。   紧接着被击中的是右肩。随着光影交相辉映的亚丝娜。半弧形的斩击像是镰刀一样沒入了右肩。然后。在右半身一阵翻江倒海似的冲击后。直接从后背一口气冲了出來。然后。自己便觉得左右半身以很奇怪的角度裂开了......随后便是直击向背心的第三击。这一次的冲击刹那间将埃蕾贝尔的身体撞得变成了“>”这种奇怪的形状。。   “咕哇。。”到底是从嘴里蹦出來的呢。还是从身体里传來的呢。埃蕾贝尔整个身体被撞得连人带剑向后方倒飞出去。过了一会儿。便狠狠地撞在这个结界边缘。感觉与正面撞上了一堵墙似的。“哈啊。。”一阵痛苦的哀嚎后。她的嘴角。被鲜血染上了自己的颜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道还好。不料这个结界边缘布满了蜘蛛网似的闪电。呈放射状。仿佛无限向天空延伸。其结果就是。。毫无疑问当埃蕾贝尔的身体一接触这些仿佛蓝色萤火虫的时候。身体瞬间被接二连三的;密密麻麻的闪电所淹沒。在那之中传來了她那听起來像是嚎啕大哭一般的绝叫。   “喂。沒事吧。贝尔。。”空在一边大喊着。事实上圣剑在那一瞬间脱离了埃蕾贝尔的抓握。此时正倒插在左侧的墙面里。虽说有些距离。但并不是无法触及。事实上只要翻个身就能拿到了。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步对现在的她來说都是犹如比登天还难的事......   埃蕾贝尔的身体不断的往下出溜。就这么像是接受了一切的人和事似的往下方出溜......在半空中看似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勾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以为就要和整个世界说再见了的时候。埃蕾贝尔看着像是突然清醒过來似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明。只见她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了圣剑露在外面的一截剑柄。   “我......我......还不能死。怎么可能就被你这样轻轻松松干掉啊。”埃蕾贝尔咬牙切齿的说道。刹那间像是杂技演员一样做了个回转动作。身体在半空中荡了一圈之后。脚尖稳稳落在了细长得犹如纸张的剑柄上。刚站稳的刹那。忽然一阵轰鸣如海水倒灌般涌入耳畔。地面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裂开了。两道仿佛鲜血一般的魔力奔流朝着埃蕾贝尔狂奔而來。。   “來吧。隔世绝尘的理想乡。。其名为......阿瓦隆。”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坚定不移的声音。喊出了那个名字。话音刚落的刹那。埃蕾贝尔的身体霎那间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裹。恍若整个人慢慢浸入太阳中似的。不一会儿。一件像是吸取了日冕光芒般的铠甲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将那两道如炽热岩浆魔力奔流从中间切开。   彼此相撞的霎那间它们都被阿瓦隆分散了力量。变成了如涓涓细流一般的存在。很快的消失在了身后的空气漩涡中。然后。埃蕾贝尔迅速拔出插在仿佛像是透明石壁里的圣剑。与从那恍若惊涛骇浪似的魔力狂流里面。像是闪电般冲出的伏羲俯冲而下。   在身后拖出一道好像彩虹一般的轨迹。就仿佛蜿蜒曲折的溪流一样。眨眼间。两人在半空中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擦肩而过。甚至连彼此剑尖迸发出的火星都看得清清楚楚。霎时间。空气又恢复了流动。天空中掠过放射状的闪电。两人互相将彼此的剑架在了对方的剑上。紧接着伴随着剧烈的爆破与蒲公英般四溅的火花。完成了瞬间的交手。   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扩散出去的音波冲击。使空气出现了剧烈的晃动。就好像在瑟瑟发抖一样。紧接着两人调整好态势。又几乎在同时。将脚下的云朵踢飞似的猛地冲向对方。在剑与剑接触的一刹那。两人之间的大气。剧烈的冲动。紧接着燃起了熊熊烈火。最后。终于变成了将两人都淹沒掉的火花闪电。   刹那间。将原本的天空。像切豆腐一样削成了仿佛碎布一样的东西。“你们得到那个核心之后想做什么。肯定沒有什么好事吧。。”   埃蕾贝尔一边用剑挑开伏羲刺向自己胸口正中的剑;一边问道。同时。以一个微微倾斜的角度闪电般的朝他的右侧福刺去。。不料就在剑尖快要到达那里的时候。伏羲忽然改变了手中原本横扫向埃蕾贝尔胸口的剑势。将它像是风车一般在手中转了半圈后。随着掠过眼前的银色剑轨。只见如皓月一般的银色长剑不偏不倚、准确地停在了右侧腹。   也就是说。他一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攻击意图。并且以闪电般的反应速度做出了防御。刚才的一连串动作沒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或者滞后。就仿佛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做似的。理所当然的圣剑在撞击了伏羲那把银色长剑的剑身后。发出了像是啸叫一般的碰撞音。听上去好像十分不爽。   紧接着。伏羲顺势将身体像是拉弓一样的微微左倾。“什。。”埃蕾贝尔由于來不及收手。剑身贴着他的金色铠甲互相射出水花般火焰的刹那间。整个人就这么踉踉跄跄向前飞扑出去。然后。伏羲从容不迫的扭过身体。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只用剑尖轻轻地一戳。。   按理來说。如果只是这样轻轻地碰一下的话。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才对。甚至连感到痛都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就在这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沉重。就像是凝固成了大块大块的冰雹一般停止了流动。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静止在空中。“怎么回事。”   就在埃蕾贝尔困惑不已的刹那。身体忽然犹如被剜了个洞似的遭到冲击。一瞬间令她头晕目眩。想要找出攻击自己的來源。但却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攻击了自己。紧接着。明显感觉到身体里**进了异物。鲜血不断的如泉水般涌出。但奇怪的是自己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或者是不适......   然而就在她晃神的一瞬间。身体霎时间像是被一双山一般的力道推搡着。这股力量瞬间让埃蕾贝尔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出体外了。。“呜哇。。。。”霎时间。身体像个炮弹一样遭到吹飞。在空中沿着漩涡般的轨道旋转了几圈后。向后方猛地摔去。   后背着地的一刹那。胸口受到犹如碾压般的冲击。埃蕾贝尔不由自主地发出颓然欲泣似的哀鸣......“不错的反应速度哦。”伏羲像是在夸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似的少女般说道。“你才是。快得太离谱了吧。。”埃蕾贝尔说着挥出仿佛将天空粉碎为三分的三段式斩击。随着剑身的光芒所凝成的延长线。一直线朝着伏羲轰去。刹那间。爆发出像是陨石般大小的闪光。   紧接着。听上去让大地仿佛快要崩塌似的爆炸声传來。顷刻间笼罩了大半边天空。升起了火柱一般的激流。一霎那便将树木与岩石连根拔起。随后。在那重重。排山倒海似的云雾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射了出來。简直就像无数个太阳聚集在一起似的。天空中再次出现了数也数不清的武器群。。“切。又是这一招吗。。”埃蕾贝尔咬牙切齿似的说道。   “也差不多该让你闭嘴了呢。为了我们的宏愿......”“宏愿。这是什么意思。。”脸上掠过惊讶又困惑的神色。埃蕾贝尔问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打算拿那个核心做什么吗。”   说着。伏羲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容“。”埃蕾贝尔看到那个的一瞬间。顿时觉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难道说。你们想......。。”虽然已经拼命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也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往那个方面想。但是。他们的愿望会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廉价的东西吗。不。绝对不可能。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看來。你已经猜到了呢。沒错。吾等的愿望便是。。借由这次战争。为这纷乱的。只有痛苦的世界建立新的秩序。让所有人都能体验到快乐与安宁。”听完后。埃蕾贝尔如遭到晴天霹雳一般僵在了原地......因为战争这种东西所能带來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死亡与痛苦。哪会酝酿出什么“新的秩序”这种事。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   埃蕾贝尔攥紧了拳头。这么想到。身体不住地颤栗着......   第二三三章 沉睡于阿瓦隆的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中。再次出现了仿佛熊熊火焰燃烧着一般的景象。那是与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光景。。只见仿佛铺满了天空的一把把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再次从一个个赤红色的。仿佛鲜血翻滚着的褶曲里缓缓冒出头來。“居然还有吗。”埃蕾贝尔目瞪口呆。这次所有武器的尖端都对准了自己。不仅是眼前。甚至连身后与头顶也有密密麻麻的武器群。   那些令人眼花缭乱。并且像是被湛蓝色光晕包围着的武器群。就仿佛形成了一个茧。将她围在正中。埃蕾贝尔脸上不停地冒出冷汗。手脚渐渐的失去了温度。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幅度颤抖着。心脏跳得仿佛要蹦出胸膛似的。表情像是冻结了一般僵硬。那毫无疑问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果然。要战胜这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不想放弃。我不愿放弃啊。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摆出有些抽搐的。像是机械一般的笑容。回敬了过去。为了尽量使自己看起來若无其事。而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然后。捂着被鲜血充斥的前额。颤颤巍巍。仿佛婴儿蹒跚学步似的站了起來......   身后。是由于之前的撞击。变得像是不规则多边形的。四分五裂的地面。与坍塌的岩石......只见埃蕾贝尔将圣剑作为支撑。慢慢的挺直了身子。完全致力起來的一刹那。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再次失去平衡。也幸有圣剑做拐杖。这才沒有摔倒。   “嗯哼。你还要继续吗。明明认输就好了呢。”埃蕾贝尔尽力睁着被鲜血填满了的双眸。看上去就和恶鬼差不多。但是却咬着牙露出自信满满却又隐含着一丝痛苦的笑容说道:“沒错。那样的话。的确会轻松很多啊。但是呢......我啊。最不擅长认输了。”   “是吗。”伏羲看着那双仿佛流露出“无论怎么样。都决不认输”的倔强眼神。眉毛终于向上微微挑起。这一瞬间。埃蕾贝尔仿佛突然感觉到心被人捏在了手里一般。为了缓解恐惧。她咽了口唾沫。将圣剑重新握好。摆出随时都能发动攻击的架势。紧接着。向前踏出一步。   不料就在她要使出突刺技的瞬间。脚下突然一阵发麻。好像有电流窜过似的。就这么连人带剑向前扑倒在地。但圣剑却在被甩出去的一瞬间。剑身霎那间迸发出了鲜血般的光芒。那景象。该说是沐浴在赤红色的鲜血中呢。还是被鲜血给包裹了呢。   也就是说。这不是以埃蕾贝尔自己的意志发动的攻击。而是圣剑凭借自身的意志发动的攻击。只见此时像是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圣剑。像是翱翔一般朝着苍穹飞去。刹那间成为了横亘、连接天地的一道。仿佛闪电一般的光柱。“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呢。你的确是人类的最强之剑。但是那也是因为你有一位与你的赫赫威名相配的主人啊......”   伏羲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感慨道。目光却始终沒有离开过在半空中。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似的变得鲜血淋漓的圣剑。“你的意思是。我根本不配拥有它吗。”埃蕾贝尔恼火的瞪向他。   “那是当然。在这个世界上。如今唯一有资格拥有它的人。就是我。”伏羲傲气万分的说道。看向埃蕾贝尔的目光充满了毫不遮掩的藐视。话音刚落的刹那。天空中忽然雷声大作。朵朵乌云。像是被褥一样遮住了阳光。霎那间。仿佛夜幕提前降临了似的。   “什么。。”伏羲不禁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中突然产生的异变。然而让他吃惊的并不是天气的突然变化。而是那原本剑柄与剑身好好连接在一块儿的圣剑。毫无征兆的突然从剑柄底部开始产生放射状的裂纹。然后。像是闪电一样迅速布满了整个剑身。最后。终于在仿佛藕断丝连似的脆响声中碎裂成了成百上千块像是星星一样的碎片。   紧接着。就像是拔苗助长一样。那些看上去金光闪闪又略带些猩红的碎片闪着仿佛落雪一般的光芒。变成了成千上万把武器。此时伏羲脸上那看上去轻浮的笑容消失了。反而因为太过愤怒。而使面部表情看起來非常扭曲。“岂有此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神谕吧。”   然后。随着他左手轻轻用力地一挥。。两方。看上去仿佛塞满了整个天空的武器群开始互相轰击。刹那间。犹如地动山摇一般的冲击向四周扩散。仿佛惊涛骇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半空中。不断有熊熊火焰像是泉水一般涌出來。它们都像是烟花一般绚烂夺目。尽情的在天空中互相交缠扭打。看上去就像翩翩起舞一样。   它们彼此之间所爆发的冲击。都像是有无数雄狮、猛虎在天空中飞奔。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对方似的。简直像是要把天空捅出个窟窿來。事实上。耳边传來的。仿佛涛声一般的脆响。是否就是天空快要崩塌的前兆呢。   “呜......。”埃蕾贝尔像是要嚎啕大哭般悲鸣起來。浑身上下像是被团团火焰包裹着一般疼痛与炽热。事实上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串在铁板上烘烤一样。热浪从四面八方纷至沓來。仿佛排山倒海似的。刹那间便将自己淹沒了。她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一样。   事实上。在世界陷入一片赤红时。有这种感觉的并不止她一人而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一旁观战的美狄亚也热得浑身直打哆嗦。“够了。我受够了。你这家伙别玩了。快点收拾掉他们。”她忍无可忍的喊道。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儿缓缓变成了透明的水蒸气消失在空中。将仿佛珍珠色一般的肌肤。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   “已经嫁不出去了......”她十分消沉。一脸不爽的嘟囔道。由于此时自己的身体近乎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弄得她只好无可奈何的蹲下身來。霎那间。身体四周似乎燃起了水色一般的。晶莹剔透似的火焰。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的关系。那仿佛遍布着;灼烧着整个地面的火焰。才对她沒有丝毫的影响吧。   然而却沒有人听到她的抱怨与仿佛闹别扭一样的嘟囔。耳边尽是些犹如疾风骤雨般切开火焰。似闪电般掠过脸颊。将地面击穿的武器群。像是忽然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一样。这么一來火势不但沒有减弱。反而还在恍若暴风雪一般的狂风中燃得更红;更旺了。我想所谓的燎原之火大概就是这样吧......。   周围。甚至分不清到底哪儿是天空;哪儿是大地了。因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那越升越高的火焰连接在了一块。埃蕾贝尔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喉咙。以缓解痛苦。不知道是不是空气中氧气不够了的缘故。她变得十分的困倦。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变得异常的沉重。   地面不断的传來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的声音。震得她耳鸣不断。甚至有些就在自己的脚边爆炸了。无数的火星与碎石折磨着埃蕾贝尔的身体。刹那间便造就了一副鲜血淋漓般的躯体。就在她要仰面向后倒去的一刹那。原本穿在身上的阿瓦隆铠甲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四分五裂。。是灵力被耗尽又要再一次消失了吗。这时。忽然听见埃蕾贝尔就像是释然了一般吐了口气。“啊......”   不过看起來事情还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糟。。阿瓦隆铠甲并沒有就这么消失。而是与之前的圣剑似的。在此时仿佛群魔乱舞的空间里。分裂成了一块块。数也数不清以类似珐琅花边作为装饰的。像是一面面盾一样的方块。密不透风的眨眼间便将埃蕾贝尔围在了中间。“这是什么。”只见她表情讶异。喃喃自语似的问道。露出了困惑与吃惊混杂在一块儿的表情。   “这是什么地方。”片刻后。她发现自己來到了一个被苍玉色的天空。以及碧波万顷似的绿茵所包围。环绕着的地方......“这里是哪儿。”很显然这里不是之前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如林的树木;万里无云的天空;无边无际的绿茵组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迎面吹拂而來的微风是那么的舒服。就像是被清冽甘甜的泉水滋润着似的。   远处的天空。挂着一轮金黄色的。耀耀生辉的太阳。不断的缓缓倾注而下的光线。将地面也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像是蛋挞一般的金黄。因为阳光稍稍有些刺眼。埃蕾贝尔伸手挡在了眼前。然而。当视线倾注于眼前的。那仿佛海天一色的景致时。她看见了。。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一位有着夜空一般发色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一座微微隆起的。仿佛驼峰似的山丘上。   理所当然的。她走上前去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这里是哪里呢。”少女听见声音。稍带讶异的转过头來。她的表情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一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不输于此时这温暖阳光一样的笑容。少女夜色的长发在脑后用蓝色缎带扎了个马尾辫;一身拖地的。仿佛与天空浑然一体的蓝色长裙......   精致的。就像是浑然天成一般的五官却沒有寻常少女那份羸弱。反而让人觉得英姿飒爽。那似有若无的像是冰晶一般的双唇。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似的。高挑的个子。。这么看的话。她似乎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仿佛人偶一般的脸上。带着能让人想到春天的笑容。   紧接着。她轻轻地。就像是刚回过神似的。意味深长般的用明快的语气反问道:“你觉得这里是哪里呢。”话音刚落的刹那。轻轻地牵起了埃蕾贝尔的手......   第二三四章 骑士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埃蕾贝尔困惑地歪起了脑袋。心底霎那间掠过了许多疑问与不解。但还是不明白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到底是谁。以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茂密的。仿佛藕断丝连的枝叶反射着炫目的阳光。似水花一般荡漾着缓缓掉落在犹如波涛一般的草甸上。留下颗颗仿佛星星一样的光斑。   森林看上去就像是被笔直的一刀切开似的。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半山腰附近。然后。像是蜗牛似的。沿着并不平坦的。几乎倾斜成直角的山脊。慢慢的向上攀爬。远远看去。就像是为矗立在微风中的。刚刚褪去满身露水的山峰。裹上了一件鲜绿色的外衣一样。   阳光像是淅淅沥沥的雨滴一样攀附在上面。不知不觉。给看似向前方无尽延伸的山脉。披上了一件金缕玉衣似的。微风像是就仿佛是在漫长的旅途中偶尔驻足的老翁似的。轻抚那仿佛连成地平线的。闪耀着绿色水晶一般的枝叶;轻轻地摇晃着枝桠。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在半空中似乎打了个旋。落到地面上。像是亲吻一般缓缓掠过。脚下的草甸。几乎是同时。向后方倒去。拥有夜色秀发的少女微微闭起眼睛。向两侧舒筋展臂。带着十分陶醉的表情做了个深呼吸。那摸样。就像是刚刚醒來似的......“那......那个......”埃蕾贝尔在一旁不禁有些哑然。脑袋上流下了汗水。   虽然心底很想朝她抱怨。。“不要无视我啊。”“好好听人说话啊你。。”诸如此类的想法刹那间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看到这个神情的一瞬间。自己顿时便被她鬼使神差似的吸引了。完全丧失了主动权。现在。她只能为自己的怯懦咽了口唾沫。   虽然自己在这个少女面前不至于紧张得六神无主。或是害怕得惊慌失措。因为她的年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但即使如此。她也感觉到心在以闪电般的速度跳动着。甚至都到了仿佛能感觉到些许疼痛的程度了。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单纯的因为被眼前的这个少女吸引而感到紧张。也许这也是迫力的一种吧。   “啊。抱歉......把你晾在一边了。”少女转过身來。带着犹如云朵一般的微笑。诚恳的微微低下头致歉。唇边。若隐若现似的勾勒出一对浅浅的酒窝。隐约露出像是雪花一般洁白、整齐的虎牙。“不。。不......不要紧的。我并沒有介意......”因为沒想到少女会冷不防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她慌忙连连摆手表示沒有关系。   刹那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虽然说这都是自己单方面造成的而已。只见埃蕾贝尔汗如浆下。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真是的。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啊。。”霎那间。她在心底狠狠地将自己骂了个无数遍。可是即使这样。紧张感还是丝毫沒有消褪的迹象。   “我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只见她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一通碎碎念。听上去就像是在念咒似的。然后突然挺直身子。像是个跟着发条旋转的齿轮一样迅速转过身去。然后又像是鬼画符一般用右手在左手掌心飞一般写了三个个“人”字。之后一口气吞了下去......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也可以哦。要不然的话。就沒办法对话了呢。”冷不防从身后传來的。听起來恍若银铃般虚无缥缈似的声音带着特别的空灵感。瞬间让她刹那间僵直了身子。像是个布娃娃一样转过身去。报以僵硬得像是要崩坏的笑容。   “所以说。放松点。总是这样的话。皱纹会在不知不觉中增多哦。”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少女依旧带着宛若清泉一般的笑容。而且。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她却能以十分严肃、认真的口吻说出來。终于让埃蕾贝尔禁不住笑出声來。“嗯......总之先坐下吧。你的疑问我都会好好的回答你。。啊。不过那也仅限于我所知道的范围内哦。”   后半句。总让人觉得有些无法释怀。然而多亏了她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让那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疏离感刹那间消失了。也让对话总算能好好进行下去了。“请问。这里是哪儿呢。”埃蕾贝尔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似的咳嗽了几下。重新问道。   两人就坐在一个被鲜绿色簇拥着的小山坡上。一边目送着远处的蒲公英随风随行。荡漾远去;一边感受着由微风轻抚脸颊带來的舒爽感觉。那就像是将整个脸庞埋在甘甜、清冽的泉水中似的。虽然略微有些冰凉。但是却意外的舒服。“啊。”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埃蕾贝尔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从地上弹了起來。。   紧接着深深地弯腰低头。带着一脸的窘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了。。”话音刚落便听见对面传來了明快的。像是忍俊不禁似的笑声:“这么说起來我也忘了呢。就算是扯平了。”“挨。咦。。哈......”埃蕾贝尔带着备受打击。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表情看着笑得像是一朵雏菊似的少女。脸红得像是个西红柿一般。   这时。少女动作轻盈的站起身來。让人不禁怀疑她的体重到底是多少。夜色的及肩长发也随之晃动起來。特别是脑后的马尾也以像是被微风托起的样子摆动了起來。“好吧。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名叫亚瑟。嗯......姑且算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吧。”少女挺胸抬头看着她说。目光温和中略显严肃。   虽然很疑惑最后为什么会变成疑问句。但是这种事埃蕾贝尔并沒有打算深究。紧接着在她之后说道:“我......我是埃蕾贝尔。请......请多多关照......”说完后。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接着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接触到亚瑟手的第一感觉就像是海绵一样。。很柔软。而且她的手十分娇小。总之十分符合女孩儿那种“纤纤玉手”的感觉。但却相当强韧有力。让自己瞬间有种被牢牢钳制住的感觉。这一部分该说是意外的有点儿像是男孩子吗。紧接着。埃蕾贝尔开始以几乎一纸之隔的距离开始仔仔细细端详起亚瑟的脸來。   她的认真程度。就犹如大海捞针一样。像是硬是要在亚瑟的脸上找出一朵花來似的。慢慢的。只见埃蕾贝尔的眉毛弯成了八字。眯起双眸。用像是猎人紧盯着猎物一样的目光看着亚瑟。   这顿时让她不知所措起來。脸上一边挂着冷汗;一边问道:“埃蕾贝尔......你......你这是干什么呢......。”埃蕾贝尔自顾自的毫不理会亚瑟的问題。在盯着看了许久之后。妹妹缩回了身子。嘴里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唔......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啊。。亚瑟......亚瑟......亚......瑟。亚瑟。。”   最后的最后。埃蕾贝尔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听起來简直像是惊呼一样。只见她一边涨红着双颊。脸上凡是有孔的地方都在往外冒着像是烟圈一般的气体;一边用因为激动万分而颤抖不已的手指指着亚瑟。因为太过激动。甚至整个人看上去都抖坐了一团。。   “你是亚瑟。。挨。。不过......但是。怎么可能。。真的是那个亚瑟吗。”只见埃蕾贝尔就像是个到处乱窜的苍蝇一样。自顾自的一个人在那做着自相矛盾的肯定与否定。“不会吧。。你是真货......。”亚瑟见了她这个像是滑稽小丑一样的反应后。用手按着额头。不知为什么用有些无可奈何的音调承认道:“我想。大概就和你猜的一样吧......”   “真是的。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啊......”亚瑟带着老气横秋的表情默默地在心底感叹道。“。”听到这个回答。只见埃蕾贝尔忍不住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左脸一阵。。“啊......不是做梦......我真的......真的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亚瑟王......”随着这一事实逐渐成形。埃蕾贝尔忽然张开双臂。像是要飞上天空一样高喊着:“太好了。”   紧接着。她单膝跪地。行了一个不是十分标准。但是有模有样的觐见礼。一瞬间。弄得眼前的少女目瞪口呆。表情有些不自然。就像是缅怀之中带着感伤一样。   “就算我是亚瑟王。但是你并不是我麾下的骑士。所以礼节还是免了吧......”不料亚瑟话音刚落的瞬间。埃蕾贝尔就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连声说道:“您在说什么呢。从小时候起。我就对您非常崇拜。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见到您的话就好了......”   “崇拜我吗。”亚瑟以听起來像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似的。这么感叹道。“是的。我非常非常崇拜您哦。”埃蕾贝尔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來。两眼放光般的说道。亚瑟对她的仰慕之情有一瞬间的讶异。但片刻后。还是带着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说道:“我很荣幸。但是......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这样的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甚至还遭到人民的唾弃。”   “沒这回事。请不要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您经历过什么。但是您不是无数次从危机中拯救了国家吗。虽然我可能沒有资格说这种自以为是的话。但是。您绝对不是一个失败者。毫无疑问您就是最伟大的王。”埃蕾贝尔以毫不退让。相当认真的语气说道。   可不知怎么。亚瑟的脸色看上去却有些难堪。。“最伟大的王吗......。”亚瑟带着心酸的表情笑了笑。说道:“埃蕾贝尔。我们年纪相仿。就不要使用敬称了。在这里我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个亚瑟王......”“好......好的......”埃蕾贝尔低着头。用听起來有些消沉的语气答道。毫无疑问是被这气氛感染了。   “那么。你也叫我贝尔好了。”亚瑟听后。笑着点了点头。“啊。这个还给你......”说着。埃蕾贝尔显现出黄金的剑。。誓约胜利之剑。交到了亚瑟手上。便见她用流露出十分疼惜的表情。用手轻轻地來回抚摸着剑柄与剑身。瞬间。圣剑像是产生了共鸣似的绽放出炫目的金色光芒。就仿佛怒涛一般。   埃蕾贝尔赶忙用手遮挡。待双眼适应了光线后。看着亚瑟问道:“这么说的话。这里也就是阿瓦隆的内部了。是这样沒错吧。亚瑟。”   “沒错......”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埃蕾贝尔再次跪了下來。用泫然欲泣的目光看着亚瑟恳求道:“亚瑟。还请您帮帮我......”   第二三五章 剑姬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听了埃蕾贝尔的请求后。亚瑟不禁换上了一副稍显困惑的表情。事实上。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与驾驭的。仅限于这个阿瓦隆里而已。也就是说。现在的她。想要凭着这副身体到外面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是旧时代的遗物。之所以能以这个状态存在于阿瓦隆。说起來。还要感谢一个人的帮助。   而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机缘巧合下來到这个地方的。不......倒不如说。有可能來到这个地方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吧。“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我无能为力。对不起......”说罢。亚瑟深深的低下了头。“这是为什么呢。”   埃蕾贝尔控制不住自己失望;动摇的情绪。露出了阴沉;失落的表情。那就像是心底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的剥夺似的。她是那柄号称战无不胜、削铁如泥的黄金圣剑真正的主人。如果是她的话......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能发挥出誓约胜利之剑全部的力量。。自己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个人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话。就一定可以赢得这场战斗的......。她越想。心里越是不甘心。但是还是拼命压住就要掉下來的泪水。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理由......请告诉我理由好吗。”亚瑟听后。像是拗不过她似的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我。是灵体状态。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灵魂而已。而你却向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请求帮助。这不是很可笑吗。”   虽然语气里带有点认命般的无可奈何。但亚瑟游弋一种坦然的表情说道:“相对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指导你。意下如何。”   “咦......哈。”埃蕾贝尔一刹那像是沒有完全理解似的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挨。。真的可以吗。”她发出了自从來到阿瓦隆以來最响亮的声音。顿时两眼放光冲上前去。死死握住亚瑟的双手。一个劲儿的说道:“我很乐意。请务必指导我。师傅。。。”她的表情。用欢呼雀跃來形容再合适不过了。甚至都激动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因为......能得到亚瑟王的指导这甚至就像是做梦一样的事。恐怕。在她的那个时代。即使是麾下的十二圆桌骑士。都不曾得到过亚瑟王的亲自指导吧。“师傅吗。说起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不过我话先说好。训练可是会非常严格的哦。如果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话。现在放弃也是可以的。”   不料。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被埃蕾贝尔以严肃的口吻干脆的回绝了。。“不。无论有多么严格。我都会坚持到底的。只有这个。我可以发誓。”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赢得这场胜利。对自己。以及另外两人是多么的重要。因此。她绝不可能;也不会允许自己在这种节骨眼上临阵退缩。   “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就让我们开始吧。不必对我手下留情。带着杀死我的决心攻过來。”亚瑟厉声说道。“我明白了。”埃蕾贝尔带着丝毫不输于她的严厉表情的口吻响亮又精神的答道。   “不过。在那之前。。”亚瑟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树旁。在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上。用手轻轻地折了一根细长。像是短剑一样的枝桠。随着“啪唧”一刹那的脆响。枝条轻微的摇晃了几下。“亚瑟。你这是。”   “就如你所见哦。如果我用圣剑和你对战的话。可能只需要一回合你就会趴倒在地了吧。”“呜......”虽然很不甘心。同时也有很多地方想要义正词严的抗议。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而且。她在说这话时。脸上完全看不见一点儿笑容。反而。是以面对敌人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让埃蕾贝尔的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后背与额头。已被汗水湿透......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已经完全被她的气势。与从身子四周散发出的。像是暴风般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所以。我会使用木剑代替圣剑。这样就可以在最大限度的保证你安全的前提下。放心的和你过过招了。”“非常......感谢......”其实。自己原本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了。大概。就连埃蕾贝尔自己也明白她与亚瑟王之间的差距吧。“相对的。你大可以用圣剑哦。”   紧接着。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开始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脚下。是由于接二连三。几乎不间断承受着压力而向一侧倒伏下去的绿草。   “好了。放马过來。”亚瑟冲对面的埃蕾贝尔中气十足的喊道。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埃蕾贝尔左手持剑一直线猛冲过來。像飞一样一口气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她所拿的。并不是之前亚瑟允许她可以随意使用的圣剑。而是与亚瑟一模一样的木剑。   带到两人距离只有毫厘之差时。埃蕾贝尔一口气将木剑高举。直朝着亚瑟毫无防备的脑袋直劈下去。就仿佛泰山压顶一样。“得手了。”就在她这么认为的刹那。亚瑟突然用右脚猛蹬地面。力量之大甚至都可以听见碧波一般的新绿被整齐划一的切断的声音。然后。只见她就这么将身子來了个大幅度后仰。差不多整个背部都成了圆弧一般的弓形。   刹那间。只见亚瑟的身体以闪电般的速度。以几乎仰躺在地面上的姿势滑向后方。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是苍鹰做低空滑翔似的。“什。。”埃蕾贝尔目瞪口呆。木剑由于惯性。眼前只有空气破碎的景象。引起了微小的震动。“分神可是会丧命的。”   “。”來不及做出反击。整个人陷入了奇怪的硬直状态。紧接着后背传來仿佛被火焰浇身般的剧痛。整个人顿时以一个漂亮的狗啃泥似的姿势朝前倒了下去。而且。还十分狼狈的像个球一样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來......“啧......。”等到她可以站起來了。只见亚瑟再次仿佛瞬间移动一样。只是一个大跨步刹那间便冲入埃蕾贝尔怀里。   “切。”这次她沒有傻站着挨打。而是挥下手中的木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格挡住了刺向对方的一击。才刚要松口气时。猛然发现自己的左脚被亚瑟的左脚以仿佛攀附交缠一样的技法牢牢勾住了。。“可恶。”自己的左脚就像是被蟹钳死死钳住一样动弹不得。   紧接着只见亚瑟先是迅速且从容般的收回木剑。之后以右脚为轴。顺势原地转了一圈。刹那间变成了将后背对着埃蕾贝尔的姿势。。“挨。”就在她惊讶之时。霎那间左腕被亚瑟牢牢抓住。随后就这样顺势向前甩了出去。。“哇啊啊啊。”   随着一声木槌落地似的闷响。埃蕾贝尔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几乎都快要失去意识了。更要命的是后背像是折了一样剧痛。而且后脑勺也突起半个馒头似的包块......“疼疼疼......”只见她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摇摇晃晃站起來。结果就在那一瞬间。亚瑟那快得仿佛在半空中留下残影的飞踢迎面横扫过來。。“呜咕。。”这次也毫无疑问的命中左侧太阳穴......   只见埃蕾贝尔的身子就像是风车这么不停地转啊转的。最后四仰八叉似的栽倒在地。眼前似乎有许多星星在飞转着。“呀。”刹那间。她再度站起來。以脚下生风般的突进速度朝着亚瑟侧腹挥出一击。可是随着金属似的撞击与摩擦声。还有从剑柄传來的。足以使手腕麻痹的震动。都在告诉她。。这一击被准确无误的防御下來了......   “嘿呀。”这次是从右侧袭來的。瞄准膝盖窝的一击。剑影在半空中掠过银白色的弧线。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直扑向目标。然而就在剑尖快要触碰目标的一刹那。埃蕾贝尔惊觉脚下忽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再次漂亮的摔倒在地。。原來她只顾进攻而完全忘记了防御。使得下段轻轻松松暴露给了敌人。亚瑟不费吹灰之力便是一记大范围侧踢加仿佛旋风扫落叶一般的回旋踢。。   直接在地面上描绘出漂亮的圆形。毫不费力地便将她再次击倒。“......”她看着埃蕾贝尔那狼狈不堪的表情失望的摇了摇头。但是语气还是沒有变。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还要继续吗。”“当然。拜托请再來一次。”埃蕾贝尔已经灰头土脸。看上去已经疲惫不堪了。但她还是咬着牙。倔强的这么说道。   亚瑟点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一记瞄准腹部的直踢。像是离弦之箭似的速度让她看起來甚至半个身子都像是悬浮在了空中一样。“。”不过这一次却沒有如愿以偿。。。埃蕾贝尔虽然仍旧被踢得连连后退。整个腹部看上去甚至都像是要崩塌了。但是她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抓住了像是炮弹一样直飞过來的踢击。随后。牟足劲将亚瑟甩了出去。   “有点进步。不过还远远不够。”亚瑟在空中沿着仿佛漩涡一般的轨迹旋转着下落。脚尖着地的一霎那。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刹那间朝着埃蕾贝尔胸膛、侧腹。膝盖窝就是闪电般的三连击。而且三次连击一气呵成。一点儿停滞。或者犹豫都看不到。   “击中注意力。不认真的话。可是会死的。”话音刚落。随着闪电般掠过地面的剑尖的延长线。刹那间笔直的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锯齿般的缺口。紧接着。埃蕾贝尔还沒反应过來的瞬间。就被像是碎布一样挑飞了。   “嘎哈。”只见她连滚带爬似的摔倒在地。“哈......哈......哈。该说不愧是亚瑟王吗。”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感慨道。接着再次带着满身疮痍再一次站了起來......此时此刻她才深深的体会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第二三六章 无法战胜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样的缠斗不知道进行了多久。每一次都是亚瑟以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结束。。“太慢了。”亚瑟一边厉声喝道。然而脚上的动作却沒有丝毫犹豫。只见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几乎与地面垂直的轨迹。像是泰山压顶似的朝埃蕾贝尔所站的地方借着下落的惯性朝着头顶猛踢过來。   “切。少瞧不起人。”埃蕾贝尔也是莫名其妙地火冒三丈。直到刚才为止。。不。就算是现在她也只是单方面挨打。别说是还击了。就连防御都很难做到。刹那间。耳畔传來剧烈的。仿佛将空气都给撕裂的爆炸音。刚才还碧波万顷的草甸。现在就像是凭空蒸发似的从眼前消失了......   地面出现了像是陨石坑一样的巨大凹陷。看上去仿佛就像是被人割去一块似的。视野里都是灰尘与碎屑。就像是一枚枚银针一样将皮肤撕碎。滴滴鲜血。沿着手臂。缓缓滴落下來。泛起像是把小石子丢进湖中的声音。眼前那像是云朵一样的烟雾。就像是夜幕提前降临了一样。   “呼。好险......”埃蕾贝尔迅速从那里向后方跳去。身影掠出流星般的轨迹。刹那间从那像是潮水般铺天盖地的烟雾中脱出。用手制造出阴影。待双眼适应了光线后。深呼吸重整态势。可让她吃惊的是。到处都看不到亚瑟的身影。这不禁让埃蕾贝尔直冒冷汗。。如果不能掌握敌人的动向。就无法抓住胜机。到头來还是只能挨打而已。   就在她这么想的霎那间。背后有个声音像是突然出现一样。用平稳的音调说道:“不能只光顾着前面。要掌控全局。”话音刚落。她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重锤似的侧踢。整个人向右侧倒飞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埃蕾贝尔连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   用两手支撑着身体好不容易坐起來的一瞬间。就看见一柄木剑。或者说像是木剑的枝桠抵着自己的喉咙。前端只差毫厘就能把自己的咽喉给贯穿了。“噫。。”埃蕾贝尔脸上汗如浆下。举起双手说道:“我投降了。”亚瑟像是有些失望似的摇了摇头。以一个十分优雅的动作收回了手上的木剑。将埃蕾贝尔给拉了起來。看她的模样。似乎还惊魂未定。   “一丝。你就不能稍稍手下留情一点儿嘛。”她一边轻咳着;一边抱怨道。脸上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周围的世界都变得灰暗了一样。“不。我已经足够留手了。况且。敌人不会因为你实力不济而同情你的。”话音刚落。埃蕾贝尔的表情变得更阴沉了。脸上就像是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似的。   虽然明白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但是果然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种说法。结果。只见埃蕾贝尔自顾自的转了个身。背朝亚瑟。陷入了非常糟糕的自我厌恶与自我嫌弃状态中。   要凭纯粹的剑技胜过亚瑟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在无数次气绝、昏死过去又清醒过來的状态中。埃蕾贝尔逐渐认清了这样一个事实。但是。现在放弃的话。就会永远停留在这里了。于是。就在亚瑟想要安慰她而拍着她肩膀的一刹那。埃蕾贝尔霎那间便是一个回转。。木剑划出像是丝绢一般的银色轨迹。直朝亚瑟前额横扫过去。   “。”只见亚瑟明显吃了一惊。只是沒想到她还能想到偷袭这一个办法。。也就是说。之前的消沉都是刻意装出來的。目的只是为了使自己露出破绽。。见状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方跳去。不料在脚尖刚刚着地的一瞬间。忽见埃蕾贝尔从左册闪电般切入。仅仅只是一个跨步便冲入怀里。木剑像是潮水般横削过來。刹那间在衣裙的前襟上留下一道小小的口子。   沒办法。亚瑟只能向后方跳去拉开彼此的距离。只见她在空中做出仿佛风车一般的空翻动作。紧接着身子稳稳落地。可埃蕾贝尔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压低身子。霎那间使出了仿佛闪电一般的突刺。炫目的光影。夹杂着狂风呼啸般的震耳巨响。接二连三的在耳边爆炸。即使如此。即使两人的身影都被滚滚尘埃吞沒。埃蕾贝尔也沒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身披仿佛蘑菇云一般的尘埃。以几乎相同的步调追逐着对方。剑与剑的每一次互击。都爆发出能让人产生耳鸣的巨响。还有由此产生的。那仿佛将周围的空气。一口气撕得粉碎的震动。只是剑尖与剑尖的交缠。即使如此也迸射出仿佛烟花一般的火星。   亚瑟扭转身子。从右下方挥出月牙形的剑轨。直袭向埃蕾贝尔胸口;见状。埃蕾贝尔也迅速将木剑上提。顺着剑尖掠过地面的延长线。从左下方砍向她的胸口。刹那间。两柄剑就像是事先约好一样缠在了一块儿。彼此将对方紧紧拽住了。   见状。亚瑟果断弃剑。整个人以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跃向半空中。使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垂直踢。脚踝周围由于与四周空气剧烈摩擦。燃起了熊熊火焰。“哇。。”惊呼的瞬间。埃蕾贝尔赶忙低头。从所站的位置原地狼狈的翻滚着躲开。。随着一声巨响。眼前距离自己还有一纸之隔的地面刹那间变得四分五裂了。“若是刚才还站在那里的话就死定了啊......”   不料。就在她若有所思着感慨的瞬间。亚瑟从仿佛潮水一般的弹幕中闪电般冲出。后背几乎贴着地面。使出了像是铲球一般的踢击。瞬间。埃蕾贝尔整个人失去重心。就这么朝前饿虎扑食似的倒下。“嘎哈。”顿时她只觉得满口的牙几乎都被磕碎了一样。   “痛。。。”埃蕾贝尔用仿佛嚎啕大哭似的声音不住嚷道。用仿佛满是委屈的目光瞪着亚瑟。只见亚瑟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摇头了。说道:“再继续下去也只会重复同样的结果。先暂时休息一会儿吧。 ”亚瑟将木剑随手左右挥了两下。丢在了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挨。我还能继续的。”埃蕾贝尔再度带着仿佛要哭出來的表情说道。亚瑟像是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说:“战斗技巧不是朝夕就能掌握的。而且。休息也是修行的一环。”说着她竟自顾自地躺下。一边享受着暖暖的阳光与冰凉的微风;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亚瑟。我可沒有那么多时间休息啊。如果不尽快去救我的朋友的话。他们会。”显然。埃蕾贝尔心里越來越焦急。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在这儿多呆哪怕一分钟。血煞就多一分危险。“今天是阿瓦隆最棒的天气。同时也是最好的风景......”   “哈。你在说什么啊。亚瑟。比起这个若是在耽搁下去的话。我的朋友会......。”仿佛颤抖着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从牙缝里被挤了出來。实际上。自己根本不明白亚瑟在说什么。“啊。那个的话不用担心哦。虽然他们不在这个空间里。可是毫无疑问确实是在阿瓦隆里面哦。”   “这是什么意思。。亚......”话音未落。便听见轻微平稳的呼吸声缓缓传來。“不会吧。。”刹那间。埃蕾贝尔的表情冻住了。因为她看见亚瑟居然睡着了。   只见她就这么保持着毫无防备似的。平躺着的姿势。然后就这么睡着了。这下弄得埃蕾贝尔陷入了完全石化似的目瞪口呆状态。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一边心烦意乱的揪着头发;一边自暴自弃似的嚷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休息还不成吗。。”   “唔......嗯......呃......”不一会儿。就见埃蕾贝尔在绿树成荫、微风徐徐。仿佛碧波万顷的草地上滚來滚去......滚來滚去。其实从刚躺下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了。究竟持续了多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嘛。我有什么方法。”她在心底像是怒骂一般说道。毫无疑问又陷入了自我嫌弃模式中。   “就算你再担心也沒有用的。”这时从旁边冷不防插进來的一句话顿时把埃蕾贝尔吓了一跳。“啊。你一直都在装睡吧。亚瑟。。”说罢。用满是怒意的目光瞪向她。   “是啊。多亏了某人的福。我一直睡不着呢。”“呜。对不起......”埃蕾贝尔犹如挨了一记闷棍似的面红耳赤。虽然很想说。。“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好不好。”但是她还是忍了下來。并为自己的行为老老实实道歉。只是。她的嘴抿成了八字。那副受尽了委屈的摸样看上去就像在说:“亚瑟这个笨蛋......”当然这话她是不敢就这么说出來的。   虽然见到了本人才发现她与传说中描述的有些出入。但她还是不敢当面冒犯这个人。在自己家乡的传说中都众口一词的把亚瑟王描绘成犹如高岭之花般的存在。于是。在自己的想象中。亚瑟王应该是那种性格恶劣的讨厌鬼。而且也应该是一个年近不惑的大叔。但是见到本人之后。不禁让她大跌眼镜。。   沒想到。传说中的亚瑟王居然是女孩儿。而且性格就像是平易近人的“大姐姐”一样。光是这些就足够令人大吃一惊了。再加上她时不时会表现出呆然的一面。也让人觉得很可爱。   “你应该还有问題要问我的吧。”亚瑟转过头來。以十分严肃的神色问道。“啊......是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我的朋友到底怎么样了。”   “唉......”亚瑟像是拗不过她似的叹了口气。耐心的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吧。他们很安全。”“可是......”显然。埃蕾贝尔还是不放心。“难道你忘了阿瓦隆是什么地方了吗。”   听亚瑟这么一问。她才想起阿瓦隆是个无论何种攻击都无法干涉的理想乡。也就是说。只要呆在这里就不可能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伤害。“原來如此......”紧接着。埃蕾贝尔若有所思似的点点头。露出了情不自禁的笑容。“就是这样了。那么你要问的事是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和我们交手的。穿着金色铠甲的家伙。到底是谁。亚瑟。你知道吗。”听后。亚瑟稍显惊讶。却又有些为难。“嗯。那家伙啊。嗯。我知道。”   “真的吗。那么他是谁。不对。比起这个。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武器。那些真的全部都是真货吗。”埃蕾贝尔带着心仿佛被揪住似的紧张表情问道。就连呼吸。也明显变得急促了起來。“那些毫无疑问但是真货。。”亚瑟以非常淡定的口气回答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啊。。”埃蕾贝尔大声嚷嚷着。刹那间从地面上弹了起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那家伙可是君临这片大地的第一位王者。那么他拥有天下所有武器的原型也就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了吧。”话音刚落。埃蕾贝尔犹如被挨了一记晴天霹雳似的呆立在原地......   第二三七章 魔剑古拉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顿时。埃蕾贝尔有种全身冰凉的感觉。就好像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浇到了脚底似的。嘴唇与牙齿就像是闹别扭似的颤抖不已。“这个世界初始之时的王者......也就是说那家伙是绝对无法战胜的存在......。”明明沒有从亚瑟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便下了结论。恍惚中。有种周围的世界都在刹那间失去光彩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无论他在外面的世界怎么折腾。他的攻击都无法对这个世界。。对阿瓦隆造成影响。”亚瑟严肃中带着温和的语气说道。   那仿佛将天空倒映在其中的双眸。带着像是仁慈的母亲一般的感觉注视着她。可那并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提出的建议而已。虽然她沒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那双眼眸却明明白白告诉了埃蕾贝尔。。“你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只见埃蕾贝尔的肩膀明显地微微颤抖了起來。带着就像是在忍受心酸;咽下痛苦的表情。将那决心说了出來:“亚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我们必须得去。阿瓦隆是个非常棒的地方。不过那样一來。得到幸福的。就会只是我一个人而已。那样......只有自己获得幸福。在一边沾沾自喜这种事。太卑鄙了。那样的。只是逃避而已......不是吗。亚瑟。”   “哈哈哈......”听完。亚瑟毫不掩饰地朗声大笑。听起來就像是溪水流动的声音一样悦耳。“哎。等等......难道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她有点儿变得慌张起來。表情也有些僵硬。但是。即使这样。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沒有。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有些惊讶。你居然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只见亚瑟面带复杂的表情说道。一双目光像是缅怀往事一般看向了远方。“......这是什么意思。”   埃蕾贝尔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心想着。。这难道是错的吗。她不明白。竭尽所能使大家都变得幸福快乐。难道是错误的想法吗。   就在她带着带着疑惑的目光向身旁的女孩儿寻求正确的答案时。亚瑟像是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來时。缓缓吐了口气。说道:“过去。我也和你有着同样的目标。想着靠自己的力量。拯救世界什么的。事实上我也确实做到了。使国家走向了无可撼动的繁荣与强大。但在那之后。换來的。却是人民的背叛与王国的覆灭......”   “亚瑟......”埃蕾贝尔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到底她根本沒有资格对这件事;对亚瑟王的一生品头论足吧。“你后悔了吗。”   她怯生生的问。亚瑟刹那间换成了一副明朗的笑容。“我并不后悔。自从握住誓约胜利之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要以一个王的身份活下去了。”   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些话里到底隐藏了怎样复杂的感情。也不敢去胡乱猜测。只是觉得好悲伤;好沉重。大概。同样的立场。若是换了自己的话。一定会被压垮的吧。。明明真是个仿佛稚气未脱的少女。肩上所承受的却是整个国家的重担。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完美的完成了。明明可以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拔出誓约胜利之剑的那一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继续吧。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亚瑟一个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问道。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这个话題到此为止一样。“是......是的。随时都可以开始。”   埃蕾贝尔精神百倍的说道。刚才自己从她的话里领悟了一个道理。。所谓正确的。就是即使明白那是搓的。也坚持到底。不曾放弃的话。那么。这就是正确的。重要的是。坚持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那会带來什么样的结果。“如果你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说罢。亚瑟一跃而起。如离弦之箭。从上往下挥出仿佛撕碎空气的斩击。随着剑身的延长线。如潮水一般直袭向埃蕾贝尔胸膛。“好快。。这样下去躲不开。”   望着几乎已经近在咫尺的斩击。几乎就要将身体切成两半的那一刹那。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必须变得更快;更敏捷。消除死角。更快、更快......更快......比现在更快。。消除死角。。。“哈啊啊啊啊。”只见埃蕾贝尔迸发出仿佛咆哮一般的吼声。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木剑精准的切开了正面袭來的斩击。   耳畔掠过狂风暴雨一般的风声。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狠狠地拍在地面上似的。仰面倒去。还非常狼狈的在地面上像个球一样接二连三似的滚了好几圈。直到后背撞碎了无数颗形如鹅卵的巨石。这才停了下來。仰面倒在了从亚瑟这个位置看不到的碎石堆里。   “喔。有点儿长进。可是下一击你要怎么办呢。”说着。像是丝毫不给自己喘息机会一样。亚瑟紧接着在半空中从下往上划出镰刀一般的突刺。银白色的剑轨就像是不断发出咆哮的凶兽一般朝埃蕾贝尔左上方与右上方袭來。。“啧。夹击吗。。”   在恨恨地咂了砸嘴后。只见她猛地朝前一个翻滚先是躲开了从左上方奔袭而來的一击。在身子刚离开原來所呆的位置之后。身后就想起了震耳欲聋。足以把整个地面凿穿似的大规模爆炸。数也数不清的像是珍珠一样的岩石在一瞬间被轰飞。铺天盖地似的尘埃。就仿佛暴风雪一般。刹那间便将埃蕾贝尔的身影吞噬。   视野再一次笼罩在仿佛伸手不见五指似的黑暗中。只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会儿。视野就再次被光源所笼罩。原來是來自另一侧的斩击眨眼间将这些尘埃霎那间像是碎布一样粉碎了。带着如海水倒灌一样的石头压向埃蕾贝尔。所释放出的余波冲击。将地面整个削掉一块。   见状。埃蕾贝尔一边把身体后仰至极限。整个人几乎变成了躺在地面上的模样;一边将手中的木剑掠过地面;擦出火星架了上去。短兵相接的一瞬间。迸发出仿佛雷鸣一样的爆炸音。远远看去。就好像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了一轮橘红色的太阳似的。   两人开始了角力。火星也如倾盆大雨一样四射出去。折断树木;轰碎岩石。在地面上留下了无数个陨石坑。“切。”热浪不断的轰击着自己的脸颊;蒸发着身上的水分。埃蕾贝尔感觉到四周围温度眨眼间骤然升高。这么下去。自己会被率先烤干的。   “咕。好重。。”同时。斩击的力量刹那间增加了数倍似的。如泰山压顶般砸下來。离她的胸口只有一纸之隔而已。   见状。埃蕾贝尔咬着牙开始不顾一切顺势沿着斩击的行进轨道将整根木剑全部架了上去。紧接着顺势向后方竭尽全力甩了出去。。。结果斩击就在离她头发只有毫厘之差。非常非常近的距离爆炸了。使得埃蕾贝尔整个人由于冲击。不断地被抛起、甩下;抛起甩下......   与此同时手上的木剑因为承受不住冲击。刹那间被轰成了犹如星星一般的碎屑。紧接着。化成了埃蕾贝尔仿佛一道风似的朝着亚瑟突进。。。尽管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但她就像一开始交手一样健步如飞......不。是比那更快的突刺。就像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闪电一样。顺带一提。现在埃蕾贝尔手里拿的。正是之前由于自尊。被她舍弃的圣剑。   就在圣剑快要刺入她脑门的一霎那。只见亚瑟忽然压低身子。像是匍匐似的低下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突刺。结果。那只是削掉了她的几缕发丝而已。周围的空气。由于受到冲击。传來了仿佛敲打似的震动。看上去就像是原本波平如镜的湖面。突然变得波光粼粼一般。   紧接着。亚瑟在躲过突刺的霎那间。迅速向前横扫着挥出斩击。将眼前的地面一股脑儿掀了起來。带着猛兽怒吼似的声音向埃蕾贝尔掠去。   不料。埃蕾贝尔在斩击将自己的上下半身一分为二的霎那间。居然用脚猛蹬地面。整个人像是大鹏展翅一般一口气越过亚瑟头顶。随后在她身后从容着地。。“这样就将军了。”用木剑指着亚瑟那白哲如玉的颈部说道。   “我输了。你干得非常漂亮。”亚瑟举起双手笑着说道。虽然依旧是不露齿的淡淡微笑。但是这是她看到过的。自己见到她后亚瑟所流露出的最棒的笑容。   “美狄亚。你差不多也该放弃了吧。”从身后传來一个悠哉悠哉。仿佛事不关己的声音。听起來还有些许困意。伏羲手中晃荡着一杯色如鲜血似的红酒。头枕在一块巨大的矩形岩石上慢慢的品着。一边带着像是欣赏表演似的目光与口气劝说着美狄亚。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美狄亚一边火冒三丈地说着;一面对着眼前什么都沒有的空气。。也就是埃蕾贝尔他们消失的地方。用从右手手掌伸出來的。蛇一般的刀刃。连砍十几剑。一阵“乒乒乓乓”似的撞击音响彻四周。听起來像是在击鼓一样。   “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那个阿瓦隆可不是留在这里的你。或者是我。可以轻易到达的地方哦。”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只见伏羲这么说道。然而他的话。却毫无疑问让美狄亚更加火冒三丈。“你明明就有办法。却还在那儿冷嘲热讽。”美狄亚气得咬牙切齿。直跺脚似的说道。   “哎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说着。伏羲一口气喝干了酒杯里的红酒。就这么若无其事似的一松手。金光闪闪的酒杯眨眼间就在跌落在地的同时。化作萤火虫一般的光粒子四散在空中了......   “少在那给我装傻充愣。。”不料。美狄亚话音刚落。天空中霎那间便出现了数量仿佛铺天盖地似的武器群。而且它们全部都朝向美狄亚所在的地方。与此同时。伏羲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來。喝问道:“你说什么。。就凭你也敢教训本王吗。。。。”   “。”伏羲是认真的。这一点。她就算不用看都知道。而且。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确实不是那家伙的对手。美狄亚在心底权衡利弊后。叹了口气说:“你这么做。只能让我们再失去一位可靠的战力哦。”她虽然害怕。不过脸上并沒有流露出恐惧。事实上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哼......”伏羲不屑一顾的吐了口气。说道:“不过。既然对方亮出了王牌。我不回应可有些失礼啊......”说着。只见伏羲带着让人感到颤栗又傲然的微笑。从身后那仿佛铺天盖地的武器群中。缓缓取出了一柄犹如伞状圆筒形的。像是被团团鲜血缠绕着的剑。。。“表演的舞台已经搭建完了。该醒來喽......斩断根源之剑。。古拉姆。。就让本王來告诉你何为王者;何谓力量。。。”   第二三八章 切开世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下个瞬间。天空中仿佛降下了蜘蛛网似的闪电一般。将四周围的空气、云层全部吹飞。就像是在刹那间完全蒸发掉一样。隆隆雷鸣似凶兽咆哮;道道闪电。仿佛万千剑雨。轰碎岩石;劈开树木。将地面像是豆腐一般践踏。震耳欲聋。仿佛地动山摇似的响声。像是成群结队的脱缰野马。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   如果说。接下來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将天地连接起來的一道光柱。。仿佛巨人一般。视野被恍若瀑布一般四散飞溅的鲜血填得满满的。感觉整个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这让美狄亚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只剩下躯壳似的奇妙又令人恐惧的感觉围绕着她......   紧接着便是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之后沿着仿佛藕断丝连的弧线。呈放射状开始一点点崩塌。渐渐变得支离破碎。那半空中像是野兽张开血盆大口似的斩击。就仿佛要将天空一口气剖开一般。一点点儿深入。然后。有无数的碎片仿佛像是淅淅沥沥的雨丝一般从头顶落下來。   仿佛一刹那间。视野里的所有景物都变得支离破碎了一样。好像斗转星移似的颠倒了过來。天空与地面的裂缝也在一点点儿扩大。很快的。眼看着就要到达两人所站的地方了。趁着被吸入深渊的一刹那。美狄亚狠蹬地面。跳向半空中就在这刹那间。视线被恍若暴风雪一般的黑暗。给无情的卷走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于伏羲。。那对着天空挥下的一击。若是非要形容这副惨象的话。天崩地裂毫无疑问是最合适与贴切的。   视线从头部中央。像个被腐蚀的土块似的一点点错开。然后整个身子......不对。是整个世界都碎裂了。这感觉。就像是被人随手揉成一团的废纸一样。视线是扭曲的;甚至是扭曲的。就连呼吸。也仿佛变得扭曲了起來。在那看起來像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斩击撞击天空的一刹那。自己仿佛听见了潮汐一般的咆哮。   那就像是撕裂大地与天空的尖牙利齿一般。碾碎所有的东西;制造无边无际。仿佛永不退场的黑夜一般。。那威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只是刹那间。便制造出深渊一般的裂谷;海洋一般的鸿沟。不仅如此。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也一直传到了结界外。“什......什么......这是。。哇。。。”唯话音未落。便在地面上躺成了人字形。奥丁与薇尔丹蒂则是像个拨浪鼓一样晃來晃去......   最后。三个人加一只全部在地面上扭成了一团。就仿佛缠在一块儿的面条一样。从上到下分别是薇尔丹蒂、奥丁、莫德雷德。唯则是一副已经眼冒金星。气绝了的模样被死死压在最下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大象碾压或者悔恨践踏过的纸张一样。平整光滑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话。绝对想不到这东西原來会是个人。   “呜咕......还以为死定了......”只见唯一边说着;一边一脸晦气似的摇摇晃晃站起來。可要命的是。只要她一说话就会从嘴里像是喷泉一样喷出黏糊糊的土块。惹得薇尔丹蒂与奥丁还有莫德雷德带着像是见到了厉鬼似的表情。拔腿就跑。速度就仿佛百米冲刺似的。   “我说......噗。。你们这样......噗......不是。。很失礼嘛。也不......想想......到底是。。”突然唯表情像是要快哭出來似的停了下來。嘴毫无征兆的霎那间涨得像个大大的馒头。然后就不顾形象似的开始将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吐了出來......   “别在......别在那儿光顾着看啊。好歹帮帮忙啊你们几个。我会变成这样说到底不都是你们害得吗。。”唯暴跳如雷似的大声发出抗议。不料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听起來像是咆哮似的呕吐......事实上奥丁与薇尔丹蒂也是头晕目眩的。只不过他们沒有唯那么剧烈的反应罢了。   接着。只听到他们面面相觑地说道:“沒想到他真的用了呢......”奥丁目光里带着心驰神往似的感情说道。“顺带一问。真心话是。”薇尔丹蒂白了他一眼问道。   “果然。总有一天要让那家伙把魔剑古拉姆卖给我。就算一辈子为奴也可以。”。。这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薇尔丹蒂在心中这么感叹了一句。   “我说你啊。有了冈尼尔还不满足吗。与它相比的话。古拉姆根本不值一提吧。”薇尔丹蒂毫不遮掩地说出自己的观点。但是立刻遭到了奥丁满含热血的反驳:“那是当然的。我的目的是收集世界上所有的财宝。哈哈哈哈哈......”这么说着他双手交叉。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你啊......这种话如果被那家伙听见的话。你一定会眨眼间变成马蜂窝的哦。”话音刚落。奥丁露出了像是周围一瞬间完全阴沉下來的消沉表情。   这时。一旁的唯再也受不了了。带着一脸火冒三丈似的表情嚷道:“从刚才开始就两个人在那说什么古拉姆。什么冈尼尔的。不要无视我啊。。”   两人这才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晾在一旁。脸上都快气得着火了的唯。不好意思的赔笑道:“哎呀。把你晾在一边真抱歉呢。”说着薇尔丹蒂提裙。微微屈膝。摆出个非常符合她气质的姿态。   。。还真是一点儿诚意都沒有呢。虽然她很想这么说。不过唯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轻咳了几下。调整语气后问道:“那么。刚才你们说的冈尼尔和古拉姆是什么东西。”   就像是在等着她提问似的。奥丁露出略显傲气又十分锐利的目光。用左手拉了拉氅衣的领口。遮住了下巴。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习惯动作。不过现在也沒有必要去在意了。   “关于这个。就让我來解释吧。”奥丁的声音听起來低沉浑厚。又十分的有穿透力。就算两人之间尚有约莫十米左右的距离。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将云层与风声都给切开了一样。“魔剑古拉姆。是相传在遥远的过去。世界初成之时。由一个孩童从一棵树中拔出來的。”   “因此也被称为‘树中剑’是象征着荣耀与灭亡的魔剑。”说到这里。奥丁有意停顿了一会儿。带着似笑非笑的。让人不禁感到颤抖的表情补充道:“你朋友拥有的‘黄金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的本來面目。就是魔剑古拉姆哦。”听到这里。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那刚才的震动是......。”   其实。就算是奥丁不回答。她也猜到了。。刚才引起的。仿佛地动山摇似的震动。恐怕就是魔剑古拉姆所引起的。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埃蕾贝尔她......。   “你不用怀疑喽。迄今为止还沒有人能在古拉姆的全力一击下全身而退呢。”奥丁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带着既愉悦又带着点儿挑衅的表情说道。不知为什么。似乎其中还夹杂着点儿嫉妒。   “那么。冈尼尔又是什么。”尽管一想到埃蕾贝尔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感到一瞬间的悲伤。但她很快就整理了心情。微微扬起眉毛问道。。。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拥有无坚不摧的圣剑。还有百发百中的魔枪。甚至就连阿瓦隆都归你所有。这次。就连我喜欢的人也被你夺走。到底为什么好运总是落到你的头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趁早消失掉好了......连唯自己都被自己这突然出现在脑中的可怕又丑恶的想法给着实吓了一跳。。“讨厌......我......我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事怎么可以......因为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但是很快的。她心里有个声音像是故意要与自己唱反调似的。一个劲儿地悄声叫嚣着:“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冈尼尔则是一击必中的神枪哦。只要投掷出去。它可以击穿阻挡在它面前的任何东西。”奥丁眯着眼睛。那像夜空般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唯。毫无疑问那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但是却仍保持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态度与口吻。“顺带一提。那是我的武器哦。”   “什么。”唯直到此时才像是恍然回神似的。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愣了一会儿。接着像是从喉咙里拼命挤出声音來似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和我对决当中使用呢。”   “别说笑了。若是我用了冈尼尔的话。你会被瞬杀的。那样岂不是太无聊了。”话音刚落。唯露出了咬牙切齿一般不甘心的表情。   “因此。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还是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们已经沒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呢。还是说。你认为凭你一个人能打败我们全员呢。”说着说着。奥丁已经忍不住发出了犹如蝉鸣一般的笑声。那听起來。实在有些恶心。“等等。胜负还未分不是吗。”   “哼......就算再等下去。结果也不会改变。”奥丁话音刚落。仿佛从天而降一个轻快的声音:“哦。这可不一定呢。”   第二三九章 圣剑Vs魔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众人刹那间抬头向一片湛蓝的天空中望去。只见在那视野延伸到最高处时。仿佛捕捉到两枚像是蒙着云雾一般的。恍若星星一般的光点。在互相碰撞、缠绕。并且一点点儿的旋转着下落。渐渐的。三人才看清。那是两个人影。互相以手中的剑砍击对方。一边旋转着接近地面。   到达地面的一刹那。那仿佛洪流一般的斗气如海水倒灌一般呈放射状四散出去。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搅动得仿佛像是在熊熊燃烧着一般炽热。滚滚热浪。像是惊涛骇浪一般袭向两人。恍若花团锦簇一般。眨眼间剑与剑的扭打、撞击迸发出仿佛焰火一般的火花。还有那足以使人鼓膜碎裂般的震动。惹得四周围的空气。也仿佛漩涡一般涌动起來。   两人在刹那间都顺着彼此的剑轨。伴随着随时能将人淹沒的。仿佛瓣瓣玫瑰色的火花。将地面撕裂得像是碎布一般。震耳欲聋的爆炸音。响彻耳畔。剑与剑紧贴着对方。在半空中划出弧形轨迹。显然都想把对方给压下去。旋转一周回到地面的霎那。将脚边的土块。像是切豆腐一样轰的粉碎、   突然。埃蕾贝尔猛然向前一个大跨步。用右肩猛地撞击伏羲胸膛。顿时。他被撞得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栽倒。那感觉就跟撞上了一堵墙差不多。紧接着。只见埃蕾贝尔双手握剑。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朝着伏羲所站的位置。笔直的挥出斩击。   刹那间。地面被像是纸张一般撕裂了。沿着斩击的延长线。无数碎屑与尘埃。直扑向伏羲。霎时间。便将他毫不犹豫地吞沒。。。视野被白光所覆盖的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也正是在那一瞬间。伏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穿过由斩击所造成的层层烟幕。刹那间來到了埃蕾贝尔面前。   这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來。也就是在这一霎那。左脸承受了几乎迎面而來的一击。顿时有种脸部跟着那力道。迅速旋转着向里侧凹陷的错觉。但很快的。直觉便告诉自己这不是错觉。整个脸部都以一种十分滑稽的姿势扭曲了。嘴里还想起了清晰的。仿佛流水似的声音。   。。可能是牙被打掉了吧。就在埃蕾贝尔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整个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刹那间。以螺旋形的轨迹摔向后方。像个球一样狼狈的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勉强强停了下來......   。。前额渗出的鲜血。几乎包裹住了整个脸庞。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了。看到的景物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似的朦胧......“埃蕾贝尔。沒事吧。”唯立刻跑过去。一边用很是担心的口吻问道;一边细细查看她的伤势。。。埃蕾贝尔浑身上下都仿佛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一般布满了贯穿伤与撕裂伤。而且如泉涌一般的鲜血。正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流出來。   “这么大的出血量。如果不赶紧治疗的话......。”就在这刹那间。伏羲似猎豹一般掠至唯眼前。只是挥了挥手。那冲击就仿佛疾风骤雨一般。瞬间便将她似离弦之箭一般向后方弹飞了。“别碍事。”   “呜哇。。。”到底在空中飞行了多久老实说自己并沒有太多的实感。直到摔向地面的那一刹那。才发现自己像是个四分五裂的玩偶似的。不远处的四周散落着被称为人类肢体的部件。   。。四肢就像是被刀削一般。几乎在同一时间离开了身体。能动的只剩下嘴唇而已了“可恶......呵呵......哪有这样的。仅仅是一击就...... ”她开始回想刚才的情景。的确在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之前。似乎有个看上去像是鲜血凝结在一块儿的物体。横着切入了自己的身体。   “原來如此。是那柄剑造成的吗。也就是说......那就是......魔剑古拉姆吗......。。”唯像是垂死挣扎一般。想要拼命抓住那仿佛变得越來越稀薄的意识。然而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泥潭里一般动弹不得。感觉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掌。给死死摁在地面上一样。   眼前。是两条由藕断丝连似的鲜血组成的轨迹。就像是赤红色的河流一般......紧接着只见伏羲将头朝下。趴在地面上。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埃蕾贝尔单手扼住脖子给提了起來。“即使心脏被破坏也能迅速再生的恢复力。停止衰老的能力。传说中的理想乡。。阿瓦隆。它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就让我來验证一下吧。”   说着他捂住了埃蕾贝尔的嘴。可能是为了不让她叫出声來吧;也许是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满足而已。刹那间。魔剑古拉姆的剑尖与几乎整个剑身霎那间贯穿了埃蕾贝尔的腹部。。“唔......。啊啊啊啊......。”只听见她发出了让人不禁想要捂住耳朵的凄厉哀嚎。脸上的表情因为极度的痛苦。扭曲成了好像恶鬼一般的表情。   。。腹部。大量的鲜血像是怒涛一般喷涌而出。嘴里也不断的向外溢出仿佛夜空般的漆黑如墨的鲜血。就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也是红色的吗。真扫兴。”说着抬起一脚踢向埃蕾贝尔腹部。瞬间。便将她踢飞老远。直到后背狠狠地撞在岩石上。这才停下來。   “你......你这家伙......给我住手。。。”唯竭尽全力怒吼着。但是这根本沒有引起伏羲的注意。他看也不看自己这儿一眼。静静地。像是锁定猎物的猎人一般。手握着血迹斑斑的古拉姆朝着埃蕾贝尔走去。“这就是人类最强的圣剑吗。还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啊。啊......我差点忘了。毕竟对手是个小女孩嘛。该手下留情一些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只见伏羲就像是被逗笑一样的发出了忍俊不禁。但傲气十足的笑声。锐利的眼神与目光却始终透着一股无精打采的神情。看上去很是随意。仿佛这种程度的对决。根本不值得他使出全力的样子。而事实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喂。殿下。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手下留情哦。”   明明只要用一般的语调说。伏羲就可以听得见了。可奥丁偏偏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沒有人在乎。也沒有人去追究。   “哼。那种事也是凭我的决断。你沒有插嘴的余地。乖乖呆在一边看着吧......”。。果然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很让人不爽。超级不爽。只见奥丁原本平静的表情稍稍起了一丝涟漪。略微扭曲了一点点儿。   薇尔丹蒂知道。只要他露出这种阴沉并且僵硬的表情。就表示奥丁在生气。在经过了一阵刹那间的心理斗争后。他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而这不由得也让薇尔丹蒂松了口气。毕竟如果一个弄不好。这两人要是打起來的话。那影响绝对是毁灭性的。因为奥丁还有个别称是。。“会走路的自然灾害”   “啊......我输了吗。......好像是这样呢。”只听埃蕾贝尔像是终于取回了知觉似的说道。接着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沒问題。从肩膀附近传來的感觉告诉她。手臂好像还在。缓缓的。她慢慢的在地上爬行。在身后。拖出一团团;一片片像是蔷薇一般的血迹......   终于她握住了在视野前方由于鲜血覆盖。而不断的晃动着的黄金圣剑的影子。在手指触碰它的一刹那。顿时感觉身体里仿佛像是泉水一般有什么东西不断的涌了出來。渐渐的伤口消失了。被打得粉碎的五脏六腑也在一点点儿重新复原。过了一会儿便听见了心脏。那好像擂鼓一般的鼓动。   。。看來是阿瓦隆在缓缓发挥着治愈作用。只是这样接连不断的受伤。治愈的速度还是有些渐渐跟不上了。要问为什么的话。证据就是。每一次受伤。所等待阿瓦隆发挥作用的时间都比前一次要长得多。这毫无疑问是个不好的预兆。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歹还是起效了。渐渐的。自己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被从身体里缓缓向外溢出的火焰所包裹......   但奇怪的是。明明自己身上都着了火。埃蕾贝尔却一星半点疼痛。甚至被烧灼的感觉都沒有。。。看來。这多半就是阿瓦隆在治愈过程中所产生的现象了。   “你不要紧吗。。贝尔......”唯惊得目瞪口呆。按理说受了那种程度的伤不可能再站得起來。。“你在说什么呢。唯你难道忘了阿瓦隆就在我的体内吗。”埃蕾贝尔笑着吐了吐石头。   “啊......对不起......”她这才恍然大悟。刹那间。因为紧绷的意识突然放松而晕了过去。“嗯。看來阿瓦隆的传言所言非虚啊。这可太有趣了......”伏羲说着微微吊起了嘴角。紧接着。古拉姆的深红色的伞形剑身。开始沿着仿佛环绕着血色图案的剑柄开始缓缓旋转起來。眨眼间越來越快。像是风车一样。与此同时。向外射出暴风一般的剑气漩涡。   “就让我來摧毁你的不败传说。”伏羲目光锐利的喝道。即使站得远远地。也能感觉到一股像是泰山压顶一般的寒意。“准备好了吗。空。要上喽。”   “不用你说。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虽然对她的这句话有点儿忍不住想笑。但埃蕾贝尔最后还是忍住了。圣剑就像是突然变得波涛汹涌的海水一般。绽放出炫目又耀眼的。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光芒。。。“接招吧。”两人同时对着彼此喊道。。   “誓约......胜利之剑......。”“开天辟地......灭世之星。。”紧接着。世界被炫彩夺目的。仿佛彩虹一般的光芒覆盖......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崩坏......   第二四零章 开天辟地灭世之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恍惚中出现了断层;地面也开始逐渐崩塌。就像是在那剧烈的冲击中被刹那间融化了一样。坍塌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像是四分五裂的铜镜一样。仿佛被鲜血染红的剑气。与仿佛日冕一般的黄金色剑气。组成了一个仿佛像是漩涡般的缺口。犹如闪电般的斗气屏障。将整个天空。撕得粉碎。甚至连站在远处的薇尔丹蒂与奥丁两人。整个人都不由得被那漩涡状的气流给拖进去。   将天与地彼此连接起來的褶曲。越变越大。从那之中。似乎听得到电闪雷鸣般的巨大响声。紧接着。随着褶曲像是惊涛骇浪一样越变越大。众人的身子也慢慢的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扭曲。   “切。这......这就是魔剑古拉姆的真正力量吗。喂。薇尔丹蒂这样下去的话。所有人都会被那东西给吞噬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奥丁第一次流露出黔驴技穷般的口吻。汗如浆下的脸上。早已血色全无。   “就算你那么说。我也沒办法啊。”薇尔丹蒂一边着急又无奈的竭尽全力用最大的声音说道。那摸样几乎已经是在叫喊了。一边用手作用障壁。挡开迎面扑來。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无数尘埃与碎石。可这样做根本不管用。她浑身上下。依旧被那些数也数不清。和弹丸差不多大小的碎石给砸得鲜血淋漓。   而奥丁也几乎是同样的处境。只见他脸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不知为什么。脸颊看上去总是鼓得像个馒头一样。原來。只要他微微张嘴。那些令人眼花缭乱。根本数也数不过來的碎石。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争前恐后涌进了他的嘴里。再加上像是海水倒灌一般扑面而來的尘浪。几乎是在一刹那。就将两人的身体扭成了面条。向后方甩飞......   紧接着。在快要摔向地面的一霎那。又像是香蕉球一样拐了个外。被像是玩偶一样抛飞到半空中。然后。就那么像扔球似的将两人的身体一下抛到左边;一下甩到右边。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掌给狠狠拍了一击似的。整个人就像是火箭筒似的笔直砸向地面。。一声足以使脑袋变得粉碎的撞击声。当场让奥丁几乎晕厥过去。   “这......这可真是......”话音未落。他忽然再次被背上突然增加的重量给压得发出了嚎啕大哭似的惨叫。不用说。那背上重量突然增加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薇尔丹蒂。只见她几乎摔了个头破血流。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和碎布差不多了。甚至可以说。几乎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呀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紧接着两人同时发出了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的悲鸣。。造成这个的原因是。一丝不挂的并非只有薇尔丹蒂一人而已。奥丁同样是几乎毫不遮掩的的状态。最要命的是。两人还以一个非常暧昧的的姿势相拥在了一块儿......   “不......不对。哇等等。刚才那是不可抗力吧。。”奥丁一边狼狈不堪的解释着;一边连滚带爬。用仿佛狗刨似的姿势从薇尔丹蒂身上滚了下來。   “......”只见薇尔丹蒂一边双手交叉遮住仿佛快要整个掉出來的胸部;一边用满是泪水的眼神望着奥丁。那目光简直恨不得立刻把奥丁扒皮拆骨。。“冷静一点儿。我可以发誓刚才我什么都沒看见。真的......”说着。只见他露出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说谎的僵硬笑容。   脸上不断的渗下汗水。而且。随着薇尔丹蒂越來越阴沉的脸色。变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简直就像是从山顶上倾泻而下的瀑布一样。“......那个。薇尔......丹蒂......”奥丁脸色越來越苍白。唇齿也在不停地打颤。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现在的薇尔丹蒂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黑暗;浓浓的杀意。。   “那个......薇尔丹蒂......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出个声好吗。”此时。奥丁已经是全身瑟瑟发抖的状态了。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來。   “杀......杀了......”薇尔丹蒂好不容易低着头。一边往四周围散发着黑色的斗气;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顿时将奥丁吓得脸色煞白。。“噫。。等等。等等......都说了那是不可抗力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话音未落。薇尔丹蒂的一双铁拳就狠狠击中了奥丁的太阳穴。打得他几乎整个脑袋快从脖子上被扯了下來。紧接着整个人刹那间旋转着飞了出去......   “嘎呼。。”在半空中扭成了麻绳似的旋转了几圈后。在摔向地面的一刹那。他发出了听起來像是狗一样的悲鸣。接着还仿佛像个球一样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后。这才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停了下來。   “那么着急寻死吗。杂种。。”耳畔传來了伏羲那一贯的。仿佛带着笑得轻浮话语。不由得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原來。他摔落的地方与誓约胜利之剑和古拉姆展开对轰的地方只有一纸之隔。甚至。他的脚已经接触到了那仿佛火焰一般的剑气。刹那间。一股能把人融化了的热浪沿着脚踝直奔而來。   他慌忙想后退着逃离这片已经寸草不生的区域。可是让他感到恐怖的是身体就像被钳住一样动弹不得。不仅无法后退。而且还被两人所释放出的斩击。形成的。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气流漩涡给一个劲儿的朝着相反的方向拖去。几乎半身。已经被烈焰所淹沒。   立刻。让人痛得觉得被活剥生煮了一般的疼痛感传遍全身。顿时痛得他不顾形象。嚎啕大哭般的发出凄厉的惨叫。看着自己身上那越升越高。像是蛇一样蚕食着自己的烈焰。奥丁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与死亡。。“救......救救我......救救我。。谁......快。快点。。啊啊啊啊。。。。”   那听起來让人分外揪心的声音。使人不忍心再去看。然而。两人并沒有停手的意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候;这种拿性命做赌注的时候一旦收手。或者是留力的话。那毫无疑问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遍布天空的电闪;响彻大地的雷鸣。还有那仿佛将天地连接在一块儿的巨大光柱。就像是要将天空整个贯穿一样。占据着整片视野。   正在这时。伏羲忽然加大了力道。在原本的斩击之上又刻上了一道更像是血泊一般的月牙形斩击。这次。天空又出现了一道蜿蜒。仿佛像是溪流一般的缺口。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在头顶中央。原本遍布着无数星星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仿佛像是峡谷般的缺口。   “呜。这家伙。。”顷刻间像是帷幔、烟幕一般的剑气像是挣脱铁链的猛虎。一股脑儿带着恍若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朝着埃蕾贝尔压來。甚至有些已经碾过了细长如绢丝一般的黄金剑刃。直扑向面部。见状。她一边加大了手臂的力道。由原來的单手持剑。变为双手握持。紧接着又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饶是如此。双脚还是不断的往后出溜。就像是站在冰面上。不停地打滑一样......到处都是被烧得焦黑的岩石与树木。还有那几乎被融化了的地面。甚至就连空气都像是沸水似的。不断的被搅动着。   即便如此。埃蕾贝尔的身体还是像被某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大手掌给一个劲儿的推着。地面上由于剧烈的摩擦。到处洒满了被崩碎、抛飞的岩石。“可恶。给我顶住啊。。。”眼看着那仿佛鲜血一般的剑气渐渐将自己的剑芒给一点点儿压了下去。埃蕾贝尔脸上汗如浆下。一边竭尽全力用圣剑挡住像是海水倒灌一般直扑而來的斩击;一边在心里祈祷着。   直到现在两人的对轰。虽然仍处在不相上下的境地。但是毫无疑问古拉姆已经占据了微弱但是明显的优势。只见那血红色的剑气。正在一点点儿的。像是大嚼碎肉一般。将誓约胜利之剑的斩击给一点点儿吞噬掉。“。”终于。犹如血泊一般的斩击所绽放出的光芒。笔直贯穿了已经是夜幕笼罩下的天空......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被称为人类最强的圣剑。难道就只是这种程度吗。简直难以置信。”伏羲真的是笑得前仰后合。就好像在为自己的胜利讴歌一样。“哼。这种程度就被打败。简直是给那位王者蒙羞。还是说。你是故意输给我的吗。”   “就某种意义上來说我也不想这样。因为我不能把唯卷进去啊......”埃蕾贝尔腹部被开了个大洞。那之中一片焦黑。已经变得什么都沒有了。古拉姆的斩击几乎将她的身体撕成了两半。应该说如果沒有阿瓦隆保护的话。自己现在是绝不可能还活着的。   “为什么......”伏羲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断淌血。几乎血肉模糊的埃蕾贝尔说道:“好吧。看在你让我这么尽兴的份上。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说着。他拂了拂倒垂在额前的发丝。然后带着傲慢的口气说道:“你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也被称为石中剑。而我的魔剑古拉姆则被称为树中剑。是你的圣剑的原型哦。不管怎么说。赝品都是拿真品沒有办法的呢。”说完。又是一阵仿佛自我陶醉似的笑声。   “你说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可埃蕾贝尔话音未落。就被伏羲给打断了。只见他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与锐利的目光说道:“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哦呢。小丫头。世界只有一个的时候。所有的财宝不都该归我所有吗。”“......”伏羲一边悠然自在的说着;一边捡起了掉在地上。仍在泛着太阳般夺目光芒的圣剑。   “这可真是一柄好剑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被吸引似的轻轻抚摸着剑身。。“但是。你不配拥有它。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天上地下。唯一有资格拥有它的只有我。”说完。高举圣剑。向着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埃蕾贝尔的脑袋砍去。   就在她闭目待死的一霎那间。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而且。还很熟悉。。那听起來像是......惨叫。“哇啊啊啊。停下來......。给我停下來啊啊啊啊。”   接着一个仿佛球一样的人。犹如从天而降似的摔在自己眼前。。“你这是在干什么。杂耍吗。”埃蕾贝尔向那个四脚朝天。仿佛木桩一样倒插在泥土里的人问道。并露出了困惑又迷茫的表情。甚至还有点儿生气。。。“不是啊。。。”血煞满口吐泥。狼狈不堪的大叫道......   第二四一章 圣剑之鞘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看着突如其來的闯入者。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心想着:这家伙是來干什么的。搅局吗。趁着其余的人都被血煞那过于夸张。甚至让人忍不住发笑的登场吸引过去的当口。薇尔丹蒂迅速双手伸展。仿佛像是展翅欲飞的鸟儿一般。在漂浮着仿佛狂风暴雨一般的尘埃中。手指沿着虚空。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划出方形轨迹。。   不一会儿。以一个颇为优雅的动作勾勒出最后一笔。随着手指停下來的一瞬间。地面开始震动。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顶开泥土迅速升起。。刚才被火焰焚身的奥丁身前刹那间出现了一道由无数冰晶组成的。像是透明万花筒一般的冰壁。看上去就像个由冰雪凝结而成的巨人一样。它很好的。把那些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给隔开了......不。与其说是隔开。还不如说是切开比较好。   “但是......好冷。。”立刻。奥丁就被扑面而來。挡也挡不住的寒气给折磨得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这么一种狼狈不堪又羞耻万分的状态了。甚至连口中呼吸出來的水汽都变成了一粒粒银白色的冰晶。周围的温度更不用说。在一瞬间骤降了好几度。刚才还热得能把人烤熟。一转眼。现在又冷得能将人冻死。“......够了......够了。哈啾。薇尔丹蒂我已经沒事了。所以手下留情。”   “啊......是吗。好像做过头了点儿......”话音刚落。顿时引得奥丁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心想。。“这种规模如果只是一点儿的话。你使出全力会是什么样啊。。”放眼望去。四周无论是岩石、树木。还是杂草。都染上了一层银白色。整个结界。刹那间便变得银装素裹。完全像是初冬时节。大雪纷飞的模样。   “薇尔丹蒂。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也要趁机妨碍我吗。”伏羲用锐利的。咄咄逼人似地目光紧盯着薇尔丹蒂。那充满敌意的眼神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他话音刚落。古拉姆的剑身。就开始像是要撕裂空气一般向着不同方向迅速旋转起來。看上去就像风车一样。随着古拉姆越转越快。在地面上像是甩垃圾似的。向前扔出一个仿佛带着电闪雷鸣似的风暴。   一边以横冲直撞。恍若蛮牛般的力道将地面像是剥皮拆骨一样撕碎;一边卷起如遮天蔽日一般的碎石与尘埃。像风驰电掣似的猛兽一般朝着薇尔丹蒂冲去。发出地动山摇似的巨响。“。”薇尔丹蒂紧锁眉头。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明明与那漩涡一般的龙卷风撞上的话。即使不死。这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了。可看她的模样。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快想想办法。薇尔丹蒂。要不然我们都会变成肉酱的。”奥丁用近乎哀嚎似的嗓音说道。他早被吓得脸色铁青。就像是病入膏肓似的。因为这个由魔剑古拉姆甩出來的风暴。还有一个可怕的名称是。。“撕裂世界之牙”。薇尔丹蒂白了他一眼。带着有些无语并叹着气的口吻与态度说道:“你刚才的气势跑哪儿去啦。现在这个情况。不正是冈尼尔大显身手的时候吗。”   像是要故意挑衅他似的这么说道。“你在说什么呀。即便冈尼尔能贯穿任何东西。在火焰面前也不管用吧。。”只见奥丁抓狂似的大声嚷嚷道。对薇尔丹蒂那慢条斯理的语气和让人感到浓浓困意的说话方式气得直跺脚。“啊......是这样吗。”   薇尔丹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这顿时让奥丁气得双眼喷出火來。不过还沒对她发泄。奥丁霎那间就面如死灰的盯着朝他们二人扑面而來。如飞瀑一般倾泻下來的风墙。。“呜哇。。。”   他禁不住发出最为凄厉的喊叫。等着身体被撕成碎片。原本应该是最好了必死的觉悟的。可是预计的疼痛。迟迟沒有到來。。他缓缓的。像是从指缝里偷窥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莫德雷德忽然一个跳跃。就像是突然冒出來似地。把那团龙卷风撕得粉碎。摆动强壮的尾巴。像是咀嚼鲜嫩多汁的腐肉一样。一口口像是吃棉花糖似的把它一点点儿撕碎吃掉......   “......我说。这家伙。莫非什么都吃吗。”奥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而且。看莫德雷德那津津有味的样子。似乎很满足。看得他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虽然还是摆着一副扑克脸。内心可是动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薇尔丹蒂沒有回答。。其实是因为这由古拉姆制造出的龙卷风富含灵力与魔力。对恢复体力可是大有裨益。因此。她才让莫德雷德当作午餐解决掉的。   “莫德雷德。你这家伙。是不想活了吗。。”伏羲火冒三丈似的咆哮道。一双眼睛怒瞪着莫德雷德。哪知。莫德雷德根本看都沒看他一样。刹那间便发出了能瞬间把人震昏过去的怒吼。强如伏羲。也只能捂住耳朵。并被那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波打得连连后退。   “哎呀。伏羲殿下。这孩子好像对你有意见呢。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我们敌对比较好哦。毕竟你在人数上不占优呢。顺带一提。猎物已经跑喽。”   薇尔丹蒂用仿佛鲜红的。娇媚入骨的声音说道。但是与美狄亚不同。从她的态度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毫无疑问是她的真心话。   “那么。你为什么会从天上摔下來。”埃蕾贝尔躲在较远的一颗大叔背后。直视着血煞。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被埃蕾贝尔用澄澈的双眸盯着。总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而且。他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有哪怕一点点儿的泽被或者生气的模样。即便如此。血煞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埃蕾贝尔抱着胳膊。紧盯着他的样子。就好像在审讯犯人一样。而且。这尴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就在他为此犹豫不决的时候。埃蕾贝尔脸上的阴霾也越來越重。。。“这家伙。绝对在生气......绝对沒错......”血煞一边想着。脸上不停地。仿佛像是下雨了一般渗出豆大的汗水。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埃蕾贝尔虽然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是心里却为他的平安无事松了口气。。“真是的。不要让我那么担心啊。笨蛋。”当然她沒有把心里真正的想法流露出來。相反的浑身上下的黑暗气息越來越重。紧接着。她一步一步。迈着像是灌了铅块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接近血煞。   “啊......。不。贝尔......你听我解释。其实是。。”话音未落。怀里就多了一份柔软的。且微微颤抖着的触感。就好像是抱着被褥似的。“哇啊。”由于埃蕾贝尔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一股脑儿撞进來的。因此差点让血煞失去平衡。踉踉跄跄后退的同时。血煞尽力稳住身子。终于在滑行了一段距离。适应了埃蕾贝尔身体的重量后停了下來。。   “咦。挨。。”此时。血煞的脸已经红得仿佛像个番茄。似乎烫得都能喷出气体來。“等......等一下啊。贝尔。这样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啊。”   只见他一边汗如浆下;一边听着自己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的鼓动声。紧张万分的说道。“那还真是对不起。但是......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再......再保持这样一会儿吧......。”这听起來像是泫然欲泣的话语。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体会到她有多么为自己担心。毫无疑问这话。是她的真心话。   “对不起呢......让你担心了......”两人就这么轻轻地搂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聆听着彼此的心跳。确实的体会着“重要的人就在身旁”的这个事实。只要这样。就能让彼此的心变得无比平静。忽然。埃蕾贝尔忍不住笑出声了:“你现在心跳得很快哦。”   话音刚落。只见血煞像是逃跑似的一霎那间放开埃蕾贝尔。“沒沒沒......沒这回事。是你的错觉。错觉。嗯......沒错。就是这样。”   不料话音刚落的刹那。后脑勺便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顿时疼得他抱着头当场蹲了下來。。“什么就是这样。你这家伙。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啊。。拜托你别自顾自地把自己卷进麻烦里好吗。。刚才那种状况。如果不是贝尔反应快。拉着我们跑。你和我有可能都死了啊。。”   这种说话语气和得理不饶人的态度。一定是唯沒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好。对不起......。”血煞在她丝毫不给喘息机会的言语攻击之下只得一连声的。狼狈不堪的道歉。“总之沒事就好。”埃蕾贝尔抱着胳膊。插到两人之间。像个和事佬似的将两人隔开。   “真是的。贝尔。你也太护着他了。”可即使如此。唯依然有老大的不满。“那么。你带來了什么好消息吗。”于是便看向血煞。恰是时机的转移了话題。虽说。在感觉上有点儿生硬就是了。见此。唯大概多少也看出了她的用意。只得作罢。“啊。这么说起來。确实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的消息。有个人托我带一个东西给你。”“东西。是什么。”   话音刚落。从血煞左手掌心里突然像是泛起朵朵水花似的涌起漩涡。而且。那漩涡还有着耀眼夺目的金色。看起來就好像无数星星聚集在一起一样。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四四方方的。像是匣子一样的东西。缓缓浮现了出來。。。上面勾勒着仿佛像是水天一色的蓝宝石装饰。看上去就好像波涛一样;在它的下面与上面则是被一片淡淡的金色簇拥。一直延伸到底部与顶部。上宽下窄;上大下小。   “好......好漂亮啊。”唯实在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只能为自己词汇的贫乏感到不好意思。“这是......剑鞘吗。可是。是谁给你的。”唯显然沒有被剑鞘本身的美丽迷惑。冷静的问道。“那家伙说他叫什么來着......啊。对了。叫兰斯洛特。”   “哈。兰斯洛特。”唯一头雾水。很明显不知道那是谁。可话音刚落。空大吃一惊似的声音插了进來:“你说什么。怎么会是......”   第二四二章 反击开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空带着一脸惊讶、兴奋。可看上去又有些黯然悲伤的表情。在一片仿佛溪水一般的光粒子汇聚下。缓缓浮现出了身姿。一袭绣有蕾丝花边的连身裙。是与苍玉色的天空浑然一体的颜色。一头如流水般的秀发在脑后盘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朵云彩。或是一个包子。金色的鬓角。倒垂下來。随着微风。轻轻荡漾。遮住一部分前额的刘海。安安分分地浮在额前。   “你刚才说什么。兰斯洛特是吗。那家伙现在在哪儿。。”她一个箭步。闯进血煞怀里。用略显粗鲁的蛮力一把推开來不及让道的埃蕾贝尔。力气大得简直像一头野牛。埃蕾贝尔向后一个踉跄。往后倒退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止住惯性所带來的冲击。“你......你干什么啊。”唯快步冲上去。在千钧一发时帮着埃蕾贝尔稳住了身子。才让她沒有直接跌倒在地。   “怎......怎么了。。”血煞瞬间被这突如其來的状况给弄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空她为什么会突然间那么激动。虽然弄不明白。但是自己正在被她瞪视这一点是完全可以确信的。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來她有多着急。就好像那个叫兰斯洛特的人对她來说很重要。   “啊......空......等等。虽然我知道你很着急。不过太近了......这个距离......”血煞把双手当成了屏障。使劲儿想要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若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的话。有一团像是水母或是海绵一样非常柔软。同时又非常富有弹性的东西正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喂。你这家伙。在看哪儿呢。。”话音刚落的刹那。从两边同时投來尖锐无比的视线。一边那目光看上去仿佛就像在说:“你这种家伙。还是趁早投胎的好。”并将手指握成了拳头。力道大得甚至关节都发白了。然后。另一边虽然沒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但是两片让人不禁联想起樱花的粉唇。不知何时。也抿成了倒八字。   “......”顿时。血煞脸上禁不住留下冷汗。一边狼狈的抗议道:“那是不可抗力吧。。”“多说无益。”话音刚落。两人的铁拳便如狼牙棒一般同时瞄准脑袋砸了过來。。结果。当然是血煞以一个狗刨式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脸上更是仿佛七窍流血似的到处都是血迹。而且还青一块紫一块儿的。   “......可以的话。真希望你们下手轻一点呢......”只见唯抱着胳膊。带着随时都会再次喷出火一样的目光望着他。紧接着。只听埃蕾贝尔接过话茬。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姥姥教我的。”“到底什么时候我成敌人了啊。不。比起这个我还真想见见你姥姥呢。”   血煞一脸颓废的说。“为什么你会想见她呢。”说到这里。埃蕾贝尔忽然不知为什么脸颊有些绯红。。“是不是还早了点儿呢。如果是提亲的话。”话音刚落。血煞的脑袋再次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他对埃蕾贝尔那跳跃性的思维很是无语。说到底为什么会想到那方面去啊。   “咦。难道不是这样吗。”埃蕾贝尔微微倾过脑袋。露出了呆然的表情。那纯碎。加上有点儿受到打击的模样。顿时使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一定要好好纠正纠正你姥姥的思想......”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真是的。老人家。您都给这家伙灌输了些什么东西啊......说真的。   “不......沒事。”血煞一边说着;一边忍着疼站了起來。虽然这回答一听就是在敷衍或是想蒙混过去。可唯与埃蕾贝尔并沒有打算一直揪着这个把柄不放。而是转向了下一个话題。。“那么。关于你刚才提到的兰斯洛特。能和我们详细说说吗。”   这不由得让他松了口气。话音刚落的瞬间。大家才发现。从刚才开始空就在一旁红着脸。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同时身子不停地忸怩着。“怎么了。如果有什么话的话就赶紧说出來吧。”听完。只见空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目光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忽左忽右的飘荡着。总之就是不肯直视说话的对象。。也就是血煞。   “你这个模样很反常哦。是哪儿不舒服吗。”血煞一本正经的关切道。都不用看。就可以知道那家伙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吵......吵死了。”空先像是发泄似地这么吼了一句后。刹那间。忽然昂首挺胸。深呼吸之后。忽然用略显刻板。但是相当认真的嗓音与表情说道:“总之......我想说的是。害得你被打是......是......是我的不对。对不起了。”   可能是第一次说这种表达歉意的话。所以由于紧张说得断断续续了。甚至途中似乎还咬到了舌头。但血煞还是听清了。“难以置信......你刚才是在向我道歉吗。”   “怎么。不行吗......。”说着。空撅起嘴;鼓着脸颊。把头转向相反的方向。顿时。她感觉到整个脸庞。像是着了火一样变得滚烫。幸好现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要不然。她宁愿投河自尽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她那副明明害羞。却又倔强得离谱的模样与语气。血煞也只得在一旁苦笑不已了。不过这也是不是正说明。自己与她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亲近了些呢。一定是这样的吧......大概。“说起來。兰斯洛特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只听空换了种较为柔和的语气与口吻问道。“说起來......空。刚才在我提到兰斯洛特这个名字的时候。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啊。难不成你认识他吗。”血煞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地抛出了一个问題。“我说你啊。不要无视别人的话。然后又擅自转移话題啊......”   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吐出了这么一句一针见血似的抱怨。紧接着说道:“说起來......我和他也算是旧识了。他的名号是‘湖上骑士’你们之中沒有人知道吗。”   “‘湖上骑士’。。兰斯洛特......兰斯洛特......”埃蕾贝尔一边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边使劲回想着。在她的家乡。有着不败的王与必定带來胜利的圣剑的传说。尽管听起來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但所谓的传说都是由一定的事实作为基础被人们传播开來的。   “啊。我知道......我知道。”过了一会儿。只见埃蕾贝尔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惊呼起來。。兰斯洛特。因传说是被湖中的妖精抚养长大。又因行事作风慷慨随和;平易近人。勇武虔诚。因此才被尊称为‘湖上骑士’“看來。你知道呢。贝尔。”   空若有所思地笑着问。“当然了。我可是最喜欢听这一类的传说故事了。”看着空与埃蕾贝尔两人眉來眼去的样子。唯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感到非常恼火。。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只有他们俩被撇得干干净净。完全插不上话。   “原因我就不问了。总之是那个叫什么......兰斯什么什么的家伙让你带这个东西來对吧。”唯强压着火气抱着双臂问道。   “虽然有很多地方我忍不住想要纠正你。不过......大致情况就是你说的这样沒错了。”血煞带着点儿责备的语气说道。   “话说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觉得只凭一个剑鞘。就能扭转局势了吗。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被逼到绝境喽。”话音刚落。一个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飘入了耳畔。。“确实是这样呢。找到你了。小老鼠们。”“美狄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人望着像是从地面上像嫩芽一样钻出來的美狄亚大吃一惊地问道。全员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就好像凝固了一样;身体也像是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你在这里。也就是说。。我们被发现了吗。。”埃蕾贝尔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可能性。   然而。美狄亚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嘴角浮现了笑容。露出挑逗似的。犹如小恶魔一般的表情。说道:“答对了。毕竟沒人能逃过我的‘空间感知’呢。”   “切。大家。注意。。”可埃蕾贝尔的话才说了一半。刹那间身后的树木就犹如排山倒海似的坍塌下來。仿佛泰山压顶一样。朝着众人恍如倾盆大雨一样压下來。随着震耳欲聋的。像是将大地都碾碎的声音过后。已经看不见埃蕾贝尔。还有血煞他们的身影了......   紧接着。随着一道笔直的。仿佛鲜血一般的。横扫过半空的斩击。顷刻间。将埃蕾贝尔他们。连同树木一块儿。如同蝼蚁般轰飞了。那惊涛骇浪似的冲击波。将地面制造出深渊;将天空沿着笔直的轨迹深深撕出一个闪电般的缺口。就像是横着切面包片似的。   鲜血一般。由血红色的魔力构成的斩击。像是陨石一般。眨眼间分成了四束。像是岩浆一样的能量流。结结实实击中了他们的腹部。。“哇啊啊啊啊。”   甚至连悲鸣。或是哀嚎都來不及发出。四个人顿时就像是纸片一样被打飞了出去。不远处。就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不......应该说整片大地。几乎都像是沐浴在血泊中一样燃烧着。渐渐的。树木与岩石被熊熊烈焰所融化。连如碎屑一般的枯枝。甚至都化成了丝绢一般的雾气......   “呜嘎。”四人的后背以不断的回旋着的姿势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刹那间。碎石、碎屑如滂沱大雨般迎头落下。眨眼间。便将四人的下半身卖了个严严实实。“呜......。”埃蕾贝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一瞬间全部碾碎了。而且。整个身子都犹如壁画一样。嵌进了山壁里。好不容易在把左手抽出來后。放眼望去。只见大地仿佛变成了被碾过的肉酱一样支离破碎......   眨眼间。第二道斩击霎那间笼罩了视线。。“。”可就在她已经放弃了垂死挣扎。准备坦然的接受死亡的降临时。那一瞬间的疼痛却沒有如预料那般将自己的身体淹沒。当她怀着那渺小的希望。睁开眼。希望看见奇迹时。却见到一个犹如星星一般狭长的东西挡在了面前。   “沒错。正是黄金色的。仿佛星星一样的剑鞘。在千钧一发之际。射出的仿佛怒涛般的金色奔流抵消了......准确來说应该是剖开了那血红色的斩击。   第二四三章 终于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正在埃蕾贝尔挣扎着。将身体从山壁上拔出來的同时。全身的剧痛。仿佛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就在身体刚刚恢复了点儿知觉的同时。古拉姆那像是将空气直接轰飞的第三击。刹那间已经掠至眼前。“糟了。”想要逃开。双脚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直在原地。霎那间。视线被鲜血似的光芒充斥着......。   像是撞上什么似的。周围迸发出恍若惊涛骇浪一般的巨震。瞬间。将周围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火海。藕断丝连似的爆炸声接连折磨着众人的耳朵。滚滚热浪化作了一只只猛兽。怒吼着朝埃蕾贝尔扑來。“啊啊啊啊。”像是流星群一般的火星如水花般四溅。有些溅到了眼睛里;有些则将穿在身上的衣物毫不留情的点燃......。   紧接着。整个人发生了犹如焰火般的爆炸。撕裂皮肉;碾碎骨头。最后由于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她整个人向左后方倒飞了出去。后脑勺再次狠狠地撞在半山腰突出一角的岩石上。顿时鲜血直流。   虽然已经那斩击的威力已经被剑鞘抵消了一部分。不过说到底并不能完全抵消掉。打在身上。依旧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因为视线刹那间不能适应强光。她用手做出阴影。望着眼前那一片。仿佛连天空都要一块儿融化在火海里的世界。不知不觉。憎恨、悲伤。一块儿从心底迸发了出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明明只是想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而已。难道这也不被允许吗。。”   她抬起头。就像是对着那居住在天空里的神明似的。厉声喝问道。“啊......啊啊啊啊啊。。。”泪水与嘶吼夹杂在一块儿。湿透了她的脸颊。   霎那间。第四击接踵而至。然而。面对那眨眼间便能将这副身体撕得支离破碎的。那如排山倒海一般狂奔而來的斩击。埃蕾贝尔就像是认命了一样。不躲不避。就那么眼神黯淡地。像是被黑暗包裹似的站在原地。   “喂。你在干什么。快躲开。”躺在地上的。是由于刚才的攻击。而无法再维持人形的空。也就是黄金圣剑。老实说。她对埃蕾贝尔这副摸样很讨厌。但是却又能充分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即便如此。她也绝不会说出同情或者安慰的话。   “不......也许这样。更好。这是我对他们唯一的赎罪了......”斩击越來越近。几乎都到了只有一纸之隔的程度。山呼海啸一般的风声。将一头仿佛清泉般的秀发弄得凌乱不堪。有些地方甚至交错在了一块儿。一股脑儿倒向后方。像是闪电一样。   “既然只有你活下來了。那就给我好好珍惜这來之不易的生命啊。......说到底。他们只是生死未卜。说不定根本就安然无恙。以前。那么多的危机。你们不都挺过來了吗。。所以。别给我摆出那副好像天塌下來的模样啊。”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说安慰的话的。可到头來。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她知道。每当那家伙陷入这种状态时。。陷入到好像世间的人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时。需要有人从背后推她一把。给陷入绝望的她。一缕阳光。“无论多么绝望;无论多么痛苦;无论如何悲伤。即使失去了一切;即使被所有人背叛。也不用担心。因为......不是还有我在嘛。”   对于埃蕾贝尔來说。空的鼓励。就是这么温暖的话语。犹如向已经干涸的心田。注入一眼清泉。整个人都有重新活过來的感觉。可是。眼下。无论是防御。或是反击。都已经來不及了。“啧。赶不上啊。”话音刚落。眼前升起一片绯红。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來。   就像是太阳一样。从耳边呼啸而过的。仿佛狂风暴雨一般的爆炸声与撞击声。都像是笼罩在雾气里一般渐行渐远。而事实上。现实与仿佛梦境一般的夹缝中。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世界被扭曲的冲击与令人难受的。像是要呕吐一样的感觉。   地面被轰出两条。像是血盆大口一般的轨迹。只是斩击大部分都打在了黄金色。仿佛琉璃一般的剑鞘上。并且。就像是被刀削似的切成了分散的。丝绢一般的魔力块。向两侧如云朵般掠过。   “什么。。居然挡住了吗......。”伏羲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震惊变成了愤怒。使得五官难看地扭曲了起來。。“你说。那家伙是认真的吗。”奥丁与薇尔丹蒂在千钧一发之际飞到了天上。这才避免被一块儿卷进去。这时。只见他带着轻浮的。像是开玩笑似的语气问道。   “你真是恶趣味呢。奥丁。这种事情别问我啊。你应该去问本人才对吧。不过呢。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帝之宝库’的开启哦。从这一点上來说。他也许......不。我想一定是认真的吧.”薇尔丹蒂以半开玩笑;半是冷静的口吻做出如此断言。   “‘帝之宝库’吗。说的也是。连我在看到的第一眼都被吓了一跳呢。那些......真的全部都是真货吗。......那些武器。”奥丁心有余悸的问道。一边心想着:还好这样的家伙不是他们的敌人。   “你在说什么呢。难不成是和他们三个人打架。把脑子打坏了吗。好歹那家伙是声称第一位君临这个世间的王。那些武器是根据世间所有的传说与神话升华而成的。当然都是货真价实的了。”   薇尔丹蒂话音刚落。奥丁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冷汗。。“那也就是说。那家伙是无敌的吗。”“究竟是不是真的无敌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五个。的确都对那一招感到棘手呢。能与之一战的。恐怕只有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和我的‘次元吞噬’了吧。”   “虽然感到有些失礼。不过确实如此。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会不会不太好。”奥丁提出了一直在纠结的问題。不料薇尔丹蒂却像是若无其事似的说道:“啊。关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毕竟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一个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呢。是这样吗。美狄亚公主。”   薇尔丹蒂一边用话里带刺的态度与口吻说着;一边将视线转向了站在云朵上。离他们稍远些的。左侧的美狄亚。“哎呀。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薇尔丹蒂殿下。”   美狄亚一边露出仿佛小恶魔一样的笑容;一边矢口否认。但是即使如此。她那口蜜腹剑的性格。以及过早暴露的如意算盘都沒有逃过薇尔丹蒂的眼睛。三人对视半晌。异口同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地面上。再次迸发出像是火焰团块一般的光芒。就仿佛像是一颗巨大的陨石受到了冲击。轰然炸裂似的一瞬间将周围所有的树木与岩石夷为平地。就连矗立如磐石一般的山脊。都在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灼烧与冲击中变得四分五裂。刹那间便变成了水蒸气一样的东西。   伏羲仍在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挥出斩击。紧接着。只见那些斩击眨眼间汇聚到一块儿。变成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向埃蕾贝尔扑去。   紧接着。带着如疾风骤雨一般的速度与剑鞘猛然撞在一起。成水流一样四溅而出的冲击波。就像是犁田一样。刹那间将整个地面翻了过來。如鲜血般喷发着的岩浆与四溅而出的熊熊烈火。瞬间便犹如大雨倾盆似的淹沒了两人的身影。有了剑鞘与圣剑。两方合力。总算是挡了下來。那被笼罩在火海中的身影。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是。仅仅是这样也还是不够的。必须想办法让伏羲......让那家伙受伤才行。想到这里。只见埃蕾贝尔微微向后移动脚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看上去像是弯弓射箭之前的准备动作。可是。她的武器并不是弓箭。接着。只见她将双手竭尽全力甩向后方。然后迅速甩向前方。挥出十字形斩击。   斩击似蛮牛一样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撞击剑鞘本身。一阵仿佛地动山摇般的巨列震动。像是有什么突然破碎了一样......霎那间。所产生的冲击。便将古拉姆那直逼而來的。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斩击给吞噬吸收了。不仅如此。甚至还以数倍于古拉姆原本的力量。给反弹回去了。   “什么。。”伏羲大吃一惊。可已经來不及做出回避动作。只能一咬牙。仗着一身铠甲的硬度。准备硬接下这一招。结果。顷刻间他的身影就仿佛像是化为了气体一样被白光笼罩。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泡沫一样。紧接着。只听见响彻天空的。像是龙吟一般的爆炸声。   “呜。。。。。。”毫无疑问随着接二连三。不间断的爆炸。伏羲被击得连连后退。向后滑行出很远的距离。最后总算是停了下來。地面上留下两条仿佛像是沟壑一般的轨迹。犹如被烧焦似的。往外喷着火。当然。硬接下这一招的代价是。。伏羲原本一身仿佛日冕一般的铠甲变得像是被无数炮弹射穿一般四分五裂。然后化成了光粒子。似萤火虫一般飘散在空中......   “哈......哈......可恶的小丫头......”伏羲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喘着粗气。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像是雪貂一般自那仿佛层层叠叠的梯田一般的烟幕中一跃而出。誓约胜利之剑那犹如太阳一般的剑芒。直奔伏羲头顶掠去。刹那间组成了从四面八方落下的。仿佛弯月一般的斩击。如海水倒灌一般。再次将伏羲的身影吞沒。在那一瞬间。两人目光对视......   第二四四章 恐怖的制裁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正在这时。在另一边。血煞与唯正在与美狄亚纠缠。血煞尽可能的不让她拉开距离。因为一旦被拉开距离的话。美狄亚就能使用她最为擅长的魔法攻击。所以要尽可能的避免这种情况。同时。尽量利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什么。”血煞吃了一惊。他明明抓住了空档。朝着美狄亚看似毫无防备的腹部使出一记闪电般的侧踢。然而。她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顺势用右手格挡住了。   然后手腕逆时针一个扭转。由于速度太快。刹那间发出了四周围的风被剖开的声音。空气像是沸腾了一样搅动起來。紧接着。霎那间只见她反手扣住血煞的脚踝。“呜。可恶。。”瞬间。使得她整个人倾斜着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仰面倒下去。   “哼。就单纯的近身格斗來说。你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相当纯熟。但是。很遗憾。你缺乏的是经验。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只会投直球。是你的致命弱点哦。”美狄亚心平气和的指出。紧接着露出一个让人胆寒的笑容悠然道:“无论有多么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多么精湛的技巧。对于近身格斗來说。如果双手双脚都被敌人束缚的话。也只有失败一途了哦。”   “可恶。”只见血煞像个被粘在蜘蛛网上的苍蝇一样挣扎着。将无数的愤怒、不甘。向美狄亚倾倒过去。“哎呀哎呀。真是棒极了的表情。我并不讨厌哦。”话音刚落。她朝着血煞背心猛地使出一记足以使人晕厥过去的膝击。。“嘎哈。。”顿时。血煞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那闪电似的一击碾碎了。口中也被鲜血盈满......   但是。显然美狄亚觉得还不够尽兴。紧接着又将他的身子浮空旋转了一周。那动作看上去和拧抹布很相似。不过速度与力道都无法相提并论。这一下。刹那间。将血煞的身体组织。无论是筋肉。还是骨骼都一股脑儿碾碎了。接着毫不犹豫地重重将他摔在地上。   刹那间。血煞感觉身体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漂浮感。他甚至弄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地面上。还是在半空中......“你......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   唯怒吼着。用快要哭出來的声音怒吼着。同时那满腔的愤怒像是山呼海啸一般朝美狄亚压过去。从后方狂奔着一瞬间接近美狄亚。紧接着。霎那间一个急停。还沒等站稳。便张弓搭箭。那由灵力凝聚而成的。仿佛滴着鲜血的红玉弓上。肩并肩的排列着八只仿佛火焰一般的箭矢。他们全都瞄准了美狄亚的左胸。也就是心脏的位置。   “接招。”一声像是咆哮般的怒吼后。八只箭矢成一条直线。一边撕开空气;一边仿佛闪电似地朝美狄亚奔去。期间在空中留下了仿佛血珠一般的残影。   不料美狄亚先是一脚将血煞向后方踢飞。然后压低身子。像是匍匐一样迅速转过身來。迎着那八只箭矢。深呼吸后。扫出一记回旋踢。刹那间。仿佛听到了枝桠断折似的声音。只见那八只箭矢。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像是仿佛突然失去了力量一样。纷纷掉在了地上。准确來说。美狄亚并不是把它们都击飞了。而是几乎沿着一条直线似的轨迹。将它们一齐切开了。   “怎么可能。。”就在唯还对眼前的景象吃惊不已的刹那。美狄亚猛地踏向地面。先是一个仿佛踏云般的跨步。紧接着当身体处于悬空状态时。又是一个饿虎扑食似的空翻。简直像是把空气当成了着力点一样。周围的空气甚至还沒有停止颤动的瞬间。她就已经猛地踹向唯來不及做出防御的腹部了。。   “。。”结果。唯整个身子向外侧绷成了一张弓的模样。紧接着便向后方倒飞了出去。撞碎了无数岩石后狠狠地摔在了乱石堆里。顿时口吐鲜血。“......为什么。”唯摇摇晃晃。满身鲜血地站起來问道。“为什么吗。还真是个愚蠢的问題呢。世上的任何东西都逃不过我的空间感知哦。别让我一直重复同样的话嘛。”   说着。她露出了俏皮的目光。那天真无邪的表情。与她的心狠手辣完全联系不起來。因此。这种态度也只能增加唯的挫败感罢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气息的东西。你都能感知到吗。”唯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语调听上去不那么焦躁。但老实说。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熊熊怒火。能做到这样已经好不容易了。   “......就是这样。你的分析能力果然相当不错。”美狄亚眉间掠过一丝诧异与惊讶。看得出她有点儿动摇了。“我就姑且当作你是在夸奖我吧。”话音刚落的同时。唯的嘴角令人意想不到地掠过了一丝笑容。   这时美狄亚也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她虽然在与自己谈话。但是。双眸却沒有在看着自己。“难道。”就在她意识到的一瞬间。只听唯大叫道:“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从身后猛砍而來的血煞的片刃剑。已经深深的切入了美狄亚的右肩。“原來如此。声东击西吗。。”美狄亚扭曲着面孔痛苦的说道。“干得漂亮。”唯兴奋不已的叫道。使劲朝着眼前的空气。挥了下手臂。美狄亚嘴角渗出了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血煞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唯好不容易创造出的机会。将片刃剑沿着向左倾斜的轨迹。一直滑向胸口。顿时血如泉涌。溅湿了他与美狄亚两人的脸庞......紧接着。只见血煞用仿佛蛮牛一般的力道。使出浑身解数推骚着美狄亚。直到她的背心。撞上一颗仿佛巨人似的参天大树。期间也不知撞碎了多少树木与岩石......   “你劲儿好大。都弄疼我了......”难以置信的是。到了这种时候。美狄亚仍像是无所谓似的。露出了一个妩媚娇俏的笑容。“你已经输了。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说着。血煞用片刃剑的剑尖抵住了她嫩滑、白皙。仿佛都要滴出水來的脖颈。   “哼......我啊。最喜欢你这样的刚猛的男人了......”美狄亚像是在血煞耳边吹气似的小声说道。话音刚落。对面传來一阵火冒三丈似的声音。。“喂。你这不知羞耻的偷腥猫。禁止卖弄色相。”   “你自己长得寒碜。也不许别人这么做吗。还是说你嫉妒了呢。”美狄亚像是在炫耀一样说着。“什么。。我......我才沒有......嫉妒什么的呢。”唯突然脸颊微微泛红的争辩到。可是。听上去怎么有点儿底气不足的样子。“那么。你又怎么样呢。我和那个女孩儿。谁比较漂亮呢。”   接下來美狄亚的动作。顿时将唯的表情一瞬间冻住了。只见她居然主动轻挑起血煞的下巴。然后若即若离的将身子。一点点儿的贴了上來。目光也充满了挑逗意味。“。”血煞不知不觉看得痴了。那令人联想起夏夜星空般的唇色。就仿佛小恶魔一样在毫不遮掩的挑战着他的理性。   “你......你......你这个笨蛋、白痴。只要是女人谁都可以吗。。别被那么简简单单的蛊惑给骗了啊。。”唯气得面红耳赤。脸上都能喷出火來。心想: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真是沒救了。各自意义上都......   “你以为我会被这种把戏给骗了吗。”血煞也像是轻声呢喃似的说道。话音刚落的刹那。他便毫不犹豫地把美狄亚的头给削了下來。   “啊......真够野蛮的。对待女孩儿要温柔些的嘛。”半空中。俯视着战况的奥丁轻轻地发出感慨。不料。立刻便遭到了薇尔丹蒂的白眼。只见她露出了受不了似的表情说道:“你说这话合适吗。奥丁殿下。明明自己最喜欢把敌人剁成肉酱......**。扒皮拆骨什么的......”   “......”显然。她看上去顿时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似的沉默了。身子四周好像漂浮着黑暗气息似的。一刹那间变得相当消沉。不过。由于奥丁从以前开始就有动不动消沉这个莫名其妙的毛病。薇尔丹蒂也不知不觉学会了无视。因为。若是抱怨的话会沒完沒了的。   霎那间。地面上传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一团像是由火焰凝聚而成的。仿佛蘑菇一样的烟幕。从中仿佛传來犬牙交错一般的金属碰撞声。不知不觉。埃蕾贝尔与伏羲。又再次交手了好几个回合。“传说中一度遗失的圣剑之鞘。刚才反弹我攻击的......就是那家伙吗。”   就在伏羲若有所思的盯着黄金剑鞘的时候。埃蕾贝尔趁势一个跨步急停。紧接着像风车一般回转着身体。猛地踢向伏羲太阳穴。“。”刹那间。一阵仿佛灼烧似的。头晕目眩般的冲击。使得伏羲的脸歪向了一边。向后方以螺旋形轨迹飞了出去......   “......”然而。埃蕾贝尔丝毫不放过这个空隙。双脚狠狠地踏向地面。从脚下猛地传來了碎裂声。然后只见她似离弦之箭一般一口气跃向空中。然后身体前倾着一个空翻。刹那间在笔直向下。仿佛闪电般俯冲的同时。毫不留情地朝着伏羲挥出掠过残影似的斩击。就仿佛在天空中划下一道彩虹一般。   像是孔雀开屏一样的光粒子。随着响彻天空般的爆炸声呈水波般四射出去。看上去。就好像下起了五彩缤纷的雪花一样。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烟幕像是一堵墙一样遮断了视野。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仿佛任何声音都消失了一样。不知不觉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当中。   “这样就......赢了吧。”正当她想要充分为这一事实而由衷欢呼的刹那。埃蕾贝尔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仿佛一霎那下降了好几度似的。“怎......怎么了。。”正当她为此困惑不已。想要落到地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牢牢捆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刹那间。一股十分不详的感觉。笼罩了全身。就像是要把她给囫囵吞掉似的......。   “贝尔。。”“贝尔。。怎么回事。”远处传來了血煞与唯异口同声的惊呼。“我也不知道。突然身体就动不了了。”埃蕾贝尔一边淌着豆大的冷汗;一边说道......   第二四五章 后悔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所想见到的;所描绘的未來。我成为了自己的心愿。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说真的。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看着他那憧憬的目光。与苦涩却坚定的眼神。自己也变得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未來。。。人与人互相理解。和谐共处的未來......而现在。他们毫无疑问正在接近那个理想......只差一点儿了。只差一点儿就能触及到了......   “所以......所以。我决不能在这种地方倒下。”埃蕾贝尔咬紧牙关。在心里暗暗发誓。同时。拼命的;竭尽全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正抓着他身子的这一双无形的手。额头不断的渗下雨滴一般冰凉的汗水。但不管她怎么努力。手脚就是纹丝不动。而且。还越勒越紧。就像是被蛇缠住一样。   “啊......我之前说过了吧。分神可是会让你沒命的哦。”就在血煞被埃蕾贝尔的异状吸引。而将视线转向她那边的刹那。美狄亚那仿佛含了蜜糖似的声音飘入耳畔。。谁允许你移开视线的。明明你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她心里这么想到。妒火刹那间涌了上來。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去死吧。”话音刚落。还沒等血煞反应过來。只见美狄亚并指如刀。闪电般地刹那间贯穿了他的胸膛。“。”诧异与吃惊。还有憎恨与痛苦。许许多多的感情不知不觉混合在了一起。伴随着嘴角淌过。进而滑落的一滴滴鲜血。他出人意料的。以同样的方式。也将美狄亚的胸膛整个贯穿。   “什......。”这是他的垂死挣扎;也是他的绝地反击。在他的眼眸里。此时此刻。看不到任何迷茫与懊悔。有的。只是那无法撼动的坚定意志。事实上。信念也好;意志也好。垂死挣扎也好。从一开始。自己要走的路就已经决定了。即便被人背叛也好;被人嘲笑也好。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然后。用那个核心的力量创造一个理想的未來。   “呜......。”两人都发出了痛苦的悲鸣。钻心的疼痛。使得意识与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朦胧起來。彼此的腹部都被开了个鲜血淋漓的大洞。保持着仿佛久别重逢的恋人深情相拥的姿势。目光中倒映着彼此的脸庞:一个俊秀且刚毅;另一个妩媚且娇俏......   “真是令人惊鄂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努力到这种地步呢。”美狄亚嘴角浮现出一丝浮萍一般的微笑问道。“那当然是为了阻止你们......你们要做的事会给这个世界带來灾难。绝不能......我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为此。我......不。我们才会站在你们面前。”   “是吗。真是值得赞扬的决心。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她再次以平稳又不带感情的语调问道。仿佛无论血煞接下去再说什么。都无法使自己产生动摇。正因为心底里有与他相同的信念。才能摆出这样的表情。   “沒错。虽然这听起來不切实际。而且有点儿像天方夜谭。不过这就是我们的目的。”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将手插得更深。直到露出的部分。被鲜血簇拥......   “已经有无数人告诉过你。你的理想。说到底也是如泡沫一般虚无缥缈的吧。”沒错。让所有人幸福;让所有人得救;让所有人快乐。这的确只是伪善。只是一个天真到不能再天真的想法。但是。血煞却对这份伪善深信不疑。并且发誓要将它贯彻到最后。   “所以。我只能寄望于‘奇迹’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如你们所说能办到任何事的话。那么我就会全力以赴得到它。”血煞再次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吗。”   在美狄亚话音刚落的瞬间。血煞周围的景色忽然发生了扭曲。然后连同他的身子一块儿被吸了进去......不知过了多久。醒來时。他猛然发现自己正随波逐流地荡漾在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大海上。当然。载着他的是一艘已经腐朽得长满了苔藓的独木舟。   但他很快发现。这艘独木舟已经有好几个地方进水了。而且。在这独木舟上求生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粗略的看了下。大约有二十个人。加上自己的话。那么一共是二十一个人。   而且。这里的人他大部分都不认识。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向他们打了招呼。很快的。他发现。在自己的左边。同样也有一艘一模一样的独木舟。不过很显然。另一艘上乘坐的人要多一些。大约是三十人。   “好了。假设这就是整个世界幸存下來的五十一个人。现在你们乘坐的两艘独木舟一齐进水。而掌握独木舟修理技术的只有你一个。好了......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吧。”就在血煞还沒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时。天空中忽然传來了美狄亚的声音。而且情况的发展和她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不......会吧。。”从诧异。到惊讶到再到震惊。让血煞不敢相信的是。两艘独木舟真的同时进水了。而且四溅的水花已经沒过膝盖了。   “你会怎么做呢。会拯救哪一边呢。”美狄亚那像是相当愉悦的声音再次传來。“当然是三十人的那艘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血煞情不自禁愤怒到浑身颤抖。然而却又拼命逼迫自己冷静下來......   因为。一旦他失去冷静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正中了美狄亚的下怀。对于这一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好吧。现在。余下的那二十人要你先修补他们的船。并且质问你为什么放弃他们。”   沒错。这些人一个个都露出了狰狞的;火冒三丈似的表情。有些人还冲动的冲上前來揪住了血煞的衣领。但是。那个理由......那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理由。他说不出口啊。真的......真的说不出口啊。   “难道。你要我告诉他们。只是因为对方人比你们多。更有生存下去的价值。所以。才被抛弃的吗。。”血煞在心里怒不可遏的质问着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开什么玩笑。。”他怒吼;他呐喊......“你也明白的吧。事实就如你所说的那样。”   不是。不是这样的。自己并沒有想过放弃任何一个人。那只是逼不得已。无可奈何之下做出的决定啊。“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你作出的决定。既然如此。我也只有按你的方法执行。”话音刚落。血煞如同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浇到了脚底......   因为。他的手违背了他自身的意志。自动动了起來。缓缓放出灵力。无数翠绿色的光芒。就像是翩翩起舞的萤火虫一样漂亮。慢慢的聚集成两柄片刃剑。   “住手。住手。。”血煞忽然领悟到美狄亚的意图。。沒错。那家伙。打算把这里的二十人全部杀死。一定是这样沒错。于是。察觉到的他。拼了命的竭尽全力按住自己要挥出斩击的右手。这时。那仿佛嬉笑的声音再度传來。。“你在抗拒什么。我只是按你希望的做哦。”   “我什么时候希望过这样了。这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做法吧。。住手。。。。”将整座独木舟劈成碎片的斩击。随着如雷般的轰鸣声回响在耳边。四周围都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断肢.....当然。.血煞浑身上下也都是鲜红的液体。   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就是你会采取的做法。。不知不觉。他的心里想起了这样一个声音。“可恶。可恶。。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啊。。”血煞重重地。像是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跪在犹如尸山血海一般的血泊中央......两页失神地望着地面。   “好了。剩下的三十一人。分别换乘两艘新的独木舟。一艘是十六人;另一艘是十五人。可这两艘独木舟再次同时出现了进水的情况......”美狄亚话音刚落。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情形再度发生。顿时。血煞汗如浆下。整个人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   “好了。现在你所在这艘船的十五人再次要求你优先修补他们的船。你会。”话音刚落。不等血煞回答。他的身体再次不听使唤地动了起來。。刹那间。便是血肉横飞。“......”血煞目睹这一切后。近乎崩溃。甚至。就连怒吼美狄亚的力气都沒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躺在沒过半个身体的血泊中。发出刺耳的笑声。仿佛在宣泄悲伤一样。   前前后后共牺牲了三十五人。这算什么。这根本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到头來。只从死神手里抢回了区区十六条性命吗。这到底算什么。“难道你要告诉我。我的理想。人人都幸福的未來。根本是不存在的吗。。”话音刚落。随着一声犹如清泉般的声音。美狄亚出现在他身后。莞尔一笑。   “你......你这家伙。杀了那么多人。居然还笑得出來吗。。”血煞就像是横冲直撞似的疯牛一样冲着她怒吼道。“你这话可有些过分哦。因为。这些人......不都是因你而死吗。”美狄亚这句话。顿时让血煞感觉到了仿佛像是被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的感觉。面色惨白。想回击;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字句。因为这些人毫无疑问就是他杀死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创造一个那样的世界;所以我才寄望于‘奇迹’”是的。正因为自己办不到。所以才祈求未知的力量。这有什么不对吗。这难道是错误的吗。“既然是连你都不知道的方法。所谓的‘奇迹’又怎么能办到呢。”话音刚落。充斥了整个脑海的。是血煞那响彻天空的绝叫。   第二四六章 恶意 露出獠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激斗所引起的剧烈震动与震耳欲聋的声响理所当然的像是潮水一样传到了结界外。甚至连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看上去就好像有无数的石子在翩翩起舞一样。此时此刻。有两个人。正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望着这一切。不用说。在这里的是冥王。还有他的女儿。。欧阳雪。   “父皇。难道我们不用进去帮忙吗。”欧阳雪歪起脑袋。以稍带困惑的表情问道。双手交叉着。迫不及待想要跃跃欲试。“别着急嘛。你的那些叔叔伯伯自会把事办妥的。”冥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眉毛微微上扬。有些让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是。既然父亲都那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好吧。”她略带遗憾的回答道。原本。自己就是以助手的身份。特别被允许参加“六头领会议”的。因此也不能多说什么。主导权还是在父亲手里。可是感受到里边那么激烈的战况。难免会有些心痒难耐就是了。“嗯......女儿。你对血煞那小鬼有什么看法吗。”   冥王像是忽然想到似的。这么沒头沒尾的问了一句。可她知道。父亲做任何事都不可能草率。会这么问。肯定心里是有什么打算的吧。   “要我说的话。能与叔叔伯伯们纠缠那么久。实力估计不会很弱。或许还相当强。当然。因为他们是三人共同作战。能纠缠那么久。恐怕要归功于三人之间的连携与配合。还有默契。总之他是个不错的人。就实力上來说。只是......”   “只是。有什么让你在意的地方吗。”冥王一脸严肃。同时又带着一抹微笑。鼓励女儿继续说下去。见父亲并沒有将他心里的想法说出來。欧阳雪也只能无奈似的叹了口气说:“其实。父皇早就看出來了吧。那家伙虽然实力属中上。但是性格过于乐天。有些天真。这一点不让人放心。”   她话音刚落。只见冥王顿时心满意足地连连点头。发出了开怀爽朗的笑声。紧接着。就像是要夸奖自己女儿似的。把一只厚实的。布满了茧子的手掌。放在了欧阳雪的头上。随意的;有些粗鲁地揉弄着她那一头。仿佛流水一样的秀发。   “哎呀。父皇。你干什么啊。真是的......”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微微鼓起脸颊。看似好像在闹别扭。但却既沒有逃离;也沒有表现出讨厌的模样。反而很喜欢父亲的这个动作。她知道。这是父亲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而现在。这份情感也确确实实传达到了自己心里。虽然。看起來可能有些粗鲁就是了。   “那么。父亲是打算怎么样。不会是想把他纳为己用吧。”欧阳雪带着妥协似的语气问道。耷拉着眼皮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摸样。就像在说:“某种意义上。你们俩还真是一模一样......”紧接着。又听见一声无可奈何似的叹息。“喔。不愧是我的女儿。”   冥王两眼仿佛泛起星光。毫不遮掩地称赞道。笑得也更加开怀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这么小的年纪。思维方式已经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相上下了。老实说。他现在心里满是自豪与成就感。“......就算提前把魔界交给她也未尝不可啊......不不......老夫我还想多干几年呢......”   见父亲忽然陷入了犹如灵魂出窍一样的状态。欧阳雪的唇立刻抿成了倒八字。“喂......别擅自扔下话題。然后自顾自的走神啊父皇......您不知道这很失礼吗。在各种意义上都是......”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指责道。刹那间令冥王哑口无言。很是尴尬。尤其是。被那种仿佛利箭一般的目光盯着。最后只得认命似的。对女儿微微低下头。态度温和的说道:“对不起......”说着。顿时露出了非常非常无辜的表情。祈求谅解。   “......”欧阳雪双手交叉。受不了了似的叹了口气。每次。每当自己指出父亲的不妥之处时。他都会一本正经似的道歉。然后摆出那种像是在说:“爹爹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好不好。”类似这样的表情。真是的。到底哪一边才是大人啊。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希望他能有身为“父亲”的自觉。   重点是这样一來。不是叫她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嘛。要说这种行为像什么的话。也只能说是和耍赖沒什么区别了。“虽然刚才的话里面有很多问題想要当面指出的。但是那些暂且放一边。我只说一点。。身为长辈。别习惯性向我低头啊。”不料。话音刚落。冥王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把头低得更低了。说道:“我明白了......”   说完后。向女儿恶作剧似的眨了眨眼睛。换來的。毫无疑问又是一声彻底死心似的叹息声。可刹那间。冥王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那么。你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吗。”   甚至说这话时。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威压感。她一瞬间被震住了。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儿畏惧。不过冷静的语调与沉着的语速仍旧沒有多少改变。“只能说有可能成功。不过机会很渺茫。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是那种一旦确定了目标不会轻易放弃的家伙。虽然女儿和他并沒有多少交集。但我能感觉得到。”   “是吗。”冥王一边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一边暗暗心想:既然机会渺茫。那创造一个不就好了吗。“既然如此。如果让他看到同伴死在自己眼前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   冥王话音刚落。身旁的欧阳雪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而当父亲将他的计谋告诉自己后。更是浑身直冒冷汗。“怎么样。”冥王说完后。问道。“......”欧阳雪接连深呼吸了几次。感到心情稍稍平复后。答道:“并不能说是个馊主意。”她这么评价道。   这时。在结界内。。见到血煞被贯穿了胸膛的惨状。唯怒火中烧。从地上一跃而起。顾不得已经像是马蜂窝一样的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背后偷袭伏羲。速度之快。在半空中划出青色的轨迹。如此奋不顾身。“得手了。”在半空中。她张弓搭箭。瞄准了伏羲的后脑勺。而伏羲也正如她预料的一样。并沒有察觉到身后的状况。   随着一声仿佛风铃似的。切开微风的声音。由火焰团块组成的箭矢直奔伏羲的后脑。然而。就在快要命中的一刹那。只见伏羲他忽然像是软体动物一样往左侧稍稍挪了挪身子。轻松躲过攻击。“什么。。”紧接着。在自己还处在目瞪口呆之时。只见他迅速转过身來。朝着自己的腿、腹部。还有下巴猛然就是快如闪电似的三段攻击。。   瞄准腿部。向前猛扑一样的。垫步之后的踢击;朝着腹部的。犹如利刃一般的突刺。最后。是从下往上的。仿佛闪电般的膝击。这些攻击毫不拖泥带水。全部一气呵成。不仅如此。而且力量、速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避开了要害;又牢牢封住了唯的行动。   “呜......”只见她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整个人失去平衡。被伏羲反手将右手中的红玉弓打落之后。以一个凌厉的投掷动作狠狠地摔在地上。。“喔嘎......”紧接着。在唯觉得一片天旋地转的同时。肩部、腰部、腿部。都被无数刀枪剑戟贯穿。整个人以十分滑稽的姿势趴在了地上。当然。两手也被利剑以交叠在一块儿的方式整个贯穿。   超强的攻击;毫无破绽的防御。甚至她自己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后也长有眼睛。。。“这样的话。就能让你安分点了呢。”他带着凌然的语调说道。唯望着空中那像是突然出现似的。仿佛流星一般闪闪发亮的武器群。死心了似的说道:“啊......看起來的确是这样沒错。”   正在这时。埃蕾贝尔也终于看清了束缚住自己手脚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仿佛自天空中倒垂下來的。仿佛比树干还粗大的锁链。但是与一般的锁链不同。表面就好像被涂抹了太阳的光辉一样。是如此的耀眼夺目。那光芒就像......硬要说的话。就和圣剑的光芒一样。   不过现在。那犹如黄金铸造的圣剑。正倒插于脚下的泥土里。别说拿回來了。现在。她就连挣脱束缚都沒有办法。那些锁链就像是捆粽子似的将他一股脑儿五花大绑。而且。她越是挣扎。锁链缠的就越是紧。最后。都仿佛快被勒成面条了。“你......你这家伙。还真是有数不清的这种奇怪的东西呢......。”   “哼。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有必要那么惊讶吗。”伏羲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紧接着心满意足的笑出声來、刹那间。顿时埃蕾贝尔觉得脖子快要被勒断了。她忍不住一边张大嘴大口呼吸;一边发出了听起來像是嚎啕大哭一般的惨叫声。   “那这次的这个玩意儿。又是什么。”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來问道。“天之锁。。即使是神也能将之束缚住的锁链。这对于你这个被托付了神器的人类也是一样的。你的圣剑具有很高的神性。和这孩子相性很好哦。”伏羲像是嘲讽着说道。   “是吗......。”埃蕾贝尔答道。表情也渐渐的黯淡了下去......“虽然你拥有阿瓦隆铠甲护身。要杀死你的话有些麻烦。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哦。”说着。伏羲从身后那最靠近自己的一个。仿佛漩涡一般的褶曲里。抽出了一柄有着螺旋形剑柄的剑身。刹那间毫不犹豫地扎穿了她的胸膛。瞬间鲜血四溅、血流如注。   “就象这样......”话音刚落。只见他迅速连皮带肉的拔出剑。也毫不在意飞溅的血肉减了自己一脸一身。之后。只见伏羲像是很享受似的。将自己的左手探了进去。“。”刹那间。埃蕾贝尔大声惨叫。身子不断的像个绦虫一样抽搐着。但无论她怎么挣扎;如何叫喊。伏羲都视若无睹。   终于。他停下來。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似的。随后。他迅速退了出來。。鲜血淋漓的手掌中握着的。是一颗仿佛冒着热气的。还在收缩鼓动着的。通红的心脏。   第二四七章 理想对谈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天空。不知不觉阴沉。黯淡了下來。仿佛是在为这悲壮的一幕轻轻哀悼似的。就连太阳。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它。是否也不想看到接下來所要发生的事情呢。唯被数不清的刀剑死死地钉在地面上。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沒有一点儿知觉。就仿佛只剩一具躯壳的尸体一样。   埃蕾贝尔则是被伏羲直接剖走了心脏。胸口仿佛被劈开似的。留下了一个碗口般触目惊心的伤口。鲜红的液体。正不断的从那里喷涌而出。慢慢的只见她像是屈服一样不再挣扎;又像是妥协一样面对着伏羲。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颅......“哎呀。那家伙还真是粗鲁啊。你说是吗。薇尔丹蒂。”   “哼......”薇尔丹蒂对奥丁的挖苦之词嗤之以鼻。不忍再看似的转开了视线。。如果说。有人看到这幅场景。若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大骂他一顿。   “你......你这家伙。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达成你的目的吗。。”唯再也忍不下去了。将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全部怒吼了出來。原本。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心平气和。但是。通过这场战斗。她深深的明白了。且不说其余那五个家伙到底心里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但至少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这家伙......这个家伙。他绝对沒有所谓的“仁慈”。他所有的行径。简直与暴君沒什么差别。   “你......你这......你这混蛋。把我的朋友;把我最喜欢的、无可替代的朋友和最重要的人给......。”说着。唯那仿佛像是天空一般的双眸里。不知不觉。被泪水给填满。“小丫头。你是准备告诉我。你们的感情。或者说是爱有多么的伟大吗。”伏羲露出忍俊不禁似的表情问道。   不料。他的这句话。刹那间点燃了唯心中的怒火。“住口。你这种家伙。也配说‘爱’吗。。”只见她不顾一切似的喊道。然而。伏羲对她的话投以藐视的目光。“让我來告诉你把小丫头。所谓的爱情和友情。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不过是束缚这个世界前进的毒瘤而已......”   伏羲像是把感情全部遮掩起來似的这么说道。那脸上真的和冰块一模一样。让人不禁感到恐惧。这样的一个人。他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内心呢。不知不觉。唯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同情他。“我这个笨蛋。怎么可以有那种想法。。”她立刻在心里骂道。并且竭尽全力将这个。若是说出口的话。肯定会让人捧腹大笑的愚蠢想法赶出脑海。   居然会笨到去同情敌人。我到底有多老好人啊......真是的......不过。通过这一番交谈。她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叫做伏羲的家伙。他一定不被人所爱。所以便产生了要否定这世间所有的;全部的感情。这种扭曲的想法。甚至都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那么。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重塑世界的吗。”唯问道。但很快的。她就在心里确定了那个答案。。一定是这样的。这家伙。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要将自己一个人的不满与怨恨。洒向世间的所有地方。这太可笑了。因为这种事。简单來说。他只是在嫉妒而已。就仿佛小孩子闹别扭一样。迫切的希望得到别人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认同。如果得不到的话。那就将世界毁灭。   说到底他的愿望。只是这样一种既可笑又可悲的东西。“我说你啊......别闹小孩子脾气啊......”唯自嘲似地吐出这句话。霎那间让伏羲错愣当场。“你......你说什么。”   他眼神空洞;目光困惑的问道。似乎一时半会儿沒能理解她的话。“我的意思是。让你别闹小孩子脾气。。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拥有。这样的。不正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幼稚到骨子里的想法吗。说到底你只是在嫉妒吧。”   随着唯的话语。可以看到伏羲的脸色越來越难看。到最后。表情简直和小丑沒什么区别了。只见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五官因为极度的愤怒与羞耻感扭曲的挤在了一块儿。然而。他并沒有反驳。而那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反驳。而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别说的你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你又了解我什么。。”终于在沉默了良久后。他将怒火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好吧。那就让我听听你的理想吧。”此时此刻。唯的口气。就像是无可奈何之下。迁就孩子的母亲一样。   “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谈谈也无妨......”伏羲盘腿坐了下來。与此同时。埃蕾贝尔那血肉模糊的身体也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似的滚落到了一旁。而且。天空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群。也在仿佛同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说过。你想要创造一个人人都能获得快乐与幸福的世界是吗。”伏羲交叉着双手。开口问道。“是啊。虽然最初这只是某个笨蛋异想天开的想法。但是这一路走來不知不觉。让我觉得这或许是可以实现的。话虽如此。可就连我也不知道具体到底应该怎么做......但是。虽然不知道。不过我坚信。那个笨蛋他选择的道路。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沒有理由的盲信吗。这难道也是你所谓的‘爱’的力量吗。”伏羲露出了像是看到了非常好笑东西的表情。不是嘲讽。而是纯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的表情。“随便你怎么说都行......觉得可笑。那就尽管笑吧。总之。那家伙和你不一样。”   “你是想要毁灭世界。而他虽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确实真正的在祈求和平;祈求人们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别把他和你这种人相提并论。”   伏羲听后。出人意料的沒有大发雷霆。这或许只是因为他觉得沒有必要而已。因为。唯现在所处的状态。就和一具尸体一模一样。那么。对着一具尸体出气又有什么用呢。“每个人都有欲望。只要这东西还存在。就会妨碍人类进步。进而人们会为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而新生愤怒。随后。这种愤怒便会像诅咒一样导致战争与杀戮。最终造成的结果。只有死亡而已......”   “......”听后。她虽然很想反驳。可却找不到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让别人信服呢。而且。他的话。听上去似乎都是对的。这一点也让她无法反驳。唯又气又恼。说实话。她很害怕自己听完伏羲的话会产生动摇。可即便已经是如此的自相矛盾。她还是说服了自己。耐心的听着他接下來的话。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把人们心里的那种私欲剔除掉不就行了吗。这就是迈向和平最简单的捷径不是吗。”伏羲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一样这么说道。“听起來的确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啊。但是......沒有感情的人。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不是吗。。”   对于她的质问。伏羲不可思议的点点头。“沒错。这个世间说到底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既然人与人之间总会因为私欲而引发战争。那么。只要将所有人都由一个人來统领不就好了吗。”   伏羲话音刚落。唯心底顿时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冰冷刺骨。“你......你这家伙难道要杀光世间所有的人吗。。”她用连自己都感觉颤抖个不停地声音问道。“沒错。”伏羲打了个响指。愉悦地说。“那种东西。只要再造就可以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沒疯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唯面色惨白的问道。额头不断的渗出冷汗。。。要毁灭所有的人。并且由自己的手來创造新的人。这是多么疯狂的想法啊。而他......这个人。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來。真的是......“你这么做。那样的结果。会带來什么样的情景。你有想过吗。”   “沒有。说到底那种东西。并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毕竟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东西。”这么说。也沒错。毕竟这个家伙。是君临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王者。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这个意义上來说。确实是这样。只是他的想法。实在太过扭曲了。   “疯子......”唯忍无可忍似的骂了一句。不料伏羲听后禁不住笑出声來。“有什么好笑的。。”即便被自己以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是仿佛理所当然似的说道:“你不知道吗。毁灭是创造和平的必经之路。只有这样。才会孕育出短暂的和平。让人们知晓痛苦。他们才会学会珍惜。这就是我的理想;我的夙愿......也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不会让你们妨碍的。”   “即便如此......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以暴制暴只会徒增悲伤的回忆吧。那种和平;那种幸福;那种快乐。说到底不都是骗人的吗。。”唯的声音。像是要哭出來似的。不顾一切的说着。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大吃一惊。伏羲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心底还有一丝盼望着他能回头的想法......   “你说的那种不过是伪善而已。人都是会将自己放在最优先位置的这么一种东西。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理解、坦诚相待什么的。说到底根本做不到。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这个世间给我们所有人施加的诅咒......”紧接着。伏羲像是疲惫不堪似的吐了口气。   “差不多。也该把你们带走了......”他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來。用锐利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表情确确实实的告诉自己。。这个话題到此为止......或许。只是他失去了耐心而已。紧接着。整个世界变得天旋地转似的扭曲起來。仿佛倾盆大雨一般的黑暗。从天而降。不由分说的夺走了视野里的那仿佛星星一般。不停地眨着眼睛似的光芒......   第二四八章 诀别之时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慢慢的。唯睁开了眼睛。先是一阵让人忍不住要叫出声來的灼痛感袭來。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后背似乎有股刺骨的凉意传來。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可能还是处在黎明前吧。她微微张嘴。顿时。喉咙里刹那间传來的。仿佛被人撕扯着的感觉。使她禁不住发出了呜咽似的哀嚎声......   “这里。是哪儿。我之前记得。。”沒错。之前自己确实在与伏羲的对决中败北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并不记得。就好像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全部都被人抽走了一样。“啊......”只见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很快的。那仿佛袅袅青烟似的白色气体。就与周围的空气融合在了一块儿。   用眼睛做出阴影。因为脑袋有些疼的缘故。她用手一面揉着前额;一面环顾四周。。灰青色的屋顶;仿佛被腐蚀了大部分。长满青苔的墙面。甚至从屋顶上还有水珠。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像是自由落体似的滴下來。发出清脆的敲击音。正巧落在那干渴得都快变得四分五裂的樱唇上......   原本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渴求这种恶臭又令人恶心的东西的。但是......身体却比大脑抢先一步行动了。她在本能的驱使下一点一点儿的张开了嘴。把那些混合着泥水与恶臭味道的水滴都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还用舌尖舔了舔唇角。仿佛在说着还不够的样子。。。真是可怜啊。所谓的本能这种东西。   紧接着。她想试着坐起來。结果双手撑起上半身抬起头的一霎那。猛地一阵闷响像是五雷轰顶般传遍全身。。“痛。痛。痛。。。”她带着仿佛快要哭出來似的声音哀嚎道。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视野里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扭曲了。原來。是自己的头撞到了屋顶。刚才的屋顶也刹那间变成了地板。整个人还狼狈不堪地向前滚了好几个跟头......   “可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眩晕感稍稍褪去后。唯大声抱怨道。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來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与暴风。将她往后掀飞了出去。后背狠狠地撞在对面的墙上。“呜嘎......。”后背几乎整个断裂的疼痛。使得她刹那间头晕眼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连意识都快被淹沒了。紧接着。口中被仿佛浆糊一般的液体填满。   像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暴风冲击。一直似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搡着自己。身体在不听使唤似的往后退。就好像被巨大的漩涡给吸进去似的。身体产生了使视线错开的扭曲。身体大半部分甚至陷进了墙里......“噗哈。”导致她发出这种可爱悲鸣的。是因为迎面被四四方方形的巨大铁块击中。   顿时。唯身子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的醉鬼似的。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她甩了甩头。为了让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來。而深呼吸了几次。正在她想支撑起身体的同时。好像从天而降一样。身体刹那间又被一个巨大的重量压垮了。这次。她顿时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气绝了。于是她像是自暴自弃似的趴在了地上。不打算再挣扎了。   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大概也猜到了。。这里。如果自己猜得沒错的话。可能是牢房吧。至于刚才差点儿把她击昏的物体。很有可能是门。或者是铁闸。“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題了。自己身上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她在心里满腹疑惑的嘟囔道。   “不。比起这个。那个笨蛋和贝尔被关在哪儿了。因为看起來。那些家伙并沒有把他们几个关在一块儿。是因为害怕他们联合起來逃跑吗。”不过老实说。此时此刻。包括自己在内。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尤其是贝尔。她甚至都不敢想象现在她到底怎么样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逃跑。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喂。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也差不多该从我身上下來了吧。”唯耷拉着眼皮说道。一边用手支撑着下巴;一边用中指敲击着地面。一脸的不爽。“啊......抱......抱歉......”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听到有什么东西。直接从自己背上滚了下來。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发出了刺耳又响亮的声音。   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吗。唯从她那奄奄一息。仿佛很快就要死去似的微弱呼吸声中这么想到。不过下一刻。她便愣在了原地。仿佛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冻结了一样的感觉遍布全身。“等等......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儿......。”紧接着。她倒吸一口凉气。惊叫道:“你......难道是......贝尔吗。。”   尽管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这声音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埃蕾贝尔。对于一直以來朝夕相处的伙伴。即便自己的意识再怎么模糊;再怎么朦胧。也不可能会听错的。   “贝尔。你怎么样了。如果能回答的话。就出个声吧。”由于她们俩互相都看不到对方。唯只能对着冷冰冰的空气大吼大叫。直到自己的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疼。“......别摆出那种表情嘛......唯。虽然不能说很好。但是我啊......暂时还死不了哦......”   “你能看得见我吗。。”从埃蕾贝尔断断续续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的话语后。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不用说一定很难看。不过应该沒有哭出來吧。还是说。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呢。   她有些笨拙的吸了吸鼻子。笑骂道:“你啊。比起我。也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以别人为优先。尤其是在那个笨蛋面前更是这样。这种态度老实说。很讨厌啊......”沒错。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和那个人如此相像呢。直到这时。唯才察觉到。自己也许根本不了解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这个女孩儿。可相对的。她却很了解自己。   “让你讨厌。真是非常对不起......”埃蕾贝尔一边不停地喘息着;一边用认真又诚恳的语气道歉着。“也并不是责怪你。不用这么认真也可以的。”立刻。唯像是用遮羞似的口吻说道。   “但是。我啊......”这时。只听她静静地开口道。虽然那声音甚至低到了如果不全神贯注听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听不清的程度。但唯还是插嘴道:“现在先别说话了。要先给你疗伤才行。”听后。埃蕾贝尔无声地摇了摇头。死心了似的说道:“现在的我。沒有心脏。即使你再怎么努力也救不了我的。”   “别说这种话。怎么可以那么简单就放弃啊。”只听唯用命令一般的口气斥道。事实上。她的心里是又气又急。不过并不是气埃蕾贝尔那种像是看透了结局一般的语气。而是和自己赌气。气自己的无能。不知不觉。明明沒有哭;却很悲伤。明明是早已料到的事。却感到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不知不觉。一颗颗泪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接二连三的滚落下來......到头來。又是一模一样的结果。。结果自己仍是任何人都拯救不了。无论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还是此时此刻这个得到了可以拯救他人力量的自己......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沒有丝毫的改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一遍遍的想要找到这个问題的答案。但是却沒有人能回答她。。好不容易。有了无可替代的挚友;好不容易再一次拥有了令人感到无比怀念的友情。这对自己來说。就好像是被埃蕾贝尔。被她所拯救了一样。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说起來。贝尔你说过。你现在是沒有心脏的吧。”她整理了一下犹如波涛汹涌般的思绪。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來还和平常一样。但是心里。却仍是无法好好的冷静下來。“嗯。沒错。确实是这样。”“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按理说。若是心脏被扯掉的话。一般人早就应该一命呜呼了才对。   “啊。这个啊。这是因为阿瓦隆暂时替代了心脏的缘故哦。”埃蕾贝尔像是故意要吓吓唯似的。放低了声音这么说道。“......”结果不出所料。只见她顿时面色铁青。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阿瓦隆连这种事也能办到吗。。”唯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模样足足有好一会儿。才吐出了这半是惊讶;半是羡慕的话。   “嗯......可以办到哦。不过维持不了多久就是了......”“。”这句话。对唯來说就像是晴天霹雳。再一次。她小心翼翼地问:“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是什么意思。”之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这仿佛比死还要难受的气氛里。两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言不发。   “不过。在这之前。还想在做最后一件事......”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埃蕾贝尔。唯忙问道:“是什么事。有我可以帮忙的吗。”她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哭着求埃蕾贝尔不要离开一样。“当然。我想。如果有你在他身边的话。一定可以帮到他的。”   直到最后的最后。你想到的。还是只有他吗。这有些让人嫉妒啊......“难道贝尔。你是想......。”话音未落。便听埃蕾贝尔打趣似的说道:“老窥探别人的心思可不好哦。虽然这么说不过事实也如你所想。沒错。我要把我的圣剑。连同剑鞘。还有‘阿瓦隆’留给他......”   话音刚落。身后传來一声足以让人晕厥过去的巨响。滚滚浓烟。混杂着火焰。从身后被炸穿的。如洞穴般粗大的缺口中。不由分说的。仿佛惊涛骇浪似的涌了进來......。   第二四九章 被托付的未来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紧接着。在那仿佛蘑菇一般的烟幕中。血煞的身影似闪电一般地飞了出來。背心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墙上。足以使整个空间都微微颤抖的震动扩散开來。使得他忍不住像是块软糖似的被反作用力硬生生再次撞击。紧接着就这么犹如一颗鸡蛋似地被弹射老远。刹那间。一头迎面撞上对面冰冷的;硬得仿佛像是冰块的墙上。   顿时。一阵头晕眼花。借着火光。唯与埃蕾贝尔也总算是看清楚了发生在眼前的事。不约而同地目瞪口呆。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喂。这到底怎么回事。。”唯一边质问;一边想要飞奔过去。可等她好不容易支撑起疲惫不堪。还在从无数绢丝般的伤口中不断渗血的身子时。忽听血煞转过头來。厉声呵斥:“别过來。”   “哈。你在说什么啊。你都成那副样子了。还要逞强吗。。”尽管语气听起來话中带刺。但是她还是毫不理会血煞的话。打算这么做。就在唯伸手就能够到血煞的刹那。四周围再次发生激烈的爆炸声。一瞬间周围变得什么也看不清。掀起飞沙走石般的尘土与碎屑。激烈的摇晃;剧烈的震动。似倾盆大雨般。从天而降的碎屑......   四周围的墙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而易举似的剁碎了。有些横着被斩断;还有的。则是被巨大的。怒涛般的冲击。直接轰飞。就像是硬生生被剜掉一块儿一样。出现了仿佛陨坑一样的巨大缺损。之前的屋顶。现在也变成了冷冰冰的地面。三个人在地面上以狼狈不堪的姿势抱成一团......   不知是谁的脚钩住了谁的脖子;也不知是谁的手勒住了谁的脖颈。要说的话。就像是馒头一样。跌撞在角落里。“你碰哪儿啊。。那里是。啊......。”或许是被碰了敏感的地方吧。唯忍不住发出一声妩媚的。可能是这些日子以來最像女孩儿的娇呼。   “不不......我才不想被你说呢。都说了别碰啊。”相对的。血煞也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因为唯的手正巧落在非常危险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解除尴尬状态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以毫不退让、怒气冲冲。却又尴尬无比的眼神瞪着对方。看上去都能喷出火來。   不料。就在三人刚松了口气时。整个牢房再度以几乎坍塌的角度倾斜。于是。三人就像个球一样。从左侧墙角。一直线似的滚到右边。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脑袋再次不偏不倚似的磕了上去。三人就像是绳结一般似的。绕來绕去。缠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好像被人五花大绑似的。   紧接着。他们看到。从墙壁断层处一股脑儿涌入了好些人数的。身着黑衣的家伙。他们手上都拿着闪着寒光。仿佛倒映着皓月的匕首。然后。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朝四周散开。包围了三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唯强压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事实上。即便是不问。她也已经猜到了。这些人恐怕是來取自己。以及其他两人的性命的。“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为首的一个人这么说道。只有他身上穿着仿佛鲜血凝结而成的深红色衣服。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也许他是这次刺杀任务的队长也说不定。   而且。他们來的人数还不少。足足有二十几人。“是吗。那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话音刚落。刹那间便见唯举起仿佛日冕一般闪烁着夺目光芒的红玉弓。在她张弓搭箭的同时。由火焰结成的箭矢就如疾风一般朝着那人飞奔而去。就在箭矢快将那人的脑门贯穿之时。只见他像个蛆虫似的。将身体倾斜。几乎成了躺在地上的角度。在千钧一发之际仰面躲过。   不过。在他后面的人可就沒这么好运了。只见那人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被干脆利落的一箭贯穿咽喉。巨大的冲击。使得他整个人向后方倒飞出去。越过像是被斩断的墙壁。划过一道弧线后。以倒栽葱一样的方式。狠狠地摔在地面上。一声巨响过后。上下半身直接撕裂。   紧接着。便是如倾盆大雨似的。箭与箭的对轰。在犹如倾盆大雨一般。从天而降的箭雨中。只见唯一边以同样树木的箭矢。将射向自己与埃蕾贝尔的箭矢一个不落的全部以互击的方式打落。霎那间。耳畔都是接连不断的爆炸音与那由于箭与箭互相撞击所迸发出的。如怒涛般的火焰。   “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剑唯把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飞奔而來的箭矢准确无误的一支支打落。血煞发出了目瞪口呆似的赞叹。而且有些还被她顺着來时的轨迹用自己的箭矢挑开后。刹那间捏在手里。之后顺着一模一样的轨迹给掷了回去......   打落第一支箭。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在第二支箭擦肩而过的瞬间接住。紧接着。将它毫不犹豫地投掷出去。总而言之她用的就是这种方法。一般來说。这种方法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是不可能掌握的。而她却像是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似的。“这家伙。反射神经简直是怪物级别啊......。”   不一会儿。在他们周围。插满了犹如杂草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箭矢。高度与密度。简直像是凭空筑起了一堵墙一般。正在这时。唯一边以令人目不暇接的动作不断把射向他们的箭矢打落。看上去就好像有一千只手。在半空中犹如翩翩起舞一般不停地挥舞着似的。一边回过头來。朝血煞。不顾一切似的吼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带贝尔走。”   “不行。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这一句话。顿时便让她火冒三丈。如果现在不是处在这种危在旦夕的情况下的话。那毫无疑问她一定会把他。把那个笨蛋拽过來揍一顿再说。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想要活命就快点。”话音刚落。一支箭矢从恍若密不透风的防御中穿过。刹那间射穿了唯的手腕。顿时鲜血四溅。无数血珠。像是云朵一样漂浮在半空中......因为手腕突然传來的疼痛。使得她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那些人见有机可乘。便射出了更密集的箭雨。   “快一点。沒时间了。这种情况想三个人一块儿离开是绝无可能了。但是。至少我要让你们俩离开......。”那悲伤又焦急;担忧又笃定的目光与话语。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直击血煞的心房。他知道在这么下去的话。三个人肯定都得死在这里。同时他也在心里。像是垂死挣扎一样找寻着让三人都可以平安脱险的办法......   “但是......答案是沒有......”无情的现实。又一次。将他的愿望击碎。有时候。你只能为了这一个。而被迫放弃另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也许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现在。他无疑要做出最差劲的决定。“只能这样了吗。可是。”只见他带着像是拼命寻找着救命稻草似的表情。盼望着从某个不存在在这里的人那里获得救赎......   等回过神來。他已经背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奄奄一息的埃蕾贝尔在这仿佛迷宫一般的回廊里飞奔。身后不远处。则是数也数不清的。像是潮水一样的追兵。而且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伏羲也在他们之中。。倒不如说。他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谋才对。   只见他开启引以为傲的“帝之宝库”从中射出大量的剑矢。如疾风骤雨一般逼近两人。血煞见势不妙只得闪转腾挪。。不断的变换姿势与前进路线來躲避。有时也借助周围的石墙。作为掩体。即使如此。身体也渐渐的疲惫不堪。就在身后。一纸之隔的地方。不断的有震耳欲聋似的爆炸声响起。“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话音刚落。只见他一个垫步。将身体不顾一切地抛向半空中。然后稳稳地伸手接住处于浮空状态的埃蕾贝尔。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再度飞一样的狂奔起來。脚边就是被那无数剑矢轰得像是残渣一样。不断的往下掉落的碎块。跟着他的脚步。将整面墙。扎得像是马蜂窝一般。   “放下我把。再这么下去。会被追上的......”“别说傻话。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话音刚落。只见血煞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利用惯性在空中一个向前的空翻。让身体像是风车一样在空中转了一圈。紧接着。如闪电般拐进了两道回廊之间的转角处......   可才刚出了口气。他顿时就傻眼了。表情像是被冻住似的目瞪口呆。。那是因为前面也有如怒涛一样的追兵。“原來如此。刚才那家伙是故意射偏的吗。。”沒错。以伏羲的狠辣程度來看。他是绝对不可能射偏的。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家伙故意这么做而已。“到此为止了吗。。”血煞脸上不停地渗出瀑布一般的汗水。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愤怒......愤怒。他顿时觉得心里被愤怒还有不甘心这两种情感占得满满的......   可。即使是知道了他们想要前后夹击的事实。他也沒有一点儿办法。正在他叹了口气。做出迎接死亡的觉悟时。右边墙里突然伸出一双手。不由分说把他们俩给拽了进去。   “......”刑天与血煞。在墙后对上了视线。最终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沉默的是刑天。“还好吗。”见他一脸的若无其事。血煞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像是强忍着想要揍他一顿的表情吼道:“事到如今。你还出现在我们面前做什么。。”   “我可是救了你们哦。不能心平气和点儿吗。”看着他那好像无论何时都能冷静下來的态度。血煞终于再也忍不住对着那张英俊的脸狠狠地挥出一拳。。“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错。唯那家伙。已经死了。。。”终于。他把心里的愤怒。一股脑儿全扔向他。是的。那个一直对自己拳打脚踢。称自己为“笨蛋”的女孩子。就在自己眼前。带着被鲜血浸染的身体。倒在了血泊里......   虽然一直叫着自己笨蛋;虽然一直对自己拳打脚踢。但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的家伙。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到能让人忍不住想笑出來的家伙。从里到外都太纯粹了。就像一张白纸。等着别人來为她洒上色彩。   “是吗......。我很抱歉......”看得出。刑天是在诚心诚意的道歉。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话。毫无疑问的只会更加激起血煞心里的愤怒。“谁要你抱歉。谁要你抱歉。。”他的话。已经变成了如猛兽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说完。血煞不由分说地又是一拳。这次。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打得倒飞老远。之后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反正。事到如今。不管我如何解释;如何辩驳。你都不打算原谅我了。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而且。我事先也完全不知情。”刑天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表情并不是在祈求血煞原谅。或者是宽恕。而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说起來。唯那家伙。在自己与贝尔两人逃出去之前似乎说了什么。不过眨眼间便被如潮水般的箭矢声盖过了。所以。那家伙究竟说了什么。自己并沒有听清。不过......那一定是盛满怨恨的话吧......那家伙。一定直到最后的最后。都在怨恨着我吧。   就在血煞出神的刹那间。忽然只见埃蕾贝尔像是被冻僵了一样。身体不听使唤似的笔直地倒了下去。。“贝尔。你怎么了。怎么会......。。”他顿时慌了神。因为他见到从贝尔的胸膛。直到腹部。眨眼间便被泉涌一般的鲜血覆盖。“啊......看來到时间了呢......”只见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意思......”其实。不用埃蕾贝尔说明他也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看着看着。只见他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來。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泪珠。一滴滴就仿佛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一样落在她那一点点冰冷气來。并苍白下去的脸颊上。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只不过是个被战争孕育出來的孤儿。原本就沒有被人喜欢上的全力......但是。这样的我......这样孤苦伶仃。找不到归宿的我。却被你这样一心一意的喜欢着......我真的觉得很幸福了。”   “......”听着这些话。血煞什么话都说不出來。甚至自己到底该以什么样的表情。以及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在看着她的。这些......他都不知道。果然。这样的自己。是最差劲的了......“像我这样的人。就不要喜欢上啊......”   “最后。有件礼物。必须要送给你才行呢。”话音刚落。只见埃蕾贝尔的腹部霎那间仿佛像是被太阳簇拥着似的荡漾起光芒。缓缓地。从那团光芒中。出现了两样东西。。“这柄誓约胜利之剑与阿瓦隆铠甲......就留给你吧......今后。它们一定可以代替我......代替这个一无是处的我保护你的......”   “......”就在血煞还犹豫不决。脸上浸满了痛心与悲伤时。从黄金圣剑那仿佛与太阳浑然一体的剑身中。传來了空的呵斥:“快给我收下。”紧接着。不等他答应。眨眼间便化作了光之粒子。如流水一般进入了血煞的身体里。顿时。他露出了与现在的气氛毫不相符的。犹如被人揍了一拳似的表情......   “我所期望的未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所有的这些都交给你去找寻。然后。如果找到了的话。总有一天希望你能告诉我......”只见埃蕾贝尔带着仿佛皓月般的温柔;坦然的微笑。说着这些话。对着那个。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他。   “还有。最后一件事。虽然有些晚了。不过我还是要说。。能被你喜欢着;被你爱着真是......太好了......如果有转世轮回一说的话。那么我一定还会再次喜欢上你的......煞......”   “贝尔......不要死......贝尔。。不要死......。不准死。。。贝尔。。。。”血煞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想要让她接受自己的任性。可。随着那渐渐合上的眼睑。那个有着一头流水般的银发。长得犹如妖精般的女孩儿。还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五零章 理想的末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由于单方面的任性。这个男人失去了一直以來最重要的东西。到头來。他什么也沒能拯救;什么也沒能挽回。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呢。血煞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而这个始终找不到答案的问題。一直像一团火一样苛责着他......无论是现在。还是不远的未來。这个犹如诅咒一般的东西。想必会伴随着他一生一世吧。   “说什么要让所有人得救;说什么要拯救所有人。但是却连自己最最重要的朋友与最喜欢的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眼前死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我。真的......真的......够资格被你们俩喜欢吗。这样差劲;这样污秽的我。真的有被人喜欢上的资格吗。”他一遍遍问着自己。然而。却再也沒有人能够回答他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安详的。略带窃笑的笑脸。埃蕾贝尔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凉。能感受到些许温度的只有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庞。可以看到浅浅的一对酒窝。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话。自己一定会为了守护这样的笑容。而竭尽全力吧。“毕竟是你。在我那满是黑暗的心田里。洒下一缕阳光啊。”   相反的。埃蕾贝尔那张笑脸看上去既不是责备;也绝非失望;更毫无心酸。而是得到了一切之后。相当满足的表情。“喂......你打算消沉到什么时候。”眼前仿佛都能看见她双手交叉着这么说道。“但是。我......我。你不在的话。我会迷路的......”他毫不遮掩的这么说道。这并不是刻意逞强。而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对血煞來说。她们俩无疑是他昂首向前的动力。是不可或缺的支柱。   “沒事的。即便沒有我。你也能一个人走下去的。不是吗。再说。我喜欢的你。是无论何时都勇往直前。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决不退缩;决不放弃的你。那样的你。我真的觉得很帅气;很勇敢......”   错了啊。才不是那样啊。事实上我很脆弱。只是一直伪装的很好而已啊。。血煞这么想到。对着眼前什么也沒有的空气。他自暴自弃的想着。不过。那他个一直带着的面具;一直遮着的伪装。也全部在这一刻。完全粉碎掉了。“到此为止。我的秘密已经全部被你知道了。那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自己。”   “那还真是对不起呢。”她再一次好像似笑非笑的这么说道。“所以。抬起头來吧。不要让我后悔喜欢上那个帅气;勇敢却又固执的你。然后。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忘了我哦。”   “呐。我有沒有走进你的心里呢。”“啊......早就进來了。沒脱鞋就闯进來了......”他这么回答道。在脑海中。默默目送着她的背影。微笑就请放过吧。因为现在。自己实在是笑不出來啊......   “你还好吗。”刑天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轻声问了一句。他并不打算安慰或者是说些诸如“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而是在稍稍的沉默之后问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办。”话音刚落。便瞥见了他那双仿佛被黑暗笼罩的目光。此时的血煞看上去就好像在逃避现实一样。面无表情。却又满溢着悲伤。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开口了。。“虽然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了。不过在这里。接下來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也还是会去做。”   听到他这么说。刑天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这个人还沒有失去一切;这个人还留有理智。仅仅是知道这个。就已经足够了。因此。他并不打算阻止。“不。我并不打算阻止你。”他这么说道。只见血煞背过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时。嘴角颤抖着。似乎想说点儿什么。最后。在半边身子好像被石墙吸进去的一刹那。他的嘴唇终于动了。。“......谢谢。”   然后。他來到外面的空间里。双脚刚踏上湿漉漉的回廊地面。前后左右就足足聚集了数也数不清的人。将他包围了起來。“闪开。我要找的不是你们。”血煞用锐利的目光这么说道。“黎。我有问題要问你。”血煞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强压着怒火说道。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了。但是有一个问題。或者说一件事。他必须弄清楚。虽然事到如今才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而现在。自己心中那满腔的愤怒。早已盖过了所谓害怕这种情感。   “都是将死之人了......也罢我就听听你的遗言吧。”伏羲......也就是黎。依旧带着高傲的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來。以轻蔑的眼光凝视着他。   “黎。使唯还有贝尔家破人亡的是你吧。。是你让她们成为了这个计划;这场战争的牺牲品的吧。。”血煞浑身颤抖着质问道。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冲上前去揍他了。   “啊......我杀过的人太多了。又怎么可能每一个面孔都记下來呢。”他双手交叉着。若无其事似的说道。甚至一点儿都不为夺取别人的性命感到内疚。或是难过。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你这家伙。”血煞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像是火焰一版。出现了令人眼花缭乱。数也数不清的太阳。刺目的光芒。使得血煞刹那间露出了痛苦万分的表情。用手做出阴影。一边咬牙切齿的望着他。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是受了伤的猛兽一样。   “果然。你还是太碍眼了。给我消失吧。”话音刚落的刹那。几十把剑戟。仿佛疾风骤雨一般的飞向血煞。之后便是电光火石一般。像是云朵一般的烟幕与那仿佛如雷鸣一般的爆炸声。整个空间都恍若地动山摇一般颤抖起來。不断有灰尘、碎屑落下。地面好像被硬生生撕裂一样。留下了一条横向的。仿佛深渊似的伤口。   “好了。烂摊子总算收拾完了。我们回去。。”正当伏羲自鸣得意似的这么说时。身后传來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这么早下结论。可是会吃亏的哦。”转过身來。只见一位容貌端丽中带着点儿俏皮的女孩儿对他说道。而自己先前投掷出去的武器都变得四分五裂似的躺在地上。   “为什么。。”这情景使得伏羲大吃一惊。心里大为动摇。。。因为。应该沒有人和他会一模一样的招数才对。而现在他看到的。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让人数也数不清的刀枪剑戟漂浮在半空中。数量。居然比自己这个原有者还多。颜色。是犹如血滴一般的鲜红。   “你不知道吗。阿瓦隆不仅可以使人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立刻痊愈。除此之外还是个无穷无尽的武器库哦。简单來说。只要是你拥有的武器。我也一样全都拥有哦。”空俏皮的说道。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伏羲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按倒在地。一顿痛打似的。表情十分的难看。毫无疑问他的愤怒像是火山一样爆发了。“区区小丫头。竟敢藐视我吗。。”怒吼着。连表情一块儿扭曲。紧接着。双方都显现出了数以百计的武器群。几乎覆盖了整个空间。“武器的库存还够吗。。”空凛然怒喝。   刹那间。便到处遍布着交缠、激射。以及激烈碰撞在一起的刀光剑影。四周的岩石与土块被一股脑儿掀翻。视野霎时间被仿佛电闪雷鸣一般的光芒所淹沒;耳边充斥着雷鸣般的剧烈响声。到处都犹如火海一般燃烧着。伴随着接连不断响起的爆炸声。数也数不清的刀枪剑戟在空中轰然对撞。然后。彼此将对方粉碎;将地面碾成糊状。制造出一个个。像是蜂窝一般的陨坑。   爆炸声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吹飞了一切。两人都不顾一切的投掷着武器。不顾已经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身体。一边不断的投掷出武器;另一边则是以同样的数量将迎面扑來的武器粉碎掉。仿佛枪林弹雨似的攻防持续了很久很久......   终于。伏羲从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中。握住了如鲜血一般的魔剑。。古拉姆。带着满腔怒火吼道:“开天辟地。灭世之星。”话音未落。一道仿佛将天空撕裂的。恍如鲜血一般的斩击。直扑空而來。眨眼间便感到了如泰山压顶似的风压与斗气。   “誓约......胜利之剑。”霎那间。她便紧握圣剑。眨眼间挥出仿佛吹飞整个空间似的斩击还击。刹那间。两道仿佛让人联想起死神镰刀的斩击在空中轰然对撞。发生如烟火般的剧烈爆炸。瞬间便将整个迷宫般的隧道轰飞了......在地面上。留下把整片地面一劈为二的剑痕。看上去就好像鸿沟一样。   就在这时。伏羲的腹部喷涌出了如柱般的鲜血。“。。”突如其來的情况。使得两人都大吃一惊。“冥王殿下。你......你想干什么。我们......我们应该商量好的才对。。”   沒错。突然出现在伏羲背后。并且用手刀直接剖开伏羲整个腹部的。正是冥王。只见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啊......确实我们是商量好的。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完成那个目的的。将会是我。而不是你们......。”说罢。他朗声大笑。   这时。血煞与空猛然抬起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目瞪口呆地望着正上方。。只见赫拉克勒斯、薇尔丹蒂、美狄亚等人。都被死死定在了漂浮在空中的十字架上。拼命挣扎着。   “你......你这家伙。。居然打算背叛我们吗。。。”伏羲用怒不可遏似的目光死死瞪着他质问道。“简单來说就是这样。你把自己标榜成救世主是不是太自负了一点儿呢。”话音回來。只见冥王抽出血淋淋的手掌。双脚就这么缓缓离开地面。最后漂浮在半空中。那眼神;那目光。好似造物主一般。慈悲而锐利。褪去了除此之外的一切感情......   “绝不会让你得逞的。”血煞说着。仿佛一记重拳似的狠狠踏向地面。像游隼一样闪电般冲向冥王。想把他拿在右手里的。犹如夜空般的核心给夺下來。   不料冥王比血煞动作还快。冷笑一声。刹那间便把球一样的晶体抛向高空。。“來吧。新世界。”紧接着。巨大的。火焰一般的光圈笼罩了天与地......   不。在那道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着的光芒中。还有一道不输于它的金色光芒。在降下如滂沱大雨似的火球的刹那。两道光芒轰然对撞。迸发出恍若将天空烧灼殆尽的光芒。发生剧烈的爆炸。掀起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狂风。在那之中。血煞的身体。就像一段枯枝似的被扔到了地面......   “居然消耗了圣剑的全部灵力。抵消了攻击吗。你到底是有多笨啊。。”空佯装责备似的骂道。“你说的沒错。我是个笨蛋。所以只能想到这种方法啊......”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并不是因为不想说话。而是因为累得浑身动弹不得......   那之后。血煞被冥王带走。去到了魔界。之后。一直作为欧阳雪的贴身护卫跟在她身边。这是他心中。从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一个稚嫩的少年。执着的追逐“正义”的过往。   第二五一章 选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那次世界中。血煞无疑拯救了许许多多素昧平生的生命。许多认识或者毫不相干的人因此安然活了下來。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但却沒有人因此对他的行为心存感激。对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世人更多的不愿再提及。甚至不愿再想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阻止了那场几乎把整个世界都牵连在内的战争。最后。是被一位手执黄金剑的“英雄”所阻止了。   所谓的正义。就是舍寡求众。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即便这是伪善也好;讽刺也罢。让所有人都幸福;让所有人都快乐的方法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得到什么。也必定在同时失去了什么。正义不过是一种等价交换而已。可是。即便明白这是泡沫般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他也坚持着这个理想。并将它贯彻到了最后。即便。在那尽头。等待着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悔。   就算是这样也可以。他也一路走过來了。所以。虽然身陷绝望。但血煞并不感到后悔。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这算什么呢。这到底算什么呢。沒有人告诉他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儿。自己毫无疑问确实实现了最初的目标。到达了理想的尽头。   在被人们称作“灭界战争”的那场战役结束后的一段日子里。六界之中。魔界与神界得以保全。其余五界因为受到战火的波及就此衰落。并一蹶不振。那一天在魔界与神界的界限旁。刑天看着伤痕累累的血煞问道:“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題。可以吗。”   “......”无言的沉默。持续了好久。曾经的好友如今站在了对立面。彼此也都明白。下一次见面。恐怕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都是被战争孕育的兵器;都是最了解彼此心思的人。如今却不得不走向不同的道路。这听起來很可悲。确是必然的结果。   “你认为。什么才是正确的呢。”血煞不自然的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这个问題有些意外。不如说。是根本沒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題。但还是将一切悲伤与沉痛的表情与感情抹消掉了。那脸上。感受不到喜怒哀乐。这些人类该有的情绪。相反的。只能让人联想到光秃秃的岩石。   “我觉得。即便明白自己所做的毫无意义;即便知道那是错误的。若是在此前提下仍能把它贯彻到底的话。那这。毫无疑问。对于我來说就是正确的。”他简单的。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仿佛照本宣科似的这么说道。但是。这就是血煞的真实想法。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刑天不等他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转身走了。两人背对背的影子。在月光的阴影下越來越长。终于成了一条直线。渐渐的分崩离析。   “可是。这样你不就一直得不到救赎了吗。不是一直要被囚禁在后悔中了吗。这样也沒关系吗。。”刑天身体在微微颤抖。好几次。想要回过头去大骂他一顿。甚至就连这几句话。也是拼命怒吼出來的。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所走的。是一条永远孑然一身。只有无尽的后悔的。布满荆棘的道路。那是因为。所谓的“英雄”是有保质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不好再这么自称了。   如果。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出要拯救世界这种话。是会被人耻笑的。于是。他封印了所有的感情。也放弃了要拯救世界这种天真的想法。不再追求。但是。即使止步不前。维持现状。总有一天还是会向前迈进的吧。一定是这样的。“沒事的。我已经得到答案了。从今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紧接着。他留下了这句话。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那遥远的地平线......   曾经。血煞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度被他丢失的东西。并且。又开始追逐着那个被自己早早遗弃在角落里的理想。“果然。想要放弃沒有那么容易啊。。”他这么想到。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坚持自己來鬼界的理由。当然。包括这段往事在内。他自然也沒有对赛罗言明。而是用了个漂亮的;并且命令一般的完美借口:“你这家伙。就在家里给我好好陪着诗诺。鬼界那地方。就由我去。”   一席话斩钉截铁。那锐利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仿佛在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见此。一旁的赛罗明显感觉到了冰冷的气焰。毫无疑问。他只要一旦决定了。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所以。赛罗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就这样吧。相对的。要平安无事回來啊......”   对于他那发自肺腑的担忧与叮嘱。血煞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果然你那唠唠叨叨的说话方式。真的越來越像一个父亲了。但是。小子。你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你儿子哦。”   话音刚落。只见赛罗当场憋得面红耳赤的吼道:“别人的好意就坦率的接受啊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别扭。顺带一提。我才不要你这么别扭的儿子啊。”只见他连珠炮似地一口气抱怨完。脸色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同时。血煞露出了相当满足的表情。   “你独特的抱怨可真是久违了啊。这样看來我也用不着担心了啊......”血煞露出了一个犹如蜻蜓点水般的微笑。事实上。那个到底能不能称之为笑容都不知道。顿时。惹得赛罗一阵忍俊不禁。“你这到底是哭还是笑啊。真的。。”一句话沒说完。就已经忍耐不住笑出声來。   刹那间。血煞的脸色变得犹如猪肝一样。非常难看。但是果然。他还是不笑的好。赛罗甚至怀疑。那家伙迄今为止都沒有笑过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让脸部肌肉自然的动起來。   “哼......你这家伙......”血煞丢下了这一句话。就向着那仿佛触手可及的夕阳走去。渐渐的。那高挑;健硕的身影。一点点儿的。像是涂鸦一般的渐渐被夕阳的光芒所淹沒。然后。一点点儿变得朦胧起來。最后。终于连那仿佛蝌蚪一般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如果可能的话。把少主带回去。让他们一家团聚。这就是如今。自己会前來魔界的理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少主还活着。事实上说到底。魔族根本就不会死亡。所以。少主的魂魄一定被囚禁在鬼界。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了。而且。还有一点也让自己比较在意。。那就是。在少主死去的那场混乱中。冥王突然不知所踪......   当然。现在的人们大多数都觉得冥王已经死了。沒错。他已经与他的女儿一起死在了那场混乱中......可是。事实真的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吗。实际上。要说冥王就此死去。实在有点儿牵强附合。因为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他的尸体。可相对的。他也从此。再沒有在任何一个角落现身过......   到底昏迷了多久血煞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很久。周围异常的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似的。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过了半晌。他一度中断的记忆终于再度连接了起來。。被那二十八人毫不间断的连击。最后的结果。便是一头栽进了这个乱石堆里......   周围这么热的原因。应该是被火海包围的缘故。不用说。这也是激斗过后留下的痕迹。但是自己已经沒有力气再发动一次“王的密藏”了。现在对方还剩下三个人。而且正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准备给自己最后的一击。“可恶。如果圣剑还在的话。这几个人根本不足为惧。可是......。”   虽然。大脑发出了不能再这么躺在这儿的命令。可是身体却非常顽固的拒绝执行。怎么也动弹不得。就好像被腐蚀了的铁块一样。“可恶......给我动啊。动啊。快动啊。。”慢慢地。他动了动眼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样疼。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剧烈的;不停地咳嗽起來......   别给我这么沒出息的躺在这儿啊。还有人等着我呢。。。血煞仿佛咒骂着自己似的呐喊道。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要挪动身子。都无济于事......正在这时。自己的耳边忽然传來一阵泫然欲泣似的。颇为担心的声音。。“叔父......叔父。醒醒......你醒醒啊。。”   这声音。听起來好熟悉。即使他想忘也忘不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会开口喊自己“叔父”的。只有一个人。“......”圆圆的。仿佛令人联想到蓝宝石一般透明的眼睛;一头柔顺如流水般的秀发。仿佛瀑布一般垂到腰际;仿佛娃娃一般可爱的脸上。此时挂满了忧心忡忡的表情。在眼眶里不断打转的泪水。好像随时都能涌出來似的。   “诗诺......你怎么來了......。”然而。她却无视血煞的问題。一个劲儿的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太好了。我赶上了。神啊......我赶上了......叔父。你还活着吧。”看着她那哭笑不得的滑稽模样。血煞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声音答道:“嗯。姑且算是吧......”   看着血煞那皮开肉绽的模样。诗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的说:“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來......”说着。从袖口里滑落出來。稳稳地被她握在掌心。。那不是什么随地都能看到的破铜烂铁。而是她父亲。也就是赛罗的佩剑。   “你们......做好觉悟了吧。。”话音刚落。便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仿佛丝绢、闪电一般的剑轨掠出。直扑向那三个人。。。“这是什么啊。身体......动不了了。。”原來在镰刀似的斩击掠过他们身体的一刹那。那一个瞬间。三人带着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的表情注视着自己的身体发生的变化。。   只见他们的身体。从脚步开始。被雪花一样闪闪发光的冰晶渐渐吞噬。并覆盖。那些冰晶就好像会生长的外衣一样。一边缓缓犹如蠕虫一般蠕动着;一边迅速向上。似藤蔓一般延伸着。恍若闪电般迅速将他们的身体完完全全。从头到脚包裹了起來。不一会儿。三人带着目瞪口呆。仿佛眼珠都快要掉出來的表情瞪着诗诺。   “哼......”诗诺一声冷哼后。紧接着狠狠地一脚踏碎了地面。释放出像是火焰与潮汐混合在一块儿的斗气。随后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笔直似的横着身子一个腾挪。霎那间轻松越过了他们的头顶。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出像是弯月一样的斩击。刹那间。便将那三个已经冻成冰雕似的家伙粉碎了。霎那间便响起剧烈的爆炸与轰鸣。   无数的冰晶。如同星星一般散落。洒下五彩缤纷般的光芒......   第二五二章 天使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虽然浑身上下还是仿佛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但血煞还是从被大火烧得像是融化了的乱石堆里挣扎着站了起來。诗诺见他脚步似乎有些踉跄。立刻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原本血煞还固执得要凭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可只要稍稍一使劲儿。身子就颤抖得像是个快被冻僵了的人似的。   “叔父你也真是的。这种时候我不是说过绝对不可以勉强的吗。多少也依靠我一下嘛。”只见她一边鼓起脸颊。像是感到不爽似的说着;一边又半强制性的用身体撑住了血煞身体大半的重量。两人之间刹那间近得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   “啊......那里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儿。我们过去吧。”诗诺说的那儿是位于他们俩右斜后方的一处又三段正巧互相衔接在一块儿的巨石组成的一小处空间。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帐篷的感觉。虽然很有可能两边作为支撑竖立着的岩石随时都可能崩塌。有点儿藕断丝连的感觉。不过。只要不做出过分的动作。就不必担心这一点了。   “现在。我可沒有。。”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诗诺以一副无话可说似的表情给呛了回去。。“不行。总之。现在叔父你的伤是最要紧的。必须先处理才行。”话音刚落。她似乎见血煞还想说些什么。于是。又不慌不忙。露出像是捉弄人一样的表情补充道:“这是命令。”   沒错。按理说。诗诺才是魔界握有实权的统治者。虽然沒有举行过正式的接任大典。但是百姓都心知肚明。而她也的确沒有让人们失望。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体术、近身格斗。刀枪剑戟大多也是熟练得就好像把他们当成了玩具一样。此外。在行政方面也是果敢独到。日常礼仪也是面面俱到、大方得体。总之。是近乎“完美”的存在。   要说她唯一不擅长的东西。就只有料理这一项了。也许是天生缺少对菜肴的创造细胞吧。“......是......”瞥见诗诺那双闪烁着毫不退让目光的眼眸。血煞也只好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待他坐下后。只见诗诺俏皮一笑。然后缓缓抬起手。刹那间。忽见从那仿佛似玉一般的指尖。缓缓溢出像是星星一般的光芒。湛蓝色的光芒。不禁让人联想到星空与大海。只见他们就像是茧一样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顿时一股让人感到无比舒心的感觉。从皮肤里;自毛孔里。缓缓像是溪水、清泉一样一点一点儿渗透进身体里。将那些鲜红的血痕。悄无声息的冲刷掉......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生命走到尽头的烟火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还疼吗。”看到她仿佛带着一丝惶恐的担忧表情。血煞摇了摇头。表示沒事。“总之......谢谢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谢。不料。眼前的诗诺却像是被冻住了似的整个人僵在那里。露出了呆然的表情。   之后便像是突然回过神來一样猛地露出忍俊不禁似的表情。一连串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像是枫叶轻轻摇曳所发出的声音。“哎呀。讨厌啦。叔父。怎么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你说话怎么这么别扭......哈哈哈哈哈。”“喂。”只见诗诺在眼前一边捧腹大笑;一边忸忸怩怩似的露出困惑的表情......仅就这一点來说。她还是有点儿女孩子的样子的。   结果。被她这么一说。连血煞自己脸色都是不由得一阵燥热。为了掩饰害羞。只得装作训斥似的投去了锐利的眼神。并半强制性的转变了话題。。“说起來。你怎么会來这里。说到底。你就那么离开。魔界那边沒问題吗。”听后。只见诗诺淘气似的吐了吐舌头。并做出胜利的手势。昂首挺胸的说道:“沒事的。毕竟那边还有爹爹在。所以。我就偷偷溜。。”   刹那间。只见血煞向自己投來斥责的目光。于是。她立刻改口:“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有好好征得爹爹同意。真的。”   诗诺额头冒汗似地一口气说完。可血煞那目光还是依旧像根刺似的扎在她身上。顿时让自己沒來由似的一阵哆嗦。半晌过后。血煞作罢似的叹了口气问道:“那么。叔父此行是要准备做什么你也知道了。”话音刚落。诗诺顿时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似的代替了回答。   “那么。你是这么想的。”血煞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两人的表情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在同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那仿佛半分失落;半分心酸。还有一缕悲伤却坚定的声音从诗诺那粉嫩的唇中。跑了出來。。“这件事。说到底应该是身为女儿的我去做才对。却让叔父无辜受累。真是非常对不起......”   说着。她弯下了腰。拼命想止住颤抖的身子表达歉意。是啊。从一开始这件事就该是由自己或者是爹爹承担。然而。自己与那不争气的父亲却都选择了逃避。真的是差劲透了。正因为如此。她决定不再逃避。并且无论在那尽头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都会勇往直前。不会再迷茫了。   “而且......”诗诺咬着牙。像是要拼命抑制住胸口快要爆发出來的某种感情似的。笑着说。。“而且。我好想见一见娘亲啊......”从记事以來。对于“母亲”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她并不知道。   对自己來说。所谓的“母亲”只是千千万万词汇里的其中之一而已。但是。当自己从父亲那里得知母亲有可能还活着的时候。那一个瞬间。在心中刹那间绽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明明一点儿不感到悲伤。却不知不觉热泪盈眶;明明并非喜悦。心底却又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的念头......   “是吗......。你真的长大了呢。”只见血煞感慨似的说道。“咦......叔父。你不阻止我吗。”听完这话。诗诺禁不住吃惊的歪起了脑袋。毫无疑问的事。这件事充满了危险。而且。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但奇怪的是。血煞并沒有阻止。就连呵斥都沒有。   “如果这是你经过慎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的话。那么。我会尊重你的决定。”话音刚落。诗诺忽然像是个肉球一样露出了非常感动且陶醉的表情。直朝着血煞扑过來。一边大喊着:“爱死你了。叔父。。”顿时。只见血煞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完全凝固。紧接着。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往右边一闪。躲开了她的熊抱。。   随后。便听见“呯。”一声沉闷的撞击音。诗诺整个脸。不偏不倚的磕在了冷冰冰。表面遍布着凹凸不平纹路的岩石上。鼻子被撞得立刻肿得像半个包子似的。“呜咕......叔父你躲开了。你居然躲开了。。”然后。只见她站在原地。一边揉着红通通的鼻子;一边闹别扭似的大哭了起來。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朝我冲过來啊。”血煞毫不示弱的说道。同时。带着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好久不见的。令人感动的重逢我竟然跑去撞石头。啊。不甘心......。”   “嗯......这不是挺好的吗。”“不喔......不好啊。”不知为什么。她说这话的同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紧接着。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只见诗诺带着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嘟囔道:“咬到舌头了......”   “你啊......”话音刚落的刹那。忽然眼前不远处像是升起了一个太阳似的圆球。就在两人疑惑不解时。霎时间。巨大的。像是山呼海啸一般的爆炸声传來。由此掀起的。惊涛骇浪似的狂风瞬间碾过地面。将一切都给轰飞了。滚滚热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來。   “怎......怎么了。。”诗诺以手护住眼睛。顶着随时都可能把人掀飞的狂风大吃一惊道。比起她的不明所以。血煞脸色刹那间变得如纸张一样惨白。。“那个方向是。。”   沒错。突然发生爆炸的地点。正巧是碧莲与婉儿她们所在的地方。虽然心里想着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但是如果要进入鬼界的话。那条路是必经的地方。不如说。也只有那么一条路而已。“难道。她们被卷进去了吗。。”血煞咬牙丢下这么一句完全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向爆炸地点奔去。   “喂。真是的。。”诗诺见状。十分不爽的咂了砸嘴。也已瞬间移动般的速度追了上去。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流星。风一般的在地面上飞掠似的。“给我说明一下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以盖过灼热的风声的音量问道。血煞见诗诺那一本正经似的严肃表情就明白了。。如果不和她说清楚的话。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两人在保持着电光火石般的移动速度的前提下。血煞将这之前的经历、包括发生的事的大概情况告诉了她。“原來如此。是这样吗。”诗诺听完后。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然以自己的立场來说想要尽可能的知道得再详细些。但是现在。也沒有那个余裕了。总之。救人要紧。。   “赶快吧。”丢下这一句似乎是鼓励的话后。只见她猛地朝前一个加速。身化为光。在矮树丛顶像是猿猴一般掠过。惹得整片矮树丛好像被从中央一分为二似的剖开了一般。   二人到达目的地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鲜血。然后。血煞猛然抬头。血煞看见了。。穿着只能让人联想到仿佛天使一般华丽礼服的人。正带着空洞、虚无的目光看着他......不过虽然看着像是神圣的天使。但是她身上穿的礼服却是与黑夜一样的。令人只能感受到恶意的黑色。而在她脚下。婉儿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快......快逃......快点......。”婉儿像是对自己表现出的软弱一面感觉到相当痛恨似的。于是她再一次竭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喊道:“快逃......。你这笨蛋。。。”可已经來不及了。只见那家伙手中缓缓显现出一柄通体缠绕着黑色气息的剑。“切。”   血煞沒办法。只得咬着牙连连后退。实际上只差一纸之隔。那柄黑剑就可以刺穿他的喉咙。见势不妙。诗诺一脚踏碎了地面。骤然迸发出的斗气如猛虎般朝她扑去。顺便也将血煞推开了。。瞬间。地面中央。以她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就像是被碾碎一样变得四分五裂。“你好像很能打嘛。那么。就让我來做你的对手。”   话音刚落的刹那。两人同时从下往上放出仿佛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着的斩击......。   第二五三章 为什么你心里没有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血煞对突然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有些不能接受。说是不能接受那只是表面而已。事实上他完全沒有弄清楚状况。诗诺刚才突然插手进來。在那黑剑即将要贯穿自己胸膛的前一刻推开了他。托她的福。除了身体像是炮弹一般被弹飞之外。并沒有受什么伤害。在即将栽向地面的那一刹那。血煞迅速以脚尖稳稳着地。   “喂。这里由我來。你不是她的对手。”他向正闪电般的左右闪躲的诗诺叫道。并握紧了缓缓浮现在掌心里的匕首。   “你在说什么呢。叔父。我就那么不可靠吗。”只见诗诺鼓起腮帮子。一边微微低下身子。躲过直刺向额头的剑。刹那间。那仿佛将空气撕裂的剑锋。正巧以令人感到窒息的速度从头顶上掠过。   事实上。只要这边再稍稍迟疑一霎那。或者那边挥剑的速度再快上一点点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现在她的脑袋已经被切成两半了。“好歹。我也得叔父你指导武艺十年了哎。正好今天让你看看成果。”诗诺躲过刚刚那让人为他捏了把汗的一击后。自信满满的补充道。   紧接着。只见她霎那间将自己的身体倒立过來。一只手撑在稍稍有些烫手的地面上。远远看去。身体都仿佛扭成了麻花一样。姿势实在是不好看。但是她居然露出了笑容。那看起來仿佛就像是坚信自己会是最后胜利的那一个一样。然后。以一只脚与那笔直挥砍下來的剑互击。瞬间。爆发出了将周围地面压碎似的冲击波。   紧接着。众人目瞪口呆。。原來诗诺似乎沒费多少力气就把剑的轨道改变了。使得它稍稍往左边倾斜了一点儿。然后。随着破空之音。重重地砍向地面。瞬间。又是将视线淹沒的沙石尘埃。“嘿嘿。”她咧嘴轻笑。紧接着一个笔直腾跃。就仿佛背上长了翅膀一样。刹那间。另一只脚从身后绕过來直踢向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天使”一样的家伙的下巴。   接着便听见了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只见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像是天使一样的家伙。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一头栽向地面。像个牛皮糖一样打着滚。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不允许你伤害我叔父。”如此宣告后。再度突进。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就好像狂奔的闪电一样。眨眼间二人之间的距离被缩短到只有一纸之隔。忽然。就在这看似已经稳操胜券的情况下。突然从那家伙头顶所戴着的好像王冠一样的头饰上。间不容发的射出一道仿佛鲜血似的魔力奔流。“什。。这也行。。。”   诗诺大吃一惊之后。迅速将身体扭向右边。即使这样。由魔力凝聚成的。犹如剑芒一般的攻击。还是擦过了腹部。紧接着。将身后的地面割裂出一条裂谷般的深坑。过了一会儿。便听见巨大的。仿佛连整个大地都晃动起來的巨大爆炸声。   “切。被直击的话就死定了啊......那玩意儿......”她一边捂着腹部鲜血直流的伤口;一边以右手作为支撑。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停下了。“什么......。”紧接着。诗诺呆住了。只见那家伙几乎对她不理不睬。就这么放着不管了。也许是判断自己已经无法对她造成威胁了吧。   然而。她盯上的目标居然是。。。沒错。只见她又再次朝着血煞直扑过去。那狰狞的表情。就仿佛像是一头猛兽对着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样。“......。”就在她挥下斩击的一刹那。突然身子向一侧猛然倾斜。然后再次向后方飞了出去。原來。是诗诺。在他的剑。就要触及到血煞脑袋的那一刹那。用肩膀把她给撞飞了出去。   不过。到此为止。她也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似乎对叔父有着某种执着......那是憎恨吗。还是说。是单纯的无差别攻击呢。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被惯性给甩飞了老远。在远处。他们又在刹那间。令人眼花缭乱的交手了无数个回合。   那看起來。就像是两道闪电。在不断的交缠、厮打一样都拼命的想将对方给终结掉。可又沒有足够的时间使出必杀的一击......再次。从那家伙的头饰上射出的魔力流。以把地面剖开的威力。与那肉眼根本追不上的速度朝诗诺袭去。近了。近了......更近了。   就在那道仿佛狂风一般的硕大魔力流眼看毫厘之差就要切开自己的身体时。只见她猛然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流露出咄咄逼人的迫力。能清清楚楚感觉到她的杀意。如山呼海啸一般。霎那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了。。只见诗诺像是若无其事一般举起剑。脸上沉着的表情依旧沒有变。紧接着。将银白色的。仿佛雪花一般无暇的剑刃对着那轰然扑上來的魔力攻击。   紧接着。就好像时间停止一样。只见那剑刃一点点儿的。尽管缓慢。但确实是一点点儿地在将那在瞳孔里看起來仿佛庞然大物一样的魔力流给撕碎。看上去。就好像在切水果一样。然后。当血煞回过神來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刹那间。表情就像是凝固了一样目瞪口呆。甚至。张开的嘴。就沒有再合上过......   “什么时候那家伙变得这么厉害了。。不。比起这个。那种东西真的能切开吗。”把灵力。或者是把魔力这种。无论是质量。还是体积都相当庞大的东西切开这种事。自己可是闻所未闻。更别说。当它们作为攻击武器运用时。要切开它们简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而此时此刻。自己却亲眼目睹了这一事实。真是不可思议......   当然。血煞也沒有光顾着看热闹。趁着诗诺拖住那家伙的瞬间。他将婉儿搀扶了起來。“说起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家伙是谁。”   还沒等她站稳。他就迫不及待的接连抛出问題。“说起來。你可能都不会相信。那家伙虽然现在打扮不一样了。但她毫无疑问是碧莲哦。”   话音刚落。果然。不出所料的血煞露出了完全惊呆了的表情。“别开......这种玩笑啊。”“你觉得我会和你开这种玩笑吗。”婉儿一边交叉着双臂说道。从她的语气听起來。似乎自己也很懊恼。“在那之后。也就是你被那二十八个人拖住的时候。我们总算是脱离了险境。原本应该是这样沒错......”之后。婉儿开始了说明。   “这之后。我因为一些事离开了一会儿......”血煞刚想问。。“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不料却被她那像是在说:“敢问的话就杀了你哦。”这样的表情给硬生生呛回去了。“在那之后。我又被数头野兽给盯上。等到解决它们回到这里时。看到的。是她血肉模糊的尸体。。”   “尸体什么的。怎么可能啊。。”血煞忍不住叫出声來。“就算你这么说。但是她那时的确是死了。”婉儿不耐烦的回敬道。血煞的脸色也变得越來越苍白。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眼前自己看到的这个家伙。除了身穿的衣服不同之外。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态。都像极了碧莲。而且。更让他在意的是。。她手上握着的那柄黑色的剑。总觉得似乎似曾相识......   就在她想着这些事。想要理出头绪时。刹那间。只见天使般。模样神圣的碧莲不知何时。已经突进到了他的怀里。。“。”紧接着。腹部就仿佛受到像是被人剖开一样似的重击。整个人一边旋转着;一边向后飞了出去。在地面上像个球一样华丽的打着滚。好不容易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止住滑行之后。迎面而來的。是那顷刻间将地面融化了似的斩击。   。。瞬间。那身影便像是磷火一般被吞噬。“叔父。”“喂。笨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诗诺眨眼间从身后瞬间掠來。紧接着冲刺中一个急停。随后一跃而起。不由分说的一脚踢向碧莲的脑袋......带着满腔的愤怒。“可恶。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啊。。”   不料碧莲面对这迎面而來的。使出浑身解数与满腔愤怒的一击。只是斜着眼。用非常不耐烦的目光看了看。紧接着低下头。躲过扑面而來的攻击后。顺势反手抓住诗诺的脚踝。像是风车一般高速旋转了几圈后随手便甩了出去。引得周围像是刮起狂风暴雨一般的气旋......   诗诺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在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虽然连连后退。但好歹还是站稳了。这时。耳畔与眼前。再次被一团团。像是太阳一般的光线所笼罩。霎那间。碧莲与血煞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你眼里......为什么。总是沒有我......。”说着。又是电光火石般的一剑。朝着血煞胸膛横扫而出。   一阵金属碰撞音过后。剑与匕首。以一个倾斜的角度。交缠在了一块儿。“。”对她的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題。血煞一头雾水。顺势将自己的匕首交了上去。并挑开了她的剑后。竭尽全力吼道:“别闹了。快醒醒。”因为不想伤到她。所以血煞一直在防御。可碧莲的攻击就像是滂沱大雨一样毫不留情。   最后。终于随着火星四溅的一声脆响。他的匕首被挑开了。原本游刃有余的防御也出现一刹那的滞后。碧莲看准机会。以剑尖。重击了血煞的腹部。顿时。他感觉就像是整个人猛地撞上了一堵墙似的。霎那间便被击飞老远......。   第二五四章 终于到达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银白色的光芒疾走。如暴风雪一般在眼前落下。最初还能防御。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血煞终于承受不住这如雨点一般的攻击。变得只能一边用手里的匕首格挡;一边踉跄着后退的窘境。虽然沒有跌倒。但仅仅是防住这接二连三的攻击。就已经让他汗如浆下了。完全抽不出空档來反击。   刹那间。手臂传來一阵犹如被雷击似的灼痛感觉。紧接着。是强烈的。如同被千万只蝼蚁噬咬的感觉。然后整个身子忽然往右边歪斜。正当他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整个人就这么向左后方倒飞了出去。以炮弹般的速度一头滚倒在地。撞开了身后的岩石。   一阵天旋地转似的头晕目眩。顿时。胸口就像是掀起惊涛骇浪一样一阵翻江倒海。刚才的攻击应该是有好好避开的。但是身体却在沒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被弹飞了出去。“......”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柄黑剑上。那细长的。仿佛像是绢丝一样纤薄的剑身。似乎连切开豆腐都难如登天。但是剑却异常锋利。甚至通过刚才的交手。他感到了异样的沉重感......   那是。。“如果不防住。或者大意了被砍到身体的话。绝对会被削成两半”的这样一种感觉。就在这时。碧莲再度像是饿虎扑食一般。朝着他挥下了剑。强烈的冲击轻而易举的将四周的岩石变成粉末。而且还掀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巨浪。顷刻间。巨大的。仿佛悲鸣一般的炸裂声响起。瞬间将二人吞沒。   见势不妙。血煞只能原地一个翻滚。躲过了瞄准他的腹部直刺而來的剑尖。然后。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像是个球一样在地上打滚來躲避攻击的状态了。因为碧莲的出剑速度简直太快。就像是闪电一样。而且每一击都会掀起巨大的爆炸声响。所以。在只有一纸之隔就能把身体眨眼间变成碎肉的剑技前。他只能采取这种让人觉得狼狈不堪的姿势。   不断的挥击;不断的劈砍;不断的......将地面炸裂。在这种情况下。血煞却还能避开。应该说是侥幸呢。还是说。让人不禁为他捏把汗呢。“啧。真够棘手的。”血煞话音刚落。面对仿佛带着闪电。正对着腰部扫出的一击。整个人就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事实上。他现在。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力都已经接近极限了。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击绝对不能躲开了。。刹那间。仿佛披着闪电的斩击将血煞。连同周围的地面。一股脑儿卷进來那仿佛像是太阳一般耀眼的朱红色爆炸所形成的烟幕中。   感觉。身体要被融化了;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了;手脚也好像被捆绑住一样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活动。有种像是身处梦境般的漂浮感......正在这时。感觉被什么人呼唤一样。慢慢地血煞睁开了眼睛。。“这种程度。就是你的极限吗。”不知是谁。像是嘲讽一样那么说了一句。让他顿时清醒过來。在熊熊火焰中。猛然伸手接住劈向自己胸膛的剑。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将它牢牢夹住了。   血煞就这样。一边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断在巨大的冲击力面前往后退;一边用双手牢牢夹住离自己的脑袋。仅有一纸之隔的剑刃。沿着剑身四周。像是焰火一般迸发出來的斗气。就仿佛流星火雨一般折磨着他的身体。切开皮肉;咬碎骨头。就在血煞感到渐渐脱力。眼看着那柄剑身漆黑一片。仿佛夜空一般。遍布鲜血一般雕饰的剑刃要将他一分为二的刹那。   诗诺看准时机。先是仿佛瞬间移动似地飞奔。紧接着。身子前倾。踏向地面。力道之大。使得地面瞬间崩裂。在空中一个像是风车般的回转。那衬托出玲珑曲线的身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恍若丝绢一般的银白色轨迹。紧接着她左右脚分别向相反的方向伸展开。分别朝着地面与碧莲太阳穴的位置踢去。   “。。”碧莲躲闪不及。挨了一记犹如狂风暴雨般的飞踢。准确命中。身体被仿佛山呼海啸一般的冲击直接掀飞向后方。然后以一个漂亮又滑稽的姿势一头砸进泥土里。“人家都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还这么咄咄逼人的话。作为女孩子來说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说完。诗诺又一脸淘气似的表情原地转了一圈。向身后终于从惊愣当中回过神來的血煞问道:“沒受伤吧。叔父。”   “啊......嗯。多亏你了。诗诺。”事实上也正是如血煞所说的那样。弱不是诗诺关键时刻插进來解围的话。自己现在就真的一命呜呼了。“话说回來。刚才的我。分数很高吧。”话音刚落。只见她露出了仿佛像是小狗一般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不料。刹那间就被血煞在极近距离“啪。”戳了额头。   “这可不是在玩啊。你明白吗。不慎重些可是很危险的。”诗诺轻呼一声。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嘟着嘴。表情微妙的把头转向了一边。。每当她这样。血煞就知道肯定又在闹脾气了。“这家伙。肯定沒有听进去......”只见他这么嘟囔道。   就在这时。一道由胸口。笔直滑向腹部的剑轨朝诗诺奔來。原來是碧莲趁他们谈话的时候从左侧发动了突袭。如惊涛骇浪般的剑气。像是泰山压顶一样朝她涌來。见状。诗诺叹了口气。灵活的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后退。虽然脚步看上去有些踉跄。但她的脸上却带着完全是在戏耍对手的。恶作剧般的窃笑。   忽然。只见她以左脚为轴。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转了一圈后。刹那间出现在了碧莲背后。紧接着从视野死角处猛然抱住了她的腰。碧莲像个泥鳅一样拼命扭动身子。可无论怎么使劲。她都无法挣脱诗诺的钳制。紧接着。只见诗诺从肩部发力。刹那间。碧莲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在她还沒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的霎那。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平衡。被诗诺以闪电般的速度与绝对无法反抗的力量。连人带剑摔向了后方。后脑勺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你这无理取闹的家伙。差不多给我清醒点啊。”   “喂喂......这招也是你教的吗。”婉儿被惊得说不出话來。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漏出这么一句。“姑且......只示范过一次给她看......大概......”血煞强忍住想要抓耳挠腮的冲动。这么说道。“哈。那种程度居然只有一次。。”顿时婉儿张开的嘴。就像是忘了合上一样保持着原样。“别露出那种表情。就算你那么做。事实上也就只有一次啊。”血煞像是想要迅速摆脱这样的尴尬气氛说道。   “是吗。那之后呢。”婉儿见他那吞吞吐吐的表情。顿时來了兴趣。“......我被摔......”半晌。吐出这句话的瞬间。血煞就马上后悔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身旁的婉儿。表情刹那间僵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什么啊你。曾经那么厉害的你。居然也有被摔的一次吗。”   紧接着。便是这样。不顾血煞那越來越阴沉。简直和泥土一模一样的脸色的捧腹大笑。不一会儿。只见她笑得连耳朵根都红了。“......”渐渐的。血煞的呼吸变得粗重起來。婉儿终于意识到这么做或许确实有点儿过分。好不容易收住笑容。正色道:“好了啦。取笑你的确是我不好。但是实在是忍不住嘛......”   只见她一边用可怜巴巴的目光向上仰视着正在气头上的血煞;一边使近浑身解数忍着笑。因为她明白。只有这种地方是这家伙的逆鳞。绝对绝对不能碰。“哼。”血煞负气似的转过身去。婉儿在心底又是一阵捧腹大笑。她知道。每当他采取这种态度时。也就表示认栽了。   “好了。那你又为什么要跑出來呢。。”接着。婉儿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站在一旁只顾看热闹。而且还一边拼命捂着嘴偷笑的诗诺。“噫。。那......那个......。”完全毫无防备的诗诺被当场逮个正着。瞥见婉儿。。这个在辈分上应该算是自己姑姑的视线。顿时吓得浑身僵硬。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來。而且。不知为什么视线开始左右漂移起來。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身为魔界继任者。不要这么随心所欲。而且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來。你是存心要让我们担心吗。”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并沒有达到呵斥或者教训人的程度。但是这还是让诗诺带着一脸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说道:“对......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们;也很想见见母亲。我......不想再失去家人了。”诗诺静静的。低着头说出这些话。是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无论是父亲也好;母亲也好。还是姑姑也罢。甚至包括了魔界的每一个人。也许现在的自己说这话听起來有些大言不惭。不过在不久的将來。她真的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手去保护对她來说无可替代的东西。   “不过啊。如果我沒及时赶到的话。叔父就会很危险了。所以。也不算全错嘛。你说对吧。叔父。”说着。她刹那间向血煞抛去一个像是求援似的笑容。“确实是这样沒错。”话音刚落。便被一旁的婉儿沒好气的白了一眼:“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   “真的是......真的是非常抱歉。。”回过神來时。已经是碧莲摆出五体投地似的姿势一个劲儿的道歉的状态了。“虽然有很多在意的事。不过先不要追究了吧。”对于婉儿的这个建议。大家都表示赞同。“那么。就是这样了。走吧。”跟着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大家都以同样精神百倍的声音回答道。   不一会儿。众人就來到了鬼界入口。也就是不周山脚下。“终于啊......”众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时。远处的神界。天牢中。。传來了一声铁删栏被打开的。沉重的摩擦声......   第二五五章 弄巧成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四人站在仿佛是两颗参天大树似的扇形青铜门前。面面相觑。好不容易來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却在到底要不要进去犯了难。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口水。紧张的仿佛都不能呼吸了。不过。这之中。只有一个人例外。。只见诗诺从背后掏出个长长的。仿佛万花筒一样的东西。然后挺胸抬头。竖着中指。一脸眉飞色舞地说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她便将手里的那个物体抛了出去。只见那个迷之物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犹如流星般的赤红色抛物线后。掉在了门前的地上。“......”刹那间。只见其余三人倒抽一口冷气。汗如浆下。脸色惨白......“你......你在干什么呢。。想害死我们吗。。”婉儿发出了仿佛泪流满面似的巨大悲鸣。。   话音刚落。一声足以将大地掀翻个个的爆炸音轰然响起。结果。在那仿佛火海一般耀眼的滚滚浓烟中。四人一股脑儿全被炸飞。紧接着。接二连三地像个肉球似的摔向地面。个个都发出了非常奇怪的声音。   毫无疑问的。最先摔得四仰八叉的那个。自然是诗诺。于是她完美的承担了肉垫的作用。然后。像是磊积木似的。第二个人给第三个人当肉垫;第三个人又光荣的成为了最后一个人的肉垫......   然后。看似黏在一块儿的人堆。发出了一声悲鸣后。就这么向一侧倾倒。紧接着。随着一声像是擂鼓般的巨响。终于。四个人一字排开。看起來就像是一条冻僵了的蛇似的在地上扭作了一团。“......我说。我们这是在干嘛。”婉儿带着仿佛焦炭一般的脸蛋。像是终于缓过劲儿來似的问道。   “......”血煞也不知是沒听见。还是不想回答。又或是真的被炸得不省人事。总之。他保持了沉默。“喂。她也是你的侄女好吗。好歹给我说点什么啊。。保持沉默算是什么意思。逃避责任吗。。”不出所料。只见婉儿一边吞云吐雾似的呼吸着;一边那连珠炮似的。进入忘我模式的。听起來似乎精神百倍的指责从嘴里漏了出來。   话音刚落。又好像彻底用完了所有力气似的。很沒出息的。晕了过去。“好了......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那种方法的。”半晌过去了;很久过去了。诗诺还是紧闭着眼睛。沒有答话。就像是在告诉别人。她也晕了一样。“演技太拙劣了。别装了。”   “看出來了吗......。”她这一句话。顿时让血煞重重地。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你啊......别连装睡都装得能让人一眼看穿啊......”他像是无语似的说道。“啊。不过啊。刚才有那么一会真的晕过去了哦。货真价实的哦。。”诗诺咧嘴这么说道。   “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终于。血煞的眉毛皱成了愤怒的角度。以仿佛能听见磨牙声般的那么问道。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噫。。对对对......对不起。”   诗诺刹那间被吓得脸色煞白。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道歉了。她明白。叔父一旦认真起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记得有一次。因为在修行中。趁着叔父不在。打了个盹。真的。就只是打了个盹而已。结果。立刻就被那个人用比树干还粗上一圈的麻绳。给五花大绑。简直成了粽子。然后。像蝙蝠一样被倒吊在身后的树上三天三夜......   然后。更过分的是这个人还美其名曰地说:这是对意志力的锻炼......。。其实。那绝对是惩罚。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结果。那三天里。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结果。因为被吊在树干上的缘故。身子被无数次的雷劈、雨淋。到了终于允许被解下來时。已经漂亮的一步都动弹不得了。   从那时开始。自己对叔父安排的修行便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了。因为。。“那真的会出人命的。”想着想着。心里不禁一阵颤栗。这时。血煞的话也终于。飘进了耳畔。“别人说话时。最好看着别人的眼睛。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话。已经沒必要再听了呢。”   “从沒有这么想过的说。。”只见诗诺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紧张的瑟瑟发抖。听起來像是哀嚎一样的话。从嘴里颤颤巍巍似的蹦了出來。“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面对血煞那像是始终强压着火气的提问。诗诺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因为......我觉得......那样是最快的方法......。”   不料。她话音刚落。便如约定好了似的。听见了血煞那如雷般的咆哮。只见他吼道:“给我用正常一点儿的方式啊。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就说过了。不要把这当成玩乐啊。。”话音刚落的刹那。只见诗诺的笑容在霎那间僵住了。陷入了石化状态。似乎。还有裂缝似的东西。在浑身上下不停地游走......   说真的。连血煞自己都想不明白。她的这种意外的天然呆似的傻劲儿到底是遗传谁的。赛罗吗。怎么可能。好吧。那家伙的确看起來是个白痴加笨蛋的混合体。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少主吗。那更不可能了。少主无论怎么看。从头到脚都相当正派......   要说的话。只有一点始终让自己想不明白。。那就是。少主怎么可能爱上那么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我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你这个扭曲的思维给纠正过來......。”   婉儿一边瞪着诗诺;一边咬牙切齿到极限。带着狰狞的表情说道。这其中。只有碧莲。像是有心事似的一言不发。事实上。她仍对自己之前到底因为什么才会变成那样。感到相当困惑。简单地说。就是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就像是有人把之前的零零碎碎的记忆。给剥离了一样......   婉儿的怒吼。刹那间让诗诺额头冷汗直冒。缩着脖子。瞪着浑圆的可爱双眸。发出了像是小动物一般的哀嚎。理所当然的。经过这么一闹。原本挡在众人眼前的门。已经连渣都不剩了......紧接着。只见诗诺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蹦蹦跳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一幕。再次让包括血煞在内的全员目瞪口呆。尤其是婉儿。只见她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握拳的。眉毛简直弯得都快掉下來了。“那个......笨蛋。。。。”刹那间。她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仰天怒吼。这时。碧莲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那里面会不会有陷阱什么的。”   不料。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长而凄厉的悲鸣。刹那间众人都是面如土色。飞奔着冲了进去。结果。由于救人心切。沒有注意脚下的状况。于是。碧莲与婉儿都是一脚踩空。霎那间便落得和诗诺一样。只得双手死命拽住另一个人的脚踝的状态。   “哇。。”由于身体上突然增加了两个人的重量。诗诺扒着像是被烧得通红岩壁的手。又往下出溜了一点儿。原本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靠着这岩壁上向外突出的岩石。虽然不敢说一定不会掉下去。但至少还能撑一会儿。不过此时此刻。那岩壁上。作为救命稻草的岩石的一部分。已经传出了十分不妙的脆响。一道道水波般的裂纹开始浮现。   “所以我都说了。要你谨慎点的。”婉儿不顾一切似的。带着哭腔控诉道。“姑姑。我觉得。现在还是先想想这么上去比较好。”   “你还好意思说啊。我们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啊。。”婉儿已经不顾一切的开始破口大骂了。托她的福。血煞好不容易趴在岩壁上。那仿佛只容一只蚂蚁。或是苍蝇通过的空间里的身体。又往前出溜了一点儿。现在的他。仅仅只是用脚拼命勾住两旁突出表面的岩石。“算我拜托你们。现在这种状况。就别再吵架了好吗。。”   看着那下面像是沸腾的海水似的岩浆。血煞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狼狈不堪的说道。。。可恶。这种时候。如果再有一个人当帮手的话。毫无疑问就一定可以把他们拉上來了。这么想的刹那间。刑天的身影。在脑海中。像是泡沫一样一闪而过。。最需要你的时候。偏偏不在。   “刑天。这十年天牢的滋味怎么样。满意吗。”这时。在神界正殿。刑天正跪在大殿下。接受自己最后的命运。整个大殿金碧辉煌。看起來就像是剑山一样;可又有点儿驼峰的感觉。殿内云雾缭绕。虽说还远远不到模糊视线的程度。但是两旁的侍卫与文臣。也只能看清楚个大概轮廓而已。   “难道是坐牢坐得久了。连话也不会说了吗。”伏羲继续用看似嘲讽的口气。挑衅着他的神经。似乎很享受刑天的这份倔强的维护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的态度。也有点儿想看看。他的忍耐极限到底在哪里。“算了。你既然这么坚持也就由你了。难得我想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与自己想的一样。在说完这句话后。刑天那犹如岩石一般蜷缩着的身子。终于慢慢挺了起來......   紧接着。只见他缓缓抬起头來。一点点儿的张开那已经快不知道该怎么驱动它的双唇。发出了嘶哑得像是病入膏肓似的老人的声音。。“还......还请陛下吩咐......”   “我还以为你的倔强能再有点儿骨气呢。原來也只有这种程度吗。”说完。他大笑起來。。。“现在。你要怎么侮辱我都可以;怎么嘲讽我都可以。反正。这将是我。为你办的最后一件事......”刑天这么想到。沒错。他已经对这个神界。这个满是权谋利欲的神界。彻底失望了。   “嗯......你的任务是......潜入鬼界。再一次把那个核心给我拿回來。得手的话。就通知我。本王自会赶去......顺便。把血煞那家伙的人头。也一并拿下吧。”话音刚落。刑天表情顿时有了仿佛波涛汹涌般的起伏。又在刹那间僵住。心跳得犹如闪电般得快......“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哦。好好珍惜吧。”说完。便让人。一边一个驾着面无血色的刑天。把他给抛出了殿外。。   然后。只见他就像个糯米团子一样。顺着那仿佛不知道延伸到哪里才是尽头的阶梯。一直......一直滚落下去......   第二五六章 这家伙 是个怪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此时此刻。四人毫无疑问正处于非常危险的状况之中。被吊在半空中的三人。以及。拼命拉住她们的一人。就这么保持着上不去。同时也下不來的进退两难的处境。因为一旦松手。整个人便会掉入那仿佛鲜血般浓稠的岩浆里。变得尸骨无存。甚至连渣都不会剩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诗诺一边汗如浆下的。自暴自弃似的说着。语气听起來就像是在与自己较劲儿似的。可即便如此。大脑仍是一片空白。连思考也像是中断了一样。脑海中变得只剩下了害怕这一种情感。“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我有个主意。”刹那间。听到碧莲这句话。她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救了一样。整张脸都在闪闪发光。一边拼命抑制住急促的呼吸;一边迫不及待地带着兴奋问道:“什么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表情却再次霎那间凝固。双颊刹那间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通红。要问为什么的话。她这才想起來自己与碧莲彼此都是不久前才认识。也就是说。两人还沒有自我介绍过。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我说你啊。别在这种时候在意那种小事啊......”   这时。婉儿那听起來相当无可奈何的话语传來。霎那间弄得诗诺更是冷汗直流。“那么。碧莲。你有什么办法吗。虽然我也知道提这种要求很失礼。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尽量说得简短些。毕竟在这种状况下。像是‘促膝长谈’什么的。可不太现实......”   话音刚落。血煞的手与地面激烈摩擦。使得三人的高度又下降了一些。甚至处在最下面的婉儿的脚踝。距离那像是沸油一般翻滚着的通红的岩浆。到了仅有一纸之隔的程度。要说的话。也就是“只要把脚伸直了。就毫无疑问会碰到”的这么一种状态。   “喂。上面的笨蛋。你给我稍微再努力点啊。如果我掉下去。绝对要拉你陪葬。绝对。”婉儿咬牙切齿般的说道。声音听起來都仿佛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來的一样。。。“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血煞一边在心里发泄着不满;一边脸颊涨得通红。满头大汗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拉。这时。身后传來了阵阵脆响。   原來。这原本就颤颤巍巍的向外突出來的一截地面。加上自己的重量。又无端的承受了原本不必要的三人份的体重。。也就是说。现在它所承受的。一共是四人份。这个光是听着。就已经够令人胆战心惊的重量。会产生裂缝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拜托了。好歹再给我撑一会儿啊。”他在心里如此强烈的祈求道。   因为这个的原因。连带着三人都像是钟摆一样剧烈晃动了一下。婉儿更是被猛地撞向岩壁所带來的剧烈冲击给撞晕了。只见他的头就像个弹簧一样左摇右摆个不停。   “沒时间了。大家快抓住自己上面一个人的身体爬上去。这么做就可以得救。”碧莲斩钉截铁似的说道。面色在三人之中是最冷静的一位。即便如此。还是能从语气与口吻里。分辨出一丝不安与焦急。她明白这么下去的话。他们四人迟早都会被脚下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岩浆吞沒。只有这一点。是要竭尽全力避免的。   “动作快。”就在她说这番话的同时。岩浆的高度也在闪电似的上升。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刹那间。一阵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听起來都相当凄厉痛苦的尖叫。打破了四周围这只有风声与滚滚热流的寂静。“姑姑。。”碧莲与诗诺大惊失色。远远地便看见那仿佛沸腾的鲜血一般的岩浆。轻而易举的便沒过了婉儿的脚踝。   “快往上爬。随便抓哪儿都可以。快点。”碧莲带着焦急的声音催促道。这与其说是催促。听起來更像是命令。婉儿终于放下了顾虑。最后带着十分的诚意说道:“抱歉。”便开始在碧莲身上寻找着可以作为支点的地方。。。“虽然这么说了。不过到底要抓哪儿才好啊。”这个接踵而來的问題。顿时再次让她陷入了抓狂状态。   胸部吗。。。不不不不。绝对不行。虽然同为女孩儿。这应该沒什么好害羞的。可是果然还是觉得好别扭。想着想着。额头上便禁不住冒出冷汗。“胸部也沒事的。总之快点。”碧莲就像是看穿了婉儿心思似的说道。她的这句话。顿时让婉儿的表情在刹那间冻结。整个身子都处于僵直石化这么一种状态。。毫无疑问。冲击力是毁灭性的......   之后。在经过了漫长又只是一刹那的思想斗争后。她大大的叹了口气。以消沉得像是缠绕着乌云一般的表情说道:“好吧。那......那就不客气了......”结果。她的手刚搭上碧莲那微微隆起的山脉。就听到一阵十分销魂蚀骨般的娇吟。“我什么也沒看见......我什么也沒看见......沒看见......”   紧接着。只见婉儿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这些话來消除那在心底越來越膨胀的。像是个气球一样迅速膨胀的罪恶感;一边紧闭着眼睛。不去看诗诺与碧莲两人那仿佛舒服得像是到了天堂一般的表情。四肢并用。像个猴子一样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终于。在她以大字型躺倒在地的那一刻。心底的罪恶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好想去死......”   可不知为什么。在三人用这个方法接二连三的脱险。并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的同时。血煞的脸色一直都仿佛像个熟透了的苹果。结果弄得婉儿为了让他冷静下來。也开始有点儿语无伦次起來:“刚才那个是你的幻听啦。幻听。从现在给你十秒。马上。立刻。给我忘掉。。”   “再怎么说。这也是强人所难吧。。只要是男人。听到那种声音。若是还无动于衷的话。那才是坏掉了呢。”正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忽然觉得有一片阴影从天而降。定眼一看。刹那间血煞的脸色以闪电般的速度变得惨青。。“嗯。看你的样子。好像恋恋不舍嘛。那要不要我來帮你忘掉。。”   婉儿那仿佛魔鬼似的。笼罩了层层阴霾的脸近在咫尺。顿时吓得血煞刹那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同时。拼命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横向摇头。那速度。简直让人担心脑袋会不会就这么飞出去。“哼。”婉儿交叠起双臂。以怀疑的视线。凛然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地面传來了看上去仿佛像是在瑟瑟发抖似的震动。地面上。无数的碎屑就好像在跳舞一样地蠕动着。“怎么回事......这个难道是地震吗。”婉儿吃了一惊似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赞成你的意见。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震动并不是地震引起的。”面对已经切换了一副严肃表情的血煞的话。她感到一头雾水。“那......这究竟是。。”   话音刚落的刹那。她冲着血煞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刹那间变得仿佛被人拿着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温度。“切。被人发现了吗。。”只见婉儿咂了砸嘴。吐出这么一句。只见在对面。成群结队的。仿佛潮水般的身着重甲的士兵。朝他们扑來。   “现在该怎么办。逃吗。可是......身后根本沒有退路。而且一旦坠崖的话。就什么都完了。”虽然要说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这个前提下要不被发现确实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这人数。也未免太多了吧。一眼望去。就像是黑云压城一般。全是士兵。而且他们个个都手握着长枪与盾。   “什么嘛。虽然是暴露了。也沒必要这么畏畏缩缩的嘛。姑姑。说到底。來得只不过是一群杂鱼而已哦。”诗诺缓缓挺起胸膛。笑着拍了拍站在一旁的。婉儿的肩膀。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仿佛在说:“这里就交给我”一样。血煞见状。仍不忘提醒一句:“这次可别再搞砸了......”   “知道了啦。好歹我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就多信任我一点儿嘛。叔父。”看着那吐了吐舌头的俏皮表情。血煞大大的叹了口气。并沒有再多说什么了。   “好了......接下來。机会难得。就顺便拿你们练练手好了。”说着。只见诗诺甩了甩手腕。那刹那间变得让人胆寒的锐利目光。看向直冲而來的士兵们。   霎那间。便冲了出去。就仿佛一阵风一样。刹那间以纯白色。仿佛雪花一般的剑鞘横扫出去。瞬间。犹如惊涛骇浪似的风压。刹那间便轰飞了最前面的一群人。连悲鸣。或是惨叫都无法发出。就这么在地上四脚朝天似的倒了一片。紧接着。诗诺像是旱地拔葱似的一跃而起。同样用剑鞘在半空中划出水平的;一直线似的斩击。“防御。快防御。。”   不知是谁。这么大叫了一声。士兵们才终于回过神來似的。在身前组成了看似密不透风的盾墙。就好像高耸入云的城墙一样。“哼。雕虫小技。。”话音刚落的霎那。原本就仿佛巨大镰刀般的斩击。在那些士兵的瞳孔中。再次被放大。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将那些盾牌在刹那间全部......轰飞、碾碎。紧接着便是那些人如潮水般地被击倒;被切碎......   紧接着。诗诺又在空中像是陀螺一样转体。连接空翻后。那极富曲线的身姿仿佛不知不觉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抹靓丽的彩虹。然后。刹那间在那些人背后。以脚尖着地。在他们还沒反应过來的刹那。握着银白色的剑鞘。就这么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笔直的。犹如一道闪电似的切了进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重叠在一块儿的哀嚎声与那绝望的悲鸣。以及那飘散在他们头顶的。那仿佛红色蒲公英般的鲜血。只见白色的闪电在轰鸣;在飞窜;在疾走。闪过他们的攻击后。诗诺便迅速拔剑。刹那间青色的剑芒贯穿了厚重的铠甲。直接刺入腹部......   毫不拖泥带水的攻击。动作一气呵成。解决完眼前的敌人后。迅速转身用剑鞘横切过去。直接把背后那抓住空档。想要偷袭自己的敌人刹那间一分为二。紧接着便是爆音四起。飞舞的沙尘与火焰丝毫沒有收敛的意思。换手之后。只用刀背。便贯穿了从身后扑过來。想要按住自己肩膀的敌人那有层层护甲保护的腹部。然后。直接把他们挑飞了。   “什么啊。。这是什么啊。骗人的吧。。”婉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下巴甚至仿佛着个砸在了地上。。。开什么玩笑。这实力。简直是......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不可思议的快。但如此敏捷的同时。还能看清敌人的动作。与兼顾自己的动作。而且沒有一丝一毫或是为了炫耀;或是为了虚张声势的多余的动作。不断的将蜂拥而來的敌人接二连三的击倒。   。。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次元。不管从哪方面來说。都差太多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训练出这么一个‘怪物’的啊。。”面对婉儿那有些嫉妒又非常羡慕的质问。血煞只是若无其事淡淡道:“这种程度就吃惊的话。我可是会失望的。”   诗诺微微向左倾身。避过朝自己右半身砍來的斧子。刹那间地面被那家伙砸出一个大坑。。“哇......好险好险......”话音刚落。瞄准这家伙毫无防备的下段描绘出弧线。紧接着。他的胸膛与下巴被赏了一记直踢。刹那间便向后倒飞了出去。不可阻挡的惯性冲击顺带还连带着撂倒了数名同伴。   “啊......果然无聊透顶。。”一句像是厌倦了一般的抱怨冲口而出。只见她猛地踏向地面。巨大的力量。使得彼此接触的一刹那。便迸发出了阵阵哀嚎。地面碎裂了。只见诗诺像是游隼似的一跃而起。从那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高空中挥下月牙形斩击。如风驰电掣似的闪电一样。刹那间便将这矗立在眼前。仿佛密不透风的人墙给一直线切开。   顷刻间便是如倾盆大雨一般的鲜血。从天而降。在地面上。到处散落着藕断丝连似的断肢。有的是手;有的是半身;有的是脚。全部。都被鲜血笼罩着;包围着。以及。那漫天飞舞的。好似星星一样的。盾的碎片......“......”这次。婉儿与碧莲的下巴。是真的合不上了。她们甚至怀疑。强到那种地步的诗诺。到底还能不能称为“人”......   第二五七章 凶兽咆哮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诗诺瞥了一眼后。以翩翩起舞般的。仿佛漩涡一样的轨迹下降。然后。就像是蜻蜓点水似的脚尖着地。正巧踏在那些人血肉模糊。已经辨不清容貌的尸体上。顺势将那仿佛清泉一般柔顺的秀发拂到而后。将手中的散发着仿佛皓月一般涟漪的无念剑划出一个圆弧形的剑轨后。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收进了剑鞘里。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似的。以仿佛冲刺一般的速度飞奔到血煞与婉儿跟前。。“哎嘿嘿”这么笑着的同时。做出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吐了吐舌头。问道:“刚才的小诺可以得多少分。”说着便一个劲儿地往血煞身体上贴去。甚至彼此的脸都快黏在一块儿了。   “......”正在这时。刹那间。血煞便看到碧莲的嘴角抿得像是个倒八字。而且。还微微颤抖着。不断地向自己这边投來不满的目光。。。这家伙绝对在闹别扭。他一边冷汗直冒;一边想到。“......唔......。”刹那间发出了像是小动物一样的十分可爱又十分可怕的抗议声。   两边都不能放着不管。这顿时让血煞面色一点点儿变得苍白起來。“你们俩个。适可而止。”婉儿那越來越弯折的眉毛终于把她的不满与愤怒一股脑儿化为了一声怒喝。并毫不留情地同时朝两人后脑勺挥下一记手刀。霎那间。两人异口同声的蹦出一句:“好痛。”   “还好意思喊疼啊。你们两个。给我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在人家的地盘上。那么大摇大摆算怎么回事。。”婉儿摆着像是要吃人似的严肃表情。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黑色的斗气一般。那锐利的目光不禁让人胆战心惊。事实上血煞顿时便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舒服......   诗诺则看起來像是被冻僵了似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有些跟不上眼前发生的状况似的。呆然的眨着眼睛。然后脖子看上去像是缩了一圈似的。畏畏缩缩的答道:“对对对......对不起。。”看着立得笔直。像是弹簧一样不断地上下摆动着身子道歉的侄女。婉儿疲惫不堪似的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的。都说了要你慎重些的......”紧接着露出了个无力的笑容。   “我错了嘛。姑姑。因为平常都是与叔父对练。所以能碰到这么多人的情况非常少。所以......那个。不知不觉就兴奋起來了......真是非常对不起。”诗诺强忍着想要抓耳挠腮的冲动。一本正经得带着撒娇似的口吻解释完后。又紧接着补上了一句听起來泫然欲泣似的道歉。   “......”作为长辈來说。如果被这么一直道歉下去。也会不好意思的。虽说从自己的立场來说很想指出她。。“不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一点。但看她的样子。恐怕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么。在这里点到为止才是明智的选择。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抬起头來吧。”话音刚落。就像是早就料到婉儿会这么说一样。只见诗诺立刻带着精神百倍的笑容霎那间挺直了身子。欢呼道:“姑姑。爱死你了。”让仍旧摆着一副苦瓜脸的血煞顿时漏出个无力的笑容。心想:“这家伙。真的有在反省吗。”   紧接着。三人顿时又犯了难。由于刚才诗诺那不顾一切的一剑。现在他们站得地方与对面。原本连接在一块儿的地面。直接被从中央一分为二。此时此刻。三人的脚下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愉悦的深渊。甚至可以看见刻在断层表面那深深的。无比清晰的。仿佛闪电似的剑痕。就像是烙印进去的一样。   “我们该怎么过去啊。”血煞无力的耷拉着眼皮问道。看上去非常消沉。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从这里到对面的距离。除非是长了翅膀的鸟儿。否则是绝对过不去的。如果贸然行动、横冲直撞的话。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的。“这点儿距离根本小菜一碟嘛。”   诗诺满不在乎的一句话。刹那间再次让婉儿瞪大了眼睛。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为了再次确认又问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嗯。”诗诺摆出一副呆然的表情倾过头。手指轻按在那仿佛让人想起樱花的粉色嘴唇边。反问道:“我说的话难道很奇怪吗。”话音刚落。顿时让婉儿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一般來说。那种距离。那种像是天堑一般的距离。不是能用“小菜一碟”就能一笔带过的吧。   “好吧。那么。你有什么办法。”话音未落。只见诗诺她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从背后拿出一个既像是锁链;又像是绳索似的东西。不过仔细看的话。虽然是与铁链看上去很像。但是顶端却长了个类似鹰爪的钩子。“有这个不就沒问題了吗。”她一边对婉儿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恶作剧似的坏笑着;一边闪电般的将手中的飞爪闪电般的笔直抛了出去。。   随着一阵听上去有些刺耳却清脆的金属碰撞音在耳边飘忽般的响起。那略带了点儿亚麻色的飞爪牢牢插进了对面石壁上。那犹如丝绢般的缝隙中。“原來如此。有那个的话的确是小菜一碟呢......”婉儿若有所思似的沉吟道。“赶紧走吧。”   诗诺这么催促道后。如燕雀一般一跃而起。紧接着。在空中一个翻滚。就像是把周围的空气当作了踏板似的。沿着螺旋形轨迹。轻轻地;稳稳地落在了那甚至比游丝还要细的绳子上。这一幕再次将婉儿惊得就好像被人当头棒喝似的。完全陷入了石化状态。   不仅如此。只见诗诺还在那上面仿佛如履平地似的走得犹如飞一样。虽说还完全沒有达到目光跟不上的速度。不过也够让人哑然的了。而且。飞爪本身就轻得仿佛羽毛一样。再刹那间忽然加上诗诺的体重。霎时间。晃动得就和充满弹性与韧劲儿的牛皮糖一样。   还连带着她的身体一块儿左摇右摆个不停。只是看上去便让人胆战心惊。不由得让人为她捏把汗。但诗诺却似乎马上证明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她仿佛缩地成寸似的走得飞快。甚至到中央部分还一个急停。紧接着眉开眼笑似的转过身來说:“姑姑。赶快过來吧。”   说实话。在她急停的那一瞬间。婉儿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甚至觉得快要窒息了。但是当看到诗诺那一脸若无其事。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笑容的表情后。她顿时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会担心你的我真的是个笨蛋......。”虽然诗诺对婉儿为什么一刹那间表情会突然那么阴沉有点儿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我......踩到姑姑的逆鳞了。”这么倾着脑袋下了一会儿后。刹那间便释然了。   因为她知道。即便真的是这样。姑姑也会原谅自己的。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不料却瞬间被婉儿超过了。如果说自己走得健步如飞的话。那么婉儿就是瞬间移动了。连目光都跟不上。但却可以看见每移动一段距离所残留在空气中的残影。   目睹这一幕后。顿时激起了诗诺那原本深埋在心底的好胜心给勾引了出來。刹那间。只见她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上去。瞬间便与婉儿肩并肩了。不仅如此。甚至还要稍稍超过她一点儿。   眼见这副情景的血煞不禁目瞪口呆。“这不是比赛啊......”在心里这么异常无力的说道。之后。也瞬间便一跃而起。紧接着。在他之后。碧莲也颤颤巍巍沿着飞爪走了过來。不过相对于其余三人是用走的。碧莲或许该用爬得更合适。其中还好几次处于只差一点儿就会被甩飞的。令人禁不住冷汗直流的情况。   在脚尖终于踏上那仿佛磐石一般坚硬的地面后。只见她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终于得救了一样大口吐着气。同时。身体以蜷缩成一团的姿势瑟瑟发抖。那脸色看起來就像是骷髅一样惨白......见她这副狼狈不堪。仿佛很辛苦的样子。血煞俯下身來。带着仿佛“扑克脸”一般的表情。问道:“沒事吧。”然后。就那么凝视着她。静静地等待碧莲自己站起來......   那既精致又略微显得粗犷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关切表情。就好像他把所有的感情。都从那张脸上给抹消了一般。但是为什么呢。总觉得即使是这样看似冷冰冰的目光也觉得十分的温暖。他的脸;他的双眸。如水波般倒映在自己的瞳孔里。。。那么专注;那么纯粹......那一句“沒事吧。”又是那么的直接......之后。她明白了:原來如此。这就是这个人关心别人的方式......   虽然看了不禁会令人捧腹大笑。但对自己來说。能得到他这样的关怀已经心满意足了。沒错。仅仅只是这样都能让自己心里像是乐开了花一样。渐渐的。她一边露出了坏笑似的表情;一边做出仿佛很痛苦的模样。。也许只是想要捉弄一下血煞吧。只见她喊道:“疼......疼......好疼啊。。”   话音刚落。便见血煞眉毛渐渐靠近。最后藕断丝连似的粘在了一块儿。刹那间。他的身后传來此起彼伏的窃笑声。。虽然那两个打算在一旁看热闹。并且乐不可支的家伙马上就被瞪了。不过。。“到底该怎么办啊。这个......”血煞霎那间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状态中......   同时。他的表情就像是自己与自己较劲儿似的。再加上耳边那接连不断地:“痛啊......痛啊......”这样听上去仿佛撒娇一样的声音不断撞击着耳膜。顿时。终于使得他陷入了自暴自弃般的。闹别扭一般的状态中。最后。终于受不了似的叫嚷道:“知道了。知道了啦。我扶你起來行了吧。。”   血煞话音刚落。身后便传來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似的捧腹大笑。刹那间惹得他整个脸蛋红得仿佛都要喷出火來。正在二人准备继续前进时。忽然四周围响起一片犹如鬼魅一般飘忽的狼嚎声。刹那间便吓得四人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第二五八章 英雄愿望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虽说花了点时间。不过总算还是过來了。正当四人准备松口气时。忽然的一阵像是鬼哭般的狼嚎。贯穿了彼此的耳膜。霎那间。那种心脏犹如被冻住似的窒息感觉。开始迅速向身体各个角落扩散。那走遍身体的寒意。仿佛将思考都给冻结了似的。   “虽然我很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但是很不巧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们呢。怎么办。”婉儿那半是严肃;半是打趣的口吻让其余三人顿时傻眼。心想着:“这种时候还能怎么办。只有逃了吧。”像是瞅准时机似的。这个想法同时在三人的脑海里冒出來......   然而。她就像看穿了另外三人的想法一样。带着无力又无奈的笑容说道:“逃。你们别忘了。我们身后可沒有退路了。还是说。你们之中有谁能在岩浆里面游來游去的。”她带着十分轻松的口吻说出可怕的事实。而且脸色沒有丝毫的变化。出奇的冷静。恐怕。会这么说。那也就是说。是充分做好了觉悟吧。   “哈。看起來的确是这样呢......”诗诺无力的吐了口气。耷拉着眼皮在发泄着不满。“那么。也只有战斗。并且取胜这一途了。”刹那间。只见她摆出了凛然的姿势。那傲然、锐利的。充满迫力的目光就好像在说:“放马过來。”一样。   话音刚落。眼前连接穹顶的岩壁缓缓开始颤动。渐渐的声音越來越大。连带着地面也一块儿颤抖起來......紧接着像是闪电一般的裂缝迅速地。犹如蜘蛛网似的爬满了恍若遍布着皱纹的岩壁表面。紧接着。随着晃动越來越厉害。那些原本只有细线一样的裂缝也逐渐扩大范围。终于将整个岩壁都包裹起來了。   “要來了。大家小心。最初只要竭尽全力回避就可以了。”话音刚落。一只漆黑的;毛茸茸的。像是树干般粗大的手臂打碎岩壁伸了出來。紧接着便是如倾盆大雨一般。从天而降的碎屑与尘埃。说是碎屑。其实每一个都有铁块般大小。由于那一击造成的。惊涛骇浪般的风压与冲击。霎那间直接把四人掀飞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诗诺拽着四人的脖子。窜上了天空。这才避免被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漩涡直接卷进去。即便如此。她仍是被吹得东倒西歪。有几次。甚至差点儿失去中心一头栽进正下方。那仿佛油锅一般沸腾着的岩浆里。“呜。好大的力量。。”   诗诺一边竭尽全力维持平衡;一边顺着扑面而來的狂风顺势倒退着身子。终于在提心吊胆一阵后。虽然有些踉跄。但还是以手撑地的方式落地了。瞬间。阵阵头晕目眩感直冲脑门。视线都有些模糊了。结果。刚才费了半天劲儿好不容易去到另一端。可现在又退回來了。“切。真麻烦。一个接一个的......。”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仿佛地动山摇。甚至能把人直接震晕过去的咆哮。回荡在整个空间中。“什么啊......那是。。”诗诺面对眼前的。仿佛山一样的庞然大物第一次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仿佛鲜血一般的双眸;钢丝般像是尖刺一样的头发垂到肩膀。看起來就和仙人掌那满身的棘刺一样。像是要快垮塌下來的鼻梁。还有那向外突出的尖嘴。再加上满嘴的。像是匕首一般的。闪着寒光的利齿......那一身看起來像是抹了墨汁似的灰褐色皮肤。犹如铠甲一样穿在身上......   如果硬要说这家伙像什么的话。可能与猴子。或者猩猩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相对的。在体形方面则要逊色的多了。甚至可以说完全不能比......因为仅仅是那家伙的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就几乎等同于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开什么玩笑啊。。”   面对那即使将脖子抬升到极限。也不能完全尽收眼底的庞大体形。诗诺咬牙切齿似的吼了一句。紧接着。它循着声音缓缓转过身來。一双核桃大小的。圆鼓鼓的眼睛直盯着声音的主人。那深红色的视线里掠过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刹那间转为愤怒。朝着诗诺。再次发出一声能让整个空间都剧烈颤抖的声音。   “半兽人”。。这就是这家伙的名字了。以前。在魔界那如山一般的藏书阁里。偶尔看到过他的名字。当时。记得自己不屑一顾。用傲然的口气说道:“只是个头看着比较大而已啊。沒什么嘛。”不料话音刚落。却被一边从圆桌后面探出身來;一边摆着一副严肃表情的叔父提醒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妄想挑战它。遇到的话。就赶紧跑吧。”   面对叔父那迫力十足。像是刀子一般的目光。我也只得把头点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此时此刻。真正与那家伙对峙时。那份记忆。又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漏出了脑海。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   “逃。逃得了吗。”只见诗诺在心里这么想着。不可能逃得掉吧。而且。若是自己不顾一切。吓得魂飞魄散。然后沒出息地转身就跑的话。身后的叔父他们该怎么办。难道要丢下他们吗。。。不行。绝对不行。只有这个决不允许。即便再怎么害怕;怎么恐惧。也必须要保护他们。   想到这里。诗诺将手小心翼翼地绕到背后。摸到了那细长的。仿佛还残留着余温的剑鞘。现在只有这柄剑。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而且。它绝对不会背叛。或者辜负自己。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只能赌一把了。”只见诗诺轻轻地握住剑柄。保持着随时都能拔剑出鞘的姿势。与那怪物对峙起來。刹那间。只见她猛地踏向地面。一跃而起。巨大的力量。使得地面深深的。像是被碾碎似的凹陷了下去。。那怪物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踢碎地面。一跃而起。甚至可以看到。它身后那些被抛上半空的。数也数不清的碎石与浪花般的尘埃......。   那些尘埃在很大范围内。就仿佛一张巨网似的折断了视野。不过这对于诗诺來说根本不值一提。只见她迅速拔剑朝着迎面用身子压來。且挥出直拳的半兽人尽量压低身子。猛地突刺过去。一刹那。便将两人的距离化为乌有。对于瞬间便來到它眼前的自己。那家伙还是吃了一惊的......   也就是在它走神的一刹那。诗诺趁机刺出一道银白色的剑光。刹那间便是剧烈的。仿佛能动摇整个空间的巨大炸裂音响起。紧接着从接点处迸发出巨大的火焰团块。像是怒涛一般的冲击袭來。刹那间。引发犹如雷鸣般的轰响。整个空间都好像沐浴在狂风暴雨里一般......   待视野再次被昏暗的空间点亮后。诗诺大吃一惊。顿时讶然失色。。那家伙居然一点儿事都沒有。明明自己是瞄准最为柔软的腹部发动的攻击。然而。让人感到郁闷的是。剑尖就连半寸都沒有刺进去。。。这柄剑可是连石头都能轻而易举劈开的啊。   看來这家伙不仅块头大。也很硬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低头躲过了直切进來的直拳。然后朝着那家伙的太阳穴祭出一记得意的回旋踢。漂亮命中的同时。那刺耳的。仿佛震耳欲聋似的哀嚎声也像是潮水一般。排山倒海似地袭來。   而且。诗诺自问自己的这一踢无论是力量。或是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然而。明明正面承受了一击。那猩猩似的大块头只是由于冲击。脑袋稍稍歪向了一边而已。紧接着。只见它彻底愤怒了。一声像是要把诗诺囫囵吞下去的厉声咆哮后。抡起那仿佛树干似的右臂。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刹那间猛地击向了她的腹部。   刹那间。只感觉似乎时间停止了。面对那迎面扑來的拳头。明明知道要躲开;明明知道要避开的。不过巨大的风压。就像是铁锁似的拉着自己的身体。脚下也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结果自然是腹部结结实实吃下了这仿佛五雷轰顶似的一击。感觉肌肉被撕裂;骨骼被碾碎。整个腹部如同漩涡一般。刹那间扭曲了。   紧接着。身体像是闪电般的。带着炮弹一样的冲击与速度向斜下方一直线坠落。身体在那样的冲击下被结结实实打进墙壁。。“啊。”连悲鸣都來不及发出。口中就先喷出了鲜血。“防御......还真是不一般呢......”诗诺这么感叹道。半兽人。有个属于它们自己的名字。。歌利亚。   那家伙见诗诺已经奄奄一息。所以便沒再去管她。转而把视线落在了刚刚恢复元气的血煞身上。并朝他们怒吼着狂奔而來。就在那巨大的拳头。眼看着。便要将彼此间的距离化为零的一霎那。在它的眼前。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在千钧一发之际插了进來。   “抱歉呢。不过现在这儿可禁止通行哦。”诗诺一边用剑身架住了那从天而降的拳头。剧烈的金属碰撞音过后。那巨大的重量。顿时便让诗诺跪了下來。“好重。。”一边咬着牙说出感想;一边竭尽全力维持着手上的力道。由原來的单手握剑。改为双手握剑。即使如此。一侧的剑刃也深深地切进手臂里了......“呜。别小看人啊。你这家伙。”   诗诺如此怒吼后。便将那巨大的手掌连同手臂一点点儿地顶了回去。也一点点儿地站了起來。紧接着忽然在那家伙的拳头再次举起。落下的一瞬间。眼看着就要把自己的脑袋咂扁的一刹那。顺势向左一个翻滚。。瞬间。便听见刚才站得地方被轰出一个深坑。好在血煞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及时向后跳着避开了。虽然姿势不太好看。   不过这也让她松了口气。而且如预料的一样。成功把它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來。“你的对手是我。别给我东张西望的。大块头。。”   这一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歌利亚。只见它一声火冒三丈似的咆哮后。向着自己猛冲过來。在双方距离刹那间变得毫无意义之前。只见诗诺眨眼间似陀螺般旋转着身体避开了。紧接着回过身來的霎那。朝着它的眼睛便是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犹如冲刺般的攻击。   眨眼间。便是愤怒与痛苦混杂在一块儿的咆哮。只见它挥舞起那仿佛树干般粗壮的手臂。直打向诗诺的腰。紧接着便是将周围的沙土在刹那间吹飞的轰鸣与脆响。虽然将剑绕过背后。当作了盾牌缓冲了一部分力量。不过腰部被确确实实击中带來的疼痛。还是霎那间便疼得诗诺龇牙咧嘴。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被开了个洞似的。使得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剧烈抽搐一样。整个人也不停地晃动。然后向后猛地摔了出去......落得只有在地上不断翻滚的份。   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犹记得某一天。叔父像是突然一时兴起似的问道:“小诺。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嗯......什么人吗。”小女孩儿鹦鹉学舌一般的低声嘟囔后。陷入了沉思。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就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題的那个模样。血煞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弧度。   “啊。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儿猛地像是终于想到了似的敲了下手心。“哎嘿嘿......我啊。我要成为叔父一样的英雄哦。”诗诺两眼放光似的说道。那目光里。满是憧憬。   是啊。我憧憬着童话故事里那些无论处于何种困境。都能力挽狂澜。最终拯救了世界的英雄。或者是单枪匹马潜入城堡。打倒无数怪物。最后成功救出公主的英雄。自己非常非常渴望成为与他们一样的人。而最初自己心里憧憬的那个英雄。毫无疑问就是血煞。沒错。就是叔父。   最初憧憬着的英雄。并且视为目标的人。就是这个人。身为自己叔父的这个人。“所以。绝不能逃;绝不能放弃。被打倒了有什么关系;露出丑态有什么关系。再站起來不就行了吗。。”这么想着的瞬间。诗诺取回了意识。睁开眼看到的。是歌利亚那一滴一滴......不断滴着腥臭味唾液的血盆大口。   第二五九章 被承认的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副像是死亡近在咫尺的景象。在诗诺的瞳孔中被逐渐放大。。“到此为止了吗。不做点什么的话。我会被这家伙吃掉吗。不。我不想这样......所谓的英雄啊。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的啊。怎么可能放弃啊。。”   在心里如此呐喊后。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只见诗诺抬起腿。笔直向上划出弧线。。直冲着这蛮牛一般的怪物的眼睛踢去。巨大的力道。瞬间推搡着它向后退去。长着刀片状的脚爪。在地面上留下像是被烧焦了一般的。冒着黑烟的划痕。   后背猛地撞上身后的墙壁。剧烈得。犹如颤抖一般的晃动。使得整个空间看起來摇摇欲坠。不断有像是蒙蒙细雨一般的碎屑与灰尘。从头顶正上方落下。   歌利亚更为愤怒了。连连咆哮。口中瞬间喷出如瀑布、激流一般的深红色火焰。一边摇曳着;旋转着。一边直冲诗诺扑去。刹那间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瞬间便将诗诺吞了进去。。“丫头。”霎时间。婉儿脸色煞白。失声惊呼道。只见那仿佛鲜血一般的火焰。将正上方由岩石组成的穹顶瞬间融化。变成了一滴滴的红色液体。似星星一般。眨着眼睛......   那像是幕布一般一泻如注的熔岩。让血煞刹那间便青了脸色。只见他顺势推了一把呆站在旁边。只顾着瞪大了眼睛。脸上遍布着恐惧看着这副光景的碧莲与婉儿。在她们俩向另一侧飞出去的同时。血煞也顺势向右侧一个翻滚。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扑面而來的熔岩流......   “喂。你干什么。。”刚想这么抗议。婉儿便看见了眼前那将地面制造出断层。面积大到仿佛像个小小的湖泊一样的。赤红色的液体。这才发现是血煞救了他们。“......”只是他仍旧摆着一副冰块脸。只有这一点让她十分不爽。然而。现在姑且先谢谢他好了。   “那个......谢。。”不料。一句话还沒说完。身后那像是云朵一般的烟雾中。便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如漩涡般的气流与重击落在她的后脑勺上。婉儿当场被掀飞了起來。像个球一样在四方形的空间里到处弹射。最后。以倒栽葱的姿势。翻着白眼。猛地砸在了血煞跟前。   “挨呜......嘎。。”她眼冒金星。嘴里还发出像是鸭子一样的悲鸣。婉儿只觉得被人拳打脚踢了一顿似地。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痛得无以复加。“沒事吧。”看着她那眼冒金星。仿佛还沒睡醒的模样。血煞用怜悯似的视线问道。原本她想伸出手去拉婉儿一把。可手伸到一半。忽然又缩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要关心人就给我干脆点啊。”刹那间。只见婉儿像是有如神助似的瞬间跳了起來。以几乎戳着血煞的鼻尖的距离。连珠炮似的发泄着她的不满情绪。   “你其实一开始就沒受什么伤吧。既然如此。就不要装睡啊......”血煞一边不紧不慢地用手拨开她此时那像是匕首一样的指头;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那......那是。。”听后。婉儿顿时语塞。整个人僵直在原地数秒。紧接着。像是突然回过神來似的。有气无力的吐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面对不断朝自己斜眼。投來轻蔑视线的婉儿。血煞连眉毛都沒动一下。交叠着双臂。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上。   “啊啊啊。真是的......。”这份仿佛拿自己不当回事儿的态度。气得婉儿火冒三丈。在心里把血煞咒骂了一通后。便也集中注意眼前。。就在刚才。诗诺像是切豆腐一般将笼罩着自己的火焰一分为二后。便尽量压低身子。猛蹬地面。一刹那。只见她的身体便仿佛离弦之箭似的朝着歌利亚猛冲过去。   紧接着迎着抡过來的拳头。猛地一个急停。紧接一个滑步。身体刹那间便从拳头的正面如蒸发一般消失了。。“。。”歌利亚面对眼前突然沒了踪影的敌人霎那间瞪圆了那铜铃般的眼睛摆出呆然的表情。这时。诗诺似见缝插针一般从它手臂底下掠过。紧接着又绕到背后。瞬间便是一顿暴风雨般的刺击。   刹那间如雷鸣般的凄厉哀嚎扩散开來。只不过一会儿。它就转过身來。那仿佛由鲜血凝结而成的双眸。瞬间便锁定了诗诺。“好快。”刹那间。那铁锤一样的拳头从天而降。即使自己在击中的一瞬间跳向后方避开了。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与那像是雨点一般从天而降的碎石一顿猛砸。刹那间便被吹飞。之前站着的地方。土块四溅仿佛烟花一般......被那山一般的拳头砸出一个陨坑。   隆隆巨响一直沒有停止过。交错的闪光夺去了视野。只见周围好像遍布着一张巨大的;看不见的网似的。事实上这是诗诺不断攻击。在半空中留下的白银剑光而已。接连不断的金属音。回响在整个空间里。仿佛翩翩起舞的火焰。丝毫沒有熄灭的意思......   诗诺一边忽左忽右;像是鬼魅一样回避着着攻击;一边看准时机反击。。猎物与猎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彼此聆听着金属音的回响......“力量差太多了......这样下去的话。”事实也正如婉儿说的。诗诺虽然将每一次的攻击都有惊无险的躲开了。但却因为歌利亚皮肤硬得像是铠甲一样。根本沒办法发动有效的反击。每一次攻击都被反弹回來了。   感觉就和撞上墙壁一样。“啧。真是难缠的家伙。”诗诺说着一个跨步瞬间将两人间的距离消除。紧接着用二段跳躲过从两侧夹击來的巨拳后。顺势沿着它的手臂一直线跑了上去。然后一个急停连接着将身体左倾的虚晃。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一记从右边飞來的侧踢狠狠地命中了歌利亚的太阳穴。   “漂亮。”婉儿忍不住欢呼起來。话音刚落。只见诗诺又间不容发地祭出一记侧踢。这次瞄准的。是另一侧的太阳穴。猛地受到左右夹击的歌利亚一下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眼看着就要倒地。不过在那之前狠狠地猛打向诗诺腹部。   “啊。”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贯穿了似的挤在一块儿几乎要让意识粉碎的疼痛袭向全身。她从半空中以像是炮弹一样的速度向斜下方坠落。随着一声巨响。地面碎裂了。顿时诗诺感到仿佛浑身散架了般的疼痛袭來。好几次都让她咳出血來。   “喂。我们不上去帮忙吗。。不对。。我说你怎么还能那么淡定啊。。”婉儿被血煞那若无其事的态度与表情气得涨红了脸。说道:“你侄女死了也沒关系吗。”   甚至她的语气听起來都有点儿语无伦次的味道了。“即便多了你我两个。也只是成为那孩子的累赘而已。只是这点程度。她完全可以应付。你觉得现在的她。比起你以前所见到的那个她。难道一点儿成长都沒有吗。”“......”   你这是哪儿來的自信啊。。婉儿虽然很想那么反驳他。但是看着血煞那始终微微吊着的嘴角。不知不觉又把话咽了回去。这时。诗诺被猛地从地上抓起來。只见歌利亚像是投球一样把她那仿佛叶片一样的身体扔了出去。“糟了。”婉儿吓得捂住了眼睛。。“脑袋会漂亮的开出一朵花的......。”   就在她这么想的霎那间。只见诗诺在空中硬是横着将身体倒转了过來。用脚尖猛蹬向墙壁。一声仿佛爆炸般的巨响后。只见她一边将身体高速旋转;一边撞向瞪圆了眼睛。大吃一惊的歌利亚。   诗诺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风车。或者是飞镖一样。与空气剧烈的摩擦所产生的火焰包裹住了整个躯体。然后瞬间。将彼此间的距离消除。接触的瞬间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四溅的火苗。像是流星般砸下。   “这这这......这个也是你教她的。。”居然舍弃了武器。直接用身体去撞击对方。这不得不说是非常大胆的想法。同时也是十分冒险的对策。不过在明知剑技攻击沒有效果的情况下。不得不说这个想法非常明智。“啊......沒错。”血煞带着平稳的口气回答道。   “......你还真是危险呢。不管是从好的意义上來说。还是从坏的意义上來说......”婉儿带着半是无语;半是佩服的口吻说出这句话。顿时让血煞浮现出一个像是在问:“这是什么意思呢。”的表情。“不。别在意。我那的确是在夸你。”   事实上。能教出这种强得能让人吓一跳的家伙。本身就已经够可怕了。只见歌利亚被撞得踉踉跄跄。一瞬间跌倒在地。顿时。犹如地震般的震动一霎那扩散开來。包括婉儿在内的所有人。禁不住在地面上滚作一团。就像个特大号的糯米丸子一样。   除了一个人例外。只见诗诺以手撑地的方式避免了摔倒。并趁着歌利亚欲起身的一瞬间。猛地冲到它怀中。趁着它还沒有反应过來的刹那。将手中的剑深深地刺了进去。。。贯穿血肉;粉粹骨头的。确确实实的一击。顿时血如泉涌。鲜红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脸一身。   耳畔。回想着那撕心裂肺似地哀嚎。那惊天动地般的咆哮......半兽人僵直着身体。像个木偶一样动也不动了。但是仍旧睁着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然而。诗诺却沒有因此收手。只见她顺势拽着剑柄一路横切过去。直到将歌利亚的身体。撕成两半。   “结束了......”看着飘散在自己周围。那像是萤火虫一般飞舞荡漾着的磷光。诗诺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便犹如浑身脱力一般。刹那间双膝一软。跪在了仿佛到处都变得四分五裂的地面上......“怎么样。叔父......我沒让你失望吧。”听上去像是奄奄一息的口气。她这么问道。   “哼。只不过是一只半兽人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血煞话音刚落。刹那间诗诺的脸色就像是从天堂直接掉进了地狱似的。迅速黯淡了下去。。。也许。这真的沒什么吧。比起这个人所做的;所经历的那些事......原本以为距离总算是缩短了一点儿了。不料。还是遥不可及啊。也正因为如此。才被叫做“英雄”吧。   “不过......”这时。意料之外的。血煞的声音再次传了过來。。“就承认吧......你可以为此自豪。”话音刚落。诗诺犹如复活般直接跳了起來。两眼放光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双颊仿佛是为了掩饰害羞。而微鼓着......“嗯......”   得到了血煞肯定回答的诗诺直接蹦跳着欢呼了起來。简直乐开了花。“......”血煞交叠着双臂。保持了沉默。但嘴角的那一丝弧度。却更明显了。“很帅气哦。刚才的。”碧莲走上來。毫不吝啬的送上赞美之词。同时带着微笑与一丝紧张。主动伸出了手。“我叫碧莲。从今往后。请多多关照。”   那微笑。真的恍若碧水青莲一般的。让人不禁感到阵阵舒心与亲切。仿佛带着一丝怯意一般。又像是为了化解这一刹那的尴尬。诗诺挺胸抬头。说道:“我是诗诺。总之那什么......请多多指教。”彼此红着脸。虽然花了些时间。两人的手终于还是紧紧握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了。四人还來不及反应。便被黑暗一口吞噬......“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不知是谁的哀嚎。久久回想着......   第二六零章 杀人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四人在并不算宽敞的通道里被跑來跑去。像个球一样左冲右撞。手脚都几乎到了麻木的程度。反抗之类的根本顾不上。就这么一边被撞得哀嚎不断;一边一直向下掉。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到了尽头了吧。他们被通道给毫不犹豫的吐了出來。满身带着湿漉漉;滑溜溜的粘液。在空中化作一道令人作呕的抛物线。然后。在坚硬的地面上滚成了一团。   很不幸的。这次血煞非常光荣的成了肉垫。三个人就像是紧紧黏在一块儿的牛皮糖似的。身体与身体之间被堵得严严实实。一点儿缝隙都沒有......诗诺当场翻着白眼。口中断断续续似的发出细如蚊蝇似的悲鸣。紧接着。也许是取回了点儿意识的缘故。三人在冰冷刺骨。而且满是菱角的地面上躺作一团......   “可恶。说起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好好的地面竟然会突然消失。简直岂有此理嘛。”诗诺撑起上半身说道。一脸的不爽。她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抓到那个幕后主使的话。一定要把它揍一顿。然后丢进油锅。看着她那柳眉倒竖。都快成了一直线似的表情。好像在说:“别惹我。烦着呢。”   “就算你在这里抱怨也于事无补啊......小诺。”血煞好不容易忍住笑。看着她那鼓起脸颊。撅着嘴的。明显就是小孩子在闹别扭似的表情。真的很想捏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过话说回來。。这里到底是哪儿來着。“这是哪儿啊。”   正在他为此苦恼不已的时候。不出所料。碧莲那仿佛闪着祖母绿宝石般光芒的眼睛看向了自己这边。刹那间两人的距离近到手只要稍稍伸出去一点儿的话......沒错。只要稍稍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的话。就能轻而易举的碰到对方。或许是因为害羞。两人都有些犹犹豫豫。非常害羞。尤其是。当碧莲偶然间瞥见血煞突然也害羞起來。脸也真的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哎。说起來叔父。你以前不是曾经來过鬼界吗。这地方很早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吗。”诗诺一敲手心似的问道。“不是。以前要比这鬼样子好多了。也说明。它现在的主人是有多么喜欢和我们玩捉迷藏......”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有气无力的长叹一声。   众人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看上去仿佛“鸡蛋”一样的椭圆形房间。远处的墙上长满了湿漉漉的。像是蠕虫一样的苔藓。到处像撒网一样遍布在墙壁上。四周则是大部分被金黄色。在阳光下烁烁发光的沙砾。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山丘......不过与坑坑洼洼。冰冷刺骨的石壁相比。穹顶。则要高出许多。   也像是夜晚的缘故吧。现在整个空间都漂浮着淡淡的蓝**调。无数磷光像是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与星星眨眼非常相似。目睹这一切的婉儿与碧莲则是已经看呆了。那些光不断的聚集在两人身旁。在腰部以及腹部绕着圈子翩翩起舞。   “哇。好漂亮。各种颜色都有哎。”婉儿兴高采烈。满脸激动万分的说。对于这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呼喊。让血煞无力的吐了口气。女孩儿。真是在哪儿都对美景如痴如醉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给我想想怎么回去啊。”他忍无可忍似的垂下肩膀斥道。   “那不应该是你的事儿吗。”婉儿露出了恶作剧似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是什么啊。我们难道不是同伴吗。。”话音刚落。只听她一脸坏笑的说:“哎。我说过这种话吗。”这句话。对血煞來说犹如当头棒喝。只见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紫。。   “不要给我装傻啊。你这家伙。。”顿时。他以最大的音量。仿佛像是为了掩饰窘迫般的怒吼道。事实上。婉儿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也多亏了她。大家直到之前都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会儿慢慢的放松了下來。“你们关系可真好呢。”碧莲听起來像是话里有话似的插了一句。脸上流露出的那副表情。也绝对称不上是开心。   “哎呀哎呀。我和这家伙只有孽缘而已哦。碧莲。你可不要有什么误会。”婉儿一边笑;一边若无其事似的说道。其实心里掠过一阵窃笑。她明白。不如说一眼就看出來了。。这家伙明显是在吃醋。再看看一旁的血煞。一双眼睛耷拉着。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态度抱膝蜷缩在一旁。   “那么。诗诺。我有几句话问你。”见他刹那间消沉到这种地步。婉儿也不打算再去火上浇油了。将话锋一转。切换了一种严肃认真的口气。那清澈、锐利的目光所散发出的迫力。让诗诺禁不住吃了一惊。但还是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问道:“是什么事呢。姑姑。”   “刚才。与你交手的那个半兽人......”只见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出口。诗诺则是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脑袋上仿佛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它有什么不对吗。”诗诺以狐疑的口气。追问道。“不......要说不对劲儿也沒什么。那家伙都已经被你杀了......”听上去。婉儿不是对着诗诺。而更像是对着自己这么说道。“是啊。说起來那家伙又臭又硬的。可累死我了......”她听着猛然从侄女嘴里蹦出來的抱怨。脸上的阴霾终于少了一些。   “我只是担心。如果敌人故意要拖垮我们的话。那可就糟了。”话音刚落。只见诗诺浑身一哆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可能不明白婉儿的意思。只是都一个劲儿的。并且十分沒出息的在心里向神灵祈求。。“千万不要再遇到什么麻烦了......”   只是。这样的祈祷多半带來的都是相反的结果。事实上从刚才开始。这个椭圆形空间里就安静得出奇。甚至都到了反常的程度。“不会吧......。”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甚至。每一丝汗水都在积聚着恐惧。这份重量从一开始就仿佛存在了。并且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來......只不过。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刻意回避这样的问題而已。   “不管怎么说都......。”诗诺硬挤出一丝快要碎掉的笑容自我安慰道。脸色一点点儿的黯淡了下去。变得铁青......刹那间。从远处仿佛传來了细微的咀嚼声。脚边的小石子开始争先恐后的跳起舞來。“......”紧接着。就在下一个瞬间。四人互相使了个颜色。一口气同时跳离了原來坐着的那个地方。。   在距离相当远的地方落地。站稳后。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对巨大的。仿佛树干般粗大的钳子。带着像是被火焰包裹着的模样破土而出。像是火焰一般的火红色......“什什什什......。。那是什么玩意儿。。。”诗诺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恐惧与恶心一块儿涌上脑门。   紧接着。他们看到的。是仿佛朱砂般的深红色眼睛。而且。还不只一只。而是足足有六只这样的眼睛并排生长在那浑圆、硕大的脑袋上。再加上脑袋正前方那仿佛镰刀一般的下颚。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足足有一座小山的规模。把四人全给笼罩了进去。   更可怕的是。这还只是这家伙的上半身而已。背上接近古铜色的甲壳似乎很硬。两旁似乎还长有羽毛一样的翅膀......嘴里一边发出犹如威吓一般的“嘶嘶”声;一边用两条粗壮得仿佛小山一样的前肢。朝他们一点点儿逼近。而等到这家伙终于把身子完全从地里挣脱出來后。随着漫天的烟幕与尘土如潮水般倾泻而下的瞬间。它开始了攻击。   只见那家伙踩着能把地面轻易碾碎的步子朝四人猛冲了过來。明明长得又大又肥。可行动起來一点儿都不笨拙。还相当迅捷。地面发出哀嚎般的轰鸣。就像是地震一样。“啧。这家伙是把我们当成食物了吗。。”诗诺恼火地咂了咂嘴。如果现在有人告诉自己这家伙很聪明的话。她是不可能信的。但是。   “切。大家快散开。要不然会一块儿被这家伙给吃掉的。”话音刚落。血煞、婉儿。碧莲分别向两侧跳开了。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镰刀般的巨鄂的横扫。   只见地面像是被剖开一样。留下一道弯月般的划痕。飞溅的土块。被抛向空中。紧接着又像是雨点般砸下。不巧的是。诗诺因为那一瞬间的耽搁。沒能避开冲撞。身体当场被像个炮弹一样撞得向后笔直射了出去。随着一阵轰鸣。她的身体。被狠狠撞进了墙里。腹部刹那间便被贯穿。瞬间血如泉涌......。   “。”正在这时。血煞看见。这种仿佛既像蚂蚁;又似甲虫的家伙。正从地面里接二连三地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來。因为是从正上方看过去。所以能大概数清楚这些家伙一共有多少只。只是沒过一会儿。他便放弃了。原因很简单。这些家伙密密麻麻的。实在太多了。   “这里难道说是蚁巢吗。。”说着他把迎着自己直扑过來的其中一只断为两截后。落到了地面上。正在这时。一道银白色的闪光升起。。诗诺将原本猛压着自己的家伙从腹部一直线切开后。带着满身的血浆。从半空中挥下数道月牙形斩击。都巧妙地避开了硬壳。从那甲壳中心暴露出來的筋肉。准确的。像是闪电一般地切了进去。   紧接着。好几只蚂蚁一样的庞然大物连哀嚎都沒來得及。身体便迅速胀大得像个气球似的。刹那间便爆炸了。“叔父......这好像有点儿不妙啊......”先是半兽人。这会又是食人蚁......真的是不嫌多啊......   “啊。我同意。不过也只能上了不是吗。”血煞与诗诺背靠背这么说道。“还撑得住吗。别半途倒下喔。”听后。诗诺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说道:“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您。叔父对付前面的。后面的交给我。”   “啊。我知道。”血煞用凛然的声音答道。霎时间。两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那铺天盖地。如潮水般的蚁群。见状。婉儿也被搅得心痒难耐。特别是听了那两人的一番话后。她怎么还可能无动于衷呢。于是。她转头。向碧莲问道:“怎么样。上吗。”   这种问題。根本想都不用想。。只见碧莲轻轻点点头。目光里却透露出想要试一试的冲动。答道:“上吧。”   第二六一章 死里逃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断的被撕碎;不断的被碾碎......即使这样。它们还是丝毫沒有退却的意思。反而像是潮水一样更猛烈地扑上來。漫天都飞舞着碎肉与血珠。不断地挥砍;劈砍。不断的将剑刃刺进那些家伙身体里。然后听着它们哀嚎似的悲鸣。一点点儿将它们的身体撕成碎片......   空中。仿佛下起了鲜红色的雨。不断的从四人头顶上浇下......有时是鲜血淋漓的断肢;有时是血肉模糊的脏器。还有那仍旧睁着眼睛的。已经被削成两半的头颅。“这些东西根本沒完沒了啊。这样下去我们会先倒下的。怎么办。叔父。。”只见诗诺一边将从正面飞扑而來的杀人蚁像是烤串一样刺穿。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一边背对着血煞问道。额头上不断地渗出汗水。   血煞猛地将一只从左边横切过來的杀人蚁那镰刀般的鄂抓住。紧接着。刹那间从肩部发力。霎时间将那家伙的身体旋转了一周。看上去几乎扭成了麻绳。然后将它猛地摔在地上。瞬间。那家伙的身体便成了粉末。紧接着。他又将手里刚才从那家伙嘴里拔下來的。仿佛刀刃一边锋利的鄂。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像是投球一般。猛地掷了出去。。霎那间。凄惨、痛苦。愤怒的嚎叫声顿时填满了耳畔。   “好......好厉害。”诗诺简直对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血煞将从杀人蚁身上抢來的鄂当作武器。像剑一样将逼近自己的一大群杀人蚁的腹部一直线。就像是隔山打牛似地。都开了个大洞。随着一声声惨叫。那些家伙全都化作了如墨汁一般的黑色烟雾......   “现在也只能兵來将挡水來土掩了。尽力而为吧。”话音刚落。只见他在蚁群中间仿佛流星一般横冲直撞。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那不断游走着的白银光芒。像是蝴蝶穿花似的。仿佛月光一般柔和又凌厉。忽然。他刹那间冲开。那仿佛像是好几堵墙的蚁群。停了下來。。不一会儿。只听见身后的蚁群连哀嚎都來不及发出。眨眼间便一个接着一个爆炸了......   那从天而降的鲜血。就好像滂沱大雨似的。另一边诗诺也以闪电般的刺击。将从前后两方朝自己袭來的蚁群轰散、挑飞。有些还被那犹如星屑一般的剑光。扎成了马蜂窝。“救......数量太多了。。”话音未落。随着空中数道交缠着落下的剑芒。诗诺落在了碧莲身前。甚至都顾不上搭话。刹那间再次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甩出十字形的。彼此交叠着的剑芒......   瞬间。周遭的无数只杀人蚁刹那间再次被削掉手脚。哀嚎着。仿佛烟花一般炸裂了。“沒事吧。”诗诺这才回头问道。碧莲不停地流着冷汗。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说道:“谢谢了。帮大忙了。”“别在意。倒是你。难道说不会武艺吗。”   话音刚落。诗诺猛地甩出一记直拳。正巧将飞扑向自己的一只杀人蚁直接给击飞了。“看出來了吗。”碧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诗诺瞥见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偷偷潜进碧莲背后。已经直立起上半身眼看着就要把她斩成两截的。那巨大的前肢。那个。仿佛让人联想起死神手里握着的镰刀:“小心背后。”诗诺脸色煞白似的惊叫道。想要冲过去帮忙。无奈。只一眨眼功夫。自己又被成群成群杀人蚁包围......。   “切。给我闪开。”说着便是如怒涛一般的猛烈攻击。顷刻间。那些巨人一样的家伙便身首异处了。可等她杀出重围时却猛然发现碧莲就好像一开始便知道怎么做似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准确的刺入杀人蚁的腹部。然后又迅速拔出。格挡开从身后袭來的大鄂后。短刀在空中从下往上划过一道笔直的弧线。接着在她眼前。冲向自己的两只杀人蚁。以互相拥抱的姿势断气了。   “......骗人的吧。”碧莲凌厉的刀法第一次让诗诺顿时傻了眼。虽然技巧还很粗糙。也不懂得去掉多余的动作。不过虽然粗糙。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不过却很实用。刹那间。只见她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空翻之后。借着下落的趋势。直接将短刀插入了其中一个家伙的脑袋。   随着皮肉被切开的声音。那家伙的脑袋顿时裂成了两半。猛地砸了下來。刹那间便是一声巨响......“怎么感觉。有种被骗了的错觉呢......。”   诗诺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碧莲直到现在为止都沒有在人前暴露过自己其实也会近身格斗。她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不想出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点儿功夫。根本不够看的。而且。就连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会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该怎么做似的......   “......”诗诺完全惊呆了。直到碧莲一口气越过她的身体。将从半空中扑向她的巨大阴影一直线切开后。这才回过神來。另一边婉儿也不断的将涌向自己的蚁群击飞。就像是击球一样轻而易举。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手根本沒有碰到那些家伙。也就是说。仅仅靠着赤手空拳制造出的冲击波。就已经把那些家伙收拾了。   “哎呀哎呀。我的衣服可是很名贵的。弄脏了你们可赔不起哦。”一边这么满脸堆笑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刹那间便把成堆成堆的蚂蚁开膛破肚......   然后。只见她的手又迅速绕道背后。闪电般的拔出紫凝剑。令人目眩的数道闪光后。那些杀人蚁别说是全尸了。就连残渣都沒有剩下......紧接着。婉儿一边轮流迅速旋转着手中的剑;一边刹那间便将飞扑过來的杀人蚁撕碎。手上的剑。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风车一样。明明只有一柄剑。然而。现在看上去。仿佛却有无数柄剑一块儿刺向蚁群似的......   “喔喔......好厉害那招。不过......就我个人來说。并不想吃那招啊......”诗诺的脸颊微微抽搐着。冷汗流个不停。一边诚实的说出了感想。   刹那间回身一个怒涛般的横扫。霎那。只见无数的蚂蚁就像是翩翩起舞一般被抛上天空。变成了如落雪一般的粉末从天而降。可或许是因为剑势太猛。一瞬间沒有收住力道。刹那间导致血煞站着的地方被轰出一个大坑......真的。只要再近那么一点点儿距离。那么被削掉的。就会是自己的双腿了。   “小诺。你想把自己人也砍了吗。。”只见他一边止不住的流下冷汗;一边朝着诗诺的方向怒吼道。“怎么可能。都在我的计算之内。”诗诺恶作剧似的。自信满满地回答。事实上心里在一个劲儿的念叨:“叔父。你的双脚还在。真的太好了......”   “别计算啊。不可靠啊。”血煞带着仿佛泪流满面似的哭腔嚷道。“你们两个。别在那冒傻气了。赶紧解决它们。”话音刚落的瞬间。诗诺与血煞两人同时被婉儿翻了一记白眼。她那眼神。说是在瞪人也不为过。诗诺只得硬挤出个笑容。说道:“知道了啦。”   说着回声便是一记侧踢。顿时。无数只杀人蚁好似撞上了一堵墙似的。朝后方飞去。有些甚至被当场**。血如泉涌。在地上滚成一团。   “你们快看那个。”这时。碧莲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兴奋与激动传來。三人一齐朝着碧莲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发现对面有一扇完全敞开的拱门。顿时。个个都露出了笑容。“大家。往门那边跑。快点。。”血煞说着。用连续的;左右开弓似的回旋踢解决掉正钳住他双手的庞然大物后。便带头朝着对面的拱门飞奔......   一路上。就像是横冲直撞的野牛似的。不管眼前的蚁群有多少朝着他们冲过來。都被他们一个不漏的解决掉。只是大汗淋漓的拼命命令自己抬起双脚。。跑啊。跑啊。。跑啊。。。   尽管这些话都只能淹沒在山呼海啸一般的咆哮声中也好。只见他们将扑面而來的杀意、恶意。还有那扑面而來的。仿佛渗透进空气里的咆哮都一股脑儿甩在身后。只一心奔向那个能让彼此都活下來的门里。“啊啊啊啊啊。”最终。在那巨大的。像是把空气都一分为二的巨大的前肢劈落的一刹那。四人都......   “糟了。。”正当婉儿不由自主的这么惊呼出声。并且想要把落在最后的诗诺拉进來时。门却在这个时候。十分不通情理地慢慢关上了。。“等等。可恶。。”最终她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了诗诺伸进來的半只手臂。“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婉儿咬牙切齿地一边咒骂着;一边使劲儿想把诗诺拉进來。。   现在的她。正处在一半身子在门外;一半身子在门里的状态。看上去就好像半身死死的被门给切开了一样。不仅如此。门还在随着沉重的摩擦声一点点儿合上。刹那间。身体两边那仿佛被千刀万剐似的重压。使得诗诺再也忍不住似的发出了惨叫。尽管。血煞与碧莲也上去帮忙顶住眼看着就要阖上的门。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只凭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是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   可尽管如此。血煞也使出浑身解数用身体死死地拽着快要完全封死的门。“你快点啊。。。”血煞扯着门框的手指缓缓渗出了鲜血。挤出声音这么叫道。婉儿涨红着脸。连搭理他的余地都沒有。将身子后仰到极限。   刹那间。一声巨响。仿佛硕大铁锤似的阴影挥下。只见诗诺像个炮弹一样弹射了进來......紧接着。便是能将耳朵整个撕碎了似的......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第二六二章 魔窟决死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过了好久。那仿佛天塌地陷的感觉都沒有消褪。身体里像是翻滚着惊涛骇浪一样。随时都可能呕吐起來。“喂......沒事吧。笨蛋......。”婉儿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可奇怪的是。半晌过去了。都听不见回答。顿时。惹得她莫名其妙的心慌起來......   “喂。我说。别装睡了。起來了。”她又这么紧接着催促着喊了一句。虽然带着半开玩笑;半是责怪的口吻。声音显得很平静。可即使这样。也很容易分辨出其中的颤抖。听起來这四周围静得有些诡异。让人浑身不舒服。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整个空间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莫名想到这一点的婉儿。刹那间心揪成了一团......   “喂。你别太过分哦。再不出声的话。我可喊人了。就说你非礼我。”这次。婉儿双手撑在地上。坐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准备大喊......不对。准确來说是正准备嚎啕大哭时。刹那间嘴被人捂了个严严实实。“呜。。唔唔唔。。。”她一口气沒缓过來。顿时直翻白眼。   手脚乱蹬。拼命挣扎。可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起作用。背后的那个人根本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随后。一句无力的低喝飘进了耳畔。“别出声。若是惊动守卫。我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这么说着后面的人也放开了婉儿。不料。刚一放开。那仿佛能把屋顶整个震塌的哭声。霎那间便从婉儿嘴里蹦了出來。顿时吓得他慌忙再次用手堵住了婉儿的嘴。。   “让你别出声。你还大哭。。”这时。才听她沒好气似地。用闹别扭似的哭音说道:“什么嘛......呜呜呜。在的话就应一声啊。呜哇啊啊......。。”一句话像是囫囵吞枣似的还沒说完。瞬间。只见婉儿张开嘴。朝着血煞的五根手指狠狠地。像是咬馒头似的。毫不犹豫地就是一口......。   顿时。血煞的脸变成了像是吃坏了肚子似的青紫色。汗如雨下的因为忍疼。整张脸憋得像个气球。然后。终于。他的愤怒爆发了:“你想杀了我吗。。”“哼......”对于他那盛怒之下的埋怨。婉儿选择了漂亮的无视。血煞在黑暗中一边拼命揉着自己那可能已经肿成肉包子似的手掌;一边无力的垂下肩膀。斜着眼睛。无力般的问道:“你难不成怕黑。”   不料。话音刚落。婉儿刹那间好像变成了一头狂吠不止的猎犬。连珠炮似的话语。霎时间无差别的朝他扔了过來:“谁谁谁......谁谁。谁说我怕了。我这只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伴的的面子上。担心你而已。明白吗。。”在她那唾沫星子似电光火石般四溅的攻击之下。血煞不一会儿便举起了白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别再说了......。”   说真的。那种感觉就跟洗了个脸差不多。“那么。现在情况怎么样。”婉儿刹那间切换了一本正经似的严肃口气。交叠着双臂问道。那柳眉。也在不知不觉中。倒竖成一条直线。看上去仿佛都快断了。其实。她早已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血煞多少次笨蛋了。   血煞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不让自己笑出來。虽然两人只能模糊地看到彼此的轮廓。但她此时此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很容易便能想像得到。因为。这家伙。十分不擅长说谎。“嗯。我们俩看來都沒什么大碍。。”说道这里。他忽然停了下來。像是等着她发表意见一样。   而婉儿。则是好像还在跟血煞赌气似的。固执地将头扭向了一旁。。。“笨蛋。大笨蛋。气死我了......。”她现在的目光。毫无疑问是这么说的。   见婉儿那种态度。虽然一瞬间弄得他很是尴尬。不过血煞略作沉思后。还是决定说下去:“虽然说我们沒什么事。不过小诺她......”只是一刹那。心酸、悲痛。无力。所有的负面感情。一股脑儿全涌了出來。甚至不用看都知道明明白白写在了他的脸上。   “丫头她怎么了。。”只见婉儿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间。浑身一阵不由自主的哆嗦。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底。若是那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一辈子都沒脸见师兄了。而且。失去挚爱已经让他消沉到了那种地步。若是再失去女儿的话。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來......   但是......等等。明明这里她该担心的人是诗诺才对。然而为什么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第一个人却是师兄呢。“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婉儿在心里怒骂了自己一句。紧接着双手重重拍了拍脸颊。重新振作似的问道:“是重伤了吗。还是说是......中毒。”   这么道出自己猜测的同时。她的身体就像是拼命忍受着寒风似的微微颤抖个不停。若是重伤的话还好。毕竟魔族的人个个恢复力都是一等一的。只要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上十天半月。或者几年的话。无论是什么伤都能恢复。这也许是魔族的唯一好处了。所谓的不老不死。即永恒的生命。   “是中毒......”尽管血煞说得很平稳。沒有一丝的起伏动摇。可当真正确信时。婉儿顿时整个人一瞬间软了下來。“可是。是在什么时候......。”才刚这么想的刹那。她就猛然意识到了。。。之前当他们俩竭尽全力。在杀人蚁就快要将诗诺劈成两半的瞬间。将她扯了进來。那个时候......其中一只杀人蚁的前肢。的确像是刺进了诗诺的后背。   紧接着。她用询问的眼神将自己的疑问传递给了血煞。血煞无言的点点头。彼此的脸庞。都像是被一缕缕阴霾吞沒了似的。仿佛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剩下的。仅仅只是悲伤......与悔恨。也许会让人觉得沒出息。他们俩也确确实实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而是应该赶紧想办法。。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前进......又或是后退......   “既然如此。那么要做的事只有一件了。不是吗。”婉儿猛地抬起头來。她脸上的悲伤不见了。刹那间。只见她又马上抬手拭去了仍旧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站起身來说:“走吧。我们要做的事可有一箩筐那么多呢。”血煞一边暗暗佩服她的决意;一边开口道:“虽然我很不愿泼你冷水。不过如果什么都看不见的话。又怎么走。”   话音刚落。婉儿一边流着汗;一边像是个被折了的树枝似的一点点儿转过头來。刹那间既抓狂又恍然大悟似的嚷道:“我给忘了。。”   看着她那十足的。后知后觉到了笨蛋的程度的那一副傻样。血煞不知道第几次垂下了肩膀。正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的诗诺。挣扎着从自己背后取出了一个看似由紫晶石做成的东西。“姑姑......叔父。这个魔石灯。你们拿着吧......虽然可能沒什么用。不过若是......照明的话。多多少少还能派上用场的......”   刹那间。见诗诺醒过來了。婉儿不顾一切冲上前去。一个劲儿的问着有沒有哪儿痛。或者是感到不舒服之类的。事实上。自己现在浑身都痛得不行。非要说的话。那感觉就像是把人整个扔进油锅里炸似的。可当婉儿问道为什么能醒过來时。诗诺的回答。顿时让她刹那间陷入浑身僵直。仿佛冻僵了一样的状态。   。。“姑姑、叔父。你们这么吵。我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啊......”说着。她便向婉儿挤出一个微微抽搐的笑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看着诗诺那种倾尽全力想要表达出“我沒事。你们用不着担心”的那种强颜欢笑似的表情。她心底又是一阵刺痛。   “话说回來。丫头。这些东西你究竟是怎么一件件从背后拿出來的啊。”其实。这个问題。她从一开始进入这鬼地方的时候就很在意了。。先是炸药、然后是飞爪。紧接着现在又是魔石灯。真的就好像变戏法一样啊......“啊......哈哈......那个啊。姑姑你就别在意了。赶紧走吧......”   婉儿笑着瞪了她一眼。刚想站起身來。忽然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跌倒。幸好血煞一个箭步靠上去。用身体接住了。随后便带着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你在干什么呢。注意点儿脚下啊......”   当婉儿回过神來猛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他以一个微妙又暧昧的角度搂在怀里的时候。顿时双颊绯红一片。仿佛夕阳一样的脸色倒映在血煞的瞳孔里。犹如一朵欲遮还羞的雏菊。看得他刹那也是一阵脸红心跳。心底犹如小鹿乱撞一样七上八下。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忽然从右边传來的微含怒火的咳嗽声。霎那间把他吓得汗毛倒竖。。   结果双手遵从本能似的。在一刹那间放开。。随着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地上的声音。婉儿的怒吼扑面而來。简直像是刀子一样。。“你要干什么呀。你这个笨蛋。。”“对对......对不起。。”血煞吓得立刻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低头道了歉。但是另一边又顿时射來一道仿佛能将她活剥了的视线。“......”   结果。碧莲与婉儿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扇了血煞一巴掌。霎那。他带着左右半边脸各一个。像是被烧红了似的手印。一边无可奈何地垂着肩;一边背起在一旁即使忍着遍布浑身上下的疼痛。也笑得幸灾乐祸一般的诗诺。稳了稳身子后。打开了右手中的魔石灯。瞬间。淡紫色的光芒。就仿佛袅袅青烟一样迅速照亮了整个空间。。   但是。就在下一刻。在这个到处都生长着大颗大颗仿佛雪球一样的白色结晶的空间里。他们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那些有的像是蚂蚁;有的却像是参天大树。足以将整个人淹沒的。这仿佛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他们赫然发现了长得像是山一样巨大的鳄。在眼前;在头顶;在身后......无论哪个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影。霎那间。四人的表情同时冻结。   因为。在诗诺身受重伤。而自己也处于不能是要灵力、魔力的状态下。这些家伙轻而易举就可以将他们撕碎......。   第二六三章 决意与现实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四人的表情在同一时间凝固了。仿佛连呼吸都抛在了脑后。从心底深处迸发出的恐惧。使得他们的思考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无法运转的状态。映入瞳孔中的。是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数量的巨鳄。不论是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那暴露在外的。钢刀一般的利齿。每一颗。都闪烁着恍若暗月一般的光芒。而且。足足有普通人手指那么长。   血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尽管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像无缘无故穿了套铠甲似的。很不舒服。不过现在可沒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必须想办法在不惊动这些家伙的前提下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那么做。不过这无论再怎么想都不可能......   远远望去。那些家伙密密麻麻。虽然躺得横七竖八。姿势也都古里古怪。而且还打着如雷的鼾声。仅仅是那鼾声的巨大声响。都已经到了能把人的耳朵给毫不留情地粉碎掉的程度了。“这下可麻烦了。一路走來挡在我们面前的都是这些家伙。这代表什么你们知道吗。”   血煞话音刚落。背上的诗诺一边急促的呼吸着;一边强忍着痛苦的表情说道:“这也就是说。幕后黑手觉得根本不需要他本人亲自出手......”才刚说完。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可在那数不清的。像是打雷一样的鼾声中。只不过眨眼间就被淹沒了。   “哼。沒想到。我们竟然也被小看到这种地步......。”婉儿露出一脸愤恨、不爽的表情。右手以最小的动作幅度绕过背后。拔出剑。握在手里。这时。血煞才发现。她整个人都颤抖得好厉害。尤其是双腿。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住。“你害怕吗。”   他轻声问道。不料立刻被婉儿懊恼的瞪了一眼。愤然咂了咂嘴道:“那是理所当然的好吧。你难道不怕吗。”被她突然斜着瞟了一眼问道。再加上那个恶魔般的坏笑。血煞也只得打肿脸充胖子似的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怎么会害怕这些东西......”   “啊......是吗。原來你不怕啊。”婉儿忽然贴鼻子碰脸似的。一本正经地瞪着他问道。“怎么......怎么了。你有意见。......”只见血煞一边不停地流着冷汗;一边故作镇静的问道。“沒有。那。请你走前面吧。”   “为什么是我啊。。”他脸色煞白似的抗议道。心里其实早就跪倒在地。大声说着诸如:“对不起。刚才的话就当沒听见行不行。。”可看婉儿的样子。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很难得的。可以捉弄眼前这个家伙的机会。窃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不怕的吗。而且。保护女孩儿。不正是男人的义务吗。”   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血煞的脖子忽然缩小了一圈。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悲鸣。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像是死心了似的。咬着牙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之前的话就当沒有说过......”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与腔调。顿时让婉儿笑了出來。不过由于她在这之前拼命用手捂住了嘴。才沒有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我说你啊。其实动摇的很厉害吧。”说着她直往血煞身上看去。只见他从刚才开始就仿佛如坐针毡似的。浑身上下抖个不停。而且幅度与动作都非常大。话音刚落的瞬间。顿时让血煞涨红了脸。直感觉后脑勺被狠狠地砸了一下。身体恍惚矮了一截似的。紧接着:“我知道你有那个实力说这种话。但是。像是逞强什么的。可不太好。”   她话音刚落。这次。血煞是彻底失落得仿佛病入膏肓一样了。只见他恍恍惚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的......下次一定注意。”   “这种事我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听她带着一副苍白无力的表情这么说之后。自己也只能赔笑了。“那么。拜托你。。”   只见血煞露出十分死乞白赖的表情试探道。惹得婉儿受不了似的长叹一声:“知道了。我走前面就是了......”说着她向血煞投來仿佛是在说:“真是服了你。”的眼神。直到刚才。被他背着的诗诺。已经因为要拼命忍住笑。不知不觉陷入了很辛苦的状态。   而和她不同的是。碧莲则是瞪着刀子一样的眼睛死盯着他们俩。不知为什么。看着血煞与别的女孩儿这么亲密。总让她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仅仅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然而她感觉这种自己还不了解的感情。正在由内而外。慢慢的。逐渐改变着自己。   “万一那些家伙醒了。你们别管我。只管往下层跑就是了......”婉儿这么嘱咐道。“那怎么可以。我们是一起來的。当然要一起回去。我可不许你有什么‘自我牺牲’的念头。”血煞听得心凉了半截。当即坚决反驳道。他沒想到。婉儿居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相比之下。自己又怎么样呢。   “别误会了。你的魅力还沒有大到让我为你豁出性命的地步。只是。终究要有一个人挡住这些家伙。虽然可能会费点儿时间。不过我可沒有打算就这么死掉。”那锐利的目光;坚定的口吻。还有那传达出的毫不退让的意志。都确确实实让他感受到了。   “明白了。就这样吧......”血煞虽然这么说。但是目光里透露出的。就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一样。。。他毫无疑问是在期盼着眼前的这个人能改变主意。“是吗。原來我也会担心她啊......”他这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了。这么优柔寡断可不像你啊。”   还是那样俏皮的表情。那吊起的嘴角依旧沒有改变。只是他们俩。注视着彼此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份认真的问道。“或许吧。不过人们不是常说。人是会改变的吗。”想要表达的意思明明不是这个。明明不是这样的。可嘴上却还是说着一些像是自嘲似的玩笑话。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沒出息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那份感情;那份“我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位朋友”的感情。应该有好好传达给她了吧。正在这时。原本睡得正香的那些家伙。都不约而同的接二连三睁开了仿佛灯笼一样的眼睛。顿时。四人的表情再一次。同时僵硬。   “照我说的做。快跑。”好一会儿。血煞才强忍着如泉涌般将自己吞沒的羞耻心。在最后看了一眼婉儿那倒映在瞳孔中的。仿佛太阳一般耀耀生辉。凛然无谓的身影后。一步一步。朝着这个空间里。那唯一的一扇门。竭尽全力跑去。   婉儿一跃而起。在巨鳄群中间落下。浑身上下释放出的深红色。那仿佛鲜血一般的斗气。当场就掀飞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家伙。只见它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像扔垃圾一样被死死地定在了墙上。刹那间。整个空间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似的剧烈晃动。   虽然有点儿头重脚轻的感觉。不过她还是毫不畏惧的。随着一声怒喝。挺剑冲进那无论是数量、还是个头都足以把自己压扁的鳄群中。迎着迎面扑來的血盆大口。婉儿挥下斩击。。可让她万万沒想到的是。那些家伙居然用鳞甲不费吹灰之力便弹开了自己全力挥出的斩击。。   接踵而來的。便是如千刀万剐一般的酸麻感觉。整个手臂。就仿佛在快速晃动一样抖个不停。“切。还真硬啊。”话音刚落的刹那。闯入视野的是那仿佛钢鞭一般的巨大尾巴。。   “糟了。”吐出这句话的同时。左侧太阳穴被狠狠击中。整个人斜着朝右后方飞了出去。地面被巨大的冲击力给砸烂了。后背狠狠地砸进了墙里。从天而降的碎石与尘埃。瞬间将大半个身子淹沒。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只见婉儿便将那些岩石像是“切豆腐”一般粉碎后。一跃而起狠狠地将其中一个在半空中对着自己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的家伙用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压低身子的动作躲过那只有一纸之隔的尖牙利齿后。紧接着瞄准它的腹部猛地便是一记直踢。刹那间踢得那家伙一声凄厉的哀嚎。像个流星一样往斜下方一直线坠去。。   紧接着。随着一阵轰鸣。只见它口吐鲜血。当即毙命。接着婉儿一个漂亮又优雅的空翻后。脚尖稳稳着地。抬手拭去嘴角边的血迹后。摆好了架势。“那。下一个。”   话音刚落的同时。地面也一块儿被释放出的斗气碾碎。就在她准备猛冲的瞬间。一片火红色的景象。填满了视野。。“什么。。我可沒听说过还可以这样啊。。”   那不停地旋转着。直奔自己而來的是。仿佛将鲜血一块儿混合在其中的火焰。惊得婉儿立刻一个急刹车。往左侧跳开。结果。。“啊啊啊啊啊。。”由于反应稍稍慢了那么一点儿。她还是被通红的火海包围了。连人带剑再次被吹飞。像是被人以怪力推搡着一样。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翻滚......   衣服也被烧得破破烂烂。只剩下少许几片布料还挂在身上。“啊。要死了吗。不......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而且。都和那家伙约好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的同时。她猛地用一只手死死地扼住咬向自己的。剪刀般的大嘴。紧接着。便赏了那家伙一击强有力的侧踢。力道之大甚至都掀起了一阵风暴。刹那间。它就这么从自己身上斜着飞了出去......紧接着。只见婉儿一个翻滚。正要将掉在不远处的佩剑捡起來时。其中的一个大家伙。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一样。将剑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刹那间额头正面又吃了那家伙仿佛树干般粗大的尾部一击。这次。婉儿直接与地面來了个垂直翻转。重重地摔在地上......   接着。又被击中无数次。身体就像是被五花大绑似的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它们像个玩具似的抛來抛去。脑袋、身体被击中了多少次她早就放弃去计算了;意识也在一次次被抛向半空又落下。那一次次的。不胜其烦的重复中渐行渐远;视线也一点点儿模糊了......忽然她觉得事到如今怎么样都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一次摔在地上时。鳄群好像有意看着自己那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抽搐颤抖的狼狈模样似的让开了一条路......   。。说到底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敌得过这种多到令人忍不住哀嚎的数量。绝望。。正缓缓爬上她的身体。“啊......不过就拖延时间來说。自己确实做到了......”这么想着的她。心里总算是得到了些安慰......无神的。却又充满渴望的那双眼眸。正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头顶上的那一抹仿佛萤火虫似的微光:“果然。我还是不想死啊......。”   第二六四章 羁绊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自己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可奇怪的是。这就像做了场梦一样。在梦中。见到的。是一片纯白的景色。就像是寒冷、晦暗的天空中。渐渐飘落下來的雪花一样。“是否。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呢。”婉儿这么想到。痛楚说到底只是一瞬间而已。其实这样也不错呢。   “啊......只要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解脱了。沒错。明明只要这么做就可以了。但是。心底这种让人不堪忍受的烦躁感觉。到底是什么......。”紧接着。她想起來了。“说起來。不是刚刚才和那个笨蛋约好要一起回去的吗。带头食言可不太好啊......”慢慢的。婉儿睁开了眼睛。身边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一大群巨鳄。正准备将她分食掉。   “动不了......一点儿力气都沒有啊......”她像是垂死挣扎一样说着。理所当然的。那些家伙可一个字都听不懂。它们只顾着将那钢刀般的利齿。刺进这血染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的重复着。直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连悲鸣都发不出來的时候......   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婉儿在心里像是呢喃一般自言自语的道歉:“对不起呢。但是。只是这点小事的话。你会原谅我的吧。”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忽然想到。不知他们顺利逃走了吗。“真是的。临死还担心别人。我也真是够闲的......”她虽然那么想。但是。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陪他们走到最后啊。   “沒事的。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即使我不在了。他也能好好走下去吧。然后。一如曾经那些平稳的日常一般。继续生活下去吧。沒错。他的话。一定可以的......”然后。可能是感觉累了。她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思绪。也在同一时间断线......   “别放弃啊。你这个笨蛋。现在就來救你。。。”一声怒喝闯进了耳畔。起初。婉儿还以为自己是在恍惚之中产生了幻觉之类的。可随着接二连三被打飞;被冲散的巨鳄群。血煞那浑身浴血的身影。是那么的耀眼。就仿佛太阳一样。在瞳孔中被渐渐放大。此时他的身影。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英雄......   是那么的耀眼;是那么的神圣。不过他的脸色现在看上去却与青面獠牙的恶鬼差不多啊。紧接着。她便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无数刀枪剑戟。血煞一边像风车一样迅速旋转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在刹那间投下这些东西。随着那仿佛让整个空间都禁不住发悲鸣似的爆炸声。地面被肆虐的电光所笼罩。此起彼伏般的爆炸声。在自己四周围接二连三的。犹如海水倒灌般响起。   整个空间遍布着闪电与飞溅的鲜血。它们一次次的飞向空中;又一次次的落下。就像倾盆大雨一样......地面被一次次的掀起;一次次的粉碎。化为了蒸汽。荡漾在空中......碎屑、碎石像是潮水一般扑面而來。像是要将她整个淹沒似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剧烈的狂风。将头发吹得。像是快要折断了的树干一般向后倒伏......   “还认得我吗。这是几。”血煞一边伸出两根手指;一边问道。“你这家伙。我都让你好不容易逃脱了。你还回來救我干什么啊。你是笨蛋吗。。”   虽然视线还有些模糊;意识也还沒有恢复;浑身上下也都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但是婉儿出口便是一通恶狠狠地、毫不留情的咒骂。“总是笨蛋笨蛋的。差不多也可以了吧。别忘了。我可是救了你。难道连句谢谢都沒有吗。”血煞略带困惑。故意装傻似的说道。   刹那间气得婉儿咬牙切齿。“笨蛋。我在问你为什么要來救我啊。。”面对她那简直要把自己活吞了似的目光。血煞顿时被吓了一跳。沒想到她也会有大发雷霆的一天呢。。“好可怕......”这毫无疑问是他真实的想法。但猛然觉得如果说出來了。会演变成更加不可收拾的状况。于是。很识趣的。把它又咽了回去。   “非说不可吗。”“是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在这种状况下。有哪个傻瓜会再折回來啊。这种时候。应该毫不犹豫的把我给舍弃掉吧。。”   话音刚落。只见她猛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甚至还吐出了大滩鲜血。“别说这种应该把你舍弃掉的话。对我來说从沒有想过这种事。”血煞突然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口气说道。那坚定却仿佛透着一丝悔意的目光中。看到的。是那无论如何都不退让的坚定。   “别说舍弃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把你扔下的。”沒错。曾经的自己就算是得到了力量。也沒能保护好于自己來说无可替代的朋友。不......不仅是朋友。还有那个可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这份伤痛。即使时至今日也深深的留在心里。一定。一辈子都难以愈合了吧。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再次经历一样的事。正因为知道那有多么痛苦。现在。他才会站在这里。“为什么啊。。我对你來说那么重要吗。”不再朝他怒吼;不再冲他发火。只是想知道那个原因。。。身上的看见有无数地方都被撕裂了。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爪痕。到处都是......右臂那结实的。接近古铜色的皮肤。就那么暴露在外。整个护腕也沒有了......   左臂则是露出來半截。。那仿佛是从血泊里捞出來的半截手臂不断的滴着鲜血。脸上也是遍布着像是雨点般的血迹。这所有的一切。都倒映在婉儿那澄澈的。像是大海一般的瞳孔里。也让她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经历了多么残酷的搏杀才好不容易赶到这里的......   一身铠甲变得破破烂烂。冒着可能会被那些家伙开膛破肚的危险赶到这里......“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呢。你对我來说。你毫无疑问是很重要的朋友。而且。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所以别再说舍弃你什么的了。如果真的有那种家伙做得出这种事的话。我会狠狠揍他一顿的。”   “痛......。”话音刚落。可能是不经意间扯到伤口的缘故。疼得血煞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悲鸣。“你这家伙......果然是无药可救的笨蛋。”话音刚落的刹那。婉儿就像是不顾一切一样。一头扑到了他怀里。这突如其來的突袭。让血煞顿时栽倒在地。“疼疼疼疼疼疼......。突然干什么啊你。。”只见他一边疼得眼泪都快决堤了;一边朝她抱怨。   但并沒有拒绝她冷不防扑上來的身子。。“铠甲似乎显得有些碍事。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紧紧抱住他吧......”这么想着。只见婉儿带着一丝羞怯;一丝像是不甘心似的固执。双手小心翼翼地绕到血煞背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其实我很害怕。想到就要死了......我真的很害怕。你能來救我。其实真的让我松了口气......还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明明一点儿也不感到悲伤的;明明沒有什么可值得悲伤的。不如说。现在这个状况。应该值得高兴才是。然而。为什么。泪水就是停不下來呢。   这种事怎么都好。不用去在意的。可能会丑态毕露;可能会被大声嘲笑;也可能会被说是个胆小鬼之类的话。但是。即便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喂......你不会在哭吧。”血煞在感觉到从婉儿身上传來的。那抑制不住的颤抖时。吃惊的问道。“不行......不行吗。。”只听她一声怒吼将血煞呛回去之后又立刻嚎啕大哭起來。搂着他的腰的。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越來越紧。好像生怕他会逃掉一样。   正在这时。原本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忽然插进了第三人的声音。。“还不给我放手啊。你这暴力女。。”话音刚落。婉儿的表情就好像是被什么噎住似的涨红了。整个人就这么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什什什什......。你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像是取回了意识一样地怒吼道。两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互瞪着。视线相互缠绕着的接点处。接二连三似的迸出火花。然后。只见婉儿像是个锈蚀了的人偶似的慢慢转过头來。“这家伙是谁啊。。”刹那间唾沫四溅的朝血煞怒吼着质问道。   “好了。快告诉这暴力女我们的关系吧。”话音刚落。穿着一身金黄色拖地长裙的女孩儿便炫耀似的挽住了血煞的胳膊。顿时让血煞汗如雨下。。“我的‘血煞’承蒙你照顾了呢。”只见她像是故意强调“我的”。从而刺激婉儿一样。效果也确实是惊人的。只见她现在看起來仿佛气得都能从口中直接喷出火來一样。   “空。别这样......”血煞一边带着仿佛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想要摆脱空的纠缠;一边又汗如浆下似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过了一会儿。只见婉儿把拳头握得嘎吱作响。刹那间。在他还沒回过神來的瞬间。便被一记漂亮的下勾拳直接给击飞了......   “对你有些许期待的我。真的是个笨蛋。”她像是自暴自弃似的骂道。。。不过这话。由自己來说真的好吗......。之后。在听了血煞说明了事情的來龙去脉后。又陷入了一个劲儿不断的道歉的状况里。甚至都快把头埋到了地面里。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儿的摩擦。。“真的......非常对不起。”   只见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在不停地摩擦着额头。好像要把那一小块地面磨平了才肯罢休。见状血煞也只能一边流着汗;一边说道:“我明白你的歉意了。总之快点儿起來吧。。”   正在这时。血煞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这么。像是突然失去支撑一样仰面倒了下去。“喂。”空眼疾手快。冲上前撑住了他。“所有我都说了让你别用那招了......”血煞嘴角仿佛抽搐着笑了笑。说道:“我明白......谢谢你了......空......”   婉儿看着那仿佛塞满了整个空间的武器。再次禁不止似的目瞪口呆。虽然已经看到过一次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感到不可思议。“那也就是说。那是你给这家伙的力量吗。”   “沒错。不过‘王的密藏’对身体的负担相当大。用得多了。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婉儿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事实上。她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的。“王的密藏”其实是靠着阿瓦隆的力量将伏羲的那招全部复制了下來。不过。在那之中。不知为什么。只有他的那柄魔剑。。古拉姆。无法完全复制。   当然。所有的这些。她沒有告诉过血煞。“好了。现在的问題是。我们该怎么出去。”由于那像是潮水一般数量的鳄群已经被尽数屠杀了。所以。会再次受到袭击什么的。暂时不用担心了。剩下的。就只是怎么把血煞从这儿弄出去的问題了。   “啊......在这之前你的伤。。”说着空闲庭信步似的走了过來。只是用手轻轻一碰。婉儿顿时便觉得像是如沐清泉一般。身上无论是伤口。还是疼痛都在一点点渐渐消失......“哇。。好......好厉害。”空听后。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不仔细观察就发现不了的弧度。不过她确实是笑了。“小事一桩。比起这个。还是快走吧。”   接着。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一人扛着一只胳膊。撑着血煞往出口走去......途中。似乎还传出一些不满的抱怨声。   第二六五章 暴虐的死神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从进入这个地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血煞甚至已经放弃去计算了。而且。自从他们踏进这里之后。穿过了一间间房间。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再次踏进无数个房间的其中一个了。随着巨大、沉重的石门关闭的声音。他们又站在了一个宽敞的空间里。但稍微有点儿不同。这里并不是完全黑暗的地方......   透过四周围墙壁表面与漂浮在头顶正上方的烛台。可以看见模糊的。通往前面的道路笔直延伸。仿佛沒有尽头一样。像是与远处的黑暗。融合在了一块儿似的。“哇。。叔父。你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沒见而已。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了。”   诗诺瞥见血煞那奄奄一息、满头大汗。而且脸色苍白的模样。吓了一跳似的问道。“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总之我沒事。比起这个。倒是你。身体有沒有感觉不舒服。”血煞满不在乎的敷衍过去后。口气与眼神充满了关切。虽说还是板着张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要说的话。也许是那种如果不是朋友或者是家人就难以察觉的温柔吧。血煞的这种表情与语气的巨大反差。弄得婉儿一愣一愣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用那么柔和的口气关心一个人。而且。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与眼神是怎么回事。。好恶心。   “啊。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沒有什么异常哦。我想。应该沒什么危险了吧。”听到她这么说。血煞暂时松了口气。但回头看到婉儿那一副像是在说:“不要靠近我。。”的表情与目光后。脸色骤然冷了下來。“你在发什么呆啊。走了。”说着。头也不回的沿着由冰晶铺就而成的阶梯走了下去。。当然。依旧是由婉儿和空两人扶着的。   “我说你。到底懂不懂配合别人的步调啊。。”婉儿朝血煞投去了无力。甚至是十分嫌弃的眼神。“这里应该是你配合我的步调吧。”血煞却对那如刀剑般刺來的话语置若罔闻。只若无其事的回了这么一句。顿时让她气得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地斥道:“凭什么我要迁就你啊。。”   不料话音刚落。血煞猛地加重了右臂的力道。刹那间。仿佛一座山似的重量顿时让婉儿整个人看上去都矮了一截似的。。霎时间。只见她汗如浆下。“你......你这家伙。简直是岂有此理。。。”只见她虽然气得涨红了脸。头顶上仿佛都能喷出火來。但是却不知不觉的配合起他的那份任性來。   不管再怎么过分。这家伙现在也是个重伤患。虽然心里很不爽。甚至不爽到想要揍他一顿的地步。但是。姑且就配合他一下吧。   “话说这阶梯到底有多少级啊。”终于在转过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婉儿终于带着一脸无力、颓废且疲惫不堪的表情抱怨道。“这一路都沒有受到袭击。你应该抱着感谢的心情才对。少废话了。快走吧。”血煞忍不住纠正道。因为从刚才开始就不断的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实在是受不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來发号施令了啊。。”她立刻带着挑衅的语气呛了回去。可被血煞一瞪之后。顿时哑然。因为他的表情就仿佛在说:“如果再吵的话。我就让你变成真正的哑巴。”刹那间。婉儿也毫不示弱的以相同的目光瞪了回去。两人的视线彼此交缠、扭打着。迸裂出四溅的火花。   见到这样的场景。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诗诺还是在一旁不住地叹气。并且。她正在为要不要介入仲裁而苦恼。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她愤怒终于爆发了:“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还是小孩子吗。。”在这仿佛雷鸣似的一声怒喝下。顿时。血煞与婉儿两个人刹那间噤若寒蝉。因为。诗诺此时此刻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就算是现在冲上去把他们活剥了也不奇怪......   “叔父。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好。与姑姑和平相处好不好。”面对她那微微抬头。用一脸无辜的可怜表情仰视着自己的目光。血煞在一刹那仿佛忘了去反驳些什么。就像是被牵引着似的点了点头。要说为什么会这样的话。那是因为。。那个态度与语气真的非常可爱。让人实在不忍心拒绝啊......   阶梯还在一个劲儿的往下延伸。这下不只是婉儿。连一旁的空与碧莲的眉头。不知不觉也是越皱越紧。“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就在大家这么想着的刹那。从左边。那遍布石柱的角落里。掠出一抹巨大的黑影。紧接着那个大到把四人都笼罩进去的影子。发出了像是“吐泡泡”似的咕噜咕噜声......   “听到了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血煞朝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并将自己的想法传达过去后。其余四人也都沉默着表示了赞同。“是一开始就跟着了吗。还是说。......”正当血煞在考虑着这种可能性时。脚下的影子也产生了变化。。   不断的变长、变细。最后。那些四散的。像是雨滴一样的黑斑。迅速凝结成了一柄巨大的镰刀。并渐渐成型。眨眼间变得厚实且沉重。刹那间。朝着血煞他们的后脑勺一直线横扫过來。“糟了。。”横向的斩击。在空中刻下了一道银白色的。仿佛被火焰包裹着的弧线。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原本像个侍卫一般林立在两旁的石柱被刹那间腰斩。就这么。犹如碎掉的豆腐一样倒了下去......   以这个为契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得响起。铺天盖地的犹如潮水般的烟尘夺去了视线。淹沒了整个空间。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黑暗。仿佛在一刹那间。夜幕便悄然而至......地面被轻而易举的劈开并碾碎了。无数的结晶体。像是雪花一般。被毫不犹豫地轰飞。   像是链锁爆炸一般。巨大的余波冲击。甚至将对面的石壁轰出一个巨大的裂口。差不多都快被一分为二了......五人由于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被使劲儿抛了出去。接着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力道之大。甚至把足有三五人份的石墙。给撞得凹进去一大块。同时。四周也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喂......我说。刚才是哪个家伙说不会有袭击之类的话的。”虽然浑身上下像是被融化了一样疼。但是即使这样。婉儿还是忍不住挖苦了血煞一番。   眼前的阶梯就像是争先恐后凋零的残枝败叶一样迅速崩塌了。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那巨大的。仿佛在拉扯着整个房间的轰鸣声。仍不断的敲击着鼓膜。“比起这个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对付眼前的这个家伙吧......”   血煞一边表情痛苦的从仿佛被劈为两段的身体的疼痛中缓过神來;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就算你这么说啊。现在这里变得这么破破烂烂。连落脚点都沒有。要怎么对付这家伙啊。。”   此时此刻。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破布斗篷;戴着兜帽。手拿巨大的。像是树干一样镰刀的家伙。而从斗篷下摆露出來的一截手臂來看。那也不是人的手臂。而是白森森的。像是骷髅一样的手臂。而且。上面的肉。就好像被烤焦了似的干枯。   它的眼睛也并非人的眼睛。硬要说的话。就像是随便找來两颗大小正好一模一样的石子。然后。像是填补空缺一样给安在了原本应该早已经空无一物的瞳孔里。用來充当眼睛。但是那只不过是一团填充物而已。甚至连视线也不能很好的聚焦......   然后。只见它猛然发出猛虎似的咆哮。刹那间。那从嘴里冲出的狂风与雷鸣般的巨响。让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了悲鸣。感觉整个人连骨头都要被震碎了。血煞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很快他发现。不仅是地面。而是整个空间都在晃动。紧接着。只见它举起巨大的镰刀。那像个球似地。总是不停滚动的眼珠。费了些时间。终于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便是在瞳孔中不断被放大的。仿佛弯月一样的巨大镰刀。直冲着自己的脑袋挥落下來。斩击的轨迹。仿佛将空间扭曲。产生的暴风。像是从身体里迸发出來似的。拼命拉扯着他。甚至连感到恐惧的时间都沒有。血煞便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顿时。整个人被一阵奇怪的滞空、漂浮感所支配......   直到睁开眼睛才知道。原來自己并沒有被那巨大的镰刀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人被朝前打飞。身后。从墙壁一直延伸到地面的这段距离。出现了断层。而自己现在正好被甩到了这个断层的一端。。原本自己应该为还活着庆幸一会儿的。可在只有一只手为了扒住四分五裂的地面已经竭尽全力。而且双脚还悬空的状态下。他实在是笑不出來......   大概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家伙暂时还看不到自己吧。不过那也是时间问題。因为身体处于不能动弹的现在。只要转个身。就可以看见了。婉儿则遭到直击。身体直接像个炮弹似的打穿了像是千层饼一般的地面。现在正昏厥在自己正下方。还有其他三人也是。   不过相比婉儿。让他感到松了口气的是。他们都还有意识。也都保持着清醒。虽说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是了。现在。地面就像是一个圆环般被掏去了一大块。而自己。正竭尽全力死死抓住突出來的边缘部分。像是不倒翁一样被吊在空中。   “这下可麻烦了呢......。”上面的通路被那家伙最初的一击完全毁掉了。现在。离自己最近的。便是位于右下方的一块平台。不过话虽如此。从这儿到那块平台的距离也不是闹着玩的。试试赌一把。跳过去吗。可一旦失足跌落的话。肯定会摔死的......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一刹那间。都一股脑儿涌进了血煞的脑海......   “现在。也只能那么做了吧。沒有其他办法了......。”正在他把命交到幸运女神手里时。对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仍在做垂死挣扎的他。慢慢的。像是故意要给血煞喘息的时间一样的。镰刀在地面上划过延长线。   第二六六章 穷追不舍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巨大的火焰团块与波形斩击刹那间仿佛让空间出现了断层。霎时间。血煞的视野被仿佛太阳一般的光芒遮蔽了。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只能竭尽全力从喉咙深处拼命挤出声音來。紧接着便是能瞬间让人晕厥的爆炸声不断地。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冲击着耳膜。   巨大的。看上去像是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一样的火球。在头顶上低沉咆哮。紧接着变成了剧烈的轰鸣。刹那间。在他还沒有回过神來的时候。像是绽放的鲜花般炸裂。只是一瞬间。四溅的火星。化作了一个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火球。像是终于冲破牢笼的猛兽。霎那间便将周围的地面全部。像是刀割般碾碎了。   犹如怒涛般的冲击扑面而來。血煞的身体就像是一片枯叶一样被狠狠地甩飞出去。在空中掠过一条几乎绷直的曲线后。便听到后背接连将地面砸穿的声音。就这么像是炮弹一样往下坠落......坠落。不管遇到多少阻碍。都不曾停下。最后。仿佛流星一样。燃尽了能量。在不知道砸穿了多少由冰层凝结而成的地面后。身体终于筋疲力尽的停了下來......   不过。最后的。与地面的撞击。还是让血煞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仿佛连意识都在一点点儿剥落。反射神经剧烈的颤动着。可就在他还沒來得及喘口气时。那仿佛包裹着月光的巨大刀刃。带着如漩涡一般的风压。刹那间便从天而降。   “什么。。”看着在瞳孔中不断被无限放大的。闪着寒光。仿佛还滴着鲜血的刀刃。血煞大吃一惊。甚至浑身上下都被一阵恶寒包裹着。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仿佛都被吸走了似的。不知不觉便和那像是弹珠一样。总是不停晃动的深红色瞳孔交缠在了一块儿。。“啧。一个接一个的。还真够无聊啊。但是......怎么可能倒在这里啊。”   面对那只有一纸之隔便可以将自己的脑袋劈成两半的巨大刀刃。在它落下的一刹那。只见血煞顺势向左一个翻滚。闪了过去......才刚从身体僵直状态中夺回了支配权的他。刹那间便看到刚才所在的地面被毫不留情地砸穿了一个窟窿。伴随着迸发出的无数火焰与冲击力。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与那铺天盖地的。暴风般的气旋。   不仅如此。地面甚至还被劈出一条闪电般的巨大裂缝。余波造成的冲击。刹那间便将对面的墙壁轰出一个大坑。看上去像是直接被人剜去了中心部分似的。仿佛雪花般的碎屑。如淅淅沥沥的雨滴般落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血煞一边用手当作盾。稍稍遮挡了一部分的风暴与强光;一边在心里发出惊魂未定的感叹。。看來。又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不知不觉。他的表情有些抽搐。脸色也愈发的苍白。“消失了。。”正当他眯起眼睛。想要锁定那家伙的位置采取反击时。敌人忽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消失了。。   “呜。。”紧接着。左脸挨了一记攻击。使得血煞整个人向左边飞了出去。紧接着狠狠地翻滚着摔在地面上。左半边脸甚至都被打得整个向里凹陷进去了。血渍也溅得到处都是。当他好不容易以手撑地的方式止住向后摔出去的惯性时。刹那间右脸又挨了一击。。   这次。整个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以仿佛倒栽葱的姿势一头砸进地面里。瞬间便是全身抽搐颤抖不止。就好像遭到了雷劈一样。紧接着。腹部又承受了一击。瞬间。只见血煞整个人一边高速旋转着;一边向后飞了出去。然后。随着一声炸裂般的声响。整个人以四脚朝天的方式被钉在了墙上......   “开什么玩笑啊。居然还能隐身。。”然后。在他把口中的血块吐出來后。身体刹那间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倒下。变成了趴在地上的姿势。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看着像是“死神”的那个家伙。又悄无声息的在眼前现出身形。双眸锁定了血煞。巨大的镰刀再次从天而降。   飘入耳畔的。是一阵沉重的金属音。因为只有一纸之隔。因此听起來仿佛山呼海啸一样......闯入视野的。是仿佛玫瑰绽放一般的爆炎。紧接着。便是如倾盆大雨一般的火星四溅。“你这家伙。少给我得意忘形啊。。”话音刚落。诗诺朝着它的腹部就是一记几乎与地面垂直的上段踢。   直踢得那家伙的下巴整个碎掉;腹部也整个凹陷了进去......脚步也变得有些踉跄。刹那间晕头转向。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小诺。别逞强。你还有伤呢。”虽然对于她及时插进來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很是感激。但是比起这个。血煞更担心的是她的伤。虽然诗诺说是暂时沒什么好担心的。但那也只是“目前”而已。谁知道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会不会突然发作......   “沒关系的。就暂时交给我吧。叔父。”她微微转头。那自信满满的视线仿佛朝着血煞露出了笑容。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不过现在看來也只能这么做了。“小心......”他用眼神传达了这句话后。便专心恢复。这时。空跑过來。带着坏笑似的目光与语气说道:“你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要不是有’阿瓦隆‘在。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我已经在反省了。你就饶了我吧。比起这个。快点帮我恢复啊。”他一脸无奈又焦急的催促道。一脸的疲惫。“是是......心急什么。真是的。”空虽然嘴上一直抱怨个不停。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在两人的手彼此接触到的一刹那。血煞身上的伤就像是被水流冲刷掉一般消失了。浑身上下。也像是裹了一层金色的。像是火焰一般的外衣。   “哼。又消失了吗。不过。。”或许是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女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它这次主动消去了身影。看起來仿佛就像是与空气融合在了一块儿似的。托这个的福。诗诺也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时间。。。看不见。不可能看得见。刹那间每一寸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剧烈收缩着。第一次她被恐惧所笼罩......不由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來。   只见她紧握着剑。同时警戒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刹那间。只见诗诺忽然垂直到翻着离开了原先站着的地方。在空中连着翻滚后。以漩涡般的轨迹稳稳着地。。就在这个瞬间。原先站着的位置。空气似乎产生了龟裂。紧接着瞬间便爆炸了。巨大的冲击与赤红色的爆炎。再一次将地面融化。   “预测到了吗。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空半张着嘴。看得目瞪口呆。。。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看不见。气流的流动还是会暴露她的位置。大概是从那大吃一惊的目光里看出了她的疑惑。诗诺做了简单的说明。“喂喂......你这个侄女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厉害啊......”   “算是吧。就是有时候容易犯傻就是了......”不料。他这才刚说完。不远处便传來了毫无意义的哀嚎:“叔父......”看着那哀怨的目光。血煞无力的叹了口气。这边空顿时來了兴趣。追问道:“什么什么。不要说一半突然停下啊。这样会更让人在意啊。”   面对她那浑身上下如泉涌般的压迫感;同时又承受着诗诺那仿佛冰锥一般的尖锐视线。惹得他冷汗直冒。不知该怎么办了。就在这时。它的攻击悄然而至。。刹那间。诗诺左侧的空气忽然被横着一直线撕裂。巨大的。仿佛弯月一般的刀刃直刺向她的腰。   “。。”诗诺见状。虽然对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近到如此的距离有些吃惊。但是也迅速利用二段跳向后拉开了距离。并且。每当脚尖落地时。都会再次猛踢地面。就这么一刻不停地用连续的跳跃。忽左忽右的闪过它的攻击。在整个过程中。身边的空气不断的炸裂。四溅的火星与迸发而出的道道火焰。像是猛兽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扑來。   每一次攻击;每一次突刺。都会在整个空间里回荡着金属碰撞音。那阵阵不绝于耳的轰鸣。仿佛将空气也一同扯得粉碎了。接二连三想起的爆炸声。使得整个空间产生了剧烈的摇晃。不断的把墙壁与地面破坏掉。不一会儿。他们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好快。”它的攻击速度与次数都快得不可思议。自己虽然每一次都以毫厘之差躲过了。但是这样下去的话。一定在某个时候会......。正在诗诺这么想的时候。左脚边突然升起一朵爆炎。“呀啊啊啊啊。。”然而这一次。她沒有预料到。整个人刹那间被掀飞。在空中像是片羽毛一样划出一道弧线后。摔落在远处......   意识。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离开了身体。身上的衣服也被烧毁了几个地方。白皙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出來。。“可......可恶。”在她刚用手撑起身子的一霎那。接踵而來。填满视野的。便是从天而降如暴风雨般的斩击。只见令人眼花缭乱的黑影在半空中乱舞。密集的斩击仿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丝毫不给诗诺反击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能撑到几时。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身体硬接下攻击了。。这么打定主意后。只见她用手臂交叉的方式硬接下了那如电光火石一般的斩击。   半睁着眼睛。只瞥见无数的墨色刀光。在眼前飞舞不止。像是暴怒的野兽一般。手臂上的肉一点点儿的被削掉。变得鲜血淋漓。甚至连一部分骨头都露了出來。紧接着。随着一阵炸裂般的声响。诗诺整个人被向后弹飞......刹那间。便被接踵而來的火焰吞沒......   第二六七章 异变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从那仿佛鲜血四溅一般的火焰中。传來了凄厉的。让人不禁想要捂住耳朵的惨叫声。“切。还沒好吗。。”血煞的表情都不知不觉咬牙切齿到了扭曲的程度。不用问也能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只见他的额头不断地渗出汗水。这到底是因为着急的想要立刻冲上去帮诗诺呢。还是因为浑身的伤所带來的疼痛引起的呢。空并不知道。但是现在就算是着急也无济于事。   “别急。就算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她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像是要安慰似地说道。“可是。。。”就在血煞正想要反驳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的空地上。又传來一阵震耳欲聋的炸裂声。那仿佛铺天盖地的尘埃。瞬间便遮住了视线扑面而來的。只有浓得化不开。犹如怒涛般的黑暗。   紧接着。当视线完全被包裹的刹那。切开这片浓雾的。是那巨大的。仿佛擎天柱一般的刀刃。直往死神那光秃秃的脑袋上砍去。诗诺冲破重重浓烟形成的烟幕。一跃而起。流线型的身躯。在空中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眨眼间。便跃过了它的头顶。同时。剑刃的尖端。深深地;笔直的切进了那家伙的脑袋里。   “干得漂亮。”空不禁欢呼了起來。紧接着。诗诺一使劲儿。切口刹那间扩大。从脑袋一直延伸到腹部。一口气把那家伙切成了两半。   瞬间。便听见了接二连三的脆响。各种各样的裂纹。像是蜘蛛网一样在它那白骨森森的身体上游走起來。然后开始一点点儿扩大。终于。随着一声爆音。全部变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亮晶晶。闪烁着如同星光一般的白色粉末看起來非常漂亮......   “哈......居然让我费这么大劲儿......”诗诺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白骨。以轻蔑又锐利的眼神说道。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就在她转身朝着血煞兴高采烈挥手的一瞬间。霎那间。那些白骨忽然又像是软体动物似的活了过來。并一点点儿蠕动着从身后接近她。。   “小诺。背后。。”可等到血煞不顾一切飞扑上去。想要确确实实给那家伙一击的时候。那些原本躺在地上。应该已经碎裂成粉末的白骨。就像是软体动物的硬壳一样渐渐包裹了诗诺的身体。“可恶。难道说。这家伙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血煞顿时懊恼不已。猛地用已经拿在手里的双剑劈向那个欲将诗诺占为己有的家伙。不过。这是什么感觉呢。毫无疑问自己确实命中了。不过这感觉却像是一股脑儿撞在了韧性与弹性都十足的豆腐上似的。整个人被原路弹了回來。以倒栽葱的姿势难看的摔在了地上。   “所以说都叫你别急了。”空一边扶起他;一边抱怨道。接着。让血煞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在他把半边身子靠上來的时候。刹那间便因为突然增加的体重而涨红了脸。但是她咬着牙愣是忍了下來。紧接着。他们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幅景象。。   只见那堆白骨在完全把诗诺吞噬掉的同时。自己本身也发生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变化。。原本是手臂的地方脱落了。碎屑就像是倾盆大雨一般落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犹如螳螂一般的前肢;原本该是脚的地方。长出了仿佛鹰爪一般的后肢。紧接着。原本有着一张仿佛骷髅一般的脑袋也像是个铁球一样砸落下來。毫不费力的贯穿了地面。紧接着。在原本的位置长出了类似蚂蚁的脑袋。   “那是什么东西啊。。”空一脸厌恶加吃惊的望着突然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变化。她甚至不知道到底现在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來才好。“难道说。小诺之前不是中毒。而是那只伤到她的杀人蚁。在她体内产卵了吗。。”“啊。你该不是被烧糊涂了吧。这怎么可能啊......。”   “不......有可能的。如果是中毒的话。小诺应该当即就倒下了。至少该有些症状才是。可是她却能马上醒过來。还能跟着我们若无其事地來到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不相信。空怎么都不相信。因为照这么说的话。那不就有很多地方解释不了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又怎么解释之前她为什么什么事都沒有。而且。你说的卵又在哪里。”空依旧带着怀疑的目光。向血煞抛出了质问。“这个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他带着阴沉又严肃的表情说道。沉默着。道出了那个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事实。半晌过后。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你是说。它在体内完成了孵化吗。”亲口说出这个让人汗毛倒竖的事实的瞬间。只见空的身体不自觉的。猛地哆嗦了一下。只是稍微想想那个场景。她都觉得恶心。   “但是。为什么事到如今才。”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发作。之前它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以杀死诗诺。然而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动手。“那是因为。她需要一具躯体。”紧接着。血煞就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一般回答道。“但是为什么......”之前的那个使用镰刀的家伙。它们不应该是同伴吗。   “动物。尤其是这种怪物。它们可不会和你讲什么仁义道德。在它们眼里。只有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而已......”“......”听了血煞的解释后。空陷入了沉默。吸引同伴。然后抢占身体。这还真是残忍呢......不。比起这个。现在该怎么对付它才是最要紧的。同时也是最头疼的问題。   由于它把诗诺也给吞进去了。这么一來就不能贸然进攻了。远远看去这家伙像是蚂蚁与蜥蜴的混合体。就在二人为此绞尽脑汁的时候。它刹那间已经冲到面前。   “啧。好快。变成爬虫之后。还能保持原來的速度吗。。”非要形容的话。根本沒看见它移动。就像是在一点突然消失。紧接着。在另一点突然出现一样。这种移动速度已经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了。只见它毫不犹豫的向着空。那像是米粒一样的身体。抬起前肢。刹那间像是闪电一般横扫出去。。。   视野一角的景色霎那间仿佛变得朦胧起來。紧接着出现了断层。她的身体就像是个碎石子一样向左后方被掀飞了出去。在地面上翻滚了一通后。整个人狠狠地撞在由水晶组成的墙壁上。顿时。碎屑与尘埃。就仿佛滂沱大雨一样从天而降。把她埋了个严严实实。血煞则被那山一般的巨躯。压在了身下。   只见他竭尽全力用手抵住那一对要把自己的脑袋切成肉酱的。镰刀般的前肢。双手被鲜血笼罩;额头也沾满了血渍。它一次次的挣脱血煞的手。紧接着一次次用那匕首一般的嘴。一次次将地面碾碎。血煞也只得看准时机。在那血盆大口离自己还有毫厘之差的刹那偏头躲过。然后。就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除了这样。他根本动弹不得......   “必须要救他们。不救他们不行。我已经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所以。别再从我这儿把他们夺走啊。。”藏身在岩石后面。一直在关注着这一幕的碧莲。这么想到。但是虽然想到要救他们。但是自己的身体。这时却像是故意违抗她似的。很沒出息的抖个不停......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不这么做的话......不这么做的话是不行的......。”明明必须得去救他们的。然而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手无寸铁的自己。就算是冲出去了。也什么都做不到。正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想要救他们吗。”   “那是当然的吧。。”说着。就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样。她说道;她恳求道:“给我力量。求你了。给我能打败那家伙的力量。”正在这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像是潮汐一般涌进了脑海。。紧接着。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是一位少女。手持着一柄黄金剑的模样......虽然。只能看清楚轮廓。不过。那位少女有着如白雪皑皑一般的。一头柔顺的银发。就像是流水一样......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话音刚落。紧接着。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似的。某个如同天启般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回响了起來。。“还不明白吗。那是因为。这就是你的记忆。好了。解放你力量的时候到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他们的话......”   “就算你这么说。可我该怎么做啊。我根本沒有力量。什么都做不。。”话说了一半。她的脑海中就像是一直在沉睡的东西突然苏醒了过來似的。然后她看见了。。在自己眼前。那近在咫尺的。闪耀着太阳一般光芒的黄金长剑。“啊......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   “本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与骑士中的骑士相配的圣剑啊......回应我的召唤。现身吧。誓约胜利之剑。”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光柱。贯穿了整个空间。如无数星星翩翩起舞一样。在那光彩夺目的景象中。一柄通体金黄的长剑出现在空中。   “这是......。。”婉儿顿时傻了眼。张开的下巴。完全忘了合上。望着那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吸进去的黄金剑。看得出神......紧接着。在她还沒有反应过來的瞬间。巨大的震动与哀嚎声扑面而來。整个空间。霎时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与白昼的夹缝中......。   第二六八章 归来的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地面、空气。连同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颤抖。所见到的。也只有一片如潮水般的光芒。就仿佛将所有的星星汇聚在一起的一击。将世界染上了同一种色调。那金色的光芒。就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将整片空间毫不留情的撕裂。如雨般四溅的冲击波。将地面、墙壁全部粉碎、融化。刹那间这股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在地面、穹顶之间四处飞溅。眨眼间便贯穿了那怪物的躯体......   只见那怪物的腹部仿佛被挖去一块儿似的出现了一个染满血迹的大洞。周围的皮肤都被烧得像是干枯了的树干似的。就好像被融化了似的冒着青烟。肌肉被切断;骨骼被碾碎。从背后带着仿佛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出。就像是挣脱了枷锁的猛兽。把对面的墙壁。轰出一个像是深渊一般的坑洞。紧接着。毫不留情地贯穿。   “什么。。袭击。。。”血煞一边忍着身体被火海一般的热浪包围着的。从浑身上下。各个角落里迸发出來的痛处;一边对眼前的状况哑然的说道。他现在满头大汗。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被融化了似的。就连眼睛都睁不开。脸上的表情也是扭曲的。钻进鼻尖的。硝烟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來......   “可恶......。到底发生什么了。。”刚才的攻击來的太快。自己根本來不及看清。只瞥见一片像是太阳;又仿佛火焰一般的金色。紧接着。便听见眼前传來阵阵哀嚎声。紧接着又有一阵足以使大地摇晃不止的落地声。随后。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爆炸了。。   顷刻间。血煞觉得自己要被掀飞了。突然。左手传來一阵宛若清泉般的温暖。“沒事的。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以我的生命起誓......。”   站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位拥有一头靓丽的。仿佛落雪一般无暇的。银发的女孩儿。而她右手上握着的。是一柄黄金长剑。那纯粹的金色。就仿佛夏夜的星空一样在燃烧着。对。就犹如火焰一样。刹那间。他的思考停止了。有那么一刹那。血煞仿佛有觉得是在梦境中的感觉......   “你是谁......”他哑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从喉咙深处发出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呆然声音。因为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整张脸就好像凝固了一样。微微张开的嘴。也忘了合上。“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呢。虽然说有一段时间沒见也是事实。但是。你不会那么快就忘了我的脸吧。”   那种无论是生气还是开心都保持着平缓语调的说话方式;还有像是与表情无缘的那种让人猜不透的态度。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头如清泉般的银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现在。眉毛似乎微微上扬了。那圆润稍尖的脸蛋。也微微鼓了起來。   “你......难道是......埃蕾贝尔。。”血煞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要问为什么的话。她在那时候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而且。还是自己亲眼目睹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谁。而且这个身体应该是碧莲的才对。   “谁知道呢。”只见埃蕾贝尔的脸蛋鼓得更加厉害了。而且眉毛还进一步的上扬。。。这到底是在装傻呢。还是说。是在生气呢。而且。那一头银发也微微晃动起來。不断的闯进血煞的视野里。但是现在看起來。那原本应该是很美很美的银发。此时却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鞭子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自己。   “......谁知道什么的。你该不会在生气吧。”虽然他这么问了。可对面的女孩儿还是沒有回答。只是不断的用闹别扭似的责备一样的视线紧盯着自己。这让血煞不禁流下汗水。也确认了一件事。。这家伙肯定在生气。一定是这样沒错。可是。就算明白了这点。他也不知道自己前面说的话。其中到底有哪一句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糟了。彼此间的气氛越來越尴尬了。明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却仍旧想不出办法。。。最后。先败下阵來的。是埃蕾贝尔这边。只见她大大的叹了口气。声音大得。就好像打雷一样。紧接着。带着受不了似的无力表情反问道:“我不是说过。用名字來称呼我就可以了吗。”   话音刚落。又带着一副嫌弃似的表情。斜眼看着他。“居然在意的是那种地方吗。。”她的这一句话。冷不防让血煞差点摔倒。忍不住想到:“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脱线呢......”“最失礼的是你才对吧。居然用那种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眼光瞪着我......。”   “不不不......说到底那还不是因为你出现的这么突然啊。说到底你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啊。原本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啊。”不料话音刚落。埃蕾贝尔心里居然像是有什么突然决堤了似的。只见她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來。甚至一边哭。还一边嚷嚷着:“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死了更好是吗。。”说着说着。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血煞刚才的话。无疑是踩到地雷了。“所以说。谁都沒有这么想过好不好。。”面对着那哭成了个泪人儿似的埃蕾贝尔。他陷入了不知所措。只见血煞的表情扭曲、纠结的陷入了自暴自弃似的抓狂的地步。最后只好一边双手抱头。不断的揪着头发;一边蜷缩着身子。抱膝蹲下......   “笨蛋......”“那家伙其实是个笨蛋吧。”“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笨蛋呢。”空、婉儿。还有埃蕾贝尔一道附和道。“喂。别在那边自顾自的下结论啊。。”   “话说回來。贝尔。你到底是怎么。。”血煞这话才说了一半。刹那间。一阵恶寒从背后袭來。正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包裹住视野的。是那个仿佛镰刀般的巨大前肢。现在正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朝他落下。。“。”就在那东西还有毫厘之差就可以让自己的脑袋开花的刹那。有一道影子掠进了视线之中。。   紧接着。他看到的。便是如烟花般在咫尺之外的头顶上炸裂的火焰团块。埃蕾贝尔在高速移动的同时。向着斜上方划出斩击。准确的挡下并弹开了它的攻击。刚才的爆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刹那间。地面再度裂开了。瞬间。以她为中心。再次掀起如同漩涡般的巨大风暴。   “呜哇。。。。”婉儿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脚步踉跄。拼命稳住自己的身体。即便如此。却还是像个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的。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吹飞。   剑刃与空气剧烈摩擦。刹那间便产生了火焰。紧接着又迅速点燃了周围的空气。刹那间。仿佛听到了像是什么东西被咬碎似的异质般的声音。在半空中划出金色。仿佛潮汐一样的圆弧似的轨迹后。黄金的剑。再度垂下......不远处。他们看到了倒插在地上的。毫无疑问是被斩断的一截鲜血淋漓的前肢......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呢。明明是感动的重逢。兴致全被你给搅合了。”说着。只见埃蕾贝尔的目光刹那间变得锐利起來。毫无疑问。刚才的攻击。是真的惹恼她了。   “也罢。就拿你出出气吧。”话音刚落。她压低身子。摆出临战姿势。那带着明确杀意的目光。射向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刹那间。只见她一跃而起躲过从左侧切进來的镰刀般的前肢后。就像是踩着空气一样。笔直跃向高空。一边侧着身子不停地忽左忽右闪过那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的。尖刀一般的血盆大口后。便一瞬间。像是弹丸一样。猛地朝着缝隙间突进。。   一边像是闪电般猛冲的同时。一边祭出仿佛染血似的斩击。刹那间。在半空中。彼此接触的瞬间。引起了剧烈爆炸。接踵而至的。犹如连同空间一同撕裂的爆破音。响彻了整个空间。四溅的火星。就像是一片片火红色的花瓣一样。“呜嗷嗷嗷嗷。。”   由于眼睛受到重创。它发出了满含愤怒的哀嚎。同时。一对镰刀般的前肢。再次像是张铺天盖地的巨网一样朝埃蕾贝尔扑來。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先是将身体往左倾。躲过从右边劈下的利爪。紧接着反手握剑。像是脑后长眼一般弹开了从左边挥下的利爪。   然后。就这么像是左右开弓似的。从容不迫的弹开同时从左右两边掠來的攻击。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再度碎裂。仿佛连空气都一次次的被撕碎。还有那不断回响在耳畔的震耳欲聋的爆音。   面对这就发生在眼前的。令人眼花缭乱的乱剑飞舞似的景象。众人不禁看傻了眼。绯红色的。仿佛夕阳似的轨迹。与那犹如墨色的黑暗。不断的在半空中交缠、碰撞。扭打。每一次。都仿佛电光石火一般。如同火焰般的金色。与象征着黑夜的色彩。不断的碰撞;不停地冲击。   每一次。埃蕾贝尔都能以一纸之隔躲过攻击。然后从那一对镰刀一样的缝隙间一边扭转着身体;一边放出斩击。金色的爆炎毫不留情的。像是惊涛骇浪一样吞噬了二人。就在这时。只见血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贝尔。有人被它困在里面。如果可以的话。能活捉它吗。。”   “真麻烦......”话音刚落的刹那。背部霎时间便涌上一阵恶寒。等她发现时。已经迟了。背部不偏不倚的挨了一击。锋利的。带有锯齿状的边缘。轻而易举的划开衣服。切进了血肉里。顿时血如泉涌。刹那间。只见她整个人就像是空气炮一样向地面坠去。   第二六九章 激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直往下坠落......坠落。如离弦之箭一般。周围的景物仿佛闪电一般从眼前掠过。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有种鸟儿滑翔的感觉。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从这里望去的话。地面上的人都成了蝼蚁一般大小。相对的。那个追逐着自己的身影。则在瞳孔中被渐渐放大。直到。那庞大的巨躯。占据了整片视野。。   地面上。观望着的三人脸色也刹那间变得铁青。都不约而同的想冲上去帮忙。这之中。最焦急的应该就是血煞了。只见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个不停。甚至整个人都像是受到惊吓的猫一样蜷成一团。。。这并非是因为害怕。而只是因为他不想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人了。仅此而已。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欲不顾一切冲出去的瞬间。右手被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拽住了。转头一看。婉儿正以一本正经。甚至严肃得都有些让人觉得可怕的目光盯着自己。但是这次血煞沒有退缩。他也有必须要挺身而出的理由。这份心情。只有这份心情。他不想只是说说而已。   “我必须去。”他以非常平稳的语调说道。目光中也透露出毫不退让的意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被卷进那样的战斗里。你会比她死得更快啊。。你明白吗。”话音刚落。只见血煞带着仿佛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一样点了点头。“啊......我知道的。都知道的。但是。即便这样。我还是要去......。”   “你......你真的......真的是个笨蛋。什么时候。你变得和我师兄一样了啊。。”她厉声喝道。两人之间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剑拔弩张。“真的是......为什么呢。但是......像这种心情。我想就是他所说的‘喜欢’吧。”婉儿愣住了。仿佛一瞬间沒有听清楚血煞在说什么似的呆立在了原地。   。。“真是的。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來阻止你呢。”她在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缓缓松开了抓着他的那只手。“刚才的话。你想要传达的对象。应该不是我吧。”“挨。”听婉儿这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他冷不丁露出了犯傻似的表情。   “去吧。把刚才说的。亲口告诉她......”婉儿说完的同时。刹那间。血煞的脸瞬间变得仿佛番茄一样通红。甚至连脖子都红透了。“这种事......用......用不着你说......。”话音刚落。他猛踢地面。在阵阵崩裂声的催促下。犹如一道闪电似的直刺半空。将迎面而來的风。毫不留情的撕碎。   “贝尔。等着。现在就來救你。”说着。便将围绕在身边的空气当成了踏板。再次向前大幅度跃起。紧接着。伸出手。拼了命的想要抓住那个近在咫尺的小小身影。   为什么呢。明明看上去是你们的瘦小。但是。那身影却如同太阳一般温暖、耀眼......“笨蛋......。为什么。。”为什么呢。其实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沒有想清楚。若是以前的自己的话。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因为这一点儿都不符合自己的作风。   但是。现在的自己。与以前的自己。已经变得不同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又是谁让自己改变的呢。其实。关于这个问題。血煞是知道答案的。沒错。早就知道了。。。除了现在怀中搂着的少女。还能有谁呢。而且。有个总是在耳边叽叽喳喳。讨人厌的家伙也这么告诉过他:“保护女孩子。应该是身为男人的义务......”   血煞就这么抱着贝尔。缓缓地。如同跟着节奏翩翩起舞的鸟儿一般在空中若无其事似的转了一圈。紧接着。从那目光里流露出的感情。仿佛就像是要将自己吸进去一样。不知不觉的。就被他紧紧束缚住了。然而。下一个瞬间。她看到的是。。那像是纸张一样被撕裂的半身。与那四溅的。仿佛红宝石一样的血珠......   眨眼间。那些东西就像是个茧一样把她包裹了起來。然后。就像是慢了一拍似的。埃蕾贝尔发出撕心裂肺似的哀嚎。那如同长枪一般的尖刺只在一瞬间便贯穿了他的胸膛。在那鲜血淋漓的身体上。温度正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消失......   紧接着。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到地面。那一瞬间。仿佛暴风般的冲击力。让地面瞬间撕裂成了沙砾一般的粉末。以他们俩为中心。不断地向周围扩散。“喂。你不是说要救他吗。然而。现在你却死了。这算什么啊。。”婉儿忍不住便是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怒骂。宣泄出的。除了悲伤。还是悲伤。   “哎呀哎呀。还真是喜欢乱來呢你......”只见空微微扬起嘴角。这么说道。“说的就是啊。这根本就是胡。。不对。这种时候。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來啊。。”   她见一旁的空。面对着这副情景居然若无其事。原本准备好的台词。全都在一瞬间噎在了喉咙里。刹那间。变成自暴自弃似的怒吼。“别急......那个笨蛋沒事的。他也不是什么都沒有考虑哦。”“都变成肉酱了。你居然还说她沒事。。你这家伙。脑子正常吗。。”   婉儿以咄咄逼人的气势瞪着他。目光就像剑一样锐利。带着不禁让人冷汗直冒的怒意......不。那已经不是怒意了。准确來说。那是毫不隐藏的杀意。只见她迅速冲上前去。双手揪着空的衣领这么说道。在那份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面前。空也不由得留下了冷汗。   “冷静点。我不是说了。他会沒事的吗。至少相信我吧。”她话音刚落。如雷鸣般的震动从脚下传來。只见地面晃动得就仿佛地震一样。。“那家伙居然还沒......。。”谁都沒有想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它居然一点事儿也沒有。现在翻了个身。像是刚睡醒一样。有爬了起來。并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咆哮。   仅仅是那个声音。便顿时让众人捂紧了耳朵。然而。它却仿佛就在等待这一课似的。用巨大的后肢猛蹬地面。紧接着便一跃而起。一、仅仅是一个跳跃。就把彼此之间的距离化为虚无。用巨大的身体。向着众人猛地压下來。光是阴影。就大得和一座山差不多。。   随后。便是巨大的碎裂声与如同爆炸般的轰鸣声。地面就像是被烧焦一样融化着碎裂了。“喂。大家都沒事吧。。”埃蕾贝尔慌忙问道。待那铺天盖地的烟尘好不容易花了些时间缓缓褪尽。从四面的角落。陆陆续续传來若隐若现的回答声:“虽然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但是......沒事......”   从这声音來判断。应该是婉儿沒错。这么说的话。其他人也一样......正在这时。脑中传來一个声音:“你在发什么呆呢。它來了。”那是碧莲的声音。听起來就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那种事不用你说。给我老实点儿待着。”她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你别忘了。这身体可是我的。”   “我都说了让你闭嘴啊。”话音刚落。埃蕾贝尔向左一个翻滚。虽说姿势有点儿狼狈。不过还是躲过了那巨大的。镰刀状的利爪。紧接着反手朝着斜上方挥出一剑。绯红色的剑轨。与那利爪碰撞。刹那间迸发出地动山摇一般的轰鸣。仿佛连同空气都在剧烈颤抖。   四溅的。如火焰般的鲜血。与那被一口气干净利落斩断的断肢一道掠过天空。然后。在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砸出一个深渊般大小的陨坑。用于这个的原因。它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半边身子躺倒在地。发出了仿佛在嚎啕大哭的哀嚎。埃蕾贝尔趁此机会用一连串的跳跃攀上了它的背部。紧接着。只见她朝着背心不断的释放出犹如熊熊烈焰一般的斩击。   一次接一次。一次接一次。将一道道足以崩山裂石的斩击毫不留情地刻在它的背上。它的哀嚎声也越來越大。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不停地摇晃着整个空间。   即便皮开肉绽了;即使鲜血淋漓了。埃蕾贝尔也沒有停下。此时。她只是想着。要将自己感受到的悲伤与痛苦。加倍还给它。为此。她不断地挥砍、挥砍......挥砍。   听着冰冷的。那仿佛承载着自己愤怒与痛苦。还有悲伤的剑刃刺进血肉里的声音。她变得更加的疯狂。她甚至沿着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背部。开始跑了起來。一边用闪烁着仿佛星光一样的剑尖。沿着奔跑的痕迹一路划开血肉与骨骼。   “喂。那边那个玩上瘾的家伙。你不会忘了不能直接杀了他吧。”“啧。我当然沒忘。”埃蕾贝尔咂了咂嘴。赌气似的回了空一句。可就是这一刹那的停顿。霎那间让她的脖子被紧紧勒住了。“什么。。这家伙还有尾巴吗。”这一点她确实沒有料到。顿时。快要窒息的感觉填满了胸口。   “呜......好难受......。可恶。这......这家伙......。。”憋得她面红耳赤。四肢也渐渐地丧失了原本的力量。紧接着。它一使劲儿。顿时便将埃蕾贝尔从背上甩了下來。。   “嘎哈。”连断断续续的悲鸣或是哀嚎都來不及发出。刹那间。整个身子刹那间便被狠狠地砸进地面。。顿时她觉得脑袋似乎要裂开了;全身的筋肉都在眨眼间绷断了;无数骨骼也在这一击之下被撕得粉碎。之后。便是从天而降的。仿佛鹅毛大雪一样的碎屑与冰晶。眨眼间便淹沒了自己的身体......   第二七零章 圣剑辉光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接二连三的爆炸。仿佛如潮水般的烟幕扑面而來。那充满狂气的咆哮。轻而易举地将一切吹飞。仿佛连空气都出现了断层。接踵而至的热浪。犹如使人觉得置身在熊熊火海中一般。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燃烧。刹那间。像刀子一样切开那像是棉花糖一般的滚滚浓烟的是。那仿佛长枪一般的血盆大口。地面在剧烈晃动。裂纹也开始似水波一般迅速蔓延......   刹那间。耳边传來一阵类似切割一般的金属音。那巨大的嘴。像是飞镖一样准确地捅进了矗立在眼前的冰墙中。紧接着。只见它像是睡眼惺忪的晃了晃脑袋。便使得墙壁出现了闪电般的断层。不一会儿。便像是引起地震般坍塌了。“什......。。”   在他们被刺中并贯穿胸膛之前。空迅速拎起血煞与婉儿的后脖颈。以那家伙背上的硬壳为踏板。一口气翻身越过了那里。之后。又在它身后稳稳落地。那掠过半空的姿态。就仿佛雄鹰展翅似的。只见她以脚尖着地后。还优雅的转了个圈。若无其事的摆着一张笑脸说道:“我们安全喽。”   “虽说是这样沒错。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采取个温和的方法......”婉儿面如土色。晕头转向的说道。结果。话刚说完。便吐得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真是弱不禁风呢。你这样也算是习武之人吗。”她依旧保持着一张平稳、轻松的笑脸这么说道。但是。那表情看上去不知为什么却有种让人汗毛倒竖的感觉。   “我说你。有资格说人家吗。若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在空中倒吊着似的。身不由己做一连串旋转的话。谁都会晕吧。”血煞垂着肩膀。有气无力的指责道。他的脸色也像是一块冰似的。   “是这样吗。可是那样的连续空翻。我能做上百个哦。”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婉儿整个人像是冻僵了一样陷入了石化状态。并且。如丝绢一般的裂缝在浑身上下到处游走着。“那种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啊。。赶紧给我意识到啊。笨蛋。。”血煞一边陷入自暴自弃似的暴走模式;一边用手指不停地戳着她的鼻尖怒吼道。   话音刚落。身后传來了巨大的响动。连带着整个空间都颤抖起來。看來是它好不容易将长矛一般的嘴。从墙壁里拔了出來。慢慢地转了个身。不料仅仅只是这样。便使得三个人站立不稳、东倒西歪的。眼看着就要栽倒在一块儿了。正在这时。地面刹那间像是个脆皮饼一般碎裂了。   仿佛帷幔一样的尘土模糊了视线。也将婉儿他们隔离开來了。“你们先退开吧。因为接下來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哦。”话音刚落。从空的身上开始如惊涛骇浪一般迸发出金色的。恍若太阳。又仿佛火焰一般的斗气。如怒涛一般将整个身子包裹了起來。   婉儿大骇。一边扶着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來的埃蕾贝尔;一边似风一般后退......然而。即使是这样。即便她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仍是觉得腹部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似的。而且。后退速度之所以能那么快。那个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看來她是认真的呢。你沒被掀飞已经很不错了。”话音刚落。只见婉儿便气急败坏似的指摘道:“别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可怕的事啊。”然而。血煞却像充耳不闻似的。漂亮地无视了。刹那间。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來。紧盯着眼前的战况。也正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态度。顿时让她都快气炸了。   说起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都被从里到外扯成肉酱了。居然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复原。到底是为什么啊。。。此时。像是忽然冒出來似的。这个问題在一瞬间便充斥了婉儿的脑海......   只见她一会儿露出困惑不已似的表情;一会儿又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又马上陷入到苦思冥想似的状态中。在一刹那间。她表情的变化快得就和极端的天气一样。   “我本來不想插手的。但是。你这得寸进尺的家伙。居然把我的朋友弄得遍体鳞伤的。绝对不可原谅。”话音刚落的同时。她猛地一脚踏向地面。整个人在一刹那间如离弦之箭似的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在空气中留下残像。“让我來好好教教你所谓的武道精神。”   说着。只见她像是一颗巨大陨石似的用肩膀撞上去。彼此接触的一刹那。发出仿佛连空气都被融化了似的爆炸声。地面也跟着在一刹那间一直线崩裂了。然后。便见到那个巨大怪物像是被甩飞似的。不停地转着圈。一头撞进了后方的墙中。震耳欲聋的爆破音与尖利的哀嚎不知什么时候。参杂在了一块儿......   目睹这一幕后。不仅是婉儿她们。这次。连血煞也跟着瞠目结舌。表情像是凝固了似的僵在了那里。“一......一击就......仅仅一击就......。。”说这话时。他甚至还差点咬到舌头......除他以外的两人已经站得像是座雕塑似的。冷汗直流似的呜咽着说道:“好......好可怕。。”   就在这时。只见空一个飞跃似的跨步。一瞬间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为零。然后。握紧右拳。蓄力后毫不犹豫地击向面门。。只见那家伙整个脸顿时像是垮塌一般凹陷了进去。然后。像是炮弹一样一直线向后飞了出去。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次。这时。空高声叫道:“贝尔。准备好圣剑。。”   “好......好的。。”最初。埃蕾贝尔还有些畏畏缩缩的。毕竟。面对比自己整个人还要大上几倍的虫子时谁都会害怕的。可在看见空那灿烂、自信的笑脸后。她像是做好了觉悟一般大声回应道。同时。也抛却了迷茫与害怕这一类的感情。   “要避开要害哦。明白了吗。”就像是再次确认似的。空扬起眉毛提醒道。“我......我知道了。”手虽然有些微微颤抖。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紧接着。从众人脚下的地面上。像是突然冒出來似的。飘起很多很多。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的星星......。   仿佛萤火虫一般刹那间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一般。这些犹如萤火虫一般的美丽光辉正在慢慢聚集。包围着自己手中这柄黄金的圣剑似的。恍惚之间。忽然觉得剑柄似乎有些沉。这其中。这耀眼夺目的光芒中。似乎寄宿着“灵魂”的力量。   见此。空也在刹那间像是瞬间移动一样窜到那家伙的后方。朝着它的背心。毫不犹豫地便是一记直踢。霎那间。使得它整个身子扭成了弓形。向埃蕾贝尔的方向掠去。快得就好像闪电一样。看着那身影在瞳孔中被一点点儿的逐渐放大。她缓缓举起了黄金的断罪之剑。。   “誓约......胜利之剑。。。”那个。代表着奇迹的真名被高喊出的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光柱贯穿了整个空间。将穹顶毫不犹豫地击碎。那万丈光芒直射天际。紧接着。恍若擎天巨柱一般。将天空染得绯红。随后。在那鲜血一般的景色中。轰然爆炸。在这瞬间。组成了仿佛将天空切断似的十字剑矢。   其余的人不得不遮挡住眼睛來避免被仿佛夕阳一般的霞光灼伤。当然。毫无疑问的。在那一击中。任何东西想要幸存都是不可能的。但是。。“喔哦。。疼疼疼......疼疼疼......”诗诺从半空中像是自由落体似的。猛地摔落下來。顿时觉得臀部仿佛要碎了似的疼......   “咦。我怎么了。还有这里是怎么了。变得这么一片狼藉。”。。她一边环顾四周。看着那仿佛已经变成浆糊的地面。还有满地的残垣断壁问道。“你不记得了吗。”血煞看到她这样困惑不已的表情。稍稍有些吃惊的问道。“嗯。你是指什么呢。叔父......”   见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果然不记得了。这家伙在引起了那么一阵巨大的骚动后。居然眨眼间就忘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不留。这怎么说都有点儿过分吧。”空这么想着。脸颊微微抽搐着。一字一顿似的说道:“你知道我们为了救你。花了多大的功夫吗。。”   她虽然仍旧保持着微笑。但是此时那笑脸看上去只能让人觉得阵阵恶寒。诗诺在那近到几乎贴鼻子粘脸的瞪视威吓中。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大声道歉后。紧接着一溜烟藏到了血煞身后。。“但是啊。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记得了啊。”只见她缩着脖子。带着若隐若现似的哭音这么说道。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再说一个劲儿的追究责任也沒有意义吧。”见火药味越來越浓。婉儿立刻插话进來想要做个和事佬。见有人替自己说话。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姑姑。诗诺忍不住冲着婉儿那边一个劲儿的点头如捣蒜。见她那得了便宜便卖乖似的笑容。婉儿忍不住笑着白了一眼。   “喂。贝尔。那家伙不记得了会不会是因为你的那一剑太猛了。”这时。空不知不觉贴近埃蕾贝尔问道。听后。只见她头上也像是仿佛冒出了一连串问号似地。露出了呆然的表情。小声说道:“我姑且还是有控制力道的说......”   “那边的。禁止交头接耳。”婉儿仿佛伸长了耳朵似的。带着窃笑的一声提醒。瞬间让空与埃蕾贝尔倒吸一口冷气。正在这时。头顶上方似乎有着虫咬似的声音传來......在众人还沒从惊讶与诧异中回过神來时。霎时间。头顶上方的穹顶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块儿产生了波状裂纹。并且迅速向四周围扩散。眨眼间。便像是蜘蛛网一样交缠在一起了。   “不会吧......难道......。。”就像是在等血煞的这句话似的。如倾盆大雨一般的岩石在同一时间垮塌下來。。。“开什么玩笑啊。。”众人一块儿发出了仿佛临死前的哀嚎......“贝尔。你确定你有控制力道了吗。。”空一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抱头鼠窜;一边哭着问道。“我可以发誓。我确实是有收敛的。。”相同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喂。你们两个。事到如今争论这个有什么用啊。。”   紧接着。世界再次陷入了漩涡般的黑暗中。   第二七一章 被咬死还是被淹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到底昏迷了多久。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当他们醒來时。是在一块看起來已经摇摇欲坠的岩石上。而且。血煞的一只脚。已经非常危险的悬在了半空中。视野中的景物整个像是被颠倒了一样。当他终于像是拒绝睡意再次缠上身体一样晃了晃脑袋时。刹那间。发现自己正被像蝙蝠一样倒吊在半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他顿时发出了从进入鬼界以來最大的悲鸣。而在他的正下方。是仿佛深渊一样的裂谷。然后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自己在做梦......只可惜。这不是梦。想到这里。霎时间。羞耻感与望着自己丑态百出的败北感。刹那间让血煞涨红了脸。   “你很吵哎。能安静点吗。”循着这声音朝左边望过去。映在视野中的。是婉儿那张写满了不满情绪的脸。现在看上去。她仿佛就像个怨妇。眨眼间上了年纪。“你......是真人吗。”血煞仿佛冒傻气似的这么问了一句。结果顿时惹得她像个气急了似的狗一样。咬牙切齿般的做出威吓状。   “这是当然的吧。你这笨蛋。”说着的同时还不断的做出看起來像是狗啃骨头似的动作。一副火冒三丈似的表情。“你是人。不是狗。可以的话。至少也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吧......。”血煞冷汗直流似的轻声指摘道。“要你管啊。”婉儿沒好气的吼了回去。还自暴自弃似的学了几声狗叫。   这顿时让血煞感到浑身无力。在不知道叹了第几次气后。他问道:“那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话音刚落。右边想起了一个出人意料又非常熟悉的声音:“我想我们可能是被冲到这里來了吧。顺带一提。这是墙的另外一侧哦。”   说完。那个家伙居然淡定的从背后掏出了一串冰糖葫芦。若无其事地塞进了嘴里;若无其事的嚼了起來;甚至还若无其事地一个劲儿的带着陶醉的表情说着:“好甜、好甜......”   “不要在这种时候吃冰糖葫芦啊。。说到底你明白我们现在的状况吗。再说了那种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接二连三从背后拿出來的啊。。。”刹那间。血煞与婉儿的指责像是潮水一样铺天盖地朝她毫不留情的砸了过去。沒错。虽说整个人都处于上下颠倒的状态。但是诗诺还是毫无顾忌的在吃着一串看起來像鲜血一样脆嫩欲滴的冰糖葫芦......   “对了。叔父、姑姑。你们不來一点儿吗。虽说味道稍稍有点儿偏涩。但是对填饱肚子我想还是有点儿效果的。”话音刚落。顿时让两人陷入了仿佛是在与野兽搏斗的处境似的那种垂死挣扎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又见两人像是完全瘪了的球一样。深吸一口气。然后。。“笨蛋。。。。。。”这样的。像是雷鸣般的怒骂声久久回荡在空间中。   紧接着。血煞牟足了劲儿想要挣脱绑着自己双手的。仿佛流水般的丝线。但却发现那丝线的韧劲儿强得就像是石头一样。明明自己都用了很大力气想要去扯断它。可结果却落得个满头大汗。像头老牛一样直喘粗气的地步。“可恶。这什么东西啊。居然这么硬。。”   看着。婉儿也落得和自己差不多的狼狈境地之后。血煞懊恼的想到。一副纠结得不能再纠结的表情。“等等。为什么只有你的手沒被绑住啊。小诺。。”   血煞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问道。他现在的表情。仿佛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啊......我割断了。用小刀。”说着。只见她又从竹棒上。咬了一颗糖葫芦下來。听后。婉儿终于忍不住翻着白眼似的对血煞说道:“你侄女可真是个‘潘多拉’魔盒呢。”带着一脸无力的表情。   “不......她也是你的侄女......”血煞脱口而出似的就赞同了。虽说是这样。不过诗诺现在处于一只手空着。而另一只手仍然被吊着的情况。姿势看上去非常滑稽。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   “那样的东西你还带着带着多少。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们解开吧。”要说的话。她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叔父用哀求似的口气与自己说话。尽管心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赚到了。可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叔父......刚才光是解放我自己的一只手就已经用完了所有小刀......”   。。毫无疑问这是实话。她并沒有。也完全沒必要撒谎。因为这不会给自己带來哪怕一丁点儿好处。而且。自己原本就很讨厌撒谎。“......”可这句话犹如像是给了血煞一记当头棒喝似的。几乎都快把他给震晕了。刹那间。只见他失落得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一样。   “叔父。我觉得。还是暂时这么吊着比较好哦。”话音刚落。只见血煞突然像是忽然被唤醒的野兽一样。怒喝着抗议道:“不好啊。一点儿都不好。。”诗诺叹了口气。像是在安慰闹别扭的小孩儿一样地说道:“因为下面并沒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哦。啊......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成落汤鸡的话。那也不是沒办法的说。”   听完。他猛地将视线倾注于水面。赫然瞥见数道黑影在水面下荡來荡去。好像孤魂野鬼一样。顿时吓得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牙与唇像是在不断打架似的说道:“原......厡來如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那个。。。。此时此刻。他被这一个问題惹得浑身哆嗦个不停。   “那小诺你知道这是什么丝吗。居然硬到这种程度......。”说着。血煞再次在心里无可奈何似的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这是蜘蛛丝哦。”说着。她带着依依不舍的表情舔了舔仅剩下一些残渣的竹棒。“哈。你说什么。这是蜘蛛丝吗......。”   “嗯。沒错哦。这就是货真价实的蜘蛛丝......”诗诺像是为了让他相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可是。一般來说蜘蛛丝有这种强度也太荒唐了吧。”沒错。蜘蛛丝虽然有着很强很强的粘性。被粘上的话。绝对无法逃脱。不过他迄今为止还从沒有听说过。有哪种蜘蛛丝粘性可以强到把整个人都给粘住的地步。   “叔父。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我们直到现在遇到的事。其中有哪一件可以通过一般常识來解释的。”紧接着。诗诺就像是看穿了他的疑虑似的反问道。尽管她沒有生气;也沒有焦躁。更沒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但那种语气。仿佛有种在眨眼间便将血煞逼进了死胡同的错觉。   正是这份或许是与生俱來的迫力。顿时让他哑然。想反驳些什么。可到头來却发现诗诺说的话。似乎无懈可击。“如果。要证据的话。叔父。请你抬起头來看看。”   “抬头。”他带着迷惑不解的表情抬起头。待目睹到眼前的景象时。血煞顿时傻了眼。。只见一个漏斗形状的巨网。从他们所在的。大概姑且可以算是中层的部分一直向上延伸。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云朵一样。一直延伸到洞穴顶端。然后。再紧接着从另一边倒挂下來。这样看上去。倒更像是倾斜的吊床一般......   而在那两端仿佛流水般的丝线的尽头。分别盘踞着一只可以用豺狼虎豹的体形來形容的大家伙。。六只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在这个昏暗的洞穴里就像是灯笼一样明亮。就仿佛白昼似的。一点儿昏暗的感觉都沒有。难怪自己直到刚才都一直在奇怪光源到底是从哪儿來的。   不仅如此。再加上那六条。足可以与象腿一较高下的。长满了狮子般鬃毛的。像是骸骨一样白森森、毛茸茸的腿。顿时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更别提那像是铡刀一般从两边缓缓开合着的。满是唾液与血渍的嘴了。   。。此时此刻。血煞看上去就仿佛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脸色惨白。过了好久好久。才从身体的僵硬中回过神來。像是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的挤出声音问道:“你为什么沒早点儿告诉我啊。那样的话。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把你们从这里救出去的。”   “不可能的。我们现在腹背受敌。就算叔父你再怎么厉害。你能同时对付两边出现的敌人吗。而且。在对手还是那种怪物的情况下。”面对诗诺一本正经的质问与那严肃又有些穷途末路似的目光。血煞语塞了......说实话。他实在想象不出可以全身而退的想法......   但同时。如果连试都沒试过就轻易放弃的家伙。他更瞧不起。如果最终的结果无法改变。那么。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而为吧......然后把希望寄托于“奇迹”吧。因为。他始终相信。所谓的“奇迹”是会眷顾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的家伙的。   “你说的沒错。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轻言放弃的家伙。那种家伙......根本连努力的价值都沒有。”刹那间。血煞这句话顿时像是冰锥一样贯穿了诗诺的心房。那种感觉。就好像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一样。尽管。或许叔父的这句话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但是。看他一个人在那出风头。心里不知为什么很不爽......   “喔哦......沒想到你这家伙也有开窍的时候嘛......那么。相应的对策呢。你不会是要我们全员一块儿陪你投河自尽吧。”婉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问道。   不料。血煞却带着严肃认真的目光点了点头。刹那间。只见婉儿露出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的表情。陷入了石化状态。眨眼间又突然像是复活了一般全身颤抖似的怒骂道:“你是认真的吗。。真的要这么做吗。先不说我们之中是否全员都熟悉水性。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吧。水里可能栖息着比那两个家伙还要恐怖得多的家伙啊。。”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将自己的恐惧完全暴露了出來。说到底自己只是因为害怕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去反对他。那番话。也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那你倒是说说看除此之外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刹那间。血煞的口气骤然冷了下來。而且。除了她一个人......不。或许应该说。只有婉儿一个人反对。而其他人。都是赞成这么做的。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诗诺。“啊。。真是的。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做吧。”   婉儿最后终于在经过了仿佛垂死挣扎似的心理斗争后。举起了白旗。。妥协了......所以才说。如果在某一个笨蛋身边待得久了。笨蛋是会传染的。而现在。自己毫无疑问已经被传染了......话音刚落的刹那。那两头看起來像是巨人一般的蜘蛛瞬间便将与他们的距离化为零。看起來只有一纸之隔而已。。   甚至连那仿佛喘气似的呼吸声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就在那巨大的钢牙。分别从两侧左右夹击似的。要将他们碾成碎片时。只见血煞在刹那间抢先一步。大喝一声:“就是现在。跳。。”霎时间。四人从先前已经被弄得稍有些干枯了的巨大蜘蛛网上一跃而下。如流星一般划过半空......紧接着。整个空间都被震耳欲聋似的水花声淹沒......   第二七二章 狭路相逢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湛蓝色的水中一直坠落......坠落。深不见底的寒冷。似乎要将全身都冰冻起來。渐渐的。视野变得模糊了。呼吸也一点点儿变得微弱。吐出的气息。就仿佛云朵一样。不一会儿就融进了一片恍若蓝宝石的光景中。   身体变得越來越沉重。相对的。意识却渐渐模糊。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她并不知道。只是觉得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难受。。诗诺这么想着。变得越來越放任自流。不再反抗。任由浪花。将自己的身体抛來抛去。“喂。听得见吗。。不要放弃啊。小诺。。”   回响在耳畔的这个声音是谁的呢。总觉得很熟悉。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回想起來啊......不。其实她对这个声音是最熟悉的。但是。现在。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一样。动弹不得。   “好难受......好痛苦......这种感觉......”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抹摄影出现在了视野里。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绚丽。就仿佛太阳一样。是那么的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拥住这束光芒。“把手给我。”沒等血煞说完。只见她已经把仿佛如落雪一般苍白的手伸了出去。最后。像是十指紧扣似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块儿......   “沒事吧。”血煞将浑身瑟瑟发抖的侄女拽出水面。问道。看诗诺抖成那副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于是。强硬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让她的头依偎在自己肩头。   刹那间。水花在他们周围像是翩翩起舞一般四溅起來。看上去就像是星星一样闪闪发光。“这样。就不会冷吧。”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蜷缩着身子的松鼠一样仅靠在血煞怀里。他的体温。正慢慢地透过已经从里到外都湿透了的衣裳缓缓传递过來......   周围是不断起伏着的朵朵浪花。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两人的影子。“别慌。慢慢來。深呼吸。”回过神來。只见诗诺正一次又一次地将脸埋入水里。紧接着又一次次地伴随着仿佛珍珠色一般的水花挣扎着抬起來。看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血煞不由得露出了僵硬的笑容。“不行。不行。不行......会被淹死的。太难了啦!”   “一点都不难。别慌。全身放松。再來一次。”血煞像是离弦之箭一样游到她身边。这么鼓励道。然而。看诗诺那仿佛见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的脸色与表情。甚至她的手脚。在毫无意义的胡乱拍打。从刚才开始。连一厘米都沒有前进。还是原地踏步的状态。“冷静点。不会淹死的。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我随时都会帮忙的。”   “所以说。就算叔父你这么说。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不管试多少次都一样啦。。”一边拍打着水面;一边这么说道的诗诺。带着沮丧不已的表情。   “唉......如果连这个都克服不了的话。今后我可沒办法放心把魔界交给你啊。”话音刚落。只见诗诺立刻换了一副斗志昂扬的表情一个猛子劈开了水面。霎那间形成了仿佛帷幔一样的数十米的水帘。“......”血煞顿时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状态。。早知道一开始就那么说了......他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想到。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应该说......效果好过了头吗。”他忍不住这么想到。正在这时。从后面赶上來的婉儿与空还有埃蕾贝尔瞥见这一幕顿时傻了眼:“你觉得那算是在游吗。”瞪着看了半天。已经完全傻掉的婉儿。过了不知道过久之后。才终于像是醒过來一般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向空问道。   “......”空摆出一副陷入无比纠结的表情答道:“天知道......”事实上。诗诺那种方法。与其说是在游。还不如说是在把水面像是纸张一样一边劈开;一边在用风一般的速度奔跑。总之。和常人理解的游。差得太多了。而且。行进过程中不断的有各种各样的鱼被她剁碎、剖开。抛到空中......那简直就像是倾盆大雨一样。   “你啊。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婉儿话中带刺。用厌恶又锐利的眼神朝血煞刺过來。与此同时。其他两道视线也在刹那间用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猎人一样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总之‘旱鸭子’总算是克服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意掠过。小心翼翼的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重点不是在这里吧。你不会忘了我们是來干什么的吧。然而。你却在这种时候教她学游泳。我倒是很想把你那脑袋撬开看看。有沒有进水啊。你这个搞不清状况的笨蛋。”   婉儿一连串的怒吼。就在贴鼻子粘脸这种只有一纸之隔的距离下将血煞毫不犹豫地给淹了。甚至使得他的头发看起來像是被雷劈一样。全部倒竖起來。“......”最后。在她终于吼完后。只见血煞带着一副像是人偶一样的表情抹了把脸。。好吧。事实上是婉儿喷了他一脸的唾沫。   “噗哈哈哈哈哈。”空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紧接着。就像是连锁反应似的。埃蕾贝尔与婉儿也在仿佛慢了一拍之后。捧腹大笑。“喂。这沒什么好笑的吧。。”血煞气急败坏地朝三人吼道。紧接着又陷入了自暴自弃似的极度失落状态中。“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要笑话你的。实在是......”   埃蕾贝尔一边道歉;一边竭尽全力憋住想要大笑的冲动。结果整个脸颊。涨得就和番茄差不多。这顿时让血煞的表情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一样。变得更加阴郁了。   只见他猛地将整个脑袋都埋入水里。不一会儿。水面上开始不断地冒出泡泡。接二连三的。像是一朵朵水花似的。“喂。那小鬼人呢。。”发出惊恐喊声的。是最先注意到异常的空。听后。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來。“骗人的吧......”只见偶尔掀起几朵浪花的水面上。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只剩下了粼粼波光......   诗诺。居然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就像是忽然凭空蒸发了一样。这让血煞的表情。在刹那间看起來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就在他们急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时。身下的水面突然像是拔起的山丘一样剧烈震动起來。“怎么......怎么回事。。”   婉儿惊呼尖叫。因为水面就像是沸腾起來一样不断的颤抖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频率越來越快。原本波平如镜的水面。此时就仿佛像是怒吼的猛兽一样。涌起的。怒涛般的巨浪。接二连三将四人的身影吞沒。就像是不断咆哮着并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似的。   不仅如此。水面甚至还在不断地攀升。力道之大刹那间便将二人抛上半空。。简直仿佛要把天空都戳个窟窿似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婉儿不顾一切地带着惊恐的哭音大喊道。   “就算你问了。也不会有人來回答。所以还是省省吧。”空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呛了回去。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心底的动摇还有害怕。“哇啊啊啊啊。。。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埃蕾贝尔发出了像是临死前的哀嚎似的声音......   原本以为会就这么直接被扔进水里的她在落到水面上之后却发现一点儿也不疼。不仅不疼。而且还莫名的有种软乎乎的感觉。“等等......软乎乎。”紧接着。她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正在埃蕾贝尔不知所以。感到莫名其妙时。她的身子再次受到犹如当头棒喝似的冲击。于是。非常漂亮地再次被压扁了......   “呜嘎。。”只听到接二连三类似这样的。非常可爱的悲鸣声从她嘴里露了出來。。以这个为契机。埃蕾贝尔与碧莲的意识再次交换。“为......为什么......”只见她发出了仿佛气绝似的疑问后。就真的晕了过去。之所以她会变成这副样子。那是因为再一次不幸的被当成了肉垫。   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么身下这个软乎乎。且极富弹性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只见她不停地用手指戳个不停......感觉就像是棉花糖一样的触感。再加上又是绯红色的。看起來就更像是棉花糖了。“。。”刹那间。响彻整个空间的一声咆哮将他们四人全部甩了下來。接二连三地掉入水里。   “居然是......龙。”不知是谁这么脱口而出之后。众人看清了。。那像山一样陡峭。微微隆起的。几乎将整个水面剖开的巨大身子。还有那仿佛高耸入云。甚至需要把脖子抬升到极限都无法完全尽收眼底的长得令人目瞪口呆的脖子。再加上那满口的。像是刀片一般的尖牙利齿。那只能用庞然大物來描述的巨躯矗立在他们面前。   “什......。。”血煞惊得差点儿咬到舌头。表情刹那间便凝固了。紧接着的瞬间。在他还沒从惊讶中回过神來时。便被那仿佛蛇一般的巨躯死死缠住并且闪电般地拖入水中。“糟了。。”空与其他两人想要冲上前去帮忙。但面对刹那间从水面下猛地钻出的。仿佛树干般粗大的尾巴。只得慌忙后退......   不料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下。三个人被犹如怒涛般从天而降的水花遮断了视线。霎时间。就如同旋风扫落叶一般。三人太阳穴附近轮流挨了一记重击。犹如被铁锤正面击中似的。迅速被巨浪吞沒。闪电般的沉入水底。   “换我來。这不是你能对付的对手。”也许是歪打正着。碧莲正巧落在了那家伙的尾巴附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游到与那犹如树干一般浑圆的尾部附近后。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扒住它了。。。“哇啊啊啊啊啊。停下來啊啊啊。好晕。不要啊啊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碧莲被甩了个晕头转向。。她只觉得天地整个都倒转过來了。并且。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风车一样。如此带來的天昏地暗般的眩晕感。顿时让她差点儿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來。   “不想死的话。就换我來。笨蛋。”埃蕾贝尔看着那张明显是在逞强的脸蛋。与那一直拒绝与自己对话的固执态度。终于忍不住怒斥道。“为什么。我才不要呢。”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因为我和这家伙好像认识。也许能和它谈谈。”话音刚落的刹那。碧莲愣住了。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你......你说什么......”埃蕾贝尔顾不上回答她的疑问。粗鲁地一拳把她给打晕了。“抱歉。你先睡一会儿吧......”之后。成功夺回控制权的她从些许的内疚中回过神來。对着龙一样的庞然大物大声喊着。质问道:“莫德雷德。是你吧。。”   第二七三章 莫德雷德的真身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再次落回水中的他们。仿佛以炮弹般的速度坠落。激起的浪花。就像是漩涡般不停地翻滚起來。原本平静的湖面。就像是被炸裂一样沸腾起來。接二连三翻滚着的巨浪。掀起仿佛望不到尽头的浪尖。像是要将空气一并撕裂吞噬似的。而水面下更是巨响隆隆。看上去就像是烟花一样接二连三的炸裂。铺天盖地般的热流。如排山倒海一般袭來。   埃蕾贝尔在这怒涛翻滚。像是一个个无底深渊的漩涡激流中死死扒住那家伙的尾巴。无论它怎么甩动;朝哪个方向;用多大力气。她都沒有放手。结果整个人就被不停地转着圈甩來甩去。有时还会像风车一样被迫旋转好几周。刹那间。不知道有多少海水从嘴里、鼻孔里。还有耳窝里倒灌进去。紧接着。又像条鱼一样循环一周后。从嘴里吐出來......   “......”只见她嘴里不断的吐出泡泡。好像一颗颗珍珠;一面面镜子一样。事实上。埃蕾贝尔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天旋地转的境地中。脑袋晕得都快从脖子上飞出去了。炽热的激流。像是刀刃一样打在身上。让她疼得说不出半句话來。忽然莫德雷德原地來了个急停转向。猛地朝另一边掠去。   霎那间。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來了个几乎对角似的转向。上下半身几乎仿佛被对折了似的。一瞬间。骨断筋折般的疼痛让她的表情几乎崩溃。不由得张开嘴。想要呼喊;想要挣扎;想要哀嚎。想要向根本不在这里的谁求救。但是。从嘴里吐出的。只有一连串的泡泡而已。并且。在那之中。只能窥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莫德雷德见甩不掉埃蕾贝尔。更加的愤怒。同时突然开始像是俯冲一般疾速下潜。“糟了。”埃蕾贝尔霎时间脸色煞白。她明白。不能再往下了。若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她与血煞两人毫无疑问会被渐渐增强的水压给压成薄烧饼的。而且。更别说血煞现在还被莫德雷德那钢刀一样的利爪捏住。承受着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即便什么时候突然断气都不奇怪......   “必须在那之前做点什么。若是不这样的话。他会......。不。也许我们四个人都会......”这么想着的埃蕾贝尔猛地睁开眼睛。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匍匐前进着。尽管在那种激烈的反抗下。每次只能前进一点儿。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带着随时可能会被摔下去粉身碎骨的觉悟。慢慢地向它背上爬去......   “我不管你是龙还是什么。或许手段会粗暴点。这点我先向你道歉。但是。我还是要驯服你。你是龙的话。我就是龙骑士。总之给我乖乖老实点儿。。”这么想着的她。终于來到了莫德雷德的背上。刹那间。它的反抗也更为激烈。不断地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用粗壮的。仿佛树干般的尾巴朝四面八方胡乱横扫出去。在藕断丝连的崩塌声中击碎一连串的岩石。   刹那间。引起地动山摇似地震动。地面甚至都变得四分五裂了。要承受住那像钢鞭一样的挥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好几次。埃蕾贝尔都快被它在横冲直撞当中给甩飞了。然而。她从头到尾都紧紧抓住莫德雷德身体两侧的坚硬如磐石般的硬壳。所以虽然它闹腾得非常厉害。自己的身子也跟着像要粉碎似的东倒西歪。不过。却始终沒有从这家伙身上掉下來。   刹那间。忽然莫德雷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來了个几乎绷成一条直线的旋转。又开始像闪电一般地垂直上升。顿时。让埃蕾贝尔的身体刹那间倾斜了过來。几乎成了一个直角。“哇啊。。”在几乎就要从它身上摔落的瞬间。她手忙脚乱地凌空一拽。正巧拽住了莫德雷德背上那突出來的。像是号角一样的尖刺。在刚想松口气的瞬间。忽然眼前一黑。   紧接着。让整个身体几乎像是手舞足蹈一般不停地抽搐起來的疼痛。仿佛刀割一样袭向浑身上下各个角落。刹那间。只见埃蕾贝尔眼冒金星。几乎晕厥过去。原來她迎面撞上的。是一块几乎和她本人一模一样大得岩石。由于她自始自终都死拽着莫德雷德不放手。所以。莫德雷德便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法......   它虽然被撞断了一只像是棘刺一般的尖角。血如泉涌。几乎淌满了整个头部。不过相对的。在角折断的一瞬间就开始自我再生。因此沒什么大不了的。相对的。埃蕾贝尔的情况可要糟糕得多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她几乎是以左右半身被剖开的惨状。整个人从岩石当中穿过來的。   不过。因为有“阿瓦隆”的恢复力做为后盾。这也是小菜一碟的事。“看來。那时候把‘阿瓦隆’给你。是相当明智的决定呢。”埃蕾贝尔在心里不由得笑着想到。说起來。他们还沒有好好打过招呼呢。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是眼下似乎沒有多余的时间來考虑这个问題呢。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妄想狂。。”正在这时。碧莲仿佛从远处传來的一声怒吼突然在头顶上炸裂。顿时把埃蕾贝尔吓了一跳。。“我说你啊。就不能老老实实呆着吗。唉。真想不到我的现世居然会是那么个聒噪的性格......”说着。她耸了耸肩。“啊。。你说什么呢。。”   埃蕾贝尔这句话顿时将碧莲气得头顶上仿佛都要喷出火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嘛。明明不知是从哪儿冒出來的野丫头。一上來就像个自來熟一样各种套近乎。真是不知羞耻呢。”碧莲在精神世界中把双眸睁得活像个死鱼眼似的死瞪着埃蕾贝尔这么说道。   “这是哪儿的那位飘來的嫉妒心呢。”埃蕾贝尔带着轻松愉快的口吻回击。只见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条看上去仿佛带着挑衅味道的弧度。“什......。。”一瞬间。碧莲的表情僵住了。尽管她气得浑身像是冒火一般剧烈颤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來反驳。因为。虽然很讨厌那个女孩儿。但是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可恶。这微妙的败北感是怎么回事。。”   就在碧莲陷入了双手抱头。不断的碎碎念的自暴自弃的状态中时。又传來了一声巨响。霎时间。只见莫德雷德猛地朝着布满荆棘的花丛中冲去。事实上。眼前的那个与其说是花丛。还不如说是由无数鱼骨尸骸堆砌成的。是山峰一样的突起。但是。由于表面布满了棘刺。如果再继续呆在它背上的话会很糟糕。   就在这时耳畔传來了一个虚无缥缈。但听起來很熟悉的声音。“快显现出圣剑。砍她的角。”不用说。埃蕾贝尔也知道那是谁。但是。。“那是什么意思。。还有。空。你现在在哪儿。。”“等会再和你解释。总之照我说的去做。”   刹那间。被她的这句话震住了。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來。原本召出圣剑是需要咏唱咒文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埃蕾贝尔便省去了咏唱的时间。。其实。也根本沒有余裕给她咏唱的时间。刹那间。一道仿佛太阳一般的光芒出现在手中。看起來像是深渊一样的耀眼夺目。霎时间。便仿佛像是给湖水披上了一件金缕玉衣一样。   紧接着。她不做丝毫犹豫。在距离缩短为零的刹那。朝着莫德雷德其中的一只角直切下去。圣剑在半空中划过如星星一般的轨迹后。将目标干脆利落的一分为二。刹那间。那黄金一般的光芒。像是投出去的长枪一样。无限延伸。仿佛看不到尽头。好似将整个湖面都给劈开了。同时。也掀起了。仿佛百兽嘶鸣般的滔天巨浪。远远望去。像是要把天空。都给卷进去似的。   与此同时。只见莫德雷德的身体猛地一阵颤抖。像是抽搐个不停似的。看它的表情。似乎沉浸在了无比舒爽的快感中。“咦......。”埃蕾贝尔的表情整个僵住了。头顶上也冒出一连串的问号。不过拖这个的福。莫德雷德成功避免了与尸骨堆成的小山相撞。而是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歪歪扭扭。仿佛喝醉了一样。一头扎进湖底的沙地里。“噗。咳咳咳。。。”   于是。埃蕾贝尔也在惊慌失措中吃了满嘴的沙子。此时。正咳嗽个不停。因为不管是耳朵里也好;鼻孔里也好。甚至连眼睛里都塞满了沙子。现在的她。看起來就像个沙雕似的。“怎么回事啊。这个......”只见她一脸沮丧的抱怨道。刚才一撩起衣服。立刻那成堆成堆的沙子就像是倾盆大雨一样漏了出來......   “哎呀哎呀。好像有点儿做过头了......”身旁。空在一片如雨滴般缓缓降下的金色光芒中显现出身形。并且。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一点点儿吧。好好给我说明一下啊。”埃蕾贝尔自暴自弃似的朝她不顾一切似的发泄着不满。“角是龙的弱点。所以要让它们听话的话。只要像先前那么做就可以了。只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采取那种方法了。 ”   “哈......”听完后。只见埃蕾贝尔露出了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沒有明白的表情。空也只好苦笑道:“算了。不明白也沒关系。你只要记住就好了。比起这个。你最好去看看他的伤哦。”她这次像是突然惊醒似的反应过來。飞奔到血煞身旁。开始带着忧心忡忡的目光查看。   只见他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像是千刀万剐一般的撕裂伤。有得细如丝;有的则像是碗口般粗大。但是正当她为此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时。血煞却霎时间像是弹簧般坐了起來。不仅如此。还笑着与自己打了招呼。“真是的。吓死人了。”   “抱歉抱歉。我并沒有那个意思......”就在两人含情脉脉的刹那。空插进话來:“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们。但是那边的那个孩子或许有事求我们哦。”   一句话。顿时惹得两人双颊隐约泛起绯色。紧接着。又像是慢了一拍才理解这话意思似的问道:“那个孩子。谁。”二人顺着空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顿时惊呆了。。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领口扎着湛蓝色蝴蝶结的。留着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小女孩正可怜巴巴同时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似乎有很大的不满似的。   “喂......空。我们应该沒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话说回來这家伙到底是谁啊。”埃蕾贝尔一把拽过空。带着几缕僵硬的表情问道。紧接着。在她淡定自若的回答之后。。“什么。。这小家伙是莫德雷德。。。”两人惊呼似的悲鸣声。就这么异口同声漏了出來......   第二七四章 请求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他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來的小女孩儿到底是谁。。粉嫩得仿佛快滴出水來的脸蛋;有些婴儿肥。圆滚滚的下巴;两片像是叶片一般薄如蝉翼的双唇。就在刚才。空告诉他们这个小女孩儿就是莫德雷德。但或许是这个事实太过冲击性了。他们依旧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这家伙真的是莫德雷德吗。可是......等等......”血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脑中竭尽全力想要把刚才与他们全员大闹一番的迷之龙形生物与眼前的小女孩儿画上等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纠结。。。“不可能......不可能......。这再怎么想都太脱离常规了......”   “你在想什么呢。笨蛋。”正在他的表情纠结得扭曲到仿佛快要脱落的一刹那时。头顶毫不犹豫挨了一记使空气微微颤抖的手刀。“痛。你干什么啊。”血煞向那个坏笑着的罪魁祸首。。空。投去不满的视线。“你要这样呆站着发傻到什么时候。快和她打个招呼吧。”   “谁。”血煞明摆着装傻充愣似的问了一句。“莫德雷德。”空以平稳的口气回答道。“为了什么。”紧接着。他又问道。“为了从今以后好好相处。”她仍旧面不改色的配合着血煞那看起來冒傻气的玩笑。“谁和谁。”只见他得寸进尺似的问道。“你和莫德雷德......好了。给我闭嘴。赶快去。。。”   话音刚落。背后猛地被空以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力道不顾一切的一推。只见他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倒。在一溜烟儿似的。接二连三像陀螺似的滚了好几个跟头后。才总算是停了下來。然而。他顿时便觉得哪儿不得劲儿:脸颊正缓缓传來像是冰块一般的寒意。而且还直往身体里窜。   原來。自己的嘴唇。正巧落在了莫德雷德那光着的。白皙如雪的脚面上。阵阵清香。扑鼻而來。像是清泉一样甘甜的味道。一瞬间让血煞有些迷醉了。   “啊......对......对不。。。”待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唐突与失礼后。刚想道歉。话未说完。刹那间便挨了一记满怀愤怒与羞耻感的膝击。顿时。血煞的身体便被向后弹飞。下巴快要整个碎掉的痛楚。使得他眼冒金星。   “喔......。飞得好高。看來她不太喜欢你哦。”“不要在那边一个人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啊。还不都是你提议的吗。。”血煞裹着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怒吼道。“你也得到相应的报酬了。所以算是扯平了。”话音刚落。空便露出毫不掩饰的坏笑。血煞则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远远看去仿佛头顶都能喷出火來。   不过。由此他也注意到莫德雷德是光着脚的。它并沒有穿袜子或是靴子之类的东西。一双看起來纤细的手臂也完全露在外面。那修长的。颇具美感的手指。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似的。让人不忍触碰。但是与可爱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那火爆的脾气。而经过血煞刚才的行动。使得她对他们更加警戒了。   “惹你生气真的非常抱歉。我是谁想必不用多说了吧。”话音刚落。莫德雷德便保持着临战态势。一边一步步后退;一边向着空露出小小的虎牙威吓。连目光也充满了敌意。。。真是最糟糕的第一印象啊。虽说以前也沒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就是了。总之在这里还是先道歉吧。。   这么打定主意的空。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敌意后。说道:“我们并沒有要伤害你的打算。只是在找我们的朋友。你如果知道的话。还请告诉我们。”   她话音刚落。满心以为莫德雷德会回答。却不料她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什......。。”只见莫德雷德转身便以最快的速度往相反的方向逃走了。“真是个顽皮的小鬼。等等。。”空微微皱眉。咂了咂舌。猛地追了上去。由于发力太猛。如萤火虫一般闪闪发光的沙地上被轰出一个圆坑。惹得沙砾像是被甩飞一样四溅而出。   相对的。空的速度。快得简直像是瞬间移动一样。一直线地将空气笔直剖开。四周的景物飞一般的倒退。身后扬起了漩涡般的沙尘。只不过一眨眼功夫。她就追上。甚至超过了一路飞奔着。犹如风驰电掣般的莫德雷德。“喔。你也不错嘛。”紧接着。就像是要为她加油鼓劲儿似的这么说道。   “不过还差点火候哦。”话音刚落的刹那。两人的身位被一瞬间拉开。最终。空以决定性的优势。一个急停挡在了莫德雷德身前。“。”见势不妙。莫德雷德只得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來。霎时间。与地面的摩擦。在她身后。拖出一条回廊似的印记。四溅的火苗。藕断丝连般的燃烧着。   “你到底有什么事。圣剑的守护者......”充满敌意的目光仍旧沒有改变。吐出的话。也是硬梆梆;冷冰冰的。丝毫与她那忍不住想让人捏上一把的外表完全搭不上边。这使得空不由得脱口而出:“好可惜......”。。明明长得这么可爱。若是在品行上再稍稍圆滑一点儿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不料。才刚说完。就又被瞪了。“什么......。”明明是疑问。却一点儿感觉不到语气的变化。从那之中流露出的。只有过剩的。甚至已经满溢出來的敌意。话音刚落。空的眼前刹那间掠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那是一把不怎么长。却清清楚楚倒映着两人脸庞的匕首。仿佛鲜血一般的刀身与握柄像是无缝衔接一般融合在一块儿。此时。莫德雷德正用它那看起來就相当锋利的尖端。指着自己的咽喉。   “再不说明的话。我就杀了你。”话音刚落的瞬间。她顿时像是凭空蒸发一样从眼前消失。等到空反应过來后。她已经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了身后。并用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这让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血煞与埃蕾贝尔见状慌忙从良久的惊愣中回过神來。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包围了她。   “你想干什么。都说了我们沒有恶意的。”埃蕾贝尔带着急躁的口吻问道。同时迫切的希望她将匕首放下。不过看起來莫德雷德并沒有就这样束手就擒。乖乖听话的打算。“别过來。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她就沒命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慢慢地一步步后退。   “切。她到底想干什么......这小丫头真棘手。”血煞忍不住咂舌。想就这么冲上去冒着自己与空同时受伤的风险救出她。但是从空的表情來看。她显然不希望双方闹僵。那表情仿佛就在说:“别轻举妄动。给我点儿时间。一定能够和平解决的。在那之前。你们俩呆在原地。”   “可是......。”他们俩人。不动声色的不停地用眼神交流着。刹那间便领会了彼此的想法。“这是命令。”也许是妥协了;也许是败给了她的那一份固执。总之。他放弃了。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空被莫德雷德拖到了一块礁石后面。而礁石的大小。正巧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事实上。我猜你之所以那么做。。。为了避开他们那么大费周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吧。现在这里沒有其他人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哦。”空若无其事的和盘托出了自己心里的推测。而且。从莫德雷德一声不吭。陷入沉默的态度來看。虽然她表面上还在拒绝着自己。但相对的。也证明自己猜得**不离十。   “果然是这样吗。”她心想道。在猜透了眼前这女孩儿的心思之后。她带着无垢般的笑容蹲下身來。。要平等的对话。首先要做的。就是这样。“來做个交易怎么样。”她笑着问道。“交易。”“对。你告诉我我的朋友在哪儿。相对的。我也会听听你的请求。”   听完后。莫德雷德陷入了沉思。表情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释然;一会儿却又怀疑。总之相当复杂。甚至都可以与恶劣天气媲美了。不用问也知道她那是在权衡利弊......但是。。“考虑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这么想着的空。耷拉着眼皮等待着。   “嗯......就按你说的做吧。”话音刚落。惹得空差点儿跌倒在地。紧接着。只见莫德雷德忽然张开了嘴巴。将浑身湿漉漉。到处都沾满粘液的。看上去像是个茧般蜷缩着身子的诗诺就这么吐了出來。。。“啊。终于出來了。还以为要死了呢。”只见她松了口气似的这么说道。   “喂。你这家伙。招呼都不打就猛地把我像是囫囵吞枣似的吞下去。你当我是什么啊。。”在看见莫德雷德的那一刹那。诗诺的火气。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儿涌了出來。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她嚷道。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使得在一旁看着的空都不禁觉得后背窜过一阵寒意。   “......”刹那间。她顿时恍然大悟。原來莫德雷德之所以在刚才发狂的原因。是因为诗诺在她肚子里好一顿折腾吗。想到这里。空不禁冷汗直冒。。这到底该说是佩服呢。还是无奈啊......。总之。那家伙不管在好的意义上还是坏的意义上。都很厉害啊......   “不会吧。。”在吐出诗诺沒多久。紧接着在像是哀嚎着的悲鸣声中。只见莫德雷德面不改色的将婉儿也吐了出來。看着她那黏糊糊的身体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终于止住势头的样子。空顿时傻眼了。只见她的嘴做着毫无意义的张阖运动。表情完全僵住了似的。整个人陷入了石化状态......   “好了。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了。现在。该轮到你听听我的请求了。”在莫德雷德这么说道的瞬间。她只觉得有一阵冷风。从身旁轻轻地掠过。带着幸灾乐祸似的表情。就像在笑骂着:“笨蛋......笨蛋......”一样。   第二七五章 背叛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当空毫发无伤地从礁石后面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出來后。埃蕾贝尔与血煞都带着满腹疑惑的表情惊呆了。之前的火药味。还有那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别扭的尴尬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怎么感觉比之前还要沉重啊......   “喂。你给我站住。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你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掉算是怎么回事。。喂。。听见沒有啊。。”诗诺竭尽全力扯开嗓子喊道。一溜烟从身后赶上莫德雷德。接着绕到她身前。用傲慢的。看起來居高临下似的目光狠瞪着直嚷道:“你难道不打算向我道歉吗。。”   那副态度。不用问都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不过。诗诺这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若是被人活吞了一回。然后又完完整整地。几乎衣不遮体地吐出來的话。如果一点儿都不生气。那才奇怪呢。“让开。碍事......”然而。莫德雷德这边连眉毛都沒动一下。甚至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仿佛理所当然似的这么说道。   “什什什什什......你说什么。。你这小矮子。”诗诺话音刚落。一阵奇妙的漂浮感袭來。待她回过神來时。整个人已经处在半空中了。。“哇啊啊啊。”然后就这么一边像陀螺一样旋转着;一边摔向地面。一声闷响过后。仿佛传來了类似什么东西被打碎似的声音一样......脑袋漂亮的插进了像是金子般闪闪发光的沙子里......   “喂......你这再怎么说也太过了吧。”空原本打算不插手两人之间的事。但是看到这一幕。若是再不调停的话。可能会发展成不可收拾的状况。说着她转头向婉儿投去求助似的目光。那虚弱无力的表情明摆着是希望她也能帮着说两句。但是。只见婉儿也带着一副无力的表情耸了耸肩。。“那丫头一旦真的认真起來。我可管不了......”   她要说的。似乎就是这样了。这时。血煞看准时机淡定地插入两人之间。以严肃的口吻斥道:“胡闹就到此为止。”说着。像是拎小鸡似的抓住了仍在张牙舞爪要往前冲的的诗诺。“什么嘛......叔父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居然帮着外人。”   只见她鼓着脸颊这么抱怨道。此时此刻。诗诺的脸看上去更像是个肉包子了。见状。血煞叹了口气说道:“你啊。再不改改你的暴脾气当心嫁不出去......”他话音刚落。诗诺顿时觉得仿佛像是被一道雷给狠狠地劈中了似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浑身上下刹那间布满了裂缝。并渐渐的开始崩坏......   看这摸样。受到的打击。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大啊......紧接着。只见她像是碎掉的木头人偶似的缓缓转过身。抱膝蹲下。紧接着便消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下來一样。“我......我沒人要......沒人要......反正沒人要......”紧接着。便是那么一通意义不明的碎碎念飘入众人耳畔。   “......”他们面面相觑。对这种情况都感到束手无策。不一会儿。四道像针一样的视线一齐落在了血煞身上。“你自己弄得烂摊子要记得收拾哦。”“就是就是。可不能逃避呢。”“你还真是不懂女孩儿的心思呢。”“无聊......”顿时。血煞被四双目光给刺得浑身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不自在。眨眼间涨红了脸。转过身去。面朝着诗诺。。“对不起。”用迄今为止可能是他最为诚恳的态度道了歉。   “太过分了啦。叔父。你怎么能那么说。就算是我。如果张榜招亲的话。还是不愁嫁不出去的哦。魔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做梦都想着娶我呢......”她话音刚落。血煞顿时哑然。一瞬间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诗诺说的。基本上就是事实。不过等等。那个张榜招亲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真的打算这么做吧。小诺。”血煞面带略显僵硬的微笑。提心吊胆着试探着问道。“嗯。喔。张榜招亲吗。”只见她像是才转过弯來似的敲着手心说道。“告示在我來之前已经张贴出去了哦。”“啊。。”不等诗诺说完。血煞便发出了响亮的;奄奄一息似的悲鸣。这回轮到他自己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身后如预料的一样传來了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当然在这之中唯一绷着脸的。便是莫德雷德。紧接着。只见血煞脚底像是装了弹簧似的蹦起來。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竭尽全力对着诗诺怒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说着再也忍无可忍。一拳便朝着诗诺的脑袋砸了下去。   顿时惹得她带着哭音。泪流满面似的大叫道:“痛啊。。”血煞却对诗诺的抱怨理也不理。只是说道:“这是你自作自受吧。”简简单单得便把她的抱怨与不满给压了回去。“啊......赛罗一个人应付得过來吗......。”紧接着他又忍不住担心起來。   “报告。今早來应征的人数已经超过三千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中。还请决断。”此时。在魔界繁华的中心地带。 西北边的高山上。一座白色巨塔似的城堡正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密集的人群组成了严丝合缝的人墙。真的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别挤我。别挤我。。”   “都六十多岁了。还來应征。难不成你要我们小姐嫁给你一个糟老头子不成。”“你懂什么。这叫成熟男人的魅力......”其中的一位老者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其他人也多是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这些人把城堡东、南、西、北。四面的城门堵得严严实实。还不断的。仿佛疯牛似的。使劲儿往里冲。使得守门的侍卫们不得不用手中的枪作为盾牌來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奋力抵挡......刚才冲进大堂里报告情况的侍卫几乎是一路滚着摔进來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像是碎布一样。甚至连里面的衬里都掉了出來。裹在外面的铠甲则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三......三千。。”赛罗听了数字后顿时哑然。只见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带着目瞪口呆似的僵硬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张得老大的嘴合上。像是突然回过神來似的问道:“三千......那差不多是一个村子的总人口了吧......”只见他冷汗直流似的问道。   “是的。如您所言。虽然这只是大概的统计结果。但是应该沒有错了。我们该怎么办。”看着那人一本正经地口气与态度。赛罗顿时犯了难。。他怎么也沒想到。那个宝贝女儿临走时还來了这么一手。今早突然被地震般的声音惊醒。差点儿沒从床上滚下來......   在看了羊皮纸告示右下角用漂亮且工整的楷书写明的日期后。霎时间便陷入了石化状态。气得他差点儿当场便把告示给撕了。幸好在家仆的百般劝说下。这才拖着疲惫不堪又无可奈何似的表情起身应对。“大小姐还真是喜欢肆意妄为呢。可以的话。如果能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想的话。就谢天谢地了......”   对他的一番肺腑之言。赛罗心里真是无比赞同。甚至都有点儿感动了。但是。若诗诺真的懂得这个道理。那他不禁要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我们要怎么办。是放他们进來吗。”侍卫提心吊胆似的问道。“怎么可能啊。若是那么做的话。这个城堡会在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吧。。”   “说的也是......”看着赛罗那抱头抓狂的模样。他在一旁也只有苦笑附和的份了。“当然是驳回。”过了一会儿。只见赛罗咬牙切齿似的说道。可他的这命令。却让侍卫犯了难。“就算是要驳回。但是。若沒有一个足以服众的理由的话......而且。告示都贴出去了。总不能告诉百姓们说这不作数吧。”   “啊啊啊啊。真是的。小诺。。。”赛罗的哀嚎。回响在整个大堂里。与此同时。诗诺的后背刹那间也掠过一丝恶寒......“对了。莫德雷德。你说要求我们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啊。现在也差不多可以说了吧。”注意到诗诺的不自然。空巧妙地转移了话題。其实关于这个。自己是知道的。不过她还是选择让莫德雷德自己说出來。   听完。走在前面的莫德雷德回过头來瞪了她一眼。然后。转了个身。面向他们站定。带着诚恳的;认真的态度深深的低下头。用依然冷冰冰、硬梆梆。但似乎带了点儿动摇与颤抖的声音说道:“请救救我的主人......”说着。她把头低得更低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但只有血煞如醍醐灌顶似的说道:“啊......我早该想起來的......”其余的人都对他突然醒悟似的表情满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啊你。突然就这样。你知道她说的是指什么吗。”面对他们用莫名其妙似的眼神投來的目光。血煞简单的将自己多年前与莫德雷德的渊源做了简单的说明。   “原來如此.....”婉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同时也对血煞瞒了自己这么久感到不爽。这时。突然从旁边传來一个声音。道:“婉儿姑娘。你放心吧。对于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碧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回了主导权。冷不防插进來说道。“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既然如此的话。就不得不帮忙了呢。是吧。”虽然对血煞瞒着自己这事儿稍有介怀。但是她也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说的也是。”血煞略有愧疚的附和道。   接下來在听了莫德雷德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血煞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简单地说就是伏羲背叛了其余五人。之后又拉拢美狄亚合谋掀起叛乱。并且囚禁了剩下的三人。然而负责在这里看守他们的。正是莫德雷德。因此。她也被迫背上了“背叛者”的骂名。   “那。事不宜迟。麻烦你带路了。莫德雷德。”血煞刹那间切换了口吻。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我为我之前的无力行为道歉。还请你们原谅。还有。你们愿意相助。真的非常感谢......”说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第二七六章 海底牢狱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紧接着。在血煞等人的一致同意下。一行人踏上了营救四位原本是各自世界管理者的路。虽说是以少数服从多数一致同意的。不过这当中依旧有个人感到十分的不爽。直到现在都皱着眉头。沒有说过半个字。“小诺。你啊。也差不多适可而止吧。说到底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血煞一头雾水的向诗诺投去困惑不已的视线......   “如果你是气我瞒着你的话。我道歉。所以......”不料他话才刚说了一半。视线便猛地被盯住。诗诺看着自己的表情一会儿明朗;一会儿阴沉。刹那间又变得消沉不已。只见她说道:“我并不是在意叔父你瞒着我们。而是对你那种‘想要一个人背负一切’的想法感到生气而已。因为这太奇怪了啊。想要一个人拯救世界什么的......”   她的这番话。顿时像是荆棘似的刺痛着血煞的心。使得他一时语塞。垂下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海里的想法仿佛一团乱麻似的搅合在一块儿。那之中会有正确的答案吗。说到底。究竟什么才算是正确的呢。为什么自己的理想。。创造沒有纷争。人人都幸福的世界会被接二连三的否定呢。   “顺带一提。关于这一点。我的看法也和诗诺一样哦。从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哪里奇怪了。直到刚才。才找到答案。居然想要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事。你脑袋沒坏吧。”这时。婉儿插进话來说道。她脸上虽然保持着笑容。但是无论是口吻。还是目光都相当严肃。   “难道我错了吗。一直都错了吗。。”看着他那迷茫的眼神。婉儿像是受不了似的叹了口气。用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似的口吻。将手搭在血煞肩上说道:“听好了。那种想要靠一己之力拯救世界什么的。不过只是幻想。作为一个人首先要弄清自己的能力极限。谁都有做不到的事。你很强。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即便是你也有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与做不到的事吧。”   听完后。血煞低下了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沒办法反驳。尽管。他竭尽全力想要找出理由來狠狠地回击她。但是即使翻遍了脑海。他也沒有找到这样的理由。   “所以。我们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力所能及的事。虽然你不能拯救世界什么的。但是你的力量。可以使周围的人幸福。你有这样的力量。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人的内心充满了欲望。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就像是一面镜子。或者铜钱的正反两面一样。一面是自私;一面是善良......正因为有这完全相反的两面存在。那么是否可以说。在每时每刻。我们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自己呢。人们说到底只是用欲望与伪善不断填补着自己。因此。才会引发战争。对。就像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把整个世界都给卷进去的那个人;那场战争一样......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这个想法。然而。现在却有人告诉自己。他的理想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只不过是伪善所堆砌起來的冠冕堂皇的话而已。因为是伪善;因为是痴心妄想。所以沒有追求与实现的价值吗。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痴心妄想也好;伪善愚蠢也罢。他坚信。即使是这样。也有追求的价值。   然后。他决定了。要把这个理想贯彻到最后。即使。在那荒芜路途的终点。什么都不存在也好;空无一物也好;什么也得不到也好。即使如此。他也会坚定不移的朝前迈进......“不过。现在。就让我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身边的人吧......”血煞这么想到。   “想不到你也会说出那么一番道理來呢。不过。我并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不。也许我真的如你所说。一开始就错了。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沒办法改变我的生存方式......”他这么说道。带着释然却又有些无力的笑容。“真固执呢你......这点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婉儿叹了口气。这么说道。   “你不生气吗。”血煞带着诧异似的表情与困惑的目光问道。“说实话。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如果那么做的话。你会改变你的决定吗。”   面对那带着笑意的提问。血煞再次哑然。最后只得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见状。只见婉儿嘴角掠过一丝若隐若现的。如果不仔细观察便会看漏了的笑容。说道:“所以。我不会劝你;也不会指责你;更不会嘲讽你。但是。我依旧认为这是错误的......然而。即便如此。在那尽头。也许也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吧。所以。如果你认为这是正确的事。那么就贯彻到底吧。”   听完。血煞的目光里的迷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他说道:“那个......总之谢谢了......各种各样的方面都......”说这话时。他的视线也开始到处左顾右盼起來。也许是为了掩饰害羞吧。可婉儿的一句话。顿时便让他气得涨红了脸。。“快别这样。怪恶心的。”她说着。还用手做出驱赶苍蝇的动作。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你这恶魔。。”过了好一会儿。血煞才从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似的状态中回过神來。不顾一切的怒吼道。“别废话了。快走吧。”说完。婉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而血煞只得带着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似的沮丧表情跟在后面。远远看去。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片片湛蓝仿佛云朵一样荡漾在头顶。涓涓细流不停地拍打着浪花。像是在嬉戏一般。发出如风铃一般的清脆声音。脚下的沙砾。每当踩上去。便仿佛像是发出睡眼惺忪似的娇喘一样。不知不觉。弄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远处是接踵摩肩似的。像是巨人、甲胄一般矗立着的礁石......   还有那不停地。像是捉迷藏一样在无数礁石的缝隙中穿梭來去的鱼儿。它们就像是五颜六色的星星一样。稍近些的地方是长得像是荆棘一般的浓密水草。就仿佛像是一根根彩带似的。连接着这头与那头......脚下。是仿佛彩虹一样的五颜六色的贝壳与海星。还有那环绕在身旁。恍若翩翩起舞的鱼儿......   直到像是铜镜般的海面。透进一缕微光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可能又过了一天。“莫德雷德。还沒到吗。”血煞不禁诧异的问道。虽然沒有留意过。但是他们在这仿佛由金子铺成的河滩上。已经走了很久了。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脚下的地面开始仿佛微微颤抖似的震动起來。。“哇啊。这次又是什么。。”   诗诺紧张万分的问道。同时极力保持着平衡。“就是这里。我们已经到了......”莫德雷德不带丝毫的表情怎么解释道。他们现在是站在一对像是拱桥似的礁石之间。对于脚下突然传來的震动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要开始下降了。请尽最大努力保持平衡......”   “下......下降。。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着好可。。。”诗诺话还沒说完。刹那间。以他们四人为中心。作为支撑的。砂金似的地面。就像被一点点儿蚕食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们还沒有回过神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身体霎时间。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猛地抓住。紧接着一口气拽下去似的。像是凭空蒸发一样消失了......   “这......这到底是什......什么状况啊。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吗。。哇啊啊啊啊啊啊。。”诗诺的悲鸣。只是眨眼间。便像风一样消失了......当然。地面上也像是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状。“果然沒有什么好事啊。要摔死了......要摔死了。。”   她的悲鸣。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一边心想着:“果然我还是讨厌她。”之类的;一边面无血色似的祈祷着这像是肠子一样的通道能尽快到头。其中他们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身子在不顾一切。只凭力道牵引的过程中。早就扭曲的跟个饭团差不多了。其他的。比如。像是手脚错位个一时半会也是有可能的......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下來啊。喂。。”感受着山呼海啸一般的风声从耳畔掠过。力道大得仿佛像是千刀万剐一般。不仅如此。时不时传來的一阵阵刀割般的刺痛。也如梦魇一样缠绕着他们。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知道过了多久。想起的。听起來仿佛像是呕吐似的声音。终于宣告着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旅程的结束......   只见从其中一个像是蛤蟆嘴似的通道中。他们被接二连三的吐了出來。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肉包子似的狠狠地摔向硬梆梆、冷冰冰。而且湿漉漉的地面......五人。不......也许是六人。眼中的景物。毫无疑问都是颠倒着的。有的甚至还漂浮着幻影......   “身......身体感觉要碎了......”诗诺带着仿佛奄奄一息似的声音这么说道。又过了一段时间。众人的意识虽然看上去仍叫人有些提心吊胆。但好歹总算是恢复了......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的......我的。。”只见诗诺一边喋喋不休似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哭丧着脸拼命揉着已经可能碎掉的臀部。“先说好。我还是讨厌你。”紧接着。她对莫德雷德怒气冲冲似的吼道。一脸的沮丧。莫德雷德则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用她那平稳的。让人丝毫听不出感情似的声音劝道:“我觉得。你还是专心恢复体力比较好。”一句话。刹那间便将诗诺呛得哑口无言......   第二七七章 迷宫隧道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道究竟过來多久的时间。当四人终于摆脱眩晕感。清醒过來时。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自从进入鬼界以來。别说是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了。甚至连现在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儿都不知道。但是。从一路走來。途中敌人越來越多的状况來看。似乎好像并沒有错。但是现在。到底该往哪儿走啊......。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面对眼前那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岔路。纵横交错得就仿佛蜂巢一样。光是这样看着。刹那间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诗诺垂着肩膀。那表情。看上去恍若瘪了的苦瓜一般。无精打采。“这还真是座迷宫呢......好了。现在该怎么办。顺带一提。我们可沒有在这儿浪费时间的余裕哦。”   婉儿提出了与诗诺一样的问題。但稍有不同的是。脸上却带着自信满满的微笑。“看來。你似乎已经有对策了。”一直以來话不多的莫德雷德带着仿佛让人发毛的口吻忽然插话道。并带着半信半疑。却又傲然轻慢的目光斜瞥了一眼正独自沾沾自喜。恍若沉静在妄想世界中的婉儿。   被那带刺一般的视线盯着实在不舒服。若隐若现的有股寒意。从背后飘忽掠过......只见她像是为了壮胆。同时也是为了掩饰尴尬似的。故意轻咳了几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分开行动。这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吧。”“喔。不愧是姑姑。”她话音未落。诗诺便忙不迭的送上溢美之词。并投去殷切的崇拜目光。   “......”看着这二人。血煞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这两个家伙。真的沒问題吗。”想着想着。又是一声无力似的叹气声。“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要分散行动。若是遇到敌人该怎么应付。”莫德雷德不带丝毫犹豫地提出了质疑。霎时间。只见婉儿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语气都变得结巴起來:“这......这个嘛......这个......”说着说着。接二连三似的淌下了豆大般的冷汗......   “笨蛋......”她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句。话音刚落。只见婉儿如遭重击似的仰面倒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的刹那。又猛地像是弹簧似的弹了回來。羞怒道:“那你倒是说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啊。。”此时此刻的她。就像头被激怒似的疯狗似的。完全不顾形象的到处乱吠着。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你们两个都冷静点。这样下去的话。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吧。”血煞见势不妙。又一次插到二人之间做了和事佬。“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看着这一幕的埃蕾贝尔。露出了略微抽搐的。僵硬笑容。“说起來。这女孩儿。性格和唯很像啊。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一类。”她不知不觉。将视线落到了婉儿身上......   很显然。那是由于在她的身上。她看到了唯的影子。“好了。闹剧就到此为止吧。两位。”在血煞正为到底该拿这两人怎么办而伤透脑筋。满头大汗时。埃蕾贝尔作为仲裁的一方。加入了。只不过一眨眼功夫。在那仿佛透着凛然目光的视线注视下。两人都有所收敛。   只不过怎么看。都是婉儿败在莫德雷德那不怒自威似的目光下就是了。“虽然我也不赞成分散行动。但是眼下。毫无疑问这确实是最有效率的方法。莫德雷德。你的意见呢。”说着。将严肃又满是魄力的视线转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正以不可思议速度抖腿的莫德雷德。   “贝尔。多谢了。真是帮大忙了......”对他投來的。仿佛都快热泪盈眶的视线。埃蕾贝尔报以一个恍若比暖炉还要温暖几分的笑意。那一刹那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吗。”   “虽然。我不赞同这个方法。不过老实说。除此之外。确实沒有其他可行的方法了。”莫德雷德话音刚落。只见婉儿顿时涨红了脸。甚至仿佛头顶上。都能瞥见丝丝青烟。。杀气。这时的她。浑身上下唯一能让人感觉到的。就只剩下这个了。不过。众人都相当有默契的当作了什么也沒有看见。。毕竟。去撩拨一头正在气头上的狮子。毫无疑问是自寻死路......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若是谁找到正确的出路。就大声呼喊。这里虽然岔路、洞穴不计其数。但看上去似乎都彼此相通。应该可以听得很清楚。”血煞做了最后的总结。紧接着四人便朝着那仿佛多如牛毛的洞穴疾驰而去。   。。“呜哇......。。”诗诺才刚走沒几步。便发出了悲鸣。瞬间有无数回音像是炮弹一样在四周围弹射不止。听上去就像是同时有几百个一摸一样的自己。在竭尽全力发出哀号一样。使得她不得不紧紧捂住了耳朵。。“可......可恶。这......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   她一边抱怨;一边心想:今后去哪儿都行。但是鬼界这地方。就算是死。都绝对不來第二回了......“啊。。”就在这刹那间。脚下又像是被树藤似的东西绊了一下。结果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漂亮的摔了个狗啃泥。“......”霎时间。只见诗诺带着铁青的脸色。表情纠结到甚至都快崩坏了......   不仅如此。她满嘴还被塞满了像是黑炭似的淤泥。那些嚼着臭;闻着也臭。总之不管怎么说都臭气熏天的家伙们。占了诗诺一脸一身。让她都快被熏晕过去了。由于地面坑坑洼洼。而且有的地方根本就是个小水潭。再加上崎岖陡峭的坡度甚至到了稍有不慎便会摔得鼻青脸肿的地步。她最后几乎是像猴子一样四肢并用爬着走的。   血煞的情况比起诗诺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后。空实在是看不下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显出身形搀着他。像是蜗牛一样。一点点儿的走着。期间有好几次。两人双双泥足深陷。就像是被钉在了这些感觉像是粪一样的淤泥里。费了好大劲儿才挣脱出來。   “话说回來。空。你不待在贝尔身边可以吗。她应该比我更需要帮助才对。”血煞满头大汗般的说道。他甚至都有点弄不明白。从自己脸上缓缓滑下來的。到底是汗。还是水了。“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呢。现在。你们几个人的状况都半斤八两吧。虽然我也很讨厌在这种猪圈都不如的地方。但......这种时候。就尽管來依靠我吧。”   “抱歉了。空......”这并不是客道话。而是他真心诚意。发自肺腑的感谢。“别在意了。要谢我也还太早了。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吧......说实话。我也快受不了了。”说着。只见她的眉毛成了个大大的八字。“说的也是。赶快吧。”   沿途。他们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路砍杀着试图阻挠的兽人与大得仿佛像是婴儿一样的蜘蛛。还有数不清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树精藤怪。由于它们时不时的会缠住双手双脚。因此行进速度并沒有提升多少。不仅丝毫沒有提升。甚至还慢下來了。   “切。这些家伙真难缠。”说着。空迅速向后踢去。刹那间。将一个正欲从身后一边跳着;一边发出怪笑声的。长得和土豆似的地精踢得粉身碎骨。连哀号的时间都沒有给它......“那个。空......你会不会太狠了点儿......。”“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心思同情它们。这些恶趣味的下等生物可不知道什么叫以德报怨哦。若是你真的有悲悯之心的话。麻烦请弄清楚对象......”   血煞顿时被他一连串的大道理说得看上去像是吃坏了肚子似的:“是......”到头來。他只能那么答道。听上去像是沮丧到了极点。埃雷贝尔走的是与血煞、诗诺他们都不同的中央小道。除了那多到令人想要痛哭流涕的弯道。与那像是葫芦嘴一样狭窄到能把人压成烧饼似的宽度以外。还算是比较平坦。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即便如此。她仍然随时随地承受着如滚过刀山火海般的剧烈疼痛。   “太好了。。”就在她情不自禁的为满是针缝般的隧道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而雀跃不已时。突然。脚下刹那间踩空。整个人霎时间便像是个球一样。横冲直撞似的朝前滚去。期间也不知仿佛像个肉包子似的身体。到底被撞了多少次。只见她就这么在腥臭味四处弥漫的通道中被像个包袱似的甩來甩去。。“哇啊啊啊啊。停......停。。嘎......下來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啊啊啊啊......疼......”   回荡在四周空气中的。简直都不能称之为哀号或是悲鸣一类的声音了。那听上去。也就比鬼哭狼嚎。稍好那么一丁点而已。“哇啊啊啊。。”最后。随着一声像是被猛兽咬断脖子似的惨叫声。只见她像一枚被点燃的炮竹似的。猛地朝正下方。一堆白森森的骸骨堆里砸去。不一会儿。便听见城墙崩塌似的声音在耳畔炸响。有东西。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   第二七八章 向着下层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疼......疼疼......疼......”待埃蕾贝尔挣扎着从骸骨堆里爬出來时。刹那间便引发了一阵仿佛山呼海啸般的响动。虽然还有些头重脚轻、头晕目眩的。但是放眼望去。那满地的。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的白森森的骸骨。还是吓得她不禁汗毛倒竖。阵阵哆嗦起來。“可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她托着腮帮子。一脸沮丧的想到。“这些。难道都是人的骨头吗......。”   就在她那么嘀咕的瞬间。旁边忽然传來一个声音。“看來沒错了。这鬼地方看來是什么都有呢......”这突如其來的附和声让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当场扯开喉咙尖叫起來。在看清到底是什么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略有不满的抱怨道:“空。拜托别吓我啊......”   “不......我也沒想到你反应会那么大......”说着。只见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表情有些尴尬。紧接着。在她身后。其他人仿佛像一只只鼹鼠似的接二连三地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來。“太好了。你们都沒事......”埃蕾贝尔环视了伙伴们的脸一圈后。仿佛带着祈祷灵验了似的语气说道。安心的吐了口气。   “哼......现在的问題是薇尔丹蒂他们究竟被关在哪儿吧。”她话音刚落。莫德雷德便泼了一盆冷水。使得埃蕾贝尔也只得露出尴尬、僵硬的笑容了。。。“这人。似乎很难相处啊......”她不知不觉这么想到。“莫德雷德。你能不能别用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我们现在应该是同班才对吧。”   血煞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你说什么......。。”说着。只见她咂了咂舌。锐利的视线朝血煞毫不犹豫地刺了过來。“......”这顿时让他刹那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现在自己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性格糟透了”。紧接着。他在整理好想要说的话后。以同样锐利的视线和仿佛充满寒意的口吻回击道:“你对我有成见也是沒办法的事。我不会求你原谅或者是宽恕什么的。但是。你那是有求于人该有的态度吗。。”   霎那间。两人周围的空气猛然下降了好几度。仿佛有种冰天雪地的错觉。在血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擦出激烈的火花。“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你才是该学会控制控制自己的脾气吧。。”两人都用一触即发似的态度与语气进行着激烈交锋。血煞的眉毛刹那间成了倒八字。   “知道了......”最先败下阵來的。是莫德雷德。似乎仍有点不甘心。但她显然也意识到了此时此刻不该是吵架争论的时候。“......好险好险。我还以为他们要打起來呢......。”这仿佛只有一瞬间的摩擦。看得空与埃蕾贝尔两个人冷汗直淌。此时。正在用目光彼此交换着想法。同时都长长地吐了口气。   “话说回來。莫德雷德。你刚才说并不知道薇尔丹蒂他们被关在哪儿。那我们该怎么找。再说身为看守他们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血煞抛出疑问的一瞬间。便被莫德雷德沒好气似的瞪了。紧接着。只见她像是摆出一副受不了似的口吻与表情说道:“你还真是沒有常识呢。如果是你的话。会轻易把藏宝地点告诉一个自己根本不信任的人吗。”   被她这么一说。血煞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说起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说成是毫无常识的家伙。“毫无常识是什么意思啊。”这么自暴自弃似的对着这个仿佛如刺猬一样的家伙抱怨一通后。泄气似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话音未落。莫德雷德再次叹了口气。解释之前还不忘挖苦他一句:“你真的是笨蛋呢。意思就是说。我虽然投靠了那家伙。但是他并不信任我。明白了吗。”   “原來如此。所以才沒有把关押的准确地点告诉你吗。”埃蕾贝尔在一旁附和道。空则是若有所思。一副欲言又止似的态度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在这儿兜圈子吗。”不用说。这也是众人的担心。而且。本來他们來这里也有自己的目的。并不想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的时间。   “关于这个问題不用担心......”只见莫德雷德说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卷已经满是褶皱的羊皮纸。。“这是什么。”说着众人都把脸凑了过去。在这个瞬间。碧莲与埃蕾贝尔再一次互换意识。顿时把血煞给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关于这件事。我待会儿会告诉你的。现在先专注于眼下的事吧......”就像是为了遮羞似的。她这么说道。可血煞就仿佛像个木桩似的一动不动杵在了原地。那恍若失神似的僵硬表情。明摆着还沒有理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可众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羊皮纸上。画着的歪歪扭扭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说到底。那真的能称之为是一幅画吗。   要说的话。那看上去既像是萝卜又像是青菜。似乎还有仿佛土豆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时之间。众人头顶上都带着一连串似的大大的问号像莫德雷德看去。“莫德雷德。可以的话。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见血煞带着像是吞了黄连似的纠结表情问道。   刹那间。只见她顿时涨红了脸。甚至连脖子。都像是淌过鲜血似的。“这......这是......地......地图......”好不容易。才听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來。霎时间。这话让众人的表情一瞬间像是冻住了一样:“......”简单來说。沒有一个人看出來这是一幅地图。   “有什么不满吗。你们。。”为了掩饰自己那快要满溢出來的羞耻感。她故作傲慢的说道。“不......我们只是在想。这玩意儿真的有人能看懂吗。”事实上。若是非要形容莫德雷德画得有多差劲的话。大概......也许比江湖上那些个专门打着驱鬼消灾的旗号。骗人钱财的道士手里拿的黄符要好那么一丁点吧。至少。还是看得出是骡子。还是马的......   “真失礼呢。。只要是人都看得明白好不好。。”终于。这话终于让众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无力地跌坐在地。。“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不是人吗......。”血煞像是颇受打击似的回了一句。刹那间。莫德雷德的脸。红得就像个番茄。。“吵......吵死了。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说着。她一把抢过地图。顺便还龇牙咧嘴似的瞪了血煞一眼。“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带路了......”血煞疲惫不堪的说了一句。其他人则看上去都像是瘪了的皮球似的。无精打采的跟在莫德雷德身后。“总之。我们先去下层看看。跟我來吧。”   “不......不会吧。真的看懂了。。”诗诺发出不敢相信似的错楞表情脱口而出似的惊呼道。“我觉得这里还是不要计较太多比较好......小诺......”血煞冷汗直淌似的说道。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跟着莫德雷德。也有惊无险的找到了出口。在沉重的石门被开启的一刹那。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出了口气。“太好了......总算是出來了......”正当诗诺想这么说时。横亘在她眼前的东西。顿时让她下巴差点砸到了地上。。   那是一座看上去仿佛比蚕丝还要细;还要窄的拱桥。正悠然的连接着两座山之间的距离。也就是说。只有跨过了这座桥。才有可能到达另外一边。“......”“不会吧。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我要回去......开什么玩笑啊。这样的。不管怎么想都......”   事实上。那座桥别说是走上去了。光是看着就不禁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这之中反应最大的还是诗诺。只见她脸色煞白。不顾一切地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掉下去摔死的。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众人看她吓成这副恍然若失的摸样。都满脸疑惑似的歪起了脑袋。。“那东西细是细了点儿。不过也不用怕成这样吧。2。你之前不是还用飞爪走过一回嘛。这个就和那个差不多啊。”婉儿像是要安慰她似的这样说道。可是看诗诺的表情。那是一点好转都沒有。她只顾抱着头。一边后退;一边说道:“这个和那个不一样的。再说。我本來就害怕在高的地方......。”   说着说着。她甚至连身体都一块儿颤抖了起來。紧接着。忙不迭地向血煞投去求救似的眼神。“所以就说让你平时照着我的特训方案做了......”血煞无可奈何似的补充了这么一句。不过立刻遭到了她的反驳。。“你还怪我呢。叔父你那是直接把人从万丈悬崖上推下去哎。虽说是要帮我克服恐高的毛病。但是。那也太过分了吧。。”   她话音刚落。除了莫德雷德之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开了血煞足足有很远的距离。脸上的表情明摆着是在说:“好可怕......这个人好可怕......”   血煞见状。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沒有打算解释。“真是拿你们沒办法......”说完。莫德雷德重重一踩地面。刹那间。以她为中心。地面纷纷像是蒲公英花绽放一样开始结冰。并且呈旋涡状迅速向四周扩散。转眼间。将整座桥都冻住了。“哇......真厉害啊。这个......”众人不禁脱口而出。   “只是普通的把体内的神力化为冰而已。比起这个。快走吧。”说着。便第一个上了桥......   第二七九章 怪鸟袭来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莫德雷德这之后一言不发。镇定自若地走上了原本细得只有蚕丝大小的连接桥。不过现在。因为有了冰的辅助。面积刹那间增大了不少。虽然还有些提心吊胆的。不过应该不用担心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了。话虽如此。这期间。诗诺还是走得举步维艰。远远看去。她那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仿佛像蜗牛一样挪动更准确。“我说你啊。为什么之前借助飞爪走得像风似的。怎么现在反而和蜗牛沒什么差别啊......”   婉儿一边说;一边滑下了无力似的汗水。诗诺被她这么一阵挖苦。顿时带着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说道:“姑姑。就算你那么说。我也沒办法啊。该害怕的地方。还是会害怕啊......”说罢。整个人就原地汗如浆下似的抖个不停。“真是沒出息呢。明明在别的地方那么厉害。各种意义上都超过你那个笨蛋叔父了。”婉儿叹着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喂。‘笨蛋’是什么意思啊。。”血煞带着苦闷的表情回了一句。婉儿刹那间换成非常无辜的表情。转过头去。带着坏笑说道:“我可沒有说你是笨蛋呢。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那就与我无关喽。”“。”血煞顿时被呛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上她的当了。刹那间气得涨红了脸。事实上。若要论咬文嚼字。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一次都沒有赢过那家伙。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这时。诗诺的悲鸣声再度响起。只见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看上去仿佛是只将身体缩进龟壳里的乌龟一般。那满头冷汗的模样。真的让人感到可气又可笑。“真是拿你沒办法呢。”说罢。婉儿像只兔子一样直接无视距离跳了过去。“手给我。”   她这样说道。愣了半天。诗诺才将颤颤巍巍、瑟瑟发抖的手伸了出去。当那满是冷汗的手掌被握住的一刹那。只见她像仿佛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大的吐了口气。血煞见她害怕得失魂落魄的样子。连连摇头。带着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看來。特训还得。。”   不料他话还沒说完。只见诗诺便逃也似的躲进了婉儿身后。铁青着脸色。像是偷窥似的探出脑袋來。带着一连串的闷哼声嚷道:“只有那个绝对不要。会折寿的。绝对会折寿的。姑姑。你也快点帮着说几句啊。”说罢。她用噙满泪水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婉儿。   “不。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叔父看法一样。”她话音刚落。诗诺差点沒晕过去。只见她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似的。支支吾吾的问道:“为......为什么。我们不是同伴吗。”看着她那面无血色。仿佛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模样。婉儿叹了口气说道:“振作点。如果连这都克服不了的话。你今后的路还怎么走。更重要的是。怎么能让我们放心呢。”   婉儿带着母亲似的温和口吻说道。虽然这听上去是斥责。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在途中缓缓蹲下身來。并且用相当认真、严肃。同时又满是爱怜的目光望着诗诺的眼睛。“沒事的。是你的话。一定能克服的。因为......你不是一直以那个人为目标吗。那么。就拿出勇气來超越他给我看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一头比流水还要顺滑的秀发......   “真麻烦......”血煞在后面目睹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吐出这么一句。他从來沒见过这种说教方式。一般來说。不都是只要声色俱厉就可以了吗。“你懂什么。”婉儿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呛了回去。“你那种粗暴的方式只会让小诺产生抵触情绪而已。”   她话音刚落。便见诗诺在那带着种像是终于找到知音一样的表情。一个劲儿的点头。双眸闪着仿佛星星一样的色彩。“......”血煞顿时哑然。想要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儿。结果。只能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恨恨道:“随你怎么说都行。”   看着那一脸明明狼狈不堪。却又不甘心似的模样。婉儿忍不住捂嘴窃笑。道:“话虽如此。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沒有做过‘父亲’。”猛然听她提到父亲一词。血煞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转过身來。怒斥道:“在这一点上。你不也一样吗。。”   “不。我能明白。是因为我是女人。虽然如你所说我的确沒有做过母亲。也许并不是很明白。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是比你要了解小诺的心思。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她的这番话。就仿佛一记直线球。直接堵住了血煞的嘴。“学着点吧。山野村夫。”   话音刚落。只见血煞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就像一尊雕像一样笔直的站在那。连反驳都忘了。。。简直岂有此理。他不知不觉的想。自己长那么大以來。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成是山野村夫......虽说这一点也确实不能否认就是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她嘴里说出來就让人非常不舒服。“果然......女人都是......麻烦。”   正当婉儿想要再去牵起诗诺的手时。让人诧异的是。她并沒有回应。原本的话。早就应该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攥着不放了。“怎么了。小诺。”   “我......我想自己尽可能再试试看......”半晌。只见她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么一句话。只有她们俩。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以及。话里包含着的决心与意志。“是吗。那我们会在前面等着你。别急。慢慢來就可以了......”话音刚落。只听诗诺用精神百倍的声音答道:“好的。还有。谢谢你了......姑姑。各种意义上都是......”紧接着。在那像是精雕细刻的脸蛋上。再一次绽开了笑颜......   “用得着这么正式吗。不过是举手之劳哦。”虽然婉儿表示不用在意。但是对诗诺來说。这一句“谢谢”。无论如何都是必要的。事实上。虽然从沒有说出口过。但那也许只是因为害羞而已。婉儿对她來说。一直是仿佛“母亲”一样的存在。不论是过去;又或是现在。只是。自己一直无法开口而已。因为她并不是自己的母亲。所以。这份感情。也一直沒能传达出去......   “我们可是已经耽搁了很久了......”这时。莫德雷德那像是冰雪一般的声音传了过來。。“啊......非常抱歉。现在就來......”说着。婉儿便快步跟了上去。而当众人走到桥中央。以外可以平安的抵达对面时。刹那间。从正下方传來一声既似虎啸。又似鸟鸣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什么声音......。”正在众人一头雾水的瞬间。从正下方以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只见一道黑影。以几乎把全员囫囵吞下的方式。直冲而來。   “危险。。”在诗诺刚脱口而出的瞬间。由冰凝结而成的路面一刹那间便在一声尖利刺耳的巨大响声中变得四分五裂。四散的冰花。像是点点繁星一样。从天而降。。“真是好险。幸亏有你啊。得救了。莫德雷德......”血煞向千钧一发之际。带着他脱离桥面的莫德雷德道谢。“哼......别误会了。救你只是因为若你就这么死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时间。他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其他人虽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也都以单手撑地。半跪着的姿势。落在了漂浮在周围的岩块上。“切。我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诗诺喘着气。一边盯着那个盘旋在半空中的巨大生物说道。。。犹如火焰一般通红的身体;仿佛鲜血一般的羽毛;恍若被褥似的。大到塞满整个空间的翅膀......   还有。那巨大的。体积只能用庞然大物來形容的。像是铁锥似的喙。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边。那像是看到猎物一样的眼神不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时间忽然静止了似的。脊背阵阵发凉......。那火红色的头冠。迅速直立起來。紧接着。拍动着巨大的翅膀。霎那间向着莫德雷德与血煞两人所在的方向。全速俯冲而下。   只不过眨眼间。整个空间。便瞬间尘土飞扬。简直像是被黑暗给一口吞噬掉了似的。刹那间。刮起了山呼海啸似的暴风。打在脸上。像是千刀万剐一样生疼。“什么。。”莫德雷德迅速后退着跳离刚才的岩石。就在她脚尖腾空的一刹那。刚才的岩石就像是棉花糖一样被撕碎。并传來巨大的爆炸声。   土块、碎石像是倾盆大雨似的扑面而來。被撕碎的气流不断地像是烟花一样被引爆。随之而來的热浪不断地推着她前进。“我们被当做目标了吗。为什么。。”血煞带着目瞪口呆似的表情大声问道。话音刚落。身后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那种事我怎么知道。。”莫德雷德咬着牙回答道。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猛然受到犹如当头棒喝似的冲击。一瞬间失去平衡。就这样被甩了出去......。   “沒事吧。。”她整个人像是叶片似的狠狠地撞在了对面的山壁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连悲鸣都來不及便已经一口鲜血。迎面喷出......紧接着。只见那像是鸟一样的庞然大物转过身來。用尾巴轻轻一扫。顿时。便是山崩地裂般的响声。再次将血煞。连带着莫德雷德。还有无数碎屑一块儿击飞。   他们俩歪歪扭扭摔落到半山腰一块儿突出的岩壁上。气还沒喘匀。便见那家伙在空中像是香蕉球似的一个翻转。眨眼间又迅速掉过头來。欲用尖利的喙啄击他们。“别瞧不起人。”说着。只见莫德雷德跃向空中。刹那间如离弦之箭似的从天而降踢向那怪鸟的头部。“漂亮。”   莫德雷德的飞踢。在半空中与那尖利的喙。彼此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绽放出仿佛鲜血似的花朵。光影交错间。仿佛盛放出太阳一般的光芒。。   落在一早就计算好的岩石的一瞬间。刹那间只见她将双手摆成大开大合的姿势。。“你在干什。。”正当血煞想这么提醒她时。忽的。自那像是弓箭一般展开的手中。迸发出了仿佛清空似的斩击。。在那巨大的身影前。轰然炸裂。刹那间。熊熊火焰笼罩了整片视野。   第二八零章 身披火焰的灾厄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仿佛鲜血一般的火焰似乎缠上了全身。迎面袭來的热浪。几乎要把每一寸肌肤中的水分都给蒸发掉。还有那扑面而來的。仿佛怒涛一般的热浪。简直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榨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渐渐的。仿佛都能听见骨头碎裂所发出的脆响。以及。那恍若巨大雷鸣一般的咆哮声。所有的这些。都使得她的意识逐渐坠向深渊......   ......输了吗。难道要倒在这种地方吗。这算什么。开什么玩笑。若是这样就被那家伙轻轻松松给干掉的话。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啊......。莫德雷德不知不觉想着这些缓缓睁开了双眸。稍稍用手挡去些许浑浊、刺眼的光线后。及时调整了正在急速坠落的身体。稳稳地落在了眼下的一块像是浮游生物一般的燕十三。它看起來有点儿像水母。无论是触感。还是形状都相当柔软。不过只要能撑住人就好了。   “别把人当沙袋往什么都沒有的地方抛啊。那样对心脏很不好啊。。”原來。莫德雷德在自己受到攻击前。当机立断将血煞。像是扔沙包一样。扔向了什么都沒有的半空中。顿时让他的心跳和呼吸都仿佛有一瞬间的停顿。面无血色。近似骷髅一般。然后。带着划破空气的惨叫声。笔直像离弦之箭似的坠落下來。不过。在那之前。他被莫德雷德稳稳接住。   于是。才有了先前那个。听起來像是牟足了劲儿。不顾一切的;大叫大嚷似的抱怨声。“闭嘴。我现在沒工夫和你耍嘴皮子。”话音刚落。一抹巨大的黑影带着狂风暴雨似的冲击掠过二人眼前。   原來这居然是那怪鸟的翅膀。刹那间。二人之间出现了一条仿佛鲜血一般的缝隙。。紧接着眨眼间。莫德雷德与血煞之间便仿佛是被生生切开了一样。在二人还沒反应过來的同时。整个身体便被像残枝败叶一样掀飞出去。身体霎时间狠狠地撞进身后的山壁里。整个人。仿佛都陷了进去。   紧接着。只见它张开大嘴。自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怒喝似的咆哮。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就做我的晚餐好了。”接着。众人不得不在那仿佛将空气撕碎似的声音里。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可恶。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怪物啊。居然仅仅凭着咆哮就......。。”就在婉儿带着不可思议的感情。发出感叹的瞬间。周围的石壁上。带着像是被生吞活剥一般的气势。碎屑居然开始渐渐膨胀、脱离。紧接着轰然炸裂。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如倾盆大雨一般的碎屑像是一座座城堡似的从天而降。以以毫厘之差的距离像是弹丸一样击打着空气。紧接着。接二连三炸裂的空气。形成了仿佛无色、透明的炸药。也就是所谓的空气炮。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婉儿、埃蕾贝尔。以及空的身上。碧莲虽然在那一瞬间与埃蕾贝尔进行交换。躲到了精神空间。但因为现在是共用一具身体。所以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她反而承受着身体以及精神的双重打击。在他们还想垂死挣扎。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的时候。在那仿佛像是千刀万剐一般的空气炮的连续。毫不停顿的打击下。第二击。便直扑而來。这一次。婉儿他们连应对的时间都沒有。便直接被拍落了那仿佛像是黑洞似的深渊。   “大家。你这家伙。。”像是挣扎着从石壁中奋力挣脱。也许是太过愤怒了。使得他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只见他在半空中踩着空气。便横冲直撞似的追了上去。便在途中。展开了像是一个个燃烧着的太阳一般的“王的秘藏”。紧接着。便将其中的刀枪剑戟一股脑儿朝它丢了过去。刹那间。犹如夕阳一般的火焰。在半空中接连炸裂又再度被点燃。   “死吧......死吧......去死吧。”他见久久都沒有命中。毫不犹豫地增加了武器的数量。那仿佛铺天盖地的刀枪剑戟。仿佛将空气都染上了同一种色调一般。“死吧。。。。”他一边加速到极限。看起來就像是在飞奔一样;一边怒吼着掷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数量之多。都不禁让莫德雷德目瞪口呆。   显然。此时此刻的血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仅凭着愤怒的驱使。身缠血红色。那仿佛是把血液都聚集在身体周围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只见他用在半空中勾勒出残影的速度。玩命似的追逐着眼前那抹熊熊燃烧着的身影。刹那间。半空中。两道光芒激烈的交缠在一块儿。伴随着金属似的爆炸音。将天空扭曲。   猛然。只见那怪鸟也许是被追得不耐烦了。只见它在半空中一个急刹车。猛然回过头來。正面朝着血煞。从口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聚集起來了。甚至可以看到猩红色似的火苗......   “遭了。那个难道是。。而且。呆在那种地方的话。会被击中的。”紧接着。莫德雷德來不及多想。冲着血煞。用她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道:“笨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躲开。”   “少废话。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家伙。”说着。他带着面无惧色。或者仅仅是一份倔强、固执的。死不回头的表情。从身后取出一柄巨大的。仿佛让人联想到弯月的巨大弯弓。体积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就用这柄‘射日弓’了结你。”“你这个不听人言的家伙。想要自寻死路吗。。”   莫德雷德火冒三丈。她甚至想也沒想就一跃而起。朝着他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正在这时。射日弓忽然被火焰包裹。并开始一点点地积蓄空气中的能量。不过那并不是普通的红色火焰。而是像春草一般的。碧波万顷的。犹如绿宝石一般的翠绿色火焰。   两边都开始蓄力。仿佛拔河似的争抢着空气中的能量。甚至在他们之间。可以隐约看到青色的闪电。但是。单就积蓄能量的速度这一点上來看。血煞明显慢了好多。“啧。给我赶上啊。”连莫德雷德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其实......说起來。她并沒有要去就他的义务。但是......就像莫德雷德先前说的一样。。“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而且。看着他那副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模样。也实在是让人无法就这么放着不管。“你这家伙。那么急着找死吗。别忘了你还有答应我的事啊。所以。你想死的话随便你。但是现在。你的性命是属于我的。”说着。一把拽过血煞的脖子。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拖到一边。紧接着。对着那仿佛张着血盆大口。想要一口气淹沒自己的火舌。不退反进。直接冲进那仿佛像是怒吼着的野兽似的火焰里。   刹那间。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刀刃。从中间。直接将那仿佛狂风暴雨一般卷着漩涡的火舌。笔直的一分为二。“把火焰劈开了。真的假的。。”目睹这一幕的血煞整个人顿时傻眼了。“哼......”只见莫德雷德用双手稍稍做了个遮掩、撩拨的动作。便把那些剩下的火焰团块。像是雨滴一般打散了。   不料。就在这刹那。那尖利的喙。以及那犹如铺天盖地一般的身躯已经以风一般的速度压了上來。“遭。”话音未落。她便被像后方撞飞......而且。那家伙也似乎真的动怒了。只见它一边用巨大的翅膀。像是铁锤似的拍打着莫德雷德的身体。与此同时。还以尖利无比的。像是长枪一般的喙。猛啄着她的脸蛋。一瞬间。即便是莫德雷德也被逼得无可奈何。只得不断地看准时机。摇头躲避。   话虽如此。可由于是在半空中。根本沒有着力点。要一直维持着这个状态的话。一定迟早会筋疲力尽的......而且。明明都已经是两个人的力量了。可就是这样居然还是挣脱不了它那巨大的。像是镰刀似的钩爪。“这......这家伙。力气好大。身体感觉都要......”血煞此时此刻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挤在了一块儿。整个半身甚至都快被捏碎了。   而莫德雷德比血煞情况要糟得多。此时此刻。只见她正一边用双手拼了命似的抵住那一点点接近脸颊的喙;一边躲避着仿佛从天而降似的。一次又一次的凶猛刺击。   每一击。伴随着犹如雷鸣般的厉啸声。每一次。都让整个空间瑟瑟发抖般的颤栗起來。不断地有碎屑与碎石。如倾盆大雨一样砸落下來。掠过身旁。虽然沒有造成直击。但仅仅是擦过。伴随着刀割一样的风压。打在身上的感觉。并不比受到直击的痛苦。要轻多少......   “喂。这家伙嘴边的这个鼓鼓囊囊的东西是什么。”正在这时。血煞将一直盘旋在心底的疑惑说了出來。三人就这么。像是失去牵引的人偶似的下落。   “又怎么了。都说了现在沒工夫陪你玩。”“不是。你看那个。在它嘴边挂着的。”血煞用万分紧张。仿佛牵动着每一根神经似的口吻说道。刹那间。由于注意力的分散。莫德雷德沒能躲过接踵而來的一击。刹那间由双手组成的。原本密不透风的障壁。被直接撞开了。。   于是。那家伙尖利的喙。毫不犹豫地深深埋入了她的左肩里。“啊啊......啊啊啊啊。”有什么东西。通过那庞然大物一样的喙。缓缓注入了身体里。“。这个感觉难道是......毒液吗。。”就在她恍然大悟的刹那。左肩上的一块鲜血淋漓的肉被撕了下來。霎时间便疼得她哀嚎不止。   紧接着。只见那怪鸟。抓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莫德雷德。以及。仍在仿佛像条蛇似的。拼命地扭动身体垂死挣扎的血煞。头也不回地笔直朝着那仿佛沸腾着的水面。似闪电般的俯冲而去。   第二八一章 绝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巨大的身躯。像是电光火石一般坠向被映得通红的水面。在快要接触;眼看着就要落入水里的那一刹那。只见那家伙忽然昂起巨大的。像是肉包子似的脑袋。将原本笔直俯冲的身体來了个几乎垂直于水面的旋转。霎时间。那巨大的翅膀的一端。像是庞大的剑刃一样垂直掠过水面。由此掀起的水花。被轻而易举的抛上半空。又像一块块巨石似的从天而降。   看上去就好像整片水面被切开了一样。掀起的浪花。将大半个空间都吞噬了进去。紧接着便是使耳朵产生像是斧凿捶打似的尖鸣声。回荡在这整个空间里。刹那间听上去。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似的。直搅得人头疼欲裂。血煞带着极度扭曲痛苦的表情挣扎着。只见他双手抱头。不断地发出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哀嚎声。但只不过一眨眼功夫。便被那像是兴高采烈似的鸣声盖过......   莫德雷德浑身上下遍布着红色的。刺眼的鲜血。仿佛盛开的玫瑰一样。淌满身体的各个角落。那一身象征着夜空似的。绣着蕾丝花边线条的晚礼服。已经完全被染得鲜红。任凭他怎么喊;怎么叫。她就像是任性胡闹的孩子一样不肯睁开眼睛。“喂。振作点啊......你不是很强吗。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就倒下了。。喂。给我醒过來。。”   说着说着。就连血煞自己都梗咽起來。只见他们俩保持着半截身子被埋入水里的状态。半强迫似的被以风驰电掣似的速度拖行着。四周围全都是仿佛珍珠似的水滴。一个个全都倒映着血煞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因为要一只手抱着昏迷的莫德雷德;而空出的左手又要维持平衡。所以。现在别说是反击了。仅仅是维持着这个状态。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霎时间。后背传來了一阵仿佛被闪电直击似的。火烧般的剧痛。顿时使得血煞连惨叫的余裕都沒有便从口中涌出鲜红的血液。身体就这样像是刀刃一样朝着岩石横切了进去。   紧接着。随着一声炸裂班的巨响。身后的岩石像是被推搡着似的。在眨眼间便变成了碎屑。然而。自己的身体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一直线地将空气撕裂开來。并伴随着阵阵仿佛千刀万剐似的哀号声。接二连三地撞碎了身后的岩石。紧接着又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之后。终于一头撞进了石壁上。霎时间迸发出轰然爆响。   四周围的。以血煞为中心的石壁也都浮现出了仿佛水波似的纹样。像是蜘蛛网一般的裂缝眨眼间遍布了一大片地方。而且。受到直击的地方。甚至像是垮塌似的凹陷进去一大块。飞溅起來的碎屑。如同弹丸一样朝前射出。不断地击打着空气......满眼的火星四溅。   “咕......。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血煞龇牙咧嘴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來说道。四肢麻痹的沒有一点儿知觉。胸口也像是被扒开似的。血如泉涌。五脏六腑感觉都像是被揉成了一团似的。此时此刻。哪怕是每呼吸一次都会觉得撕心裂肺的疼。“什么力量啊......这也太犯规了吧......”   就在血煞稍稍取回身体控制权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瞬间。视野中刹那间闯进了一个庞然大物。那浑身仿佛把熊熊火焰穿在身上的怪鸟。仿佛从天而降似的朝自己迎面扑來。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的。首先是用尽全力将怀里仍旧处于昏迷不醒状态的莫德雷德向着旁边给甩了出去。   “绝不能让她再遭受攻击了。否则的话。肯定会死的。”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会这么做。不过这样一來。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稍纵即逝的闪躲机会。他只得像个枯叶似的再次被巨大的冲击与重量撞进墙里。刹那间。整个石壁仿佛要坍塌似的凹陷了进去。居然发生了震耳欲聋似的爆炸。这次。血煞整个人都毫不犹豫地陷进了石壁里。   不仅如此。由于这犹如雷霆万钧的一击所带來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甚至大到了就算是撞上厚如城墙的石壁也不能完全抵消。紧接着。只见那仿佛漩涡似的风压一个劲儿的推搡着他。将他一口气打得如离弦之箭似的。整个身体贯穿了石壁。像个球一样摔向后方......   “哇啊啊啊......。。”好久好久。总算是停了下來。不过此时此刻。血煞已经是鲜血淋漓的模样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认不出來。紧接着。他甚至都还沒來得及喘气。就见那已经只剩下根部的石壁的废墟在一眨眼间全部被吹飞。随后。整个空间刮起了那仿佛能将所有事物拖进死亡空间般的巨大暴风。地面轻而易举地便被掀了起來。土块、碎石。像是倾盆大雨似的朝血煞飞去。   他见状。连滚带爬似的想要闪躲。可不管怎么努力。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结果。原本是关乎性命的垂死挣扎。可此时此刻看上去颇有点儿小丑跳舞的味道。接着他的身体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就这么忽左忽右地在半空中被像个沙包似的扔來扔去。当然。莫德雷德也是一样的处境。两人在那个像山或者是巨人一样的怪鸟面前。简直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而罪魁祸首。便是那一对同样像是庞然大物一样的翅膀。在不知道这样重复被摔了多少次之后。忽然它又从口中吐出一个个火球。血煞别无他法。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莫德雷德被牵连。他只能咬着牙用已经千疮百孔、血流如注的身体去硬着头皮挡下來。。   于是。沒过多久。在他身体上。那些足以把他整个人都轻而易举淹沒的巨大火球。接二连三地炸裂。就这样争先恐后。一个接一个的。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刻。而此时此刻。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久久不息的。也只有那撕心裂肺。却又孤立无援的惨叫声。   但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在空中忽左忽右似的窜來窜去。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避开那些仿佛将空气都一块儿点燃的火球。而是为了替莫德雷德裆下那些从四面八方。咆哮着飞奔而來的野兽。   之前。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将她搂在了怀里。虽然血煞完全可以不顾她的死活自己一个人逃跑就行了。可这种事。他又怎么做得出來。若是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恐怕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吧。“真是的。现在的我。都快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紧接着便随手劈碎一颗仿佛流星般直冲过來的火球。顷刻间。手上的皮肤。就仿佛瞬间蒸发似的被烧干了。   “虽说有‘阿瓦隆’在就算是脑被捏碎也能很快再生。但果然还是好疼。”血煞这么想到。不知不觉。视线落在了被烧得焦黑的左臂上。后背一阵寒意掠过......   可就在这分神的霎那间。头部猛然遭到犹如当头棒喝似的一击。瞬间。视野里的景物整个颠倒了过來。他感到一阵忍不住想要呕吐似的头晕目眩。终于。整个人向旁边一歪。然后。便像个掉线木偶似的摔向地面。山呼海啸似的风声灌入耳畔。。   “就这么摔下去的话。我会粉身碎骨吧。”血煞忍不住这么想到。“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望着。那像是山一般铺天盖地压下來的巨躯。缓缓地。他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结束的话。不也挺好的吗。”   心中有一个声音。这么苦口婆心似的劝解道。“一点都不好。果然。我还是不想在这里放弃。”下定决心后。他猛然睁开眼睛。用仿佛能喷出火來的目光死死瞪着那快要将自己撕成碎片的家伙。。。我可一点儿都不想就这么被你干掉啊。   紧接着。只见他在半空中突然逆时针大幅度向下扭转身体。尽管那一瞬间。传來上下半身都仿佛要被撕裂似的痛楚。几乎让血煞的意识在一刹那间崩溃。可他还是咬牙坚持下來了。霎时间。只见他和莫德雷德在眨眼间交换了位置。然后。身披着鲜血般的光芒。以流星似的璀璨。将整个地面几乎贯穿的。只是血煞一个人而已。   虽然。莫德雷德也不能说是完全沒有受到波及。但是至少避免了直击。刹那间。以血煞为中心的地面开始一股脑儿的崩裂。数量令人眼花缭乱的碎石与土块在承受撞击的一刹那全部。像是烟花一样被抛上半空。紧接着。那巨大的。仿佛摧枯拉朽似的风压。再一次。将莫德雷德像个弹丸一样掀飞了出去......   接着。只见她任由摆布似的在地面与碎石一块儿栽了一连串的跟头后。终于趴着不动了。血煞见状。刚想挣扎着跑过去看看。不料才刚挣扎着站起來。刹那间迎面便被霎那间掠來的铁爪扇飞了。。   顷刻间。胸膛像是被剖开似的血流如注。紧接着。在他还沒回过神來的瞬间。便被那庞然大物一般的身躯给死死压住了。眨眼间。地面也随之被撕裂。紧接着。随着一声撕扯碎肉似的声音。那尖利的。看上去像是镰刀一样的喙。毫不犹豫地戳进了血煞的胸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地面。便被鲜血染得通红......   第二八二章 逆转 意外的胜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有时。我会思考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以及。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原本。最初。只是个被任何人抛弃的我。到底是靠着什么活下來的呢。经历了那种残酷的战争。为什么还能有勇气站在这里呢。如果要说。有什么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东西的话。那毫无疑问是给了自己存在意义的那个女孩。是的。正因为她。所以此时此刻。我才能站在这里......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想在这种地方结束......   血煞这么想到。。虽然得出答案稍微花了些时间。不过从很久以前开始。这条性命。早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吧。只要是为了那个人的话。无论是什么事。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便。那听起來。有多么的离经叛道......虽然得到答案了。但是这么做。真的好吗。现在。他偶尔也会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但是。想不到。曾经要自己保护;那个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事实上这在以前。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因为她太过温柔了。所以。也许并不适合打打杀杀的生活。可意外的是。她居然能和自己相处的很融洽。每一天。只要看到她的笑容的话。自己便会忍不住这么想:“原來。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啊......”   原本他觉得。那两个人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因为。在自己看來。他们便是最最幸福的一对。而在那一刻。他也决心要竭尽全力守护这两个人......原本。是这么打算的。直到。发生了那个事件......。。“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人生。太不讲理了吧。。”曾经也这么扪心自问过。   可看着日渐消瘦下去的那个背影。整天什么也不吃。只把自己关在石室里。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最初。还和下人们打声招呼。但是渐渐的。就变得不再说话......甚至。连诗诺出生后。这种糟糕的情况。仍在持续。最后。百般无奈之下。婉儿只好与血煞两人从零开始学起。一点点儿的将诗诺抚养长大。那真的很辛苦。   终于。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某一天。等到赛罗终于从石室里出來后。刹那间。血煞不顾一切似的冲上去。速度之快。几乎把他撞得一个踉跄。紧接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像是忍耐着痛苦的表情吼道:“你打算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一天到晚摆着一副无精打采的脸。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最痛苦一样。给我听好了。你这笨蛋。痛苦的不仅仅只有你。我们大家都很痛苦啊。。”   然而。尽管赛罗已经露出了些许挣扎着的表情。。也许。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吧。因为血煞的这些话。都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尖刺。狠狠地扎穿了他的心房。然而。即便本人已经明显的表现出不想再听下去的意思。然而。血煞的说教并沒有到此结束。只见他像是要把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全部倾倒出來似的接着怒吼道:“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即便我们表现得很痛苦;有多么的依依不舍;有多么的万念俱灰。他们也一样回不來不是吗。。”   最后。他放开了他。只见赛罗就像是突然失去支撑的人偶一样倒了下去。失神似的坐在了地上。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乞丐。“不管你在这里怎么作践自己。已经死去的人都不会再回來了。少主她已经死了。”话音刚落。猛然只见赛罗像是复活了一样低喝道:“闭嘴......”   “不管你怎么样逃避也好;不想承认也好;不愿意面对也罢。少主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只见血煞毫不理会似的接着说道。不料。话音刚落的刹那。自己的左脸。顿时传來像是被灼烧似的刺痛。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挨了那家伙一拳。。“我不是让你闭嘴了吗。。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啊。。。。”   “哼......看來你多少清醒点了。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现在已经强大到能与我较量的地步了。”话音刚落。忽见赛罗像是突然脱力似的跪了下來。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的。都明白的。用不着你來提醒我啊......”说着说着。他终于崩溃了。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來。   “哼......你不仅身为丈夫。别忘了现在的你。还是一个父亲。可你看看你。你现在的样子。哪儿像一个父亲。。”正在这时。一个怯懦。但充满坚定的声音传了过來:“不许吵架。你们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挨。”“啊......”刹那间。两人同时发出了呆然的声音朝声音的主人看过去。。只见诗诺双手叉腰。瞪着双眸;撅着嘴。看着他们。那表情分明写着。。“我很生气。”虽然她的个子。只差不多到两人的腰这里。但此时此刻。看着那仿佛真的快要喷出火來的眼睛。血煞与赛罗都忍不住一阵哆嗦。   “真是的。明明说过不能吵架。要好好相处的。你们两个。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那魄力十足。毫不退让的口气。顿时让赛罗与血煞两人哑然。“是......我们错了......对不起......”最后。他们只得老老实实这么道歉了......之后的记忆事实上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之后的某一天。血煞蹲下身來。带着一本正经似的严肃表情。认认真真地问道:“小诺。你想不想娘亲回來呢。”   在听到母亲也许有可能可以回來后。她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阵。然后。脸上掠过了少许苦闷又欣喜若狂似的表情。之后。只见她点了点头。“是吗。......好吧。我明白了。”听见血煞这么说之后。她不禁歪起了脑袋。问道:“叔父。你明白什么了。”   “我会把你母亲带回來。要说得简单些的话。就是这样了。”不料。他话音刚落。只见诗诺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带着好似热泪盈眶般的表情追问道:“真的吗。”   “啊......千真万确......所以。要乖乖在家等着哦......”“嗯。”只见诗诺不顾一切似的一把抱住了血煞。突如其來的冲击力使得他被迫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喂......。”血煞投去责怪似的目光。然而诗诺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约定。要说若是有什么促使自己现在在这里的话。大概。一定就是这个了......   “给我适可而止啊。你这家伙。。”血煞猛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用双手死死地抵住那巨大的。像是长矛一样的喙。可即便这么做。他的身上、脸上。也早已经被啄得皮开肉绽了。甚至有些皮肉。都被整块整块的扯了下來。被鲜血包围着的骨头。都露在了外面。   而且。那巨大的。就像是拥有着铁锤一般的力量的一对翅膀。接二连三地砸落在自己身体上。每一次。都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而且。趁着他忍不住发出悲鸣的瞬间。那镰刀似的喙。接二连三。不停地刺进身体里。撕扯着他的血肉。让血煞发出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似的哀号与惨叫声......   这时。已经被击晕。坠落到像是漩涡般翻滚着的激流里的埃蕾贝尔与诗诺。她们渐渐的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來。“哇啊啊。怎么回事啊。这个。。”在眼看着就要被湍急的河流甩下瀑布的一瞬间。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应过來。眼疾手快地扒住了河岸边的一块岩石。紧接着像是倒挂似的一跃而起。在千钧一发之际。翻身跳上了岸。   “呼。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摔了个粉身碎骨呢。”诗诺一边擦着不断淌下來的冷汗;一边惊魂未定似的说道。“是啊......可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呢。”埃蕾贝尔话音刚落。便听到脑中传來了骂骂咧咧。十分不爽的声音。紧接着。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碧莲。将她们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简单的进行了说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要赶快了。”诗诺话音刚落。将脚下凹凸不平的碎石作为了踏板。犹如猿猴似的在空中飞跃。巧妙而又准确的避开迎面扑來。几乎将视线完全遮住似的障碍物。也不在意仍不断地滴着水。像是从水里捞起來的衣服。只是不停地往前冲去。。   埃蕾贝尔也采取了像是在飞似的动作。身形矫健得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一直袋鼠似的。几乎一会儿便隐隐有超过诗诺的势头。眨眼间。视野的前方忽然变得豁然开朗起來。   。。“在那里吗。。”诗诺狠狠地蹬在一块岩石上。紧接着腿部猛地发力。眨眼间一跃而起。只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离血煞还有数米的距离了。仿佛只要伸手。就能够到似的。可这些。只不过是她的幻想。而事实上。他们。无论是谁距离血煞都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可恶。给我赶上啊。。”   此时。不管是诗诺。还是埃蕾贝尔都拼尽全力伸出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努力。她们俩与血煞。还有那压在他身上的怪鸟之间的距离就是沒办法缩短......“给我住手。你这混蛋。。”就在诗诺话音刚落的瞬间。它仿佛像是在向他们耀武扬威似的。接二连三地啄着血煞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龙雷。”刹那间。只见诗诺的整个手掌瞬间缠满了龙形似的闪电。   紧接着。只见她把它像是长矛似的竭尽全力投了出去。。“龙雷穿击。”话音刚落。只见那化成巨龙一般的闪电以排山倒海的攻势。一直线将地面切开了。刹那间。岩石随之接二连三的炸裂。   “给我中啊啊啊啊啊啊。。。”在那不顾一切。仿佛怒涛似的吼声中。拥有着如鲜血般红瞳的银龙。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缠上了那怪鸟的身子。刹那间。便是震耳欲聋。足以将整个大地融化似的火焰与爆炸声。以及。那像是鬼哭狼嚎似的。听起來仿佛垂死挣扎似的怪叫声。   “玩完了吧你。”只见诗诺潇洒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那些欲将天空一块儿卷进去的火海。这么说道。“什么。。”不过。这份自信满满才保持了一眨眼的时间。因为。看似足以把任何东西撕成碎片的“龙雷穿击”只是给那家伙带來了一些烧伤而已。“不......不会吧......。。”埃蕾贝尔也同样青着脸色。目瞪口呆......   “咕。。”紧接着。诗诺便被那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却在刹那间又从天而降的巨大怪鸟用巨大的身躯给撞飞了。只见她就这样被压着一头撞进了岩石堆里。   那怒不可遏的鸣叫。像疾风骤雨一样。回响在耳边。巨大的冲击力所造成的风压轻而易举的便把埃蕾贝尔给掀飞了。随着一声轰响。她坠落的地方。地面也随之崩塌。   就在三人以为绝对会就这么死去的刹那间。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的。是一道黑色的剑光。在他们还沒有回过神來。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忽然只见那怪鸟。就像是被笔直劈开的西瓜似的。左右半身霎时间裂成了两半。。“我來晚了吗。”   第二八三章 出人意料的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你怎么会在这里。”众人看到那个身披白色氅衣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血煞才反应过來。冒出了这么一句看似沒头沒尾的话。“嗯。你还真是冷淡呢。难得我千里迢迢赶來救你。你这家伙。连句‘谢谢’都沒有吗。”说着。顺手将黑色的巨剑插回鞘里。紧接着。二话不说一把搂过了血煞的脖子。以几乎脸贴脸的角度豪爽的笑着。带着一脸的兴奋。   “这人是笨蛋......”“同意......”“嗯......不管怎么看都好傻......”诗诺与埃蕾贝尔。还有碧莲在一旁不断地流着冷汗想到。就连此时此刻幻化成剑的空。都忍不住露出了一脸“别靠近我。”这样的。不管怎么看都有些模棱两可的表情。莫德雷德则是直接傻眼了似的。像一尊雕像似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喔。你这家伙。这么久沒见了。身边又多了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孩儿吗。难不成。你这家伙也有开窍的时候。”话音刚落。他便被血煞白了一眼。斥道:“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不会只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的事吧。”他话音刚落。便见刑天像是走神似的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又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问道:“你说什么呢。难道我沒事就不能來见见老友吗。”   他这明显是在装糊涂。而不巧的是。这家伙最不擅长的便是掩饰与撒谎。每当他这么做时。视线总会左右飘忽不定。“和别人说话时。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沒人这么教过你吗。”血煞用平稳、责难似的。一本正经的口吻问道。“唉。你这家伙。还是这样开不起玩笑。真是的。”   他毫不犹豫的指摘道。血煞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一般苦笑摇头。“真是服了你了......”对于刑天这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在眨眼间将原本的尴尬气氛消除掉的性格。自己实在不擅长应付。所以每次都很头疼。但是话虽如此。这家伙的实力可是货真价实的。通过刚才的剑技就知道了。   “你这家伙是谁啊。话先说在前。我叔父可浑身是伤。可以的话。能请你别那么粗鲁吗。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话音刚落的刹那。银白色的剑尖在眨眼间就抵住了刑天的咽喉。这种快若闪电。仿佛根本沒办法用眼睛捕捉到的拔剑与制敌速度。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额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说着。只见他像是要表示沒有敌意似的松开了血煞。不料他的手臂刚一离开。血煞立刻像是个断线木偶似的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刑天眼疾手快用半边身体及时撑住了那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身体。。事实上。他就像诗诺说的。着实伤得不轻。   “喂喂......你沒事儿吧。站得起來吗。”听刑天这么问道。血煞心里那股莫名其妙似的不服输劲头在眨眼间又涌了上來。只不过。即便他怎么努力。身体却是很诚实的纹丝未动。只剩下那一滴滴的鲜血。划出长长的。银丝一般的轨迹。将地面一点点儿染红......   “什么嘛。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说罢。嘴角掠过一丝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到底代表着悲伤还是喜悦。可就沒有人知道了。“啰嗦。这点小事还不需要你來同情。”总喜欢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逞强。这毫无疑问就是他最受不了血煞的地方。   “啊。是吗。”话音刚落。他像是故意似的。可却又装作不经意一般拍了拍血煞的肩膀。不出意料。他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怪叫连连。眨眼间瘫倒在地。浑身上下直打哆嗦。颤抖不止。“你干什么啊。。”诗诺一边朝着刑天一顿怒骂;一边慌忙将血煞扶了起來。“都伤成这样了。口气却还是那么硬。该说是真有你的作风呢。还是该说你冥顽不灵好。”   莫德雷德叹了口气。说道:“沒办法了。就暂时在这儿休息会儿好了。能走动的人想办法去收集些柴火來吧。”不料。他才刚说完。刑天就摇了摇头。带着自信满满的表情打趣道:“何必这么麻烦呢。而且。那样做。费时又费力。”话音刚落。数道视线眨眼间齐刷刷的盯在了他身上。带着迷惑不解的表情。“那你说该怎么办。”   诗诺背对着刑天。一边用河水帮血煞清理伤口;一边回过头來问道。“正好。小丫头。把你的剑借我。”虽然听到“小丫头”这个称呼时。心里老大的不爽。不过这回。她算是克制住了。用极其冷淡的声音回道:“我现在空不出手。你自己來拿吧。”   虽然。诗诺的回答绝对称不上友好。但还是保持了最低限度的礼仪。刑天似乎对她那犯冲的口气也丝毫不介意似的。满足的。从仿佛落雪一般的银白色剑匣里。抽出了那柄光芒逼人的无念剑。“话说回來。这柄剑。上一次见到它......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那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口吻;那像是在缅怀老友一样的目光。只见他将两根手指。轻轻地搭在剑刃上。缓缓滑过。顿时。发出清脆的鸣声......   听上去。就好像在抽泣一样。虽然。他自认为把悲伤的情绪都藏得很好。想当然似的认为沒有人能发现。但是即便是那只有一瞬间的感情。也沒有逃过诗诺的眼睛。“你打算干什么。”莫德雷德的这一句话。刹那间便将刑天从那迷梦似的思绪中给拽了回來。只见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摆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说道:“如果只是为了生火的话。那就交给我吧。”   只见他笑着这么说之后。在大家那一头雾水似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抽出了自己的剑。紧接着。将一黑一白两柄剑交叉成十字。“看好了哦。”话音刚落。随着双剑由于互相摩擦迸发出的巨响。猛然间。只见双剑剑身似乎缠上了青色的雷电。“喔哇。。”霎时间。剧烈的闪光侵占了视野。大家不得不用手遮住了眼睛。。“完成了。”   待到众人稍稍适应了强光。缓缓睁开眼睛时。赫然看到眼前熊熊燃烧着一个像是盛开的向日葵似的巨大篝火。不过。颜色却不是常见的那种似夕阳一般的火红。而是象征着夜空似的幽兰。“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诗诺瞪着熊熊燃烧着的。越升越高似的火苗问道。   “摩擦能产生热量。等这热量累积到一定程度的话。就会产生火了。怎么。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吗。”刑天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挖苦一句。   “怎么。你有意见吗。。”只见诗诺猛然露出一副穷凶极恶。看起來仿佛要吃人似的表情。怒视着他问道。“沒......沒什么......”在那恐怖的。看起來仿佛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杀似的目光的瞪视下。刑天顿时觉得后背掠过一阵恶寒。过了一会儿。只见诗诺猛然捂着自己的肚子。畏畏缩缩起來。仿佛整个人看上去都小了一圈。“咦。你们有沒有听到什么声音。”   刑天话音刚落。诗诺猛地一个激灵。青着脸色捂着自己的肚子。。。“可恶......。这家伙。是老鼠耳吗......。。”不料。婉儿看了之后。最先憋不住笑了出來。道:“有人胃里的馋虫呆不住喽......”   “哇啊啊啊......。姑姑。别说出來啊。。”诗诺猛地涨红了脸。仿佛就像个番茄似的。甚至连头顶上都会时不时冒出不知名的气体。“可恶......好像死......。”紧接着。只见她就这么把身子像个小动物似的蜷成一团。陷入了自暴自弃似的妄想中。结果。引來了周围的哄堂大笑。   “过......过分哎。我也沒办法啊。是这家伙它擅作主张啊。”诗诺带着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气急败坏似的辩解道。“既然如此。就吃点东西吧。话说回來血煞。你这家伙难道不打算把他们介绍给我认识吗。虽说大多数都是熟面孔。”见她一副窘迫得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似的表情后。刑天好心出來为诗诺解围。。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神不知鬼不觉似的转为了对血煞的控诉。霎那间。惹得诗诺前一刻还感激得仿佛快要热泪盈眶似的表情一刹那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当场凝固在那里。“......”气得她差点咬了舌头。最后。只得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总算是平静下來。   “绝对不要。。”就在大家为能拿來裹腹的食物而烦恼。而刑天提出就把他刚才杀死的那只鸟拿來烤烤将就一下的时候。诗诺发出了惨叫似的抗议声。“哎。为什么。我觉得味道会很不错的。”刑天这么兴高采烈似的说道。他那表情。就像是迫不及待想尝尝看似的。“那种东西。怎么下口嘛......恶心死了......。”   “在这种地方难不成还想吃到满汉全席吗。将就一下吧。大小姐。”刑天一句话。便把诗诺给呛了回去。只见她虽然郁闷得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又是握拳;又是跺脚的。可最后。。   “啊。真是的。我明白了啦。”用这样一句听似自暴自弃的话。说服了自己。紧接着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那已经被切得像是豆腐一样柔软的鸟肉烤熟。就在大家大快朵颐的时候。血煞把在这里的全员都介绍了一遍。可看刑天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却越來越不好了。   “怎么了你。难道是吃坏肚子了。”最后。当介绍完莫德雷德之后。终于。刑天的脸。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表情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沒事......只......只是。接受得稍微花点儿时间......”听到这里。血煞也只得赔笑了。“话说回來。你为什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见他这么问。刑天忽然换了种令人琢磨不透似的坏笑说道:“这个啊。是赛罗那家伙告诉我的。”   刹那间。猛然听到赛罗的名字。只见这回轮到诗诺浑身僵硬得像个雕像。陷入了石化状态中。而且。只见她还在手上迅速写了三遍“人”字。然后带着不顾一切似的表情。一口气吞了下去......   “原來如此。那家伙还好吗。”血煞颇为关心似的问道。事实上。自从他出來这么久的一段时间。最放心不下的。 便是赛罗那家伙的状况。不管是身体方面的。或是精神方面的......总之。都让人担心。不过从刑天这副轻松的表情來看。应该沒发生什么大事才对。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口气。   “嗯。那家伙很好。总之你们不用担心。”听刑天这么一说。婉儿也忍不住长出了口气。“不过......他现在似乎正被其他东西搞得焦头烂额哦。”他话音刚落。诗诺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灰暗了”一样。   “什么意思。”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就连一向表现得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莫德雷德。也凑了过來。“就是这个。”说着。只见刑天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一卷羊皮纸。缓缓地。将它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征婚......”然后。最后的署名是“魔界第一公主”。   顿时。全员无一例外。全部石化......继而。只听血煞像是从漫长的失神中回过神來似的。发出听起來像是天塌了似的绝叫:“你这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   第二八四章 为了填饱肚子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大约是三天前的事。刑天自从接受了任务后。便从神界辗转來到了人界。走了好几天才费了好大劲儿找到了一家可以休息的客栈。之后又因为神界的货币。并不能在人界流通自如。因此虽然他身上带足了钱。可却毫无用处。“唉。早知道应该带些能派得上用场的钱币來的......啊。所以才说。人界真的在各种意义上都好麻烦......。”为此伤透了脑筋。   现在。他只好背着个大麻袋孤零零的耷拉着肩膀。走在人影渐疏的街上。夕阳的辉光。红得像是鲜血一样。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道蜿蜒曲直的影子。两侧的民居无不关门闭户。结果。渐渐的。整条大街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此时此刻。自己这副模样看上去。或许比较像是“要饭的。”......   “给我等等。谁是要饭的啊。。”只见他自暴自弃似的这么低吼了一句。不过。穿着庶民服装。打扮的像个乞丐。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吧。“糟糕。视线......视线都......”正和他想的一样。周围人们的视线眨眼间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而且那种眼神毫无疑问是非常得嫌弃。就仿佛在看一只粪坑里的臭虫似的。他们大概在想:“这人明明有手有脚。却还能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真的是沒救了。”   “可恶。我也是身不由己好不好。”要不是那家伙。也就是伏羲说要掩人耳目的话。谁会喜欢打扮成这种稀奇古怪的样子啊。不过。比起抱怨。现在更重要的问題是。。“不行了。肚子好饿......”只见刑天一边捂着渐渐瘪得快要前胸贴后背的肚子;一边悲鸣着说道。   “而且还好累......”这绝对不是撒谎。因为只要看看他的样子就足够了。现在的刑天。昏昏欲睡到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块儿了。如果现在。这里有张床的话。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的。真的。只要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的话......“啊......炸土豆丸......炖肉......鱼丝春卷......”   天空中。那一片片云朵。在他那不顾一切的注视下。全都变成了热气腾腾的食物。而且它们还都带着翅膀。仿佛像是在头顶上盘旋着的天使似的。“喔喔......。刚......刚烤好的血煞。。”忽然。只见刑天像是突然回过神來似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啊......居然都饿到出现幻觉了......”   按理说如果那么饿的话。直接进去酒馆或者客栈吃个饱就行了。。其实。他完全可以这么做。因为要说到酒馆的话。光是这条街上看到的。就有不下十几家。而且个个都生意红火。之所以肚子会这么饿。从那些店里时不时飘出來食物香味。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虽然可以这么做。但是吃了之后总不能不付帐吧。这样的话弄不好还会被人痛打一顿。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因为。这世上可沒有人能让你白吃白喝......还加上白住。哪有那么好的事。别作梦了。不可能的。“如果哪里能找到换金所的话。就得救了呢......若是把这些钱全部换成在人界也能畅通无阻的货币的话。别说是吃住问題了。就算挥霍一辈子也用不完......”   就在刑天为此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时候。眼前不远处一家看起來像是铁匠铺的屋子前。聚集了很多人。“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姑且去问问看吧。”打定主意后。他便也随着接踵摩肩似的密集人流。往前走去。虽然人潮拥挤的都快让人感到窒息。但是大家都有好好排队。并沒有发生口角。或是插队的情况。“请问。是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刑天随口问了身边一位看起來有些年纪的中年男子。不料话音刚落。只见对方禁不住用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自己。诧异道:“你不知道吗。”他这么问道。刑天也就随口胡掐了一个理由。告诉他自己是从外地來的旅行者。所以并不清楚这镇子里发生的事。沒想到。对方立刻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在体会到这儿人们的善良淳朴之后。反倒不知不觉增添了一份罪恶感。   “是吗。那也难怪你会一无所知了。”紧接着。他便把今天大家为什么聚集在这里的理由告诉了刑天。。原來这个铁匠铺主人的女儿是这个镇子上远近闻名的美少女。因为到了出嫁的年纪却沒有人敢娶她。所以才会在三天内张榜招亲。而且。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之前慕名去挑战的男人都被揍得一败涂地。“原來如此。大致明白了。可这人数还真是夸张啊......”   他扶额感叹了一句。要说队伍有多壮观。那差不多已经把大半条街都占得满满当当了。“是吧。那些人除了想一睹美人芳容之外。更多的。恐怕是冲着奖金去的......大概吧......”   听到“奖金”这个词儿。刑天忍不住猛地哆嗦了一下。。。“好。看來吃饭的问題解决了。”只见他激动地忍不住握拳擦掌。“你......你怎么了。沒事儿吧。”一旁的男子倒是露出一副非常担心的模样。这么问道。“冒昧问一下。关于奖金......获胜后的话能有多少呢。”   对方看他这么兴奋的模样。差不多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带着稍稍有点儿不正经的邪笑问道:“你也是冲着钱去的吗。哎呀......想不到我们还是同道中人呢。哈哈哈哈......”紧接着。只见她不顾刑天那仿佛喘不过气似的表情。与不知是佩服;还是嫌弃的眼神。只管一个劲儿的拍着他的背。每一下都犹如铁锤重击似的。对已经三天三夜。水米未进的自己來说。实在是种折磨。   “关于奖金的事......”过了半晌。那家伙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轻率举动。重重地咳嗽了一会儿后:“你还真是个实在的家伙呢。”说着。又是一连串豪快的笑声。不用说又是一连串的拍击。直打得刑天铁青着脸色。看上去已经快一头栽倒在地了。   “如果获胜的话。至少可以拿到这个数目哦。”带着滔滔不绝的口吻。男人伸出了一根手指。故作神秘的靠近刑天附耳道:“大概有一千万......”   “一......一千万。。”顿时。只见他像是被一道雷狠狠地劈中一样。不由得惊呼道。结果。又一次引來了周围的瞪视。瞬间。让刑天有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喂。你声音太大了啦。臭小子。”他话音刚落。刑天就不由自主地。非常抱歉似的想到:“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不过若真要论资排辈的话。我可是你爷爷的爷爷了......”   当然。他是不会傻到将这句话当面就这么说出來的。只是在心底暗暗笑过后。接着问道:“真的假的。”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模样。那男子顿时來了脾气:“俺骗你干什么。大丈夫说一是一。俺可从來不撒谎的。”   “是吗。是我失礼了。抱歉。”忽见他这么一本正经似的道歉。男子慌忙摆手。露出颇为难受似的表情连连摆手说道:“快别这样。我可受不了你们读书人那一套比婆娘还难弄懂的规矩......”   “是......是吗。”冷不防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來。刑天刹那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只得带着略显僵硬的笑容陪笑着。看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读书人而已。这也让他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你应该不缺钱吧。看你那一麻袋装的......”   不料。话音刚落。只见刑天的脸色刹那间简直和吞了黄连差不多。于是有费了点儿时间胡掐了个理由。总算让他相信了之后。二人之间之前始终弥漫着的那种尴尬、怀疑的气氛才总算是消除了。虽然。也可以开口请他帮忙。但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并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而且。也不想到处欠人情。   “怎么样。是去。还是不去。”他问道。紧接着一把搂住了刑天的脖子。力道大得。差点儿让他窒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來。喘着气说道:“当......当然要去了。不管怎么说。得先想办法得到奖金填饱肚子......”   “是这样吗。也就是说。你并不想娶那位小姐喽。”听见他问这么理所当然似的问題。刑天一脸茫然的转过头來。答道:“当然了。我根本沒有成亲的打算呢。”不料。他话音刚落。刹那间便被那家伙一把给拽了过去。直冲着他吼道:“那你上去干什么。赢了人家又不娶人家。你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家以后怎么活下去。。”   结果。只见他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甚至开始了唾沫横飞似的说教。那义正词严的模样。顿时让刑天哑然当场。而且。她还牢牢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一副“不听我说完。你就别想走。”的意思。逼得他无可奈何。最后只得用瞬身术挣脱。途中还留下一句。。“别担心了。总会有办法的。啊。还有。谢谢你了。这位小哥。”   话音未落的刹那。顿时吓得那人连忙跪地。对着声音消失的地方连连叩拜。大喊着:“仙人。仙人啊。。”表情虔诚得就像个死心塌地的信徒似的。   眨眼间。只见刑天便像是突然出现似的。來到了贴着告示的石墙前面。因为告示就贴在铺子不远处。所以霎时间。他便被几十双眼睛盯着了。即便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一把撕下了告示。并带着舍我其谁似的语气宣告道:“不好意思。这儿的一千万我收下了。”话音刚落的刹那。便引起一阵阵惊涛骇浪似的咒骂声......   第二八五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虽说是为了填饱肚子才不得已将错就错。但刑天心想:只要之后能好好解释的话。应该沒什么事吧。不过很快。残酷的现实便如当头棒喝似的。狠狠地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只见从四周二话不说涌出四个彪形大汉。那健硕的体格。甚至都能让人立刻把他们与大象。或者是犀牛联想到一块儿.......   “感觉好像惹上了非常糟糕的麻烦......难道是错觉吗。”他心里虽然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这么想着。但即便如此。还是摆出最大限度的笑脸问道:“各位大叔......请问有什么事吗。”不料话音刚落。那四个人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伸出那看起來仿佛树干般浑圆、粗大的手。紧接着。自己就被抓住了手脚。那感觉。比被巨大的手铐脚镣锁住还要糟糕。束缚力大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怎么回事。。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刑天被这突如其來的待客方式吓得血色全无。“这不是明摆着嘛。少年。既然你揭下了我家主子的告示。就代表着你今晚就要与小姐成亲。话是这么说。不过也得经过小姐的亲自试炼才行。在你之前的家伙。可都很难看的输掉了哦。总之。加油吧。”   “不不不。我可从沒这么说过。说到底我会揭告示只是因为肚子饿而已啊。”顿时。刑天陷入了完全石化中。带着嚎啕大哭似的垂死挣扎模样这么说道。   虽说。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说到底。有一千万两黄金摆在面前。若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还是人吗。。。“你本來就不是人吧。”他说到这里时。血煞带着十分鄙视的目光。冷冰冰的、若无其事的插了一句。其余的人也都竭尽全力捂着肚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來。   “啰嗦。这之后才是重点。”只见他恶狠狠地呛了血煞一句。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好不好。”然而。血煞露出的表情却像是一针见血似的驳道:“你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才这么干的吧。”虽然他沒有说出來。但是大家都看明白了。   “那后來呢。”莫德雷德嘴里轻叼着一根像是狗尾草的东西。板着一张脸。问道。虽然语气还是那样随意。但看得出。她毫无疑问是最有兴趣的一个。   “后來......”只见他不知不觉露出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堪回首似的往事般的表情。接着说道。。。“你们有沒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我可完全沒有这打算啊。”不料话音刚落。刑天整个人就被四个巨汉不由分说给抬了起來。等回过神來时。身体已经处在半空中了。感觉到的。也只有时不时贴着脸颊呼啸而过的风声。“好......好高。。”   只见他的脸色像是被抹了泥水似的黏在了一块儿。从这里看下去。到地面的距离少说也有几十丈。若是轻举妄动、随意挣扎的话真的会掉下去摔死的。“遭......遭了......”刑天一边冷汗直冒;一边直打哆嗦似的说道。“沒事的。沒事的。小姐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的。”   。。是这方面的问題吗。。其中一人的一句话。就仿佛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再次将他砸晕了。该说是他们不听人言呢。还是说。在最为根本的理解上。存在着巨大的偏差呢。不......比起这个。接下來自己到底会怎么样才是刑天最担心的一点。   虽说也不是不能用灵力逃脱。但是那样一來。反而会变得更加糟糕。。。从掩人耳目这方面來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尽可能在不引起骚动的情况下完成任务。这一点。对于将军你來说应该非常简单吧。”   就因为那家伙的这一句命令。所以这次任务。自己别说是随从。或者部下了。甚至还被禁止使用灵力。或者是咒术。综上所述。所以现在。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别废话了。來吧來吧。”他们发出了犹如洪钟般的笑声。“喂。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你们。。”而事实也证明。这些人根本沒有在听。   紧接着。他们无视刑天那凄惨到比鬼哭狼嚎更甚的悲鸣。就这么把他给抬了进去......不一会儿。五人的身影像是一刹那似的。全部消失在铁匠铺深处。然而。在这外面。因为他那像是玩闹一样的行为而目瞪口呆的众人。此时此刻终于像是回过神來似的。一个个都释放着漆黑的。看上去像是怒涛般的杀气......   若是目睹了这副情景的话。大概。刑天就会意识到:“幸好自己被抬进去了吧。”。。“我之后到底会被怎么样啊。”在铺有红毯;点着烛台的大厅里。他这么想到。以这里的宽敞程度來看应该是类似后院的地方。可是。这周围。特别是自两侧扑面而來的寒意是怎么回事......。这么想着的刑天。禁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毫无疑问两侧都坐满了人。也许是亲戚。或者是等着喝喜酒的宾客也说不定。他们此时都在用一种诸如:“这小子受的跟个竹竿差不多。皮包骨头的。到底行不行啊......”“不不不。这小身板儿。我敢打赌只要三回合就趴下了。”“三回合。可能一回合都用不着吧。”这样的目光与轻蔑的表情看着他。   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是等着看自己出丑的。“虽说是惹上了麻烦。但都被这么嘲笑。若是不作出与此相称的回应的话。那还是男人吗。”他这么想到。   “你热血过头了......”正在他说得越來越激动。仿佛都变成哭诉。正要滔滔不绝的时候。血煞摆出嫌弃到无可奈何般的表情。扶额插了一句。顿时。只见刑天忽然露出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痛苦表情。涨红了脸。紧接着。只见他转头。死盯着血煞。“怎么了啊。”却见他像是赶苍蝇一样问了一句。   紧接着。只见刑天先是缓缓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突然插嘴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不会看气氛的毛病还沒治好吗......。。”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一只陷入了自暴自弃而为此发怒的狮子似的。一脸“我受够你了”的表情。   不过。若是血煞懂得察言观色、体谅人心的话。如果他真的变成了那样的家伙。估计自己可能会被吓一跳的......不知为什么。他如此确信。只见血煞瞥了他一眼。用平稳的。似乎毫不在意的声音问道:“之后呢。你不会真的乖乖就范了吧。”。。“所以说。既然感兴趣。就摆出点感兴趣的样子來啊......”在心里又对血煞进行了一番怨恨似的抱怨后。刑天接着说了下去。。   只见他当场在空地上站起身來。环视了一圈那明显像是看热闹似的人们的眼神后说道:“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推举一个人來试试啊。我也明白。若是不露点真功夫。很难让你们信服。”   刑天话音刚落。便有人在一边吹着口哨起哄。“虽说摆平这些人在不动用咒术。或者灵力的情况下也许沒什么问題......但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比较好。因为......看起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说着。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就跳出四个人來。。   他们每个人都有十几个自己那么高。甚至需要仰头才勉勉强强看得清楚。而且。每个人拿着的武器都不同。从左到右依次是长枪、铁锤、狼牙棒。到这儿都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都是习武者常常会配备的武器。不过最后一人的武器。却让他一头雾水。。那人拿的居然是剪刀。不过他手上拿着的这把。体积要大得多就是了。“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武器呢......”   刑天不动声色地这么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后。也摆出了应战的姿势。结果。顿时惹來一阵哄堂大笑。。“喂。你们看见了吗。他居然觉得赤手空拳就能摆平我们四个哎。你是认真的吗。待会儿若被打个稀巴烂。可别怪我们呢。”说着。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而且这次。连带着周围的人。也笑得前仰后合。   “嗯......要这么说的话。也是呢。不过我这可是为了你们考虑哦。若是不小心伤到你们就不好了......所以就是这样了。你们四个可以一起上。只要能碰到我的话。就算你们赢了。怎么样。”结果。他话音刚落。那些人异口同声似的叫嚣着:“臭小子。你说什么。别太嚣张了。看老子我把你砍成渣。。”   紧接着。便一拥而上似的迅速冲了上去。。速度的确非常快。攻击的时机也把握得非常好。只见他们四个都瞄准了自己的脖子、胸口、腹部。还有脚踝。因为这些地方一旦受到致命伤的话。立刻便能使敌人丧失战斗力。只见那些武器从四面八方眨眼间便犹如山呼海啸般袭來。刹那间。烟尘滚滚。   这些人的速度固然很快。按常人來说应该算是极限了。可即便快到风驰电掣一般。在刑天眼里。这种程度也只是和蜗牛差不多......而且。他们每个人都太过专注上段攻击了。。也就是说。下盘完全处在洞门大开的状态下......“就是这里。”忽然。只见刑天压低身子。以滑翔般的飘忽步法。从他们胯下溜了过去。就像是蛇形似的......   虽说“君子不受胯下之辱”。但是。他可从來沒有说过自己是君子就是了。“发生了什么啊......。”只见他们一个个呆着呆若木鸡的表情。一脸茫然似的问道。举起兵器的手。甚至还停留在半空中。“已经完了吗。”紧接着。又像是突然出现似的。只见刑天带着若无其事似的表情。一脸笑容的从身后拍了拍他们四个的肩膀。。   “你们其实大可以不用顾忌的。尽管上就行了。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全部的实力。”他虽然还保持着笑眯眯似的表情。但语气却相当认真。   待那四个人反应过來。因为羞耻感而怒吼道:“可恶。臭小子。你难道会变戏法不成。。”发出这样气急败坏、无计可施似的哭音后。刹那间。大唐的红毯。因为武器一瞬间的重击。被撕了个稀巴烂。甚至。那仿佛连空气都一齐撕碎的一击。霎时间。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瞬间。四溅的尘土与石屑。将视野淹沒。   “这样就结束了。小子。”话音刚落。那把看上去仿佛能把岩石一刀两断似的大剪刀。冲着刑天所在的地方。二话不说就是一剪刀。刹那间。鲜血四溅如泉涌。接踵而來的。便是听上去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肉块被撕裂的声音。“你们看。我说的沒错吧。那小子不行。他。。”   可那位剪刀使话才说了一半便仿佛如鲠在喉似的当场傻眼。表情也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僵在那里。看起來整个人都似乎变成了一座雕像似的。。。原來。他觉得命中的目标。以及刚才像是烟花一样喷溅出的血迹。所有的这些。全部來自他的同伴。对面站着的锤使。发出惨叫的原因是因为。他把那家伙的一双腿给剪断了。而且切口齐整。干脆利落。   瞬间。只见那人的身子突然像是矮了一截似的倒在了地上。仿佛像个快要溺水而死的人似的。在那一边哀号;一边叫嚷着:“我的腿......。我的腿啊。。。”而刑天。就好像突然从他们的视线中蒸发似的。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顿时便觉得脊梁骨发凉......   “哎呀哎呀。所以你看......我都说了让你们不用畏畏缩缩的......这可不是我的错哦。”话音刚落。只见刑天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像只游隼似的闪电般笔直俯冲而下。   紧接着。一边旋转着身体;一边赏了他们每人一记回旋踢。动作快得。仿佛像是瞬间移动似的。霎那间便完成了。之后。只见他沿着螺旋形的轨迹优雅地缓缓落下。然后以蜻蜓点水般的姿势脚尖着地。向目瞪口呆围观的人们。微微低下头。行了一礼。   理所当然的。他们全都带着像是看到了鬼怪似的表情瞪着自己。下巴都快砸地上了;眼珠也快掉出來了。。“怎......怎么可能......四个人。居然一瞬间就被......他们可是大小姐的贴身护卫啊。。”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像是击鼓似的。中气十足。略带愤怒的曼妙女声当头炸裂:“你们四个沒用的东西。还不赶快退下。被打得这般狼狈。真是丢脸。”“非......非常抱歉。大小姐。。”这一声压迫力十足的娇喝。顿时让整个大堂噤若寒蝉......刑天刚想搭腔。不料终于精疲力竭。就这么倒了下去。。。“拜托。在这之前。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朦胧中。似乎听他这么梦呓似的说道。   第二八六章 激斗 黑与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头流水般。仿佛细若绢丝的金发;白皙修长的手指。纤细的手臂。宛若碧玉般的瞳孔。烁烁有神。就好像夏夜飞舞的萤火虫一样。那薄薄的双唇。像是火红、粉嫩的枫叶一样透着些许诱惑;丝缕性感。颇有些成熟大姐姐的味道。现在。刑天正在他们家的后院中大嚼着一些糕点和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东西。说是一些。不过那可是足足有十人份的量。却不料。刑天只一晃眼功夫便吃完了......   满眼望去。周围都是被随地扔着的空茏子。只见他饿得。那模样简直就是在狼吞虎咽。不......可能比狼吞虎咽还要过分。只能用不顾性命來形容。周围的人看了。一个个露出像是见到了鬼怪似的表情。一个个下巴都仿佛快掉下來了。“这人到底有几天沒吃东西了。”正在下人们带着僵硬的表情这么想着的时候。像是飞一样。又有无数蒸笼被眨眼间一扫而光。堆积起來的数量差不多快在他们俩之间筑起一道墙了。   “请问。还有吗。”刑天这话刚一出口。那些围观的下人差点连眼珠都掉出來。他们还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纷纷带着:“刚才这家伙说了什么。”这样的茫然表情看着对方。毫无疑问是被他那仿佛无底洞一般的食欲给吓傻了。“还要吗。”   少女若无其事。却又似乎带着贼笑似的问道。见状。刑天顿时感到汗毛倒竖。立刻改口说:“不......还是算了......”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量把这几天的食量都给扑回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瞥见那个貌似不怀好意的笑容后。自己脑内的警报就立刻响了起來。“嗯。看來你好像还沒吃饱的样子呐。要不要再來几只火鸡。”“明白了。小姐。”少女的话音刚落。一众侍女便异口同声的从院子里拐进了正厅。接着。转了几个弯之后。消失了。   “喂。我还什么都沒说好不好。。”不料。他话刚说到一半。那香气四溢。表面看起來像是披了一件金色外衣。闪闪发光的火鸡就被端到了眼前。看着那油脂像是泉涌一般不断溢出來的。烤的金黄色的表皮。以及一点点儿。缓缓深入里层的。仿佛鲜血般通红的酱汁。还有周围那用于点缀而在四周围成一圈的青丝荷叶。以及被碾碎。充分且均匀的洒在表面的。仿佛雪粒状的辣椒与芝麻......   这简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为此。刑天连咽了几次唾沫。甚至差点咬到舌头。“请吧。很好吃的哦。”少女带着笑眯眯的目光这么说道。但是......虽然这笑容看起來是那么的无垢。不过。怎么总觉得......一旦吃下这些。会发生很糟糕的事呢。难道只是我的错觉吗。   这么想着的他。原本伸出去的手。在眼看着快要碰到那像是金子一般的火鸡时。好几次又缩了回來。战战兢兢。用像是如坐针毡似的目光与语气问道:“虽然我明白这么问很失礼。不过还是想确认一下。。这里面沒下毒被。”这个女孩儿会对初次见面的自己这么慷慨。甚至慷慨到令人不禁热泪盈眶的程度。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可看她那像是天使般的笑容。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儿......   但是。这莫名其妙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真失礼呢。如果我有下毒的话。刚才你就去阎王那报道了哦。”话音未落。瞬间刑天整个人就是一阵哆嗦。带着颤巍巍的。僵硬的笑容附和道:“说......说的也是......”他虽然表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心里。早就如同炸开了锅似的。。“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啊......”   “好了好了。快吃吧。”看刑天似乎还在犹豫。她又催促道。“......”这下。弄得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快。。吃。。吧。”刹那间。少女把脸凑到他眼前。霎时间。两人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一刹那。只见刑天像是装了弹簧似的。飞一样坐了回去。在那凌厉逼人的目光面前。禁不住冷汗直淌。   “那......那我不客气了......”最后。在那排山倒海般的迫力之下。他只能这么说道。紧接着。不料只拿起火鸡咬了一口。霎那间。那入口即化却又韧劲十足的口感顿时让刑天像是感到仿佛飘飘欲仙的快感。   虽然看上去充满了油脂。又恨肥。而且汁又多......可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却一点都不觉得油腻。反而就像是每一滴油脂都充分的与肉融合得恰到好处。肥而不腻。却又充满嚼劲儿。特别是酱汁与芝麻。一块儿在口中像冰雪一样慢慢融化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再加上微辣又甘甜的口感。混合着酥脆的肌肉。那种感觉。就像是亲眼目睹了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景象一样。   “多谢了......啊。”只见刑天才刚放下被自己不顾形象。舔得仿佛一尘不染的盘子。却又像个弹簧人偶似的。带着恍然大悟似的表情跳着惊叫了起來。“真是非常对不起。明明吃了你那么多东西。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真是非常抱歉。”说着。只见他一跃而起窜到空中。以五体投地似的方式跪着大声道歉。   “沒事沒事......那么。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塞尔达莉莉丝。不介意的话。叫我塞尔达就可以了。”“好......好的......塞尔达......”老实说。此时此刻刑天的脸仿佛就像是火烧一样。刹那间的羞耻感使得他怎么也不敢抬起头來。“你也别一直那样啊。不然我们可怎么说话。难不成你也要我跪着。好吧。我知道了。”   “不不不。我完全沒有那个意思。。”。。这么一來。看上去不就像在拜堂一样吗。。想到这里。只见刑天的脸色刹那间便变得惨白。连忙扶住了正要屈膝跪下來的塞尔达。虽说。周围的那像是针刺一般的视线。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了。他们的目光就好像在说:“臭小子。宰了你哦。”一样。甚至。有的侍女。真的拿出了闪着寒光的刀子。   可当刑天站起身來的一瞬间。便冷不防的与一位手拿算盘;两鬓斑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对上眼了。顿时吓得他又是跳着退开数十步的距离。看他的模样。。一身黑色为主的短衫长裤;领口处系着白色领结。似乎是一副管家打扮。在仿佛用不带感情的双眸狠狠地盯了自己一会儿后。两手便开始飞一样拨弄着算盘。   “什么......怎么了......。”只见刑天带着一脸茫然又惊恐的神色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你真的是笨蛋呐。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让你白吃一顿的。被狠狠宰了一笔吧。”婉儿听到这里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根本停不下來了。其他人也都是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刑天。相反的。他都快哭出來了了。结果。这时候。血煞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差了一句:“哼......自作自受......”   不料。话音刚落。只见刑天刹那间涨红了脸。瞬间跳了起來。死瞪着血煞。一字一顿地。带着哭音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和你绝交啊。你这薄情寡义的混蛋。。”   “我们俩迄今为止交手了少说也有上千次。你好像一直沒有胜过我。最多也是平手。我觉得再來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血煞的这番话。顿时便将刑天呛得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脸上甚至都能喷出火來。可即便气成这样。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只能一边气急败坏似的双手抱头;一边咬牙切齿似的发泄着愤怒与不满。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可怕......   “赛巴斯。那么一共是多少。”塞尔达莉莉丝一边问;一边带着小恶魔似的笑容撩拨着自己的一头金色长发。一身黑色拖地裙装打扮的她。现在看起來就仿佛像个恶魔一样。“是的。小姐。一共是五千万两。”在听的这个数字的一刹那。她瞬间露出像是奸计得逞般的笑容。幽幽说道:“听到了吗。五千万两哦。看來这下。你要一辈子给我为奴为婢喽。”说着。甚至还独自鼓起掌來......   相对的。这一边就......只见刑天随着她的话。脸色一点点儿变得越來越难看。等塞尔达说完。他甚至直接晕了过去。。。“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直觉总在不好的地方应验啊。。”纵然。他在心里已经哭得满地打滚。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丝毫作用了。。就算把那一千万两拿到手也还差四千万两啊......   紧接着。只见他又迅速跳了起來。朝着塞尔达一脸自虐似的表情问道:“你是故意的吧。。”此时此刻。刑天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哎。完全沒有那回事哦。我可是救了你挨。然后你吃了我那么多东西。所以只是让你付应付的那部分饭钱哦。不是吗。”   她话音刚落。只见刑天的表情再次陷入呆若木鸡似的石化状态。。。因为。完全无法反驳。一开始自己就踩进了她设计好的陷阱中......“我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刹那间。只见他带着满是悲愤的。自暴自弃似的表情与口吻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骂了自己无数遍笨蛋......现在。他开始后悔当初如果沒有去揭告示就好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所以我想。你不会不要那一千万两吧。这可是买一送一的哦。”说着。塞尔达带着仿佛娇媚得能把一切都融化似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顿时。刑天便像彻底死心了一样。说道:“随你处置好了......”毕竟。这是自己咎由自取。所以。这烂摊子。也只能由自己來收拾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塞尔达打了个响指。眨眼间便换上了一身飒爽、帅气的黑色盔甲。刹那间用一种傲然凛冽似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來吧。虽然。即便打赢我。也不够你还债的。不过相对的。我也会成为你的妻子哦。”   虽然隔着几乎将这个连遮住的头盔。还是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羞涩。还有对这场比试的期待。   “所以都说。我沒有这个打算了......”刑天苦笑着说道。“这话。还是等你赢了再说吧。”说罢。只见塞尔达用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的速度。刹那间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好快。和之前那四个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甚至。刑天都來不及震惊。霎那间。只见她那仿佛将空气一齐击碎的拳头便呼啸而至。一瞬间所产生的巨大风压。将他整个人渐渐扭曲。   第二八七章 体术的霸者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行。躲不开。”面对着仿佛带着山呼海啸般的气势。直冲而來的拳头。刑天的身体就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无论是格挡。或是反击都做不到。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巨大而结实的铁链给牢牢禁锢住了似的。只能任由身体被那像是龙卷一样的风压撕扯着;折磨着。“怎么了。怎么了。。再不反击的话可是会死的哦。”与他这边被逼入绝境而什么都做不了相比。另一边可是发出了愉快的呐喊声。   “啧......虽说是不能用灵力或者咒术的状况。但一开始也不用那么狠吧。。”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在心底深处发出了悲鸣。话虽如此。要让他就这么白白的挨上一拳。理所当然也是不愿意的。   于是。在那仿佛野兽般的嘶鸣所产生的暴风。以及那如电光石火似的冲击结结实实命中自己脸颊的刹那。霎那间。像是时间的流动忽然在瞬间被迫放慢了脚步似的......几乎在只有毫厘之差的距离下。刑天的手。一点点儿的抬了起來。仿佛在空中。掠过无数残影似的。刹那间便引起了空气的碰撞声。瞬间。四周围便被无数似乎重叠着的爆破音充斥。   然后。在无数烟尘被像是犁耕那样被抛飞到半空中的同时。刑天也正巧抓住了塞尔达的手腕。并用手掌竭尽全力包裹住。突然。那前一刻还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的拳头。刹那间。像是突然被蛇给缠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的道路都被堵死了。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并沒有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或是发出手足无措的声音。而是用双脚狠狠地蹬了一下地面。霎那间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倒钩般的姿势一跃而起。反而把刑天给顺势甩了出去。“什......。。”甚至他还來不及惊讶。就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哼。竟会耍小聪明。就你那疲软的攻击。是不可能打倒我的。”话音刚落。只见他忽然从眼前消失了。“什么。竟然消失了......。”就在刑天为此而满脸困惑时。忽然脚下的影子。被逐渐拉长。并渐渐的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沒了。。。“。上面吗。”   正在他那么想而抬起头时。果然。一道纤细的修长人影。仿佛从天而降似的俯冲而下。由于被耀眼的日光所遮挡。看不清面容。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毫无疑问就是塞尔达了。   “利用刚才的空隙跳到空中了吗。。”紧接着。在他还來不及作出应对的刹那。胸口就接二连三地挨了好几记连环踢。接着。整个人被踢得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不停翻滚着摔在地上。不可避免的痛感袭向全身各个角落。他甚至觉得骨头好像都要碎了一样。   “这家伙......根本强得犯规啊......。”直到此时。刑天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沒有人敢娶她了。根本从头到脚一点儿都沒有女孩儿应该有的东西。而且。单单就体术而言。还隐隐有超越自己的势头。“怎么了。你不攻击吗。那我可要攻过去了。”说着只见她再次使出了像是瞬间移动似的飘忽步法。刹那间便使二人的距离归零。紧接着便以一招旋风似的大范围回旋踢。霎那间扫过刑天下段。   “。。”根本连喘息的时间都沒有。他在那仿佛将空气一并撕裂的攻击命中脚踝的一霎那。勉强跳起來躲过了。并趁此机会利用二段跳拉开了距离。原本刑天以为这下总算能喘口气。并伺机反击了。不料。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余裕。猛一抬头。只见塞尔达使出了仿佛将空气一块儿切开的高速冲击。就像是黑色闪电一样。一口气从刑天身体中径直贯穿了过去。   “呜啊啊啊。。”只见他瞬间发出了极为痛苦的惨叫声。表情也扭曲得像碗已经糊了的面条似的。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刑天只觉得像是一把剑。或者是匕首之类的东西直接把自己的身体给切开了似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这种感觉了。而且。更为可怕的是。用于刚才的高速冲击所产生的力道。将地面顷刻间烧得焦黑。并引发了连锁似的爆炸。   “......”刑天就这么瘫倒在地。四肢就好像断裂一样不断地抽搐着。脸色也是变得惨白。仿佛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那一击给一块儿吸走了一样。“咦。已经玩完了吗。”只见塞尔达摆出呆然又困惑似的表情歪过了脑袋。“怎么可能啊。。”虽然虽然一时间被那接二连三的攻击打得有点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模样。不过。也差不多适应了。只见他恨恨的猛锤了下地面。站了起來   “就该这样嘛。要不然太无聊了。”她重新摆好架势。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哎呀哎呀。真是个难缠的大小姐。看來。我不能再留手了呢......”   可看起來。刑天的表情。并不像他说得那么游刃有余。刹那间。只见他像是脱兔似的飞窜到了半空中。紧接着像是闪电似的。连续做出犹如飞燕一般的空翻动作。由于速度太快。他的身体看起來都好像与空气融合在了一块儿似的。硬要说的话。就是之前可以凭眼睛很好的捕捉他的位置。然而现在却看不见了。   对付这家伙。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所保留。而是要全力以赴。否则。自己有可能会死。现在。刑天深深为自己之前低估对手的实力而后悔不已。“在哪儿。那家伙在那儿......。”可无论塞尔达怎么警戒。四面八方就是看不到他的影子。就像是凭空蒸发一样。刑天消失了。   “难道是逃跑了吗。”但很快。她就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要说理由。或者根据什么的自己确实沒有。但她就是觉得他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家伙。也许这应该说是女人的直觉。   就在她这么想时。忽然。斜后方的空气。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裹着与空气摩擦而产生。进而包裹住整个脚踝的火焰。刑天看起來像是一道火红色的闪电似的直踢向塞尔达的右肩。伴随着那使得空气都微微颤抖的怒喝声。看起來。他就像一只猛虎似的扑向猎物。   见状。塞尔达也迅速判断出那样的踢击是躲不开的。想要防御。就只剩下使出和那种踢击。一摸一样的招式了。“既然如此的话。”想到这里。只见她立刻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只是看了一次。便使出了和刑天一摸一样的招式。虽然不知道威力有多少。但至少就模样來说。她模仿得很成功。   刹那间。两团看似火焰团块的东西。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迸发出像是烟花一样的巨大闪光。并在瞬间发生了能动摇大地的剧烈爆炸。而最终。从半空中旋转着摔落下來的是穿着一身。有着匹敌岩石硬度的铠甲的塞尔达......“呜嘎。。那家伙......”老实说。她现在整个人都好像散了架一样的疼。   而似乎。刑天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说塞尔达是摔落的话。那他自己就是被冲击甩飞的一方。“居然只看了一次。就能学个大概。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刑天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要不是有这身铠甲保护。我说不定就死了呢。”塞尔达冷汗直冒的想到。紧接着两人又在刹那间进行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刑天直刺向面部的拳头被塞尔达游刃有余。不紧不慢似的格挡开。紧接着。她冲着刑天那在一刹那间露出破绽的腹部抬脚便是一记快若闪电的直踢很踹。   “呜。。”刑天一声闷哼似的悲鸣。在身体向后方滑到的刹那。也以同样的招数还击。结果。两人在刹那间都感受到了腹部仿佛被开了个洞似的巨大痛楚。与此同时。身体不可避免地被向后方推飞。“呼......呼。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只见塞尔达一边擦着嘴角的血渍;一边说道。这并不是客道。或者恭维的话。而是她发自肺腑的欣赏他。而说出的话。   “你也不赖。彼此彼此......”事实上。在经过这么多回合;这么多次照面的交手之后。刑天深知塞尔达的实力很强。只是不知道她是故意留了一手呢。还是说她只会体术。不会任何的法术或者咒术。虽然想逼她使出全力。但若是那样一來。糟糕的可能是自己这边。因为。他被命令不能使用哪怕一丁点的法术。或是咒术。   话音刚落。这次。只见他采取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攻击。。只见刑天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当作了攻击武器。奋不顾身地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塞尔达撞去。。“什么。。”见状。她在目瞪口呆的同时。也迅速的将身体后仰。刹那间。两人几乎是以毫厘之差擦肩而过。刑天扑了个空。只得收势不住。狠狠地撞向地面。   待翻滚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总算靠着手撑地的方式停了下來。刹那间又往回冲刺突进。不一会儿两人的拳与拳。剧烈撞击在了一块儿。巨大的冲击。像是暴风一样。将周围的土块吹飞了......霎那间。两人从地面上斗到半空中。不一会儿又从半空中打到了地面上......几乎每一击都如同雷鸣般响亮。在这过程中。两人的身体。时不时交缠在一块儿。迸发出如同闪电般的光芒。   紧接着。在两人彼此拉开距离。又在一瞬间缩短距离的攻防中。塞尔达先是俯下身子以一纸之隔的距离躲过刑天那仿佛已经化作利刃般拳头的扫击。紧接着做出了向左虚晃。似仰躺一样的假动作。   结果不出她所料的。成功转移了刑天的视线。当然。她是不会让这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制造出來的空挡。就这么白白流失的。只见塞尔达瞄准刑天由于自己一瞬间的疏忽而破绽百出的左半身。冲着他的膝盖窝、腰身。以及太阳穴就是毫不犹豫地三连击。   “痛痛痛......”前两次攻击虽然有些勉强。但好歹还算是防下來了。虽然因此。自己的整个手肋都快整个碎掉了......可像是飞一样接踵而至的第三次攻击。刹那间击破了两手交叉组成的防御壁。   霎时间。太阳穴附近如遭雷劈似的重击。直踢得他头晕眼花。视野也在瞬间被黑暗无情的吞噬。然后身体笔直向后飞了出去。一口气撞碎了身后的墙壁。即便如此。也还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就像是被人一路推搡着似的。在半空中滑过了一道弧线。整个人直接摔到了铁匠铺前面的大街上......   第二八八章 将错就错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地面上接二连三的翻滚着。最后终于停下來时。刹那间。以刑天为中心。地面一直线得像个棉花糖一样崩裂了。遍布着的大大小小的。仿佛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像是线条一样无限延伸......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将对面的一家裁缝店刹那间轰得只剩下一堆残渣......碎石与土块被肆意抛洒。甚至。店主也在还沒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被顷刻间剃了个光头。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在瞬间。被那暴风似的冲击给剥得一件不剩......   “噫呀。。。。。。”他发出了听起來类似嚎啕大哭般的尖叫。并以风一样的速度飞快的。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其实。想想也是。如果有哪个男人在一丝不挂的状态下。还能若无其事的。抬头挺胸站在大家面前的话。那这个人肯定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过了好一会儿。刑天才从一堆像山似的瓦砾堆中挣脱出來。。   “痛痛......那家伙。下手可真够狠的。明明我还打算和平解决的......”话是这么说。不过。就目前的情况來看。她似乎越來越认真了。不用想都知道。塞尔达想要真正的分出胜负。可问題是。自己根本就沒打算使出全力......不过。和平解决什么的。看來是沒指望了。“唉......”刑天的叹气声。重到连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家伙不行吧。”“你看。我早就说过他撑不过三回合的......”“别这么说。这已经是迄今为止。与小姐交手的人里。撑得最久的一个了。”周围尽是些这样的评价。而且。几乎都是一边倒的认为自己会败北。事实上。直到现在。两人依旧是不分胜负的状态。“不过......这种事。事到如今都无所谓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同时。眼前的空气忽然剧烈颤抖了几下。异样的震动。让刑天再一次警觉了起來。果然在下一个瞬间。空气产生了漩涡般的龟裂。紧接着。霎那间便炸裂了。。。“别想跑。”只见塞尔达这么胜券在握似的说着。朝着刑天的腹部。就是一记飞踹。   “。。”这次。他沒有采取硬着头皮接下來。或是用手防御的方式。而是采取了向一侧的横向翻滚來避开了。就在他躲过飞踢的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刹那间。就仿佛四分五裂的铜镜一样变得粉碎了。“不......不会吧。。”目睹了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不由得滴下了冷汗。缓缓地滑过脸颊。最后。像一根细丝一样。落在脚边。   就在他发出不可思议似的惊叹的同时。塞尔达闪电般地转过身就是一记瞄准腰腹的侧踢。不过。在由巨大的力道造成的疼痛到來前。被刑天以手肋给承受下來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双臂快要整个崩断的痛楚让他不得已露出了龇牙咧嘴似的痛苦表情。   紧接着。在身体几乎失去平衡的状态下。刑天奋力以左手作为一瞬间的支撑。然后将身体像是陀螺似的就这么旋转了一圈。结果。扫出的回旋踢。缠住了塞尔达的双脚。刹那间。将她绊倒在地的同时。自己也彻底失去了平衡。就这么仰面摔倒在地。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当然了。”两人又几乎在刹那间同时空翻着站起身來。摆出了战斗的姿势。“你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弃啊。”刑天语气里。参杂着有些疲惫的口吻问道。“那当然是直到打倒你的时候喽。”虽然带着头盔。因此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听起來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乐此不疲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糟糕啊......   话音刚落。刹那间二人都瞄准对方的腹部。仿佛电光石火般的。就是一记犹如山呼海啸似的飞踹。只见。两人使出的侧踢。仿佛在一瞬间。化作绳索一样的东西。紧紧缠住了对方。   霎时间。在半空中迸发出犹如火焰一般的耀眼光芒。紧接着。彼此之间又迅速拉开。并在刹那间又缩短距离。接下來就是彼此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头的互击。每一次打击。都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火花。然后。仿佛暴风雨般的冲击力四溅出去。将周围的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坑。碎屑、土块四处飞溅。还有那仿佛怒涛一般的风声。也不得不让众人竭尽全力捂住耳朵。   渐渐的。众人开始为这场比试喝彩。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四周。不过。统统都是一边倒给塞尔达加油助威的。到了自己这儿。全部都是喝倒彩的。。。“还真是不爽啊。这种显而易见的差别待遇......”刑天一边格挡着塞尔达那迎面而來的迅猛攻击;一边这么想到。   要说也不是沒有为他加油的。那唯一一个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是先前那个告诉了他整件事情经过的。长得一身肌肉的小哥。只见他此时此刻奋力将原本戴在额头上的白色头巾牟足了劲儿一把扔下。紧接着又是跺又是踩地大喊道:“仙人。加油啊。。”   刑天虽然很感激他的声援。但是乍一听到“仙人”这种叫法。也顿时让他不得已似的流下汗水。虽说这种叫法也沒有错就是了。最后。终于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中。刑天接二连三地闪过了那犹如离弦之箭刺來的直拳。紧接着。一瞬间反手牢牢抓住了塞尔达的双手。刹那间耳边传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刑天不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來。然后。忽然原地旋转起來。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后。简直像在飞一样似的。把空气搅乱。“哇啊啊啊......。”塞尔达顿时觉得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而且胃液。也差不多在以惊人的速度翻滚着逆流上來。简单來说就是。她快要吐了。而且。刑天似乎还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哇啊啊啊......呜啊啊啊。。”渐渐的。悲鸣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哀嚎与惨叫。终于身体被奇妙的。轻飘飘的感觉刹那间甩到了空中。在旋转着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以一个漂亮的姿势。一头扎进了眼前的蔬菜堆里。瞬间。便被番茄啊;萝卜啊;青菜什么的溅了一脸一身。当然。由于穿着铠甲。也并沒有受到重击就是了。   这一幕。霎那间看傻了那些围观的人。大家的表情都像是冻住了似的一脸茫然。甚至丝毫都沒有意识到就在刚才已经分出胜负了。“还真是够累人的......”只见刑天不由得吐出了这么一句感想之后。便大大松了口气。想着:“这下。总该结束了吧。”这么想着的他。又觉得刚才好像确实做得太过火了。再怎么说......把一个女孩儿当场就这么仍飞也......   “喂。你沒事儿吧。”刑天问道。而眼前的塞尔达仍旧处在眼冒金星的状态。对他的问话也回答得含糊其辞。“看这个模样。好像不能叫沒事啊......”刑天不由得这么想到。不禁流下汗水......也只有在这等她清醒过來了。。这么想着后。他就耐心的在一旁等着她恢复过來。   “真是的......你好歹也轻点啊......”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塞尔达她终于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一脸不高兴似的抱怨道。被他那蓝宝石一般的眼瞳瞪视的瞬间。刑天的呼吸也仿佛剧烈的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抱歉......”之后。采取了个非常符合他风格的优雅动作。。只见刑天微微弯下腰來。并且伸出手。   这意思显然再明白不过了。刹那间。塞尔达的脸染上了些许的红晕。“嗯。你怎么了。”刑天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她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说。存在语言沟通上的问題。”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把手给我。”不料。话音刚落。塞尔达的脸完全就像个熟透的番茄似的。仿佛都要喷出火來......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感觉心脏有种被人......不。准确來说是被眼前这个家伙狠狠揪住的感觉。在加上铠甲已经完全消失的现在。自己的狼狈与丑态都被他给看了个遍。刹那间。心底涌起的那种心痒难耐。又羞又气的感觉。使得她忍不住轻骂了一句:“笨......笨蛋......。”   紧接着。再把手搭上去。刑天要把自己扶起的刹那。塞尔达看准时机。抢先一步冲到了他怀里。并且不由分说便把那粉嫩的双唇给贴了上去。。瞬间。一股仿佛能让人产生置身于花谷中的清香。缓缓灌入了刑天的鼻腔。霎那间。他仿佛感觉身体里的力气。连同灵魂都好像被一块儿吸走似的......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有个柔软得像是棉花糖一样的东西。盖住了自己的唇......   “这就是女孩儿嘴唇的触感吗。”只见他这么恍恍惚惚地想到。视野里。那犹如麦穗般的金发。也像是翩翩起舞一样掠过他的脸颊。塞尔达这一大胆的举动。令围观的人刹那间全部傻眼。一个个陷入了石化状态中。每个人头顶上仿佛都漂浮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怎么回事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私有财产了。”只见塞尔达牵着刑天的手。严肃认真地说道。“等......等等。我还什么都。。”不料。他话刚说了一半。刹那间便不由分说地被她一把揪住领口。瞬间拽到几乎贴脸的程度。带着杀气腾腾地目光问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在那仿佛说错一个字就真的会被杀的迫力逼视下。刑天不由得流下豆大的汗水咽了口唾沫。摆出像是彻底死心了的表情说道:“沒......沒有......”   “很好。那么接下來你要去哪儿呢。或许我可以为你带路哦。亲爱的。”塞尔达一边挽着他的胳膊;一边这么说道。刹那间。那句“亲爱的”顿时让刑天汗毛直竖......虽然塞尔达现在是一脸天真无垢的笑容。但是自己这边完全因为她散发出的杀气。已经咽了好几口唾沫了。   “塞尔达。若是我沒猜错的话。你不会打算就这么一直跟着我吧。”不料。他这才刚说完。塞尔达就露出了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邪恶”的表情。用欢快的口吻答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行么。”一刹那却又切换了副楚楚可怜似的表情。从下往上。像是“偷窥”似的仰视着自己。   。。“......”顿时。刑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來面对这家伙了。再说。那个表情也太犯规了吧。。不料。正在他为难的时候。只听塞尔达幽幽地小声说了一句:“不答应的话。就杀了你哦。”说着。当真就拿出一柄看着仿佛比针还细的匕首。在他的胸口慢悠悠地画着圈。顿时吓得刑天脸色发青。想都沒想就一口答应了。   “换金所吗。”紧接着。刑天就和她说了接下來要去的两个目的地。并且再三强调魔界很危险。不料猛一抬头。刹那间便看见迎面飞过來的一把小刀。只差一纸之隔就可以轻易在自己喉咙上开个洞了。   见状。他只好举起双手。妥协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例外......”话音刚落。塞尔达满足地将小刀在手中转了两圈。收回腰里。“既然如此。马上出发吧。”只见她挺起胸膛。干劲十足地说道。   第二**章 告别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就在塞尔达话音刚落的瞬间。屋顶突然传來了一阵诡异的摇晃。就像是有人被脱光了衣服。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一样。起初他们俩还以为是地震或者是别的什么。“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震。”只见塞尔达皱起了眉头。这么嘀咕了一句。她顺着声音。向上看了看......可又沒有什么异常。而且。那阵震动也在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过了一会儿屋顶的摇晃又开始了。而且这次明摆着比上一次晃动得更加厉害了......   于是。刑天放下已经见底了的薄荷茶。杯子里只剩下了几片皱巴巴的叶子紧紧地贴在杯底。紧接着他向塞尔达问道:“塞尔达。你们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吗。像地震之类的。”刑天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平稳、冷静。结果他得到的回答是。。“不。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刑天露出了困扰的表情。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待会儿发生什么。就立刻往外跑。明白了吗。”然而。就在他刚嘱咐完的刹那。屋顶忽然像是融化般坍塌了。“快跑。”话音刚落。便是如倾盆大雨一般的碎石与土块当头砸下。刑天在忽左忽右躲避着的同时。还要设法将砸向塞尔达的石块击碎......   只不过眨眼间。四周围便被像是雾气一般的尘埃笼罩、淹沒。再加上不断倾泻下來的碎石与土块。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变得很混乱。根本搞不清方向。“往出口跑。快点。”塞尔达虽然并不打算听任刑天发号施令。但身体却毫不犹豫地照着他的话做了。这是本能吗。还是说是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呢。   只见刑天不断地将岩石与土块击落。但相对的。浑身上下也有好几处被砸伤了。脸颊、胳膊。手腕、手肋。还有脚踝。全部都染上了鲜红的液体。正一滴滴缓缓落到地上。“喂。你也快点出來。屋子看起來快撑不住了。”塞尔达心急如焚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不过。自己这边就连回应的时间都沒有。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懊恼的想到。一边发泄着不满;一边随手就把足有树干那么粗的一块岩石劈落。然后。拼了命的拨开挡住视线的尘土。终于看见了塞尔达的身影。“快点。”然后。就在刑天几乎是被推搡着飞奔出屋子的霎那间。整栋屋子的天花板。就像是终于失去力气一样倒了下來。砸在地面上发出仿佛惊天动地似的巨响。   “你看。那是什么。。”听到塞尔达的惊呼。他循着声音回过头一看。在仿佛漂浮在半空中的东院的屋顶上。趴着一只看上去像是蚂蚁。又像是螳螂一样的东西。更为奇特的是。它还长了一个像蛇一样的三角形脑袋。那家伙的体积。看起來足有普通人的数倍大小。至少。即便把在这里的全员加起來。也及不上它的一半吧。   “听好了塞尔达。你带着大家到外面去。接下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至于我呢......就稍微留下陪它玩玩好了。”刑天飒爽的说道。不过却是很认真的口吻。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不过不仔细观察的话。几乎是看不出來的。“我也要留下來。这是我的家哎。”   “别傻了。正因为如此。你才更不应该留在这里。而且。你留下來的话。我可沒自信在对付那家伙的同时。保护你啊......所以。别耽搁了。快走吧。”   “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事到如今耍什么帅啊。。那种东西。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话音刚落。对方似乎沒有耐性了。只见它居高临下的瞪着两人。刹那间。一道道白色的粘液像是闪电般从天而降。“切。”刑天猛地咂了咂嘴。先是不顾一切地用全身的力量撞开了塞尔达。紧接着“冰之盾。”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地面突然升起了一面仿佛城墙一般的冰墙。很好的防住了那像是怒涛一般狂奔而來的白色的。像是牛皮糖一样的粘液。理所当然的。也把刑天与塞尔达包裹在里面了。   “哇。好冷。。”正如塞尔达说的一样。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骤降了许多。甚至。连漂浮在空气中的水蒸气都凝结成了一个个微小的粒子。令人眼花缭乱。就像下雪了一样。   “稍微忍耐一下吧。谁让你不听我的。”一句话让她顿时哑然。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涨红了脸说道:“算我错了啦。”说着倔强的扭过头去。也许是在掩饰害羞吧。总之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可爱。“我可一点儿都沒有听出你有道歉的意思啊......”塞尔达无视他的这句牢骚。大声问道:“外面的那些人呢。我的家人不会有事吧。”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紧张。是真的很担心那些人吧。   甚至她在说这话时。呼吸仿佛都有一刻停止。看着她那慌了神的模样。以及。迫不及待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肯定答复的模样。刑天叹了口气说:“沒事。他们都沒事。就在刚才我把他们都转移了到这里了。”“这里吗。但是。他们在哪儿。”   正在塞尔达歪过头。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只见赛巴斯。还有之前的那些侍女们一个个。像是突然出现似的。从地面里冒出头來。“唉。。。。”塞尔达忍不住惊呼起來。只见她露出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们。过了半天。才从浑身僵硬的走神状态中回过神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真人。”   “是的。大小姐。多亏了这位公子。我们全都平安无事。”领头的。有着褐色短发的女孩儿。代表大家开口了。只是。他们虽然那么说。可不管是表情。或是态度都看不出有在感谢刑天的意思。原因嘛。当然是颇为在意他之前把塞尔达整个人甩出去的那件事。不过。那个......现在怎么样都好。综上所述。他们对刑天只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节。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救了他们......”毫无疑问。塞尔达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只见她深深地低下了头。“大小姐。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向陌生人低头。这太失身份了。”显然。这个动作。又再次触动到了他们的神经。   “那种事怎么都好。比起这个。还是想想怎么打倒那家伙吧。”刑天一边流着冷汗;一边说道。对于塞尔达突然郑重其事的來这么一出。说实话。自己还真不怎么习惯。虽然沒到浑身难受的程度。但老实说。还不擅长应付。所以。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他只好转移话題。   “说的也是。那么。援护就拜托你了。”塞尔达认真。略带些俏皮的说道。话音刚落。冰墙一点点开始融化。已经可以看到那家伙的半个脑袋了。“原來如此......是蚁酸吗。”接着。便是通红的。像鲜血一样的眼睛。它在往冰墙表面不断地喷着雪白的粘液。企图将冰墙完全溶解。   “休想得逞。”话音刚落。像是如履平地似的。只见塞尔达在布满粘液的冰墙表面飞奔。因为只用脚尖与冰墙那充满粘液的表面接触。所以不用担心会受到影响。但是。瞅着那粘糊糊、滑溜溜。像是蠕虫一样的液体。她还是一阵恶心。胃仿佛剧烈痉挛起來......   只见她像是猿猴一样眨眼间奔到最顶端。显然。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敌人。它也是一阵错楞的表情。不过。塞尔达可不会同情她。面对把自己的家顷刻间融化掉的家伙。她只想立刻把它剁成烂泥而已。这么想着。只见她带着满腔的愤怒一跃而起。刹那间在半空中将身体扭成剪刀状。   此时此刻看上去。她的上下半身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撕开一样。“去死吧。”然后。先是左侧犹如排山倒海似的侧踢朝着头部飞掠过來。不过就和刑天想的一样。被轻而易举的防住了。巨大的前肢。迎面撞上脚踝的疼痛。顿时让塞尔达整个人剧烈的痉挛起來。从头到脚。就像是弹簧一样运动着。   紧接着。几乎摧毁听觉的咆哮贯穿了所有人的耳朵。只见那家伙后退几步。朝着相反的方向。猛烈地甩动起头部來。大概。它是想把塞尔达甩下去吧。   “才沒那么简单呢。”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却利用了那个几乎仿佛暴风一般的甩动。攀上了那家伙的脊背。威风凛凛地跨骑在了它身上。刹那间。只见那家伙开始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不断地扭动身体。甚至满地打滚......不过即便如此。也沒能将塞尔达摔下來。   反倒是塞尔达。只见她对着它那灯笼大得眼睛就是一顿快若闪电的疯狂劈砍。而且。那速度简直快得眼睛都无法捕捉。在半空中留下无数道残影。恍惚中。仿佛只见有几千几百只手刀***过去似的。刹那间。打得那家伙发出像是嚎啕大哭似的惨叫与哀嚎。甚至眼睛都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哈哈......哈哈哈......”目睹这副都可以称得上是虐杀的情景。刑天也只有发出干笑的分了。“这种状况不是完全沒有自己插手的余地嘛......”他这么想到。不过。只靠赤手空拳的劈砍就已经打得那家伙只有发出惨叫的分。这家伙。。是有多强啊。突然。他的笑容。就这么在刹那间凝固住了。因为。他看见。那家伙的背上。突然又冒出第二个脑袋來。   “危险。”虽然他大声喊了。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塞尔达眨眼间浑身上下都被蚁酸覆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子一歪。以极快的速度一头栽倒下來。眼看着她的脑袋霎那间便会变成肉酱的刹那。刑天眼疾手快。一跃而起。仿佛像是在空中滑翔似的。在见缝插针一样躲过胡乱挥來的。镰刀般的利爪的同时。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她。真的。只有再晚那么一点点儿。她就一命呜呼了。   “真是鲁莽的家伙呢。”他一边自言自语似的感慨着;一边手中缓缓聚集起仿佛幽兰一般的光芒。像是雨滴一样渐渐包裹住她那被蚁酸缠住的身体。“净化一切污秽吧。冰之泉......”随着刑天的咏唱。塞尔达身上的蚁酸逐渐结晶化。然后。接二连三地一块儿碎裂了。   “感觉怎么样。”刑天一边让她把手架在自己身上站起來;一边问。“别提了。浑身都痛啊......不过现在好多了。多谢啦。”她露出贼笑。“是吗。那就好......接下來就交给我吧......”然而。当塞尔达问他究竟要怎么做的时候。刑天只露出了捉弄人似的笑容。   紧接着。只见他双手轻按地面。目光骤然变得异常锐利。一刹那。就连围绕在刑天四周的空气都像是要砸落下來似的充满了压迫感。   “贯穿吧。冰之枪。”话音刚落。地面上;泥土里。忽然冒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一根根荆棘似的长枪。只不过霎那间。便像是开花结果一般遍布了整个地面。不用说。那个刚才还虚张声势咆哮着的怪物。刹那间便变成了千疮百孔的马蜂窝......鲜红的液体。犹如泉涌一般。瞬间覆盖了它那庞然大物似的身体......众人皆是一副傻眼似的表情。   然后。刑天自顾自的走上前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剖开了它那意外柔软的。像是蝉翼一样的透明腹部。然后。把整只手的一大半伸了进去。果然。摸索着前进了沒多久。便掏出一枚像是核桃般大小的核心。   “果然是这样啊......”刑天转过身來。向众人说明了这家伙大概是从魔界偷跑出來的魔物。接着又向塞尔达询问了这里是不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得到的。也是肯定的答复。   “既然如此。这件事顺道也调查一下吧......喂。塞尔达。要走了。”“喔。这就來。”话音刚落。那些仆役便把塞尔达围住了。“小姐。你要走了吗。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彷徨又迷茫的模样。“你们自由了哦。从今天开始。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吧。”她笑着说道。“怎么这样。那小姐你呢。”看着最为年长的赛巴斯问道。   “我嘛。当然是跟着那家伙喽。”说着。只见塞尔达露出了窃笑。“对了。赛巴斯。一直以來辛苦你了......”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话的。不过。那肯定不是悲伤。只有这点。她可以确信。 “......”于是。众人就这么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只不过。直到看不见他们之前。塞尔达一直挥着手......   第二九零章 摩根巨塔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自从塞尔达家出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一直在往南行进。一路上。塞尔达仿佛就像只小猫一样问这问那。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总是围着他转來转去。那目光就好像在盯着一幅漂亮的画一样。这让刑天时不时露出困扰的表情。但是。虽然有时会不好意思;有时会为难;有时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即便如此。却并不讨厌她。   “你啊。难道是鹦鹉吗。一直叽叽喳喳的......”偶尔。他也会像这样发几句大不了的牢骚。“你难道要我一直闭着嘴吗。才不要。那样多无聊。”只见她捏着嘴。扁扁的。上下唇几乎粘在了一块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來说道。那鼓着脸颊的模样。就像是一条生气了的河豚。   “唉......”刑天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塞尔达趁机像条鱼似的从他胳肢窝穿过。“喂。”霎那间。只见刑天露出了仿佛吓了一跳似的吃惊表情。向她投去责备的目光。   可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依旧把他的两条胳膊当成玩具似的钻來钻去......钻來钻去。“虽然之前就想问了。你的体术是跟谁学的。居然那么强。”事实上。从一开始。刑天就一直很在意。“想知道吗。”她回过头來。带着稍显严肃。又俏皮的目光与表情问道。   说不想知道那肯定是骗人的。于是。刑天老实地点了点头。“莉莉丝。”塞尔达突然冒出的这句。听起來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的刑天。只好问道:“你说什么。”   “这是我的名字。莉莉丝......莉莉丝塞尔达。你不觉得一直你啊、我啊的。很奇怪吗。”听了她的解释后。自己总算是明白了。“所以。你叫我莉莉丝的话。我就告诉你。”看上去有些像是闹别扭似的莉莉丝这么说道。脚下的沙子。金灿灿的。就好像波浪一样。表面有些微的凹陷。那里留下了他们两人的足印。一个小巧玲珑;而另一个却像是庞然大物一样。彼此紧挨着。就像是。依偎在一起一样。   “要考虑那么久吗。我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哦。”她笑着说。那无垢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粹。不过。自己怎么觉得总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她到底是看出來了。还是沒察觉到呢。不。这家伙肯定察觉到了。之所以不戳破。只是因为想捉弄人而已吧。联想起之前她那大胆的言行。刑天不由得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莉......莉丝......”紧接着。他为了掩饰害羞。故意把头瞥向一旁。但即便如此。那仿佛麦穗似的金发。还是会时不时地将视野一角占据。“哎。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话音刚落。刑天顿时露出狼狈不堪的表情吼道:“你听见了吧。你绝对听见了吧。。”同时只见他的脸。红得就和熟透的樱桃一样。   “再來一次。”瞬间。莉莉丝踩着小碎步跑到他面前。那仿佛蓝宝石一样的碧玉色双眸。直直盯着刑天。不知不觉中她牵起她的手。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额头相碰的程度。“再來一次。”她像是呢喃似的这么说道。   “莉莉丝......你这家伙。捉弄人就那么开心吗。。”后半句。刑天几乎是怒吼出來的。此时。只见他的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刹那间。便听见了如银铃般的笑声。。“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你的反应。”被他这么一说。刑天才知道被捉弄了。顿时又羞又气。刹那间用手臂缚住她的脖子。再顺势往下一摔。结果霎时间。原本那像是水晶一样的脸颊。被迫糊了一脸沙砾......   “......切。被摆了一道。”只见莉莉丝不甘心似的吐出这么一句。随着一块儿出來的。还有那满嘴的。如雾气般的沙砾。紧接着。只见她一个筋斗便翻身而起。快步追上刑天。。狠狠地往他臀部踹了上去。结果。刹那间。只见他被踹得整张脸贴着地面往前出溜了好一段距离。“哼。这是你偷袭我的回礼......”只见她交叉着双臂。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这么着看他。   “你也不用那么狠吧。。”刑天一边揉着仿佛快碎掉的臀部;一边抱怨。接着。似乎是被他那受了欺负似的表情给逗乐了。只见莉莉丝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去。即便在这时候还不忘挖苦她一句:“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起來了。再不快点赶路的话。天会黑哦。”   听她这么说。刑天才把手搭了上去。“所以呢。你的格斗术是跟谁学的。”“啊......那个啊......”只见她双眸滴溜溜地转着。带着隐隐约约的窃笑。   “那是自学的哦。”话音刚落。只见刑天的表情刹那间像是被冻住一样僵在那里。“......”要说是什么感觉的话。那仿佛就像后脑勺狠狠地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冲击太大了。“全部。”他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咽了口口水。问道。“沒错。全部。”话音刚落。他顿时觉得后脑勺莫名其妙似的又挨了一闷棍。   “可恶。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啊......”瞬间。刑天变得很沮丧。垂着肩膀;耷拉着脑袋。“别露出那种表情了。其实我知道的。如果你使出像是之前对付大蚂蚁那种攻击招数的话。输的肯定就是我了。”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似的比划。那滑稽的动作让他霎时间大声笑了起來。   “都是我在说。这好像有点不公平哎。”接着的一路上。刑天就像是自然而然一样。用相当轻松的口吻告诉了她关于自己的事。也许是受到她的。那份总是精神百倍的样子的感染也说不定。   “原來如此......”莉莉丝带着若有所思似的苦闷表情说道。当然。刑天还是有避重就轻的。他不会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简单來说。每每说到重要的地方。就会慎重的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只有傻瓜才会全部用谎言來搪塞。只有在真话里偶尔混进一两句假话。才会更容易让人相信。至于有沒有被她察觉到......还是不要去追究的好。   “我们到了哦。”用于他猛地停下來。自己差点迎面撞上去。现在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像是驼峰一样的小山丘上。周围可以依稀看到零星几颗杉树的影子。不过由于雾气很重。只能看清隐约的轮廓。“这里。可是这里好像什么都沒有的样子。”事实上。不是好像。刑天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满溢出來的沙砾以外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不是这里啦。是前面。”听后。他不禁歪起了脑袋。同时使劲儿睁圆了眼睛。几乎是怒瞪着眼前了。但是。就像看到的一样。眼前除了仿佛波光粼粼。像是扑面而來的武器以外。什么都沒有了。   “那里面有什么吗。”刑天一脸茫然地问。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看见了。随着雾气因为温度的升高而渐渐散去。在那之中露出了一座像是竹笋似的巨塔。一节节的。高度就好像要把天空戳个窟窿似的。甚至。即便将脖子仰升到极限。都还不能够完全尽收眼底。   “好高......”刑天不由得脱口而出。看他那吓了一跳似的吃惊模样。莉莉丝开始了说明。。“这座塔呢。名叫‘摩根’。据传说。只要在月圆之夜。站在塔下仰望星空的话。就能见到神灵哦。”说着说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憧憬又向往的表情。听到这个。他忍不住笑了。心想:真正的神灵此时此刻就站在你身边呢。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传言啦。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沒有验证过就是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们要去的‘换金所’是在最底层的一层。至于往上的楼层嘛......有卖武器防具的;有卖糕点小吃的;有卖服装衣裳的。甚至还有专门卖酒的地方哦。”两人一边走。莉莉丝一边把这座塔的基本情况告诉他。   “所以也就是说。这是经商的地方喽。”“嗯。你理解的还挺快嘛。”听她这么一说。刑天有点不高兴了。。难不成。自己一直被当成笨蛋了。也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只见莉莉丝忙不迭的补充了一句:“我这绝对是在夸你。”说着。便快步走上前。与负责守卫的其中之一比划交谈着什么。在刑天看來。似乎还挺顺利的。   接着。等他走到有着一扇巨大的黄铜门前的入口处时。其中一个守卫走上前。看他那样子。似乎是要确认些什么。可等他一张口。只见刑天表情刹那间再次僵住。。。“不好。完全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所以。他只好一直在那站得仿佛跟个竹竿似的傻笑。而且。还不断地给一旁的莉莉丝一个劲儿使眼色。同时。额头上不断地滑过冷汗。   那守卫的表情也随着对话的进行。而变得越來越阴沉。整张脸皱的跟个饭团差不多。还是烧糊的那种。起初。以为这家伙听不懂。所以他又加上了手势比划。结果。哪知刑天还是一句话都不回。只顾在那傻笑。结果。弄得他一肚子火。   不过。这也确实不能怪刑天。因为在他听來。眼前的这个人说的话。就跟青蛙叫沒什么差别。。语言不通还真是要命......“你别光顾着看热闹。好歹帮帮我啊。”事实上。此时。莉莉丝憋笑也憋得很辛苦。最后。还是由她担当翻译。这才帮刑天解了围。要不然他肯定要被那两个守卫给狠揍一顿了。   结果。刑天直到踏进大厅里。仍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原來那两个守卫说了那么一大堆。居然只是问自己的名字。还有莉莉丝说的是不是属实。也就是要确认他是否真的是莉莉丝的朋友。。。最可恶的。就是现在他旁边这个人。不但不帮忙。甚至还一个劲儿的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真的是。。“气死人了。”   接着。莉莉丝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却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了。于是他只好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结果不一会儿。刹那间接踵摩肩似的视线、目光缠上來。就像是把他给硬生生五花大绑似的看着自己。顿时。刑天汗如浆下......   “抱歉。去前台打了个招呼。结果遇到熟人了。就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莉莉丝双手合十。接二连三地低下头道歉。   真的。刑天这会儿连对她发火。或是抱怨的力气都沒有了。其实。他已经快哭出來了。“跟我來吧。这就带你去换金所。”于是莉莉丝自作主张似的牵起刑天的手。费力地在几乎都快把两人挤成肉包子馅的。仿佛密不透风的人流中穿行。紧接着又转过了几个拐角。随后。终于。挤上一部还空着的电梯。顿时。莉莉丝立刻两眼放光。拽着刑天。像条泥鳅似的迅速钻了进去。   “呼......哈。总算是安全到达。”只见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这么说道。紧接着电梯刹那间像是颤抖似的剧烈摇晃了一会儿。随后便开始一点点儿地缓缓上升。   不一会儿。两人从停下的电梯里出來。踏上了一条仿佛蛇形似的回廊。莉莉丝仍沒有放开手的意思。带着他一路向左奔跑着。直到來到一个挂有“钱币置换。第308号室”的房门前。但不走运的是。那里已经排起了犹如长龙般的队伍。。“沒办法。只有老老实实排队了。凯利那家伙。生意还是那么好啊......”   说着。便叹着气走到了队尾位置。“那个凯利是。”刑天露出有些茫然地表情问道。“就是这家换金所的那个......一毛不拔的老板。”最后几个字。莉莉丝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來的。她的表情一瞬间也变得相当可怕。“是......是吗......。”刑天刹那间只觉得背上冷不丁窜起一股寒意。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额头不禁冒出一滴冷汗。带着畏畏缩缩的表情附和着......   第二九一章 凯利 奥欧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直到现在为止。刑天他们俩已经排了相当久的队伍了。可是眼前的人数有增无减。这样下去。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这么这么想着的他。脸上的焦虑就算想藏也藏不住。看他那故意装作若无其事。事实上忍得很辛苦的模样。莉莉丝劝道:“你现在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沒用。耐心点。反正都到这了。肯定会帮你搞定就是了。” 可她的这番话。显然沒有起到安慰作用。只见刑天忍不住双手抱头:“真是的。这人数也太离谱了吧。。”   他现在。都恨不得自己是只会挖洞的老鼠。直接从地下挖个洞穿过去。莉莉丝看他这焦急万分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就在叹气的同时。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敲手心。“有了。”话音刚落。刑天顿时用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你想到什么了。”他甚至因为兴奋。差点儿咬到舌头。   莉莉丝带着阴险的笑容看着他。那从下往上斜视着他的目光不禁让刑天感到寒毛直竖。不过现在怎么都好。只要能摆脱眼前这个状况的话。。紧接着。莉莉丝在刑天耳边附耳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眨眼间的错楞;再到一刹那的窃笑。紧接着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呆然。   “以上。你明白了吗。”莉莉丝一本正经似的问道。不......应该说是装作一本正经似的问道。“沒问題。”压低声音的刑天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紧接着。他们一面强忍着笑;一面故意提高声音说:“哎呀。我告诉你呀。伙计。其实凯利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很有趣的癖好哦。”莉莉丝一边故意提高音量以吸引周围的人注意;一边为了尽量不露出马脚。一把搂住刑天的脖子。   力量大得。简直要把他的头整个给掰下來了。而且。胸膛上。还有一团像是海绵一样酥软的东西。也一块儿紧贴了上來。“......”弄得他只得一边不由得冒着冷汗;一边竭尽全力用听起來算是平稳。但听着明显像是喘不过气的支吾声附和着她的话:“喔。有......有这种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空出來的一只手像是瑟瑟发抖似的指了指下面:“碰......碰到了......。”这么小声说的时候。刑天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动摇得相当厉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莉莉丝瞬间也是满脸通红。就仿佛跟个熟透的苹果差不多。。。自己的胸部。正像是粘在一块儿似的紧贴着刑天的胸膛。   发现这个的她狠狠地踩了刑天一脚。顿时疼得他发出一阵像是咬到舌头似的怪叫。紧接着莉莉丝为了掩盖他那像是惊呼一样的声音。同时为了消除周围人疑惑的目光。故意大声说道:“哎呀。你太大声了啦。这事儿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不太好哦。”同时用一种仿佛像在说“再敢趁机占我便宜就揍扁你哦。”这样恶狠狠地眼神瞪着他。甚至还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   “那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么想着的刑天。条件反射似的点头如捣蒜。同时脸颊上划过无数冷汗。紧接着。只见他接过莉莉丝的话茬问道:“可是这样不是很可怕吗。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喜欢穿女装什么的......”话音刚落。不出所料的。人群里猛地爆发出尖声惨叫。   “即便如此你也太大惊小怪啦。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什么人都有的哦。男扮女装沒什么好奇怪的嘛。”此时此刻两人正在为计策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而一个劲儿的憋着笑。要在这个基础上说话。实在是很辛苦。不过为了把戏演足。他们俩仍沒有停下的意思。   “即使你这么说啊。不过从里到外都像个女孩子这就不太好了吧。而且。你不是还说。那家伙有偷窥女孩儿沐浴的习惯吗。”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再次露出僵硬并惊恐万分的表情。一个个都和吃了黄连似的。“不仅如此哦。凯利他啊。还有偷拿女孩儿衣裳的习惯哦。”沒等莉莉丝说完。周围的人便逃也似的。尖叫着一哄而散了......   房里。戴着一顶白色圆沿帽。架着一副方片眼镜的。身披仿佛鲜血般的披风的。名叫凯利的男孩。刹那间把刚喝到嘴里的咖啡给一口气喷了出來“噗。。”顺带。额头也狠狠地磕到了桌子......“莉莉丝。你这家伙在外面鬼扯些什么啊。。。”听到那狼狈不堪。同时却又窘迫不已的喊叫。莉莉丝带着奸计得逞似的窃笑说道:“你看。我就说了。这招百试百灵吧。”   可相对的。刑天却不知到底是该点头赞同呢。还是该摇头否定呢。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明明白白写着“你别靠近我。”一边想着;一边像是螃蟹挪步似的。带着畏畏缩缩的目光从莉莉丝身边逃开了......“那又不是针对你。你怕成那样干什么。”   话虽如此。可他现在想的却是。。“那也就只能是目前而已。谁知道你以后若是抓到我的把柄了。会不会也像刚才一样要挟我。”幸好。刑天自认为做人还算端正。因此这方面。大概......也许......还不用担心吧。   “真是沒出息的男人呢。”只见莉莉丝叹着气丢下那么一句仿佛听起來意味深长的话。走到了门前。可还沒等她敲门。便见那门迅速挪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股力量把她一股脑儿拉了进去。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见凯利整张脸鼓得和青蛙似的。面红耳赤地质问道。“我说的难道有哪里不对吗。”莉莉丝摆出若无其事似的表情。装作无辜受害者似的问道。“别把别人的兴趣爱好大肆宣扬啊。”只见他这回牟足了劲儿。仿佛破口大骂似的喊道。甚至。激动地方片眼镜都歪到了一边。脸颊颤抖得就像是被利刃切割成一块块儿似的。   “如果是正当的爱好。你为什么怕人知道呢。”莉莉丝看似一句似笑非笑的话。却顿时让凯利刹那间浑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直。霎时间哑口无言。“喂......凯利。奇怪了。难道有延迟吗。”莉莉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凯利根本像是睡着了一样沒有一丁点反应。   见凯利这副样子她随手去身后的书桌上。从那胡乱堆得像是山一样的书堆里。抽出凯利平时记账用的羽毛笔。然后。以豪爽的气势插进了他那仿佛豆粒似的鼻孔里。“......这么做你很开心。”凯利就这么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似的。翻着白眼问道。   “嗯......沒错。很开心哦。”话音刚落。只见凯利突然带着彻底死心了似的表情慢慢地转过身面对墙壁。然后用额头一下下的就这么撞着。发出像是铜锣一般的声音。“可恶......可恶......可恶......。”并且。他一边撞墙。还一边不停地骂骂咧咧。“算了......”莉莉丝则是以一副看热闹似的态度旁观。“喂......你啊。打算一直站在门外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进來。”   刑天这才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带着对眼前的景象不知该如何是好似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跨过散落一地。像是鸡毛一样多的书籍走进來。   房间内的摆设也相当简单:几件必备的家具。一张靠左侧最里头的单人床。还有的便是几张椅子。和书架。那上面摞满了成堆成堆的书籍。靠南面窗子的。则是一张书桌。上面除了几只还沒彻底干透的羽毛笔外。剩下的也是多得快把天花板戳破的。山一样的书籍。这壮观的景象。顿时看得刑天目瞪口呆。嘴毫无意义的张阖着。   “找个地方随便坐吧。别客气。”说着。莉莉丝径自随手从那像山一样的书堆里。揪出一把椅子做了下來。可是这听起來像是反客为主似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这儿按道理來说主人应该是凯利才对。但是莉莉丝无论是口气。还是态度。就好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刹那间惹得他只有跟着讪笑的分。但是。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只是在毫无意义的把脸颊生拉硬扯而已。根本算不上是在笑。“放他那样不管。真的沒事儿吗。”刑天看着凯利那纠结到仿佛自虐似的表情问道。接着。坐在了稍稍靠窗的一把椅子上。“沒关系。沒关系。待会儿就会自动恢复的。”莉莉丝笑着说道。   刑天则是不知该说什么似的。含糊的回答了一句。“啊......你坐。我给你泡杯茶去。”见她这么说。刑天本想拒绝的。可还沒等他说出口。莉莉丝便熟门熟路地穿过客厅。一眨眼溜进厨房。看着她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刑天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儿真的是凯利的家吗。”   “久等了。”不一会儿。只见她手托着一个梧桐木制的托盘。像条鱼似的走出來了。“尝尝看吧。薄荷香草茶。”刑天这时候顿时觉得香气四溢。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薄荷的清香。还有香草的微甜。混合在一块儿闻起來仿佛有种淡淡的奶香味......   “很好喝啊。这个。”先在口中缓缓融化的。是清凉的薄荷。那紧紧贴在舌头表面的触感就仿佛云朵似的缓缓扩散开來。紧接着将薄荷的清香缓缓包裹。却又不完全覆盖的。则是香草那像是奶香似的微甜。随着它们慢慢在喉咙深处晕开。顿时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是吧。”莉莉丝也跟着抿了一小口。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快哭了似的声音传來:“你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呢。”原來。凯利总算是放弃了像个傻瓜一样的自虐。质问道。“难道不是吗。”莉莉丝头也沒回地扔出一句。“这是我家啊。我家啊。。。”   刹那间凯利不顾一切似的这么怒吼道。“吵死了。”话音刚落的瞬间。凯利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似的僵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又用足以产生回音的音量。大大的、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呢。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话音刚落。刑天刹那间露出了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还是完全听不明白在说什么。。”也就是说。在他听來。那些声音还是像青蛙的叫声一样。   正当刑天汗如浆下。惊慌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莉莉丝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闭嘴听着就行了。“瞬间。刑天只得乖乖照做。像只小狗似的。仿佛整个人都缩进了椅子里。紧接着。只见莉莉丝迅速的像是变戏法一样把比凯利整个人还大的一代金币豪气地扔在了桌上。。不用说。凯利整个人眨眼间被死死压在了下面......   第二九二章 任务委托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之后。只能由刑天把想说的话告诉莉莉丝。然后再由她帮忙翻译。经过半个时辰左右。总算是搞定了。可让两人吃惊的是。才刚商谈完。凯利便趴在那一堆金币里。死死抱着。说什么都不起來了。“凯利。我说你这家伙......有客人在时。就不能收敛点儿吗。。”只见莉莉丝带着嫌弃又鄙夷的目光。冷冰冰地撇着趴在钱堆里的凯利奥欧利。   她的表情就像在说:“这家伙沒救了”似的。原來。这位名叫凯利奥欧利的矮个子男孩儿。虽然身高只到刑天腰部而已。戴着浅绿色的方片眼镜。尖尖的。像是豌豆一样长长的耳朵。而且还一副轻浮散漫的模样与态度。仿佛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却掌握着六界货币的流通与置换。并且享有“博士”的称号。   所以。当莉莉丝把这些告诉刑天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吃惊。至于女装癖之类的。不过大部分是瞎编的而已。那说到底只是为了能尽早见到他而已。不过......那家伙对女孩子感兴趣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怎么样。可以置换吗。”刑天带着点儿不安的表情问道。他甚至做好了如果不能置换的话。就露宿街头的准备。   接着。莉莉丝把这话翻译给他听。过了一会儿。只见凯利博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不经意似的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方片眼镜。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准备前往魔界。”刑天因为听不懂。只能一边流着冷汗。一面全权交给莉莉丝來处理。“是的。所以我才來找你的。”她话音刚落。凯利带着“原來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问題是沒有问題。只是......”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个色胆包天的凯利支支吾吾的模样。不过。一般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來。就表示是真的有难处。   “怎么了。有什么问題吗。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少见啊。”可能是听出了莉莉丝这话有挑衅的意思。只见他故作镇定似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换了一副一本正经似的表情说道:“近期的魔币市价稍稍有点儿上扬。再有。我这里已经沒有足够的储备了......”   话音刚落。莉莉丝整个人像是冻僵了似的呆住了。她那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一样。“喂。沒有足够的储备是什么意思。。”半晌。又像是忽然回过神一样。不顾一切跨到了桌子上。顺带把放在上面的茶杯茶壶全都给踹翻了。顿时吓得凯利一副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猛地钻到了桌底。“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凯利。。”   说着。莉莉丝又像是松鼠一样一个翻滚跳下桌。在刹那间稳稳落地的同时。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凯利还露在外面的。那圆滚滚的臀部。“喔呜。。”使得他发出了恍如小狗一样的悲鸣。“冷......冷静点。莉莉丝。你难道要把博士......他可受不了你的一招半式啊。”   见势不妙的刑天于是赶忙挡在了二人中间。不用说都知道是來劝架的。“哼......沒品位的家伙......。”只见她似乎有点不甘心似的咂了咂嘴。紧接着一脚把趴在地上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凯利踹出老远。只见他顿时猛地像离弦之箭似的撞上对面的墙壁。除了太阳穴附近肿起的。那仿佛肉包子似的肿块外。他们似乎还听到了脖子断裂的声音。   见状。刑天吓得脸色铁青。赶忙跑过去问他有沒有受伤。不过看凯利那像是青蛙趴在地上的姿势來看。不可能什么事都沒有。而且。更叫人胆战心惊的是。他的手脚都像是打结似的缠在了一块儿。“您沒事吧。博士......。”只见刑天提心吊胆地问道。   “......”凯利就这么像是跪拜似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到底听沒听见他的问话。不......照这个样子看來。即便听见了也回答不了吧。刑天脸上不禁滑过冷汗。带着惶恐万分的表情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刹那间一下子瘫坐在地。。“太好了。还活着......”说完。就像个快要溺水的人突然得救一样吐着气。   “你放心。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也只不过装装样子。才不至于死了呢。”莉莉丝自信满满的说着。这番话顿时让刑天哑然。只见他露出无力又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说:“你啊......”看着她那恶作剧似的表情。刑天霎那间也泄气了。“那我们來打个赌吧。”   一会儿。只见莉莉丝提议道。“赌什么。”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当然是赌那家伙在三秒钟之内醒來。”说着。她也不问刑天的意思。就自作主张地带着窃笑似的声音数了起來:“一......二......”。。“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看这伤。至少也有骨断筋折的程度了”......他一边这么想;一边观察着凯利的动静。“三......。”在莉莉丝数到三的同时。一个恍惚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那个.......我难不成是你的玩具吗......。”   “哇。好快......真的是三秒。。”刑天不禁脱口而出。凯利现在除了头破血流。头顶一直不停溅血。以及脸上有点儿脏之外看起來沒什么不正常。他之前那话。明明是自暴自弃的抱怨。按理说罪魁祸首至少该道个歉才对。不料莉莉丝却若无其事。偷笑着接过他的话。笑眯眯地说道:“沒错。我会好好珍惜的。”   话音刚落。凯利就像是早就决定了要这么做似的。。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再次拿自己的头当锤子。一下下地猛磕墙壁。顿时让刑天再次傻眼。心想:“难不成自虐是这个人的爱好吗......。”   待许久。房间里的状况终于能恢复到继续刚才的话題时。只见凯利脸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甚至不禁让人怀疑他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所以。博士您要我们做些什么。”刑天话音刚落。身旁便刺來冰冷得能把人冻住的视线。那阴暗的表情。明摆着再问:“你到底是有多好人啊。而且还对那家伙用敬称。。”刑天看了看她。以半是沮丧;半是认真的目光。仿佛在说:“我这不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看起來。莉莉丝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赌气似的扭过头去。明摆着一副“随便你了。”的表情。再次让他感到浑身无力。不过事实上。这次他倒也猜对了。凯利的金钱置换并不是免费的。要通过一定的任务才能被允许得到置换的权利。   “喔......年轻人。脑子挺不错啊。”乍一听这话。刑天顿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看起來。对面坐着的凯利比自己还要年轻。然而。他却这么称呼自己......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啊。   他的年龄。说是小鬼也一点儿不过分。“正好。近些天來。往这里出发。位于东边的森林中。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多了些魔兽。你们就顺带把他们除掉好了。接受任务委托要去四层哦。加油吧。年轻人。”凯利刚想请莉莉丝翻译他说的这些。不料她刹那间像头猛虎似的。怒气冲冲地拍桌站了起來。一把揪住凯利的衣襟。力道大得差点把他脖子都给切下來。   然后。不顾已经吓晕过去的凯利。一口气将他的脑袋拽到跟前。以居高临下似的。那种虽然带着笑。却比大发雷霆更让人感到汗毛倒竖的目光死瞪着他怒骂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敲诈吧。嗯。。”   “死......要死了......”可莉莉丝才不理会他那听起來奄奄一息似的求饶。反而把他的上衣领口越揪越紧。“喂喂。两位都冷静点儿。有话好好说。。”刑天这次还想做和事佬。不过莉莉丝看都沒看。就直接把他给踹飞了。。“别碍事。”顿时。他感觉腹部就像被人挖了个洞似的。身子不受控制似的朝后飞了出去......   “我......我想我姑且还是你的同伴......”只见刑天以身子倒插在墙里的状态说道。因为莉莉丝的一脚力道实在太猛。甚至导致石墙表面出现了裂缝。“......”等她一回头。这才发现凯利这回彻底晕过去了。见状莉莉丝也只好懊恼地咂了咂嘴。把他就这么往地上顺势一甩。便气呼呼地用一只手拖着刑天。摔门而出。   “以上。怎么办。要不要照他说的做。”紧接着。告诉他有关任务委托的一些基本情况后。莉莉丝以这句问话。做了个结尾。也就是说。基本上这是个完成商会委托的任务。从而赚取佣金这么一回事。“也就是说。莉莉丝你也是做这个的。”他问道。   “嗯。不过我只是偶尔而已。平时帮凯利打打下手。所以。某种程度上來说。他是我的老板。”只见她带着一脸不爽的表情说着这些。手不知不觉用力攥成拳。力道大得。都可以看到隐约苍白的关节了。“那个小气鬼......。”直到此时。刑天才明白。为什么她对这里熟悉得像进自己家一样。   虽然也很想知道凯利到底小气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决定不再问下去了。因为他明白。如果再问下去。自己会比刚才的凯利还惨......紧接着。只见莉莉丝交叉着双臂。以眼神询问他的决定。刑天思考了一会儿。表情也随着思绪的行进变得越來越纠结。甚至到后來。他的眉毛都快缠在一起了。最后。终于。他决定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说着。他想到了忽然出现在莉莉丝家的那个魔物。说不定和凯利说的有什么关联。所以。他决定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沒有什么线索。之前虽然可以大致确定了那是來自魔界的魔物。不过也还不能断定。所以他希望借此机会查清它们怎么会毫无预兆的出现......或者是。有什么人把它们给放了出來。   话虽如此。如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那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得那么容易的。好在。现在有莉莉丝和自己在一块儿。“既然如此。就跟我來吧。”于是。他们俩向四层。商会所在的目的地跑去。   不出所料的。眼前的电梯里已经组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莉莉丝知道再站在这儿也是白费功夫。“可恶。”只听她禁不住骂了这么一句后。猛拽着刑天闪进了回廊右侧的拐角。然后他才发现。原來这里也有石梯可以直通到四层。   “不过这高度......”。。这么想着的刑天。使劲儿把脖子往上抬升。明明都已经达到极限了。却还是看不到终点......而且。由于石梯的构造是螺旋形的。不一会儿便看得他脑袋阵阵晕晕乎乎。有点儿头重脚轻的感觉。   “快点吧。”说着只见莉莉丝一个跨步。便轻轻松松越过十几级石梯。那与其说是在走。或许该用在飞更准确......相对的。自己只能一级级地登上去。“等......等等我啊......”他这才知道。自己的体力与她到底差了多少......   第二九三章 出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莉莉丝最后甚至将木质护栏当作了跳板。像是表演杂技似的站在上面。只用脚尖轻触。然后猛地如离弦之箭一般一跃而起。在空中。像交缠的闪电一样前进。速度快得不断地在空中留下残影。就好像猿猴一样敏捷。“这家伙。反射神经也太好了吧......”只见刹那间看得傻眼的刑天。都不知道该是赞叹。还是该说她鲁莽了。   “喂。你慢慢吞吞干什么呢。蜗牛都比你快哎。”只见莉莉丝一只脚的脚尖轻轻地落在那摇摇晃晃的护栏上。双臂交叉。看上去身体轻得就跟羽毛沒什么差别。很难想像她是怎么维持平衡的。“才不想被你那么说呢。”刑天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不过这一次。莉莉丝倒是很意外的沒有生气。只是说了句:“我先到上面等你。赶快哦。”   说完。便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仿佛将空气撕扯得嘎吱作响的风暴。惹得刑天不得不用手挡着。才沒让那扑面而來的尘土吹得七零八落。“既然这么轻松的话。就带我一下啊。这个不会为他人考虑的恶魔......”他在心里莫名其妙的这么想到。但想归想。他是绝对不敢当着莉莉丝的面说出來的。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莉莉丝这才终于瞥见刑天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满头大汗的身影从石梯的拐角处出现。立刻。她的眉毛拧成了倒八字。“你啊。也太慢了吧。”刑天一边吐着舌一个劲儿的喘气;一边擦去额头上仍在不断滑落的汗水。他甚至。连答话的力气都沒有。   “沒出息的家伙呢。”只见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捧着递了杯水过來。“给。刚才向这里的老板要來的。”她这么说道。顿时。刑天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似的。连“谢谢”都顾不上说。便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结果刹那间喉咙被还冒着团团热气的茶水给烫得说不出话來。憋得耳朵根都红透了。。“啊啊啊。烫烫烫......烫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头顶便挨了一记手刀。紧接着。。“你干什么啊。。”只见刑天双手抱头。带着嘶哑的。像是怪叫一样的哭音抗议道。“你是笨蛋吗。喝之前不会确认一下啊......”她的一句无力又无比正确的指摘顿时戳得刑天呆若木鸡。   “快走吧。”以这句话作为预兆。只见莉莉丝一把揪住他的后襟。猛地像是拖扫帚一样拖着他飞奔起來。弄得他一口水噎在了喉咙里。顿时不止。可紧接着。便觉得天旋地转似的。仿佛视野里的景物整个都倒过來了。“哈......呜......”还发出了像是睡迷糊了似的悲鸣。   “啊......好像做过头了......”看着刑天那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模样。莉莉丝若无其事的漏出这么一句。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似的。之后。在捉弄似的将他那精瘦的鹅蛋脸当成拨浪鼓。总算把他拍醒之后。只见莉莉丝淡定的说道:“我们到喽。”只不过。刑天到底听沒听见。就不知道了。   这里是回廊的西侧。此时莉莉丝他们站着的地方。是西侧最靠里的一间小房间。不过在等的。只有她一个人。至于刑天。正苦着一张脸。手扶着墙角。在不断地呕吐。看样子似乎还沒有从刚才的“灾难”中恢复过來。“真是弱不禁风呢。”   只见莉莉丝这么悠哉悠哉地说道。   “你要不要也......也。。”一句话沒说完。只见刑天又立刻低下头去。沒完沒了地吐了起來。“你要不要也试试啊。沒良心的家伙。。”   紧接着。那听着都像是难受得快哭了的咒骂声狠狠地砸进了莉莉丝耳朵里。让她不耐烦似的回过头。目光明明看着其他地方。嘴里却丢了一句:“对不起......沒事儿吧你。”她的目光继续左顾右盼似的看着其他地方。不过。有那么一刹那。莉莉丝那白皙到仿佛透明的脸颊上。掠过一抹绯红......“她不会是在害羞吧。”刑天一边这么想;一边装傻似的问道:“你的脸怎么了。好红......”   不料话音刚落的瞬间。下巴猛地传來一阵快要碎裂的疼痛。原來是莉莉丝毫不犹豫的使出一记膝踢。狠狠地命中他的下巴。只见刑天一边捂着可能已经变成肉泥的下巴。紧接着一个踉跄。摔了个四仰八叉。“你......你......”他指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莉莉丝。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或许是因为实在是太疼了。而始终接不下去。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害得我条件反射就踢上來了......”莉莉丝涨红着脸强词夺理般的说道。“错的竟然是我吗......。。”刑天委屈的想到: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啊......过了好一会儿。在互不退让的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中。刑天终于举手投降。“比起这个。快进去吧。”刑天望着他眼前挂着写有“任务委托”的铭牌的房间。泄气似的说道。   “说的也是。”话音刚落。只见莉莉丝也不敲门。就这么撞了进去。结果把里面的客人一个个给吓得汗毛倒竖。全铁青着脸色......“莉莉丝塞尔达......”好多人一边咽着唾沫;一边从牙缝里挤出破坏者的名字。“大家还好吗。”相对的。身为闹出那么大动静的罪魁祸首。莉莉丝满面春风似的与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径直走向了柜台。   紧接着。向正在......不对。是原本正在擦拭着酒杯。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石化状态的。将一头流水般的紫发扎成马尾的女性打招呼道:“还好吗。凯瑟琳。”一边还以相当快的节奏拍打着她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凯瑟琳总算是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來了。接着就像是忽然虚脱了似的瘫坐在地。望着那一地的玻璃碎片。不停地抽泣着。   “啊......沒事儿的啦。凯瑟琳。到时我赔你就是了......”只见莉莉丝一边满脸堆笑;一边像是理所当然似的这么说。可这无论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她只是想蒙混过去的意思。   “别靠近我。”只见凯瑟琳她带着怒气冲冲似的表情吼道。“别计较这么多。”见状。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整个人一个劲儿地往凯瑟琳怀里贴。就像个牛皮糖似的。“莉莉丝算我拜托你。下回能不能缓缓地敲门再进來......”凯瑟琳一脸阴暗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了。下不为例。”莉莉丝挺胸抬头。一本正经似的答道。。。可事实上。她几乎沒有一次照做的。   “我是不是有点多余......。”刑天看着这一幕正想识相点儿退出去的时候。再次被莉莉丝一把揪着脖子。不由分说给拽了过來。“啊......今天我是陪这家伙來的哦。凯瑟琳。”   “嗯。”说着。凯瑟琳的视线迷迷糊糊转了过來。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似的。捧着刑天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刹那间。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像是黏在一起的两块梨膏糖似的。顿时让刑天不知道把视线往哪儿摆。就在这刹那身旁刺來了冷得能把人直接冻住的眼神。直直地。咄咄逼人似的直瞪着他。霎时间。吓得刑天慌忙向后。逃也似的跳开了。   因为。莉莉丝那表情就像在说:“如果敢打凯瑟琳的主意。就揍扁你。”这样。当然。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他也绝对不敢有非分之想的......“吓到你了吗。对不起。因为近视的缘故。不这么做的话。看不清。”她一边满含惬意的解释着;一边从右侧的衣兜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副圆片眼镜。   “这家伙......感觉有点儿天然呆啊......”刑天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冒傻气似的笑了笑。。还是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每到这时。他都只能这样做。事实上。连刑天自己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了。于是。莉莉丝又担当了翻译的工作。这么一來。对话果然轻松多了。   “啊......原來是这样啊......”凯瑟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似的表情。看上去。她似乎总算是明白了。然后指了指左前方一张靠窗的座位。“请先坐在那边等一下可以吗。”她笑着说。话音刚落。刑天忽然兴奋地做了个握拳的庆祝动作。“那个......怎么了。”   凯瑟琳歪着脑袋。一头雾水似的问道。事实上。她有点儿被刑天这个突然地动作给吓到了。“沒什么沒什么......”见状。他慌忙表示并沒有什么事。不料。在一旁的莉莉丝看不下去了。直推着刑天的后背催促他别丢人现眼。一边对凯瑟琳露出稍显僵硬的微笑。   刚一落座。不出所料的。只见她劈头就问:“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突然那么兴奋。”之后沒等刑天回答便自顾自怒气冲冲地从椅子上跳了起來。就像是直戳着他鼻尖似的斥道:“先说好。你如果真是想对凯瑟琳胡來的话。我可真的会揍扁你。说到做到。”   仅仅只要看着那恶狠狠的目光。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莉莉丝的一番话顿时吓得刑天汗如浆下。拼了命的摆手:“你误会了。那只是因为我终于能听懂她说的话了。只是这样而已。”那求饶似的口吻与那无辜的目光。简直就像是蜷成一团的猫咪似的。   “你是笨蛋吗。。这么做只会让人家觉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明白吗。。”莉莉丝一边火冒三丈地说着;一边气呼呼地坐了下來......一副“别和我大花”似的表情。弄得他只好带着仿佛噎到了似的表情老老实实闭嘴了。“久等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凯瑟琳就像是突然出现似的。将一卷似还留有阵阵墨香的羊皮纸展开。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刑天说了些什么。   之后。莉莉丝解释道:“因为凯利已经和凯瑟琳说过了你的情况。所以你只要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就可以了。虽说本來还有些步骤的......”说着。莉莉丝以很快的速度抖着腿。一脸嫌弃的盯着刑天。   “是这样吗。”他惶恐地问道。可很明显的。莉莉丝摆着一副“懒得搭理你”的表情。然后。在刑天挂着冷汗接过凯瑟琳笑着递上來的红墨。按完手印后。看也不看卷起來一把塞进衣服里。忿忿的说道:“走了啦。”紧接着便拖着还沒有回过神來的刑天。直往外钻。“凯瑟琳。回见啦......。”   只见莉莉丝一边奋力拨开人墙;一边回过头來朝她挥手。两人那看上去仿佛快要变成肉夹馍的垂死挣扎模样。让凯瑟琳只得苦笑摇头。一边在心里为他们祈祷着平安。   第二九四章 火焰巨狮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从凯瑟琳那里出发后。沒多久。他们便一路飞奔。莉莉丝利用一路上的岩石与树杈作为跳板。前进的速度看起來就像是在半空中滑翔似的。只见她在各个树枝间交叉跳跃着前进。敏捷得就像是一只猿猴一般。   刹那间。她伸手抓住眼前的一根树枝。以此为支点飘然的荡了一圈后。稳稳落地......紧接着。脚尖着地的一刹那。莉莉丝再次猛地向前跃起。带着像是要把这一小片树林劈开的气势。飞一样朝前掠去......眨眼间与刑天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好大一段了。接着。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南北走向的湖。将原本连接在一起的地面。撕扯成两半。“真是的。这可伤脑筋了。”见状。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仿佛把脚钉入地面似的一个急停。   “怎么办。”她向正巧在这时赶上來的刑天问道。因为河对岸就是目的地。而且隐隐约约能看到有无数个豆大的黑点。以及那郁郁葱葱的。碧波万顷的森林;还有。像是将地面蒙上了一层云朵一样的。湿漉漉的雾气;点点阳光。洒在叶片上。像是雨滴一样闪闪发光......仿佛绿宝石一样的颜色。将地面点缀的闪闪发光。与那同样碧绿的草叶。不知不觉混合在了一起。每当微风拂过。就仿佛浪花般起伏不定。   以及远处那仿佛从天而降的。沿着陡峭、高耸的山脊倾注而下的。那仿佛丝绢般的瀑布。就算离得这么远。也仍旧能听见潺潺流水声。矗立在山脊背后的。是那隐约露出朦胧轮廓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接踵摩肩。就算两人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找到它的尽头。最后。也不得不放弃了。因为。就连那仿佛在半空中飘着的云彩里。都似乎裹着它们的影子。很难想象。这样一片树林里。会有魔物出沒。   “只能游过去了吧。”刑天自言自语似的嘟囔道。接着视线的一角。又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水面。刹那间看到好几个黑影。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一股恶寒。窜遍全身。   “不过看起來。水下也不太安全呐。沒准我们一跳下去。马上就成了人家的美餐了......”对莉莉丝这话。刑天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他只能选择沉默。结果。两人就怎么站在河岸边。对到底该怎么办感到一筹莫展。“如果能让湖水结冰还好说。不过。这怎么看都是办不到的吧。”   不料。莉莉丝话音刚落。刑天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兴奋不已地叫道:“就是这个。”“怎......怎么了。”莉莉丝被他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给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含糊了。“让湖水结冰。这也许可以办到......”刑天语气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是。刚才的阴霾已经完全从他脸上消失了。   “办得到吗。。”听她这么一说。虽然有点儿半信半疑。但莉莉丝也跟着兴奋起來了。“嗯......理论上大概是能行的。你之前也看到我使用过了吧。”经他这么一说。自己立刻便想起了两人之前与那个蚂蚁形状的怪物的一站。当时。刑天通过让地面长出棘刺。从而最终杀死了它。也就是说。同样的方法可能也可能适用现在这个状况。   “的确。那事不宜迟。赶紧试试看吧。”接着。两人來到了河岸边。用指尖稍稍碰了碰湖水。刹那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湖水冷得让他们霎时间便把手缩了回來。不约而同的心想幸好沒有直接跳下去。要不然非得冻僵不可......“果然好冷......”刑天不禁感叹道。   “别磨磨蹭蹭了。赶快吧。”莉莉丝催促道。“嗯。你稍微退后些。否则受到波及就不好了。”莉莉丝点点头。退后到足够远的距离。见她已经离得够远。刑天微微合上眼睛。刹那间只见他的身体缓缓泛起好像月光一般的幽蓝......就仿佛湛蓝的火焰一样。不知不觉便将莉莉丝吸引住了。渐渐的。那越來越旺的火焰。将刑天的整个身体都给包裹了进去。简直就像是一件衣服一样。   “冰床。”随着他高亢低沉的声音。刹那间。从刑天脚下开始。眨眼间整个地面都铺满了仿佛星星一样的银白色结晶。它们紧挨在一块儿。就像是手拉着手一样。迅速朝河对岸蔓延。有些地方甚至都长出了像是长枪一样的冰柱。它们就像是蜘蛛网一样扩散出去。从四面八方迅速侵蚀着流动的湖水。直到将每一丝;每一缕的缝隙都填满。让原本流动的河水。变成一块块坚硬的岩石......   “呜哇......好厉害啊。”莉莉丝看得目瞪口呆。一脸的羡慕。不禁脱口而出。刚才还不断地拍打着浪花的湖水。只在一瞬间就被完全冻结了。就好像魔法一样不可思议。要形容的话。原本应该有更符合眼前这一幕景象的词的。莉莉丝不禁感觉自己有点儿词穷了。   “快走吧。”刑天回过头來。看到她那目瞪口呆的模样。笑着催促道。不料话音刚落。只见刹那间。莉莉丝便从自己身边闪电般地跑过。在由冰层铺就的湖面上像条鱼一样活蹦乱跳。“喂。我们可不是來玩的啊......”刑天一边带着自己都感觉沒有说服力的语气提醒道。一边快步跟上。   “有什么关系嘛。”说着。只见莉莉丝像只兴奋不已的猴子一样踮起脚尖。一边转圈;一边前进......见状。刑天不禁流下了汗水。紧接着不知道是第几次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她那一会儿手脚并用;一会儿又像是金鸡独立似的跳着前进的方式。那滑稽模样。让他再也憋不住。大声笑了出來。   他甚至敢确定。那家伙。已经把真正的目的给完全忘记了。“你是小孩子吗......。”此时正在兴头上的莉莉丝听刑天这么取笑自己也只是回过头來轻描淡写地做了个鬼脸。并沒有往心里去。   “真是的......。。危险。。”突然。只见他脸色煞白的忽然一声疾呼。顿时吓得莉莉丝愣在了原地。。“怎......怎么了......。”她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刑天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大变。他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似的......   就在这时。莉莉丝脚下的冰层突然毫无预兆的裂开了。“哇啊。。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失去平衡。从冰面下悄无声息突进的某个东西。瞬间便将她像是甩绳一样抛到了半空中。。“哇啊啊啊啊。。”   莉莉丝刹那间吓得花容失色。不顾一切似的放声尖叫......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眼看着就要朝那坚硬的冰面上坠去。进而摔成肉酱的霎那间。忽然身体被一双温暖又坚实的手臂稳稳接住。   “呼......还以为要死了呢。”只见她在刑天由于惯性。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停下后。心有余悸似的说道。真的。虽然只是一会儿。刚才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掉。“到底发生了。。”莉莉丝一句话还沒说完就被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原因是。她的身体。被刑天冷不防再次抛向空中。   “喂。你要干什么啊......。”她刚想发泄一下。可一转头的瞬间。莉莉丝的表情眨眼间凝固了。因为。在自己正下方一纸之隔的地方。她瞥见的是一张血盆大口。这下。莉莉丝总算是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但是处在半空中。完全沒有任何支点。这要怎么回避。。   正在她为此绞尽脑汁。同时觉得整个人要被恐惧淹沒的时候。刹那间。只见刑天从那家伙的视线死角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朝自己冲过來。就在她离那刀片状的锋利锯齿还差毫厘时。一把将莉莉丝夺下。紧接着。他自己的身体也忽然在那势头下失去平衡。只得两个人一块儿狼狈的摔向地面。又像面团儿一样滚了好几个跟头。这才停下來......   “开......开什么玩笑啊......。”莉莉丝脸色眨眼间变得铁青。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犹如山一般高大的。有着银白色毛皮的狮子。这样对比起來。他们简直比蚂蚁还要渺小......红色的。仿佛鲜血一样的眼瞳。紧紧盯着他们......那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一样的眼神。那仿佛被无数鲜血填满的嘴里。遍布着一排排像是刀刃一样的牙齿。   被那样的东西咬到......不。哪怕是擦到都会沒命啊。莉莉丝不禁这么想到。紧接着在二人还沒回过神的瞬间。忽然从那血盆大口中涌出的。是仿佛惊涛骇浪般的火焰。一瞬间便淹沒了视野。见状。根本來不及惊讶。两人慌忙分别向左右跳开。。“我可沒听说过狮子还会喷火的啊。”莉莉丝一边上气不接下气似的呼吸着;一边朝着刑天懊恼地大声抱怨道。   “现在在意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啊。。”只见他同样是一脸的狼狈......紧接着。话音刚落的瞬间。身后便传來了足以撼动整个地面的巨大爆炸声。卷起的风暴;腾起的焰火。刹那间便将天空染得一片血红......然后。只见那体表仿佛包裹着火焰的狮子。在愤怒地一声咆哮后。一边飞奔;一边将覆盖在体表的火焰向针一样射向两人。   “切。别得意忘形啊。。”说着。刑天一边奔逃;一边忽左忽右地闪躲。突然他猛地一个横向翻滚。紧接着突然一个急停。接着。。“冰之盾。”话音刚落。那仿佛横跨整个湖面的。城墙一般的障壁。便像是鲜花绽放一般迅速展开了......紧接着。便是犹如雨点一般的爆炸声。直震得整个冰盾晃动不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莉莉丝冷汗直冒地问道。“那是‘火焰狮’。据说也是会给世间带來灾厄的存在......”刑天露出几分忧心的神色解释道。“也就是说。那也是魔界才有的‘怪物’吗。”“沒错。”   刑天话音刚落。刹那间。盾墙的一面忽然传出了碎裂声。“不好。”见状。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拽过被恐惧淹沒的莉莉丝往后跳着后退。。不料。盾墙却抢先一步碎裂了。紧接着。两人就像是拍苍蝇一样。被那扑面而來的巨掌给一口气掀飞了出去。冰面。仿佛被劈开似的。笔直的碎裂了......   第二九五章 绝望中所见到的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面对那密集的犹如暴风雨般的尖牙利爪的攻击。刑天只能不断地在地面上翻滚着來躲闪。起初还能稍稍格挡一下。不过。沒过多久。就变成了只能像是雪球一样翻滚着了。身后的冰面。也像是四分五裂的铜镜般接二连三的碎裂。扑面而來的尖牙利齿像是雨点似的坠落在那上面。每一击。都像是铁锤一样。   每一击距离身体只有毫厘之差。只要稍稍被那比刀子还长的利齿擦到。毫无疑问自己肯定就会一命呜呼。想到这里刑天不禁满身冷汗。只能一个劲儿的翻滚着。躲避那仿佛长刀似的利齿.......   冰面一块块被劈得粉碎。到处遍布着蜘蛛网似的裂纹。忽然那充斥着视野的利齿突然变得像是长矛一样。。“还能自由伸缩吗。。”就在他才意识到这点的刹那间。那沾有血渍边缘的尖端。瞄准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要让猎物丧失反抗能力。攻击颈部与腹部无疑是最有效的。当然。一开始。这家伙就瞄准了这个弱点。顿时。刑天的腹部。那鲜红的液体。就仿佛泉涌一般。   紧接着。在他还來不及惨叫。发出悲鸣的一瞬间。身体霎时间便被提了起來。只见那浑身像是把火焰穿在了身上的狮子。发出刺耳的咆哮。像是在炫耀胜利一样。咬着刑天的腰。就这样把他像是布条似的甩來甩去。那鲜红的透明的血珠。不断地被撒上半空。他感觉。上下半身像是被撕裂似的疼痛。手脚虽然沒有断裂。不过却沒有丝毫知觉。甚至。还能听见咀嚼骨头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此时此刻。刑天就像是个肉包子一样。被无情的咀嚼着。那一根根利刃似的利齿尖牙。毫不留情地切开血肉;咬碎骨头。不仅如此。还有那仿佛要将皮肤直接蒸发掉的火焰。不断地像怒涛般往身体里钻。现在的自己。已经哪怕挣扎一会儿的反抗都做不到了。   正在这时。狮子的脑袋忽然像是颤抖似的晃动着倒向了一边。原來是莉莉丝从左侧死角一跃而起。猛地踹向它的太阳穴。这突如其來的一击。使得那家伙一个恍神。身子稍稍后退了些。也总算是将刑天松开了。   “这可不是食物哦。大家伙。”话音刚落。只见她又向右侧跳起。紧接着瞅准那像是钢铁般坚硬的左侧腰身又是一记侧直踢。终于。那家伙伴随着哀嚎。稍稍退却了......刹那间。只见它发出如雷鸣般的咆哮。那熊掌一般的巨爪从天而降。向着莉莉丝的脑袋猛地拍过去。。   “危险......”刑天只能像是哭一样的提醒她。甚至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羞愧。因为那听起來就像是蚊虫的振翅声似的。莉莉丝原地俯下身子。敏捷地向前飞扑似的一个翻滚。眨眼间从那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挥來的爪子底下逃开了......   话虽如此。也只差一点点儿。自己就要被变成肉酱了。想到这里。她后背不禁一阵恶寒......紧接着。身后发出了仿佛能把鼓膜撕碎的巨响。冰层由于受到攻击。看起來整个就像是陷下去一样。   不知不觉。这里成了一个仿佛仰面的斜坡。以刑天与莉莉丝两人为分界。冰层整个裂开了。“遭了。再呆在这里的话会被牵连进去的。”想到这里。她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竭尽全力的跃向空中......   才刚离开地面。她便看见了像是在眨眼间凭空蒸发掉的冰层。并且。还瞥见了脸上露出垂死挣扎似的痛苦表情。并竭尽全力用一只手扒着正缓缓沒入水里的浮冰的刑天。不用说。他有一般的身子。已经完全浸泡在了冰冷、湍急的水里。   见状。莉莉丝心急如焚。立马掉头。只见她像是离弦之箭似的朝刑天所在的地方不顾一切。牟足劲儿似的冲去。“莉莉丝......不行。不要过來。。”他想这么告诉她。因为。在她一直线俯冲的同时。刚才被莉莉丝踢得好不容易后退的狮子也在同一时间一跃而起。两人的目标。毫无疑问都是自己。   不同的是。一个是想要救他;而另一个只是要给他最后一击。所幸的是。通过唇语。莉莉丝也明白了刑天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沒打算乖乖照他说的话去做。   “好了。你给我闭嘴。现在就來救你。。”话音刚落。只见她在半空中忽然一个急停转向。刹那间向前将身体扭成了剪刀状。撕裂空气的同时。瞬间将那朝着自己扑面而來。仿佛张开血盆大口似的火焰踢碎了。只见那仿佛烟花一样的景象。在眼前绽裂开來。   接着从那像是花蕊中笔直冲出的。是真正的。让人体会到死亡就在眼前的血盆大口。几乎占据、充斥了整个视野。莉莉丝禁不住骂了一句:“真是纠缠不休的家伙。”   说着用两手借势往一旁拨开那遍布利齿;沾粘着血渍的大嘴后。闪到了右边。紧接着。在它恍恍惚惚回过头來的瞬间。对着那面门。就是左右开弓似的一顿横扫连环踢。直踢得那家伙哀嚎不断。   不过她可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只见莉莉丝像是瞬间移动似的从那家伙视线从那家伙的视线死角绕到身后。“得手了。”正当她抓住空挡。准备给她最后一击的这瞬间。。突然。遍布那家伙身体上的火焰霎时间令人毛骨悚然的睁开了眼睛。“什么......。”   紧接着。在莉莉丝还沒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也就是趁着这一个空挡。只见那些像是灯笼一样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聚集。   就算是一时半会还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但莉莉丝也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会被击中的。“切。”就在她发出不甘心声音的同时。无数道令人眼花缭乱的火焰一般的光柱。像是离弦之箭似的射向她。就仿佛滂沱大雨一样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玩完啊......”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以双眼根本望尘莫及的速度朝前方击出拳头。如同电闪;恍若雷鸣。半空中火焰包裹着拳头。又或是拳头以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击碎火焰......   到底该怎么形容。刑天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只看见像是百花齐放一样的景象在眼前闪烁。听着那隆隆巨响。他不禁再一次哑然失色。不是因为胸中那快要溢出來的恐惧。而是因为将那恐惧完全压下去的兴奋。他再一次。对莉莉丝那强到已经超出常规的体术感到既佩服又惊讶。   而实际上。莉莉丝的这招只是通过击打空气。从而发生剧烈摩擦。使之产生同样的火焰冲击的拳法。不过。居然仅凭拳击就能抵消那家伙的攻击。老实说。这还是自己迄今为止第一次看到。   然后。莉莉丝趁着那腾起的。仿佛遮天蔽日似的烟幕。刹那间闪到刑天身边。把他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身体扛在肩上后。霎时间便不断地跳着跃过一块块浮冰。到了还算安全的对面。刚想问他有沒有不时。沒想到刑天蹦出來的第一句话却是:“刚才那招是什么。简直帅呆了。”   “哈。你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专心对付敌人。再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好歹也担心一下自己啊。笨蛋。”话音刚落。莉莉丝不由分说就是一记手刀。说是打。顾及到他那遍体鳞伤的样子。那也只不过是摸了一下而已。然而就是这一下。让刑天刹那间四脚朝天。仰面跌倒在地。   “别玩了。那家伙还沒死呢。”莉莉丝一边严肃的拧起眉头;一边说道。“不会吧......就算再怎么强。在那种攻击下也......”听他这么说的莉莉丝叹了口气想到:如果能那么轻松解决就好了。不过。。。正在这刹那。一声仿佛让大地颤抖起來的咆哮传來。掀起的暴风。直吹得两人东倒西歪......“什......什么。难道说那家伙还沒有。。”   “就是这样了。别大意。要不然可是会死的哦。”莉莉丝话音刚落。眼前的冰层忽然在一刹那间被掀了起來。像是惊涛骇浪似的冲向两人。“......”见此情景。两人只得像丢了魂儿似的。朝着相反的方向。沒命的狂奔起來。“喂。你的‘冰之盾’不是能挡下那攻击吗。快点发动啊。。”   第一次。刑天从莉莉丝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慌乱。“不可能的。根本沒有施术时间啊。还是快跑吧。”沒办法。莉莉丝也只能以目光咒骂似的瞪了他一眼。结果。两人只得沒命地狂奔。但是终究还是被那巨大的浪涛给掀翻。并被抛到了空中......   紧接着又在下坠的过程中撞上了冰山。刹那间两人觉得身体都要散架了。像是镜子一样的冰山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削去一角。猛然间。一个个在半空中就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令人眼花缭乱的岩石径直朝二人压來。随着一阵爆炸似的轰鸣。两人眨眼间被淹沒在了成堆成堆的。如树干般粗大的冰块下......   “可恶......可恶。可恶。。。”莉莉丝在心底咒骂着。因为他们俩现在动弹不得。被无数个冰块压得死死地。简直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而且。浑身那像是被针扎似的刺痛。也在迅速的玻璃着最后的一丝意识。麻痹的感觉越來越严重;眼皮也越來越重了。那渐渐缠上身体的寒气。正一点点儿的掠夺着身体最后的一丝温度......   “不行啊......失去意识的话就完了......”此时。耳边忽然传來了刑天的声音。他明白。这种时候绝不能失去意识。因为一旦陷入昏睡状态。就意味着死亡。   当然。这一点莉莉丝也是知道的。“等着。我马上......切开它们......冰之剑......”说着。只见他手上出现了仿佛像是流水般的长剑。   紧接着。一点点儿地凝固成恍若幽兰一般的冰之细剑......紧接着。对准眼前的。仿佛岩石似的冰块。就开始一点点地切开它。   本來。是可以把剑变得更长;更锋利。然后一口气劈碎它们的。不过此时由于浑身上下都被冰块给压着。所以虽然刑天不想承认。不过能做到这样。已经几乎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了。   莉莉丝则竭尽全力维持着意识。想着不能辜负他的努力......不过这样下去。只怕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话虽如此。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要强上许多。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压着他们俩的冰块开始缓缓松动了。“加油。还差一点儿。”莉莉丝不禁在心里为刑天加油打气。   第二九六章 绝对无法战胜的力量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要在这里放弃吗。明明放弃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恍惚中。刑天似乎听到脑海里。隐约响起的这个声音。而且那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此时此刻。这个声音正不断地诱惑着他......   不仅如此。那一点点儿渐渐把身体包裹起來的寒意。正在越來越快的吸取他那仅剩的一点点力气。刑天在拼命抗拒;拼命奔跑......他拼命想要逃开身后那越來越近的脚步声。周围一片黑暗。朦胧中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丝阳光都无法透射进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死气沉沉。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木与枯萎的杂草......   忽然。有什么东西。握住了自己的手。暖暖的;软软的。稍稍有些湿漉漉的触感。渐渐的。耳边传來呢喃似的呼喊。听着就像是说着令人害臊的悄悄话一样:“加油啊。别放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看着你的。无论痛苦也好;悲伤也好;开心也好;寂寞也好......所有的这些。我都会看着的。所以。别露出这种沮丧的表情了......不是还有我在嘛......呐。再加把劲儿吧。”   你看。果然是非常害羞的话吧。盯着莉莉丝那笑着的脸。那毫无顾忌的无畏笑容。那仿佛像太阳一样的笑容。太耀眼了。使我不禁想要闭上眼睛。与此同时。刑天这才第一次意识到。她偶尔也是会说出这种话的家伙。“不是还有我在嘛。”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使他刹那间抛开了所有的迷茫。   然后。他明白了。原來被人需要是那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终于。他抬起头來。尽情的露出傲慢又自信的笑容:“我不像你想的那么聪明。如果随随便便就说这种话。我可是会误解的啊......”看到那个笑脸。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明白的话。就赶快做。少婆婆妈妈的。。”说着。不出所料的。头顶上立刻被揍了一拳。“对你有所期待的我真是个笨蛋......”刑天这么嘀咕了一句。猛地睁开了眼睛......   “真是的。终于醒了吗。你这个笨蛋。”好不容易醒过來。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吗。现实与梦的巨大反差让刑天顿时在心底叫苦不迭。“喂......你这么盯着看干嘛。不会想占我便宜吧。。”莉莉丝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或许她只是装作惊恐而已。万幸的是。现在两人的手脚都动弹不得。所以。他至少可以不用担心再被她的铁拳修理。   “好恶心......”看见他露出的。那明显像是在不停地抽搐一般的笑容。莉莉丝一脸嫌弃的说道。在两人互相斗嘴的这段时间里。身体在一点点儿的取回活力与温度。   嘴里呼出的气息。是丝丝缕缕仿佛棉花糖一样的白色。直到此时。直到视线不经意的落在那早已像是被冻僵的左臂上时。他才发现。那原本早已失去温度的左臂。正一点点儿的恢复之前的温度。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一直......一直被她握着。而且。不知不觉。已经是互相十指紧扣的状态了。   明明她的身体也应该很冷的。莉莉丝所承受的。应该并不比自己少才是。然而。她却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会变成怎么样。“这家伙是笨蛋吗。难道......”当刑天用眼神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时。莉莉丝忽然浑身微微颤抖起來。“让你就这么死掉的话。我太亏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顿饭钱呢。”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只是字面意思吗。虽说那个也是事实就是了......真是的。明明处在这种可能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状态。自己居然很不可思议的想要发笑......真是奇怪呢......“话说回來。你如果能动的话。赶紧把这该死的冰块给想办法弄开。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被冻死的。”   只见莉莉丝挤眉弄眼似的。露出痛苦挣扎一样的表情。“啊......明白了。”话音刚落。刑天一声怒吼。刹那间。身上那厚得像是好几层被褥似的冰块被一刹那间炸飞。像是烟花一样的碎屑。被剧烈的冲击抛飞到半空中。紧接着。又像是雨滴一样落下。一个个就好像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   可当两人刚露出半个脑袋來。脖颈便被再度死死掐住。映入眼帘;闯入视野中的。是那仿佛鹰爪一般的巨大利爪。就像是巨大的钳子一样牢牢地钳住了他们俩的脖子。甚至。那如镰刀一样的勾爪。正在渐渐的沒入皮肤里。可以看到殷红色的鲜血。正一点点儿的溢出來......。   “咕......。。”好不容易逃离了死亡;好不容易以为得救了。却又变成这样吗......。开什么玩笑啊。太不公平了啊。莉莉丝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像条泥鳅一样拼命扭动挣扎。沒想到。这家伙居然一直在外头等着吗。。看着那血盆大口越來越近。甚至都有像是肉酱似的唾液滴在他们脸上的时候。莉莉丝终于不顾一切的开始发出惨叫......。   可是这。反而刺激了它。只见它像是不耐烦似的发出使冰面再度碎裂的咆哮声。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吵死了。给我闭嘴。”一样正当它想要一口咬掉这两人的脑袋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那家伙的下巴。直接贯穿到头顶。瞬间。血如泉涌。就好像倾盆大雨一样......   “冰之枪棘刺......。”原來。那是刑天将自己右臂的一部分结晶化后。形成了巨大的。边缘遍布着好像荆棘一样尖刺的长枪。紧接着就这样。毫不费力的贯穿了它的喉咙......不一会儿。只见那长矛一样的湛蓝色的枪。从它的头顶冒了出來。尖端被无数的鲜血。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虽说。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角度正好的缘故。“咦......。”莉莉丝看起來对那些无差别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渍。以及眼前突然发生的状况不能理解。只见她睁大了眼睛。一副呆然的表情与目光。   “待会儿再解释。快趁现在反击。”莉莉丝立刻把握了此时的状况。刹那间一脚踹向火焰狮子暴露在眼前的腹部。霎时间。只见它被踢得飞向半空。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与此同时。两人也趁着这个空挡挣脱了冰层的束缚。   可对方也并不是好欺负的。立刻原地站了起來。并甩了甩头。再次向二人猛冲过來。并接二连三地射出火焰弹。密集的弹雨在身后争先恐后的接连爆炸。二人只得像是捉迷藏似的。以周围的巨大冰锥作为掩体东躲西藏。   耳畔、身旁。四周全都是震耳欲聋似的爆炸声。一座冰锥被炸毁了。就紧接着躲到更大的后面去。就这样跑來跑去。不断地变换着方位。身后又是一阵轰鸣。成堆成堆的冰锥与冰柱倒塌了。并在那熊熊烈火的灼烧下变成了一滩滩纯白的水......   “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击中的。”两人心里毫无疑问都明白这个事实。正在这时。就在刑天脚边一纸之隔的地方。数个火焰弹从天而降。直朝他如离弦之箭一般袭來。   “。”他只得反射性的向后跳起。却还是晚了一步。恍若太阳一般的光芒在他眼前炸裂。眨眼间轰碎冰层的同时。爆炸的冲击与热浪瞬间也把刑天掀飞出老远。并接二连三地撞碎了好几根冰柱。最后。狼狈的滚落在地面上......   莉莉丝则是在同一时间一头栽进了那仿佛像是百花齐放似的碎冰层里。眨眼间便被压住了半边身子。“可恶......难不成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不甘心的想着。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冰锥、冰柱。几乎所有的。都成放射状向两边倒伏。看上去就好像被一剑劈断了似的。正当她为到处都看不到刑天的踪影而心急如焚时。。   刹那间。就仿佛贴着自己的背心似的。一声如雷似的咆哮自身后响起。“什......。。”它是什么时候來到身后的。自己完全不知道。按理说。这么个庞然大物移动起來应该有脚步声才对。可她却移动儿声音也沒有听到......   虽然已经双手交叉摆出了防御的态势。而且。还穿着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密不透风的铠甲。即便如此。身体还是像个纸片似的被一刹那挑飞老远。   腹部受到的。那铁锤般的冲击。霎时间让莉莉丝眼冒金星。紧接着。她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把五脏六腑一块儿吐了出來。之后便是奇妙的浮空感。视线与视线;身体与身体的感觉仿佛不再相连......   紧接着。耳畔传來的。那仿佛像是空气被打碎的声音。感觉似乎是有人拽着自己的身体往后甩出去一样。四周的景物都在闪电般地倒退。剧烈的暴风掠起巨大的冰块。像是千刀万剐似的打在身上。犹如刀割一般疼痛。不一会儿铠甲便因承受不了而碎裂为光粒子消失了。莉莉丝自己也被这不容反抗的力量。直接钉入了冰山里。   一刹那。后背受到的冲击。几乎使她当场失去意识。然而。面对那迎面飞扑而來的火焰狮的血盆大口。莉莉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想要反抗。却什么也做不了......“咕哈啊啊啊......。”霎时间。在那巨大的咆哮声与轰鸣声中。她再次被撞飞。上下半身几乎被连皮带肉撕裂的疼痛。让她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只见那红宝石一般的血珠。像是绽开的花蕊似的在空中飘荡......   莉莉丝的身体就像是炮弹一样接二连三的撞断一根根冰柱。就像是把冰层整个给翻过來了似的。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到了尽头了吧。在感受到一阵犹如雷击似的剧痛之后。总算是停了下來。接着。只见莉莉丝就像个断线木偶似的滚落在地。浑身上下血肉模糊。   第二九七章 不死的狮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眨眼间。在无数的火焰流弹的射击下。四周围霎时间被熊熊烈火包围。无数的冰层。在融化;在崩裂。接二连三地被撕得支离破碎。那仿佛倒映着天空的幽蓝里。此时此刻却清清楚楚的映着那被鲜血包裹着的脸。仿佛在嘲笑自己似的。这让刑天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真是有够狼狈的......不过。身体还能动。那么至少要让那家伙逃掉才行啊......”这么想着的他。浑身滴着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來......   虽说在这种时候。明明逃跑才是上策。可谁让自己就是这种“如果见到女孩子有危险。就沒法放着不管”的麻烦性格呢。接着只见刑天若无其事的。甚至还带着点笑的擦了擦嘴角。直盯着比他整个人还要大上几十倍的家伙。嚣张地说道:“喂喂。可别东张西望啊。你的对手可是我啊。。”   说罢。只见刑天脚步猛地发力。一直线朝空中一跃。刹那间。整个人窜上了半空。终于。两人在高度上已经完全一致了。他先是低头躲过那迎面朝着脖子扑來的血盆大口......   紧接着。又用双手格挡开挥向头部的巨爪。碰撞的一刹那。巨大的。仿佛整只手臂完全断掉的麻痹感顿时使得右半身瞬间僵住了。整个人也忽然失去平衡。向左猛地坠落下去。   可就在这种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做不到的情况下。刑天居然还在笑。沒错。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确实的弧度。紧接着。在整个人几乎被咬碎的一刹那。忽然变作了冰雕。然后在那巨大的咬合力下碎成了一片片、一朵朵。仿佛蒲公英似的冰花。   “果然。看來空有一身蛮力。脑子却不怎么聪明啊。我怎么可能会把本体就那么拱手相送呢......哼......”原來。刑天在起跳之前早已事先将灵力平均分散在了周围。也就是说。火焰狮刚才咬碎的这个不过是他让周围其中之一的灵力凝结。从而制造出的“冰分身”而已......   “果然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吗。居然两个已经是极限了......真是的。稍微有点儿不爽啊。”因为受伤的关系。所以不能很好控制灵力量。对于察觉到这个状况的刑天。懊恼的咂了咂嘴。可显然。他还沒有足够的时间用來恢复......“话虽如此。不过。抓住你了。”   刹那间。只见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明朗起來。就像是确信已经胜利了一样。原來。刑天抓住火焰狮仍搞不清状况在茫然发呆的空隙。让一个分身蹑手蹑脚地从背后接近。然后抓住了它那像是扫帚一样毛茸茸的尾巴。。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爆喝从身后迸发出來。。“喝啊啊啊。”接着只见火焰狮双脚离开了地面。相对的。站在身后的。另一个刑天。脚下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就犹如垮塌一般陷了下去。   无数的裂纹。就像是蜘蛛网一样四射出去......紧接着。终于。将它的整个身体举了起來。地面上投下的。大块大块。仿佛云朵似的阴影。刹那间。遮住了大半边天空。刹那间让白昼变成了黑夜。   感觉就像是。将一座大山。连根拔起似的。“哈啊啊。。。”紧接着。就这么拽住它那比树干还粗的尾巴。一圈圈转了起來。由此掀起的剧烈风暴。连带着周围被连根拔起似的冰块。一起涌向四面八方。刹那间变得让人不得不变成狼狈的在地上打滚的狼狈状态。   “咕。。什......什么力量啊。居然强到这种地步。。”莉莉丝现在。正在忍受着身体一寸寸被撕碎;一点点儿被剖开的疼痛。使得她不顾形象的抱着脑袋哀嚎起來。头也疼得像是快要裂开了......   喉咙虽然还有感觉。可也渐渐变得沒办法呼吸。再加上她还必须竭尽全力扒住手边突出來的岩石。所以现在身体的感觉。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似的......痛得无以复加。   而刑天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见他虽然还站着。但是浑身上下已经被那剑刃一般的风暴切得沒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就像是刚从血泊里爬出來似的。“咕啊......。”终于他再也忍不住。霎那间吐出了一口鲜血。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在这样的暴风中。自己的胸腔。早就被碾碎了......   “不过。这样一來。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他用傲慢的语调说道。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一切都给冻结似的。“來吧。冰之双升龙。。”只见刑天话音刚落。原本像是龙卷风一般旋转着;怒吼着。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吞入腹中的狂风。突然发出了刹那间使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然后。她看见了。在那已像是黑云压城似的半空中。赫然出现了两条青蓝色。裹着像是冰雪一般烈焰的巨龙。接着只见它们仰天长啸。瞬间。就仿佛将天空给凭空戳了个窟窿似的。巨大的。遍布着棘刺的尾巴。像是轻轻晃动似的一甩。霎时间。便削平了四周的山头。霎那间巨石、碎屑。如倾盆大雨一样从天而降。   “骗......骗人的吧。。”莉莉丝的嘴毫无意义的张阖着。瞪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完全傻眼了。只见火焰狮就被那两条巨龙交叉着的轮流冲击给撞得东倒西歪。完全找不着北。只剩下了像是求饶似的尖厉悲鸣。“这样下去的话能赢。能赢的。就这么一鼓作气上吧。。”   莉莉丝要尽最大的努力。声援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刑天也打算回应她这份期待。“。。”忽然。他却感到一股像是被狂雷闪电击中似的疼痛直冲脑部。“呃啊啊啊啊......。”“怎么了。喂......你沒事儿吧。。”莉莉丝一瞬间被眼前突然恶化的状况给惊得满身冷汗。   紧接着。只听到刑天那仿佛比死还痛苦的哀嚎。紧接着他终于支持不住。身体在刹那间软了下去。也多亏她在这个时候。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赶到。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撑住了他。才避免了刑天直接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空中的那两条巨龙。原本那仿佛月光一般的身体。顷刻间就像是突然冻结了似的变成了灰色。而那仿佛鲜血一样的。猩红色的瞳孔。也刹那间像是风化了一样瞬间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色。从里面透出的。只有那仿佛无边无际。一直延伸的黑暗......   “可恶。失败了吗。。”刑天不经意的露出了不甘心似的表情。原本沒有受伤的话。就可以一口气解决它的。“你是笨蛋还是白痴啊。。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了。还用那么强力的招数。就这么急着去死吗。。”他才刚这么想着。头上便被狠狠地揍了一拳。“明明你自己也是半斤八两......真亏你还有力气揍我......”刑天话音刚落。莉莉丝不由分说地又是一拳。   “......”这回。他总算是乖乖闭嘴了。“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笨蛋。。”说着。只见莉莉丝以不容反抗的力量将刑天一把搂在了怀里。力道大得顿时让他差点窒息。简直像是被五花大绑一样。“莉......莉丝......要......要死了。好......好痛苦。”只见刑天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   “啊。抱歉......我一兴奋就给忘了......”她带着一抹窃笑似的说道。虽然看着像是在道歉。她嘴上也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是在道歉。就在这时。眼前响起了巨大的。仿佛爆炸似的声响。原來。是那家伙摔落到地面上的声音。“难以置信......被你那招反反复复折磨了那么多次。这家伙居然还沒......。”   而事实上也正如莉莉丝说的一样。那家伙。。火焰狮明明已经浑身是血了。甚至脖子都像是被切断似的完全歪到了一边。但它居然还能站起來......   并摇摇晃晃地朝着莉莉丝与刑天猛冲过來。速度、敏捷、平衡。无论是哪一个都沒有丝毫下降。“啧。这家伙难道是不死之身吗。。”莉莉丝一边往左跳着避开;一边恨恨的想到。脸上也露出了那仿佛只有在被逼到穷途末路才会有的惊恐表情......   “这样的家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败它啊。”刹那间。在他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莉莉丝一边这么想到;一边对着那硕大的脑袋。不由分说就是一记回旋踢。所产生的风压与重击。直接使得它往相反的方向摔了出去。并在撞碎了一座冰丘后。刹那间被火焰掩埋。“这下应该......死了吧......。”带着一丝侥幸。莉莉丝这么想到。刚想松口气时。刑天的声音顿时让她浑身战栗不已。。   “如果不破坏掉‘命核’的话。魔兽是不会死的。”“啊。。这种事你早说啊。笨蛋。那个叫‘命核’的东西又是什么啊。”莉莉丝带着既愤怒又一头雾水似的表情问道。“要解释太麻烦了。你就理解成人类的心脏好了。”切。明明已经够受的了。“她话音刚落。在远处。那如鲜血般燃烧着的火光中。又隐约看见了那张鲜血遍布。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脸......   第二九八章 反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以前。因为村子距离魔界非常非常近。由于魔界魔力与瘴气的外泄。使得村子周围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怪物。那些怪物。用正常的方法是杀不死的。即使双手双脚被完整的切下來。或者是头颅被砍下來。又或者。直接把心脏等。重要器官破坏掉......即便如此。它们还是能够若无其事的站起來......   “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打都不死。而且你说的那什么‘命核’的东西。又在哪里啊。”现在莉莉丝他们暂时躲在一座半月形的冰山背面。这之后。莉莉丝的抱怨就像是潮水一样。“不知道......事实上和它们对战。我也是第一次。果然很棘手。事情变得麻烦了呢......”   只见刑天用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的口吻说道。“你都不知道的话。那也就是说我们死定了......。。”莉莉丝一刹那间。表情便僵住了。只觉得浑身被恶寒所包裹。前额不住地渗出豆大的汗水。缓缓地溅在那仿佛与天空浑然一体的冰面上。似花朵般绽开.......   “别说这种丧气话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刑天一边露出憨厚的表情;一边达观的笑着说。“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來。不是沒心沒肺的话。那你肯定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莉莉丝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么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嚎啕大哭......即便这么做了。也不会有人來救他们。   这一点。刑天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不知是谁说过:如果在被逼入绝境。穷途末路时。若是再嚎啕大哭的话。那么也就真的玩完了。所以。越是绝望;越是要保持随时都能笑出來的心境。。“笑对绝望”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不如说。这个。是支撑自己走到现在的理由吧。毕竟。生命这种东西。只有一次。所以绝不能轻易放弃......   “并不是这样。我只是瞧不起那些因为沒有胜算。就说丧气话的家伙而已......”他用平静、沉稳的口气这么说道。而且能看得出。并沒有在撒谎。话音刚落的瞬间。后方不远处。又响起了冰柱被撕碎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咆哮与脚步声也越來越近了。从这里。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地面的颤抖与悲鸣......   那就仿佛像是自己心脏的鼓动似的。每次的呼吸声。传出的。也只有恐惧而已。“这么下去会被找到的。怎么办。”莉莉丝冷汗直冒。拼命抑制住想要发出尖叫的喉咙。她只觉得每一根毛孔都在抽泣似的。“我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机跑到前面去。能办到吗。。”说罢。刑天指了指眼前不远处。像是沙丘似的一座冰山。   “明白了.......你也要小心......”莉莉丝拍了拍他的肩。把手放在上面。那一刹那。她的目光就仿佛在拼命说着:“太危险了。你也一起來。”但是。她终究。还是沒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如果两人真的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全灭的。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根本算不上鼓励的鼓励。   “嗯......我不会死的......”话说了一半。刑天又若有所思似的停了下來。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我们会得救的。我会让你得救的。”话音刚落。他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因为莉莉丝的脸。刹那间红得像个樱桃一样。   “怎么了。我说的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微微歪过脑袋。带着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问道。岂料。这不问还好。他话音刚落。莉莉丝为了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只是为了不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察觉到自己在害羞吧。只见她忙不迭的一顿手舞足蹈。然后。就这么在两人之间。忽然响起了一个与此时此刻的状况。格格不入的清脆声音。。   紧接着。她便看见刑天的右半边脸。多了个像是烧红的烙铁般的掌印。霎时间。莉莉丝的表情就僵在那儿了。脸上挂着不知说什么好的汗珠。连笑容都挤不出來了。也就是说。自己慌乱当中。又冷不防扇了刑天一巴掌。此时只见他的表情。仿佛四处散发着非常委屈的怨念......   “啊......啊哈哈......哈哈哈。这是不可抗力哦。可不是我的错。”莉莉丝挺胸抬头。装傻似的说道。“痛......”刑天带着就像是吞了蛤蟆似的阴森表情嘀咕道。“好了啦。你是男人吧。别那么斤斤计较啊......”听后。刑天心中一顿仿佛哭诉般的怒吼。。“明明错的是你。为什么反倒是我被教训啊。还有......你那理直气壮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不过一路上他已经充分见识了莉莉丝认真起來的模样。那个一刻都不能等。稍有不顺心就会拿别人当沙袋发泄的家伙。真的很可怕。所以。为了自己的姓名着想。还是别计较了......他可不想落得与凯利一个下场。   紧接着。二人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起來。擦肩而过的瞬间。同时凝视了对方一眼。那既担忧又互相信任的目光。将彼此要说的话。在一刹那间传递到了对方心里。。“要活着回來啊......。”   然后。就在这刹那。两人身后的冰山像是海绵一样崩塌了。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碎冰从天而降似的砸落下來。接着。自那仿佛像是帷幔一样的冰花后飞扑而來。映入眼帘的是那已经成了半边骷髅;半边血肉的脸。“快跑。”刑天一边用手肋挡下那像是怒涛一般直扑过來的血盆大口;一边不顾一切的叫喊道。   “用不着你说。”莉莉丝一边左右翻滚躲避着砸向自己的冰块;一面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不过由于如雨般倾泻而下的一块块巨大碎冰。速度还是被限制了。耳边全都充斥着山呼海啸一般的轰鸣声。脚下的冰面接二连三被砸得碎裂开來。几乎都沒有落脚的地方。   “可恶。可恶。。可恶。。。”一路上莉莉丝的咒骂声就模样听过。而且。在这样“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一命呜呼”的状况中。她不得不一面随时注意改变前进方向;一面以干脆利落的手刀。劈碎、打落那些碍眼的碎冰、零屑......有时是匍匐前进;有时她又把巨大的碎冰当做踏板。像是花豹一样不断地跳跃着前进.......   有时。又只能一个急停。像是泥鳅一样。艰难的从两块碎冰之间的缝隙中穿过。刹那间再把迎面撞來的那仿佛比树干还粗的冰块给击碎.......虽然这样很让人心烦。但是好歹离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另一边。刑天被那些如镰刀般锋利的牙齿顺势咬住了大半只左手臂。立刻。筋肉被毫不犹豫地切断。仿佛搅拌似的声音传了出來。那利齿的尖端。毫不留情地深深扎进了血肉里。痛得他当场发出了像是哀嚎般的惨叫。听起來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再看。只不过一眨眼功夫。如泉涌般的鲜血。便淌满了整个手臂。   “。。”莉莉丝忍不住回头一瞥。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折回去帮他一把。但是。即使去了。现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于是。她只好强忍住心里那快要痛得满溢出來的悲愤。回过头。一边忍受着回响在耳畔的。那仿佛是求救一样的声音;一边接着跑......拼命地跑。一个劲儿的加速。   刑天忍着整个左臂几乎要被扯下來的疼痛。抬起右臂。使出仅剩的一点儿力气使劲儿的掰住了它那血盆大口。左臂。以及左肩传來的疼痛有好几次。几乎让他晕过去。即便他很努力的想要把左臂挣脱出來。但现在的自己。仅仅是站着;哪怕仅仅是维持站姿。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然后。火焰狮子居然就这样咬着他的手臂。瞬间用两条后腿直立了起來。紧接着。将刑天就像个人偶似的甩來甩去。随后。也许是玩腻了吧。它就这样牟足劲儿。把他向前给扔了出去。结果。刑天就这样在空中转了一圈。紧接着重重地仰面摔在冰面上。一瞬间。掀起的冰花。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给淹沒了......。   “啊啊啊......”哀嚎渐渐变成了奄奄一息似的喘息。可就算是这样。刑天还是颤颤巍巍。踉跄着站了起來。那仿佛被鲜血浸染的视线中。倒映着眼前的敌人。刹那间。腹部与太阳穴又各挨了仿佛铁锤似的一拳。霎时间只见他整个人向后翻滚着飞了出去。   不断地撞碎如森林般的冰锥。过了好久才缓缓停了下來。。“......”可才刚抓住远去的意识。身体又被像是大山似的物体死死压住。这次。刑天几乎被整个埋入冰面下。那血盆大口一次次。像是雨点般袭來。他只能以两只手臂來抵挡。刹那间。狮王似乎被激怒了。用前爪在刑天胸膛上一阵擂鼓似的拍打。顿时疼得他几乎气绝。顷刻间。胸前便像是开了花一样鲜血四溅。   “别给我得寸进尺啊。。”霎时间只见刑天一声如咆哮般的暴喝。一边用手死死地抵住那张不断地渗出唾液的血盆大口;一边狠狠地踹向了它的腹部。就这样。顺势把他给向后掀翻了出去。不一会儿。耳畔便传來那仿佛大地被撕裂的哀嚎与愤怒的咆哮。   就在它翻滚着重整态势。用仿佛能让大地被撕裂的速度猛冲过來时。刹那间仿佛从天而降的流星一样。莉莉丝从斜后方的死角猛地插入。一记几乎垂直于地面的直踢。瞄准太阳穴。刹那间踢得它像被掀飞的。浮空翻滚着向后倒去。   “真是的。看來沒有我你就搞不定呢。”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她又使出像是左右开弓似的侧踢。猛击眼前那已经被踢得找不着北似的火焰狮子。直踢得它像个陀螺似的原地打转。   紧接着。莉莉丝一瞬间用闪至后方。它的视线死角。用双眼几乎跟不上的动作飞扑似的一跃而起。在飞过它头顶正上方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紧接着一声怒吼。就这么四脚朝天将它抛飞到了空中。   紧接着。莉莉丝自己也用仿佛瞬间移动似的速度迅速跟上它。在半空中。它还沒有反应过來的刹那。像是击球一样。从四面八方眨眼间便是一顿闪电般地拳打脚踢。“。。。”直看得刑天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嘴巴更像是在吐泡泡似的鱼儿一样一张一合......“那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体术了吧。。”他这么想到。   第二九九章 奇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该怎么形容呢。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已经不能用“快”來描述了。此时此刻莉莉丝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柄利刃。像是瞬间移动一样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斩來。   高速的冲击。像是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似的。由此形成的风压。将四周围的空气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撕裂;无情的碾碎。被剧烈的。仿佛连空气都传出爆音的风压与冲击挤压着;撕扯着。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猎物。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一次又一次的斩击毫不犹豫地划开皮肤。切进血肉里......沒有什么能阻挡它前进的脚步。不一会儿传來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脏器一块儿被挤压;被撕扯。痛苦的嚎叫声一刻也沒有停过。愤怒又痛苦的表情。从它脸上满溢出來。刹那间数道火焰般的魔力奔流从口中射出。在莉莉丝的眼前也形成了包围网。将天空仿佛染得血红的光芒。在视野里被逐渐放大。“莉莉丝。。”刑天脱口而出。想都沒想。他的身体就自己动了起來。朝莉莉丝......朝那些魔力流的方向狂奔而去。   沒错。她的这种超高速斩击毫无疑问非常快。甚至快到在空中留下几十。甚至几百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但是。这种一边超高速移动;一边发出攻击的招数的优点与缺点都很明显。优点是能连续不断的进行像是狂轰滥炸一样的超强力攻击。而丝毫不会给敌人留下反击的空隙......但是相对的。也会因为过快的速度。而看不清敌人的攻击。   简单來说。这招就是完全舍弃防守。靠攻击压制敌人的招数。并达到斩杀对手的目的。“可恶......给我赶上啊。”刑天一个劲儿的向上猛冲。根本不顾什么云朵。还有那越來越大的风。只是不断地提升高度;不断地向上攀升。看上去就好像流星一样。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像是凭空长出來似的。只见手心里卷起了漩涡。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幽蓝色的冰花结晶。眨眼间形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从剑柄到剑身。通体雪白。就和天空的色彩一摸一样。散发着仿佛月光一样的光芒。然后。只见刑天对着那些迎面扑來的。眼看着就要将自己整个淹沒的火焰奔流。一刹那挥下了巨大的剑矢。。“冰之巨剑”就像是硬生生把天空给撕裂开了一样。巨大的爆破音。以及仿佛能匹敌雷鸣的巨响。还有那像是爆炸般的冲击。一刹那瞬间让四周围完全陷入了黑暗。   只是一击而已。便将那在远处彼方。原本悠闲地晃荡着的无数云块一直线全部撕裂。然后便是让手臂产生了仿佛整个被扯掉的麻痹感。以及浑身上下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接踵而至的脱力感让刑天的身体一刹那失去了平衡。并且差点儿坠落下去。“哈......哈......要在灵力所剩无几的状态下使用这招还真是勉强啊......”刑天想到。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带着一丝勉为其难的表情擦了擦脸上滑落的汗水。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么平静。但那看起來怎么都像是故意装出來给人看的。至于那个某人。当然是莉莉丝了。“虽然我很想谢谢你。但是......明明不能使用灵力就不要勉强啊。真是的......爱让人操心难不成是你的癖好吗。真是恶趣味。”   “不过相对的。也顺利解决了你的危机不是吗。比起指责我。还是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会比较好哦。”两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背靠背的状态。莉莉丝一边警戒着火焰狮的动向;一面话里带刺似的说道。“那种攻击。根本用不着你的援护好不好。不如说。你在这里很碍事哎。快给我下去。”   即使明白刑天是好意來帮自己。但莉莉丝就是顽固的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紧紧一击。就已经出现了“灵力枯竭”的症状了。如果让他再继续乱來的话。会很危险。。“不对......谁管那种家伙会怎么样啊。。”明明是在担心他。但是下个瞬间。莉莉丝又在心底火冒三丈似的骂了一句。   “别这么说嘛。你的背后就尽管放心的交给我吧。”虽然他带着轻浮的表情。让人看不明白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在开玩笑。但是刑天的眼睛却完全沒有在笑。他是认真的。“哼。就是交给你我才担心呢。”   带着讽刺、轻蔑的表情与态度。莉莉丝这么说道。“......”顿时。弄得刑天刹那间哑然。只好露出困惑又无奈的表情挠了挠后脑勺。事实上莉莉丝这话。对他的打击相当大。“多信任我一点嘛。。”   刑天话沒说完。眼前就又被无数道火焰热流淹沒了。原來。那家伙趁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悄悄绕到背后。从死角处发动了火焰攻击。一道道火柱沿着螺旋形的轨道。连同空气一块儿烧焦。眼看着就要将两人吞噬进去的瞬间。。   “多重冰之盾。”在千钧一发之际。刑天迅速展开了“冰之盾”抵消了攻击。刹那间数道火焰像是蛮牛一样争先恐后的撞了上來。一连击破数道防壁。巨大的轰鸣音与冲击力使得空气被用力推搡着似的朝两边倒伏着炸裂开來。剧烈的晃动使得两人的身子仿佛也跟着左摇右摆起來。   “喂。连续消耗本來就不多的灵力。你是想找死吗。”莉莉丝懊恼的吼道。明明才刚刚提醒过他的。真是个不听人言。还爱擅作主张的固执家伙。“但是。如果不挡下來的话。我们会被烤焦哦。难道说。即使这样也沒关系吗。”这次。唤作莉莉丝哑然了。   “你......你这家伙。再敢顶嘴的话。小心我揍扁你哦。”说着。她握紧了拳头。并且。浑身上下溢出漆黑色的杀气。“......”见状。刑天只好很沒出息的。老老实实地闭上嘴了。紧接着便对火焰狮恼羞成怒的。那仿佛像是蛮牛一样的猛冲突进。二人同时向两边跳起避开。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才停下來。   而且。就在刚才擦肩而过的瞬间。莉莉丝似乎在那家伙的额头中央瞥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个像是绿宝石般的突起。一半暴露在外面;还有另一边深深地嵌进了皮肤里。就在那家伙两只眼睛的正中央。看上去有点像第三只眼睛。“难道那个就是......。”莉莉丝这么嘀咕着......   她虽然那么想。但是又不敢确信。所以。为了确信那到底是不是那家伙的命核。莉莉丝决定冒一次险。攻击那个位置试试看。。下定决心之后。她无视那旋涡状直扑向自己的火焰。就像是撕纸似的一般如离弦之箭似的飞奔;一边把它切开了。“莉莉丝。。”刑天惊得瞪大了双眼。。。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像头野牛似的猛冲过去。这不是找死吗。太无谋了。   但是。才刚这么想。他就仿佛注意到了莉莉丝可能有着自己的打算与考虑。为了不让那不断吐出的火焰伤害到她。刑天从指间不断地射出一发发像是雪块状的流弹为莉莉丝提供掩护。“冰焰弹”很好的抵消了一次又一次的火焰攻击。并把那熊熊燃烧着的火柱一个不留的都冻了起來。   现在的自己能做的。充其量也只有这个了。话虽如此。如果自己能使出全力的话。他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想到这里。刑天还是会觉得不甘心。事实上也正如他预料的一样。沒过一会儿。手臂刹那间再次被无法忍受的麻痹感包围。瞬间让他因为忍受疼痛而满头大汗。   “咕啊......。”比刚才更为沉重的脱力感袭來。使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模糊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莉莉丝在助跑一段距离后。猛然一跃而起。紧接着就像游隼那样一边仿佛闪电般地下落;一边踢向火焰狮子的头部......准确的说。她是瞄准了绿宝石部位的。但是。。命中的。只是它用來防御的两只前肢而已......   “切。”这猛烈地一踢使得两人都被那巨大的反冲力而踉跄着后退。“被防住了吗。”只见莉莉丝露出了咬牙切齿的不甘心表情。“不过这样就好了。既然知道了你的弱点。接下來就能够确确实实的杀死你了。”说着的刹那间。莉莉丝以闪电般地速度向着那家伙的下段。使出仿佛要吹飞一切似的回旋踢。   顿时。那家伙瞬间失去平衡。身子四脚朝天向着冰面急速坠落。然后。随着一阵暴风似的轰鸣、炸裂音。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缺口。而且。由于惯性。只见它又紧接着被向着对岸的森林抛飞出去数十米的距离。庞大的身躯接二连三的压断了无数棵树木。随后又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拖拽着似的。向后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这才缓缓停下。   只见地面上。无论是杂草。还是花朵。都在顷刻间被碾成了粉末。留下了一道看上去就像是被烧焦了似的。如树干般粗大的裂痕。看上去就与峡谷里的壕沟一摸一样。沿途的树木。无一例外。全部被折断。现在正东倒西歪似的滚成一团......“你知道该攻击哪里了吧。”莉莉丝稳稳地落地后。看也不看刑天。问道。   “啊。头部中心那颗看着价值连城的那颗绿宝石对吧。真可惜。本來我想拿它來卖些钱的......”不料。他这才刚说完。就被莉莉丝毫不留情地赏了一记手刀。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刑天带着轻松、明朗的表情与语气这么说道。正当他们都使出水平于地面的。仿佛将空气压碎的直踢时。刹那间。眼前传來一声爆炸般的。震耳欲聋似的巨响。   紧接着他们便惊恐的发现:脚下的地面居然裂开了。紧接着。在两人还沒有反应过來的刹那。脸部便受到如烧灼一般的重击。霎时间阵阵让全身抽搐似的麻痹感流过全身。紧接着视野便瞬间被黑暗所吞沒。。   第三零零章 来自水中的威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这次又是什么。难道魔物不止一只吗。。”莉莉丝第一次露出了紧张、动摇表情。现在他们俩正被从冰面下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來的滑溜溜、粘糊糊的触手死死缠住脖子。因为不能呼吸。两人的脸憋得通红。既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切。明明一个就那么棘手了。现在居然又來一个。真是麻烦。”她虽然这么想。但是现在并沒有摆脱这种糟糕情况的办法......   紧接着。越來越多的触手。就像把冰面撕碎似的。随着轰鸣声突然窜出來。从四面八方由下往上地缠住了两人的手脚。刹那间。行动就完全被这些令人恶心又倒胃口的东西给封住了。   它们就像是壁虎的吸盘一样紧紧吸在身上。而且越收越紧。只要察觉到刑天。或是莉莉丝有任何的反抗迹象或是意图的话。就会收紧一点儿。现在两人的全身。就好像被针扎似的疼。除此之外还有越來越强烈的麻痹感......“这......这样下去的话......。。”   莉莉丝拼命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要抬手扯掉脖子那里的触手。事实上她现在有浑身上下都被舔过一遍的错觉。越來越强烈的厌恶感与羞耻心让她的心理防线接二连三的被击得粉碎。与此同时。也让她的怒火燃得越來越旺。虽说如此。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鱼一样。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咕。。”紧接着。那些触手像是在寻找宝藏似的在她浑身上下游走。细细的抚摸过每一个地方。甚至还险些要冲破铠甲的保护。直接折磨她的身体。这让莉莉丝刹那间火冒三丈。“我说。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在碰哪儿啊。。那......那里是。。啊呜......。”结果。她话刚说了一半。眨眼间就在那些触手上下齐手的攻击下。露出了狼狈不堪的悲鸣。   “给我差不多适可而止啊。。咕呜。。”这次那些触手更是得寸进尺地直接探入了她的嘴里。这下。终于让莉莉丝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只见她的眼角。默默地泛起泪花。任由那些触手在自己脸上又舔又吸。刑天则闭着眼睛。一副随便你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态度。   刹那间。在莉莉丝心里。对他的评价猛地下降了好几个档次。甚至达到了讨厌的程度......毕竟。在这种时候。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身边的这个人了。可他不仅见死不救。甚至连看都不看......这无论换了谁。都会生气的吧。   但其实。刑天并不是见死不救。他这只是在提炼灵力。因为提炼时要绝对的集中精神。所以才无视了莉莉丝的求救。不如说。现在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要提炼出足以烧断。或者无力化这些触手的灵力量。在量的把握上必须非常精准。稍有差池的话。就会把自己卷进去的危险。   虽然那家伙。伏羲说过要他尽量掩人耳目的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是不允许自己使用灵力的。可也说过:“到了关键的时候。也可以自行判断。”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时候。   。。凝练、收束、储藏......然后一口气释放出來。刹那间。刑天的身体起了变化。看起來他就像是被湛蓝色的。仿佛流水一般的闪闪发光的光芒给包裹着似的。而且。好像正从他身体里不断地溢出來似的。那光芒变得越來越耀眼夺目。简直。就像个饱满的月亮一样......   “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呢......”忽然听见刑天带着心满意足的语气嘀咕道。从语气來看。很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沒有干劲。以及到底明不明白此时此刻的状况......只见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连他的双瞳。都变得仿佛似浪花一般的幽兰。紧接着。那些触手忽然开始痛苦的扭动起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听上去很像是女人的哭泣声似的。   紧接着。它们全部从中段开始。发生了猛烈地爆炸。猛烈地。接二连三的。就像是连锁一样的。毫不停顿的爆炸。由此形成的风压。将火焰披在身上。向着四面八方倾泻而出。滚滚热浪。扑面而來。冰面再一次被炸得碎屑与冰花交叉飞舞。这个景象看上去。就好像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样......   “真是的。你要是有办法就提前说一声啊......”之后。刑天带着满身都是亮晶晶的。仿佛绢丝一样的粘液的莉莉丝连续几个向后的跳跃。拉开了距离。“啊......我沒说过吗。现在还不是能悠闲说话的时候。”   莉莉丝刚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后背刹那间感到一阵恶寒。紧接着又有像是凭空从地上冒出來的触手缠住了她的脚踝。眨眼间就把莉莉丝倒提了起來。。“啧。这些烦人的家伙。”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用手刀把缠住脚踝的。那看上去黑黝黝的触手削成了碎片。   然后。利用云朵作为踏板。莉莉丝一个劲儿的向上飞奔。为了躲避那些不断追在身后的触手。“真烦人。”她在空中回旋着转了一圈。出人意料的來了个回马枪。瞄准那些触手。就是一个大范围横扫似的劈砍。刹那间只见它们全部被莉莉丝突然地攻击。从中间部分被斩断了。   “喔。这不是挺不错嘛。”刑天一边见缝插针似的在无数触手间飞來窜去;一边说出赞美的话。当然。碰到他身体的触手。都无一例外的膨胀的像个气球。然后轰然炸裂。   通红的火焰窜上半空。将头顶接踵摩肩似的大块大块云团冲得支离破碎。在那成片成片。如雨点般落下的触手碎片中。莉莉丝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责备道:“你啊。以为这是在玩吗。比起这个快给我去找出这家伙的本体。否则的话我们的体力会先耗尽的。”   话音刚落。只见她又如闪电般地切断了从斜下方突袭而來的。想要缠上自己腰的触手。这次。不是劈砍。借着仿佛游隼一样向下俯冲的速度。只见莉莉丝使出了如暴风雨一般的刺击。面对如倾盆大雨一般的刺击。那些触手在轰然撞上的一刹那。便被撕成了肉酱。只见鲜绿色的。像是绿宝石一样令人炫目。但同时又让人恶心的液体。霎时间一块儿喷射了出來。   “呜哇......该这么说呢......果然很恶心......”刑天一边在心中诚实的说出感想;一边游刃有余的将灵力集中到眼睛上。强化视力。这样一來的话。除了被遮蔽着的物体看不见的话。其余的。就算是掉在地上的一根针都能清清楚楚的捕捉到。这就是所谓的“千里眼”。不过因为对脑部。以及眼睛的负担非常非常大。所以自己很少使用。不过现在情况变得不同了。   渐渐的。刑天的视野蒙上了一层像是鲜血似的帷幔一样的东西。瞬间。他变得可以直接穿过厚得。像是好几床被褥叠在一块儿的冰层。直接看到水面下的东西。此刻。他正全神贯注。仔细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之所以能这么专注。不用担心会遭到袭击。那都多亏了莉莉丝的功劳。只见她把那成堆成堆的。浩浩荡荡朝着刑天扑來的触手。将它们统统给吸引过去。然后毫不留情地用高速冲击斩断。“哈......哈。这些家伙。还真叫人头疼。根本沒完沒了啊......。”   这么说着的莉莉丝的表情。渐渐变得阴云密布。话音刚落。只见她不慌不忙的向左倾过身子。刹那间避过了从右下方突击而來的触手。紧接着反手将它们一把抓住。眨眼间毫不留情地切成数段。“喂。还沒有找到吗。。”莉莉丝带着点斥责又焦急的口吻问道。虽然她极力想做出毫不在意、游刃有余的模样。但无论是稍显急促的呼吸;还是渐渐苍白的脸色都出卖了她......   “再给我点时间。就快了。”刑天看也不看莉莉丝。就这样用敷衍了事。同时又焦急万分的口气答道。他加快了搜索的速度。甚至连岩石缝里也不放过。可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无所获......看见的。除了成群成群。仿佛望不见尽头的鱼群之外。就剩下湖底裸露的礁石与泛着麦穗般光芒的沙砾了......“切。”莉莉丝在一旁一边懊恼的碎碎念;一边又陷入了与那些触手沒完沒了地撕打中......   “话说回來。我为什么要听那家伙的啊。。”莉莉丝在心里懊恼的想。进而把满肚子的怒气都一股脑儿发泄在了眼前的那些前仆后继。不知死活冲來的触手上。刹那间又有一大片范围内的触手霎时间被撕得连一片肉都沒有剩下。只见莉莉丝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她现在非常不爽。沒错。超级不爽。脸上的阴云也越积越厚......   “真对不起呢。总是让你受累......”刑天看着她那不停地飞來窜去。忙得满头大汗、焦头烂额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挂着冷汗挠了挠后脑勺。“嗯......等这件事办完了。我请你吃一顿好的怎么样。。”不料。他话还沒说完。表情便像是冻住了似的僵在了那里......。。原因。是被莉莉丝用“你是想找揍吗。。”这样的目光瞪了。瞬间吓得他整个人仿佛看着都缩小了一圈似的。   “当我沒说......”只见刑天用像是蚊蝇振翅似的细微声音。咽了口唾沫这么补充了一句后。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搜索上面了。因为光线的折射和鳞次栉比的岩石的遮挡。搜索总是不顺利。而且。他已经隐约感到了轻微的头疼。可能是使用时间过长所带來的副作用吧。可他还是一边忍着疼;一边再次提高视野范围与精度......继续搜索着。   不久。他在一块被无数水草与珊瑚交缠着的。像是剑山一样的礁石阴影处。捕捉到了一个模糊。但却厚重的阴影。“找到了。”刑天微微弯起嘴角。刹那间便从半空中一个加速。朝着目的地一直线俯冲而去。   由此掀起的暴风。把莉莉丝那如流水般的金发与裙摆都掀了起來。。“哇啊。。”于是。漏出了悲鸣的莉莉丝手忙脚乱地赶紧捂住裙子下摆。幸好。由于铠甲够严实。所以并不用太过担心什么......“你好歹看着点啊。。”刚想这么怒吼的她。一回头。发现刑天早沒影了。。“抱歉。。”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來了若隐若现的道歉声。   不过。有一个家伙。好像正在等着这一刻似的。刹那间只见火焰狮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知从哪儿窜了出來。霎时间。一道狂舞的火柱一直线朝着刑天飞驰掠去。直打向他的颜面。“什......。。”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刑天的嘴角再度微微上扬。因为。此时的火柱奔流。在他眼里看來就仿佛比蜗牛还慢。“果然很慢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不是对方慢。而是自己太快了。“那么。。。”于是。他决定无视这扑面而來。眼看着要将自己吞噬的攻击。刹那间用如离弦之箭一样的速度撕裂那近在眼前的熊熊火焰。紧接着一直线贯穿了火焰狮子的身体。随后。从它的背部像一柄利刃似的冲出。紧接着用像是飞燕一般的动作。笔直跃入水下......   第三零一章 追与逃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就在刑天跃入水中的一刹那。身后半空中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那仿佛要把空气都给一块儿蒸发掉的爆炸声瞬间让整个空间产生了剧烈的晃动。从莉莉丝的视野中笔直穿过的光芒。落到了湖面上。霎时间。炸出了看起來简直要把天空捅破的水柱似的。像是花蕊一般的水花。在被巨大的冲击推上高空。看似就要吞沒云端的那一刹那。又忽然像是虚脱了似的。像是倾盆大雨一样落下來......   面对那几乎只要被砸到就一定会受重伤的。岩石般的水球。面对那扑面而來的。似乎将空间都扭曲的惯性冲击。莉莉丝只得用双臂交叉的姿势來防御。想要挡下这一击。结果。即便这么做了。她的胸口还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击。顿时感觉仿佛五脏六腑一块儿破碎了。结果霎时间。便像是纸屑似的被掀飞了。   “啧。这混蛋......明明不是直击都有这等威力吗.......。。”莉莉丝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些懊恼的话。表情也变得越來越阴沉。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束手无策了似的。只见她带着恶狠狠地表情与目光擦了擦嘴角缓缓渗出的血迹。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坠落的地方。是那些残留下來的触手所构筑的。像是蘑菇型的包围网。   “原來刚才一直不主动攻击是在等我体力耗尽吗。切......尽耍些小聪明......。”莉莉丝咬紧牙关骂道。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这与以往一直游刃有余。稍稍有些强词夺理的她明显不同。而且额头上一滴滴的汗水。也如丝似娟的划过脸颊。此时。自己四面八方都是触手群。不论是上方还是下方;左面还是右面。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也就是说。绝对不存在逃出去的路线。   那么......要放弃吗。“不......绝不放弃。那种窝囊废才会去想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來......”沒错。莉莉丝内心深处有着越是在逆境中。越是不会屈服的原则与信念。这是她要坚守到底的东西。所以......绝不放弃。沒有退路又如何;被逼入绝境又如何。沒有的话。自己开辟一条出來就可以了。   紧接着。只见她把身体像风车一样高速旋转起來。所产生的风压。将空气一刹那间点燃。看上去就好像把火焰披在了身上一样。然后莉莉丝迅速将攻击集中到包围网最薄弱的左下方。用尽全身的力量。眨眼间身体就像飞镖一样迎面撞上去。顷刻间。迸发出炸裂班的声响。火花与鲜血。一股脑儿涌了出來。   “喝啊啊啊。。还沒完呢。”莉莉丝像只猛虎一样咆哮着。身体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刃。将那些粘糊糊的触手像是撕纸似的碾压、撕碎。然后就这么一直线的。像是俯冲一样切了进去。周围的大气仿佛也发出了异质的怒吼。就好像雷鸣似的。暴风产生的乱气流从四面八方涌來。发出猛兽似的咆哮。不过听上去那更像是在为她加油鼓劲儿似的......   不断地把接二连三涌上來想要攻击自己的触手给毫不留情地撕碎。看上去仿佛混杂着雷电与火焰的利刃。一往无前。执着的;缓慢的。且不带丝毫犹豫的往更深处突进。将四周企图围拢上來的触手全部撕得粉碎。它们几乎是刚触碰到莉莉丝的身体。就被漩涡龙卷似的风压给碾碎了。连一丁点碎片都沒有剩下......   渐渐的。触手的包围网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來越稀薄。视线的一角已经可以隐约看见一抹蓝天白云了。“能行。用这招可以突破。”莉莉丝瞬间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确信了。“那......就这样一口气突破它们。”她兴奋地叫道。脸上露出的。是看起來仿佛在享受这场缠斗的表情。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抹鲜血般的红色光芒笔直横贯整个天空。就好像是将之切开了一样......紧接着。在那仿佛视线无法被触及的天空彼方。传來了巨大的爆炸声。就算。站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见。仿佛像是鲜血燃烧着的一朵朵红云。   “呼......哈......哈。想不到意外的累人呢。不过。从结果來看。总算是成功了。”这么想到的莉莉丝站在软绵绵的。由几片云朵垒成的。像是抱枕似的云团里。带着无所畏惧的笑容。越是身处逆境中。越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莉莉丝那表情就像在说:“你们想击败我。还早着呢。”她用居高临下的目光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些触手群面朝自己。忽然变得静止不动。顶部缓缓变作了一朵花的形状。缓缓地。周围的那些像是荆棘一般的叶片纷纷往两边收束着分开了。莉莉丝一脸茫然地对眼前的一幕歪起了脑袋。她一瞬间有点儿想不透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虽然不明白。即便如此。莉莉丝也并沒有放松警惕。因为。从心底涌起的不安感。从见到开在顶端的。那仿佛玫瑰一样的花朵以來。就沒有消失过。脑海中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快跑......快跑......快跑。”   “怎么回事。这种不安感是什么......。”莉莉丝困惑的嘟囔道。“再怎么说都......不。难道它们是想。。”直到远处。与自己充分拉开距离的。由那些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的。蠕虫一般的触手组成的漆黑色玫瑰的花蕊慢慢掉转方向瞄准自己时。他这才想到了那个可能性。。“难道。他们是想來个最后一击吗。。”想到这里。莉莉丝后背不禁一阵恶寒。   事情也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只见花蕊中心缓缓聚集起仿佛雪花状的黑色小球。看上去与弹珠差不多大。紧接着那小球四周的大气不安的颤抖起來。剧烈的晃动。就算是与它已经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震动的次数与频率正在变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强。耳畔就像是听见了暴风雨似的感觉。   紧接着。那小球靠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大气与云朵來增大体积。到后來。甚至到了比莉莉丝整个人还要巨大了。“再呆在这里会被击中的。”这样想着的她立刻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途中还好几次改变了逃跑路线。企图晃晕对方......   就像是故意让着莉莉丝似的。过了好一会儿。那仿佛雪块似的黑色球体才有了动作。只见它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不管莉莉丝往哪个方向逃。它都能游刃有余的跟着她改变方向。。所谓的“鬼抓人”大概就是这样了。“搞什么啊。那家伙。难道它脑后也长了眼睛。。”   莉莉丝感觉到那家伙的压迫力越來越近。甚至都能听见风被切开的声音......于是扭头朝身后瞥了一眼。刹那间。只见她的脸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惨白。。距离渐渐的被一点点缩短。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莉莉丝立刻向左扭过身子。远远看去。身体仿佛都绷成了弓形。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了方向。一瞬间从右边闪到了左边。“这样你就抓不到我了。”正当她自信满满似的这么想着的时候。刹那间。莉莉丝的表情就跟被冻住了似的石化了。嘴巴在毫无意义的一张一合。。“不......不会吧。。”之所以发出这种差点咬到舌头似的慌张声音是因为。她看见那个球体也跟着自己來了个回旋似的左转。   “者太沒道理了吧。。”一边带着这种仿佛要哭出來似的哀号;一边只得不断地变换方向逃跑着。可每一次当她做出漂移似的动作改变前进方向时。追在身后的黑球也会在同一时间改变方向。继续保持一定距离追着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只顾着一个劲儿到处乱窜的莉莉丝。   “啧。那......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我这边可完全坚持不下去了啊。。”带着咒骂的口气。莉莉丝的视线不知不觉的。向湖面看去。可除了那时不时滚过的浪花。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她并不具备刑天那令人羡慕的“千里眼”。咬牙切齿发出这懊恼声音的莉莉丝只得为了不被身后的黑球追上而不断地改变方向。   可是。她也明白。如果一直这样拖下去。自己一定会耗尽体力的。必须想点办法才行。话虽如此。现在的莉莉丝光是逃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哪还有余裕去思考其他的事。正在这时。身后传來了脆响。她带着不祥的预感回过头去。霎时间。脸色变得铁青。“分裂。。哪有这样的。简直岂有此理。。”   正如她所看到的。原本只是一个仿佛雪球一样的巨大球体。眨眼间分裂成了无数个像米粒般大小的小球。从四面八方向莉莉丝袭來。“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啊。。”悲鸣刹那间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尖叫与哭喊。认定无路可逃的莉莉丝只得干脆停了下來。紧接着用看似蝴蝶穿花一般的服刑路线躲避着从身后不断撞上來的小球。   只见她像是见缝插针般的飞驰着。一刻不停的变换着方向。有时。从两颗黑球之间的缝隙穿过;有时。又要像是马戏团的杂技演员一样做出复杂的翻转动作。以毫厘之差躲过。躲不掉的。就用拳头一个个打碎它们。因此从刚才开始。耳畔便被接二连三的。仿佛咆哮似的爆炸声充斥着。视野里。也被那如群魔乱舞一般的烈焰给刹那间填满了。   迎面扑來的热浪与快要把人烤焦的气旋让人难受得想要呕吐。即便如此。莉莉丝还是像闪电一样在空中窜來窜去。只是速度明显慢下來了。正在这刹那间。她被迎面从斜下方飞來的黑球直接打中胸膛。。“哇啊啊。”紧接着那球体就好像要刺入她身体里似的。顷刻间在莉莉丝胸膛上爆炸。霎时间。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四溅的火花。像是怒涛一样瞬间将她淹沒。   巨大的冲击力直击得莉莉丝像个断了线的人偶似的。沿着螺旋形轨迹。往湖面坠落。虽然已经用双臂交叉着将爆炸冲击抵消。并防御了一部分。但她还是被炸飞了......   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那一片幽兰之中。刹那间。湖面像是瞬间垮塌下去一般。在那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紧接着便是如一轮太阳一般炫目的光芒与那仿佛让半个天空都摇摇欲坠的爆炸声。以及......像是膨胀到极限的气球。突然炸裂似的冲天烈焰。   第三零二章 水下的死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莉莉丝到现在为止都是在逃。她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而且她的体力与耐力早就快见底了。呼吸也前所未有的急促起來。但是她仍然向双脚灌注力量。“拜托。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身后。黑球不断地爆炸。原本平静的湖面也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似的翻滚着一波波的巨浪。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停下就完蛋了。”莉莉丝这样一遍遍的告诉你自己。然而她的双腿。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抽搐起來似的直打哆嗦。耳畔回荡着剧烈的爆音与轰鸣。霎那间将湖水搅得像是一锅粥似的。   因为爆炸的冲击。四周围就像是被挖去一块儿似的。垮塌一样凹陷了下去。霎时间莉莉丝将身体向左一个扭转。躲过右边那一纸之隔的爆炸。但是那强烈的风压与漩涡般的热浪霎时间掀起比山还高的浪头。只是眨眼间便把她吞沒了......那些黑色球体当然沒有放过这个机会。趁着这个空隙。一股脑儿扑了上來。   紧接着便是如猛虎咆哮一般的爆炸声。向上卷起了一个像是由无数个糯米团子汇聚而成的水涡。然后。一道银白色。仿佛彩虹一样的光芒在湖面上突然变得明亮起來。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与仿佛倾盆大雨似的水花。以及那巨大的音波冲击。视野完全被黑暗包裹了看不见任何东西。虽然在爆炸的那一刻潜入了水里。但是莉莉丝还是被波及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上下被人痛殴了一顿似的......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正变得如朽木般沉重。一个劲儿的往下沉。而且。有很大一部分黑球径直劈开了海面。对她紧追不舍。“可恶......这些家伙......。”于是莉莉丝只好一边尽力屏住呼吸;一边以谨慎的轨迹。避开那些从背后普利的黑球。但是......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这些家伙在水里动作变得更快;更敏捷了。   莉莉丝强压下越來越焦躁的心情。尽力用最快的速度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但还是被从背后一点点接近。霎时间她低头躲过其中两个从上方擦过头顶的黑球。然后。莉莉丝的表情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被前后包围了。。   而且。在眼前的两颗黑色球体再度分裂。就仿佛产卵一样。从中央。那像是丝线一般的缝隙中。再度吐出无数个水泡一样的黑色球体。   “。。”紧接着。一圈黑球马上散开。围着莉莉丝组成一个黑色的。像是戒指一样的圆环。并开始围着她快若闪电般的旋转起來。遭......遭了。这样下去的话真的要......。就在莉莉丝提防着它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撞过來的时候。刹那间。在那不断旋转的旋涡中。她似乎看到了类似眼睛的东西。   “难......难道。。”就在她因为自己的猜测。心底凉了半截的时候。那些眼睛忽然一块儿瞪圆了。盯着她。下一个瞬间。无数道仿佛鲜血一般的魔力射线。劈开了还流。直朝她侧腹打过來。“果然是这样吗。。”莉莉丝带着惊讶不已地声音发出了悲鸣。原本以为那些家伙只会一路穷追猛打。而且不具备远距离攻击手段。因此她觉得只要这样和它们拉开距离就好了。但是......   “也就是说。这些家伙并不是只会贯彻一种攻击方式的笨蛋。而且。还有相当程度的智力吗......。”莉莉丝在千钧一发之际霎那间向上拉升高度。一口气跃出了水面。   几乎是同时。那些魔力流缠在了一块儿。结果由于承受不了彼此的冲击。渐渐膨胀。就像一个快要炸裂的气球那样......终于。膨胀到达了极限。水面下传來了剧烈的爆炸声。狂乱的气流。与仿佛能把一切都碾碎的风压。再次让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即使是在半空中。也能看到不断地怒吼着冲出水面的。那仿佛血盆大口般的火焰。那些黑色球体一个接一个从水下笔直冲出。又将无数个体重新聚集到一块儿。可能是已经看出了莉莉丝应付不了远距离攻击。于是。一边移动;一边从不远不近的距离射出仿佛火焰一般的魔力射线。   莉莉丝只得被逼的到处乱窜。简直就像是只无头苍蝇似的。虽然可以躲过那仿佛把天空都给烧焦的魔力奔流。不过。自己的身体也快到极限了。   而且。恍惚的视线中她看见花与黑球似乎又重新结合到了一起......然后。花蕊的开口处。仿佛长出了和炮口非常相似的东西。紧接着周围的魔力。都在朝着那个地方聚集。看起來就像是交缠着的雷电一般。   直到此时此刻。莉莉丝都已毫厘之差躲过了那些攻击。虽然身体越來越濒临极限。但是好歹沒有受到致命伤。但是她很清楚。这一发攻击。是无论怎么努力都躲不过的。看着那不断变得密集。互相交缠着。不断收束着的。像一轮太阳一样的魔力。她忽然像是死心了一样低下头。不再逃跑了......   莉莉丝。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那朝自己狂奔而來的。像一匹野马似的红色奔流。它顷刻间将天空一分为二。“放弃吧......毅力论什么的。早就过时了。有些东西。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弥补不了的。”“如果我能使用那家伙一样的招式。还有可能抵消这攻击。只可惜我用不了......”那么除了放弃以外沒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奇迹是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的。但是相对的。所谓的奇迹是会眷顾那些直到最后都不轻言放弃的家伙的。所以当陷入绝境时。别轻言放弃。而是多想想还能做些什么。   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加上那不屈不挠的毅力。那么毫无疑问的。这就是通往胜利的坦途。“别放弃啊。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时不知谁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來。而且......还很耳熟。但是。也很烦人......真的。很烦人。“我说啊。你不说话沒人当你是哑巴的。所以......闭嘴。”   明明连个人影都沒见到。却一直像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乱叫。或者是有够烦人的......那家伙。不过也多亏那个笨蛋。她现在别说是放弃了。不如说只想把眼前那堆又丑又恶心的东西给撕烂。仿佛只要把那东西看成是刑天的话。莉莉丝就不可思议的变得干劲十足。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一点儿。当刑天成功让火焰狮子伴随着悲鸣似的啸叫化作一堆肉片。并一口气跃入水中的刹那间。由于“千里眼”给视神经与大脑造成的负担。剧烈的头痛感与目眩感便直冲而來。顿时使得他头疼欲裂。说到底所谓的“千里眼”是让魔力聚集到视觉神经。从而获得全方位的视野。所以哪怕是千里之外的一粒米。或是一颗芝麻也能捕捉到。   但是。这会给大脑以及眼睛带來极大地负担。想要一口气把看到的东西的信息组合起來。并且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这可不是一个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事。对大脑的运算处理能力。以及眼睛的捕捉能力都是很大的考验。而且。使用“千里眼”时还必须高度集中注意力。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这时候处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随时遇到偷袭也不奇怪。   现在。刑天视野里看到的空间是灰白色的。而且。还仿佛像是豆腐那样被切成了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团块。其中还可以看到像是肉包子一样的红绿色圆点。那些就是游來游去的鱼群了。紧接着。他将视野再度细分。此时。就连那些鱼群的肌肉、还有血液的流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刑天的目标。不是那些家伙。于是他轻轻地拨开成群结队的环绕在身边。游來游去。像是打闹着的鱼群。往左下方的一块巨大岩石处游去。等到快要接近时。刑天特意降低了高度。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打算从右侧面迂回过去。。正在这时。左眼传來了一阵被针扎了似的疼痛。   “偏偏在这种时候吗......。。”只见他一手按住左眼。表情因为忍受疼痛而变得痛苦。左眼那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让他痛得简直想满地打滚。从喉咙深处。断断续续的发出了一连串像是哭声似的哀号。“千里眼”一旦长时间使用。副作用就会体现出來。那感觉就像是一丝不挂的滚过刀山火海一样。   “咕啊啊......。”刑天漏出了抽泣似的悲鸣。但他还是拼命咬牙忍住了。当他松开了挡着左眼的手后。那只眼睛渗出了鲜红的鲜血。正缓缓滑过脸颊。“看來是到极限了呢......。”刑天话音刚落。视野摇晃了几下后。恢复了正常......   “什么......。居然不在。”但当他小心翼翼地压低脚步声绕到正面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那里出來抱成一团的。像是杂草一样的珊瑚礁以外什么也沒有。“被察觉了吗......。”刑天话音刚落的刹那间。一道像是城墙一样的黑影从天而降。眨眼间便死死地将他压在了下面。受到这突如其來的冲击。霎时间四周围像是地动山摇般剧烈摇晃起來。   “呜......。。”即便刑天已经将双臂交叉着抵消了一部分冲击。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狠狠地撞进了沙子里。大半个身子被层层细沙。像是钳子一样牢牢夹住了。紧接着。一只看上去既像是水母;又像是章鱼的家伙。眨眼间从身体两侧伸出成千上百条触手。就这样。仿佛像是皮鞭一样抽打着刑天的身子。每一击。都仿佛像是遭到雷击一样疼。就像是有无数闪电。在身体里炸裂开來......。   第三零三章 致命一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这家伙连续不断的。仿佛从天而降似的重击下。刑天被逼得只能以双臂交叉的姿势防御。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流沙的束缚。身子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被无数把蟹钳给牢牢钳住了似的。动弹不得。终于在那家伙下一次从头顶正上方落下时。伴随着漩涡般翻滚的激流;与仿佛将地面撕碎般的巨响。刑天的整个身子完全沒入了流沙之中......   隐约的。听到得意的咆哮。如群蛇狂舞般的触手轻轻一挥。便把周遭岩石击得粉碎。那像是花瓣一样。轻轻绽开的地方。似蛇一般闪闪发光的。是那犹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它正沉浸在干掉刑天的喜悦之中。发出像是吟唱乐曲一样的声音......那听起來。像是笑声。只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有无数只蝼蚁。在往身体里钻似的。   “真是狼狈啊......”刑天在沙堆里感叹道。带着苦闷的表情。他板着脸。一双像是云彩班的眉毛也拧成了八字。“千里眼”的副作用让他不能使出全力。即使是现在。那紊乱的呼吸。与仿佛擂鼓似的心跳仍然搅得他浑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一样疼。左眼看东西。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看到的景物不仅重叠在一块儿。而且。还不停的像是云朵一样飘來飘去。   “沒想到。那家伙有把自己透明化。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能力。这样一來。就算是我。也沒办法掌握它的具体位置了......”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招都很聪明。“啊。真是的。到底是哪个家伙告诉我说‘魔兽’都是些笨蛋的。弄得我现在这么辛苦......”说着。刑天早在心里对血煞不由分说抱怨了一通。   “嗯。我有对你说过这回事儿吗。”他话音刚落。只见血煞用装傻似的口气。以及那看上去既无辜又一本正经似的表情问道。“你说过啊。你绝对说过。。”“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过了好久。才见像是若无其事地接上这么一句。顿时。吧刑天气得像个猩猩似的捶胸顿足。朝着他唾沫横飞似的怒吼道:“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吵死了你。后來呢。”对于他若无其事的把话題进行下去的。那种冷冰冰的口吻。刑天刹那间气得直接想朝血煞的后脑勺來一记重拳。不过想了想。还是拼命压住火气。说了下去。。这里的沙子的温度就像个火炉似的。只不过一会儿。刑天就已经汗如雨下。简直热得快要把人给蒸熟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得想个办法出去......”虽说如此。上面肯定是行不通的。往下走的话说不准会更糟。那么。就试试看两侧行得通吗......。打定主意的他用好不容易从仿佛火坑一般滚烫的沙堆里竭尽全力挣脱出來的两只手。试着捅了捅两侧那仿佛城墙一样的沙砾。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身体两侧的沙子要比其他地方松软一些。大概。是因为海流不断地冲刷的缘故吧。总之这下总算可以不用坐以待毙了。   虽说挖洞刨土实在是有点儿不符合自己的作风。而且十分的不雅。不过。事到如今。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想到这里。刑天将灵力集中到指尖上。随后刹那间猛地朝沙砾的中心刺去。眨眼间。如预料的一样。他听见了一阵轻微的碎裂声。紧接着。有一缕凉簌簌的感觉紧紧缠绕在了手指上。“行得通。”   只见他兴奋地。差点儿叫出声來。之后。刑天不敢怠慢。两手轮流刨着那厚得与墙壁沒什么两样的沙土。他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只仓鼠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大将军竟然沦落到学老鼠打洞......真是......哈哈哈哈。”只见婉儿笑得耳朵根都红了。直捂着肚子想要忍住。她知道这很失礼。但最后还是忍不住。   “喂。别笑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刑天带着有气无力似的口吻。一脸颓废似的说道。看起來很受打击。“抱歉抱歉。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真的。只不过把你的形象和仓鼠不小心想一块儿了......”说着。婉儿费了很大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什么叫‘一不小心’啊。。”   刑天气急败坏地回了他一句。那表情。看起來就仿佛全世界都灰暗了一样。“别耍宝了。继续说。”血煞带着点儿不耐烦的口吻说道。“你还真是事不关己呢。我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是你家的宠物跑出來。才会害得我这么辛苦啊。你不觉得你应该负责吗。”   “负责。你要我这么负责。”他的这句话。差点儿让刑天一头栽倒在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至少该对你的挚友道个歉吧。”说实话。对他这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冷淡的口吻。刑天真的有些讨厌。“......”话音刚落。血煞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眨眼间转过头來。紧盯着他。。“干......你干什么......。。”   刑天额头细汗直流的问道。因为血煞一直以來不怎么流露感情。被他用这么严肃认真的目光盯着还是第一次。刹那间。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真的很害怕那家伙会做出什么让自己留下阴影的事儿來。不如说。仅仅是盯着他的眼睛。就已经让人感觉如坐针毡了。   紧接着。在刑天还沒回过神來的瞬间。刹那间嘴里便被塞了一个刚烤好的后腿。霎时间把他的最撑得像是快要裂开一样。而且。那个后腿。由于刚烤好。所以还冒着热气。刹那烫得刑天半句话都说不出來。从嘴里往外直吐青烟。“呜。呜咕。。呜......”   最后。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当然。这是血煞成心想要捉弄他。才想出來的点子。不过。意外的效果很好。最后。刑天只得带着既沮丧又无奈的表情接着说了下去。。   不多时。刑天便沿着完全打通的隧道成功逃脱。紧接着。他便从像是被褥一样厚实的沙砾中一跃而出。眨眼间。周围到处都是被搅乱的。霎时间变得湍急的海流。与被抛上半空的。仿佛星星一样的沙子。“真是的。让我费那么大劲儿......”说着。刑天缓缓睁开了那仿佛与蓝宝石一样的左眼。虽然那只眼睛还残留着一丁点血迹。不过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了。   紧接着。他趁对方还沒有回过神來的瞬间。用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一瞬间缩短了彼此的距离。躲过从上方攻过來的那海绵一样的触手后。朝着那像是花蕊一样的部位就是一记直拳。刹那间犹如隔山打牛似的力量。将那家伙打得踉踉跄跄连连后退。之后。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摔在了沙堆里。   “哼......沒用的家伙......”以轻蔑的口气这么说着的刑天甩了甩手腕。带着些许挑衅的表情。不料。刹那间双脚便被数根触手缠住。“什么。。”他还來不及惊讶身体便猛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紧接着。又被抛飞到半空中。然后狠狠地摔下來。背部由于冲击造成的剧痛。让刑天顿时有一刹那。失去了知觉。   “又透明化了吗......。真是个棘手的能力呢......”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个纸屑一样被随心所欲似的甩來甩去。最后。也许是玩腻了。只见它将刑天猛地甩了出去。眼看着那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仿佛小心翼翼勾勒出的弧线。刑天整个人就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样。一头栽进了身后的岩石堆。随着那山呼海啸般的巨响。立刻。他就被淹沒了......   “现在就算是想攻击。也不知道它在哪儿......”想到这里。只见刑天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忽然。他感觉。头顶上方的海流忽然有些异常。硬要说的话。就仿佛铅块般沉重。还有流速也像是停顿下來了一样。“也就是说。。”已经推测出敌人藏在哪儿的刑天。只见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别以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笨到再次上当哦。”话音刚落的刹那。。   只见刑天刹那间朝着正上方挥出一拳。结果也正如他预料的。那一刹那。产生了确实打中了的感觉。刹那间。随着一阵抽搐似的晃动。缓缓地。伴随着悲鸣。长得酷似章鱼的怪物带着断断续续。仿佛夹杂着愤怒的悲鸣显形了。刑天毫不犹豫的连同那仿佛在颤抖一般的触手揪住了他的腹部。同时。它也毫不犹豫的像是五花大绑似的缠住了刑天的身体.......   “什......什么。”只见刑天漏出了惊讶的声音。但他看起來并不慌张。就这样。他顺势抓住。那像是帽檐一样的腹部。然后把它猛地朝前甩了出去。刹那间。两个人一起仰面倒地。顿时。让湖水像是爆炸一样不停地翻滚起來。刑天冰之如刀迅速切断了缠住腹部。以及手脚的触手。向湖面头也不回地游去......   事实上。自己并不十分适应在水下展开战斗。而且。现在身体各个角落都像是被挤压似的疼痛。如果不快点离开的话可不太妙。想到这里。他不再做纠缠。一个劲儿的向水面游去。就在快要钻出水面的刹那。瞬间。刑天的手脚再度被缠住。章鱼怪猛然间。像是转陀螺一样。再度把他拉进水里。然后。忽然。触手的根部缠上了像是雷电一样的光芒。   在刑天还沒有反应过來的瞬间包围了他。刹那间。如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意识。那些光芒就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进皮肤里;扎进肌肉里;最后。将骨头击碎。沒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他们......刑天张着嘴。露出扭曲到整张脸都快崩坏了似的痛苦表情。他想发出哀号。可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來......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   紧接着。只见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像是手舞足蹈一样的痉挛起來。强烈的电击。几乎让他疼得死去活來。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似的。然后。他就这样。头朝下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意识。也像是泥土一样一点点融化了......视野渐渐被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   第三零四章 满怀信念的一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就像是掉入了深海中一样。周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明明应该是波涛汹涌的景象。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呢。这也许是种惩罚吧。对于沒有使出全力的我的惩罚......海流的声音。听起來就像一首悲伤曲子。不慌不忙地从指缝间流过。意识渐渐被黑暗所包围;被吞噬。竭尽全力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一抹光亮。仿佛星星一般闪烁着的......光亮。   “在这条路的尽头。你想得到什么呢。又是为了什么走到今天的呢。”不知不觉。刑天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就像云朵一样柔和。感觉就仿佛与另一个自己在交谈一样。紧接着。只见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别问我啊。这么难的事。我也不知道答案啊......”他这么说道。恍惚地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就好像在逃避一样。逃避着那个答案。   “那么。你要逃避吗。比如。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接着这么问道。在听到了这么沒出息。甚至是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后。既沒有生气;也沒用抱怨。反而微微扬起嘴角。问道:“会有那种地方吗。不被任何人打扰。大家都由衷地对你笑出來的地方。你也知道是沒有的吧。”   “啊......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这么做的;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毕竟。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被卷进來了啊......”刑天低声。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目光好像沒什么精神。不过却很坚定。“他的理想是拯救一切能拯救的人。只要力所能及的话。那么。你的理想呢。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他依旧带着不慌不忙。游刃有余似的口吻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听你诚实的回答。不过别期待能撒谎蒙混过去哦。毕竟你是骗不了我的。”   紧接着。他又打着哈欠补充道。“那种事。我才不会这么做呢。”刑天有些不满的顶了回去。最诚实的回答吗。事实上。答案。自己早就知道了。也一直以來都是那么做的。只可惜。在那个。只有利益;只有权谋的地方。自己的想法。始终不被理解。然而。好不容易出现的理解自己的那个家伙。却又因为立场的不同。被迫与自己对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失去这位朋友。可这次的任务。又不得不让两人再次站在对立面......同为被名为战争所制造出的道具。同为互相理解的两人。为什么非如此不可呢。   “真正的;诚实的回答吗。”刑天嘟哝了一句。带着若有所思似的样子托着下巴。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來。严肃认真的说道:“我和那家伙虽然总是相处的不怎么好。他是个一根筋。而且不懂变通。顽固的像块石头的家伙。有时。真的很想把他那脑袋剖开看看究竟是什么构造的......”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只见刑天露出了既苦闷又无奈。同时。又怀念的表情。   那不顾周围。专心致志的;陶醉的。沉浸在往事中的表情。肯定。任何人只要看了就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來。“虽然是个这样的家伙。但是。做什么事。他只要决定了就不会放弃。哪怕。别人明确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便如此。他也会毫不在乎的去做。真的。就像个笨蛋一样......”   “是吗。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呢。”他附和道。“你不会感到厌烦吗。听我说这些。”刑天带着点儿惊讶。这样问着另一个自己。“不会。相反。我觉得挺有趣的不是吗。”他笑着回答。在那笑容里。丝毫沒有敷衍了事;也沒有刻意伪装。正因为是自己。所以。他才能清清楚楚的知道。   “会对这种陈词滥调有这种评价的。也只有你了。”说着。刑天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那回到刚才的话題。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嗯......我知道同伴是什么;朋友又意味着什么。虽然和那个家伙可能要一生维持这种关系。不过这也挺好的不是吗。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才能明白这些对他來说意味着什么。因此。我只是想保护他。还有他的家人而已。只是这样。这就是我的回答。”沒错。这就是我得出的答案。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嗯......很让人羡慕的羁绊啊。虽然某个人不领情就是了......”听到他这么说。刑天也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困扰表情。无精打采似的附和道:“是啊......”   “我说。既然都决定了。那就沒有时间在这里继续呆着了呢......”忽然。只见他带着捉弄人似的表情感叹道。“说的也是......得想办法把这讨人厌的章鱼给处理掉才行。”刑天一本正经的想到。   “顺带一提。虽然我们继续交谈下去也沒什么问題。倒不如说。我很希望继续和你交谈下去。不过。不管是你和我看來都沒什么时间了呢。”他话音刚落。刑天便感到一股违和感。就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的刹那。他便看见身后。那像是海参一样的。浑身上下遍布着一根根倒刺的血盆大口。正向自己涌來。“这种事。如果你早注意到的话。就该早说啊。。”   只见刑天脸色铁青。此时此刻的他。身子被横着转了过來。浑身上下被那些触手五花大绑。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而且。更糟的是。正在被一点一点儿的吞进去。看着那像是吸盘一样一张一合的嘴吧......不。说到底那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嘴巴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汗毛全都竖了起來。。“我可不是你的食物啊。。”说着。刑天猛地清醒过來。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左脚当做了钩子钩住了岩石。这才避免了被他给拽进肚子里......   不过近距离看着那张像是猪笼草一样的嘴还真是有够令人作呕的。不仅仅是血迹。还有鱼骨、碎渣。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还有那像是唾沫一样的。不停地散发着恶臭的粘液。刑天看着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刹那间。也许是察觉到刚才明明昏迷不醒的猎物又开始抵抗了吧。它再次放出了青色的电击。   只不过眨眼间。那些像是蜘蛛网一样的电击。很快缠上了刑天。甚至快得不给他做出防御的时间。霎时间。那听起來像是哀嚎的惨叫。再次在这湛蓝色的湖水里像是箭矢一样四射出去。只见他带着像是快要垮塌的表情。不顾一切的向那犹如云朵一般的海水。倾诉着悲痛。   可是谁都沒有听见。周围只有那不断翻滚着的浪花。以及一个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漩涡。还有那不断翻腾着的泥沙。像是被一拳拳打得到处遍布着凹陷的沙滩。在诉说着这场拉锯战的惨烈。感觉身体快被撕裂了;感觉骨头快要融化了;感觉筋肉与组织都快被扯断了。即使如此。刑天依旧沒有放弃。他拼命维持着。那几乎已经被碾碎成肉酱的意识。拼命挣扎着。不屈的目光。从沒有从他的眼神里消失过。   紧接着。那些触手一点点儿被拉扯。一点点儿被撕拽着。发出了痛苦的。像是哀求一样的抽泣声。在这一瞬间。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电击的威力忽然减小了。捆绑着身体的力道也沒有一开始那么强了。“好......趁现在。。”打定主意的刑天知道如果错过这次反击的机会。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于是。只见他开始竭尽全力往后退。即使。那像是鲜血淋漓般的汗水将视线模糊了也好;即使身体各个角落传來的皮开肉绽般的痛楚像是拳打脚踢一样折磨着他也好......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拖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一个劲儿的往后退。每一步都显得坚定不移。   紧接着。那些触手终于开始一只接着一只。像是牛皮糖一样断裂。刹那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就像是焰火似的。终于刑天甩掉了缠住自己腹部的最后一根触手。然后狠狠地把它甩到地上。只不过眨眼间。它就变成了。仿佛像是被烧焦的树皮一样碎裂了......   紧接着。便听见了像是野兽一样的咆哮。面对那像是离弦之箭朝自己扑來的触手。刑天都用飘忽。像是在滑翔似的步法避开了。然后。一一用手刀把他们切断。   很快的。虚张声势的咆哮。变成了嚎啕大哭似的悲鸣。面对一只失去了手脚的野兽。刑天沒有手下留情。只见谈一瞬间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用飞一样的速度。然后对着那可能是核心部位的血盆大口不由分说。眨眼间就是一记直拳。霎时间。那怪物发出了强烈的音波。直震得周围的湖水像是沸腾起來了似的。   “耳朵......耳朵快被。。”那足以把人的听觉摧毁的音波攻击。顿时让刑天抱住了脑袋。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快被绷断了似的。对方。则趁着这机会向更深;更远的黑暗逃去。“不会让你溜走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刑天忽然抓住了那像是裙摆似的褶边露出來的半截触手。一口气把它举过头顶。紧接着狠狠地摔向地面。受到重击的一刹那。只见它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动弹不得。趁此机会。刑天整个人压了上去。又是一顿像是闪电一样的连环拳。直打得它像是瘪了的气球一样。   与此同时。半空中射向莉莉丝的炮击。像是瑟瑟发抖一般向旁边歪了一下。角度发生了些微的偏移。“干得漂亮。”虽然不知道刑天经历了怎么样的苦战。但是她知道。那家伙毫无疑问成功解决掉本体了。而且。要说是破绽的话。这一点儿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莉莉丝在炮击的魔力光束只有毫厘之差擦过肩头的刹那。忽然急速开始向上飞去。然后。在半空中一个横向翻转。成功绕到了那个像是花苞似的敌人的背后。只见它仿佛很痛苦似的在扭曲着满是鲜血般粘液的身体......   “这就了结你。”莉莉丝无视了正下方那被击碎的云块而像是逆流的水柱似的冲击波。像只离弦之箭似的。整个人从背后一股脑儿冲进了它的身体里。紧接着。便是那仿佛惊涛骇浪似的。如怒涛般翻滚着。想要把整片天空都燃烧殆尽的火焰与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太好了。”只见她带着一脸兴奋地难以自制的表情握拳庆祝。雀跃地在空中來了个筋斗似的翻滚。与此同时。刑天也在离海面不远处的地方。一上一下与那家伙对峙着。右手握拳。积蓄着力量。渐渐的。只见那上面缠绕着的太阳似的金色光芒越來越多。“一口气解决你。”   “炎龙雷电击。。”话音刚落的刹那。一条像是由闪电凝聚而成的巨龙。带着巨大的咆哮声。像是要把一切都淹沒;把一切都化为虚无那样。张开那遍布着雷电的血盆大口直朝着那家伙冲去。   然后。眨眼间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片湖水。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就好像将整个湖面重新翻了个个一样......紧接着。就像是慢了一拍似的。巨大的爆炸声眨眼间将湖水像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一样掀飞到半空中。。。   莉莉丝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闪躲。可那像是倾盆大雨似的规模与范围又怎么躲得过去。最终。她从头到脚被淋成了落汤鸡。虽然两人都搞得狼狈不堪。但是让他们松了口气的是。终于结束了......两人带着由衷的笑脸。击掌相庆。随后。又互相取笑起对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们终于踏上了归途。   第三零五章 少女的决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半空中的太阳。仍旧高高挂在头顶。纹丝不动。尽情的散播着光与热。是那么的耀眼;是那么的炫目。若是在平常的话大概无论任何人都会感叹一声:“真是个好天气。”但是。对于刚刚才经历了轮番苦战的莉莉丝与刑天來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简直是热死人了。”   莉莉丝夹杂着不爽与懊恼。烦闷的仰天抱怨了一句。“别这么说了。这样只会让你更热吧。”刑天像只被蒸熟了的螃蟹似的趴在莉莉丝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脸上的汗水。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滑落下來。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你还好意思说啊。要不是你最后的那招搞出那么大动静。我们也不至于这样。”莉莉丝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也沒办法啊。不那样无法把那家伙连同命核一块儿破坏掉啊。那样的话。他可是会再生的。这样也沒关系吗。”刑天带着颓废的表情反驳道。满脸的不情愿。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尽可能的和平解决。结果。由于最后的“炎龙雷电击”的威力实在太大。结果瞬间把一大片森林全部给吹飞了。哪怕是一片叶子都沒有剩下......   于是。他们俩就变成了热得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的状态。此时此刻不管是莉莉丝也好。还是刑天也好。热得都快化作泥人了。“话说。明明都这么热了。为什么我还非得背着你走不可啊。。”莉莉丝继续嚷着那毫无意义的牢骚。“沒......沒办法啊。现在我浑身上下疼得像是要散架了一样......”话沒说完。只见刑天又像梨膏糖一样贴上去了。“啧......亏你还是男人呢。真沒出息......”   听了这话的刑天。只见他摆出一副随你怎么说都无所谓似的表情。要说心里不愧疚那是假的。忽见他用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來的声音说道:“那个......该怎么说呢......抱歉了。让你受累......”刚说完。非常罕见的红着脸。悄悄地将视线转向别处。虽然感到害羞。但这番话。毫无疑问是刑天发自内心的。如果沒有这个女孩儿的帮助。自己是走不到这一步的。所以。真的很感谢她......   “哼。别说那么肉麻的话。恶心死了。”结果。一片好意瞬间就被糟蹋了。这个人到底有多难相处啊。明明不发脾气的话还是个怎么看都不会觉得腻的女孩儿......“我说你啊。别人的好意就心怀感激的接受啊......”他忍不住指责道。结果话音刚落。就被漂亮的摔在了地上。顿时让刑天惊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仿佛整个天地都倒过來了。   “你还真做得出來啊。。”几乎是眨眼间。刑天就从地上蹦了起來。受不了了似的气急败坏的说道。太阳穴附近。隐约可以看到根根青筋暴起。“哼......我可不记得有做过值得你感谢的事。”莉莉丝把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事实上。心里早就得意的乐开了花。   “虽说是这样沒错。那么你就把这当成我的自言自语吧。。‘莉莉丝。谢谢你了。这一路上’”说着。只见他露出了憨厚、坦然的笑容。刹那间。莉莉丝的脸红了一片。仿佛像个煮熟的螃蟹那样。不停地绕着手指......“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好意吧。”紧接着。只见她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这么说道。但其实整个人不知为什么颤抖得很厉害......   “你还想躺在这多久啊。起來了啦。”莉莉丝嘴上一边说着不满的话;一边却伸出手去将刑天扶了起來。不料。才刚站稳脚跟松了口气时。背上就像是凭空多了一座山一样。   “喂。”她立刻用仿佛冒火的眼神恶狠狠地瞪过去。结果看到刑天带着看起來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表情双手合十似的恳求道:“拜托了......”紧接着。只见他用可怜巴巴的。被丢弃似的小狗的眼神。由下而上的看着自己。“......”在沉默了片刻后。莉莉丝带着像是上了年纪似的老婆婆一样的口气说道:“真拿你沒办法......”   于是。两人虽然一路互相埋怨;互相拌嘴。不过总算是再度踏上了归途。这时。刑天才注意到。。莉莉丝虽然近身格斗强得完全不像话。但是身体却沒有一丝的肌肉。反而。那白皙的肌肤。隐约呈现出完美的流线型。如玉般的脖颈。散发出阵阵幽香。那一头仿佛麦穗似的金发。即使在这灼热的阳光中。也显得精神十足。   “呐......莉莉丝。我可以问个问題吗。”为了让自己从那令人陶醉的气氛中挣脱出來。刑天平静的转移了话題。事实上他知道自己要问的。是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知道那个答案。。。“为什么。明明知道会伤害她。你为什么还想知道。”   对于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这个问題。他无法回答。但是又觉得这是非问不可的事。“你以后打算去哪里。已经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吧。”话音刚落的刹那。额头。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你干什么啊。。”   刑天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咒骂着问道。他虽然知道自己很不识趣。但是也用不着突然來这么一下吧。“这是对你不解风情的惩罚......”说着。她的表情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所以都说了让你别问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出这话的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最终。只能是将彼此都不愿意触碰的话说出口而已。   刑天带着愧疚的眼神转开视线。并不是因为讨厌她才那么做的。而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來面对她而已。结果。他只能盯着脚下的那在微风中起起伏伏的沙砾來掩饰自己的动摇。而就连这一点也沒有逃过莉莉丝的眼睛。“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的私有财产。所以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可是......。”刑天露出了纠结、焦急的表情。拼命地组织着语言。想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因为。你并不是我的附属品。而且。我一开始只是为了钱而來的。并沒有想过会这样啊......想把这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可是在看到那张明显是在强颜欢笑的脸后。突然。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受害者明明是我。你却比我还要痛苦。这算是怎么回事。”“是吗。原來。我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在你看來是痛苦的吗。”刑天想到。“你不也是吗。你不也应该是很痛苦的吗。但是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來啊......”紧接着。莉莉丝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说道:“那是因为。太阳跑在我的前面哦。人如果一直沉浸在悲伤与痛苦中是沒有办法向前迈进的。”   “哎......真想不到。你偶尔也会说出那么有道理的话。。疼。。”他话还沒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什么叫‘偶尔’啊。。话说回來。害得我无家可归的责任全部都在你。给我负起责任來。你这个笨蛋。”听到这。刑天的表情终于变得明朗起來。答道:“是......”   回到摩根塔。缴纳了任务报告。顺利换得了整整一大袋魔币后。刚转身想下楼。莉莉丝迎面便被凯瑟琳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撞进怀里。“呜哇。凯......凯瑟琳。。”莉莉丝在一个踉跄后。刹那间被扑到在地。“莉莉丝。担心死我了。有哪里受伤吗。有哪里痛吗。还是说。有哪里不舒服的。”   只见凯瑟琳带着满眼的泪花。抽泣着连声问道。“痛......痛啊。凯瑟琳......。”莉莉丝涨红着脸。因为脖子被她紧紧拽住。又被像是拨浪鼓似的使劲儿摇晃。所以变得很难受。刹那间仿佛都觉得喘不上气了。过了一会儿。凯瑟琳终于恢复了冷静。虽然还是眼泪汪汪这点让人有点儿在意就是了。   “放心吧。我什么事也沒有哦。凯瑟琳。”她为了能让担心自己的友人安下心來这么说道。而事实上。他们俩现在不管是谁。只要一松劲儿。恐怕马上就会晕倒吧。   “那。莉莉丝。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办。你的家我听说已经......”说到这里。只见凯瑟琳又支支吾吾地抽泣起來。怎么也接不下去了。看來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由得心头一暖。“接下來嘛。先是和在这里的某人一起去魔界。等事情办完了。我就会回來的。”   莉莉丝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凯瑟琳用像是在盯着心怀不轨的好色之徒似的目光紧盯着刑天。那感觉。就像是浑身上下被针扎了似的。弄得他汗如浆下。如坐针毡。无数次想要转身逃走。可就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只得带着铁青的脸色。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不料。对面看过來的表情就好像在说:“才不会吧莉莉丝给你呢。”这下。刑天顿时满头大汗。哑然了。“真是的。凯瑟琳你太夸张了。就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也对我保护过度了哦。而且。你别看这家伙生得一脸不怀好意。。”   “谁不怀好意啊。。”坐在一边的刑天立刻发出责难的抗议。不过却再次被莉莉丝干脆利落的无视了。“不过这家伙的实力可是货真价实的哦。抛开体术不说。在其他方面。可是远胜于我哦。”   “多谢夸奖。”只见刑天有些得意似的接了一句。正飘飘然。不料莉莉丝不慌不忙似的补充道:“不......我那并不是在夸你。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话音刚落。霎时间。刑天的表情冻住了。整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这女人。到底要让人不爽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啊。。   “就是这样了。凯瑟琳。我去见见那个家伙......还有就是。能拜托你帮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吗。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   “好吧。我明白了......”凯瑟琳的模样看起來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推了推稍稍有点儿歪了的眼镜。答应了下來。“咚。”莉莉丝把这次任务的收获狠狠地一股脑儿砸在凯利那仿佛书山一样的桌上。   “这样的话。你就沒意见了吧。”只见凯利看得目不转睛。简直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不过。他之所以会露出这种笑容。并不是看到莉莉丝能平安回來而感到高兴。同样的。他也不在意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凯利所关心的。只是这些战利品能赚多少钱。而从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來看。这次肯定能捞到不少。   “哎呀。想不到你还真的能做到呢。莉莉丝。”说着。只见凯利露出一副很受感动的样子。然而。那种表情。只会让人讨厌。事实上。她现在已经紧握着拳头。在微微颤抖了。因为。见到凯利露出那种表情。说实话真的很想揍他一顿。“少在这虚情假意了。反正你关心的永远只有钱而已。”   莉莉丝带着厌恶的口吻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下。可以换钱了吧。”话音刚落。只见凯利露出了贼笑似的表情说道:“当然。”说着。便离开了柜台。转到里屋去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满头大汗地拖着两麻袋的钱币。艰难的退了出來。   那数量。着实让莉莉丝也吓了一跳。。“居然有那么多吗。。”然后。等到将这些红灿灿的魔币全都抱下楼。拿到房间里时。天空已经完全被暮色所笼罩了。这时。正巧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只见凯瑟琳只穿着一件草莓睡衣站在门口。见状。即使她不开口。莉莉丝也明白了。。“好了。我们女孩儿之间有些悄悄话要说。请你出去。”   “咦......哎。为什么......。。”刑天露出了颇受打击的表情问道。“都说了是悄悄话了。你找茬啊。。”莉莉丝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便把他连人带枕头。一块儿给像是扫垃圾一样感到了走廊上。“啊啊啊啊。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只见刑天把枕头裹在脑袋上。沒完沒了似的。像个啄木鸟一样接二连三撞着墙壁......   第三零六章 危险的驾驶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能请你解释一下吗。”第二天一大早。刑天换完衣服。准备启程时。原本精神百倍。但是一出摩根塔。闲庭信步來到马车前。他的脸色就直线下降。就仿佛瀑布似的。难看、纠结到了阴云密布的地步。直瞪着那辆什么都沒有的马车散发着不满。   事实上。也不能说什么都沒有。至少马和车是有好好的准备的。但是。最重要的一环。。马车夫却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之后。刑天便以居高临下。双臂交叉的态度俯视着莉莉丝。于是。莉莉丝被她越瞪。身子缩得越小;越瞪缩得越小。结果到最后。看上去简直跟仓鼠差不多了。   “哎嘿嘿。这个嘛。就和你看到的一样喽......”莉莉丝不安的绕着手指。视线左顾右盼。说什么就是不肯与他对视。看了就知道是在故意装傻。“什么叫‘就和看到的一样啊。。’马车夫呢。。马车夫。。。沒有这个我们怎么去。。”刹那间。刑天的怒气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眨眼间便将莉莉丝淹沒了......   “对不起。对不起。。沒和你说是我的不对。原本预定要來的那个马车夫突然接到家乡传來的急件。回家探亲去了。对不起嘛。别再吼我了。。”只见莉莉丝像只啄木鸟一样汗如浆下的解释着。不知所措的表情把她内心的动摇暴露无疑。“你说什么......。。”   刑天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來似的。只见他气得表情都扭曲的像是揉成一团的纸屑。难看的都到了让人觉得害怕的程度了。那恶狠狠地表情。仿佛要把莉莉丝给吃了似的。突然。有只拖鞋。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而且。怎么看都觉得是冲着刑天來的。“小心。”可显而易见的是。莉莉丝这声提醒已经晚了。   “什......。。”刑天刚想闪躲。可无奈的是。对方比他快得多。眨眼间便击中了左侧眼角。。“呜。”待莉莉丝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刑天已经整个人在地上摔成了“大字型”“沒事儿吧。”莉莉丝见状。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看了看。此时。刑天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而且尤其是后脑勺。痛得仿佛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你说呢。”见到他还能回话。莉莉丝不由得松了口气。可相对的。这边就......只见刑天恶狠狠地瞪着什么人都沒有的天空。摆明了不会再起來了。这算什么。一大早的好心情在一瞬间全被破坏的一点儿不剩。真是糟透了。相比起來还是这么老老实实躺着会比较好。天知道待会儿还有什么东西会飞过來......他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   紧接着。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仿佛眉目传情似的注视了好一会儿。使得气氛一眨眼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尴尬起來。为了赶走心中的这份不快。只见刑天明显是为了掩饰害羞而故意扭过头。要说为什么的话。莉莉丝的眼眸。仿佛只要注视着。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似的。他不禁想到:这难道也是什么魔法吗......。紧接着他问道:“话说回來。那只该死的拖鞋是谁的。”   “啊。那个啊。我想那是凯瑟琳的。”只见莉莉丝用明快的。事不关己似的声音说道。见她露出那种捉弄人似的表情。刹那间。刑天的眉毛拧成了麻绳。。“别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你。。有时间给我好好管教管教你的朋友啊......”不知为什么。他越说越沮丧。到后來。声音干脆低得像是在闹别扭似的。   “是是。我会这么做的。会这么做的......所以呢。你可以起來了吗。”真是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时而让人觉得很可靠;时而又非常随意轻浮。仿佛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似的。这算是有自信的表现吗。可是。有时又会像个小孩子一样闹情绪......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刑天这才带着既消沉又阴暗的表情。不情愿地把手搭了上去。这时。只见马车后座的草垛里。隐约传出了些听起來像是睡迷糊了似的声音。“嗯哼......莉莉丝。又大又软的。啊......好羡慕啊......”这回。轮到莉莉丝当场僵在了那里。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一样石化了。“......”紧接着。只见他的表情。开始一点点儿崩坏。就像是四分五裂的花瓶似的。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凯瑟琳。。”莉莉丝狂奔似的來到正睁着仿佛半睡不醒的凯瑟琳身旁。像要拨浪鼓一样使劲儿摇晃着她。过了好久。凯瑟琳终于醒了。只见她晃晃悠悠地扶正了耷拉到快要掉下來的圆框眼镜。给人感觉随时都能摔倒......   “草莓蛋糕......我开动了......啊嗯。。”说着。他就朝莉莉丝脸上咬去。“喂喂。醒醒啊凯瑟琳。话说我可不是草莓蛋糕啊。。”莉莉丝一边左右闪躲;一边露出受不了了似的表情解释着。。“这家伙绝对还沒清醒。绝对。”在弄明白了这一点后。只见她抡起拳头。朝着仍完全沉浸在美梦中的凯瑟琳的脑袋就是一拳。   “啊呜......。疼......”眨眼间。只见她双手抱头。发出了非常可爱的悲鸣。“莉莉丝。”然后。完全弄不明白现状似的歪过头。一脸的迷茫。“醒了吗。”莉莉丝双手叉腰。用责备的口气问道。凯瑟琳在完全认真起來的莉莉丝的魄力之下。怯生生的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一个理所当然似的问題:“话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刑天在一旁说实话。完全看傻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可恶......完全插不上话。还有这种微妙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在这二人的对话中被像个纸屑似的排除在外了。于是。很不甘心地走上前去。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想知道呢。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刑天露出一脸麻烦的表情问道。眨眼间。两人都把问題扔给了莉莉丝。   “关于这个嘛......”之后。莉莉丝便带着头疼似的表情开始了说明。“明白了吗。”然后。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她带着仿佛松了口气似的表情问道。“竟......竟然是因为喝酒喝的吗......。”   据莉莉丝说。她们昨晚似乎玩得有点儿过了。最后还喝了点儿酒。莉莉丝对自己的酒量一向來自信满满。问題是凯瑟琳这边。她只要一沾酒就醉。哪怕是闻闻都会醉得厉害。所以平日里一直有严禁她喝酒。可昨晚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给她喝了一小杯。结果......   “虽然我大概明白了。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因为醉酒而梦游的......”也就是说。她昨晚后半夜是一直睡在这儿的。从各种意义上來说。刑天都很替她的安全担心。会迷糊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危险的了吧。“然后呢。你们有谁会驾车吗。”   刑天巧妙的转移了话題。结果一刹那。三人的声音就像冻结了一样。“......”“莉莉丝。”刑天试探性的叫道。可沒过一会儿。莉莉丝就带着理所当然似的表情扭过头去。“......”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那家伙之前过得都是和普通百姓完全不沾边的生活......大概。紧接着。他又求救似的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露出苦闷表情的凯瑟琳。   结果。一被刑天盯着。她马上动摇得微微颤抖起來。紧接着深吸一口气。气势十足地眨眼间低下头说道:“那个......我太沒用了。真是对不起。。”   她话音刚落。刑天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够了。这不是你的错......”只见他带着万念俱灰似的表情这么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试试看吧。因为这东西。好像挺简单的。以前也看过操作方法......”看着他那副仿佛见到了世界末日似的表情。凯瑟琳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來。马上补充了一句。   不料。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刑天刹那间两眼放光。那表情仿佛就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真的吗。”他紧紧攥着凯瑟琳的手。用满怀期待的口吻问道。“嗯。我想应该不难的。请让我试试。”说着。凯瑟琳就跳上了原本应该是马车夫的座位。扶正了圆框眼镜。握紧了马鞭。这瞬间。她仿佛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真的沒问題吗。”相对于刑天那一脸得救了似的表情。莉莉丝心里则是七上八下的。她不仅担心凯瑟琳的安全。更担心自己的安全。原因沒有别的。就因为凯瑟琳她是近视眼......而且。控制马车虽说看上去不是什么细致活儿。不过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想到这里。她额头上已经冒汗了......而且。结果也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不久便听到了來自于两人的。那仿佛泣不成声似的悲鸣。。“呜哇啊啊啊啊。凯瑟琳。停下來。停下來啊啊啊。”莉莉丝一边拼命抓着眼前的木质横杠;一边不顾一切似的尖叫道。   凯瑟琳那与其说是在驾车。还不如说只是在一直线的横冲直撞而已。那速度。简直要把他们俩向后猛甩出去。“刹车啊。凯瑟琳。刹车啊。。”   “不。这样比较有趣。”她的一句话。吓得莉莉丝面如土色。放声尖叫道:“不是这个问題吧。。你难道想杀了我们吗。快停下。。”此时。莉莉丝半边身子已经被甩了出去;刑天也早已翻起了白眼。“喔喔。太刺激;太有趣了这个。。哈哈哈哈。。”她完全无视了莉莉丝的警告。仍在不断地加速。于是。莉莉丝的身体。就这样被像个包袱一样被不停地甩來甩去......   “再快点。再快点。。”只见凯瑟琳已经完全不顾坐在后面的莉莉丝与刑天两人会怎么样了。看起來她完全沉浸在了驾驶的快感中不能自拔了......   而事实上。莉莉丝与刑天早已经陷入了不省人事的状态。像团肉泥似的抱在一块儿了。而凯瑟琳。她虽然马上知道了怎么减速。却完全沒有减速的意识......   即便那速度看起來。已经仿佛风驰电掣一样了。但即便如此。她仍旧在一个劲儿的加速。沿途。惹得道路两旁像是卷起了风暴一般飞沙走石。但她完全不顾这些。只一个劲儿的像头被惹怒的野牛一样向前猛冲。   第三零七章 打消迷茫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真是的......凯瑟琳。我说你啊。好歹替我们考虑一下啊。。”车在冲刺了不知道多久后。终于停了下來。只不过。那并不是因为凯瑟琳已经玩腻了。而是因为其中有两根轴承不知什么时候从中间干脆利落的。像是被人掰断似的碎成了两截。   于是。这个结果导致了两侧的车轮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不。那与其说是飞出去的。还不如说是弹射出去的更准确一点儿......紧接着。马车來了个像是陀螺一般的回旋翻转。然后整个车身像是个倒扣着的锅盖一样倒翻在地......三人全被压在了车底。   “疼疼疼。疼......还以为要......要死了......”只见莉莉丝一边喊疼;一边像是垂死挣扎似的艰难的将身子从那仿佛大山似的重量中抽出來。不料上半身才刚获得自由。刹那间她整个人就像是彻底散了架一样喘着粗气。一转头。凯瑟琳手撩着那一头被盘起來的黑色秀发。咳嗽了两声。问道:“莉莉丝。你沒事儿吧。”   “你觉得呢。我看起來像沒事儿吗。”她沒好气似的。直翻着白眼吼道。一脸超不爽的表情。如果眼前的不是凯瑟琳而是别人的话。她恐怕早就赏那家伙一顿铁拳了。“好像稍稍做得过头了点。真对不起呢。莉莉丝。”说着。只见凯瑟琳满脸堆笑的向莉莉丝道歉。但是。无论是从语气还是态度來看。这家伙。。“怎么看都沒有在道歉。沒错。她只是纯粹觉得好玩而已......绝对是这样。”莉莉丝无可奈何的想到。   “要道歉的话。就给我拿出点儿诚意來啊......真是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啊......”那明摆着是在发泄着不满的抱怨的话仍从她嘴里不断地蹦出來。而凯瑟琳则是被他的怒气吓得像个乌龟一样缩起了脖子。“啊......算了。”刹那间只见莉莉丝双手抱头。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被拍打的地方立刻变得红彤彤的。看着像是火腿似的。   “总之。以后禁止你再碰两个轮子的东西。明白了吗。。”刹那间。莉莉丝摆出强硬的态度。瞪着自己的挚友说道。吓得她发出了听起來像是受惊的猫咪一般可怜兮兮的悲鸣。不料。下一个瞬间。从她嘴里蹦出來的一句话。差点儿气得莉莉丝直接栽倒在地。。   “也就是说。一个轮子的就可以喽。”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莉莉丝像只怒发冲冠的狮子一样吼道:“全都禁止。不管是三轮也好。两轮、还是独轮什么的。总之统统禁止。。”说完。只见她像个虚脱的老婆婆那样喘着气。一旁的凯瑟琳则被她那排山倒海似的迫力给吓得像只仓鼠似的浑身发抖......“回答呢。。”莉莉丝又怒瞪着她那缩小的跟个绒猴似的身子问了句。   “是......是的。。遵命......”凯瑟琳霎时间把腰杆挺得笔直。像是牛皮糖似的蹦了起來。一边沒出息的发着抖;一边条件反射似的答道。   “话说。那个笨蛋呢。”莉莉丝左顾右盼似的寻找着那个身影。结果。不多久便看到了在路边。扶着一棵看起來像是伞状的。长得像是巨人一样的青松。正在那不停地呕吐。脸色完全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莉莉丝看了那个样子后。走上前去轻抚着他的背。同时。用满是自责与内疚的口气道歉:“对不起。凯瑟琳她给你添麻烦了......”   听后。刑天硬挤出一个看上去随时都会垮塌的笑容。边吐边说:“不是莉莉丝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而事实上也正如他说的一样。造成如今这种狼狈不堪的状况的。是凯瑟琳。可是來道歉的却是莉莉丝。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凯瑟琳现在也带着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眼泪汪汪地不断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请原谅我吧。。”   说着。只见她还來了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只见她不断地把头往地面上撞。眨眼间导致前额一片通红。甚至还肿起了个馒头大的包。“不......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在怪你。你不用这样的......”刑天忍受着翻云覆雨似的腹痛感。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满头大汗地抬起头來说道。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凯瑟琳用被抛弃的小狗一般的眼神。楚楚可怜似的看向他。泪水像是颗颗透明、晶莹的珍珠一样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看到这个眼神的瞬间。刑天露出了困扰的表情。。。要说他心里沒有一丁点不快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一旦看到这种眼神。特别是那楚楚可怜的目光。他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了嘛。   “你就原谅她吧。那家伙虽然在很多事上经常迷迷糊糊。但她是真的想帮我们。而且。能道歉到这种地步的。说明她真的很过意不去哦。虽然凯瑟琳她做什么事都常常半吊子。但是人很好。这一点。与她一块儿长大的我可以打包票的。”   明明前一刻还在不断地责难着迷迷糊糊的挚友。但是。这时的莉莉丝却分明带着自豪的态度在别人面前夸奖着她。沒错。对他这个。于凯瑟琳來说。也许还是陌生人的自己面前。   “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说着。只见刑天露出了认输了似的表情。于是。在莉莉丝的搀扶下。三人在树荫下休息。点点阳光。像是丝绢一样。透过那藕断丝连。互相缠绕在一块儿的叶片间的缝隙。透射下來。洒在三人身上。像是不知不觉。给他们体贴的。盖上了条毛毯似的。暖暖的。稍稍有些热。微风跳跃着拂过脸颊的感觉。软软的。好像被人抚摸着似的......很舒服。   “呐。莉莉丝......”刑天一边用手挡去一部分刺眼的。让人感到难受的阳光。一边欲言又止。又犹豫踌躇似的开口道。他那吞吞吐吐的态度。把内心的动摇暴露的彻彻底底。尽管他已经拼命在掩饰了。而且声音也与平常听起來沒什么两样。但是。混杂在其中的失落与寂寞。那样的感觉。反而越來越强烈。   这些。只要有心。就能捕捉到。“有事的话说出來怎么样。说不准我能给些很不错的建议哦。总是一个人闷在肚子里的话。可是会烂掉的。”   莉莉丝用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语气说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我的事。你只是听说的而已。为什么你不去怀疑。而是选择笃定的接受呢。为什么你总是能看穿我呢。此时此刻内心被窥视的感觉。让刑天心底涌起了罪恶感与厌恶感。这明明是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感情......只是。大概这些。她也早就知道了吧。   一边想着不能在对她说谎了;一边却仍然不能对她吐露实情。这种自相矛盾的情感。渐渐一点点儿的把刑天拉向深渊。“如果......只是如果......有一件事。是你不愿意去做的。但是你却不得不做。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你还真是一下子扔给了我一个大难題呢......”说着莉莉丝向他投去责备的眼神。“对不起......”刑天歉疚的低下了头。表情也变得阴云密布......“你不用道歉啦。反正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啊。”虽然一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消沉。但莉莉丝还是不问原因的安慰了他。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从自己的答案中获得解脱。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因为。只要看着他那期待的目光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莉莉丝用双手当枕头。靠在那仿佛遍布着褶皱的树干上。缓缓说道:“如果这件事会让你觉得痛苦的话。那不要去做不就好了吗。即使。那是不得不做的事。”   刑天听完。张大了嘴巴。带着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直瞪着她。身体就好像完全沒了力气一样垮塌下來。“你的意思。是让我选择逃避吗。”刑天问道。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对莉莉丝感到害怕。   因为。她完全说中了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想远远地逃开那些责任、命令什么的。只是找不到理由而已。而现在。莉莉丝正巧给了他一个理由。但是。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不是哦。我只是告诉你其中一个选项而已哦。并沒有让你照我说的去做吧。”   “什么嘛。难得我都那么一本正经的问你了。你这暧昧的回答算什么。”刑天有些不高兴的抱怨着。“哎呀哎呀。你知道吗。不依赖别人才算是真正的成长了哦。”   只见莉莉丝带着偷笑似的表情说道。目光并沒有看着刑天。而是望着那渐渐被红霞。染成茜色的天空。“你是在说我是小孩子吗。。”这次。刑天的眉毛成了倒八字。你说的话总是模棱两可。总像是在故意挑衅着我的忍耐底线。可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的说中呢。   “啊。原來你有自觉啊。太好了太好了。”只见莉莉丝像是幸灾乐祸似的拍着手。“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呢。”明明说着互相挖苦的话。但一眨眼。两人又异口同声地笑了出來。“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吧。”莉莉丝用柔和的语气问道。眼神却像是要刺穿他那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伪装一样的盯着他的眼睛。   不知不觉。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后。刑天妥协了。说道:“真服了你。你不问我是什么事吗。”“你希望我问吗。就算我现在问你。恐怕你也不会说吧。所以。等你认为可以告诉我了。到那时。我会听的。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两人视线的前方。是一片被似鲜血一般的沸腾的熔炎。以及。被那不断翻滚着的熔炎团团围住的。仿佛一直延绵到天边的座座山峰。“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呢......”   莉莉丝夹杂着复杂的感情嘟囔道。“嗯......”再加上身边传來的。那不算精神的附和。这时。她忽然觉得右肩撞上了一个仿佛像是糯米团子触感的东西。转头一看。原來是凯瑟琳那肉肉的。稍显婴儿肥的脸蛋。“唉......这种情况下。能睡得这么香;这么熟的。也只有你了......”莉莉丝叹了口气说道。   “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睡脸。总觉得只要看着就会。。”话沒说完。刑天开始不住地哈欠连天。“喂喂......”莉莉丝刚想反驳几句。可不知不觉连自己的眼皮也越來越重。都快要黏在一起了。“虽说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但是......不行了。先让我眯一会儿......”   第三零八章 狂奔吧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不觉。夜幕如渐涨的潮汐。将天边的最后那一丝依依不舍的暮色给淹沒殆尽。望着开始眨着眼睛的星空。刑天的心情也似乎跟着被安抚了。望着远处那一片火红。他不禁想到:“这地方。还真的一点儿都沒变。阴森的不想让人接近啊......”话虽这么说。但是这里对自己來说。意义却非同一般......   他至今还记得之前曾经來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纯粹是为了找血煞打架而已。结果。还是斗了个不分胜负。“啊......说起來那家伙。总感觉游刃有余的样子。我这边可是倾尽全力了啊......”刚想到这里。只见他马上又像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能悠闲的想这些的时候啊......真是的。”   正巧在这个到处透着静谧的气氛中。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停止了呼吸似的。他的腿上却传來一阵阵像是猪叫似的喊声。将视线落到这个发出奇怪声音的物体上。却见莉莉丝胸口微微起伏着。时不时大张着嘴。打着和那雷鸣差不多的鼾声。也可能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所以才显得她的鼾声特别大。   而且。她的嘴边。还令人吃惊的挂着像是蚕丝一般的口水。再加上那一脸陶醉样。难道正在梦里大吃特吃。只是这样的话当然沒问題......只不过。她给刑天的印象。不知不觉再次开始渐渐崩溃。而且。腿上那阵阵针扎似的酸麻感觉。正是由于某个睡得毫无防备的家伙。把自己的腿当作了枕头。这才使得他不得不一直保持着这个雕像一般的姿势。   只见刑天满脸的阴云密布。看上去就跟一口气吞了黄连似的。“睡相太难看了。而且还这么毫无防备。你就不担心我会图谋不轨吗。”此时。她那压在脑后的。仿佛麦穗似的金发。有些微的变形了。却如一面镜子一样反射着那朦胧如流水一般的月光。看起來就像是好多萤火虫聚集在了一块儿一样。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诱惑着他一样。   规律而安稳的呼吸声。像是呢喃似的低语一样荡漾在耳畔。那不小心掉落的。薄荷般的清香。不由得使刑天咽了口唾沫。像个肉包子一样的脸蛋。鼓鼓的微微起伏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拿手戳一下。“不不不......不行。我怎么可能对这家伙......对这家伙......”   第一印象事实上真的最差劲了:又野蛮又暴力。还顽固的比那石头还要硬。而且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又是却又非常在意别人的想法。有时却又自我中心......有时。却会在适当的时候展现出温柔的一面。真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啊......。   一边在心里拼命的找出像山一样多的反论;一边却贪婪的注视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睡脸。“果然。我对这家伙......”就在刑天为此踌躇不止的时候。却听见莉莉丝像是梦呓似的突然说道:“笨蛋......真的笨蛋。有贼心沒贼胆的笨蛋......。”这话顿时把他给吓得差点像个兔子一样原地蹦起來。。。“噫。。你你你......你这家伙。真的睡着了吗。。”   只见刑天的脸瞬间红得像个番茄。甚至仿佛还不断地往外喷着不知名的气体。头顶上也冒烟了。。。可恶......这家伙肯定在偷听。绝对沒错。   可过了一会儿。只见莉莉丝换了个平躺的姿势。躺成了更大胆的“大字型”。刹那间只听刑天的腿。就仿佛快被砍断却仍然藕断丝连的木头一样发出了一阵悲鸣。尽管疼得他直冒冷汗。但为了尽量不发出声音。他还是忍住了。满脸青紫。   “......过分......太过分了。”只见刑天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仿佛得了便宜卖乖似的傻笑表情。紧接着。带着老气横秋似的语调。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像是牙缝里挤出声音似的。他这么说道。然后。带着像是捉弄人又仿佛恶作剧一样的表情。狠狠地敲了下莉莉丝的额头。   “疼......唔。你干什么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只见她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发出了不满的抱怨。然后。就带着仿佛死鱼眼一样的目光。睁着眼倒向了刑天这边。刹那间。两人的额头。碰在了一块儿。“喂。你是驴还是马啊。这样居然也能睡着。。”   “要你管啊......”说着莉莉丝歪歪扭扭的一拳砸向刑天的鼻梁骨。顿时。只见刑天被打得猛地一个后仰。疼得他发出了尖利的嚎叫。“明明睡着了。还能打人。。”只见他一边捂着像是瘪了的气球似的红彤彤的鼻子;一边在心里目瞪口呆似的感叹道。   “别睡了。给我起來啊你。。”刑天不甘心似的咂了咂嘴。霎时间抓住莉莉丝的双肩。把他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就这么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终于忍无可忍的莉莉丝。像是弹簧一样猛地跳起來。怒吼道。只见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仿佛怒涛般的杀气。带着仿佛干尸一样的。让人汗毛倒竖的表情。逼近刑天。   “你......你想干什么。。”刑天给吓得汗如浆下。像是丢了魂一样的瑟瑟发抖。整个人在莉莉丝那恶鬼般的迫力面前。越缩越小......最后。看上去跟个蚂蚁差不多了。“干什么。你问的可真有意思呢......那当然是。让你永远闭嘴了。。”话音未落。只见她朝着刑天的面颊就是一顿仿佛快刀斩乱麻似的连环踢。直踢得他惨叫连连......最后。血肉模糊似的。像根面条一样倒在地上。   第二天。凯瑟琳见到这一幕惊得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僵在原地。摆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凯瑟琳。这家伙啊。昨晚想要趁我熟睡时对我图谋不轨哦。你也要提防着点。”莉莉丝话音刚落。只见凯瑟琳就从刑天身边逃也似的跑开了。而且。还用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他......   那仿佛就像是在说:“我看错你了。原來你表面上装得谦谦君子。沒想到却那么下流。”这样。而且。那充满敌意又有些害怕的眼神始终警戒着他。“骗人。分明是你在挑拨离间好不好。。”   说着。只见刑天像是突然复活了一样跳起來嚷道。可即使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怒指着莉莉丝那一脸贼笑似的脸为自己辩解。不过看起來这反而更见到了凯瑟琳那“这个人是个采花贼”的印象。“算了。这种事怎么都无所谓了......”过了一会儿。刑天无精打采的想到。对于自己形象崩坏这一点他算是死心般的接受了。   “别闹了你。我们今天要进入魔界。你沒忘吧。”然后。他改变了话題。同时。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带路啊。磨磨蹭蹭干什么。”   “你......你啊......”这个家伙还真是......刑天虽然很想趁机教教她什么为他人着想。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于是。在三人商量下。凯瑟琳决定留在外面等他们。相对的。莉莉丝也向她保证会毫发无伤的回來。看着两人那真挚的眼神。稍带些依依不舍的话语。刑天的嘴角不自觉的掠过一丝弧度。   “喔喔。这不是刑天将军吗。真是好久不见呢。”当他们跨过那温度高得仿佛能把人蒸熟了似的南北纵向的熔炎地带。之后。再越过那陡峭得随时能把人甩下去的裂谷与山峰。随后再经过两座相隔的山壁间。那仿佛比钢丝绳还要细的吊桥时。已经犹如刚从水里爬上來时浑身湿透。“这什么鬼地方。”脚尖刚落在厚实的地面上时。便听见莉莉丝非常不爽的说道。   “这是沒办法的事。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只能这么做啊。”刑天带着无奈又同情的笑容。用平稳的语调解释着。二人还沒到那仿佛剑山一般耸立着的白色巨塔下。似乎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了他们。一路小跑着前來迎接了。在打完招呼。寒暄了几句后。突然。只见那人抓着刑天的手就不松开了。而且。越攥越紧。   “这......这是怎么了。”老实说被人用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也很不舒服。为了驱散这尴尬氛围。同时为了那像是被紧紧钳住的手恢复自由。他这么问道。不料。这不问还好。他话音刚落的刹那。只见那人居然“扑通”就地跪下了。紧接着。用像是快要哭出來的声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将军。请救救我们......。”   边哭边从腰间的口袋里迅速掏出了一张边角有些褶皱的羊皮纸。递到刑天手中。“您看了就明白了......”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   刑天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羊皮纸。只见上面用黑色的。像是蝌蚪一样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魔界第一公主......招婿。”   “什么嘛。这有什么的。不过就是招婿而。。”话还沒说完。只见刑天突然像是被卡住喉咙一样戛然而止。然后。只见他用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的声音脱口而出:“招......招婿。。。”那声音。尖利的好像惨叫一样......刑天忙不迭的又确认了一遍羊皮纸的内容。顿时。表情再次僵住。一滴冷汗。滑过面颊......   “再怎么说。这也过头了点儿吧。”他在心里。如实的说出感想。“将军。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只见那个刺猬头的年轻侍卫一个劲儿的把头往地上磕。“那个......这种事就算你求我也......”刑天话刚说了一半。刹那间便被他以居高临下的凶狠目光正面盯着了。。“沒事。只要将军入赘魔界就可以了。”   “哈。。请容我拒绝。。”不料。刑天话音刚落。马上又感觉到來自右侧的。那比寒风还要冰冷得视线。接着莉莉丝就开始一个劲儿的踹他的脚踝。。“疼。。等等......不。莉莉丝......。。疼疼疼。所以都说了。呜哇......疼疼疼......疼。。听。听我解释啊。莉莉丝。。”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人家都让你入赘了。”莉莉丝那火冒三丈的声音眨眼间。高了一个八度。“我还什么都沒。。呜嘎。”只见他一边拼命解释。一边承受着莉莉丝那随着时间推移。越來越不留情面的狠踹。   “我不会那么做的。不会那么做的。一开始就拒绝了啊。。所以说别踢了。”过了好一会儿。在刑天那狼狈不堪的解释途中。莉莉丝总算是消气了。可两人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人呢......。”   两人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面面相觑。就在二人一脸呆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突然眼前那白色巨塔的大门被猛然撞开。从二人头顶飞过。掉落在身后的地上。变得粉碎。。“怎......怎么回事。。”就在他们还來不及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看见黑压压一群人。带着仿佛横冲直撞一般的气势。仿佛犀牛群一样朝着他们猛冲过來。顿时。莉莉丝与刑天吓得面如土色。朝相反的方向沒命似的狂奔......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个。。”“鬼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们啊。不过我们得分开跑。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刑天头都沒回就同意了。可是。当我们分别向左右方向岔开后。那些人就像是事先盘算好了似的。一群人全部向左转。猛追刑天。一个个表情就像是追杀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为......为什么。。”霎时间。刑天被吓得发出了很沒出息的悲鸣。脸都绿了......   第三零九章 故友重逢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最后实在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刑天只得绕着其中的一棵大树不停地转起圈來。就像是不停旋转地风车一样。他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问:“为什么只追我一个。这也太不讲理了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沒命似的撒开腿飞奔......最后。他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題出在哪儿了。只见刑天带着铁青色的脸。猛瞪着那被他捏在手里的羊皮纸。“难道。他们的目标是这个吗。。”   如果是的话。那只要把这个东西丢出去就好了吧。“真是的。这种东西。你们谁要都不关我事啊。所以。拜托别再追我了。”哭喊着从喉咙里挤出声音。紧接着只见刑天闭着眼睛。把那卷羊皮纸随手朝脑后一抛。结果。身后那像是惊涛骇浪似的咆哮立刻停了下來。变得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追着那团在天空中滑过如蚕丝一般弧线的羊皮纸。   就这么转了一圈。然后。。“啪嗒......”正巧。那羊皮纸落在了远处。躲在一块仿佛像是馒头背后偷偷看着的莉莉丝头上。刹那间。只见她那前一刻还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紧接着。像是被鱼刺卡住喉咙似的。她的笑容冻结了。随后。那些男人立刻目露凶光。那副表情看上去简直要把莉莉丝扒皮拆骨似的。   “......啊。你们好......”莉莉丝带着僵硬又抽搐的笑容打了个招呼。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像刑天一样往相反的方向飞奔。身后。是那仿佛撼动大地的怒吼。“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蠢货。。”一面朝刑天那个方向。不断地释放出仿佛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视线。一面尖叫着沒命的狂奔。速度快的。简直像是手脚并用一样。   然后。只见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向左來了个急转弯。由于惯性与冲击力的关系。导致地面像是被劈开一样撕开一道口子。莉莉丝重新稳住身子后。向着刑天的方向。直扑过來。“笨......笨蛋。为什么往我这边。不是说好两人分开的吗。。”刑天再次吓得面色铁青。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鬼才管那个呢。害得我这样。全是你的错吧。给我负起责任來啊。白痴。。”莉莉丝不顾一切地怒吼道。刑天也顾不上反驳他了。霎时间也沒命的飞奔起來。两人的脸色与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万事休矣。”一样。“话说回來。这个乱來的什么魔界公主也是你的熟人吗。等会儿见到她了我能使劲儿揍他一顿吗。。”   “还请你手下留情。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刑天立刻吓得仿佛丢了魂儿一样。想都沒想就这么说出來了。因为他知道莉莉丝是认真的。而且。虽然自从诗诺出生以后就沒有再见过她。不过照这个爱胡來的程度來看也绝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这两个人要是真打起來......真是想想都胃痛。   “切。真是无聊。”本來莉莉丝还想着能找个人撒撒气的。但是身后的那些人只是普通百姓。总不能对他们出手。虽说。错在他们那一边。再加上。又被这无聊的笨蛋恳求了别对这个恶趣味的魔界公主出手。所以。她沒办法。只得憋着一肚子火。   “你倒是快想个办法啊。。”莉莉丝一双眼睛仿佛冒火似的瞪着刑天。吼道。“在想呢。在想呢。好歹稍微给我点时间啊。”他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迄今为止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追得这么狼狈不堪。哪还有一点儿将军风范。要说的话只比那过街老鼠要好一点儿而已。   这么想着。只见刑天开始像是贼一样的左顾右盼起來。忽然目光落到了周围长得还不算茂密的树上。用眼神示意了莉莉丝。不料。。“哈。你这水蚤。有沒搞错。居然要我当猴子。。”她刚明白刑天的意思。就怒气冲冲地死瞪着他。带着一脸“信不信我杀了你。。”这样的表情反呛了回去。   “这种时候。就想把你的大小姐脾气放一放吧。还是说。你想被他们踩成肉酱......。”说着。刑天像是偷窥似的。带着如坐针毡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人群。数量在刹那间便增加了好多好多。而且他们都挥舞着锄头柴刀之类的武器。显然沒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啧。真是沒品的家伙。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么做了呢。”说着只见莉莉丝令人怀念的咂了咂嘴。便一跃而起扑向空中。“喂。太狡猾了。等等我。。”说着。刑天也跟在她后面跃起。两人借着那仿佛荆棘一样的树杈。像两只猴子一样在树丛间不断前进。“到......到这里应该甩......甩掉他们了吧......。”   “所以都说了这种麻烦的事情别问我啊......”莉莉丝再度蹬了一下树杈。霎时间借着那像是剧烈颤抖的晃荡。以一个漂亮的转体前空翻的姿势落地。紧接着。在站稳后。她这么说道。听起來。仿佛已经筋疲力尽了。“真是的。自从跟着你。就一直。。呜哇。。”刹那间莉莉丝剩下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视线颠倒了。   “。。”只见她整个人被倒吊了起來。就像蝙蝠一样。结果。更羞人的事。衣服全部被掀了起來。。“啊啊啊。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像是对自己抱怨一样。莉莉丝陷入了抓狂状态。过了一会儿。她的视线又像是刀子一样落在刑天身上。带着恶狠狠地。同时满腹委屈的表情。用强硬的口气说:“你如果敢看的话。就杀了你。”   刑天自然早就把视线转开了。再怎么说自己也不会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而且。事实上。对小鬼。他也沒兴趣。“放心吧。我沒看......”听到他这么说。不知怎么的。莉莉丝心里更火了。。“你这家伙。这不是明摆着在说我一点儿魅力都沒有吗。。”但是。想归想。她还是沒有说出口。其实。自己是很期待他能偷偷看一眼的。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把我放下來。”莉莉丝见他半天无动于衷。满面通红似的嚷道。“真是的。那么老实干嘛......”她在心里不知不觉嘟囔了一句看似有些闹别扭的话。“不是才刚警告过你不能看的吗。。”见刑天把手从眼睛上移开。莉莉丝马上用堪比狮吼似的音量骂道。   “不看的话。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帮你解绳子啊。。”这时。刑天也火了。用受不了似的口气呛了回去。“呜......。。总之不许看。不许看。你这个色狼。。”   尽管明明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但是莉莉丝仍摆出一副打肿脸充胖子似的模样。终于。刑天忍无可忍。怒道:“那你就一个人吊在这好了。再见。”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本他是想这么做的。可沒走出几步远便听见那像是鬼哭狼嚎一样的嚎啕大哭。那哭声。就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同时在啃咬心房似的。使得刑天在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后。一步一步。带着认栽了似的表情倒退了回去。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带着仿佛死鱼眼一样的呆滞目光。他这么问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放我下來。”话音刚落。只见莉莉丝就以一个劈叉似的狼狈姿势。与刑天搂抱成了一团。眨眼间。从她嘴里冷不防漏出一声娇喘:“哈呜......你......你这家伙。在摸哪里啊。。”   在刑天为此困惑不已。还沒回过神來的刹那。忽然一阵头重脚轻似的眩晕感袭來。顿时让他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身子就像是个陀螺似的摔了出去。接二连三地滚了好几个跟头。最后吃了一嘴的泥。。“为......为什么。。”话音刚落的瞬间见到莉莉丝那羞得连耳朵根都红透了的样子。见她用双手交叉的形式互助胸部。再试着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手中的触感......   顿时。连自己都面红耳赤起來。。“这......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只见刑天的视线开始左顾右盼起來。不料莉莉丝越想越气。冲上來就是一记飞踹。只见刑天捂着像是被削掉一大块的腹部。痛苦的哀嚎不止。。“你......你这家伙。都说不是故意的了......”   “谁管你啊。笨蛋。。”待到二人互相吵吵嚷嚷。穿过大门的时候。原本还在东奔西跑的侍卫们一边大声的带着如坐针毡似的表情道歉;一边直挺挺的。仿佛木桩似的。齐刷刷站成了左右两排。。“欢......欢迎大驾光临。将军。”说着这话时。虽然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但是很明显的。那是硬挤出來的。只要看看他们那冷汗直冒的额头。就知道了。   “其实。你们不用那么隆重欢迎我的。”这阵势。连刑天看了都有些不习惯。不料他刚说不用那么拘谨。那些侍卫一个个都像见到了世界末日一样。脸都成了猪肝色。忙不迭地说道:“不。主人交代的。唯独对您不得有半分怠慢。。”。。“是吗。血煞那家伙......”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带着复杂的表情笑了笑。。“那也难怪他们会怕成那个样子了......”之后。她便不再客气。转而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这次我只是來找赛罗的。有些事想与他商量。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们带个路吗。”   “是的。不胜荣幸。。”仍旧是那一副无比拘谨、紧张的态度。这一次。刑天也就由他们去了。“......赛罗。你这......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等到二人穿过门厅。左拐跨入大堂的那一刹那。都被赛罗那看起來像是直接把墨汁喷在了眼睛周围似的。那严重的黑眼圈给吓得目瞪口呆......   第三一零章 疑云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走过红毯。听着沉稳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大厅中。赛罗缓缓抬起头來。看着那个与曾经一样的瘦高个子男人带着点儿怀念的表情。飒爽的走进來。脸颊一直挂着那仿佛像是暖暖的海风一样的笑容。那双眼睛。也微微折射出像是海浪一样的色彩。看起來就好像有许多星星簇拥着一样。   “嗯。”说着刑天诧异的微微倾过了脑袋。露出些许困惑的表情。“你看起來。好像......沒什么精神呢。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虽然对他为什么会有那么严重的黑眼圈感到疑惑。总不可能是赛罗自己把头伸到烟囱里。然后给熏成这样的吧。他才沒那么傻呢。   “难道是睡眠不足吗。”话音刚落。只见赛罗带着仿佛随时都能睡着的表情。一边发出痛苦的**;一边恍恍忽忽似的开口道:“啊......不过不是睡眠不足。而是这些天我都快忘了把头枕在枕头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那么严重。。你到底几天沒有睡了......。”听到他的回答。刑天不禁咂舌。“难不成魔界的政务什么的。有那么忙吗。”虽然他这么想。不过却马上否定了。因为。无论再怎么忙。也不能又连续几天几夜通宵达旦的情况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家伙。。血煞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吗。   听他带着目瞪口呆似的哑然表情这么问。赛罗耸了耸肩。摊开了沾满墨汁的一双手。“这是什么。。”刑天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但他马上想到了这表示什么。“难不成你连续十天沒睡......应该不可能吧。”不料。他话音刚落。只见赛罗那耷拉在脖子上。无精打采的脑袋忽然沿着一条直线。上下动了起來。   “喂喂......真的假的啊......”刑天就这么把感想脱口而出。霎时间只见赛罗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桌子。。“疼。。”立刻。前额肿起个仿佛肉馒头似的。圆鼓鼓的包快。“那个......你沒事儿吧。要不然先睡一觉怎么样。不用顾虑我的......”看到他那恍恍惚惚。上下眼皮随时都能粘在一块儿的模样。刑天挂着既同情又无奈的讪笑提议道。   “啊。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真的不要紧的。你座吧。我给你沏茶去。”听他那犹如梦游一般的语气。刑天都忍不住担心起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紧接着。只见赛罗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能倒下似的站了起來。然后。迈出的脚步也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走得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墙壁。   “那个样子。能称得上是沒事儿吗......。”刑天心里不禁七上八下的。他现在才明白。像赛罗这样的家伙。如果沒个人在身边照顾他的话。会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但是。偏偏那个人又......   他走得虽然歪歪扭扭。看起來随时都能摔倒。不过好歹方向沒错。刑天不禁松了口气。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方向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憋着笑的莉莉丝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刹那间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脸通红一片。就像是喝了酒一样:“哈哈哈哈哈。那。哪个家伙......他难道是猩猩吗。你的朋友还真有趣啊......。”她一边说着;一面使劲儿用很大的力气。一个劲儿的拍着刑天的背......   “别靠近我。。”他狠狠地以强硬的态度瞪了回去。可莉莉丝一点儿都不在意。只在那直乐。尽管之前听他说起过关于他朋友的事。可做梦都沒想到会是这么有趣的一个家伙。“我说啊。你这样不是太失礼了吗。好歹我们也是客人。你这样。如果害得我们被赶出去怎么办啊......”   刑天带着受不了似的口气责难道。“不会不会。放心好了。我敢保证。你说的那种情况绝不会发生的哦。”说着。只见莉莉丝胸有成竹似的挺起了胸膛。“......”不知不觉。从她的话里。刑天产生了一个想法。。“带你來绝对是我犯下的最大错误。”这么想着的他。把脸埋到了臂弯里。   在二人那看似冷嘲热讽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挖苦的途中。赛罗从厨房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左手拿着的托盘也跟着他的步子颤抖似的左摇右摆。“让你们久等了。”这么说着的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棋盘似的圆桌前。忽然像是突然力气用尽似的定住了。   “所以我就说了就算先睡觉我也不介意的......”只见赛罗居然像个长颈鹿似的站着就睡着了。“啊。果然......”莉莉丝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这种情况虽然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这家伙居然累到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该说是让人吃惊呢。还是说该同情啊。而且。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赛罗虽然睡着了。但是他手上的托盘依旧被牢牢地拿在手里。丝毫沒有要掉下來的迹象。   “喔喔。这可真够厉害的。。”莉莉丝带着半是调侃;半是佩服的语气赞叹道。“这是该佩服的地方吗。。”刑天沒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就连他自己也承认。这样的。或许在某种意义上的确很厉害。至少。就结果來说。自己是绝对办不到的。   “喔喔。还是薄荷奶茶吗。。”莉莉丝带着闪闪发亮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一样。情不自禁的叫出声來。看着那漂浮在仿佛鲜血似的水面上的。宛若桃花盛开般的。打着旋的薄荷叶。以及。那仿佛漩涡般。与红茶缠绕在一块儿的鲜奶。看上去就像雪花一样沉浸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沒等刑天回过神。只见莉莉丝就像是被吸引的磁铁一样伸手了。然后。满面陶醉似的抿了一小口。立刻。露出了无比幸福的表情。感觉整个人都闪闪发光似的。“真好喝啊......哈哈......”然后。带着飘飘然的表情。说出了感想。   相对的。刑天这边......只见他正用无比嫌弃。同时又纠结的表情瞪着正陶醉在幸福的自我妄想世界中的莉莉丝。“这......这家伙。到底是來干什么的。”嘀咕着这样让人沮丧的感想的同时。他肯定。这家伙已经把來到这里的目的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说你。该不会忘了我们是來做什么的吧。”话音刚落。刑天脸上的阴云就变得越來越重。“别露出那种愁眉苦脸的表情啦。我当然沒有忘啊。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你得先把他叫起來我们的话題才能继续下去吧。”听她这么说的刑天露出了就像是被人戳中痛处似的表情。变得越來越沮丧。   因为。看着赛罗那个直接把地当成了床的。好像是昏过去一样的毫无防备的睡姿。有可能是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原因大概......不。肯定与那个现在揣在自己怀里的招婿告示有关。想到这里的他。不禁在心里嘟囔了一句:“父亲什么的。还真是辛苦啊......”   之后。虽然刑天很想让他睡个饱再把他叫起來。不过。在莉莉丝那堪比威胁的强硬态度下。还是忍痛把他连拉带拽。半强迫的叫了起來。紧接着。便给他看了之前打倒的魔兽的“命核”。“怎么样。知道这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在看到那三个。像是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弹丸一样的东西时。赛罗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霎那间睡意全无。刑天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手边的薄荷奶茶。抿了一小口。   “赛罗。话说回來你到底放了多少砂糖啊。这东西太甜了吧。”他故意岔开话題。想缓和一下周围这紧张的气氛。可是。在这之前。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已经将紧张的气氛铺满了整个大厅了。只见赛罗额头上的。那仿佛蛛丝一般的汗水越來越多。   只要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沒有错。那么现在的问題就只剩下“是谁把这些家伙放了出來。并指示它们去无差别袭击人”了吧。“这个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赛罗带着无比吃惊的表情注视着刑天。形容。对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产生了怀疑。   “这只是顺道捡到的哦。只不过。因为这个的原因。这家伙。。”说着。刑天指了指坐在自己身旁的莉莉丝。“这家伙的村子被毁了哦。”虽然是以事不关已似的轻松口吻说出來的。但是。只见他又立刻。把手放在莉莉丝的脑袋上上。轻抚着她那一头柔顺的仿佛流水一般的金发。看起來像是要安慰表情迅速黯淡下去的她似的。   “别把我的头当做你放手的地方啊。”她说着那听起來像是抱怨。事实上却是逞强的话语。却沒有拨开刑天的手。只是。在内心的某一个角落。倔强的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反抗他那。也许连他自己都沒有察觉到的温柔......“不......因为我觉得。这位置正好不是吗。”刑天装傻似的糊弄道。“少废话。快拿开。”结果。又被吼了。   “非常抱歉......”赛罗正对着莉莉丝。身上的低下了头。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显得很狡猾。而且很不负责。“不......不用了。把头抬起來吧......毕竟......已经发生的事。即便你这么做。也无法再挽回什么了。”虽然嘴上说着让他别在意。但是。莉莉丝自己也明白。她刚才的一番话。毫无疑问地在苛责眼前这个人。   于是。察觉到这一点的刑天马上接过话茬说道:“赛罗啊。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做事、说话死板了。沒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毛病还沒改啊......既然本人都说了不用在意。你也差不多别再一副‘都是我的错’的苦瓜脸了。这样的话。话可进行不下去了。”   听着刑天那看似挖苦。事实上却是在安慰自己的话。赛罗这才换了副表情。抬起头來。“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话是希望你能调查一下。”   “我明白了。”听到他确实的回答的瞬间。刑天立刻换了一副明快的表情。刹那间。就好像刚才的那种凝重的都快垮塌下來的紧张气氛根本不存在一样。“话说回來。那家伙呢。怎么沒见到。”听他这么说。赛罗的紧张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下來。“你说的是血煞吧。他的话。现在应该在鬼界。”   “啊。是吗。这么说。那个小家伙也跟着去了。”刑天话音刚落。立刻。赛罗的表情消沉得像是嚼了黄莲一样。见他突然这副模样。刑天立刻意识到自己触到了他的逆鳞了......“看起來。她好像沒让你少操心......”刑天以同情的语调说道。不料。赛罗的表情显得更阴暗了。“害得你这样。也是她的杰作吧。”他话音刚落。赛罗看起來仿佛直接泪流满面了。   “......”面对她那一副受了颇大打击的模样。刑天也只能带着僵硬的表情赔笑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安慰他。“总之。我先去鬼界一趟吧。说不准他们正要帮忙。”   刑天话音刚落。这次。表情冻结的。换成了莉莉丝。只见她一把拽过刑天。弄得他差点踉跄着滑倒在地。。“喂。你打算干什么。我可从沒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嗯。我沒说过吗。本來我就是打算去鬼界的。”他话音刚落。只见莉莉丝的表情由吃惊霎那间转为愤怒。然后。。“你沒有说过啊。。”这样怒气冲冲的抗议道。   第三一一章 会合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当刑天正要跨过门槛。走出去时。突然。他望见了身后的赛罗露出了踌躇的悲伤表情。虽然他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但是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当然。赛罗为这意外的重逢感到很开心。明明眼前这个男人知道所有的事。却故意不说破。那想來也是顾及到了自己的心情吧。   到头來。自己在他的温柔中得到了些微的安心感。但同时。罪恶感却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來。“别露出那种表情了。男人可不要轻易低下头啊。“那个......之前给你添了好些麻烦。非常抱歉。”听到他这么说。刑天把已经跨出去的脚收了回來。看着那始终低着头的他。像是故意恶作剧一样的调侃道:“啊。说的也是。之前你们三个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啊......”   对。这样就好了。听到他这么说。赛罗感到舒服了点。即便这会让他在罪恶感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始终找不到被宽恕;被原谅的理由。说到底。连自己到底有沒有被原谅的资格。他都不知道。“你啊。还真是感性到让人发笑的家伙呢......”说着只见刑天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挠了挠脑袋。   对于该怎么劝说他。他实在沒辙。所以只好把心里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坦诚说出來了。。也许是为了挑选合适的话语。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后带着怜悯的表情说道:“虽然由我來说这些可能并不合适。但是。赛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沒有忘记她吗。不要一直执着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啊......那样的话。你的生活会变得一片昏暗的。现在的你。除了是个丈夫。还是个父亲吧。”   赛罗静静的听着。连反驳都做不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心里就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样。鲜血四溅。好痛。好痛......面对这些自己也许早就了然于心的事实。他拼命地试图找理由去反驳;拼命的组织、拼凑着那零碎的语言。可到头來。自己的嘴就好像拒绝发出声音一样。纹丝不动。   “作为一个父亲。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吧。既然如此。就别那么任性了。也分些爱给你的女儿吧。”刑天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把渐渐陷入泥沼中的他给拉出來。“话说回來。你还真够任性的呢。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哪一边才是小孩子了。真是的。”   紧接着。忽见赛罗突然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來。只是那仿佛仍旧躲在阴暗处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说道:“啊......你说的沒错。我会向前看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说着只见他露出了明朗的。仿佛雨过天晴一样的表情。   “早该这样嘛。真是的。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我、血煞、还有那个小家伙都是很担心你的。所以你必须得振作起來啊。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想通了吧。”   “沒错。”这回。随着斩钉截铁似的回答。只见他露出了仿佛清风拂面似的微笑。“是吗。那么我就。。”刑天说着。正想告别时。却听见背后传來一个阴森的声音:“等等。话说回來。你揭了那张告示吧。”听到这话的刹那间。刑天表情顿时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僵在那里。“......”   这时。只见莉莉丝又开始毫不留情地踹他的脚了。而且比上回更狠。那鼓着脸颊。不知是气得满面通红。还是羞得满面通红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只浑身遍布棘刺的狮子鱼似的。那就好像在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这个笨蛋。。”   像是藤蔓一样迅速蔓延的痛楚。让他疼得龇牙咧嘴。表情扭曲的就像一团肉泥似的。看起來都像是要哭出來了。“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那玩意儿是你的侍卫硬塞给我的。所以。。”不料。他刚想继续往下说。眨眼间便被赛罗用恶鬼般的眼神给瞪着了。。“所以怎么样。”   刹那间。刑天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看着那个恶鬼般的表情。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原本酝酿好的话。也像是如鲠在喉一样。卡在了喉咙里那不上不下的位置。被赛罗那居高临下。仿佛向着自己释放出阵阵杀气的目光盯着。顿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恍惚缩小了一圈似的。汗如浆下。不断掠过面颊。滴到地上。   “请......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此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似的。而且。在赛罗那不依不饶。丝毫沒有打算放过自己的目光瞪视下。刑天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任人处置的感觉。“你要是敢答应的话。就杀了你。”   “莉莉丝。连你都。。”不料。这边赛罗话音刚落。那边莉莉丝又像是呢喃似的。在自己耳边带着一脸微笑说出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眨眼间。刑天被吓得脸色铁青。同时承受着两道。像是闪电一样的视线。“只有这个还是饶了我吧。。”他在心里不断地哀嚎。   “要不......我干脆两个都娶了怎么样。”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被两人条件反射似的一拳给揍飞了出去。“想得美。”“决不饶恕。”这才不过一会儿。赛罗与莉莉丝两人就站到一块儿去了......现在他俩同仇敌忾把刑天当成了一致的敌人。“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的。。”只见刑天一边揉着看似已经完全歪到一边。快要断掉的鼻子。满口鲜血的问道。   “闭嘴。你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題就可以了。”赛罗用不容反抗似的强硬态度说道。“沒错。”。。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丝毫不给刑天反驳。或是辩解的余地。   “莉莉丝。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别忘了我可是救了你啊。”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说道。眼眶含泪的看着她。恳求莉莉丝的理解。“不。这件事和你救了我的那件事完全不相干。”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刑天再次陷入目瞪口呆的状态。整个人仿佛都石化了似的。   虽然能理解他们俩为什么这么生气。。赛罗作为一个父亲。为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那是某个人任性胡來的结果。不过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用强逼的手段吧......而且。问都不问本人的意见......“赛罗。我说。虽然我刚才是说了让你分给你女儿一些爱。但是你这明显过头了吧。。我的意见算什么啊......”   虽说能明白。但是......果然还是不能释怀啊。刹那间。赛罗与莉莉丝的脸越逼越近。刑天只好一面露出像是在拉扯脸颊似的僵硬笑容;一边一点点儿往后挪。不一会儿。后背便贴上了冰冷的墙壁。“那个。。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听他这么说的两人才终于放弃了威胁。说道:“好吧。不过你知道。如果你不答应的后果是什么吧。”   “是什么。。”听到这里。只见刑天的脸都青了。紧接着。便看到他们俩得意的笑容。不知为什么。那个笑容看起來阴森的让人想拔腿就跑。之后。他们三人互道了珍重后。才算是真真正正告别了赛罗。不过。刑天出來时。一副像是丢了魂似的恍惚模样。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这就是我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刑天以这句话作为结尾。不知不觉露出了松了口气似的表情。结果。他刚想询问他们的意见。耳畔霎那间便传來了如雷般的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沒......沒想到你......你这家伙也会......。”即使是平素不怎么路过笑容。被刑天毫不客气地称作“冰块脸”的血煞。此时也被他的一番叙述给逗得忍俊不禁。   “太......太过分了你。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推心置腹的挚友。。”刑天气得脸都给涨红了。只见他扯开嗓子。带着大受打击的消沉表情朝血煞吼道。“不。抱歉。我原本也不想笑得。谁知你居然越说越投入。还那么绘声绘色。实在是......”   “你你你......可恶。。”刑天气急败坏地回呛了一句。表情变得更加失落了。“不过。真是多亏你能让赛罗那家伙能恢复精神。多谢了。”霎时间。刑天被血煞那眨眼间的表情切换给吓了一跳。面对他那严肃认真。满含诚意的感谢。一时之间。反倒被吓了一跳。   “别这样。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你给我行那么大的礼吗。”听他这么说。血煞才抬起头來。不过。刑天却有种赚大了的感觉。毕竟这是第一次让他心甘情愿对自己低下头啊。另一边婉儿与诗诺两人则是面面相觑......不。准确來说。诗诺还沒有从恍惚、僵硬的状态中回过神來。婉儿则是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好复杂的感觉。莫德雷德。则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一副随便怎么都好的样子。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被卖了......。”过了好久。只见诗诺带着悠悠忽忽、似睡半醒的表情问道。看來。她终于从自我世界中回來了。话音刚落。忽然从刑天背后。像是仓鼠一样带着戏谑一般的窃笑。突然探出半个头來。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流水一般仿佛波光粼粼的金发。只见她接茬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第三一二章 双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好啊。一点都不好好不好。。”诗诺火冒三丈。也不管眼前是谁。就那么冲口而出。双颊鼓得仿佛牛蛙一样。“莉莉丝。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外面等的吗。。”刑天被突然缠上他后背的东西给吓了一跳。刹那间跳了起來。一个劲儿地直往后退。“挨。你们几个在这聊得那么起劲儿。就让我也加入嘛。”说着。只见她若无其事的走到刑天刚才的位置。一脸笑意地坐下了。   “......”刑天的脸色眨眼间变得阴云密布。无奈的瞪着她。可莉莉丝一点儿都不在意。以不慌不忙的冷静声音做起了自我介绍:“各位。初次见面。我叫莉莉丝。莉莉丝塞尔达。请多指教哦。”说完。满脸得意地挺起了胸膛。这时。刑天原地悄悄地转过身去。只见他摆出一副“我和这家伙毫无关系”似的表情。   “请问。你和刑天是什么关系呢。”也许是还沒有习惯她那自來熟似的性格。婉儿略显拘谨的。带着满脸的困惑问道。当然。其他人也是一摸一样的表情。甚至就连在这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莫德雷德。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啊。我和他是主仆关系。”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婉儿更是因为太过吃惊。以至于冷不防被呛着了。“主......主仆。。”然后除了莫德雷德意外的所有人都惊呼道。他们的表情。明摆着就是不相信。要问为什么的话。刑天的身份是将军。这两人的立场感觉应该倒过來更合适。但是。偏偏作为当事人。刑天并沒有反驳。那沮丧到仿佛万事休矣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很让人同情。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你这家伙......终于也阴沟里翻船了啊。”说着。只见血煞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进了一个像是番茄似的野果。“信不信我砍了你啊。你这迟钝的冰块脸。。”刑天怒指着像是半是悲鸣;半是哀嚎似的骂道。“就算你这么做了。事实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放弃吧。”说完。像是又随手往嘴里丢了一块果肉。嚼了起來。   只见刑天顿时气得双眼都快喷出火來了。不过。同时他也明白。和眼前这个家伙生气。就和干瞪着一根木桩沒什么两样......毕竟。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是这样子了。而这一点。也正是最令自己讨厌和看不顺眼的地方。明明很久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那个时候的他。比现在要开朗得多了。   “比起这个。你们接下來打算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刑天才压住火气。换了一副平静的口吻问道。虽说自己也有任务要完成。不过那件事。他觉得。只要一旦自己说出口。所有人的关系就会就此彻底崩坏。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虽然是无耻、卑鄙的背叛。但他还是沒有说出口。   “因为。面对唯一能推心置腹的朋友。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毫无疑问等于将他们彼此之间的友情。给无情的撕碎啊。而且。不可能会得到原谅。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刑天真的希望能有个人教教他到底该怎么做。不过说到底这只是小孩子的任性而已。而且更过分的事。他要所有人迁就自己的任性......“太差劲了啊......我......”   “喂。我说你有在听吗。”血煞一脸的不爽。提高了声音。终于把刑天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啊。抱歉......刚刚走神了。在想些事情。你说什么。”见他那么慌慌张张。魂不守舍的表情与语气。血煞不由得更疑惑。因为。他露出这种动摇到居然能听漏别人的话。还浑然不知的地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你。脸色很差啊。”血煞满脸疑惑的说道。那犀利、冰冷。仿佛能看穿别人心思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从那之中。流露出的满是疑惑与仿佛能把人的伪装一层层剥掉的魄力。那个冷静到甚至能让人感到害怕的眼神。顿时让刑天想要从他的注视之下逃开。   “他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不知不觉在荡漾着。虽然。自己若是不说的话。血煞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既然已经被他察觉到不对劲儿了。想必。也瞒不了多久了吧。“别那么看着我。怪恶心的。”刑天换了一副嫌弃的目光。打趣道。   “两个大男人深情对视什么的。还真是够恶心的。”莉莉丝就像是附和他的话一样笑着说道。刹那间。微妙的沉重、紧张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使得刑天有了终于得救了的感觉。接着。血煞也沒打算继续追问。而是耐着性子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明白了吗。”说实话听了他的话后。刑天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接受不了。。。身为六界管理者的其中两人背叛了同伴。而且还抓了另外三人什么的。这听起來根本像是天方夜谭。可在场的伙伴们。一个个都摆着沉重、严肃的表情。毫无疑问在告诉他。这是事实。   “那么。关于他们的目的。现在知道了吗。”刑天不知不觉。语气也变得紧张了起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这样的话。就必须赶快救出薇尔丹蒂、奥丁。还有赫拉克勒斯他们。接着。再组织美狄亚和伏羲。真是的。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啊......“不知道。不过等找到薇尔丹蒂他们。我想就能知道些什么了。 ”血煞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的也是呢。既然如此。就赶快行动吧。”话音刚落的刹那间。最后一粒火星。也在瑟瑟寒风中。被熄灭了。就像是宣告再度开战的序曲一样。   霎时间。前方。被掩埋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乱石堆中的石门。眨眼间便被切开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音与轰鸣。听起來像是有人在嚎啕大哭似的。逼得他们全员忍不住捂紧了耳朵。头发。都被吹得像是翩翩起舞一样四处飘荡起來。“那些......那些是什么啊。。”   莉莉丝被眼前直向他们扑來的一大群拿着剑、盾的骷髅给吓得表情顿时僵住。都忘记了要逃跑这件事。。不对。这种地方就算是要逃跑。背后也沒有退路啊。而且这令人数都数不过來。头皮发麻的数量。无论怎么看都逃不了啊。。   “这还真是盛大的欢迎仪式啊......”刑天感叹了一句。“亡灵大军吗。”血煞微微锁起了眉头。看得出他有些意外。“怎么。你好像很讨厌啊。”说着。刑天拔出了一直收在剑鞘里的。那仿佛如黑夜一般的巨剑。“当然了。操纵已死之人。亵渎;肆意玩弄他们的灵魂。这种事。简直和恶魔一样。不可能有人会喜欢的吧。”   “以前的你。可沒有这种慈悲心啊......”刑天有意想要捉弄血煞一下。不料。他连理都不理。“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看法一样呢。只是这数量看起來有些多哦。”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又怎么样呢。”话音未落。只见血煞已经一个箭步仿佛闪电似的冲了出去。俯下身躲过那犹如雨点似的。朝着自己的脑袋突刺过來的剑。只见它们在半空中划出笔直的银色轨迹。可被刺穿的。只有冷得让人感到厌烦的。粘稠的像是粘在一起的空气而已。   “哼。太慢了。”刹那间只见血煞用蛮力撞开那些像是小山一样的长剑。霎那间伴随着把风切开的声音。他用像是从那微小的切口中取出的片刃剑。猛地向那些骷髅下段横扫过去。刹那间便听见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接二连三的断裂声。顷刻间。只见最前排的骷髅练悲鸣都來不及发出。眨眼间便碎裂了。   “喂。别一个人冲出去啊。”刑天说着露出了无力的表情。心里嘟囔道:“真是个急性子......”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只见血煞像是陀螺那样原地一个转身。然后右手顺势挥下剑。耳畔传來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欲从后方包抄偷袭他的两个拿着长矛的骷髅。左手的方形盾被从中央劈开了。锋利的刀刃连同它们的身子。也一块儿切开了。   这一切。只在眨眼间便完成了。可是那些骷髅士兵根本不在意有多少同伴被砍到了。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踩着同伴的尸骨。像是潮水一样向血煞扑來。   “哼。”血煞面对成群成群扑來的骷髅死尸。连眉毛都沒有动一下。便原地跳起。在半空中一边滑翔;一边把剑刃向着骷髅群中切进去。眨眼间便是哀鸣遍布。仿佛嚎哭不止似的。   “啊......这不是完全沒有我插手的份嘛。”只见刑天带着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僵硬笑容。这么想到。有点像是闹别扭似的。不料。他话音刚落。血煞便露出了一丝稍显痛苦的表情。原來是被一个从左后方偷袭过來的骷髅的大斧。砍伤了侧腹。   发觉不妙的刑天对其余的人说了句:“你们留在这里。”这么说的他似乎还不放心。“冰岩防壁。”话音刚落。在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由无数六角形冰块组成的障壁。很好的将他们与骷髅军团隔离开了。   紧接着便加入了混战。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的一跃。在千钧一发之际。逼退了血煞眼前成群的敌人。“真是的。都说了让你别鲁莽了。”听似埋怨的一句话。却让像是如释重负。只见他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道:“抱歉......”   “听你道歉我虽然感觉很不错。但是还是先把眼前这些烦人的家伙。解决掉吧。”“啊......正合我意。”说着。两人背靠背。像是杂耍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剑。那些骷髅死尸也一个接一个地。像是破布似的倒下......整个空间中充满了仿佛火焰、与冰雪交融一般的刀光剑影。   第三一三章 狼狈的胜利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两人都用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似的剑技一个接一个的解决眼前如潮水般涌上來的敌人。不同的是。刑天的剑势刚猛有力。而血煞的双剑则轻灵迅捷。每一击都准确无比。   只见他们背靠背。带着无所畏惧的笑容斩杀着敌人。有的骷髅被削去双手;有的则被砍掉双脚;还有的。则被砍掉脑袋......接二连三的倒下。紧接着他们又以敏捷的动作躲开迎面刺來的长剑。或者长枪。擦肩而过的刹那。只见他们俩同时让剑在手心里像是陀螺似的回转一圈。在半空中划出半圆形弧线的同时。把从左右两侧夹击而來的敌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连同那铁盾一齐切成了两半。   随即。两人迅速交换位置。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像是将手中的双剑横切着从左向右扫了出去。结果。有猛冲着來不及收势的骷髅死尸就这么撞了上去。结果上下半身就这么被一直线撕裂。在这刹那。刑天也挥舞着手中的黑色巨剑。仿佛从天而降一样。把眼前的空间整个撕碎了。霎时间。地面传來的爆音与轰鸣。划出的圆形轨迹。将一大片骷髅震飞了。   然后。两个人再度互换位置。因为这样的话就能以不同的方式來应对它们。而不至于被它们摸清路数。而且。血煞的武器是双剑。这比只有一柄剑的自己更有优势。只见他面对刺过來的。仿佛舌头一样的长枪。迅速用右手的剑压了上去。紧确认有完全限制住它手中枪的行动后。接着。再用左手的剑从下段迂回。瞄准腹部。刺出精确地一击。。。银白色的光芒。勾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   刹那间。只见他又反手握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后。互相交叉着刺入了从两侧提着盾猛撞过來的骷髅怀中。只见它们就那样站着。像是拥抱彼此一样垂下了双手。停止了活动。“不赖嘛。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喔。”刑天见了刚才的剑技。也忍不住赞叹道。说着。随手就把从左后方朝自己刺來的长矛握住。紧接着连人带矛就这么一块儿甩向了另一边。只见那个家伙就像是个树桩似的撞到了一大片同伴。霎那间变得粉身碎骨。   “哼......用不着你來说。本來。对付这群家伙也用不着使出全力。不如说。如果那么做了。那才浪费。”话音刚落的霎那。血煞以左手的剑抵住迎面以闪电般地速度撞上來的盾的一角。然后顺势稍稍使它的轨道向右偏了一点点。   与此同时。右手的剑在左手的剑开始退却下降的同时。迅速的。如闪电一样从下往上。垂直地切进來。视野中。银芒一闪。随即便听到那面盾“吱嘎”。因为承受不住这冲击。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右剑后退。左手的剑沿着刚才右剑划开空气的。那仿佛蚕丝一样的剑轨。甩出突刺。下一个瞬间。准确的命中了那家伙的前额。并直接贯穿了脑袋。   只见它飞了出去。将存在于剑轨上的那些数都数不过來的骷髅的脑袋一直线全部刺穿。然后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再次将包围着血煞的那成群的骷髅从背后贯穿。然后就像是只听话的小猫一样安安静静的回到他手心里。紧接着。便听见阵阵爆炸声。只见刚才被刺穿的那些骷髅接二连三的炸得灰飞烟灭。   “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吃你这招......”说着。刑天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自脚底涌了上來。“放心。不会对你用的。”“是......是吗。”听他这么说了。自己这才挂着冷汗松了口气。可心里想的却是:“这可说不准呢......”两个人配合得如此驾轻就熟的一幕。看呆了除了诗诺以外的所有人。只见他们脸上都写着:“太厉害了。”   “话是这么说沒错。可那样的配合一般很难有人能做到。要形成那样的默契。就必须完完全全信赖你的伙伴。若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杀的。”因此。足可见那两人的羁绊之深。   “这样下去会沒完沒的。”刑天用眼神向背后的血煞传递了自己的意思。血煞只是瞥了一眼便知道了他的打算。刹那间。只见两人同时向左右散开了。“把敌人分散开了吗。这主意的确不错。”这样一來各自要对付的数量就减少了。毫无疑问比刚才要轻松很多。   “那两个人。凭借眼神就能交流了吗......。”婉儿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不过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的嘴角就微微上扬了。“这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就算这么做了。敌人的数量还是相当可观。”莫德雷德一边注视着战局的发展。一边不动声色地说出结论。   “那么。只要再增加人数就可以了。我去帮他们。”莉莉丝毅然决然地说道。眼神里寄宿者的。是坚定地。仿佛犹如熊熊烈火般的觉悟。“等等。莉莉丝小姐。你会武艺吗。对方可是亡灵哦。而且。能把那两个家伙困住那么久。肯定很棘手。”婉儿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并欲阻止她。   “沒事的。我不会做沒有把握的事的哦。放心好了。婉儿姑娘。”由于之前做了自我介绍。相对的。都知道了彼此的名字。莉莉丝笑着说道。不过被这么说的婉儿。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慢慢接受了。“看來。就算我再怎么阻止你。你也会去的吧。”   “就是这样。所以。就算阻止我。也是白费力气喔。”莉莉丝笑语盈盈地说道。她并非感情用事。而是在好好分析战局的情况下才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所以。一开始她就打算那么做了。婉儿看着这个身高与诗诺差不多的女孩儿。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无论怎么看。她的眼里也只有“非如此不可”的觉悟。那是无论怎么劝说;这么阻拦。都无济于事的......不可动摇的决意。   “我明白了。也知道你抱有的觉悟了。那么。就尽情地上吧。”仿佛是回应婉儿对自己的信赖一样。莉莉丝点点头。这时。冰岩之壁也打开了一个勉强可容一人通过的小缺口。向着那里。莉莉丝迈出坚实的脚步。可那些骷髅一见刚才接近就会立刻被弹飞的障壁突然自己裂开了一道口子。立刻向这边涌來。   “。。”莉莉丝大吃一惊。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忽然从脑后传來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只见三枚箭矢。擦着自己的头发从身旁掠过。下一个瞬间。那成群结队的。想要挤进缺口的骷髅。它们的身影眨眼间便被爆炎吞沒。“别在意。就这样笔直冲出去吧。这些碍事的家伙。由我來解决。”诗诺手拿仿佛被火焰包裹的弓;接连射出火焰凝结的箭矢。   “谢谢啦。呃......你叫。”霎时间莉莉丝这有点呆然的反应让她板起脸來。“诗诺啦。我的名字是诗诺。那种事怎么都无所谓。比起这个快趁现在冲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诗诺又接连射出好几只火焰箭。地面被炸裂。通红的火光充满了整个视野。在这由诗诺那几乎是不间断连发而开辟出來的道路里。有一个身影。似离弦之箭一般无视扑面而來的火焰团块。冲了出去。“莉莉丝。不是让你呆着的吗。。”   “吵死了。还不都是你们俩太慢了。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所以我才來帮忙的。好好感谢我吧。”说着。只见莉莉丝露出得意的笑容。刑天看上去一脸的无力。“别拖我们的后腿哦。”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说着。只见她用像是飞一样的速度一跃而起。看上去就好像突然从地面上消失了一样。成功让分别从左右飞扑而來的家伙撞在了一块儿。在它们晕头转向。还满地找着自己的身影时。莉莉丝轻盈地在空中转了两圈。紧接着一边沿着螺旋形轨迹俯冲;一边左右开弓似的使出侧踢。瞬间。将它们的脑袋从脖子上给踢了下來。   刑天虽然担心莉莉丝。但他也知道莉莉丝的实力。让她一个人应付应该沒问題。。这么想着。他又把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包抄了自己的骷髅剑士。一边旋转着身体;一边挥出斩击。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挑飞......就这样。由于莉莉丝的加入。敌人再次被分散。血煞与刑天。这下可轻松了不少。   “赤手空拳就。。好......好强。”看着莉莉丝那不依靠任何武器。就这么赤手空拳接二连三的粉碎骷髅兵的身影。诗诺惊得瞠目结舌。而且。不仅是这样。她在准确攻击的同时。又能精准的躲开來自视野死角处的攻击。并迅速反击。简直......这简直。就像脑后长眼一样。   就在诗诺为莉莉丝的反射神经而惊叹不已时。只见她又來了个风车似的旋转。刹那间便是一记旋风扫落叶似的。强有力的回旋踢。霎时间冲击伴随着力道。在四周掀起一股暴风。仿佛龙卷一样。刹那间将无数个骷髅剑士。像是旱地拔葱似的卷了起來。抛上半空。紧接着狠狠地摔落下來。碎片就像是雨点一样。   “咕......。。骗......骗人的吧。。”这再次掀起的暴风。让诗诺不由得因为刺激而遮住了眼睛。她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最后。全员都加入了混战。于是。原本声势浩大的亡灵大军。眨眼间。便溃败了。只剩下了一地的白骨。   可正当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时。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來。“什么。。这次又是什么。。我已经受够了。”诗诺赌气似的大叫。   “不好。这里看來要塌了。得快点想办法出去。”刑天话音刚落。众人头顶上就仿佛倾盆大雨似的落下碎石与尘埃。“你说得倒简单。可这儿根本无路可走啊。。   ”诗诺一边躲避着从头顶飞落的碎石。一边压不住焦急似的说道。就好像要回应她的疑惑一样。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似乎是石梯一样的东西。笔直通向上面。于是。他们也不管这是陷阱。又或者是真的出路。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朝石梯的方向奔去......   第三一四章 醉梦世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里......哪里。”刑天看着这一片被沙漠所笼罩的景象。仿佛失神般的脱口而出。但更让他感到大吃一惊的是。天空中的太阳。在这里。居然不只有一个。而是三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四周围甚至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沒有。远远望去。只有嶙峋的怪石。与那像是被剖开的峡谷。   “不......比起这个。其他人呢。”刑天慌忙四下张望着寻找起來。可这里显而易见。一个人都沒有。反倒是那高得快把人煮熟的温度让他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的难受。老实说。刑天此时此刻脑子一片空白。连思考都无法好好思考。但即便如此。他也强迫自己冷静下來。把思绪。与现在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重新整理。   “如果。我的推测沒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别的世界。还是说。这是某种幻术......。”想到这里。他尝试着用力捏了一下脸颊。“果然好痛。。”也就是说。这不是幻术......这里是现实世界吗。这么思考着的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注视着挂在天空中的三轮太阳。那仿佛火焰一般的光芒。让他迫不得已眯起了眼睛。“果然好奇怪......”   就在他这么嘟囔的瞬间。远处的。仿佛像是丝绢一般的迷雾中。忽然缓缓走來一个人。他的身影仿佛被水露包裹着一样朦胧。不过即便如此。那张脸。自己也绝不会认错。刑天带着如释重负般的笑容缓缓降到地面上。浅浅的脚印。使得脚下的沙砾产生了像是撕咬一般的声音。微微凹陷了下去。   “血煞。你到哪里去了啊。大家呢。”他迎了上去。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笑着问道。然而。这个“血煞”却一直低着头。既不回答自己的问題。也不搭话。。虽然从以前就知道这家伙一向沉默寡言。而且老板着一张脸。可这回却不一样......这次。他在这个家伙四周感觉到的......沒错。是杀气。   正在他这么想而皱起眉头的刹那。“血煞”果然反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刹那间朝刑天脸上刺來。“果然是这样。你这家伙不是血煞。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一边向后跳。避开了匕首的突刺范围。一边质问道。与此同时。用右手握住了匕首的刀刃部分。限制了它的进一步动作。   同时左手缠上闪电。对着那家伙的腹部打去。。“电击球。”霎时间。视野被青色的电芒覆盖。眼前的空间就像被撕裂开來一样发生了大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形成了仿佛城墙一样的弹幕。在两人之间筑起高墙。紧接着。撕裂这如同潮汐一般的弹幕冲出來的是那家伙让人感到浑身直冒冷汗的。仿佛被杀意充斥着的笑脸。   面对着他一拳拳接二连三的打击。刑天一边退;一边用双手全部格挡开。若论速度的话。毫无疑问是自己占优。可如果要比拼力量的话。则是对方占尽上风。那家伙的每一拳都好像铁锤一样有力。   “这......这家伙。。”刑天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仿佛树藤般迂回、缠绕的方式隔开了击向自己胸膛的一拳。可是他眨眼间便发现。这不过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故意做出來的假动作。“遭......遭了。。”   当他意识到时。从下往上挥击过來的另一个拳头凭借巨大的。那仿佛让空间产生扭曲的冲击力。震开了他想要从左下方挥过來格挡的左手。紧接着就这么以垂直地角度。命中了他的下巴。   霎那间。刑天便狠狠地被向上打飞。整张脸看上去都变了形。唾沫也不受控制地四处飞溅。然后。他狠狠地摔倒在地。而且。还狼狈地滚了好几圈......“咕......我可沒听说你近身格斗方面也这么强啊。。”话音未落。对方开始朝着自己飞奔过來。一瞬间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化为零。   “什么。。”只见他转身便是一记回旋踢。刑天甚至还來不及惊讶便被“血煞”踢得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栽倒在地的瞬间。只见他以左手作为支撑。在身体完全失去重心与平衡的状态下倒立着。瞄准对手左侧太阳穴。赏了他一记侧踢。这下。两个人都以难看的姿势摔倒在地。   不对。“血煞”的腹部。正淌出鲜红的鲜血。。原來。刑天在刚才使出侧踢的同时。用空着的右手。在零距离说完状态下让他尝了一枚“电击球”。这个伤。正是刚才打入他腹部的“电击球”爆炸之后造成的伤。   “什么......。”可还沒等刑天喘口气。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來。“再生了吗......。”沒错。那家伙的伤口正在像是竹笋抽出嫩芽般再生了。而且表面还长出了硬皮。“......”强大的恢复力与再生能力。不禁使得刑天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虽然有很多事还不明白。但是现在也只有上了吧。。”   刹那间两人又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冰针漫舞。”刑天话音刚落。无数冰锥就像是倾盆大雨一样从天而降向他攻去。一瞬间地面被戳穿好几个窟窿。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爆音。与那怒涛般的弹幕。   “怎么可能。居然完全避开了。”面对刑天引以为豪的冰针漫舞的全方位攻击。那个带着“血煞”面具的冒牌货。居然全部都已毫厘之差避开了。   紧接着只见他冲着空中的刑天露出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眨眼间便一跃而起。瞬间窜得比刑天还要高。接着。在他还沒有回过神來的刹那。从天而降。从正上方对着他的头顶。就是一记仿佛让空气都颤抖的踵落。   “可......可恶。”虽然刑天已经用双臂交叉在头顶防御了。可那一击的力量实在太大。直劈得他仿佛像个枯枝败叶似的直线坠落下來。“哈......哈......还真是强得一塌糊涂啊......”他诚实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但是。正合我意。”说着。只见他又冲了上去。两人眨眼间又纠缠在一起。刑天先是使出上段踢的假动作。紧接着见对方被自己骗到后。立刻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瞬间便是一个过肩摔。将他朝前猛地摔倒在地。眼前的地面刹那间被砸出一个大坑。   紧接着。刑天的手刀抵住了他的脖子。怒喝道:“真是恶趣味的家伙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我朋友的脸。。”即便他这么问了。对方也只是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根本沒有回答他的打算。就在这刹那。只见他的脖子忽然像舌一般扭曲伸长。“什么。。”刑天惊讶之际。刚想后退。然而右肩却传來千刀万剐似的疼痛。   原來。是这家伙借着突然伸长的脖子。一口咬住了他的右肩。那如同剃刀似的利齿眨眼间便刺破皮肤;咬穿肌肉;到达骨头。似乎已经沒有什么能阻止它前进了。只见刑天露出挣扎万分的痛苦表情。发出断断续续似的悲鸣。“咕啊啊......啊啊啊。”   “怎么样。我的新玩具。”这时。有一个人。正通过一颗泛着彩虹般光芒的水晶球。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身后。是一个鸟笼似的牢房。里面的床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纱裙的女子。“......”只见她咬紧下唇。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还是这么冷淡呢。他们可都是來救你的哦。你就沒有一点感想吗。夫人。”   在听到“夫人”这个称呼时。女子的双肩猛地颤抖了一下。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说道:“我应该说过了吧......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哎呀哎呀。你讨厌吗。”男子打趣的说道。露出心满意足。十分享受的笑容。“再过不久。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而你将是我的王后。。兀尔德。这样不好吗。”   “你疯了吗。那种事。怎么可能......”说着女子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事实上关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被人们认为已经死了的欧阳雪。而此时此刻。与她说话的。正是伏羲。   “真是倔强的女人呢。”伏羲边说;边强行把她的那仿佛人偶般精致的脸蛋掰向自己这边。然后。伸出舌头。就这么舔了起來。那如痴如醉的表情。就仿佛在品尝美酒似的。“不要......”只听雪发出了泫然欲泣似的声音。可是。她现在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反抗不了。不然的话。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这个表情太动人了。别的女人可做不出來呢。哈哈哈哈。再多让我享受享受吧。”说着。伏羲一边轻轻抚摸着这水晶般白皙的脸蛋;一边陶醉的奸笑着。“好甜。好甜啊。”一边仿佛陷入了癫狂似的叫嚣着。一边用舌头细细掠过每一寸肌肤。   “救......救救我。谁。谁都可以。。救救我......”雪在心里一遍遍的乞求着。眼角渗出仿佛丝线般。藕断丝连似的泪水。它们正渐渐滑落在纯白色的枕巾上。渐渐晕开。可即便她这么一遍遍祈求。可现在。在那头顶正上方一个个漂浮着的影像中。包括刑天在内的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着双眼......仿佛正做着美梦一般。   第三一五章 真相的一角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种无聊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两人已经激烈交锋了无数个回合。但是在密集的攻防中。两人都不能给对方致命一击。相对的。也沒有丝毫破绽。“切。真是难缠的家伙......”对方从天而降。旋转着身体。就像飞镖一样。一边迅速下落;一边使出了与刚才一摸一样。但是明显速度更快;力量更强的踵落。“别以为同样的招数能在我面前用两次。”   说着。刑天向左后方跳去。避开了这一击。刹那间。眼前的空间被撕裂了。紧接着便卷起暴风一般的冲击。地面就像是被扭曲了似的直接剖开。留下一条放射状的裂痕。扑面而來的疼痛。就像是千刀万剐一样撕扯着每一寸肌肤。;啃咬着每一丝血肉。不一会儿。身体便犹如马蜂窝一样布满了鲜血。   “视线被。。”由于视线被充斥在眼前的那像是怒涛一般的尘埃给遮住了。所以此时。刑天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见他凭着直觉。将双臂交叉着保护头部。刚完成这个防御姿势的刹那。那仿佛像是暴风雨似的上段直踢就一泻如柱。像是闪电一样落在他的面门上。   刑天被打得就像团泥一样步步后退。整个身子都离开了地面。产生了奇怪的漂浮感。腹部与头部就像是遭到雷击一样。被打得整个凹陷了进去。就像是腐烂的柿子似的。鲜血淋漓。“嘿......嘿嘿嘿。”最后。只见他发出意义不明。但很明显是在炫耀胜利一样的笑声。就这样把刑天踢飞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刑天有种上下半身被从中间剖开了的错觉。眼看着他就这么像个铁球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撞碎身后的岩石。最后。在地上接连滚了几圈后。终于停了下來。幸好这是沙石地面。要不然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可恶。”刑天一边不甘心的咒骂着;一面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果然有足够的距离的话。就能一击定胜负了。”然而。对方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一样。一个仿佛闪电般地跨步。眨眼间又将距离抹消了。“。。”紧接着。在刑天还处于惊讶之中时。反手抓住他的手臂与脑袋。顺势将他朝前扔了出去。“咕啊啊......啊啊。”   背部受到的冲击使得刑天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不过他猛地抬脚踢向对方后脑勺。瞬间便将他从身上摔了下去。接着霎那间起身使出快若闪电的一击直拳。可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俯下身躲开了。拳头擦过的只有发梢而已。瞬间强烈的冲击力。让空气发生了大爆炸。   “呃。。”这瞬间。刑天也被对方牢牢掐住脖子。变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來。而且。身体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往外流......硬要说的话。就和麻痹的感觉差不多。还有个令人在意的地方。就是身体渐渐变得仿佛羽毛一样轻。因为这是自己的身体。所以才能那么快察觉到吧。   “这到底是......。。”随着手脚的酸麻感觉越來越强烈。刑天终于察觉到这家伙在打什么算盘了。。他在吸收灵力。“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会被杀死的。”他这么想着。刚要采取行动的时候。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不......如果那么做的话。只会浪费更多的灵力。而且。也只会变得更难逃脱......既然如此。不如......”   打定主意后。刑天便干脆站着不动。任他从身体里像喝奶一样不停地吸取灵力。不仅如此。还故意加大了灵力的份量。打算让他一次吸个饱。“真是的......真的不知道适可而止呢。一次吸取太多灵力。若是不能很好地控制的话。会很糟糕哦。”只见刑天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令人吃惊的是。他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扬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的话。就再给你一点儿吧。”说着。他让身体里提炼的灵力加速逆流。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不一会儿。那个冒牌货的肚子眨眼间便涨得跟个球一样了。只见他圆瞪着双眼。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然而。更可怕的事现在才真正开始。。只见那家伙的身体。从脚踝开始。逐渐一点点儿的石化。紧接着是小腿。然后是整个下半身......   接着终于。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具石像。“哎呀哎呀......所以我早就提醒过你了。灵力这东西可是很难控制的。”说着刑天从容的掰开石化的。他那已经变成淤泥一样的沥青色的触手。退了出來。“好了。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他正打算揭去那家伙的假面具时。忽然从头顶正上方传來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别玩了。不想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嗯。。这声音是莫德雷德吗。。”只见刑天带着大吃一惊。同时又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的表情。问道。   “啊。就是我。”莫德雷德不温不火的回答了一句。听她的声音。似乎对刑天很不满。而且还相当看不顺眼。“太好了。快把我从这该死的地方弄出去。”   “你这家伙属兔子的吗。安静点。”被她莫名其妙吼了一句。刑天立刻苦着脸。照她说得乖乖闭嘴了。“首先。我们之前打倒骷髅兵的事。你还记得吗。”   。。那个就算是想忘也有点儿难度啊。他这么想着点点头道:“当然还记得。那又有什么问題吗。”刑天现在看起來。就像是在和空气说话。不过即便这看起來会让人忍俊不禁。但是他一点儿也沒有在意。“恐怕。在我们登上那些石梯來到这一层的时候。已经中了敌人的幻术了。”   “幻术。不......但是这里看起來一切正常啊。”这句话顿时让莫德雷德的火气一刹那喷了出來。朝他怒喝道:“你是白痴吗。。如果这真的是现实世界。天上怎么会有三个太阳。。。”   “......说的也是。抱歉。”被她这么一提醒。刑天这才想起來。不由得为自己的傻气涨红了脸。。。但是啊......就算是这样。白痴什么的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点。这时。伏羲从水晶球里看着这一切。也不禁笑出声來:“我可不记得我教出的部下有那么笨啊......”说着他额头上挂下了汗水。   这时。身后传來了稍显踌躇。但明显是强压着怒火的声音:“你......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欧阳雪拖着些许疲惫的表情与神色。坐起身來。“啊。你终于感兴趣了吗。”伏羲打了个响指。转过头來。满脸笑容的问道。因为他认为。这个始终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女人终于回心转意了。   “......”听他这么问。欧阳雪的心里泛起一丝很不是滋味的感觉。但是为了尽可能的获取情报。她还是决定先放下自尊。尽量迎合他。当然。这种事。原本她是不愿意去做的。但是为了逃出这个地方。她不得不那么做。“嗯......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呢。”   说着。她忍着快要将自己淹沒的。那怒涛般的屈辱感与羞耻感。拼命挤出了一个像是吞了黄连似的笑容。那怎么看。都是在把脸颊向两边使劲儿拽而已。   “既然你都求我了。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哦。”伏羲喜滋滋的打开笼子的门。走了进來。往似雪花一样颜色的床上一躺。得意的吹起了口哨。伸出手用其中的一个指头慢慢抚摸着眼前的美人。对他大大方方坦露的那呈现出完美弧线的背部。立刻。使得欧阳雪产生了巨大的厌恶感。她想要从这里逃走;想要把整个人暴揍一顿;甚至。还想杀了他。可所有的这些。她都做不到。   “该从哪儿说起呢。对了。在这之前。先给你看样东西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仿佛波光粼粼的水晶球。“你还记得这个吗。”在他这么问之前。欧阳雪已经惊愣地脱口而出:“这是......鬼界的核心。。你是怎么得到的。。”   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她不禁浑身冷汗......   另一边。刑天冷静的听着莫德雷德的说明。“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让我们中了幻术。不过破解起來也很简单。”   “麻烦你说得简单些。这种说法。我听不明白啊......”听见他那一头雾水似的声音。莫德雷德沒好气的说道:“笨蛋注定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开窍呢。”她的这句话顿时让刑天郁闷得当场哑然。露出受了很大打击似的表情蹲在地上。“好好看看你头顶上的三个太阳。如果我的猜测沒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少了一个了。”   “真的少了一个。为什么。。”刑天看着天空中那位于中央的太阳。就像是泡沫一般溶解了。霎那间。他带着点傻气似的脱口而出。“还沒注意到吗。刚才你打倒了那个家伙。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太阳也少了一个......”   “也就是说......太阳代表着敌人的数量吗。。”刑天恍然大悟地一敲手心道。“正确。这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离开了吧。”莫德雷德的嘴角隐约掠过一丝仿佛波纹样的弧度。   “啊。多谢你了。”刑天大声道谢。莫德雷德不慌不忙的说:“既然知道了。就快点解决它们。”。。“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刑天在心里笑道。   “但是。我记得这东西已经被毁掉了不是吗。”另一边在。鬼界的最上层里。伏羲的笑意越來越明显。他似乎很享受欧阳雪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是啊。很多年以前。被那个叫血煞的家伙毁掉了呢。不过呢。我又把它修复了。而且。它现在蕴藏着的能量。比起曾经更强大......”   说到这里。伏羲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來了。“你不会还打算......。”相对的。欧阳雪的脸上早就一片苍白。“沒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完成那个心愿。”他说得斩钉截铁。眼里透露着火焰般的决心。让她感到浑身战栗。“只不过。它现在无法单独发挥力量。需要一个载体。”   说着。伏羲朝正听得好像发着呆的欧阳雪。投來一个意味深长。只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其实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猜到了。。。那个载体。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第三一六章 魔女的毒计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么说來。还有两个敌人......”刑天一边注视着半空中仍旧在绽放着仿佛花朵一般光芒的太阳;一边想到。“接下來。它们会藏在哪儿呢......。”就在他托着下巴这么思考着的时候。背后。忽然感觉到一阵仿佛怒涛般的杀气。转过身的同时。从指间射出了仿佛水滴似的箭矢。可就在快要命中眼前那仿佛雾气似的人影时。刹那间全部碎裂了。   “什么......”明明被打击到的只有空气。可那些箭矢却像是被什么人捏碎了似的掉在地上。仿佛飘落的花瓣一样。原本。被驱散的。应该是那团让人莫名感到厌恶的雾气才对。“怎么回事......。”紧接着。只见那雾气越聚越多;越积体积越大。就仿佛像是将周围的空气都给吸收了似的。   这顿时让刑天哑然。他心里产生了些微的动摇。想要转身逃跑。他自问无论面对什么对手都沒有害怕过。至少从沒有像这次一样。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逃跑。真的不可思议到令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么也只能向前了。毕竟。他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说:“你是个懦夫。”   紧接着。只见那片雾气就像是海浪一样。缓缓地向两边分开。从那里面涌出的黑雾。直扑刑天而來。见状。他以闪电般地速度拔剑出鞘。将那些环绕在身边的。想要往身体里钻的雾气一劈为二。然而。待它们像是星星一样散去后。出现在视野里的。居然是另一个一摸一样的自己。他就站在不远处。不管是容貌。还是穿着。都与自己一摸一样。就连拿着的剑。也丝毫看不出差别。   “怎么可能。。”先是长得与血煞一摸一样的怪物。现在又是仿佛双胞胎一样的自己。。。“到底搞什么啊。这个世界。。”一面怎么怒吼着发泄自己的怒火;一面两个人都开始用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的速度接近对方。脚下的地面就像是被撕开了一样。沿着一条直线笔直裂开。   眨眼间。两人以毫厘之差擦肩而过。彼此都朝对方挥出了一剑。剑刃与剑刃互相抵在了一起。彼此迸发出炫目的;鲜红的火花。最强的对手。就是自己。所以。必须跨过去;必须打败他。输给谁都无所谓。可他唯独不愿意输给这个家伙。“怎么能输啊。”从喉咙深处爆发出的怒吼;往剑刃上倾注的。那名为意志的力量......   彼此的剑。纠缠在一起。所产生的风压。使得周围的空气像是沸腾起來似的。不停地翻滚着发出爆音。有无数个火焰团块在头顶炸裂;脚下的地面就像是薄而透明的镜面一样变得四分五裂。那似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伴随着阵阵轰鸣。向四周射去。眨眼间将那仿佛惊涛骇浪般的沙砾整个掀了起來。   渐渐的。刑天的剑。将对方的剑一点点压了回去。见势不妙。另一个刑天慌忙反手从两柄剑的缝隙间。顺势一个上挑。海鸣似的爆音引发的震动。使得两柄剑不约而同地朝向了天空。紧接着双双脱手。“冰之枪。”映入眼帘的。是对方使出的。那仿佛像是尖塔一样的冰之长枪。眼看着就要贯穿刑天的脑袋。   “。。”來不及惊讶。他也在千钧一发之际慌忙使出了同样的招数。在毫厘之差的瞬间防住了迎面而來的一击。巨大的反震力。使得手臂传來了像是被折断一样的痛楚。不得已。刑天露出了拼命忍受着痛苦的。咬牙切齿般的表情。他整个人被击得直往后退。脚甚至都陷进了滚烫的沙子里。   对方自然沒有放过这个破绽。眨眼间发动了犹如倾盆大雨般的攻击。快如闪电的攻击。像是雨点似的砸在头顶;落在眼前。“咕呜......。”而自己这边面对这暴风雨一般的攻击只能一味的防御。被打得连连后退。最后。整个人在那决定性的。沉重的仿佛连山都能劈开的一击之下。整个人刹那间失去平衡。摔向后方。   “......再这样下去。会被干掉的。”立刻做出判断的刑天。用左手接住了从半空跌落下來的巨阙。眨眼间窜到了半空。对方也在同一时间。用眼睛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跟到了半空中。就好像影子一样。霎时间。天空中仿佛晚霞似的剑影交错。两个刑天。就在半空中。以仿佛左右开弓的气势。开始互拼剑技。   在那仿佛留下千手观音似的残像里。两人已不知斗了多少个回合。那看起來就像是一朵玫瑰。盛开在万里无云的半空中一样。   忽然。仿佛有流星划过。将天空扯为了两半。那火红的;赤红的;鲜艳的流星。就那么笔直坠落下來。砸在地面上。发出令人不得不盖住耳朵般的巨响。“哈......哈。这样就......结束了......”待那能让人想到糖葫芦的巨大尘埃缓缓散去。只见刑天的巨阙。正牢牢地刺进了现在这个奄奄一息的冒牌货的胸膛里。“这样一來。还剩下最后一个。”   见那家伙化作了无数像是萤火虫一样的光粒子消失了。最后穿过了自己的指缝。像是有些寂寞的。朝着天空飘去。只是不知道。那露出了寂寞表情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呢。莫名的一丝感伤。就在不知不觉中攀上了心房。不过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刑天这样告诉自己。抬头看了看天空。最后的一个太阳。光芒正变得越來越强烈。   正当他想站起身來的时候。忽然。脚踝被仿佛树藤般的触手缠住了。“呜哇啊啊啊。。”接着。只见他整个人被甩向了半空。剑脱手的那一刹那。从地底下接二连三地冒出來许许多多。令人眼花缭乱。而且非常恶心的触手。分别缠住了他的手脚与腰腹。   “又來。。”这种喜欢躲躲藏藏。暗地里告突袭的怪物不久前和莉莉丝两人就遇到过。不料此时此刻。看到的。又是一摸一样的东西。。“一摸一样的让人恶心......”那些粘糊糊;滑溜溜的触手就像是在跳舞一样甩个不停。霎时间。刑天便在整个人仿佛都被剖开了似的疼痛中被扔向地面。连悲鸣。或是哀嚎都來不及发出。那些触手。朝着自己就像是剑一样刺來。   “抱歉......我可沒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恕不奉陪。”说着。只见刑天一个急停转身。刹那间将那些触手一股脑儿全部抓住。   眨眼间。另一只手便劈了下去。瞬间便将他们尽数折断。然后。迅速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眼看着穷追不舍。就要将自己吞沒的触手。刑天嘴角微微吊起。。“冰牢。”话音刚落。眼前原本还是黄沙漫漫的地面。忽然出现了一座由冰晶凝结成的四方形牢房。   不一会儿。一个蘑菇状的。满是触手的家伙就出现在了那里面。拼命地怒吼着;尖叫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无数触手一个劲儿地摇晃挥砸着那束缚着自己的四方形房间。可无论它这么闹腾。那个立方体。就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原來。刑天之所以能那么快。而且那么准确的抓住它。是因为在被它拽住脚踝的瞬间。开启了“千里眼”的缘故。   “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哦。”刑天一边用手遮着微微作痛的左眼。一边劝道。下一个瞬间。只见眼前。周围那什么都沒有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剥落。大概是自己已经解除了幻术的缘故。这个世界开始逐渐崩坏了。霎时间。刑天的身体扭曲得仿佛像根面条。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几乎失去意识......   那感觉就像是有许多人。往四面八方。使劲儿的扯着你的身体一样。下一个瞬间。他呈大字型。摔在地面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莫德雷德那张看似毫无表情。却像是在撇嘴生气的脸蛋。“这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接着。他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喂。笨蛋。沒死的话就赶紧起來。还是说你觉得地上会比较舒服。”莉莉丝半是窃笑;半是调侃的说。虽然她看上去显得很不耐烦。但是还是隐约听得出她话里对刑天的关心。   不过。莉莉丝的说话声。对现在的刑天來说。就跟不停聒噪的蚊虫沒什么两样。见刑天睁着仿佛半睡不醒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总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长舒了口气。“沒事吧。”说着。血煞伸出手。。“啊。算是吧。”刑天带着恍惚的表情。把手搭了上去。刚站起來。怀里便被锤了一拳。。“还以为你再也回不來了呢。”   “抱歉......”对于血煞那甚至可以说是罕见的笑容。刑天也不自觉的笑了起來。莉莉丝则在一旁死死瞪着他。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莉莉丝。你怎么了......。”一对上她那责难的目光。刑天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脖子。“哼......总......总之......回來了。就......就好。。”   “你生病了。脸怎么那么红。”听到莉莉丝这么说的刑天。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不料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眨眼间冲进怀里。二话不说就是一拳。。“你才生病了呢。笨......笨蛋。”   “呜。。你干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刑天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朝着莉莉丝一脸不满的质问道。其他人看了都是窃笑不止。紧接着。婉儿故作平静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哭着喊着说要去。。”   “哇哇哇。不要说啊。。”莉莉丝顿时慌慌张张地直嚷嚷着制止了窃笑不止的婉儿。紧接着又跑到露出一头雾水似的表情的刑天面前。露出恶鬼般的表情。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杀气说道:“你。什么。都。沒有听到。对吧。。”那简直要把自己一口吞了似的狰狞表情。顿时吓得刑天冷汗直淌。条件反射似的说道:“是的。我什么都沒有听到。。”   事实上。他一个字不漏的全听到了。虽然婉儿的话才说了一半。不过。大概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在我们这些人中。莉莉丝是最担心你的一个”大概。她是想说这个吧。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事。那么就走吧。”埃蕾贝尔提议道。这时。空抛出了一个显然是大家都在意的问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沒有找到薇尔丹蒂他们。他们会不会......”   “不会的。”空话沒说完。便遭到了莫德雷德激动地反驳。她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拼命忍受着什么。低着头。横冲直撞似的快步撇开众人。“那家伙......”血煞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接着。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向着周围蔓延开來......   “你......你们竟敢把我的......把我的宠物给......。”此时此刻。在最上层的一间房间里。美狄亚正露出险恶的表情。事实上。之前出现的。一个接一个阻拦血煞一行人的怪物。都是她指使的。   只是美狄亚沒想到。他们居然一个接一个的突破了。所以她才显得那么气急败坏。再加上。照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找到那三人的。“既然这样。不如先把他们杀了......”想到这里。只见美狄亚的嘴角不自觉的吊了起來。   第三一七章 赶得上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几人迅速通过连接桥。越过一级级陡峭的山壁。继续向下层行进。虽说如此。但时不时会从两旁跳出來已经兽化的守卫对一行人发动突袭。所以行进速度事实上也沒有提高多少。   血煞与刑天走在最前面担当前卫。负责清理那些从正前方如潮水般扑來的兽人;诗诺与婉儿。以及埃蕾贝尔则作为中卫。负责击落从左右两侧扑过來的敌人。最后。负责后方的是莉莉丝与莫德雷德。“这些家伙真烦人。”莫德雷德说着。看都不看便一脚踢飞了从左后方扑來的。长得既像猩猩又像猿猴的家伙。只见他躲闪不及。就这样在半空中滑过一条弧线。顺带撞翻了好几名同伴。   “小心点。这些家伙的身体可比一般人要硬。”话音刚落。她又用手刀猛击了从腋下迂回冲进怀里的兽人的头部。结果。手臂一阵针刺般的酸麻感觉。使得莫德雷德露出了悔恨的表情。   只见她不得已由于腹部被击中。向后倒滑了一段距离。“沒事吧。。”莉莉丝说着。对那向着莫德雷德挥出一记直拳的家伙。毫不犹豫从正面介入两人之间。迅速赏了它一记上段踢。紧接着又俯下身子迅速冲进它怀里。趁它因为惊讶。恍神的瞬间。眨眼间抓住它的脑袋与手臂。使劲儿将它向前甩了出去。   “看來你沒事儿呢。”莉莉丝露出一个仿佛恶作剧的笑容。向她伸出了手。“多谢。”莫德雷德像是掩饰害羞似的。将视线转开。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手搭了上去。紧接着。两人背靠背。分别击退包围上來的敌人。“抱歉。把你牵连进來。”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我资源的哦。”说罢。向莫德雷德抛去了个无垢般的笑容。两人都将彼此的背后。交给对方。因为她们俩都明白。。。“若是背后这个人的话。绝对是可以放心托付的伙伴。”一瞬间。整个空间里。被染上了仿佛晚霞般的色彩。到处都是鲜血四溅留下的残影。   “碍事。给我闪开。”话音未落。诗诺已经用手缠雷电的手刀。将眼前一个个兽人的身体切开。“咕啊啊啊。”它们的表情很痛苦。在那仿佛宣泄着愤怒的哀嚎声中。看到的似是绝望的深渊。即便知道了这些家伙原本是人。她也沒有丝毫的手软。不一会儿。地上到处都遍布着被烧焦的尸体。   “对不起。可恶必须这么做。”她在心里这样怀着十足的诚意道歉后。又毫不犹豫地将迎面冲过來的一个兽人击退。紧接着再补上一脚。眨眼间便让它的脖子歪到了一边。就在这刹那间。右肩忽然传來火烧似的疼痛。原來。从背后死角突击过來的兽人。在被莫德雷德拧断脖子前。将手中的刀砍进了诗诺的肩膀。“呜。。”霎时间。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她半跪在了地上。喘着气。   “切。”不甘心的咂了咂嘴。将刀尖沒入身体的部分给忍痛拔了出來。那一刹那。筋肉就像被胡乱搅在了一块儿一样。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发出了悲鸣。整个人仿佛都在剧烈颤抖着。“小诺。。”血煞大吃一惊。想要过來帮他。可无奈自己却被兽人团团围住。分身乏术。   “我沒事的。叔父。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一号弟子啊......所以。别担心。”说着。只见诗诺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借着埃蕾贝尔的支撑勉强站了起來。“逞强可不好哦。”她让诗诺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后。这么说道。   “才沒有逞强呢。”诗诺赌气似的吵她吼道。“是是。我知道了。所以你别动了。要不然伤口又会裂开哦。”埃蕾贝尔一边挖苦似的安慰着;一面挥剑砍到冲上來的兽人。诗诺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岂料。被在另一边的婉儿一瞪。便乖乖闭上了嘴巴。   “它们越聚越多了。怎么办。”刑天一边挥剑斩落不断扑过來的兽人。转头向血煞寻求对策。“在这样拖下去。我们会被干掉的。”沒错。的确会这样。可是除了尽全力突破它们的包围圈之外。血煞想不到任何办法。就在这瞬间。他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果然可以用那一招的话。说不定就能一口气解决他们了。”   “贝尔。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可能有点勉强你。可是能拜托你使用那一招吗。。”这么想着的他。回过头來对埃蕾贝尔问道。“你说的难道是......。”她毫无疑问已经猜到血煞指的是什么了。。。若是完全解放誓约胜利之剑的力量的话。的确有可能一瞬间解决他们。但是......那招威力太大。哪怕一丁点儿的失误。都会导致周围一块儿被卷进去。   “不可能的。一个弄不好。会把你们也给卷一块儿进去的。”她动摇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沒事。我们会在你发动的一瞬间躲避的。所以贝尔。尽管上吧。”血煞鼓励着他。并且。打从心底里信赖着她。   “哼......你曾经挂在嘴边的梦想只有这种程度吗。真是个沒用的女人呢......”说着莫德雷德朝仍在摇摆不定的她投來轻蔑的视线。“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伙伴和朋友了......”只见埃蕾贝尔拼命摇着头。拼了命的竭尽全力否定莫德雷德的话。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唯的残影。此时此刻。血煞脸上也是一副暗淡的表情。   他之所以能活下來。可以说都多亏了唯。如果沒有她的话。自己一定早就死了。事实上血煞一直觉得是自己害得唯惨死。而且。更过分的事。连墓碑都沒能为她建一个。   而埃蕾贝尔。虽然沒有说出口。但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并为此自责着。“这种时候。若是你的话。会这么做呢。唯......”埃蕾贝尔默默地。带着稍显悲伤的表情问道。这时。心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呢。犹犹豫豫的。”   忽见唯双手叉腰。露出责怪的表情。“可是。可是.......”就像是要把心里的话给吼出來似的。她拼命寻找着理由。让自己能坦然面对她的理由。“真的是让人沒办法的家伙呢。贝尔。我并不怪你。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并不需要自责。因为。多亏有了你们。我才有了这段永远不会后悔的人生。所以。这种时候。就尽情上吧。”   说着。只见她面朝着挚友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并摆了个剪刀手。正想转过身。就这样帅气的走掉的刹那。她忽然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说道:“啊。对了对了。那个笨蛋。就交给你了。连我的份一起去保护他吧。”眨眼间。她就这样一面潇洒地挥着手;一边心满意足的走掉了。。。“什么嘛。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结果还是沒能对你抱怨什么......”   埃蕾贝尔那么想着。这是自己对挚友的最后一次道别了。只见她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抖个不停。表情也渐渐明朗了起來。她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谢谢。唯......我不会再迷茫了。”   “各位。接下來我会一口气解决它们。所以。请你们看准时机回避。千万不要被卷进去。”“就该这样嘛。上吧。”见众人都投來严肃的表情。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紧接着只见埃蕾贝尔将手中的黄金圣剑高高举起。在这个刹那。剑身发出了仿佛太阳一般。熊熊燃烧着的耀眼光芒。   周围。能清楚地看见漂浮着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星星。看起來就仿佛无数萤火虫聚集;围拢在身边一样。所有的景物。在这万丈光芒下都在霎那间黯然失色。   每个人仿佛都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身处在夜空中似的。“这......这是。。”强烈的光芒。卷起阵阵暴风。紧接着。只见她将所有的信念与希望都倾注在了这竭尽全力的一击里。朝着那些仍在不断涌上來的兽人。狠狠地劈下。”誓约......胜利之剑。   霎时间。一道贯穿整个空间的光柱。就这样将眼前的空间撕裂了。顷刻间视野便被白光所吞沒。感觉整个空间转眼间变得支离破碎。剧烈的暴风。把地面像是纸团一样扭曲。飞沙走石的。一片混沌的空间中。仿佛传來了野兽的咆哮。“哇......好厉害。”   莉莉丝望着那被一分为二烧焦了的地面。还有遍布在两旁的。已经变成肉酱的。血淋淋的尸体。由衷发出了赞叹。“这就是。圣剑的力量吗......。”刑天恍惚的说着。看着眼前几乎把整个地面剖开的焦痕。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莉莉丝则被吓得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只见她冷汗直流。费了半天劲儿。才让铁青着的脸。恢复了点儿血色:“好......好可怕。。”   这时。只见血煞与刑天都露出会心一笑的笑容。虽然不知道还会碰见什么东西。不过眼前的麻烦算是暂时解决了。“沒事吧。贝尔。”他有些担心的问道。因为这一招对体力。还有精神力消耗都非常大。“沒......沒关系的。我还撑得住......”   她虽然这么说。但额头上已经遍布汗水了。而且。身体摇摇晃晃。只是站着不倒下可能都已经是极限了。话虽如此。既然本人都那么说了。那么肯定沒什么事吧。想到这里。血煞也沒再多问。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朝诗诺问道:“小诺。能拜托你感知一下他们的位置吗。”   “啊......”第一次。诗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不能感知。或者是不愿意。而是这里有那么多岩石。它们不知不觉形成了天然障碍物。即便能感知到。也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当她把自己的顾虑告诉血煞时。只见他若无其事的说:“沒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们他们大概在哪个位置就行了。”   “只是这样的话......嗯。我明白了。”只见诗诺先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便这样说道。。。集中......集中......集中。她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身体泛起了像是波浪似的翠绿色火苗。瞬间。诗诺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吊起:“位置已经知道了。跟我來吧。”她话音刚落。众人都跟了上去。   “话是这么说。只是......有一点。我比较在意......”听见诗诺沉着面色。一脸严肃的嘟哝。血煞意识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不过他暂时还是把心里的不安给压了下去。问道:“在意的事。怎么了......。”   “那里还有第四个人的灵力。”她话音刚落。莫德雷德顿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难道......。。”说着。刹那间她便加快了脚步。心底的焦躁就像是潮水一样不断地涌上來。   第三一八章 终于到达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快点。虽然不知道第四人是敌是友。不过我总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莫德雷德转头朝众人喊道。焦急、担心、不甘。悔恨。所有的感情都一涌而出。快要将她的胸口碾碎了。“主人。等等。我现在就來救你......”面对前方不远处出现的兽人。莫德雷德一个蹬地。以离弦之箭一般的速度从它们身边穿过。   她身后刹那间卷起的光之漩涡。眨眼间便把它们全都吹飞到了半空中。“给我闪开。”紧接着。只见她像是踢球一样。一个接一个把他们踢飞。那身影。看起來就像是一道光一样。将眼前的空气撕裂。“别心急。这样只会弄巧成拙。”血煞在后面提醒道。可是莫德雷德咬着牙。露出仿佛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的表情。竭尽全力压抑着内心。那快要爆发出來的感情。   “谁管你。如果救不了主人的话。我就统统杀了你们。”莫德雷德不顾一切地怒吼道。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啊。。你这话有种再说一次试试。。”诗诺霎时间火起。只见她原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制造出看不见的透明立场。将空气当做了踏板。朝莫德雷德追去。   眨眼间便挡在了她的面前。用银白色的无念剑在她的跟前勾勒出一道冰之荆棘。生生把莫德雷德逼停。。只见她身子朝前猛地一个踉跄。在眼看着要被那些剑刃一般锋利的冰晶刺穿喉咙的一刹那。停了下來。双眸瞪着诗诺。那凶恶的表情。仿佛她们俩随时都会打起來一样。   “给我让开。不然。我只有在这里杀了你了。”莫德雷德说得斩钉截铁。可是她的肩膀却在颤抖。仿佛说出每一个字。都要花费全部的力气。   “冷静点。我來并不是阻止你。只是想提醒你。任何时候。如果不顾一切横冲直撞是非常危险的。这种时候。理智的判断力是必须的。我是不知道你和你主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如果连你也有什么不测的话。那还怎么救他们。。”   “喔。该说不愧是你培养的弟子吗。伶牙俐齿的。可比你厉害多了。”刑天从后面赶上來。给出这样的评价。“多管闲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血煞用若无其事的语调回了一句。。。少装蒜了。明明就是一副“我侄女最棒了。”的表情......当然。这话他沒有说出口就是了。   “抱歉......”在被诗诺吼了一顿后。莫德雷德虽然有点不情愿。事实上她心里那份焦躁仍沒有褪去。但即使如此。她也无法反驳诗诺所说的那番话。“那......我们接下來怎么办。”她紧接着问道。诗诺紧绷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來。视线却越过莫德雷德肩头。看着血煞。问他该怎么做。   “不。交给你了。小诺。由你决定。”血煞话音刚落。只见诗诺就给吓了一跳似的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挨挨。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有点踌躇不安的问道。“刚才说出那番话的是谁呢。”见她这个不知所措。不停地绕着手指的模样。婉儿也忍不住在一旁调侃起來。   刹那间。逗得诗诺一张白皙的脸蛋。像是被火烧一样得通红。。。“完了。下不來台了。怎么办。。”虽然心里窘迫得恨不得把自己说过那番话的记忆给消除掉。不过。她刹那间就让自己平静下來。并接受了被大家推举为决策者的事实。“好吧。不过既然是你们要我做决定。那我的决定你们会无条件服从吗。”   “当然。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服从的。”血煞用眼神这么告诉她。“既然如此。那么。首先。让我探探路再说。”说着。只见她张开了手掌。那一刹那。有八条巴掌大的小鱼。随着湛蓝色的波纹。缓缓出现在她的手中。“有什么吩咐吗。主人。”   “啊......只是想拜托你们探探路哦。做得到吧。”她话音刚落。只见那八条豆大的小鱼霎时间带着严肃的表情一字排开。然后动作整齐划一的敬了个礼。。“了解。主人。”话音刚落。只见它们就一哄而散了。   “哇哇哇......那是什么。超可爱的。。”莉莉丝撞开人群。以飞一般的速度撞进了诗诺怀里。带着憧憬的目光。浮现出又羡慕又有点嫉妒的表情。看上去感觉她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发光。“。”只是。诗诺这边明显给吓了一跳。对莉莉丝这看似陷入自我妄想中的反应。她显然不知道怎么应付。   “那只是‘指路鱼’而已哦。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相对的。虽然自己已经解释了。但是看起來这边这家伙完全沒有在听。虽说那的确很可爱就是了。“别耍宝了。”刑天从后头走上來。带着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敲了莉莉丝额头一下。   “知道了啦。真是的......”渐渐的。围拢在几人之间的。那此起彼伏的笑声。不知不觉让一直缠绕在周围的紧张气氛褪去不少。就连一直板着脸的莫德雷德。也被这轻松的气氛感染了。“哦。他们回來了。”刑天表情收敛了些。他话音刚落。莉莉丝就像是见到老鼠的猫咪似的扑了上去。   结果。那些个鱼儿淡定的伸出那仿佛像是棉花糖一样的。又短又小的前肢。刹那间把她给逼停了。“......”紧接着。只见它们瞪了一眼莉莉丝后。慢悠悠地从她腋下钻过。回到了诗诺手心里。。。也就是说。莉莉丝被干脆利落的无视了。冷不防受到这种差别待遇的莉莉丝。露出了很受伤的表情。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呜......”这一幕。又引來众人的一阵哄笑。“那么。有什么发现吗。”诗诺带着拼命忍住笑的表情问道。“是的。报告主人。前方有许多兽人。还有骷髅士兵在守卫。他们都背着大型弓弩。因此。还请务必小心。以上。”说罢。只见它们不约而同挺直了身子。露出雪白的肚皮。再次敬了个礼。刹那间便化作萤火虫般的光粒子消失了。   看到这里。刑天有些明白莉莉丝为什么会那么受打击了。因为。这些小家伙确实非常可爱。加上还能说话。恐怕沒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同情莉莉丝了。   “大型弓弩吗。想必是他们经过刚才的一战判断接近战赢不了我们。所以这次采用远距离攻击吗。虽然得浪费点时间。不过也只能那么做了呢......”只见诗诺托着下巴。思索着......过了一会儿。她一敲手掌心。嘴角掠起了笑容。“死亡骑士。”   只见她带着阴沉、严肃的表情。转过身。对着一具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兽人尸体吟诵出令人感到一阵寒意的名字。不一会儿。只见那具原本纹丝不动的尸体。突然像是毛毛虫一样。令人作呕的蠕动起來。就仿佛身体里钻进了数不清的蚂蚁似的......   “好......好恶心。。”莉莉丝吓得僵在了原地。脸仿佛都青了。“这该怎么说呢......的确够恶心的。”只见那尸体缓缓地变成了一个身穿铁灰色甲胄。带着黑色的。仿佛由尸骨堆成的头盔。缓缓站在众人眼前。刹那间。除了血煞与诗诺两人。其他人都被它那周身散发出的迫力与气场吓得后退一步。   “从尸体里出來吗......。这还真是.......”刑天露出有些厌恶的脸色喃喃道。对这个大家伙。丝毫沒有好感。“死亡骑士。杀死这前方的敌人。”   “呜嗷嗷嗷。”诗诺话音刚落。只见它发出怒吼。朝前狂奔而去。顿时。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剧烈晃动。不一会儿。便听见如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从前面不远处传出來。“那应该是死亡骑士在里面大开杀戒吧。”刑天忍不住这么想。“好了。大家趁着这个机会跟着死亡骑士一口气冲吧。途中我会继续扩大感知范围。”   “哦。”众人都排成一条直线。在死亡骑士的带领下。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前进。有了它的帮忙。那些兽人根本不足为惧。因为。在死亡骑士那厚重、宽阔的大刀面前。它们的弓箭就和挠痒痒差不多。一刀挥过去。立刻鲜血四溅。遇到石壁阻挡就劈碎;遇到守卫阻挡就斩倒它们。在死亡骑士那仿佛雷鸣一般的咆哮声中。一行人向着目的地。。最底层前进。   “这边。”在诗诺“空间感知”魔法的引领下。众人在这迷宫般的空间中。转过一条条回廊。斩倒的守卫也不计其数。“就快了。就在这下面。。”诗诺一边说着;一面用手势指挥众人左转。紧接着。在回廊尽头。他们看到一个好像倒扣着的碗一样的东西。   “沒错了。就是这里。”她兴奋地來了个漂移似的急停。刹住了脚步。“在这下面吗。”刑天半信半疑地问。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的感知能力不及诗诺与血煞而已。说到底“空间感知”这法术。原本就是只有魔界的少数人才能掌握的高阶法术。既然他们俩都沒有提出异议。那就应该沒错了。   此时。美狄亚正将关押着赫拉克勒斯他们的牢门打开。随着那厚重、刺耳的摩擦声。门被推开了。只见薇尔丹蒂、赫拉克勒斯。还有奥丁三人都被树干般粗大的铁链五花大绑着。锁在最深处的角落。他们看上去仿佛被吸干了水分似的干瘪。就和枯树枝沒什么两样。脸色也死气沉沉的。   “你......你來干什么。我......我们已经沒有灵力了......”赫拉克勒斯强挤出一口气说道。听上去。他就是马上断气也毫不奇怪。“哎呀哎呀。我说过要夺取你们的灵力了吗。”美狄亚露出毫不掩饰的险恶笑容。   原來。自被伏羲与美狄亚两人抓來关在这里沒多久。她就开始吸取他们体内的灵力。每一天......每一天。不断重复着。再加上绑着他们的锁链也有吸取灵力的作用。于是。三人渐渐便被榨得皮包骨头。体内原本充沛的灵力也被吸收的所剩无几。仅仅留下那勉强维持生命的一点儿......   “今天我來呢......是來告诉你们一件喜事哦。”美狄亚笑嘻嘻的露出天真的。如同孩童一般的表情。“你......你还会有什么喜事告诉我们吗。我猜。你要说的......大概是‘你们已经沒有用了。去死吧。’之类的吧。”   薇尔丹蒂忍着身体上传來的。那仿佛被千万只蝼蚁噬咬般的疼痛。艰难地张开口。问道。“正确。哎呀。薇尔丹蒂你那么聪明可一点儿都不好玩了呢。那。既然你都猜到了。就让我乖乖送你们上路吧。”   说着。手中的三发魔弹。缠着黑色的闪电正要命中三人的一刹那。“休想。”话音刚落的霎时间。只见三发魔弹被一个人用仿佛漂浮在空中的姿势踢开了。为此。她的身体也扭成了犹如绳结一样的模样。紧接着。在爆炸的烟幕中翻身落下。   黑色的魔弹在美狄亚身边掀起了漩涡般的大爆炸。“什么。把雷炎玉踢开了。。”只见她脸色微微一沉。变得有些吃惊。“主人。非常抱歉。我來晚了。”   第三一九章 彼此的能力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正上方的屋顶。发出刺耳的轰鸣。刹那间垮塌了。看上去就像是被人从中间挖去一大块似的。灰尘与碎屑。仿佛倾盆大雨般掉落下來。“到此为止了。美狄亚。”随着那冷冰冰。仿佛能将整个空间都在刹那间冻结的视线。血煞居高临下地说出这句话。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欢迎大驾光临哦。沒想到你还记得我呢。真是荣幸......”说着。只见她微微提起裙角。行了一礼。手指抵在那鲜红似血的唇瓣。向血煞抛了个媚眼。“哼......你还是老样子令人恶心啊。美狄亚......不。背叛的魔女。”这时。刑天从旁插话道。   “喔。你也來了啊。太棒了。这下。人都到齐了呢。”这么说着的美狄亚。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笑了起來。但是她虽然在笑。表情也显得像是与多年不见的朋友重逢那般纯粹。但是。那隐藏在笑容里的。却是毫不掩饰地恶意。那仿佛魅影一般的恶意。霎时间让空气变得沉重。明明沒有与她有任何接触。可那杀意。就像是缠绕在身体四周的野兽似的。蠢蠢欲动。   “啊。真的是太棒了。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可以好好缅怀一下过去了呢。”话音刚落。只见血煞整个人像是凭空蒸发一样。眨眼间从原來的位置消失了。紧接着。又像是突然出现似的。他的身影出现在美狄亚面前。快得只是一瞬间的动作惊呆了所有人。   只是刹那间。从背后甩出的桃色短刃。已经架在了美狄亚脖子上。“哎呀。你好热情啊......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吗。”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在眨眼间被血煞笔直劈开。错开的视线;带着魅惑笑容的脸蛋;错开的视线。还有从那变成两半的身体里。溅出的。仿佛如泉涌般的鲜血。毫无疑问都在呈现一个事实。那就是。。美狄亚已经死了。   “干掉了。。”婉儿与诗诺似乎直到现在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所以她们俩会有一瞬间的。仿佛“时间被冻结了”的错觉。是因为。血煞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不禁脱口而出。“不。那个女人。如果能被那么简单干掉。她不可能那么游刃有余......”刑天话音刚落。两人的神经又再次紧绷起來。   “但那的确是被干掉了。。”诗诺不甘心的刚想提出反驳。不料。话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了。“被干掉的那个。恐怕只是那家伙的分身......因为只有本体的一半力量。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得手。呜。”   刑天刚说完。突然语气变得极为痛苦。表情也有些扭曲。只见他用手半遮着左眼。半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气。“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埃蕾贝尔立刻上前扶着他。担心地问道。   之所以自己突然会产生这么大的。仿佛怒涛般的疲劳感。那是因为“千里眼”的能力的关系。就在刚才。他强行开启了“千里眼”帮助莫德雷德在千钧一发之际。进入这个有着城墙般厚度的密封房间。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依赖“千里眼”的固有能力“时空轮”。   简单地说。便是将眼前所看见的空间与想要到达的空间彼此交换的能力。是最强的时空法术。但是。这一招会给身体带來强烈的副作用。结果就是现在这个难看又狼狈的样子。“你的左眼......怎么会。。”之所以会让她露出这么惊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我的左眼正在渗血的缘故吧。刑天这么想到。   “啊。别担心。这是我的能力。一会儿就会恢复的。”事实上。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她罢了。毕竟现在不是该担心那种事的时候。“左眼......应该有一段时间不能再用了呢。”这么想着的刑天。闭着左眼。只睁开右眼。把一只手搭在埃蕾贝尔肩上。站了起來。   “真的沒事吗。”埃蕾贝尔似乎还是不放心。又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问道。因为。刑天现在的身体有些踉踉跄跄的。这样的。果然很难让人放心。所以她换了一副严肃的。极具压迫感的口吻。“沒事的。最多也就是......嗯。大概十天半月起不了床的程度。”   “喂。。这种时候。请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结果。嬉皮笑脸得刚说完。就被严厉的教训了。“喂。那边那个性急得家伙。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干掉她了吧。虽然我觉得你应该注意到了。不过还是提醒一句。这只是那家伙的分身而已哦。”   刑天朝着血煞说道。“这种事。我当然知道。”话音刚落。他便以在周围留下残影般的速度。将右手中的片刃剑回旋一周。刹那间。在撕开身后空气的同时。格挡开了。从身后袭來的。像是与空气融合在一块儿的。仿佛蛇一样的鞭子。同时。自另一侧横切进來的另一柄片刃剑。随着尖利的嗤笑。将忽然出现在身后的。美狄亚的身体再次一分为二。   “哎呀。你竟然能察觉到呢。值得夸奖哦。”只见她那染血的。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上下半身。就像是鱼儿一样。游荡在空中。紧接着张开嘴。用甜腻腻的声音这么说道。“对于这么努力的孩子。姐姐必须要给相应的奖励呢。”   说完。只见她缓缓漂浮着。像个幽灵一样。只把上半身靠近血煞眼前。轻轻地。用一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然后。将自己拿鲜红的;炽热的;艳丽的唇。轻轻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你......你你你......你这发情的母猪。在......在在在......在干什么呢。。”看着这一切的埃蕾贝尔不用说。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给不偏不倚地劈中了一样。   不过抢先一步怒骂起來的。却是碧莲。明明自己都沒有对血煞做过这种事。。不对。是一直想对他做这种事。可现在却被别人抢先了。顿时气得碧莲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想都沒想。开口便是一通怒骂。连在一旁的刑天都被她吓了一跳。但是。让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埃蕾贝尔沒有说话。从她嘴里蹦出來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声音。   “现在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吗。好了。你给我安静点。”血煞一边带着焦躁的表情让突然被按下了奇怪开关的碧莲闭嘴。一边又一次把美狄亚那仿佛流水、雾气般朦胧的身影砍成两截。“啊啦。你难不成嫉妒了吗。那大可以來打我哦。如果你接近得了的话......”   “正合我意。”美狄亚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埃蕾贝尔以仿佛瞬间移动的速度一个跨步。随着那横切入视野的金色芒团。回过神來时。自己的头。已经被砍了下來掉在了地上。脸上满是诧异又困惑的表情。“这是什么感觉......。她做了什么......”   事实上。让她感到困惑、惊讶的。并不是埃蕾贝尔那仿佛电光一般的速度。而是在她发动攻势的刹那。感到的一丝违和感。要说的话。那就像是。自己的反击被束缚了一样。可奇怪的是。在这之前。并沒有人碰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了一直用右眼盯着他的刑天身上。虽然她还不确定。但是最初感到的违和感。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而事实上。这也是刑天“千里眼”的固有技能。。“时间操纵”。   简单地说。也就是能任意操控被右眼捕捉到的。对象所处的时间。这也是空间法术的一种。不过。一天之内只能使用三次。刚才他就是用这个术。停止了美狄亚的时间。使她暂时无法反击。“呃呜......。沒想到副作用竟然那么大......”   “看來。那家伙的眼睛。非常棘手呢......那么。”美狄亚刹那间从半空中显现身形。先是用左右开弓的下段踢。击向莫德雷德与埃蕾贝尔腹部。把她们踢得朝后方飞去。紧接着。用二人的身体当做踏板。向刑天袭去。“。。”只见她居然踩着空气。在一瞬间将两人的距离化为虚无。   “遭了。左眼还沒有......。”原本。刑天想发动空间置换能力來躲避攻击。但是。左眼的力量还沒有恢复。察觉到这一点的他。只能迅速往后退。结果。还是被美狄亚的拳头击中胸膛。刹那间。两个人一起撞进身后的墙壁里。顷刻间被倒塌下來的碎石淹沒。   “可不能再让你使用双眼了呢。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各自的能力。但是。果然太麻烦了。还是先把你变成瞎子吧。”说着。只见她露出了调皮的表情。准备用手挖去刑天的双眼。   “切。”现在。刑天被牢牢掐住喉咙。所以发不出声音。不过。就在双眼眼看着要被挖去的瞬间。他左眼的能力恢复了。“真是的。让我等那么久。”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立刻用眼神示意处在下方的埃蕾贝尔朝自己攻击。而埃蕾贝尔她也在霎那间理解了刑天的策略。迅速将手中的剑向斜上方扔了出去。直刺向他。   就在这刹那。整个空间霎时间变成了灰白色。然后。自己所在的位置与美狄亚所在的位置渐渐重叠。紧接着在刹那间发生了互换。眨眼间。当众人意识到的时候。被黄金的剑刃贯穿胸膛的。变成了美狄亚自己。   “哇。好厉害。”话音刚落。莉莉丝趁隙使出连环的上段踢。间不容发地攻向美狄亚。只见她的身体就像是回旋镖一样在半空中旋转。重如千钧的每一击都将眼前的空间撕开。美狄亚的身体被踢得仿佛飘在半空中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就像被粗大的绑住了一样。最后。倒飞着撞进了身后的石壁。   “莫德雷德。我们会牵制住这个女人。所以你趁现在赶快把薇尔丹蒂他们救出來。”话音刚落。血煞也加入了混战。霎时间。在莫德雷德的头顶上方。阵阵剑音;朵朵火花。铺满了大半个空间。   “抱歉。谢谢。”莫德雷德在心里道了声谢后。站起身來。忍着时隐时现的疼痛。开始艰难的用聚满灵力。被仿佛夜空般的光芒包裹着的手刀。一次又一次的劈着锁链。发出的阵阵巨响。晃动、拉扯着着整个空间。   第三二零章 曙光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莫德雷德一次次不断地劈着锁链。心里焦躁的感觉也越來越明显:“为什么。为什么不管用。。”说着。对着锁链中央。仿佛类似绳结的地方。又是犹如铁锤般的一顿劈砍。然而。她的努力。除了制造出一次又一次仿佛擂鼓般的噪声以外。根本无法对锁链本身造成什么伤害。更别提解开它了。   “为什么。到底要怎么做才......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要放弃吗。。”她那隐约流露出的悲伤表情。以及那仿佛像是赌气一样的一次又一次的劈砍。似都在诉说着她的倔强。明明好不容易。血煞他们为自己争取了时间;明明带着“绝不浪费他们的好意”的觉悟來到了这里。然而现在。这缠在一起的绳结。就好像吐着信子的蛇。嘲笑着她的天真。   正当莫德雷德想再努力尝试的刹那。她猛然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掉了一样。霎时间自身体各个角落涌上來的无力感。刹那间让她跪倒在地。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悄悄地滑过脸颊。落在那湿漉漉的地面上。缓缓晕开。倒映着她那以失神的瞳孔。   “到底是怎么了......身体。突然就......。”她用双手。勉强支撑着看起來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子。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起來。“是太累了吗。总感觉。身体使不上劲儿......”正在她为此困惑不已时。被绑在左侧角落。脸上隐约覆盖着蜘蛛网。动弹不得的薇尔丹蒂动了动早已干裂得仿佛快要脱落的嘴唇。说道:“莫德雷德......够了......已经够了。你是解不开这个锁链的。”   “主人。您别说话了。我不定会解开它。然后把您救出來的。请您别说这种丧气话了。”她话音刚落。薇尔丹蒂也不知是真的沒有力气说再多的话了。还是拗不过她的那份倔强。便沒有再开口。“住手吧。我知道你是真的想救我们。但是你继续下去也只是给它喂食而已。”   赫拉克勒斯隔着奥丁。一边虚弱的摄取着氧气;一边劝道。“这是什么意思......赫拉克勒斯殿下。”他这话顿时让莫德雷德从心底窜起一股恶寒。“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会吸取你身上的灵力。所以......别再做这种无所谓的挣扎了。沒有用的。”   “不。这绝不是无所谓的挣扎。殿下。我是带着必死的觉悟到这里來的。请您别侮辱它。”莫德雷德那灰褐色的眼睛。此时此刻。就像是太阳一样闪闪发光。“是吗。”赫拉克勒斯在充分了解了她的决心之后。微微低下头。带着严肃的。有些羞愧的表情。说道:“抱歉......”   正在这刹那。头顶上的空气忽然炸裂开來。通红的火光从天而降。紧接着。六人的身影。包裹着火焰。坠落下來。巨大的力道。毫不留情的直接贯穿了地面。那仿佛就像是被大火碾过似的。巨大的。仿佛垮塌一般的坑里。飘着缕缕青烟。“那......那家伙。一击。只是一击就把我们......”   刑天忍着身体几乎要散架似的疼痛;带着震惊不已地表情。这么说着。现在。与美狄亚纠缠的只剩下了莉莉丝一个。只见她用仿佛猿猴一般的闪展腾挪躲避着四面八方像是潮水般的攻击。几乎像是在空中飞翔一样。但是。莉莉丝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勉强不被击中”的程度。根本发动不了有效的反击。   “跟着你的这个家伙虽然很敏捷。反射神经也很好。看得出相当擅长近身战。但是现在的情况。对方根本不露出破绽。根本无法近身啊。”血煞冷静的对莉莉丝做出评价。“这样下去。她会被击中的。”听后。刑天紧皱眉头。随后只见他迅速的把背上的巨阙朝莉莉丝掷去。   “莉莉丝。接着。”巨阙将眼前的空间撕裂了。刹那间产生了犹如沸腾般的风压。“喔。”莉莉丝在巨阙眼看着要贯穿自己手腕的刹那。斜着身子。从剑刃正上方以毫厘之差掠过。紧接着用早已伸出去的右手牢牢握住了剑柄。“好重。。”才刚握住。刹那间她整个人便往下一沉。感觉仿佛像是拿着一块巨石一样。   “虽然重了点。不过这分量倒是刚刚好......那么。”说着只见她把巨阙横着架在胸前。以剑为盾。同时身体迅速來了个倒挂似的后空翻。霎时间。美狄亚那仿佛鹰爪般的镰鼬擦着剑刃掠过。瞬间火花四溅。   “切。”就在这瞬间。莉莉丝将巨阙向着左下方顺势转了一圈。摆脱美狄亚的纠缠后。以左脚为轴。整个人用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绕到了她的背后。同时。就在刚才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剑刃的一侧。划开美狄亚那黑色的铠甲。毫不留情地切进了肉里。顷刻间。几缕血珠。划过半空。   在行进路线上。留下一道仿佛将空间剖开的银色轨迹。宛若流星。“结束了。”紧接着。莉莉丝带着那隐约的笑容。将巨阙左右各挥了一次。如此宣言道。   “不。莉莉丝。这个也是分身。”因为有“千里眼”所以刑天能清清楚楚的看见美狄亚那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的分身。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什么。。”就在莉莉丝惊讶地脱口而出。转过身去的刹那。她霎时间便被连人带剑一块儿踢飞。整个人向后摔去。   瞬间。口中被苦涩的味道填满。幸好。刑天在她即将撞向墙壁的时候。从背后把她给抱住了。这个结果。就是刑天带着两人分的重量。撞进墙壁。“沒事吧......。莉莉丝......”不料话一出口。脑袋上便挨了一拳。。“那是我的台词吧。你这白痴。。再说了谁要你來救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啊。可身体自然而然就动起來了。”说着。两人都已嫌弃得不能再嫌弃的眼神瞪着对方。“你们两个但是笨蛋。所以差不多给我闭嘴。”血煞那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的目光掠來。顿时让两人沒了脾气。这时。七个人从七个方向把美狄亚围了起來。   “哎呀。难道你们要以多欺少吗。我好怕哦。”美狄亚发出仿佛在不停地颤抖似的弱气的声音。“别在那掐媚了。我们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刑天以难以接受。一脸厌恶的表情耸了耸肩。“呵呵呵。既然如此。你们投降也是可以的哦。”   “抱歉。这个也不行。”说着。刑天抢先一步冲上去。将眼前这个美狄亚眨眼间腰斩了。与此同时。诗诺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感知。目的是掌握所有分身的位置。一旦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再由刑天去困住她们。而血煞则对付眼前这个看得见的实体。待所有的分身都被清理完之后。最后。那决定性的一击。则交给持有圣剑的埃蕾贝尔负责。这就是血煞的计策。   果然。不一会儿眼前。那被刑天腰斩了的身体又仿佛凭空蒸发般消失了。紧接着。在同一个位置。出现了另一个毫发无伤的美狄亚。“你们还真是学不乖呢。还看不出这是沒有用的吗。”“果然。分身数量又增加了......”诗诺在心里嘀咕道。   “是吗。”话音刚落的刹那。刑天带着浅浅的笑容。退了回來。这暧昧的语气。顿时让美狄亚的脸色。沉了下來。“他们难道已经看穿了吗。不。不可能。我的‘镜花水月’不可能被破解。”想到这里。她将镰鼬变成了鞭子。开始了猛攻。与此同时。除了血煞的所有人。都开始迅速回避。一边挡;一面退到了那犹如蛇一般的鞭子的攻击范围之外。   “一对一。你是认真的吗。”美狄亚对站在她眼前。赤手空拳的血煞问道。“啊。当然。我可不会做沒有把握的事。” “哼。居然妄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赢过我。愚蠢也要有个限度啊。。”   话音刚落。美狄亚将手上的鞭子朝血煞抡去。不料。血煞用一个前滚翻避过掠向脚底的第一击后。紧接着。刹那间变向空中跳起。用身体当盾。硬接下那仿佛倾盆大雨般的攻击的同时。整个人向美狄亚扑去。“什么。。”这出人意料的行动显然让她大吃一惊。想要闪躲的一刹那。美狄亚终究还是慢了一拍。“这样的话。你就沒办法再使出分身了吧。”   血煞死死按住美狄亚的手脚。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住了她。“啧。别得意忘形。。”见怎么也无法摆脱他的纠缠。美狄亚开始狠狠地用仿佛能在血煞腹部直接开个洞的力道。狠狠地踢着他。   “快趁现在。把那些分身给。”血煞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喊道。不一会儿。他感觉。口中便被鲜血填满了。“不用你说。”这么说道的刑天。眨眼间便在诗诺的指示下。一个接一个的解决散布在整个空间里的分身。只见他的手。像是被雷电包裹了一样。撕裂着一个又一个的分身......。。高阶咒术之一的“雷炎丸”   当然。那些分身也不是傻子。她们见势不妙。立刻掉转过头。欲攻击诗诺。“危险。。”刑天想要赶过去救援。但是那如潮水般的分身。将他们俩分隔开了。“哼......居然直接冲过來吗。”诗诺一边继续感知;一边迅速拔剑。刹那间只见一道白色的芒团在网上分身之间仿佛蝴蝶穿花般游走。   她们只要稍稍触碰到无念剑的剑刃。眨眼间便被那厚实的冰晶包裹全身。刹那间变成了一个个冰人。“哼......原本对你们还有些期待的。只是这种程度吗。”她话音刚落。身后。那被冰封住的分身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爆炸。“这样看起來不用担心了呢。”   刑天长出了口气。不料这时。血煞终于因为失去知觉而被踢飞了。诗诺见状。原地跳起。稳稳地接住了他。“真是辛苦你了呢。叔父。”   “说得也是。你就好好休息吧。”刑天也笑着附和道。不料。这个瞬间。美狄亚又打算分身。“休想得逞。”说着。刑天朝半空中扔了一束闪电。刹那间四溅的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无数道雷电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圆。将所有人都罩在了里面。紧接着。眨眼间。无数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闪电像是滂沱大雨般落下。朝美狄亚轰去。   刹那间。无数道光柱落下。眼前的空间被贯穿;视野被那耀眼的白光所剥夺。变得什么也看不见了。充斥在耳畔的。只有那仿佛恸哭般的尖厉哀嚎。   “这是‘封雷网’。能使你在一段时间内失去知觉。放弃吧。你已经输了。。”他话音刚落的刹那。遍布在这个空间的各个角落的分身都开始渐渐显形。   只见他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回归本体。企图让美狄亚恢复被分散的力量。挣脱缠在身体上的。雷电的束缚。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摇晃起來。然而。要决胜。也只有这时候了。。。“贝尔。就是现在。”刑天如此大喊道的同时。所有人都越过半空。退到了埃蕾贝尔身后。毕竟。沒有人愿意被卷进去。   “我知道。”只见站在远处的埃蕾贝尔将熠熠生辉。恍若日冕一般。仿佛缠着火焰的黄金圣剑高举过头。。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都被霎时间染成了金色的空间。夺去了视野。霎时间陷入了那仿佛惊涛骇浪般的漩涡中......空间、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迅速崩坏。   第三二一章 落入深渊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怎么样。打倒她了吗。”众人都怀抱着这样的疑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随着烟雾而逐渐消散的那个身影。可沒过一会儿便听见那兴奋而又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能与圣剑的主人交手的机会可绝无仅有啊。好吧。就让我來做你的对手。。”“怎么可能。居然还沒有。。”   包括血煞在内。众人无不咂舌似的大吃一惊。居然证明承受了那一击。而且从美狄亚还能用这种狂傲的口气说话來看。她并沒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怎么会这样......”埃蕾贝尔带着诧异与不甘心的表情。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全都倾注在了剑上。以剑作为支撑。即便如此。仍是半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呼吸也越來越快。视线也由于遍布脸颊的。那仿佛珍珠般晶莹的汗珠而变得朦胧迷离起來。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是靠着紧绷的神经勉强维持住意识。事实上。自己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了。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见状。刑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组成了一个圆形防御阵。将体力已经消耗至极限的埃蕾贝尔围在了中间。这样做的目的是在最大限度保护她的同时。应对从各个方面袭來的攻击。   “分身又增加了。要來了。”不料。诗诺话音刚落。防御阵型就被从正面撕开了一个看似漏斗状的缺口。刹那间。准备防御的。位于两侧的莉莉丝与婉儿被瞬间踢飞。狠狠地撞上对面的石壁。“咕啊啊啊。。”   见状。血煞抢在她们落地的一刹那。眨眼间用从左手手心里像是长鞭一般涌出的锁链缠住了两人的腰。“得救了。”就这样伴随着松了口气的声音。她们霎时间迅速归位。并在刹那间用上段踢。连带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踵落。顷刻间粉碎了两个分身。   渐渐的。它们的身形就像是流水般四散开來。紧接着就如同渐渐干涸的水潭一般消失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诗诺的指导下完成的。但是虽说应对这些分身很容易。然而。让人相当在意的一点是:“为什么她直到现在都不主动进攻呢。而是一直在用分身与我们周旋。”   这一点。让刑天感到困惑不已。然而。就算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美狄亚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觉得。对付我们并不需要她亲自出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被小看了呢......莉莉丝在一旁察觉到了他苦恼不已的模样。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所以才说你是笨蛋呐......”   “......这种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叫我了。”面对她那不知是挖苦。还是捉弄的表情。刑天无力的回了一句。随后又迅速正色道:“你看出什么了吗。莉莉丝。”话音刚落。只见莉莉丝有些得意的拂了拂贴在耳后的金发。以“想知道吗。那就求我吧。”这样的目光看着刑天。   “所以说这种时候就别玩了。”面对她那嘴角上扬。一脸小恶魔般的表情。刑天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责备道。“唉......你啊。还真是一点儿玩笑都经不起呢。算了。反正我也看到了最棒的表情了。。。听好了。”在继续说了点风凉话后。终于莉莉丝转入了正題。   “不是那家伙不主动进攻。而是她根本沒有能独自一人挑战我们全员的力量。也就是说。看得见的这个美狄亚。恐怕和看不见的那些分身一样。都是傀儡而已。并且。只能使用类似‘分身’这一种能力而已。”   “就算是这样。那刚才的攻击又怎么解释。区区傀儡不可能防御的了那种级别的攻击吧。”刑天很难接受这个看似正确的结论。又反驳道。“的确。那种级别的攻击。确实很难防御。不过如果是在攻击前一瞬间。将分身的作为了替身有怎么样呢。”   “你的意思是。她在那一瞬间。用分身替代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实体吗。。”刑天张大了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但是。虽然吃惊。他看上去好歹是勉强接受了。“从结果來看。只有这种解释了。而且。她的目的恐怕是......拖延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赶紧突破这里。有什么主意吗。”“我说你啊。差不多也自己动动脑子吧。什么事都來依靠我的话怎么行。”话音刚落。只见刑天刹那间露出了被戳中痛处的表情。霎时间变得相当失落。确实。自己若论分析判断与对策制定的能力确实不如莉莉丝。   看着他那仿佛像是受了相当大的打击而阴云密布的表情。莉莉丝叹了口气说:“真是的。振作点啊......听好了。既然对方只能用分身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只要以同样数量的分身去对抗就可以了。最后。只要将实体封印的话。就是我们的胜利。”话音刚落。刑天在旁边猛地敲了下手心。“原來如此。”   这一举动又忍不住让莉莉丝在心里受不了似的低骂了一句:“果然是笨蛋......有那么强的能力简直暴殄天物......”她指的。毫无疑问是刑天的“空间置换”与“时间操纵”两个足以让人嫉妒的能力。“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简单多了。”诗诺走到最前面。插进两人的对话中。这么说道。   “说的也是呢。的确很简单。”随声附和的。是在一旁的微微吊起嘴角的血煞。“接下來。就看我们的了。”刑天也自信满满的说道。紧接着。三人走到最前面。闭上双眼。   。。刹那间。只见三人的身体。同时被鲜艳的。仿佛萤火虫一般的翠绿;还有仿佛鲜血般摇曳着的赤红;以及。夜空般的湛蓝而笼罩、包裹。由此掀起的巨大风压。仿佛汹涌澎湃的怒涛一般。当三人再次睁开眼时。只见他们眼睛的瞳色。也变得跟包裹着身体的。那仿佛火焰般的灵力与魔力一样的色彩了。   “这就了结你。”话音刚落的同时。三人的四周。同时出现了几乎能塞满这整个空间的分身。那数量。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甚至都忍不住有些头晕。“什什什......什么。居然一下子分出这么多。。”莉莉丝被这数量给吓了一跳。虽然沒有仔细数过。但是恐怕少说也得有成百上千个......   “我來负责感知。叔父。顺便还有那个家伙。你们就尽情往前冲好了。”诗诺话音刚落。刑天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喂。顺便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家伙是又是什么意思啊。。”带着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大声嚷道。宣泄着不满。“废话少说。”不料才刚说完。便被血煞以不耐烦的视线怒瞪着喝道。   “你们这对叔侄还真是够刻薄的。”只听刑天丢下这么一句可怜兮兮的话。便一头扎进了敌阵。一把巨阙舞得如汹涌翻滚的江水一般。将眼前的空间。毫不犹豫地撕裂。只有那仿佛野兽般的咆哮。回响在耳边。“喂。别想抢我的风头。”   这么说着的诗诺也迅速拔剑。将那些分身一个个撕碎、切裂。由于无念剑本身阴寒。所以随着她那仿佛好像翩翩起舞般的挥舞。冰寒的剑气。像是流水般四散射出。渐渐的。半空中。零零落落的飘起了朵朵冰花。就好像下雪一样。   “好美......但是。哈啾。好冷。。”莉莉丝感叹的同时。不禁抱紧了身子。一个劲儿地直打哆嗦。“为什么这么冷......哈啾。哈啾。。”刹那间。她喷嚏连连......以非常无辜又困惑的目光。不由得缩起脖子看着正站在一旁。以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婉儿。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也......”婉儿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想到。因为现在莉莉丝正以眼泪汪汪的目光。由下往上盯着她。同时身体抖得越來越厉害。“虽然这么说也许不近人情。但是还请你忍耐一下吧。莉莉丝。”听完这话的莉莉丝。脑门仿佛如遭重击似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球。   “太......太过分了。。哈啾。”沒过一会儿。只见她已经开始擤那仿佛快要被吃到嘴里的鼻涕了。就在这个瞬间。一团火焰似的白光笼罩了整个空间。进而发生了大爆炸。看上去就像是头顶上多出无数个太阳似的。紧接着。那仿佛漩涡般的暴风。扑面而來。把一切光亮都给夺去了。   在那像是千层饼的。帷幔般的尘埃散去后。从美狄亚疏于警戒的后方。那仿佛魅影般的黑色剑刃。迅速贯穿了她的腹部。“我的这把剑名为巨阙。带有封印咒术。所以......这次是真的结束了。”看着美狄亚那吃惊与愤怒。混合在一起的表情。刑天冷冷地说道。   紧接着。只见她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扭曲。然后。就仿佛漩涡一样被一点点地吸进剑刃里。刹那间。美狄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她被巨阙的剑刃完全吞噬时。却听见刑天连连叹息道:“啊......太浪费了。明明长得这么好看。。”   不料话音刚落。正面便挨了莉莉丝一拳。霎时间。刑天便头朝下栽倒在地。不等他回过神來。莉莉丝冲上去又是猛地一脚。直接踏在他脸上。。“呜咕......。。”   顿时。刑天的脸看起來仿佛眨眼间变成了烤焦了的烧饼似的。“你说什么。。”莉莉丝仍觉得不消气。又揪住他的衣领。刹那间把他给提了起來。在两人几乎像两块牛皮糖一样贴面的距离下。恶狠狠地问道。   那凶神恶煞似的表情。甚至叫人产生了。刑天会不会就这么被活吞了的错觉。“笨蛋......”“真的是笨蛋呢。”“......”诗诺、婉儿。以及埃蕾贝尔。分别诚实的。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出了感想。   就在二人被这轻松的氛围笼罩。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头顶正上方忽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在众人还沒反应过來的刹那。便全部被吸收了进去......眨眼间。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了薇尔丹蒂、奥丁。和赫拉克勒斯三人。   第三二二章 她的决意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到底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明明应该打倒她了才对......”在囚禁他们的镜子中。婉儿在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现在不论是她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都承受着那仿佛撕心裂肺的疼痛。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像是一片片枯枝败叶一样被浸泡在那仿佛惊涛骇浪翻滚着的岩浆里。   那感觉。就像是把一个一丝不挂的人扔进沸腾着的油锅里一样。无数灼热的;赤红的;犹如怒涛般不停翻滚着的熔岩。一圈一圈渐渐把他们包裹了起來。“喂。谁都可以。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溶解的。”   莉莉丝不断扭动挣扎着。只见她的大半身子。已经被那些仿佛鲜血一般的液体给紧紧缠住了。更可怕的是。它正在一点点儿的丧失知觉。“咕挨。。啊啊啊......。”她那痛苦的哀嚎。像是激流一样。渗入了每一个人的耳畔......   血煞的表情。也因为那千刀万剐似的疼痛。变得越來越扭曲。想要挣扎;想要发出声音。只可惜口、鼻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仅留出一条缝隙。保证呼吸。“可恶......”不论他怎么努力想要发出声音。都无济于事。喉咙里。就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给填满了一样。   另一边。诗诺伸出右手。挣扎着想要够到背上背着的剑。可每当她的手快要够到剑柄的那一刹那。身下的熔炎里。就会在刹那间窜出触手一样的东西。将她的手打回去。紧接着又像蛇一样缠住了她的手脚。眨眼间。诗诺便再也动弹不得了......此时此刻看上去。每个人身上。都被那恍若鲜血似的熔炎紧紧包裹。就仿佛缠满了绷带一样。而且。每当感受到众人的反抗时。它们便会收紧一点儿。   “刑天。用你的能力也许可以突破这困境。拜托了。”血煞像是忽然想起似的朝刑天喊道。希望他把大家从这里弄出去。的确。如果是他左眼的能力的话。只要把这让人头疼的镜子空间与下方的现实空间交换就可以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办到的。   “原來如此。我这就试试看。”刑天带着恍然大悟似的语气说道。然而。正当他要发动左眼那被称为“时空轮”的能力。把两个空间交换的刹那。从熔炎里忽然射出一只长得像是海绵一样的滑溜溜、粘糊糊的东西。只见它像是壁虎脚上的吸盘一样。正巧遮住了刑天的双眼。   “呜啊啊啊。。”刹那间只听他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与悲鸣。感觉就像是有千百枚仿佛银针似的细小棘刺刺进了眼睛里。能力发动也因为这突然的袭击而中断。而且。更糟的是。刑天的双眼有可能已经被毁了。证据就是那两行。即使细若游丝。看起來也非常耀眼的。淌过脸颊的血迹。“沒事吧。。”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以为看到了希望。满心期待着......不料。这突如其來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即使现在浑身上下都被仿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包裹着。身体也在渐渐的。冒出一缕缕云朵似的白烟。   溶解。已经开始了。那感觉。就像是。几千几百人。拿着刀子。在连续不断的捅你的身体一样。直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即便如此。这时也沒有人去关心自己到底会怎么样。反而都向刑天投來担忧、不安的目光。心里的焦躁就仿佛阴霾密布的天气似的。怎么也藏不住......   “如果沒事的话。至少出个声啊。你知道我们......我有多担心吗。。”莉莉丝说到一半。突然变得急躁起來。那语气。就仿佛压抑许久的感情一股脑儿爆发了出來似的。这也许会被人说是自私。但是。那种无论如何无法放下他不管的心情毫无疑问是真的。   “沒......我沒事。让你们担心了......”听到他这句话。包括莫德雷德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可他们还有一个非常在意的地方就是刑天的眼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的眼睛......。”莫德雷德怀着内疚的心情开口问道。然而在刑天给出回答之前。让人吃惊的是。她竟然出人意料的道歉了。。   “各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错。而把你们卷进來了。真的非常对不起。”莫德雷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之所以落得这种下场都是因为自己的错。事实上。看起來也的确是这样。   不料。话音刚落。一边的婉儿一边因为疼痛而咬牙切齿;一面却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道:“虽然说的确是这样沒错。但我们本來來这地方就是为了救人的。所以多救一个。或者少救一个。其实也沒差。”   “而且。我们也沒有在怪你不是吗。所以。用不着道歉。”莫德雷德瞪大了眼睛。原本还以为婉儿至少会责骂自己一顿。沒想到。从她嘴里说出來的却是这样的话。这样的......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就获得原谅的话。这反而让她心里更过意不去。那种伤害了别人。自己却可以不用受到任何惩罚的活着。这种事真的能被允许吗。   “啊......”婉儿见她仍露出一副苦瓜脸一样的表情。霎那间左右为难起來。过了一会儿。她想了想说:“你要真的这么在意的话。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就请我们吃一顿好吃的就行。当然。是你们付账哦。”话音刚落。一旁的刑天感到后背一阵寒意。急忙插话道:“那个‘你们’是指谁啊。。”   面对他那不满的抱怨声。婉儿窃笑着说道:“原來。你有自觉啊。”话音刚落。刑天的表情刹那间僵住。想要反驳。可找不出理由。最后。只好板着脸。闹别扭似的沉默了。“比起这个。我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诗诺插话道。霎时间。那种让人透不过气來的氛围。又笼罩了众人。   “就算你这么说。这玩意儿看起來得有人从外面把它破坏。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还能有谁。会來帮助我们呢。”血煞冷静地说出了现在的他们所处的情况。虽然叫人不想承认。但毫无疑问就是这样。“喂。你啊。到底知不知道有些话就算知道。也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说罢。刑天叹了口气。   就在众人为如何脱困绞尽脑汁时。此时。在伏羲用來囚禁欧阳雪的鸟笼里。正在进行着任何人听起來都会感到毛骨悚然的对话:“不可能的......再造世界什么的。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且。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颗核心也沒有那么大的力量。”   “那只是你的想法哦。的确。核心本身确实沒有那么大的力量。不过如果把你体内的魔力。再加上现在被封印在镜子里的那几位的魔力与灵力相互融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伏羲慢悠悠的说。拿起放在桌上的单柄杯。心满意足的抿了口。仿佛云朵般绽开的红茶。   “而且。美狄亚现在已经帮我抓住他们了。随时都可以开始计划的最终阶段哦。”他话音刚落的刹那。使得欧阳雪咬紧了下唇。同时感到一股恶寒。从头浇到脚底。。。“如果真的发展成那样。可就遭了。必须在这之前想办法阻止他。为此。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的好。和我一起迎接新世界的诞生。不是更好吗。而且。你可是我们计划中重要的道具。”伏羲微微晃动着已经少了一半的红茶。一边愉悦的说。他那双灰暗的瞳孔里。仿佛已经看到了新世界诞生时的模样。那时。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所有人都要对自己三跪九叩。   “你觉得。那种事。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吗。”欧阳雪冷冷的说道。带着嘲讽的口吻。不过看起來。伏羲并不介意她的冷淡。或者是早就习惯了吧。事实上。曾经的这个魔界少主。现在在他眼里。也只不过和那蝼蚁差不多。沒错。只是一件用完就可以随时扔了的存在。“你可沒有选择权哦。”   说罢。只见他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红茶一饮而尽。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转身踱步到有一个像是纽扣一样的巨大突起的地方。那里。就是这个囚笼的出入口。每次。他都是从那里进來的。不过。因为完全处在与自己相反的方向。所以只能看到少许因为日光。而投射在床前。一面有些锈蚀痕迹的铜镜上。   “那么。我也该走了。得去叮嘱一下那家伙千万不要玩得太过分。”他说的那家伙。一定是美狄亚沒错了。说罢只见他转动了那仿佛肉包子一样的机关。不一会儿。正中央的一部分删栏。就像是忽然蒸发一样消失了。紧接着他从容走了出去。直到伏羲那高挑的身影走得足够远时。欧阳雪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她感觉。就在刚才的刹那。心脏都仿佛快要跳出胸口了。   因为。就在刚才。她借着铜镜那隐约。仿佛像是笼罩着迷雾一般的反射。将伏羲转动开关的样子全部看在了眼里。所以才会紧张地忍不住冒出冷汗。毕竟。一旦被发现。可不只有死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就连她自己都为自己的大胆而吓了一跳。不过既然决定了。就赶快行动吧。   “我才不会坐以待毙呢。”欧阳雪斩钉截铁似的想到。刹那间。她跳下床。來到那个开关面前。“嗯......我记得那家伙确实是......。”一边这么想着。她一面学着伏羲的样子。先把那机关向左拧了大约三圈。紧接着又换了个方向向右拧了两圈半。最后尽量把动静减到最小的程度。轻轻地向外一拉。之后。耳畔便传來“咔嚓”一声脆响。   “成功了。”正如她预料的一样。眼前正中央挡住去路的删栏已经消失了。欧阳雪不禁喜形于色。赶忙把脚跨了出去。“等等。我现在就來救你们。”她站在一根仿佛人的手臂似的树枝上。这么说道。   第三二三章 潜行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欧阳雪打定主意后。便开始奔跑起來。只见她像只猿猴似的在仿佛交缠在一块儿的。盘根错节似的树丛间交叉跳跃着。就仿佛闪电一样。虽然白纱裙有时会勾住那些自树枝表面凸出來的。长得像是荆棘一般的尖刺。紧接着将暴露在外的小腿划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停下脚步。   与血煞他们此时此刻的处境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了。这么想着的她。轻轻地朝前一跃。在半空中一个横向翻转。在脑袋快要撞上眼前树干的刹那。伸出手去牢牢抓住了长着苔藓。有些湿漉漉触感的树枝。紧接着双脚朝后一个回旋。身体便顺势翻上了树枝。随后。她尽力俯下身子。将脑袋。连同上半身一块儿隐藏在茂密的树叶里。   暂时。欧阳雪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缓缓渗出的那仿佛细丝般的汗水。不过。居然这么轻易就逃出來了。这看守的人也太疏忽大意了吧。而且。到现在为止。这附近沒有看到一个守卫。“伏羲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设计的机关自信过头了啊。还是说。把我当成笨蛋了......。”   事实上。他会那么自信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呢......得快点了。想到这里。只见她又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蹬。朝着左边的树枝跳过去。不料。在双手抓住树枝一端的一刹那。只见它忽然由于承受不住这突然增加的重量。从中间断裂了开來。“不会吧。。”这下。欧阳雪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呜哇哇哇啊啊啊。。。”只见她的身体在刹那间失去平衡。就像个球一样往下坠落。脸色吓得发青。。还不断从嘴里蹦出嚎啕大哭似的尖叫与哭喊......   期间不断撞断树枝。最后。万幸的是。被一堆漏斗状的。硕大的叶片接住了。“还......还以为真的死了。”话是这么说。不过若真要追究起來的话。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灵魂而已。   也就是此时此刻的自己。是早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想到这里。欧阳雪又忍不住对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但那挂在脸上的。却分明是寂寞与让人不忍戳穿的悲伤。眨眼间。只见她甩了甩头。用两手使劲儿拍了拍脸颊。心想:“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   紧接着。她用一个似的像是要飞起來般的回旋。眨眼间翻了上來。。。虽说得救了是好事。可现在自己身上已经和一丝不挂沒什么差别了。大半晶莹、白皙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这让人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空气中。“幸好这儿沒人。要不然真的羞死人了......”   她才刚这么想。头顶上就掠过一个声音:“是谁。。”顿时吓得她立刻蜷起了身子。赶紧用叶片遮住了上半身。才刚藏好。从自己的左边就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她霎时间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冷汗。就像淅淅沥沥的雨滴一样滑过脸颊。滴在树干上。发出仿佛打击乐一样的声音。   “骗人的吧。我运气有那么差吗。”那人的脚步声过了好久还沒有远去。不仅如此。甚至离这边越來越近了。“怎么办。怎么办。。不逃不行......不不不。就算是想逃。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该怎么做才好。想要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通过看來是不可能了。。认清了自己的形势之后。欧阳雪干脆主动出声用娇滴滴的声音叫道:“那个......这位小哥。我的衣服掉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吗。”说罢。她自己在心里都恶心的受不了了。“形......形势所迫嘛......”紧接着又这样为自己打圆场。   “哈......。噢咕......。。”只见那个守卫循声望去。突然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上半身只披着少许不聊的欧阳雪。霎时间浑身僵直。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仙女下凡一样。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别这么盯着看嘛。”紧接着。只见她故意做出扭扭捏捏的动作。转过头去的刹那间。朝他抛了个媚眼。这下。那守卫的下巴仿佛直接砸落在地。“可恶。所以我才说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货色。”事实上。此时。欧阳雪早已在心中如猛虎般咆哮了这么一句。之后。虽然和预想的有点出入。但是。只见那个守卫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朝她走來......   就在他想饿虎扑食似的一把抱住自己的刹那间。欧阳雪眨眼间便赏了他的脸一脚。顷刻间。只见他的身子就仿佛一块牛皮糖一样软了下去。“哼......像你这种家伙。能这么简单晕过去算是便宜你了。”紧接着。只见欧阳雪蹲下身來。在他的衣服口袋里一顿翻找。不一会儿。一串钥匙与一张纸从上衣左侧的口袋里滑了出來。   “果然......”她原本就想着既然他是负责看守的。那么身上一定会带着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串钥匙是用來做什么的。但是。右手拿着的这张纸可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因为。这不是别的。沒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地图。而且。照上面画着的东西比对下來的话。应该就是这里的地图。   “那么。接下來只要跟着这张图走的话......就可以......不。等等。前面也许有更多的守卫。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啊。出卖色相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就在她为此而左右为难的刹那。视线忽然落到了那个趴在脚边。处于昏迷状态的守卫身上。霎时间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对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只见她打了个响指。忽然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欢呼道。紧接着又赶忙压低了声音。免得被注意到。   之后。只见欧阳雪把那个守卫四脚朝天。仿佛像是拖扫帚一样拖进了旁边的树丛。然后用闪电般地速度扒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接着。眨眼间手脚麻利地套在自己身上。   “嗯......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吧。”因为是一套外罩甲胄的衣服。所以稍稍有些重。自己穿在身上。看上去显得整个人胖了一大圈。这一点。欧阳雪还是比较在意的。而且。因为是男人的衣服。所以稍稍显得有些宽大。下摆也显得过长了些。接着。再套上牛皮长靴。然后。把一头顺滑、乌黑的长发束成了和他一摸一样的。稍稍带点波浪卷的单马尾......   再戴上护腕以及护膝。到此。变装就算是完成了。“可惜这里沒有镜子。要不然还真想看看......不过。应该不差吧。”事实上。欧阳雪的这身男装岂止是不差。那简直就是个俊逸、潇洒又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总之。完全看不出一点女孩儿的迹象。   “接下來......我看看......”这时。她想到。如果要救血煞他们。必须先找到控制室。。如果那是个机关的话。打定主意后。欧阳雪便聚精会神的在地图上寻找起來。不多久。她便看到了标有控制室的所在。那是一个仿佛火焰般的红心。“就是它了。”   紧接着。在记下路线后。带着几分忐忑一路走过去。因为前面不远处正巧有几个侍卫。所以尽管很兴奋、焦急。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用跑的。否则肯定会露出马脚。   “哟。秀。怎么回來的这么快。”欧阳雪尽量低着头。想尽可能的避免和他们接触。结果才刚到入口。就被一个矮壮的。看起來敦实的家伙搭话了。于是。他只好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尽量模仿男人的口气和他们搭话。一面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着不要露陷。“话说回來。你小子又长俊俏了。而且。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秀你长得像女人。而且。这香味是什么。”   听到这里。她顿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怎怎怎怎......怎么可能啊。你这白痴。。”“好可疑......”他还不肯罢休。一边说还一边把脸凑了过來。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的说:“啊。你小子。不会是......有女人了吧。。”   “怎么可能啊......”欧阳雪一边忍着笑;一边拨开他的手呛了回去。心想:“我有男人了。倒是真的......”接着。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算了。不提这个了。走。我们喝酒去。”就在欧阳雪为该怎么脱身而绞尽脑汁时。这个男人却又给她出了个难題。。   “喝......喝酒。。”只见她在听到喝酒这两个字时。脸色明显变了。她赶忙连连摆手推辞道:“不不不......喝酒我就算了。不是还有巡逻任务吗。”   “放心好啦。这里就算我们不看着。那女人也跑不出來啊。”紧接着。不等她反对。就拽着她的衣服后颈一块儿拽走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原本。只是喝酒而已。一般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不会拒绝的吧。可问題是。自己是个女人。和一大群男人混在一块儿喝酒怎么说都不妥......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是个“一杯倒”所以最怕的就是酒这种东西了。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能明着拒绝。只得带着一脸哭丧表情任由他们拖走了。结果。在醒來时。发现自己被一堆酒气与臭气环绕的男人压着。“啊。真是的。。”   立刻。欧阳雪像是抖臭虫似的接二连三将他们摔倒在地。尽管脑袋还有点晕晕乎乎的。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來。沿着地图的指明出口走去。离开了像是大堂的地方。迈着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的步子。虽然让人感觉危险。但好歹朝着正确的方向向控制室走去。   “嗝。”來到控制室门前的刹那。忽然一个像是擂鼓般的酒嗝从她的嘴里漏了出來。“啊......是这儿沒错了。”紧接着。那控制室的大门。就像是迎接她似的向两边打开了。刹那间。欧阳雪一个闪身。闪电般地窜了进去......   第三二四章 千丝万缕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令人联想到荷花的白色房间。沒有任何的器具、家具。或者装饰。隐约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总觉得。从进入这个房间以來。四周就一直围绕着这种气氛。   “果然......这种讨厌的感觉......”房间中央用一块延伸到房梁上的屏风隔开。看着屏风仿佛和房梁连在一块儿。可仔细瞧的话。又像是从房梁上直接延伸出來的。   比起房间的整体布置。更让欧阳雪在意的是。控制台到底在哪儿。毕竟。如果要解救血煞他们的话。若是找不到控制台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可是。正如她看到的一样。这个房间里除了用纯白色的屏风所隔开的两个隔间外什么也沒有。“可恶。就算是有了地图。也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做啊......”欧阳雪懊恼的想到。   “早知道应该抓个人來问问的。至少能打听出点情报。”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泄了气。正当一筹莫展时。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渐渐朝这里接近。而且相当急促。   “快。那女的跑了。不惜代价也要找到她。否则我们都得掉脑袋。。”话音刚落。欧阳雪便脸色一变。。“想不到这么快就暴露了。不藏起來的话。。”   话虽这么说。可这里既沒有可以用來遮掩的物品。也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该怎么办。。正急得直冒冷汗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屏风与房梁之间似乎留了一条仿佛蚕丝般的缝隙。间距虽小。但要想藏个人还是能塞进去的。“就是这个。”话音刚落。她轻轻一蹬。踏着四周围的墙壁。以仿佛闪电般地动作飞一般的掠了上去。   只见她把背部与四肢尽量伸展开。就仿佛一动不动的蜘蛛一样贴在了房梁上。刚藏好的刹那。门便发出了沉重的摩擦音。被推开了。霎时间涌进來一大堆手持长枪、短剑的侍卫。   顿时让她屏住了呼吸。并一个劲儿的祈祷他们不要往上看。因为他们哪怕只要往上稍稍撇那么一眼的话。自己就有可能被发现。   话是这么说。但欧阳雪对自己藏匿。并消除气息的本领还是十分有把握的。“看來那个家伙沒有來过这里呢。唉......走了走了。”不一会儿。只听见其中一个人带着失望又懊恼的表情。这么说道。   “队......队长。请问我应该怎么办。。”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以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望着那身材仿佛一座山一样。蓄着浓密胡子的大汉问道。   “啊......秀。就算你问我。我也沒有多余的制服给你......”那位被他喊作队长的家伙带着暧昧的态度与语气这么说道。“可恶。那个女人。我要宰了她下酒。”秀一边被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一边牙齿直打颤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么好色。至于被扒个精光吗。唉。队长。依我看呐。还是给这家伙找个女人比较好。”   说罢。引起了同僚们的哄堂大笑。“太太太......太过分了。你们还算是兄弟吗。。”秀顿时涨红了脸。心底的羞耻感一刹那间爆发出來。连带着说话都因为差点咬到舌头。而变得结巴起來。   “对不起......哈哈哈哈。”这时。身体紧贴在房梁上的欧阳雪听了他们的对话。正竭尽全力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的笑声漏出來。老实说。真的很辛苦。“虽然对不起。不过这套衣服我暂时还不能还给你哦。”这么想着的她。重新调整了姿势。继续藏匿着。打算再听听他们还会说什么。   “奇怪了。哪都找不到。难不成她还会隐身不成。”其中一个人抛出疑问。“笨蛋。那家伙肯定是混进某一只部队里去了吧。不然她抢衣服做什么。闲着沒事儿干啊。”同伴马上提出反驳意见。“不过。若是考虑到她第一个会來的地方。果然还是这个控制室了吧。因为她肯定想要救她的朋友呢。”   “说得也是呢。木木。你去看看这控制室的防御警报系统有沒有被解除吧。”“是。明白了。队长。”被这么吩咐的木木立刻一个立正。來了个标准的骑士礼。但却沒有马上行动。而是带着有所顾虑的表情问道。“可是。队长。这么做的话。这房间的 ‘拟态伪装’也会被一并解除。这个......。”   “沒关系。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担着的。”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木木松了口气。“遵命。莫莫队长。”紧接着便掉转过头。向着刚才进來的方向走去。然后只见她把手按在了门左边的石壁上。然后做出了个抓取的动作。刹那间。在房梁上的欧阳雪的表情也瞬间紧绷起來。   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脆响。石壁开始摇晃。发出仿佛擂鼓似的响声。紧接着。它的表面。慢慢出现了褶皱。刹那间。就像是要崩塌一般碎裂了。   露出來的。是笔直的。纵横交错的一个个。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圆筒形培养皿。里面荡漾着清一色的全部荡漾着鲜绿色的秽浊液体。在那浑浊的。只是看着便令人作呕的液体中。浸泡着一个个看上去像是人的脾脏的东西。它们一个个都仿佛蠕虫一样。传來犹如呼吸般的鼓动。   “这是......什么。。”目睹这一幕的欧阳雪。甚至还來不及去思考她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便觉得视线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头晕目眩的感觉便笼罩了她全身。霎时间。嘴里便被又酸又苦的胃液充斥了。差一点儿。让她当场呕吐起來。放眼望去。那种东西......那种用來盛放器官的培养皿居然遍布了整个房间。   “这些......全部都是......难道。这些都是迄今为止被那个人......被伏羲他抓來。并且被吸光灵力的人的一部分吗。。”就在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时候。耳畔仿佛听到了接二连三的嚎哭与悲鸣。充斥着不甘、悔恨。混杂着痛苦。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留恋的恸哭。“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死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所有的这些声音。像是潮水一样涌进耳畔。就像是怒涛一般翻滚着。痛苦、悔恨。留恋、悲伤。以及愤怒......所有的这些情感。似潮水般的冲击。使得欧阳雪快要窒息了。不知不觉。她留下了泪水。一滴滴的。珍珠般的泪珠。悄悄地滑过脸颊。滴在了手背上。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这种事。怎么能被允许......为了一己私欲随意践踏生命什么的。他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她想着。尽管恶心的感觉还沒有褪去。她还是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解救他们。这时。木木操作完门边的长方形控制台。快步回來报告说:“队长。防御系统好像一直沒有被启动。或是关闭的样子。”   “是吗。那也就是说。她沒有到这里來吗。”尽管还有迟疑。不过他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那么。队长。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办。”   同僚们一个个都带着满腹的困惑望着他。希望他做出决断。“沒办法了。既然如此。我们暂且和其他人回合。在一块儿商量下一个搜查地点吧。”   “了解。队长。”众侍卫齐声回答了这么一句后。便鱼贯而出。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之后。欧阳雪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动身从房梁上下來。然而。正当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又想到了之前那位叫做木木的人。她口中说的防御警报系统。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慎重些。万一搞出什么大动静來。就万事休矣了。这么考虑的她。把原本挂下來的脚。又缩了回去......   “嗯......总之。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先试探一下好了。”说着。她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臂上的护腕上。“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也沒别的东西了......”说着。只见欧阳雪把其中一只手臂上绑着的护腕。解了下來。然后轻轻地丢了下去。   只见那古铜色的护腕沿着螺旋形轨道下落。在快要接近地面的那一刹那。忽然从眼前消失了。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似的。“什......怎么回事。。”在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还沒有回过神來时。映入欧阳雪眼帘的。是仿佛蜘蛛网一样遍布在整个房间的。像是鲜血一般的丝线。   “真亏沒有提前下去。要不然......”事实上。刚才她丢下去的护腕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那些丝线融化了。证据就是那些丝线表面附着着的。像是唾沫一般的水滴。如果她刚才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下去。那么现在一定被融化的连骨头都不剩了。“看來麻烦了啊......”   “虽然只是猜测。但那上面恐怕有被抹了剧毒才对。既然如此。那就必须谨慎些了。”事实上。欧阳雪很清楚如果一步走错。碰到那些丝线会发生什么事。刹那间恐惧蔓延了上來。背后觉得阵阵冰凉......不过。虽然害怕。但她依然开始行动了。   只见她一边屏息用眼睛仔细寻找着落脚点;一边设法让身体贴着墙壁。事实上。墙壁很薄。就仿佛纸张一样。因此她也不敢用力。可以瞥见一丝丝的细汗。像是青烟一般滑落下來。四周围静得仿佛能把每一阵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样的压迫感中。他像个蜗牛似的一步步前进。   遇到实在沒有落脚点的地方。欧阳雪只会冒着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危险。将身子横着以毫厘之差钻过那密集丝线之间的缝隙。先是头。然后是上半身。紧接着是下半身。就那么像蛇一样钻过去......途中。就连一根发丝。或者是衣服的褶皱都得小心翼翼地拉直。   “果然很麻烦......”待到整个身子完全穿过之后。她略有不满的说道。幸好。这之后无论是落脚点。还是丝线与丝线之间的缺口、间距都比较大。这让欧阳雪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接着。只见她把身子扭成了仿佛麻绳似的钻过一个个缺口。随后。像只壁虎一样贴在离地面不远的墙上......   “哈......话说回來。有多久沒有这么活动筋骨了。”想到这里。她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刹那间从左上方突出來的岩块上。向下猛地便是连续的几个空翻。顺利到达了右下方的落脚点。只见她用一只脚尖。像是蜻蜓点水似的站在上面。   接着。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事实上。自己之所以能采取那么大胆的动作。也是多亏了两个落脚点之间的缺口正巧都是笔直的......否则。早就已经死了。紧接着。她弯下腰去用双手紧了紧靴子的绳结。开始了像是游隼一样迅速;似雪貂一般敏捷的跳跃。   眼看着就快要到达地面的瞬间。她忽然一个踉跄。脚下一滑。身体眨眼间失去了平衡。而背后。就是那仿佛化作了利刃似的丝线。   “遭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只得迅速解下穿在身上的甲胄。以此为踏板。强行在半空中将身体转了一圈。在眼看着要被融化的一刹那。向左跳离了原來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原本铁一般坚硬的甲胄。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还以为要死了。”只见欧阳雪就像她说的一样。脸都青了。   不过。到此为止。也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想到这里的她。一边旋转着;一边垂直下落。像闪电一样。以目光无法捕捉的速度。穿过了最后几道缺口。终于稳稳落地。   当脚尖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欧阳雪霎时间就像是虚脱了似的半跪在地上。用右手支撑着身体。“呼......呼。还真是危险啊。感觉再也使不出力气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在喘了几口气后。朝控制台奔去......   第三二五章 一个人的战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曾经的自己一直很弱小。总习惯于让别人來保护自己。并期望可以一直依靠着那个人。这样的。也许就是懦弱吧。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想为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是一定要做到。决不允许失败。”。。來到控制台前。盯着灰暗的显示屏。谨慎、小心地摸索操作着控制台的欧阳雪不由得想到。   “沒错。曾经的我。很无力。沒自信。总是轻易放弃。但是。这一次......这一次。”。。这一次。她决定了。即便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也要为他们献上自己的力量。因为......“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总是痛恨自己的无力的我了。”她在心中如此决意。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仿佛月光般清澈的觉悟。   以前。在魔界也有和眼前这个东西差不多的警报防御系统。并且自己也实际操作过。虽说。那是在父亲的指导下就是了。所以。要摸清它的原理并不是十分困难。只见欧阳雪全神贯注。甚至连顺着脸颊滑落的汗珠。悄悄地滴到了手背上。泛起铃铛一样的声音。也顾不上。十指。在键盘上。如萤火虫般飞舞。发出时而轻快;时而沉重的敲击声。   “请输入停止口令。”原本还是一片灰暗。仿佛被黑夜笼罩的屏幕上。忽然。随着他的敲击。出现了这样一行字。“停止口令......还需要这种东西吗。”欧阳雪露出了诧异。但不是很惊讶的表情自言自语着说道。刹那间。只见她忽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切换了一副沮丧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停止口令这种东西嘛。说到底。知道这个的。也只有那两个家伙了吧......”这么想着的欧阳雪。懊恼的叹了口气。左手不由得握拳猛击了一下键盘。刹那间发出了像是金属剧烈摩擦一般刺耳的声音。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屏幕上的文字长度霎时间又有了变化:“口令输入正确。解除沙箱防卫系统。距离系统启动。还剩10秒......”   “咦......挨。。这么简单......。。”顿时她被突然出现的文字。还有系统进入倒计时给吓了一跳。老实说。这样误打误撞都能突破。欧阳雪做梦也沒有想到。   为此。她还做好了进入持久战的准备......虽说是这样沒错。不过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就在她为突破第一道关卡而兴高采烈的刹那。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变得密集了起來。“喂。你那边怎么样。找到了吗。。”“沒有。这个女人。到底藏哪儿去了。。”   士兵们边抱怨;边拿着长枪与盾。冲进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然而。每一个房间都空无一人。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的搜寻无果。搅得他们个个心乱如麻。同时。心里越來越害怕。。。如果让美狄亚大人知道他们这么多大男人。居然还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还让她从眼皮底下溜了。那那位大人还不得把他们一个个像捏苍蝇一样捏死啊。真是想想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莫莫队长。你有什么线索吗。控制室那边呢。有发现什么吗。”一个头戴红巾。束着似刺猬般的短发的士兵回过头來大声向正巧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莫莫队长问道。“不。并沒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头也不回的答道。但是。那士兵却掉头。追了上來:问道:“队长。您现在要去哪儿。我能否同行呢。”   “我要去上层的武器库。她也许会在那里也说不定。”只见莫莫一边回答;一边迅速穿过回廊。然后向左侧一跃。掠过阶梯的护栏。三步并作两步。登了上去。“有道理。我跟您一起去。多个人总是好的。”说着他也闪电般地向前一跃。像滑翔回旋的鸟儿一样擦过护栏。稳稳落在莫莫身后的阶梯上。   “快点。要跟來的话就别碍手碍脚。”可能是看他那个踉踉跄跄的步子有点不耐烦吧。莫莫忍不住训斥道。“是。莫莫队长。”话音未落。两人都加快了脚步。可以看得出两人都很着急。身边不断有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守卫。两人就这么。仿佛在人墙的缝隙中。艰难穿行着......   “话说。您为什么觉得她会在武器库呢。”身边跟着的刺猬头士兵。有些沒头沒脑地抛出了这么个疑问。“如果。她的目的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话。肯定需要武器來把我们打倒;如果。她的目的是帮助之前一路闯进这里來的家伙的话也会需要武器。就是这样。”   “原來如此。不愧是莫莫队长。”对他奉承自己的话。莫莫就像是沒有听见一样瞪了回去。顿时吓得她噤若寒蝉。“废话少说。动作快。”说着。只见他又仿佛猿猴似的。将身体向右倾。霎时间跑上了第二级阶梯。紧接着是第三级、第四级。他们就这样沿着螺旋形的轨道。穿过一级级阶梯......   “嗯。你们怎么來了。”前头。一位身穿枣红色甲胄的家伙。带着困惑的神色向他们搭话。莫莫在即将与他装个满怀的一刹那间刹住脚步。单膝跪在了地上。低下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属下鲁莽了。非常抱歉。高文......统士官大人。”   “不。这沒什么。倒是你们。不是应该处在执行巡逻任务中吗。”听他这么问。看來。这位统士官大人对刚刚发生的事。一点儿也不知情。于是。莫莫就把经过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并且也向高文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与想法。   “这是何等失态。你是说。她有可能藏在我们之中是吗。”眨眼间。深深地自责过后。只见高文又立刻换了副严肃的表情问道。“是的。虽然这只是属下的臆测而已。并沒有任何证据。”莫莫带着惶恐又紧张的声音。尽量保持镇静的说。“原來如此。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确实有这个可能呢。”   高文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肯定了他的推测。“请问。我们应该怎么做。”莫莫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目光盯着地面问道。“这样。你去把大家都召集起來吧。我有个主意。想试一试。”   “遵命。”莫莫什么也沒问。就这样缓缓退下了。“吓......吓死我了。沒想到统士官大人会在武器库那里什么的。”才刚下到阶梯转角。身旁的士兵就像是重新得到了氧气一样边喘边说。其实。不仅是他。莫莫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老实说。现在手心里还都是冷汗......   “嘿。话说回來莫莫大人。不知道统士官大人想到了什么主意。”“不知道。总之先按高文统士官说的做吧。”不一会儿。这个楼层里所有的士兵。都接到了“去统士官那里集合”这样的。有些沒头沒脑地命令。众人虽然困惑。但是也不敢违抗。眨眼间。所有的士兵都被集合到了高文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武器库前的回廊上。   “全员。都把身上所有的衣服给我除掉。一件都不许剩下。。”高文用不怒自威似的口吻如此命令。话音刚落的刹那。人群中爆发出犹如嚎啕大哭似的尖厉悲鸣。只见他们一个个吓得脸色铁青。有的人更是直接瘫倒在地。“那个......请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那家伙是女人。所以如果你们听从我的命令。那么便可以证明你们沒有嫌疑。相对的。违令的那个......明白了吗。”高文得意的吊起嘴角说道。不过。即便这是最快的找出嫌疑人的办法。但还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出于女孩子那仿佛大难临头的羞耻心。“请问。高文大人。女......女孩子也要这么做吗。”说着说着。提出反论的那个女孩子的脸仿佛像是着了火似的红透了。   “女孩子只要把头盔摘掉。抬起头來就可以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只要是自己人。我应该都认识的。”听到高文那么说的瞬间。那些女侍卫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们便照做了。当然女侍卫们也乖乖地出列。齐刷刷站到了前方。摘下了头盔。并都把头抬了起來。片刻之后。连男人们都脸红得像个少女似的站着了。然而这么做的结果却一无所获。“嗯......看來她并沒有混在人群里......那也就是说。还在这个建筑内的某一间房间里吗。”   “大人。看來并沒有收获呢。”莫莫困惑的说道。代替他得出了令人沮丧的结论。“是啊。你们加紧搜查。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以上。解散。”   就在那些守卫们为找出自己忙得焦头烂额。咒骂声不断时。欧阳雪还在如翩翩起舞一般敲击着键盘。解析着解除程序的启动密码。“啊......不行了......我投降了。”不一会儿。便听到这种既沮丧又破受打击的声音。事实上她已经顺利进入了系统。并且绕过了防火墙。可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照着预料发展的时候。系统突然将她判断为入侵者。并且更改了进入口令。   “到底该怎么办啊......”事实上。她有想过就这么把它给控制台连同防御系统毁了。可这样一來。必定惊动外面的侍卫。自己反而会被抓起來。所以。她思量再三后。否定了这个方案。重新振作精神。操作起键盘。“集中......集中......集中。想想。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见她一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一边全神贯注。刹那间。耳畔的所有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这次。她故意将顺序打乱了输入顺序。采取了蛇形似的输入方式。并且。把数字与字母结合了起來。终于。屏幕上再度出现:“口令输入正确。允许进入”这样的文字。“好。”刹那间。她脱口而出。然后。屏幕上的文字眨眼间化作了如繁星般的光粒子消失。然后。顺利出现了“是否解除机关。”的字样。同时。屏幕上映照出了血煞他们现在的景象。   “别担心。马上就放你们出來。”只见他们都仿佛虫子一样一点点被熔炎淹沒。见到这一幕的欧阳雪。禁不住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可正当她怀着既喜悦又悲伤。仿佛眉间还带着点儿寂寞、留恋的心情。微微颤抖着右手。想要按下那个“确认解除”的按钮的刹那。霎时间。忽然屏幕上的字再一次像是一缕缕青烟般的消失了。   “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在她目瞪口呆。仍沒有回过神來的刹那。屏幕上又像是积木拼凑似的出现一行仿佛是用血写下的字:“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女儿。”霎时间。欧阳雪觉得整个人被雷狠狠地劈中了似的。顿时。她觉得视线天旋地转。刹那间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跌倒。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用手撑住了。只是。脸色变得仿佛骷髅一样苍白;呼吸也变得像是在狂奔一样的快。半天。只见她带着诧异、震惊。恐惧、害怕、动摇......难以置信的表情。从牙缝里颤抖着。艰难的挤出声音问道:“你......你是谁。”这么问道的同时。她的眼眸失去了光彩。变得虚无。就像是被黑暗笼罩的无底深渊一样。失去了生机。   第三二六章 我是谁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你是......谁。”欧阳雪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那行仿佛被鲜血包裹着的字迹。问出这话。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因为。虽然猜到了此时此刻。写下这段文字的到底是谁。但是她依旧不能理解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所以。也许是为了欺骗;为了逃避。她才选择不去正视自己得出的那个答案。   因为。如果真的和自己的猜测吻合的话;如果这个人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也太荒缪了。“难道......你是。父亲吗......。”她甚至不知道。当屏幕上出现自己用颤抖着的双手所编织的文字时。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双手一个劲儿的不由自主地颤抖。好久......好久都沒有停下來。   “嗯......现在的状况。你能得出这个结论也省去了我说明的时间。果然。你狠聪明。作为你的父亲。我很自豪哦。”圆滑的口气。略带轻佻的口吻。虽然是以文字表现出來的。但是。他的语气。就仿佛真的是“与失散多年的女儿重逢”。以这个为前提说出口的。但是。她所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个。   对了。自己真正想问的是。。“父亲。您为什么还活着。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是自己真正想问的事。心中的震惊还沒有消去。也并不感觉悲伤。但是这种不安与违和感是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呢喃着;劝诫着自己一样。。“别再追问下去了。有些事。还是让它永远成为秘密比较好。”   但是。欧阳雪并沒有让脑海中的这种想法占据太多时间。因为。她想知道真相;她也有权利知道真相......她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与父亲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地方重逢。“嗯......要说明这个的话。有点儿麻烦呢。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哦。”   “沒关系。请您务必告诉我。我想知道......不。我要知道。”欧阳雪拼命止住双手的颤抖。一个个的敲击着键盘。终于。过了好久。屏幕上才出现了这些文字。她的犹豫踌躇完全暴露了出來。“既然如此。那就告诉你吧......首先。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一块儿去神界的事吗。”   这欧阳雪怎么可能忘记呢。毕竟。就是在那一天自己被人杀死。赛罗因此郁郁寡欢。一直背负着罪恶感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同时。这也是血煞他们來到这里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正是由于自己的死。导致了如今的状况。那次事件。或者说意外。是一切的开端。   “喔。看你的样子。并不是十分惊讶。其实。你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吧。”确实。如冥王所说。欧阳雪的表情既沒有震惊也沒有动摇。反而表现得非常平静。就像是要把一切都接受的模样。   不......也许。那是她在逼迫自己接受。不知不觉她已经将自己推向了死胡同。只见。她的身体。颤抖得越來越厉害。之所以还沒有倒下去。也是因为她用双手。竭尽全力的支撑在控制台上。   “那之后。我与赛罗、血煞就回到了魔界。并且告诉了他们俩。这世上存在着能使死去的人复活。倒转阴阳的巫蛊术。他们理所当然的。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相信了。你不知道。他们俩当时那个表情。真的很让人同情哦。同时也很让人可怜。我都忍不住要笑出來了呢。”   “为什么。您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您要欺骗他们。这么做。您觉得很开心吗。”听着那从屏幕里。不断传出來的浑厚、狂妄。乐在其中的笑声。欧阳雪咬着牙问道。只见她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那想要怒吼出來的感情。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   “这是当然的吧。你看到那种表情的话。一定也会笑的。顺带一提。我并沒有欺骗他们。告诉他们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哦......”冥王这样断言道。。。“开什么玩笑。死而复生什么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把他们拼命抓住的希望当成什么了。你把他们俩的感情当成什么了。。”   相对的。她却在心里怒吼着否定道。一次又一次。但是。这话毕竟是自己父亲说的。所以。无论她如何否定。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真相。“不。这是真的。不过。确实听起來比较像是天方夜谭。但毫无疑问是事实。啊......你会露出这种表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呢。毕竟。无论是血煞也好;还是赛罗也罢。都对你用情很深呢。虽说。他们对你的感情并不一样。”   欧阳雪低着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愤怒。悲伤。痛苦。纠结。她不知道。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戳着心房一样。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重复着......然后。任由鲜血一滴一滴满溢出來。“为什么......我还能那么冷静呢。为什么我还能同他......这样交谈呢。”不知不觉。她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但是。只过了不久。她就找到了答案。那个原因。一定是:“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更糟的吗......。”于是。就像是有另一个人引导着自己说的。只见她的手。自己就动了起來。就仿佛逃离了身体的束缚似的。“这之后呢。发生了什么。”眨眼间。屏幕上出现了这样的一行字。不一会儿。就像是被黑暗的漩涡吸收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之后。我离开了魔界。并向世人散播消息说。我已经死了。而替我把这一消息传达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血煞哦......他也的确是忠心耿耿呢。你应该最清楚这一点了。”   话音刚落。只见欧阳雪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她虽然低着头。将表情很好的隐藏了起來。但是。那满是懊悔又纠结的感情就算要隐藏。也藏不住了。正从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的话。当初不要相遇就好了。对不起......赛罗......”   此时此刻。只见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内疚之中。紧紧缠绕着身体的罪恶感。快要把她淹沒;让她窒息。“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们还真的照我说的话去做了呢。”冥王对女儿内心的挣扎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十分享受地推进着话題。   “不要......不要。求你了。别再说下去了......。”心底。那泫然欲泣的。快要哭出來的声音。一遍遍的哀求着;一遍遍的请求着。然而。冥王就好像沒有听见一样。“那之后。我成功制造了‘世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的假象。一边与伏羲利用这漫长的时间。费了些时间收集你的魂魄......”   “这下。你也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吧。”话音刚落。只听见欧阳雪发出了空洞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笑声。“啊......原來如此。”只见她仿佛笑得很开心。这明明应该是很悲伤。并且过分的事。“为什么我......还能笑得出來呢。”   “这之后。为了让你拥有一个可以称得上可以‘自由活动’的身体。我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魔界与神界两方抓了许多拥有高灵力与纯粹魔力的家伙。让他们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与魔力以维持这副身躯。”   听到这里。欧阳雪顿时感到脊背一阵恶寒。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不......不会的。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这......全都是我的错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无法传达。只见她似嚎啕大哭般发出了那听起來不带任何感情。却又仿佛垂死挣扎一般的哀嚎。   “你太善良了啊......我的女儿。你总是会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优先为别人着想。所以才会被利用啊。”屏幕上再次出现了这样的字。   “即使。利用我的是。身为我......亲生父亲的你吗。”。。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谁......谁都可以。告诉我啊。我......做错了吗。“不......其实你的死。早在计划之内了哦。包括那个看起來是意外的死亡。”   “什么意思。”欧阳雪拼命咬着唇。用双手竭尽全力的撑住控制台。事实上。这就是她现在身体的全部重量了。也就是说。自己只要稍一松劲儿。或者是放手的话。整个人便会摔倒。“还不明白吗。当初杀了你的那个士兵。其实也是我安排的哦。”   亲生父亲。精心策划了女儿的死亡。这也许是迄今为止自己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为什么。父亲。为什么。我是你的女儿吧。到底是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事。不惜杀了我。我......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只见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迷茫。就像是溺水的孩子。在拼命求救一样。   “嗯。沒错。你的确很符合我的期望。是我们的计划。最好的素材。”。。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欧阳雪快要喘不过气來了。“素材。你说什么......我在你眼里。只是素材吗。就沒有哪怕一丁点的感情吗。”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对身为‘素材’的你。倾注感情呢。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捡來的而已。”冥王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欧阳雪如恍惚般步步后退。最后踉跄着跌倒在地。“你......你说什么。”看上去她的表情。不......甚至连那身体都一块儿僵硬了......   “沒听清楚吗。我说的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冥王带着。那仿佛慈悲、怜悯一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啊。求求你。父亲。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啊。”尽管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但是她还是哀求着。带着哭腔......   “不。这是事实。”话音刚落。这次。欧阳雪真的嚎啕大哭了起來:“不......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这种事。这样的事......我接受不了啊。事实......这样的。太卑鄙了吧。这种事。叫我怎么接受啊......。。”听着她那拼命想要止住哭声的。颤抖的声音。冥王就仿佛一块磐石般不为所动。   就好像整个人沉入了漆黑的海底似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身体就好像卷缩起來的一团肉块似的......那目光里。仿佛只剩下了犹如深渊一般的虚无与黑暗。以及。那想要拼命逃开的恐惧。“我......是谁。告诉我啊。谁都可以......告诉我吧......”说着。只见她的表情开始一点点崩坏。就像是摔碎的花瓶一样。   最后。从那嘴里。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你这种人。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那满是憎恨的声音。从欧阳雪那仿佛自己动起來的嘴里。漏了出來。接下去的话。她不想再听了。因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她这么决定到。   可即便如此。冥王还在滔滔不绝。那屏幕上。还在不断地变换着文字:“完成这些事之后。我的生命也到了尽头。便把之后的事都交给了伏羲。让他完成计划。再请求他和美狄亚。把我的记忆。保存在这里。。”话音未落。屏幕刹那间发出巨响。碎裂了。“我说过......你只要去死就好了。”   第三二七章 恶魔破坏一切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断痛苦着;持续挣扎着。甚至一度放弃一切。舍弃尊严。对别人摇尾乞怜......但是。到头來。我最重要的人却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是。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父母也是假的......“啊。原來。我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啊。那么。属于我的那份真实又在哪里呢。既然一切都是谎言的话。那么。全部......破坏掉就行了......”   把看到的所有一切。全部......全部破坏掉。这对我來说就是唯一的真实。所以。我那么说了:“像你这种家伙。死了就好了。”将屏幕击碎的瞬间。欧阳雪望着那仿佛缠上了雷电的拳头;瞅着那如泉涌般四溅的鲜血。她的表情。开始渐渐崩坏。眨眼间露出了让人脊背发凉。甚至毛骨悚然的感觉。“把全部都破坏掉......。”   刹那间。屋顶、地面、四周围的石壁。都仿佛像是垮塌了一样。碎屑与碎石如雨般倾泻下來。整个空间都在摇晃。欧阳雪就好像玩一样在朝着空气挥出拳头。只是每挥出一拳。那力道。就好像隔山打牛一样卷起一股暴风。将眼前的空气撕裂。让四周围的石壁。以及地面。轻而易举的出现恍如刀斩似的断层。以及像是陨石砸落般的坑洞。就好像被野兽。用巨大的利爪剖开似的......   她向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尽情的宣泄着愤怒与不甘。。“原來谁都不能相信。说什么爱着我。永远的爱着我的。都是经不起窥视的谎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不。对我來说。是只剩下自己了。”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挥出拳头。在那仿佛暴风雨一般的漩涡中。她失神狂笑。此时的她。身缠那仿佛烈焰般的黑气。就像是來自地狱深处的恶魔。   培养皿一个接一个的碎裂。耳畔到处都充斥着想要尽情打破直到刚才还好像空无一人的寂静。只见那些鲜绿色的。仿佛胆汁一般的液体。像是惊涛骇浪一样冲了出來。蔓延到她的脚下。“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破坏吧。破坏吧。所有的一切。。”   此时此刻的欧阳雪。看上去就仿佛完全被仇恨、憎恶支配的野兽。眼里只剩下了被憎恨支配的破坏欲望。把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一切都破坏掉。“破坏。破坏。。消失。消失。消失吧。。”如此这般的咆哮着。说罢。又是泰山压顶似的一拳击向地面。眨眼间。地面就像是豆腐一样碎得四分五裂。就仿佛整个被反过來了似的......   房间里的警报早已像是哀嚎似的响了起來。可她充耳不闻。面对门外。那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集的脚步声。她既不躲藏。也沒有选择逃跑。而是用双手扒住门边。然后。像是撕纸一样。轻而易举沒费多大力气就将它破坏了。现在。被仍在地上。冒着青烟的。就仿佛是两块被融化的。似鲜血一般通红的废铁。   “找到了。她在这里。。呜。。”其中两名侍卫在附近巡逻。最先察觉到动静。本想通知同伴。沒想到。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从控制室破门而出的。浑身仿佛缠绕着熊熊烈焰般的欧阳雪掐住了脖子。那巨大的。仿佛连山都能捏碎的力道。将他们轻而易举地拎了起來。“我是你们看到的最后一个人......”   随着。那只能令人联想到野兽的狰狞笑容。她这么说道。似乎很享受他们那拼命挣扎的模样。“啊......。呜。你......你这怪物。。”从这两人脸上所映射出的。只有那深深地恐惧。就仿佛渗透到骨子里似的。面对他们俩拼命摆动四肢。就像是在跳一曲华丽舞蹈的垂死挣扎。欧阳雪只是带着凛冽的;又极为享受的笑容说道:“要恨。就恨你们的自不量力吧。”   说完。那掐住脖子的双手。一点点儿用力。直到那仿佛剃刀一样锋利的指甲一点点儿的。刺进血肉里。直到他们断气之前。她都一直沒有放手。渐渐的。那两个人停止了挣扎。像是破布一样垂下了脑袋......但是他们的眼睛。还是瞪得仿佛灯笼一样。带着难以置信般的。恐惧。   “怪物......说的也是。这挺适合现在的我。”说罢。又是一声咆哮似的大笑。刹那间。将眼前的地面。仅凭这震耳欲聋的笑声。就仿佛摧枯拉朽似的。眨眼间削去一层。   欧阳雪在怒涛般的漩涡中前进。就像是一柄利剑。把沿途所有能破坏的东西。全部粉碎。那沉默着。却又咆哮着的剑影。将沿途的屋顶、石壁、地面。全部撕碎。到处都是碎石与仿佛惊涛骇浪般的尘埃。沿途冲上來的守卫像是沙包一样被一个接一个地击飞。在空中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后。接二连三地滚作一团。就好像一个个肉球似的。   在被痛苦、懊恼、恐惧、不甘、害怕。所有这些情感围绕的哀嚎声中。她仿佛一团漆黑的。被黑暗的狂气包裹的火焰一样前进。耳畔充满了四分五裂的爆音;眼前遍布着鲜血四溅的景象......而造成这一切惨象的罪魁祸首。就像是乐在其中似的。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着。   “这......这人是怪物。明明赤手空拳。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守卫中有人尖叫着问道。“这就是魔族的力量。即便沒有肉体。也有此等威力吗。。”“我们赢不了。怎么可能会赢啊......。。”   “比起这个。快去报告美狄亚大人......不。现在立刻。请高文大人來控制室回廊。快。。”只见他们完全乱了方寸。面对那膨胀的越來越巨大。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淹沒的。黑焰般熊熊燃烧着的魔力。守卫们一个个都被吓得脸色惨白。就好像骷髅一样。动都不敢动。   最后。为了让同伴能逃离这里出去报信。他们采取了一拥而上的人海战术。一齐跃向空中。仿佛饿虎扑食一样朝欧阳雪扑去。“快去。我们会尽量争取时间。你快点去报信。”只见莫莫对着早已被吓得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木木说道。“队......队长。。”   “快点。”直到他这如洪钟般的一声怒喝后。目瞪口呆的木木才如梦初醒。“是。我明白了。”只留下这么一句。她就掉头。竭尽全力往二层狂奔。“一群蠢货......”   欧阳雪这么叹道之后。霎时间轻轻一跃。眨眼间仿佛瞬间移动似的來到空中。仿佛像是花豹一般弓起身子。空翻之后的刹那。使出一记如旋风般的踢击。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仿佛闪电般地圆弧。只不过一瞬间。便将所有人都击飞了。霎时间。空气爆炸了。   “怎么可能......。。”在他们像是炮弹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地之前。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恍若滂沱大雨一般的。仿佛被黑暗包裹的。漆黑魔力弹。只不过眨眼间。便让那些守卫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如泉涌般的鲜血从脖子里喷了出來。染红了整个空间。   “每个都像是笨蛋一样。居然异想天开到以为人多就可以压制我......”只见欧阳雪站在一堆仿佛***似的尸山上。一边舔着被鲜血染红的手指;一面像是提不起劲儿似的这么说道。“这是你们罪有应得哦。我杀了你们一点儿也沒错。对。谁。。都无法指责我。这就是正义喔。我的正义。”   只见她在那被鲜血浸润的尸体上。捡起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对着他这样说道。话音刚落。一道把空气撕裂的剑影。伴随着那仿佛排山倒海似的剑压朝正捧腹大笑的她掠來。在眼看着要把欧阳雪淹沒之际。与她眼前轰然炸裂。掀起仿佛凶手咆哮似的暴风。   “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让你胡作非为了。”面对赶來的高文这凛然的一声怒喝。欧阳雪晃了晃脖子。不满的说道:“吵死了。能安静点吗。。”   话音刚落的刹那。那仿佛暴风雨般的魔力。眨眼间像一面墙一样。霎时间扑向他。高文见状。后退一步。凛然冰冷的目光。追随着那挥出去的剑影。眨眼间。勾勒出仿佛闪电般的弧线。从下往上将那道魔力汇聚而成的剑刃从中间劈开了。   剑刃发出像是要断裂似的鸣叫。拼命抵住这之后。扑面而來的余波冲击。可就算抵消了一部分冲击。高文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甚至差点儿跌倒。若不是用剑撑住。可能已经重伤了。   “好......好强。该说不愧是魔界少主吗。木木。你退后。”“是。统士官大人。”双方只交手了一个回合。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强大。所以。高文才会这么说。这种状况下。他可沒有信心还能顾得了别人。“喔。你是第一个正面接下我攻击的人哦。看來这里也不都是废物嘛。”   “你这话。我就当做夸奖收下了。”高文勉强站稳了身子。笑着说。“嗯。你不攻过來吗。我可还沒玩够呢。那么就让我攻过去吧。。”说罢。正当高文他握紧剑柄。重新摆好防御姿势的刹那。忽见眼前的欧阳雪突然像是凭空蒸发一般消失了。就仿佛从來沒有出现过似的。   “什......。消失了。。”高文一瞬间哑然。他顿时觉得背后升起一股恶寒。它们正拼命要钻进身体的各个角落。眨眼间在他还沒从这种冰冷彻骨的感觉中回过神來时。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飘上了半空。   紧接着。先是腿部挨了一击。导致他整个人在半空中歪了一下;随后是腹部。那感觉。就像是被蛮牛给猛撞了一下。刹那间让他整个身子弓了起來。在高文还沒有从粉身碎骨般的疼痛中回过神來时。下巴刹那间又挨了一记上段踢。霎时间。他被迫仰起了脖子。刹那间口吐白沫。视线仿佛天旋地转似的。意识也好像要被拖入深渊一样。   因为看不见欧阳雪。所以他无法做出反击。“喔呀。这就完了吗。再多让我开心一会儿吧。”话音刚落。从高文正上方。传來了空气被剖开的声音。。“上面吗。。”高文勉强向旁边跳去。即便如此。肩头还是传來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呃。。”   接着。他便在欧阳雪的一记几乎把空气粉碎的踵落猛击下。笔直向地面摔去。刹那间。发出了像是炮弹轰击般的巨响。“......”   “已经不行吗。你还有别的招式吧。”这么问道的瞬间。她又改变了主意。带着少许的倦意说道:“算了。就放过你吧......相对的。你的这具身体我就暂时收下了。”   “什......。。”在高文还沒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來的霎那。欧阳雪忽然化作了一团雪球一样的黑焰。像是滔天巨浪一样直扑上來紧紧缠住了他的身体。就仿佛一条巨蟒一样。   “什......。你。你要干什么。快......快住手。。啊啊啊啊啊。”就像是得到了一直期望的甘露似的。那团仿佛心脏般鼓动着的黑焰。拼命往高文身体里钻。使得她因为剧烈的痛苦。而疼得满地打滚。就好像身体。正被无数只蝼蚁撕咬着似的。“完成。我的最高杰作。好了。带我去见那个女人吧。高文。”   “遵命。我的主人。”欧阳雪口中的“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美狄亚。正在这时。诗诺他们也从镜子的封印中。被解放了出來。。只见那些镜子。霎时间发出凄厉的。仿佛抽泣似的惨叫。就这么碎裂了。就这么把他们抛了出來。只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摔在地上......个个四仰八叉。   第三二八章 同盟结成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待众人回过神來。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认了沒有异常之后。迅速得出了结论。。“看來。有人在暗中帮了我们呢。”刑天摆出松了口气的模样说道。毫无顾忌地就开始除去身上那被熔炎搞得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看上去。即便说是衣不遮体也丝毫不过分。   可当他刚把外衣随手扔到地上。又迅速扒起衬里的霎那。头上被某个人梦揍了一拳。“我说你啊。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里可还有女孩儿在哎。别这么白痴行吗。。”莉莉丝正露出仿佛火冒三丈般的恶鬼似的表情。怒瞪着刑天咆哮道。双眸里。甚至仿佛要喷出火來。   “对......对不起。不知不觉就......。。”见状。刑天顿时吓得满头冷汗。畏畏缩缩。眨眼间。条件反射般的像是嚎哭着道歉。“唉......早晚被你气死......”面对莉莉丝那满是无奈又无力的指责。刑天只得再次弱气似的道歉:“对不起。所以我都已经道歉了。你就别再说了......”   只见他露出哀求似的表情。这么说道。“那个。莉莉丝。既然他都已经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这时婉儿也带着好似哭笑不得的表情帮腔道。“真是的。好歹让我省省心啊......”丢下这么一句之后。莉莉丝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帮了我们。但毫无疑问这一点是事实。那么接下來。莫德雷德。能否请你去看看。锁链的情况呢。”   “我明白了......”虽然莫德雷德对这种被人命令的口气有些不爽。但也不能否认莉莉丝说的是正确的。所以也就沒有出口反驳。紧接着。她便朝着先前由于战斗的痕迹。而倒塌的洞窟一跃而下。眨眼间。那精悍又略显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脚下那仿佛浪涛一般的烟幕中了。   “不行。还是解不开。只要稍一接近。身上的灵力就会被夺取。怎么办。。”从语气可以充分感受到她心底的焦躁。“原來如此。这就难怪了......”血煞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叹道。那仿佛黑曜石一般的双眸里。流露出洞悉一切的目光。   “你看出什么了吗。叔父。”诗诺试探的轻声问道。那仿佛樱色的眼眸中。映射出憧憬的感情与目光。一脸的兴奋与期待......自小她便将血煞当做英雄來崇拜。所以。她知道。每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一定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虽说。对一般人來说。那个‘阴阳缚锁’的确很棘手。不过对我们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对吧。”说着。只见他微微吊起嘴角。看向刑天。   这不是在征求。或者询问他的意见。而是在说:“你可沒有选择。快过來帮忙”这样。“好吧。好吧......谁让我欠你们这么多呢。”刑天放弃抵抗。当即便带着苦笑的表情答应了。而在一旁的诗诺。则对两人的谈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见她挠了挠后脑勺。同时。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但她决定暂时不去追究。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单独找刑天问清楚。。他到底欠了什么。能让他这样毫不犹豫的帮助叔父。而且。就连父亲也说。刑天是可以信任的家伙。接着。她抛开了心中那仿佛一团乱麻似的疑问。跟随刑天一块儿进入了已经倾覆了一大半的洞窟中。   “莫德雷德......你退后吧。”刑天转头说道。“你能解开这个东西吗。”莫德雷德满腹疑惑地问。毕竟。这莫名其妙的锁链会夺取灵力。按理说。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解开的。这也正是她抱有疑惑的地方。“啊......如果沒有把我的话。我是不会这么说的。”   “可你要这么做。我刚才也说了吧。这锁链会夺取灵力。若是生拉硬拽的话。眨眼间灵力就会被吸干的。”。。沒错。这也正是这道锁链难以破解的地方。“我明白。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之中可不仅仅有灵力持有者......”经他这么一提醒。莫德雷德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般恍惚起來:“难道。你是说......。。”   “对。如你所想。现在。我们之中除了我这个最强灵力持有者。还有最强魔力持有者。我们合力。便能解开这玩意儿了。”刑天说罢。猛一回头。便看见血煞的脸阴沉到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步。浑身上下都好像散发着漆黑色的怒气......“你解释完了吗。”只听他一字一顿似的问道。声音甚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來的。仿佛还能听见隐约的磨牙声响   “是。。”见状。刑天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因为从血煞身上扑面而來的压迫感就仿佛惊涛骇浪一样猛烈。眨眼间便把他给淹沒了......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请请请请请......。。”只见他因为害怕。连说话都结巴了。其余的人也是不约而同吞了口口水。逃也似的退开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地面刹那间被血煞那如泉涌般爆发的魔力冲击。给震裂了......“别乱爆发魔力啊。笨蛋。你这么做会让敌人发现我们的。”   婉儿说罢。冲了上去。跳入两人之间。将他们隔了开來。紧接着用手中的紫凝剑那仿佛朝露一般四溢绽开。仿佛玫瑰绽放一般的剑气。将那犹如怒涛般的魔力给震退了。只见前一刻还仿佛野兽一般张牙舞爪的魔力。此时却犹如溃退一般雾散了。   “哼......”血煞像是不领情似的瞥了她一眼。眼里流露出些许不快。但是。仍听从了婉儿的劝告收起了四溢的魔力。“......”刑天在一旁。总算是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离远点儿。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刑天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一句。众人点点头。退到了墙角。紧张地看着他们交叠着双手。慢慢接近锁链。刹那间。两人的掌心里就好像翻江倒海一般涌起了鲜血似的巨浪。就仿佛沸腾起來的海水一样。紧接着。只见它像个气球一样不断膨胀。最后。随着一声仿佛咆哮般的爆音。霎时间炸裂了。   巨大的爆炸掀起仿佛惊涛骇浪般的暴风。刹那间填满了整个空间。同时也在眨眼间震退了两人。“看來它好像不喜欢我们呢......”刑天带着点儿惊讶。这么说道。   “这都在意料之中不是吗。再來一次。”血煞被激起了好胜心。话音刚落的刹那。两人再次握住了锁链。霎那间。锁链就像是被烧红了似的发出断断续续的摩擦声......紧接着便像是泡沫一样软化了。   “和我猜测的一样。再加把劲儿。”刑天说着。加大了灵力的注入。另一边血煞也加大了魔力的注入。渐渐的。那仿佛花朵般的黑色与蓝色火焰。终于交缠在了一起。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太阳似的。随后。便听见一声脆响。三条锁链一齐崩断、碎裂。赫拉克勒斯、薇尔丹蒂与奥丁三人分别向前倒去。   眼看着他们就要栽倒在地的刹那。莫德雷德、刑天、血煞。都是一个箭步。接住了他们。“太好了呢......”埃蕾贝尔打从心底发出感叹。   “抱歉。多谢了......”赫拉克勒斯对用半边身体撑住自己全部重量的血煞说道。眼里带着一丝歉意。“事到如今还说什么......而且。你不是也曾经帮过我们吗。再说了我这个人。从來讨厌亏欠别人。”   “是吗......。”吐出了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疑问后。只见他像是释然般的笑了。“现在说感谢的话还为时尚早吧。赫拉克勒斯。我们双方现在都有共同的敌人。可以的话。要不要互相协作呢。”刑天保持着一贯有些轻浮的态度与口吻说道。看起來。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关心。有时还相当不可靠。但每到关键时刻。却总能一针见血。   “嗯......互相协作吗。”看三人都还在沉思中。也许是担心血煞他们耍诈吧。然而他们的担心也被刑天看出來了。只见他进一步说道:“这对你们來说意味着战力的增加。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哦。”   事实上。刑天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出于为了最大程度增加战力的考虑。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的是伙伴而不是敌人。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判断赫拉克勒斯他们即便不信任自己。也不会拒绝。毕竟。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果然。。   “好吧。就暂且合作吧。”三人沉思了一会儿。异口同声的说道。就在众人的手彼此紧握在一起时。诗诺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这......这是。。”   “发生什么事了。小诺。”血煞原本明快的脸色霎那间沉了下去。“有敌人正朝这里接近中......。”诗诺话音刚落。婉儿的表情一脸苦涩。她懊恼地说:“所以我都让你别乱爆发魔力了。”   “而且。这人数......”只见诗诺的脸色越來越难看。也越來越苍白。“到底有多少人。能感知吗。”婉儿也是恶寒顿生。带着紧张的语气追问道。“无法确定。总之......恐怕有上百人。”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霎时间凝固了。“上百。开什么玩笑......”   只见婉儿露出了万事休矣似的表情这么说道。不料她话音刚落。一旁的薇尔丹蒂却发出嘲讽般的笑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在。那些小喽啰。就算來成百上千个。又有什么用呢。”“就是说嘛。姑姑。别泄气嘛。”诗诺恢复了冷静。像是要替她大气般说道。“那么。就让我们会会他们好了。”血煞一边自信满满地宣言;一边领着众人回到了地上。   第三二九章 然后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一会儿。那仿佛蝼蚁一般的敌人已经涌到眼前了。那数量。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就像是惊涛骇浪一样一层层;一波波摩肩接踵似的压上來。“还真够多的。对吧......老朋友。”明明是刻不容缓的时候。岂料刑天却露出像是在喝茶闲聊时的表情一样。转头向血煞问道。“哼。这种程度的杂鱼。來多少都无所谓。反正他们的结果只有一种。”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呢。说实话。你这种地方挺讨人厌的。不过......我喜欢。”他笑着调侃道。不料话音刚落。背后的莉莉丝瞪大了眼睛。以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一脸轻松的刑天。带着点羞耻;又带着点惊楞地问道:“难以置信。你难道......是那个。。”她的目光开始像是偷窥一般左右游移起來。   “不是。怎么可能啊。我与这家伙那是孽缘。孽缘。。”刹那间。刑天涨红了脸。带着有点儿气急败坏的口吻扁柏。只是他的一番拼尽全力的解释。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用处。因为。一边的婉儿以及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了。“喂。婉儿姑娘。有时间在那看热闹的话。好歹帮我解释一下啊。。”   说着。只见刑天露出欲哭无泪似的表情。向她投去求助的眼神。那仿佛像是在说:“你是知道的吧。我不是这样的人。”不料。只见婉儿耸了耸肩。摊手故作无辜状。道:“我可不是将军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这背叛者。。”这下。只见刑天双手抱头。流露出像是垂死挣扎一般的表情。脸色惨白。“别玩了。他们來了。”血煞沉声提醒了他一句。众人立刻像是事先商量好一样。围成了矩形阵。“这是我们第几次并肩杀敌了。”刑天的话传到了紧贴在自己背后的血煞耳中。只见他微微一笑:“不知道......不过待会儿可别手下留情。”   “当然。上吧。”以刑天这句话为信号。众人向着八个方向散开。瞬间将原本连接在一块儿的。仿佛怒涛一般的。根本望不到边的敌人眨眼间切成了八块。同时发起了猛攻。仿佛野兽一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薇尔丹蒂。只见她将手中的一条仿佛蛇一般的长鞭。舞得像是燃烧着的火焰。看上去就好像裹着熊熊烈焰的火龙一样。   “哈哈哈哈。痛苦吧。这些天。你们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加倍还给你们。”一边说着这样。仿佛满溢着血腥味的话。一边将手中的鞭子像狂风暴雨一样扫向四面八方......   不一会儿。便听见惨叫连连。有的人铠甲被整个劈碎。身子被像是“切豆腐”那样切成了碎片;有的人脑袋被鞭风汇聚成的风之刃给劈开了。刹那间。连发出悲鸣的时间都沒有就像四分五裂的铜镜一样倒下了。如泉涌般的鲜血。霎时间从脖子深处喷溅出來。   “这是惩罚哦。对亵渎神灵的你们的惩罚......。”说着。她又把手中那已经沾满鲜血。裹着血淋淋碎肉的软鞭向前甩了出去。恍惚中。那仿佛闪电般的轨迹。就好像剑一样。瞬间将眼前的地面剖开。霎时间掀飞了左右两侧的敌人。   紧接着那鞭子又像是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似的。仿佛泥鳅一样钻入了地下。霎时间。又在他们脚边。像是魅影一般突然出现。霎那间。只见薇尔丹蒂像是转圈一样连续晃动手里的软鞭。那些人眨眼间便被抛飞到了半空中。待他们再度落下來时。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了。   另一边。诗诺也像是翩翩起舞一般舞起手中的剑。比起薇尔丹蒂那种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战斗方式。她显然要优雅得多。只见随着那仿佛在周围刻下残像的舞步。她手中的剑。就犹如上下翻飞似的划出一道道银白色轨迹。   那犹如雪花一般的剑气。眨眼间从四面八方扑向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只不过顷刻间。便将他们一个个全部冰封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似的。“那那那......那是什么。妖法吗。。”原本围住她的敌人开始退却。个个都露出了惊恐不已的神色。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打算就此停手。眨眼间挥剑扫向他们脚下。刹那间。离得最近的几人。纷纷带着目瞪口呆般的神色。眨眼间变成了冰雕。“列阵。快列阵。”目睹这一幕的他们慌了神。看起來像是领头的那个人这么吩咐道。只见他们纷纷拿出了盾牌挡在了身前。随后让擅长远距离攻击的咒术师在后面准备攻击咒术的咏唱。   “喔。总算是认真起來了吗。只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哦。”只见诗诺嘴微微一勾。把剑甩到了肩头。他们想的其实沒错。。既然近身战不行。那就从远距离攻击。只是。对自己來说都是一样的。因为。说到咒术攻击的话。这可是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当然。其中也包括防御的方法。   “可别让我失望哦。”这么说着的她。露出了享受似的笑容。刹那间。有魔力、灵力组合而成的飞弹与箭矢。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扑向诗诺。正在这刹那。只见她手中的剑发出仿佛夜空一般的湛蓝色光芒。好似兴奋不已。“哼......”刹那间只见她仿佛闪电一样跃向半空。顺势來了个后空翻。紧接着。把从正下方擦着自己胸口掠过的魔力弹一分为二。   只不过。这只是诗诺华丽表演的第一击而已。只见她在快要落地的刹那间。又仿佛踩着空气一样将身体扭向右侧。像是陀螺似的转了半圈。在空中勾勒出一条像是雨滴一样的弧线。   紧接着迅速将剑从惯用的右手换到左手。击落了从侧复呼啸而过的。仿佛由光粒子组成的箭矢。紧接着又以闪电般地速度格挡掉了眼看着快要射穿自己喉咙的一枚仿佛缠绕着火焰的魔力弹。   “骗人的吧。居然切开了魔力。。”在莉莉丝发出惊叹的瞬间。只见诗诺又像是脑后长眼似的。将手中的剑再次换回右手。紧接着闪电般地甩到脑后。随着一声像是“将石子丢进湖面”般的脆响。眨眼间弹开了欲从身后死角处偷袭的裹着水流与雷电的箭矢。   “好......好厉害。”莉莉丝已经看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这时。有一个手拿大斧的士兵。嚎叫着朝她头顶劈來。“。”霎那间。莉莉丝赶忙后退。不过那仿佛月牙般的斧子还是将她的几缕发丝给削了下來。“切。”那士兵见状。咆哮着冲了上來。。想要砍下莉莉丝的脑袋。   “呜哇。”那就像是一头狂暴的野兽。不过莉莉丝并沒有因此乱了方寸。只见她一边后退。紧接着侧着身子后仰避开了从左上方掠來的斧子。之后闪电般地抬脚踢向对方太阳穴。传來了确实命中的哀嚎后。只见她又转入投掷姿势。向后翻身的同时。顺势用左手抓住了对方的右手。刹那间将他猛地摔向眼前的地面。只见他飞出去的同时。顺带撞飞了身后的人墙。   一声巨响的同时。地面就仿佛垮塌一般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漂亮。”不远处。忽听见刑天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只见他和血煞都用手中的剑一个接一个的切开敌人。丝毫不顾那满身的血迹。赫拉克勒斯由于长得仿佛巨人一样。所以只用拳打脚踢就解决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   奥丁则是变化出了一柄樱色的。仿佛荆棘似的长枪。猛地投掷了出去。然后。只用手操纵着它的方向。眨眼间。只见它像是忽隐忽现的闪电一样。在密集的人群中穿梭。射穿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这正是奥丁的武器。。魔枪冈尼尔。传说。它百发百中。   正当他们与成群结队的士兵纠缠的时候。欧阳雪一路仿佛离弦之箭一样突破层层包围网。而且不用任何招式。仅凭着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包裹住的黑焰般的魔力。就将一路上欲将她擒住的守卫一个接一个的杀死。四溅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地面、四周围那仿佛古铜色的墙壁。还有屋顶。都传來瑟瑟发抖似的碎裂声。以及。耳畔那不断迸发的。像是烟花般的爆音。一路上。随着她的迅猛突进。一个接一个的灯罩被撕碎。霎时间。整个回廊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事实上。她现在的身体是高文的。所以一路上想要阻止她的人。毫无疑问都被她给轻而易举打飞了。有的陷入了石墙里奄奄一息。有的则是干脆被掰断了脑袋......   很快的。她便來到了这仿佛尖塔一样的建筑的最顶层。这里只有两个房间。跃过旋梯护栏的刹那。她收势不及。迎面与一个穿着打扮的像是管家的女孩儿撞了个满怀。“哇。。”只听对方一声惊叫。踉跄着向后摔倒。手中的拿着的托盘也打翻在地。上面放着的一碗牛奶与几片刚烤好。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面包片。全部掉在地上。碗里的牛奶也撒了一地。   “疼疼疼......”那女孩儿晕晕乎乎一边揉着遭到重击的臀部;一边站了起來。见状。欧阳雪......不。高文本想道歉的。可不料她还沒出声。那女孩儿却手忙脚乱地深深鞠了一躬。带着如坐针毡似的口气大声说道:“对对对对......对不起。。统士官大人。”“沒事。撞疼了吗。”她特意模仿着高文的口气问道。   “在下不要紧的。只是......”她有些吞吞吐吐地看着那撒了一地的食物为难。看到这里。欧阳雪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龙去脉。她大概是正要给美狄亚送吃的去吧。可不巧的是在旋梯口撞上了自己还把食物给打翻了。或许正担心会受到她的责骂吧。   想到这里。她在心底露出个让人汗毛倒竖似的笑容。然后开口说道:“如果是怕被美狄亚大人责怪的话。你把这些点心重做一份。然后我和你一起送过去如何。”   欧阳雪话音刚落。霎时间少女的表情便变得如雨后彩虹一般明亮。连连问道:“真的吗。非常感谢。统士官大人。”一边说着;一面像是得救了似的。热泪盈眶般捧着她的手。接着。二人就由女孩儿领着走进了厨房。不知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纯粹的巧合。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   “做好了哦。统士官大人。”沒过多久。她就做了一份一摸一样的出來。“那走吧。”紧接着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欧阳雪迅速用手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紧接着用力向旁边一扭。眨眼间。她便在这突然袭击之下。晕了过去。随后。欧阳雪拿起放在圆桌上的食物。來到了美狄亚门前。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喊道:“大人。您吩咐的点心。”   第三三零章 各自的战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仿佛化身为被火焰包裹;被冰雪覆盖的地狱一般。回廊里充满了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哀嚎。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时间都被凝固。犹如阿鼻地狱。在那好似鲜血一般的火海中。血煞他们仍在战斗着。“喂。人数太多了。这样下去会被杀死的。怎么办。。”婉儿一面将那些如潮水一样猛扑上來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踢飞;一面转头向血煞问道。   “这种状况下根本沒办法突围啊。。”莉莉丝绷着一副苦瓜脸似的嚷道。刹那间。将一个拼命抓住她脚踝的士兵甩飞。不料那家伙在被甩出去的前一刻。将一根恍如手指般粗细的银针刺进了她的小腿。   立刻。鲜血沿着伤口溢了出來。“呜。。”莉莉丝忍着剧痛。把扎在腿上的银针给拔了出來。刹那间。她感觉视线开始渐渐模糊。所看到的东西。也仿佛云朵一样在半空中飘荡起來。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莉莉丝。”刑天大吃一惊。霎时间不由得脱口而出。在这霎那间。从左后方袭來的士兵。似闪电一样。绕过了他挥出的剑。眨眼间逼近到与他几乎脸贴着脸的程度。   只见他也拿着一枚一摸一样。仿佛羽毛似的银针。想要捅进刑天的眼睛里。因为他们早已经知道。刑天的眼睛所持有的能力相当棘手。“休想得逞。”就在那仿佛汇聚着纯白色光芒的银针。离他的瞳孔还有毫厘之差的刹那。一柄桃色的片刃剑。从左侧横插了进來。“什么。。”   之后。不等那家伙回过神。只见血煞用一个上撩的翻转动作。将那根银针给挑飞到了半空中。“别大意。”随后。他以一击上段膝击踢飞了那个士兵。紧接着回过头來对刑天说道。“啊......抱歉。”话音刚落的刹那。只见他一个仿佛陀螺般的转身。顺势将剑从中段横扫了出去。眨眼间。一个欲从背后偷袭的士兵。上下半身瞬间被一分为二。视线直直地瞪着刑天。又惊又怒......   “莉莉丝。你怎么样。。”只见他随手用剑撕裂了几名猛冲上來的士兵。带着焦躁又担忧的神情赶到了莉莉丝身边。“笨蛋。我当然沒事儿啊。”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不过那听起來像是在勉强自己的急促呼吸声。以及那遍布额头。仍在不断地涌出來的冷汗。就足以说明问題了。那绝对不是“沒事”   “要逞强也请你适可而止啊。这种时候。多依靠我一点儿也沒问題的吧。”“啰嗦。真是啰嗦呐。你......”说着。她突然毫无征兆的突然把额头靠在了刑天背上。“莉莉丝......。”   “先说清楚。我很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但是......现在。虽然很讨厌你。先让我靠一会儿吧......。”只见她说完。不等刑天回答。便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背上。“莉莉丝......虽然我是无所谓。不过现在仍在战斗中。这样有点儿......”   也许是脱力了吧。莉莉丝两片仿佛柳叶似的嘴唇动了动。可却沒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于是。刑天为了撑住莉莉丝也只好始终保持着这直立的姿势。不断将涌上來的。只能不断挥剑把那如蚁群一般的士兵给砍飞、斩倒。刹那间。剑身便仿佛裹了一件红袍一样刺眼。那比淤泥还要粘稠的红色液体。不断地沿着那漆黑、冰冷的剑锋滴下......   “喂。两位。如果要亲热的话。能不能看看时机呢。这种情况下怎么说都不太好哦。”埃蕾贝尔一边用黄金的剑把接二连三扑上來的敌人斩倒。一边带着恶作剧似的坏笑。调侃起了刑天。“什......。所以都说了不是了。。”被她这么一说。刑天也不由得如小鹿乱撞似的动摇起來。可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袱”被人说成那样也是自作自受吧。   “真是的......竟会给我添麻烦......”他虽然嘴上那么抱怨。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事实上是自己一直在给这家伙添麻烦。向左避开飞掠而來的弓箭后。刹那间在它眼看着快要掠过眉心的霎那。用牙齿稳稳咬住。然后猛地。将它仿佛闪电似的掷了回去。   只见那只剑如飞蛾一般径直穿过由士兵组成的人墙。一瞬间贯穿了他们的脑门。“就是这里。”在这刹那。只见刑天转身将莉莉丝搂在怀里。霎那间把她抛上了半空。紧接着自己也在踢飞一个飞扑过來。想要擒抱住自己的腰的士兵后。踩着他的脑袋。窜上了高空。   “接下來我要一口气解决他们。麻烦你们尽量为我争取些时间。”刑天如一只鹰似的悬停在半空中说道。看上去。仿佛站在了云朵上似的。“难道你要用那招吗。”血煞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大家。快散开。被卷进去会粉身碎骨的。”他來不及说明与解释。只是带着焦急的表情大喊道。“到底......他要做什么。。”婉儿察觉到了血煞话里的一样与他那与以往不同的口吻。也就是说。接下來要发生的事。连他也感到害怕吗。“待会儿再解释。总之快点。”   见他这么严肃。众人都不敢怠慢。纷纷用手中的武器将包围圈撕开一道仿佛丝线般的裂缝后。冲了出來。紧接着为了不让他们离刑天太远。用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击。将他们一个个击退。仿佛在那些人的头顶上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现在他们都已经落入网中了......紧接着便听见刑天念念有词。缓缓张开一只手。开始咒术的咏唱。。   “远古的冰精灵啊。把你的力量赐予我。降下让时间停止;冻结万物的神威吧。”话音刚落。前一刻还被仿佛火烧般的热度包围着的空间里。温度突然眨眼间骤然下降。甚至冷得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哇......好冷。。”只见婉儿颤抖得仿佛脖子与脑袋黏在了一块儿。   紧接着。只见从刑天手心里开始像是雨后春笋似的冒出一个个仿佛漩涡般的暴风。只见它们一个连着一个。带着那连岩石都能轻而易举掀飞的力量。落在了那些士兵中间。在他们头顶正上方缓缓汇聚成了一条只能用庞然大物來形容的冰之巨龙。   “什么......。”众人除了血煞以外全都目瞪口呆。直直地瞪着那个矗立在半空的庞然大物。那仿佛鲜血似的。红宝石般的眼睛;那犹如镰刀般粗大的脚爪......以及。那满口的。让人联想起钢刀般的利齿。霎那间。它展开了双翅。刹那间。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唯一在这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如星星一般闪闪发光的。是那巨龙的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什什什什......什么。那是。。”   “那是冰霜巨龙。是将远古时期死去的巨龙。召唤到现世的禁忌咒术之一。也是那家伙最强的攻击咒术之一。”只见血煞带着复杂的表情做了简单说明。“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听到诗诺半信半疑地问。血煞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所以都说了让你平时多看点书了......”   “啊哈哈......那个。对不起。。”诗诺带着仿佛被戳中痛处似的表情低下了头。“用这招能解决他们吗。”“当然。我反倒觉得他使出这招有点浪费。不过。这也说明那家伙认真起來了。”血煞话音刚落。婉儿悄悄地在心里叹道:“好可怕。”   “动手。”刑天那浑厚的。略带磁性的声音。与巨龙的咆哮混合在了一块儿。霎那间。只见仿佛一道闪电。将整个空间撕碎。耳畔。那仿佛像要夺取灵魂的咆哮声。刹那间将众人吹飞......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堕入了沒有一丝阳光的深渊。   “喔。你醒了啊。莉莉丝。”刑天笑着看着怀里清醒过來。晃了晃脑袋的莉莉丝。不料。瞬间她的脸变得通红。就仿佛番茄一样。随后。在他还沒回过神的瞬间。便听见那仿佛声嘶力竭的尖叫闯入耳畔:“牙啊啊啊啊啊。。。”随后。一拳打在刑天脸上。。结果。他就这么翻着跟头。像个球一样猛摔了出去......   “喂。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只见刑天拼命揉着那仿佛已经坍塌下去的脸颊吼道。“闭闭闭闭......闭嘴。话说回來我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   此时。莉莉丝身上一丝不挂。所以她才会慌成这个样子。不过。话虽如此。婉儿还是有给她披上了自己的枣红色袍子的。在婉儿出面说清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后。莉莉丝这才松了口气。“那是不是已经说明已经解决了。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确实可以这么说。”望着周围那四处散落的。让人联想到烤焦的肉片的。血肉模糊的景象。婉儿舔了舔唇角这么回答。   这时在美狄亚的房里。此时借用高文身体的欧阳雪。低着头缓缓踏着红毯。走了进來。“咦。今天怎么是高文你來送点心呢。话说回來。外面到底为什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美狄亚带着一丝狐疑地问。同时。本能让她对眼前这个高文提高了警惕。   “那是因为。。”话音未落。高文突然跃向空中。同时将手中的托托盘霎时间猛地朝正坐在床上的美狄亚扔去。见状。美狄亚从容向左侧跳开。离开了那仿佛由雪花堆积而成的床。笑着问道:“哎呀哎呀。高文。你这是干什么。”   “杀了你。”说着。只见高文像一道闪电似的从天而降。朝处在死角里的美狄亚。不料。就在快要击中她胸口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顺势抓住了自己的脚。紧接着在半空中以暴风般的速度转了两圈后。眨眼间将他朝前扔飞了出去。   霎时间。高文整个人撞进了石墙里。由于力道太猛。直接使得大半墙壁垮塌。造成了仿佛被剑刃切开似的断层。“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可杀不了我呢。你必须得在努力一点儿呢。欧阳小姐......”之后。只见她露出俏皮又无邪的神情说道。   第三三一章 反逆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杀了我。就凭你一个人。愚蠢也要有个限度啊。真是笑死我了。”美狄亚带着听起來倦意十足的声音说道。那好似游刃有余的态度与语调。让人觉得莫名的毛骨悚然。只见高文好一会儿才从那如倾盆大雨般砸落在地上;身上的瓦砾堆中挣脱出來。身上可以看见多处擦伤。嘴角甚至还挂着血迹。   “你这是夺取了高文的身体吗。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呢。因为只是灵魂而沒有实体的话。无法自由活动喔。你知道的很清楚嘛。”美狄亚笑眯眯地说着。露出犹如孩童一样的天真表情。那模样仿佛在说:“你可以竭尽全力攻过來哦。”霎那间。因为愤怒。欧阳雪身上的魔力眨眼间爆发。犹如怒涛一般的魔力流。化作一枚枚令人眼花缭乱的箭矢。射向四面八方。   “切......这个魔力量。还真是棘手呢......”下一个瞬间。欧阳雪压低身子。随着脚下仿佛将空气碎裂的一声爆响。她眨眼间用快得像是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冲进了美狄亚怀里。。“好快。。”   在美狄亚还沒有反应过來的瞬间。她的上勾拳就已经如隔山打牛一般将眼前的空气撕碎。迸发出的爆音与那无法防御的力量。直接将美狄亚掀翻到空中......   然后。在她还沒有因为疼痛而挣扎。回过神來的刹那。欧阳雪操控着高文掠上了半空。出现在她眼前。紧接着又是一记大幅度转身后的回旋踢。一击。仿佛让空气碎裂。直接将美狄亚整个人打进了天花板里。一刹那。迸发出的巨响。使得整个房间都摇摇欲坠。   “呵呵。果然很强呢。就得要这样才行嘛。”明明只是这样便被打得满口鲜血的她。居然还在笑。正在欧阳雪起疑的霎那。只见美狄亚原本的身体忽然化作了一块石头。重重地掉在地上。发出仿佛悲鸣似的声音。变得四分五裂。“果然......是替身啊。”   “哪里。那家伙会在哪里......。”就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传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我在这里哦。”话音刚落。欧阳雪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刹那间从原來的味之素跳开。同时。抡起右手的大剑。从斜下方往上祭出一记犹如弯月般的斜斩。剑身。在半空中仿佛勾勒出一条银白色的轨迹。与那从左上方劈落下來的大斧。剧烈的缠绕、撞击在一块儿。   从那接点处迸出的风压与如太阳般耀眼的火光在二人眼前炸裂开來。使得地面被撕裂得像是豆腐块一样。那仿佛闪电般地裂纹像是蜘蛛网一样延伸出去......直到墙壁那里才停下。霎那间。对面以及四周的墙上。都生出了仿佛垮塌一般的大洞。就好像是被人挖去的一样。   由于这强大魔力暴风的影响。二人脚下的地面也像是要融化了一样陷了下去。高文的剑原本就非常沉重。再加上那黑色火焰一样的魔力的加持。眨眼间变得像是一座山一样沉重。转眼间便把美狄亚向后弹飞到那仿佛被云层包裹的露台上。这里。只要伸手。就能抓住云彩;握住天空......   虽说景色不错。不过由于欧阳雪那一剑的重击。她的后背狠狠地砸在护栏上。当即让护栏产生了裂纹。甚至一般的身子已经倒挂在护栏外边了。“真是的。这样一來。修理费又要不少了......”   话音刚落。欧阳雪瞬间突破那仿佛像是滔天巨浪的烟幕冲了出來。将剑横扫出去。霎那间。将空气一并碾碎的斩击。将整个护栏。从中间粉碎。在那千钧一发的一瞬间。美狄亚跳开了。只见她跃向空中。仿佛从天而降似的。带着整个人的重量。笔直放出直击。   瞬间。便是浓烟与火光汇聚而成的。好像蘑菇一样的光柱。露台直接被削去一大块。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断崖似的。然而这只是两人互击造成的而已。剑身与斧刃撞击在一起。迸出仿佛烈焰般的光芒。倒映在二人双眸中。紧接着一个往左;一个向右。撕开了咬合在一块儿的刃部。重新拉开距离。   “哼......那么庞大的魔力量。再加上精湛的剑技。居然与我斗得不相上下吗。”美狄亚想着。一边又再度冲上來。从死角发动了猛攻。然而。欧阳雪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精准而又正确的防御下來。然后刺出更快若闪电的攻击作为反击。简直就好像事先预测出了她会朝哪儿攻击一样。   整个露台到处都充斥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到处都是仿佛流星一样的剑击。刹那间只见欧阳雪找准空挡。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滑翔似的空翻。掠过美狄亚的头顶。“得手了。”霎时间从她的背后突刺过來。不料。她居然看也不看便用斧子甩到脑后将这一击格挡开了。   “什么。看都不看就。。”只见剑的轨道发生些微的偏移。最终落在了地面上。刹那间便将地面整个劈开了。剑与斧再次相撞。这次。斧子牢牢压住了剑身。同时。将地面扯出了一个大坑。里面的泥土受到冲击。被抛到半空中。就在美狄亚认为胜券在握的刹那。附在剑身表面的魔力。再次如惊涛骇浪翻滚了起來。   霎那间。它们变成了条条锁链。将她五花大绑。像是捆粽子似的。“你已经逃不掉了呢。美狄亚。”“喔。是这样吗。”美狄亚话音刚落的刹那。从地面突然像蛇似的窜出令人胆寒的一排排刀刃。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向欧阳雪刺去。   就在这个瞬间。缠在她身体四周的魔力迅速变成了一个厚厚的黑球。将欧阳雪保护在里面。紧接着。直接无视那些仿佛雪花一样的刀刃朝美狄亚撞去。“遭了。”她想躲避。可为时已晚。刹那间直接被黑球撞出老远。在地上像个沙袋似的连栽跟头。“呜。”   当然。这激烈的打斗沒有逃过诗诺那敏锐的洞察力。只见她惊呼道:“这是什么.....这惊人的魔力量是......。”大家看着她露出坐立不安的表情。神经不由得再次紧绷了起來。。“不会又是敌袭吧。难道我们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差吗......。”终于。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婉儿以严肃的表情问道:“小诺。你感知到了什么。难道......”   “姑姑。不是敌人哦。这一点可以放心。只是......有两股魔力在缠斗的样子。而且。其中一股还和我的魔力......一摸一样......”   “什么。一摸一样......怎么可能。不。等等......说到和你魔力一摸一样的家伙。难道是......。。”她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性。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婉儿转头向血煞问道:“在你们魔族。有沒有可能出现两个魔力完全相同的家伙。”   “不。这是不可能的。魔族每一个人的魔力都有不同的特征。除非是父母。或者兄弟。才有可能通过继承。或是遗传得到与父母、兄弟一摸一样的魔力。。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话说了一半。血煞察觉了婉儿话里的意思。大为吃惊。   “沒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小诺。看來你感觉到的魔力。很有可能是你母亲的哦。”“真的吗。”刹那间诗诺几乎带着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盯着婉儿问道。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终于能见到母亲了。会是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听了婉儿的推测。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那紧张的氛围还是沒有散去。众人都像是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似的。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终于找到了;终于到达了。努力终究沒有白费......   “怎么了。这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吧。怎么反倒你们一个个都板着脸呢。”婉儿为了缓解这个令人不快的气氛。笑着说。事实上。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隐约怀揣着不安与焦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随后。埃蕾贝尔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快点行动吧。总是呆在这也不是办法。”   “说的也是。那小诺。就请你带路吧。”血煞像是安慰她似的说道。也许。大家之所以会这样。或许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感到害怕吧。这其中最动摇的就是诗诺了。不过她只是在想:“待会儿如果真的见到了母亲。该说些什么好呢......。”   对。只是这些看似能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題。但她现在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事实上。对现在的自己來说。只是从父亲与叔父口中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也就是说。所谓的“母亲”其实与陌生人一摸一样。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   “小诺......小诺。”“是。。”沉浸在犹如一团乱麻似的思绪中的诗诺。听见婉儿那带点儿不满与无奈的呼唤声。就仿佛被吓了一跳似的回过神來。“有什么事吗。姑姑......”见她露出垂头丧气似的阴暗表情。婉儿叹了口气劝道:“小诺。虽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尽量放松点好了。因为你母亲并不是一个喜欢板着脸的人哦。和‘某个单细胞生物’不一样”   她话音刚落。诗诺忍不住笑了出來。血煞则在一旁用冰冷得仿佛能把人冻僵的视线死盯着她。“所以。和平常一样就可以了。”说完。诗诺的表情终于变得明朗起來。接着。婉儿带着坏坏的笑容。用手轻轻地揉着她那一头黑发。就好像故意要把它弄乱似的。“哇。。姑姑。你干什么啊。放手......放手啦。”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并沒有拨开婉儿手的意思。反倒双颊绯红。一脸羞涩的任由婉儿抚弄。就像个宠物似的。可就在大家准备按照原计划原路返回的霎那。眼前斜上方的空间。突然出现扭曲。   “怎......怎么了。。”大家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霎时间。都摆出了准备迎敌的姿势。不料。从半空中裂开的扭曲里。出现的只是一名甲胄表面沾着斑斑血迹的士兵。仅此而已。紧接着。只见他从褶曲里跳出來。面对着诗诺与血煞。跪倒在地行了一礼。   看到这里。大家都松了口气。。。原來。这家伙不是敌人。“主人、小姐。出事了......”他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还有他身上的血迹。都不由得让众人冒出一肚子疑问。“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了。”说着。诗诺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來。看到这一幕的婉儿。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血煞。那表情。就好像仿佛在问:“你看。果然和你不一样吧。”   然而。对于她的。那带点儿挑衅似的反问。血煞只是冷哼一声。连眼皮都沒抬。看他这“随便你怎么说都行”的态度。婉儿忍不住捂嘴偷笑。。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沒变啊......不仅顽固得比石头还硬。而且还不知变通。然而。那位士兵接下來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刹那间冻住了。。“小姐。绝影反了。”   第三三二章 决定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什么。。”众人带着目瞪口呆的诧异神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诗诺与血煞的表情刹那间从最初的吃惊、疑惑、不解。转为愤怒与懊悔。她们的表情与神色看上去有点儿恍惚。似乎不愿意相信亲耳听见的事实。然而。更糟的还在后头。“还有......”那侍卫见到血煞脸色铁青。顿时跪在地上直冒冷汗。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仿佛像是咬到了舌头似的。“还有什么。。”   血煞不等他回话。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领。就这样把他给拎了起來。霎时间。那侍卫双手双脚四处乱蹬。哀嚎着大喊饶命。“叔父。你做什么。。”诗诺见状冲上去。牢牢抓住了血煞的手。婉儿见状也插进三人之间。劝道:“笨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吧。快放手。”   血煞看着两人眼眸里流露出的刹那的愤怒与烈火般的认真。这才余怒未消。恨恨的放了手。结果那人猛地栽倒在地。不堪又委屈的表情。更是毫无隐藏似的写在了脸上。   “沒事吧。”诗诺一边关切地问着。一面露出忧心的神情。把他扶了起來。不料。那家伙一与诗诺对上目光。竟真的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的大哭起來:“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属下......属下为了通知你们这消息。再來的途中遇到好几次伏击......差点儿丢了性命啊。”   “我知道......我都明白的。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看着他那像孩童般哭得泣不成声似的模样。诗诺一边为他擦去泪水;一面轻轻地这么说着。   像是个慈爱的母亲。安慰着受了欺负的孩子似的。明明......和对方比起來。她才更像是个小孩子。但是。现在。立场却颠倒了。目睹了这一幕的婉儿。一脸嫌弃的冲血煞说道:“你啊。好好学学人家吧。亏你还是长辈呢。”被既正确又无奈的指出不妥之处的血煞。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大概。他也明白自己有点儿过火了。   脾气暴躁、对人冷漠。有时蛮横无理。有时却又心细如发。可有时却缺乏冷静......自我中心。总之。他这人就是个矛盾集合体。既单纯又让人捉摸不透......还不懂得为他人着想。本以为经历了这些变故的他多少能变得成熟点。沒想到还是老样子。真是的......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   “你啊。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性格与脾气。所以人家才会反你吧。所以我早就说了。你这种性格迟早会吃亏的。”刑天也扶额重重地叹了口气。“叔父。你得改改你的脾气哦。部下可不是工具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呢。”不知不觉。众人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对血煞一个人的指责。大家都毫不犹豫地指出了他的错误。   “......”可即便如此。血煞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不一会儿。只见他似乎经过了一番思索后开口道:“那个......对不起。可你们也知道。我并不是有意的......”   说罢。只见他面朝那个满身伤痕的侍卫。深深地低下了头。刹那间看见这一幕的婉儿下巴差点砸到地上。瞠目结舌似的问道:“喂......你沒病吧。这太不像你会做的事了。如果是师兄他这么做还好。不过若是你这么做。老实说真的吓到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虽然是不如那个。。”不料。血煞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她狠狠地瞪了。那冰冷的目光。就仿佛随时都能射出剑來一样。“不如你那个师兄。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会道歉的好不好......”   在她那阴森到吓人的表情面前。血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连忙改口。因为。她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警告自己说:“如果敢说我师兄坏话的话。杀。了。你。哦。”那浑身上下散发出似惊涛骇浪般的杀气的模样。总之很可怕。   不料。他刚带着慢慢地、甚至是令人意外到咋舌程度的诚意道歉完后。那侍卫眨眼间吓得脸色惨白。刹那间再次跪倒在地。惶恐至极的说道:“小......小的怎配得上如此大礼。主人还请千万别这么做。”   “不。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完全配得上哦。所以别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了。”他话音刚落。诗诺就在一旁指摘到。“小姐......明白了。”“嗯。这才对嘛。”此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埃蕾贝尔插进话來。不过。声音却是另一个人的。。“公子。我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应该赶快赶回去比较好吧。”   “沒错。在这一点上。我也同意碧莲妹子的说法哦。”此时。由黄金圣剑再度化成人形的空说道。“就是这样。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刑天也附和道。可血煞却摇了摇头。说道:“人数越多。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一个人去吧。”   他话音刚落。婉儿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行。对方肯定坐拥千军万马。并且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你往火坑里跳。这再怎么说也太危险了。难道你要一个人对抗千军万马吗。就算你再怎么强也不可能的。”“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还用的着说嘛。当然是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和你一起回去。”刑天走到前面。抢在婉儿前头把她要说的话。说了出來。“就是这样。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事实上。婉儿最担心的。并不是血煞会遇到什么危险。或是陷阱。毕竟。以那家伙的实力。也沒有什么真正的对手了。   她真正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來硬逼血煞就范。。比如说......挟持人质什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真的麻烦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一定会用上这一手。“你刚才说还有一件事。是什么。”想到这里。婉儿强压下心中的疑团与隐忧。向那个侍卫问道。   “绝影他挟持了人质。其中包括百姓。还有......小姐。你的父亲。”“你说什么。。”他话音刚落。婉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与诗诺一同惊叫道。“师兄......”婉儿在心底轻轻唤道。心底。就仿佛被揪住似的隐隐作痛。“爹爹......”   “果然是这样吗。我就料到他会这么做的。”刑天带着沉思般的严肃表情说道。这么一來。就必须谨慎行事了。因为。一个疏忽。有可能会让许多无辜的人白白断送性命。同时。经过商量后。决定由血煞、婉儿、诗诺。折返回去平叛。其他人则由继续按照原來的计划行动。   “那么。就决定了。”说罢。血煞拍了拍刑天的肩膀。投來一个担忧的眼神。刑天立刻笑了笑说:“放心吧。在你回來之前。我会保护好他们的。放心去吧。”   “多谢。刑天。”血煞丢下了这么一句。就与其余两人沿來时的路返回。事实上他心里正懊悔不已。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初就应该把绝影那家伙解决掉的。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正想着。这时。突然从背后传來急切的。听起來有些气喘的呼声。“等等......等等。”   “贝尔。你來有什么事吗。。”三人停下的刹那。血煞走上前问道。可是。埃蕾贝尔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喘气。或许。是用非常快的速度追上來的吧。所以。此时此刻她的脑门上一个劲儿的冒汗......还不是能说话的状况。见此。血煞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略显挣扎地抬起头來了。 说道:“我來。是为了把这个给你。我想你可能会用得着。”血煞缓缓将视线落在了她手中捧着的物体上。那是一个既有着天空般的湛蓝线条。又被太阳般的黄金似的光辉包裹着的狭长的剑鞘。“带着它吧。阿瓦隆......一定会保护你的。”   说着。不等血煞回答。她便将剑鞘像是流水般注入了血煞的身体里。只不过刹那间。只见他的身体就被仿佛麦穗似的金黄所包裹......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吸进那耀眼的漩涡中一样。熠熠生辉。照亮了半边天空......   不多时。他们便來到了魔界西郊的土地上。映入眼帘的是那仿佛鲜血一样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与那仿佛在燃烧着的晚霞。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与被损毁得仿佛像是“豆腐块”一样四分五裂的街道。还有脚下。那被烤得都仿佛快要融化的土地。原本种植、生长在这里的树木。都变成了一堆堆七零八落。只剩下碎末的残片。有些甚至还冒着缕缕青烟......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大火烧过的痕迹......被砸得四分五裂的街道。以及散落在路面上的一个个着火的灯笼。这里一片赤红。仿佛就像是被鲜血包围着的地狱一样。   如潮水般飞奔过來。带着绝望哭喊的难民。沒有一个因为看到他们三人而停下脚步的。耳畔不停地回响着的。只有他们那声嘶力竭。听了不禁让人想要捂住耳朵的恸哭......“喂。还有人被压在房屋下面呢。快來帮忙。”说着。婉儿第一个冲了出去。跑向了一位正在竭力呼救的老人身边......   第三三三章 急转直下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一记从天而降的斩击。在眼前掠过一道仿佛雪花似的光芒。一瞬间夺去了视野。见状。欧阳雪只得用魔力化作半球形屏障包裹全身。即使如此。那强烈的。仿佛把空气压得四分五裂的一击。也在刹那间击穿了由岩石堆砌、铺就的地面。美狄亚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霎时间将她的身体打进了地面。并且由于那暴风般的冲击。只见欧阳雪的身体。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坠落到下层。   “呜。好疼......。”右肩的铠甲完全碎裂。鲜血从伤口在如泉涌般迸发出來。不过奇怪的是。她本人甚至连眼睛都沒眨一下。便在霎那间猛蹬地面。似闪电般一跃而起。瞬间掠过露台中央。由于刚才的攻击造成的巨坑。就这般。仿佛踏着空气飞扑过來的野兽一样攻向美狄亚。自然。她手上还是一件武器也沒有......   “白痴。沒有任何武器的你怎么可能杀死我。早说过了吧。无谋也要有个限度啊。。”她话音刚落。刹那间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出现错觉了。。因为欧阳雪的身影。在眨眼间就像是从沒有存在过一样从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可能。魔力难道连这种事都能办得到吗。   “在哪里。那家伙会出现在哪里。”美狄亚紧绷着神经。甚至可以看见额前冒出的那仿佛银丝一般的汗水。正缓缓滑过她的脸颊......“在这里呢。”欧阳雪的声音。仿佛像是突然射出的利剑一样。刺入耳畔。待她转过身。顺势横切着挥出斩击的同时。胸口忽然受到铁锤般的重击。   刹那间。只是一击便打得美狄亚不由得弓起了身子。双颊因为痛苦而扭曲......“呜......嘎哈。”使得她经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斧子。然而。眼前被切开的。只有那软的像是棉花的空气。   “怎么了。你难道只有这种程度吗。魔女。”话音未落。欧阳雪又出现在她背后。朝着美狄亚的后脑勺。便祭出一记仿佛风车般的回旋踢。刹那间踢得美狄亚口喷鲜血。霎时间失去平衡。踉踉跄跄连连后退。紧接着避过她横扫过來的大斧。顷刻间又消去了身影。   “可恶。有本事。你出來。我们堂堂正正一对一决斗。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喔。你也要堂堂正正吗。这话你说出來不觉得羞耻吗。”话音刚落。又无声无息对着已经满脸伤痕。到处遍布着鲜血的美狄亚那脏兮兮的脸蛋。一个耳光。霎时间。传來了空气被震碎的声音。之后。便看见一个仿佛血染的掌印。“可恶。可恶。可恶。。”   只见美狄亚火冒三丈般的对着眼前的空气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似闪电般挥舞着的漆黑色大斧。只是毫无意义的将眼前的空间一遍又一遍的劈碎。只是这么做。依然扭转不了自己单方面挨打的形式。“沒想到你那么弱啊......亏我还对身为神的你。多少有点儿期待呢。”   终于。这句话触到了美狄亚的逆鳞。眨眼间。只见她身上仿佛像是爆发一样腾起紫色的灵力。似烈焰般燃烧。瞬间将整个露台都给笼罩了进去。“喔。终于认真起來了吗。”欧阳雪在她正上方像是云朵一样显出了身形。笑着说。带着满脸的嘲讽。   “喂。既然要打的话。就别用别人的身体啊。你也真够恶趣味的......”“是吗。但是不行呢。这个身体。对我來说。可是必要的哦。”欧阳雪用少女般的甜美音调说道。“切。欧阳小姐。难不成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总觉得。现在的你浑身上下充满了仇恨的味道哦。”   “闭嘴。”话音刚落。只见欧阳雪迅速在胸前不远处描绘起魔法阵。只是眨眼间。一个看似星星一般的巨大魔法阵便瞬间成形。紧接着。只见她用小指。勾勒出一条作为结束标志的线条。就在这刹那。从那魔法阵中央。霎时间钻出了数量多到令人眼花缭乱数量的。仿佛像是鲜血般的蛇。只见他们一个个吐着信子。发出令人恐惧的嘶嘶声。闪电般地扑向美狄亚。   “哼......雕虫小技。”美狄亚用手中的大斧轻轻一挥。便将那些只知一个劲儿猛冲却不知后退的蛇的脑袋。统统给砍了下來。“什......”紧接着。她也一边后退;一边画着魔法阵。不过。与欧阳雪那赤红色。令人联想到鲜血的魔法阵不同。美狄亚的魔法阵是紫色的圆球形。并且。分散在了四周。刹那间便将欧阳雪包围了起來。   “如果一个方向的攻击不奏效的话。只要从多个方向同时攻击就行了。除非你有三头六臂。否则是绝对无法防御的。”美狄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吊起了嘴角。露出险恶的笑容。   刹那间。遍布在欧阳雪周围的魔法阵同时迸发出似日冕一般耀眼的光芒。霎时间。像是倾盆大雨一样朝她射出一颗颗火焰般的魔弹。霎那间如惊涛骇浪般的烟幕射穿天际。径直轰开了云层。“哈哈哈哈。去死。去死吧。。”目睹这一幕的美狄亚发出狂笑。脸上的表情。因为兴奋而抽搐。   “哈......哈哈哈......。”不一会儿从那帷幔似的。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的烟幕中传來忍俊不禁似的笑声。一瞬间。美狄亚的表情。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在了那里。“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活着。。”只见她因为惊讶与恐惧。发出了怪叫般的怒吼。   “哎呀哎呀。别人的劝告你还是虚心接受比较好哦。我早说过了吧。你的这种玩闹似的招数是无法伤到我的哦。真是的。明明像虫子一样死去就好了呢。何必挣扎呢。”“玩......玩闹。你。你在说什么......。”美狄亚一时哑然。仿佛对她说的话一时半会反应不过來。   这是发生在谁都不知道的场所的战斗。原本纯洁善良的少女。此时此刻渐渐化身成吞噬一切的恶魔。“你......臭丫头。你居然敢说我是虫子。”   美狄亚瞪着仿佛要喷出火來的眼睛。怒问道。霎时间便冲向欧阳雪。朝着她的脑袋挥下那仿佛滴着鲜血的斧子。耳边传來风被撕裂的声音。似泰山压顶般的风压。砸向她的脑门。“看老娘把你劈成肉酱啊啊啊啊。”美狄亚咆哮着怒喝道。“难道不是吗。”   “真是的......为了让你死的痛快些。我就反击吧......”说罢。只见欧阳雪眼前的空间突然出现犹如漩涡般的扭曲。“黑洞。”话音刚落。只见扭曲霎那间扩大。眨眼间便将美狄亚扯了进去。她甚至连呼喊的机会都沒有。“所以说早就对她说过了要虚心接受忠告的嘛。”   只见欧阳雪一脸同情似的这么发出感慨。但是不一会儿。她却以受不了似的表情大笑了起來。那表情简直是把人心底最真实的恐惧给确确实实表现出來一样的。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一切反抗我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哦。”话音刚落。她缓缓降落在地上。轻轻地舔着粘在嘴边的血渍......却不料。美狄亚的声音忽然从背后飘荡过來:“刚才弄疼我了呢。那么。用你的话來说。也必须接受惩罚喽。”说完在欧阳雪回过头去的瞬间。霎时间猛击了她腹部一拳。   这突袭的一击顿时让欧阳雪眼冒金星。她想拉开距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在地面生了根似的。完全动弹不得。“怎么回事。。”话音刚落。她的视线落在了那遍布浑身上下。像树藤似的牢牢缠着自己的一条条像是树枝般细小的蛇。“可恶。这些家伙。。”   “遭......遭了。魔力被......。。”“终于发现了吗。沒错。你越是挣扎的话。这些孩子们便会从你那得到更多的魔力为我所用哦。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比较好哦。”   下一个瞬间。她便感觉到意识一点点儿渐渐模糊;光源一点点儿渐渐从视线中消失。再次醒來时。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此时。在魔界西郊的一处被大火烧得完全变成焦炭而坍塌的房屋废墟中。诗诺用双手使劲儿扒掉压在老人周围的石块。即使手已经被碎石那些向外突出的锐角划得鲜血淋漓也丝毫不顾。只是一个劲儿的鼓励着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家。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救你出來。千万坚持住。。”   “小......小姐。您的手......老身一把年纪了。不值得您这么做啊。”老人从喉咙深处挤出这种像是在自暴自弃一样的话。尽管很悲伤。但她说的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老人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都是我魔界的百姓。你们的性命与我的。并沒有什么差别。总之。别再说这种丧气话了。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來的。”   “谢......谢谢......”说完这句话。这位鬓发斑白的老人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而且。还咳嗽个不停。“这样下去迟早会......”想到这里的血煞。用咒术变出了一个仿佛蚕茧般的水膜。包裹住老人全身。这样一來。她应该可以多撑一会儿了。   婉儿剑诗诺汗流浃背。焦急不已的模样;以及手指仿佛泡在血泊里的模样。本想出口劝阻。事实上这种事碍于身份的关系。不应该由她亲自做。不过。她最终还是沒有出声。心里反倒为侄女的成长感到欣慰。说道:“赶快吧。老人家坚持不了多久了。”   四周围都是哀嚎声与令人想要捂紧耳朵的恸哭声。有的人被烈火包围着。竭尽全力的呼救;有的人被倾覆下來的房梁。或是碎石砸到。当场便一命呜呼......   诗诺听着不断地。像是鬼哭狼嚎似的萦绕在耳边的那些恸哭声。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叔父、姑姑。这儿交给我就可以了。你们去帮助其他人。。”“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扔下这句话。婉儿与血煞两人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正在这时。一声龙吟。划破天际。仿佛闷雷一般炸响。   第三三四章 猛龙咆哮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发生什么事了。这叫声是。。”血煞猛地抬头。当眼前的庞然大物映入眼帘时。他的表情吃惊到说不出话來:“龙。怎么回事。魔界应该沒有这一类的魔物才对......”正当他目瞪口呆时。婉儿走上前來。抱着双臂冷静的沉吟道:“你忘了吗。曾经我们遇见过的。传闻中的四大神兽......”   “你的意思是。”经她这么一提醒。自己这才想起來。四大神兽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其中除了青龙以外的三人全都下落不明。而青龙夫妇则被安排在魔界居住。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家伙是......“终于想起來了吗。”四周围都是哀嚎声与撕心裂肺的悲鸣声。这些声音像是藤蔓一样缠绕着耳畔。一点点地敲击着两人的心房。   到处都是落荒而逃的人们。其中既有蹒跚学步的孩子;也有鬓发斑白。拄着拐杖的老人。而他们的身后。是犹如惊涛骇浪般的火焰洪流。眨眼间将房屋淹沒。把那如同蝼蚁般哭喊着的孩子一口吞噬。天空中降下仿佛滂沱大雨似的火焰。接二连三地将地面碾碎。被抛上半空的泥土与尘埃。将两人的视线吞沒。仿佛像是掉入了血泊中似的。   不断地摔倒在地的人们。哭得声嘶力竭。让人感觉心被划开一道口子一般地隐隐作痛。老人被拥挤、慌乱的人流推搡后。不慎跌倒在地的。那无助的眼神。那仿佛看见了绝望颜色一般的眼神都像是最后的苟延残喘一样。叫人心痛......。   不过。谁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这种时候。人们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离这种地方。不过。身后越來越近的火焰。就像是猛兽一样挥舞着利爪。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将因为摔倒而來不及逃跑的人们无情的拖入灼热的深渊。不论他们如何哀嚎。怎样惨叫。或是裹着火焰。奋力的在地上爬行......都逃不了死亡的宣判。   远处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森林。无论是视线里。或是处在视线之外的东西。都像是被抹上了鲜血般的鲜红......沒错。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天空中。火光与星光。好像连接在了一起一样。迎面扑來的炽热。随着那浑身将火焰当作了衣服。披在身上的巨龙的咆哮。变得更加猛烈。   “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得赶快去救他们才行。。”然后。两人一边用手中的剑。将扑面而來的火焰切开、劈碎。一面在熊熊火海中艰难前行。“真是的。尽给我添麻烦。绝影那家伙。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像是一面用转移咒术将原本四散奔逃的人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一面这么想着。“那家伙明显是冲着你來的。恐怕。如果不杀了你。他是不会罢休的吧。”   婉儿边说着自己的推测;一面从仿佛残垣断壁似的瓦砾堆中拉出一位小男孩。不料。他刚获得自由。便一头扎到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起來。   满身的血迹。混合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将她肩头的衣衫沾湿一片。可婉儿却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模样。只是一个劲儿的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哦。姐姐会保护你的......”恍惚的。只觉得她的声音里;言语里。都透着一股温柔。就好像“母亲”一样。   “人太多了。怎么办。这样下去根本來不及转移。”“切。怎么办。”像是咬牙切齿。表情痛苦。事实上现在他不得不作出决定。。是继续救人;还是说。打倒那个罪魁祸首。   “喂......快想想办法。”婉儿话音刚落。刹那间。一束烈焰在她的脚边炸裂。“呀啊啊啊。”瞬间便把她给掀飞了。看着那仿佛像是枯枝败叶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天空彼方的刹那。血煞一边在心里道歉;一面下定了决心。“住手。。”只见他咆哮着向仿佛似一座大山一般矗立在天空中的巨龙。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一边质问着;一面躲过从天而降般挥舞下來的利爪。紧接着将双剑交叉。像是点燃空气似的从正面挥出一记仿佛雷鸣般的十字形斩击。眨眼间。在半空中。斩击与火焰轰然相撞。一声仿佛将整个天空都撼动的爆响之后。迸出仿佛玫瑰盛开般的景色。   然而。这只是血煞的第一击。只见他面对着扑面而來的火焰团块。既精确又分毫不差的将它们一个个劈落。然后。又是一记仿佛陀螺般高速回转之后的劈砍。剑尖深深地刺进了龙那仿佛浸在血泊中的皮肤里。   紧接着他就这样。一路笔直的砍了下去。瞬间。龙发出了比雷鸣更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左侧袭來的。巨大的。树干般的尾巴。将血煞击得刹那间失去平衡。一头栽进地面。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就像是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全部碎掉了一样......   婉儿这时也摔在离诗诺不远处的瓦砾堆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整个人在地上像是弹球似的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來。诗诺也被余波波及到。在看清楚是谁以后。不由得惊呼道:“姑姑。你不要紧吧。”   虽说心里焦急万分。可是由于刚才的重击与冲撞。许多巨大的。像山一样的岩石被剧烈的震动波及。掉落下來。横亘在两人之间。因此。就算他再怎么担心。如何着急。现在也是过不去的。“疼疼疼。啧......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幸好沒有被直击啊......”   只见婉儿一面揉着晕晕乎乎。时不时感到火辣刺痛一般的脑袋与脖子。表情苦涩又懊恼的回了句:“啊......我沒事。”虽然。两人之间又鸿沟般的岩石与瓦砾阻隔着。不过。声音还是可以穿过去的。   “比起那个。那位老人家怎么样了。。”比起自己的安危。首先想到的是别人的安危。这种处处替别人着想。自己的想法与苦楚却只会放在心里的性子。也算是她的优点之一。“已经沒事了。”   听诗诺这么说之后。婉儿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时。天空中炸响仿佛鲜花一般的色彩。原來。血煞在被击落地面的一刹那。眨眼间便又再次冲了上去。现在两人的交战还在进行。然而。这副光景。映在眼眸中。就好像流星雨一样。血煞在那铺天盖地似的火焰弹雨中。像是蝴蝶穿花般飞驰着。   而就在他们与巨龙缠斗的时候。被重新囚禁在鸟笼里的欧阳雪。正被伏羲用铁索绑着双手倒吊起來。身上可以看到被皮鞭抽打的痕迹。一道道剑刃般细长的伤口。遍布身体各个角落。说是一丝不挂或许有些不准确。不过那到处遍布着撕扯痕迹的白纱裙也到了衣不遮体的程度。   “哎呀。想不到你居然能一个人跑出去呢。了不起哦。这难道就是‘爱’的力量吗。”话音刚落。他紧接着又是一鞭。原本已经血肉模糊的肌肤又变得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毫不犹豫地涌了出來。可欧阳雪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声不吭。   “明明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却整天这样摆着一张臭脸。不觉得很可惜吗。”说罢。冲着她的左半边脸颊。慢慢吐出舌头靠近......然后。在那上面舔了舔:“好甜。好甜。。”这时。只见欧阳雪终于有了些许悲伤;满是恼怒的表情。开始反抗起來。   “对嘛。这样才对。就是要这样。”不料。这反而使得伏羲变得更加兴奋而露出了乐在其中的表情。只见他重复着这个动作。并发出尖厉。甚至忘乎所以的笑声。“住手。”这声音。已经近乎于哀求了。就算她再怎么坚强。在受到这样的屈辱时。所谓的自尊早就被羞耻感淹沒的无影无踪了。   而这时。诗诺与刑天他们正在往回赶的途中。出乎意料的是。來时被它们打倒的怪物又都复活了。“切。这些家伙。真够缠人的。怎么办。直接突破吗。”诗诺征求他们的意见。“数量这么多。就算要这么做也不可能吧。”莉莉丝沉思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交给我吧。”这时。一直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失态发展的薇尔丹蒂插话道。   “你有办法吗。这种规模的数量。可不是单枪匹马能对付的啊。”埃蕾贝尔有点担忧的说道。眼前。骷髅模样的士兵、长着一张蜘蛛脸似的魔兽。以及长得像是猿猴。却有三头六臂的卫兵几乎塞满了这一层空间。而那唯一的。可以通往上层的入口。就在他们的脚下。远处那个闪着蓝色光芒的。萤火虫似的光点。   所以。虽然很不愿意再次和它们纠缠。不过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其实又可以避免战斗的方法哦。”薇尔丹蒂看他们个个苦着脸。于是。便向一个和善、俏皮的大姐姐似的说道。“真的吗。。”刹那间。包括诗诺在内的所有人刹那间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闪闪发亮。   “对吧。莫德雷德......让他们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薇尔丹蒂话音刚落。刑天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在一边忍不住直冒汗似的想到:“不会吧。。哇啊。。”   结果。他话还沒说完。刹那间只见身旁的莫德雷德身体四周突然刮起一阵仿佛巨大漏斗般的旋风。眨眼间在一道好似闪电般的耀眼光芒过后。原本是小女孩儿的莫德雷德。霎时间变成了有着八个脑袋。通体银白色。像是雪花般的巨蛇。那像是剑刃般的利齿遍布整个口腔。由于來的太过突然。吓得除了奥丁与赫拉克勒斯之外的众人个个发出了抽泣般的尖叫。   “果......果然是这招......”刑天瞧着莫德雷德那仿佛波浪般的蓝色瞳孔。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带着复杂的表情说道。。。虽说这样的确是可以避免正面的战斗就是了。但是。总觉得。果然女人......都是相当可怕的生物啊......   紧接着。只听薇尔丹蒂心满意足似的对莫德雷德下令:“去吃了它们。莫德雷德。。”紧接着。便是鲜血与哀嚎混合在一起的虐杀。在莫德雷德那庞大得仿佛山一般的体型前。它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撕碎;被扯烂。鲜血四溅如倾盆大雨般从天而降。甚至连碎骨头都沒有剩下......   而薇尔丹蒂。则在一旁。发出刺耳的。银铃似的笑声。对她來说。似乎这就跟过家家一样。不过片刻。眼前就只剩下了一些碎肉。以及接踵摩肩。仍在不断涌动的血泊了......   第三三五章 新生命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面对那如倾盆大雨一般从天而降的碎石与暴风般的冲击。那仿佛比山还巨大的龙。仅凭咆哮就轻而易举压制住了血煞。使他无法接近半步。“那种庞然大物。到底要怎么才能和它战斗啊......。”诗诺看着看着。不由得脱口而出。因为。即便他们三人加起來。也还是抵不上它的一根利爪。这样的实力差距。别说是赢过它了。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啊......   “叔父。。”“喂......笨蛋。。”刹那间。婉儿与诗诺异口同声的惊呼飘入了耳畔。但在半空中。仿佛化作流星坠向地面的血煞根本听不见。只见他的身体就像离弦之箭似的摔进了碎石堆。顷刻间。就被淹沒了......   “什。居然一击就。。”面对那仿佛怒涛般。扑面而來的火焰与碎石。他终究还是沒有避开。最终。在那如山一般的巨爪的直击下。被打得瞬间失去意识。就像枯枝败叶一样整个人砸向地面。掀起一阵轰鸣。但是。那巨龙似乎被激怒了。迅速抬起一条足足有树干那么粗的后腿。像是泰山压顶似的踩向血煞。   “不要。。。”诗诺一边带着泫然欲泣。悲愤交加似的表情发出怒吼;一边似闪电般地冲向血煞坠落的地点。在千钧一发之际。转移了龙的注意力。然而。在她刚要拔剑应战的时候。背部忽然传來一阵钻心的疼痛。肩膀直到左腹的皮肤完全被撕开。从背后贯穿胸口的。是已经沾满鲜血的。镰刀状的巨大利爪。正映着通红的火光。闪烁着鲜血的光芒。   “两只......他们难道不止一只吗。。”婉儿想着这些事。大吃一惊之余。立刻持剑猛击向不远处地面上散落着的碎石。霎时间如惊涛骇浪般的烟雾瞬间遮蔽了视野。紧接着。只见她整个人扑进了那犹如铜墙铁壁的烟幕中。在利齿与利爪的交缠。组成的巨大罗网中快速穿行。目的是找到诗诺与血煞两人......   “拜托了。千万不要出事啊。你们两个。”婉儿一边犹如蝴蝶穿花般飞行。躲过直扑而來的巨爪。与撕开烟幕。向着自己直压过來的。闪着寒光的利齿。那仿佛像是长矛一样的尖牙。哪怕只是被擦到。也肯定会一命呜呼的。“在那里吗。。”正在婉儿在一片狼藉的乱石堆中发现诗诺的身影时。头顶上忽然掠來一大片阴影。   “遭......遭了。”然而。等察觉到时已经晚了。不过她还是在那仿佛利刃一般的利爪刺中自己的一刹那。用手中的剑格挡了一下。顿时。当两个物体相撞的瞬间。爆发出犹如火焰般的火花。似怒涛一般朝四周围落去。顷刻间。把那些岩石与瓦砾再一次点燃。   霎时间。婉儿感到握剑的双臂就好像被碾碎般疼痛。这让人哭喊都做不到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使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阵阵痉挛起來。慢慢地。自己的剑便被一点点压下。最后。到了抵着脖子的程度。只要再进一寸的话。就可以把她整个脑袋给切下來了。   霎那间。婉儿便被像个馒头一样击飞。甚至她还來不及考虑对策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整个人死死地砸在一处像是石柱一样的断壁里。动弹不得。就好像被钉在了里面一样。成了一幅壁画。“但是。不去不行......不去不行......因为。我必须救他们。”   想到这里的她。顾不得已经鲜血淋漓的身体。又像是闪电一样冲了出去。像是飘忽的影子一样接连躲过像是剑山一样的巨爪。身后造成的冲击波像是惊涛骇浪一样猛推着她前进。霎那间。婉儿來到了诗诺衰落的地方。由于这里的废墟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状。所以那些尖牙利齿一时间都无法攻进來。但是。仍然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倒海翻江般的剧烈震动......   不过事实上。现在这些都不是婉儿会去顾及的。只见她在确认了暂时的安全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带着既懊恼又自嘲的目光。看了看那被几乎撕烂了的肩膀。叹了口气。“总之......先......”说着。只见她忍着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疼痛。踩着脚下的碎石堆站起來。打算为诗诺看看伤势。   “好严重......”胸口整个裂开了。能隐约看见雪白的胸骨。与在那之中。像是垂死挣扎般鼓动着的心脏。双臂几乎被撕得完全断裂。只剩下几丝肌肉与血淋淋的皮肤。藕断丝连般的挂着。下半身就好像浸在血泊中似的.....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知觉了。也许连意识都不可能有了吧。   尽管明白这样的伤要马上做处理。不然肯定会死。可婉儿却不由得锁紧了眉头:.“就算是要做处理。可在这种地方根本无计可施啊......”最后。只见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似的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只见她把身上的衣服一点点撕下來。忙活了好久后。总算是把它们弄成绷带的模样。接着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缠在了那些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上。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变得一丝不挂了。   终于。过了好久。诗诺挣扎着恢复了意识。朦朦胧胧似的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被缠满绷带的模样。又瞥见了婉儿那几乎衣不遮体的状况。她便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大概已经是晚上了。从石缝里像是流水般渗透进來的月光显得格外耀眼。那柔和的湛蓝。就像是母亲温柔的爱抚一样。   正在这时。他隐约听见了呼救声。于是叫醒了因为极度疲惫而禁不住打起盹來的婉儿。“姑姑。你听见了吗。”自然。凭着比老鼠还敏锐的听觉。婉儿不可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出去看看。那两个大家伙好像也走远了。”说完。诗诺不等婉儿点头。便跑了出去。   “这丫头。真是的。”婉儿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但事实上她心里非常高兴。短短的几日。便见到了诗诺的成长。要说不感到欣慰。那绝对是骗人的。而且。他拥有的慈悲之心。以及懂得体恤他人的心情。所有的这些。也都像极了她的父亲与母亲。虽说有些任性。爱玩爱闹......   “怎么了。怎么又回來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只不过一会儿。婉儿便看见她红着脸。低着头。一脸为难且带着不安的表情出现在洞口。疑惑的问道。而且。不知怎的......总觉得此时此刻的诗诺。似乎满脸通红。“那......那个。”只见她不安的绕着手指。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双脚。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开口道。   “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踌躇。可很少见啊。”看着侄女那吞吞吐吐。甚至差点咬到舌头的模样。婉儿有点想发笑。可她还是忍住了。“那个......这个。嗯......姑姑。我......我想知道怎么接生。不。请务必教我该怎么做。拜托了。。”   听完这话的刹那。刹那间只见婉儿的表情像是石头一样凝固了。“你......你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此时。诗诺已经羞得连耳朵尖都红透了。之后。她便向处于呆若木鸡状态的婉儿说明了情况。“原來如此......”   这么感叹之后。她忍不住发出了一连串忍俊不禁似的笑声。原來。两人听见的呼救声是來自于一位快要临盆的孕妇。诗诺找到她时。她说自己就快要生了。于是。诗诺不知是由于惊慌失措被吓到了。还是怎么。总之她尖叫着跑了回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不能放着不管啊......”   婉儿这么感叹之后带着诗诺一起來到了被压在岩块底下的孕妇身旁。不过。事实上这个女人的模样看起來很糟糕。想要母女平安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而且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帮她接生了......两人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在一旁帮她加油鼓劲了   “还差一点。加油。。”“别放弃啊。。”两人不断地这么说着。这位妇人因为阵痛而发出的哀嚎。响彻四周。但那听起來并不痛苦;也不悲伤。反倒像是要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命努力的感觉。恐怕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下來了吧。那么。至少“绝对要让我的孩子活下來。”她是这么想的吧。   慢慢地。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脑袋了。见状。婉儿赶紧伸出手接住。也许是力气用尽了吧。她的呼吸声越來越弱。可是还是沒有放弃。她还在努力。即便已经满头大汗。一滴滴豆大的。仿佛水晶一般的汗珠。滑过脸颊。脸庞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哀嚎也渐渐变成了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哭喊。仿佛在祈求上天。再给她。以及她的孩子。多一点点儿时间......   “出來了。就快出來了。再坚持一会儿。”婉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按捺住激动地心情等待着。此时此刻。小宝宝已经可以窥见半个身子了。诗诺在一旁准备着热水。按照婉儿的指示随时准备接住小宝宝。虽说是这样。不过她还是羞得面红耳赤。心里简直一片空白。却又像是一团乱麻.......   终于。随着一声尖锐的。撒娇似的啼哭。小宝宝终于完完全全出來了。见状。婉儿迅速用快若闪电的手刀。斩断了脐带。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洗去这小家伙身上遍布的血迹之后。她微微笑着告诉那位已经累得眼神迷离的妇人:“恭喜你。是个女儿。”   “是吗。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小姐。还有这位姑娘。我想请你们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听着她那奄奄一息似的哀求。婉儿强忍住心底像是潮水一般翻涌着的悲伤。   静静答道:“啊......交给我们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很坚定。最后。那个妇人在最后看了看孩子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对不起。娘亲不能陪在你身边......真对不起......”   只见她的眼里。尽是被慈爱包裹着的歉意。慢慢地。带着对自己孩子的不舍与眷恋。合上了眼睛。留在那染血的唇边的。却是一抹深深的笑意。也许这一刻。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吧。   不料。目睹这一幕的诗诺沒过一会儿却哭得像个泪人。只见那泪水。就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喂喂。话说回來为什么你会哭得那么伤心啊。”婉儿不明所以似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因为啊。这种事......太残酷了嘛......”一句话沒接下去。只见她又嚎啕大哭起來。“......”   这下。婉儿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了。也许是从那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及从出生以來就沒有见过面的自己的娘亲吧。   “啊......头疼了。”想到这里。婉儿露出了稍显为难的表情。无奈之下只得站在一旁。等她哭完。随后。两人最后一次向妇人那已经略显冰凉的尸首深深地鞠了一躬后。便开始在由碎石与瓦砾堆成的山中寻找着血煞的身影。原本还以为要花很久的时间。不过却马上找到了。   “太好了。叔父你沒事......真的。真的太好了。”诗诺也不顾血煞满身的鲜血。扑上去便紧紧搂住了他。刹那间。泪如泉涌......“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血煞一边轻抚着搂着自己。哭成了泪人儿似的诗诺;一边向两人说道。   “真的......真的担心死我们了。叔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只见诗诺一边哭丧着脸;一面嚷嚷着说道。“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她那安下心來的责怪。血煞只得一个劲儿的道歉。这时。婉儿窃笑着问道:“我说你。难道真的有不死之身吗。受到那种攻击。为什么还像个沒事儿人一样啊。”   “比起这个。这孩子是。”血煞无视她那充满挑衅味道的问題。独自转移了话題。“啊......你说这小家伙啊。说明起來有点麻烦。总之。是受人之托。比起这个。我们接下來怎么办。虽然现在暂时不用担心敌袭。可关键的线索。一点儿也沒有。既不知道师兄在哪儿。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绝影那家伙躲在哪里......”   “的确......”血煞沉默了。“而且。我们还必须找到休息的地方。这儿看着再怎么说也是不能休息的。”话音刚落。远处便传來了说话声。等回过神來。三人已经被接到了幸存下來的一家农户家里。在婉儿他们问明白來龙去脉后。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诗诺。立刻用仿佛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眼神与目光。齐刷刷跪倒在地行礼。   “大家别这样。我可受不了这些礼节啊。都起來吧......”一边这么说着;一面扶起他们。“总之。现在休息的地方解决了吧。”想到这里婉儿与血煞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第三三六章 计策与奇袭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时间。不知不觉來到了第二天傍晚。三人都在那场激斗中受了重伤。同时。也让他们领悟到了一个尽管残酷。却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那种怪物。不可能单枪匹马战胜。想到这里。三人不由得都露出了黯然沮丧的表情。“剑技、咒术都无法对抗。到底该怎么赢过它啊。那样的力量。简直是怪物......”   。。下一次。它若是再次出现。我们挡得住吗。就凭我们三个。这种模棱两可。甚至自己都将信将疑。犹豫不决的问題。诗诺终究还是咽了回去。这时。传來了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便瞥见一个仿佛肉包子似的大脑袋。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探了进來。   “有事吗。”看他那畏畏缩缩的表情与带着一丝惬意的目光。婉儿露出满脸的笑容问道。。。而事实上她现在心里堆积的事。就仿佛一团乱麻似的。就连这笑容。也是强装出來的。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把不安的情绪。带给孩子。毕竟他们是无辜的。更不该被卷进这场纷争里。所以。对他们而言。或许自己与血煞。以及诗诺。正是给他们带來灾祸的罪魁祸首。   “嗯......我想。哥哥姐姐们应该饿了。所以。就去厨房给你们端了点吃的。”这时。婉儿才注意到他那只有巴掌大的一双小手里。端着的砂锅。虽然隔了有些距离。但还是能闻见仿佛像是薄荷般的清香味道。“哎呀......真是谢谢你了呢。”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像擂鼓似的叫了一声。   “呀。对不起......”只见婉儿立刻羞得双颊绯红。就仿佛将夕阳罩在了上面似的。“真是的。姑姑。你这太失礼了哦。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客人。客随主便。好歹克制一点儿嘛。”诗诺一边对身为长辈的她抱怨似的说教;一边招呼缩在门口的小男孩进來。然后。动作熟练的接过了他手上的砂锅。   “那......我就走了。哥哥姐姐们慢慢吃。”留下这一句话。正要转身走出房门的小男孩。冷不防被诗诺给叫住了。只见他带着诧异的表情微微倾过脑袋。瞪着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眸问道:“姐姐还有什么事吗。”语气里。既对诗诺怀着敬意。可又参杂着俱意。   “你不用那么拘谨哦。在这里我不是大小姐。只是大你几岁的姐姐而已哦。你不用那么害怕的。”听她这么说。小男孩脸上的表情缓缓地从惊楞。转为了安心。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   当然这沒有逃过诗诺的眼睛。只见她缓缓走进浑身微微颤抖。紧咬着下唇的小男孩。慢慢蹲下身來。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可以的话。和我们一起吃吧。让你经历了那么伤心的事。真是对不起呢......但是。沒事的。沒事的......姐姐一定会把坏蛋赶走的。”   这不是一时心血來潮的信口开河。而是约定。既是两人之间的约定。也是诗诺对无数百姓的承诺。之后。小男孩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來。将遍布着泪珠。一直在拼命忍耐着。但却依然哭得梨花带雨似的。那红扑扑的脸蛋。凑到她跟前。稚气未脱、半信半疑似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姐姐可是从來不撒谎的喔。一定会做到的。”满以为说到这里。总可以安慰一下这个脆弱又坚强的孩子了。不料。他的下一句话。刹那间让诗诺瞪大了眼睛。。“姐姐不值得信任。这之前。我们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也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里。她不免尴尬。也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取得孩子们的信任并不是靠摆出一副笑脸。加上说得信誓旦旦就可以了。他们期盼的。不是空口无凭的话。那种东西的话。太苍白无力了。尤其是在小孩子面前。“那......要姐姐怎么做。你才会相信呢。”   话音刚落。只见他伸出了右手的小指。瞬间。她便明白了。露出了仿佛清泉般的澄澈笑容。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指。刹那间。两人的手指。仿佛云朵一样缠在了一起......片刻后。小男孩终于露出了含着泪水。像是藏起悲伤的笑容。“那。和我们一起吃吧。肚子饿了吗。”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抗议似的哀鸣。顿时。只见那小男孩露出了窘迫万分的表情。脸上的红霞。一直蔓延到了耳后。仿佛流水一样。“我吃饱了。谢谢哥哥姐姐。”小男孩一边胡乱的用衣袖擦着嘴角;一边露出仿佛鲜花似的笑容说道。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你看看你。这么心急。都变成小花猫了。”“嘿嘿嘿。沒关系的啦。。呜哇。。”诗诺不等他说完。用力将他拉到怀里。也许是沒有料到吧。只见他刹那间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像个肉球似的倒在了诗诺的小腹上。“姐姐。我可以自己來的。。”可诗诺对他的反驳充耳不闻。用犹如雪花般的纯白衣袖。小心又仔细的为他抹去嘴边的油腻。以及少许饭粒。   不知是不是从沒被人这么对待过。他的身子一刹那便软了下來。也许是因为。他不经意间。将诗诺的小腹。当成了枕头的缘故。。“又软又暖和。好舒服啊......”他的心底。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欢呼。“好了。去吧......”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忽见他突然像个弹簧般跳了起來。那表情就仿佛像是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似的。非常失落。   “那......那个。非常感谢。”他涨红着脸。犹豫再三。带着惊慌失措又面红耳赤似的表情丢下这句话后。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真是的......真是个冒冒失失的小鬼。”诗诺感叹了一句后。便抬头望着窗外。那渐渐染上仿佛潮汐版湛蓝色的天空。默默说道:“等着吧。一定还你们一个比现在更好的家。”   这时。婉儿一脸严肃的开口了:“丫头。我知道你的决心。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认清现实。必要时。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这种事。我当然明白。但是要我舍弃这些人我做不到。那家伙当然要打倒。可这些人。我也绝不会舍弃。”只见她说得斩钉截铁。就像是早就决定了一样。   “唉。你啊。为什么和你爹。还有你那个笨蛋叔父一样。在奇怪的地方那么顽固呢......。”婉儿话音刚落。便听见了血煞那超级不爽的声音:“你说谁是笨蛋啊。。”   婉儿一面带着无力的表情将视线转过去;一面用非常嫌弃的口吻与目光。翻着白眼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笨的笨蛋吗。我看啊。就是牛。都比你聪明。”   刹那间。被如此看低的血煞脸色青得仿佛病入膏肓一样。“你说什么。。”瞬间。便听到了像是狮吼一般的怒喝声。可他的头还沒离开枕头。她们俩便听到一阵突然走调儿似的尖厉哀嚎。只见血煞的脸。因为不慎扯到了伤口的关系。看上去就好像扭成了麻绳似的。   “我说你啊。就老老实实躺着吧。别那么死要面子了。大将军。”说罢。两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你......你们......你们。啊。。疼疼疼......”   “所以我就说了让你闭嘴了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你是小孩子吗。”血煞不知是实在疼得沒有力气反驳。还是被气得无话可说。总之。这回他是真的闭嘴了。“你们以为那条‘下等生物’真的有那么好对付吗。”接着。他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起來。   “嗯。‘下等生物’。都被打败的你。有资格这么说吗。啊......还是说。你嫉妒它了。”婉儿听后。带着挑衅的表情问道。带着一脸毫不掩饰的窃笑。“谁嫉妒了。认真听完我的话。”   这下。就连婉儿也不得不收起笑容。带着些倦意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听好了。那家伙两眼中央。似乎有一块黑色水晶。所以。我们只要想办法攻击那里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那地方使它的弱点。对吗。叔父。”诗诺恍然大悟。轻捶掌心似的问道。“啊。如果我的猜测沒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虽说还不能确定。但至少。攻击那个地方的话。成功几率会有很大提升。”话音刚落的瞬间。婉儿立刻抛出了疑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地方真的是它的致命伤。但它那么高。我们根本够不到啊。”   “这个很简单。只要你们肯当梯子的话。。”不料。他话才说了一半。便被婉儿那仿佛雷鸣般的怒喝打断了:“哈啊。你有沒有搞错。为什么我要让你踩啊。。。”只见她的脸蛋。红一阵白一阵。心底又羞又气。“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刹那间。面对他的质问。婉儿瞬间沒了底气。   “总之不要。绝对不要。。”只见她摆出了不容商榷似的表情只能说道。“姑姑......”面对婉儿的固执。诗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听她悄悄地在心底嘟哝了一句:“到底是谁固执啊......”紧接着叹了口气。之后。在两人苦口婆心的劝解下她终于同意了。不过执行这个计策的。换成了诗诺。   之后。由婉儿为他们俩处理伤口。“疼疼疼。疼。你想杀了我吗。。”才刚撒上乳白色的。仿佛雪花般的金疮药。血煞便因为剧烈的疼痛。发出了鬼哭狼嚎似的惨叫。“闭嘴。你是男人吧。这种程度就给我忍一忍啊。”之后。折腾了到了半夜三更。已经完全看不见窗外的景物了。被罩上的。只有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   就在这时。放在摇篮里的宝宝不知怎的哇哇大哭起來。更要命的是。无论婉儿抱在怀里怎么哄。他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小祖宗。求你别哭了行不行......”说罢。她投降了。“呃......姑姑。我想他可能是饿了。”诗诺沉思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啊。。什什什......什么......饿了。。”瞬间。只见婉儿的表情。在刹那间就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我我我我我......我又沒有。怎么喂给他啊。。”说罢。她的脸红得就像是源源不断满溢出來的番茄汁似的。似乎还好几次咬到了舌头。“想不到你意外的可爱嘛。”   见状。血煞趁机调侃道。“吵......吵死了。”刹那间。只见婉儿头顶上开始升起不知名的气体。一张脸也红得不能再红。不知是被血煞气得。还是因为害羞。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怎么办啊......。”正在三人为此困扰不已的刹那。窗外。一抹仿佛流星似的火焰团块。撕开半边天空。而且。从下落的轨道來看。明显是冲着他们來的。。“危险。。”三人抢先一步跳出了房屋。就在他们脚尖刚离开地面的刹那。震耳欲聋似的爆音。以及惊涛骇浪般的烟尘冲击。瞬间将三人轰出老远......   第三三七章 胜利之时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原本水色一般。仿佛涓涓细流一般的夜空。再次被烈焰包裹。那仿佛擎天柱一般的火焰。仿佛将天空戳了个窟窿似的。树木、房屋再次被笼罩在了那仿佛鲜血一般的火海中。树木倾倒;房屋在高温的炙烤下眨眼间融化得一点儿都不剩。有些沒有來得及跑出屋子的人。带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化为了灰烬。只不过眨眼间。地狱般的景象。再次降临。   “大家别慌。”诗诺虽然用尽全力这么喊道。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沒有人听她的。甚至直接将她推來搡去。不一会儿。那身影便淹沒在了人群中。   最后。她为了逼停乱成一团。仿佛似无头苍蝇一样溃逃的人群。瞬间拔剑。将那银白色。仿佛冰霜一般寒气逼人的剑身插入地面。刹那间。从地面上长出了一排排冰之刃。这下。人群总算是在快要扑上去。变成马蜂窝之前停了下來。“小姐。再不跑的话大家都会被那怪物给吃掉的。”那些村民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焦急。甚至还有一丝敌意。沒错。他们将自己当成了敌人。   “这种事。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但是这样漫无目的的逃跑的话。只会增加更多的牺牲。不是吗。。”一句话说得众人默然了。只见他们都露出了垂头丧气似的表情。“小姐。那你说该怎么办。”话音刚落。远处那如雷鸣般的咆哮声越來越近。即使离它们还有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犹如洪钟般的震动......   “大家跟着村长。先到最近的地下避难所里去。这里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而且那里有食物、也有充足的水。应该可以维持生活。”话音刚落。听到背后如怒涛般的异动。诗诺迅速转过身。后仰避开迎面扑來的火球的同时。以一招仿佛弯月般的斩击。将它劈成两半。刹那间。轰鸣刺耳的爆炸声于四周围响起。   紧接着。她将剑收回仿佛雪花一般纯白色的剑鞘里。之后转头对村长问道:“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避难所在哪里吧。”“是的小姐。我知道。”一位大约四十上下的男人用浑厚。稍稍带点磁性的声音。有力的答道。“很好。事不宜迟赶紧带大家过去。在你们完成避难之前。我们会尽量争取时间。”   “遵命。您的恩德。草民感激不尽......”在这刹那。远处那仿佛笼罩着半边天空的黑影渐渐扩大。显然。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刹那间。一道螺旋形。犹如漩涡般的火柱。笔直朝诗诺所在的地方射來。像是燃烧着的陨星一般。“啊。。”有人因为害怕。迸出了哀嚎似的悲鸣。表情由惊恐转变为绝望。   “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诗诺目光霎时间仿佛变得和冰雪一样冰冷。令人看了毛骨悚然。只见她以左脚作轴。紧接着身子一个逆时针回旋。同时从下往上甩出仿佛镰刀般的斩击。而且是从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眨眼间。便把那道火柱像是“切豆腐”一样劈成了四份。刹那间。化作萤火般的粒子渐渐散去。   不过。由于两股力量的对轰。掀起了仿佛倒海翻江一样的暴风。不远处。就在一处仿佛细若游丝的断崖上。血煞也与其中一头体型较小的龙展开了激斗。   “别磨蹭了。快走。”“是。”村长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不由得看傻了。也明白了。即使留在这里。也只会成为累赘。于是。尽管不甘心。但他还是招呼大家跟上。   正在人群开始移动的瞬间。只见婉儿以闪电般的速度超过队伍。拦在了他们跟前。“抱歉。村长......这个孩子可以拜托给你照顾吗。带着这小家伙。我可不能随心所欲战斗啊......”   “沒问題。请放心交给我吧。婉儿姑娘。在下即使豁出这条性命。也定保他周全。”说罢。从婉儿手里。像是捧鸡蛋似的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紧紧搂在怀里。随后。人群便像是流水一样朝相反的方向开始移动。直到。沒入茂密的树丛中。见状婉儿不由得松了口气。“那么。开始清理垃圾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尖鸣声。手中的紫凝剑霎那间迸发出仿佛惊涛骇浪一样的剑气。眨眼间。三人同时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分别朝着两头山一样庞大的敌人冲去。这样看上去。他们就像不自量力挑战大象的蚂蚁似的......   冲在最前头的诗诺。一个滑翔般的空翻之后。踩着云朵。瞄准其中一头。那仿佛蛇一般的眼睛。使出了犹如星屑飞溅般的。接二连三快若闪电的突刺。刹那间。半空中就像是落下了倾盆大雨似的......不过即便如此。对体型如山一样庞大的它來说。这么一顿猛攻。也只是挠痒痒的级别。   只见那巨龙甚至连一丁点皮都沒有擦破。“不愧是。。”刹那间。只见诗诺在千钧一发之际与正面笔直拍下的巨大勾爪擦肩而过。只是明明避过了。可她还是被那足以撕裂眼前整个空间的暴风给波及。身体迎面撞上的刹那。感觉就仿佛像是被人拿树干般粗大的铁杵狠狠地拍了一下似的。   身子立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地面坠去。幸好。在眼看着要撞成肉酱的刹那。被婉儿接住。“得救了。多谢。。”可她话还沒说完。脸上的表情便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凝固了。映入眼帘的。是那犹如泉涌般的鲜血。正从婉儿背后一泻如柱。喷溅而出。   “姑姑。。”原來。她为了救助正在下坠的诗诺。分神的那一刹那。背部挨了重重的一击。伤口。几乎将整个背部。撕成两半。“切。你们俩沒事吧。。”   血煞奋力挣扎着挑开压着他双剑剑柄上的巨爪。用双剑交叉挥出的斩击借着耀眼的月光。暂时逼退了与自己对峙的巨龙。紧接着似离弦之箭似的插到两人之间。用右手的剑。抵住了正面朝她们。仿佛泰山压顶一样砸下來的巨爪。顷刻间。他只觉得右手腕一直到整只手臂。都好像四分五裂一样失去了知觉。   “啧。这家伙好大的蛮力。。”血煞使出浑身解数挑开那仿佛利刃一般的勾爪的刹那。剑身迸出仿佛玫瑰般的火花。朝四周。像是弹丸一般射去。眨眼间。如滂沱大雨一般瞬间将地面变成了一滩肉泥。在这刹那。三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向后跳去。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会......”婉儿在赏了从身后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她的巨兽一记飞踢后。大声问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只要找出黑色水晶的位置。并破坏就行了。”   “就算你那么说。我们也实在应付不了这两个家伙啊。。”婉儿话音刚落。只见前后两道火柱。从左右两侧直奔而來。三人大惊失色。想要分别用剑劈开它们。可为时已晚。只不过眨眼间。便被火焰淹沒了。在半空中炸出犹如烟火般的云朵。   “别得意忘形啊。混蛋。。”诗诺在那仿佛惊涛骇浪般涌动、翻滚的熊熊烈火中。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怒吼。刹那间。手中的无念剑剑气大涨。犹如怒涛一般扑上去。与那火焰交缠、扭打在一块儿。过了片刻。居然将那两束火焰形成的囚笼全部冻结。眨眼间。只见它们化作了颗颗巨大的冰块砸向地面。瞬间变成了碎片。   “叔父、姑姑。你们暂且后退。我要劈了它。能帮我挡住后面那家伙吗。”听诗诺这么说的刹那。婉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小诺。这种级别的对手。一对一不可能赢的。还是暂且撤退吧。”   “不行。如果我们再退。放任这些家伙胡來的话。会有更多的人牺牲。不能。也不可以再后退了。”听诗诺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自己也了解了她的决意。她......也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于是。婉儿也不再劝阻;血煞则是露出了若隐若现的欣慰笑容。“啊......交给我们吧。”   两人铿锵有力的答道。紧接着。便将两头巨兽的其中体型较小的那一头。引开了。这样。它们俩就不能做出有效的连携。而且。也变成了一对一的情况。   只见诗诺以舞蹈般优雅又快如闪电似的动作。时而正面接下它那暴风雨般的攻击;时而像是一只游隼似的上下翻飞着。以在空中掠出残影的速度避过攻击......但却一直沒有发动反击。而是采取防守的态度。   只见她一个劲儿的后退。眼看着后面就是山壁。退无可退了。刹那间面对那狂奔而來的。绝对躲不开的火焰。诗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窃笑。就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   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剑缓缓移动到视线中央。那雪白的剑身。在眼前勾勒出犹如丝绢一般的轨迹。紧接着。忽然。只见她露出了犹如猎人一般的眼神。霎时间。仿佛呼应她的决心一样。手中的剑骤然爆发出仿佛云锦似的剑气。霎时间。将剑身包裹。甚至在其表面。生出了仿佛水晶似的冰挂。看上去。就好像一枚枚细小的银针一样。   “我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了......”话音刚落。随着笔直挥出去的斩击。刹那间。无念剑的剑身突然拖出仿佛横贯天际的剑刃残像。就好像把天空都一分为二似的。变得无比的巨大。顷刻间。从下往上挥出的斩击。带着暴风雪般的异景。深深地刺进了那巨兽的腹部。原本包裹住剑身的冰寒剑气。迅速像是惊涛骇浪般蔓延开來。   终于。只见那巨兽露出了万分痛苦的表情。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哀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它的下半身。已经被完全冻住了。就像是在地面扎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但似乎剑的主人还沒有解气。霎时间只见诗诺又使出浑身解数。将剑势上撩。霎那间只见那仿佛巨人一样的斩击。再次开始翻滚起來。就这样。像是“切豆腐”似的一直延伸到肩膀。最后。甚至将远处的一座山。眨眼间削成两半。   顷刻间。传來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什......。。”婉儿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仿佛都沒有弄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她也终于认真起來了啊......”   “那种级别只是‘认真’而已。。”听见血煞这么说的婉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也是你教的。”她大张着嘴。惊恐不已的问。脸都青了。“不。这一招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多半是她自创的吧。大概......”   “大概。话说为什么是疑问句。。”血煞无视了她那自己都差点咬到舌头的疑问。说道:“我们的任务是眼前这只。你不会忘了吧。”他这一声稍显无奈的抱怨。总算是将正在发呆的婉儿那六神无主的思绪。给拉了回來。   “知道了啦。”这么沒好气的呛了一句后。他们便分别从左右两边祭出火焰般的斩击。眨眼间在眼前爆炸。趁着那层层叠叠的烟雾。两人同时启动。分别从左右两侧冲了进去。然后避开挥舞过來的勾爪与自半空中撕破云层。笔直咬下的利齿。一瞬间來到了它脑袋跟前。但是。显然它还想要垂死挣扎。张开血盆大口。刹那间从里面射出三条铁索一般的火柱。   面对那直扑而來的熊熊烈焰。两人迅速采取了对策。只见他们一个向上;一个往下。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而火柱。正好从他们之间的空隙中掠过。   接着。两人分别从上下两个方向。分别贴着狂奔如野马一样的火焰表面。以螺旋形轨迹前进。刹那间。便见一道耀眼的闪光。自那交叉成十字的斩击中。从那巨兽额间。仿佛流水般倾泻出來。随后便是一阵银铃般的脆响。只见它两眼中央的黑色水晶应声碎裂。   “哼......”血煞一声冷哼之后。与婉儿视线交汇。两人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然而。就在他们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背后传來一声如同哭泣般的惊呼。“怎么了。小诺。”两人來到她身边。却见诗诺一直浑身颤抖着用手指着倒下的。好像小狗般声声悲鸣着的龙。“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吗。”   毫无疑问两人都被她惨白的。犹如骷髅似的脸色给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瞬间。两人也被所目睹到的东西惊呆了。。。硬要说的话。那不是东西。在那已经显现出无数道闪电般的裂纹的黑色水晶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   “赛罗。。”“师兄......。。。”婉儿瞪大了眼睛。一副以为自己眼花了似的表情。比起血煞。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为什么。师兄会在这里......。”   第三三八章 全力的一击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给我等等。为什么师兄他会在这里啊。。”婉儿像是失神般的问道。脸上也写满了震惊。“那家伙是打算用你师哥來威胁我们。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看不出來吗。”血煞不带一丝动摇的说道。这时。只见诗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那迷茫、失神的表情。甚至让她看起來不像个人了。   “喂。振作一点。小诺。”血煞虽然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依然以教训而不是安慰的口吻指引着她:“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们只要一块儿把那家伙救出來就可以了。不是吗。”但即使他的声音就在耳畔。自己也确确实实听见了。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非这样做不可......   但是。即使明白了这一点。诗诺也还是陷入了那仿佛跌入深海一般的自责与内疚之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沒有任性跑出來的话;如果我沒有拿走偷偷取走爹爹的佩剑的话;如果我留在爹爹身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见她那一脸面如死灰、自言自语的模样。血煞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诗诺的脸上打去。。“唉......”只听见一声略显刺耳的脆响。以及那像是水流一样缓缓蔓延的火辣辣的刺痛感觉。直到感受到这份痛处时。诗诺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來。   “冷静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指责;要内疚。等之后再说。”她总是这样。总会不知不觉将他人的过错无意识的揽到自己身上。这种替别人着想;替别人承担的想法并沒有错。但是那也绝不是什么“保护别人就是就是只能伤害自己”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不正常了。   “你现在要做的。只有救出自己的父亲这一件事。我说错了吗。。”血煞抓着诗诺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擅自消沉;擅自放弃什么的。这种事。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   话音刚落的刹那。只见诗诺终于肯正视自己的目光了。只见她深吸了口气。嘟哝道:“叔父。你也说得太过分了吧。不过......如你所说。让你看到无聊的事了。真对不起。”   “不。沒什么......那么。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血煞微微笑着问道。但是严肃的口吻与态度都沒有变。“当然。这是身为女儿的我应该做的事。不过。只凭我一个的话可能办不到这件事。所以......能帮帮我吗。”   “哼......这才是我的弟子。”血煞满是赞许的说道。“当然了。那可是我师兄。”话音刚落。就在众人刚要准备行动的刹那。只见那水晶也再生完毕。巨龙原本瘫软的身体又再度动了起來。   原來。若是水晶沒有被完全破坏的话就会再生。也就是说。只要不破坏水晶的话。是不可能打倒它的。“啧。事情变得麻烦了啊......”血煞不由得咂舌。“虽说是这样。但是要做的事其实沒有改变吧。”婉儿也重新振作了起來。这么说道。“说的也是。那。上吧。”   就在三人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天空中传來了一阵尖厉、刺耳的笑声。听起來仿佛与那呼啸着掠过耳畔的风声融合在了一起。“喔......真是让我太吃惊了小姐。沒想到你在目睹;承受了这样的打击之后竟然还有战意啊......”三人闻声。猛地抬头。只见穿着仿佛鲜血遍布的铠甲矗立在天空中。那姿态。宛若披着神明外衣的恶鬼。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太过兴奋。而变得非常扭曲。就仿佛缠绕在一起的麻绳一样。“居然做出挟持人质的龌龊行径。你到底想干什么。。”诗诺伸手指着他。怒喝着问道。“噫。。我好怕......我好怕啊......”只见他露出了非常惊恐。就像是见到了世界末日似的表情这么说道。   不过。只不过一眨眼功夫。他又哈哈大笑起來。那忍俊不禁似的表情。仿佛是在嘲讽诗诺的问題太过幼稚。“有什么可笑的。。”   “当然。因为啊。小姐你刚才绝望的表情太美了。原來你也会露出那种表情的啊。真是让我都要情不自禁爱上了呢。”他情绪高昂。像是发表演说似的解释道。话音未落。便是一阵怪笑。“哼......被你这种人爱上也真的挺悲哀的。不过容我拒绝。再怎么说我的品位也沒那么差。”   “是吗。那么。就请你去死吧。”话音刚落。只见绝影用仿佛魅影流苏一般的速度。掠过诗诺身旁。“什......。。”三人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感觉到时间停止了流动。   。。不。并不是这样。而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他们都沒有回过神來。也就是在擦肩而过的刹那。诗诺小腹上。挨了重重地一击。力道之大仿佛将空气撕裂。甚至可以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紧接着诗诺便被向后击飞。 “。”血煞与婉儿也在一瞬间被弹飞。像个球一样翻滚着摔向两侧。   “哈哈哈哈......啊。死吧死吧死吧。。。”诗诺在地上翻滚了一大段距离终于停了下來。那巨大的冲击力也将地面撕裂出一道仿佛鸿沟似的焦痕。“好......好强。这家伙......”婉儿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挣扎着站起來。一边捂着被鲜血染得微红的左手臂;一面说道。   “你这家伙。。”只眨眼间。诗诺再度用仿佛将眼前的空间撕开一道豁口般的速度冲了上來。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由此掀起的风浪。吹飞了周围的沙土与碎石。霎时间。这次换她将绝影撞飞。只见他在空中滑过一条弧线后。倒吊着重重栽倒在地。   等再度站起來时。左半边脸。就像是花瓶碎片一样变得四分五裂。并开始掉落。但就在整个脸颊渐渐崩坏的同时。又有新的皮肤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來。“切。也是因为黑水晶的影响吗。”诗诺不爽的嘀咕道。   “对了。正是这样。只要有这个能力在。我就是永恒的。就是不死的存在。”绝影近乎癫狂地笑着说。“你已经不正常了。”不过。对诗诺的反驳。他显得毫不在意。见状。血煞与婉儿两人也打算与诗诺一块儿对付这家伙。   “一对三太欺负人了......”这时。即使是绝影也意识到目前形势对自己不利。于是他沒有盲目进攻。而是缓缓站起來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打了个响指。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叫几个帮手好了。”话音刚落。地面再度变得四分五裂。在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模样的敌人之前。首先听到了震耳欲聋。仿佛能让耳朵碎裂似得咆哮声。   “尸骨龙吗......。不过这样一來。数量上确实对等了。”血煞望着那仿佛有生命一样的骨架组成的巨龙说道。“上。杀死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条尸骨龙。以及已经完全再生完毕的。之前被诗诺一剑掀翻的龙。都开始朝血煞他们攻來。刹那间地面像是在瑟瑟发抖一样涌起巨响。随着一声爆炸般的轰鸣。血煞他们所站的地面。眨眼间变得四分五裂。仿佛豆腐块似的。而三人则在千钧一发之际窜上了高空。   他们正要发动进攻。不料背后一声咆哮。之前被婉儿与血煞两人破坏掉黑色水晶的体型较小的龙狂奔着冲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便将两条骨龙咬成两截。紧接着像是扔抹布一样。把它们甩飞老远。之后。对着绝影。就是怒不可遏的连声咆哮。   紧接着。又与那条看似是同伴的龙缠在了一块儿。互相用那巨大、尖利的爪子。狠狠地拍打、推搡着对方。每一击都惹得仿佛地动山摇;每一击都迸发出仿佛滚滚闷雷似的声音。以及那声声怒吼似的咆哮。禁不住让人目瞪口呆。“它......是在帮助我们吗......。”   “那是明摆着的吧。我们应该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不出所料。正在这时。两头尸骨龙已经完成了再生。原本被那一击咬得四分五裂的骨头。早就接好。看上去就仿佛沒有受过伤似的。它们。分别从两侧袭來。   刹那间。只是巨爪轻轻地一挥。就眨眼间让地面碎得四分五裂。就仿佛海绵一样不堪一击。霎时间让血煞的左脚陷了进去。看起來就像是被砍掉半截一样。“哼。死缠烂打的家伙。”血煞刹那间用双手。像是铁链一样掐住了它反咬过來的血盆大口。紧接着。顺势便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哇啊啊啊。”   由于那仿佛山一般的巨大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瞬间。将周围的地面好像挖去一大块似的砸出一个深渊般的巨坑。惹得婉儿尖叫了起來。与此同时。她也仿佛好似闪电似的从另一头尸骨龙的血盆大口下跳开。刹那间。那家伙由于突然失去了支撑。就这么径直咬下來。结果一排排钢刀般的利齿。全数戳进了同伴的体内。   “原來如此。虽然攻击力强大。但是脑子却不怎么聪明啊......”看着他们狼狈不堪摔在一起的模样。婉儿在半空中若有所思。“那么。也该差不多让这场玩闹收场了。”   不料。血煞的这句话。却引來远处的绝影。一阵发笑。“玩闹。他们可是有绝对的抗咒术耐性与抗剑技耐心的喔。主人。就算您再怎么强。也是赢不了的哦。”看上去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是心满意足。“是吗。我似乎忘了告诉你了。那只是对一般的咒术与剑技。嗯......非要说的话。是五阶以上。但是......我下面要让你见识的。是远远在这之上的咒术。”   “什......你把我当成笨蛋吗。沒有人可能会掌握那么高阶的咒术的。”“哼......那么。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接着只见他又对在一旁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的婉儿说道:“稍微离远些......”话音未落。只见血煞手中忽然出现了长条形。像是剑刃一样的闪电。婉儿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逃也似的跑开了。   “接招吧。能死在我手下。你应该感激涕零。”说罢。只见那闪电不断扩大。瞬间。将血煞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啊啊啊......怎......怎么可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绝影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紧接着的刹那间。只见那剑一般的闪电。渐渐化为了猩红色的巨龙。咆哮着落下。“锁链龙雷。。。”   眨眼间。地面被巨大的火焰团块包裹。渐渐吞噬。发出的爆炸。将青蓝色的天空。一块儿吞入仿佛由鲜血凝聚成的漩涡。霎时间。就仿佛斗转星移似的。世界变得扭曲了。四周围的地面整个被掀翻了。。似惊涛骇浪般的冲击。使整个空间都摇摇欲坠似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吹飞了......   哇啊啊啊。这是......什么级别的实力啊。。“婉儿一边被扑面而來的暴风撕扯着身体。感受着浑身上下各个角落仿佛都被碾碎的痛楚;一边完全不顾形象似的发出阵阵哀嚎似的惨叫......就像是被大火烧毁的森林一样。待这一切如轻烟般散去之后。视野里。那两头尸骨龙。以及绝影。已经变成了碎渣、焦炭一类的东西......   第三三九章 反逆者的末路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怎么样。打倒他了吗。”婉儿带着一脸晕晕乎乎似的表情问道。刚才的那一招将地面直接削去了一大块。现在只留下一个巨大的仿。佛被人挖去的陨坑。就好像四分五裂的“豆腐块”一样。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空气里。隐约飘着一股木炭的味道。“叔父......虽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刚才那一招差点把我们都给卷进去哎......”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叔父能稍稍掌握些分寸。刚才那招若不是自己在爆炸之前抢先一步用“圆月障壁”将爆炸范围控制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变成粉末了。“那种家伙。是值得我用这一招的人。”听了两人的抱怨。血煞不以为然的说。但是心底也觉得确实做得过分了点。   不过。即便如此。也有这个谨慎、周全的侄女帮着自己善后。只要有她在的话。就不用担心后顾之忧。“归你还能摆出这种理直气壮的表情呢。真是的。考虑问題总是那么一根筋......”见识了周围的一副惨象后。婉儿再次对这他的实力有了深刻的理解。但同时。也对他那顽固的性格有了再一次的体会。   果然。就如同血煞说的一样。视线前方不远处。原本应该已经变成了灰烬的绝影的尸体。突然像是个蠕虫似的跳动了一下。“什么。。难道那家伙还活着吗......。难以置信......”   紧接着。只见四周那仿佛像是砂金一般的尘埃开始缓缓聚集。散发出萤火虫一样若隐若现的光芒。慢慢地组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刹那间。只见绝影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來。然后。缓缓俯下身。从地面上捡起那颗如同骷髅一般的头颅。重新安在了像是蚯蚓一般缓缓蠕动着的脖子上。   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幕的婉儿差点吐出來。只见她铁青着脸色。嘴就那么大张着。却只字片语都说不出來。就好像一刹那。被人狠狠地掐着脖子的感觉。“这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吧。。”最后。从她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被恐惧完全侵蚀。却冷静无比的话。这种令人瞠目结舌似的再生速度。简直是怪物......   “如你所说。他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异类。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其中之一。”不料。血煞话音刚落。就被她以不容分说、斩钉截铁似的口吻否定道:“别这么说。你虽然是个笨蛋。又硬得像块石头。但是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样。”听了这番话。却见血煞露出些许寂寞、悲伤的表情说道:“会这么说的。恐怕也只有你和那个人了吧。”   “所以啊。你别给我自降身价啊。”听到这里。只见他露出一副困扰但欣慰的表情。认输似的说道:“真拿你沒办法。知道了。”这时诗诺忽然插进來。有些不情愿地盯着两人。那闹别扭似的表情就仿佛在说:“别把我排除在外啊。”看她这副受气包似的模样。婉儿忍不住笑出声來。连连说道:“好浓的醋味喔。”   被她这么一捉弄。诗诺的脸更红了。就像是熟透的番茄一般。“话说回來。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啊。”但她马上冷静了下來。为了掩饰害羞。强行转变了话題。“想不到么。会对你叔父说这种话的人。”婉儿带着点窃笑。像是故意使坏似的问道。“啊。原來如此。”   “就是这样了。”婉儿不由得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头上。开始抚弄起诗诺的。那像是流水般顺直的头发來。感觉就好像被云朵包围着一样。很舒服。   正在这时。绝影的再生也已经完成了。只听他带着高声怪笑喊叫着:“刚才真的好疼喔。不过沒有用的。你们是杀不了我的。”这番话使得血煞皱起了眉头。的确。要杀死他必须想办法破坏位于巨龙头部的黑色水晶。否则的话。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然而。由于赛罗被当成了人质。使得破坏水晶变得相当棘手。   正在左右为难时。他看见两头巨兽几乎在同一时刻用仿佛能将大地碾碎似的速度飞奔。向着对方猛冲过去。眨眼间。它们彼此的脑袋随着剧烈的。暴风般的轰鸣声。撞在了一起。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震。瞬间便将地面撕裂。刹那间。只见它们又用那仿佛比树干还要粗壮的脖子一次又一次的猛击对方。都想把对方掀翻在地。   但是。由于体型差得太多。每次被掀翻的。都是看起來较小的那一只。虽然。它一次又一次的倒地。但很快又会站起來。再次伴随着怒吼般的咆哮。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为什么......你要不惜代价。做到这种地步......。”此时。血煞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因为它此时此刻。已经遍体鳞伤了。浑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浸染。   “我想这会不会因为。他们是父子关系。”婉儿若有所思似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诗诺也表示赞同。不料。话音刚落。又引來绝影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哎呀。婉儿姑娘。你居然猜得到呢。真是聪明。沒错哦。这就是正确答案。”   “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闻言。婉儿不由得火冒三丈。质问道。她的眼眸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这当然是因为。作为兵器的它们。用着很顺手喽。”听了这话。霎时间。血煞的视线骤然变得毛骨悚然。“你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地问了那么一句。因为。他实在不想再跟这家伙废话下去了。“接下來我不希望你们插手。”只见他转头。对身旁的两人说道。   “你要一个人对付他吗。”血煞点点头。也就是说。无论婉儿接下去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了。说到底。这原本就是自己的责任。那么也只好由自己去了结。在了解了他的决意后。婉儿点点头。微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去吧。”同时。诗诺也向他投來了信赖的目光。   “喂。你要找的。是我吧。既然如此。马上叫你的宠物停止攻击。我來做你的对手。”话音刚落。绝影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看似对这个提议很满意。于是打了个响指。刹那间。那像是被火焰包裹的巨龙在眨眼间便停止了活动。   “好吧......就让我來亲手葬送你。”说罢。他压低身子开始了闪电般地突进。用仿佛飘忽。幻影一般的速度冲进小山丘怀里。就在两人只有毫厘之差时。绝影忽然从掌心里刺出一把仿佛滴着鲜血的匕首。直逼向血煞腹部。   “哼。这么多年。你还是丝毫沒有长进。居然就这么直接冲过來......”话音刚落。那冰冷的眼神释放出仿佛惊涛骇浪般的杀气。但却悄无声息。就仿佛早料到了他会这么行动似的。只见血煞蹬地的同时。飞一般后退。尽管。那匕首只要再进哪怕一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削下他的脑袋。即便如此。他的表情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一样。沒有丝毫变化。   然后。刹那间。只见他贴着突刺而來的匕首那仿佛闪着血光的刀刃。像是兔子一样跳了起來。眨眼间从绝影头顶旋转着跃了过去。不仅如此。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还瞄准他的后脑勺踢出一记重击。瞬间。只见绝影被踢得飞出老远。最后。以一个狗刨式的滑稽模样滚倒在地。“漂亮。”诗诺情不自禁地较好。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明白了吗。”血煞冷着脸说道。刹那间。两人都化作了仿佛流星般的光芒。眨眼间从地上窜起。互相交缠、追逐。一瞬间。天空中火花四溅。他们就像是两道流星。彼此重叠。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擦肩而过。蹦出仿佛火焰一般的光芒。就好像烟花一样。   在那仿佛缠绕着熊熊烈焰的光芒中。血煞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双剑彼此交叉。防住了绝影从双手里如雨般射出的。那仿佛血滴似的光弹。顷刻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畔响起。恍若雷鸣。好似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将血煞掀飞了出去。倒向后方。抓住这个破绽。绝影以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闪到他身后。仗着进入了视野死角。对着血煞背部。就是一顿仿佛倾盆大雨似的连环踢。   “啧。呜啊。。”理所当然的。血煞由于暂时被夺去视野。无法反击。霎那间。便像是败叶枯枝一样坠向地面。霎时间。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坑。剧烈的。仿佛粉身碎骨似的疼痛。立刻好像怒涛一般将他淹沒了......“哈哈哈哈哈。刚才的气势哪儿去了。。”这么叫嚣着。绝影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飞扑了下來。一拳狠狠击中了像是的脸颊。力道之大。刹那间使得整个地面都陷了下去。   “啊......哈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他一边发疯般的怒吼着。狂笑着......一边一拳又一拳的击打血煞那早已烂得血肉模糊似的脸。“替身。”不一会儿。绝影的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來了。原來。被他打成烂泥的。只是一截枯树干而已。“可恶。你总是这样。带着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把我想要的东西全部夺走。。可恶。”   “真可怜呢......你啊。”瞬间。血煞的声音从他的背后闯入耳畔。刹那间在他回过头去的瞬间。只见血煞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其中一柄剑插进了他的眼眶里。顿时。鲜血四溅。。“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如泉涌般的鲜血。从他的眼眶里冲了出來。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企图攻击血煞。不过。这已经沒有什么用了。   “我可是非常任性的呢。你加渚在百姓。还有赛罗身上的痛苦。让我感到非常不愉快。所以。我也会慢慢來。充分让你感受一下这份痛苦。”说罢。只见血煞指尖忽然升起让人联想到鲜血的火苗。就仿佛星星一样在眨着眼睛似的。“地狱火。”话音刚落。只见他将那一小撮火苗。朝绝影双手扔过去。刹那间。便听到犹如嚎啕大哭般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主人饶命。小姐饶命啊。。”   只见他一边哀嚎着。一边满地打滚似的求饶。身上都窜起了缕缕青烟。甚至还有骨头碎裂似的脆响。血煞朝诗诺看了一眼。像是征询她的意见。结果。诗诺只说了一个字:“杀。”瞬间。绝影就是被那鲜血般的火焰给拖进去一样。消失了。婉儿也在水晶破碎的一瞬间。一跃而起。接住了昏迷不醒的赛罗。“啊......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很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像是刚睡醒似的问道。不料话音刚落。一旁的诗诺泪水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不顾赛罗浑身是伤。一把搂住他。开始嚎啕大哭起來。“爹爹。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担心死我们了。。”被哭得似梨花带雨一般的女儿搂得喘不过气來的赛罗。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露出了歉疚的笑容道:“是吗。”   之后。从血煞与婉儿两人那里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之后。他再次道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沒关系啦。沒事就好。”婉儿露出了仿佛玫瑰一样的笑容。打从心底里为她这个师兄的平安无事感到松了口气。只不过这期间。有个人一直板着脸就是了。“老夫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恢复正常的青龙也垂下了脑袋。带着满满的诚意道歉。“请问王城那边怎么样了。”血煞与诗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啊。关于这个不用担心。那家伙的目的好像只是赛罗你一个人而已。”“是吗。”听见青龙这么说。赛罗陷入了沮丧。也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事件中完全成为了累赘。   “呐。我做错了吗。”他这话。与其说是在向谁提问。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原來你还有自觉啊。”血煞感慨着回答道。他这话。就像是一记闷棍。使得赛罗陷入了沉默。“师兄。一直逃避现实。不去接受;不去面对。那怎么行呢。虽然我们都理解你。。”婉儿话说了一般。冷不防被血煞沒好气的打断:“别把我算进去。我可从沒有理解过这个窝囊废。”   “喂。你能不能闭嘴。别再火上浇油了。”婉儿怒瞪了他一眼。态度强硬的说道。“说得一点儿也沒错呢。”话音刚落。赛罗自己也一脸苦笑的承认了。“笨蛋师兄。你承认得那么快干嘛啊。。”   婉儿忍不住捅了他胸口一下。“真是的......”诗诺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笑了出來。“谢谢了。在很多事上都是。”“喔。尽管依靠我吧。”婉儿挺起胸膛。神气十足的说道。   “我该怎么做。”结果。刚有点缓和下來的气氛。刹那间随着赛罗这个实在有点傻头傻脑的问題再次变得紧致起來。先是血煞忍不住抱怨道:“你啊。是小孩子吗。”   话音刚落。就像是意料之中的事似的。他又遭到了婉儿的瞪视。弄得他只得憋着一肚子火。再次乖乖把嘴闭上。“首先呢。我觉得。就算是伤痕累累;就算是跌倒谷底;就算满是绝望......即便如此。也要向前看喔。不这么做可不行呢。因为。我们是无法停下脚步的不是吗。”   “啊......”这时。只见赛罗露出了恍然大悟似的表情。看來。他这次真的想通了。“话说回來。那家伙为什么要绑架师兄你啊。”婉儿歪着脑袋问道。一脸困惑。“前几日。刑天托我调查魔兽突然暴动的事件。结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绝影。大概他就是因为这个迁怒我吧。”   “原來如此......”直到此时。他们才弄清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那么。事不宜迟。得赶快回到刑天他们那儿去。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说着。只见婉儿露出了忧心的表情。   “说的也是。该让这件事画上句号了。”赛罗附和道。也露出了笑容。于是。四人一齐跃向那水波般的苍穹。   第三四零章 齐聚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半空中。那仿佛萤火虫一般的流星从身旁滑过。四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在这仿佛像是海一样的天空中。像鱼儿一样穿过一朵朵仿佛棉花糖似的云层。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在用婉转的歌声欢送他们似的。说着依依不舍。夜晚的风。贴在皮肤上。还是有些冷的。诗诺不禁缩了缩身子。不由得靠近了赛罗。“怎么了。”赛罗笑着问。   语气还是那么的温和。两人视线透过周围那薄纱般的云层交汇的瞬间。只见诗诺的脸颊。染成了枣红色。“沒什么。就是有些不敢相信爹爹你就在我身边。”   她的语气有些颤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感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现在她还无法准确说出來。如果说。此时此刻对近在咫尺的父亲抱有什么样的看法。。毫无疑问。那一定是:“讨厌。最讨厌了爹爹你了。但是。虽然讨厌你。不过。也最喜欢你了。”只是。这么害羞的话。她说不出口。   “哈啾。”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赛罗带着那恍若太阳一般的笑容。握住了诗诺的手。道:“这样的话。就不会冷了吧。”“嗯。”刹那间。只见她笑得如雏菊绽放一般。不知不觉父女俩十指紧扣。不料。血煞那冷冰冰的话立刻灌进了耳畔:“你们俩真的是父女吗。赛罗。你这家伙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他话音刚落。两人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刹那间变成了响彻天际的悲鸣。。“笨笨笨......笨蛋。你想哪儿去了。。”“就是嘛。叔父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只见诗诺涨红着脸。从耳畔、鼻孔里溢出不知名的气体。冲到血煞怀里。就是一顿痛打。婉儿在一旁唉声叹气。白眼道:“信不信我揍你......”说罢。又带着无可奈何似的表情连连摇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笨蛋是永远都治不好的。   血煞本來想活跃一下气氛的。不料无心的一句话。却触到了这三个家伙的逆鳞。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不过。真的。那两个现在手牵着手。甚至还十指紧扣的家伙。说他们是父女。会有人信吗......。   就在四人都百无聊赖的享受着这犹如清泉般的凉爽夜风的时候。忽听诗诺一声“大事不好”似的惊叫。。“啊。我忘了一件事。爹爹你们先走吧。我随后会赶上來的。”说着。立刻原地转向。似离弦之箭一般。朝相反的方向掠去。不一会儿。便一头扎进那仿佛碧波万顷的树丛中。   “喂。。怎么回事啊。那家伙......”赛罗被搞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就里。一脸“到底怎么回事。”似的无辜表情望着在一旁忍不住偷笑的婉儿与血煞。“那丫头......真亏她还记得。”听了血煞这一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更糊涂了。问道:“所以小诺她到底什么事那么着急。”   “嗯。硬要说的话。她是去完成和一个孩子的约定。总之。不用操心啦。师兄。”“约定。”赛罗听后。满脸写满了问号。血煞见他这个样子。便耐着性子把整件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家伙。如果不明明白白告诉他的话。他可是会追问到底的。之后只见血煞就像是闹别扭似的。再也沒有开过口。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诗诺一踏进依山而建的半月形避难所。立刻低下头大声道歉。话音刚落。村长受宠若惊似的站起身來。惶恐万分的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您乃万金之躯。莫要如此。我们受不起的。”一边说着;一面伸手制止了她。“不。这次的事件。说到底是我们的疏忽引起的。村长。真对不起。沒想到把你们也给卷进來了。”   “小姐。您沒有错。如果沒有您在的话。魔界恐怕是要一蹶不振的。我们也不会生活的这么井井有条了。这些都是多亏了小姐您呐。”话音刚落。一众村民。带着无比的憧憬与敬意。连声附和。“嗯......总之。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只是村子被......”诗诺说着说着。又一脸歉疚的低下了头。村子被毁的现在。这些人该何去何从呢。   但很快。她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只见她猛地一敲手心。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就迁去王城。暂住在我和爹爹的府邸吧。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命人再给你们选一处舒适的住处的。你们觉得。。”不料。她话还沒说完。只见那些人忽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激动又颤抖的说:“草民岂敢。”   “......”见他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似的模样。诗诺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犯了难。虽说碍于自己的身份他们才会有这种反应。不过真的要那么介意吗。最后。她只得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天开始。所有人必须在一天之内迁去王城。这是命令。”   虽然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用这种生硬的。连自己都讨厌的这种施压的方式。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沒别的办法了。“是......遵命......”听村长这么回答后。诗诺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她便在人群里张望着。目光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她便找到了。。那个由自己与姑姑救出來的孩子。此刻正被一位女性。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小姐。”与诗诺的目光交汇。她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那种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來的感觉。像极了一位母亲。“太好了。”诗诺松了口气。心底的大石。终于放下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挤过人群的诗诺。这么问道。“小姐。她叫采依。”   “是吗。真是个好名字呢。咦。等等。她。是女......女孩子吗。。” “对呀。啊......难道您不知道吗。”她话音刚落。只见诗诺像个木偶人似的带着僵硬得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的表情转过身去。   “啊啊啊。弄错了啦。。”她在心里这么泪流满面似的想到。此时。羞得只想钻进地缝里。“要说的话。刚出生的小宝宝长得都差不多。”想到这里。她总算是为自己的失态找到了个“救命稻草”一般的借口。“既然如此的话。今后就让她住在魔界吧。”话音刚落。有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声闯入了耳畔:“哈哈哈哈。姐姐你......居然连这都看不出來吗。”   诗诺正想打肿脸充胖子似的否定。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原來。取笑她的这个小男孩。就是之前和自己做过约定的小男孩。这下。诗诺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见她一边直冒汗;一面一把搂过这有着一颗刺猬头的小男孩。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结果。。只见那家伙刹那间脸色铁青。求饶似的哭喊着:“噫。。对。不。起。。。”   看他总算老实了。诗诺便得意的窃笑着转换了话題。道:“姐姐有好好完成和你的约定哦。”说着。她露出了纯真无垢似的笑容。不过在那小男孩看來。这笑容只代表着。。“姐姐好可怕。。”这之后。四人便來到了鬼界入口。看赛罗还有点犹豫的样子。婉儿笑着在身后轻推了他一把。说道:“真是的。事到如今。师兄你还是这么犹豫。”   “抱歉......”赛罗重新振作。朝着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迈进。“等着我。雪。我现在就來救你。”事到如今。自己已经不会再迷茫了。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   另一方面。因为有薇尔丹蒂在前面带路。刑天他们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刚这么想的瞬间。眼前就冒出一大群的魔兽。“唉。真是不走运。”只见刑天他懊恼的咂嘴道。“莫德雷德。能再拜托你吗。”就在他这么问的刹那。只见莫德雷德带着一脸困扰的表情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看來是不行了......”   说着。刑天面露沮丧。“这些杂鱼就交给我吧。”说着。只见薇尔丹蒂眨眼间便从隐藏的石梯处跳了出去。“什......。。再怎么说这数量也太多了。”这么想着刚要出去帮忙。不料被奥丁拦下了。“你现在出去。只会成为累赘哦。薇尔丹蒂既然那么说了。就按她说的做吧。”   “可是......真的沒有问題吗。”看他半信半疑。奥丁感到有些好笑的说:“我们三个好歹也是神哦。如果你把那家伙当做是女孩子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听了奥丁的话。他这才抛下了心底的担忧。继续向上层走去。   “嘿。此路不通喔。”薇尔丹蒂将一只直接无视她而一跃而起。掠过她的身体打算去追击刑天他们的。长得像猪一样的魔兽。拽住那毛茸茸的。竹竿般粗细的尾巴。给轻而易举地拖了回來。紧接着眨眼间。便把它甩飞了出去。   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只见那家伙水桶一般的巨躯猛地撞向左边的石壁。力道之大。撞得它身体直接发生了爆炸。霎那间。鲜红的血珠。吞沒了正片空间。就仿佛倾盆大雨似的落下來。之后。只见薇尔丹蒂带着慵懒的目光。用小指拨了拨粉唇。道:“我不太喜欢动粗呢。毕竟。人家可是可爱的女孩子呢。”   可那些魔兽哪听得懂人话。即便薇尔丹蒂有心放过它们。它们也并不打算放过她。这是伏羲的命令。而它们也只会遵照命令行事。最初的胆怯后。沒多久便又扑了上來。这次打头阵的是蜜蜂模样的魔兽。只见它们从尾部。向薇尔丹蒂射出一枚枚刀片似的银针。來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形成了一张掩盖了半边空间的巨网。   “是吗。那么就别怪我了。弯月绝刃。”话音刚落。只见她像是牵引着空气似的勾勒出一个半月形屏障。把那些攻击悉数都挡了下來。“哼哼......哈哈哈......”只听见一阵“噼噼啪啪”似的碎裂声。只见那些细如游丝的银针。全都掉落在地。紧接着。只见半月形的屏障越來越大。最后几乎铺满了整个空间。然后就像是融化的兵线一样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面对扑上來的双头犬。她顺势后仰。身体几乎成了一座拱桥。然后迅速转过身。朝着它的下巴就是一记旋风般的侧踢。暴风般的力道。直接将它劈成两半。   紧接着又用左手勒住从右侧袭击过來的。长得像牛。却有三只眼睛的牛魔的脖子。借着它的冲击力。顺势把它朝前扔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是鲜血四溅。那家伙。甚至连眼珠都弹出眼眶了......“别急嘛。一个个來。喔呵呵呵呵。。”薇尔丹蒂发出了兴奋不已的笑声。上一层。也是遍布着魔兽。那些家伙看上去像是蚂蚁。虽然觉得既恶心又反胃。不过也只有把它们收拾掉再前进了。明白只能那么做的埃蕾贝尔。手握黄金圣剑。二话不说跳入了那仿佛深渊似的蚁群。紧接着。只见她像是撕纸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把它们劈成碎末。“快跟上。”一瞬间。仿佛像是太阳一样的炫目光辉。笼罩了整个回廊。   “噢。”三人用仿佛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冲出了包围圈。当这一层的石门。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落下后。刑天终于松了口气。眼前是长长地。仿佛沒入云端的石梯。   “真是的。也不等等我。”这时。在刑天身后。突然想起薇尔丹蒂那像是闹别扭似的声音。“对不。。啊啊啊。。”他本想道歉的。但是。当看见薇尔丹蒂像是流水一样从墙缝中挣扎着走出來时。本來平稳的语气。刹那间变成了一瞬间还以为见到了鬼似的尖叫。“你......你你......”刑天指着她。话都接不上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只是‘穿墙术’而已啊。比起这个。还是快走吧。”   “说的也是......”刑天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故作震惊得附和道。莉莉丝见他这个死要面子的倔样。在一旁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來。接着。他们登上了石梯。正在这时。赛罗一行人也正从后边尽力赶上來。   第三四一章 一直喜欢你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这里就像是一座迷宫一样。不管怎么走;不管朝着哪个方向。都会回到原來的地方。望着眼前那仿佛蜘蛛网一般延伸出去的岔路。刑天顿时傻眼。原以为只要登上石梯就是终点了。沒想到。却犹如一头扎进蜂巢里似的......瑟瑟的寒风。透过那些冰冷的石壁缝隙间渗透进來。不禁叫人缩起了身子。   “完全迷路了。这种时候。如果那家伙在就好了。”刑天耷拉着脑袋。沮丧地想到。只可惜。现在诗诺并不在这里。自己的空间感知能力又比不上她。三人转了很久。总是在不停地绕圈。也想过在石壁上坐上记号这种方法。可由于石壁太硬。加上湿漉漉的。那感觉就好像黏了层牛皮在上面。湿湿滑滑的。不论是字迹;还是符号。都做不了。   “不行。这根本沒有用。”刑天有些自暴自弃似的叫道。“沒事的。沒事......我们一定能出去的。”莉莉丝这么说道。但现在即使是这花儿一样的笑容。也刹那间变得苍白无力。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见刑天。他拿着巨阙。对着四周的石壁一顿闪电般的挥砍。刹那间。如雷般的巨响。像是铁锤一样击打着每个人的耳畔......“住手吧。即便你在这再怎么发脾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你说该怎么办。。”只见他不由分说的瞪向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摆着一张扑克脸的薇尔丹蒂。“我说你。沒注意到吗。”“什么意思。”见刑天一头雾水。满脸狐疑的。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薇尔丹蒂像是“真受不了你”似的叹了口气。好似是对刑天冲动的性格不知道说什么。   “你如果注意到了什么就说出來吧。薇尔丹蒂。大家都很着急。”奥丁也在一旁耐着性子劝道。但是。看他的模样。似乎并不着急。“别在这装腔作势了。你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吧。”薇尔丹蒂带着嗔怪似的表情斜瞟了他一眼说道。过了一会儿。奥丁见瞒不过去。只得投降。说道:“大家。听我说。其实出路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只是我们一直沒有发现而已。”   随着他话的深入。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地围坐成了一圈。“其实。从我们刚进來这一层时。我就感到些许违和感了。直到刚才。才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有沒有注意过。这一层的石壁为什么一直都是湿漉漉的呢。一般來说。就算是梅雨时节。一般來说。石壁也会很快干的吧。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奥丁嘴角掠过隐约的一丝弧度。解释道。但看他的模样。并不打算这么快揭晓谜底。他那种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也让莉莉丝不耐烦起來:“喂。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绕來绕去。长话短说行不行。”只见她一脸嫌弃的说道。   “啊......那可真是对不起了。”奥丁若无其事的低声道歉。自顾自的接着说:“能让石壁长时间保持潮湿只有一个可能......”他话音刚落。刹那间刑天恍然大悟似的叫道:“你指的是水。沒错吧。。”   听后。奥丁满足的点点头。“不愧是刑天。真上道。”见着他那像孩子一样的开怀笑容。并对刑天竖起大拇指的模样。埃蕾贝尔不禁笑出声來。原本觉得他一本正经。对什么事都不慌不忙。但沒想到。他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就是这样。如果我的推测沒错的话。出路应该就在石壁的对面。”   “啊......原來如此。。挨哎哎哎哎。。”这时。只见莉莉丝点头如捣蒜的刹那间。忽然转入了听起來仿佛大难临头一般的尖叫。整个脸都青了。   “别吓我啊。莉莉丝。突然怎么了。”刑天脸上挂满了问号转过头去。“那个......这个。事实上。我不会游泳......”只见她一边羞得脸仿佛都要喷出火來似的;一面低着头。不停地绕着手指低声说道。只见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众人像是默契十足的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此时此刻。即便谁的衣兜里掉根针出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嘛你们。至于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吗。”她这话还沒说完。刑天就忍不住抱怨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话说这种事你一开始就该说出來啊。笨蛋。。”   “才......才不想被你这比我还缺根筋的人说呢。”见状。莉莉丝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你说什么。。”只见刑天似乎被戳中逆鳞似的跳了起來。瞪着她。见状。莉莉丝也不甘示弱。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那个......两位......”奥丁带着一副想要劝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在一旁直冒汗。   最后。埃蕾贝尔重重叹了口气。插到两人中间。以教训似的口吻一本正经的喝道:“你们俩给我适可而止。”话音刚落的刹那。两人就仿佛如鲠在喉似的乖乖闭嘴了。至于原因。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她生气而认真起來的模样吧。“既然如此。我们该做什么。”见两人都老实了。她也总算带着有些疲惫的表情松了口气。再次转向奥丁问道。   “把脚下的地面打穿就可以了。水往低处流。所以。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奥丁爽朗、豪气的说。之后。只见他转向赫拉克勒斯。对他使了个眼色。“好吧。我试试。”赫拉克勒斯板着脸应声道。迈开沉重的脚步。握紧那铅块一般硕大的拳头。开始向惯用的右臂灌注力量。   这时。在仅有一墙之隔的石壁的另一面。赛罗一行三人也陷入了与奥丁他们同样的困境。不过有个古灵精怪的婉儿在。靠着他的推理。他们很快解开了答案。得出了与奥丁几乎分毫不差的结论。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爹爹、姑姑。我要上了。”刹那间。只见诗诺的左拳。像是被空气点燃了似的。自指尖迸出湛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整个拳头。不过。他们都沒有料到。在紧紧一墙之隔的地方。有着苦苦寻找的同伴......   正在这时。从最上层的水晶球里看着这一幕的美狄亚。禁不住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真是漂亮的推理。你觉得呢。欧阳小姐。”美狄亚带着让人禁不住起鸡皮疙瘩的笑容。向身后的欧阳雪问道。此时的她。已经满身血痕。并且一丝不挂。奄奄一息地忍受着痛苦。拼命挣扎着的模样。似乎让美狄亚感到很受用。   “你......有什么好笑的。”听到这么一句有气无力似的反问。美狄亚的笑声更加尖锐了。“因为啊。这的确是很棒的推理秀喔。连我都沒有想到呢。”她那忍俊不禁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仿佛不知不觉引出了人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似的。那扭曲到狰狞的面孔。不禁让人发毛。   “沒有想到......你指什么。”欧阳雪狐疑的问道。“哎呀。你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吧。”说罢。只见她又是一阵捧腹大笑。“难道......。。”见她似乎已经想到了是因为什么。美狄亚笑得更欢了。   “真是一群蠢货。竟然自己去触动机关......那么。你们就好好享受吧。。我的礼物。”只见刹那间。美狄亚脸上。那纯真无垢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捕食者一般的冷笑。   随着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地面就像是铜镜一样变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力道。连带着整个空间都在晃动。就仿佛随时都能坍塌似的。一瞬间。众人的眼眸都亮了起來。不过很快的。他们便瞪大了双眼。。因为。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发生......“为什么。应该是这样沒错的。。”奥丁懊恼的脱口而出。   “等等。这个声音。你们有听到什么吗。”薇尔丹蒂刹那间对这听起來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的声音感到一阵不安。“大家都小心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的样子。”她话音刚落。四周的石壁。在那靠近穹顶的位置。忽然齐刷刷裂开了一排排眼睛大小的裂口。看着像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针眼似的。   “切。原來是故意引我们咬钩的陷阱吗。。”奥丁不甘心的咂嘴。紧接着。从那一排排针眼大小的裂口里。开始像是泉涌似的冒出水柱來。“啧。美狄亚那混蛋。想把我们活活淹死吗。。”薇尔丹蒂忍不住骂道。“怎么办......我......我不会游泳啊。”莉莉丝都要快哭出來了。“沒事的。我会带着你的。所以。吸气。”   “就算你那么说也。。”不料。她的哭诉刚说了一半。就被漩涡般的水流。沒过了头部。感觉就好像落入漆黑无底的深渊一样。手脚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好像这个身体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莉莉丝。喂。振作点。。”刑天想出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张开嘴。吐出的。也只有多得数不清的泡泡而已。这时。埃蕾贝尔眼疾手快。拽住了正一直往下沉的莉莉丝腰间飘着的腰带。这也让刑天松了口气。   由于在水里是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音的。于是众人只得借助简单的手势交流。这时。刑天一边往前游;一面转头看了看薇尔丹蒂。然后。又指了指下面。他的意思是。现在的话。再试试看能不能破坏身下的石板。不然。迟早会被淹死的。   薇尔丹蒂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赫拉克勒斯。接着指了指身下的石板。表情仿佛在说:“拜托了。赫拉克勒斯。再來一击。”赫拉克勒斯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点了点头。刹那间。又是把水搅得像是一窝粥似的。势大力沉的一击。这次。不出所料。石板完全破裂。一行人像是鱼儿一样迅速穿过那井口一般的豁口。   到了下面之后。空间变得豁然开朗。这里。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海。比较准确。遍布的礁石。还有散发出像是萤火虫般光芒的水草。霎时间。众人为到底该往哪儿方向去犯了难。   这时刑天伸手指了指上面。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众人应承之后。他们开始在一块块看上去仿佛像是骷髅、骸骨的。密密麻麻的礁石间穿行。这时。只见被刑天搂在怀里的莉莉丝紧闭着双眼。身体越來越冰凉。“遭了。若是再不想点办法的话。这家伙会。。”刑天心里这么想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时。只见埃蕾贝尔环顾四周的霎那。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她伸手笔直的指着前方不远处。由三块礁石堆成的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显然她的意思是。大家可以在那看看莉莉丝的情况。打定主意后。一行人奋力朝目的地游去。然而湍急的水流加上阻力的原因。到达还是花了相当长的时间。   才刚进入里面。刑天便着急又小心翼翼地让莉莉丝仰卧。双手交叠着拼命地按压她的胸口。想迫使她把肚子里的水吐出來。“可恶。可恶。。莉莉丝。不要死。不要死啊。。求你。睁开眼睛啊。。”只见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莉莉丝就像睡着了一样充耳不闻。这时。刑天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在乎眼前这个女孩儿......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來就像是用刀子一点点地划开自己身上的肉一样焦急、悲伤。同时害怕失去她的恐惧。正将刑天一点点地拉向绝望的深渊。甚至连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荡漾在自己口中。缓缓晕开的这股涩涩的味道与感觉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只见他一只手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前额。并用拇指与食指轻轻地捏住鼻孔。另一只手使得她的脑袋尽量后仰。然后。一边在心里诚恳的道歉;一面带着“绝不想;也不要失去这家伙”的斩钉截铁的决意。与坚定不移的心情。缓缓地。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啊......这种感情。是什么呢。仿佛太阳般的温暖正包围着身体。同时。又如皓月般温柔。像是清泉一样。正缓缓涌入如今这好像空壳一样的。什么也沒有的身体里。不知不觉有种被人紧紧搂在怀里的感觉。这份如泉涌般的安心感。正渐渐开花结果......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第三四二章 女神的厚礼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在那之后。经过刑天那大胆又不顾一切的施救。一段时间之后。莉莉丝总算是清醒过來了。不过。她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热泪盈眶似的感谢刑天救了自己。而是。。“你......你这不要脸的色狼。对我都做了什么啊。。”话音刚落。朝着刑天那略宽却显得扁平的额头。用自己的前额当做武器。霎那间。带着恨不得当场死掉的羞耻感。猛地就是一记头槌。   顿时。疼得他立刻喊了出來。眼里直冒金星。头晕目眩得仿佛都要吐了。而且。。“好疼。你干什么啊。。”事实上疼得脖子都快断了。于是。他满腹委屈地朝莉莉丝不满的吼道。“这是你自作自受吧。”听她这么说。刑天顿时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失落感。只见她猛地从冰凉的沙地上窜起。二话不说直接把莉莉丝逼到对面的墙角。   “我啊。好歹是救了你啊。但你这什么态度啊。那种状况下。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你的性命就......。”不料。自己这仿佛要吃人的样子。顿时把她给吓傻了。霎时间。毫无征兆地。忽见莉莉丝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來。“呜......谁。谁管你啊啊啊啊。呜。嫁不出去了啦。沒脸见人了啦。。”   那犹如怒涛般的高声抱怨。简直要把刑天的耳朵给震聋了。“你这不要脸的家伙。你知不知道。那......那还是我的......。” “哈。”在他一头雾水。傻头傻脑似的漏出这么一个音之后。莉莉丝气不过。不知不觉又给了他一拳。而且。这次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刑天的鼻梁。就好像要掉下來似的歪向了一边。   “你。给我适可而止。都说了那是不可抗力啊。。”可即便他这么说。此时此刻的莉莉丝也听不进哪怕一丁点儿解释......这时。薇尔丹蒂再也忍不住了。霎那间只见她显得花枝乱颤。甚至连眼泪都出來了。一旁的奥丁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往刑天伤口上撒盐:“哎呀。年轻就是好啊。”   赫拉克勒斯则是一副“这是什么情况。”似的瞪大了眼睛。他似乎还弄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该被感谢的人。此时此刻却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你们啊......过分。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啊。”“是吗。那还真是抱歉。”话音刚落。奥丁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了如闷雷似的笑声。   “好了。别闹了。我们得想想怎么出去才行。一直呆在这可不太妙。”薇尔丹蒂迅速切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转换了话題。“可恶。这种吃了暗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此时。只听刑天低声嘟囔了一句。“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如果连你都不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的话。那不就证明了是沒有办法的吗。”   以为找到了出路。却不料到头來反而被困住。成了瓮中之鳖。。这种沮丧的情绪。浮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一瞬间。这种“做什么都是沒有用”的气氛。像是迷雾一样笼罩着他们。“而且。还不知道血煞他们在哪儿......”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仿佛就犹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别露出这么一副苦瓜脸嘛。总会有办法的。”莉莉丝也不再胡闹。而是满脸笑容似的安慰着如今一言不发。陷入沉默的他们。其实这话现在听起來比沉默更伤人。“你啊。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笑得出來啊。”刑天朝她瞥了一眼。问道。语气里。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无力感与拼命想要抓住亮光的挣扎。   “当然要笑了。越是绝望。越要笑。这么做的话。才能赶跑绝望啊。”听他这么问。莉莉丝就像是理所当然似的说道。。。“沒想到。我也有被你安慰的一次啊......”不料。他的小声嘟哝。却被站在身旁的莉莉丝一字不漏的听见了。顿时。那让人毛骨悚然似的冰冷视线霎那间刺了过來:“喂。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她的逼问。刑天条件反射似的连连摆手。“我这是在夸你啊。别人的好意。就老实手下怎么样。”一番话。顿时让莉莉丝一时语塞。片刻后。只见她双颊掠过一点点晕红。故作强硬道:“是吗。那好吧......”其实。心底正乐开了花。   “话说回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还是沒有想出任何办法。“比起这个。薇尔丹蒂。你有沒有让普通人也能在水下自由呼吸的办法。如你所见。这家伙只有格斗术强得一塌糊涂......”只见刑天带着一副既无奈又厌恶的表情指着莉莉丝问道。   “你用不着说的那么过分吧。。”莉莉丝打掉了他的指头。沒好气的呛了一句。“过分。这是事实吧。”“呜......”一句话。顿时噎得她沒了底气。“说的也是。嗯......”薇尔丹蒂自言自语。若有所思说的扶额。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啊。有了。”只不过片刻。便将她一扫阴霾说的抬起头來叫道。   “咦。真的有吗。。”这次。反而换成了刑天讶异似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只是随便问一问。根本沒有饱有期待。“嗯。如果只是自由呼吸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办得到的。”说着。她便招呼同样带着一副目瞪口呆似的表情的莉莉丝过來自己身旁。不料。她问出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把我变成鱼之类的吧。如果是那样。我宁可喝海水撑死。”   这番话。险些让刑天的脑袋磕到了地上。“我说你啊......”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会不会。你想哪去了。哪有那么夸张。”薇尔丹蒂一边忍着笑;一边这么说道。   “只是让你穿上一件‘礼服’而已。好了。把手给我。”莉莉丝半信半疑。犹豫着把手伸了出去。片刻后。只见薇尔丹蒂也将自己的手掌伸了出去。片刻后。在这仿佛泛着蓝宝石光芒般。像是珍珠一般闪闪发亮的海水中。两人的手掌悄无声息的重叠到了一块儿。纤细而又修长。看了顿时让人觉得“这果然该是女孩子的手”。   就在她们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紧扣十指的刹那。莉莉丝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裹住了自己的手掌。而且还在朝着身体各个角落像是牛皮糖一样延伸。“挨。这是......什么......”这时。当她再次触碰自己的皮肤时。那触感。忽然变得弹性十足。不仅如此。甚至连肌肤的色彩。也变得五彩缤纷。就好像把彩虹穿在了身上似的。   “哇......感觉好厉害啊。这个。有种被包裹着的感觉。就像是被母亲搂在怀里一样。”只见莉莉丝雀跃的两眼放光。兴奋地不能自己似的。“这个叫做‘羽衣’你就把它理解成与鱼鳞差不多的东西吧。”“嗯。真漂亮......”看來。莉莉丝似乎很中意这东西。“如果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也无妨。”   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莉莉丝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朝薇尔丹蒂扑过來。。“真的。。谢谢你。。”“哇。莉莉丝。。”薇尔丹蒂被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压得向后一个踉跄。紧接着。只见莉莉丝一个劲儿的在她胸口。像只仓鼠似的蹭來蹭去。“莉莉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样实在有点......”   “好啦。那么。我们出发喽。”看着莉莉丝一脸眉飞色舞、昂首挺胸的站在波涛涌动。色彩变换的海水里。刑天带着哭笑不得似的表情。老气横秋似的叹道:“怎么感觉。她已经把來这里的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话音刚落。奥丁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还挺小心眼的。”“谁小心眼啊。那家伙啊。如果不看好她的话。谁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來......”“嗯。真的是这样吗。”奥丁瞪着一副“我可是什么都知道了”似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什......什么啊。”   “你会这么替她着想。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她吗。”只见他话音刚落。刑天的表情立刻变得和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通红。“谁......谁会喜欢那种暴力蛮横的家伙啊。。”说完。踩着碎步。像个受气包似的快步走到前面去了。过了一会儿。“哎呀哎呀。真是不坦率的家伙......”只见奥丁像是有感而发似的这么叹道。   “那么。先想办法找到血煞他们吧。”只见莉莉丝伸手指着前方。一副发号施令的模样。“真是的。随你便了。”刑天瞟了他一眼。在心底这么想到。   这时。在远处的另一个场所。正发生着一场激斗。“切。这家伙根本死不了啊。。”只见诗诺翻身利用二段跳拉开距离。此时此刻。在眼前。正瞪视着自己的。是一条身子比水缸还要粗的蛇。只见它发出咆哮般的嘶嘶声。吐着犹如长鞭一样的信子。盘起身子。直立起來。整个身躯看上去就好像一座山一样巨大。刹那间。张开血盆大口。居高临下。如泰山压顶似的朝自己压來。“遭......。”   见状。诗诺赶忙往旁边顺势一个翻滚。正好与那钢刀般的利齿擦肩而过。刹那间。刚才自己站的地方。由于受到直击。被轰出一个大窟窿。无数的碎石与尘埃被抛上半空。组成了帷幔似的厚厚烟幕。她这边气还沒喘匀。又见那巨大的。三角形蛇头。像是利刃一样。刺破这层层惊涛骇浪似的烟幕。冲了出來。   赛罗与婉儿见状想上前帮忙。不料刚迈开步子。便被从左后方横扫过來的。那树干般粗大的尾巴给瞬间撂倒。整个人向后摔倒在地。紧接着又在疼得几乎粉身碎骨的状态下。承受了仿佛泰山压顶似的一顿猛击。“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啊。”说着诗诺一跃而起。如离弦之箭似的猛踹向蛇头。瞬间。周围的海水被搅得如漩涡般沸腾起來。   然而。她向后空翻落地的同时。沒能察觉到从身后袭來的巨大尾巴。刹那间被缠住脖子。紧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重重被拖倒在地。“唔。。”   只见诗诺涨红着脸。挣扎着。想要挣脱缠着自己的尾巴。可它却像是在嘲讽自己似的越收越紧。“雷光切。”霎那间。她将自己的手指变成了锋利无比的雷之刃。就像是凭空造了把由闪电凝结成的剑一样。霎那间便把那巨大的尾巴。像是削土豆泥似的砍成了几截。   尾巴被切断了的疼痛。使得那家伙发出了痛苦愤怒的咆哮。转头。从嘴里射出一枚枚巨大的。像是飞镖般的银针。“雷伞。”见此。诗诺迅速在眼前勾勒出一个由无数闪电缠成的光之壁。刹那间只见那一枚枚如荆棘一般的银针都扎在了这上面。“还给你。”接着又把它们全部反弹了回去。霎那间。便是如烟花般的爆裂景象。   “还沒完呢。接招。。雷之枪。。”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她将手中的雷之剑迅速变成了长枪。对着正扭成一团。痛苦挣扎的蛇身。尽力掷了出去。刹那间。只见那长枪以目光跟不上的速度刺破伞形光壁。疾驰而去。在半空中留下道道残像。并且。她瞄准的是。那家伙的心脏部位。   然而。一阵天崩地裂似的轰鸣声过后。被刺穿的。只有空空如也的地面而已。只见以那杆长枪为中心。周围的地面全都仿佛被剥了层皮似的焦黑。“什么。消失了。。”诗诺大吃一惊。话音刚落的同时。脚下的地面突然炸裂。巨大的蛇头从正下方冲了出來。“什么时候。哇啊。。。”于是。她不可避免地被掀飞到半空中。   “遭了。这种情况下。根本沒办法回避。”只见诗诺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冒。即便如此。也只能咬牙任由身体朝地面坠落下去。而等在下方的。正是那家伙的血盆大口。   “啧。”见状。她张开手掌。“伸长吧。雷之锁。”话音刚落的刹那。只见从诗诺掌心伸出一条闪电凝固而成的锁链。霎时间。只见她将锁链扔向地面。只见它稳稳地埋入地面。紧接着。只见诗诺利用它作为支点。跳向右边。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想要将自己一口吞下的血盆大口。   “小诺。小心背后。”婉儿虽然提醒了。但是诗诺已经來不及避开自背后死角袭來的二段攻击了。情急之下。婉儿只得将手中的紫凝剑朝着那长鞭般的尾巴袭來的方向掷了出去。   一声脆响之后。剑被轻而易举打飞。可就是这一点点的空挡。已经为诗诺重整旗鼓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只见她避开尾巴挥击的攻势之后。借着下落的力道。对着蛇头。如泰山压顶似的一顿猛踹。顿时。   只见那家伙疼得满地打滚。“最后一击。”话音刚落。只见她又把那家伙光秃秃的脑袋当做踏板。瞬间疾驰到距离那灯笼大的蛇眼。几乎贴身的距离。   双手交叉。刹那间。双臂被令人目眩的电光包裹。。“千雷灭击。”霎时间。无数雷光组成的。那看起來仿佛天罗地网般的弹雨如滂沱大雨般砸下。正在这个瞬间。察觉到背后有异动诗诺。正当她转过头去的瞬间。右臂突然被咬住。   “啊。。。”原來那家伙的脑袋不止一个......正在这时。刑天从远处。凭着“千里眼”的能力。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那是。”只见他目瞪口呆似的瞪大了眼睛。“看來发生麻烦事了呢。”奥丁微微沉下脸说道。“是他们。终于找到了。喂。快点。”话音刚落。刑天便朝着血煞他们的方向。疾驰掠去。   第三四三章 进退维谷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由于这长得像蛇一样的家伙闹出的动静。海水被搅得像是一锅粥似的。不过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刑天也立刻就把握了眼前的状况。并一眼看到了正趴在远处。已经奄奄一息的赛罗与婉儿两人。“喂。两位。沒事吧。。”他一边这么问:一面好似贴地滑行似的躲过如铁锤般迎面挥击而來的巨大蛇尾。直接从它那与地面只有若隐若现似的距离的缝隙中。急速回旋着钻了过去。   “喂。振作点。还认得我吗。”他之所以会那么问。是为了确认他们是否还留有意识。过了一会儿。婉儿半睁开淌满了血滴的左眼。表情痛苦但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半开玩笑说:“什么嘛。來的也太晚了吧。”   “抱歉。比起这个。总之先离开这里。”说罢。不等婉儿开口。他便背起她。眨眼间又从腰间掏出烟雾弹。朝前扔去。霎时间随着一声剧烈、刺耳的爆炸声。 视野被漆黑的。仿佛山一般的烟雾吞噬。四周围霎那间全笼罩在了黑暗里。趁着这个空挡。他用胳膊夹起已经不省人事的赛罗。向相反的方向游去。   不料。身后那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摆脱诗诺的纠缠。追了上來。速度简直就像是闪电一样飞快。带起令人眼花缭乱的一道道仿佛利刃般的水流。像是刀剑一般射出。“居然已经追上來了吗。。” 老实说。这种速度连刑天都不禁直冒冷汗。“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   这么想着的他利用眼前遍布的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礁石。作为掩护。似蝴蝶穿花般若隐若现似的前行。一边准确的以毫厘之差的距离精准的避开一个个仿佛迎面飞來的障碍物。虽然看起來让人心惊肉跳。甚至好几次都差点儿撞上。但刑天却能有惊无险的避开。并且不断地改变前进方向。好像在与背后紧追不舍的敌人玩捉迷藏似的。   “等等......等......”诗诺由于右肩受伤。此刻正忍受着钻心的疼痛。虽然她想追上去。但沒迈出几步就趴倒在地。如泉涌般的鲜血眨眼间浸湿了她的衣裳。如露水般的血珠。在海里。像是丝绢似的渐渐扩撒开來。“哎......那家伙。很能干嘛。不过。照他那种逃跑路线。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薇尔丹蒂带着看热闹似的表情说道。她似乎沒有打算上前帮忙的意思。“别光看着啊。好歹帮帮忙啊。。”莉莉丝看着她那一副享受的模样着急的吼道。“可是。要对付那种下等生物太吃力了。我可不干。”薇尔丹蒂略带倦意的说。“切。随你便。。”莉莉丝怒骂了一句后。追了上去。眨眼间离那头怪物越來越近。刹那间。只见她死命拽住了它的一小截尾巴。   “可不能让你再前进了。”紧接着。只见她像是在沙地里扎了根似的猛地站住了脚。随后拽着那家伙的尾巴。一个高抛似的回旋。将它那巨大的身躯。扔向相反的方向。   “怎......怎么可能。居然赤手空拳就。。”一旁的奥丁与赫拉克勒斯两人被这个干脆利落的抛扔动作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毕竟。这种抛扔技法。沒有相当程度的腕力可是绝对做不到的。过了一会。只听得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只见那家伙巨大的身躯撞碎了周围成堆的礁石。整个身体被埋在了像山一样的石堆里。   “这家伙暂时先交给我。你带着他们快离开。越远越好。”莉莉丝朝远处同样被惊得说不出话來的刑天大喊道。“喔。谢谢你莉莉丝。。”刑天说罢。便带着赛罗与婉儿消失在了远处。   “好了。那么我先來当你的对手好了。”话音刚落。只见她轻轻地向后一跃。在拉开足够远的距离的同时。躲过了扫向腿部的蛇尾。紧接又着像只游隼似的闪电般地窜上半空。眨眼间。便和那两个正在对自己耀武扬威似的发出咆哮声的蛇头。出于同一高度了。霎时间只见莉莉丝与双头巨蛇同时启动。猛地向对方要害处突进。   “绝对饶不了你。竟敢这样伤害我的朋友。”话音刚落的刹那。就在与那血盆大口、尖牙利齿。擦肩而过的瞬间。莉莉丝的身子忽然像是从眼前消失似的倒向一边。也就趁着它还沒回过神的霎那。她使出了如暴风雨般的回旋踢。而且。还是采取左右开弓的方式。刹那间。在半空中描绘出仿佛罗网一般。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   最后。莉莉丝瞄准了它那稍稍突出的眼窝。像是敏捷的兔子一样躲过从天而降的。那弯刀一般的利齿的攻击后。几乎在零距离。用一记铁锤般牟足劲儿的膝击。重击了那地方。刹那间便听见一声像是嚎泣般的哀嚎。只见那巨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过。莉莉丝也由于身体忽然脱力的原因失去平衡。在坠向地面的同时。背部遭到蛇尾的重击。刹那间整个人朝前摔了出去。巨大的冲击也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零星的珊瑚与礁石。“好疼。”只见她的嘴角溢出血迹。甚至还來不及擦。就被如倾盆大雨般砸落的碎石掩埋了。   “我说。薇尔丹蒂。你真的不帮忙吗。”奥丁看着眼前的激斗。问道。“别着急嘛。我还想看看他们的本事呢。尤其是那个女孩子看來。那家伙真的沒有撒谎。就近身格斗來说的话。甚至接近我们的水平了哦。对吧。赫拉克勒斯。”   “沒错。不过这么下去。她可能会......”“毫无疑问会被逼入绝境呢。”薇尔丹蒂笑容满面的评价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该是时候出手帮忙了吧。”奥丁再一次提议道。   不料。只听她气定神闲的说:“即便我们不出手也已经有人冲出去了哦。”她说的沒错。只见埃蕾贝尔已经飞一般的赶过去。手提黄金的剑。拦在了两人之间。   “沒事吧。莉莉丝。”之前她之所以一直在犹豫。是因为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时机介入。所以才会一直静观其变。“嗯。算是勉勉强强吧......得救了埃蕾贝尔。”   只见莉莉丝从碎石堆里挣扎着爬出來。灰头土脸似的说道。“别客气。”说罢埃蕾贝尔便冲了上去。迎着那像是利刃一样突刺过來的蛇头。只见她在两人就要接触的瞬间。迅速提剑。以将眼前的海水切断的凌厉剑势。闪电般地扫出了斩击。   刹那间。只见那由黄金轨迹与光芒描绘出的水平斩击。眨眼间从它的两眼之间切入。刹那间。只见它左边的脑袋。视线眨眼间错开。并且。整个脑袋像个瓜瓢似的裂成了两半掉在地上。   “果然。无法同时对付两个吗。”埃蕾贝尔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因为她最初是打算用这招斩击。一口气把两个都给解决掉的。“莉莉丝。小心。它往你那边去了。”   “真是纠缠不休的家伙呢。”见状。只见莉莉丝连续向旁边几个后空翻离开碎石堆之后。迅速将身体像陀螺似的向左转了半圈。顺势勒住了那颗猛冲过來的大脑袋。   尽管腹部。以及腋下犹如撞上一堵墙似的剧痛。而且。还被那仿佛惊涛骇浪似的冲击力击得连连后退。不过。即便如此。她在适应了之后。左手猛地朝着那家伙的头顶就是一记犹如泰山压顶似的肋击。刹那间。将它打得眼冒金星。身子霎那间软了下來。   这时。刑天带着婉儿他们來到了一处类似洞窟的地方。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后。总算将两人恢复到了能开口说话的状态。看到这里。他也总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你们感觉怎么样。”   “放心。只是这种程度还死不了啦。”婉儿虽然想要说得尽量有底气点儿。但是她那皮笑肉不笑似的表情。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话说回來。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的话。我们就......”赛罗欲言又止似的向刑天表达着感激之情。见他那仿佛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力的模样。他劝道:“现在还是休息会儿吧。有话待会儿再说。”   “不。在这之前。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婉儿一脸严肃。拼命组织着语言。“什么事。”刑天一脸困惑地问道。不过。能让她在这种遍体鳞伤的状态下也要传达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其实。那家伙在那怪物的肚子里。”   “那家伙。谁。”刑天一头雾水似的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凭我们三个的实力。居然还搞不定那怪物。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刑天心底确实感到一丝诧异。按理來说。若是这三个人的话。应该沒有什么敌人可以凌驾在他们之上。再加上一个血煞。即便不敌。也不至于被打得那么惨才对。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不见血煞的影子。那家伙。这种时候到底上哪儿去了。忽然。只见他如醍醐灌顶一般喊道:“难道。那家伙在那怪物的肚子里。。”   “沒错。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落得这步田地......”婉儿苦笑着说道。刹那间。刑天顿时感觉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似的。他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所以。请你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杀了那家伙。不然的话......”   “知道了。我这就赶回去。”刑天抛下这句话后。迅速沿原路折回。“大家。听我说。不要杀了那家伙。”他到场之后的第一句话。让众人刹那间全都傻眼了。   “哈啊。你在说什么呢。”莉莉丝瞪大了眼睛。一边揪住挥來的蛇尾;一面以“你脑子沒病吧。”似的表情瞪着他。“你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是有什么理由吧。” 埃蕾贝尔勒住蛇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刑天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虽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很平静。但脸色。却一片惨白。   “那家伙......血煞在那家伙的肚子里。”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阵晴天霹雳。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说起來我刚才就感到奇怪了。这里为什么会少了一个人。原來是这样吗。”薇尔丹蒂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动摇似的说道。“真的假的。居然被吞了吗。。”奥丁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正在这时。在最顶层的大厅里。美狄亚以慵懒的姿势斜靠着椅背。身着犹如火焰般的鲜红色旗袍。以快若闪电的速度抖着腿。斜眼问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糕点的高文问道:“高文。以你的眼光來看。我送他们的这份大礼怎么样。”说着。又转头。啃了一口他递到嘴边的糕点。“属下不敢妄加猜测。”高文不带任何感情似的脱口而出。“哎呀。你难道吃醋了吗。”   美狄亚乐呵呵的眯着眼问道。“不......并不是这样。”被戳中心事的高文脸色更加阴沉。不过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此时此刻盘旋在自己心底的不快感到底是什么。只是。既然她那么说了。那么就当做是这样吧。硬要说起來。自己确实对美狄亚只对那几个家伙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感到不爽。他觉得这让自己在美狄亚心中的。那个唯一的位置;那份唯一的宠爱被剥夺了。   “你呀。还真是小心眼。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吧。真是不坦率的孩子呢。你都做我部下那么多年了。这点小事。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嘛。”美狄亚用像是安抚宠物一样的语气。对明摆着表现出一脸不情愿的高文撒娇道。看起來就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遵命。我的主人。”   “很好。”只见美狄亚用她那艳得仿佛樱桃似的双唇。像是说悄悄话似的。将这个话題。做了个了结。这时。脑中忽然想起一个声音:“你要玩到什么时候。美狄亚。把她带來第一研究室。还有。他们可是贵重的样本。而不是你的玩具。”那圆润、低沉。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來自伏羲的。   待他那似洪钟般的声音犹如潮汐般远去后。只见美狄亚忍不住骂了一句:“可恶......那个该死的臭老头。”紧接着又转头对身后的欧阳雪露出无辜又天真的笑容说道:“就是这样。时间到了哦。”   第三四四章 名为加拉哈德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波涛汹涌的水面。巨浪滔天。半空中的云彩。也仿佛停住了脚步。注视着这场缠斗。由于得知了血煞被这家伙吞进肚里的事实。大家都不敢使出全力。瞬间。便被那水桶般粗壮的腰身给掀翻在地。激起如迷雾一般的碎石与尘埃。“这样下去。我们......”诗诺咬牙忍着像是被千刀万剐似的疼痛。加入了混战。   “怎么能倒在这种地方。。”这么想着的她。又迅速朝那正昂首挺胸的怪物突刺而去。一面。是那仿佛无边无际的血盆大口。阵阵恶臭扑面而來。那闪着寒光的利齿。眼看着就要戳瞎她的眼睛。在这刹那。只见诗诺非但沒有后退闪躲的意思。居然就这样闪电般的径直冲了进去。“笨......笨蛋。你在想什么啊。。”   刑天不由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想要拉住她已经來不及了。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哪有自己送上门的道理啊。可就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瞬间。忽见一道青白色的剑光。仿佛百合盛放似的冲出那怪物的脊背。直接穿出湛蓝色的水面。如泉涌一般。紧接着。众人见到了诗诺自那道光柱的笼罩下一跃而下。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玩完了吧你。。挟制人质什么的。还真是恶趣味。”   话音刚落。大家只见她左臂搂着一个像是茧状的东西。看起來像是虫子的蛹似的。“难道......”诗诺朝着将信将疑的埃蕾贝尔点点头。“沒错。我把叔父救出來了。这样大家就沒有后顾之忧了吧。那么。一口气解决它。”说着。只见她的目光。恍若比那寒冰还要冷上许多。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剑。   “干得漂亮。只是希望你下决定之前至少和我们打个招呼啊。小姐。”刑天哭笑不得的抱怨了一句。但他并沒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很敬佩她这种当机立断的果敢与大胆。“抱歉。拜托你们再抵挡一阵。我......”“我们都明白的。走吧。”刑天对怀有歉疚的诗诺投去信赖的。令人倍感安心的目光。   “谢谢。我会马上回來的。”说罢。只见她抱起血煞。迅速消失在了远处那仿佛钻石星辰一般。闪闪发光的海水中。“各位。在那家伙回來之前别让它移动半步。”“知道。”   说罢莉莉丝与刑天同时似离弦之箭般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彼此交缠重叠的轨迹后。一左一右夹击着踢向那家伙的脑袋。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在那仿佛烟火般的光芒中被击飞的。却是从死角发动攻击的两人。“这家伙。连远距离攻击的招数也会吗。大家。快避开。”然而就在他们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时。刹那间只见那如倾盆大雨似的火焰球弹已然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要躲。已经來不及了。   “呀啊啊。”“呜啊啊啊。。”瞬间。原本湛蓝色的海水就像是被鲜血染得通红似的。霎时间。眼前变成了一片鲜血燃烧着的火海。炸飞了无数礁石;掰断了无数水草与零星的珊瑚。将在它眼前的三个人同时掀飞。只见她们就像是被扔出去的废纸似的。接二连三撞碎了周围的礁石。   “可恶。好疼。不要紧吧。莉莉丝。”刑天挣扎着钻出碎石堆。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似的生疼。但即便如此。他最先想到的。还是莉莉丝与埃蕾贝尔的安危。“两位。沒事儿吧。”   “嗯。幸好有埃蕾贝尔为我格挡了一部分攻击。不然的话......抱歉。埃蕾贝尔。”“别在意。”埃蕾贝尔将刑天与莉莉丝从碎石堆里拉起來。忍着腐骨蚀心般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來我们被那一击打飞了很远啊。”埃蕾贝尔低声自言自语。不免有些懊恼。“说起來。那三个家伙为什么不帮忙啊。”   莉莉丝抱着双臂。忍不住抱怨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不想与美狄亚闹僵吧。毕竟。他们算是同伴。”“哈啊。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乎面子吗。”面对莉莉丝的责问。刑天一时间也无法反驳。不过。他们是同伴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才对。“先说好。我可是非常讨厌那叫什么美狄亚的女人。”   听到这里。埃蕾贝尔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劝道:“莉莉丝。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直口快的。这个世间的事。绝不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 可莉莉丝对她的好心劝解根本听不进去。只见她沒好气的质问道:“要不然是怎样。难不成你想说。是灰色的吗。”她不甘心似的反问。   对于她的想法。其实自己一早就看出來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莉莉丝根本不擅隐藏;也不会撒谎。如果她这么说了。心里也一点是这么想的。“沒错。你理解的很快嘛。他们三个说到底只是与我们有相同的目的而已。”埃蕾贝尔得出了自己觉得正确的结论。“既然如此。那。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面对她的疑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说出來心中一致认为正确的答案:“至少现在是我们的同伴。”这是个非常暧昧的回答。同时也暴露出了两人心中的动摇。“好吧。”莉莉丝像是认栽了似的接受说。“那么。我们该怎么对付它。”话音刚落的瞬间。莉莉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高声叫道:“对了。用你的能力的话说不定可以办到。”   “说的也是。刑天。如果是你双眼的能力的话。有可能办到吗。”埃蕾贝尔也带着点期待的语气问道。“不可能。距离太远了。再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种环境下顺利发动。”   “话是这么说沒错。不过有值得一试的价值不是吗。”对于她再一次的迫切期待。刑天终究沒有否定这个可能性。“也就是说。只要足够接近就有可能发动是吗。”莉莉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问道。“原则上是这样沒错。”   “我知道了。那就试一试吧。我要在这里发动攻击把它引过來。你们俩退开点。”埃蕾贝尔沉声道。一脸严肃。“这里。不......这距离再怎么说也......”这太远了。不可能击中的。就算是圣剑也是不可能的。就在刑天刚想说出自己的这个想法时。埃蕾贝尔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仿佛弯月一样的弧度。“相信我吧。”她如耳语般的说道。   刑天与莉莉丝两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的动摇挂在他们彼此的眉间。但是。既然埃蕾贝尔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沒有理由再多说什么了。若是真的那么做了的话。那对做好觉悟的她來说。显然是一种侮辱。于是。他们互相点了点头。退到了她身后。只见埃蕾贝尔以满是宠爱的目光。看着渐渐泛起如燃烧般金芒的剑身。用左手轻轻地抚过它......   刹那间。被恍若麦穗般的金芒包裹着的剑身突然幻化出巨大的残影。看上去就好像剑刃与原來相比伸长了好几倍似的。“什......。。”   莉莉丝不由得大吃一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只见埃蕾贝尔手中的剑影变得如同山一般巨大。紧接着。只见她在空中勾勒出两个彼此交缠;互相重叠在一块儿的圆弧后似的斩击后。刹那间只见地面在那巨大的力道下被狠狠撕裂;四周围的礁石与珊瑚就像是肉包子似的被轰飞。   像是要切碎整个海面的斩击如一头咆哮着的猛虎。朝那家伙笔直袭去。片刻后。便是如百花齐放一般的景象。与那仿佛将这全部的海水通通碾碎似的。如晴天霹雳般的爆炸声。极目远眺。远处那像是山一般的蘑菇云。清清楚楚倒映在眼帘。   “它过來了。”埃蕾贝尔话音刚落。便被撞飞。正在这时。刑天右眼的能力发动。周围刹那间。像是陷入了黑夜一样的沉寂。所有的景物都像是被束缚住了似的静止不动了。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像是消失了一样。视野变得黑白相间。   “真是的。这个‘时间操纵’的能力。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帅啊。”莉莉丝不由得感叹道。“莉莉丝。快点。这种状态。我维持不了多久。用我的剑。去切下那家伙的脑袋。”说着。刑天将巨阙扔给她。接住的那一瞬间。只见莉莉丝整个身子就像是被人拖拽着似的猛地往下一沉。差点跌倒。“好重。”   即使一瞬间适应不了它那仿佛山一般的重量。莉莉丝还是拖着它一跃而起。在很远的距离便使出浑身解数将剑横扫了出去。只见那犹如泼墨般刺出的斩击。就仿佛无数若隐若现的闪电一样。横着刺入了那家伙脖子与脑袋的连接处。刹那间。当视野恢复正常时。映入眼帘的是仿佛泉涌般的鲜血。“太好了。成功了。”   正在这时。诗诺与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的血煞赶到。“啊......看起來。已经沒有我们登场的机会了呢......”“是呢。”血煞与诗诺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露出了苦笑。他们后头。跟着的是赛罗与婉儿。“爹爹。不要紧吗。”见赛罗那满身伤痕累累的模样。诗诺不免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沒事的。都是些外伤而已。”   这时。薇尔丹蒂他们也过來与众人聚在一起。但还沒开口。便听到了毫不掩饰地指责:“哼。有些人可是什么也沒有做呢。。”“喂。莉莉丝。。”见状。刑天暗地里捅了捅她的胳膊。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不过只凭你们几个。不也顺利摆平它了吗。何必要我们帮忙呢。”   薇尔丹蒂笑着说。虽然感觉这话有些避重就轻。不过。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沒错。这时。在第一研究室。美狄亚看着他们欢呼雀跃的模样。露出了让人汗毛倒竖似的笑容。“你们以为这样就沒事了吗。”只见她轻启那火焰般的粉唇。轻声说道。   “人我给你带來喽。”她说完。将欧阳雪那满是血痕的躯体往伏羲怀里一推。见他把她像个珍宝一样搂在怀里又是一阵妒火。当然并不是嫉妒伏羲对自己那无所谓的态度。而是嫉妒欧阳雪那胜于自己的美貌。“嗯。有劳你了。”   “这种假惺惺的客道话还是省省吧。只会让人恶心哦。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來。”美狄亚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事实上她打从心底看不起伏羲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派。“话说回來。控制室被这个女人破坏的样本怎么样了。”她虽然对他那种把别人呼來喝去当工具使的态度很不满。但还是克制住了。为了转移话題。问道。   “啊。那个的话不用担心。否则那些人已经沒有多少灵力了。失去了固然可惜。但我们可以从这些人身上找回來不是吗。”伏羲一边看着漂浮在眼前的。像是云朵一样的影像;一面自鸣得意似的说道。“哼......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可看伏羲那胸有成竹的态度。他是根本沒有把自己的忠告给听进去。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美狄亚心想。“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那个计划。你们的计划。会牵连多少人。这一点你们真的清楚吗。。”欧阳雪趴在地上。厉声质问。她的眼里。丝毫看不见畏惧与害怕。直到现在。还在为与自己可能一点关系也沒有的人们担心着。   “不。关于那个。我们并不需要知道。因为。那些人到时只会唾骂你。对......你才是害得他们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哦。”伏羲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这么说道。“住手。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你们的私欲里。”话音刚落。她便被哈哈大笑的伏羲毫不犹豫地扇了一个耳光。眨眼间身子如受到重击似的倒向一边。嘴角溢出细若游丝般的血渍。   “我是神。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所有物。我要往里面加入什么。又或是剔除什么。轮不到你來说三道四。”伏羲像是被触到逆鳞似的怒吼道。接着。只见他用不胜其烦的口气对美狄亚说道:“够了。快把他们抓起來。”   “真是心急的家伙呢。好吧。加拉哈德。第二形态。”说罢。美狄亚打了个响指。顷刻间。影像中的血煞一众人都被从地面下忽然冲出來的无数触手。死死勒住了脖子。“呜。这......这家伙。。”诗诺大吃一惊。奋力挣扎着。可她越是挣扎。这些触手就收得越來越紧。“怎么回事。。应该已经打倒了这家伙才对啊。。。”   刑天一边被巨大的力量向后拽;一边挣扎着问道。“这种事。你就算问我们也沒有人知道吧。。”埃蕾贝尔话音刚落。众人身后的地面忽然垮塌。眨眼间出现一个仿佛漏斗状的陨坑。从那里面缓缓升起一个看上去像是螃蟹似的生物。它的身躯。使大半个海面。瞬间笼罩在一片无边无际。犹如漩涡似的黑暗里。   第三四五章 终于见到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刺耳。让人感到烦躁不安的笑声。渐渐扩散在整个房间里。只见伏羲对这无比巨大的怪物感到相当满足。看上去。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只见他像是要拥抱天空似的张开双手。兴奋地不能自己。大笑道:“來吧。來吧。大闹一番吧。加拉哈德。。为了新世界。破坏一切吧。”现在的他。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当然。也包括自从实行计划以來。一直帮助自己的美狄亚。   “喂。我说你。沒忘记答应我的事吧。你知道的吧。如果过河拆桥的话。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闻言。伏羲像是美梦被不识趣的人打搅了似的。一脸不爽似的转过头來。粗鲁的说道:“放心。等我们的计划完成之后你就是这片大地的新主人。当然。是和我一起。”“是吗。”   美狄亚面不改色的脱口而出。嘴角不动声色地掠过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她有着自己的算盘。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值得信任。光是这样面对着他的脸。她就感觉快要吐了。   “不过。你不怕到时我站在他们一边吗。”伏羲一听。瞬间沉下脸來。那表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如果你临阵倒戈的话。我会杀了你。”“......对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女人。还真绝情啊。”美狄亚半开玩笑的感叹了一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是最清楚的。不是吗。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做什么。”   沒错。所有的一切。在这家伙眼里都只是工具。为了达成自己的野心。他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就算。是和他同为神的自己。而一旦。他觉得任何一件东西。如果沒有利用价值了。便会眼都不眨地把它丢掉。   朋友、友情、爱情。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就和糟糠差不多。他想要的。只有力量。能主宰一切的力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正在“化为异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说到底。这就是他的本质。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婉儿面如土色。像是垂死挣扎一样发出声音。“加拉哈德。第二形态。”薇尔丹蒂冷静的说道。“哈啊。那是什么。”   婉儿对这莫名其妙的解释一头雾水。声嘶力竭的问。说实话她已经连呼吸都很困难了。浑身上下都是要被碾碎了似的疼。所以她对自己直到现在还能勉强说话感到诧异。明明是那么的疼;明明手脚的感觉都沒有了。就像是不在自己身上似的。然而为什么。自己还能开口说话呢。   “看了就明白了吧。那是美狄亚用來对付我们的最终兵器。”赫拉克勒斯说道。“可恶。又是美狄亚......。”血煞紧咬着唇。懊恼的骂了一句。“我们会怎么样。就不能做点什么吗。”赛罗一边挣扎着想要把触手扯断;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快要满溢出來的恐惧。   “它会吸收我们的魔力。直到吃饱了为止。当然。灵力也是一样的。”奥丁接过话茬。解释道。“就算是这样。难道就沒有什么对付这家伙的方法吗。”埃蕾贝尔一边被扯着身体;一边问道。这时。她的另一个意识。碧莲也怒骂道:“我可不想被这种东西当做甜点啊。。想想办法啊。你们三位不是神吗。不是无所不能。什么事都做得到的吗。”   只见她毫无顾忌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恐惧。“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沒有办法。即便我们全员加起來。对它來说就和蝼蚁差不多啊。更别说和这种级别的对手战斗了。”   听她这么说。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过确实就和薇尔丹蒂说的一摸一样。那是绝对力量化作的怪物。在它面前。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也许。就仿佛是一粒沙子的程度吧。众人都被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触手紧紧缠住了身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往后方拖拽。虽然他们不甘心。也尝试着反抗。不过很快的便被证明了这是沒有用的。这么做。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怎么能放弃啊。”莉莉丝刹那间一声暴喝。只见她使出浑身解数抬起被捆得像是石头一样的双手。一点点移动到了眼前。紧接着只见她猛地抓住了缠在脖子上的。像是血液一样的触手。刹那间。猛地使劲。伴随着那声嘶力竭。灌注了最后的意志的叫喊声。那紧紧缠住脖子的触手。居然被从中央扯断了。   “骗人的吧。这是人能做到的吗。”刑天看得连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她在心里有些失礼般的直冒汗地想道:“果然......是只有一声蛮力的家伙。”此时此刻。他对自己在最初的比试上输给莉莉丝更加感到羞耻与不甘。不过能做到这种事。就算是他。也无话可说了。紧接着被莉莉丝那无与伦比的腕力崩断的。是裹紧双脚的触手。   众人对忽然发生在眼前的一幕都目瞪口呆。即使是之前一直非常冷静的薇尔丹蒂。表情也有小小的惊讶。“这种无聊透顶事。你准备继续到什么时候。。”说罢。只见莉莉丝一跃而起。对着加拉哈德那长得尖嘴猴腮似的。位于腹部中心的脸蛋。似疾风骤雨般接连闪过从地面、半空中攻來的触手。紧接着。对着腹部。就如利刃一般祭出一记直踢。仿佛从天而降似的。   加拉哈德因为疼痛。后退了些许。趁着这个空挡。莉莉丝在半空中一个翻滚。躲过攻向自己腰部。那射來的。仿佛细针似的武器之后。又冲着那像是猪笼草一般的嘴。赏了它一记铁锤般的重拳。巨大的。像是蘑菇般的火花刹那间炸裂开來。“喂。莉莉丝。别光顾着那家伙。我们身上这些恶心的东西也想想办法啊。”   “吵死了。”莉莉丝虽然不爽的脱口而出。但还是趁着在眼前腾起的。那像是城墙似的烟雾的掩护下。打算去救出其他人。不料。就在她转身的同时。双手。以及腰腹。又被从地面下射出來的触手缠住了。“莉莉丝。。”刑天大吃一惊。不过连累她陷入困境的。正是自己。为此。刑天陷入了自责与懊悔中。   “可恶。。”莉莉丝由于双手及腰部被缠住。而且又是在半空中。所以她动弹不得。即使有劲儿也使不出來。紧接着。只见她在空中。被那巨大的力量拽得刹那间失去平衡。惨叫着被笔直拉了下來。途中。还翻了个个。变成四脚朝天的模样。之后。加拉哈德发出蟋蟀似的咆哮声。一使劲。霎时间将莉莉丝倒翻着甩进了它那蜘蛛网似的嘴里。   “不会吧......这样的......莉莉丝。。”刑天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叫喊。只见莉莉丝在那仿佛由无数丝线编织成的。加拉哈德的腹部不断挣扎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浑身上下眨眼间变得鲜血淋漓。即使如此。她也沒有认命。甚至连哭喊都沒有。“莉莉丝。喂。。振作点。加油啊。是你的话一定做得到的。”   刑天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來。紧接着。大家的视野被无数。像是玫瑰花瓣的东西所充斥。。。那是血滴。像是花瓣般飞溅而出的血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莉莉丝。。。”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自己的存在。只会给别人招來不幸与厄运。这次。更是亲眼目睹了喜欢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此时此刻。刑天再度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迄今为止。到底有沒有好好回报过她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仔细回想的话。也都是些被她捉弄;被她欺负的事。但是......但是。即便是这样。那些也是很好很好的回忆。   然而。现在。就算是想要回报她。也变成了奢望不是吗。”后悔。后悔。他现在心里满是后悔。但是。已经太晚了......性格差劲;暴力蛮横。自我中心......死爱面子。关于那家伙不好的地方。自己现在能说出一大堆來。既然如此。这像是流水一样落下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知道。只见到醒來时。大家都被牢牢地钉在了十字架上。环顾四周。像是茜色的隔窗;仿佛落雪一样纯白色的房间。那仿佛流苏般的月光从窗**进來。不觉有些刺目。而他们就被像是捆粽子似的绑在房间半空。   站在眼前的。是美狄亚与伏羲。只见他们正得意的笑着。“好久不见啊。各位。”首先开口的。是伏羲。只见他露出滑稽的笑容。向血煞他们打了招呼。“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血煞顿时火冒三丈。不顾一切的喊了出來。“啊。我知道。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比较好哦。你现在这样。又拿什么杀我。”   “放开我。放开我。。”血煞不断地怒吼着;挣扎着。可无济于事。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遍体鳞伤的野兽。只能任人宰割。“冷静点。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这么做只会浪费体力。”婉儿劝道。话音刚落。伏羲忍不住笑出声來:“看來还是有人比你明事理的哦。”说完又是一阵高声大笑。   刑天也叹了口气。不由得想到。。“做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却还是变成这样。我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呢。”然而这个问題。沒有人能够回答他。即便是有最终的答案。也变得无关紧要了吧。   “已经够了吧。主上。你到底想要什么。做这种事。会有什么好处吗。”话音刚落。换來的。是伏羲再一次的高声大笑。。“刑天。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多亏了我。你的心上人才沒有死哦。”“你说什么。莉莉丝她在哪里。。”   此时此刻。他感觉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似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要感谢的话。还是感谢你的好朋友吧。我真的吃了一惊呢。沒想到她居然连‘阿瓦隆’都拥有。也是多亏了它。才能把那个小丫头从阎王手里给抢回來哦。”   “太好了。”他才刚这么想。耳边就传來了既熟悉。又毫不留情的骂声:“你啊。是笨蛋还是白痴啊。这种情况下居然能想着‘太好了’这种事。”莉莉丝的怒骂。一如意料之中的。闯入了耳畔。“为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啊。。”刑天一脸惊恐地问。看着他那呆傻呆傻的模样。莉莉丝懒得再和他废话。“为什么......因为你太容易看穿了啊......”她无奈的想到。   “你究竟想获得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赛罗盯着伏羲。以复杂难辨的口吻问道。“我。我想要的。只是你们拥有的灵力、魔力而已。來做个交易怎么样。这是很小的代价吧。”   “你以为。这样的事。我们会答应吗。”婉儿不停地喘着气。一脸疲惫反问道。虽然自己这么问。但是她也知道。其实事到如今。无论是选择。又或是决定权都不在自己这一方。“别急着回答嘛。我给你们一晚的时间考虑。在这之前。我是不会取你们的性命的。”伏羲笑成了眯缝眼。那笑容。让人恶寒顿生。   “嗯......在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个人。至少该让你们见一见呢。”美狄亚轻声说道。话音刚落。随着似羽毛般的光粒子如流水般从空气中汇聚成一团。欧阳雪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好了。剩下的。就让你们慢慢说吧。”说着。两人便退了出去。不过在途中。美狄亚始终不敢正视薇尔丹蒂的眼睛。   “嗯。总之。好久不见了......赛罗。”像是在组织语言;像是在回忆过往。又像是在倾诉思念般的目光。看着他。明明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但说出口的。却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又满怀歉意。以及思念的一句。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与自己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孩儿身上。两人久久都沒有说话。紧接着。只见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那圆润、稍尖的脸蛋上。“终于见到了。你果然......是我的孩子呢。”那充满疼惜又像是呢喃的声音。环绕在两人之间。随后。欧阳雪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只有“母亲”才拥有的。最温暖的笑容。   第三四六章 出生之时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要见的人;一直思念着的人。原本准备了满满一箩筐的话。可当真的见到母亲时。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來了。看着那像是皎洁的新月一样的笑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缓缓地。一滴一滴;一颗一颗掠过脸颊。味道不是很好。涩涩的;苦苦的。明明心里非常非常开心;明明一点儿也不悲伤。但是为什么。这仿佛雨滴一般的泪水。就是止不住呢。   “真是的。孩子。你哭什么。”雪露出了稍显困扰的表情。带着满满的歉疚与疼爱。微笑着说。那笑容。就仿佛甘露似的。抚慰着她的心。“不是的。不是。我并不想这样的。可是。可是......停不下來啊......为什么会这样。”诗诺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泪流满面吧。   见状。雪轻轻地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像是要拥抱她似的张开双臂。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这么多年來。我一直不在你身边。想必。你一定很辛苦吧。也很痛苦吧。”沒错。自己一直在女儿的生命中缺席。这份罪恶感与愧疚感也一直在心底根深蒂固。一直苛责着她。试问。身为母亲。自己到底为这孩子做过些什么呢。   话音刚落。诗诺霎那间梗咽着嚎啕大哭起來。那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流。无法停止。“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啊。母亲。”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只听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将一直憋在心里的感情。全都倾倒了出來。以及。虽然很想见。但一直见不到的那份苦楚与悲伤。   “我知道。都知道的。所以。别再哭了。”雪一边像安慰猫咪似的搂着她;一面轻声细语地说道。“不可能的......”诗诺被这么一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真是个爱哭鬼呢。”   雪露出无奈的苦笑。这么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知不觉。诗诺又泪流满面地连连道歉。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稍稍有点婴儿肥似的。粉嘟嘟的脸蛋。雪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就仿佛是在替她舔舐伤口似的。“傻孩子。你并沒有做错任何事啊。为什么要道歉呢。”   沒错。该道歉的是自己。责任也该由自己來承担。“那个。母亲。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可以吗。”那若隐若现的泪滴还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甚至脸上。还挂着蚕丝似的晶莹剔透的泪痕。心情也像是一团乱麻似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但是。所有的这些。自己都想要知道答案。希望亲耳听到真相。   “当然。我会慢慢听你说的。尽管问吧。”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诗诺终于破涕为笑。笑得像盛开的蒲公英一样。然而。这之后。却迟迟不见她开口。双颊晕红。像是水嫩的樱桃似的。露出了害羞又为难的神色。   “喔呀喔呀。小丫头事到如今才害羞起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呢。”婉儿从旁用像是洞悉一切似的口吻与目光插了一句。顿时。惹得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來。“啰......啰嗦。这种程度也沒什么好奇怪吧。。”说着。只见诗诺的脸。就像是被泼上了绯红的朝霞似的。“谁知道呢......”说着。只见婉儿窃笑着。露出了戏谑似的表情。   “傻女儿。你在想什么呢。脸居然红成这副模样。”雪见状。也被逗乐了。似笑非笑的轻声问道。“才......才不是在想母亲你是个大美人什么的呢。。”被她俩这么一捉弄。诗诺不由得脱口而出道。结果。话音刚落的刹那。周围顿时爆发出一片哄笑声。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不打自招吧。   “原來如此。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呢。”雪故意装傻充愣似的说道。“嗯......哼。娘亲你欺负人。”只见她不满地嘟起嘴;鼓起双颊微怒道。看上去。仿佛像个肉包子一样。“对不起。看你实在太可爱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之后。只见诗诺的目光。來回在雪与赛罗之间晃來晃去。看得赛罗不觉有些尴尬。开口问道:“鬼灵精。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啊。”   “不。只是在想。娘亲是个大美人。而爹爹你又那么俊朗。你们果然很般配啊。而且。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有我那么漂亮的女儿。哎嘿嘿......”说到最后。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小丫头。尽胡说八道。”这下。轮到赛罗不好意思起來了。“师兄。那个。虽然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但你也沒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说到这里。婉儿再也忍不住了。如银铃般笑出声來。   此时此刻。在那如琉璃清波般的月光照耀下。大家似乎都忘了所处的状况。尽情沉浸在这难得的欢乐气氛中。莉莉丝、埃蕾贝尔。以及刑天。都被这一幕所感染。不由得笑了出來。就连一直板着脸的血煞。表情都缓和了下來。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人吗。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此时。碧莲在埃蕾贝尔脑中。注视着外边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却露出了寂寞、哀伤的表情。毕竟。家人对自己來说。是个很模糊的印象。倒不如说。她并不知道所谓的“家人”到底是什么。   “其实。你的容貌虽然继承了我。但是。性格那一部分。却比较像你爹爹哦。”雪打趣道。话音刚落。婉儿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才不是这样呢。师兄在她这个年纪。才不会这么调皮呢。”听完她的话。诗诺只觉得就像是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似的。看上去像是颇受打击似的垂下头去。陷入了自我厌恶的状态。   “是吗。”雪意味深长的盯着婉儿问道。对她那仿佛“你在想什么。我可都知道哦。”似的目光。婉儿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其实。她会这么说的原因。也是因为就算到了现在。对赛罗;对她这个师兄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吧。不。一定是这样的。   “娘亲。我想知道的是。我出生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事实上。关于这件事。自己多多少少听叔父提起过一些。但是血煞总是在重要的地方蒙混过去。所以。虽然想知道。但无奈的是。周围的人都不愿意告诉她全部的事实。就算去问父亲。他也只会刻意转移话題。   “啊。这个回答起來会花点时间哦。”雪就像是在问:“就算是这样。也沒有关系吗。”随后。只见诗诺斩钉截铁似的点点头。答道:“嗯。沒关系的。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这样啊。嗯。那......就都告诉你吧。”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决意。雪也做出了相应的觉悟。“只是。在这之前。小诺。你多大了。”似乎是沒想到母亲会忽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題。只见诗诺有些错楞。不过。她马上回过神來说道:“果然以人类的年龄來计算的话。我现在是十六。”   “是吗。那就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呢。首先。我想你应该知道十六年前发生的那场神魔两界的混战吧。”雪话音刚落。诗诺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知道。”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似的。因为。在那次事件中。她永远的失去了母亲。以及外公。“别露出那种表情嘛。其实当时的我。已经时日无多了。所以即便沒有那个事件。也是一样会死的。”   虽然亲耳听见母亲这么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不甘心。为什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这件事呢;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不甘心呢。为什么不去反抗这种蛮不讲理的命运呢。“娘亲。你不悔恨吗。”原本想要咽回肚子里的话。终于。还是脱口而出。因为。这种事太不公平了啊。   “当然后悔。只是......”说着。只见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那正露出难过表情的女儿。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让我感到后悔的话。那就是你。”说到这里。雪再次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只是看诗诺的表情。还是显得有点不能接受。因为她现在一脸闷闷不乐似的表情。“丫头。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惹你生气。但这就是娘亲的真实想法哦。”   “沒关系了......”看着她那落寞的表情。雪只觉得又无意中伤害了她。不过。事到如今。无论自己再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沒有用了吧。因为她明白。诗诺想要的并不是“对不起”然而她真正想要的。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如果还有什么能补偿她的话。那就是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这是自己能做的。最低限度的赎罪了。   之后。诗诺渐渐平复了心情。问道:“那么。娘亲。我出生那时......不。我到底是在哪出生的呢。”她困惑的歪着脑袋。问道。不知不觉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你是出生在将军府里的哦。”雪像是沉浸往事里似的说道。“挨。。我是在叔父府邸里出生的吗。”话音刚落。旁边传來一句听上去略显僵硬的否定:“怎么可能啊......”   “咦。不是吗。”血煞难掩尴尬的否定。让诗诺的思绪瞬间变得有些混乱。“不是。我指的是神界的将军府。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雪话音刚落。刹那间便听见诗诺猛地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大得让人恍惚觉得这整间屋子都在微微颤抖。“被看光了啦。沒脸见人了啦。。嫁不出去了啦。。。”这下。刑天只觉得被人一顿组合拳给打趴在地似的。   “远远沒到那个程度好吗。。你娘只是有拜托我如果可以的话。能多照应你一些而已。”说罢。他向在一边偷笑着的欧阳雪投去求救似的目光。“说起來。有这么一回事吗。”   “喂。。”听她这么说。刹那间。刑天脸色铁青。。。这种事。如果连本人都忘了怎么行。。霎时间。只见诗诺那恶狠狠地目光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过來。质问道:“你看了吧。。”   说着。露出了“如果不老实说就杀了你。”这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沒有。绝对沒有。。”刑天一边直冒冷汗;一边赶紧否认。但事实上。诗诺出生时。他是有抱过的。也就是说。如果硬要说看沒看过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已经被看光了。。。不过这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口的事。好在。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最后。娘。我想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吗。”话音刚落的刹那。刑天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当年。杀了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的。正是自己的部下。如果。诗诺要寻仇的话。自己只怕难逃一死。可欧阳雪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你到底是从哪里听來这些的呢。”   面对她出人意料的反问。诗诺呆住了。脑袋上看似冒出了一大串问号。“难道我......一直都弄错了吗。”只见她恍惚的脱口而出。问道。“就是这样哦。所以别再执着于这件事了好吗。”听到这里。刑天松了口气。但他觉得很奇怪。“到底是谁......”   她虽然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女儿。但是。唯独这件事。她决定隐瞒下去。“如果这是娘亲你希望的话。好吧。我知道了。”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真的放下了吗。正在这时。门外。有一个人。一直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只听她轻轻向着身旁随侍着的。默不作声的高文问道:“呐。高文。难道我做错了吗。”   第三四七章 魔王诞生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不觉。天空渐渐拂晓。半轮如火焰般燃烧的朝日徐徐升起。夜幕。渐渐如潮汐般褪去它的深沉。朵朵如棉花糖似的云朵。开始如鱼儿一般飘荡。眉梢间的。那恍如柳絮般的倦意。开始轻轻躁动起來。离约定的时限。已经沒有多久了。“喂。不能对这东西想想办法吗。只要能挣脱的话。我们一定有办法阻止那家伙的。”   面对莉莉丝的提议。大家都不由得流露出了沮丧的表情。“这个装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压制我们体内的魔力与灵力。不可能挣脱的。”血煞不紧不慢地说出了结论。看上去他一点儿也不着急。“你啊。能不能憋在这种时候。给我们泼冷水啊。想想办法啊。。”   婉儿看不下去了。对血煞这种认栽的态度。她感到莫名的火大。“你刚才也听到他说的话了吧。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啊。”“那么。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凭我们现在这种状况。能做到什么。。”只见血煞的语气像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一样。变得自暴自弃。事实上他从沒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明明都一直努力到现在了;明明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忍耐过來了。而且。也让一直逃避现实的那个人向前看了。明明这之后。会是愉快又幸福的生活的。然而。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装置。看起來必须有人从外面破坏。”刑天若有所思的说。此时此刻的他们。浑身酥麻。就仿佛失去了知觉似的动弹不得。更别说挣脱这个东西的束缚了。“ 不行。这东西扯不断......”莉莉丝试图像上回一样用腕力强行掰断它。可是试了很久。甚至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來了。可这十字架就是纹丝不动。   “要说现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人......雪姐姐。能拜托你吗。。”婉儿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问道。“娘亲。我也拜托你了。”   见状。欧阳雪点了点头。心底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平安脱险”的觉悟。慢慢地接近了像是云朵一般漂浮在半空中的十字架。“您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使用魔力吗。”血煞看着她像是长了翅膀似的漂浮在空中。并一点点朝他们接近。感到很吃惊。按理说。在沒有肉体的情况下。是无法将体内的魔力具现化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來似乎是这样。”说罢。只见她将那仿佛火焰团块似的魔力。汇聚于手掌。那如洪流般的火焰就像是鲜血一样艳丽。慢慢的。只见它们变成了一柄仿佛被火焰包裹的利刃。刹那间。欧阳雪拿着它。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笔直的。仿佛血滴般的剑影。带着如怒涛般的烈焰。使出浑身解数劈向眼前的十字架。   “哈啊。。”不料。炎之刃刚触碰到十字架那仿佛覆盖着无数冰晶的表面。刹那间如同水花般的青蓝色火花如烟火般炸裂开來。一阵轰鸣、刺耳的脆响过后。被那仿佛摧枯拉朽般的力道。向后掀飞出去的。却是自己。“娘亲。。”“沒事吧。雪。。”“不要紧吧。少主。”   诗诺、赛罗。血煞三人都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只见欧阳雪整个身子几乎像是枯枝败叶一样被甩出去。在地面上滚了无数次。才终于以后背撞进墙里的方式停了下來。顿时。她感到如被雷击似的疼痛。一瞬间。几乎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极度的痛苦。她的表情看起來。扭曲得就像四分五裂的陶瓷碎片一样。   “那上面附有雷元素的咒术。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比较好哦。”这时。随着一阵清脆的摩擦音。研究室的门。像是折扇似的再次打开了。美狄亚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來。“你......一直都知道吗。”此时。欧阳雪艰难的抬起头。问道。“沒错。我一直都知道。顺带一提。他们之所以沒有办法独自挣脱这个装置的束缚。也是因为这个。”   这番话。也就等于是在向他们宣告:“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沒有用的。”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了薇尔丹蒂身上。那像是胡桃一般圆润的瞳孔。带着些许欲言又止的目光。也许。对于同为神族统领的他们。她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的吧。“美狄亚。事到如今。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只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   “喔。是什么呢。”只见美狄亚露出了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微笑。“你和他合作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他的计划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吧。不如说。那样的计划。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面对薇尔丹蒂的质问。她选择了沉默。其实这些自己都心知肚明。根本不用她來告诉自己。。。“当然会害怕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所以。当自己这么脱口而出时。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此时此刻。美狄亚看上去就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不让自己进一步变得不像是自己似的。为此。她宣泄着不快和愤怒。。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你们被抓。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们又知不知道。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与他合作的话就会马上杀掉你们。所以。所以。我只能选择背叛你们。站到他一边啊。事到如今。你却來问我为什么......你不觉得可笑吗。为什么反而我要被你们责备啊。。为什么。。。”   听了这番话。终于知道了真相的薇尔丹蒂。以及赫拉克勒斯、奥丁三人都目瞪口呆。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也许自己一直都误会了美狄亚。不料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莫德雷德以充满怀疑的眼光。看向美狄亚。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沒有任何能证明你仍是我们的同伴。所以。你的话不值得信任。”   就在大家眼看着要对她的话信以为真时。唯一保持冷静的。并且拥有理智判断的。只有莫德雷德。因为。她还沒有忘记美狄亚的另一个被世人熟知的名讳。。“背叛的魔女”。   “是吗。突然说出这种事。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吧。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看看证据吧。”话音刚落。只见美狄亚忽然伸出左手。在眼前什么都沒有的空气当中。抓出一柄形似弯月一般的匕首。然后。将它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顿时。如泉涌般的鲜血。仿佛犹如无数玫瑰花瓣一样。四溅而出。将视野;空气。全都染得一片鲜红。“笨蛋。你做什么。。”薇尔丹蒂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似的脱口而出。   “看见了吗。我这儿什么也沒有。原本该是心脏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目睹这一幕的众人都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奥丁更像是无法接受似的脱口而出。“所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也与我沒有一点儿关系了。无论是毁灭也好;重生也好。都与我沒有任何关系。”   薇尔丹蒂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眼前这位友人的人。然而现在。她所感受到的绝望。只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就算想要拉她一把。现在也......“对不起。”最终。从她嘴里说出來的。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刹那间。两人的视线。不知不觉交缠在了一块儿。“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是我们的同伴不是吗。曾经。对你冷言冷语是我不好。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从今以后。让我补偿你吧。所以。回來吧。好吗。”   虽然现在才说这种话可能有点儿晚了......不。是已经晚了。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因为。自己与她。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啊。   “事到如今再來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此时此刻的美狄亚。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尽情的;肆无忌惮地将委屈和不甘心朝着薇尔丹蒂扔去。而对于这些。薇尔丹蒂也都接受了。“所以。我不会回头。我已经无法回头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现在我只想杀了你们啊。”   接着。便听到了她那仿佛陷入了疯狂似的笑声。“你就那么恨我们吗。”奥丁与赫拉克勒斯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啊。沒错。所以。你们还是一块儿去死吧。”话音刚落。伏羲忽然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出现。“你说的。太多了吧。”只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喔。惹你不开心了吗。”   “不。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可沒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伏羲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來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计划的最终阶段。“那么。你们考虑好了吗。”   “我们的答案。你早就知道了吧。别让我再重复啊。”血煞冷笑着说道。“是吗。好吧。那你们还是一起去死吧。”话音刚落。所有的十字架开始缓缓上升。直接撞碎了屋顶。漂浮在像是夕阳一般的天空下。渐渐的静止不动了。“你这家伙。想要对我们做什么。。”诗诺大声质问;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但不管她做什么。都还是无法挣脱。   紧接着。欧阳雪也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毫无反抗的被升到他们中间。“娘亲。娘亲。快醒醒。。”可无论诗诺再怎么大声叫唤。只见欧阳雪......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充耳不闻。那目光。看起來一片虚无。“可恶。可恶。。这东西。。。”赛罗见到妻子的状态。明白这是**控之后才会有的症状。悲愤交加使得他失去了理智......   血煞心底。比他更焦急。因为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事。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会变得无法收拾的。说到底。他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少主带回去而已。不料。现在将身边的人全部牵连进來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紧接着。只见伏羲把那仿佛夜空般湛蓝色的水晶抛向空中。刹那间。只见它迸发出像是太阳一般炫目的光芒。那仿佛龙卷怒涛一样的光芒像是惊涛骇浪一样直扑向众人。刹那间。视线变得一片雪白。感觉整个人好似掉入了深海一样。周围遍布着又冰又冷的水流。眨眼间。像是彩虹似的光芒。如流水一样。向处在中央的水晶周围聚拢而去。   就仿佛在编织着一条云锦似的。像是核桃一样的水晶。不断地改变着颜色。那炫目的色彩。就好像是直接将彩虹装了进去一样。霎时间。周围升起雷电似的光芒。并接二连三地不断迸出火花。“來吧。我的最高杰作。”随着伏羲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天空似的高声呼喊。只听得像是抽泣似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划过天空。。   第三四八章 最强的恶魔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不觉。目的被偷换了。原本谁都沒有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即便有多么不愿意。最坏的失态还是发生了。然而。这种时候。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这是还沒有决定的事。就像是落入了漆黑的海水中。四周空无一人。好黑、好黑、好黑。感觉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四周空无一人。就算是伸出手。也沒有能够确实握在手里的东西。   在这样的感觉中。血煞慢慢地。像是痛苦挣扎似的睁开了眼睛。身体毫无感觉。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虽然想要站起來。但是浑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他们都像是枯枝败叶似的昏迷着。失去了意识。“喂。听得见吗。大家。振作点啊。。”   可是他的话。无论喊了多少次;多少回。仍沒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沒有这样的事吧。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只见他看着那些被仿佛倾盆大雨似的坠落的碎石打中。而被淹沒的。几乎都已经血肉模糊的同伴。就像是个孩子一样重复着这句话。从那话语中。能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落入耳畔的。是那仿佛将整片天空都给拖拽进去的咆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既好像甲虫;又仿佛螳螂的庞然大物。周围的座座山峰。在它眼里。简直笑的和饭团差不多。正在这时。背后传來模糊不清的声音:“必须阻止他。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真的会......”赛罗那像是请求一样的声音飘入耳畔。但。刹那。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坚定不移的觉悟。那么。。相对的。“我是不是也有同样的觉悟呢。”   “沒事的。这里的话。就交给我吧。虽然可能比起你來差了点。但是。我会保护好他们的。”话音刚落。只见头顶上方。一座山峰在那如弯月般巨大且锐利的横扫下。被像是切豆腐一样轰得粉碎。   霎时间。如滂沱大雨一般的碎石与尘埃填满了整片视野。“半月屏障。”赛罗话音刚落。四周围刹那间像是被水流包裹似的。聚起一个像是油纸伞似的。晶莹剔透的半弧形障壁。将那些碎石。一颗不漏的挡在了外边。紧接着。只见他缓缓垂下了右手。。“快去吧。”   话音刚落的刹那。将那屏障一同粉碎的。是那闪电般地突进速度。只见血煞紧握着手中泛起紫水晶似的光芒的双剑。如离弦之箭似的冲了出去。“我不会再让你胡來了。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同伴了。。”想着这些。他眨眼间从那海市蜃楼一般朦胧的雾气中飞了出來。瞬间。双剑与那锐利的。就仿佛钢刀一样的利爪交缠在了一块。   “啊啊啊啊。”从那接点处。接二连三的迸出像是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火花。就仿佛熔炎似的。手臂霎那间便被震得失去了知觉。感觉就好像被切碎了一样。眨眼间便血流如柱。“果然。力量差太多了吗。。”只见血煞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想要把渐渐被压得越來越低的手臂与双剑抬起來......   可无论如何。不管他怎么努力。不论是手臂还是被压制的剑。都纹丝不动。“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沒有用的。放弃吧。”伏羲在远处一边欣赏着血煞那垂死挣扎似的表情。一边说道。“怎么可能放弃啊。。”话音刚落。左侧有一片黑影。横切入视野中。原來。是那家伙的另一只利爪。“什。遭了。。”   在血煞惊讶的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被击飞了出去。只见那犹如镰刀一般锋利的前肢。眨眼间将血煞的上下半身。像是纸片一样撕碎。狠狠地将他掀飞想右侧。瞬间。连疼痛都來不及感受。他的视野便被从自己身体里飞溅而出的。那一串串藕断丝连似的血珠覆盖。血煞的身子一闪电般的速度飞了出去。后背。以及整个腰身狠狠地撞上山壁。“嘎哈......。。”   接着。只见他整个人像是断线木偶似的摔落下來。整个身子几乎都被撕碎。眨眼间便被如怒涛一般砸落下來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碎石掩埋。“太乱來了。居然想一个人对付那种家伙。”醒來的刑天与埃蕾贝尔异口同声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这么乱來......”只见埃蕾贝尔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不乱來的话。就不是他了。那家伙总会笑着不要把周围的人给牵连进去。但是事情却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所以。那是他的赎罪。”“比起这个。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反而更叫人担惊受怕吗。哪怕是逃跑。也不会有人责怪他啊。根本不用背负那么多啊。为什么不明白。。”   “因为他是个笨蛋。这种事。他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比起这个。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吧。”“我知道。两个人的话......。”两人话音刚落。像是呼应着他们各自的决心似的。巨阙与圣剑都爆发出如惊涛拍岸似的剑气。他们冒着迎面砸來的碎石雨。挥舞着剑将它们一波接一波的劈碎。终于。抵住了那两只镰刀一般巨大的利爪。   “这家伙。蛮力好大。”眨眼间。刑天露出痛苦万分似的表情。手臂就像在不停痉挛似的颤抖。两人都被轻松压制住了。可是。这样一來的话。。。“喂。赛罗、还有诗诺。各位。趁现在快从两侧攻击。我们俩会负责压制住这东西。快。”   话音刚落。只见两人将剑尽力上撩。刹那间。制造出了仿佛如丝绢一般的空隙。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两人将剑刃交叉、重叠。霎那间同时在眼前描绘出倒转的十字形剑轨。霎时间。两道剑影迅速彼此融合。同时向那怪物的关节处斩去。眨眼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两个人的话能行。”埃蕾贝尔兴奋不已。再度确认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余下的人也从两侧攻过來夹击。一瞬间只见地面上落满了仿佛雨花似的剑光。它们慢慢地。交织成了一道道云锦似的彩虹。不断地变换着颜色。“诗诺。你去看看你叔父的情况。”婉儿一边挥出像是在织锦似的剑击。一剑剑砍向它的侧复。同时。伴随着那阵阵如怒涛般扑面而來的火焰说道。   “我明白了。”面对那迎面咬來的利齿。以及逼退了埃蕾贝尔挥來的利爪。诗诺先是向后连续几个空翻拉开距离。紧接着就像是滑翔似的开始突进。速度快得好像就仿佛闪光一样。   就在那利爪快切开自己的身体时。她忽然变换了方向。旋转着身子。像是陀螺一样擦着那呼啸着的风压。从两者之间。那恍若只有细丝般的空隙中钻了过去。但即使如此;即使应该完全躲过了。她的右臂。仍是被割出一道血痕。那火烧一般的疼痛。使得诗诺的身子大幅度往左倾斜了一下。   “可恶。完全躲过了。却是这种结果吗。。”不过。即便伤口痛得几乎使整条右臂刹那间都麻痹了。但是。这种程度的伤。似乎丝毫沒有影响到她。“叔父。醒醒。。沒事吧。”   “啊......抱歉。比起这个。怎么样了。”过了好一会儿。血煞才睁开眼睛。像是睡眼惺忪似的问道。“先别管了。这么重的伤。需要治疗啊。别动。马上。。”她话才说了一半。忽见血煞就像个沒事儿一样毫发无伤的坐了起來:“为......为什么。。”只见诗诺完全傻眼了似的问道。“等会再解释。”话音刚落。他便冲了上去。   “真是的。等等。”诗诺也紧跟在后。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不过她也明白眼下有更要紧的事。两人故意从后方死角。绕到正上方。刚想要发动攻击的刹那。从正下方直冲上來的。那巨大的。像是蝎子般。有着荆棘似的倒刺的尾巴。便重击了他们的侧腹。   “呀啊啊啊。”诗诺一声惨叫。从天空中。四脚朝天倒栽下來。血煞即使用双剑抵消了一部分力道。也还是连人带剑一起被击飞。这时。只见那怪物忽然全身发出鲜血般的红光。只见那仿佛透明的身体中产生了一个个火球。而且它们的体积。正在迅速膨胀。见状。赛罗在右侧大叫道:“大家。快回避。。”   虽然他迅速发出了指示。可还是晚了一步。众人被这像是雨点似的火球。几乎在零距离受到重击。霎那间。像是流星似的被向后掀飞了出去。“近距离有那双刀一样的前肢。远距离又可以用火球攻击扫射。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打倒到这家伙啊......”莉莉丝从喉咙深处。挤出了绝望的声音问道。   “要想办法切断它的一对前肢啊......”赛罗话音刚落。从天而降的火焰暴风雨。在四周围接二连三的爆炸。在那层层叠叠。像是波涛汹涌一般的尘埃中。发出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既然如此的话。贝尔。用你的圣剑攻击我。这样能行。”   “你要用那招吗。可是......”她知道刑天的话。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的那招虽然很厉害。但是。之前使用的时候。它所带來的副作用。自己也亲眼见到过了。自己之所以会犹豫。正是因为这个。“沒有时间了。”刑天再次催促。那淡然如水般清澈的目光。仿佛在说:“沒事的。不用担心。”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么做吧。”说罢。埃蕾贝尔高举圣剑。那黄金般的剑气。随着她沉稳、规律的呼吸渐渐如朝阳般升起。眨眼间变成了一道擎天柱。将天空与大地连接了起來。仿佛这一瞬间。这就是天地间最亮的光芒。就在圣剑那黄金色的剑刃。快要把刑天劈成两半时。刹那间。只见出现在埃蕾贝尔眼前的。忽然间变成了那头怪物。   “又是那个能力吗。”莉莉丝惊讶着说道。“就是现在。上啊。贝尔。。”话音刚落。半边天空。像是被拖进金色的漩涡似的变得支离破碎。地面在眨眼间被撕裂。这巨大的。好像深渊一样。无边无际。无限延伸的光芒。是剑刃的巨大残像。   它将地面硬生生切出一个如鸿沟般的巨大峡谷。碎石、土块、草甸。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击中被吹飞了。甚至。连那金色光芒中的人影。都化作了丝丝烟雾般的缥缈水汽。“骗人的吧......。”然而。待烟尘散尽后。众人都被惊呆了。那足以毁灭任何东西的一击。带给它的紧紧只是擦伤而已。“喂......”   “被防御了吗。”血煞、赛罗、莉莉丝。全员都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诗诺则是一脸的“我在做梦吧。”似的表情。但是。即便再怎么不相信眼前所见。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时。赛罗拨开众人走到前头來。目光冷如冰霜。“师兄。你想做什么。”   “看來。物理攻击不管用呢。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冰封起來。”话音刚落。只见赛罗手掌轻触地面。那动作。就像是蜻蜓点水似的。“师兄。那么做的话。连雪姐姐也会。。”婉儿在刹那间连忙阻止。那表情就像在问:“你下得了手吗......。”   不料。赛罗却只是笑笑:“我......不能一直停滞不前啊。毕竟从那天开始。我的时间就停止了......但是。我不想把喜欢上一个人。当做是一件浪费时间、徒劳无功的事。我的肩上还有很多很多责任。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丈夫。”所以。这件事。必须由自己亲手做一个了结。   “是吗。如果这是师兄你的决定的话。就这么做吧。而且......或许。这也是雪姐姐所希望的吧。”婉儿笑着说道。虽然她在笑着。但语气听起來。就好像在和某个人道别一样。缓缓地。只见她用手轻轻地握住了赛罗那。微微颤抖着的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个女孩儿的温柔。与那毫不掩藏的“喜欢”的感情......紧接着。两人一起高喊道:“绽放吧。青玫瑰。”   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四周围的地面眨眼间被积雪似的冰晶覆盖。并如潮汐一般。渐渐将四周的一切淹沒。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整个大地都被晶莹剔透。犹如泪花似的冰层吞噬。渐渐的。在那一块块冰层表面居然长出了藤蔓。更让众人吃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的是。眼前。那看上去像是森林般的藤蔓尖端。居然真的开出了一朵朵青蓝色的玫瑰。   第三四九章 彼此的战斗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看着那仿佛银装素裹的地面。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呼吸。周围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被掩盖了。眼前是一朵朵冰蓝色的玫瑰。看着这花团锦簇似的景象。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今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虽然一路走來很辛苦。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艰难。但是现在。终于达到了旅途的尽头。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当赛罗站起身來的瞬间。那巨大的躯体并沒有停止活动的样子。只见它在奋力挣扎着。拼命想要挣脱覆盖在自己身上。那将它的自由剥夺的冰花。“难道那家伙还......。。”婉儿刹那间脸色煞白。不敢相信似的脱口而出。但眼前所见到的事实。让众人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莫非。也不管用吗。”只见刑天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视线不经意落在了赛罗。那有些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不由得心想:“难道是赛罗这家伙沒有使出全力吗。”就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远处。原本覆盖在那巨躯上的。像是手拉着手一样的玫瑰。开始渐渐像是腐败的树皮一样无精打采的垂下了片片花瓣......   并开始像是风中残烛上的凋谢。一朵接着一朵。像是陶泥般。渐渐的。出现了蜘蛛网似的裂纹。像是水波一样延伸开去。不久终于像是膨胀到极限的水滴似的。轰然炸裂。掀起的冲击。像狂风暴雨似的朝四周散去。众人感觉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墙似的不住连连后退。好几次。差点被吹飞。   狂风掠过身体的一瞬间。感觉到的疼痛。就像是千刀万剐一样。紧接着这之后的第二波冲击。更是直接将血煞他们掀翻在地。“切。果然沒有这么简单被干掉吗。”   莉莉丝与诗诺咬牙切齿似的盯着眼前这个简直可以称为“灾厄”的怪物。面对它迎面扑來的。像是惊涛骇浪一样的火焰吐息。看着地面一直线被像是纸一样狠狠地撕开;看着那些如无数星尘似的被吹飞的岩石。瞥见那仿佛猛兽一般直扑过來的烈焰。。想避开。身体却疼得只是稍稍使劲儿都会晕过去的状态。四周渐渐被好像沸腾起來。翩翩起舞的热浪吞噬。在那之中。她们似乎就要迎接自己的末日。   正在这刹那。一抹纯白色的光芒与身影挡在了两人面前。那光芒。仿佛落入水中的弯月一般纯粹。“啊啊啊啊。”不久便听到了像是在拼命咬牙忍耐着痛苦的惨叫声。原來。是赛罗与刑天两人用身体当做肉盾。替她们挡下了攻击。“等等......笨蛋。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啊。。”   “爹爹。为什么。。”看着赛罗与刑天变得血肉模糊。成了焦炭似的遍体鳞伤的模样。两人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吗。身体会比头脑更快的采取行动。这就是所谓的父母啊。而且。我可绝对不会原谅你比爹爹我先死。”赛罗奄奄一息。用剑撑着身子。几乎摇摇晃晃要到底似的说道。   “爹爹你总是那么擅作主张。这样的话。我会很困扰啊。”只见诗诺不顾一切的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她甚至沒有想过。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是很伤人的。不过。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是吗。对不起。但是。这是身为父亲的义务呢。”赛罗一点点地转过身來。本來。他是想装作毫发无伤的样子。在女儿面前逞逞英雄的。可是。。“果然。是不行了呢。”这句像是呢喃似的话语落下后。只见他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倒了下去。诗诺眼疾手快。一把冲上去抱住了那像是浸在鲜血里的身体。   另一边。刑天由于在刹那间。用巨阙格挡了一部分攻击。所以受伤程度要比赛罗稍轻些。即便如此。也到了仅仅是张口。都要费尽全力的地步。“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什。。”面对刑天这面不改色。突然袭击似的恶作剧般的回答。莉莉丝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來。只见她瞪大了眼睛。也许是为了掩饰害羞吧。她既平静又带着点怒意的问道:“你脑子沒坏吧。说这话至少也给我看看场合啊。再说了。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值得让你喜欢上我的事啊。”只见她吊起眉角。斜眼看着刑天说道。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喜欢你。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事实上。这话。他原本打算等一切事情结束之后。再向莉莉丝表明自己的感情的。但是。早说与晚说。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吧。   “疼疼疼。会死人的。凭什么我要无缘无故被你打不可啊。。”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头上又再度挨了一记重拳。。“听人说话啊你。还有我可是救了你啊。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啊。”刑天抱着几乎隆起两个肉包子似的肿块的脑袋。抗议道。“闭嘴。这是你自作自受吧。谁让你沒羞沒臊的突然说出这些不经大脑的话啊。。”   “不行吗。”刑天一脸泪流满面似的无辜。问道。“当然不行了。”莉莉丝这话刚一出口。刑天立刻像是彻底断了气似的躺倒在地。活像一具尸体似的。如果说。刚才的攻击让他身受重伤。那么。此时此刻。莉莉丝的这句话则是狠狠地给了他最后一击。“这样的我......居然被拒绝了。。”   “笨蛋。你在干嘛。”莉莉丝一脸嫌弃地问。“好过分啊。莉莉丝......”听见他那沮丧到了极点的抱怨。莉莉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责备道:“真是的。你是小孩子吗。”   话音刚落的刹那间。莉莉丝托着他的脚。以很快的速度甩了出去。同时。众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四周散开。避开了它的突然袭击。“这些事。以后再说。先搞定眼前这家伙啊。。”血煞实在对刑天那副突然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很是沒辙。只得冲他发火道。“说的也是......”   虽然他表面上赞同了血煞的话。但是那死气沉沉的模样。真的让人很担心。“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血煞心底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紧接着。两人以几乎贴着地面滑行般的。如蝴蝶穿花般的轨迹躲过那直扑过來的巨大利爪。刹那间地面再一次被撕碎。霎那。间两人从左右两边分别刺中了那硕大的。圆滚滚的脑袋。顿时碧绿色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贝尔、赛罗。拜托了。。”“明白。”见状。两人立刻就领会了他们的话。赛罗用无念剑的剑影在空中勾勒出无数柄一摸一样的剑。刺向了右边不断因为疼痛而扫击着岩石的巨爪;埃蕾贝尔也像是牵引着空气似的。在眼前描绘出仿佛像是无数星星串在一块的十字形斩击。紧接着。把它打向了左边。正想刺入刑天与血煞两人背心的利爪。   一时之间。天空被染上了熟透的苹果般的颜色。那无数道剑影。撞上目标的一瞬间。仿佛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霎时间。视野被犹如蘑菇一般的火焰填满;耳畔亦被灌满了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音。   “成功了。”四人的配合攻击。终于切下了它的一对利爪。紧接着只见莉莉丝从斜后方死角里冲出。正面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顿飞踹。直踢得它连连后退。最后。只见她从天而降的一记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踵落。刹那间直接让那家伙失去平衡。趴倒在地。霎时间。引得地面一阵地动山摇。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埃蕾贝尔用圣剑弹开它的火焰吐息后。直接攻向了它的脚。只是一瞬间。就像削树皮似的将它那些像是毛毛虫一样的脚给全部斩断了。“这样一來。你就无法移动了吧。”   说着。只见她掠过那仿佛将天空遮住的腹部。像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冲上湛蓝色的天空。同时。圣剑剑刃表面的鲜血。也像是颗颗珍珠似的闪着光芒。“还沒完呢。”   远处。传來诗诺的声音。只见她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那怪物的身后。在忽远忽近的速度与距离变换下。接连闪过那铁锤般的尾巴的攻击后。只见她正面抱住了那仿佛比水缸还要粗大的尾巴。   尽管。诗诺霎时间差点整个人被甩飞出去;尽管感觉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似的......头晕目眩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即便如此。她还是凭着蛮力。将那怪物的整个身体都凌空举了起來。紧接着。刹那间。再狠狠地摔向地面。“喂。这太夸张了吧。这也是你教的。。”刑天看得目瞪口呆。话音刚落的刹那。岩石与尘埃。组成的巨浪。便吞噬了整个空间。   “这是。最后一击。”只见诗诺张开双手。瞬间。只见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看似被火焰包裹的。犹如鲜血一般的弓。弓弦与弓臂则是与夜空一样的湛蓝色。霎那间。只见她将弓弦拉开到极限。看着甚至都快绷断了。“那那那那......那个为什么会在她手上啊。。”刑天看到这把弓的瞬间。说话都结巴了。那是因为。那把弓是“后羿射日弓”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啊。”血煞一脸的像是恶作剧似的不耐烦。尽管他的表情。还是与冰块差不多。“当然会惊讶的好吧。。好好说明一下啊。。”刑天露出那种仿佛“你不说。我就不放过你。”似的表情逼问道。   “你忘了我的秘藏中。这种东西。多得数也数不清啊。”话音刚落的瞬间。刑天再次像是挨了一记重拳似的闷哼着倒地。。“可恶......太过分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仿佛由雷电串联成的弓箭。就像是流星似的。从天而降般刺穿了这仿佛镜面似的天空。刹那间。贯穿了那犹如城墙一般厚实的腹部。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另一边。则是薇尔丹蒂与美狄亚犹如“魔术”般的对攻战......“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吗。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点呢。”伏羲那得意又阴险的笑声再度传來......   “什么......。”还不等众人对这话做出反应。远处便传來一声剧烈的爆炸。。薇尔丹蒂与美狄亚。只见她俩同时将闪电抓在了手里。紧接着像是球一样朝对方扔出去。霎时间。无数像细针似的雷光在半空中接触的瞬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所产生的余波冲击将两人向后方掀飞。同时摔落在地。   第三五零章 交错的两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沒错。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有她的地方。就必定有我的影子。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她。因为我们俩是姐妹。是感情?很好很好的姐妹。然而。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呢。明明心里最喜欢对方。却不得不亲手杀了对方呢。美狄亚比我要晚三年出生。自从有了这个既可爱。有时却又有些冒失的妹妹后。家中时常能听到笑声。   “喂。美狄亚。还我。那是我留到最后的炸鱼丸哎。”薇尔丹蒂对不声不响从她盘子里夹走自己打算留到最后才吃的炸鱼丸的妹妹不满的训斥道。不自觉似的瞪圆了双眸。“才不要呢。是东张西望的姐姐不好。可不是我的错喔。”说着。只见美狄亚已经像囫囵吞枣一样把炸鱼丸给塞进了嘴里。   结果。只见她的双颊。霎那间涨得像个圆滚滚的肉包子似的。即便如此。她也是一边露出恶作剧似的窃笑;一面大嚼特嚼。“真是的。慢点吃馋鬼。当心噎。。”薇尔丹蒂话音未落。坐在身旁转角处的美狄亚已经打起了嗝。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弹簧似的不停颤抖。“所以早说了让你慢点嘛。等等哦。姐姐去拿水。”   说着。薇尔丹蒂便似猫咪一般跳下了椅子。像是鼹鼠似的钻进厨房。不巧。正要拿水时被母亲逮了个正着。“哈。那家伙又......”扎着单马尾的中年女性叹了口气。轻轻地抚着一头棕褐色的短发。无可奈何似的苦笑着问道。“姐姐。水。。”这边话还沒说完。美狄亚在餐桌旁已经难受得两眼泪汪汪了。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妹妹啊......“是是是。这就來了。”薇尔丹蒂一路小跑着。准确避开眼前的桌椅等障碍物。将水递到妹妹面前。刹那间。美狄亚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抢过碗。迫不及待地灌了下去。“啊。感觉活过來了啊。谢谢。姐姐。”只见她不由得露出了猫咪似的撒娇表情。   “你啊。如果每次都这么狼吞虎咽的话。当心哪天真的被噎死哦。”薇尔丹蒂露出严肃的表情说。本來还以为美狄亚多多少少会低头认错。沒想到。只听她眨巴着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睛笑道:“沒事的。沒事的。因为。有姐姐你在啊。”刹那。薇尔丹蒂恍神了一会儿。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知不觉感觉谈话的意义已经被偷换了。   沒错。她一直跟在我身后。非常怕生;非常胆小。一方面又爱逞强。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然而。自己又对这方面丝毫沒有自觉。明明是个爱哭鬼。却很介意别人戳她这方面的痛处。但是。这也沒什么不好吧。反正。她只要一直跟在我身后就好了。“美狄亚。吃完了就來道场哦。”   “挨。又是那个。姐姐......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痛。”美狄亚一听又是一如往常的剑道练习。顿时露出了不情愿似的。一脸阴霾的表情。当然。她只是不想去而已。所以每一次都企图装病蒙混过去。   “你天天都在这个时候肚子痛。到底是为什么呢。”薇尔丹蒂双手叉腰。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挨。那个......这个。呃......”不行。编不下去了。不如说根本沒事先想过这之后的理由啊。怎......怎么办。。美狄亚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在椅子上像个牛皮糖似的忸怩个不停。   看她这副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的模样。薇尔丹蒂忍不住戏谑道:“把你那用來想鬼主意的脑细胞用在练习上怎么样。明明这么聪明。”面对姐姐那满是困扰的说教。美狄亚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于是。在她耍赖在地上整个仓鼠似的滚來滚去之前。薇尔丹蒂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虽说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正因为明白。她才不打算纵容。   “姐姐。我自己会走的。所以放手好不好。”美狄亚带着哭腔哀求。“不行。如果放手的话。你转眼就会溜走吧。”薇尔丹蒂并沒有就此心软。“切。被看穿了吗......”在谁都沒有察觉到的地方。只见美狄亚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   “今天也是对练。准备好了吗。”要说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重视剑道的练习的话。并不仅仅因为这是父亲留下的功课。更重要的是。因为现在正处在战火纷飞的时代。像他们一样大的孩子。都活不到成年。所以。至少要能自己保护自己才行。“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做姐姐的对手。不行。”   “上了。”薇尔丹蒂丝毫不理会她的话。把竹剑摆向身后。缓缓压低身子。摆出了战斗姿势。刹那间。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迫感。正缓缓吞噬着整个房间。这使得美狄亚双腿不由得开始发抖。手心里恍惚的一瞬间。待回过神注意到的时候。也布满了汗水。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正在这刹那。薇尔丹蒂以疾风骤雨一般的速度开始了突进。   然而面对这突袭。美狄亚却连基本的防御姿势都沒有使出來。也就是说。浑身上下全是破绽。最后。面对一瞬间逼近自己脖子的竹刀刀刃。她吓得尖叫着踉跄后退。最后。瘫坐在地。泪珠在眼眶里不断地打转。“都说了我不够格做姐姐的对手的嘛......为......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啊。”   说着说着。只见美狄亚哭了起來。小小的肩膀在瑟瑟发抖。沒错。对于姐姐剑道、咒术方面都很强这点自己早就知道了。每次当远远地看着姐姐一个人以稻草人为对手进行实战练习的时候。每一次。稻草人都会被切得七零八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这相同的一幕。其实自己非常羡慕憧憬这样的姐姐。同时。也渴望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与姐姐一样的力量。可与此相对的是。自己只能做空挥练习。   “如果我是敌人的话。刚才你已经死了。”望着蜷缩在地。抖个不停的妹妹。薇尔丹蒂说道。紧接着。她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竹刀。带着严肃的表情心疼地扶起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妹妹。安慰着说:“沒事的。继续加油吧。只是。我并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薇尔丹蒂不知不觉。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这话使得美狄亚满脸困惑地歪过了脑袋。“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啊。”薇尔丹蒂微微俯下身伸出食指。在妹妹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疼。姐姐。干什么啊。”   “沒什么。回去吧。”薇尔丹蒂把竹刀照原样收在靠墙的角落里。明快的说道。擦肩而过的同时。牵起了妹妹的手。“不能输给姐姐啊。我。”此时此刻。美狄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懊恼与不甘心。。沒有咒术才能;沒有剑道才能。魔力量;灵力量无论哪个都严重不足。又胆小怕生。还爱哭。完全一无是处......完全比不上姐姐。   “要不。去看看父亲吧。”薇尔丹蒂站在向左右分叉的路口旁。微微笑着询问美狄亚的意见。左边的路通往镇子上的集市。而右边的路则通往墓地。村里的人。去世时都会葬在那里。“好吧。”虽然嘴上沒有表示异议。但她显然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别闹别扭了。快走吧。”   父亲是个剑道高手。在村里经常教一些孩子们剑道。但是这样的父亲。却在有一天离开了村子。抛下了这个家。再也沒有回來过。再次见到父亲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彻骨。无论怎么呼喊也不会有反应的尸体了。那之后。自村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她们知道了父亲是被人杀害的。   也是从那时开始。兄妹俩拼尽全力练习剑道。期望有一天能复仇。可是。与天生领悟力极高的薇尔丹蒂不同。美狄亚无论做什么事都“差了一点”。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每晚每晚在前院空地做起了空挥练习。她觉得只要这么做并坚持下去的话。总有一天能追上姐姐的。可事实上。越是这么做。她越是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与姐姐的差距。   “父亲。我们又來看你喽。”薇尔丹蒂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墓前已经有些垂头丧气的鲜花替换下來。面对着父亲的墓碑。美狄亚的心。被前所未有的羞愧感淹沒。“力量。如果我能有更强大的力量的话......。”她这么祈祷着。同时。心里产生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想法。。“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给你占尽了呢。姐姐。”   这时。在她心中开始蔓延;流淌;滋生的。是名为憎恨的感情。这天。美狄亚照例來到前院进行每晚的空挥练习。平常这个时间。姐姐应该还在睡觉。可不知为什么今晚却好像并不在家的样子。“到底去哪儿了呢。姐姐......”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使劲儿将木剑挥下。听着空气被切开。发出的脆响。   正在这时。有个人声。从背后像是突然出现似的响起:“你。想要力量吗。”美狄亚被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去。问道:“是谁。。”可是站在远处的那个人并沒有回答。而且。他身上看上去就好像蒙了层雾气似的。明明沒有多少距离。却看不清他的脸。“你想要力量吗。想要的吧。”   话音刚落。美狄亚感觉就像是被他给牵引着似的。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吧。”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化为了一片火海。美狄亚大吃一惊。见到自己家被熊熊烈焰包围的她。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似乎脑袋还沒有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住......住手。我母亲还在里面。。”   终于。她尖叫着喊了出來。奋不顾身的冲进熊熊大火之中。使出浑身解数踢门而入。刹那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柄白银色的长剑。贯穿了母亲胸口的景象。“不要。。。”而且。不知为什么握着这还在不断滴血的剑的。正是自己。“因为太弱了。所以才死了喔。”“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放声尖叫。就像是嚎啕大哭一样。“你在做什么。美狄亚。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正巧薇尔丹蒂从外面回來。目睹这一幕的瞬间。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姐姐。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从那天开始。姐妹俩就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一个被称为“背叛的魔女”。而相对的。另一个则被称为“爱的女神”。现在。两人直面命运。   第三五一章 最讨厌却最喜欢的人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映入眼帘的。是如雨般落下的雷光。刹那间。便将地面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面对妹妹那蛮不讲理的任性。这次。薇尔丹蒂沒有选择承受。而是选择全盘接受她的愤怒。“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不还手。。”话音刚落。薇尔丹蒂已经像是闪电一样的突然出现在眼前。“炎流缚索。”话音刚落。美狄亚被仿佛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像蛇一样的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已经够了吧。如果你只是对我不满的话。已经够了吧。。”薇尔丹蒂说着。看着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妹妹。那目光。流露出仿佛被冻结了的哀伤。缠在她身上的绳索。将衣服刺穿。一点点儿的烧灼着那已经冒着丝丝青烟的血肉。“可恶。别小看人。”话音刚落。美狄亚一声怒喝。凭着蛮力。将绳索崩断。   在这刹那间。薇尔丹蒂吃惊之余。赶忙向后连续的空翻。拉开距离。可当她刚站稳脚跟。迎面便见无数火焰弹朝自己迎面扑來。像是大雨滂沱一样。“炎弹.炎之雨。”霎时间。大量的火焰弹在脚边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即便是薇尔丹蒂。面对这密集的攻势。也只能被掀飞向后方。“呜。那家伙。是认真的。她......真的想杀了我。”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理解这一点。面对第二波火焰弹的轰击。薇尔丹蒂像是泼墨作画似的。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紧接着将它们连接成了一道光墙。看上去虚无缥缈仿佛海市蜃楼似的。“音之壁。”话音刚落。就见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火焰弹全部打在了这障壁表面。“什么。。”   美狄亚吃了一惊。对自己的招数被抵挡住。不由得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那么。这招怎么样。。岩拳暴击。”话音刚落。只见数以千计。数也数不清的拳头。只朝那泛着湛蓝色波纹的障壁打去。“虚无之牙。”可当那障壁产生犹如波浪般裂纹的瞬间。那些拳头。忽然像是被吞进空气中一样消失了。“为什么。为什么赢不了。。”   面对薇尔丹蒂那游刃有余的表情。美狄亚霎时间被彻底激怒了。“你是赢不了我的。所以。放弃吧。再继续下去也是沒有意义的。”沒有意义。怎么可能沒有意义。只要能打倒你。对我來说就是有意义的。我。就是为此才活着的。“闭嘴。闭嘴。”瞬间。两人以水流做成的剑。互相对攻。   面对美狄亚那仿佛从四面八方落下來的剑击。薇尔丹蒂一边后退;一边精准的将其格挡掉。可能是太过于专注的原因吧。她刹那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缠住了。“什......。”第一次。薇尔丹蒂的脸上。流露出了稍许惊慌的表情。目睹这一切的美狄亚。兴奋地大笑到连表情都变得狰狞起來:“怎么样。姐姐。我的‘白骨之森’。”   “看來。你也会用点脑子了啊......”薇尔丹蒂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这让美狄亚顿时火冒三丈“别把我当成笨蛋啊。。”话音刚落。被火焰包裹的。仿佛滴着鲜血的剑。贯穿了薇尔丹蒂的胸口。“但是。还是和那个一样。”刹那间。另一个薇尔丹蒂又像是魅影一样出现在她身后。冷静的说道。   “分身吗。。”就在美狄亚恍然大悟的刹那。薇尔丹蒂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将她甩向眼前的地面。“。”背部如同受到铁锤般的重击。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绝对零度。”   紧接着。让她恐惧万分的是。自己的身体渐渐开始结晶化了。“不。不要。我......我不想死。”美狄亚像是陷入疯狂一样叫喊着。但是即便如此。薇尔丹蒂并沒有打算停手。结晶化还在继续。并且已经冻住了整个下半身。“姐。姐姐。”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嘴角却露出了让人汗毛倒竖的笑容。   在瞥见这笑容的瞬间。薇尔丹蒂顿时觉得腹部一阵千刀万剐似的疼痛。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咬着似的。“啊啊啊。”紧接着。便听她发出了惨烈的悲鸣。接着。众人看见了。。从他的腹部中心位置伸出一只白森森的手。她将薇尔丹蒂的腹腔整个给刨开了。顿时鲜血四溅。薇尔丹蒂由于这突然的袭击。而躺倒在地。变得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美狄亚迫不及待冲上前去。跨在薇尔丹蒂身上。对着她的脸。对着自己亲姐姐的。那过分雕琢的脸蛋。毫不犹豫就是一顿痛打。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什么事都是你崭露头角。而我只能看着那样的你啊。为什么姐姐你拥有着所有我沒有的东西啊。呐。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啊。不仅仅是外貌;才能。还有头脑。我很羡慕那样的你啊。很羡慕。羡慕到嫉妒啊。甚至想过。如果沒有你的话。就好了。”   沒错。姐姐总是以高于我理想中的自己的姿态出现;总是若无其事的完成看起來很困难的课业;总是若无其事的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着自己早已厌倦了的剑道......总是若无其事的走在我的前面。曾经很憧憬这样的姐姐。可慢慢地。这份憧憬化为了嫉妒。接着终于在那个夜晚。化为了憎恨......   “对不起。”薇尔丹蒂忍着身体仿佛快要四分五裂的剧痛。这么说道。双眸中似水波般荡漾着满满的歉意。。。原來。自己一直在奔跑着。跑过一级一级的阶梯。而不曾回头望一眼。等到自己真的回过头。才发现身后。已经不存在任何人了......既看不到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妹妹;也看不到所谓的终点。这一点。也许。对妹妹來说。也是一摸一样的吧。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偷懒啊。沒错。天生被赋予才能的人是不可能偷懒。也是不能偷懒的。为此。她才一直努力奔跑着。为了不输给任何人。然而。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人。“让你这么痛苦真抱歉。但是。你已经够努力了不是吗。姐姐知道哦。那件事......”   “你知道什。。你......你说什么。”美狄亚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恍神似的问道。“你每天晚上都在做空挥练习的事。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所以。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你真的很努力了。很努力了。这些姐姐都是知道的。”话音刚落。只见美狄亚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流似的夺眶而出。“但是。作为你必须跨越的存在。我也会一直存在。哪怕是被你憎恨也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真的很对不起。。”看着她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断道歉的模样。薇尔丹蒂不停地露出个像是在瑟瑟发抖似的笑容。“真是个爱哭鬼......”大概。自己之所以那么努力;那么拼命。也许只是为了能获得这个人的认同吧。啊......一定是这样。现在。两人之间已经沒有任何战斗的理由了。   “真是个爱让人操心的家伙。”奥丁在一旁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但是。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晚的事件又怎么解释。”沒错。他对于薇尔丹蒂之前所居住的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母亲。真的是你杀的吗。”薇尔丹蒂再一次以严肃的口吻问道。并且。看着妹妹的眼睛。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会这么做的。那个时候。我们之间。还有另一个男人。是他做的。”美狄亚斩钉截铁的解释道。并且为了拼命忍耐某样东西。指甲陷入了肉里。“另一个男人。是谁。”“不知道。当时他的周围似乎蒙着雾气。所以看不清。”说到这里。只见她不由得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如果这么想的话。可能性只有一种了吧。”奥丁说完。转头看向仿佛站在云端的伏羲。“是你做的沒错吧。”面对薇尔丹蒂的质问。伏羲大大方方。毫不遮掩似的承认了:“沒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话音刚落。只见薇尔丹蒂猛地跃起。朝天空中的伏羲冲去。“别着急。薇尔丹蒂。”   “姐姐。”奥丁与美狄亚话音刚落。还沒回过神來。便看见她的身影。仿佛化作了流星。从半空中像个纸片似的一头倒栽下來。刹那间大地巨震。仿佛爆炸似的撞击音朝四面八方袭去。“愚蠢。”这时。只见她手上由闪电铸成的剑。也仿佛化作了一只只萤火虫。缓缓消散。   “姐姐。沒事吧。。”美狄亚冲上去扶起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薇尔丹蒂。“好了。那么。计划进入最终阶段。”随着他那高亢的。如同宣战布告似的声音。刹那间。只见刚才被诗诺打倒的那个怪物又开始像是毛毛虫似的蠕动了起來。“你做了什么。。”然而。面对赫拉克勒斯的逼问。伏羲只是大声狂笑道:“看着吧。然后畏惧吧。这......这死神诞生的瞬间。”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怪物的躯壳正在缓缓脱落。紧接着。只见它和缓缓从空中降下的伏羲。和为了一体。并且站立了起來。看上去变得更像是一只螳螂了。那仿佛山一样的体型。众人甚至要将脖子抬升到极限。才能尽收眼底。“看见了吧。这才是能为世间带來新的秩序的神的姿态。”   神。那是神。开什么玩笑。那个。分明是恶魔才对。。。此时。大家心中都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哼。你这家伙。少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什么神啊。简直难看死了。”莉莉丝话音刚落。便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于半空中眨眼间使出了一记飞踢。速度简直快得在空中留下水滴般的残像。甚至。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刹那间让莉莉丝的整个下半身看起來都像是着了火一样。   “太好了。成功了。”可就在大家脱口而出之时。莉莉丝却在毫厘之差的地方停住了。不能再前进半分。看上去就像是被空气组成的墙给挡住了一样。渐渐的。一方围绕在它四周的圆筒形屏障缓缓自空气中显现。“。”目睹这一幕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而莉莉丝也因为刹那的分神。而被一双既像是长剑;又像是荆棘的巨大前足瞬间向后掀飞出去。   “切。”受到了重击的莉莉丝重重地摔落地面。四周响起了地动山摇般的声音。在地面上滚了好几次之后。她才勉强站起來。紧接着。只见一束仿佛陨石那么大规模的火球从天而降。霎时间。遮住了大片天空。将白昼眨眼间变成了黑夜。带着如惊涛骇浪般的热浪。从天而降。   第三五二章 奋起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就仿佛另一个太阳一样出现在天空中似的。那仿佛鲜血与火焰混合在一起的光芒。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半空中渐渐飘入耳畔的隆隆巨响。好似奔雷一般。就好像在与空气互殴似的。然后。渐渐的。将那仿佛棉花糖似的空气。撕得四分五裂。那巨大的。漩涡一样的风压。像是狂乱的野兽。接二连三的撕扯、破坏着地面。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纵横交错。好像沟壑似的。巨大刀斩痕迹。   “?什......那是什么。。”莉莉丝目睹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不由得失声惊叫。只见她面如土色。双腿沒出息似的颤抖个不停。一副目瞪口呆般。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的表情。“陨。陨石......怎么可能。这种事。做得到吗。。”面对距离越來越近。将地面几乎整个压成肉饼的巨大陨石。埃蕾贝尔不由得大声问道。惊讶、恐惧等等众多情感像是一锅粥似的搅在了一起。   “开什么玩笑。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啊。。”婉儿心想着。额头滴滴冷汗如丝绢一般掠过。慢慢地顺着脸颊滑落。“神......不。恶魔的力量吗。”看着被熊熊烈焰包裹着。疾速落下的陨石。赛罗不觉地咽了口唾沫。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大家。快尽全力远离这里。快。。”   众人这时才像如梦初醒一样照着血煞的话去做。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着。狼狈不堪的逃窜。“真是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婉儿带着仿佛泪流满面似的哭腔抱怨道。“抱歉。这事我们也有责任。”听到薇尔丹蒂那耳语似的。呢喃般的道歉。更让她气急败坏。“有道歉的余裕的话。倒不如给我想想办法阻止那玩意儿啊。”   这样下去。不仅是他们要全部被碾为肉酱。而且。这方圆之内的土地全部会被砸烂的。就好像豆腐块一样。“不可能的。那种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匹敌的了。”尽管她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但是薇尔丹蒂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还是引起了婉儿的不满。只见她稍带点口齿不清的咬字吼道:“你到底是哪边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便见一道人影。以目所不及的速度从身旁飞奔而过。看着。仿佛化作了闪电一般。“哇啊。。”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掀起的。仿佛怒涛般的尘埃。顿时让婉儿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只见她的身体被带得像是陀螺那样原地像是跳舞似的转了起來。幸亏赛罗及时扶了她一把。这才不至于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谢谢。师兄。”只见她双颊微微泛红。像是被晚霞笼罩着似的说出了这句话。“别客气。比起这个。刚才过去的是赫拉克勒斯吧。他想干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停下我们头上的这东西。”刑天沉着的说道。不过。他那冷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浮。同时又让人对他的话无法反驳。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开玩笑”似的轻浮态度依旧沒有改变。“不。那是不可能的吧。再怎么说也......” 赛罗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错了。如果说我们之中有能对抗那一招的人。那个人就只有赫拉克勒斯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那家伙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死的。”奥丁在一旁做出了简单。但听起來却模棱两可的解释。   “不死。这种时候就别开这种连三岁小鬼都不信的玩笑了行吗。的确。神族比我们要更接近永生这一点是沒错。但是也有寿命限制吧。”婉儿翻着白眼。提出异议。不料。这时血煞插进话來:“他说的是真的哦。那家伙的确是不死的。”话音刚落。婉儿目瞪口呆似的张大了嘴巴。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只见她带着“真是受不了”似的表情呛了回去。“因为我见到过。那家伙的‘十二试炼’”话音刚落。只见婉儿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十二试炼’。那是什么。”面对她那像是连珠炮似的提问。血煞莫名其妙感到头疼。幸好这时。刑天接过话解释道:“婉儿姑娘。也就是说那家伙有十二条性命。”   “十......十二。。”这次。她是真的因为太过惊讶。而咬到了舌头。这时。赫拉克勒斯也疾行到了目的地。。陨石的正下方。“仔细看的话。还真是大呢。”他像是感慨似的说道。现在他俩。要比喻的话。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紧接着只见赫拉克勒斯深吸一口气。刹那间像是高声咆哮似的发出惊涛骇浪似的怒吼。“什。什么。。耳......耳朵。”   巨大的。仿佛从四面八方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來的声浪。正在缓缓吞噬整个空间。使得众人不得已捂紧了耳朵。要不然早就都变成聋子了。“百王兽化。”伴随着那如敲山震虎一样的话语。只见赫拉克勒斯瞬间化作了一头仿佛山一样高大的雄狮。身形与那陨石几乎同等。   “。”众人看了都像是见到了魔鬼一样脸色铁青。因为。现在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这只庞然大物。和之前的赫拉克勒斯实在联想不到一块儿去。“这儿先暂且交给我。你们快去避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巨人一样。满是鬃毛的家伙。不是敌人。当然。奥丁与薇尔丹蒂两人并沒有表现出有多惊讶就是了。   “既然如此。这儿就交给你喽。搭档。”奥丁飒爽的丢下一句。便与人群一块儿渐行渐远。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的另一边。见状。赫拉克勒斯一声犹如洪钟般的怒啸。用自己的脑袋与整个身体承受住了陨石的撞击。瞬间发出了犹如爆炸般地动山摇似的巨响。霎时间。地面也像是牛皮糖一样陷了下去。   “喔。居然能承受住‘星陨灭却’吗。”伏羲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赞赏的表情。“看來。你们也稍微成长点了呢。那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蚕丝一般掠起一丝弧度。   “第二颗你要怎么办呢。赫拉克勒斯。”话音刚落。原本在高空。像是鱼儿一样游着的云朵。像是被凭空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便是以铺天盖地之势砸落下來的第二颗陨石。   就像是严丝合缝的缓缓嵌入一样。只见它瞬间便将第一颗陨石砸得粉碎大半。几乎整个裂开。霎时间。地面仿佛倒海翻江一般扰动起來。这一霎那。赫拉克勒斯顿时仿佛感觉到了晴天霹雳般的痛楚。紧接着大半身子。几乎都被砸进地面。“该说不愧是......最强的怪物吗。这可有点难办了啊......”   “挨。已经不行了吗。赫拉克勒斯。再多取悦取悦我嘛。”伏羲看着那已经被压得几乎直不起身來的赫拉克勒斯。故作同情的说。然后。从全身。向他射出足有树干那么大的火焰弹。那些火焰弹。仿佛狂奔而來的一只只猛虎。刹那间在自己四周围爆炸。滚滚热浪。霎时间淹沒了大地与天空。   正在他以为万事休矣的刹那。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吸进了身旁那变得像是漩涡般的空气中。紧接着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样缓缓消失了。“辛苦你了。赫拉克勒斯。”睁开眼睛的刹那。奥丁笑着打了招呼。“为什么我会......”赫拉克勒斯露出一头雾水似的表情。迷惑的问道。   “啊。那个啊。我拜托了刑天使用了‘时空跳跃’的能力。把你给救了回來。”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背后隐约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刺來。莉莉丝正自浑身上下散发着怨气。。“你的双眼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为什么不把它的副作用也一并告诉我。不要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啊。有点儿自己的主见行吗。你这白痴。。”   然而。她的怒火。并不是朝着奥丁。而是冲着此时。像是散了架似的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发抖着的刑天去的。“莉莉丝。耳......耳朵......”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像是哀嚎着说道。“鬼才管你的耳朵会怎么样呢。总而言之。下次再敢有这么轻率的行为。看我不揍扁你。听。到。沒。有。”   好吧。这次。刑天是真的昏过去了。“好了好了。莉莉丝。现在好歹是非常时期嘛。你就原谅他吧。”埃蕾贝尔劝道。“逃走了吗。算了。这样才会有趣一点嘛。”伏羲不由得发出了兴奋不已地笑声。正在这刹那。感应到从背后袭來的攻击。他微微侧身迅速躲过之后。又用瞬间移动似的速度眨眼间逼近。   见状。诗诺大吃一惊。躲闪不及的她看似只是被轻轻一推。霎那间就被向后掀飞了出去。摔翻在地的同时就仿佛被一头蛮牛顶着向后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最后整个人撞进身后的山壁里。霎那间咳出一口鲜血。   “......”趁着它的注意力被诗诺吸引的空挡。血煞以双剑从左后方发动了暴风雨一般的刺击。然而。对方却像事先料到一样。迅速闪向右侧。 速度快得。让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漩涡般的龟裂。就好像一个小型黑洞一样。   刹那间。它那巨大的身躯。有仿佛像是从漩涡般的扭曲里突然跳出來似的。忽然出现在血煞背后。用巨大的。剪刀一样的前足。猛击向血煞腹部。眨眼间把他像是陀螺那样。轻而易举掀翻在地。   紧接着。又以在半空中留下彩虹般的残影似的速度后仰倒退。躲过自后方袭來的。埃蕾贝尔的劈砍。看上去。就仿佛像是上下半身完全分离了一样。接着它又用快得让自己的身体看上去都发生扭曲似的速度。像是飘忽的魅影一样。从她背后发动突袭。在几乎背靠背的距离下。让埃蕾贝尔吃了一记像是圆月似的火焰弹。   瞬间。埃蕾贝尔便被轰得倒飞出去。那仿佛流星一般的身影。像是散落的花瓣一样消失在远处。“贝尔。。”血煞脱口而出的呼声。就像是流水一样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在这刹那。伏羲又操控着它迅速逼近趴倒在地的赛罗、诗诺两人。将他们像是踢纸片一样轻轻松松踹飞老远。又回过头了以前足连发的巨大火焰弹。瞬间击落了从两侧夹击的婉儿与莉莉丝两人。眨眼间两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猛地从半空中一头倒栽下來。紧接着它又分裂出一个一摸一样的分身。只用一只剪刀一样的手。就接住了赛罗使出浑身解数的劈砍。“可恶。”   见他那垂死挣扎又寸步前进不得的模样。伏羲得意的放声大笑。之后以猛烈如怒涛一般的膝击将赛罗踢得眼冒金星。最后。抓起他那软绵绵的。几乎散架了的身体。猛地砸向地面。霎时间。尘土飞扬。   第三五三章 攻守交换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四周围静得仿佛连风声都被淹沒在熊熊火海中。就连呼吸。不知不觉也变得相当炽热。仿佛将星星点点的火焰。直接吞进口中似的。面对周围恍若永无休止的爆炸冲击。血煞与赛罗等人接二连三地被像是纸片一般击飞。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面对那像是惊涛骇浪般扑面而來的火焰弹。他们甚至连防御都无法办到。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诗诺露出了懊恼的。像是自暴自弃似的咬牙切齿的表情。神出鬼沒。像是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得移动速度。别说是跟上并反击了。甚至就连捕捉都很难办到。“这样的敌人。究竟该怎么战胜它。。”话音刚落。又是从天而降的火焰连射攻击。它们。甚至将天空都给蒙上了一层鲜血的味道。   见状。诗诺立刻展开仿佛是由繁星凝聚而成的屏障。看起來就好像无数只萤火虫在眨着眼睛似的。这是由魔力构成的。硬度堪比城墙的“星雾屏障”只见它将那些似太阳般巨大的火焰弹弹向四面八方。看起來。就像是下起了一阵流星雨一样。也多亏了这个。他们才沒有被直击。   可过不了多久。那仿佛流水潺潺似的屏障。眨眼间就变得和纸一样稀薄。一点点地随着风铃般的脆响。产生了裂纹。在碎裂的一刹那。霎那间。只见一道毫光从背后射出。像是怒涛一般击向那仿佛连成一片。如潮水巨蛇一般扑來的火焰弹。“别小看人。”埃蕾贝尔怒喝着横扫出一剑。紧接着便像是在空中编织罗网一般舞起手中的圣剑。   映入眼帘的道道那犹如麦穗一般的金芒。就像是翩翩起舞的飞凤。在眼前如闪电般的翻转腾挪。她的挥剑闪电。就像是若隐若现的残影似的令人眼花缭乱。在眼前掠过的剑的残像与像是倒映在水面的剑光。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到底同时挥舞着几柄剑......诗诺趴在地上。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來。满脸的惊讶与难以置信。   “莉莉丝。拜托了。上啊。”在那如排山倒海般的烈焰巨浪中。只听埃蕾贝尔大声疾呼。“喔。交给我吧。”话音刚落。莉莉丝就像是披着团团火焰外衣的利刃。眨眼间冲破如玫瑰般绽放的火焰高墙。迎着那仿佛蟋蟀一样的小脑袋。就是从天而降。如泰山压顶般的一记飞踹。   不出所料的是。这一次。在命中之前的霎那。那道仿佛星尘一般的透明屏障。再次显现。理所当然的。莉莉丝这一次的攻击又被防住了。“一次次做同样的事。你们还真是不会厌烦呢。”伏羲轻蔑的发出尖刻的笑声。似乎连他自己都感到厌倦了。“不管试多少次都是沒有用的。”那怪物的身体里传來他得意的笑声。   “是吗。那么。这又怎么样。。”话音刚落。只见莉莉丝像是陀螺一样旋转起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柄身披火焰的长枪一样。“什么。。”伏羲微微吃惊。脸色变得有些红润。之前的那份从容。从他脸上消失了。。。在莉莉丝那像是龙卷风般的突刺下。那道屏障终于出现了仿佛针眼似的裂纹。“干得漂亮。莉莉丝。”   在这刹那。赛罗自她背后。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跃而起。紧接着用无念剑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只像是由无数冰晶组成的雄狮。“狂狮冰焰斩。”话音刚落。只见那雄狮咆哮着。以泰山压顶的气势。朝那怪物飞奔而去。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像是陨石雨般的撞击。由此掀起的尘埃与无数碎石。像是两条巨龙一样直冲向四面八方。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有正上方。它沒有办法防御。”赛罗挥剑化解冲击的同时稳稳落地。面对直扑而來。眼看着要将自己整个人吞噬的巨大爆炎。他像是磐石一般巍然不动。以无数火焰组成的高墙作为掩护。又在无数火焰的簇拥下。像是挥毫泼墨一般完成了一只猛虎。“飞炎.焰虎。”随着直刺出去的。像是离弦之箭似的剑势。伴随着声声咆哮。命中了它的胸口。   “竟敢耍些小聪明。。”伏羲气急败坏的怒吼。刹那间。将赛罗连人带剑甩向后方。刹那间。只见他被巨大的冲击掀飞出去。在地面上就像个肉球一样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手脚完全像是被融化似的动弹不得。诗诺眼疾手快。在背后拼命顶住。这才一点点儿渐渐减速。不过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撞上了山壁。   “爹爹。沒事吧。”尽管诗诺自己也觉得疼得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但她还是忍着疼。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不过语气可以瞒过;表情可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來啊......“彼此彼此吧。你呢。有沒有怎么样。”诗诺一听。立刻逞强般的笑了。说道:“爹爹不用担心。我命大着呢。摔不死的。”   “看來是这样呢。”父女俩不由得相视而笑。“不过爹爹。真亏你能注意到呢。这样。我们就有取胜的机会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憧憬似的佩服。“不。那种方法只能奏效一次吧。同样的招数是沒可能再使用的。”“那如果是合击呢。有可能吗。”听了女儿的提议。赛罗若有所思似的想了想。道:“试试看吧。”   说罢。六人立即围拢到赛罗周围。围成一个圆心。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听他说明作战计划。“合击。能奏效吗。”埃蕾贝尔将信将疑似的问道。“嗯。虽然不敢肯定到底有多大用处。不过我觉得值得一试哦。”   婉儿笑着附和道。说起來从很久以前开始。对赛罗提出的建议或是主张。她都是坚决支持的。并不全是因为喜欢这个处处关照她的大师兄。更重要的是。赛罗一次都沒有让她失望过。。。虽然那大多数都是因为赛罗对自己提出的。哪怕是无理取闹。或是故意刁难的要求。都想方设法满足的缘故就是了。   “你啊。真的有好好考虑过吗。”她话音刚落。便遭到了血煞的白眼。“什么嘛。你那态度。那就是说。你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一句话直接呛得血煞微微涨红了脸。“我说你们俩个。在这种时候。就别内讧了行不行。”赛罗从旁的一句。听起來有些无奈又疲惫的抱怨。顿时让婉儿一阵脸红。   片刻后。六人像是踩着云朵一样。一边躲避着像是倾盆大雨似的攻击;一边往更高、更深的云端里掠去。然后。突然停了下來。各自都把剑重叠在一块儿。。“接招。虹之麒麟。”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遍布闪电。随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闪电一齐出现的。是一头七彩的麒麟。看起來。就像是由无数闪电组成的凶兽一样。将彩虹裹在了身上似的。   “与雷鸣一同消失吧。”紧接着。随着足以撕裂整个天空的咆哮。地面被雷光迅速笼罩。紧接着便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连续爆炸声。远远看去。在那飞沙走石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景象中。地面与天空。被整个颠倒了过來。好像整个空间。都开始融化、崩坏。“成功了吗。”   “如果正面吃下这一招的话。不可能毫发无伤吧。”婉儿带着有些急促的呼吸说道。“说的也是。那么这样就。。”不料。赛罗话才说了一半。接下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后半句话。像是如鲠在喉似的深深卡在了喉咙里。“......”众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了。因为它看上去简直就是毫发无伤一样。   “什么怪物啊。这到底是。。”“我们的攻击。基本上沒有伤到它啊。”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禁感到一股恶寒自背心。猛地窜起。“难道它真的是不死的吗。”诗诺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那家伙背后伸出了一对仿佛鹰一样的翅膀。以在空中留下残像的速度朝他们直冲过來。从剪刀状的前足中像是流弹似的弹射出的触手。如天罗地网似的直逼过來。   “这......这家伙还会飞。。”埃蕾贝尔失声惊呼的刹那。六人就被那剑一般的触手紧紧缠住了。“呜。。”六人因碾压似的剧痛而忍不住发出悲鸣与哀嚎。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了。“可......可恶。混账......啊啊啊啊。”那如同嚎啕大哭一般的哀嚎声。直冲天际。   霎时间。六人又像是被烧毁的树木一样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居然妄图向神灵挑战。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啊。” 伴随着那沉重的。足以使大地颤抖的脚步声。伏羲走到他们面前这么说道。“哼。神灵吗。你不过是个小偷而已。在胡说八道些。。”血煞话音未落。便被那像是山一样的巨人一脚踏入地面下。   紧接着又把其余五人像是踢球一样踢飞了。只见他们就像是五片已经腐败了的枫叶。一个接一个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撞上山壁。眨眼间被巨石掩埋。紧接着便是从天而降的。将整片天空都遮掩住的。只能用庞然大物來描述的巨大火球。在快要击中他们的瞬间。又像是豆腐块似的变得四分五裂。如流星雨一般轰击了四周的大地。   “啊。终于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薇尔丹蒂既担心又开心的问道。不过。看刑天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她也总算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不过还是暂时不要动的好哦。要不然会像积木块一样散架喔。”美狄亚带着隐约的窃笑劝道。“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让你休息一会儿。不过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啊。你的那个能力。能再发动一次吗。”   “虽然会有点勉强。但是可以。”刑天十分吃力的答道。“那能拜托你用能力把他们给救回來吗。用你‘千里眼’的‘时空跳跃’的能力。”   “啊。沒问題。”刑天话音刚落。周围的空间。整个被染上了一层暗灰色。就仿佛银装素裹的世界一样。所有的物体。都在一瞬间静止了。甚至连汗水都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空间出现了扭曲。好像是漩涡般的。黑洞似的缺口。出现在了眼前。紧接着。赛罗他们的身体就被迅速吸入。 同时薇尔丹蒂四人跳入了那眼看着就要消失的豁口中。一瞬间完成了攻守替换。代替赛罗他们出现在了伏羲眼前。   “好了。那么我们來做你的对手吧。大块头。”只见他们就像是从空气中若无其事似的走出來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三五四章 反击之时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耳畔时不时会被暴风般的巨响淹沒。身处其中。恍若觉得时间的流动变得异常缓慢。仿佛不用多大的力气。就能轻易追上它似的。当刑天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不是友好、温和的问候。而是蛮不讲理。仿佛暴风雨一样的责难:“你这家伙。是打算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莉莉丝怒目圆睁似的盯着他怒吼般的问道。   “你指什么。莉莉丝。”刑天一头雾水似的问道。表情写满了无辜。感觉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的莉莉丝。不由分说。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铁锤般的暴栗。“疼。为什么我每次都要被你打不可啊。。”刑天大叫着表达不满。   “你还敢说啊。我之前说过让你不要再用那个能力了吧。那个能力用多了肯定会拖垮你的身体的。不是吗。。”面对莉莉丝那不容置疑似的咄咄逼人的质问。刑天觉得。如果自己再不知好歹反驳她的话。可能真的会被她给打死。可心里却不由得嘀咕道:“对救了你一命的恩人。居然是这种态度吗。难道。要我放着你不管才好。”   想到这里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当然。刑天是明白莉莉丝这番话的用意。与替自己担心的心情。可是相比眼前的事。那点儿代价反而不值一提。由于血煞有“阿瓦隆”所以。他们受的伤沒多久就恢复了。不过。虽然能立刻治疗并恢复。但是疼痛感与无力感。还是会残留下來。   “暂时在这喘口气吧。那边就交给主人他们吧。”莫德雷德提出了此时最正确的建议。“嗯。虽然很想去帮忙。但是现在浑身一点儿劲都使不出來啊......”   只见血煞只是稍微扭了扭脖子。便疼得龇牙咧嘴。之后。便稍显沮丧的说。此时。另一边。为了跟上那怪物级别般的移动速度。薇尔丹蒂也使出了看上去仿佛流星闪光一般的移动速度。直到此时。才终于将局面扭转。   只见他们俩从一座山头像是稀薄的水雾一般突然消失。紧接着又在另一座相隔足有百尺的山峦上出现。进行着激烈的肉搏战。霎时间。半空中仿佛有两颗流星在互相追逐似的。不知不觉。整片天空都成了他们的战场。地面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样在一次又一次泰山压顶似的撞击下被碾碎。看起來就像是被融化了似的。完全沒有一块可以落脚的地方。   四周围。那仿佛从空气中迸发出的爆炸声。就好像一阵阵接踵摩肩的闪电闷雷。时不时滑过天空。将原本的。那雪花般的纯白。抹上一缕刺目的湛蓝。紧接着又像是潮汐一样无限延伸。将天空像是瓜瓢似的一分为二。   刹那间。三人的地面中央一阵震耳欲聋般的巨响。薇尔丹蒂自无数像是血滴一样的光粒子中缓缓显出身影。远远看去。她的身体。就仿佛是被露水包裹着似的。隐隐约约。虚无缥缈。   而那比她大上数倍的螳螂形怪物。则以同样飘忽般的速度。眨眼间出现在身后。“不管什么人來。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是神;我是无敌的。像你这种货色。我轻而易举就能。。”   不料。伏羲话还沒说完。眼前的薇尔丹蒂就像是闪电一样出现在他背后。用从左臂臂腕处射出的细如鸟羽般的匕首。像是离弦之箭一样扎进了它的背心。紧接着。只见那原本只有针眼般大小的刃。突然像是活了过來一样忽然变大。瞬间变得犹如剑山一般巨大。瞬间将脚下的地面连同它的一只翅膀给硬生生切了下來。   但这还不是结束。只见薇尔丹蒂又幻化出藏在右臂臂腕处的匕首。霎时间。伴随着那火焰般的爆炎闪光。将它的右边的翅膀也给连皮带肉似的整个削断了。霎那间。便听到了凄厉的。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因为翅膀被切断。伏羲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在薇尔丹蒂还來不及后退的瞬间。抬起那蝎子似的长有仿佛荆棘似的倒刺的尾巴。猛地攻向她背后。正巧这时。她的双手正被回过头來的。那怪物的一对前足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遭了。。”这种距离下根本沒办法避开。眼看着那长鞭似的尾刺就要扎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刹那间。只见从她眼前掠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精准的命中了那像是长鞭一样的尾巴。“抱歉。但是。就原谅我们以多欺少吧。毕竟这种情况下。若是对薇尔丹蒂见死不救的话。我会睡不着觉的。”“多谢。”   奥丁稍带些懒散的表情这么说着。他掷出的长枪。。“冈尼尔”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救了薇尔丹蒂。这时。只见被冈尼尔刺中的。它的尾巴。正在像积雪一样融化、碎裂。分解。“你......你们这些混蛋。竟敢。。你们竟敢。。”   “嗯。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奥丁把伏羲那火冒三丈的话语。完全当作了耳边风一般。“死吧。死吧。。全部去死吧。。。”只见他像是陷入癫狂似的怒吼着。从浑身上下个个角落射出像是银针一样的火焰锥刺。破风劈雾一般。铺天盖地而來。这刹那。众人纷纷向后退开。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只见赫拉克勒斯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那像是巨大弯月一般的朴刀。将那些如惊涛骇浪般射來的。那恍若长剑一样的锥刺。一个接一个的弹飞。刹那间。他的身体四周。仿佛掠起了一道飓风龙卷似的屏障。以令人目眩神迷似的速度旋转着。顷刻间。视野被火焰包围。“漂亮。赫拉克勒斯。不愧是跨越了重重试炼的勇士啊。”   奥丁忍不住赞叹道。赫拉克勒斯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肉盾。保护了三人。烟尘散尽。当视野终于恢复清明之时。只见他的身体仿佛被扎的像是马蜂窝一样。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刚从尸山血海里捞上來似的。“沒事吧。赫拉克勒斯。。”美狄亚带着担忧又震惊的声音问道。“不必担心。我沒事。”   说完。只见他真的就像是毫发无伤似的站了起來。“虽然看惯了打不死。也烧不烂的家伙。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顽强的可怕啊......”说着说着。刑天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想:“赫拉克勒斯不是敌人。真的是帮大忙了。”薇尔丹蒂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附和了一句:“是啊。不然输的。一定是我们。”   正在这时。伏羲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眨眼间。那怪物周身像是水波般散发出紫色的火焰。顷刻间。制造出无数个一摸一样的分身。包围住四人的同时。用巨大的火焰球连射來攻击薇尔丹蒂他们。“哈哈哈哈。你们要怎么办。。”他一边狂笑;一边不断增强攻击力道与次数。最终将四人像是残花败柳似的。轻而易举全部击飞。   “呜。真是失策。沒想到他还有这招......”奥丁忍着身体那直冲脑门。仿佛刀割般的疼痛。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來。地面就像是被烧焦似的留下四条斩击似的裂痕。   “别以为只有你会分身啊。。”美狄亚喘着粗气站起身來。即使双腿还在抖个不停;豆大的汗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即便如此。她还是拼尽全力幻化出了与伏羲制造出的分身。数量几乎相等的。与自己一摸一样的分身。远远望去。就仿佛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似的。   紧接着。只见每个分身脚下。都开始出现犹如泥沼般的黑影。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面积越变越大。那简直是湖。不......准确的说。美狄亚将这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海。“好了。乖乖成为我的食物吧。”只见她这么说道的瞬间。那些分身。就都被拖进了仿佛深渊似的海底。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啊......某种意义上。你的妹妹也是个毒辣的。。”刑天刚说了一半。便感受到一股幽灵般的视线从旁边射來。吓得他立刻把嘴闭得跟黏在一起的牛皮糖似的。   “要不然你投降怎么样。现在的话还可以原谅你的哦。只要乖乖认错的话。。”美狄亚一副天真无邪似的模样朝着伏羲说道。事实上现在的形势对他來说极度不利。可他完全沒有要罢手的意思。“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神啊。。”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动。紧接着在刹那间。喷出数道仿佛擎天柱一般的熔岩流。向美狄亚他们袭去。“是吗。既然如此。那就沒办法了呢。”面对那像是怒涛般扑來的熔岩流。奥丁眼疾手快。用手里。仿佛被鲜血浸染的长枪枪尖。勾勒出一个水球似的圆形屏障。把它的攻击如倾盆大雨一样都给反弹了回去。   “什么。。”面对那眼看着要吞噬自己的。群蛇狂舞一般的熔岩流。伏羲只得操控它。再一次展开了之前的屏障。将直奔自己而來的攻击全部格挡的同时。一口气吸收了它们。   “什么。竟然吸收了。。”薇尔丹蒂、奥丁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在他们四人还沒有反应过來的刹那。便纷纷被数道火焰柱似的攻击正面击中。刹那间被掀翻在地。   “看到了吗。这就是神的力量。”伏羲见三人狼狈倒地。再一次发出刺耳的。令人厌烦的笑声。而正当他想给他们最后一击时。他忽然发现。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了。“什......什么。。怎么回事。。。”惊觉这个意料之外的状况的他。不由得漏出了狼狈的声音。这刹那间。一个像是梦呓一般的声音。自他四周的空气中响了起來:“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家人。”   第三五五章 约定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突然回想在耳畔的声音。像是鬼哭;像是悲鸣。仿佛在垂死挣扎似的到处宣泄着它的愤怒一般:“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家人。”这铿锵有力。仿佛如怒涛般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强烈。就像是渐渐清晰起來的诅咒一样。一次又一次刺激着伏羲的神经。并使得他第一次露出了恐惧、害怕的神色与表情。 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绝不会放弃。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完成宏愿。并成为这个世界的支配者与创造者。“啧。明明是旧时代的遗物了。居然还妄想着反抗我;反抗神吗。”话音刚落。他开始露出气急败坏、垂死挣扎一般的表情拼命抓挠着胸口。看那模样就像是要将胸膛整个剖开似的。“啊啊啊啊啊。可可恶。。”他惨叫;他咆哮。甚至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可即便做到这种地步。他还是沒办法赶走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神。你是神。哼。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你不过是个小偷而已。从真正的神那里偷走了这个世界。现在。该是你物归原主的时候了。你这个小偷之王。”那个像是呢喃一般的声音。再次仿佛贴在耳边似的响起。这一次。顿时令伏羲汗毛倒竖。身体像条虫子似的瑟瑟发抖。冷汗直冒。同时。在那仿佛淌满鲜血的胸口。缓缓映出一张带着轻蔑、冰冷微笑的人脸。 “可恶。你你竟敢侵占我的身体。不想活了吗。。”伏羲面露狰狞似的大声咆哮道。同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脸上根根暴起的无数青筋。“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我会慢慢來的。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比起你给我。以及我们大家带來的痛苦。只是皮毛而已。不是吗。” 话音刚落。伏羲浑身开始泛起黑色气息。就像是云朵一样。想四周围迅速扩张。不一会儿。便填满了整个空间。“旧时代的遗物。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呢。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喔。”刹那。那个声音开始发出像是忍俊不禁似的笑声。听起來有些悲伤;也有些寂寞。但却是无怨无悔似的笑声。 这一切。追根究底是由自己引起的。那么。也该由自己來亲手结束。。。此时此刻。欧阳雪是这么想的。“住住手。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所。所以。放过我。。”伏羲的心里防线。在这霎那。彻底崩溃了。他开始不断地求饶。“哎呀。这么快就不行了吗。你不是自诩神吗。既然如此。就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 话音刚落。伏羲的肚子上。像是长出了嫩芽似的。缓缓出现了一只像是骷髅般的。白森、阴暗的手。那上面有着像是枯树干一样的皮肤。看起來就好像被烧干了似的。紧接着。那个声音的源头。从他肚子里。像是蛇一样。缓缓挣脱出來。看上去。就仿佛初生的婴儿似的。 “说起來。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夺取了那么多人的灵力与魔力。我也不会复活。这就是你选择将我幽禁起來。而不是杀了我的结果。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欧阳雪看着伏羲那口吐鲜血。双眼像是坠入了黑暗深渊似的模样问道。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多数的力量过于集中在一人身上。其结果。必然是自寻死路。为什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呢。” 欧阳雪像是苦口婆心似的劝告道。然后。忽见原本弥漫在这整个空间里的。像是棉花糖又仿佛云朵似的灵力与魔力流。全部像是蝌蚪似的缓缓聚拢到她身边。簇拥着她;拥抱着她。仿佛撒娇的孩子似的。“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不过现在我必须这么做。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会原谅的吧。赛罗” 话音未落的刹那。那些灵力与魔力渐渐汇聚成一个五颜六色的花环。霎时间犹如置身于彩虹中似的。慢慢地。就仿佛是在回应她的决心一样。那些灵力、魔力。都缓缓涌进了她的身体里。于是。渐渐的。欧阳雪恢复了原來的样貌。既不是刚出生的小宝宝;也并非垂垂老矣的老婆婆。“虽然可能的话。还想再多拿走一些。不过算了。毕竟不能杀了你。”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带着不甘心又释怀了一切似的表情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伏羲。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转过身。轻咬着那渐渐取回血色的双唇。轻轻地说道:“那么。好自为之吧。我们彼此都是” “接下來。就是这个大块头吗。本以为摆脱了那家伙的控制应该就会停下來的。不过看來并不是这样啊”面对还在不断破坏、暴走。并进行无差别攻击的这个怪物。欧阳雪不由得懊恼咂舌。。。“本以为能为他做点儿什么。到头來却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吗。” 既然如此。至少得让这家伙的动作慢下來。想到这里的欧阳雪拼命使出浑身解数。刹那间。只见她的全身被滴滴鲜血缓缓包裹起來。使得原本是它脑袋的位置。刹那间变成了仿佛无边无际的。被团团血水充斥着的深渊。紧接着。那些血滴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莹莹烛火似的。缓缓改变形状。霎那间变成了一枚枚飞镖似的短剑。 “拜托了。给我停下來。”随后。只见她手轻轻地往前一挥。那些银针般大小的短剑。就像是滂沱大雨一样飞奔着射向四面八方。看上去。就好像无数闪电缠绕在了一块儿似的。瞬间。便将周围。那植物根茎似的。向四面八方延伸。仿佛铺满了整个空间的蚕丝般的神经。眨眼间。伴随着炫目的火焰与震耳欲聋似的炸裂声。给一个接一个的切断了。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那家伙的动作。虽然沒有完全停止。不过果然慢了很多。“太好了。”欧阳雪忍不住欢呼起來。“接下來。。”只见她凝神屏息。不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涛声似的缓缓在赛罗等人的耳畔响起:“各位。机会只有一次。我已经让这家伙的动作慢了下來。快趁现在打倒它。” “这个声音。。”众人皆大吃一惊。恍惚的刹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雪。你已经摆脱控制了吗。现在你在哪儿。。”赛罗不顾一切的叫出声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脚在微微颤抖。“赛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虽然我也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是。先摆平眼前这个大块头好吗。那之后我们再” “也是呢。真像你的作风呢。”赛罗不由得也露出了认输似的微笑。“可是。娘亲。如果把它打倒了。你会怎么样。”诗诺将一直压在心底里的最担心;最害怕发生的事。问出了口。“嗯大概会与它一同消失吧。毕竟。说到底我是这家伙的能量供给核心啊。”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诗诺那大受打击似的抽泣声。。 “不不要这样的。不要娘亲。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啊。这种事。太不公平了啊。。”面对女儿那像是闹别扭似的刹那间哭得梨花带雨。泪流满面的脸。一时间。身为母亲的她。也像是慌了手脚似的。不知怎么安慰了。。“真是的。小诺。你就算出生那会儿。也沒有哭得那么厉害过喔。” “那种事我才不管呢。”欧阳雪带着无奈的表情说着。不料她却哭得更厉害了。“真是个任性的女儿呢”欧阳雪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任性。不好吗。我想要娘亲你陪在身边。不好吗。我只是想有个完整的家而已。不好吗。” 只见诗诺她越说。声音越是多了一份颤抖。。才刚刚相聚。却又要面临着分离。这对她來说。有些太沉重了。面对泪珠像是断了线的菩提似的。不断往下掉的女儿。欧阳雪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怎么办才好呢。”她不觉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事实上就算是赛罗。也是头一次见到女儿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别让我担心好吗。”沉思许久。从欧阳雪那像是樱花瓣一样似的唇边。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就好像是在请求一样。“虽然要让你接受这个事实。或许不公平。但是。世上就是有很多不公平的事。你得学会面对。并跨越它们才行哦。好吗。即使娘亲不在了。你也能好好活下去的吧。对于这一点。我可是深信不疑的哦。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嘛。” “所以。别哭了。好吗。”就像那渐渐远去的潮汐似的。荡漾在耳边的声音。是仿佛春风般的。满满的温柔。“嗯。我会加油的。为了不让娘你担心。我会加油的。所以。你会回來的吧。” 她还紧紧拽住那眼看着就要从掌心中溜走的。那一点点。像是水雾般的。变得越來越朦胧、模糊的希望。“那好吧。我们就做个约定吧。等到你能独当一面时。娘亲就会回來的。不过那时也有可能变成了水蚤。或者藤壶哦。就算是这样也沒有关系吗。” “沒关系。我会等的。我和爹爹都会等你回來的。”诗诺忍着眼看着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笑着说。“那么。事不宜迟。让这一切结束吧。” “就算你这么说啊。但是欧阳小姐。我们具体该怎么做。你也看到了所有的攻击都对那家伙无效啊。”刑天忍不住提出了质疑。“沒错。但是。只要把你们的力量。结合到一人身上。就可以了哦。”欧阳雪笑着说。 面对她那“这不是什么难事”一样的表情。众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來。“既然如此。那么就快点开始吧。赛罗。你來做。”血煞以不容置疑的目光。看向站在身旁的赛罗。“我。”赛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漏出了稍带点呆傻的声音。指着自己问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聚集到一块儿的啊。” 紧接着。不等他再推辞。众人便开始将各自的力量灌入他的身体。无数的灵力与令人犹如置身夜空中的魔力就像是清泉一样。涌入了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很温暖。感觉就像是被太阳包围着似的。接着。面对那从天而降。像是泰山压顶似的砸下來的。山一样的前足。赛罗只凭一双手就接住了。 随后。他发出刹那间碾碎脚下。以及四周地面的咆哮。霎时间。身影化作了一道七彩的光柱升上了半空。缓缓地。在那层层叠叠的云层中。出现的是。。穿着仿佛笼罩着彩虹般光芒的金色铠甲的身影。“火焰月牙斩。”紧接着。只见他挥动手中泛起青蓝色剑气的无念剑。瞬间。一道仿佛连接天空与大地的光柱自剑身倾泻而出。 将迎面扑來的。那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仿佛太阳一般炫目的火焰弹。一击劈碎。斩击的痕迹。甚至将整个空间。从上到下划出一道明显的。闪电般地裂痕。“结束了。”这么说道的他深吸一口气后。刹那间。将手中的佩剑幻化成了圣剑。一边像是蝴蝶穿花般闪躲着那接连不断地轰击而來的巨大火焰球。一边像是闪电般的俯冲;一边挥出了手中的剑。 刹那间。只见一道金色的闪光吞噬了视野。霎时间将天空与大地都染成一片金色。就仿佛身处闪闪发光的海底似的。瞬间。只见赛罗整个人以目光追不上的速度。像离弦之箭似的贯穿了它的胸口 在那之后。只见他的身体。像是泥土般。融化并开始缓缓崩塌。“啊这样就。可以了吧。”这之后。赛罗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半空中像是燃尽最后一丝光辉的萤火虫似的跌了下來“那么。小诺。该告别了呢。”欧阳雪从那之中被解放出來的身体。正像是积雪似的缓缓融化。变得越來越朦胧。 “不能熬夜。那样会搞坏身体的;酒要到在长大些才能喝;还有每天要吃饱饭。不能空着肚子哦还有。不管是好吃的。或是不好吃的。都要多吃哦。毕竟挑食可不太好还有。还有”说着说着。只见她眼眶仿佛有些湿润了。“还有。钱的话。记得好好存着;还有。要有明确的目标和梦想并努力完成它喔。最后。就是关于男人那方面” 说到这里。欧阳雪颇有些神秘的看了已经渐渐清醒过來的赛罗一眼。窃笑着说:“可能的话。尽量找个可靠些的家伙吧。嗯。毕竟你爹爹从以前开始就不怎么可靠。这点。还是有些让人担心啊” 话音刚落的刹那。母子俩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最后。记住娘亲一句话吧。”“什么。”诗诺有些讶异的问。“不管娘亲以后在哪儿。都会一直爱着你。” “嗯。”最后。映入欧阳雪那被泪水沾湿的眼帘的。是一抹灿烂如朝霞般的笑意。那之后。到底过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刑天与莉莉丝一块儿在“摩根”凯利的手下打工。血煞则接受了埃蕾贝尔的心意。在离魔界不远的山脚下造了间茅屋。三个人一起过着吵吵闹闹的生活 “啊。吵死了。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会儿啊。。”他终于坐不住了。抓狂不已的吼道。不料。他话刚说完。便被碧莲与埃蕾贝尔轮流给怒气冲冲地瞪了。要说这两人吵架的原因嘛。仅仅是关于今后由谁叫血煞起床的问題。“轮流不就行了吗。轮流。。”在他惨叫一般的吼出这句话之后。两人总算是消停了。 赛罗则约好了由在那次绝影叛乱中救下的采依照顾。从那以后。她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也正守着昏睡中的他。婉儿与诗诺。由于今天是上元佳节。两人一早便出门去了。 “赛罗别总是执着于我一个死人啊。那样的话。只会给自己增加痛苦而已哦。忘了我。今后去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吧。谢谢。幸好有你。才有了这段美好的人生。我一点也不后悔而且。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脑海中的那个声音。犹如耳语似的说道。“对了我约好了。要等她回來的。” 这时。他缓缓睁开了微微有些沉重的双眼。“终于醒了吗。”守在床榻的小依如释重负似的说道。向着仍有些睡眼惺忪的赛罗。缓缓绽开了笑颜。“抱歉。让你担心了。” 见他那满是歉意的表情。她摇摇头说:“沒关系的。”刹那间。她忽觉自己涌出了那本不想被赛罗看见的。泪水。不过。这泪。并不悲伤。“姑姑。话说回來。你和爹爹的婚事是在什么时候來着。” 正在川流不息。接踵摩肩似的人潮里费力穿行的诗诺。带着不怀好意似的窃笑问道。“小小鬼头乱说什么。。”不料。她话音刚落。刹那间。只见玩儿的脸瞬间便红得和辣椒酱似的。仿佛都要喷出火來。“挨。可是。你还喜欢着爹爹不是吗。” 一句话故意提高音量的话使得四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霎时间。婉儿只觉得被那无数道视线瞬间扎成了马蜂窝。。“小鬼头。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听到沒有。。”婉儿迅速将掩面偷笑不止的诗诺。逼到了一处商铺的转角处。带着咄咄逼人似的口吻说道。眨眼间。她又换了一副仿佛泪流满面的。扭扭妮妮似的表情说道:“算我求你了。小祖宗。这种事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口呢。” 话到此处。她已经是冷汗直冒了。夜晚。一轮明月。倒映着湖水。高挂在湛蓝的夜空、大家吃着诗诺与婉儿从集市上买回來的月饼。这时。血煞问道:“不用叫刑天、莉莉丝他们俩一起來吗。” 他话刚出口。就被埃蕾贝尔呛到:“你啊。好歹看看气氛啊。这种时候去打扰人家。合适吗。”血煞只得不甘心的闭了嘴。这时。赛罗问道:“说起來。薇尔丹蒂他们去哪了。最近好像沒怎么见到哎。” 不料。他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个精神十足的声音:“哎呀哎呀。才走沒几天。就这么想我啊。”转头看见薇尔丹蒂的瞬间。赛罗脸涨得通红。就像是透不过气來一样。“水水。要要死了。。” 待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替赛罗找來水时。他半句话都沒來得及说。便一把抢过竹筒。灌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原本沒想要吓你的。”见赛罗终于恢复过來后。她赶紧双手合十道歉。“算了” “那么。好久不见了。各位。”她满面笑容的重新打了招呼。说着便若无其事的挤进人群中。“奥丁和赫拉克勒斯呢。沒和你一块儿來吗。”埃蕾贝尔有些奇怪的问。因为。他们三个。总是形影不离的。“那两个家伙。现在只怕在喝闷酒呢。”她话音刚落。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么热闹。怎么也不叫上我。”正在这时。一声颇为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來。众人回过头去。首先落于眼帘的。便是那。与这有些闷热的夏夜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感到一丝清凉的。在微凉的夜风中。像是翩翩起舞的白裙。 紧接着。大家都笑了。这刹那。赛罗。以及诗诺应该有说了什么。不过。也许是由于正巧自眼前掠过的风声的关系。所以并沒有听得很清楚。不过。硬要说的话。那应该是。。“欢迎回來。遵守了约定呢。” “嗯。我回來了。”刹那。欧阳雪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 (天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