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起走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树上三十五枚绝尘果,杨左取走两成,十二个宗门瓜分剩余的二十八枚,他们并没有像毒桃花一样立过什么君子协议,夺绝尘果首先拼的是速度,最终凭的还是实力。 速度最快的一人是天泽宗的一名修士,他已经摘了一枚绝尘果,当他刚摘下第二枚绝尘果时,就被封魔谷的郑品一刀斩断了手。 郑品接住被他砍断的手,连同手中的绝尘果一起收入储物戒指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给出任何解释。 那名天泽宗的修士脸现惊怒,看了看各个星宗的人,才发现除了醉月宗取了两枚外,其它五个星宗每人只敢取一枚绝尘果。 他一言不发的退出门外,脸上的惊怒已变成了怨恨,可祝则鸿脸上的怨恨比他更深,他虽然失去了一只手,好歹还是拿到了一枚绝尘果,而祝则鸿却一枚也没拿到,身为一个恒宗,这是耻辱。 二十八枚绝尘果,七个星宗取了八枚,还有二十枚,五个恒宗,每宗都很默契的只取四枚。 呼吸间,绝法树上的累累果实只余四枚,这四枚是落霞岛祝则鸿的份额,但是祝则鸿现在很忙,所以,叶无痕帮他取走了一枚,傅贤紧随其后。他们等了一息,见苗花花无意多取一颗,郑品也无动于衷,他们对视一眼便默契的瓜分了最后两枚绝尘果。 此时,祝则鸿非常忙,忙着逃命,忙着愤怒。 杨左出手就是水云决中的第一剑寒芒,森森杀气中藏一星寒芒,杀气未到寒芒先至。 他只出了一剑,祝则鸿就开始后悔,他没想到杨左并不弱于练气巅峰,加上身后的毒桃花,一前一后,他不得不面对两个练气巅峰的夹击。 “停,停,停,你们拿走两成,我绝对没有异议。”他咬牙切齿的道。 杨左眼看着就要将他斩在剑下,闻言却很干脆的收剑。 “滚!” “干嘛放了他,这人毫无信誉!”她不满的看着杨左道。 “小心!”杨左猛的冲了过去。 噗,她吐出一口鲜血,一柄乾坤剑已刺进了她的后背。持剑是一名落霞岛的修士,练气九层,突袭之下,一击既中。 毒桃花脸色苍白,生死一瞬间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看着杨左笑了起来。 杨左笑不出来,他原本以为他放了祝则鸿,那一剑就会收回去,可是剑没有收回去。 他皱着眉,一脚将那个修士踢开,脸上隐现痛苦,被毒桃花一眼发现,她笑了起来:“你别难过,我天天偷袭别人,被人袭杀也是报应。” 杨左道:“我不难过,只是有一点痛。” 毒桃花知足的笑了起来:“只有一点吗?你可真没良心,我都快死了,抱抱我吧。” “不抱。” 毒桃花生气的抱住他:“那我抱你。” 杨左扬起鲜血淋漓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死不了,看看我抢到了什么。” “是乾坤剑。”她精神一振,突然发觉背后的伤口并不深。她才明白,是杨左抢在乾坤剑刺进她心脏之前,用手生生的抓住了剑锋。 “你可真傻,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七枚绝尘果了。” 杨左将乾坤剑塞到她手中,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悔。” 她将乾坤剑收进戒指,笑了起来:“谢谢,这剑我很喜欢,就算你的聘礼吧。” 她从戒指中取出一块红色的手绢,很认真的替他抱扎伤口:“痛不痛?” 杨左呆了呆,道:“有一点。” 有一点,毒桃花失算了,各方势力都有收获,唯有落霞岛两手空空,祝则鸿自然不肯罢休。他堵住了叶无痕跟傅贤,想要讨回被他们多收走的四枚绝尘果。 叶无痕冷冷的道:“我们等了你两息,足足两息,浩英宗是讲求天地浩然之气,无主灵宝就在眼前,不取天诛地灭。” 傅贤一拱手,道:“我同意叶兄说的,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竟管出手夺宝,我蓝樱宗接下就是。” 祝则鸿不敢接,叶无痕跟傅贤杨长而去,随即各宗之人接连离去,阵内只剩下杨左与毒桃花。 他带着二十名弟子组成战阵,堵在阵外,冷冷的道:“交出绝尘果,否则休想跨出火龙阵一步!” 杨左正感到一阵棘手,阵外又加了一道战阵,正是去而复返的天泽宗。 那名被郑品一刀斩了手掌的修士,怨恨的道:“根本没有什么道理,没有实力就没有绝尘果,手掌断了,到了元婴期可以再重生,绝尘果没了,就连筑基也到不了。” 祝则鸿诧异的道:“仇不思,你不是得到了一枚绝尘果了吗?” 仇不思一听此言,脸上的怨恨更深:“我本来就可以得到更多,就算凭实力的话,我天泽宗的实力也比这两人强,凭什么不抢。” 祝则鸿道:“好,算你一个,杀了他们,我答应分给你两个。” 仇不思:“三个。” “成交。” 毒桃花看着杨左问道:“怎么办?” 杨左往她手中塞了几颗四级归元草,道:“先疗伤。 “我有归元丹。”毒桃花将归元草收进戒指,取出一枚归元丹塞给杨左。 杨左咽下归元丹,立时感到精神一阵:“等会我先杀出去,你祭出飞剑跟在我后面,若是实在没有机会带上我,你就先走,你飞剑快,他们赶不上。” 他解下储物袋,塞进她手中,接着道:“绝尘果都在里面,若是我一时出不去,你就给任风扬两个,一定要给两个。” 毒桃看着他好一阵沉默,突然尖叫起来:“我偏给一个,气死你。” “也随你吧。” 杨左也不生气,抻手一按玄冰剑,取出一支碧绿的笛子,笑道:“这个给你,我刚冲进来时偷偷收进玄冰剑里的,谁也没发现。” 碧绿的笛子一落到毒桃花手中,她就再也无法松手。笛子静静的躺在她手心,笛身温润如玉,通体翠绿,看起来古朴,大方,神秘。 毒桃花一阵颤抖,她知道之柄绿笛法宝至少超过了六品法宝,每柄乐器法宝的极为珍贵,比任何同级法宝都珍贵,因为每柄乐器法宝都是以音破敌,天生就是群攻利器。 “我不信,你为什么送给我。”毒桃花感到一阵不解,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她。 杨左道:“不是送给你的,是换归元丹的,我老受伤。” 毒桃花拿出一只玉瓶递给他,冷冷的道:“吃死你!” 杨左收起玉瓶,贪婪的道:“还有没有,都给我!” 毒桃花一扭头,没好气的道:“没了,你以为归元丹是冰糖吗,要吃多少有多少。” 杨左道:“没就算了,你准备一下,我一冲出去,你立马就走。” 毒桃花突然吼了起来:“我就不准备,就不走!” 杨左吓了一跳:“你疯了吗?” 毒桃花吼完后,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合上眼帘,疲倦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冲出去就会死吗?你才疯了呢。” 杨左站了起来,缓缓道:“我当然不会死,有人还在等我呢,我天生就不会死,你信不信。” 毒桃花道:“我们不用冲出去,守住这道木门,他们人虽多,却起不了作用。” 杨左道:“不行,再等下去,堵门的只会越来越多,现在不走,等会就晚了。” 说着,他一剑祭出剑虹,冰冷的剑光穿过炽热的火门,剑气猛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剑火扑向天泽宗的战阵。 仇不思眼睛猛然一亮,手一挥,冷笑道:“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杀了他。” 天泽宗的战阵中,几道刀光猛然亮起与剑火一撞,杨左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败下阵来。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强撼敌方战阵,只一招就受了伤,他回头瞪了一眼毒桃花,狠烈的道:“还不走?” “嗖”的一声,飞剑穿出火门,悬停在杨左头顶,她抽出手焦急的道:“一起走。” “你这是疯了吗?我是叫你走。” “嗯”,飞剑上的毒桃花一声闷哼,祝则鸿一刀在她背后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横流,她的手抖了起来,依然执着的道:“一起走。” “哧”又是一刀,她脚踏飞剑一阵摇晃,还是不肯抽回手:“一起走,求求你。” 祝则鸿冷冷的阴笑着,好像在有意牵制杨左,每刀都不致命,但每刀都令毒桃花更绝望。 “一起走。”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抱希望的乞求他。 突然她手心一暖,他抓着她的手跳上飞剑。 “好,一起走。” 她惊喜的道:“一起走。” 飞剑颤鸣着,冲天而起,身后数道剑光,数十道刀光无情的追了过来。 待得烟消云散,凉凉的月光洒了下来,她浑身一冷,扭头看见飞剑后空无一人。 她失落的道:“一起走。” !! 24布阵劫杀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给我结剑阵,胆敢闯阵者格杀不论!” 毒桃花连夜跨出第七阵门,她身后鲜血淋淋,一双眼睛比以往更冰,还多了一点无法言说的失落,这让她看起来已彻底失去理智。 骨头打了个冷战,道:“公,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伤……” 毒桃花疯狂的从戒指中取出阵符材料,哗哗的倒在脚下:“我没事,我服了归元草,有事的他们,我今天要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那名书生打扮的练气九层,舔了舔手上的剑尖,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七公主,尽管把心放宽,我保管我的皎月剑阵会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 毒桃花闻言,豁然回头,冷冷的瞪着他:“假状元你若再笑一声,我就先杀了你!还有,皎月剑阵是我的,不是你的。” 假状元闻言浑身僵住,一时竟忘了舌尖还抵在剑尖上。 见他一动不动,毒桃花的声音突然变的更冷:“你是不是要我用你的剑,把你舌头割下来。” 假状元慌忙收起剑,拱手道:“公主息怒!” “息什么怒,我现在正高兴着呢。” 她说话间又布好了三道困杀阵,每道阵都是她精心布置的最狠,最绝情的阵。骨头看着她依旧不停的布下各种阵旗,全身的骨头不由的格格颤抖起来。 毒桃花抬眼看向骨头,诧异的道:“你在害怕吗?” 骨头全身骨骼颤抖的更厉害,他慌忙抱拳道:“属下不敢。” 毒桃花满意的点点头,她转而看向一锤,道:“一锤,你呢,怕不怕?” “公主让我锤谁我就锤谁。”一锤抱着开天锤笑得又憨又傻。” “好,我再布两道困杀阵。” 几个时辰后,她又布了七道困杀阵,两道困阵,外加三道防御阵,然后她从戒指中取出她的宝贝座椅,疲倦的坐了下去。 她手肘撑在抚手上,下巴撑在手掌上,几个呼吸就睡着了。 骨头小声道:“公主到底是怎么了,看她这阵势,带着黑巾法宝,好像是要布阵劫道。” 一锤傻笑道:“公主发疯了!但是没关系,就算她发了疯也是我们的公主。” 假状元阴森森的笑道:“八成是因为那个绿豆,公主自从遇见了那个人就突然性情大变,也不知道那个绿豆是何方神圣。” 骨头点点头道:“那人的剑法不一般,才练气一层,硬是凭着一手好剑法跟公主战了个平手。” 假状元阴冷的道:“我总觉得应该向三公子通报下,毕竟堵人去路是大仇,我皎月宗虽不惧,但也非常麻烦……” “我总觉得你是三公子养的狗,我虽然一点也不怕,但也非常麻烦!”不知何时,毒桃花已睁开眼睛,冷冷的道。 “公主……”假状元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公主,有人来了!” 毒桃花闻言看去,突然脸现惊喜:“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今天非把你们剁成肉酱不可。” 来到阵前的正是灵溪宗的一众弟子,领头的正是姜明凡与李姓修士,他们先后夺了毒桃花的灵泉,又抢了洞府中的百灵果和大批灵草。 “放他们进第七道困阵,我要好好调教调教他们,出口恶气。” “是。” 灵溪宗一众人在洞府世界中收获了个盆满钵满,早就有意退出火龙巢穴了,但姜明凡太过贪婪,竟妄想再寻到杨左,继续抢他宝物,以至于出来晚了,被毒桃花逮个正着。 李姓修士刚跨出第七阵门,看着门外的皎月剑阵,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一跤。 姜明凡看见了一个金光晃眼的坐椅,,背着他们,似乎坐着一名正在打瞌睡的女子。 他心下雪亮,知道座上必是鼎鼎大名的毒桃花,他只想确认一件事,这个毒桃花到底是不是被他们夺走宝物的毒桃花。 他硬着头皮拱手道:“在下,灵溪宗姜明凡,参见七公主。” 毒桃花头都不抬,将手一挥,一锤立马喝道:“快滚出来,我家七公主正要进去寻仇,别挡着道。” 姜明凡眉头一皱,顿感骑虎难下,他拱手道:“是,是是我等这就出来。” 说着,他手一挥带着众人踏进了毒桃花布下的困阵,十几个呼吸后,他们刚刚进入第七困阵,毒桃花手一挥,就激活了此阵。 阵内突然烟雾迷漫,毒桃花与一众皎月宗弟子迅速消失在他们视野中。李姓修士刚一抬脚,却惊骇的发现,他的脚牢牢的陷在地面上,纹丝不动,像绑了千斤重物难以动弹。 “这是顶尖的三极困阵!”李姓修士惊道:“难道她竟真是毒桃花?” 姜明凡沉着脸,道:“冷静点,若她真是毒桃花,布的就不是困阵,而是困杀阵了。” 李姓修士闻言心中稍安:“那她究竟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夺宝!” 姜明凡摇头道:“就算是皎月宗的三公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夺人宝物。” 一锤冲出剑阵,大喝道:“大胆!就凭你们几个,有什么宝物值得我家公主去夺!” 姜明凡惊道:“是,是是,不知贵公主能否放我们出阵。” 一锤恶狠狠的道:“你们闯坏了我家公主精心布置的八级困阵,还想出去!你当这是菜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明凡一阵错愕,终于感到有人比他更加无耻,明明是三极困阵,开口却是八级困阵,他心中虽然怒火滔天,但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底头,这个皎月宗的七公主,明摆着就是来收埋阵钱的。 “我等不小心碰坏了困阵,愿意赔偿。” 一锤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激灵,每人一万灵石,你们有二十三人,交二十三万就成。” 姜明凡一摸储物袋,脸色难看的道:“这,在下只能凑出十六万,还请这位道友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放我们一马。” 一阵沉默,一锤喝道:“把灵石丢出来。” 姜明凡刚丢出灵石,突然感到脚下一松,烟雾顿散,他对一锤拱手道:“多谢这位道友美言。” 一锤嘿嘿一笑:“过会再谢也不迟。” 姜明凡心下一沉,手一挥二十一名弟子就走进了第八道困杀阵,但他们还没站稳,数十道风刃如暴雨般突然袭来,将九名弟子削成了肉泥。 姜明凡惊道:“你们不讲道理,收了灵石为什么还要杀人!” 一锤道:“十六万灵石只能保十六人的性命,你数数看我们是不是多杀了一人!” “你……现在可以放了我们吧!” 毒桃花手一挥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一锤立马摇头道:“不可以,由于你们又闯坏了公主精心布置的八级困杀阵,必须再赔十六万。” 姜明凡总算明白了毒桃花,为什么叫毒桃花,他恨恨的道:“没了,有本事你就把我们杀光,我灵溪宗虽是星宗,但十六星宗盟也不是好惹的。” “呸!又是星宗盟,早上我才锤死了一帮水云宗的人,那人也是口口声声的星宗盟,也不嫌恬燥!” 姜明凡:“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莫非真的要杀光我们!” 毒桃花手又一挥,一锤立马应道:“用宝物换,看你们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是得了不少好东西,见者有份,给我全交出来。” “果然是你。”李姓修士颤抖的道:“我早就怀疑你就是毒桃花,真不该听姜明凡放了你这个祸害。” 毒桃花闻言从座椅上起身:“从来宝物都是见者有份,你们怎么抢的我的宝物就怎么给我吐出来,我堂堂皎月宗七公主,向来是说到做到,我说过,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就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 下载免费阅读器!! 25天下第一宗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把灵泉交出来。”毒桃花手一抻,不容质疑的道。 姜明凡还在犹豫间,毒桃花刚抻出的手就不耐烦的挥了下去,刷刷几道剑光亮起,血雾炸开,李姓修士倒了下去。 “我……好恨。”这就是他最后的遗言。 “师弟……”姜明凡颤抖着,从储物袋中取出紫金葫芦,丢给了毒桃花,头也不抬。 姜明凡来不及后悔,也来不及说一句废话,因为毒桃花太毒。 紫金葫芦中装着灵泉,每滴灵泉都灵气逼人,价值连城,可她一扬手,就将灵泉哗哗的倒在地上,一滴不留,眼神却越来越冷。 姜明凡一阵哆嗦,抖得更加厉害:“你莫不是疯了,这是灵泉,不是水!” 毒桃花眼含戏虐的道:“我怕脏,你用过的灵泉肯定更脏。” 姜明凡悔恨不已,心知毒桃花已将他恨透到骨子里,但他还不能放弃,因为他不想死,每个人都不想死。 “我的葫芦,你也嫌弃的话就还我。我用灵草换,对了还有百灵果,我也愿意送给你们,只求你能……” 毒桃花收起葫芦,绝情的道:“你有资格吗,现在,马上把你们储物袋交出来,把脖子洗洗,也抻出来。” “假状元你还在等什么呢。”毒桃花厌恶的挥了挥手,冷漠的道。 皎月剑阵应声而动,立时化为剑山,缓缓推进困杀阵,带着无人能挡的气势。 “妖女,我们跟你拼了!” 姜明凡挡不住,很茫然,白展弘的冷笑仿佛就在眼前,他突然感到一阵后悔,如果当时就听了杨左的话一起进入第七阵门,是不是……。 “我果然――是势力小人。”他突然笑了起来,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于是,他对着数不清的剑光,拔刀,勇敢的拔刀。 只一瞬间十五名灵溪宗弟子身死,困杀阵内,剑光依然闪个不停,姜明凡被碎尸万段。 瞬间,一切又安静下来,毒桃花在清点战利品,眼中带着一点失落,还有一点期盼。 “有人出来了再叫我,我睡会。” 很快她就睡着了,她一觉睡到了天亮,谁也不敢搅扰他,醒来时她才看见阵门里已排起了长龙,三四百名修士被皎月剑阵压在七道困杀阵中无法动弹。 骨头看见毒桃花睁开眼睛,差点感动的哭了起来:“公主,你总算醒了,各大宗门都挤着要出来,怎么办?” 毒桃花眉头一皱:“不是叫你来一个就通知我的吗?一下来这么多,你叫我怎么抢!” 骨头摸了摸脸,尴尬的道:“公主,我,我通知了你,海角宗刚出来时,我就通知了你,可你眼睛都不睁,抬手就甩了我一耳光,还叫我滚……。” “有这么回事?”毒桃花狐疑的起身道。 骨头道:“是的,公主,海角宗出来时天才刚亮,不一会,各个宗门的人就接二连三的到了,一看到我们在堵门,瞬间就要造反,哗哗的人全挤了过来,还说要拆了皎月宗。” 毒桃花走到阵前,看见自己的十几道困阵,竟被人毁了三道,“啪”的一巴掌就把一锤抽头晕头转向。 “妈的,是谁,敢打老……公主。”一锤回头来一见是毒桃花,脸上的愤怒突然变成了委屈。 毒桃花瞄了眼阵内的人,喝道:“是谁胆敢破我大阵,给我滚出来。” “是我。” 回答的只有一人,走到阵前的却有三人,毒桃花眼神一冷,这三人她都认识,她还在火龙阵前和他们订下过君子协议,他们正是七大恒宗之一的祝则鸿,傅贤,叶无痕。 毒桃花手一挥,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破我的大阵!” 那人阴森森的道:“落霞岛,祝则鸿,早就应该想到你就是皎月份宗的毒桃花,怎么,你想代表皎月宗跟我落霞岛开战不成。” 毒桃花:“杨……绿豆呢!” “谁知道,应该死了把,身中十七刀,怕是烂在了那个角落。” 毒桃花颤抖的道:“不可能,他说他不会死的,你竟敢骗我!” 她咬牙切齿的对着身后的皎月剑阵一挥手:“给我布阵,杀了他,把落霞岛的从困阵中踢到困杀阵里,全部杀掉。” 祝则鸿有持无恐的冷笑道:“毒桃花,你敢!今天这里有七大恒宗,十六星宗,你难不成要把我们全部杀了。” 毒桃花诧异的笑了笑:“谁说我是毒桃花,我告诉你,我是毒桃花的姐姐,叫好桃花,是堂堂天下第一宗的大公主,乃万陆之首,门下有大乘真仙百名,散仙过千,我想杀谁就杀谁,有什么不敢的!” 祝则鸿哧的笑了起来:“毒桃花你别以为你带个黑巾法宝,别人就认不出你,你难道不承认你身后的是皎月剑阵,阵中之人又那个不是你毒桃花的手下!” 毒桃花点头道:‘是呀,我身后就是皎月剑阵,我好桃花今天就用我妹妹的皎月剑阵,替她报仇。” 叶无痕尴尬的道:“我浩英宗好像和令妹并无仇冤,反而还恪守诺言,并没有出手强夺绝尘果。” 毒桃花摇头,道:“见死不救也是仇!我妹妹死得太冤屈,她亲手为你们破开了灵泉仙境,还帮你们破了火龙阵,可你们是怎么报答他的?你问问那个落霞岛的臭匹夫。” 傅贤拱手道:“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过天下第一宗的大公主风采非凡,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傅贤心下和叶无痕一样雪亮,知道毒桃花被祝则鸿暗算,怀恨在心,故意找借口杀她,又不敢公然用皎月宗的名号,便顺水推舟,直接承认了毒桃花随口杜撰的身份。 毒桃花愣了愣,道:“好,你们且闪开,我先杀了这个臭匹夫,出口恶气。” “你们……”祝则鸿脸色苍白的指着傅贤二人,手指猛然颤抖起来。 但傅贤二人视而不见,冷漠的走出困阵,轰的一声,困杀阵被激活,皎月剑阵缓缓压了上去。 一阵好杀,落霞岛的弟子全军覆没,众人心惊肉跳,毒桃花在打哈欠。 她打着哈欠,问道:“天泽宗的人呢!” “被我全杀了,好姐姐,我回去的迟了,没救下你的小情人。”苗花花从众人中走了出来,小声对毒桃花道。 毒桃花微一哽咽,难过的道:“他不肯,他就是不肯,死了也好。” 苗花花搂住毒桃花,安慰道:“也许他还没死,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倒是天泽宗的人被他杀了不少。” “真的吗?”她突然伏在苗花花的怀里哭了起来。 “真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毒桃花像小猫一样依偎在苗花花怀里抽泣。 过了好一会,毒桃花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她一脸绝情,脸上更没有一点哭过的痕迹,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刚刚是不是在演戏。 “你骗我!苗花花,说,你是不是想免费过我的大阵!” 苗花花一愣,没想到她翻脸翻的这么快。她胸前的衣裳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而且她还用她的衣服擦鼻涕。 “你!算了怕了你了,你要收多少灵石?”苗花花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毒桃花:“都是熟人,我给你便宜一点,一人就收一万。” 苗花花黝黑的脸气得发紫,她没好气的取出一只储物袋,塞进她手里:“给你,给你,都给你。” “还是花花好!”毒桃花扬手解开困阵,放了海角宗众弟子,眉开眼笑的道。 叶无痕也取一个储物袋,笑道:“令妹为我们破开了两个大阵,我们得了些好处,交些灵石也是应该的。” 毒桃花笑着接过储物袋,数了数,脸色一变:“不够,还少一半!” 叶无痕惊道:“不是一人一万吗?” 毒桃花眉头一挑:“恒宗一人两万,星宗一人一万,散修一人三千,孤修一千。” 毒桃花果然是毒桃花,她把每个人能出的灵石算得很死,都卡在一个出得起,有点心痛,但又不得不出的价位上。 一个时辰后,毒桃花的戒指里已经堆了四百多万灵石。其中,一百名恒宗弟子一人两万,贡献了两百万,两百多星宗弟子一人收一万,也贡献了两百多万。 剩下的就是六十多名散修与孤修,毒桃花虽然嫌他们灵石少,但收起来仍然一丝不苟。 “下一个!”一锤冲着他们大吼道。 一名年轻的修士走了过来,看着正低头数灵石数得快乐无比的毒桃花,突然,他抓起一把灵石塞进口袋里,笑道:“我没有灵石,所以准备抢点来付账,你收不收?” “是你!” 毒桃花惊喜的抬头,看见杨左正朝她眨眼。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坐地分脏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你好呀我的大公主,堂堂天下第一大宗,真仙过百,散仙过千,哈哈哈……” 杨左看着毒桃花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可把别人都吓坏了。” 毒桃花哧的笑了起来:“难道还有人真信了?” 杨左点点头:“那些大宗门信不信我不知道,但这些散修见大宗门都一声不吭的交了钱,可是有不少人都信了,过不了几天你好桃花的名声,怕是会在浩英国传得到处都是。” 毒桃花笑道:“你少来骗我,我可不信。” “是真的。”杨左表情古怪的道:“我向天起誓,有个背着青钢剑的小子被你吓得尿了裤子,他还向我借了两百灵石,说将来肯定会还我,我当然不信,但传念一想,反正灵石最后都是我的,为什么不借。” 毒桃花赶紧捂住储物袋,急道:“不全是你的,当初可是说好了,一人分一半。” 杨左点点头,看了看身后几十名散修,道:“散修不易,孤修更不易,他们身上的灵石可不多,能来火龙巢穴也是拿命换来的,放了他们吧。” “好。”毒桃花挥手放开了困阵,亲自为最后的几十名散修放行。 散修一时惶恐,受宠若惊,皆抱拳道谢后才敢离开,最后只余一名背着青钢剑的修士,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却又不敢过来。 杨左哑然失笑,朝他招了招手:“来,来来,我请你喝酒。” 那名修士如听大赦,忙绕过剑影重重的皎月剑阵,走到杨左身前,红着脸不敢看毒桃花。 “师尊说过男儿当言而有信,我还你灵石。” 毒桃花一把抢过他递向杨左的灵石,笑道:“你师尊没告诉你还,还钱的时候要多给点利头吗?” 那修士闻言脸涨得更红:“我,我,师尊没说过。” 杨左取出一壶火刀酒,塞在他手里,笑道:“多喝点酒,酒是好东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过擂台战的。” 那修士临行前,不由多看了看杨左,火门内道路交错,石山林立,不一会就淹没了他瘦弱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 杨左猛的回过神来,笑道:“分脏。” 毒桃花毫不犹豫的给他划了三百万灵石,百灵果二十枚,绝尘果五枚,各类灵草数百株。 杨左笑道:“给我这么多干嘛?为了抢这些你可得罪了不少宗门。” 毒桃花满不在乎的道:“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决不会承认我就是皎月宗的毒桃花。” 杨左吃惊的道:“为什么?” 毒桃花道:“不为什么,因为他们得罪不起皎月宗,既然得罪不起,为什么还要去承认,抽自己的脸吗?浩英国第一修真宗门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杨左毫不客气的收起毒桃花多给的宝物,皱眉道:“你是不是怕我毁约,所以才多给了我这么多甜头。” 毒桃花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非常怕,如果你一个月后不来皎月城救我,我就死定了。” 杨左思索了一会,郑重的抱拳道:“只要我杨左不死,一定去。” 毒桃花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道:“你不能走!” 杨左道:“你不信我吗?” 毒桃花失落的,道:“好吧,你要去哪。” 杨左道:“去寻塑灵果,顺带去找任风扬。” 毒桃花妒忌的道:“你要去把绝尘果送给她,那可是你用命换来的,真搞不懂任风扬有什么好的。” 杨左笑道:“我一定要去寻塑灵果,有个姑娘被人抽走了灵根,我答应了他弟弟一定为他寻到塑灵果。” 毒桃花恨恨的道:“我去把她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她说着将紫金葫芦塞到杨左手里,见杨左一呆,她笑着解释道:“那人我已经杀了,你尽管用这个装酒喝。” “你老装得这么凶,难道不怕嫁不出去!”杨左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向水门走去。 “要是装凶真的有用,那就好了。”毒桃花看着他的背影,失落的道。 “公主,他已经走了。” “嗯,我看见了,我们也走吧。” 三天后,杨左呆呆的看着一道清澈的河流,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这道河流几乎和浩英河一样湍急,河边一样是青葱密集的灌木丛,可黄色的泥土中飘出的不是泥腥味,而是血腥味。 地上的血迹还未干,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断断续续的滴在泥土上,溅在树叶间。 谁都不可能猜出,是谁在追杀,谁在逃。可扬左不用猜,就知道是任风扬在逃。 三天来,他走遍了千百个河道,没有发现一枚塑灵果,也没有发现任风扬一点踪迹。 他就是不愿意踏上这个像浩英河一样湍急的河道,因为,浩英河给他的记忆全是苦的,只有一点是甜的,就是遇见任风扬的那一天。 他几乎可以肯定,任风扬就在附近,而且正被追杀,没有道理可讲,就是肯定。 他手中的玄冰剑嗡嗡做响,他要杀掉任何胆敢追杀任风扬的人。 半个时辰后,他听见哗哗的河流声中夹着一阵微弱的剑声,那道剑声就像黑夜中随时都会坠灭的星星,令杨左浑身颤抖。 “给我住手!” 他扬手一挥,玄冰剑嗡的一声,灵性十足的向那道剑声飞去。他的声音刚到,玄冰剑就嗡的一声击在剑光重重的剑阵中。 “是谁!敢破我魔龙宗剑阵。”剑阵中一名脸色苍白的修士,抬头看见倒插在地上,震颤不已的玄冰剑,突然脸色变得更苍白。 “是你!”季凉惊道。 任风扬睁开眼睛,看见冰冷的玄冰剑斜插在地面上,一道黑影紧随而下,一把抄住剑柄指向季凉:“我杀了你!” “左儿,果然是你。”任风扬惊喜的道。 “姐,我来晚了!”扬左慌忙取出归元丹塞进任风扬嘴里。 任风扬身上剑伤触目惊心,血流了一地,手上却紧握着一枚塑灵果。她将塑灵果塞到杨左手中,急道:“左儿,快走,魔龙剑阵太厉害,我都挡不住。” 杨左看着手中沾满血污的塑灵果,那里还忍得住怒火:“我不走,你先吃了归元丹疗伤,看我破他剑阵。” 任风扬惊道:“你从那来的归元丹!” 杨左又取出几枚百灵果,任风扬手一抖,说什么也不肯接:“这,这是百灵果,你自己留着,娘用不着。” “姐,我多的是,你只管都吃了,吃完了我还有。” 任风扬:“叫娘,不准叫姐。” “叫娘会把你叫老了,你一点都不老。” “交出塑灵果跟百灵果,我不杀你们。”季凉震惊后回过神来,心知绿豆必然就是水云宗的弃徒杨左,他身边有魔龙剑阵助阵,见杨左孤身一人,不由的打起了主意。 杨左抬起剑锋,二话不说,挥手就是一招剑虹。 剑虹凌厉,瞬间就狠狠的撞向剑阵,嗡嗡的剑鸣声传来,魔龙剑阵一阵摇晃。季凉看着杨左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因为杨左的眼睛比这道剑虹更凌厉。 下载免费阅读器!! 27魔龙无悔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季凉心下一慌,挥手就撤,魔龙剑阵仓促间收缩,转攻为守立时空门大开。杨左见状哪肯收手,又是一剑寒芒,穿过剑阵直取季凉后心。 “给我挡住他,杨左你给我等着!”季凉头也不回的喝道。 杨左提剑一顿猛刺,剑光隐,血光现,瞬间就把断后的修士,杀了个干净,魔龙剑阵顺势被瓦解,他一路沿着河道追杀下去,一剑一个无人能挡。 魔龙宗众弟子终于崩溃,四散而逃,杨左也不管,只是紧咬着季凉不放。夕阳下,季凉仓惶而逃,他身边最后一名修士突然停下,拔剑,逆流而上。 “章子贤,你说过你不是我对手的,你忘记了吗。”杨左手中剑一滞,冷冷的看着他道。 章子贤点头道:“我没忘,我看得出来你的剑法又有了惊人的进步,你现在一剑就可以杀了我。” 杨左剑一挥,喝道:“你不怕死?” 章子贤笑道:“怕,所以你叫我交出魔龙丹时,我二话不说就交了,你当时还夸我干脆呢。” “你现在也很干脆。” 杨左说完,很干脆的一剑刺了过去,夕阳下鲜血溅起,章子贤格挡的剑终究慢了一步,他将剑插进地面,撑起就要倒下的身体。 “剑很快,像季英泽的剑一样快,可是,魔龙无悔。” 他说完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死了,他成功的掩护了季凉,所以他不后悔。 “魔龙无悔,我看出来了。”杨左怅然收剑,沿路返回。 半路上,杨左与任风扬迎面撞上,她带着伤还是不放心杨左,所以想来帮他,杨左朝她笑道:“你说现在,像不像我们当年刚碰见的时候。” 任风扬摇摇头笑了起来:“不像,你现在长大了,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杨左取出两枚绝尘果,笑道:“那是当然,乞丐可讨不到绝尘果。” 任风扬一怔,惊道:“这是绝尘果!娘不能收,你自己留着。” 杨左急道:“我多着呢,你收起来就是。” 任风扬呆了呆,收起一枚绝尘果,道:“娘只要一颗就够了。” 杨左笑道:“还有一颗是送给英妹的,我看她已经快到练气八层了。” 任风扬一把拉住扬左的手,慌张的道:“你见到英儿了!她有没有事?” 杨左眉头一皱,道:“放心吧她没事,安全着呢。” 任风扬见状瞪着杨左,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娘,你一下山就杀了李达,还有火龙宗的大公主,还得罪皎月宗的人,你这般四处惹祸,可把娘急死了。” 杨左扬起手中的玄冰剑,嘻嘻一笑:“怕什么,我得了大造化,你不是也说男儿闯荡江湖,当无愧于心吗?” 任风扬看着玄冰剑,一声长叹:“此剑果然不凡,倒合你的性子,都一般跳脱任性,你好生修剑,将来必成大器,唉,英儿果然福薄,栓不住你的心。” 杨左尴尬的道:“随英妹好了,她高兴,我就高兴。” 任风扬看着杨左好一阵沉思,才缓缓道:“你告诉娘,你到底喜不喜欢英儿。” 杨左笑道:“我哪有这福气,她可是水云宗少宗主,我这样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废物,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任风扬生气的道:“左儿不可妄自菲薄,从来英雄不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这般由着性子混日子,我可不放过你。” 任风扬一阵大道理说下来,吓得杨左连连点头称是。 任风扬温柔的笑着:“待我跟英儿多说说,你也争口气,你们未必就没有一点希望。” 她心底认定了杨左喜欢肖英儿,不然也不会特意送出一枚绝尘果,可她哪里想得到,杨左是担心她将绝尘果让给肖英儿,才索性送出两颗。 杨左也懒的解释,他心知肖英儿经历了两场生死,早已把他恨到骨子里,待那天她发现绿豆就是杨左,更是会将对毒桃花的仇恨,一并算在他头上。 二人边走边说,一路行出好远,远处夕阳美如画,河流声湍急。 一个时辰后,杨左匆匆告辞,夜幕降临,他转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夜凉如水,肖英儿与季云惊喜的声音响起。 任风扬愣愣的看着杨左消失的方想,实在猜不透他为什么一见肖英儿就逃。 非但她猜不透,连杨左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明白道她非常讨厌他,对此,他没有一点办法只有逃避,因为她是任风扬的女儿。 讨厌就讨厌,幸好他还记得有人还在等他,而且一点也不讨厌他,他突然非常想念那个傻呼呼的,卖给豆的小姑娘。 七日后,杨左出现在火龙山附近,离当初藏身的洞府只有一柱香的脚程,还有一柱香的时间,他已经准备好要吓红豆一跳,但他没想到被吓一跳的会是自己。 洞府里摆着他购买好的家具,横七竖八的碎了一地,他寻遍每间石屋,也没有发现一个人,他的心瞬间就沉到谷底。 他想都没想,就冲下火龙山。火龙山脚,有三个小镇,每个镇都有个松散的散修会。杨左一路寻过来,连挑了两个散修会的驻地,一阵逼问下,才知道前阵子金柳镇的红花盟,在火龙山上寻到了一个仙府,还抓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外加一个拖油瓶。 两个时辰后,杨左赶到金柳镇,太阳正下山,河边的几株垂柳,慵懒的沐浴在阳光下,金光闪动,很是迷人。 杨左不想欣赏美景,他只想挑了眼前的红花盟。 红花盟是金柳镇最阔绰的地主,红花庄园几乎占了小半个镇子,此时红花庄外张灯结彩,庄里庄外人流涌动,一幅喜气洋洋。 杨左提剑走上前去时,立马被两名护卫拦了下来。 “朋友,今天是红花盟少主的大喜日子,带着刀剑恐怕不详。” 杨左闻言收剑,白光一闪,一道白线绕在他指间化为剑形戒指。他笑道:“你看错了,这不是剑,只是个戒指而已。” 二人被白光晃得眼前一花,赶忙抱拳行礼:“仙师好神通,请恕在下眼拙,不知来自向方?” 杨左笑道:“既是仙师,肯定是从仙界来,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赶快把道让开,别惹了仙师我不高兴。” “哈哈哈,有道友自远方来,自是我红花盟的福气,今日犬子大婚,道友若是想要送些礼不妨请进。”一名灰衣修士抻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呤呤的道。 杨左冷冷道:“我可没有给狗送礼物的习惯。” 灰衣修士闻言面不改色,反而笑得更浓:“没关系,送不送道友都送上门了。” 灰衣修士看起来好像有恃无恐,杨左眼神一冷,抬脚就跨进了红花庄,他看起来更加有有恃无恐。 红花庄园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新娘的脖子上架着一柄剑,剑柄握在新郎手上。 “没人能救你,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但看着你哭着抢在要嫁给我的份上,我免为其难同意了。” 新郎眼中满是嘲弄,台下一阵轰笑。 新娘昂起头,流出眼泪:“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到时候肯定会把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新郎点点头道:“是吗?看在你这么贞洁的份上,我就休了你吧,其实我更喜欢红绫,她才是宝玉,而你天生就是个低贱的女人。” 新娘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泪水淌的更凶。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可亲眼见过皎月宗的人把你……” “你住嘴……求求你!” “其实你这样也很美,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发誓一定要把你搞到床上,我倒是想看看,为什么每个皎月宗的修士都对你这般着迷。” “你杀了我吧,只求你放了红绫姐弟两人。” “贱人就别矫情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他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就想一口把她吞下。 “她不喜欢你,她是我的。”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红豆豁然抬头,看见杨左正跨进庄园,亮出了寒气森森的玄冰剑。 下载免费阅读器!! 28抢红豆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玄冰剑剑出如虹,扬左一剑斩下了新郎的手,抬脚将他踹飞,“嘭”的一声,砸在一桌上好的宴席上。 一阵惊呼声响起,席间众人闪身躲避,一时间人流涌动,皆惊疑不定的看向杨左。 杨左的表情非常奇怪,有点痛苦,还有点不知所措,红豆抱着他,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就是一阵乱啃,她边啃边哭,瑟瑟发抖。 “你怎么才来!” 杨左拍着她瘦弱的肩膀,安慰道:“好红豆,别发脾气,都怪我来晚了。” “不怪你,怪我自己不好。”红豆推开杨左,低头道:“你,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听到。”杨左一把拉过她,抱着怀里,狠狠的亲她的嘴。 “唔……”红豆愤怒的推开他,哭的更凶:“你别亲我,我知道你都听到了,我不好……” “你就好,谁都没有红豆好。”杨左拉着她的手笑道。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敢斩了我儿手臂,也别想活着走出红花庄。”灰衣修士一挥手,十几名练气修士听令而起,唰唰刀光转动间,就要结起战阵。 新郎惊恐未定的从宴席上爬了下来,一张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他看着杨左,怨毒的道:“爹,我要亲手杀了他,不,不杀他,我要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征服这个表子的……” 红豆一阵颤抖,紧紧的握住杨左的手:“杀了他,杀了他……” 杨左收回指向战阵的剑,一剑击向新郎,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杨左一剑刺进了嘴里。扬左挥剑一绞,白光一闪,他无情的抽出玄冰剑,新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淋漓的烂舌,惊得魂飞魄散。 他没想到杨左会放下就要结成的战阵不管,偏要来割他舌头。谁也想不到,连杨左自己也想不到。 灰衣修士阴沉着脸,双目精光闪动:“好,好,好,好一个杨左,果然是三公子钦点的人。” 杨左诧异的回身看向他:“你认得我?” 灰衣修士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谁敢不认得你杨左,区区练气一层,连杀五名皎月宗的人,早就听说你能越阶击杀练气中期,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这个战阵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哦。”杨左一脚将新郎踩在脚下,转头看向红豆:“这个人,让你杀,咦,你的水云剑呢。” 红豆指了指新郎手上的戒指,恨恨的道:“被这人抢了,他还抢了你送我的炉子。” “嗯,好像有点来头的样子,竟然有储物戒指。”杨左挥手间就斩下了他最后一只手,不慌不忙的取下戒指,递给了红豆。 “杀掉他。” 红豆从戒指中取出水云剑,二话不说,一剑向新郎的肚子刺了过去。 “住手,放了我儿,若再动他一根汗毛,我必将你们碎尸万段!”灰衣修士见杨左手段果决毒辣,投鼠忌器间只能出口威胁。” 人群潮水般后退,组好的战阵却缓缓压了过来,剑影刀光晃的红豆眼前一花,她迟疑的看了看杨左,似乎害怕他不是敌手。 “要不放了他,我们找到红绫他们就走吧。”红豆强忍着仇恨,害怕的道。 灰衣修士冷笑道:“哼,现在才醒悟,迟了,我红花战阵一成,别说是区区练气一层,就是练气后期也必死无疑。” 杨左挥剑指向战阵,笑道:“我连星宗的练气战阵都可以破,别怕,你尽管杀了,慢慢杀,别急。” “住手,休要口狂言!”灰衣修士惊怒道。 但是,红豆没有住手,他知道杨左从不口出狂言。“哧”,她一剑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心脏,鲜血飞溅,他死的极快。 杨左诧异的看了看红豆:“你不多刺几剑干嘛。” 红豆看着他笑了起来:“不了,那样不好,太残忍,再说,杀掉他我还要帮你。” 杨左笑了笑:“你真是红豆吗?算了,你在这里坐一会,我把他们杀光了,寻到小胖他们就走。” 灰衣修士见儿子被杀,惊怒之余,少了最后的忌惮,挥手就让战阵加速压了上去。 杨左又挥剑,一剑剑虹击阵,战阵瞬间溃散,他顺势连斩五人,如疾风扫落叶。突然,一星寒芒自刀光剑影中突围而出,一剑点在灰衣修士的咽喉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左,惊骇的道:“世间绝对没有这么快的剑,你,你不是人……” 杨左瞬间破阵,一剑点杀他,只在呼吸间。 杨左抬脚将他踢开,挥剑指向众人,冷冷的道:“今日,我与红花盟私仇,刀剑无眼,不相干的都让开。” 冲突一起,众人早有退意,闻言更是撤的飞快,就连红花庄的人也夹在人群里,仓惶而逃。瞬间,原本喜气洋洋的红花庄,只剩一地的狼藉,还有正在变冷的尸体。 杨左将剑架在最后一名修士的脖子上,问道:“你们和皎月宗的三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修士一脸麻木,紧闭着嘴一言不发的看着杨左,似乎想讨个活命的条件。 杨左瞬间感到一阵无聊,皱了皱眉,一剑割开了他的咽喉。 那人麻木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震惊恐惧无法言表,他捂着脖子不无后悔的道:“三,三公子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放过他。”杨左收剑,头也不回的道。 红豆跳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红绫,去找红绫,我知道她在哪。” 杨左抬头看了看星空,笑道:“嗯,不急,今晚就住在这里,这地方很漂亮。” 但是,红豆很急,她一把就把他拽到了红绫住的小楼里。 惊乱间,小楼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小胖孤独的守在门口,一脸紧张兮兮。 “神仙叔叔,你来救我姐姐了!”一见杨左,小胖乌黑的眼睛猛然亮起,他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杨左的大腿兴奋的道。 杨左一把将他拎起,抱在怀里,大笑道:“那是当然,你神仙叔叔可是言而有信的好汉子。” 他抱着小胖,在小楼内绕来转去,好一会儿才走进一间闺房,红绫依然卧床不起,脸色如腊。 她看起来比以前更糟了,现在她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们流泪。 红豆握着她的手,笑了起来:“好红绫,杨左来救你了,别哭。” 杨左点点头,取出塑灵果,皱眉道:“可是果子只有一枚,你说是我吃了好,还是给她吃了好。” 红豆一呆,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给,给红绫吧,她快死了,不,你你吃,你也不能死……” 杨左哧的一笑:“我不吃也死不了,只是不能恢复灵根,不能修仙而已。” 红豆又一呆:“那,那好,给红绫。” 杨左刚要将塑灵果送向红绫嘴边,却被红豆一把拉住,她怔怔的流出眼泪:“那不好,你自己吃,就当她命苦好了,红绫你别怪我,若不是遇见杨左,我们的命会更苦……” 红绫没有怪她,反而朝她眨了眨眼,疲倦的笑了起来,可小胖非常生气,他一口咬住红豆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红豆撇过头去,不敢看他,把杨左吓了一跳,他急道:“喂,喂喂,小胖别咬你红豆姐,我开玩笑的,我有两个塑灵果。” 小胖闻言松开口,一双乌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杨左。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杨左笑了笑,一剑将塑灵果切成了两份。 杨左和红绫一九对分,红绫占九,他占一。 红豆看着他一阵忧心:“这,能好吗?” 杨左道:“放心吧,塑灵果是仙灵果,她服下必能活下来,还能恢复灵根,只是只服了九成,灵根恢复后,怕是没有原来完美。” 红豆摇摇头道:“我是说你,你只服这一点,灵根能恢复吗?” 杨左道:“哪怕我再多分一成,红绫可能就活不过来了,她伤的太重,我不敢多分。我能不能恢复灵根,就看命吧,命好的话我能混到一个杂灵根。” 红豆难过的摇头:“杂灵根不好。 杨左笑了笑:“本来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只是红绫等不起。” 红豆道:“什么办法?” 杨左道:“你还记得那个炉子吗?就是你用它煮红豆的炉子,它其实是个丹炉。” “丹炉?” 杨左笑道:“嗯,你用它,只要一颗塑灵果,就可煮出好多仙丹,我和红绫一人一颗,就能恢复了。” 红豆慌张的道:“可我只会煮红豆,不会煮仙丹。“ 杨左搓了搓手,表情古怪的道:“就像煮红豆一样简单,你学学就会了,你是火灵根,天生就是炼丹大师。” 红豆红着脸笑了起来:“我以后要给你炼好多仙丹。”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送君千里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红豆总有说不完的话,她像糖一样粘在杨左身边,看着他怎么也笑不够。 待到夜半三更,这个恼人的小姑娘终于疲倦的睡去了,杨左也有些困了,但是他不能睡,他刚服下一成的塑灵果,能不能生出杂灵根,就看今晚。 真元如烈焰一样在他丹田愤怒的燃烧,真元壁垒早已开始松动,他冲关数十遍,每次都气势如虹,凶猛凌厉,可好像就是差那么一点火候,每次都功败垂成。 他只要再多分一成塑灵果,必可顺利通关,但是他决不能让小胖失望,他一定要保证红绫活下去,他不能冒险,他记得任风扬对他说过,修士不能忘本。 命运像个坚不可摧的铁抓,死死的扼住他的咽喉,不给他一点希望。 他感到一阵厌倦,到底要怎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呢。他抬头看向红豆,突然非常害怕她突然醒来,撞见他就要放弃抵抗的样子。 杨左心中一阵不舍,因为她看起来那么好,她抱着枕头,睡得正香,口水正从她嘴角流出来,如果她醒来发现他死了,流出的就会是泪水。 他颤抖的摸出毒桃花送给他的紫金葫芦,葫芦里装的都是酒,它能装一池的酒,够他喝好长时间,他仰头喝酒,今夜,他要将一辈子的酒全部喝完。 烈酒入腹,化为酒气瞬间撞向正在猛烈挣扎的真元,如火上浇油,丹田处烈火猛然大盛,“轰”的一声杨左脑中一片空白,真元壁垒瞬间碎裂,接着这股怒火余势不减,连破三道壁垒,狠狠的撞在第五道壁垒上,震得杨左血气翻涌。 十五年的累积,如今厚积薄发,杨左瞬间晋级练气四层,一颗闪着一点金光的幼芽,正在缓缓生长,它驳杂不堪,却令杨左无比感动,因为它是他的灵根,就算用再好的灵根跟他换,他也不答应。 此时,红花庄外太阳初升,微红的阳光穿窗而过,照在他脸上,他疲倦的笑了起来:“我可没骗人,酒可真是好东西,阳光也是好东西。” 他头重脚轻的倒在床上,搂住红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红豆被他惊醒,立马红着脸跳了起来,飞快的逃了出去。 过了一会,她又笑嘻嘻的跑了回来,将柔软的枕头塞进了他怀里。 这一觉,他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时吓了一跳,两个漂亮的姑娘,外加一个小男孩,正在津津有味的看他睡觉。 他生龙活虎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笑道:“看来塑灵果对你很有用,气色好多了,人也漂亮多了……” 红绫笑着行礼:“谢谢你杨大哥,大恩大德,红绫没齿难忘。” 杨左一把拽住有些生气的红豆,问道:“是谁竟敢惹得我家姑奶奶生气,说,我要活吞了他。” 红豆哧的笑了起来:“杨大哥,我也叫你杨大哥好不好?” 杨左一阵哆嗦,摆手道:“不好,你还是叫我杨左吧,你一叫我杨大哥,我就受不了。” 红豆点头就喊:“杨大哥,杨大哥,杨大哥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好,好,好。” 红豆烧得一手好菜,有红烧鲤鱼,清蒸鲤鱼,剁椒鲤鱼,糖醋鲤鱼,杨左吃了两天,每顿都是鲤鱼,抓来红豆一问才知道,小胖没事就专门去跃龙池钓鱼,池中除了鲤鱼,还是鲤鱼。 又过了几天,红绫已被红豆做的鲤鱼汤喂得又白又胖,整个人容光焕发,再也不复从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于是,杨左宣布起程。 杨左亲自护送他们出金柳镇,往水云山的方向行去,一路上小胖缠着杨左要骑马,红棱缠着红豆要修仙。 三天的路程,眼看着就要到芙蓉镇,小胖兴奋的骑在杨左的脖子上,口水横飞的告诉杨左,他要在芙蓉镇开一家好大的店铺,专卖杨春面,要赚好多钱。 红绫则对芙蓉镇上的水云山,越加向往,水云山上住神仙,她要当神仙。 几人中唯有红豆的兴致却越来越低,天下没不散的宴席,路再长也有送到的时候,她一路拉着扬左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就像上次一样走个无影无踪。 一路上杨左时不时想起什么,就要往红豆的戒指里塞宝物,他成功的在她里戒指里塞了一百万灵石,再多红豆就会发脾气。 反而是更加珍贵的百灵果与绝尘果,她收的极是开脆,因为杨左告诉她这些都跟苹果味道差不多,送了给任风扬好让她教炼丹。 芙蓉镇杨左极是熟悉,他从小就喜欢偷偷下山,最喜欢的就是跑到十里莲花池里采莲蓬,十几年了,这里变化不大,只是莲花已谢。 杨左拉住小胖,在莲花池边一阵哄骗:“山上的神仙也喜欢吃扬春面,你照样能卖个好价钱。” 小胖哪里肯上当,毫不客气的将他拆穿:“神仙都不吃面,你可骗不到我。” 杨左一阵烦恼,抗起他就走:“哪见过你这么犟的,卖扬春面可以,等你长大了再下山,我告诉你,山上有好多仙女,说不定就瞧上你了。” 杨左一阵软硬兼施,才把小胖哄上山,红豆一路闷闷不乐,她倒是希望小胖更犟一点。 水云宗山门已在眼前,分别在即,杨左看着红豆一阵踌躇,红豆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怕我不让你走。” 她看着惊得发呆的杨左,笑了笑,转头就走了。杨左一阵苦笑,转身下山,向皎月城的方向行去。 杨左一路往北,连续七天,日渐寒冷,待到了皎月城外时刚好赶上了一场大雪。 城外冰天雪地,十六道城门向四面八方敞开,每道城门前都排起了长龙,等着入城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增多。 杨左才刚走上一条主街道,差点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撞到,那马车的车夫扬起鞭子抽向杨左,扬左一把拉住鞭子,扯下车夫,一脚就将他踹翻。 车内的窗帘立时被拉开,一张气度不凡的脸半露出来:“何故扰我座驾?” 杨左笑道:“何故如此跋扈?” 那人笑道:“我是铁棋国,金阳宗的少宗主孙横,有皎月城的邀帖,贴上写的是,便宜行事。” “你知道什么便宜行事吗?”那人一脸嫌弃的看着扬左,皱了皱眉道。 杨左拱手道:“不知道,还请赐教。” 孙横摇摇手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那个孙――马夫过来。” 马夫揉了揉后腰,殷勤的应道:“来了,大爷,小的叫孙时。” 孙横道:“喔,孙时,让这人给你道个不是就算了吧。” 孙时把腰一扭,立时兴奋的跑到杨左面前,杨左一愣,抬脚又踹了过去,嘭的一声,雪花四溅。 “大爷算了,算了大爷,真的不用道不是了。”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殷勤的扑了过去。 “嗯。”孙横一阵沉呤:“那就算了吧,那个孙――马夫你快赶路。” “大爷,小的叫孙时。”孙时朝杨左点了点头,畏畏缩缩的爬上马车,一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健马吃痛,扬起蹄子就发了疯,冲着另一辆豪华的马车就狠狠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一阵木头散架的声音传来,七八个车轱辘朝四面八方滚开。 孙横气度不凡的坐在四面漏风的马车里,沉着的道:“何故拢我座驾?” 他扬手指着对面一个同样气度不凡的人道:“我是铁棋国,金阳宗的少宗主孙横,有皎月城的邀帖,贴上写的是,便宜行事。” 那人阴着脸,冷笑道:“我是花西国,护旗盟的少主高恒,贴上写的也是便宜行事。” “哦。”孙横想了好一会,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算了,算了,那个孙――马夫过来。” 孙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来了,大爷,小的叫孙时。” 孙横道:“哦,孙时,让这人给你道个不是就算了吧。” 孙时立马兴奋的冲到了高恒面前,一阵大眼瞪小眼。孙时突然一脚将高恒踹翻在地,一脸不满的道:“还不跪下给大爷赔不是!” 高恒被踹的一懵,他的几个护卫立马就抽出了刀,孙时拎起鞭子,一个马夫几个护卫立时战成一团。 半响,刀声渐停,鞭子却抽的噼里啪啦,孙时将几个护卫轮着踩在脚下,就是一顿狠抽,边抽还边向杨左点头致意,惊得杨左目瞪口呆。 杨左摇摇头,好一阵纳闷,沿着大道冒雪继续前行,过了一会他就惊惊异的发现街道上行驶的马车一辆比一辆豪华,而且还一辆比一辆骄横,每辆马车都恨不得能横着走。 杨左又摇了摇头,走进一家酒楼,突然背后一阵惊呼声传来,他回头望去,看见又是一辆豪华马车,它比任何马车都更豪华,马车每个角落的闪着金光,豪华的非常过份。 四匹马扬起十六只蹄子,以惊人的速度,失控的冲向道路边正在堆雪人的小女孩。 小女孩紧抿着嘴,好奇的看着正向她冲来的杨左。 一听到这种尖叫声,每个男人都忍不住回头看看,一般喜欢这样尖叫的都是美女,而且长得越美尖叫声就叫得越响。 果然,每个回头的人都没有后悔,三名马夫竟是三个如花似玉姑娘,个个白衣胜雪,惊叫声悦耳。 扬左冲了过去,用肩膀狠狠的撞向领头的一匹健马,将小女孩护在身下。 “吁,呼呼呼”惊得马蹄飞扬,嗡的一声,寒光一闪,杨左挥剑剁下几条马腿,马车前坐一倾,三名如花似玉的姑娘摔得四脚朝天。 “好匹夫,竟敢惊了我家公子的座驾!” 三位姑娘从地上爬了起来,默契的抽出了三根鞭,对着杨左就无情的抽了过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红楼梦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她们长得非常漂亮,出手也非常无情,三条鞭子毒若灵蛇,迅疾无比。若论狠毒,比之毒桃花手中的软剑,毫不逊色,修为也赫然都是练气巅峰。 杨左眉头一皱,剑一挥三条鞭子就被截断,他抬脚就踹,连踹三脚,把这三名如花似玉的姑娘娘踹得四脚朝天,再也爬不起来。 惊叫声又从他们口中传出,少了几分矫揉造作,像家猪被屠杀时的惊叫声音一样,变得尖锐刺耳,带着真正的恐惧,听起来令人痛苦。 但更让杨左受不了的是那几匹马,它们被杨左砍断了马腿,呼呼的喘息着,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它们都是千里良驹,没了腿也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杨左剑尖连点,瞬间解决了它们的痛苦。 血瞬间就向那三名姑娘淌去,惊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她们脸色惨白,惊恐万状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杨左冷冷的注视着她们,眼神比手中的玄冰剑还冷,吓得她们花容失色,一阵颤抖。 忽然,马车的门被打开,一名眼神同样冰冷的白衣男子,施施然的跨出马车。 “公子。” 白衣男子捂着鼻子,看着一地的血。皱眉道:“是谁杀了我的马?” 一名女子扑到他脚下,指着杨左,哭诉道:“公子,这人打伤了奴家,你可要给奴家做主。” 白衣男子,转而看向杨左:“嗯,是你杀了我的马?” 杨左将剑一挥,厌恶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白衣男子指尖一动,取出了一把白折扇,扇了扇落在身上的雪花,皱着眉看向天空:“这鬼天气,真扰人雅兴。” “公子,你可要给奴家们做主……”三名女子扑在她脚下,哭得梨花带雨。 白衣男子笑了笑:“我平时对你们这般怜爱,你们却连我的马都保护不了,这般无用,你们说,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们做主。” “公子,奴家,奴家……是奴家的不是,求公子开恩,放了我姐妹三人,来世做牛做……” 白光一闪,那女子就已倒下,紧接这又是一道白光,又是一名女子倒下。 “公子,公子,别,别杀奴家……求求你。”最后一名女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颤抖,她绝望的乞求着。 “既知是奴,为什么还要有哪非份之想?”白衣男子慢悠悠的道:“给这些良驹陪葬吧,它们血统高贵,也不算委屈了你们。我都这样解释了,你若还不听话,就真枉费了我们主仆一场。”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你昨晚还说要娶我的。” 那女子怔了怔,颤抖的更狠,但是白光又绝情的亮起,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惊恐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怨毒。 “嗡”的一声,杨左一剑击在了白光上,肃杀的气息猛然翻滚而出,惊得白衣男子连连后退。 他错愕的看着杨左:“咦,才练气四层就能挡我一扇,你是哪家的护卫,我怎么从没见过。” 杨左内心震怒不已,他没想到在白衣男子眼中,人命比马贱,他眨眼间连杀两人,杨左措手不及。 这两个女子因杨左而死,他震怒间竟只来得及救下最后一人,他一把拉过那个已被吓傻的女子,挥剑指着白衣男子,杀气腾腾。 白衣男子脸上的错愕更甚:“你竟然想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别说我已筑基,就算我只是个凡人,在这浩英国也没一人敢动我一根毫毛。” “我现在不杀你,你也别来杀我,我们互不相干。”杨左用剑尖指着他,拉着小女孩一步一步谨慎的往酒楼里退去。 “你也退到我身边来。”他看着那名被吓傻的女子道。 那女子迷茫的看向杨左,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姐妹,一时泪如雨下。 “我不,我不要!你们男人都是无情无义之辈!” 她突然抬头怨毒的看向白衣男子:“我蓝仪五岁起就跟了你林浩之,十一岁就给你暖床,就算你想娶毒桃花,也用不着这般赶尽杀绝,可笑我们姐妹三人为了你争风喝醋,到头来却落个与马陪葬,你又要叫我们泉下何处说凄凉?” 蓝仪泪流满面,字字锥心,但是白衣男子林浩之只是皱了皱眉,不为所动,他抬起扇子扇雪,脸上带着一股令她绝望的厌恶。 杨左见他又想动手,当即无法忍受:“你若再动一下你手中的扇子,我必定杀了你。” 林浩之哧的笑了起来,一张英气勃勃的脸突然变得阴冷无比:“你在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没人能威胁我,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用过的女人,我就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到黄泉下做对好夫妻。” 杨左放开小女孩刚准备动手,却没想到被小女孩一把推开,他定睛看了看小女孩,突然一惊。 小女孩极不满的瞪着她,一双眼睛清澈灵动:“你嫌弃我!” 杨左又是一愣,竟忘了出剑。 小女孩推开杨左后,也不管他,对着林浩之道:“放了这个白衣姐姐,不然……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想。” 林浩之看着小女孩,怔了怔,突然脸色一变,当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左吃惊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得意的回头冲他笑。 她身上穿着三层棉袄,一层红的,一层绿的,最外面的是一层是花棉袄。她被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臃肿夸张,走起路来更是慢吞吞的。 她一把抓住杨左的手,奶生奶气的道:“你要请我去吃好吃的,还有,不准嫌弃我。” 杨左目瞪口呆间,蓝仪已跪在小女孩脚下,她将头磕在青石路面上,路面上覆着厚厚的积雪,雪被她额头的血染红。 “谢谢小公主救命大恩,蓝仪甘愿侍奉小公主一辈子,至死不渝。” 小女孩闻言嘟起嘴:“你不准嫌弃我。” “蓝仪不敢。” “那好我答应你。” 杨左心下黯然,没想到蓝仪才刚脱去奴仆身份,转眼间就要投入小女孩门下,再做奴仆。这就是血淋淋的修真界,想要活下去,从来都是那么坚难。 蓝仪听到小女孩答应,头磕得更响:“请小公主稍等。” 她说着起身,走到两个已变冷的尸体边,眼中立时盈起泪水,她捂着嘴,肩膀剧烈的颤动起伏着,良久,还是无法平静。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灵符,符光一闪没入两人身体,炙热的火焰冲天而起,两名如花似玉的女人,随即化为飞灰。 她看着飞灰扬入风雪,忍不住哭了起来:“下辈子千万别入道门。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杨左闻听心头大震,小女孩迷茫的看着他问:“她在说什么?” 杨左呆了呆,道:“她说,长痛不如短痛,红楼是梦。” !! 31恨是女儿身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要松鼠桂鱼,要英河醋鱼,要酸辣小黄花鱼,要蜜枣桂鱼,要豆花鱼片,要豆瓣鲜鱼,要五彩酥鱼,要片炸鱼,还要鲫鱼蟹黄煲,还要家常酸菜鱼……”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扳着十根手指,说一道数一道,直到十根手指不够用,才一脸不高兴的对小二道:“我就记得住这些,你等我边吃边想。” 小二目瞪口呆,惹得小女孩更加不高兴:“你嫌弃我!” “不准嫌弃我!”她彭的把桌子拍响,震得杨左桌前的茶杯一阵摇晃,茶水也溅了出来,好在杨左正在喝酒,还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小女孩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憎恨的指着小二道:“你再敢嫌弃我,我就让我姐姐把你丢到浩英河里喂鱼!然后再把鱼钓起来吃掉!全部吃掉!” 她的脸上这边,光滑娇嫩像仙童一样可爱,脸的另一边却一片黑紫,上面密布着数十道粗细不等的伤疤,看起来比老槐树的树皮更粗造,比修罗的脸更狰狞。 小二低下头,不敢做声,他当然不敢嫌弃小女孩,但的确有些不敢看她的另一边脸。 小女孩见状,立即像个小修罗一样张牙舞爪:“蓝仪,你给我杀掉他,再找一个小二来。” “是小公主。”蓝仪躬身领命,取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冷漠的向小二走去,脸上不带一点波动。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胸口,小二瞪着眼,竟吓得连逃跑都不会了。 杨左呆呆的看了过去,似乎醉的不轻,他喷出一口酒,身形一闪,飞快的将匕首夺下,蓝仪张开嘴一呆,他又飞快的将匕首塞回了她手中。 她迟疑的看向小女孩:“小公主!” 小女孩撇撇嘴,看着杨左:“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救人?” 杨左一呆:“你为什么这么像毒桃花,难道毒桃花就是你姐姐?” 小女孩生气的道:“是好桃花,姐姐一点都不毒,都是坏人诬陷她!” 杨左见她又生气,哧的笑了起来:“是,是好桃花,我刚刚说错了。对了,你还要点菜吗?不点就让小二下去传菜吧。” 小女孩:“不点了,我一看见他就生气,要点你点。” 杨左点头,冲着小二笑道:“给我抓只花猫来,快去吧,别又惹了这个小祖宗不高兴。” 小二忙点头称是,一阵纳闷,飞快的逃了出去。 小女孩疑惑的道:“你要他抓只花猫来干嘛,我喜欢吃鱼,又不喜欢吃猫。” 杨左笑道:“你可不就是只猫嘛,抓只猫来给你做个伴,多好。” 小女孩嘭的又把桌子一拍:“我不要和猫做伴,姐姐说你好,要嫁了给你,我也要嫁给你。” 杨左哑然失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女孩道:“你是杨左,我都在酒楼门口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杨左吃惊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家酒楼。” 小女孩道:“我不知道,但姐姐知道,她说你喜欢喝酒,天冷肯定要温酒喝。” 杨左好奇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进这家酒楼。” “因为我把所有酒楼都关了,你要喝酒只有来这里。”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杨左回过头来,看见一名面容冷酷的俏公子,正靠着二楼的雕花扶栏,一名强壮彪悍的护卫,抗着百斤重的开天锤正低头听令。 他将手一挥:“一锤,去告诉他们可以开业了。” 小女孩惊喜的道:“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俏公子一笑,若寒冰熔化,妖若桃花,杨左一愣,赫然发现她就是女扮男装的毒桃花。她笑着,拨开珠帘走进雅厢。 “我都来好久了,可什么都听到了,听说你要跟我抢相公是吧。” 小女孩扑到她怀里,笑嘻嘻的道:“你肯定是听错了。” 毒桃花抱着小女孩,左看,右看皱眉道:“怎么才穿着么一点,把我家大美人冻着了怎么办。” 小女孩气呼呼的道:“我不要穿了,你都给我穿了三件棉袄了,丑死了。” 毒桃花拨开她晃个不停的小手,狠狠的亲了亲她的脸:“谁说的,我家妹妹最美,是大美人。” 小女孩咯咯笑了起来,一面美若天仙,一面狰狞如鬼,毒桃花在亲她狰狞的伤疤。 好一会,十几道美味佳肴端上木桌,一只小花猫盯着满桌的鱼,弓起背,叫声凄厉。 杨左按住小花猫,一阵无语,他没想到小二竟然真的抓了只小猫来。 毒桃花看着杨左哧的一笑:“你倒是聪明,知道我家大美人吃不下,叫只猫来帮忙。” 杨左一阵尴尬,他原本只想逗逗被吓坏的小二,没想到小二这么不经逗,他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端起温好的酒一阵喝。 毒桃花道:“怎么了,一进来就见你心事重重,不停的喝闷酒。” 杨左道:“我本以我凭着我手中的剑,就算……算了。” 毒桃花眉头一皱:“什么算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杨左沉思了一会,道:“我今天非常想杀一个人,但我却不敢动手,那人很厉害,我不是对手。” 毒桃花道:“你都不是对手?你现在都练气四层了,竟然还有对手,难道你惹上了筑基修士。” 小女孩道:“他骗人,要不是我把他推开了,他早就要对三公子动手了。” 毒桃花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胆子是真不小。他快到筑基中期了,我想杀他,也不得不精心算计,你倒是好,一拔剑就要杀。” 杨左惊道:“那人就是三公子?他不是你哥哥吗?你为什么想杀他?” 毒桃花恨恨的道:“因为他想娶我,胆敢娶我堂堂七公主,就得死!” 杨左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他想娶你?怎么可能,你是他妹妹!” 毒桃花道:“我家世代都是他林家客卿,我这个七公主头衔,有名无实。莫说我不姓林,就算真是他亲妹妹,他也不会放过我。” 杨左道:“所以你想让我杀了他。” 毒桃花点头道:“我本来只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到底是保方神圣,竟敢杀他手下,没想到是你。” 杨左黯然道:“我不是他对手,杀不了他。” 毒桃花道:“放心,我不会让你送死,我要你杀的是筑基以下,筑基以上我自己来对付。” 杨左问道:“杀谁?” 毒桃花冷冷的道:“杀这满城的王公贵族,他们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向我求婚,我毒桃花当然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杨左吃惊的道:“这街上,坐在马车里四处横冲直撞的就是那些王公贵族?” 毒桃花点头恨恨的道:“都是各国数一数二的恒宗二世祖,可没把我皎月城瞧在眼里。” 杨左笑道:“难道都是见你生得漂亮便要来强娶了你?” 毒桃花苦笑道:“他们若是真心爱我,想要娶我,我何必要杀他们,可是这些人哪个不是冲着我家的御剑术来的,就算是浩英国的人,也都不想放过我,七大恒宗可是一个不落的全来了,那些个星宗要不是瞧得我毒辣,说不定也要挤进这皎月城。” 杨左道:“御剑术?就是你说的天下无双的御剑术。” 毒桃花傲然道:“不光我这么说,七国百宗都道,我家落英御剑,天下无双。” “只是我好恨――千百年来,数十代传人,我家御剑术都无人敢觊觎,眼看着我娘就要仙去,他们便像恶狗一样向我扑过来。” 杨左呆了呆道:“这么厉害!那你还说要教我。” 毒桃花狠狠的瞪着他道:“我家御剑术不外传,所以我才要你娶我,只恨我错生女儿身,白白就要便宜了你。” 杨左道:“我用惯了水云决,不想学御剑术。” 毒桃花冷笑道:“你剑法是好,但没有御剑术,你连飞剑都上不了,更别谈什么隔空控剑!我也不求你真娶了我,只求你必须在我娘面前装像一点。” 杨左愣道:“装什么?” 毒桃花道:“装驸马,还有几天就是我毒桃花选驸马的日子,到时候我会坐在万花楼等你,看你过关斩将,看你一举夺魁。” !! 32试剑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万花楼下会划出四大斗场,斗的是文采武功,道行韬略。”毒桃花看着杨左道。 杨左一阵失神,半响才道:“任风扬当年要我作文章,我只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没用心去学,那里知道她是怕我文不成,武不就,但心我娶不到妻。” 毒桃花掩面而笑:“说是拼文采考武功,但最后拼的还是命,你放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把文章做了。” 杨左长吁一口气,道:“行,只要是筑基以下,我一剑一个帮你全杀了。” 毒桃花愣了愣,道:“这次规矩是我定的,只要和我一样没到筑基,都可以来争驸马,但来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杨左一笑:“我也不是等闲之辈。” “我当然知道,要不也不会挑上你。”说着毒桃花牵起小女孩,一把拉住杨左:“走。” 杨左端起酒一阵猛喝,就是舍不得放下酒杯。 毒桃花嫌弃的瞥了他两眼,道:“瞧你这副德行,我桃花谷有的是上好的女儿红,保你喝个够。” 杨左道:“去桃花谷干嘛?” “当然是见我娘,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喂,喂,喂,你娘是不是跟你一样……”见毒桃花脸色一变,杨左吓得把“凶”和着酒一起咽下。 “我是想问是不是跟你一样漂亮?” “那是当然,龙生龙,凤生……是你!你跟着干嘛!”毒桃花好像才刚发现蓝仪,当即脸色一变。 蓝仪跟在小女孩身后,见状当即跪下:“我以起誓,今生侍奉小公主,忠心不二。” 毒桃花一阵诧异:“你到是机灵,被你瞧出那人的真面目了,也不知道你的两个姐妹有没有你机灵。” 蓝仪悲伤的道:“她们都死了,只怪我们都瞎了眼睛,把多情当有情。” “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蓝仪一阵诉说,简明扼要,似乎不愿多提。毒桃花脸色一冷,拍案而起:“好一个三公子,竟然想撞我家寅寅,我绝对放不过他。” 杨左一惊:“你是说他是故意要撞过来的?” 毒桃花指着蓝仪,厉声喝道:“你问问这个贱人就知道了。” 蓝仪一声不吭,跪地不起,剑光一闪,毒桃花抽出软剑就要杀她,蓝仪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引颈受戮。 眼看就要死在剑下,却被杨左一剑格开。 “杨左,你别拦着我!敢动寅寅,我非杀了她不可。” 杨左道:“你又何必为难她,她连躲都不躲了,难道你真下得了手。” 毒桃花恨恨的道:“我当然下得了手,人心难测,她不是不想躲,是知道躲不过去。” 小女孩寅寅拉了拉毒桃花,紧张的道:“姐姐她好可怜,别杀她好不好。” “不好!”毒桃花不甘的收起剑,冷冷的喝道:“起来,别装可怜,我可不像那个多情的三公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你先跟着我,但凡有一点异心被我瞧了出来,必将你碎尸万段。” 蓝仪起身抱拳行礼:“小公主救命之恩,七公主不杀之恩,蓝仪永不敢忘。” “哼!”毒桃花将袖子一甩:“走,去桃花谷。” 出了城西就是桃花谷,一路上一锤凶神恶煞的抗着开天锤开道,满城权贵无人敢惹,倒是一路畅通。 城外是白茫茫的千里飞雪,谷内却暖洋洋的桃花怒放,杨左一阵惊异,跟着毒桃花在粉红的花海间绕来绕去,又走了好远,才看见了一座庄园藏在花海里,白墙黑瓦似墨卷,飞檐峭壁多娇媚。 一阵河水奔流之声传来,杨左豁然一呆:“是浩英河!” 毒桃花笑道:“自然是浩英河,浩英长河绕浩英,盘龙捣海不复归,你见过不奇怪。” 杨左一笑:“怪不得,我总觉得我来过,浩英河淌到哪,哪都觉的熟悉。” 毒桃花一把挽住他的手,一阵娇笑:“你现在要熟悉的是怎么当个好驸马。” “你当不起我家的乘龙快婿,你灵根驳杂,修为低下,如何敢娶我家明珠!”一名贵妇人坐在金椅上,抻手就将扶手捏成金粉,扬手抛进湖泊里。 毒桃花一把拉住杨左跪了下去:“娘,我此生非扬左不嫁。” 贵妇人怔在风中,白发飘扬间一张脸像个精雕细琢的宝玉,美艳,冰凉。 “桃花,你虽是女儿身,但也肩负着我桃花谷的传承,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由不得你吗?” 毒桃花道:“娘,桃花谷我接了,但是扬左我也要。” 贵妇人豁然起身,仔细的看了看杨左,一阵诧异:“你到底是谁,竟把我家桃花迷得连命都不想要了。” 杨左起身拱手道:“水云山,扬左。” “水云?任风扬是你什么人?” 杨左道:“是我师尊。” 贵妇人眼睛一亮,感慨的道:“我还记得那个得了水云传承的小丫头,倒是有些不凡,这才多少年,她的弟子就这么大了,转眼间就要来娶我的女儿。” “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呢。”贵妇人手一挥,楼阁间立时飞出三柄剑,一柄火剑,一柄冰剑,一柄木剑,三柄剑从天而降,嗖嗖嗖的插在杨左眼前,惊得杨左就要拔剑。 “娘,不要!” 贵妇人一抬手,一道剑光就托起毒桃花,飞到她身边,毒桃花刚要挣扎,她抻手一指,毒桃花就被剑光束缚,无法动弹。 她失声音惊呼:“杨左,你快跑!” 杨左紧扣着剑,目光专注的看着贵妇人,一动不动,她一阵诧异,往身后扬手一招。 “夫人。”三名修士从阁楼中走出,躬身候命。 贵妇人:“杀了他。” 嗖嗖嗖,三柄剑飞到他们手中,红衣执火剑,白衣执冰剑,黄衣执木剑。 “夫人,真要杀吗,可是公主……” 贵妇人抻手打断道:“当然真杀,顺便称称他有几斤几量,竟敢妄想得我落英御剑术,娶我桃花谷的阵道天才。” 毒桃花恨恨的道:“娘这不公平,他们都已筑基,你不可以这么狠心,他可是我相公!” 贵妇人冷冷道:“怕什么,他死了你也不用当寡妇,现在想娶你的人都快堆到皎月城外了。” 毒桃花:“娘,你若敢杀了她,我回头必跳到这湖里,叫你什么也捞不着。” 贵妇人嘴唇一颤:“好啊,竟敢威胁我了,真是跟你爹一个德性,倔的要死。” 毒桃花道:“别人可说我像你呢,都说我比你更毒。” 哧的一声,贵妇人被气的笑了起来:“你是比我毒,你差点就把我气死了。” 毒桃花:“娘,你放了杨左,他现在才练气四层,打不过他们。” 贵妇人一阵沉思,看向杨左:“你走吧,算你命大,若想娶我女儿,下辈子吧。” 杨左一阵火起,挥剑指向她:“我偏要这辈子。” 贵妇人勃然大怒,抻手指向红衣修士:“你,杀了他,限三招内。” “夫人只需一招。” 红衣修士剑指着杨左,一挥剑,一道红光自剑尖冲出,哧的一声,烈火裹住红光,直取杨左头颅,剑气燃烧,势不可挡。 杨左拔剑强硬撼,剑气压着玄冰剑锋,逼得他连连后退。 红衣修士一剑挥出,看也不看便收剑回鞘,他看向毒桃花抱剑行礼:“还请公主勿怪!” 毒桃花火气噌的就冒了起来:“我回头就让一锤,一锤把你砸个稀烂!” 红衣修士又是一礼:“一锤不是我对手。” 毒桃花冷笑道:“你以为别人以前不是你对手,就一辈子不是你对手吗?我赏了他绝尘果,他昨天就已筑基,砸死你只需一锤。” 红衣修士一呆,刚准备说什么,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冰冷的肃杀之气,猛然爆发,崩的一声脆响,他剑鞘中的火剑应声碎成两截。 !! 32丑媳妇见公婆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万花楼下会划出四大斗场,斗的是文采武功,道行韬略。”毒桃花看着杨左道。 杨左一阵失神,半响才道:“任风扬当年要我作文章,我只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没用心去学,那里知道她是怕我文不成,武不就,但心我娶不到妻。” 毒桃花掩面而笑:“说是拼文采考武功,但最后拼的还是命,你放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把文章做了。” 杨左长吁一口气,道:“行,只要是筑基以下,我一剑一个帮你全杀了。” 毒桃花愣了愣,道:“这次规矩是我定的,只要和我一样没到筑基,都可以来争驸马,但来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杨左一笑:“我也不是等闲之辈。” “我当然知道,要不也不会挑上你。”说着毒桃花牵起小女孩,一把拉住杨左:“走。” 杨左端起酒一阵猛喝,就是舍不得放下酒杯。 毒桃花嫌弃的瞥了他两眼,道:“瞧你这副德行,我桃花谷有的是上好的女儿红,保你喝个够。” 杨左道:“去桃花谷干嘛?” “当然是见我娘,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喂,喂,喂,你娘是不是跟你一样……”见毒桃花脸色一变,杨左吓得把“凶”和着酒一起咽下。 “我是想问是不是跟你一样漂亮?” “那是当然,龙生龙,凤生……是你!你跟着干嘛!”毒桃花好像才刚发现蓝仪,当即脸色一变。 蓝仪跟在小女孩身后,见状当即跪下:“我以起誓,今生侍奉小公主,忠心不二。” 毒桃花一阵诧异:“你到是机灵,被你瞧出那人的真面目了,也不知道你的两个姐妹有没有你机灵。” 蓝仪悲伤的道:“她们都死了,只怪我们都瞎了眼睛,把多情当有情。” “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蓝仪一阵诉说,简明扼要,似乎不愿多提。毒桃花脸色一冷,拍案而起:“好一个三公子,竟然想撞我家寅寅,我绝对放不过他。” 杨左一惊:“你是说他是故意要撞过来的?” 毒桃花指着蓝仪,厉声喝道:“你问问这个贱人就知道了。” 蓝仪一声不吭,跪地不起,剑光一闪,毒桃花抽出软剑就要杀她,蓝仪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引颈受戮。 眼看就要死在剑下,却被杨左一剑格开。 “杨左,你别拦着我!敢动寅寅,我非杀了她不可。” 杨左道:“你又何必为难她,她连躲都不躲了,难道你真下得了手。” 毒桃花恨恨的道:“我当然下得了手,人心难测,她不是不想躲,是知道躲不过去。” 小女孩寅寅拉了拉毒桃花,紧张的道:“姐姐她好可怜,别杀她好不好。” “不好!”毒桃花不甘的收起剑,冷冷的喝道:“起来,别装可怜,我可不像那个多情的三公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你先跟着我,但凡有一点异心被我瞧了出来,必将你碎尸万段。” 蓝仪起身抱拳行礼:“小公主救命之恩,七公主不杀之恩,蓝仪永不敢忘。” “哼!”毒桃花将袖子一甩:“走,去桃花谷。” 出了城西就是桃花谷,一路上一锤凶神恶煞的抗着开天锤开道,满城权贵无人敢惹,倒是一路畅通。 城外是白茫茫的千里飞雪,谷内却暖洋洋的桃花怒放,杨左一阵惊异,跟着毒桃花在粉红的花海间绕来绕去,又走了好远,才看见了一座庄园藏在花海里,白墙黑瓦似墨卷,飞檐峭壁多娇媚。 一阵河水奔流之声传来,杨左豁然一呆:“是浩英河!” 毒桃花笑道:“自然是浩英河,浩英长河绕浩英,盘龙捣海不复归,你见过不奇怪。” 杨左一笑:“怪不得,我总觉得我来过,浩英河淌到哪,哪都觉的熟悉。” 毒桃花一把挽住他的手,一阵娇笑:“你现在要熟悉的是怎么当个好驸马。” “你当不起我家的乘龙快婿,你灵根驳杂,修为低下,如何敢娶我家明珠!”一名贵妇人坐在金椅上,抻手就将扶手捏成金粉,扬手抛进湖泊里。 毒桃花一把拉住杨左跪了下去:“娘,我此生非扬左不嫁。” 贵妇人怔在风中,白发飘扬间一张脸像个精雕细琢的宝玉,美艳,冰凉。 “桃花,你虽是女儿身,但也肩负着我桃花谷的传承,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由不得你吗?” 毒桃花道:“娘,桃花谷我接了,但是扬左我也要。” 贵妇人豁然起身,仔细的看了看杨左,一阵诧异:“你到底是谁,竟把我家桃花迷得连命都不想要了。” 杨左起身拱手道:“水云山,扬左。” “水云?任风扬是你什么人?” 杨左道:“是我师尊。” 贵妇人眼睛一亮,感慨的道:“我还记得那个得了水云传承的小丫头,倒是有些不凡,这才多少年,她的弟子就这么大了,转眼间就要来娶我的女儿。” “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呢。”贵妇人手一挥,楼阁间立时飞出三柄剑,一柄火剑,一柄冰剑,一柄木剑,三柄剑从天而降,嗖嗖嗖的插在杨左眼前,惊得杨左就要拔剑。 “娘,不要!” 贵妇人一抬手,一道剑光就托起毒桃花,飞到她身边,毒桃花刚要挣扎,她抻手一指,毒桃花就被剑光束缚,无法动弹。 她失声音惊呼:“杨左,你快跑!” 杨左紧扣着剑,目光专注的看着贵妇人,一动不动,她一阵诧异,往身后扬手一招。 “夫人。”三名修士从阁楼中走出,躬身候命。 贵妇人:“杀了他。” 嗖嗖嗖,三柄剑飞到他们手中,红衣执火剑,白衣执冰剑,黄衣执木剑。 “夫人,真要杀吗,可是公主……” 贵妇人抻手打断道:“当然真杀,顺便称称他有几斤几量,竟敢妄想得我落英御剑术,娶我桃花谷的阵道天才。” 毒桃花恨恨的道:“娘这不公平,他们都已筑基,你不可以这么狠心,他可是我相公!” 贵妇人冷冷道:“怕什么,他死了你也不用当寡妇,现在想娶你的人都快堆到皎月城外了。” 毒桃花:“娘,你若敢杀了她,我回头必跳到这湖里,叫你什么也捞不着。” 贵妇人嘴唇一颤:“好啊,竟敢威胁我了,真是跟你爹一个德性,倔的要死。” 毒桃花道:“别人可说我像你呢,都说我比你更毒。” 哧的一声,贵妇人被气的笑了起来:“你是比我毒,你差点就把我气死了。” 毒桃花:“娘,你放了杨左,他现在才练气四层,打不过他们。” 贵妇人一阵沉思,看向杨左:“你走吧,算你命大,若想娶我女儿,下辈子吧。” 杨左一阵火起,挥剑指向她:“我偏要这辈子。” 贵妇人勃然大怒,抻手指向红衣修士:“你,杀了他,限三招内。” “夫人只需一招。” 红衣修士剑指着杨左,一挥剑,一道红光自剑尖冲出,哧的一声,烈火裹住红光,直取杨左头颅,剑气燃烧,势不可挡。 杨左拔剑强硬撼,剑气压着玄冰剑锋,逼得他连连后退。 红衣修士一剑挥出,看也不看便收剑回鞘,他看向毒桃花抱剑行礼:“还请公主勿怪!” 毒桃花火气噌的就冒了起来:“我回头就让一锤,一锤把你砸个稀烂!” 红衣修士又是一礼:“一锤不是我对手。” 毒桃花冷笑道:“你以为别人以前不是你对手,就一辈子不是你对手吗?我赏了他绝尘果,他昨天就已筑基,砸死你只需一锤。” 红衣修士一呆,刚准备说什么,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冰冷的肃杀之气,猛然爆发,崩的一声脆响,他剑鞘中的火剑应声碎成两截。 !! 33考武功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火剑一折,红衣修士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不敢不相信的回身看着那柄“嗡嗡”作响的的玄冰剑。 “这是什么剑,竟能灭了我的火灵!”他颤抖的抚着断裂的火剑,一阵心痛。 杨左将剑一扬:“宝剑,非常快的宝剑,还有两招尽管放马过来。” “你……” 毒桃花见状一阵冷笑:“你什么你,你的剑都断了,我看你就殉剑吧。” 传说有些视剑如命的剑豪,学剑求的是人剑合一,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虽然有些极端,但依然是美好的传奇,令人敬慕。可是毒桃花此时说出来,就是逼他殉剑,诛他剑心,红衣修士闻言又喷出一口老血。 贵妇人瞪了瞪毒桃花,又看向红衣修士,美目流转间已冷到极至:“一招,的确是一招,别人一招就断了你的剑。苏阳,人可以骄横,但不可以轻敌。交出火阵控阵旗,退下去。” 贵妇人一句话就剥夺了他控旗使的身份,他却连头都不敢抬,颤抖的摸出一枚阵旗,就躬身退了下去。 贵妇人惊异的瞥了瞥杨左:“你手中的剑好像是冰剑,刚好我手下也有一柄冰剑,就让两柄冰剑好好较量一下,陶然!” 白衣修士陶然应声道:“夫人。” “三招之内有没有问题?可别像苏阳那个废物一样只会说大话。” 陶然道:“夫人,我手中的冰剑虽及不上浩英七大神兵,可我若说这剑是浩英第二冰剑,决没人敢称第一,这些年折在这剑上的冰剑可数不清了,夫人说三招,对我手中的剑来说是一种侮辱。” 贵妇人眼神一冷:“好,好,好,眼看着我就要死了,你们倒是越来越横了!” 陶然抱剑道:“属下不敢!” 贵妇人:“你要一招是吧,好!就让你一招。” “多谢夫人。” 贵妇人厌倦的挥了挥手:“不用谢,既然留不住你们的心,也不用留你们的人了,我桃花谷人才凋零,剩下尽是你们这些眼高手底的废物,废物要走我当然不会留。” 陶然脸色大变,当即跪下:“夫人属下决没有异心。” 贵妇人眼神一冷:“你有没有异心,你自己清楚,放心我不会杀你,人材若叛我,我必杀之,废物叛我,我送千金恭送!” “来人!去给我备下千两黄金。” “夫人,饶命!”陶然脚下一软,再也爬不起来。 贵妇人冷笑道:“把你刚刚天下第一的气势拿出来,让我好好看杨左是怎么一剑破了你的天下第一。” 杨左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演上这么一出。 贵妇人看着他笑了起来:“你的剑很好,非常好,桃花还是有些眼光的。” 毒桃花闻言大喜:“那是当然,娘杨左手上的剑好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贵妇人一阵苦笑:“你当然看不出来,连我都看不出来。” 陶然闻言起身,抱剑行礼:“夫人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冰剑而已,我的剑比那柄剑冷一百倍,我这就一剑斩了他,给夫人请罪!” “刷”的一声他手中的冰剑出鞘,一阵冰寒袭来,空气都仿佛被冻住,杨左见状心神一凛,它果然比玄冰剑冷一百倍。 “嘤嘤”玄冰剑,一阵轻鸣,像空中成双成对,互相追逐的紫啸鸫,那柄冰剑刚一出鞘,玄剑剑就牵引着扬左,疯狂的贴了上去。 杨左目瞪口呆,此时玄冰剑好像在控制着他,剑光流转间一招剑魂追命竟比杨左使得更加灵动自然。 “嘤嘤”又是一阵急鸣,肃杀的剑气若切豆腐一样,一剑切进了冰剑的剑锋,陶然脸色大变,他万没想到玄冰剑,不但没受冰剑半点影响,而且锋利如斯。 “蹦蹦蹦”冰剑一阵挣扎,剑锋上已被切开了数道口子,冰剑剑身蕴含的寒冰之气,被玄冰剑吸走,此消彼长,呼吸间玄冰剑上已是寒光大盛,“铮”的一声,玄冰剑一剑切断了冰剑。 冰剑剑灵被斩,陶然喷出一口血,惊骇的指着杨左:“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饮血剑……” 看着寒气逼人的玄冰剑,杨左一阵欣喜:“当然是饮血剑,没想到连冰寒之气也能饮,果然天下无双。” 贵妇人眉头一皱:“剑是好剑,剑法也是好剑法,为什么人看起来那么木纳呢。” 杨左一笑,一剑剑虹击出,陶然一动不动的任剑穿胸而过,他手中紧握着着断掉冰剑,脸上一阵痛苦的抽搐。 贵妇人点头微笑:“现在看起来就一点不木纳了。” 她目光转向倒地不起的陶然,手一挥:“我说话算话,说不杀你就不杀你,来人,拖下去,厚葬,千金厚葬。” 毒桃花:“娘,你放了我,你现在知道杨左厉害了吧,他当你女婿,一点也不会给你丢人。” “你也不怕丢人,你要不学得矜持一点,如何捆住男人的心?”贵妇人指尖一动,困住毒桃花的剑光,一阵乱窜,随即钻进黄衣修士的木剑中。 黄衣修士抱剑道:“夫人,属下没有把握三招内制住杨左。” “制住?”贵妇人笑道:“殷之谦,你确定我不是要你三招内杀了他?” 黄衣修士殷之谦道:“属下确定,夫人只是在考他武功,夫人说过在浩英国敢用剑指着您的不出五人,他是第六人。” 贵妇人突然看向杨左,缓缓的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敢娶我家桃花的人果然不凡。” 毒桃花缠住贵妇人一阵欣喜:“娘!你同意了?” 贵妇人笑道:“不同意。” “娘你骗我,要是不同意你还笑什么,你早动手了。” “我当然要给他一给机会,省得别人说我不厚道。”贵妇人沉思片刻,一挥手道:“传掌礼司。” 片刻后,一名文弱书生匆匆赶到:“夫人。” 贵妇人指着杨左道:“祝梁,把各国的送的礼,念给他听。” “是夫人。”祝梁转身向杨左行礼:“铁棋国金阳少主孙横,送的是五品法宝紫月剑。花西国护旗盟少主高恒,送的是六品法宝耀阳剑。骁骑国天刀峰少主夏云恒,送的是四级灵兽,迅雷豹……另外六国还有七品法宝三件,八品法宝十件,九品法宝百件,各种灵丹秒草暂未计数。” 贵妇人接口道:“还有浩英国七大恒宗,各家星宗不算,我收礼都收到手都酸了,你说,我为什么放着这么多大势力不去结交,偏偏要选你做我的女婿?” 毒桃花生气的道:“娘,你这不是在招女婿,你这是在卖女儿!” 贵妇人冷喝道:“住嘴!娘是为你好,无娉不成礼,你若贱嫁过去只会被人瞧不起。” 毒桃花:“娘,杨左不一样。” 贵妇人冷笑道:“杨左,你不一样吗?” 杨左抱剑道:“夫人,每个人都不一样。” 贵妇人:“倒是伶牙俐齿,不过我可不是小姑娘,不吃你这一套,想娶我女儿,就得拿出诚意。” 杨左一阵尴尬,他擅用剑,不喜欢用法宝,火龙巢穴中夺来的法宝几乎全送给了红绫和红豆。 毒桃花一急,取出乾坤剑道:“杨左送给我了,娘你看,这个是七品法宝。” 贵妇人哧的冷笑起来:“你竟然敢拿伪七品法宝来糊弄我女儿!” “娘,还有,还有百灵果,好多百灵果,对了还有绝尘果,还有灵泉……”毒桃花取下戒指,哗哗的倒出一堆法宝,金光闪烁,晃得众人眼前一花。 贵妇人冷冷的道:“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除了绝尘果……” “咦,这个笛子!”贵妇人突然脸色大变,抬手摄起一根绿油油的竹笛。 “对了,对了,娘还有这个笛子杨左送我的,绝对超过了五品。” “绝对不是超过了五品。” 竹笛在她手中颤抖,发出淡淡的温润的青光,贵妇人心头大震:“这笛子已无品可鉴,因为它叫舍神神笛。” !! 34桃子仙女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贵妇人猛然抬头,看向杨左:“好,不愧是我桃花谷的乘龙快婿,出手就送我家桃花青竹世界。” 杨左一阵错愕,毒桃花却一把挽住贵妇人,兴奋的问:“娘什么是青竹世界。” 贵妇人把竹笛递给杜桃花,笑道:“自然是笛中世界。浩英有七大神兵,游龙神剑,日月神剑,天瀑神杵,竟星神剑,青干神鞭,莫问神杖,还有舍神神笛。它排名第七,不是因为它不如那六柄神兵,而是因为它没落到我桃花家。” 毒桃花激动抚着竹笛,道:“娘,你放心,我定要夺那七兵之首,为它正名。” 贵妇人欣慰的点头,突然仰天长笑,一头白发随风激荡:“林晓天你想不到吧,我桃花谷虽然注定消亡,但有朝一日我家桃花必携舍神神笛,卷土重来,到时候血债就由血债尝,定要叫你皎月宗鸡犬不留。” 毒桃花慌张的道:“娘,皎月宗难道真要对我桃花谷动手了!” 贵妇人点头道:“他林晓天妄想得到我,他的儿子林浩之更是将注意打到了你身上,我眼看着就要身死道消,他皎月宗觊觎我家御剑术已经不止千年,我死后,他必然动手,桃花谷也必然不保。” “更重要的还是你是阵道天才,这七国百宗那个不对你垂涎三尺。”贵妇人转而看向杨左:“杨左,你要好好待我家桃花,她命苦,生在我桃花谷,从小就是虎狼环伺,怨不得别人叫她毒桃花,不毒活不下去。而且她眼看着就要没娘了,你要好好疼她,往死里疼。” 杨左心头大震,万没想到毒桃花看起来,远远不是毒桃花这么简单,他抱剑行礼,却不敢轻言承诺。 毒桃花颤抖的道:“娘,你不会死的……” 贵夫人挥手打断毒桃花,凝视着杨左:“你还没有答应我。” 杨左一阵沉默,抱拳道:“我定会好好保护桃花,请夫人放心。” 贵夫人一愣,随即看向毒桃花,一阵思索后缓缓道:“好,我相信你,桃花就交给你保护,你且去前面观湖景,我有话跟桃花说。” 贵夫人摒弃左右后,瞪着毒桃花道:“我看得出来,他是有点喜欢你,但这还不是爱。此子不凡,绝不是池中之物,我要你牢牢抓住他,不惜一切也要让他爱上你。” “娘。”毒桃花一阵惊慌:“我,我,他这人犟得很,我我……” 贵妇人道:“我不管,既然他已经有点喜欢你了,就一定能爱上你,遇到一个好男人不容易,你千万别搞丢了。” 毒桃花一咬牙,狠烈的道:“娘,我发誓绝不放走他,死也不放。” 贵妇人豁然颤抖起来:“别……傻丫头,你不能,不可轻言死,不吉利,不吉利!” 毒桃花依偎在贵妇人怀里,抓着她的苍白的发梢,一阵颤抖:“娘,我有点害怕。” 一阵凉风吹来,扬起她的白发,她声音无比温暖:“乖,有娘在,不怕。” 一个时辰后,风还没有停,阁楼前已空无一人。毒桃花悄悄走到杨左身后,吓了他一跳。 他正在甲板前观湖景,湖面上鱼群黑压压的露出头来,天空中一阵雷鸣,好像正要下雨。 远外白影闪动,密密麻麻像一片白云,一群鱼老挖追逐着鱼群,飞来飞去,不时像白色的流星一样,俯冲而下,叼起一尾白鱼,冲天而起。 杨左笑道:“天气一闷,鱼就要浮出来,白白便宜了这群鱼老挖。” 毒桃花道:“怪不得它们,鱼鹰天生就要吃鱼,鱼若不想被吃,就得强大起来,强大到一张嘴就能把冲下来的鱼鹰一口吞下。” 杨左听得吓了一跳,毒桃花却冲他做了个鬼脸。 杨左看着清澈的湖面道:“这水好清,都看得见湖底的水草和石头。” 毒桃花笑道:“那是自然,这是活水,我小时候说要划船,但桃花谷虽大,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划。于是我娘就命人挖了这个湖,用我的名字命名叫桃花湖,从浩英河这头引进来,再从那头放出去,终年不止,自然清澈见底。” 杨左道:“你娘呢?” 毒桃花道:“她下船了。” 杨左大吃一惊:“这船是你的?” 毒桃花笑道:“那是当然,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吧,等你嫁了给我,就搬来跟我住。” 杨左哑然失笑:“不是说好了是装驸马吗?” 毒桃花娇笑起来道:“嗯,本来是这样。但我娘说……等一下。” 说着她脸色一冷,模仿着贵妇人冷酷的模样道:“你走吧,算你命大,若想娶我女儿,下辈子吧。” 杨左一阵毛骨悚然:“你可真像你娘。” 毒桃花笑着抢过杨左手中的剑,一剑指向湖面,学着杨左的模样一顿皱眉:“我偏要这辈子。” “哇,我当时好感动。” 毒桃花看着杨左,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笑得杨左一阵尴尬。 杨左只好转开话题,问道:“你娘为什么红颜白发?而且听她说话的意思,好像……” 毒桃花笑容突然凝固,她一脸失落的道:“我娘叫桃子,别人都别她桃子仙女。她从小就天赋非凡,顺利成章的接了桃花谷,一路修到元婴中期,可我娘心高气傲,对哪个男的都瞧不上眼,一直就没成亲,可让好多人忌恨呢。”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她心气高,一心要修成真仙,就连天也妒忌她。到了元婴后,想要再上一层楼,就要去遥远的火岩大陆,但那里的人修为都好高,我娘一次和一个元婴后期的人起了冲突,斗了三天三夜,终于败下阵来,身受重受,幸亏我落英御剑术不凡,才侥幸逃回绝迹大陆。 “她一回来……对了你知道我和寅寅怎么来的吗?”毒桃花突然向杨左问道。 杨左一惊:“你刚刚说你娘哪个也瞧不上眼,难道你们都不是她亲生的。” 毒桃花生气的推开杨左,喝道:“你才不是我娘亲生的呢!” 杨左一阵失笑:“我本来就不是。” 毒桃花哧的一笑:“我准备学我娘一样,抢个相公,你准备好了没有?” 杨左一呆:“你是说你爹是你娘抢来的?” 毒桃花点头道:“是呀,我爹是个书生,我见过两回,一看到我就抱着我一阵哭,我一见他就生气。” “可我娘喜欢他。她知道自己命不久时,就一心想寻个人嫁了,平时她倒是瞧不上这些凡夫俗子,可一碰见我爹就马上动手抢了过来。她二十年前生了我,十五年前生了寅寅,别人都笑她傻,嫁个凡人,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桃花谷的传承。” “你知道寅寅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杨左一阵沉默,心里有些难受,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脸上不该有这么多伤疤,更不应该开口就是,你嫌弃我?这实在是很令人心疼。 毒桃花恨恨的道:“寅寅出生后没多久,桃花谷便遭歹人突袭,寅寅重伤,娘为了保她,强行用寿元换她性命,一夜间就白了头。” 她又停顿了一会,神情痛苦的道:“那些人可真是好手段,我娘伤上加伤后,提亲的人更是肆无忌惮,皎月宗的人更是把我逼到了绝路,我索性在七国洒下邀贴,皎月城中,万花楼下争驸马。” 杨左感慨的道:“都听说皎月宗有两个元婴修士,我原来还羡慕不已,原来风光之下也是血淋淋的。” 毒桃花点头道:“现在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毒辣了吧,杨左你可要帮我,万花楼下我可等着你,来!” “来,你跟我来。” 毒桃花拉着杨左从甲板走到阁楼边,指着十七层高的阁楼,笑道:“你知道这楼里有什么吗?” “有什么?” 毒桃花一笑:“你猜不到。” !! 35学剑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杨左洒然一笑:“怎么猜不着?阁楼里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书桌,椅子,藏书,画墨,诗词。” 毒桃花笑道:“你说的一样都没有。” 杨左道:“哦,那就是兵器库,有刀枪剑棍,戟斧钺槊,十八般武器,还有法宝灵丹,演武台。” “都没有。”毒桃花又摇头,笑得更加得意。 “难道里面有只熊猫不成?”杨左一阵好奇,举步跨进门槛,随即一愣,顿时感到被毒桃花戏耍了。 他苦笑道:“你这样可不好,就是诸葛亮来了也会上你当的。” 从外面看来这是个十七层楼阁,杨左一进来就发现它只有一层,空旷,宽敞,任谁也猜不到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杨左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明摆着就是骗我玩,可不厚道。” 毒桃花道:“谁说我骗你,这里面可有一样好东西,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杨左一愣,笑道:“你该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毒桃花皱眉道:“我会把自己比做一样东西吗!你这个笨蛋!再猜猜。” 杨左道:“不猜了,猜不出来。” 毒桃花笑道:“本来这里什么都有,诗词书画,十八般武器,还有演武台,十七层,每层都藏着宝贝,这里可是我的闺房,可几天前我就让一锤把它们拆了个干干净净。” 杨左好奇的问道:“拆光了干嘛?” 毒桃花:“自然是装那个好东西。” 杨左道:“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大的空间,那得有多大?” 毒桃花笑道:“自然大,别说这个小小的楼阁装不下,就是整个绝迹大陆它也嫌小,因为它是落英御剑术。” 杨左纳闷的道:“你是说落英御剑术?” 毒桃花点头道:“这楼里有落英御剑术,我把他送给你。” 杨左吃惊的道:“我没看见。” 毒桃花抻手按向自己丰盈的胸膛,笑得妖艳:“在我心里呢,要不要我脱了给你好好看看。” 杨左一阵哆嗦,摇头笑了起来。 毒桃花道:“我今天就教你御剑术,我家御剑术不外传,怕叫外人偷学了去,就在公主号的舰楼里教楼里教最安全,可我嫌空间小,就把楼里的东西全拆了。” 杨左摇头道:“我才练气四层,还学不了御剑术,也上不了飞剑。” “你当然可以学,你以为落英御剑术为什么天下无双。”毒桃花取出她的飞剑,抻手一指,定在空中娇笑道:“来我教你飞,可别又像上次一样吐了出来。” “嗖”的一声飞剑载着他们,贴着木墙,风驰电掣的冲到十六层楼高,杨左吓得魂飞魄散,抱着毒桃花,失声尖叫起来:“喂!喂!喂!你看见没有,要撞到楼顶了,赶快转弯!” “怕吧,怕就抱紧点纳。”毒桃花不怀好意的娇笑起来。 “嗡”的一声飞剑一阵颤鸣,剑身擦着楼顶,贴着另一面墙飞速坠下。 杨左大喊:“救命!” 毒桃花笑靥如花:“不救。” 夜幕降临,杨左麻木的从玄冰剑上跳了下来,他跨出楼阁,就见毒桃花憋红了脸,看着他一阵好笑。 她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神情古怪的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剑豪鬓吗?真是有点那个,怎么来说来着,叫潇洒,哈哈哈。” 杨左哑着嗓子苦笑道:“你就笑吧,笑个够。” 毒桃花好不容易忍住笑,问道:“怎么样,学会上飞剑了吧。” 杨左举起手中的玄冰剑,差点哭了起来:“飞剑是上了,差点把我吓死了,你是不知道,这个玄冰剑有多野,像八百年没飞过一样,一阵乱窜可要了我的命。” 毒桃花哧的又笑了起来:“这么野,这剑可真聪明,知道怎么制你呢。” 毒桃花用了几坛沉年的女儿红,就将杨左制的服服贴贴。甲板上夜风吹来,满天眼斗对着醉眼熏熏的杨左眨眼睛。 杨左用剑指着星空,对毒桃花道:“你看见没有,它们在对我眨眼睛。” 毒桃花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没看到我对你眨眼睛呢。” “对了,你隔空控剑学得怎么样?” 杨左摇头一笑:“这剑飞得高兴,带着我到处撞墙,怎么肯听我话,现在倒是睡得香,我把他拔出来,好好学学控剑。” “嗡”的一声,玄冰剑从鞘中飞出,静悬在夜空中,杨左抻手一指,隔空一剑剑虹击,玄冰剑若脱缰野马,拖着一道白光,嗖的一声击向湖面,一阵沉静,湖面突然一分为二,露出茂盛的水草和雪白的鹅卵石。 毒桃花吃惊的感到脚下一阵晃动,公主号竟然开始倾斜,公主号是桃花湖里的巨无霸,就算风浪再大,它也照样平稳。 杨左这一击,令她第一次感到公主号就算再大,也只是一只船。 “娘说的对,他不是池中之物。”她震惊的看向杨左,她没想到,杨左第一次用落英控剑,就有这等威势。 杨左一剑击出就醉熏熏的伏在桌上呼呼睡了起来,湖面白光一闪,玄冰剑闪电般飞回,绕着杨左嘤嘤叫了两声,随即化为一道白线,绕在他指间。 “我真得绑得住她的心吗?”毒桃花看着不省人事的杨左苦笑道。 她从戒指中取出一张床,一把将扬左抱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扬手在床周围布下了一个简易的护阵,可以遮风挡雨。 很安详的一夜,杨左睡得很香,醒来时看到一身深蓝男装的毒桃花,她慵懒的靠在甲板前的护栏上,朝阳正穿过她温柔的头发,她皱着眉,朝湖中洒鱼饵,不捕鱼,她喂鱼。 杨左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洗漱一番,好一会,她还没发现。 “喂,大公主。”他朝她挥了挥手。 她毫无反应,好像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依然皱眉喂鱼。 杨左才刚从跨出护阵范围,她就一眼发现了他。 “过来。”她笑盈盈的朝他招手。 杨左一阵纳闷,才突然想起她是个阵法师。 毒桃花道:“还有四天,你就要为我在万花楼下跟人我决斗了,你可要好好学御剑术,这次上岸学,可别毁了我的桃花湖。我顺便也回岸上,布置布置。” 杨左道:“布置什么?” 毒桃花笑道:“杀人嘛,要杀好多人,我娘对付那个元婴老怪,他门下几十名筑基堂主当然由我来对付,你就对付你的情敌就行了,嗯,你情敌真多。” 杨左一愣,突然感到一阵羞愧:“我现在说不定也能对付筑基。” 毒桃花道:“你的主要任务,是把七公主抱回家,七公主可好喜欢你呢。来人!起航,你们七公主要回家了。” “起锚!一二三。”甲板下钻出数十名大汉,吃力的拉着比手臂还粗的铁锁,一阵大呼。 “一二三,一二三……” 半柱香后,湖面一阵波动,重达的万斤的精刚铁锚,像狰狞的水魔兽一样,哗的浮出水面。 “杨帆,起航!” !! 36风雨欲来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三日后,桃花谷内,一片汪洋般壮丽的花海里,冲出一柄飞剑,嗖的飞向天空。 杨左在踏在那柄飞剑上,万丈之下就是桃花海,庄园,和桃花湖。桃花海淹没了庄园,包围了桃花湖。 谷顶悬着一柄飞剑,飞剑上是等的不耐烦的毒桃花。她穿着雪白的狐裘,立在漫天风雪里,不停的搓着手。 她在遥望远方,远方的皎月城,像巨兽一样困在冰天雪地里,再往北边就是几座险峰,成片的远古建筑群,环山而下,秀美空灵。 毒桃花指着那座山峰道:“那儿就是皎月山门,从山脚到山顶,修为越高住得就越高,林晓天就住这在山顶的那个宫殿里,对我桃花谷虎视眈眈。” “你准备好了没,明天可就要夺附马了。”她哈出一口白气,一把抓住杨左将手抻进他的脖子里,一阵叹息:“好暖和。” 她的手冰凉,渗的杨左一阵颤抖,他笑了起来:“别,别,别,我真的准备好了,我现在飞起来,绝不会撞到桃花树了,大公主你就饶了我吧。” 毒桃花一阵发抖:“天上真的好冷,我们下去吧。” 杨左道:“可是你拉着我,要我看皎月宗的,我才刚上来,你又要下去。” “那好啊,你可别怪我。”说着,毒桃花的手就从他脖子钻到他的胸膛上,她上下其手一阵乱摸,咯咯笑了起来:“又暖和,又结实,可真好。” 杨左一阵哑然,第一次被女人摸了,这让他想起了红豆,心下一阵黯然,十多天了也不知道红豆在水云宗过的好不好。 毒桃花看着他,眼神敏锐:“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莫非我在摸你,你心里竟然还敢想着别的女人?” 杨左笑道:“我当然可以想,我们可是说好的,只当假驸马,莫非你想假戏真做?” 毒桃花飞快的抽出手,脸色刷的变白:“呸,你真当自己是宝贝吗?” 杨左哈哈大笑:“大公主,山谷上风大,你脸色可不好,我们这就下去吧。” “嗡”的一声,他按下飞剑,从谷顶俯冲而下,向花海里撞去。 气的毒桃花握紧拳头,一阵发狠:“你给我等着,等到那一天我把你骗到手了,再好好收拾你。” 轰的一声,杨左一头撞在一颗桃花树上,桃花簌簌落下,他四脚朝天,玄冰剑绕着他嘤嘤叫唤。 毒桃花按下飞剑,捂嘴一阵偷笑:“活该,这几天可把我家的桃花树祸害了不少。” “你给我滚!”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吓了他们一跳。 声音从亭中传来,亭中坐着一名白发贵妇人,旁边立着一名容貌英俊的书生。 “娘!” 贵妇人桃子豁然回头:“不是说你们!你们给我滚到一边调情去!” 毒桃花脸一红,看向那个书生:“我爹来了?” 书生也望了过来,一双眼睛立刻湿润起来:“这,这是桃花,是我女儿,她要嫁人,你总要跟我商量一下吧,大家讲道理,都五年了,你不让我进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梁翰林,你给我滚!桃花是我的女儿,用不着你管。”桃子一掌拍在园石桌上,嘭的一声,石桌碎成数块。 书生梁翰林一阵发抖,可就是不肯走:“桃子,你不讲道理,你一个人生的出女儿来嘛?桃花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还有寅寅,他一出生你就赶我走,你心好狠。” 桃子哧的笑了起来:“桃子?怎么不管我叫泼妇了?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把我怎么样!” 梁翰林道:“不怎么样,我,我不走了……” 桃子惊异的道:“不去考你的功名,和状元,你揪着我这个泼妇不放干嘛! 梁翰林红着脸道:“桃子,我想你了,也想桃花和寅寅,我想好了,你是仙女我是凡人,我知道我配上你,等我老了,丑了,我再偷偷的走。” “你――滚。”桃子扭头,捂着嘴,一阵哽咽。 梁翰林道:“我不滚,我还要问你头发为什么白了?寅寅的脸是怎么回事?皎月城里的选驸马又是怎么回事?我梁翰林虽是一介布衣,但我有权力知道真相,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毒桃花皱眉道:“爹!你就别管了,娘都被你害哭了。” “孩子,你娘现在需要我。”梁翰林看了看毒桃花,对着她身边惊得目瞪口呆的杨左作了个揖。 吓得杨左赶忙抱剑还礼,然后被找不到地放撒气的毒桃花,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 桃子瞬间平复了情绪,转头看向梁翰林:“你是凡人,你帮不了我,你走吧,考个功名娶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好好过一辈子,我不怪你。” 梁翰林一阵皱眉,沉声道:“桃子,你不该瞒着我,我是你相公,就算是个凡人也是你相公。” 桃子道:“好!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仙女了,我马上就要身死道消了,你满意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梁翰林颤抖的退了两步,他想过他白发苍苍时,桃子还风华正茂,这是他不敢面对的,可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时,转眼间,乾坤逆转,她老的比他快,就要死在他前头,他从未想过,还来不及接受。 桃子冷酷的看着他道:“这就是修仙,比凡人多十倍百倍的寿元,但也要接受比凡人残酷十倍百倍的现实。” 梁翰林呆呆的立在那里,一阵思索,笑了起来:“就算你真的要死了,我也要陪着你,你赶不走我,我是你相公,我不相信我帮不了你。” 桃子哧的冷笑起来:“我告诉你,你不走也得死,今天我正要清理门户,你来的正好,我让你看看我桃花谷是怎样的危如累卵。” “来人,传五阵控旗使,传护阵卫,传药膳总管,传护卫统领,还有把桃花的护卫也请来,她的皎月剑阵也请来,所有人都请来。” 半个时辰后,亭前花海前,黑压压的立着数百人,四名控旗使站在人群关抱剑行礼。 “请夫人,吩咐。” 桃子点点头指向火阵控阵使陶然:“你又找了一柄剑?” 陶然道:“是的夫人,陶然寻剑是为了给夫人效力。” 桃子手一挥:“不用了,你走吧。” 陶然脸色一变,忙跪到地上:“夫人,那日的确是陶然太自负,请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桃子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我要杀你?你走吧,还有你们都走吧,我不可能把你们全杀了,树倒猢狲散,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夫人……”一阵惊呼,人群如潮水一般起伏,大半的人躬身行礼。 桃子脸色一冷,指向一百多名惊疑不定的人,喝道:“你们马上滚,三息之内,不走我马上就杀光。” “嗖嗖”两道剑光向谷外飞去,身后一百多人大惊失色的跟着逃走,几名犹豫不决的人已倒在血泊里,桃子抻手一指,将剑归入陶然的剑鞘中。 陶然道:“夫人,我不走。” 木阵控剑使殷之谦,一步跨出,抱剑道:“夫人,我等愿意与桃花谷共存亡,也不枉习剑一场。” 桃子哈哈大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要懂得这个道理,我家桃花天赋也不凡,终有一日,会杀回来,到时候还要仰仗你这些旧部。” 人群一阵骚动,哗哗跪下大半,行完大礼,跪下的人起身,一言不发的向谷外走去。 桃子指着殷之谦,勃然大怒:“你们这百余人都是我桃花谷的精英,尤其是你和陶然,已是我桃花谷最后的两名筑基,最应该走都就是你们!” 轰的一声,一名壮汉将开天锤砸在地上,拱手道:“夫人,我前几天就筑基成功,他皎月的人不来则已,来了我必一锤一个,杀个干净。” 桃子瞧了瞧他,笑道:“你是一锤,我记得你,你是桃花的护卫,当年我就说过你必成大器,你跟着桃花,好好护着他,别的不用操心。 她转而看向众人,道:“明天就要选驸马,选完就会有一场屠杀,你们不走,都得死,别以为你们这是所谓的忠义,我告诉你们,这是愚忠,一文不值。” 殷之谦笑道:“夫人,还是有价值的,就算注定要亡,也要叫他们好好看看,什么是琴心剑胆。” !! 37翁婿斗智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也好!”桃子起身看着众人道:“我死后,桃花谷就散了,你们――懂吗?” 殷之谦道:“夫人,这……” 桃子挥手打断道:“这是最后一道谷主令,我死后你们就不再是我桃花谷的人了,所以你们的琴心剑胆就不再属于桃花谷了。” 桃子寸步不让,这就是最后的妥协。她招手唤来桃花,道:“我的人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呢?” 毒桃花道:“娘,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处理,皎月剑阵何在?” “公主!” 二十一人走出人群抱剑行礼,假状元跨前一步拱手道:“皎月剑阵听令。” 毒桃花点头道:“自我七岁时被封为七公主,你们就被林晓天送给了我,那时候你们跟我一般大,我把你们当伙伴,从没有把你们当礼物,你们都是我的勇士,保护了我十三年。” “公主,我们……” 毒桃花道:“你们习的是皎月剑法,我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只希望别在战阵中相遇,若真的免不了要拔刀相见,我要你们绝不留情,因为我也不会留情。” 十人抱剑行礼后退下,余下十七人却跪在地上,为首一人道:“公主,我刚满八岁那年就被买进了皎月宗,第二天就被人当礼物送了出去,我不认什么皎月宗,就算我习的是他们的剑法,也不认。” “你们十六人呢?” “公主,恩有重有轻,他皎月宗把我们送出,未必是按的什么好心,我等学了皎月剑法,十三年来随公主出生入死,四十九人也死的只剩下二十一人,有不少都是死在了皎月宗手里,兄弟们心里都情楚,这是我们的命,可是死了这么多兄弟再大的恩也早还清了,我们不欠他皎月宗,是他皎月宗欠我们。” 毒桃花点头道:“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十七人就不再是皎月宗的人了,回头就脱掉那身狗皮,换我桃花战袍,随我进退。” “谢公主。”十七人起身又是一礼。 毒桃花指着为首一人道:“板栗儿,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控阵主将。” 班离儿迟疑的看了看假状元,为难的道:“这个,公主……” 毒桃花道:“不用管他,这人不但是个假状元,还是三公子的狗,我早就想杀了他,但怕寒了你们的心,迟迟下不了手。今天,正好让他跟这十人一起走吧。” 假状元一脸惶恐,忙抱剑道:“公主,属下绝没有异心。” 毒桃花冷笑道:“那日魔龙谷前,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不会冤枉了你,你给我滚,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叫一锤亲自送送你。” 铮的一声,班离儿拔出剑:“公主既然已经确定了,就杀了他吧,结阵,别放走了他,免的留后患。” “铮铮铮”十六柄剑瞬间围住假状元,剑光森森,杀气腾腾。 “你们好大的胆子!”突听一声爆喝,一锤一脚踏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他脸上肌肉抽动,凶神恶煞的道:“就算要动手也轮不到你们。” 他转头看向毒桃花拱手道:“公主还请饶了他,他只是不小心着了三公子的道,罪不致死。” 毒桃花道:“若要说三公子有心算计,你一锤最容易上当,他为什么不挑你这个愣头青,反而选假状元?” 一锤道:“公主我才没那么傻呢,可不会上当,我知道谁对我好!” 毒桃花指着他道:“就是因为你傻,所以才不会当。” “老大你倒是帮我兄弟求个情呐!”一锤瞪着骨头吼道。 骨头撇过头,道:“别叫我老大了,我帮不了你们兄弟两。” 毒桃花道:“一锤你放心我不杀他,让他走就好。” 一锤一拱手,抬脚将假状元踹翻在地,喝道:“还不多谢公主不杀大恩。” 假状元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脸上阴晴不定,他瞪着一锤道:“你跟不跟我走?天下之大,我们兄弟齐心照样能闯出一片天地,守在这个谷里等死吗?” 一锤勃然大怒:“你滚,我不是你兄弟。” 假状元哧的冷笑起来,突然冲着一锤吼道:“不是你说不是兄弟,就不是兄弟,血脉要是这么好斩断,还要兄弟做什么!” 一锤一懵,找不到话反驳,只气的一锤砸在地上,烟尘起,兄弟情断,一锤不想再对他说一句话。 “良禽择木而栖,你要给桃花谷陪葬是你的事,今日我兄弟恩断义绝。”假状元哈哈大笑,笑声未止,人已远去。 毒桃花吃惊的道:“我只知道你们平时关系不错,哪知道你们竟是亲兄弟,你可从来没告诉我。” 一锤生气的道:“你又没问,再说他也不让我说。” 毒桃花道:“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算了,你跟骨头带他们下去吧,我有点累了。” “是,公主。” 桃子手一挥,瞬间亭前的人就走的一空,一阵沉静。桃子突然开口道:“你应该给骨头使个眼色的,骨头肯定看得出来,杀掉那个假状元,依一锤性格或许当场就叛了,刚好用皎月剑阵绞杀了不好吗?” “娘,我不能下手。”毒桃花震惊的道:“一锤那么傻,我不想他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桃子抻手扶住额头,叹道:“你这样,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娘死了谁来护你?” “娘,还有杨左。”毒桃花一把将杨左推到桃子面前。 “还,还有我。”梁翰林结结吧吧的道。 “对了,还有你,杨左。”桃子笑了笑,转而惊异的看着梁翰林:“你还没走呢?平时只要我一动剑,就算杀个鸡你也吓得要死,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 梁翰林皱眉道:“我不知道,我就不走。” 桃子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了起来:“你急什么,我又没赶你走,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梁翰林道:“你才真像孩子,古人说四十不惑,我今年虚岁四十了。” 桃子哧的笑了起来:“四十不惑?那你知道我活了多少个四十了吗?” 梁翰林道:“你活了多少个四十我不知道,但在我眼里你一点都没长大,脾气还跟当年一样坏。” 桃子闻言心头大震,半响说不出话来,她一时赶不走他,还说不过他,只好拂袖而去,留下毒桃花,杨左,梁翰林一阵尴尬。 梁翰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毒桃花,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跟杨左谈一谈,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他看着杨左,笑得文质彬彬:“你叫杨左?果然是青年才俊。” “是是是,先生谬赞了。”杨左抱拳一礼,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他生平最害怕的就是教书先生。 梁翰林道:“这是你的剑吗?学剑好啊,我小时候也想过,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可惜身体太无用,学不了剑,只好从文,唉!百无一用是书生呐。” 杨左忏愧的道:“我学剑是为了修长生,倒是没这种侠肝义胆。” “那怎么行!”梁翰林皱眉道:“你读过书吗?多读点书,你就知道修剑的乐趣,远远不止修长生。” 杨左急道:“读过读过,我会背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梁翰林如遇知音,欣喜的道:“还有呢?” 杨左一愣:“还有?还有,我还会背三字经。” 梁翰林也一愣,笑道:“三字经里有大智慧,也很好,还有呢?” 杨左一阵着急,咬牙道:“我还会背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毒桃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且越看越觉得她爹是杨左的克星,她不由得暗暗好笑,从戒指里取出金椅坐了下去,托着粉嫩的腮帮子,看得津津有味。 梁翰林看着杨左越看越顺眼,拉着他就走到毒桃花面前,他将毒桃花的手交在杨左手里,一阵沉呤,念念有词:“果然郎才女貌,不过夺那驸马,你的文采还不够,晚上跟我多学学,我教你。” 毒桃花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们,忍了好一会,终于笑弯了腰。 “桃花矜持一点,对对对,就你这样凶凶的也比刚刚好。”梁翰林一阵哆嗦,目光又转到杨左身上。 “杨左,桃花就交给你了,你告诉我你喜欢她吗?” 终于要结束了,杨左心中暗暗高兴,忙抱剑郑重的道:“放心吧,桃花就交给保护。” 梁翰林一愣,可没桃子那么好说话:“我是问你喜欢她吗?” “我我我……杨左急的脸都红了,我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啊,说你喜欢桃花,说你爱她,女人有时一辈子都在等着这句话呢。” “对,对对,我都等了几百年了,他就是不说。”毒桃花一阵惊喜,跳了起来一把挽住梁翰林的手,娇笑起来。 梁翰林一见女儿高兴,更是不肯松口:“你,你现在就说,不然就是欺骗女人感情,这是非常令人不耻的。” 杨左脸都绿了:“我,我喜欢桃花,行了吧。” 梁翰林道:“大声点,男子汉畏畏缩缩不好。” 毒桃花一脸坏笑,杨左也豁出去了,他冲着毒桃花大吼道:“毒桃花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又漂亮,又歹毒!” 毒桃花脸刷的就红了,她捂着脸小声道:“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爱我,别生气。” 梁翰林被杨左吓了一跳,半响,举起拇指赞道:“果然是好男儿,说出来就好,不用脸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家桃花可是淑女,她都不怕,你也不用怕。” “我怕你。”杨左心下暗道。 !! 38赌斗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令杨左烦恼的之乎者也,让毒桃花笑得最快乐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皎月城中空前繁华,来自五湖四海的七国百宗来了一成,是金字塔最顶尖的一层。 毒桃花着一身红装,坐在十七楼楼顶的花园里,花园从主建筑体内向外延伸三丈有余,若凌空平放的一把巨形折扇,她坐在折扇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冷酷的看着万花楼下花团锦簇,人流滚动,她明艳,骄傲,毒辣,她选驸马。 楼对面是另一座楼,叫观月楼,两道凌空而起的巨型走廊,将它们连在一起,走廊上人头攒动,却悄无声息,那里有十几队最强壮,最冷酷的护卫,还有十几名不可一世的王公贵族。 三公子林浩之坐在观月楼上,他肆无忌惮的盯着对面的毒桃花,像秃鹫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他比秃鹫更专心。他身后立着三名护卫,个个如狼似虎,修为最差的也是筑基初期。 一锤站在皎月剑阵前,愤怒的瞪着其中一人,那人持剑,脸带冷笑,赫然就是他的兄弟假状元。 “开始!” 毒桃花手一挥,原本沸声不止的万花楼,猛然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静。 “击鼓!” 沉静中一只战鼓被擂响,紧接着万鼓齐鸣,屋檐上的积雪被震的簌簌而下,人海间的杨左一阵气血翻滚,震落的积雪像滚烫的烈火,烧的人海一阵沸腾。 “着红袍,做驸马!”一人突然大喝道。 “抢公主,做驸马!” “毒桃花是我的。” “老子才是驸马爷,你们这些跳梁小丑!”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红了眼,杨左一阵头皮发麻,毒桃花说的没错,他的情敌真的很多,而且实力最差的也是练气九层,如他一样还没到练气中期的人,一个都没有,这令他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更突兀的是,他的身边刚好站着一名比野牛还强壮的汉子,练气巅峰的修为,满脸横肉,杨左甚至怀疑他比一锤更强壮,他好像对杨左非常感兴趣,足足半个时辰,他瞪着杨左瞧得津津有味。 此时,听见万鼓齐鸣,众人口出狂言,他哈哈大笑,从戒指中取出一把开天刀,一刀击在杨左身边,惊的众人如潮水般散开,一个方园十丈的圆阵瞬间形成,阵中只有他们二人,嗡的一声玄冰剑出鞘,肃杀之气翻滚,众人连连后退,圆阵又扩大三分。 “区区练气初期,敢来夺驸马,果然是有些本事。”那人眉头一皱,却笑了起来:“哈哈哈,七公主是我西荆国的,你们就别白日做梦了,尤其是你!” “李蛮刀,休要乱来!斗场还未开启,不可动手。”一名皎月筑基初期的控场主将,不无忌惮的规劝道。 李蛮刀一把推开那人喝道:“装什么装,老子今天偏要动手!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老子今天非要替七公主教训教训这个癞蛤蟆不可。” “怎么瞪着老子干嘛!”李蛮刀几步跨到杨左身前,铁塔一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杨左,一身凶悍的气势猛然压了过去。 杨左眉头一皱抬脚就踹,轰的一声,李蛮刀稳丝不动,杨左却被震的连连后退。 “哈哈哈,就凭你也想娶七公主!”他说着转身对着万花楼,摇摇一拱手,大声道:“七公主,我乃西荆国龙呤宗,少宗洪造玄座下护卫,今天我就替公主捏死这个让人生气的东西。” 毒桃花豁然起身,气得浑生发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给我杀了他!” 悬空走廊间引起一阵骚动,皆没想到斗阵未开,就要先见血,这阵骚动是兴奋的,龙呤宗,少宗洪造玄最兴奋,他豁然站起对着毒桃花就是一礼,他非常激动,因为他的护卫给他挣了诺大的面子。 他激动对着周边的王公贵族团团一礼:“今天我就在这开个庄,就赌我家护卫蛮一刀,三刀之内就可以干掉这个练气初期的蝼蚁,买一赔十,我洪造玄说话算话。” “洪造玄,三刀可不厚道,一刀我就跟你赌了!”花西国的高恒冷冷的道。 “就是,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众人一阵附和,洪造玄脸上一阵挣扎,终于把大腿一拍,喝道:“一刀就一刀,赵蛮刀,可不就叫蛮一刀!” “好我赌了,灵石五十万,八品法宝一件。” “我跟了,就跟高恒一样!” 洪造玄冷冷道:“一百万起,七品法宝起,想要以小博大,也得下些本钱吧!” “一百万就一百万,我护旗盟又不是出不起!不过我是买蛮一刀赢。” 洪造玄笑道:“那就是一比一点一,就当我送诸位的!” “洪少宗果然少年豪杰,我也压蛮一刀。” 众人趋之若鹜,洪造玄洋洋得意,倒是各取所需。 “一千万!” 突然,一张不可一世的脸凑到了他面前,吓了他一跳,他恨恨的道:“孙横你想吓死老子啊!好大的胃口啊你,开口就要吃我一百万的灵石。” 孙横抻出十根手指头,咧嘴一笑:“是十个一千万!” “不可能,你当我冤大头吗?老子可不傻!” 孙横道:“你肯定同意,我赌蛮――那个蛮子一刀之内杀不掉他,三刀之内也杀不掉他,而且三招之内那个蛮――蛮子必死。” “你疯了吗?”洪造玄惊得下吧都快掉下来了:“你确定是赌那个练气初期三招之内杀了蛮一刀?” 孙横点头:“非常确定。” 洪造玄一阵惊异,脸上阴晴不定,半响他咬牙切齿的道:“你休想诈我,我赌了!” 孙横一挥手道:“那个洪――你说话算话吗?” 洪造玄愤怒的道:“姓孙的,休要摆你的臭谱,我说话当然算话!” 孙横点头道:“那个孙――马夫过来!” 孙时殷勤的扑了过来:“来了,大爷,小的叫孙时。” 孙横点头道:“孙时,你算算十个一千万,一比十我们能赚多少。” 孙时取出一个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而后吃惊的道:“大爷发财了,是十亿!可以把龙呤宗的山门买下来,开个当铺。” “你!”洪造玄指着孙时气的浑身发抖。 孙横背着双手,看着万花楼下的圆阵,悠悠的道:“嗯,十亿,没钱的话就拿你家山门换,我勉强同意了,咦!怎么还没动手!” “我就不信了,那个练气初期能反了天!”洪造玄指着李蛮刀大喝道:“蛮一刀,给我一刀杀了他,多出一刀就给我去死!怎么还不出手!” 蛮一刀被那名控场主将挡在中间,一阵尴尬,他倒是没把那个筑基初期的控阵主将瞧在眼里,但是命令好像是毒桃花下的,他看见她站在花楼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杨左,终于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杨左正朝花楼上的毒桃花,举剑止意,而毒桃花则捂着嘴笑个不停。 “有奸情。”洪造玄也发觉有些不对,刚准备说什么时一名护卫就匆匆跑了过来。 “少宗主,七公主听说有赌局,也要赌一把。” 洪造玄一阵惊异:“她要赌多少?” “她说按最高的来,赌那个练气初期赢。” “什么!” 孙横道:“你要先赔给我,我听说那个龙――什么宗只有一个山门。” 洪造玄冷笑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鹿死谁手还未知,就算有什么阴谋,我也不信那人能在三招内杀了蛮一刀。” 孙横呲牙一笑:“没有阴谋,有阳谋。” “杨左,杀掉那个蛮子,公主赏你十亿灵石!”一锤举起开天锤,指着楼下大喝道。 “十亿!” 人海间引起一阵哗然,赵蛮刀一阵羞怒,一脚将筑基初期的控场主将踹飞,双手握着开天刀,一跃而起,刀势雄浑还携着怒火,好像要把杨左当柴一样劈成两半。 杨左躲也不躲,一剑剑虹击出,人群间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 39失魂人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刀锋破风声呼啸而起,蛮一刀真的只想出一刀,这一刀已是集他毕身绝学,凶悍,迅疾,势不可挡。 刀锋压着玄冰剑,眼看着就要将杨左斩在刀下,人群中惊呼声更响,有人已经撇过脸,不愿意见这血腥的一幕,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静后,他们转过头,赫然发现杨左正踩着蛮一刀雄壮的胸口,拔出他的玄冰剑,寒光闪闪,杨左身上滴血不沾。 “你看见吗?发生了什么?” “是饮血剑,我在火龙巢穴的散修擂台上见过这柄剑,他就是那个剑快的不可思议的练气一层。” “有多快?” “据说跟季英泽的剑一样快。” “有人说他叫绿豆,还有人说他就是水云宗弃徒杨左。” “他杀了魔龙宗的人,季英泽正在满世界找他,他竟然还敢现身!” “他恐怕已不比季英泽差多少,一剑一脚再一剑就捅死了蛮一刀,你敢相信吗?” 那人一阵惊骇,人不自觉的随着人流又退了两步。 不管他相不相信,杨左一剑剑虹击在刀尖处,破了他的平衡,接着一个灵巧的空翻,顺势一脚将空中的蛮一刀踹翻在地,再强壮的身体在空中也无处施展,蛮一刀眼睁睁的看着杨左将他踩在脚下,双手握剑一剑捅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悬空走廊内,洪造玄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孙横身边。 孙横抬脚将他踹开,冷漠的道:“就是会这一样,一剑击一刀,四量拨千金,脚踹赵蛮子,一剑透心凉,嗯,真粗暴,我喜欢,有我的风范。” “你你你竟然敢动手打我,我我我……”洪造玄指着孙横涨红了脸,一阵结结巴巴。 “我我我竟然就敢动手。”孙横跨前一步,俯身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一拳把他揍翻:“你你你,你到底还不还钱,但敢少了一个铜板,我还要动刀子呢,孙时把刀子亮出来!” “来了,大爷!”孙时刷的拔刀,兴奋的冲了过来。 刷刷刷一阵兵刃出鞘声响起,两队彪悍的护卫立时剑拔弩张。 “放下刀!” “放下我家少宗。” 两队护卫正各逞凶狠,互不相让,孙横接过刀就横在了洪造玄的脖子上。 “叫你的人都滚开点,我胆子小,一紧张手就发抖,万一……”说着孙横的手一抖,就在洪造玄脖子上开了一道小口子,粘粘的血流到脖颈后,他瞬间吓破了胆。 “放放放下刀,马上。” 一阵嘭嘭声响,各种武器丢了一地,孙横的护卫瞬间就缴了他们的械。 “刀可都放下了,孙横你可别太过份!” 孙横点点头道:“既然这样,就先赔钱吧,愿赌服输,十亿灵石交出来。” 洪造玄摸向戒指,恨恨的道:“没有十亿,只有八百万,全给你了。” 孙横一把抓住他的手,喝道:“孙时过来按住他,我把他手指头剁下来。” “好的,大爷!”孙时一脚踩住洪造玄的头,将他头牢牢的踩在地上。 “别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洪造玄一把取下戒指,塞进了孙横手里,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可真机灵,威风都不让我抖一个,还好你的手下不怎么机灵,孙时去,把他们手指头都躲下来。” “给给,给你,我可没戒指,这是我的储物袋。” 孙时提着鞭子,兴奋的兜了一圈,戒指中立马多了十几个储物袋。 “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我们身上可什么都没了。” 洪造玄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孙横不可一世的猛摇头。 “孙蛮子,你杀了老子吧,我咬死你。”洪造玄说着就扑了过去,张嘴就想咬孙横,也不管脖子上的刀。 “你可疯了。”孙横弹了起来,吓了一跳。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老子告诉你老子没钱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算了,算了,没钱就算了。”孙横舔了舔嘴唇:“你家的山门……” “呸,孙横我告诉你,你休想,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你也别想好过!” “算了,算了,那就打个欠条吧,你慢慢还,我不急,就八百万八百万的还。” 洪造玄瞬间想死的心的有了,他身上的八百万灵石原本是为了娶毒桃花所用,平时口袋里要是能有一百万就很难得了。 他咬牙切齿的道:“取笔墨纸砚!” 今我洪造玄欠孙横…… 孙横道:“写十亿,刚刚那些算利息。” 今我洪造玄欠孙横十亿灵石,立此为据…… “看来你是没钱了,竟敢诳我!”毒桃花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十七人的胶月剑阵立时压了过来,洪造玄双退一软再也爬不起来了。 “一锤,带走。”毒桃花冷冷的指着他的护卫道:“让他老子洪风凌带灵石来赎人。” 一行二十几人来去如风,转眼间毒桃花又座在扇形花园中。 孙时懊恼的道:“我们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孙横道:“我倒是想用这招,可就是不敢,你以为洪风凌这个老妖怪会真的付十亿灵石来赎他儿子!” 孙时道:“那七公主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孙横摇头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孙时一拍脑袋笑道:“大爷,我知道了,因为七公主,又漂亮又狠毒,那老妖怪肯定不敢不付钱。” 孙时道:“没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孙时愣愣的盯着扇形花园,流出了口水:“她真可漂亮,我要是能搂着她一睡晚,死也愿意。” “孙――马夫你可好大的胆子,不知我是来夺驸马的吗?你竟然敢觊觎你未来的大――主母!” “喂,喂!孙时你干嘛!” “我去跟她说会话。”孙时头也不回的向扇形花园跑去,像着了魔一样。 孙横一阵头皮发麻:“他是疯了吗,难道我竟然又要去找个马夫!” 孙时兴奋的冲到毒桃花身后,被一锤绊了个狗吃屎!但他毫不在乎,他又扑了过去。 “大胆!”一锤目瞪口呆,一声怒吼,惊得坐在花园前的人纷纷回头。 孙时立时涨红了脸:“我见过你,我见过你,我第一眼见到你后,就后悔了。” 毒桃花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的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一锤。 “公主,这人好像得了失心疯,我这就一锤结果了他。” 一锤举起开天锤,一锤向孙时砸了过去,可孙时却浑身未觉,一张脸涨得更红了。 “住手,别别杀……”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雪中令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让一锤住手的是蓝仪,可她看着孙时的眼中带着厌恶,毫不掩饰,她讨厌他,还偏偏不想他死。这令一锤疑惑不已,可他手中的开天锤毫不迟疑。 “等一下,一锤。”毒桃花挥手拦下一锤,好奇的看向身边的蓝仪道:“你认得这人?” 蓝仪点头道:“七公主,我见过他一面,但不认识他。” 那天漫天飞雪,四匹骏马拉着马车在大道上飞奔,骏马呼呼的喷着白气,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带着他们赏遍了皎月城的雪景,眼前是飞速倒退的皑皑白雪,车后是风度翩翩的公子,胸腔中是嘭嘭乱跳的心。 他们的马车是皎月城中最豪华的马车,谁碰见了都要让道,但是孙时是例外。孙时看见他们马车奔来的瞬间,就忘记了自己是个马夫,他松开了马缰,因为她们白衣胜雪,如花似玉,他失魂落魄的看着他们,什么都忘了。 两辆马车交汇的瞬间,令她们产生了就要迎面相撞的错觉,一阵惊呼,他把蓝仪吓得腿都软了,而且还一脸露骨的羡慕,看起来就像一只不知廉耻的癞蛤蟆。 两辆马车几乎贴到一起,一阵颠簸,蓝仪恼怒的挥鞭向他抽去,“啪”的一声鞭响,又是一阵颠簸,她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摔下马车,一双手突然按住她的胸膛,将她稳稳的推回安全的位置。 “无耻!”两辆马车紧贴着擦身而过,蓝仪满脸飞红的回头朝他啐了一口,她看见他手中握着她的鞭子,愣愣的立在雪中越变越小。 三姐妹一阵戏闹,有人笑言:“那人好像傻子。” 如今,傻子就在眼前,笑他傻的人只剩下她一人了,她不由的一阵好笑:“到底谁才是傻子?” 孙时一愣,将鞭子递到她面前,笑道:“我是傻子。” 蓝仪豁然惊醒,茫然的看着他:“不要了,我现在不做马夫了,我现在是七公主的护卫。” 毒桃花哧的一笑:“你可真有意思,命都不要了,偏要送别人鞭子,就算你喜欢她,送的礼物太不讲究了。” 孙时红着脸道:“我……我不喜欢她,这鞭子是她的,我来还给她的。” “我说了我不要了,你没听见吗!”蓝仪抢过鞭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蓝仪厌恶的看着孙时,毒桃花厌恶的看着蓝仪,一锤摸着头看着所有人,摸不着北。 孙时一呆,俯身从花丛间捡起鞭子,揣进怀里,尴尬的对她笑了笑:“那给我吧。” 蓝仪眼中厌恶更甚,孙时一阵哆嗦,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毒桃花阴阳怪气的指着对面,道:“她不喜欢你这样的呢,她喜欢的人坐在对面楼上,看见没,那才是真正的风流潇洒,又英俊又多金,可惜在别人眼中她只是个低贱的奴婢。” “公主,蓝仪心已死,再也不敢痴心妄想!”蓝仪低着头,浑身颤抖起来。 “哦!”毒桃花点点头:“你总算变得聪明了。” 孙时疑惑的道:“为为什么?你的心为什么死了!。” “不用你管,你走吧,我是低贱的奴婢配不上你。”蓝仪心如死灰的道。 孙时道:“怎么会!你不是奴婢,没有人生来就是奴婢,我给我家公子赶马,他老是喜欢装出忘记我名字的样子,这样就能显出他的高贵,我的低贱。” 他认真的看着她道:“可我他妈不在乎,谁他妈爱在乎,谁去在乎,我知道他记得住我的名字,他是个混蛋,我也不是好东西,高兴的活下去才最好。” “那个孙――马夫过来。”孙横不知何时已站在花园外,一脸难看的朝他招手。 孙时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来了,大爷,小的叫孙时。” 孙横一脸古怪的看着孙时道:“听说刚刚有人叫我混蛋来着。” 孙时刷的扬起手中的鞭子:“谁!竟敢骂我家大爷,我非抽死他不可!” 孙横哧的笑了起来,朝毒桃花拱手道:“多谢七公主高抬贵手,在下在这里替孙时道个不是。” 万花楼下一阵骚动,毒桃花好奇的看过去,背对他们挥了挥手,就算下了逐客令。 万花楼下斗场已开,第一轮拼的是文采。毒桃花捂着嘴偷笑起来,因为引起这阵轰动的恰恰是杨左。按理说杨左的文采不可能已引起轰动,因为他根本就没什么文采。 第一轮文试的考官叫他背个诗词,他张口就是三字经。 “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考官的脸立时就绿了:“这是三字经,小孩都会背的,你背这个太敷衍了吧。” 杨左心一凉,又把梁翰林的话背了出来:“三字经里有大智慧,三字道尽天下事,孩子都要背,我为什么不能背?不忘初心,返璞归真又有什么不好?” 杨左竭立模仿梁翰林的书生气,硬是把考官唬的惊疑不定,勉强给了六十分,过了第一关。 第一关过得有惊无险,第二关是笔试,斗场里已备好笔墨纸砚,一眼望不见头的人伏案笔耕,杨左仔细看了看,发现有大半的人在伏案睡觉,呼噜声震天,监考的考官的眉头都皱不动了。 杨左提着大狼毫,看着眼前洁白的宣纸,,迟迟不敢下笔,正烦恼间一个考官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杨左空空如也的白纸,一阵痛心疾首:“真是,做孽呀!” 他嘭的一拍杨左的桌子,把杨左吓了一跳,还震翻了桌前的青花瓷砚,瞬间一张上好的宣纸就被波上了一纸的墨水。 “给他换一张!”那人一皱眉,摇摇头,背负着双手就离开了。 杨左只觉得那人文弱的有些熟悉,可一时还想不起来,当一张新的宣纸换上来时,他才豁然想起那人好像就是桃花谷的掌礼司祝梁。 杨左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新的宣纸上作了一首新的词,晓春,词的末尾处墨迹还未干,他毫不客气的提笔在落款处写下:杨左 第二关,获得八十分,顺利过关。待到第三关时,杨左瞬间傻眼了。 现场做词,场下有人提笔记录,呤一句写一句。 考官看着他不满的催促道:“还有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你再作不出词来,就立马会被淘汰。” “我当然会作词,我可是大诗人!”杨左一急张口就来:“雪中令:北风扬雪满花楼,红白点缀,若花雨。文才武功万花楼,鼓声煮热血,剑光流转,雪中逐红袍……” 一片寂静,考官一呆,指着案上之人大喝:“记下来,给我记下来……” 雪中令,八十八分夺第三轮第一甲,引起一阵轰动。 杨左暗叹梁翰林好学问,出口成章。今日清晨他见毒桃花一身红装,便作了这词,把毒桃花哄得开心不已,他又湿了眼眶,他目送他们出谷,桃子不准他出谷,要他等她。 “杨左你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他非气死不可!”毒桃花笑开了花,:“他可真无耻,亏我爹还夸他孺子可教,盗人诗词是爹生平最痛恨的事。” “真羡慕你!”蓝仪看着毒桃花,失落的道。 毒桃花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了,我看那个孙横的马夫就很喜欢你,我倒是羡慕你,杨左要是有他一半痴情我就……” 蓝仪一惊,一脸惶恐的抱拳道:“七公主,我刚刚失言了,请责罚。” “当罚。” “就罚你不准喊我七公主,就直称,你。很自然,我很喜欢。” “蓝仪不敢!” 毒桃花一笑:“这是我给你的责罚,你不能不敢。” 下载免费阅读器!! 41龙争虎斗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三个时辰后文斗结束,被淘汰的不足一成,数百的竟争者除了各家恒宗星宗的打手,一些星宗以下的势力倒是占了大半。 四百余人中引人瞩目的无非是各家宗门的打手,皆是实力顶尖的练气巅峰,但最令人瞩目的是杨左,他是斜刺里冲出的一匹黑马,斗场开启前一剑捅死赵一蛮,文斗中夺下榜眼。 斗场下人海沸腾,突然,一阵鼓鸣粗暴的淹没了议论不休的人群。 武斗开始,百座擂抬同时开启。 人海瞬间变成了死海,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刷刷刷……”突然间,各种刀兵出鞘,百剑齐鸣,热血流淌,人海死灰复燃,掀起惊天巨浪,助威声瞬间淹没了万花楼,淹没了雪中的皎月城。 擂台上杨左连杀了七名练气巅峰,一人一剑剑虹,比杀蛮一刀时更狠,更干脆。斗台下一阵骚动,擂台上一阵沉默。 最沉默的是杨左旁边的一座擂台,台上那人一袭蓝衫,低着头,手按着剑柄上,整整一个时辰,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人敢跨上他的擂台,所以他不拔剑。 杨左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人看了很久,那人对此好像一无所知,依旧低头按剑。 武斗比文斗快,因为武斗更直接,笔可以杀更多的人,但一定没有刀快,百座擂台间,常有一剑定生死,一招不慎,命就任人宰割,很多人还来不及认输就倒下了。 仅仅一个时辰,百余人被杀,近三百人负伤退出竟争,百座擂抬空了大半,剩下的二十几人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只有五座擂抬,杨左占了其中一座,蓝衫剑修占了另一座,余下三座鲜血横流,台上博杀激烈,几度易主,车轮战下一刻不休,瞬间十人身死。 方寸擂台上容不下第三个人,三座擂抬上,六人短兵相接,法宝阵符毫无用处,刀剑交击,拳拳到肉。 六人战成胶着状态,已斗了半柱香的时间,台下二人盯着他们虎视眈眈。 “再不动手就算淘汰。” 一名筑基中期的控阵主将,冷冷的扫了扫杨左,突然对着台下二人一阵威胁。 二人一惊:“为什么,规则上不是可以……” 那名筑基中期冷冷的道:“规则是我皎月宗定的,我要谁滚谁就滚!” “你!” “给你们三息,还有两个擂台是空的你们任选一座。” 二人愤怒的盯着那名筑基中期,看了两息时间,第三息他们不约而同的走向杨左。一人立时抢先登擂,另一人不知所措的看向筑基中期。 那人看着杨左一阵冷笑:“你可以等他杀了杨左再上台,我刚刚把规矩又改回来了。” 杨左挥剑指向他,还来不及愤怒,刚登上擂台的人就一刀砍了过来。 那人刀法虽不如蛮一刀凶悍,但更灵活,也更狠毒,杨左失了先机,一阵倒退,已被逼至角落,退无可退,一剑剑虹击出,刀光猛然亮起,狠烈又熟悉的一刀。 他一阵颤抖,毫不犹豫的放下剑,侧身躲开了那一刀,顺势绕到那人身后,那人见杨左弃剑,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杨左一肩膀撞到了角落里,他回身就是一刀,愤怒的向杨左斩去。 可他没想到,玄冰剑正静静的悬在他身后。他见杨左躲也不躲,一阵疑惑,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可快刀已出手,再也收不回。 嗡的一身,玄冰剑从他背后穿胸而过,杨左抄住玄冰剑一剑横在他脖了上,冷冷喝道:“你和封魔谷的郑品是什么关系。” 那人本已面如死灰,闻言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他是我师弟,你认得他?” 杨左点点头,一剑切开了他的咽喉:“在火龙巢穴里见过一回,他的刀法比你狠。” 那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怨恨的盯着杨左。 杨左冷冷的:“我是认得他,你要是他儿子我就不杀,但你不是。” “不可能是御剑术,他才练气四层。”另一人望着杨左迟迟不敢上擂台。 那名筑基中期冷冷的盯着杨左道:“如果是落英御剑术就可能了,当年七公主才练气三层时就会御剑飞行了。” “果然是落英御剑术!驸马既然早已内定,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拼个血流成河!”那人将剑抛在地上道:“不打了,就算高恒再多给我一倍的灵石也不打了。” 那名筑基中期鄙夷的道:“你以为你不打了,高恒就会放了你吗!” 那人冷冷的道:“不用激我,我左权以后再不用剑,总有一天等我习得一身好刀法,就一刀杀了你!” 那名筑基中期好奇的道:“你为什么不练剑,却要练刀。” 左权道:“因为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用跟你这个皎月宗走狗一样。”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练剑。”那名蓝衫剑修猛然抬头一笑,他猛然拔剑,寒光一闪,原本斗的正狠的三个擂抬突然安静下来。 他抻手抚着剑身,叹道:“因为你练不好剑,更练不了我这样的快剑,见过一剑斩六人吗?” “我会练出更快的刀。” 血雾喷红了飞雪,擂台上的六人轰然倒下,左权扭头就走,他不愿意见。 第三轮提前开启,杨左对青衫剑客。 轰的一声,脚下擂抬猛然延展,瞬间扩大了十几倍,两人各占一方,遥遥对望。 蓝衫剑修道:“知道我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赶来看你吗?” 杨左道:“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蓝衫剑修哧的一声冷笑:“魔龙谷,万里之外,我为了赶过来看你,跑死了林浩之十匹千里良驹,本来我可以少走点路,就因为你杀了他四匹马,我不得不多走了两里半的路,所以我现在除了要看看你,还要杀掉你。” 杨左嗡的拔出玄冰剑,冷笑道:“我说过,季凉应该转告过你,尽管放马过来。” 蓝衫剑修抻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雪亮的剑身,一副无聊的模样:“这么快就猜出我是谁了,真没意思,季凉当然告诉过我,但是他说的很多话我都不信,只有一句话我信了。” 杨左道:“什么话?” 蓝衫剑修道:“他说你给我提鞋都不配,我觉得那个废物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你觉得呢?” “不配提你的鞋,提你脑袋配不配?” 杨左抻手一指,嗡的一声玄冰剑,脱手而出,隔空就是一击剑虹,剑光雪亮,杀气凝练。 “有点有意思。”蓝衫剑修信手一挥,一道寒光猛然截断剑虹,顺势击向杨左,去势比剑虹更快。 杨左一阵心惊,招回玄冰剑,死死的盯着蓝衫剑修手中的剑,但是忽然风起,眼前一暗,那人突然收剑。 纷纷扬扬的大雪突然停止,一道红毯从观月楼顶凌空铺出,转眼间就铺至万花楼的扇形花园前,一座红毯桥瞬间开成,桥上林浩之带着三名筑基护卫,四十九人的皎月剑阵,浩浩荡荡渡桥而来。 一锤虎视眈眈盯着他们,朝他身后的班离儿喝道:“结阵备战。” 一阵剑光闪动,十七人的桃花剑阵瞬间形成,毒桃花一脚将跪在地上的洪造玄踩在脚下,恨恨的道:“来得正好!” “桃花我来接你了。”林浩之指着蓝仪笑道:“除了她,我把我所有女人都杀了,我保证一身一世只喜欢你一人。” 毒桃花皱眉道:“你在敢过来一步,我保证马上你就得死。” 林浩之哧的冷笑道:“你知道这里是那里吗?这里是皎月城,我林家的皎月城,就算皎月宗的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死。” 毒桃花冷冷的道:“看见我脚下踩的是谁吗,西荆国第一修真宗门,堂堂龙呤宗的少宗,我说踩在脚下就踩在脚下,你敢吗?” 林浩之皱眉道:“我当然敢,但我没必要这么做。” 毒桃花道:“你当然不敢,还有半个时辰,等杨左杀了你的狗,我再杀你。” 林浩之道:“杨左杀不了他,因为他是季英泽,你也杀不了我,因为我是林浩之。” “杀掉他!”毒桃花厌恶的一挥手,寒光闪动,十七人的桃花剑阵,毅然狠狠的撞向了四十九人的皎月剑阵。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疯桃花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双阵交锋,皆是皎月剑法,沉稳而不失凶狠,但两阵乍一接触,桃花剑阵就略胜一筹,他们的剑士虽然少了两倍,但气势却更凌厉。 这十七人的桃花剑阵,跟着毒桃花身经百战,早已形成默契。毒桃花的手甚至还没挥下,他们的剑阵就早已前移,他们都习惯了毒桃花喜欢攻人不备,先下手为强的狠辣。 呼吸间,皎月剑阵被逼退,桃花剑阵立时得理不饶人的前压,毫不留情。 林浩之抱着双手,观赏阵中剑雨,感叹道:“我爹说他不知道他赐给你的皎月剑阵,是不是已经成长为皎月宗内的第一战阵,但他肯定你的皎月剑阵是皎月宗里,最毒的战阵。” 毒桃花冷笑道:“是桃花剑阵,他们现在是我的人,毒不毒跟你皎月宗没有半点关系。” 林浩之哧的一笑,不以为然的道:“当然有关系,你毒桃花都要成我的女人了,你的剑阵当然就是我的剑阵。” 毒桃花瞪着一双冰冷的眼睛,冷酷的道:“鹿死谁手还未知,妄想娶我的人,都得死!” 林浩之看向万花楼下巨大的擂台,冷笑道:“怎么可能还未知,你看季英泽不是压着那个杨左在打吗? “嗯,剑真快,我敢打赌,那杨左再也撑不过二十招。” 毒桃花刚一看向楼下,脸上肌肉猛然抽动起来,一张美艳的脸立时变得凶残无比。因为杨左的状态,比她想象中更糟。 杨左擅用快剑,林浩之就找来了浩英国第一快剑。原本灵巧大气的水云剑法,处处被压,擂台上剑光飞速闪烁,四处都是季英泽的剑光,玄冰剑被压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苦苦挣扎,林浩之说的没错,杨左二十招内必败。 毒桃花也知道,可她就是不愿意认输,她的眼神越来越愤怒,强压了近二十年的仇恨也越来越强烈,她好像就要燃烧起来。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你可以毁了我桃花谷,也可以毁了我,但就是不能娶我!” 林洁之取出他的白折扇,悠闲的扇飞雪花:“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说的是杨左马上就要死了,而且你也知道,要不为什么我一说他的对手是季英泽,你就急的马上动手呢?” 毒桃花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轻一皱,随即上杨,面带冷笑的道:“我每次看见你都想马上动手。” 林洁之点头道:“我看得出来,可你杀不掉我,你的剑阵虽然很厉害,但是四十九人的剑阵才是真正的皎月剑阵。” 说着他合起折扇,眼神跟着一冷:“慌什么,他们只有十七人,围起来杀光这些叛徒就好。” 一阵剑光移动,四十九人的剑阵突然一分为三,主剑阵二十一人缓缓后退,两个十四人的辅助,分左右包抄而来,三方合围之势瞬间明朗。 林浩之脸上的嘲笑也很明朗,天空中洁白的雪,很明朗,对面愤怒的毒桃花,很明朗, 擂台上就要战败的杨左,更明朗,一切都很明朗,他胜券在握,所以他可以嘲笑一切。 “撤!” 眼看着桃花剑阵就要陷入重围,毒桃花挥手下令撤退,她脸上带着坏笑。林浩之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他看不懂她为什么要笑,桃花剑阵被迫后撤,她应该更愤怒才对。 但是,桃花剑阵的控阵主将班离儿懂,所以他在撤退前一剑切断了红毯桥。 毒桃花一阵畅快,开心的笑道:“滚下去吧,白痴。” 红毯瞬间下坠,毯上众人惊慌不已,那个脸上阴晴不定的林浩之,脸上突然转晴,他看着毒桃花飞速下坠,嘴角还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红毯一头笔直的下坠,像飞速放下的吊桥,瞬间就降在人海间,直通擂台,林洁之带着他的剑阵从容的跨下吊桥,走到擂抬前。 “这人果然狡猾,我可上当了。”毒桃花恨恨的踩了洪造玄一脚,恨恨的道:“下去,他们想干扰杨左夺魁!” 一锤纳闷的道:“公主,杨左就要输了,他不用干扰。” 毒桃花转头瞪着一锤:“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聪明,哼,他们是想干扰我,不让我救杨左行了吧!” 她一脚将洪造玄踢到骨头脚下,道:“骨头,你押着这个人,我们现在就走。” 洪造玄挣扎着道:“毒桃花,我爹可是元婴巅峰,你竟敢这样踢我!” 毒桃花正在气头上,听得他出言威胁,立即冲了过去,又踢了两脚。 “为什么不敢?你欠我钱。” 起骨头一把拎起洪造玄,他捏着精钢铁索一端,锋利的勾子,对着他的琵琶骨一阵比划,把洪造玄吓得半死。 毒桃花挥手道:“押着他跟着就行,别动他。” 骨头道:“公主,我们也下去吗?可是计划里不是这样的,布在这里的几十道困杀阵,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了。” 毒桃花点点头,冷冷的扫了扫众人,咬牙切齿的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若是被我查出是谁,我毒桃花必将他挫骨扬灰!” “公主息怒。” 一众护卫底着头,谁也不敢接触毒桃花,深入到骨子里的仇恨。 “说,是谁!” 毒桃花连指数人,眼神冰凉:“是你,你,还是你。” “公主……” “公主,属下不敢。” 气氛骤然紧张,雪越飘越大,擂台上玄冰剑越来越沉默,毒桃花忽然崩溃。 她哭了起来,十几年来,第一次当着她的属下哭了起来:“知道吗?我娘就要死了,她说我心软,不该饶了一锤,一锤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公主――你不能哭。”一锤一脸震惊的看着毒桃花,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这个强悍的公主原来如此脆弱。 “你别怪我,我好害怕!”毒桃花扭过头不敢看他。 “我这就去杀了假状元。”一锤朝她一拱手,提着开天锤从花园中一跃而下。 “公主,你别哭事情还没这么糟糕……”蓝仪抻手抚向毒桃花颤抖不已的肩膀,可她的指尖刚一触及毒桃花的肩膀,她就抖得更凶,更加无法平静。 “是你,肯定是你这个贱人!”毒桃花一把推开蓝仪,像个发了疯了的泼妇,见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蓝仪任凭她推倒在地,也不敢爬起来,惊慌失措的道:“公主,蓝仪不敢。” “你就敢!”毒桃花刷的抽出软剑指着她道:“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什么都敢,你骗不了我,说!你心底是不是还喜欢那个三公子,我刚刚看你眼神就不对!” “我我我……你杀了我吧。”蓝仪突然疲倦的笑了笑,她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别装可怜,我说过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着,她手中软剑一抖,笔直的刺向了她的咽喉。 “别别别……” 鲜血从孙时嘴里涌了出来,毒桃花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都是疯子,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毒桃花气的将剑丢在地上,气得泪水直流:“我又不是真要杀她,你试都不让我试一下,可真毒。” 孙时捂住胸口,皱着眉道:“我家公子,要请你去我铁棋国,铁花山上的万年雪霜就要开了,也许可以救你娘。”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战起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听闻桃子或许有救,毒桃花激动的按着他的肩膀,一阵摇晃:“真的吗?” 孙时被摇得按不住伤口,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前胸,他苦笑道:“真的,真的好痛。” 毒桃花手一抖,赶紧放开他:“对,对不起,我,蓝仪你给他服归元丹,他不能死。” 她说完就带着皎月剑阵,从扇形花园中一跃而下。 蓝仪一愣,看着在雪中瑟瑟发抖孙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用管我,我死不……”孙时朝他笑了笑,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就跌倒在地。 蓝仪浑身颤抖,她爬到他身边抱着他,猛然发现这个人颤抖的比她厉害。她喂他归元丹,他张口咽了下去,立时又和着血一起吞了出来。 他猛烈的咳嗽起来,血瞬间就染红了雪。 他苍白的嘴唇无情的颤抖着:“冷,冷,好冷。” 蓝仪紧紧的抱着他,将脸贴在他冷凉的脸上,柔声道:“还冷吗?” 他抖的更厉害,苍白的脸上却生起一阵异样的红晕:“不,不冷了。” “真的值吗?”她皱着眉,压着他胸口处的伤口,忍不住问他。 孙时看着他一笑:“不,不值。你走吧,我也要走了。” 蓝仪摇头道:“不了,我也不走了,我跟你一起走。” 孙时皱了皱眉头,挣扎着推开了她:“我觉得你误会了,我没说我喜欢你。” “没关系,反正没人喜欢过我,我喜欢你就可以了。”蓝仪强忍着泪水,失声哽咽起来。 孙时在雪中愣了下,然后举步艰难向花园外走去,每走一步,血就失控的溅在雪地里,比花园中的花还鲜艳,他终于没回再看她一眼。 “这又是为什么呢?” 蓝仪呆呆的看着这个跌跌撞撞,随时都会倒下的人,泪水在瞬间就模糊了视线,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孙――孙时。” “来了,大爷,小的叫孙――”孙时殷勤的扑了过去,这次,他还没扑到孙横脚下,就倒在了雪地里。 雪越下越大,风卷起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身上,孙横走过去抱起他,一阵沉默,缓缓道:“走,我带你回家。” 苍凉的雪中,孙横抱着他的马夫越走越远,蓝仪忽然想起那个愣在雪地里,越来越远的孙时。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这个结局比这个冰凉的皎月城更残酷,她浑浑噩噩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突然就发了疯。 “不,你不能带走他。”蓝仪突然大声喝道,她一阵颤抖,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孙横回身看着她道:“他是我的马夫,我当然能带走他。” “你把他还给我,我知道他喜欢我。” 孙横道:“可你并不喜欢他,他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求求你,把他还给我,我愿意喜欢他,他为我挨了一剑,我愿意嫁给他。” 孙横道:“早干什么去了,他要死,迟了。” 蓝仪咬破了嘴唇,泪水和着血淌了起来:“不迟,他就算要死了,我也愿竟陪他。” 孙横闻言一震,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能救他,你还要和我争吗?” 蓝仪摇头道:“你们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骗人,他现在连丹药都服不下了,你……” 孙横道:“相信我,我有手段可以让他吞下丹药,拖到铁花山上万年雪莲开,就可以起死回生。” “真,真的吗……” 孙横没有回答,他迅速的消失在她视野里,消失的干净利落,除了她谁也没有发现这个铁棋国,金阳宗的少宗主已经退出了万花楼。 蓝仪无力的跌坐在雪地里,愣了好久,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哭声从十七层的楼顶随雪花一起落下,有人好奇的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失去了什么,才哭得这么伤心。 毒桃花听到蓝仪的哭声,脑中嗡的一声,突然一片空白。她愣愣的看着骨头问道:“不,不可能,那一剑并不致命,难道我真的杀了他。” 骨头低头道:“公主,你那一剑可能伤了他的要害,就算用灵丹强行续命,也活不长了。” 毒桃花按着额头,疲倦的道:“你上去看看,能救的话先用神元丹给他续命,还有,看好蓝仪,别让她寻了短剑,她也是可怜人。” 骨头领命而去,毒桃花身边只剩桃花剑阵,她从万花楼下飞下来时,就没看见一锤,也没见假状元,她只看见嘴上挂着冷笑的三公子,还有台上即将被斩的杨左。 擂台上剑光越闪越快,两柄最快的剑在作最后的决斗,人海一片寂静,雪花无声的飘落,唯一的声音来自楼上凄凉的哭声,而两柄剑在空中穿梭已久,却没有一次实质性的接触。 没有剑刃碰撞声,两人一剑快过一剑,快到连剑光都融进了飞雪里,杨左一剑出,季英泽的剑立时变招,杨左只有被动的跟着变招。 季英泽的每一剑都比杨左快,那柄青色的剑总比玄冰剑快上一瞬间,二十招后一瞬间就变成了二十个一瞬间,季英泽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杨左,他一直在准备着最后一击,青剑刷刷的切开雪花,一直在蓄势中,可玄冰剑除了第一剑聚起剑虹外,再也无法聚势。 杨左几乎爆发了所有的潜力,他的剑几乎比平时快了一倍,可依然难以抵挡季英泽的剑锋。 堪堪十九招过后,一道剑光,紧跟着一道快更快的剑光对着杨左呼啸而来。 “去死。”两剑挥出后,季英泽看着杨左的笑了起来,他笑的比他的剑更残忍。 第一道剑光取杨左咽喉,攻其必救,第二剑竖劈而来,欲将杨左一分为二。 丁,双剑第一次触碰,玄冰剑嗡嗡作响,杨左挥剑挡下,第二剑已至面前,他颤栗着叹了口气,扬手就想碎了玄冰剑里的剑印。 一阵嘤嘤的剑鸣声向起,玄冰剑激烈的反抗起来,杨左一皱眉,竟然无法在瞬间碎了剑印,但第二道剑光已至。 突然,一道剑光从斜刺里挡了过来,铮的一声,一柄软剑被切成两截,一道血光飞起,毒桃花捂着胸口,狠烈的一挥手:“选驸马结束,杨左夺魁!” 众人一阵措手不及,皆没有想到毒桃花会公然干扰比斗,一时间众人指指点点,人海沸沸扬扬,万花楼上上下下陷入混乱。 “果然是个骗局!” “什么选驸马都是骗人的。” 众人议论纷纷,七国各宗的二世祖,王公各族,脸上立时难看起来。这些人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骄子,被淘汰早已心生不满,一听到有此内幕,立刻趁机闹了起来。 “好一个皎月宗,果然不将七国百宗放在眼里!” “大家这就拆了万花楼吧。” “要拆就拆皎月宗山门,出城就是,又不远。” 刷刷刷……一片刀光剑影,情势猛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毒桃花你……”林浩之指着她,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名筑基中期的控场主将,指着她大喝道:“七公主难道你要破坏规矩,杨左明明就要死在季英泽手里,就算结束,也该算三公子夺魁。” 毒桃花:“是你这个皎月宗的大堂住先破坏规矩的,怪不得我!” “先杀掉这个人。”她抻手指向他。 “你敢!”他惊骇的看向林浩之道:“三公……” 一片剑雨猛然飞起,嗖嗖他话还没说完立时被万剑穿心。 鲜血飞得到处都是,那人脸上带着惊骇,他怎么也想不到毒桃花竟然真的敢动手,她难道不想活了吗?他轰然倒下,不甘的死去。 一个筑基中期的控场主将瞬间被斩,轰的一声,人海猛然沸腾起来。 !! 44把心埋进雪里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林浩之的皎月剑阵立时迎击,一分为三,三面夹击,桃花剑阵护主心切,晓勇难挡,几个呼吸间就突到擂抬下,做为代价三人身死,十七人的剑阵,立时锐减成十四人的剑阵。 毒桃花一阵心痛,立时让剑阵退到擂台上。 擂台之下剑光重重,皎月宗的弟子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毒桃花立时陷入十面埋伏的境地。 三公子带着两名筑基护卫,在皎月剑阵的护持下逼到擂台之下,冷冷的看着他们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桃花你别反抗了,没用,所有的一切我都算好。” 毒桃花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显得冰冷无情:“你真的算好了吗,今天我就杀光你们。” “给我压住他。”她转身指着不断冷笑的季英泽,厌恶的道。 嗖嗖嗖剑雨起,季英泽游刃有余在剑雨里穿梭,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杨左你果然只能躲在一个女人的胯下苟活吗?” “杀掉他!”毒桃花闻言大怒,一下就失去了理智。 剑雨一阵猛攻,转压制为进攻,攻势更凶悍,代价是牺牲严谨的防护,季英泽连退不止,从不轻易出剑,一出剑则一人必死,看见师兄弟阵亡,剑雨更狂爆,攻势又加三分,防护又弱三分,恶性循环,桃花剑阵瞬间三人战死。 杨左见毒桃花大急,想也不想立时加入战阵,他像个伺机而动的猎豹,紧紧盯着季英泽手中的剑,当季英泽的剑光再亮起时,已不能再斩一人。 斗了几个来回后,季英泽突然飞身离开擂台,站在远处抱剑一阵疯狂的令人发指的狂笑。 “杨左,我非得杀了你不可,知道为什么吗?” 杨左挥剑指向他:“你怕我超过你,总有一天我的剑会比你更快。” 季英泽摇头道:“我不怕有人的剑比我更快,我只怕天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快的剑。” 杨左道:“天外有天,总会有人比你的剑更快。” 季英泽哈哈大笑:“嗯,我承认,是有点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一看见你就生气,真奇怪,你去死好不好!” 杨左道:“我一见你也生气,等我到练气后期必杀你。” 季英泽将剑棒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认真的道:“等?我的燃青剑可等不及,你今天要是敢跑,我就杀上水云宗!听说你才是任风扬手下最得意的弟子,那就留你一个,其它全部杀光。” 杨左道:“魔龙谷也跑不了,你怎么杀过去的,将来我就怎么杀回来。” 季英泽眼中精光闪动,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杀吧,杀光他们。杀得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柄剑,血海深仇,孤单的痛苦的大剑豪,悲凉的复仇之路,多美的传奇!求求你杀光他们,我要做传奇。” 杨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头皮一阵发麻:“你这个疯子?” 季英泽笑得更加狰狞:“不疯魔,怎么做天下第一。” 毒桃花厌恶的看着他道:“你别理他,这人就是个变态。” 季英泽狰狞的笑容,突然变得如春风般温和,他谦谦有礼的拱手道:“多谢七公主夸奖了,在下无以为报,等下就让我一剑亲手捅死你吧,我保证你会死得很精彩。” “你做梦!”毒桃花杨手祭出一只绿油油的笛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动人的笛声像山谷间一泓波动开来的秋水,像四面八方延展开来,空灵,幽远令人沉醉。 笛音伴奏,飞雪舞蹈,万花楼下顿时陷入沉寂。 毒桃花冷笑着,十指飞快按动,动人的笛音立时带起一股秋日的凄凉之意,嘭嘭嘭音波瞬间击向季英泽,连带着扫向众人。 季英泽一阵疯狂的闪避,但音波无形,无孔不入,他一剑护住要害瞬间被音波击飞。 “快快快,保护三公子。” 林浩之狼狈的躲在剑阵里,阴冷的道:“果然有舍神神笛,不愧是七神兵之一,给我杀了她,毒桃花不要也罢。” 刷刷刷,剑光涌动,擂台瞬间陷入四面猛攻。 “挡住他们,让公主以神笛破敌。”班离儿手一挥原本残缺的桃花剑阵,立时散开守住四方擂台。 一阵急促的笛音起,舍神神笛青光大盛,音波猛然向四面八方扫去,噗噗噗,无形的音波瞬间击穿了无数人的身体,台下瞬间血流成河。 “停停停,防御!”林浩之止住攻势,心惊肉跳的道。 突然,两道身影趁间歇时间落在擂台之上,二人正是骨头和蓝仪,毒桃花欣喜的向他们点头,手指一刻不停,笛声不断,音攻不止。 林浩之看着他的护卫已惊人的速度倒下,突然一脸阴狠的道:“毒桃花你住手!不然休怪我无情!” 毒桃花眼神更冷,手指按得更快,笛音也更悠扬,她不可能收手,从跨上擂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动手!”林浩之一阵失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更阴狠,他轻轻一叹:“可惜了,这么美的女人。” 毒桃花看着林浩之,突然感到背心一凉,一股不详突然像满天飞雪一样笼罩了一切。她放下舍神神笛豁然回头,寒光一闪,蓝仪已冲到了她面前。 “果然是你……” 鲜血飞溅,蓝仪一脸痛苦的看着毒桃花,怔怔的流出泪来。 “大胆!”班离儿回身,眦睚欲裂的喝道。 一根索链无情的穿过蓝仪的身体,这个女人瞬间倒在毒桃花身上。 “不是,不是你。”毒桃花抱住她,颤抖的道:“蓝仪我对不起你,你别死。” 噗,蓝仪嘴角的血无法阻止的溢出,她无神的笑了起来:“蓝仪是奴婢,命贱,死就死了,只求公主答应蓝仪一件事,一定要答……答应我。” “板栗儿合阵,不用守擂台了,杀掉骨头。”毒桃花按住蓝仪的伤口,眼中噙着泪水,她将脸贴着她,难过的哭了起来:“我不好,我好毒,我……” “公……公主你你答应……答应我。”蓝仪按着她的手,执着的道。 “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去去……去铁旗国,那儿有万年雪莲,救救孙孙时,他是……是傻子。” 毒桃花狠狠的点头:“好,我毒桃花对天起誓,必定救你相公。” “相,相公。”蓝仪身体一阵猛烈的震颤,心脏嘭嘭跳了起来,她笑着流出泪来:“相公,多好听的两个字,我蓝仪,蓝仪没没这个命……” 蓝仪按着她的手,终于不再执着,她无力的松开手,恬静的闭上了眼睛。 “嗯,啊……”毒桃花揪着自己的头发,仰头看向天空,空中飘下的大雪,更沉默了。 “我以起誓,今生侍奉小公主,忠心不二。” “姐姐,她好可怜,你别杀她。” “到底谁才是傻子?” “不用你管,你走吧,我是低贱的奴婢配不上你。” “公主,蓝仪心已死,再也不敢痴心妄想!” “我为什么这么毒!”毒桃花抱头痛哭起来,怀中的蓝仪迅速失去了体温,她死了。 思潮起伏,纷纷绕绕,她突然非常痛恨自己:“你怎么能这样惩罚我,你也好毒。” 那个低着头,浑身颤抖,惶恐不安的蓝仪瞬间印进她脑海里,再也无法磨灭。 杨左挥手挡住攻上擂台的剑,看着身死的蓝仪,心中黯然神伤,他仿佛又看见这个女人在漫天飞雪中绝望的看着两个姐妹灰飞烟灭,她亲手将心埋葬在大雪里。 !! 44雪中葬心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林浩之的皎月剑阵立时迎击,一分为三,三面夹击,桃花剑阵护主心切,晓勇难挡,几个呼吸间就突到擂抬下,做为代价三人身死,十七人的剑阵,立时锐减成十四人的剑阵。 毒桃花一阵心痛,立时让剑阵退到擂台上。 擂台之下剑光重重,皎月宗的弟子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毒桃花立时陷入十面埋伏的境地。 三公子带着两名筑基护卫,在皎月剑阵的护持下逼到擂台之下,冷冷的看着他们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桃花你别反抗了,没用,所有的一切我都算好。” 毒桃花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显得冰冷无情:“你真的算好了吗,今天我就杀光你们。” “给我压住他。”她转身指着不断冷笑的季英泽,厌恶的道。 嗖嗖嗖剑雨起,季英泽游刃有余在剑雨里穿梭,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杨左你果然只能躲在一个女人的胯下苟活吗?” “杀掉他!”毒桃花闻言大怒,一下就失去了理智。 剑雨一阵猛攻,转压制为进攻,攻势更凶悍,代价是牺牲严谨的防护,季英泽连退不止,从不轻易出剑,一出剑则一人必死,看见师兄弟阵亡,剑雨更狂爆,攻势又加三分,防护又弱三分,恶性循环,桃花剑阵瞬间三人战死。 杨左见毒桃花大急,想也不想立时加入战阵,他像个伺机而动的猎豹,紧紧盯着季英泽手中的剑,当季英泽的剑光再亮起时,已不能再斩一人。 斗了几个来回后,季英泽突然飞身离开擂台,站在远处抱剑一阵疯狂的令人发指的狂笑。 “杨左,我非得杀了你不可,知道为什么吗?” 杨左挥剑指向他:“你怕我超过你,总有一天我的剑会比你更快。” 季英泽摇头道:“我不怕有人的剑比我更快,我只怕天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快的剑。” 杨左道:“天外有天,总会有人比你的剑更快。” 季英泽哈哈大笑:“嗯,我承认,是有点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一看见你就生气,真奇怪,你去死好不好!” 杨左道:“我一见你也生气,等我到练气后期必杀你。” 季英泽将剑棒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认真的道:“等?我的燃青剑可等不及,你今天要是敢跑,我就杀上水云宗!听说你才是任风扬手下最得意的弟子,那就留你一个,其它全部杀光。” 杨左道:“魔龙谷也跑不了,你怎么杀过去的,将来我就怎么杀回来。” 季英泽眼中精光闪动,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杀吧,杀光他们。杀得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柄剑,血海深仇,孤单的痛苦的大剑豪,悲凉的复仇之路,多美的传奇!求求你杀光他们,我要做传奇。” 杨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头皮一阵发麻:“你这个疯子?” 季英泽笑得更加狰狞:“不疯魔,怎么做天下第一。” 毒桃花厌恶的看着他道:“你别理他,这人就是个变态。” 季英泽狰狞的笑容,突然变得如春风般温和,他谦谦有礼的拱手道:“多谢七公主夸奖了,在下无以为报,等下就让我一剑亲手捅死你吧,我保证你会死得很精彩。” “你做梦!”毒桃花杨手祭出一只绿油油的笛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动人的笛声像山谷间一泓波动开来的秋水,像四面八方延展开来,空灵,幽远令人沉醉。 笛音伴奏,飞雪舞蹈,万花楼下顿时陷入沉寂。 毒桃花冷笑着,十指飞快按动,动人的笛音立时带起一股秋日的凄凉之意,嘭嘭嘭音波瞬间击向季英泽,连带着扫向众人。 季英泽一阵疯狂的闪避,但音波无形,无孔不入,他一剑护住要害瞬间被音波击飞。 “快快快,保护三公子。” 林浩之狼狈的躲在剑阵里,阴冷的道:“果然有舍神神笛,不愧是七神兵之一,给我杀了她,毒桃花不要也罢。” 刷刷刷,剑光涌动,擂台瞬间陷入四面猛攻。 “挡住他们,让公主以神笛破敌。”班离儿手一挥原本残缺的桃花剑阵,立时散开守住四方擂台。 一阵急促的笛音起,舍神神笛青光大盛,音波猛然向四面八方扫去,噗噗噗,无形的音波瞬间击穿了无数人的身体,台下瞬间血流成河。 “停停停,防御!”林浩之止住攻势,心惊肉跳的道。 突然,两道身影趁间歇时间落在擂台之上,二人正是骨头和蓝仪,毒桃花欣喜的向他们点头,手指一刻不停,笛声不断,音攻不止。 林浩之看着他的护卫已惊人的速度倒下,突然一脸阴狠的道:“毒桃花你住手!不然休怪我无情!” 毒桃花眼神更冷,手指按得更快,笛音也更悠扬,她不可能收手,从跨上擂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动手!”林浩之一阵失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更阴狠,他轻轻一叹:“可惜了,这么美的女人。” 毒桃花看着林浩之,突然感到背心一凉,一股不详突然像满天飞雪一样笼罩了一切。她放下舍神神笛豁然回头,寒光一闪,蓝仪已冲到了她面前。 “果然是你……” 鲜血飞溅,蓝仪一脸痛苦的看着毒桃花,怔怔的流出泪来。 “大胆!”班离儿回身,眦睚欲裂的喝道。 一根索链无情的穿过蓝仪的身体,这个女人瞬间倒在毒桃花身上。 “不是,不是你。”毒桃花抱住她,颤抖的道:“蓝仪我对不起你,你别死。” 噗,蓝仪嘴角的血无法阻止的溢出,她无神的笑了起来:“蓝仪是奴婢,命贱,死就死了,只求公主答应蓝仪一件事,一定要答……答应我。” “板栗儿合阵,不用守擂台了,杀掉骨头。”毒桃花按住蓝仪的伤口,眼中噙着泪水,她将脸贴着她,难过的哭了起来:“我不好,我好毒,我……” “公……公主你你答应……答应我。”蓝仪按着她的手,执着的道。 “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去去……去铁旗国,那儿有万年雪莲,救救孙孙时,他是……是傻子。” 毒桃花狠狠的点头:“好,我毒桃花对天起誓,必定救你相公。” “相,相公。”蓝仪身体一阵猛烈的震颤,心脏嘭嘭跳了起来,她笑着流出泪来:“相公,多好听的两个字,我蓝仪,蓝仪没没这个命……” 蓝仪按着她的手,终于不再执着,她无力的松开手,恬静的闭上了眼睛。 “嗯,啊……”毒桃花揪着自己的头发,仰头看向天空,空中飘下的大雪,更沉默了。 “我以起誓,今生侍奉小公主,忠心不二。” “姐姐,她好可怜,你别杀她。” “到底谁才是傻子?” “不用你管,你走吧,我是低贱的奴婢配不上你。” “公主,蓝仪心已死,再也不敢痴心妄想!” “我为什么这么毒!”毒桃花抱头痛哭起来,怀中的蓝仪迅速失去了体温,她死了。 思潮起伏,纷纷绕绕,她突然非常痛恨自己:“你怎么能这样惩罚我,你也好毒。” 那个低着头,浑身颤抖,惶恐不安的蓝仪瞬间印进她脑海里,再也无法磨灭。 杨左挥手挡住攻上擂台的剑,看着身死的蓝仪,心中黯然神伤,他仿佛又看见这个女人在漫天飞雪中绝望的看着两个姐妹灰飞烟灭,她亲手将心埋葬在大雪里。 下载免费阅读器!! 45人在江湖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桃花剑阵瞬间合阵,十一柄剑立时卷向骨头,一阵不计代价的强攻,骨头身中数剑,硬是凭着对桃花剑阵的熟悉,逃下擂台。 桃花剑阵瞬间突袭,一击就能杀了筑基中期,可并没有杀掉骨头,他才练气巅峰,这个人比想象中更可怕。 如今毒桃花手下的三将,假状元叛走,一锤失踪,骨头再叛,班离儿做为新晋的控阵主将已是毒桃花手唯一的战将,他未能控阵杀掉骨头,当即向毒桃花请罪。 “不怪你,骨头有多强我心里清楚。”毒桃花放下怀里已经死去的蓝仪,起身冷冷的盯着骨头。 “如果你是怪我赐了一锤绝尘果,却没有赐给你,所以才负气叛我就太傻了,我不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我甚至想将我家御剑术传了给你,娘没答应,她说人心难测,树倒猢狲散,她见过太多,我当时是不相信的,现在我相信了。” “公……公主我……”骨头按着身上的剑伤,低着头不敢看她。 毒桃花狠狠的道:“别叫我公主,我受不起!” 骨头一阵颤抖,眼中只有浓浓的失落,没有懊悔,也说不上惭愧,他抱拳道:“三公子对我有大恩,大家各为其主,您请息怒。” 毒桃花一愣,随即笑道:“我说过骨头像骨头一样硬,不可能会叛,原来并没说错,你果然――忠心耿耿。” 说话间,剑光一直未曾停休,四方擂抬已经失陷,桃花剑阵被漫天剑雨压到一个角落,瞬间桃花剑阵崩溃,折损过半,杨左已经杀红了眼,玄冰饮血剑,饮不了所有血,鲜红的血熔化了雪,又瞬间结成冰渣,被众人踏在脚下,发出绝望的沙沙的声音。 班离儿眼看着师兄弟,接连阵亡,绝望的回头看向毒桃花:“公主,快走!我们顶不住了。” “我今天就不走!”毒桃花说完,将舍神神笛横在烈焰般的红唇边。 漫天剑光汹涌的卷了过来,他们并不想再给毒桃花一点机会。 “挡住他们!”班离儿挥剑冲向汹涌而来的剑浪,一马当先。就像一个人冲向溃堤而来的涛天洪水,巨浪会瞬间将他淹没,他甚至不能激起一丝浪花。 “退开,板栗儿!让我来!”杨左一剑剑虹击出,退了一步玄冰剑再聚势。 嗡的一声,剑虹撞向扑来的剑浪,堪堪挡了一息,随即虹光闪,班离儿趁机退回,剑浪紧随着他扑面而来。 一息,短短一息时间,剑虹再聚,嗡,玄冰剑震颤到了极至,这是杨左有生已来聚势最快,威力最猛的剑虹,它瞬间就抽走了杨左所有的真元,如同千钧重弓,被拉成了圆月,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极至,杨左却无法松手,他连祭出剑虹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真元。 可这剑虹必出,箭在弦上,谁也无法控制,杨左也不能,剑虹如箭,杨左如弓弦,出则弦断人亡。 “看我剑虹!”杨左一笑,喷出一口鲜血。 嗖,剑虹出,剑浪一分为二,一剑毁天灭地,彭的一声炸向,碎石在剑虹里飞溅而起,擂台被一剑斩成两截,一道狭长的裂痕突然出现,令一切都安静下来。 一剑击杀十三人,击伤三十有余,击飞百人,杨左周身气势枯萎,轰然倒下,嘤嘤,玄冰剑焦急的围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一阵悲伤的笛音响起,毒桃花按着舍神神笛,眼中又盈起泪水。 “你死了吗?” “好剑法,可惜了。”季英泽挥剑挡下音攻,随即御剑而去。 杨左疲倦的抻手想招回玄冰剑,碎去剑印,可玄冰剑机灵无比,就是不肯回来。 “回来,你还是不是我的玄冰剑!”杨左用命令的语气威胁道。 “嘤嘤,嘤嘤……”它到处乱飞,不肯回头。 “你可疯了,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剑。”杨左抻手一指就要强行招回玄冰剑,他噗的又喷出一口鲜血,一阵口干舌燥,突然非常想喝点酒。 “嘤嘤……”玄冰剑一阵挣扎,剑鸣声更急促,它身不由己的飞向杨左。 “来,今天我敬你杯。”杨左隔空取出玄冰剑中的紫金葫芦,对着空中的玄冰剑举柄。 “嘤嘤……嗡……”玄冰剑突然掉转剑锋,风驰电掣的撞向杨左的丹田处。 噗,杨左刚喝下的酒和着血一起喷出,轰的一声,丹田处被剑柄一撞,第五层真元壁垒瞬间告破,原本干涸的丹田,下起了一场急时雨。 杨左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玄冰剑,震惊的道:“你脾气可真大,这么难对付。” “嘤嘤,嘤嘤。” 杨左绝处逢春,毒桃花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指间更快的跳动起来,音符跳跃,笛声悠扬,擂台上的敌阵开始崩溃,局势瞬间扭转。 “撤,撤快撤!”林浩之红着眼睛,一张阴冷的脸终于慌张起来。 兵败如山倒,败局之势再也不无法挽回。皎月宗的少宗跟桃花谷的传人角力,终以毒桃花惨胜告终。 “吾儿勿慌,毕竟是舍神神笛,胜败兵家常事不可乱。”一道平和的声音从观月楼上传来,一个白衣中年人祭出一轮白镜,静静的俯视着下方乱成一团的战阵。 “是明月镜!”有人失声惊呼。 “难道那人是皎月宗宗林晓天!” 林晓天抻手一指,一道皎洁的月光从镜中飞出,瞬间就破了毒桃花的音攻,毒桃花收起舍神神笛,指着他大声喝道:“林晓天你还要不要脸!” “他当然不要脸,为了我家御剑术,他命都可以不要。” 桃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毒桃花回头就看见她立在万花楼顶,神情冰冷,一头白发随风飘扬。 林晓天对着桃子遥遥一拱手,笑道:“桃子仙女,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桃子冷笑道:“你想的恐怕是落英御剑术吧。” 林晓天道:“都想,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就算你嫁给了那个凡夫俗子,你仍然是我心中唯一的仙女。” 桃子道:“凡夫俗子?凡夫俗子有什么不好,凡夫俗子就比你强!” 林晓天皱眉道:“我林晓天,能文能武,天生良才,皎月宗在我手中更是蒸蒸日上,如何就比不凡夫俗子?” 桃子道:“凡夫俗子最少不会觊觎我家御剑术,就这一点,他们就比你强上千百倍!” 林晓天叹道:“桃子,难道落英御剑术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吗?” 桃子冷冷道:“那当然,这种无双御剑术,你刚刚不是亲眼看见杨左使出来了吗?你当然知道我桃花谷凭着它就可以横扫浩英国,问鼎绝迹大陆。” 林晓天点头道:“没错,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要原谅我,弱肉强食,这江湖,这天下就是这么简单。” 桃子道:“谁是肉,谁来食还不一定,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林晓天呆呆的看着雪中的桃子仙女,失落的道:“你还是一如当年,就是不服输。我本来还想等着那个凡人老死,看看你伤不伤心,看来是看不到了,你的寿元还剩几年,比我想象中还糟糕。” 桃子道:“别猫哭耗子,恶心!这一切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林晓天呆了呆,道:“桃子事情要是都像你想的那般简单,就好了,可是,如果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会不会觉得更恶心?” “呸!” 下载免费阅读器!! 46别等了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铮的一声,桃子手中的一柄蓝剑,脱鞘而出,“嗖”剑影拖着一道蓝光,飞快的横穿了两道空中走廊,利剑破空声,瞬间在一众王公贵族耳边炸开。 “小心!是蕴蓝剑!” 护卫手中的刀剑才刚出鞘,蕴蓝剑已扬长而去,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剑已回到了桃子手里,桃子将剑一挥,冷喝道:“这就是落英御剑术,你们若是学会了就滚吧!今日我桃花谷与皎月宗有账清算,刀剑无眼,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百余道飞剑从空中走廊间冲天而起,万花楼下人海一阵滚动,几个呼吸间,八道阵门全开,若开闸卸洪,人海奔流之间,飞剑嗖嗖起飞。 满天剑光此起彼伏,剑上之人遥望着万花楼,他们将亲眼目睹两名元婴修士间的巅峰对决。万花楼陷入一片死寂,双方战阵剑拔弩张,可谁也不敢先挥出第一剑。下个不停的飞雪,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空气瞬间寂寞起来。 这里突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压抑的呼吸,紧张不安的眼睛,雪亮的剑,鲜艳的血,还有永无止境的等待。这种等待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剑,每一息都漫长的令人无法忍受,如果剑一定会斩下来,为什么不早一点呢。 “唉!”桃子一声长叹,看着林浩之道:“既然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不动手呢,你可叫那些远处观战的小家伙们失望了呢。” 林浩之道:“你先出手,你出手前一定还有话要说,说完就会少点遗憾。” 桃子昂头道:“你休想乱我战意,我这一生有很多遗憾,最遗憾的就是不能亲眼看到你死。” 林洁之苦笑道:“我最大遗憾不是亲眼看到你死,而是要亲手杀了你,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遗憾吗?” 桃子挥剑指向他喝道:“这不正是你的梦想吗?得不到就毁了吧。” 毒桃花一把扣住洪造玄,将舍神神笛抵在他的咽喉上,紧张的抬头看着桃子:““娘,我手上有人质,这人是龙呤宗少宗主,我们逃吧,离开浩英国,去铁旗国,那里有万莲雪莲,可以救你!” 桃子点头道:“桃花你和杨左押着这人先走,去桃花谷接上你爹和寅寅走得越远越好,桃花谷不要了。” 毒桃花道:“娘,你不走我就不走!” 林浩之皱眉道:“吴庸,这人是不是龙呤宗的少宗主?” 一名筑基修士走出皎月剑阵,拱手道:“宗主,的确是。” 洪造玄急道:“救我!林世叔,我昨天还跟林浩之在皎月宗里喝酒,你见过我的,怎么就忘记了!” “有吗?我还真忘记了。”林晓天眉头皱的更深,眼神突然一冷:“吴庸,我再问你一遍,这人是不是龙呤宗的少宗主!” 吴庸一阵颤抖,低头道:“禀宗主,此人并非龙呤宗的少宗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杀了他!我林家与洪家十代世交,不杀,我又怎么对得起洪风凌!” “宗主息怒,待我取他项上人头。”他刷的拔出剑,转头对着皎月剑阵喝道:“护法堂的剑阵随我突阵!” “杀杀杀……” 剑影闪动间,一支皎月剑阵从战阵中冲出,直逼擂台。 “林晓天,你敢!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洪造玄见寒光闪闪的的剑阵瞬间逼了过来,双腿一软,话都说不出来了。 班离儿喝道:“结阵,迎敌!” “不用了,只剩你们七柄剑了,就算结阵也抵挡不住!”毒桃花一脚踢在洪造玄身上,将他推到皎月剑阵前,喝道:“来吧,让你们杀,货真价实的龙呤宗少宗主,我就不信了!” “别别别,别杀我,林晓天,我的护卫可都在远处看着呢,你今天杀了我,明天我龙呤宗就会倾巢出动,我爹最疼我的,要不也不会独独要我来夺驸马!” “停!”吴庸挥手止住前突的剑阵,回头望向林晓天:“宗主,是杀还是不杀!” “当然不能杀,你现在就撤,把堂印交给浩之。”林晓天冷冷道:“你竟然给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你该死!” 吴庸抱剑行礼,剑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请宗主降罪!” “就罚你杀光他们,这个龙呤宗的废物除外!” “是。” 刷,剑出鞘,这次吴庸不再迟疑,所以剑飞快,快到毒桃花都来不及反应,剑紧贴着洪造玄刺向她的咽喉,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杨左也来不急反应,他失声惊呼:“小心!” 好在,他的剑更快,一剑剑魂追命,寒冷的剑锋紧贴着洪造玄的脖颈,点向吴庸的咽喉。吴庸脸色一变,忙回剑格档,杨左一招围魏救赵,攻他要害,令他心惊不已。 “果然是好快的剑!” 吴庸一剑档开杨左的剑,浑厚的筑基真元注入剑身,当的一声,震的杨左气血翻滚,玄冰剑脱手坠下,寒光一闪,他的剑又飞快的逼了过来。 杨左顾不得右手一阵麻木,左手飞快的抄住落下的剑,一剑又挡了过去。 叮的一声交鸣,玄冰剑又被震飞,杨左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阵摇晃就要倒下。 吴庸实在想不通一个练气剑修凭什么能正面硬撼他两剑,他皱眉一阵恼怒:“我就不信了,你还有第三只手不成,看你怎么挡我第三剑。” 他话音未落,第三剑已出,杨左腋下抻出了第三只手,那只手抄住玄冰剑,又一剑挡住了他的第三剑。 毒桃花在挡住第三剑的一瞬间就已重伤,她一把将洪造玄推到吴庸的剑锋上,瞬间就逼退了他。 “杨左你没事吧!”她一把扶住杨左,焦急的道。 “桃花退下,你带杨左快走!我随后就来。”桃子见毒桃花受伤,当即飞身而下。 “娘!我……” 桃子道:“你再不走,杨左就死定了,我可护不了这么多人。” “都别走吧!”林晓天召回明月镜,对着下方就是一击。 一道白光,哧的飞来,桃子祭出蕴蓝剑,隔空一指,剑影飞速旋转化为一道天蓝的屏障,嘭的一声,刚好挡住那道白光。 “娘!” 桃子哇的吐出一口血,一把推开扑了过来毒桃花,恨恨的道:“你们不走,我立马就会死!” 她大声喝道:“火阵控阵使何在!” 苏阳抱剑道:“夫人。” “这是你的阵旗,你给我护送七公主回谷!控阵掩护他们。” “定不辱命!” 苏阳接过阵旗,扬手祭出阵旗,火红的阵旗迎风既涨,猎猎作响,他卷起残余的桃花剑阵,在毒桃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卷着她和杨左,飞向了天空。 “娘,有万年雪莲,真的有万年雪莲!”毒桃花哀怜向她抻手,好像想抓住什么,却抓住了空。 哧的一声,明月镜中又飞出一道白光,刚追上阵旗上的众人就被一道蓝剑阻挡,又是轰然一声巨响,猛烈的气流,将阵旗下方的那道空中走廊拦腰震断,巨大的屋檐碎成几截,轰然坠下,阵旗也差点被掀翻。 毒桃花眼见桃子又喷出一口血,顿时心如刀割:“娘……我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 “别等了,傻孩子。”桃子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温柔一笑。 !! 卷一 初入江湖 47给我一柄剑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浩之你带二十一堂堂主,带上七大剑阵,封住他们,今天务必血洗桃花谷。”林晓天用明月镜对着桃子又是一击。 “爹我知道,你们跟我来。”林浩之挥着手中的折扇,向万花楼外走去,身后皎月剑阵紧随,寒光闪动,剑影重重。 桃子飞身避过明月镜的锋芒,转身对着她身后殷之谦道:“你们也可以走了,去桃花谷策应桃花,不用进谷了,情势一旦不可挽回就撤吧。” 殷之谦:“夫人,我……” 桃子道:“走吧,元婴间的战斗你帮不上。” “是。”殷之谦一拱手,带着几十名桃花谷的弟子,从另一道阵门退出万花楼。 他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蕴蓝剑一阵嗡鸣,一道细长的蓝光瞬间暴涨,半个皎月城都笼罩在这道蓝光之下。 蓝光猛然收缩,化作一柄巨剑,哧的一声,将十七层的明月楼一分为二,身后大地颤抖,天空中传来一阵惊呼,远处观战的飞剑像雨一样坠落。 殷之谦刚赶到谷外就看见,林浩之指挥着七大剑阵强攻谷外的五行大阵,五行阵中只有火阵控旗使苏阳在苦苦支撑。 阵中毒桃花不断祭出阵旗,四处修补五行大阵,杨左则带着桃花剑阵最后的七柄剑,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边。 殷之谦见状忙祭出木阵阵旗,五行阵被木阵加持威力暴增,毒桃花惊喜的朝他点头,但那点惊喜在她抬头看向皎月城时,就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娘呢?”毒桃花忧心忡忡的看着剑影白光,纵横交错的万花楼,也不知是在问谁。 殷之谦惭愧的道:“我帮不上夫人,她叫我相机策应桃花谷。” “你也策应不了桃花谷!”林浩之手一挥,三支皎月剑阵立时从五行大阵外撤回,向殷之谦逼去。 毒桃花急道:“别硬拼,你们先撤!等他们来攻阵时,你再回来。” “是,公主。” 皎月剑阵逼过来几分,殷之谦就退几分,若不理会他,他就会就近控阵,阻碍林浩之控阵。 昏暗的天空,像在酝酿着一场惊天阴谋,林浩之的脸比天空更阴郁:““不用追,拦住他们就行。” 七大剑阵中,三阵被殷之谦牵制,只有四阵攻阵,五行大阵压力锐减,毒桃花长吁了一口气,眉头却皱的更紧。 “桃花,你娘呢?”梁翰林紧跟着毒桃花亦步亦趋的追问不休。 毒桃花从戒指中取出她的宝贝金椅,放在他面前道:“爹,你就别舔乱了,你坐着等就行,娘肯定会回来的。” 梁翰林摇摇头,一把将毒桃花按在坐椅上:“我不坐,你坐,我要去你娘那,你给我一把剑。” “爹,你杀个鸡都不愿意,要剑干嘛!”毒桃花双手插进乌黑的头发里,紧盯着万花楼上方,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梁翰林道:“我去救你娘,你娘在等我呢。” 毒桃花呆了呆,瞪着他道:“你净想着怎么捣乱,你要跑过去,娘非给你气死不可。” “你……你别瞪着爹,我……我害怕。”梁翰林转头避开毒桃花,又说了一遍:“给我一柄剑。” “不给!” “你给我一柄剑。” “就不给!”毒桃花一把推开神情古怪的杨左,生气的道:“杨左你管你管你岳父大人,他可疯了!” “杨左,你给我一柄剑。” 杨左吓了一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掏出紫金葫芦道:“喝酒。” “你还有心思喝酒!”这对父女异口同声的道。 这父女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将矛头指向他,用一种惊异的眼神无声的谴责他。 杨左手一抖,紫金葫芦嘭的掉在了地上,他尴尬的摇手道:“不喝,不喝,我有罪,我该死!” “你管管我爹!” “你劝劝桃花!” 杨左捡起紫金葫芦的功夫,这父女二人又掐上了,杨左见状想溜,却被毒桃花一把抓了回来。 “想溜?没门!”毒桃花揪回杨左,狠狠的掐住他的手臂,皱着眉头无情的一拧,杨左痛得失声惨叫。 “杨左,你给我一柄剑。”梁翰林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执拗的看着他。 “杨左,你敢!”毒桃花咬牙切齿的掐着他手臂,反过来又一拧。 梁翰林一阵沉默,望着杨左道:“杨左,男人不能都听娘子的,这样会让人瞧不起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小女子的一个情字困住,你你你,你给我一柄剑!” “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毒桃花瞪着一双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梁翰林问道。 梁翰林的眼睛躲躲闪闪,就是不肯接触她的眼神:“我我我,我什么也没说,桃花你别生气,我要去帮桃子。” “不行!你手无缚鸡之力,能帮谁!” “够了!”梁翰林一挥手,愤怒的瞪着毒桃花:“我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跟爹说话,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咕的一声,毒桃花咽了一口口水,脸瞥的通红:“你可疯了梁翰林,我告诉你你总共都没见过我几次,小时候又没陪我玩,现在想来当我爹,晚了,给我押下去!” 几名桃花谷的弟子,听到毒桃花的命令,当即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死!”梁翰林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嘭的就朝额头砸了下去,他将自己的头砸开了花,鲜血横流,他晃了晃固执的不肯倒下。 “公主!” 毒桃花惊骇的道:“爹爹爹,我的爹,是我不好,你别吓我。” “我,我不吓你,怪我不好,我年轻时和你只顾着和你娘呕气,没多陪你,你你你给我一柄剑,要不我就没你这个女儿。”梁翰林畏畏缩缩的不敢敢看她,一面又举起石头对着自己的脑袋,还想再来一下。 “给你,给你……”毒桃花哇的哭了起来:“拿去,拿去这是乾坤剑,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一把拉住杨左,伏在他怀里凶狠的颤抖起来,她的眼泪瞬间就将杨左的胸口浸湿了。 梁翰林满脸通红的接过乾坤剑,兴奋不已,可转眼间毒桃花伤心的哭声,就将他的兴奋冲得一干二净。 “桃花,你别哭,爹爹,爹这就去救你娘。” “你滚!”毒桃花怨恨的瞪着他,然后又凶悍的瞪着五行阵外的皎月剑阵,威胁道:“我爹是凡人,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毒桃花就诛你们九族!” 七大皎月剑阵,三百四十三名练气修士,外加上二一名筑基堂主,闻言无不汗毛倒立,修仙路漫漫,他们还很年轻,亲朋好友仍然在世,听得毒桃花威胁,无不忌惮。 那文弱书生拔出乾坤剑,从五行阵中走出,剑影重重的皎月剑阵潮水一般退让,他口中念念有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 嘭的一声,他还没念完就被一块石头绊倒,他尴尬爬了起来,额头上的鲜血沾着灰尘,看起来狼狈极了。他以为有人会笑他,可他举目四顾,没发现一人在笑,他只听见毒桃花的哭声更大了一点。 “我也要做英雄,就做桃子的英难,她肯定在等我。”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向谷外走去。 他还没走出多远,就见一道白光紧追着一道蓝光,呼啸而来。 蓝光停下后,化作一柄剑,握在桃子手里,她身上一片血污,身上尽是伤。唯一没有受伤的是那双眼睛,但在看见梁翰林的瞬间,那双眼睛就碎了。 桃子虽然重伤被林晓天追杀,可她任然顽强,不服输,她像桃核一样坚硬,难以摧毁。可她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崩溃了:“你过来干嘛!找死吗?还不快滚!” 卷一 初入江湖 48琴心剑胆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桃,桃子你,你受伤了。”梁翰林看着浑身是伤的桃子,手一抖,乾坤剑嘭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俯身捡起剑,可剑在他手上却抖的更厉害。 桃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拿剑做什么!又不能削苹果,你这是要造反吗?” 桃子惊骇的表情好像吓到梁翰林了,他退了一步,犹豫了一会,又往前走了两步,手紧握着剑柄,剑锋一阵乱颤:“我来救你,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我这辈子也没这么高兴过。”桃子哧的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笑得伤口又崩裂开来,血又淌了出来,她笑的流出了眼泪。 “桃子,你你在笑我吗?” 梁翰林瞬间愣在那里,手中颤抖不止的剑,奇迹般停止了颤抖。桃子的话像刚针一样,无情的刺扎进了他的心里,她轻易就碾碎了他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 桃子冷冷的道:“觉得受侮辱了对吗?很委屈?很伤心?” 此时,无空显得更阴沉,更有耐心,它几乎跟不远处静静等待的林晓天融为一体,他们都在看一场戏,等着曲终人散时流几滴眼泪,或笑一笑,发出一些转眼就会忘记的感慨。 戏中人梁翰林紧闭着双唇,瞪着桃子一言不发,她这次好像真的伤了他的心,他看着他眼睛里竟然带着仇恨。 “恨就对了,你这就走吧!” 桃子那双冷艳的眼睛显得更加绝情:“现实不在书中,英雄救美是要付代价的,救美不成反被杀,会有人笑你傻瓜,读书让读书人去读,修仙让修仙人去修,杀人让杀人者去杀,至于我,我就从来没有把你这个凡夫俗子放在眼里过,你该干嘛,就去干嘛。” 梁翰林呆了呆,手上的剑又抖了起来:“桃子你要我走,说到底,还是怕我死了,说到怎么骗人,你可不如我。” 桃子一剑指向他,气急败坏的道:“梁翰林,你到底走不走?你若不走我就亲手杀了你!” “你杀吧,我不走。” 桃子剑尖一转,指着谷外的殷之谦道:“你带他走!马上就走!” 殷之谦不敢怠慢,领着几十名桃花谷弟子赶到桃子面前,拱手道:“夫人,我们走了,谁为你抵挡强敌?” 桃子道:“你先下了他手中的剑,这人迂腐的很。” “桃子你可好狠!”梁翰林一急,还来不及反抗,剑已被殷之谦夺下。 桃子也不理他,取出一枚玉简递向了殷之谦:“你们护送他,无论如何也要闯进五行阵!” “夫人,这是……”殷之谦手一抖,并不敢接。 “这当然是落英御剑术,谁守着我桃花谷到最后,我就送谁!”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殷之谦脸色复杂,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惭愧。 桃子摇头道:“你拿着,御剑术就算再好,最终还是要给人用的,你应该受之无愧!” 殷之谦浑身一颤,弯腰躬身接过玉简:“多谢夫人厚赐。” 桃子皱眉道:“你今天废话真多!还不快带梁翰林走?” “是,夫人。”殷之谦说着拉起梁翰林就走。 梁翰林挣扎道:“我不走,桃子我不走!” “走,往哪走? 阴沉的天空突然一亮,停了已久的大雪,突然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一直静立不动的林晓天突然动了。 “唉,我差点就忘了我也是个局中人。”他一声长叹,杨手祭出了白光闪闪的明明镜,镜中白光慢慢汇聚,越来越明亮。 桃子挥剑道:“来得正好,早就等着你出手了!” 林晓天看着空中渐渐变得有些刺眼的明月镜,悠然道:“嗯,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你别急,等明月镜中光明聚,就一镜送你去死。” 桃子冷笑道:“你休说大话,我现在的确不是你对手,可也不是你一镜就能杀的。” 林晓天道:“我不骗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手,杀不了你,我掉头就走。” 桃子道:“不可能!没得到落英御剑术你怎么可能放手!” 林晓天道:“我已经得到了,就在刚刚。” “桃子,小心!”梁翰林失声惊呼。 “不可能!不可能是殷之谦!”桃子一愣,猛然回头,一柄木剑已刺了过来。 “好一个琴心剑胆!”桃子手一指,剑光一闪,一剑断了殷之谦中的木剑。 殷之谦骇然后退,将断剑横在梁翰林咽喉处,瞬间就逼退了身边的桃花谷弟子。 毒桃花指着阵外怒喝道:“大胆!殷之谦你若敢动我爹,我就杀你全家!” 殷之谦阴沉的笑道:“杀吧,我全家就我一个人。” 桃子一昂头笑了起来:“我当你为什么愧疚,原来果然是受之有愧!” 殷之谦退了退,一脸痛苦的道:“夫人,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你到最后送我落英御剑术,说明我的确受之无愧,你又为什么不肯早点送给我呢,早一点我又何苦枉做小人。” 桃子提着剑,冷笑着向他逼了过去:“落英御剑术是我桃花谷的,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想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我问心无愧,而你,一直都是小人,从你在心里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东西时就已经是小人了,你又如何怪到我头上?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你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殷之谦惊慌的架着梁翰林,疯狂后退。 “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就算大乘真仙来了也不行!”桃子快速逼了过去,剑上蓝芒爆起,嗡嗡作响。 “桃子你,你杀了他,我最讨厌这种伪君子。” “住嘴!你这个该死的凡人!”殷之谦倒提剑柄,狠狠的撞在了梁翰林脸上。 梁翰林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他固执的道:“你就是伪君子,你该死!” 殷之谦已无暇顾及梁翰林,他双眼怒睁,睁的又大又圆,眼中布满血丝,几乎就要爆出眼眶,他举起断剑指向桃子,一阵乱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真杀了!” 桃子的脚步依然不停,眼神越加冷酷:“你越害怕,就越要死,今天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好好看看你的琴心剑胆。” “你别过来,我真要杀了!”殷之谦手中的剑绝望的下挥,一剑刺向了梁翰林的咽喉。 哧的一声,桃子身后白光一盛,刺眼的白光无声的袭向桃子背心,这是明月镜蓄势已久的一击,也是林晓天蓄谋已久的一击。 殷之谦一阵欣喜,林晓天终于出手了,他不可能再给桃子一息的时间,她再也无暇杀他,他安全了。 嗡,蕴蓝剑一阵爆动不安,桃子皱着眉,回头看向白光,扬手就祭出了蕴蓝剑。 “桃子你自己选,是要保这个凡人,还是先对付明月镜。” 蓝光一闪,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梁翰林手上,身后殷之谦轰然倒下,眼前白光猛然大盛,梁翰林拼命向白光处扑了过去:“桃子,桃子,桃子,桃子……” “娘!” “你别过来!” 桃子抻手拦向他,一脸惶恐,哧的一声,白光无情的透心而过,天地猛然一暗,大雪继续下。 “桃子,你这就身死道消了吗?”林晓天愣了愣,若有所失的收起明月镜。 “桃子,你别怕,你别怕!我来了,我来了……”梁翰林颤抖的扑到桃子身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风雪更大,毒桃花喷出一口血,昂头瞪着天空:“我好恨!” 卷一 初入江湖 49琴心剑胆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白光瞬间消散,桃子身死道消,猛烈的气流将梁翰林掀翻在地,一切快得令他措手不及,他将她苍白的头发拢到耳后,抚上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睛。 “你睡吧,我知道你好累。” 桃子静静的躺在他怀里,看起来就像睡着了,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滴在桃子额头上,他慌忙用手去擦,仿佛生怕惊醒了她。 他去亲她额头,然后忍不住哽咽起来,就算他抱得再紧,也不法阻止她在他怀里渐渐变冷。 “桃子你死了,叫我怎么活?”梁翰林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下疯了的大雪,压弯了树梢,他呆坐在风雪里紧搂着桃子,茫然失措。他让谷前几百柄雪亮的剑,突然陷入寂寞。 “杀吧,全杀掉。”林晓天手一挥,寂寞的道。 刷刷刷,剑光又猛然亮了起来,五行阵外的七个皎月剑阵,三百多柄剑瞬间将将梁翰林堵在中间,他身旁的几十名桃花谷弟子,立时挥剑迎敌。 几个呼吸间,桃花谷的弟子就被皎月剑阵掩没,梁翰林握着桃子的蕴蓝剑,缓缓的站了起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爹。”毒桃花哇的又吐出一口血,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她的视野,她昏昏沉沉的倒在杨左怀里。 “杨左,你知道吗,我没娘了。” “嗯,你还有我,你睡一下,剩下的就交给我。” “公主,苏阳愿为夫人一战。” “板栗儿,快带公主撤!从水路撤,走浩英河!” 血染红了雪,五行阵外血流成河,模糊间,她看见一道剑光哧的燃烧起来。嗖嗖嗖,十一柄剑击向了那道剑,崩的一声,剑断。 “这已经是我断掉的第二柄剑了,也是最后一柄。杨左你们走,今天我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苏阳,我杨左欠你一柄剑。” 十数道剑光亮起,他脸上的笑容突然被冻在冰天雪地里。 “不用还了。” 毒桃花怔怔的流出泪来:“撤,撤,撤。” 她说完就一动不动的晕倒在杨左怀里,只有泪水依旧固执的流尚着。 半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公主号在夜色的掩护下平稳的航行着。毒桃花一听见哗哗流淌的浩英河,就赫然惊醒。 “我们……你们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豆子了吗?”八个人八双眼睛紧张的盯着她,令她一阵恼怒。 “其他人呢?” “公主……”祝梁坚难的吐出两个字,眼睛一下就红了。 “我知道了,别担心,我没事。” 毒桃花一把拉住寅寅,搂在怀里问道:“,寅寅你老这么看着我干嘛?” 寅寅瞪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道:“我怕你死了。” “胡说!” “娘呢?” 毒桃花道:“娘去杀坏人了,一会就回来。” “爹呢?” 毒桃花一愣:“爹?爹陪娘一起去了。” “你骗我,娘死了,爹被坏人抓走了。” 寅寅眨着眼睛望着她:“娘说我没心没肺,她死了,我肯定比你先忘记她。她说我顶多就难过两天就会嚷着要吃英河醋鱼,我好饿,但我偏偏不吃,我就要哭,哇……” 她说着就哭成了泪娃娃:“姐姐,我好想娘。” “乖……不哭,你还有姐姐。”毒桃花捧着她的小脸,笑了起来:“哭花了脸就不美了,难看死了。” “哇……” “不哭。”毒桃花握着寅寅的小手,望向祝梁:“我现在好多了,你可以说了。” 祝梁拱手道:“公主,桃花谷被皎月宗攻破了,七十八人战死,火阵控阵使苏阳战死,一锤下落不明,剩下的都在这里。” 毒桃花道:“我的桃花剑阵呢?” 班离儿拱手道:“还剩五柄剑,唐风与仇凉重伤,恐怕……” 毒桃花道:“救活他们。” 班离儿道:“公主恐怕救不活了。” 毒桃花道:“当然救的活,祝梁难道你竟敢不给他们服神元丹。” 祝梁道:“公主……祝梁的确不敢,只剩最后一枚神元丹了,我不知道给谁服才好,还请公主定夺。” 毒桃花一呆,起身道:“在第几楼,我去看看他们。” 祝梁道:“他们在七楼,舰楼只有一楼,七楼,十七楼完工,其他的楼层还没来不及复原,夫人就遣散了所有工匠。” 环形楼梯直通舰楼瞭望塔,从一楼到七楼,她的脚步毫不犹豫,可当她面对最后一道台阶,却迟迟不敢抬脚跨上去。 “公主,上面第三个房间就是。” 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她跨上台阶,逼着她去做一个残忍的选择。她心情沉重的走进房间,却被眼前的三人惊的目瞪口呆。 “你来了?”杨左放下紫金葫芦,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笑了起来。 “杨左,你竟然还敢跟他们喝酒? “来,你也喝一点。” 毒桃花一把推开他送到面前的紫金葫芦,气的浑身发抖:“杨左,你就不能正经点嘛,他们都要死了,你还让他们喝酒。” 唐风颤抖的放下酒杯,道:“公主,就是因为要死了才更要喝酒,死了就没酒喝了,女儿红真的好香。” “公主你别怪杨左,是我们自己要喝的。”仇凉也醉醺醺的附和道。 “好好好,喝死你们,也省得我去烦心。”毒桃花气得眼泪直流:“你们知道吗,只有一颗神元丹了,你们叫我怎么办,救你,还是你。” “救他。” “救他吧。 二人异口同声的想将神元丹让给对方。 “谢了兄弟。” “客气了。” “你这个混蛋,就知道你是装的,你还是去死吧,你死了我仇凉以道心起誓必给你报仇,我好呆都快到练气巅峰了。” “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公主,给我吃了吧,那人胃口不好,酒也没我喝的多,怕是吃了也浪费。” “哈哈哈……”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嘴。”毒桃花茫然的问道:“杨左我要怎么办?” 杨左轻声道:“别怕,让我来,把神元丹给我,我知道怎么办,你去哄寅寅吧,在七楼还听得见她在哭。” “好,可是你要给谁,唐风还是仇凉?”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毒桃花走到甲板前,看着杨左将唐风的骨灰撒进浩英河。 “你选了仇凉?” 杨左点头笑道:“嗯,总要做选择的,不然他们都要死,你放心绝对公平,这个结果唐风也很满意。” 毒桃花哽咽道:“他最后怎么说?” 杨左道:“他说他要回家了,他家在浩英河边。” “嗯,浩英河会送他回家。我们现在去哪?” “铁旗国,你下的命令,就忘记了吗?” “我还下过别的什么命令吗?” “你让我去钓鱼。” 毒桃花走到甲板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我要报仇,你帮我!别走,陪我。” “好。” “娶我吧。” 杨左一阵沉默:“好。” “不好!”毒桃花冷酷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嫁给你。” 卷一 初入江湖 50截杀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毒桃花的话令杨左一阵毛骨悚然,他下识了的紧了紧搓洗的发白的水云道袍,他看着太阳从浩英河侧面缓缓升起。 血红的太阳追逐着高速航行的公主号,它一夜间航行千里,将那个困在冰天地里的桃花谷甩在身后。 杨左道:“天亮了。” 毒桃花点头道:“嗯,我讨厌太阳。” 杨左问道:“为什么?” 毒桃花:“太阳会帮皎月宗的人更快的追杀我。” 杨左道:“这船太大,目标太明显,我们弃船登陆吧。” 毒桃花瞪着他道:“不可能,这船是我娘送给我的,我不可能丢下她。” 杨左道:“这样会死很多人的。” 毒桃花道:“那好吧,再过两个时辰,就快出浩英国了。” 杨左皱眉道:“就算出了浩英国也躲不过皎月宗的追杀。” 毒桃花道:“你老皱眉干嘛,就算他们会越境追杀,至少也会缚手缚脚。” 雪白的风帆,令巨大棱形船首更快的破开浪花,金色的阳光把毒桃花乌黑的头发染红,她皱眉看着杨左,没好气的道:“你傻笑什么,真是没心没肺!” 杨左哑然失笑:“我担心吧,你问我皱眉干嘛?我笑吧,你又说我没心没肺。大公主,你这又叫我如何是好。” 毒桃花哧的一笑:“你又再担心什么?莫不是但心你水云宗的美女师尊。” 杨左笑道:“是啊,我有点但心我的身份会牵连水云宗。” 毒桃花道:“放心吧,你早被诏告天下逐出水云了,林晓天找不到理由的,退一万步讲,还有十六星宗盟,至少他不敢明着来。” 杨左苦笑道:“我就怕他暗着来。” 毒桃花沉默了会,平静的道:“你若是不放心,这就下船吧。” 杨左盯着她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波澜不惊,像平稳航行的公主号。他吓了一跳:“我更放心不下你,你变了好多,我答应过你娘,保护你的。” 毒桃花歪着头,眼睛瞪的大大的:“我不信!你是不是刚刚才发现我长的好看,又舍不得下船了?” 杨左道:“有一点点,不过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毒桃花撇过头道:“我把她杀了,不就没了。” 杨左长叹一声,皱眉道:“别发脾气了,仇凉虽然服了神元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尽快想办法。” 毒桃花道:“等到了铁旗国就好了,听说铁旗山上万年雪莲要开了,它能起死回生,起死……” “怎么了?” “没怎么了。”毒桃花狠狠皱皱眉道:“我饿了,寅寅也饿了,你钓鱼给我们吃。” “没问题,我钓过鱼,跟一个小孩会的。”杨左想起在跃龙池边钓了三天鱼的小胖,不由的好笑。 “你又笑什么?” 杨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时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毒桃花追问道:“哦?是谁?” 杨左道:“他才五六岁,又聪明又能干,一手杨春面做得比大人都好,嗯,他真好,他送我玄冰剑。” 毒桃花笑道:“真的吗?她好看吗?” 杨左道:“他是个男孩,挺瘦的,叫小胖,他姐姐叫红绫,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被抽走灵根的女人。” 毒桃花道:“所以你就喜欢他姐姐?” 杨左摇手笑道:“不不不,不喜欢,我喜欢红豆。” 毒桃花冷冷的道:“红豆?怪不得火龙巢穴里你叫绿豆,真是一对狗男女,那个红豆肯定是狐狸精变的,你一定要小心!” “嗯,你也是狐狸精。”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像狐狸精一样漂亮。” “算你识相。” 杨左找来一根鱼竿,装上鱼饵,调好浮标后抛进何里,过了半个时辰,船行了几十里,他一条鱼也没钓到,他身边倒是多了七根鱼杆,其中就数寅寅手中的鱼杆最奇怪。 杨左好奇的道:“寅寅,这个,你鱼钩上不装鱼饵真的钓得到鱼吗?” “叫小公主!” 寅寅虽然被整个桃花谷捧在手心上,叫了五年的小公主,可她才刚刚明白公主的含义,公主瘾还没过够,桃花谷就已易主。 杨左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公主,你会钓鱼吗?” “你别老摸我头,会被摸笨的。寅寅挥手赶走杨左,不满的流着口水:“我当然会钓鱼,我还会吃鱼。” “难道这样真得钓得鱼?”杨左好奇的问毒桃花。 毒桃花也不回答,就看着寅寅瞪着杨左,不由的一阵好笑。 寅寅的鱼标上不仅没有有鱼饵,连鱼标都没,打死杨左也不信她能钓到鱼,可过了一会,她偏偏钓了一条大鱼。 鱼杆上的线崩的紧紧的,寅寅满脸通红的道:“是大鱼,他想把我拖下河去洗澡,我偏不,我要把他拉上来,吃掉,咯咯……” 杨左苦笑道:“还真是愿者上钩,我以为书上是骗人的。” “哼!”毒桃花死死的盯着刺眼的太阳,冷冷道:“果然是,愿者上钩!” 嗖嗖嗖,十几道飞剑从太阳里飞了出来,在阳光的掩护下他们成功突到公主号面前。 “祝梁带寅寅走,班离儿结阵!”毒桃花取出舍神神笛,命令道。 十八柄飞剑,两名筑基初期,领头一人筑基七层,正是皎月宗护法堂堂主吴庸。 “七公主。”吴庸立在飞剑上摇摇一拱手,道:“杀!” 一声令下,他身后十四人的的皎月剑阵,立时嗖嗖攻向甲板。 “挡住他们!”班离儿领着仅剩三柄剑的桃花剑阵,冲了上去。 飞剑嗡嗡颤抖,公主号飞速航行,空中一场大战,一阵清幽笛音伴奏下,噗通噗通落水声像节奏紧密的鼓点。 “撤!” 吴庸脸色一变,挥剑攻向毒桃花,两名筑基初期也拔剑从两翼攻来,其中一人被桃花剑阵挡住,另一人在空中吃了杨左一击剑虹,他缓过神来想杀杨左时,杨左已经不见了。 眨眼间,杨左的玄冰剑已与吴庸的剑缠在一起,一阵急促的剑鸣传来,玄冰剑瞬间被压回杨左手中。 “杨左你别……你不是他对手!”毒桃花急道。 “你先杀了那个筑基初期,再来帮我。” 吴庸毕竟是筑基后期,杨左隔空控剑真元不足,玄冰剑转瞬就被逼退,他不得不亲手控剑,不然一剑也挡不了吴庸。 一剑剑虹击出,杨左身随剑走,又是一剑寒芒刺出,紧接着寒光一盛,他用了最后一剑。 卷一 初入江湖 51合击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这是吴庸与杨左第二次交手,第一次交手时他两剑就重伤了杨左,如果不是毒桃花,杨左恐怕已死在了他剑下。 他的剑锋本已递毒桃花身前,但玄冰剑化作剑虹生生挡住了他的剑锋。玄冰剑嗡的一声颤鸣,肃杀的剑气已在浩英河里掀起滔天,只一击他就被击退。 他震惊的看着雪白的浪花在空中花为雨幕,玄冰剑化为一星寒芒穿过重重雨幕,递到他胸前。 利剑破空声呼呼传来,他震惊之下只有全力飞退。 凭着筑基七层的真元,他本可以一剑震飞杨左手中的玄冰剑,但他不敢,他已经失去了挥剑去挡的想法,因为杨左的玄冰剑太快,雪亮的剑影迅猛的破开雨幕,他甚至看见玄冰剑的锋尖,将一滴雨珠一分为二。 吴庸用尽所有的力气,在空中飞快的飘退,杨左手中的玄冰剑锋如影随形。一抹阳光刚好自剑尖反射而出,一星金光在吴庸眼前亮起,耀眼,美丽,无情,令他绝望。 杨左也很绝望,筑基期果然不是练气期能比的,从剑虹出手,到寒芒奇袭,他逼着吴庸飞快的倒退了三十丈,就这一瞬间,剑虹激起的雨幕还没落下浩英河,他的真元就消耗一空。 杨左半空中身形一顿,收剑蓄势,呼吸间水云决中最后一剑已祭出。 雨幕纷纷扬扬的洒进浩英河,激起的水雾形成了一个悬在头顶的彩虹,毒桃花在彩虹拱桥下,演奏着她的舍神神笛,笛音像浩英河一样激杨,奔放,公主号飞快的从彩虹桥下通过。 “嘭嘭”半空中血雾炸开,两柄剑随即坠入湖中,两名筑基初期身死道消。 毒桃花收起笛子看向杨左时,他已被公主号甩在一里开外的半空中。 “杨左!”她踏上飞剑,嗖的追向杨左。 半空中的玄冰剑猛然一亮,转眼间又黯淡无光。风呼呼吹起她乌黑的头发,她的心随着玄冰剑的黯淡,飞快的沉进了浩英河。 “杨左……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了。” 毒桃花还在半里开外,吴庸已开始摇头,他已经看出杨左真元枯竭了,他的最后一剑在蓄势中已失了先机,也就是说杨左在等着出最后一剑。 以练气五层正面强撼一名筑基七层,每一剑都可能是最后一剑,他不知道杨左的这一剑的确就叫最后一剑,但他猜出了这是他最后一剑。 “可惜了,究竟只是个练气中期,这就是你能出的最后一剑了。”他一剑攻向杨左,皱眉道:“你为什么不逃?” 杨左笑道:“逃不动了,我真元用完了,我还想多出一剑。” “这一剑很慢,比你的第一剑慢了十倍都不止,你应该逃的。”吴庸手中的剑,飞快的击到他眼前,眼看着两剑突然就要碰撞在一起,他突然收剑,静立在空中。 杨左一愣道:“你这是?” 吴庸叹道:“你认得魏轩吗?” 杨左点头道:“见过两回,一次是在卧龙城,他和赵愧奉命来杀我,最后一次见是在火龙巢穴里。” 吴庸道:“他从来没有求过我,一次也没有,皎月宗的弟子都要学剑,他偏偏要练刀,只因为他不肯开口求我,我十几个弟子就数他最倔强,因为你的事,他在三公子与七公主明争暗斗之间,当了炮灰,骨头穿了他琵琶骨,我以为这一次他会求我,但是……” 杨左道:“他求你放了我?” 吴庸点头道:“嗯。” 杨左冷笑道:“可你好像并不想放了我。” 吴庸道:“那当然,我不杀你,也不想放了你,交出落英御剑术我放你走,而且我发誓绝不对追杀你。” “放马过来吧!”杨左脸色一冷,想也不想,瞬间就挥剑刺了过去。 桃子为了保下落英御剑术,弃了桃花谷。她丢掉了自己的命,在梁翰林与毒桃花亲眼目睹下。她有元婴中期的骄傲,即使面对强大的皎月宗也不肯屈服,她以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感到恐惧。 可是当明月镜中,白光袭来的瞬间,她挥手挡住梁翰林,惊慌的道:“你别过来。” 那一瞬间,来得太快,她匆匆活了几百年,结果才第一次品尝惊慌的滋味,就像一个孩子才刚刚睁开眼睛,还没看间这个世界的美好和丑陋,就匆匆闭上了眼睛,永远。 杨左一阵迷茫,耳边又响起了任风扬温柔的声音:“左儿,一入道门,了无痕,道门似海摄人魂。师傅说红尘里人世间最美好,但一踏上道途,可能……” “我要学剑,做剑仙,逍遥快活,活一万年也嫌不够,人生太短,百年也太短。” “好,今天起我就教你水云剑决,你——不能后悔。” “不后悔。” “你可别后悔!”吴庸看着心不在焉的杨左,终于不再留手。他手中剑光猛然一亮,丁的一声交击,杨左喷出一口血倒飞数十丈,嘤嘤,嘤嘤,玄冰剑一阵急鸣,剑身黯然失色。 “不后悔!”杨左招回玄冰剑,指向他笑道:“我还可以再出一剑。” 吴庸道:“不后悔才好,我也不后悔,就算魏轩再也不认我,也不后悔。” “来吧,这次是最后一剑。” “最后一剑。” “嗡。”杨左信手一指,玄冰剑缓缓飞向天空,像一只刚刚越过大洋的疲倦的候鸟,嗡嗡,它缓慢的爬升。 杨左看着玄冰剑失落的道:“让我们再战一次,这次要比流星更快。” “比乌龟更快才对。”吴庸冷笑着,着玄冰剑缓缓爬入云层,彻底消失在天空中,他一剑刺向杨左的咽喉。 杨左笑道:“会快起来的,他落下来时会很快。” “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了!”吴庸脸色微变,手中剑刺得更快。 剑尖追着杨左的咽喉,三寸,两寸,一寸,杨左一把抓住剑锋,鲜血从剑淌下。 “凭你也挡得了我的剑,去死吧!” “你去死!”毒桃花抻手一指,她脚下的飞剑呼啸而去,铮的一声,飞剑被吴庸的剑断成两截。 “找死,敢断我的剑!我必……杨左你到我这边来。”毒桃花一把搂住飞退不止的杨左,将碧绿的舍神神笛横在嘴边。 笛音起,吴庸一面从容的挥剑阻挡音攻,一面冷笑道:“你以为我是筑基初期吗?你也挡不住我!” “那就试试看!”毒桃花说完,又将笛子横在嘴边。 噗噗,笛音节奏更快,攻势更猛,突然一柄剑从空中倾坠而来,以恐怖的速度飞快下坠,哧哧的割开空气,燃烧起来。 吴庸脸色一变,玄冰剑呼呼拖着一道长长的火柱,笔直的斩向他的头颅,悠扬的笛音,噗噗 炸开,掀起猛烈的气流,玄冰剑剑身火红的的火光突然变成深蓝色,一股毁天灭地的狂爆剑势,突然锁定了他。 “这又是什么剑法?不可能……”他还没说完,那柄拖着蓝光的剑就一剑从他颈背插入,一剑将他钉进浩英河里,哧哧,无数的气气泡从河底浮起。 滋,滋…… 玄冰剑上的高温,瞬间让浩英河翻滚起来,眼看着河水就已被烧开,稀薄的白雾冉冉飘入空中,随风远去。 卷一 初入江湖 52梁寅寅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玄冰剑与舍神神笛无意间的一次合击,威力竟然如此大,毒桃花兴奋的搂紧杨左,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咳咳……我喘不过气来。”杨左满脸通红,尴尬的道。 “真的吗?我也是。”毒桃花将他搂得更紧,袅袅腾起的水蒸气,熏得脸上飞红。 咳,咳咳……杨左咳出一口血来,吓得毒桃花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你……” “我没事。” 嗡的一声,玄冰剑自河底冲出,静悬在他们面前,毒桃花赶紧抱着杨左踏上飞剑,她恋恋不舍的看着河底:“我……我们这就走,我带你去船上疗伤。” 杨左伏在她胸膛间,一阵异香传徕,他一阵抽搐,差点又要喷出一口血来。 “又,又怎么了?我,我,算了我不要了,不要了,玄冰剑我们走吧。” 嗡的一声,玄冰剑踏在浪花上,嗖的远去,毒桃花痛苦的扭头叹道:“那人肯定好有钱。”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在本公主怀里很痛苦吗?” “你别搂这么紧好不好?”杨左咕的咽下口水,神情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敢去看那双漂亮的好奇的眼睛。 她眨着乌黑的眼睛,好奇的道:“不搂紧点你掉下去怎么办?” “哦——我知道了,你这个无耻之徒!毒桃花的脸刷的变得更红,像娇艳的桃花,她咯咯笑了起来:“我偏要搂紧点,急死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不难受,好香。”毒桃花的体香扑来,像野谷间开得妖娆的桃花,杨左无力招架,也不想招架,他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一脸沉醉。 脚下浪花飞溅,耳边呼呼风起,毒桃花轻轻的去拨他的眼皮,不怀好意的坏笑着:“你脸皮要是真那么厚就好了,你倒是看着我呀,我可好漂亮呢。” 玄冰剑调皮的贴着浪尖,跟着浪花起伏不定,转眼间就飞出数十里,公主号在视野里越变越大,船尾一个小女孩坐在尾帆的绳索上,不停的挥着手。 “姐姐,姐姐,我姐姐回来了。”寅寅兴奋的道。 “小公主!” “小公主!小公主小心点!” 白帆下几双手抻开着,准备随时接住这个淘气的小公主。 “胡闹!寅寅,你给我下来!”毒桃花架着飞剑悬停在寅寅身边,刚像抱她下来,却忽然怔住。 寅寅表情古怪的瞪着她道:“你倒是抱我下来呀!” 毒桃花呵斥道:“你自己到飞剑上来,小心点。” “我不,你不抱我,我就不下来。”寅寅说完就嘟起嘴。 “不下来就算了,真是娇生惯养!” 毒桃花按下飞剑,道:“快快,板栗儿带杨左去疗伤。” 班栗儿张开手等了半天,毒桃花还是没有松开杨左,他小心翼翼的道:“公公,公主还是你带杨左去吧,小公主这有我这看着,你就放心吧。” “好。” “不好,毒桃花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不给鱼给你吃。” “幼稚!”毒桃花回头朝寅寅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喂,喂,毒桃花你你再走,我就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毒桃花头也不回的道:“不认就不认。” “好桃花,大美人你别走。” “撒娇没用。” “哇……” “哭更没用。” 杨左已经陷入昏迷,毒桃花心下大急,抱着他蹬蹬踏上六楼,右手第三个房间里,摆着两张病床,仇凉从其中一张病床上慌忙起身。 “公主!“杨兄这是怎么了?快快把他放在床上。” 毒桃花抱着杨左走到那张干净整洁的病床前突然愣住,那张床昨天还躺着要喝酒的唐风,如今却空荡荡。 仇凉黯然道:“公主……” “我没事,仇凉还有归元丹吗?”毒桃花猛的从愣神间醒悟,她紧张兮兮的将杨左平放在床上。 “公主,还有两颗。”仇凉取出一个玉瓶向她递去。 “谢谢,谢谢你仇凉。” 仇凉惊惶道:“公主,别,仇凉不敢当。只是,两颗归元丹好像不够,我要是没服那颗神元丹就好了。” “不好!归元丹当然够,谁都不可以死。”毒桃花见昏迷中的杨左咽下归元丹,满脸通红的道。 一个时辰后,杨左悠悠醒来,他看着毒桃花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我没事了,你去看看寅寅吧,她哭了好长时间了吧,我做梦时老听见有小女孩在哭。” 毒桃花点头道:“好,这小公主可难伺候,坐在帆上吹了一上午的风就是不下来。” “嗯,等等一下。”杨左抻手按向桌案边的玄冰剑,吃惊的道:“我的紫金葫芦呢?” “是我的紫金葫芦。” 毒桃花刚走出门口中,闻言瞪着他道:“不准喝酒!还有你仇凉。” “属下不敢。” “知道了,大公主。” “我就不下来,毒桃花我告诉你,我讨厌你。”寅寅双手叉腰,靠在白帆上,念念有词。 “你……你你说什么?梁寅寅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毒桃花气的浑身颤抖。 寅寅毫不示弱的道:“哦对,你是梁桃花,不过没人知道,别人都说你是毒桃花,说的都对,你抱着野男人舍不得放手,这么漂亮的妹妹都,都都不要了,你气死我了……” 风帆下,班离儿等人捂着嘴,表情古怪的看着一脸尴尬的毒桃花。这个小公主真是无理取闹到了极至,竟然吃姐姐的飞醋。 “你们不准笑,班离儿,尤其是你叶笑,你再笑我就咬你。”寅寅咬牙切齿的指着叶笑威胁道。 “不敢,不敢!哈哈哈……”叶笑松开捂着嘴的手,说了两句哈哈大笑起来。 “毒桃花你看见没有,看你把你手下惯的,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寅寅不满的道:“怪不得娘说你心狠都是装的!” “别闹了,桃花谷都亡了,还有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抱你下来。”毒桃花爬上绳梯,瞪着寅寅道。 “我不要你抱。”寅寅躲开毒桃花的双手,一把楼住她纤细的腰,咯咯笑了起来:“我抱你。” 公主号破开浪花又行百里,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浩英国。高高的瞭望塔上,祝梁指着一片绵延起伏的山脉道:“公主,过了那山就是铁旗国的地界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毒桃花道:“招集所有人,准备弃船登陆。” “是。”祝梁拱手道:“公主,我,我不想走。” 毒桃花诧异的道:“祝梁,我也舍不得公主号,可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公主,我不怕,你把公主号交给我,等哪一天,你从铁旗国杀回来了,我来接你。” 毒桃花断然拒绝道:“不行。” 卷一 初入江湖 53太阳女神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甲板上阳光明媚,铁旗国的清山秀水就在眼前,毒桃花看着残破的桃花剑阵,伤感的道:“十五年了,四十九人,也只剩下你们五人了,有些人都名字我都快忘了,你们不能再死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公主……” 毒桃花道:“别叫我公主,你们不欠我的,是我欠你们的,今天我就传你们我桃花谷的绝学,落英御剑术。” 班离儿拱手道:“多谢公主。” “这是你们拿命换来的,应得的。”毒桃花转而看向李笑,笑道:“李笑你在笑什么呢?” 李笑拱手,笑道:“公主,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得了御剑术高兴的吧。” 毒桃花笑道:“有点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是的,公主。” 毒桃花道:“那就好好学御剑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林晓天,到时候我桃花谷会东山再起,我做浩英国的女王,征伐六国,一统天下,绝迹在陆定会在万陆中崛起,到时候我们的修士再也不需要去什么火岩大陆博命了。” 班离儿震惊的道:“公主……你……是夫人的遗命吗?” 毒桃花道:“我娘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想这么做,她是元婴是这个大陆的巅峰,你们体会不到她一个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也会有寄人篱下的屈辱,我懂,所以……杨左你下吧掉了?” 杨左愣道:“大公主,你你野心真大!” “你懂什么?这是志向,是抱负,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毒桃花看着他,鄙夷的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做我的王后?” 杨左惊道:“你真的想一统七国?” 毒桃花道:“那当然。你辅佐我,做我的大将军,我们一起打天下。” 叶笑抱拳道:“公主,我愿助你成就大业。” “你不行,还有你班离儿,宋权,许弘远,吕子贤,你们一个都不行,你们要好好学我家御剑术,将来我的手下会有很多战将,比一锤他们还骁勇善战的战将,我希望在他们之中看到你们。” 班离儿拱手道:“我等定不负公主所望。” 毒桃花拱手笑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叶笑突然不笑了:“真的后会有期吗?” “假的,如果我们都能活下去的话。” 片刻后众人下船,毒桃花简单的叮嘱几句后,班离儿一拱手,带着叶笑,宋权,许弘远,吕子贤向群山脚下的一座小城行去。 “我们也走,还有好远的路要走。”毒桃花目送他们远去后,挥手道。 山谷间有一条小道,刚好在溪流边,杨左拨开紫金葫芦装溪水。重伤的仇凉骑着四级灵兽迅雷暴,寅寅在灵兽边绕来绕去,眼红不已的道:“我也要骑马。” 毒桃花皱眉道:“你受伤了吗?” 寅寅摸着脸上的伤疤,道:“这些算不算。” “不算!”毒桃花接过杨左递来的紫金葫芦,喝了两口溪水。 寅寅一把揪住杨左:“我也要喝。” “你背我,你看他们都背着公主呢。”寅寅喝完溪水,又指着溪流那边,继续提要求。 溪流那边有几方良田,几个村落。此时已正午,有人还在溪流边引水灌溉田地,可大部分人都已背着小孩返回,十几道炊烟袅袅升空。 “架……”寅寅眉开眼笑的骑在杨左脖子上,一张小脸高傲的扬起。 一个放牛的小娃娃,骑在牛背上,刚好与他们擦身而过,他的牛瞪着迅雷豹,然后被迅雷豹嗷的一声咆哮,吓得魂飞魄散,扬起蹄子就冲进了溪流中。 小娃被吓得哇的哭了起来,寅寅咯咯笑着看了过去:“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毒桃花瞪着她,恨恨的道:“喂,你下来,你姐夫伤还没好,你想害你姐姐当寡妇吗?” 寅寅满不在乎的道:“好啊,你以后别叫毒桃花了,叫毒寡妇,杨左你说好不好?” 杨左一愣,哑然失笑。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金阳宗呀,我好累。” 毒桃花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几个时辰后,他们翻过了这道高耸入云的山,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座更高的山,山顶隐约有葱翠的松树林,树林间烟雾环绕,像薄薄的丝绸,半遮半掩间,藏着一座古江南风格的建筑。 寅寅失望的道:“前面就是金阳宗吗?真没气派,还不如桃花谷好看。” 毒桃花没好气的道:“早着呢,我的小祖宗,离金阳宗还十万八千里。” 寅寅揪住杨左的耳朵,生气的道:“叫你给我乱起外号,杨左你真可恶。” 杨左:“……” 毒桃花道:“天色也不早了,荒山野岭的,就去那休息,等明天早上再赶路,杨左你说呢。” 杨左点头道:“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想去七七别院?” 毒桃花一呆:“还有谁?” “我师傅。” 毒桃花狐疑的道:“任风扬?她为什么想来这儿,她都成亲了,难道说……” 杨左一怔:“为什么?” 毒桃花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等会再跟你说。” 夕阳西下,金光撒在松树林间,杨左一行人终于在太阳坠落前赶到七七别院。毒桃花以最快的速度,打扫好了一个房间,安置好仇凉后,一把拉住杨左道:“走走走,我们去看夕阳。” 寅寅跳了起来,急道:“我也去!” “你去干嘛,在这里乖乖的照顾你仇凉叔叔。”毒桃花扬手甩出几枚阵旗,将门口封住。 “我不!” “我和你姐夫去看日落,你去干嘛!想去捣乱?没门!” “毒桃花,你给我等着。”寅寅拎起地上的小石凳,气急败坏的摔在地上。 日落,白云挂在树梢上,被夕阳染的通红,像毒桃花的脸一样,她拉着杨左,坐在一块巨石上观赏日落。 她抻手指向远方:“山谷好像着火了一样。” 杨左看着火红的太阳坠入山谷,山谷间红光冲天,如梦似幻,他点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拉我来看日落?” 毒桃花道:“因为有一个传说,是关于太阳的传说,传说当年有一个绝美的女人就坐在这块石头上等她的相公,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千年……” 杨左吃惊的道:“千年?” “她也是修士,山下的人都叫他七七神女,太阳女神,她等他的相公,可她不知道他的相公已经陨落了,她只知道他的相公叫她在这里等他,谁劝她,她也不听,她一等就是一千年,春夏秋冬,严寒酷暑,她每天都盼着他回来。” 杨左黯然道:“后来呢?” “后来,有人稍回了他相公的骨灰和衣冠,可她抻手就将他的骨灰倒在地上,一把火烧了他的衣服。” 杨左错愕的道:“这又是为什么?” 毒桃花拉着他的手,笑了起来:“不为什么,她说她决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也不相信他会骗她。” “然后呢?” “然后,她就一直哭,不停的哭,一有人说她因为相公死了才这么伤心,她就笑,哈哈大笑。我娘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在太阳下山时,她就从这块石头上跳了下去。然后她化成了一道光消失在人世间了,有人说太阳神被她感动,因此救了她,你相信吗?” 杨左摇头道:“我不信。” 毒桃花吐着舌头道:“我娘也不信,她还来过这里,在山谷下找了她整整七天,却连她的衣角都没见过。” 杨左吃惊道:“你娘认得她吗?” 毒桃花点头道:“她是我娘最好的朋友,我娘说她身上阳光的味道,她不相信世间一切的丑恶,只相信阳光,娘说,她是太阳女神。” “你来这里是祭奠你娘的好友吗?” “嗯,顺便也接受她的祝福。她在跳下山谷之前,发下誓言,有情人只要踏上这块石头,就可以等到自己想等的人,不想再等的伤心人只要踏上这里,就会忘记所有痛苦。” “灵吗?” 毒桃花哧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 卷二 剑鸣 1仙灵镇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日落后日出,日出后出发。 天上壮丽的云山云海,随着气流升降,风起风落,变个不停,杨左与毒桃花一行四人穿行在高耸入云的山林间,就像踩在了云尖上。 与兴高采烈的梁寅寅比,毒桃花虽然也会笑,可笑的有些迟钝,只一夜的时间,她眼中就藏了一条看不见的伤痕。 杨左第七次问她:“你怎么了?” 她勉强笑了笑,说出了第七个理由:“没怎么,可能是昨晚睡冻着了,寅寅老踢被子。” “借口,都慢借口。”寅寅朝毒桃花撇了撇嘴,生气的抓住了迅雷豹的耳朵,使劲得拧了一下,迅雷豹吃痛弓起身子,一阵咆哮将背上的仇凉掀翻在地。 杨左迅速按住迅雷豹,眨眼间就将仇凉扶上兽鞍,二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阵苦笑,看起来熟络无比。 毒桃花:“梁寅寅!第七次了!” 寅寅忙躲到杨左身后,偷偷的望着她嘀咕着:“毒桃花不用你提醒,我记性好着呢。” “你说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杨左你给我让开!” “杨左你要是敢让开,就不是男子汉!” “我当然是男子汉。”杨左说完就侧身将寅寅让在毒桃花面前。 寅寅一张小脸立时憋得通红,半晌才道:“姐姐,我跟你说,娘说,听女人话的男人是软骨头,要不得。” “现在会叫姐姐了?” “我不是一直叫你姐姐吗?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哭了。”寅寅说完就哇的哭了起来。 杨左哈哈大笑,抱起寅寅塞进了毒桃花怀里。 “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梁桃花。” 毒桃花亲了亲她脸上的眼泪,看着杨左无奈的笑了起来:“她又变着法子骗我抱她,这鬼精灵。” 杨左笑道:“也不怪,她还这么小,走了这么长的路了怎么可能不累。” 毒桃花:“山下好像有个小镇,等会到了集市上给她挑一匹灵兽,省得她老惦记着迅雷豹。” 杨左道:“也好。” 寅寅道:“不好,给仇叔叔买,我就要迅雷豹。” 一个时辰后,他们出现在一座巨大的青石牌坊面前,每个进入小镇的人都要经过这个牌坊,也都会抬头看看牌坊上铭刻的文字。 游子都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当他们看见牌坊上的文字都会心一笑,一个好听的名字就能让游子感动,这个破旧古老的牌坊上书,仙灵,字如其名,笔锋灵动飘逸,令人心生遐想。 寅寅盯着牌坊一字一顿的道:“仙,灵,镇,里面住着神仙和精灵吗?” “有没有住着神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鬼精灵住在我怀里。”毒桃花看着怀中的寅寅笑着道。 四人一行,难得的一路谈笑风声,丝毫不用但心找不到灵兽集市,因为镇中只有一条街道,如果仙灵镇中有灵兽集市,就一定在这条街上。 街上行人稀疏,凡人修士各占一半,杨左暗暗心惊,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玄冰剑,这实在令人难以至信,即使是浩英大陆最繁华的瓮仙城也达不到这种惊人的凡修比例,也就是在这仙灵镇中平均两人就有一人是修士。 毒桃花安慰道:“这也许就是仙灵镇之所以叫仙灵镇的原因。” 杨左道:“修士不是仙也不是灵。” 仇凉接口道:“公主,杨兄说的对,我们还是谨慎点好。” 毒桃花皱眉道:“就算不对劲,也要等买了灵兽再走,这里离金阳宗三万七千里,难道靠御剑飞行过去吗?” 众人一阵沉默,修士真元有限,就算是元婴修士也不能如此长途飞行,更何况他们只有练气修为,还带着伤兵和孩童,就算仙灵镇是修罗场,他们也不得不闯。 仙灵镇中只有一间酒家,一家客栈,酒二十文一斤,客栈上房一日半两纹银,倒是童叟无欺,杨左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用紫金葫芦装火刀酒,客厅里酒香四溢入目皆是空空的酒坛,还有各种惊异不定的眼神。 小二早就看得目瞪口呆,见杨左停止往葫芦里装酒不禁又是一愣:“客观,装满了?” 杨左摇了摇手中的葫芦,不满的道:“还没装满一成。” 小二苦笑道:“客观,小店本轻利薄,实在是库存不多,还望客观海涵,留得几分火刀酒,卖与砍柴郎。” 杨左好奇的道:“我花钱买酒,你为何不卖,难道你不怕你家掌柜责罚?” 小二忙躬身作揖:“客观,恕罪,我家掌柜说,经商要多为客观着想,客观一看就是酒中豪侠,一定会体凉砍柴郎,深山伐木湿气重,若无酒驱寒恐怕久则成疾。” 杨左柠起酒盖,笑道:“不怪,我装了多少酒,你算一下。” 小二抻手在算盘上一阵拨弄,珠声噼啪清脆,片刻间珠声停,他沉吟道:“阵品火刀酒七百三十一坛,每坛二十斤,共一万四千六百二十斤,每斤二十文,共二十九万两千四百文,共二百九十二两四钱纹银。” 杨左付了酒钱,笑道:“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仙灵镇就只有你一家酒楼了。” 小二笑着道:“客观谬赞了。” 杨左道:“除了你一家酒楼,这里也只有一家客栈,一间裁缝铺,一个铁匠铺,我以为卖灵兽的商家也只有一家,可是为什么这镇上偏偏有二十几家?” 小二道:“他们不是仙灵人,与仙灵经商人观念不同,二十年前,旧河长谷被发现,他们就来仙灵镇了,他们多是仙法高明的修士,客观与他们打交道,当多留个心眼。” 杨左好奇道:“什么是旧河长谷?” “一条很长很长的谷……”小二打了个哆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左起身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拱手道:“这是答谢你的,多谢了兄台。” 小二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说并不是想要客观打赏,而是怕客观听了后就忍不住,去探访,因此送了命。” 杨左笑道:“这么危险?” 小二垂目失落的道:“已经有三个客观问过我了,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他们也许……” 杨左道:“他们也许已经回家了,活得也很快乐,你们也没约定一定要再见面不是吗?” 小二闻言感激的抬头看向杨左:“据说旧河长谷里面会有河水凭空冲出,淹死人只在呼吸间,镇上有胆大的猎人,走了几天几夜也没走到尽头,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他说他看见了潮水向他冲了过来。” 见杨左又笑了起来,小二急道:“你不信?他回来时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了,但仙灵人不会骗人。” 杨左道:“我相信他看见河水,一个勇士,是不会骗人的。” 小二吁了口气,道:“你信就好,我就怕你不信,要跑到旧河长谷去看看。” “我偏要去旧河长谷玩,我家里有桃花湖,外面连着浩英河,再大的水也淹不死我,我还要吃光旧河长谷里的鱼。”寅寅突然插口道。 见小二哑口无言,毒桃花拉了拉杨左的袖子,笑道:“走吧,酒中豪侠,我们去买灵兽,现在要逃命,去铁旗城才要紧,旧河长谷以后有机会再去看吧。” 小二闻言惊道:“你们是要去铁旗皇城?” 毒桃花点头道:“听说金阳宗就在铁旗城边,当然要去。” 小二一顿脚,急道:“那你们别走旧河长谷,危险!” 毒桃花不满的道:“我没说去旧河长谷,我们要去铁旗城,没听清吗?” 小二道:“去铁旗城,最近的路就是旧河长谷,走别的路要三倍以上的路程。” 毒桃花沉呤了一会,盯着小二道:“旧河长谷危险,你还要提信我们走旧何长谷路近? 小二才一愣,万没料到毒桃花突然拍案而起,抽出舍神神笛,指向他厉声喝问道:“说!你居心何在?” 小二慌忙躲到杨左身后,小声的道:“客观救我,真是东郭先生,以身试狼,反……” 毒桃花恶狠狠的道:“你说什么?谁是狼!你这个小小凡人,竟然敢!” 杨左转身对着小二一抱拳:“告辞。” 他对于即将爆发的武斗视而不见,收起酒壶,扬长而去。 “客观救我。” 听见小二的哀嚎声传来,杨左轻笑道:“她不是狼,你很安全。” 毒桃花道:“杨左等等我。” 杨左问道:“我们去哪?” 毒桃花道:“先去买灵兽,然后走旧河长谷。” 杨左皱眉道:“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寅寅,寅寅。”毒桃花心中一跳,脱口而出。 “小公主也许是贪玩,公主勿急。” 仇凉坐在迅雷豹上,环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寅寅,不由心惊于毒桃花的直觉,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很惊人,最怕失去的,往往就是最容易失去的。 卷二 剑鸣 2杨左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毒桃花好像突然失控,舍神神笛不受控制的指向了酒楼,一道青芒自笛间射出,青光激荡,气势惊人,似乎要将酒楼荡为平地。 空中阳光就像失去了颜色,死气沉沉的照在小二惊魂未定的脸上,客厅里十余名修士如电光般向外冲来,就连凡人也感到青芒中的威胁,匆匆丢下酒杯,连滚带爬的向外逃去。 可是,舍神神笛乃浩英七神兵之一,笛中蕴青芒,威势丝毫不逊于迅雷,别说凡人无法逃出,就连那十余名修士也难以逃出生天。 青芒无声的击出,死神降临,一切都令小二感到不可思义,他愣在悦明酒家的金色牌匾之下,仿佛瞬间化作了石像。 突然,一道寒光拦腰截向青芒,瞬间光芒交炽,刺眼的让人无法注视,片刻间青芒尽敛于寒光,寒光又一闪,随即隐没在杨左的剑鞘中。 毒桃花瞪着杨左,可杨左只轻轻一笑,朝众人抱剑一礼:“诸位,这位是梁桃花,桃花谷七公主,两天前谷毁家亡,现在唯一的妹妹也失踪,急怒之下,原本并无恶意,还请原凉。” “家破人亡就可以滥杀无辜吗?” “妹妹丢了,就要杀人吗?” 一众凡人无人敢言,几名胆大的修士脸现不平,个个祭出法宝,对于毒桃花手中的威力惊人的舍神神笛,好像并不怎么忌惮。 毒桃花冷冷的道:“我若真有心杀你们,还容得你们在此恬噪?” 仇凉低声道:“公主,共十七名修士,十六名凡人,并没有看见小公主逃出来。” 杨左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手接下?” 毒桃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因为你就喜欢救人,还总是喜欢救我要杀的人。好了,我们兵飞三路去找寅寅,仇凉在这里等,你跟我去分别去灵兽集市去找,今天就是要 将那二十几个集市掀翻,也一定要找到她,她一定在那。” 杨左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毒桃花道:“她早就像要一匹自己的灵兽了。” 杨左道:“她不是想要迅雷豹吗?” 毒桃花叹了口气,道:“我没答应她,迅雷豹过于凶猛,她生性又是古怪,老是逗弄它,我怎么放心?” 毒桃花说完就想拉着杨左去找寅寅,可是杨左一动不动,好像并不热心,毒桃花生气的拉住他的袖子,一而再,再而三,直到衣袖被“哧”的一声拽断。 “你,你……”她颤抖起来,看着杨左的目光从不解,慢慢转成疑惑,又从疑惑转为失落。 她失落的看着手中的一截断袖,忽然笑了起来:“你害怕了?是很危险,我自己也怕,我要是你早就把梁桃花一脚踹开了。” “你走吧,我不怪你,人之常情。”她说完就走了,她还要去找寅寅。 但她还没走出三步,就停了下来,因为这次杨左抓住了她的衣袖。 “放开,你抓着我衣服干嘛,流氓!” 杨左笑道:“你把我衣服拉坏了,就想逃了?我只有这一件衣服,穿了好多年……” “不就是把你衣服拉坏了吗?我帮你补好,诺,补好了。”她拿着断袖,在杨左的衣袖上飞快的打了个结,就算补好了。 杨左哭笑不得的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在万花楼上比武招亲了。” 毒桃花道:“滚!” 杨左正色道:“我还不能滚,滚了谁帮你找寅寅?” 毒桃花急道:“你知道寅寅在哪?怎么不早说?” 杨左道:“大概还在这酒楼之中。” 仇凉不满的道:“出来的人,修士十七个,凡人共十六人,总共三十四人,并没有看见小公主。” 杨左道:“那就对了,寅寅定然在这酒楼里。” 仇凉道:“不可能,公主一击之下,就连凡人也感到危险,小公主怎么可能不逃出来?” 杨左道:“如果有人觉得不危险呢?” 仇凉道:“总共十七名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练气八层,夫人说过,就算是筑基在公主笛下,也不得不避让三分,他们凭什么觉得可以挡下公主这一击?” 杨左道:“我只知道,这酒楼里并非只有三十四,而是有三十五人,修士的确是十七人,凡人却不是十六人,而是十七人,那人还是个女子,很平凡。” 仇凉疑惑的道:“你数过?还是说你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杨左道:“我没数过,也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但我被人追杀惯了,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要提防四周,看看谁想杀我,那女子看起来太平凡,平凡到我都记不起她的模样了,甚至转眼就忘了她,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她不是凡人,我没有看见她出来,所以我知道有三十五人。” 毒桃花道:“那你是怎么注意到她的?” 杨左道:“寅寅这边才说她要吃光旧河长谷里的鱼,就听见那边她向跑堂的点了几道鱼。” 毒桃花激动的道:“这就对了,寅寅爱吃鱼,这个阴险的贱人,我杀了她!” 毒桃花一把推开愣在门前的小二,握着舍神神笛,杀气腾腾的冲了进去,杨左刚觉不妥,毒桃花就飞了出来,刚好跌在他脚下。 杨左慌忙扶起她,她嘴角挂着殷红的血丝,牙齿咬得紧紧的,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内。 门内刚好传出一个动人的声音:“阴险?贱人?多少年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敢这样骂我陆清了,梁桃花?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花花很喜欢你呢。” “陆清?”毒桃花沉呤了一会,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又好像随便在哪都听过这个名字,她咬牙切齿的道:“陆清?别以为名字带个清,就以为自己多清高,拐我妹妹为得还不是我桃花谷的传承!” 陆清的笑声从门内飘出,她白衣素颜,瞬息间出现在悦明酒家门前的大理石阶上,她看起来平凡无比,唯有笑容动人心魄,这种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美丽,就像毒桃花记忆深处桃花海一样壮丽大方。 她笑着看向发着呆的毒桃花:“别人都夸我笑得好看,你觉得呢?” 毒桃花:“贱……就不好看。” 陆清收回手,笑道:“孺子可教,我就喜欢乖孩子。” 毒桃花抻手道:“你把妹妹还我,她不乖,还很调皮。” 陆清道:“不说我觊觎你家传承了?” “哼。”一个笑容如此纯真的人,不可能会是个坏人,毒桃花虽然在心底也这样认为,可嘴上并不想服软。 陆清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道:“我虽然说不觊觎你家传承,但我觊觎你,可是听说你倔强得很,我起初还不信,再倔能倔得过我陆清?我一路从火龙巢穴跟跟过来,发现果然如此,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服,非要嫁给这个,这个年轻人。” 她转目看向杨左,杨左抱拳道:“水云山,杨左。” “对,杨左,非要嫁给杨左,最后落得个谷毁人亡,我就想问问桃子为什么没有替你杀了他, 他灵根驳杂,难成大器,你需要我帮你一点小忙吗?” 陆清轻苗淡写几句话,就像一座高山瞬间压向杨左,令他感到一阵令人绝望的压力,他能做得就是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陆清诧异的看向杨左,轻笑道:“好胆。” 毒桃花恨恨的道:“我娘也这样说过,我的夫君,成不成大器,都是我夫君,不要你帮。” 陆清看着杨左,缓缓道:“他会毁了你,此人星相不吉,命犯七杀,你是天之骄子,犯不着为他赌上一生,今天我就替你杀了他,免得你道心不稳,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没等毒桃花回答,陆清抬手就是一道风刃,这风刃比萧奈何的风刃更加迅猛无情,杨左在万花楼前见过桃子和林晓天交手,知道这风刃这已远超筑基水准,更不是他这个区区练气五层能够抵挡的。 他好像死定了,护着他宠着他的任风扬不在身边,毒桃花也被陆清信手束缚,她睛淌着泪水,绝望的看着他,念着他的名字,杨左,杨左……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剑,也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水云山,任风扬在朝他笑,转瞬间他又置身于浩英河边,河水潺潺流动,他听见有人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左。” 卷二 剑鸣 3不好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眼看着杨左就要身死,突闻一声剑鸣,一道寒光自鞘中而出,击向风刃。 “嗡”剑鸣声起。 陆清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呆了呆,道:“好有灵的剑,可惜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那寒光即是玄冰剑,杨左绝望之下已开始碎剑印,以兑当日对冰虹仙子的承诺,玄冰剑有灵,早在万花楼危机之时已有过一次护主的行为。 当风刃击来,主人绝望之时,玄冰剑又一次脱鞘而出,迅疾的风刃抵在雪亮的剑身上,发出嗡嗡的颤鸣声,可是如陆清所言,它的确有些不自量力。 风刃内浑厚的真元递来,玄冰剑就立时发出急促的嘣嘣声,仿佛随时都要断裂,陆清脸上又重新绽放,还带着一声叹息:“好有灵的剑,可是灵剑易折,剑呐剑,你为什么这么笨呢?” 音,音,玄冰剑发出清亮的剑鸣,仿佛是在出声抗议。 陆清笑道:“刚过易折,你是好剑,但马上就会是把断剑了。” 话音未落,玄冰剑颤抖的更加猛烈,嘣嘣刺耳的铁器欲折声,更令杨左心酸。 “咦!竟然没还断!”陆清突然失声惊呼。 她听见“吱”的一声,以为风刃折断了玄冰剑,却看见风刃压在剑锋上,只是折弯了玄冰剑, 剑身仅仅只被压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 这多少有些令陆清感到震惊,她看得出来玄冰剑锋利,冰冷,骄傲,宁折不弯,这是这种剑最大的优点,也是它最致命的缺点,可是现在这柄剑弯了,它好像听懂了陆清的话,瞬间就变得坚韧,无懈可击。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道剑身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她好像看见一轮越来越圆的月亮,风刃中蕴含的真元虽然雄厚,但毕竟没有后继,被圆月不断消耗,磨平了最后的锐气,最终被圆月一口吞下。 嗡,又是一声颤鸣,玄冰剑如同被拉满的弓弦,突然松开,以雷霆之势,将风刃噗的击散, 之后良久,玄冰剑依然震颤不休,只是雪亮的剑身渐渐黯淡起来,音音得意的剑鸣声,也听不见了,杨左轻抚剑身,知是剑灵受创,也许沉眠,也许溃散了。 杨左心下难过,也不知玄冰剑几时生出了剑灵,只知道它不足月余,还只是个婴儿,却已经为他挡了两剑,第一剑在万花楼,这次更是面对一个元婴水准的陆清。 “这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它的品级?”陆清已经放弃对他出手了,她的兴趣好像全被玄冰剑吸走了。 杨左道:“玄冰剑,无品。” 陆清皱了皱眉,又笑着道:“无品?你好像不高兴,放心你的剑灵没死,应该是沉眠了,它得了大便宜,等它再次苏醒时,会让你变得更强,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杨左道:“前辈请问。” 陆清道:“为什么灵剑不配良主,璞玉不识名匠?” 杨左沉呤道:“前辈,有人说我是大有气运之人,并没有说我不是良主,名匠。” 陆清哧的笑了起来:“谁说的?难道说那个人是个盲人?” 杨左提了提手中的剑,道:“玄冰剑第十七代主人。” 陆清道:“哦?那你是第几代?” 杨左道:“第十八代。” 陆清道:“这么说,是他将剑传给你的,他什么修为?” 杨左道:“九转散仙。” 陆清哈哈大笑道:“九转?散仙?你要是说他是散仙,我说不定还真信了,可你说他是九转散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九转散仙可是比大乘真仙更加稀少的仙位,实力更不是大乘能同日而语的,我听见过最厉害的散仙叫浩云子,抗了七转雷劫,可翻江倒海,纵横万陆,至于九转散仙,那是传说,神话里都没有的事,你骗小孩呢?根本没有人能抗过九转散仙雷劫,你骗骗寅寅和桃花就好,竟然敢骗我,莫不是觉得我出不了第二道风刃?” 杨左道:“她叫冰虹仙子。” “冰虹仙子?”陆清沉呤了一会,抻手指向毒桃花,随手破了她的束缚,随口问道:“上次杨左跟你说的时候,那个九转散仙叫什么名字?” 毒桃花:“他没跟我说过,用不着套我的话!” 陆清点点头道:“桃子家的女儿果然聪明,怪不得花花老是夸你,说你是我海角宗传人的不二人选,就是,就是太倔,比我还倔。” 毒桃花疑惑的道:“谁是花花?你是海角宗的什么人?” 陆清皱眉道:“注意,注意礼乐,要像这个年轻人一样谦逊有礼,尽管我刚刚差点杀了他,你看他还是叫我前辈,多谦虚的年轻人,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在万花楼比武招亲了。” 她说完表情古怪的看了看杨左,然后又看了看她,最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得毒桃花满脸飞红。 “苗花花是我的大弟子,火龙巢穴历练归来后,就对你大加推崇,说来,这人也奇怪,我听她说你好像还劫了她的晶石。” “不是劫,是过路费,我还只收了她一半。”毒桃花瞬间想起了那个漂亮的皮肤黝黑的海角宗圣女,她还在她怀里哭过,映象尤其深刻。 陆清手一扬,取出一枚戒指笑道:“随你怎么说,你这个小财迷,我用灵石跟你换,这里有三百万灵石。” 毒桃花道:“不换,我有的是灵石。” 陆清道:“是吗?那我怎么看见你在稳固桃花谷前的五行阵时偷了杨左的钱袋呢?” 毒桃花:“我有没有灵石不劳你操心,你一路踪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陆清道:“别不识好歹,你以为是谁为你挡住了林晓天,你当真以为仅凭你们这几个小小练气士就能逃出皎月宗的天罗地网?” “那那……”毒桃花突然跪下道:“那果然如此,我的命是你救,你拿走,我不能做海角宗的传人,我梁桃花是桃花谷的公主,天生就要跟桃花谷的传承共存亡。” 陆清抻手隔空托起梁桃花,叹息道:“早知道你这么倔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其实寅寅并不比你差,只是年纪小了点,好在我的寿元还有一些,我可以等他长大,只要你愿意将她托付给我。” “不可能!”毒桃花语气坚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就算你用晶石堆出一座比铁旗山还高的山,我也不同意。” 陆清点头道:“早然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呢?若不是我暗中打点,你真的保护得了寅寅,保得住你桃花谷的传承?你想好了,若你不同意,我也就没了何护你们的意义,要知道绝迹大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天才。” 毒桃花皱眉道:“前辈回护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只是寅寅任性,从小多灾多难,也非常粘我,怕是不会同意。” 陆清道:“我既然看中了她,自然就有本事让她粘我,我甚至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让寅寅跟我走。” 毒桃花沉默的摇了摇头。 “寅寅过来。”陆清向身后招了招手,轻笑道:“你只所以不相信我,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 她看着寅寅道:“寅寅你愿意跟我走吗?” 寅寅撇了撇嘴道:“不愿意。” 陆清道:“银鱼,桂鱼,鳗鱼,鲫鱼,多宝鱼,石斑鱼,罗飞鱼,黄花鱼,龙利鱼……天河里的怒海里的,你要吃什么鱼就吃什么鱼,我绝迹三万七千种鱼,千万鱼肴,任你挑选。” 寅寅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看着陆清道:“真的吗?” 陆清笑道:“当然是真的。” 寅寅道:“那,那你能带我们一起走吗?” 陆清道:“当然可以,但是你姐姐不同意。” 寅寅点头道:“是呀,姐姐又不贪吃鱼,你要想个什么法子骗她,让她跟我们一起走呢?” 陆清摸了摸寅寅的头,道:“我已经想好了,可惜没有办法让她跟我们一起走,只好让你跟我一起走了。” 寅寅一把推开陆清的手,斜着眼睛瞪着她道:“你这个坏人!休想骗我姐姐不要我,姐姐可聪明了知道我乖,又那么喜欢我。” 陆清道:“她当然喜欢你,比我还喜欢你,所以她才会把你交给我。” 寅寅跳了起来,一脚踩在陆清脚上,朝着毒桃花尖叫道:“你骗人,喜欢为什么还要把我送给坏人!” 毒桃花颤抖的背过身,一言不发。 陆清被寅寅踩了一脚,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抚着寅寅受伤的脸,柔声道:“我是海角宗的宗主,元樱修士,我以道心明誓,总有一天,我可以给你找到一朵还颜花,还原你的容貌。” 寅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即使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知道漂亮了,那些有意无意的眼神,早就将这个孩子的心扎的千疮百孔,她不知道什么是还颜花,但听懂了还原容貌的话。 她问毒桃花:“明天我脸上的伤疤就会掉吗?” 毒桃花总是难过的道:“会的,你睡一觉,脸上就没伤疤了,明天就会变得又漂亮又惹人爱了。” 但是寅寅早就知道毒桃花是骗她的了,因为她已经问了千百遍了,答案却从没变过。 寅寅像小猫一样窜到毒桃花身后,抱住她的腿哭道:“她是骗我的吗?根本没什么还颜花,是用来骗小孩的对吗?” 毒桃花道:“不对,是有还颜花的,但姐姐没有。” 寅寅道:“那你跟我一起走,你不是做梦都想我变漂亮吗?” 毒桃花哽咽道:“我不跟你一起走,你自己走,我又不喜欢你。” 寅寅拉住毒桃花的手,一把咬住,咬得鲜血淋漓,她看着殷红的血一滴滴在地上,用哭得已经沙哑的嗓音道:“你骗人,我不要什么还颜花了,你喜欢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不好。”毒桃花眼中闪着泪花,恶狠狠的说。 卷二 剑鸣 4灵兽争端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寅寅撒泼耍赖,哭破了嗓音,但是无人回应,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对劲,那个疼爱她的毒桃花呢?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毒桃花,却见她跪地不起,正朝陆清不住的磕头。 她瞪着眼睛,张嘴吸了一口气,就一动不动的愣住了,她看见整个山河都模糊了,滚烫的眼泪灼伤了她的眼睛。 “你别磕头,我跟她走。”她说。 毒桃花诧异的回过头看她,发现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珠正一动不动的瞪着她。 “好啊。”毒桃花轻声应道,声音轻得她自己也听不见。 但是,陆清听见了,她点头笑了起来,可笑容没还没得及扩散,瞬间又敛去,她抬头看着天边处突然亮起的一道白光,沉呤道:“是明月镜,来得好快,你们先走,等我打发了林晓天再来接寅寅。” 话音未落,毒桃花一回头,就看见陆清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边了。 寅寅一跺脚,擦了擦眼泪,道:“坏女人,被我气跑了。” 毒桃花表情复杂的看着寅寅,哧的笑了起来:“走,我带你去买灵兽。” 寅寅撇过头,拉住杨左道:“她也是坏女人。” 杨左拉起她冰凉的小手,默不作声的将她抗在肩膀上,她坐在杨左肩膀上,好像瞬间长大,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让杨左想起了小胖,他们都很小也容易变得开心,却也都逃不出命运的摆弄。 他也有这样一个童年,更糟糕的是这还没有结束,刚刚他就差点就死在陆清手上,她的表情雍容华贵,随手一道风刃就要杀他,就像要抬脚踩死一只挡路的蚂蚁。 毒桃花仿佛读懂了他眼神中的不甘,不动声色的道:“刚刚,我以为你要死了。” 杨左笑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毒桃花眨眨眼睛,很狐媚的笑了起来:“再办一次比武招亲。” 杨左哑然失笑,驮着寅寅向灵兽集市走去。 “这就生气了?”毒桃花跟在身后,大笑起来。 灵兽集市在仙灵镇最繁华的路段,二十四家店铺,分列于仙灵镇唯一的街道两旁,被称为仙灵二十四坊,最小的一坊的规模都是悦明酒家的三倍不止,店家伙计的态度也比悦明酒家的差了三倍不止。 那几个伙计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杨左一行人,倒是看着仇凉跨下的迅雷豹啧啧称奇,这也不怪这几个伙计狗眼看人低,只瞧得起一头灵兽,而是几人一路从桃花谷败逃至仙灵镇,早已狼狈不堪,那还有几分修士的模样? 尤其是杨左,更是穿了一件搓洗的发白水云宗道袍,袖子破了就算了,竟还在上面打了个结,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连缝衣服针线都没有。 若不是瞧杨左配了剑,迅雷豹凶猛,几人早就将他们当叫花子给轰出去了,饶是如此,当寅寅把手抻进精钢铁笼,想要摸一头虎头狮身的小虎狮时,还是爆发了冲突。 一个领头的伙计冲寅寅呵斥道:“喂!别摸,摸坏了你赔得起么!” 寅寅回头冲伙计龇牙一笑,转头就一把捏住小虎狮的后颈,像提小猫一样提起它,狠狠的摔在笼子里,小虎狮疼一阵呜咽,吓得连连后退,寅寅却咯咯笑道:“不摸就不摸,瞧瞧,跟小猫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你你……”伙计指着寅寅被气的一阵结吧:“这,这可是九级魔兽,虎狮双王兽,你这个丑丫头竟敢……” “你说什么!我杀了你。”毒桃花瞪着那伙计,一双美艳的眼睛突然变得冰冷无比。 “刷”的一声,寅寅拔出杨左手中的玄冰剑,递向毒桃花,咬牙切齿的道:“杀他,杀他,把他切成八块。” “有人闹事,快去叫人!” 一阵刀剑出鞘声,堂前已多了七名身穿黑甲的修士,其中一名跨前一步朝杨左拱手道:“这里是枫华宗紫风堂的灵兽坊,几位有何贵干?” 杨左取回寅寅手中的剑,归入鞘中,抱剑道:“自然是买灵兽,上门即是客,但那位伙计好像并没有把我们当客人。” 黑甲修士闻言眉头一皱,对那名伙计问道:“可有此事?” 那伙计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没,没这回事,横执事,他们就不像买的起灵兽的人,分明就是金阳宗请来捣乱的……” 黑甲修士手一挥,冷喝道:“拖下去,鞭三十,月奉减半,减掉的划到我头上来,我最近挺缺灵石的。” 众伙计噤若寒蝉,两名黑甲修士立时上前架起了那伙计,不一会儿后堂就响起一阵鞭声,伴随着惨叫声,听得寅寅眉开眼笑。 黑甲修士道:“我这样处置各位可满意?” 杨左一拱手,还没回答,只听门外响起了一道骄横的声音:“不满意!横宁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到我紫风堂头上来了?” 一名蓝衣女子,背着古铮,大步踏进堂中,盯着毒桃花一阵打量,毒桃花一阵恼怒,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哧。”蓝衣女子,皱了皱鼻子,冷笑道:“哟,好大的眼睛呢,可把本堂主吓坏了。” 毒桃花道:“你再敢多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蓝衣女子歪着头接着看:“我就看!气死你!横宁,把她给本堂主轰出去!谁稀罕看她呢,好像天下就她一个美女似的。” 眼见两个女人剑拔弩张,黑甲修士横宁与杨左不由苦笑起来,并很有默契的聊了起来。 “我家大小姐,枫华宗的大公主,脾气爆了点,不好惹。” “梁桃花,桃花谷的掌上明珠,别人都叫她毒桃花。” 横宁尴尬一笑:“略有耳闻,真是苦了兄弟了。” 见毒桃花眼睛扫了过来,杨左慌忙摆摆手道:“哪里哪里,不苦,不苦,我看兄弟你才是真苦。” 横宁一点头:“兄弟见笑了。” 蓝衣女子道:“见什么笑?横宁,你跟这人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呢?” 横宁忙拱手道:“大小姐,不是去旧河长谷了吗?怎么……” 蓝衣女子道:“叫堂主,不准叫大小姐,我哪敢去,我前脚还没走,你后脚就敢跑到我的地头上来欺负我的人来了。” 横宁道:“堂主息怒,横宁不敢。” 蓝衣女子冷笑道:“不敢?那我叫你给我把这个女人轰出去,你倒是敢抗命?” 横宁皱眉道:“这,这大……大堂主,上门是客,这几位是来买灵兽的,轰出去于枫华宗的名声不好。” “好,你以后就叫我大堂主。”蓝衣女子极是受用的念了两句:“大堂主,大堂主,好听,给我把他们轰出去。” 横宁道:“大小姐……不不不大堂主见凉,这样做不好。” 蓝衣女子冷冷道:“这几人一看就穷得叮当响,那有钱买灵兽?分明就是金阳宗请来捣乱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孙横捣的鬼!” 横宁道:“请,请大堂主慎言,这话传到金阳宗恐怕于本宗不利。” 蓝衣女子笑道:“不利就不利,你以我会怕他金阳宗?还有,你私自罚我堂之人,虽说你是刑法堂执事,可也不能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的人,还私扣月俸,中饱私囊,今天我就要给我紫风堂讨个公道。” 几名黑甲修士拱手道:“堂主三思。” 蓝衣女子笑道:“你以为我会跟他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我要让他心服口服!” 她转而看向杨左问道:“你说你们想要买灵兽是吧!倒是把灵石交出来,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买得起。” 杨左指尖按向玄冰剑,取出一个干瘪的储物袋,若有所思的看向毒桃花。 毒桃花咳嗽了下,红着脸道:“是借的,填阵用了,等有钱了再还你。” 蓝衣女子哈哈大笑:“就这几千晶石,连一头幼兽也心买不起,你们凭什么说你们是来买灵兽的?” 毒桃花道:“一头成年魔兽,也不过几千晶石,你凭什么说我们买不起一头幼兽?” “凭什么?”蓝衣女子冷酷的道:“就凭这里是旧河长谷的咽喉,你以为为什么,各家大宗门为什么要在这小小的仙灵镇上立个灵兽坊,你怕是不知道这里的灵兽价格是外面的二十倍。” “来人,给我把横宁拿下,鞭六十,月奉全减,减掉的划到我头上来,我最近也挺缺灵石的。”蓝衣女子厌恶的盯着杨左一行,冷笑道:“还有,把这些乞丐一并轰下去,除了这个迅雷豹。” 卷二 剑鸣 5洞识阴谋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毒桃花没有灵石买灵兽,被蓝衣女子羞辱已经怒火中烧,见她还想夺迅雷豹,立马就取出舍神神笛指向她。 蓝衣女子针锋相对的取下背上的古铮法宝,抱在手上,五指按在琴弦之上,冷笑道:“这是七彩古铮,你要不要听听?” 崩的一声,她的手指从琴弦上松开,叮,一道清脆的琴音,刚传入毒桃花耳中,几缕断发就无声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抓起断发,又惊又怒,将舍神神笛横在耳边,一阵悠扬的笛音如轻风一样洋洋吹去。 蓝衣女子脸色一变抱着古铮,连退三步,一直退到一根金柱这旁,嘭嘭嘭,突然金柱上出现几道裂痕,还在不断延伸,噼啪作响,金柱外包裹的金漆化作粉尘,纷纷坠下,落在她的头发上,金光闪闪之余令她尴尬不已。 她摇摇头,抖了抖头发上的金粉,指着毒桃花怒道:“好一个泼妇竟然敢在我紫风堂撒野。” 毒桃花恨恨的道:“是你先出手的!” 蓝衣女子道:“我那叫出手吗?就是看你头发不好看,给你修修而已。” 毒桃花道:“那我也叫出手吗?我也是看你头发不好看,给你洒点金粉而已。” “你强词夺理” “你颠倒黑白!” “你无耻!” “你下流!” “你不要脸。” “你更不要脸。” …… 她们指着鼻子一阵对骂,但互相忌惮,并没有再动手,反而是一边观战的杨左与横宁聊得越加熟络,她们骂了半天后,不约而同的瞪向杨左他们,可杨左他们还没有发现,依旧聊得甚欢,杨左甚至掏出了紫金葫芦,要跟他干上一杯。 蓝衣女子语气生硬的喝道:“横宁!” 毒桃花一脸阴沉的道:“杨左!” 二人充耳不闻,杨左更是手一抻:“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横宁点点头表示同意,举杯道:“走一个。” 杨左提起紫金葫芦,道:“干了。” 事情发生到这种程度,不由令蓝衣女子与横宁一阵尴尬,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都没有兴趣再对骂下去了,一种被人忽略的感觉瞬间充斥二人心头,于是矛头很快就一致转向了杨左二人。 毒桃花恶狠狠的瞪着杨左,拱手道:“杨左,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跟寅寅仇凉先走了,告辞。” 蓝衣女子指着横宁,对一众黑甲修士喝道:“把他绑起来,抽六十鞭。” “你们不听是吧,横越!” 一名红衣女子应声自后堂走出,畏畏缩缩的走到蓝衣女子面前道:“小小,小姐请吩咐。” 蓝衣女子指着横宁道:“绑住他的手,抽他六十鞭。” 红衣女子脸上一阵难看,握住鞭子的手不住颤抖,横宁朝她笑了笑双手握拳背到身后,将头抵在墙上。 “你不会下不了手吧。”蓝衣女子盯着红衣女子冷冷的道。 “啪。” 蓝衣女子双手一拍击节叹道:“好,再用力一点,妹妹打哥哥,好看!” 横越手上的鞭子在空中一僵,接着更用力的挥了下去。 “这女的有病,杨左别看了我们走。”毒桃花道。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蓝衣女子瞄了一眼毒桃花,对手下道:“让他们走,但是那只迅雷豹得留下,七级魔兽呢,还是豹子那速度得多快!留在他们手上不是糟蹋了?” 一众伙计听令,立时祭出兵器法宝挡在门口,双方又一次形成对峙。 杨左横剑道:“你莫不是真要强抢这灵兽不成?” 蓝衣女子眉头一皱,看向毒桃花道:“这个,难道这人不是你的护卫?” 毒桃花道:“当然不是,他是我夫君。” 蓝衣女子双掌一击,表情古怪的笑道:“夫君,哎呀夫君好呀,恭喜呀。” 毒桃花脸色一变,呛道:“我夫君当然好。” 蓝衣女子笑道:“那是自然,你夫君天赋异禀,灵根精纯,真是人中龙凤呢?” 毒桃花道:“你废话少说,要打就打!” 蓝衣女子道:“好,我就直说,你的迅雷豹我看上了,不过我枫华宗从不恃强凌弱,我愿意拿东西跟你换。” 毒桃花点头道:“好,你也知道这是七级的魔兽,更是豹类,奔行如电,至少值十万灵石。” 蓝衣女子道:“好,十万就十万。” “慢着。”杨左阻止道:“你刚刚说你要拿东西换,是什么东西?” 蓝衣女子不悦道:“一辆战车。” 杨左道:“什么样的战车,” 蓝衣女子道:“四只轮子的战车,灵石十万,你们任选。” “不选,不换,我就要迅雷豹,。”寅寅瞪着蓝衣女子,不满的道。 蓝衣女子笑道:“你们想好了,来这里挑灵兽,莫不是为了闯旧河长谷,旧河长谷不好闯,没有好的战车,到时候碰到金莲劫匪,和魔兽可别后悔!” 杨左道:“什么金莲劫匪竟跟魔兽一样可怕?” 蓝衣女子道:“金莲劫匪顾名思义自然是铁旗山那边的三个莲花国,可都是些野人呢,不像我这通情达理呢?” “多谢解释,告辞。”杨左一拱手拉着毒桃花向外走去。 毒桃花忧郁的道:“可是,我们需要灵石,我现在连修炼的灵石都没了。” 蓝衣女子急道:“是呀,你们需要灵石,为什么不换,难道以为我是骗你们的?” 杨左回头道:“迅雷豹十万?” 蓝衣女子点头道:“童叟无欺。” 杨左道:“再加二十倍呢?” “两百万。”蓝衣女子脱口而出,随即脸色一黑:“你凭什么要加二十倍?” 杨左道:““就凭这里是旧河长谷的咽喉,你以为为什么,各家大宗门为什么要在这小小的仙灵镇上立个灵兽坊,你怕是不知道这里的灵兽价格是外面的二十倍。” 蓝衣女子哑口无言,杨左把她刚刚说过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了给她,她脸色憋得通红,半晌才道:“我本来没想骗你们的,我的战车价值不菲换你的迅雷豹,你也不吃亏。” 杨左道:“那我们用迅雷豹换了你的战车,用什么来拉车呢?” 蓝衣女子道:“当,当然是用别的灵兽来拉了。” 杨左点头道:“可是这里的灵兽价格是外面的二十倍,你说的对,我们买不起,还要要载在你手上,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眼见阴谋被揭穿,蓝衣女子竟然笑了起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灵根垃圾,人却很机灵呢?” 杨左黯然道:“这不都是你们逼的吗?” 他五岁在浩英河畔流浪,六岁水云山上被抽走灵根,二十岁被逐出水云宗,从水云山一路逃到卧龙城,又从卧龙城逃到桃花谷,又一路逃到仙灵镇,想不变得机灵些都难,这些机灵都是血换来的,他不想要。 毒桃花盯着蓝衣女子道:“枫华宗果然是好手段,在此请教高姓大名。” 蓝衣女子扬起下吧,高傲的道:“秦晓琴。” 毒桃花道:“我梁桃花记住了。” 秦晓琴道:“不用记住,你想报复我随时都可以来。” 毒桃花道:“什么意思?” “横越,别打了,备战车。”秦晓琴冷笑着道:“我要跟在你们后面,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卷二 剑鸣 6山穷水尽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秦晓琴的战车由四匹强壮的犀牛兽拉动,轰隆隆的车轮在路面上缓缓滚动,十几名护卫站在宽敞的御兽平台上,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整个仙灵镇却在战车下颤抖不止。 它就像一头狰狞的巨兽,虎视眈眈的跟着杨左一行人,从第一家灵兽坊,跟到第二十四家灵兽坊,冷漠的看着毒桃花一行被灵兽坊拒第二十四次拒之门外。 “奸商,全是奸商!”毒桃花愤怒的指着灵兽坊大骂道。 秦晓琴很合时宜的出现在她面前,指着身后一层楼高的战车笑着道:“看见没有,黑武战车,周身都是用百炼金刚打造的,最薄的地方是窗户,但也比城门坚硬百倍。” 毒桃花道:“那又怎么样?” 秦晓琴道:“不怎么样,堪比八品法宝,在这里更是比七品法宝都贵,有人想出六品的法宝的价,我都舍不得卖,现在跟你换个区区七品灵兽,你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迅雷豹是好,可是如果命都没了……” 毒桃花脸一阵青红,杨左更是沉默不语。 秦晓琴手一指,接着道:“对了提醒你们一句,这是我枫华宗八品炼器师为过旧河长谷特意打造的战车,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懂这句话的意思。” 毒桃花道:“就算拿到这个战车又有什么用?我们又没灵兽可以驱使。” 秦晓琴道:“若你同意,这四匹犀牛兽送给你们,别看他们只是伪九品的灵兽,它头上那个又丑又尖的犀角,可以顶穿城墙,身上的皮粗肉燥,防御也很不差。” 这些条件非常诱人,有战车,也有灵兽,毒桃花不由的有些心动,她看向杨左时发现他在摇表。 她不解的道“为什么不?” 寅寅突然接口道:“因为迅雷豹是我的,你休想把她卖掉!” 毒桃花恼怒的道:“住嘴,我不是问你,小心我连你一起卖掉。” 寅寅一愣,往杨左身后缩了缩,摇了摇他的手,他把手按在寅寅头上,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些不对,正好寅寅喜欢,就别卖了。” 毒桃花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 “可别后悔,到时候也别来求我,记住我的话,就算来求我,我也不同意。”一边的秦晓琴怨恨的瞪了杨左一眼,转身向黑武战车走去。 毒桃花哧的笑道:“滚吧,我们死也不会求你的。” “梁桃花记住你说过的话。”黑武战车的窗户被打开,抛下了这句冰冷的话,然后车轮轰然滚动,烟尘还未散去,战车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 毒桃花看着绝尘而去的战车,问道:“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左道:“坏的都是真的,好的却可能是假的。” 毒桃花道:“你就这么肯定?” 杨左道:“这女人骄横跋扈,跟我师妹一个性格,我很了解这种人。” 毒桃花道:“就是我在火龙巢穴里差点杀掉的贱人?” 杨左点头:“她叫肖英儿。” 毒桃花道:“我不喜欢叫她名字,就喜欢叫他贱人。” 杨左疑惑的道:“为什么?” 毒桃花道:“她不喜欢你,还那么恨你,偏偏又是水云宗的少宗主,你在她手里一定吃过不少亏,你又不让我杀了她,叫她两句贱人又怎么了?” 杨左震惊的看着毒桃花,他从未对她说过,关于灵根被抽走的事,更没提肖英儿身上的纯金灵根其实是自己的,没想到毒桃花竟然猜测得如此准确。 他不由的惊道:“难道你想杀她竟是为了我?” 毒桃花道:“有一点点,更重要的是我非常讨厌她,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贱人。” 杨左道:“可她跟秦晓琴还是不一样。” 毒桃花道:“那里不一样。” 杨左道:“她是我妹妹。” 毒桃花道:“又不是亲生的。” “我是亲生的。”寅寅小心翼翼的从杨左身后探出头道。 毒桃花瞪着她恶恨恨的道:“亲生的,我也卖!” 寅寅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说一句,生怕立马就会被卖掉,只是偷偷望向毒桃花,只见她老是眉头紧锁,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就更不敢放肆了。 她羡慕的眼神时常不经意的扫向迅雷豹,令坐在上面的仇凉浑身不适。 “小公主,你要是累了,可以坐上来,仇凉可以……”仇凉话还没说完就被毒桃花打断:“梁寅寅,你的眼珠子要是再敢扫迅雷豹,我就……” 寅寅撇了撇嘴道:“扣掉你的眼珠嘛,你老是说这种话吓人,我才不信。” 毒桃花一愣,细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不由哧的笑了起来。 一直很沉默的,仇凉突然开口道:“公主,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买灵兽,凡人用的坐骑虽然脚力差了一点,也可以用,还有马车也可以买普通人用的。” 毒桃花摇头道:“你还是没有明白,过旧河长谷有多么凶险,杨左你跟他说。” 杨左道:“仇兄,你知道秦晓琴的黑武战车为什么要造得如此坚固吗?她说,那战车是八品炼器师为过旧河长谷特意打造的,特意。” 仇凉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这话中的意思,如果不是非常凶险的地方,又那里用得着八品炼器师特意打造。 凡人用的坐骑与马车,不足以技撑他们穿过旧河长谷,可是他们依旧出现在了一家牲口贸易市场,他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能在这里撞见一头低级的魔兽,那怕是无品的也好。 只是这种希望最后也彻底被浇灭了,诺大的市场内有十几种坐骑,数十匹良驹,却并没有一头魔兽。 寅寅拉着毒桃花的手,望着一头神骏的白马,死也不肯挪动半步,商家是一个中年人,当即开出价码,纹银三百两,而且拒绝议价,这一匹马比杨左葫芦里装的上万斤火刀酒都贵。 毒桃花从来没有带世俗银钱的习惯,以前祝梁,将银子堆满了一间又一间房屋,她也没正眼瞧过一次,现在她只想把自己眼珠挖出来。 她手中握着从杨左手中抢来的钱袋,数了三遍,只剩三百零一两,摇摇头看着中年人道:“钱不够,只有二百九十九两。” 中年人皱了皱眉,为难的道:“实不相瞒,这马是我家老爷令我拉出来卖的,这是货真价实的千里良驹,不是我不想通融,而是……唉。” “听见没有,人家不卖!” 毒桃花如听大赦,心一狠拖着寅寅就走。 寅寅哭闹道:“你骗人,就差一两,你可以拿东西换,那么多人到我家来跟你提亲,我都看见了,随便拿出一件法宝都能换好多钱。” 毒桃花没好气的道:“灵石都压阵用了,法宝怎么留得下?” 寅寅恨恨的道:“你骗人,你晚上的时候总是偷偷的拿出一柄乾坤剑看,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要我,故意要把我气走,卖个好价钱。” 杨左心中一愣,心只那是他送给毒桃花的第一件法宝,伪七品,跟后来送的舍神神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可是在五形阵岌岌可危之下,她竟然没有舍得投进阵里,而是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突然响起,接着哭声响起。 杨左一惊,抬目望去见寅寅捂着脸,却意外的一声不吭,哭的反而是出手打她的毒桃花。 最终的坐骑是一头大黄牛,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还有一对结实的牛角,只花了三十两,余下的钱买了一只马鞍,还有一辆破马车,一些干粮和衣服。 准备好一切后,他们在镇上的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天微微亮就向着旧河长谷出发了。 谷里没有河水,只有皲裂的土地,像死神一样张着嘴,好像等着喝点鲜血,而大片茂盛的藤蔓中仿佛也藏着未知的凶兽。 大黄牛庸懒的拉着破马车,才刚踏进旧河长谷,就立实挣脱了缰绳,头也不回的向谷外窜去,只余迅雷豹凶猛的的弓着背,冲着远处一阵咆哮。 卷二 剑鸣 7身陷重围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玄冰剑黯淡无光,静静的躺在剑鞘里,可它依然是杨左的胆气所在,杨左握紧它,走在马车之前,全神戒备,并没有发现一丝危险,也并没有看见小二口中凭空冲出的河水。 直到大黄牛惊走,迅雷豹咆哮,杨左一转头,才发现一头大猫,不知何时已经匍匐在他身侧,它眼神沉着,两只强壮的前蹄按在地上,脚掌大半已陷进了泥土里。 就在杨左发现它的一瞬间,它的脚掌突然掀开泥土,纵身一跃,在空中亮出了一双锋利的爪子。 这是一头九品的斑斓虎,漂亮,强壮,危险,实力丝毫不逊于中期练气修士,它擅长潜伏,擅长等待,擅长一击致命。 “小心!” 仇凉的话音还未落,转瞬间斑斓虎已从杨左身上抬起头看向他,整个扑杀过程快如闪电,杨左甚至没来得及拔出剑,就被扑倒在地。 “杨兄!”仇凉瞪着眼睛,好像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寅寅从马车里探出头,看着正在愣神的毒桃花,道:“喂,你相公被老虎吃掉了。” 毒桃花魂不守舍的转过头,喃喃念道:“三十两,三十两。” “什么三十两?”仇凉紧皱着眉道:“公主,杨兄他……” 毒桃花指着马车后,又说了一遍:“三十两。” 仇凉:“什么三十两?” 毒桃花:“你问杨左。” 仇凉:“杨兄,杨兄他……” 毒桃花看了看斑斓虎,一脚踢在杨左身上:“起来,三十两呀,快去追。” 杨左翻身而起,冲毒桃花眨了眨眼睛,飞快的向马车后奔去,他生龙活虎的经过车窗前时看得寅寅一怔一怔的。 与此同时,斑斓虎正从仇凉身上移开了目光,它扭头望向葱翠的藤蔓丛,好像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嗷呜,一声咆哮,它走了几步,突然轰然倒下。 斑斓虎扑来的瞬间,杨左来不及拔剑,只用剑柄在它的咽喉处轻轻的点了一下,至命的是斑斓虎的速度,它用咽喉凶猛的撞向了剑柄,它的凶猛害死了它。 不一会,杨左就拉着惊走的大黄牛回来了,他一回来就被浑身是血的毒桃花惊得目瞪口呆,毒桃花用沾满血污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见杨左震惊的表情,不由也是一愣,她慌忙侧过身,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擦试着。 整个斑斓虎都已经被她剥皮抽筋,她并没有在它身上挖出暗暗期盼的魔兽晶,但好像也并不太失望,毕竟九品灵兽实在很难孕育出魔兽晶,她尴尬的看着杨左笑道:“中午吃老虎肉。” “好啊。”杨左转过头,将缰绳套在大黄牛身上。 毒桃花皱眉道:“你好像不太高兴。” 杨左点点头:“以后这种事让我来干。” 毒桃花笑着点点头。 小风波过后,马车继续前行,大黄牛脚程不佳,行至午时,回头望望,还能看见仙灵镇,陆陆续续十几队车队在的超过他们之时,不由得会多看他们几眼,这样寒酸的行头,竟然敢出现在旧河长谷内,实在令人惊呀。 毒桃花被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更可恨的是秦晓琴,她竟然也带着两辆黑武战车出现在了旧河长谷。 仿佛是专为来气一气毒桃花,她有意放慢黑武战车的速度,在经过杨左一行之时,打开车窗居高临下的冲毒桃花笑道:“哎呀,毒桃花,你从哪买来这个破马车呀,真漂亮呢。” “要你管!” 眼见毒桃花被气得浑身发抖,秦晓琴一阵哈哈大笑,一声令下后,黑武战车加速超到破马车前,又放慢了速度,不远不近的吊在前面,八只车轮滚滚,激起满天烟尘,刚好将破马车笼罩在烟尘的范围里。 毒桃花一掌拍在车窗上,恶狠狠的道:“这贱人就是故意的,我非杀了她不可,还要扒她的皮,抽她筋,吃她的肉。” 杨左随手递了一块老虎肉,塞在她手里:“吃老虎肉就可以了,她带着十四个黑甲修士,还有七名亲卫,修为都在练气后期,那对兄妹更不简单。” 毒桃花随手将肉塞进寅寅嘴里,道:“就是那个喝酒的人?” 杨左点头道:“横宁至少练气巅峰,他妹妹横越,我看不出她的修为。” 毒桃花道:“你都看不出,难道竟然已经筑基?她才多大,怎么可能?” 杨左摇头道:“莫说枫华宗是铁旗第二宗门,你看见那个恒宗少主出门少得了筑基护卫?” 毒桃花恨恨的道:“这些我何尝不明白,我只是不服,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桃花谷……” 杨左道:“她愿意走得这么慢,便随她,你以为她真的是专门为了来气一气你的?” 毒桃花恍然道:“对,铁旗阵开,来旧河长谷的都是冲着着雪莲去的,我现在,吧不得她跟我耗到底。” 仿佛听见了毒桃花的话,第二日,两辆黑武战车就消失在他们面前了,但是毒桃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大黄牛日行五十里,旧河长谷遥不止万里,也就是说穿过这个长谷需要两百天,到时候雪莲都谢了,还夺个什么? 苦脑间,他们开始把心思动在旧河长谷的魔兽身上,行了十余日,深入长谷五百里,倒也遇见了不少魔兽,可是这些魔兽凶悍,杨左想要击杀都困难重重,活捉更是不现实,也就不谈驯服它们收为己用了。 唯一的好处是他们有了吃不完的兽肉了,还有几枚小的可怜的魔兽晶,用杨左身上的几道轻伤换来的。 毒桃花已陷入绝望,但杨左依然保持乐观,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于是上天就放了一条绝路在他面前。 前面出现了一群拦路的野狼,极为罕见八品电狼魔群,头狼已跨入七品,正警惕盯着杨左,目光就像团深蓝色的火,它没有贸然发动进攻,也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杨左心中纳闷,手上却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他一手控制着缰绳,一手持剑,凶猛的向野狼冲去,迅雷豹更是一马当先的扑向了头狼。 电狼群瞬间反扑过来,数十双燃着蓝火的眼睛,瞬间化作了数十道闪电,向他们击去,就像空中的雷电之海突然平铺到了地面,向他们汹涌冲去。 一阵豹吼狼啸,杨左挥剑杀了两头电狼,第三头却趁势扑到马车上,一口咬住了杨左的腿,顿时鲜血淋漓,毒桃花从马车中冲出,祭出舍神神笛,一笛将电狼击毙,可是死去电狼依旧紧咬着杨左腿,不肯松开半分。 毒桃花情急之下,又祭出乾坤剑,一剑斩下了狼头才堪堪令它松了狼牙。 杨左被缠之时,电狼群已化作两团,一团围攻迅雷豹,另一团则缠在大黄牛拼命撕咬,有一只狼甚至跳到了黄牛背上,对着杨左一阵龇牙咧嘴。 杨左挥剑一剑斩下了狼头,对毒桃花吼道:“黄牛快坚持不住了,你抱寅寅先走,我断后。” “好。”毒桃花没有犹豫分毫,回身抱起马车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寅寅一跃而出。 杨左被毒桃花的果断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仇凉,道:“你也走。” 说着,他一把扛起仇凉,对着陷入重围的迅雷豹大吼道:“迅雷豹!” 嗷呜,迅雷豹应声咆哮,定睛一看杨左,突然向高速前行的马车,纵身一跃,凌空出现在杨左眼前,空中滞留的短短瞬间,杨左将仇凉扶上豹背。 迅雷豹望着杨左一声咆哮,载着仇凉从杨左面前一跃而过,转眼间就冲出突围。 与此同时却听“哞”的一声,大黄牛彻底崩溃,双角顶地,倒载在地面上,激得烟尘四起,马车因此突然受力,前轮抵在黄牛身上,两只后轮凌空指向天空,而后轰然翻转,将杨左埋在车下,四个车轮依然转动不休。 接着两团狼群合二为一,凶猛的淹没了整个马车,只留远处失神毒桃花,纳纳的不肯离开。 卷二 剑鸣 8与狼共舞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马车突然翻转失控,杨左被一根车辕砸中了后脑,立时失去了知觉,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埋在了马车的残骸里,他透过几截破碎的车窗,看见了满天星斗才知道天已经黑了。 他推开车辕从废墟里爬出时,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四周静悄悄的,竟然没有鸟兽鸣叫,只有夜风呼呼吹来。 抬眼望去,果然见四周悬浮着数十道幽蓝的火光,借着微弱的星光,杨左隐约看到一头狼缓缓抬起了头。 嗷…… 一声苍凉的狼啸声传来,数十道蓝光瞬间拉长,快速向他迸射而来。 是电狼兽,怪不得四周鸟不叫,兽不鸣,原来是这数十头凶悍的电狼兽还没有走,杨左实在想不明的,这些电狼兽为什么死守在这里寸步不离,也没有时间去想明白,数十匹电狼兽已经扑了上来,那些浩白雪亮的狼牙在黑夜中显得越加突兀,越加无情。 数十头八品电狼兽组成的兽阵,不亚于于一个完整的恒宗战阵,杨左有过击破星宗战阵的经验,甚至在万花楼下仗着玄冰剑锋利,一剑破了两个恒宗级别的皎月战阵,可是他无法摧毁这个狼群,玄冰剑剑灵受创沉睡是其一,更致命的是这些是狼,悍不畏死又聪明凶猛的狼。 面对这些狼,杨左头也不回,又一头扎进了废墟里,群狼扑了上来对着废墟一阵嚎叫,用利抓疯狂的刨了一会,废墟立时塌了一半。 杨左紧紧的握着剑,眼看着就要无处藏身,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狼嚎,狼群立时像潮水一般散开。 那头头狼警惕的盯着废墟中的杨左,好像带着警告,杨左的手心不由的渗出汗水,他不明白为什么头狼要放他一马,但知道它的意思是在说,只要敢出废墟一步就立马没命。 杨左不可能永远不出废墟,他是修士也是人,没有灵石,没有丹药,没有粮食,他不想活活饿死在废墟里,所以他决定睡一觉,明天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这一觉杨左睡到日晒三杆,一睁开眼就失望的发现那些电狼兽依然没有走,他想了一会,也依然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他试着丢了几块碎石,想分散那些狼的注意力,可是那些狼连看都没看一样,盯着他不为所动。 “狼兄,你看,虽然我杀了你们几个兄弟,可你们也杀了我的大黄牛,大仇也算报了,说起来那个大黄牛还是用我的银子买的,味道不错吧,慢点吃,也送两块牛肉给我偿偿。” 几个时辰过后,饿疯了的杨左开始跟狼讲道理,可惜这些狼没有先生教过,并不想听什么道理。 “好,不讲道理就算了。”杨左抻手一指,嗡的一声,玄冰剑立时飞到废墟之上,他立马冲了出去,想御剑飞走,可是脚还没迈出废墟一步,几头凶猛的电狼兽就将他逼了回去。 再回头一看,悬在空中的玄冰剑,已经被一头电狼兽一口咬了下来,玄冰剑虽然无灵,但依旧锋利,那头狼在咬下玄冰剑之时,也不小心被剑划伤了大腿,跌在废墟边一阵呜咽。 杨左叹了口气,将玄冰剑招回,准备和这群狼耗到底,他不吃饭,他不相信这些狼也永远不用吃,等吃完了大黄牛,他不信他们还不去捕猎。 一天过后,杨左已饿得头晕眼花,但那些狼依旧生龙活虎,他们一顿就将大黄牛吃完了,第二顿他们吃的是一头狮子,第三顿他们吃的是一头老虎。 他们分批进食,分批捕猎,沦流盯防杨左,没有一刻松懈,这是杨左见过的这唯一没有弱点的战阵,他们相互信任,勇猛忠诚,所以他们吃狮子,吃老虎,他们的兽阵比恒宗的战阵更坚不可摧。 杨左跟他们对峙了两天,只要不出废墟,倒也相安无事,他们好像也熟习了杨左的气味,就像杨左也熟习了他们的习惯一样。 两天观察下来,杨左明白了一件事,就算天塌下来了这些狼也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这天,杨左已被饿的昏昏欲睡,却被一种很凄凉的哭声搅得心中惶惶,这哭声绝望,就像桃花谷阵破时,毒桃花的哭声一样令人绝望。 杨左恹恹的睁开眼,却突然愣住了,因为这哭声来自一头狼,一头伤受的狼,它就是前天咬下玄冰剑,却不小心被剑划伤的狼。 它躺在废墟边,舔着腿上的已经化浓的伤口,呜咽着,眼睛不时扫向杨左,带着哀伤和仇恨,它不该有这么复杂的情绪,杨左一阵纳闷,细细一看,才发现它的腹部已微微降起,显然是怀有身孕。 杨左扭过头按向玄冰剑,发现里面竟然还留有几珠归元草,下意识的取出却不由的一愣,他竟然想救一头狼,而且是困了他三天三夜的狼。 他随手搓碎了归元草,看着母狼笑道:“混蛋不好当,当条狼也不错。” 他准备把归元草敷在母狼伤口上,尽管内服效果更佳,可惜狼不是吃素的,杨左的手还没抻出去,两只狼爪就按了过来。 杨左撤回手笑道:“果然东郭先生的教训没错,我还没救你呢,就想着反咬一口了?” 母狼警惕的盯着他,眼中还带着泪,还带着一点不安。 狼的智商并不低,何况这是一头八品的电狼,它也许已经猜到杨左想救它,可是它本能驱使着它不敢轻易的相信人类。 杨左用手指了指他腿上的伤,又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仰头“嗷呜”的叫了一声,母狼一愣,豁然收回了抓子。 杨左苦笑着摇摇头,将归元草攥在手心里,合上眼睛便继续睡觉,他不想将精力浪费在跟狼的交流上,他快饿死了,即使是饿得睡不着,他也要睡觉,因为睡觉能让他活得更久。 可他才浅浅的醒去,那恼人的哭声就又吵醒了,杨左一抬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也快死了……” 他还没说完就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有人在拍他的手,确切的说,那是一只毛茸茸狼腿,锋锐的爪子紧紧的收着,化浓的伤口敞开着。 杨左一点头,将手中的归元草敷在母狼的伤口上,顺手又在破旧的水云道袍上撕了一块,简单的抱扎好伤口,长吁了口气。 “好了。”他拍了拍狼爪,笑道。 母狼豁的抽出狼爪,惊恐的看了杨左一眼,嗷呜一声长啸,倒跃开来,引得众狼纷纷围了上来,头狼更是将半只脑袋,抻进废墟里,对着杨左一通咆哮,吓得杨左赶紧搬了几块碎木楮了上去。 几个时辰之后,杨左看见那只受伤的母狼,兴奋的围着头狼跳来跳去,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吃起肉来更是风卷残云,只看得杨左口水之流。 杨左对着母狼“嗷”的叫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做了一个马上饿死的动作。 母狼一愣,迟疑了一会便叼了块肉缓缓走了过来,但是还没有走多远,背后的头狼就冲过来吼退了它,它畏缩的压低身子,轻声呜咽着,深蓝色的尾巴快速的摇动着,仿佛在乞求头狼。 可是,头狼还是无情的赶着了它,杨左差点气炸了,他指着头狼道:“果然是狼心狗肺,我救了你的夫人,还有你的公子,你就这么报答我?” 头狼朝他龇了龇牙,转头用屁股对着他,摇了摇尾巴,扬长而去。 杨左头一歪直接气晕了过去,他与这群狼斗智斗勇三天三夜,没有被饿死却差点被气死,要让毒桃花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迷湖中,他仿佛听见毒桃花在笑,笑他就快饿死了,她笑着将一个浆果,塞进他嘴里,他没命的咬了下去,咬得浆汁四溢,满口香甜。 就在他咬下第二口时,突然感到一阵气血翻滚,满口皆是血腥,毒桃花的哈哈大笑,突然张嘴亮出一对狼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杨左豁然起身,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正愤怒的瞪着他,那双眼睛的主人赫然就是头狼。 它冲杨左抻了抻爪子,那爪子好像受了伤,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爪尖上还抓着一枚被咬过一口的浆果。 杨左一愣,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又看了看狼爪,不由浑身发毛,他记得他好像在梦里咬过两口,而现在那枚浆果上明显只被咬了一口。 杨左看着蠢蠢欲动的头狼,不由的口干舌燥,他取出紫金葫芦,干笑道:“喝酒不?” 头狼猛的将脑袋钻进废墟里,一通乱嚎,嗷呜…… 今夜月朗星稀,狼嚎声凄凉。 卷二 剑鸣 9散魂果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杨左没有被头狼一口咬死,但是差点被烧死,他腹中丹田之处烈焰焚烧,张口更是吐出一道青烟,大骇之下,慌忙举起紫金葫芦一通乱灌。 若久旱逢甘霖,他丹田之处烈焰瞬间熄灭,他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手中的浆果,还来不及细想,腹中又是一阵血气翻滚,接着脑中轰然一响,烈焰死灰复燃。 这次,他张口喷出的不是一道清烟,而是一道熊熊燃烧的烈火,火中带酒香浓烈,四周惊走的电狼兽,一闻即醉,伏在地上呼呼大睡,唯有头狼盯着火光,龇牙咧嘴。 长夜没有尽头,这一夜比他在红花庄服下塑灵果时还要难熬,汗水浸透了他的水云道袍,他皱着眉头,痛苦的任烈焰在胸腔内翻江倒海,他毫不怀疑下一刻这些烈焰就要破膛而出,焚尽世间一切。 这烈焰不同于塑灵果演化为真元时,造成的燃烧错觉,这些烈焰是真实存在的,它们虽然没有伤害杨左,却也没有演化成真元,反而还在灼烧他的真元。 杨左的真元以惊人的速度被焚毁,他的境界转瞬间就从练气五层跌至练气四层,又从四层跌至三层,然后是练气一层,最后真元壁合拢,将他所剩无几的真元逼出,令他彻底跌出了练气境界。 杨左感到一阵疲倦,随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凡人,胸中的烈焰早已不翼而飞,丹田处只余寥寥几道真元静静的悬在灵根之上。 他拿起被他咬过一口的浆果,仔细看了看,发现浆果通体紫红,没有丝毫灵气,也没有任何特殊这处,不由的摇头苦笑了起来,原本他还寄希望它是个炼化灵根的奇果,可现在他真元几乎尽失,灵根依旧驳杂。 净化灵根的神丹妙果又岂是如此好得,他笑了起来,也并不太失望,境界跌了,再练回去便是,何况腹中还有几道真元,想要从回练气境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表情复杂的看向头狼,暗道头狼聪慧,一枚毒果就令他修为尽失,威胁全无,头狼敏锐的转过头,与他对视,眼神深邃。 杨左盘膝坐下,打算先修入练气期再做打算,当年他随任风扬上水云山,不到一月就跨入练气期,现在练回练气期想必更加容易。 可是,令他震惊的是当他一修练真元,才发现那寥寥数道真元已无从练起,它们已经精纯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极至,就像一块历经千锤百炼的精刚,已经无法再精进半步。 杨左激动的抓起浆果,这才明白它虽然不是净化灵根的灵果,却能净化真元,那道烈焰不是在焚烧真元,而是在提炼真元,千锤百炼。 只是过程太过痛苦,一想到那种被烈火反复灼烧的感觉,杨左身上的冷汗就又将衣袍浸湿,他表情复杂的将这枚浆果收到玄冰剑里,突然听到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 杨左抬目望去,看见一名负剑青年,正好奇的看着他:“你是被这些电狼兽困住了?想出来吗?” 那青衫青年站在一辆马车上,笑容生涩,他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看身后的车厢,小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杨左仔细看了看他,只觉得他看起来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拱手道:“这位道友是?” 青衫青年拱手道:“我叫万友来,火龙巢穴,火刀洒,想起来没。” 杨左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背的青刚剑,不由得笑道:“快两个月了,当日匆匆而别,咦!这些狼怎么不攻击你们的马车?” 青衫青年指着马车上放置的一个,红色木匣,笑道:“这是驱魔匣,内有异香飘出,不知为何,只对旧河长谷的魔兽生效。” 杨左细嗅之下果然闻到一点异香,随风一吹就飘到远处,远处,十几头电狼,正在疯狂的追逐那种异香,却全然不知道异香的源头在红色木匣里。 奇怪的是,另外十几头电狼在头狼的带领之下,虎视眈眈的盯着青衫少年的马车,寸步不让。 万友来见杨左脸现疑惑,解释道:“这些七品电狼,智商极高,在这里不肯走,肯定是因为他们在守着一种天材地宝。” 杨左心中一动,暗暗怀疑万友来口中的天材地宝,指的就是他刚刚收起的红色浆果。 他笑着的道:“我没看见什么天材地宝,倒是被他们困了四天三夜,你能救我吗?” “好啊。”青衫青年抬脚,刚准备走下马车,就听见车厢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 他生生收回了脚,脸色通红的道:“这个,有电狼兽守着,我不敢过来,我师尊说可以借我一件法宝,必能驱走狼群,但是,但是……” 杨左笑道:“要什么,你说。” 万友来尴尬的道:“就是你刚刚收起的红色灵果。” 杨左笑容一顿,手一指身后道:“请便。” “这这,这师尊。”万友来一脸为难的看向车厢。 车厢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女音:“区区一枚散魂果而已,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必他还不明白,服下这枚果子要承受多大的折魔,也罢!既然他情愿被折魔得魂飞魄散,也不必出手相救了,我们走。” “是,师尊。”万友来朝杨左一拱手,便赶着马车贴着谷边,绕开狼群,扬长而去。 头狼盯着马车走远,才渐渐放松了警惕,又看了看杨左,才回到路中间,守着一丛藤蔓,趴了下去。 杨左定睛一看,发现茂盛藤蔓中藏有一株紫色的植物,上面结着两颗紫红的浆果,一副就要熟透的光景。 他这才肯定,这些电狼兽拼命守护的就是散魂果,一共三颗,头狼竟然送了一颗给他吃,这让他感慨之余,不由的想入非非,两只脚也不知不觉的踏到废墟之外。 头狼听到动静,转头警惕的瞪了他一眼,突然仰天一声狼啸,杨左对这种狼啸熟悉极了,哪里不知道头狼是在施放攻击号令。 他前脚才刚退回废墟里,后脚几头电狼就将脑袋伸了进来,一通鬼哭狼嚎,听得杨左一阵头皮发麻。 看来只有等另外两颗散魂果成熟了,这帮电狼兽才会放过他,杨左虽然心中担忧毒桃花一行是否安全,也不得不等。 两天后,杨左注意到紫色植物上的散魂果只余下一枚,心中不由一喜,知道另外一枚距离成熟的时间一定也不远。 可惜,他并没有等到那一天,一场灾祸就从天而降,降下的是一道白光,凌冽锋利的白光,杨左对这道白光熟悉极了,桃子正是殒命在这道白光之下。 如今,死在这道白光之下的是十几头电狼兽,那道白光轻轻一带,杨左身处的废墟,就被一分为二,他看着车辕上整齐异常的切口,不由一愣。 鲜血沿着地势静静流淌,转眼间就被皲裂的土地一口咽下。 嗷呜,苍凉狼嚎声响彻山谷,头狼仰天长啸,带着剩下的十余头狼,冲着白光的来源,悍不畏死的扑了过去。 一名白衣修士从天而降,弹了弹手中的雪亮的圆镜,惊呀的道:“咦,散魂果,也算能得了,怪不得这些畜生如此疯狂。” 他微微一笑,轻轻拨动镜面,白光又一闪,血光飞溅,他看着空中立时凝起短暂的红雾,赞叹道:“像晚霞一样,很好看。” 头狼从尸山血海中抬起头,它回头望着几头幼狼,还有那头母狼,嗷呜一声长鸣,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杨左从没听到过头狼发出过这种嚎叫,但已经猜到这是它在释放,撤退的号令。 嗷呜,几头稚嫩的小狼昂头回应道,母狼则焦躁的围着那株紫色的植物,犹豫着朝头狼一抬脚,就被头狼急促的狼啸声吓退。 突然,它一口衔住紫色植物上的最后一枚散魂果,用一双深蓝的眼睛看着杨左。 杨左心中一痛,那双眼睛像极了毒桃花的眼睛,一双深蓝,一双漆黑,漂亮而绝望,他曾被这种眼神在梦中惊醒过无数次。 于是,他拔剑,即使面对的是林晓天。 卷二 剑鸣 10热血一战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玄冰剑一出,林晓天就认出了杨左,他皱了皱眉随手一挥,扑到身前的头狼就被掀翻,连滚了几个跟头。 “竟然是你!”他风轻云淡的一笑,手间的明月镜一转,一道白光便贴着地面疾驰而来。 白光无声,若海岸前平推而来的滔天巨浪,瞬息间就要将杨左与他身后的幼狼吞没。 杨左对着白光就是一记剑虹,紧接着往后退了一步,还未来得及祭出最后一剑,汹涌的白光就扑面而来。 那一剑剑虹凌厉,比杨左练气五层的全力一击,更加气势如虹,但剑虹击在白光中如沉大海,没有挡住白光的脚步分毫。 瞬间,白光就撞到了玄冰剑锋之上,嗡的一声,原本黯淡的剑身猛然光芒大盛,几乎刺伤了杨左的眼睛,紧接着一股巨力渗过玄冰剑,排山倒海般的击向他。 巨力传来,他突然眼前一黑,玄冰剑被震的脱手飞出,接着他的身体也被掀入空中,他看见山谷两边的山脉,森林全部化为残影,飞速倒退,玄冰剑光芒一敛,化作一线白光绕在他指尖。 喉头涌出的鲜血,噎的他喘不过气来,远处头狼的长啸声戛然而止,接着又响起一阵幼狼的悲鸣。 杨左心中一震,嘭的摔在半里处藤蔓丛中,他失神的看着几头小狼在一头母狼的带领下,全力的奔逃而来,身后一道白光无情的追来,也不知是为了诛杀小狼,还是为了将他赶尽杀绝。 那是几只很漂亮的幼狼,深蓝的眼睛带着恐惧,短小的四肢凌空飞奔着,它们努力的奔跑着,与死神的屠刀赛跑。 生命如此壮丽,壮丽的令杨左心中一酸,他看见一只小狼失足摔倒在地,被紧随而至的白光绞成了血雾。 电狼兽不愧是电狼兽,瞬间他们就逃到了杨左身后,白光紧随而来,杨左挣扎的站了起来,已经来不及招出指尖的玄冰剑了,他没有看一眼扑到面前的白光,而是回头注视着奔跑着狼群,瞬息消失在视野里。 “嗷呜——”杨左昂起头,发出了一声狼嚎。 “嗷呜——” 听见远处传来狼群的回应,杨左不由的笑了起来。 突听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点嘲讽笑意:“这才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倒是变成了一头狼。” 杨左一回头,刚好看见一身白衣的陆清,手持着一杆幽蓝的长枪,一枪抵住了那道可怕的光。 “很不错,竟然挡得住林晓天一镜,要知道我也要出两枪才能击散它。”她看着杨左轻轻一笑,随手又是一枪轰在白光上,枪尖蓝光猛然大盛,瞬间击溃了白光。 “你知道就好。”远处同样一身白衣的林浩之收起明月镜,缓步走了过来。 陆清笑了笑了,看了看杨左四周,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咦,桃花呢,寅寅呢?” 杨左拱手道:“前辈,我们中途遇见国电狼兽,走散了。” 陆清冷笑道:“你就是这样保护他们的?其实那天,我并不是想真的杀了你,我只想将他们从你身边逼开,因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杨左道:“前辈……” 陆清手一抻制止道:“别叫我前辈,你可以叫我陆宗主,今天我可以在林晓天手下救了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杨左道:“让我离开桃花他们吗?” 陆清哧的笑了起来:“没错,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他们在一起,我就杀了你,还要连他们一起杀掉,不听话的天才,相当于蠢才。” 杨左迟疑了一会,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陆清道:“那更好,我不介意帮林晓天杀一两个人,缓解缓解我海角宗和皎月宗的冲突。” 林晓天闻言道:“陆仙子,如果肯帮这个忙,并且不再管我皎月宗与桃花谷的私仇,以前的种种倒是可以一笔勾销。” 陆清哧的一笑:“听见没有,冤家宜解不宜结,谁愿意给宗门惹上一个元婴期的老怪物呢?” 杨左黯然道:“如果我同意了,你就愿意为桃花惹上这个元婴期的老怪物?” 陆清道:“那当然,我需要一个传人,为了海角宗的传承,别说是元婴老怪物,就是大乘真仙来了我陆清也绝不退一步。” 杨左道:“可是桃花志在桃花谷,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陆清拂然不悦道:“我要的是梁寅寅,可她太在乎桃花,她不可能明知道桃花身在险境,还能安心修炼,你现在明白了吗?” 杨左点头道:“我同意你刚刚的提意。” 陆清见杨左,突然不提前辈,更没按她意思称呼她陆宗主,而是直接以“你”平辈称呼,不由暗暗恼怒:“同不同意由不得你。” 杨左拱手道:“我可以不见桃花,但若让我知道你敢伤她姐妹分毫,有朝一日我必然杀你。” 陆清听他出言威胁,眼神冰冷,不由的手心一抖,差点没有握住手中的蓝枪,她怔了好一会,突然哈哈大笑:“就凭你?” 杨左祭出手中的玄冰剑,平静的道:“就凭我。” 陆清见杨左出剑,眼神更冷:“你想杀我?” 杨左看着林晓天,道:“我想活下去。” 陆清诧异的道:“我原先的提意依然有效,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挡住他。” 杨左摇摇头,笑道:“不需要,我只求你保护好她们姐妹两,你说的对,我保护不了他们。” 陆清瞪着眼睛,呆呆的道:“你,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挡得了他一镜,就是他对手了吗?” 杨左道:“我没疯,师尊说,男儿不可弯了脊梁,还说过大丈夫当能屈能抻。” 陆清好奇的道:“那你为什么不像当大丈夫了?就因为我看不起你?” 杨左道:“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的确不需要你帮我,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屈?” “哈哈哈……”陆清手起长枪,抻手对林晓天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出手,可别叫我看了笑话。” “那是自然。”林晓天眉头一皱,取出明月镜对着杨左就毫不犹豫的轰了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白光才泄出明镜,就立时卷向了杨左,林晓天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叹了口气道:“很有骨气的年轻人呢,和我年轻时多像。” 陆清看着杨左瞬间消失在白光里,不由的呆了呆:“你真的杀了他?” 林晓天点头道:“我讨厌在我面前装有骨气的人,我这一镜比平时多加了几分真元,他若是打着用剑再挡我一击的如意算盘,那就错了。” 陆清长叹道:“原本还打算骗桃花,说他死了,看来不用骗了。” 林晓天额前的眉头越皱越深:“你是真的要保那丫头,还是存心和我皎月宗做对?” 陆清眉间一展,微笑道:“都想。” 林晓天脸色突然变得冷峻起来:“那还说什么?” “看枪。”陆清冷不防一枪刺了过去,笑得一脸灿烂。 两名元婴高手立时又战了起来,从地上打到空中,从黄昏战至黑夜。 一个时辰后,大战结速,双方都已消失不见,只余满目荒凉。 谷间像被最凶猛暴风肆虐过一般,地面上原本郁郁葱葱的藤木,已经化作焦土,这段长谷硬生生的被拓宽了数十倍,几乎有了一个小城的规模。 夜色下,十几道幽蓝的火光慢慢飘了过来,嗷呜…… 是那只母狼又带着一群小狼回来了,它们围着一个隐藏在碎枝烂叶的土坑边,焦急的用利爪刨着洞边的泥土。 好像坑里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不一会宝物出世,竟是脸色苍白的杨左,也不知是死是活。 母狼摇了摇尾巴,一口叼住杨左的衣服,拖着杨左,领着幼狼消失在黑夜里。 卷二 剑鸣 11又陷虎口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黑暗,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黑暗,杨左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依旧没有看到一点光亮,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林晓天的一击超乎了他的预料,那道白光强悍,玄冰剑虽然饮血,吸光,还是一瞬间不到就至极限,他甚至不用钻进身旁的土坑,就被炸裂的白光推了进去。 那个土坑是狼穴,他原本打算让玄冰剑先饮一道光,再借力退入狼穴,隐藏起来,可是事与愿违,白光炸裂,亮至极点,他瞬间就闭上眼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黑暗里好像有一群蚂蚁在咬他的脸,火辣辣的,即痛又痒,偏偏无力反抗,这种痛苦周而复始的折魔着他,令他心如死灰。 至到有一天,他在黑暗中听到一声呜咽,那种声音瞬间软化了他的心。 每当他脸上的痛痒难奈之时,那种声音就会响起,它赶着了那些蚂蚁,它毛茸茸的,湿漉漉的,它在亲吻他的伤口。 后来,他的嘴会被什么东西撬开,然后被塞进一两块比鹅卵石更坚硬的石头,那些石头一入口,就化作了汩汩的真元,流进了他形将枯萎的丹田。 若久旱逢甘霖,这种舒爽令他的灵魂都要开始颤抖,可是紧接着就是痛苦,一道烈焰凭空而出,疯狂的灼烧着这些真元。 好久,他一直深陷在这种快乐与痛苦之中受尽煎熬,直到有天他突然非常想睁开眼睛看看,亲他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他很轻松的就睁开了眼睛,不费吹灰之力,他从黑暗中扎脱而出,他看了看伏着他身上毛茸茸的小家伙,不由一愣。 “嗷呜——” 小家伙昂起头用一双闪着蓝光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杨左刚坐了起来,立时感到一阵吃惊,他才一动之间,丹田内的真元微微一激,原本坚不可摧的真元壁垒立时颤抖不已,一副随时都要洞开的脆弱模样。 真元壁垒又何时变得如此脆弱?既使是初入练气境的真元壁垒也应该强横无比才是,它一直都是修士最大的敌人。 从练气到筑基,从元婴到大乘,大大小小数十道障碍,若无法一一击碎它们,就意味着寿元上限,它坚硬冷酷,令人绝望,古往今来多少天纵之才终其一身都无法征服它们。 杨左知道不是真元壁垒变弱了,而是他的真元变强了,散魂果果然是天材地宝,但是他已不敢轻易去碰了。 如果万友来师尊说的没错,散魂果提炼真元是以散魂为代价,那贸然服用它肯定是祸非福。 可他不信散魂一说,他相信他的灵魂坚不可摧,更愿意相信散魂是指对意志的摧残,因为那种痛苦在当时的确令他生出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理通这些混乱的思绪后,杨左便一把抱起了在一边等了好久的小家伙,它是一头初生不久的小狼,浑身皮毛鲜亮,眼神明亮,正晃着小脑袋吃力的往杨左怀里蹭。 然后,它抻出湿漉漉的舌头去tian杨左的脸,很熟悉的场景,杨左心中一动,抻手摸了摸脸颊,果然发现了一道细长的伤痕。 他这才明白,他陷入黑暗中被蚂蚁咬,是伤口恶化的错觉,而那个舔ta伤口的人,就是怀里的小狼。 傍晚时分,母狼出现在了洞门口,口里叼着一只羚羊,洞穴之中七八头小狼立时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它们扑了上去,一阵狼吞虎咽后羚羊便连骨头渣都没有了。 七八头小狼用饥渴的眼神望着母狼,却被母狼一阵狼嚎,吓得夹起尾巴,四散而逃。 母狼惊异的看了看坐起的杨左,犹豫了一会就走了过来,丢下了一块小石头,就默默走开了。 杨左拾起石头一看,赫然发现这是一块低级魔兽晶,他这才明白这些天,自己嘴里被塞进的石头都是母狼猎来的。 他心中一暖,不由的有些感动,却更辛酸,他看见小狼窜到母狼怀里,凶猛的找奶喝,可忙了半天,没有喝到一点奶suei,只好委屈的呜咽着。 母狼低头舔了舔小狼,便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它看起来虚弱无神,比起当初瘦了不至一圈,用皮包骨头形容也不为过。 狼群突遭灭顶之灾,头狼战死,所有成年的狼都战死,整个狼群的生存压力突然压在这个年轻的母亲身上,它需要喂饱七八张小狼的嘴,还要给自己的孩子留点奶shuei,还要救活杨左。 杨左看了看虚弱的狼群,皱了皱眉,提着剑就向洞穴外走去。 小狼呜咽了两声,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杨左后面,母狼凶猛的冲了过来,一口衔住了小狼的颈背,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无力的跌在了地上,用那双深蓝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杨左。 呆滞的眼神里好像掩藏着一点失落,一点绝望,它好像以为杨左要走了。 杨左提了提手中的剑,笑了笑:“等我回来。” 一夜安好,第二天母狼刚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出去捕猎时,就一头撞上了这个提着剑,脸上有一道新伤疤的年轻人。 他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头野猪,肩上抗着一头黑熊,像小山一样将洞口遮的严严实实。 杨左将野猪与黑熊丢在它面前,用手比了比了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嗷呜…… 七八头小狼闻到猎物的气味,疯狂的窜了出来,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闻到的却是杨左的气味,它疯狂的跳到他脚下,抱着他的裤管一阵嘶咬。 杨左俯身托起它,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葫芦,笑着道:“你看我给你找到了什么。” 杨左揭开葫芦盖,一阵异香飘出,小狼立时一口咬住葫芦嘴,贪婪的xi允起来,一边吸还一边发出呜呜的咆哮声。 一头成年野猪兽外加一头壮得像小山一样的黑熊,足够小狼与母狼吃好几天,但杨左并没有停止为他们捕猎,他每天清晨出门,傍晚回来,每次回来都抗着几头猎物。 转眼七天过去了,小狼也长大了一圈,这天杨左刚要出门之时,小狼又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杨左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母狼,等了好一会,竟然没见母狼叼回自己的孩子。 只见母狼把头一转,竟装做什么都没看见,杨左不由一愣,细细一想,便笑了起来,原来母狼竟真把他当成了狼群的一部分了,见小狼要跟着他出去学习捕猎,自然没有异议。 小狼跟着杨左出去学习捕猎是假,跟杨左出去玩耍是真,一连几日它跟着杨左身后,东看看,西瞧瞧,惹出不少祸事。 小狼见杨左手中的玄冰剑一出,再凶猛的魔兽也得应声而倒,不由得眼神更亮,闯起祸来更是肆无忌惮,整日没事就拖着杨左的裤管子,要出去浪。 杨左心中不无担忧,要是让小狼养成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等他一走,怕是会吃大亏,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要走了,这几天他捕杀的猪物足够让那窝小狼吃到成年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想要给小狼一点教训,巧的是这教训还是小狼自己找的,小狼跟了杨左数日本事不见长,身上的肉倒是长了一圈,胆子也肥了不少。 这日,它见六品红晶虎伏在一颗枣树之下,立刻凑了上去,照着老虎屁股就狠狠的挠了一把。 六品红晶虎相当于修士的筑基水平,脾气更是不好惹,它一声虎啸就将小狼掀翻在杨左脚下。 杨左一愣,收起剑,拔腿就跑,小狼见无往不利的杨左竟然望风而逃,更是一口气窜到杨左前面,逃得飞快。 恼羞成怒的六品红晶虎,一口气追杀他们五十里,小狼初时还奔行如电,等跑了十里便力竭,于是它老远就在前面等着杨左,等杨左跑了过来,它就扑到杨左大腿上一把抱住,说什么也不放。 虎啸声在身后紧追不放,杨左又逃出了几里,不由得也是恼羞成怒,暗道,这畜生还真当自己是筑基修士了,不给点颜色给它看看,看来还不肯善罢甘休。 他抽出玄冰剑,转身就一剑剑虹击出,剑光瞬间拦腰斩向红晶虎,哪知红晶虎张口一声虎啸竟生生震散了剑光。 杨左一怔神之间,只好举起剑,想照着击杀斑斓虎的方法来个故技重施,坐等着红晶虎用咽喉撞过来。 可是,六品红晶虎非但实力远超斑斓虎,智商也远在斑斓虎之上,只见它高高跃起,空中一扭躲开了剑锋,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就向杨左的咽喉亲了过去。 杨左立时收剑下劈,红晶虎张嘴一口咬住玄冰剑,用力一咬,咔嚓一声,玄冰剑上没留下半点齿印,它的虎牙倒是嘣飞了一颗。 红晶虎一晃脑袋,甩开玄冰剑,张口将杨左的脑袋含ru嘴中,血红的大舌头对着杨左的头就是一阵乱亲,一张巨口崩崩直响但就是怎么也合不拢。 不是它不想合拢,而是杨左的两只手正分别扣着它的上下颚,全力往外扳。 红晶虎拼命的想要合拢嘴,咬死杨左,杨左拼命扳着虎嘴,像要将虎嘴扳成两半,二者一时相持不下,形成了僵局。 这一人一虎,就这样骇人听闻的对峙着,这种情形,说出去恐怕小孩子都当是骗人的,不巧的是,还真有人刚好撞见。 “咦!这个,我眼花了吗?”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飞快转过头,揉了揉眼睛,娇憨的道:“一定是我错了。” 卷二 剑鸣 12何辜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杨左与红晶虎陷入僵持,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乍一听到小姑娘的话立时大喜道:“诶诶诶,你没看错,快快,快救我。” 小姑娘闻言又转回头,刚巧红晶虎一双通红的眼珠刚好转了过去,她眼神才与凶悍的红晶虎一接触,就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背靠到一颗白天喆树上,无路可退时才勉强稳住脚步。 她看样子吓傻了,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左听见虎口外脚步响了几声,就又没了动静,心道那人定是吓跑了,不由得大急起来,他双手用力顶开了虎口,勉强抻出脑袋看向小姑娘道:“救救我呀。” 那小姑娘见虎口里突然钻出一张脸,不由的往后又是一缩,好像又被吓了一跳。 此时,杨左的脸被红晶虎亲的唾沫横流,那些粘稠的液体看起来极为恶心,再加上他侧脸上那道新添的伤痕也颇为狰狞,着实令小姑娘不敢多看一眼。 小姑娘畏惧的将头转开,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甚至连逃跑都忘记了。 杨左不由得更急,他的脑袋虽已逃出虎口,但双手依然撑在虎口上与老虎角力,眼看着虎嘴越合越小,扣在虎颚上的双手却骑虎难下。 杨左知道再耗下去,自己的双手必然断送在虎口里,他一脚将浮在空中的玄冰剑踢到小姑娘身边大声道:“快拿剑杀了这只老虎。” 小姑娘看到飘浮到身前的玄冰剑,急忙转过头,拼命的将身体缩成一团。 杨左急道:“喂喂喂,路剑不平当拔刀相助,你要见死不救吗?” 小姑娘偷偷瞄了杨左一眼,赶紧摇了摇头,一阵沉默。 杨左道:“那赶紧拿剑杀了它呀,它现在动不了了,再迟就完了。” 小姑娘又摇头。 杨左苦笑道:“那你赶紧跑吧,等他吃了我,你想跑就晚了。” 这次,小姑娘的头摇得更厉害。 杨左惊讶的道:“那你是想救我?” 小姑娘又摇头。 “那你到低想怎样?”虎口又合拢了几分,一根虎牙已经钉入了他的手背,他痛得脸部不一阵抽搐,额头的汗水汩汩而下,渐渐有些急躁起来。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指了指他的脚下,他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脚,只见小狼正抱着他的腿抖的跟筛子一样。 他惊讶的道:“眼光倒是不错,不过这可不是小狗,是电兽狼,可凶猛得很!” 小姑娘又摇了摇头,杨左也跟着摇起头来,两人摇得各自一头雾水,后来倒是小姑娘先急了,她指了指小狼,又指了指山林那边。 杨左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它走?” 小姑娘赶紧点点头,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杨左一阵无奈,使劲抖了抖腿,但小狼非但没被抖落,反而抱得更紧,他无可奈何的看着小姑娘道:“你也看见了,它就是不跑,等会等我死了,它也会被吃掉,你也一样。” 话音刚落,小狼仿佛听懂了杨左的话,嗷的叫了一声,跳了下来,对着红晶虎的脚掌就咬了下去,一阵凶猛的摇头晃脑后甩了一地的虎毛。 红晶虎被小狼一口挠的非常生气,抬起爪子就按向了小狼,杨左见状,赶紧屈膝一膝盖顶在了虎掌之上,他膝盖之上顿时多了五道爪痕,鲜血淋漓。 “小心!”不知何时,小姑娘竟已经握着玄冰走到了杨左身边,她背着一个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箩筐,一脸惊慌的道。 杨左膝盖受伤的瞬间,虎口也已合拢了,两只手立时也被虎牙刺穿,他咬牙忍着巨痛,对小姑娘笑道:“握紧剑柄,刺它后心,从腹部刺,要快。” 小姑娘一阵哆嗦,握着剑蹲到红晶虎腹下,一剑刺了过去,令杨左惊呀的是小姑娘看起来虽然胆小,那一剑刺过去却丝毫不抖,直接又稳又准的命中了虎心,只可惜她的力气太小,剑只刺进了一半就再也刺不进分毫。 饶是如此红晶虎也被刺的鲜血横流,它立时松开杨左的双手,往后一跃,小姑娘手中的剑还在嵌在它腹部,被它一拉,猛的摔倒在地。 红晶虎抬起虎爪立时按在她肩上,张开血盆大口就一口咬了过去。 小姑娘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闭上了眼睛,好像眼睛一闭那张血盆大口就永远不会咬过来。 她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等了好一会,那张血盆大口中传出的血腥味却越飘越远。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只见杨左的拳击刚刚从红晶虎下颚移开,就瞬间垂了下去。 杨左以右手手骨尽碎为代价,一拳击翻了红晶虎,在它翻身后仰,失去重心的一瞬间,一脚将嵌在他腹外的玄冰剑狠狠踹了进去。 利剑穿虎心,四脚朝天的红晶虎挣扎了两下,就死了。 杨左用受伤不太严重的左手扶起小姑娘,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笑了笑:“何姑。” 杨左皱眉道:“何辜?挺有意思的名字。” 小姑娘笑道:“我娘给我起的。” “哦”杨左点点头,兴趣怏怏的道:“你这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难道不知道这地方很危险吗?” 何姑低头道:“我来赚钱。” 杨左看着她背上的箩筐,好奇的道:“你是来采山药吗?” 何姑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的,我是来捡捡……” 杨左笑道:“捡便宜的?” “不,不是的。”何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说起话来就更显结吧。 杨左见何姑好像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在为难她,转而拔出玄冰剑,去处理红晶虎的尸体,他右手受伤严重,只好用左手控剑,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将红晶虎剔骨去皮。 何姑很有奈心的等着杨左处理好后,笑着问道:“你是猎人吗?” 杨左摇摇头,轻笑道:“我不是猎人,但我是神仙。” 何姑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是神仙。” 杨左将虎皮递给何姑,笑道:“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何姑摇摇头,拒绝了虎皮,笑着道:“我见过好多修士,他们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你身上没有。” “莫不是天生灵眼。”杨左吃了一惊,朝何姑招了招手:“我真的是神仙,只是暂时被贬下了凡尘而已,你把手抻出来我看看你有没有灵根。” 何姑摇摇了头道:“我不想修仙。” 杨左好奇的道:“为什么?” 何姑羞涩的道:“我想当猎人,你教我当猎人好吗?” 看来何姑还是不信杨左是个修士,杨左一阵苦笑,也不再解释,反而低头沉吟起来:“那个,你也看见了,我狩猎的技术天下无双,一头老虎一拳就让我打死了……” 何姑一愣,突然跪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杨左一呆,哧的笑了起来:“这个,那个,这个老虎皮送给你。” 何姑起身,接过虎皮对着杨左又是盈盈一拜:“多谢师傅。” 杨左不由的哀叹起来:“我真的不是猎人。” 何姑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我不会把师傅是猎人的事情跟别人说的。” 杨左苦笑道:“随随,随便了,你高兴就行。” 何姑将虎皮又递还给杨左道:“师傅我可以用这虎皮换这些虎肉吗?” 杨左一愣,没想到何姑竟然不要虎皮,反而要虎肉,这虎皮是他特意从红晶虎腹部的伤口处动刀剥下来的,完整无缺,就是傻瓜也知道虎皮要比虎肉珍贵百倍。 何姑看起来绝不像傻瓜,反而非常聪明,她面容清秀,穿着一件灰裙,裙下摆处已洗得发白,还打着几个布丁。 她看起非常瘦弱,也非常胆小,可眼睛里却藏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不同与红豆的伶俐,也不同于毒桃花的倔强,是一种非常令人震动坚韧。 这一点是杨左在她出剑刺向虎心的瞬间,突然发现的。 “师傅,你在想什么?”见杨左陷入沉思,何姑轻声问道。 杨左笑道:“我在想要不要教你修仙。” 卷二 剑鸣 13让仇不凉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我不想修仙,我要当猎人。”何姑摇头道。 十二三岁的年纪,谁不羡慕神仙,可何姑执意要当猎人,这让杨左越来越好奇,他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当猎人?” 何姑道:“当猎人可以赚好多钱。” 杨左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赚钱?” 何姑道:“因为我没钱。” 杨左一呆,不由的哑然失笑,这是他听到过最粗暴最直接的答案,也是令他最信服的答案。 太阳挂到了树梢上,何姑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晚霞,皱眉道:“哎呀,天要黑了,师傅要不去我家歇息一晚吧。” 见杨左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何姑跳了起来朝小狼招了招手:“小狗,你也来,今晚请你吃骨头。” 嗷呜……小狼警惕的看着何姑,一动不动,杨左朝它屁股上踢了一家,这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了何姑后面。 一路上,何姑极是沉默,一双灵动的眼睛扫来扫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杨左知道这必然和她背上的空箩筐有关。 箩筐中除了几块虎肉,空空如也,路越走越远,她一无所获,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焦躁。 杨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没没,没什么。”何姑脸一红,低头加快了脚步,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她慌忙爬了起来,却愣愣的看着脚下,没有挪动半步,杨左瞥目望了过去,发现她脚下有一块坚硬的金属块,在夕阳下闪着光。 何姑眼中闪着的光更亮,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杨左,一手抱起那块金属块娴熟的丢进了背后的箩筐里,一张清秀的脸涨得更红。 杨左笑道:“捡到宝贝了?” 何姑小声道:“不不,不是宝贝,是废铁,镇上的人管这叫捡荒,娘说,不不体面。” 杨左看了看箩筐里的金属块,道:“这是百炼精钢,得有十几斤吧,背得动么?我看是你娘是怕你累着。” 何姑抬头看向杨左:“真的吗?我不怕累,就是再多我也背过。” 杨左点头笑道:“我师傅跟我说,天下没有娘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喜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不体面。” 何姑扬起眉,笑着道:“我就知道。” 杨左道:“你知道这些废铁是从哪来的吗?” 何姑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这谷里有,镇上的人经常来这起里捡,虽然谷里有好多怪兽很危险,但可以跟镇上的铁匠换好多钱。” 两人一路向北,走了好几里路,沿途何姑又找到了好几块金属,把她高兴的不行。 好像,越往前走碰见这种金属块的几率就越大,杨左的神经却越崩越紧,他发现在这些金属越来越眼熟。 他心中有一种不安,正被一点一点证实,直到他看见了一座小山一样的废墟,才确认它的确是黑武战车,秦晓琴口中坚不可摧的战车。 战车残骸边一片狼藉,显然这里曾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杨左只希望毒桃花没有参加到这种程度的战斗里,黑武战车都碎成了渣,其中凶险又何用多想。 何姑没有发现杨左脸上的忧色,她脸上的忧色不比杨左少。 她已经被连着推倒了好几次,这些捡荒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都在凶狠的抢夺金属,划分地盘,何姑虽然并没敢去抢夺这些金属,但依然被几双贪婪的眼睛盯上了。 “交出来。”几人逼了上来,并没有因为何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就放过她。 背上箩筐一轻,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捡的废金属和几块虎肉已落入对方手里,她瞪着他们, 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其中一人被她纯粹干净的目光,瞪得心中一慌,不由恼羞成怒的道。 何姑道:“我要记住你们的样子。” 那人惊道:“莫非你还想报仇?” 何姑点头,指着他们道:“等我以后做了猎人就杀掉你,还有你,你。” 一阵沉默,如夜风指残阳,静俏俏的。 有人笑了起来:“这那之前,先把兽皮交出来,别告诉我只有兽肉,没有兽皮,我们可不是小孩子。” 何姑摇头道:“不交。” 一人冲了过来,一把将何姑推在地上,凶狠的道:“想死吗?” “不想。”何姑抬起头,一张清秀的脸上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坚韧,令她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那人心中一乱,摇头道:“不不想就,就算了,交出兽皮,我也不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谢谢。”何姑挣扎着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远处愣在一旁的杨左,坚定的道:“不交。” 那人一瞥杨左,手一挥就向他走去,何姑柳眉顿时拧起,冲着他大声喊道:“师傅,快跑。” 杨左闻言,如梦初醒的转过头来,当好撞见那三人。 三人见杨左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看起来并不好惹,不由的倒退了几步,杨左下水云山后风吹日晒,一路艰辛万苦,任风扬传给他不多的几分儒雅之气,早被侧脸处一道狰狞的伤疤给毁的干干净净。 他看着身后不请自来的三人,眉头一皱,抱拳道:“几位有何贵干?” 三人一时骑虎难下,一阵沉默后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问道:“兽皮在你这?” “兽皮。”杨左一愣,从玄冰剑里取出兽皮在手中一扬,疑惑的道:“你是说这张老虎皮吗?” 虎皮上的血迹还未干,六品王兽的凶猛气息也犹在,三人一见之下不由吓得双腿发抖。 “这,这这真是老虎皮吗?” 杨左点头道:“那当然,我亲手打死的,六品红晶虎,费了不少力气,你们想买吗?我刚好缺灵石,没灵石银子也行。” 三人吓得一阵发抖,那敢接口?杨左只好看着走来的何姑问道:“他们是想抢?” 何姑点头道:“师傅,他们还抢了我的废铁。” 杨左一点头,手指一按,玄冰剑立时出鞘,她轻声对何姑道:“转过头去,别看。” 何姑依言转过头,只听嘭嘭嘭三声巨响,再回过头来时,发现玄冰剑已回到鞘中,杨左正失神的看着谷边一座新隆起的土堆。 何姑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人,问道:“师傅他们,他们……” 杨左道:“他们睡着了,要睡好久。” 何姑道:“他们自己都忘了抢了我两年,他们死有余辜,师傅不杀他们,等我学了师傅的猎术,也会杀了他们。” 杨左道:“你真的觉得我的剑术是猎术吗?” 何姑道:“娘说猎人只杀畜生,不杀人,我没见你杀过人。” 杨左一愣,道:“你真的只有十二三岁吗?” 何姑道:“我今年虚岁十二。” 杨左道。“好,我教你猎术。” “多谢师傅。”何姑展眉笑道:“对了师傅,这坟里埋的是什么人?” 杨左祭出紫金葫芦,在土堆前浇了一圈,叹息道:“一个朋友。” 何姑问道:“她也是个猎人吗?” 杨左点头道:“他是个修士,也是你说的猎人。” 何姑看着木制墓碑,缓缓念道:“桃花谷仇凉安息于此,梁桃花在此立誓,定不让此仇不凉。” 卷二 剑鸣 14母女成仇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何姑望着杨左问道:“师傅你有心事吗?” 杨左摇头道:“没有。” 何姑道:“那你在为什么不走岸上,要走在小溪里,镇上好多人家都用这溪水酿酒,被他们看见了会生气的。” 杨左赫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走进了齐膝深的溪水里,再一看路边果然有人投来了不满的目光,他咽咽了口水,弯腰捧起一泓溪水喝了起来,清凉的溪水入口甘甜,果然极适合酿酒。 他走上岸,看见小溪蜿蜒着向小镇中心淌去,溪水清澈,将天空上的弯月打碎在波纹里,看起来极美。 他惊讶的道:“这小溪经过这条小镇吗?” 何姑笑着说:“是小镇经过这条小溪,先有这条小溪,这个镇才慢慢形成的,所以叫金溪镇。” 杨左道:“溪指的是这条小溪,那金指的是什么?” “金荣花。”何姑脱口而出:“花开时,金光闪动照在溪水里就有了金溪镇的名字,我娘最爱金荣花,我数过,每株都开七十七朵花,一朵不多,一朵不少。” 杨左皱眉道:“难道是七七草?” 何姑惊呀的道:“你们叫它七七草?明明是花为什么叫草?” 杨左道:“这是一种伪九品的灵草,可固本疗伤,是以一个仙子的名字命名的。” 何姑好奇道:“那仙子叫七七吗?” 杨左点头道:“桃花说她叫七七女神,也说她是太阳女神。” 何姑眨了眨眼睛道:“好好听的名字,我也好想种活一株和七七草,就是金荣花,可是我种了十几株都死了。” 杨左好奇的道:“我在桃花谷里见过十几株,桃花说这种花极难培植,那十几株是她娘花了三百年才种活的,你种不活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种活它?” 何姑笑了笑道:“三百年?人活不了那么久,师傅,你骗不了我,我一定要种出一株金荣花。” 杨左笑道:“种活它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吗?” 何姑道:“我赚钱就是为了种活它。” 杨左一呆:“那,那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花好看,你喜欢?” 何姑笑了起来:“我不喜欢金荣花,什么花都不喜欢,我天生就对花过敏。” 杨左道:“那你还种?” 何姑低头道:“因为我娘喜欢,她要把我拿去换金荣花。” 杨左一惊,道:那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不想被金荣花换走,我要种出金荣花。”何姑没有分辩,驮着箩筐向镇头的铁匠铺走去。 铁匠是个中年人,光头闪亮,眼神比头更亮,自杨左一进店来,目光就没有从杨左身上移开过分毫。 何姑将一堆废金属倒在桌上时,他才被金属碰撞的玎珰声惊醒,他笑着向杨左点点头,就将目光移到桌上的金属上。 他将一块金属放在手中,然后收紧拳头,银白色的金属竟就像泥一样,从他指缝间溢了出来,他摊开手,看了看手心里冒着白雾的金属,面不改色的道:“品质一般,值不了二十两, 十五两卖吗?” 何姑眨了眨眼睛,低头道:“多谢三叔。” 铁匠一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用不着多礼。” 何姑闻言,盈盈一拜,更显多礼。 杨左看着铁匠道:“你刚刚是说黑武战车上的百炼金刚,品质一般?” 铁匠眼中精光一闪:“早看出来你不简单,竟然知道黑武战车,莫不是跟着那个散修后面学了几手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杨左手一指,缠在指间的玄冰剑立时激出小型剑虹,哧的一声将桌上的金属连同铁桌切成了两半。 杨左冷冷的道:“天再高地再厚,也不过一剑,何况你这个区区的练气七层。 “你你,你竟然看得穿我的修为!”光头铁匠,用手抹了抹光头上渗出的汗水,不敢相信的道。 杨左道:“二百两,少一两我就把你耀武扬威的爪子剁下来,下酒。” “你……”光头铁匠脸色难看的道:“你可知道我是金莲盟的人?” 杨左道:“我不管什么金莲盟,还是银联盟,都别想欺负到我徒弟头上来。” 光头铁匠气得浑身发抖,偏偏还不敢动手,最终只能乖乖的奉上了二百两,最后还死要面子的放了个场面话:“我金莲盟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杨左立时回头,左手祭剑,一剑就斩了他的手,他震惊的看着血雾在飞,断手在空中下坠,黑暗中杨左已消失,他瞬间忘记了杨左的模样。 黑暗里何姑抱着小狼,紧跟着杨左,一言不发。 直到,走到一个灯火鲜亮的院子前,才拉了拉杨左的衣服,小声道:“师傅,到了。” 杨左看着这个院子,震惊的道:“我以为你家很穷。” 何姑低声道:“是我穷。” 杨左看着院门上两只鑲金扣环,点头道:“是穷,穷得只剩下金子了是吗?你把我引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何姑扑的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师傅,我要跟你学打猎。” 杨左道:“我不是猎人,是修士。” 何姑道:“我亲眼看见你一拳打死了老虎,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猎人,我娘要是知道我有这么厉害的师傅,一定很高兴。” “我一点也不高兴。”突然间,院门被打开,一名中年妇人,站在门后的几株金荣树边,一脸冷漠的道。 何姑道:“娘,这是我师傅。” 中年妇人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带陌生人进来吗?” 何姑道:“他是我师傅。” 中年妇人道:“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 何姑垂下眼帘,失落的道:“娘。” 中年妇人看着杨左道:“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你最好小心点。” 杨左拱手一礼,笑道:“夫人谬赞了,刚好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进去了。” 中年妇人哧的笑道:“谬赞?你听清了没,我刚刚说的是,你一看就不像好人。” 杨左点头道:“我没听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夫人是在夸我命好。” 中年妇人诧异的,道:“好一张利嘴,怪不得将我女儿骗得团团转,进来吧。” “不敢。”杨左一抱拳,毫不客气的走进了院子。 中年妇人将杨左请到凉亭中,令何姑奉了茶,就愣愣的看着亭边的金荣花陷入了沉默。 杨左一阵尴尬,一时找不到话题,也不见何姑的出来救场,便问道:“何姑呢?” 中年妇人收回忧郁的眼神,看着杨左笑道:“她肯定是去买金荣花去了。” 杨左道:“这不是好几株金荣花了吗?你为什么还要逼她去种金荣花?” 中年妇人反问道:“你见过那个光头铁匠没?他是镇上最有钱的人,但他依然还不停的赚钱,这就是人,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满足。” 杨左听得一头雾水:“你是说让你贪心的是金荣花?” 中年妇人点头道:“是的,严格来说我贪的也是钱,一株存活下来的金荣花值好多钱,多到你无法想象。” 杨左苦笑道:“能卖两千灵石,不到九品的灵草,实际上不值一百灵石,只因长得好看就贵了点。” 中年妇人闻言立时站了起来,惊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左抻出伤痕累累的右手,道:“打猎的,我差点死在了一头老虎口里,是何姑救了我,我打算教她一点猎术,算是报答她。” 中年妇人道:“你不能教她,教了会害死她的。” 杨左道:“我教会了她,她就可以猎到好的猎物,学一生好本事,不受别人欺负,不好吗?” “绝对不行,除非我死了!”中年妇人一掌将面前的茶杯,拍得粉碎,殷红的血瞬间和进茶水里,流的到处都是。 杨左不解的道:“为什么?” 中年妇人冷冷的道:“不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若她学了一身好本事,我的金荣花又找谁去要?” “娘,我会种出金荣花的。”何姑抱着一株植物,走到她面前道。 中年妇人冷笑道:“你种不出,永远也种不出。” 何姑愣愣的道:“为什么?” 中年妇人恶狠狠的道:“因为你种一株,我就毁一株,种两株,我毁一双。” 何姑道:“娘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中年妇人道:“因为你没有金荣花漂亮,也没有它值钱,明天你就给我跟光头铁匠的儿子走,他答应给我十株金荣花,够我用一辈子了。” 何姑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了,娘,刚刚我们在他店铺里一剑斩断了他的手。” “你说什么。”中年妇人一个耳光向何姑抽去,对杨左厉声喝道:“是你想害我母女?究竟为什么?” 何姑捂着脸道:“娘,不怪我师傅,我也想斩他的手,更想杀了他。” “好好好……”中年妇人突然仰天大笑:“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都给我去死。” 说着,她一抚手中的白金戒,一柄青钢剑立时飞出,带起一道雪亮的光,像毒蛇般向他们刺了过去。 杨左一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灵韵不显的中年妇人,竟是一名筑基后期的高手。 她出手狠辣无比,剑光乍泄,何姑已倒下,杨左看来也无法幸免,一个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的人,怎么会给他留一线生机? 他看着倒地不起的何姑,绝望的道:“不知道我娘是不是也这么狠我,才将我丢在浩英河边。” “知道她为什么叫何姑吗?”中年妇人持剑的手一僵硬,颤抖的道:“何姑,何辜,我儿何辜。” 卷二 剑鸣 15血夜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一阵夜风袭来,凉如手中剑,中年妇人在风中一阵哆嗦:“该来的,躲不掉,你马上带何姑走,走的越远越好。” 话音未落,院外响起了一阵轻微而急促沙沙声,这是脚踩落叶时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杨左听声回望,看到二十几道凌乱的寒光,在月色下飞来窜去,极是耀眼。 寒光从剑上发出,二十五人,二十五柄青钢剑,他们面无表情,手中的剑就是他们的态度,二十几道剑光一闪,敞开的院门轰然倒下。 烟尘弥漫中一名青衫剑士,率先跨进了院内,他用手中的剑挥开烟尘,皱了皱眉道:“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交出凶手,否则……” 他看着身后的二十四柄青钢剑,没有再说下去,这二十四柄青钢剑的主人,都是练气巅峰, 表情冷漠到极点,他们好像活得了无生趣,剑指的方向就是他们唯一的兴趣。 杨左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久经征战的恒宗剑阵,这远不是皎月剑阵能比的,就是比之桃花剑阵也毫不逊色。 中年夫人冷笑道:“前辈不敢当,敢问你今夜调来青钢剑阵,如此劳师动众,除了让我交出凶手,还要我交出什么?” 青衫剑士看着中所夫人,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当年圣女令你到何家的目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还真忘了。”中年夫人扶着额头,眉头紧锁:“人一上了年纪头就痛,一痛就什么都忘记了,你能提醒我一句吗?” 青衫剑士脸色难看的道:“飞仙决。” “飞仙决?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中年夫人:“当年,我用尽心机嫁到了何家,身边的人全死了,飞仙决没见着,只见着了一样东西。” 青衫剑士:“什么东西?” “一副字,我写给你看。”说着,中年夫人一剑挥向院边的金荣花,金灿灿花朵像金色的大雨一样淅淅沥沥的坠落,慢慢的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排字。 “浩金不两立,誓杀破家贼。” 青衫剑士震惊的道:“你是金莲人,难道你自己也要杀自己吗?” 中年夫人道:“早杀过了,何庭说的对,嫁鸡随即,嫁狗随狗,我早就不是金莲人了,更不是金莲盟座下的第一剑使了,我只知道谁让我家破人亡,谁就是贼。” 青衫剑士道:“这么说,这些年你都是在骗我们?” 中年夫人点头道:“那当然,怪就怪你们蠢,你以为何姑为什么不修仙,若真有飞仙决,我何家会被你们这样轻易的灭掉?” “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青衫剑士手一挥,身后二十四柄青钢剑,立时像灵蛇一样动了起来。 中年妇人见状赶紧抱住何姑,塞进一脸错愕的杨左怀中,焦急的道:“快带何姑走!” 杨左道:“你呢?” 中年妇人道:“我,我不走,这是我家。” “今晚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门半步。”青衫剑士挥剑指向杨左道:“尤其是你,竟然敢斩了我爹的手,你知道八品炼器师的手有多贵吗?” 杨左笑道:“很贵吗?早知道连他左手也一起砍了。” “你……杀了他们。” 剑气森森,瞬息间就将他们围在中间,凌冽的剑光化作狂暴的冰雹,密集到无处可避,才一交手,他们就差点被当场绞杀。 青衫剑士手一指,冷笑道:“剑使大人,你应该最清楚青钢剑阵的威力,我劝你们还是别徒劳了,乖乖受死,免得落个死无全尸。” 中年妇人一剑挑开刺到眼前的三剑,侧身一让,巧妙令那三柄剑撞到另外几柄剑上,她哧的冷笑道:“我当然清楚,所以你用我了如指掌的青钢剑阵对付我,是因为你智商太低了吗?” 青衫剑士震惊的连连后退,不敢相信的指着她道:“怎么可能,你明明重伤在身,为什么修为还在?” 中年妇人道:“因为你蠢,竟然真的以为我从你那要金荣花是为了好看。” 青衫剑士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思念旧主,才贪恋七七草,没想到你竟然偷偷用这灵草疗伤。” 中年妇人道:“她死了好多年了,我也不欠她什么了,如果你家人因为你一个死掉的旧主死光了,你还思念她吗?我叶枫思念不起,代价太大。” 青衫剑士冷冷道:“看来你早就心存叛念了,你对何姑如此狠心,原来是表演给我们看的,为的就是七七草,可是,这点区区伪九品的七七草真的治得好你的伤吗? 叶枫轻声道:“治不好呢,若治得好你们又怎么能放心给我,但至少可以让我有一战之力,虽然这一战来得早了一点,不过再迟我恐怕也忍不住了,十几年了,你杀我何家满门,我做梦都想咬死你们。” 青衫剑士脸色一变:“你真的以为就凭你,杀得了一整个青钢剑阵,这剑阵天下无双,就算你恢复了筑基巅峰的修为,也休想轻易破掉。” 叶枫点头笑道:“筑基巅峰还差一点,不过我不想轻易破掉,我打算用命换掉,再加上我对这个剑阵了如指掌,你说,我咬不咬得死你们?” 青衫剑士往后一退,颤声道:“不可能,青钢剑如果真的这么好破去,还叫什么青钢剑阵。” “你不信?我解释给你听。”叶枫挥剑一指,悠悠道:“等下有四柄剑刺我要害,一剑指我左眼,一剑指我右眼,一剑取我咽喉,一剑取我心脏,你猜我怎么办?” 青衫剑士一怔,果然看见四柄剑向她刺去,双剑分刺左右双眼,一剑攻咽喉,一剑击心门,竟与叶枫说的分毫不差,莫说叶枫让他猜她会怎么破,就算是他身处其中,也不知该怎么办。 “让他们刺。”叶枫一动不动的笑道,给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四剑刺来,叶枫却不管不顾,只是一剑向杨左眼前击去,叮叮叮叮,一串剑击声响起,她的剑竟未卜先知的挡在了那四柄突然变道的剑上。 叶枫看着杨左笑道:“这叫声东击西,你小心了。” 青衫剑士脸一阵青白:“就算你了解青钢剑阵,也不是全无弱点,这个人怀里的何姑就是你致命弱点,给我先杀了这人,拿下他怀里的女人,我就不信她还不就范。” 其实,不用青衫剑士说,青钢剑阵的攻击重点早已经开始向杨左倾斜,起初对付他的只有三柄剑,但杨左剑快,以一敌三,兼顾怀中昏迷的何姑,依然游刃有余,慢慢对付他的剑加到了七柄,待青刚剑阵一招声东击西之后,对付他的剑就加到了十一柄剑。 “怎么可能!”青衫剑士见众人久攻不下,更奈何不了一个杨左,不由的大怒道:“我就不信了,难不成又是一个季英泽来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跃入剑阵,一剑刺向杨左,剑锋哧哧作响,剑身凝聚的竟是浑厚的筑基真元。 杨左一见他是筑基修士,不敢轻敌,一抖玄冰剑,直接聚起一道剑虹,瞬间破了他刺来的一剑。 青衫剑士显然没料到杨左一剑竟然能匹敌筑基,竟被剑虹霸道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杨左剑一扬:“水云山,杨左。” 青衫剑士一愣:“你就是那个在万花楼下一剑破了两个皎月剑阵的杨左?” 杨左道:“嗯,我天生就喜欢拆别人的剑阵。” 青衫剑士脸色一变道:“你不是死在了林晓天手里了吗?难道毒桃花发疯竟都是装出来的?” “你说什么!”杨左听见他说毒桃花发疯,心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了。 青衫剑士冷笑道:“哼,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别人好歹是桃花谷传人,就算门庭败落,也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杨左手一挥,玄冰剑立时化为寒光,叮叮叮瞬间挑开七八柄剑,一星寒芒于剑雨中脱颖而出,突然出现在青衫剑士眉间。 青衫剑士大惊之下,立时挥剑挡住,这剑寒芒是杨左水云一百零八剑中,犹为擅长的一剑,剑虹主攻,要的就是以强凌强的气势,寒芒主偷袭,往往一击致命。 杨左一击不成,不由怒火中烧,顺手祭出最后一剑,一剑斩了那只多事的手。 断手依旧握着青刚剑,下坠过程中被杨左一手抄住,他收起青刚剑,将断手抛在地上,眼神凌厉的瞪着脸色苍白,连连后退的青衫剑士。 叶枫逼退周边的几柄青钢剑,刚准备救援杨左,见到这一幕不由的一愣:“你擅用左手剑吗?” 杨左摇头道:“我右手受伤了。” 叶枫激动的道:“好,你教我家何姑练剑,就练你一样的快剑,我挡住他们,你们走。” “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飞仙决不要也罢。”青衫剑士撕开衣服,裹住断腕处,吞了两粒丹药,狠烈的道。 嗖嗖嗖……剑鸣声忽然急促起来,雪亮的剑光飞快的聚合,二十四名剑修同时抻指指向空中,一道巨剑凭空而出,宛如实质的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呼吸的恶寒。 巨剑摇摇欲坠,在空中痛苦的悬浮着,杨左站在它的阴影之下,突然发觉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别怕,它并不是无懈可击,看我破了它。”叶枫平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黑夜后亮起的第一道红光。 红光是叶枫胸口淌出的血,她一眼留恋的看着睡在杨左怀里的何姑,轻声道:“别恨娘,娘尽力了。” 卷二 剑鸣 16告别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二十四柄剑组成的巨剑,轻易就突到了叶枫的身前,也不知有意无意,她甚至没有挥剑挡下,连躲都没躲。 巨剑炸开,瞬间化作剑雨将她钉在了亭柱上,鲜血汹涌的自她的唇间流出,她却诡异的笑了起来。 青衫剑士见叶枫被钉杀,不由激动的道:“青刚剑阵又岂是如此好破。” 叶枫已无法回答,她被喉间的鲜血噎得咳嗽连连,她的眼神渐渐黯淡,好像也无心回答,风吹了过来,卷起金荣花香,再吹走时,那双黯淡的眼睛已闭上。 回答他的是杨左手中的剑,快如电闪的一剑,他到死才明白,原来叶枫说破他青刚剑阵,并非虚言。 她的确破了青钢剑阵,用命破的,当二十四柄青刚剑刺向的同时,青钢剑阵就已破,没有剑的剑阵,比普通意义中的阵破更加脆弱。 杨左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叶枫用命换来的机会,他将何姑靠在叶枫身边,立时仗剑杀入阵中,如狼入羊群,一通狠杀,出剑阵之时,浑身已沾满了血。 杨左自从用了玄冰剑,从来都是杀人滴血不沾身,如今瞬间连杀二十五人,玄冰剑竟似来不及饮血,剑身流动的妖异红光,仿佛就快溢了出来。 杀掉最后一人后杨左收回剑,刚回过头来就愣住了。 何姑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她正在拔叶枫身上的剑,拔一柄,鲜血就流一点,她瘦弱的身体也会随之震颤一会。 叶枫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仿佛怕会伤了她,何姑拔剑时小心翼翼,有时甚至会用双手抓住剑锋,轻轻的往外拉,所以,当最后一柄剑被拔出后,她的双手已被锋利的剑划的血肉模糊。 杨左就像看见了一个梦游的人一般,丝毫不敢惊醒她,直到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哭起来的时候,才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痛吗?” 何姑看着颤抖不已的双手,摇摇头道:“没娘痛。” 杨左道:“你娘让你跟我学剑。” 何姑愣了愣,将叶枫紧紧楼在怀里,哭着道:“其实我知道,不是娘太狠,是何家仇人太强。” 杨左点头道:“他们金莲盟,好像还牵扯到了一本修真功法,你长大了后可以去探寻。” 何姑道:“现在娘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了,师傅你也要走了吗?” 杨左一愣:“等安顿下来,传了你水云剑决,我再走。” 何姑呆了呆,将头埋进叶枫鲜血淋淋的胸膛里,轻声哽咽起来:“为……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是不是我不好,你们何姑改,真的改。” 压抑的抽泣声越来越急促,她伏在叶枫身上,卷缩着越哭越伤心,好像除了照在她身上的凄冷的月光,谁也无法再接近她。 嗷呜—— 杨左一阵为难,却突然看到小狼从金荣花海里窜了出来,对着天上残月一阵鬼哭狼嚎。 何姑一愣,转头看向小狼,小狼见状缓缓走到何姑身边,伸出舌头舔她的伤口,何姑就像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安慰,哇的哭起来,哭声将小狼吓了一跳。 杨左趁夜挖了个大坑,处理了二十五人,埋葬了叶枫后,便趁天还未明,来到镇前的铁匠铺,想要斩草除根,却发现这里以人去楼空。 杨左顿感不妙,便连夜带着何姑,小狼,向狼窟行去,行止第二天午时,快接近狼窟之时, 母狼早已带着狼群闻着气味,迎了过来。 何姑见到一群小狼,和一头母狼顿时吓了一跳,好在母狼只是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为难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连续几天,杨左拿着工具,将原本就不小的狼窟扩大了三倍不止,当何姑走进一间布置完好的房间时不由的愣住了,她没想到杨左竟然将她的闺房完整搬了过来。 桌椅,书柜,黄铜镜,一草一木,全从玄冰剑里取了出来,令何姑震惊不已。 她好奇的问杨左:“师傅我娘的青钢剑,也有这么神奇吗?” 杨左掏出一枚戒指,放在她手心,笑道:“你娘的戒指也可以储物,品级也不低,等我教了你水云决,你自然就明白了。” 何姑点头道:“师傅你真的要把我丢在狼窟里吗?” 杨左道:“那小狼很喜欢你,它以后会是这里的头狼,甚至会成为这一片的狼王,你在这里实际上很安全,有时候人比狼更危险,等我找到了桃花,就回来接你。” 何姑点点头,将一枚紫红色的浆果递到杨左面前,道:“这是小蓝送给我的,能吃吗?” 杨左笑道:“小蓝?” 何姑道:“就是小狼,我给他取了名字,还有另外几头小狼,小明,小红,小花……” “等等,这是散魂果?小狼送你的?”杨左看清她手里的浆果后,吃惊的道。 何姑点头道:“嗯,小蓝自己吃了一个,然后把另外一个给我了,我还没得及吃,就看见它痛得满地打滚,到处乱跑,我就不敢吃了。” 杨左道:“你现在不能吃,收好它,这是一种灵果,服下后可净化真元,令修士修为翻倍,但会痛,痛得要死,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以身试险。” 何姑道:“师傅你怎么知道?你吃过吗?” 杨左点头道:“吃过一口,差一点死了。” 何姑手一抻,将散魂果递给杨左道:“那,那我不要了,我怕痛。” 杨左笑道:“又没一定要你吃,小狼送你的,你收好就是了。” “嗷呜”突然,一声颤抖狼鸣声传来。 “是小蓝,它吃了那果子后就一直很痛苦。“何姑担忧的道 杨左心中一惊,立时走到狼窟主厅,只见小狼一边嚎叫,一边打滚,有时还从嘴里吐出一道火来。 母狼一动不动的看着小狼痛不欲生的挣扎着,仿佛什么都明白。 足足两个时辰后,小狼才恢复了平静,它一脸委屈的看了看母狼,屁颠屁颠的跑到杨左脚下,一阵呜咽。 杨左笑着道:“你是怪你娘给你吃了毒果子吗?你怕是不知道,这种果子会让你成为雄霸一方的狼王。” 母狼闻言,抬头看了杨左一眼,眼中精光闪动,好像听懂了杨左的话。 何姑惊讶的道:“那师傅,你以后也会像小狼一样成为雄霸一方的仙人吗?” 杨左摇头道:“如果不死的话……” 何姑扯了扯杨左的衣角,黯然道:“师傅,你不会死的。” 杨左点头笑道:“那当然。” 杨左传了何姑水云剑决,亲手教了两天,才发现何姑不仅是雷灵根,而且是个练剑奇才,她运剑不同与杨左的快,倒是有了几分凝重霸道的味道,剑虹好像就是为她量身创出的,任风扬要知道水云剑决有了这样一位传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第二天,深夜里,杨左在何姑枕边留下灵石,法宝,便俏俏的走出了狼窟,他打算不辞而别,因为,他总是不知道该这么处理好分别这件事。 当他走出几里外时,猛然听见身后有狼嚎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阵狼嚎声在旧河长谷里回荡开来。 杨左回过头看去,不由心中一震动。 遥远处在一座山崖尽头,一头小狼站在一个小女孩身边,正对着天空中高悬的的弯月,发出苍凉的狼啸声。 杨左轻轻一笑,转过头继续前行,前路依旧黑暗,危险,但他心中一片明亮,比月亮更亮。 卷二 剑鸣 17天空之城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朝阳初生,令皎洁的弯月黯然失色,一夜奔行五十里,杨左不敢稍有停歇,他怕一停就再也见不到桃花了。 直到,他经过了灵溪镇。 几里外,灵溪镇依旧静悬在旧河长谷上,看起来也依旧清秀,它静静的看着杨左陷在这条狭长的,没有尽头的长谷里。 长谷内,黑武战车的残骸已被拆运一空,仇凉墓碑上的字迹更显模糊,杨左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更浓。 短暂停留后杨左又踏上征程,几日后,他发现越往前走,路边简陋的新墓就变得越多,路上遭遇魔兽的概率也越高。 有时,他甚至遇见三五成群的魔兽,都在七品之上,比电狼兽更凶猛,更聪明,它们令杨左旧伤未愈,又添新疤,几次三番,杨左不得不停下来疗伤,修炼。 灵溪镇一战,抢夺来的战利品消耗一空后,杨左体内的真元日渐强横,可不知什么原因,那道真元壁垒明明叩之欲开,却迟迟不肯叩关,就像麾下尽是能争善战的猛将,却无力调动。 好在杨左并不介意,当年他困于练气一层十五年不得寸进,也熬过来了,任风扬告诉他,修道一途漫漫长,忌急戒躁,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如今他虽然已经跌出练气境界,乍看起来与凡人无异,但他手中的剑却比练气五层时更锋利, 任风扬还说过,在剑面前,众生平等。 这句话瞬间刻进了他心里,再也无法磨灭,他渴望一柄能让他得到平等的剑,于是,十五年寒冬酷暑后,剑法大成,一剑剑虹乍出,技惊四座。 剑一直是他的信仰,他擦试着剑灵依旧沉睡的玄冰剑,轻声笑问:“你什么时候醒?” 没有回答,虽然饮了两道镜光的玄冰剑恢复了几点光亮,但看起来依旧黯淡。 杨左长叹一声,将剑收到指尖,取出一柄青钢剑握在手中,继续赶路。 从地上嘈杂的痕迹不难看出路上的魔兽出没频繁,而且成群结队,规模也更浩大,杨左一路小心翼翼,尽量绕得远远的,几乎是贴着陡峭的谷壁赶路。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鞋不湿,三日后,杨左就遭遇了一群七品豺狼兽,这些豺狼兽通体乌黑,双眼却是猩红色的,他们盯着杨左的目光也几乎要冒出火来。 杨左一见之下,立时祭出了手中的青钢剑,谨慎的贴着山谷想要绕过这群豺狼,让他意外的是这群豺狼眼中虽然泛着贪婪的光,但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围在谷中一颗参天大树旁寸步未移。 有了电狼兽守护散魂果的前例,杨左猜测出这颗参天大树一定有古怪,不然也不会有一群豺狼兽守护这在这,说不定就是在等树上结出天材地宝。 杨左思及此处,不由抬头看了看树冠,让他失望的是树上虽然枝繁叶茂,一派郁郁葱葱,却并没有结出一枚果子。 他这一看之下,几头豺狼竟然像受到威胁般竖起了背上的毛,盯着他的眼睛,更加鲜红,仿佛随时随地都要扑过来,将他撕成碎片才甘心。 杨左收回目光,摇摇头不由笑了起来,八品电狼群都能将他围困三天三夜,何用说这些七品的豺狼兽。 所以,即便树上结出了大乘仙果,他也不准备多看一眼,一旦惹怒这群豺狼兽,他可没地方躲。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三步,就突然回头了,因为他依稀听见有人在喊“救我们。” “求求你。”一个女人的哭音又传入杨左耳中。 他狐疑的转过头,赫然发现声音是从树冠传出的,但是树冠上空无一人,他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了,“没用的,还是省点力气吧,这几天经过了多少修士?谁出手救我们了?” 这次,杨左才发现声音是从树冠处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传出的,这颗树看来是中空的,一定有人被豺狼兽困在了树中。 杨左又过被电狼兽围困的经历,深知其中痛苦,但也自知不是这群豺狼兽的对手,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杨左的脚步声渐远,那个哭音道:“他他走了……” 另一个声音陷入沉默,接着杨左听见哭音变成了绝望的哭声。 杨左走出二十丈开外,突然御剑对着豺狼群隔空就是一道剑虹,剑光嗖的在豺狼群中间炸开, 几头豺狼应声被掀翻在空中,接着又炸裂的剑气划得遍体鳞伤。 嗷呜…… 一声愤怒狼嚎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旧河长谷,数十头乌黑的豺狼,像被疾风搅动的乌云,疯狂的响杨左席卷而去。 杨左一剑剑虹击出,抻手一指青刚剑立时脱手飞出,一星寒芒突然切入漆黑的乌云中,逆流而上带起一蓬红雾,哧,的一声斩在二十丈外的参天巨树上。 咔,咔擦,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巨树一分为二,分别向两边倒去,树中一名身着黑甲的修士抻手遮住突然出现的强光。 “谁救了我们?”一名背着古铮的蓝衣女子激动的道。 黑甲修士指了指,插在地面依旧震颤不止的青钢剑,道:“这剑的主人。” “废话。”蓝衣女子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一把握住剑柄就往外拔,可是她用尽全力,只憋得满脸通红,剑依旧陷在紫金石中纹丝不动。 她一脚踢在紫金石,痛得眼泪直流:“混蛋,给我把剑拔出来!” “是大小姐。” “叫大堂主。” “是大堂主。”黑甲修士手按在剑柄上,足足几息,便又撤开了手,拱手道:“这个恐怕要横越才能拔出。” “废物,一把普通的青刚剑都拔不出来,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蓝衣女子瞪了他一眼,恨恨的道:“这人一定是个剑仙,我家嫁给他。” 二十里外,被愤怒的七品豺狼群追杀的杨左,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他突然发现他已经无路可逃了,旧河长谷长不止万里,路一直都在,却被一座城拦腰斩断了。 此城名为玄天城,跟卧龙城规模相当,气势却不是卧龙城能比的,因为整座城是悬空而建的,杨左远处望去见峡谷前方豁然开朗,比之身后二三里窄的峡谷,突然变宽了十余倍,一座雄伟的城诡异的浮在空中,从数十丈的峡谷之下望去,玄天城就像浮在了白云之上。 杨左走到近处才发现这座城是凌空搭在峡谷两头,确切的说它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石拱桥,大到载下了一座城,这实在令人震憾,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会把它当做天方夜谭。 这座城虽令震惊,也更令杨左愤怒,因为它挡住了杨左的生路,他看得出来这座城下是悬空的,城下原本应是畅通无阻的,可是,如今竟被数以万计的战车堆成了山,将城下堵了个水泄不通,也将杨左逼得无处可逃。 身后数十头凶悍的豺狼眼看着越逼越近,杨左突然发现眼前有一道白玉阶梯,直通玄天城, 他想也没想,就攀上了阶梯,身后狼群猛的扑了上来,峡谷两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杨左回头一看,只见峡谷两侧各有一道曲曲折折的阶梯,数千阶梯上每个阶梯上都站着人,一眼看去就像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 杨左心中一沉,立时觉得有些不对,果然,他还没攀到白玉阶梯中间,就被数名手持兵器的修士拦下了。 “十万灵石。”一名黑衣修士冷漠的道。 杨左刚一皱眉,“铮铮铮”几柄兵器瞬间出鞘。 “没钱就去死。”黑衣修士更是一刀向杨左斩了过去,快刀切割空气,上附浑厚的筑基真元,锋利无比。 那人一刀击出,就闭上眼睛,另几名修士见黑衣修士出手,都意兴阑珊的收起剑,转身拾阶上。 铮的一声,一道寒光猛的亮起,崩,一声如铮鸣的断剑声随之响起。 “咦!”几名修士转过头来,看着坠落在地上断为两截的刀,突然脸色大变。 黑衣修士还半眯着眼,脸色通红的道:“这是什么神兵利器?” 呼的一声,身后突然传来异响,杨左头也不回,一剑点在豺狼眼睛上,冷冷的道:“青钢剑,一柄十万灵石。” 卷二 剑鸣 18忠义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青钢剑?”黑衣修士突然连退几步,指着杨左颤抖的道:“你,难道金溪镇的青刚剑阵竟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突然从胸前钻了出来,然后又瞬间消失,血汹涌的喷溅而出,他一脸痛苦的回过头来,只见一名白衣修士再在擦拭剑锋上的血。 “田,田伯良你,你果然薄凉……” 白衣修士一愣,收起剑,整了整黑衣修士的衣领,郑重的道:“现在不薄凉了吧。” 说完,他一脚将黑衣修士踢下白玉阶梯,阶梯之下观望已久的豺狼群立时扑了上去,只一眨眼豺狼群又散开,只留下一滩血迹。 田伯良走到一名脸现惧意的修士面前,整了整了他的衣领,郑重的道:“盟主有令,擅退者死,能怪我薄凉吗?” “不,不,不田副使忠义无双,怎怎么可能薄凉?”那名修士浑身颤抖,将头都差点摇断了。 田伯良眉头一皱:“副什么?” 那修士打了个寒战,拱手道:“参见剑使大人。” 田伯良点头满意的道:“天字第一剑使由于脚下打滑,不慎跌下白玉阶,被七品豺狼群分尸食之,我田伯良不才,原一肩抗下天字第一剑剑使重任。” “恭喜剑使大人荣升。” “贺喜剑使大人。” “同喜,同喜。” 田伯良抱拳团团一转,转回杨左面前时不由一愣,倒也没有放下礼仪,反而轻轻一笑:“敢问,阁下手中的青钢剑是从那里来的?” 杨左一皱眉,只觉一股恶寒涌来,田伯良五官端正,剑眉虎目,谈笑间自有一种难言的气度,若非杨左亲眼见他背后捅剑,绝不信世间竟有这样的人,背后捅人一剑,眨眼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他的谦谦君子。 田伯良见杨左脸现厌恶之色,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很讨厌我?” 杨左点头。 田伯良笑道:“我就喜欢别人讨厌我,尤其是你。” “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杨左一呆,不由哧的笑了起来,人天生就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好感,没有人希望被讨厌,这个田伯良显然是个疯子,他甚至比季英泽更疯狂。 田伯良道:“你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教你一个道理,记住了受用一辈子。” 杨左好奇道:“什么道理?” 田伯良眼神复杂的道:“被别人讨厌,总比讨厌别人好。” 见杨左陷入沉默,田伯良抚了抚手中的剑道:“这柄也是青钢剑,是我从那个不幸殉职的剑使身上措过来的,是二十五柄青钢剑阵中唯一的王剑,由控阵使掌控,你的那一柄剑值不了十万灵石,如果你也有这样一柄王剑的话,我倒是可以买下来。” 杨左笑道:“没有王剑,只有这一柄,是一位朋友送的,让你失望了。” “不失望,不失望。”田伯良摇摇头道:“布阵,让这位朋友瞧瞧真正的青刚剑阵。” 他手一挥,高高的白玉阶上,突然飞下二十道身影,与站在他身边的几名修士一合,立时组成了青刚剑阵。 刻意压抑的杀气几乎形成了实质,压得杨左透不过气来,这气势竟然数倍于灵溪镇上的那个青刚剑阵。 杨左震惊的发现这二十几人的修为,他竟无法看出,也就是说这些人中修为最差的也至少是筑基修士。 难以想象,强如皎月宗般的恒宗也只有几十名筑基,不是堂主就是护法,个个身居高位,叱诧一方,而这个金莲盟不知何方神圣,竟然用二十几名筑基组成了一个战阵,恐怕放眼整个绝迹大陆也只此一家了。 后有财狼群,前有青刚剑阵,田伯良以为杨左会转身向狼群冲杀,没想到的是,杨左竟然将剑锋对准了他们。 “你觉得这天下第一战阵,比财狼群更弱?还是说你想挑个更体面的死法。”他不由好奇的问杨左。 杨左摇头道:“天下第一战阵我见过,是一个电狼兽群组成的,财狼也是狼,你们不是狼。” 田伯良皱眉道:“你到底什么修为,为什么我都看不出,一个凡人能有这样的剑法?莫非你竟是元婴不成?” 杨左道:“如果是凡人,你杀不杀?” 田伯良道:“都杀,不管是凡人还是元婴,盟主说,放心杀,杀错了捅了天,他来堵。” 杨左皱眉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田伯良道:“刚刚你说你的青刚剑是一个朋友送的?他是谁?” 杨左道:“万友来。” 田伯良眉头一皱:“你别以为将圣子的名号拿出来就可以讨一条狗命,实不相瞒,圣子大人此时就在城中,去请圣子。” 杨左心中一凉,没想到万友来竟然是金莲盟的人,好像地位还不低,更不幸的是他此时竟然还在这城中,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后,背着青刚剑的万友来出现在了青刚剑阵前。 田伯良拱手道:“圣子大人,这人说他手中的青钢剑是你送他的,可有这么回事。” 万友来羞涩的还礼道:“这人是我朋友,不知田副使可否……” 田伯良道:“这人手持青刚剑必然与灵溪镇黄字第一剑阵的覆灭难脱关系。” 万友来道:“你说他杀了一整个青刚剑阵?怎么可能,他才练气一层,咦,现在好像一层都没了,怎么可杀得了……” 田伯良看了看万友来身后的青刚剑,迟疑的道:“那他的青刚剑果然是你送的?” 万友来点头道:“那那,那当然。” 一名修士提醒道:“剑使大人,圣子只有一把青刚剑,还背在身上的,并不是那人手中的那柄。” 杨左见事情已然败露,横剑就像杀了这个多事的修士,但他没想到,他的剑还没到,那名修士就已经被田伯良杀了。 田伯良看了看刺到眼前的杨左,不由一愣:“我说了你这剑不值十万两,你还送过来干嘛,我又不买。” 杨左又一呆,只见田伯良一脚踩在这个被他捅死的修士身上,郑重的道:“圣子说的话也敢怀疑,以下犯上,公然反叛,其心可诛。” 一众手下见田伯良下手狠毒,无不胆战心惊,只能一个劲的附和:“剑使大人忠义。” 田伯良指着万友来背后的青钢剑,郑重的道:“圣子大人背上背的明明就不是青刚剑,分明就是,是红刚剑,这人信口雌黄,死有余辜。” 众人见田伯良公然指鹿为马,将青刚剑说成红刚剑,一时又惊又怕,生怕自己成为下个牺牲品。 “剑使大人忠义。” 田伯良点头道:“看清了是不是红刚剑?” “是,是红刚剑。” 田伯良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抖什么,别到了背里就说我逼良为娼。” “不敢,的确是红刚剑。” 田伯良点头道:“嗯,我都听见了,若哪天红刚剑真的变成了青刚剑,大家同赴黄泉,也不枉兄弟一场。” 众人脸色一阵青红,拱手齐声唱道:“剑使大人忠义。” “忠义,忠义。”田伯良大言不惭的点头道。 过了一会,剑阵撤去,他走到杨左身前,整了整他的衣领,郑重的道:“你觉得我薄凉吗?” 卷二 剑鸣 19阴差阳错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杨左用剑柄推开田伯良,剑锋一转就指向了他的咽喉。 令杨左没想到的是,他不但寸步未退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兴奋的道:“看来你的确是觉得我薄凉,来,来,来,刺进来。” 他的咽喉朝着明晃晃的剑尖上撞去,眼看着就要见血,杨左下意识的将剑撤回,往后退了一步。 田伯良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冷:“既然你觉得我薄凉,那我就更薄凉点,一柱香之内如果你还没退出白玉石阶,我就亲自送送你。” 万友来惊道:“这,这田副使,下面就是豺狼,你让杨兄下去……” 田伯良笑道:“圣子有所不知,谷中兽潮失控,城中早已人满为患,玄天城不比铁旗皇城,如何容得下?盟主有令,不论贵贱,任何人入城十万灵石,规矩不可破,谷边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开了这个头,恐怕青刚剑阵也压不住这上万修士。” 万友来看了看杨左,满脸通红的道:“那个,你能不能等我,等我从我师尊那要点灵石?” 田伯良道:“可以。” 万友来见田伯良同意,立时大喜,朝杨左一拱手,笑道:“杨兄等我,等我筹到灵石,立刻来接你进城喝酒,这次我请。” 杨左拱手还礼,一阵苦笑,刚张口想说些什么时他已经急匆匆的走了。 田伯良看着苦笑的杨左,冷笑道:“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泯夕子我见过几次,生平里最恨的就是浩英四国的人,那兔崽子要是能从他借到灵石才怪。” 杨左笑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他也恨你,你也是浩英四国的人?” 田伯良点头笑道:“以前算,但我杀了西荆棘几个小修士后,龙呤宗就联合浩英,铁旗,晓骑,西荆四国二十几个恒宗,把我逼到了三莲国的地头上,我一不做二休,把浩英灵阵图直接送给了盟主,你看现在这天下局势大好,金莲盟如日中天,这功劳其实大半都归我,要不是到现在才刚捞了个剑使当当,我都差点忘了我以前是浩英人。” 田伯良对于背叛浩英一事,全无忌讳,说起来还洋洋得意,杨左听起来却甚感无聊,无非就是比恒宗更大的两个庞然大物在争权斗利,他不感兴趣。 可他不知道的是,绝迹中浩英四国,与金莲三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已不止千年,浩英四国逐渐分化已不复当年,而金莲三国则渐渐联合起来,其中第一宗金莲盟联纵三国,大有横扫绝迹之势。 田伯良惊讶的看着杨左道:“你不恨我?我可是叛徒,浩英四国只要是有识之士,都想生吞了我。” 杨左道:“我不是有识之士,其实我也是叛徒,大空都说我是水云宗弃徒,可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想杀水云宗宗主。” 田伯良沉呤一会,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有点意思,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英雄命都不好,你看,一柱香时间都过了。” 杨左笑了笑,转身向白玉石阶下走去,阶下那群七品豺狼兽一阵骚动,好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杨左将青刚剑咬在嘴上,左手握紧玄冰剑,对着下方的豺狼群就是一剑, 可这些豺狼不但凶狠聪悲,而且早有防备,杨左手腕一动,剑还未出,这些豺狼就四散逃开了。 几头实力稍强的豺狼更是张着雪白的獠牙,从剑光中高高跃出,猛的扑向杨左。 杨左右手受伤还未痊愈,只能以左手剑迎战,他左手剑虽然不如右手剑刚猛,但十五年苦练下来,却比右手剑更快更轻盈,应机制敌时反而更灵巧。 见杨左右手负背,以左手运剑,田伯良初时以为杨左有意眩技,但见他竟然开始用嘴上的青刚剑对付豺狼,不由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盯着杨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竟比豺狼更加凌厉,旁边几名手下见他目露凶光,知道他要出手偷袭杨左,不由的摇了摇头,往后退了退。 几声微不可闻的叹惜从背后传来,令杨左背心一凉,他知道背后的田伯良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我说过要亲自送送你。”田伯良说着就拔出了剑。 杨左挥剑逼退了两头财狼,刚咬着青钢剑一剑将扑到身前的财狼一分为二,一道冰冷的剑光就从身后袭来,可他已经无能为力,也不想回头看一看,连动都不想动,只想碎了玄冰剑印,让剑另寻良主。 突然他听到一阵骚动,冲到眼前的十几头财狼突然掉头,前面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惊呼声,声音有些熟悉,杨左抬头一看不由一愣。 一名黑甲修士与一名背着古铮的蓝衣女子,被调转头来的豺狼群围了个水泄不通,杨左一阵惊异,发现这二人正是秦小琴和横宁。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惹怒了豺狼群,他们刚想趁着群狼攻击杨左的时机,冲上白玉石阶逃出生天,却不料这些豺狼嗅觉敏锐,弃了杨左调转头来就围了他们。 秦晓琴大惊之下,不由尖叫起来,而且是朝着杨左尖叫,杨左脸色一僵,这才想起背后那道 剑光。 哧的一声,剑光擦着他脖颈,像失去束缚的流光一样窜进狼群,剑光在狼群间一阵环绕,几声凄凉的狼鸣声过后,豺狼接连倒下,只留脸色通红的秦晓琴与横宁面面相觑。 田伯良击杀强大的七品豺狼群快得不可思义,杨左颈边被剑光划断的头发还飘在空中,田伯良才刚刚收剑入鞘。 杨左看了看手中的玄冰剑,又看了看田伯良,沉默的抱剑一礼。 田伯良冷笑着道:“不用谢,其实我是想救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花容月貌,自古又是英雄爱美人,所以……” “谢谢你救了我,我说过谁救了我,我就就……”秦晓琴脸上透红,声音却越说越小。 田伯良一愣:“以身相许吗?真是飞来艳福!” 秦晓琴扬起头,道:“就就是,怎么了,你不喜欢我?” 田伯良舔了舔嘴唇,哧的一声冷笑起来。 秦晓琴见他冷笑,立时急道:“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为我引走豺狼群?我就问你,刚刚你挥出的剑是不是青刚剑?” 田伯良点头道:“是啊。” 秦晓琴道:“那就错不了,就是你。” “这可不一定,青钢剑太多,你又怎么能确定就是他?”横越却摇头反驳,因为他发现杨左嘴上咬着的恰好也是一柄青钢剑。 秦晓琴瞪了瞪杨左,冷笑道:“你竟然以为那个人杨左?你没看见他刚刚对付狼群的狼狈模样?连嘴都用上了,你觉得这种人有能力救我们?咦,他现在都跌出了练气境了,毒桃花真是好眼光,看上了这么一个宝贝,这也怨不得她命苦。” 杨左一呆,这才明他冒死一剑劈开巨树,救出的人竟然是他们,他见秦晓琴一脸厌恶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肖英儿看他时怨恨的眼神,这种恨已扎根于他们心间,就算杨左再努力也无法改变。 “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当然没有能力救你,就算有也不救。”杨左冷冷的道。 横越一阵尴尬,拱手道:“杨兄……” 杨左拱手道:“这不包括你,横兄要是有难,我还是愿意赴汤蹈火的。” 秦晓琴道:“哼,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这是自然,告辞。”他收起青刚剑,将玄冰剑握在手中冷笑道。 “你别走,你刚刚收起的可是青刚剑?”秦晓琴道。 杨左道:“当然,你要吗?十万灵石,童叟无欺。” “呸,无耻,横越你自己看看。”秦晓琴看着杨左嗤之以鼻的道。 田伯良一听到灵石,看着秦晓琴的眼神突然一亮:“姑娘虽然貌美如花,爱煞了我,可是无奈在下身居人下,身不由己,所以……” 秦晓琴道:“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田伯良一呆,脸一红:“所以十万灵石一位,你们两人二十万,这是入城费用。” 秦晓琴吁了口气,笑道:“我道是什么,不就是灵石吗?我枫华宗有的是,等你见了我爹, 奇珍异宝,要什么没有?” 横越拱手道:“大小姐,这人好像是金莲盟的人,而且身份不明……” 秦晓琴皱眉,道:“金莲盟怎么了,身份不明怎么了,我爹说四海之类皆兄弟,你眼光为什么老是这么窄?” 田伯良冷笑道:“我身份倒是明的,而且名震四海,我叫田伯良。” 横越闻言浑身一震,刚将嘴到秦晓琴耳边,却被她一脸厌恶的推开了:“滚开,别离我那么近。” 横越如遭雷击,看着秦晓琴的眼神终于变冷。 秦晓琴从戒指中取出一柄青钢剑,向田伯良问道:“这青钢剑是你的吗?” 田伯良要过剑,看了一眼点头道:“没错,也算是我的吧。” 秦晓琴大喜道:“什么叫算,你想不承认也不行!” 田伯良一阵沉默,若有深意的看向杨左,却见杨左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一阵沉闷“轰隆”之音响起,就像有人在远处擂鼓,地面因此颤动,远处浓烟滚滚之处,一头迅雷豹绝尘而来。 秦晓琴诧异的转头,瞪着杨左威胁道:“那头豹子是我的,谁也不能动。” 卷二 剑鸣 20逐风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一只迅雷豹从烟尘中突然冲出,它强壮,漂亮,奔行之间就像在追风,修长有力的四肢在腾跃之间,尽现追逐极限速度之美。 它就像乌云中冲出的阳光,令人赏心悦目,峡谷两侧已传来嘈杂的赞叹声,但这些赞叹声很快变成了惊呼声,如山乎海啸一般冲向了谷底的迅雷豹。 迅雷豹正像电光一样奔跑,身后拖着一道土黄的烟尘,还有一辆紧追不舍的银白战车。 战车两侧突然被打开,嗖嗖的飞出了两道飞剑,飞剑几乎紧贴着地面,快速追近了迅雷豹。 二十丈,十五丈,十丈,五丈,一丈…… 眼看着飞剑就要追上迅雷豹,那些惊呼声突然变得更急促,迅雷豹好像听懂了其中的提醒意味,奔跑的速度竟然又坚难的加快几分。 然而,飞剑依旧越逼越近,最后竟然紧衔在迅雷豹一个身位之后,与它形成了一个相对静止的画面。 两柄飞剑一前一后静悬在迅雷豹尾后,仿佛是为了加长迅雷豹的尾巴,这种奇景凭空而出,令峡谷两侧突然陷入沉寂。 “好,好快!”秦晓琴目瞪口呆的道。 “再快也不是你的。”杨左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出。 峡谷两侧沉寂了一会的惊呼又响了起来,这次还夹杂着一些叹息,因为他们知道迅雷豹无路可逃了。 再快的豹子,也跑不过命运的捉弄,当迅雷豹突然看见玄天城下堆积如山的战车时,猛然收回两只前蹄,在地上极速的翻滚了十几个跟头,而身后两柄飞剑,从静止状态中恢复过来,无情的刺向了它。 “嗷呜。” 迅雷豹绝望的悲鸣声传来,秦晓琴捂住耳朵,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千钧一发之际,一星寒光突然从迅雷豹头顶飞过,铮,铮两柄飞剑突然折成了四截,坠在了迅雷豹身上。 飞剑被击断,迅雷豹还在翻滚之中,杨左看着它大吼道:“迅雷豹!” “嗷呜。”翻滚中的迅雷豹听到杨左的声音,立时撑起四肢,竟然生生的扼住了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它从地上狼狈的爬起,狐疑的看着杨左,愣了一会,突然扬起四蹄向杨左冲了过去,它一头撞进了杨左怀里,将杨左撞翻在地,它抻出抓子按住杨左的肩膀,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乱亲。 轰的一声,峡谷两侧突然传来兴奋的欢呼声,上万双眼睛看着着头豹子,终于活了下来,好像还找到了他主人,不由得都为它感到高兴。 杨左起身拍了拍迅雷豹,仔细看了看它,不由的一惊,这才十几天不见,迅雷豹不仅伤痕累累,而且瞎了一只眼睛,一只比溪水还明澈的瞳孔,此时已变成了死灰色。 “把豹子还给我,是毒桃花亲自卖给我的,休想赖账!”秦晓琴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前响起。 杨左正难过间,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不由一阵恼怒:“桃花不可能卖给你。” 秦晓琴冷笑道:“哼,她要是不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还不买呢!” 杨左挥剑指向她,冷冷的道:“桃花这么高傲,怎么可能跪下来求你?她最讨厌的就是你,你要是再敢胡言一句,我就杀了你。” 秦晓琴只气得浑身发抖,她坚难的压下怒火,冷冷的道:“不信你问横宁,当日她被皎月宗的人截杀,她的手下陷入重围,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不但他手下会死,她也活不成,她求我,给我磕头,头都磕破了,我这人心软,就帮了她。” “你胡说。”杨左恼火的将剑指向她:“滚!再敢胡言一句我就杀了你。” 秦晓琴突然笑了起来:“我胡说?哈哈,我胡说?我要是胡说,你为什么还信?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看你最该杀的人,是你自己。” “横宁,你告诉他我说的可有一句虚言?”她说完撇过头,对着横宁大声道。 横宁一脸为难的道:“杨兄,这的确……” 你也滚!”说着,杨左将剑又指向他,看起来就像个失去理智,见人就咬的猛兽。 秦晓琴指着杨左,大笑水止:“哈哈哈,还说什么愿意为横兄赴汤蹈火,你能再虚伪点吗?恩将仇报的东西!横宁你给我杀了他,马上!” 杨左也是气到了极点,他凶狠的瞪着秦晓琴,眼睛差一点就瞪碎了,那双眼睛冒着火,竟然还带着说不出的寒意,令秦晓琴不由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横宁大声道:“你聋了吗?我叫你杀了他? 杨左手上剑一动,冷笑道:“尽管过来,就算桃花欠了你的,我也早还了,你欠桃花的我现在倒是想讨回来。” 秦晓琴正脑火间,杨左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听,她瞪着横宁一字一顿的威胁道:“你要是敢不出手,我就天天用鞭子抽横越,一次十鞭,一天三顿,打完了敷药,伤好了再打……” “够了!”横宁愤怒的朝她吼道。 “你你,你竟敢竟敢吼我!”秦晓琴指着他退了几步,不敢相信的道。 横宁一拱手,平静的道:“堂主,折魔我就够了,别伤害横越,属下横宁愿为枫华宗一战。 秦晓琴狐疑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横宁真的是横宁,平日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横宁突然消失了,他终于如她所愿不称她大小姐了。 “你……” 横宁又一拱手,拔出了手中的剑:“属下愿意出战。” 杨左冷笑道:“来吧。” “等等,我想再跟你讨点酒喝。” 杨左道:“断交酒吗?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交情要断的,又何必来这一套。” 横宁手一僵,失落的道:“是呀,像你这种天之骄子,我又怎么攀得上?” 他说完就拔剑,剑如灵蛇一样的刺向杨左,出剑的速度竟也快得令杨左侧目,杨左不想被他拖入久战不下的困境,他出手就是水云剑决中的最后一剑,博命之剑,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因为身后银白战车已停了好久,他已经听到刀刃摩擦刀鞘,发出了跃跃欲试的金鸣声。 哧的一声,杨左的剑顺利的刺进了横宁的心脏,顺利的令杨左一时无法接受。 横宁手中的剑失落的坠在地上,血涌了出来,他无力的垂靠在杨左身上,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为什么,你不还手?”杨左吃惊的道。 横宁道:“其实,其实我知道是你,现在我把命还给你了,可以,可以喝你的酒了吗?” “横宁你疯了吗?为什么不杀了他?别说你不是他对手,他现在只是个凡人而已呀。”秦晓琴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道。 “堂堂……堂主珍重,小心小心,田田……”横宁指了指田伯良,头一歪就死了。 田伯良摇了摇头,用戏虐的眼神看着秦晓琴道:“我猜你一辈子也猜不透,他为什么不还手。” 秦晓琴道:“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你觉得是我逼死了他?” 田伯良点头笑道:“没关系,反正总有一天也是要死在你手上的,只是阴差阳错之下早了点而已,古人说的对吧,最毒妇人心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横兄,喝酒。”杨左一脸黯然,祭出紫金葫芦,在他身边洒了一道酒,轻声道。 “这位朋友,既然解决了这位,也该轮到我们了,你折了我们两柄飞剑,我家少宗可非常生气。”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杨左声后响起。 杨左胸中一股怒火,正无处发泄,听见背后有人挑衅,回头一剑就刺了过去:“我更生气。” 他一剑逼退了那个声音尖锐的持刀修士,冷冷的道:“你家少主是谁?” 持刀修士已是个筑基中期,原以为杨左灵韵不显,只是个凡人而已,万没料到杨左一剑刺来,竟如此犀利。 “少主,这人好像没这么简单。”他回头恭敬的向一名气宇不凡的年轻人道。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气宇不凡的少主,一见杨左又时脸色大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浑身颤栗 ,险些瘫座在地。 卷二 剑鸣 21我爱杀人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杨左见这名年轻人不但气宇不凡,而且还穿了一件非常扎眼的流云细锦,材质一流不说,裁剪也很精良,左右衣襟竟分双色,一蓝一白交叉于胸前,观之新颖又不失中正古风,再看看自己身上洗的发白,补了破,破了再补的水云道袍,不由的非常生气。 他身边有一队彪悍的护卫,看起来除了被杨左吓坏,有失体面之外,也是个养尊处贵,如肖英儿,秦晓琴一搬的天之骄子。 不同的是,肖英儿与秦晓琴对他无非就是讨厌,鄙视,而他看他的眼神除了害怕竟带着尊敬。 “万花楼,抢毒桃花,杨左?”锦衣年轻人回头神来,尴尬的整了整衣襟看着杨左问道。 杨左一愣,点头道:“你是谁?” 锦衣年轻人道:“我叫洪造玄,我爹是洪风凌,花西国第一恒宗,龙呤宗的宗主。” 杨左一愣,这才想起他在万花楼下,三剑杀掉的蛮一刀就是此人手下,当日桃子与林晓天交锋,毒桃花还扣着他当人质。 杨左瞪着他,喝道:“你胆子不小,欠了桃花十亿灵石还没还,现在竟然还敢追猎她的迅雷豹!” 洪造玄急忙摇手道:“误误,误会,我要是只道这豹子是七公主的,哪敢猎杀!” 杨左笑道:“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不过你欠桃花的灵石,现在是不是要怀了。” “我现在哪有灵石?全被孙横那个兔崽子抢去了。”洪造玄一听要还灵石,立马大倒苦水。 “你看我现在这一身破衣烂衫的,穷得都要把这些废物一个一个拿去当了。”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又指了指身边的护卫,愁眉苦脸的道。 杨左哧的冷笑起来:“你要是破衣烂衫,我身上穿的有是什么?你这些护卫最差的也是练气巅峰,这个用刀的人更是筑基,他们要是废物,你又是什么?” 那个持刀的筑基中期听见杨左为他们说话,微微朝他拱了拱手,转过头就躬身向洪造玄道:“少主勿慌,这人看起来虽不简单,但修为好像还没到练气一层,只是剑法古怪一点,不足为患。” “真的?”洪造玄一听,狐疑的看向杨左,果然发现杨左周身无灵韵,与凡人无异,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还钱?那是不可能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先跟你算算其它帐,你杀了我手下蛮一刀,害得老子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老子也不跟你计较,现在又折了我两柄飞剑,还抢了我迅雷豹,你说怎么办?” 杨左一愣,没想到这位少主如此果决,一见他没有威胁就立马翻脸翻帐,眼中惧意一收,立马换了一双目中无人的眼睛。 杨左一皱眉,用剑指着他道:“儿子,那你说怎么办?” “谁是你儿子!”洪造玄指着杨左,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老子,老子……” 杨左点头道:“好儿子别叫了,老子都听到了。” 哧的一声,一边的秦晓琴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他脚下横宁的尸体还没凉。 洪造玄被她一笑,脸上一阵青红交替:“把迅雷豹交出来,否则……” “好啊。”令洪造玄没想到的是,他话还没说完,杨左就点头看着迅雷豹,朝他抻手一指。 嗷呜,迅雷豹一声咆哮,立时如狼似虎的扑向了洪造玄,吓得洪造玄屁股尿流。 迅雷豹紧追着洪造玄,令一众护卫投鼠忌器,十几柄明晃晃的兵刃,在洪造玄身边晃来晃去, 但都怕误伤了他们的少主,无一柄刀敢真的砍得下去,除了杨左手中的剑。 杨左趁乱杀了进去,那些护卫还没形成战阵,偏偏还挤成一团,缚手缚脚之间,并不敢放开了攻击杨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左毫无忌惮的一阵乱捅。 杨左手持玄冰剑,撞一个捅一个,见两个捅一双,连杀数人,全无技巧可言,众护卫见不断有同伴倒下,纷纷向外撤开,立时形成了一个圆阵,将杨左困在中间。 阵外观战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的杀人方法,就算是杀猪也不见得如此轻松,何况是在屠杀一队武装精良的护卫。 秦晓琴见杨左被圆阵困住,冷笑道:“就会投机取巧,跟街上拼命斗狠的亡命之流有何区别?” 田伯良眯着眼睛笑道:“当然有区别,那是十几个练气巅峰,还有一个筑基六层,一个筑基八层,不是流氓,可是他偏偏把他们当流氓捅了,连捅好几个,一点事都没,我现在倒是真想跟他交交手,看看他的剑到底有多快。” 秦晓琴笑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剑法,又怎么比得上你的青刚剑?他侥幸杀了几个又怎样?不还是被人困住了吗!” “真的被困住了吗?”田伯良又用那种戏虐的眼神看着她:“我看是他一个人把他们团住了才对。” “不可……怎么可能!”秦晓琴瞪着圆阵内,剁着脚,满脸通红的道。 “怎么不可能,你还小,不懂什么才是最快的剑。”田伯良走到秦晓琴面前,整了整他的衣领,郑重的道。 他整好她的衣襟,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突然问道:“你说到底是我薄凉一点,还是你更薄凉?” 秦晓琴拍开他的手,满脸飞红的啐了他一口:“你才薄凉!不要脸!” 田伯良抻指点了点秦晓琴吐在脸上的口水,放在鼻下嗅了下,眉头一皱,便宜又放进嘴里吸了好一会,良久,他抬起头,一脸陶醉的道:“臭是臭了点,不过有点甜。” “田伯良……我杀了你!” 秦晓琴杀猪般的尖叫声传来,吓得杨左一跳,抬脚就踹在了洪造玄脸上。 洪造玄捂着脸,痛苦的道:“杨兄,不是说好了,不打了吗?我错了,我真错了,欠七公主的钱是真没有,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啊?” 杨左没好气的道:“又不怪我,那疯女人乱吼乱叫的,你不也吓一跳吗?” “你吓一跳也用不着踩我呀!”洪造玄呜咽着,差点就哭了起来。 “杨左,放开我家少主,否则……”持刀的筑基护卫威胁道。 杨左点点头,抬起脚又踩了下去,脚下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声音,令他眉头都差点皱断了。 “叫你手下老实点,剑可不长眼。”杨左拉起洪造玄挡在刀山剑林之前,冷笑道。 洪造玄抻指指向那名筑基护卫,手指抖个不停:“杨明阳你,你给我退下,什么不足为患!你要害死我才高兴吗?我回头就叫我爹剥了你的皮!” 杨左好奇的看了过去:“你也姓杨?” 杨明阳盯着杨左,将刀向后移了几分,冷冷道:“我杨姓能出你这号人物,也算了得,不过你真的觉得你逃得了吗?就算你杀了少宗,你以为你逃得过龙呤宗的追杀?” “当然逃得了,你看我不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吗?”田伯良突然冷笑着插了一句。 杨明阳听声望去,不由的浑身一震:“是你,田伯良!亏我当你兄弟,当年你屠我宗一百零七名炼气修士,我一直很好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生气。”田伯良哈哈大笑道。 他见杨明阳一脸怒色,笑得更开心:“当然,你不值得我这么干,至于当年我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当然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杨明阳正色道:“什么原因?” 田伯良道:“因为,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炼了几百年的剑,竟然一事无成,我就问师傅,师傅呀,我练的这么多年的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家人都老死了,没有修到筑基的朋友也死得差不多了,为什么我还要练剑?” 见杨明阳表情严肃,听得认真,田伯良问道:“你知道师傅怎么回答的么?他老人家嘴一张就说,练剑当然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有些事做不到,剑可以帮你。” 杨明阳道:“哪你怎么回答的?” 田伯良笑道:“我说,我不喜欢练剑,我练剑老死了我爹,老死了我娘,老死了我所有的朋友,老死了天下所有的人,老死了一截江湖。” 杨明阳手中的刀突然颤抖起来,他颤抖的问道:“哪,师傅怎么回答的。” 田伯良板起脸,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须,老气横秋的道:“徒儿,既然不喜欢,就去做你喜欢的事。” 杨明阳道:“然后呢?” “然后师傅就死了,你说好不好笑!”田伯良说完哈哈大笑,笑得浑身颤抖。 杨明阳道:“所有师兄弟里,我只嫉妒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田伯良道:“因为你是个受虐狂。” 杨明阳点头道:“随你怎么说,我嫉妒你天纵之才,师傅只对你青眼有加,天黑了,下着大雪,他只逼你一人练剑,这不公平。” 田伯良笑道:“谁想要这种公平,谁就拿去,反正我不需要。” 杨明阳道:“师傅最后说了什么?” 田伯良沉思了一会,道:“我一剑捅进他心里时,他好像很高兴,说了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徒儿,我死后,你就是剑仙,下山吧,去做你喜欢做的事。” 杨明阳昂起头,表情痛苦的道:“你又如何回答师傅的?” 田伯良道:“我又捅了他一剑,人老了,话就多,听着就烦,我又不是和尚,听不懂。” 他沉呤了一会,仿佛在遥思当年。 当年,他抽出剑,看着他师傅道:“师傅,我想好了,我还是喜欢杀人。” 卷二 剑鸣 22兽潮来袭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杨明阳注视着田伯良,一阵失神,良久,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刀:“既然撞见了,今天我们就只能活一个了。” 田伯良笑道:“你知道最终活下来的只能是我。” “铮。” 回应他的是杨明阳的拔刀声,大风起,刀出生风,卷起他头发,令那双乌黑的眼睛,看起来更加分明。 一道剑光刺进风里带起一蓬血雾,扑的一声,有人应声坠地,田伯良收起剑,头也不回的向白玉阶梯走去。 “喂,你等等我!”秦晓琴慌忙追了过去。 “滚!” “我就不!” 嘭的一声,田伯良一脚剁碎了白玉阶梯,紧跟在他身后的秦晓琴一声尖叫,立时随着脚下的阶梯一同坠落下去。 田伯良回头看了看她,用戏虐的眼神,同时将大拇指朝下,比了个非常粗俗的手势。 “田伯良……我杀了你!”秦晓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道。 杨左看着这突如其来,又突然谢幕的一幕,皱了皱眉,突然一巴掌抽在洪造玄脸上,喃喃的道:“我练剑是为了逍遥快活,一百年不够,一万年也不够。” 洪造玄捂着脸,声音里已带着哭腔:“我又没问你为什么要练剑,干嘛打我?” 杨左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为了逍遥快活。” 洪造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杨左你他妈的欺人太甚,老子咬死你!” 说着,他扭过头来对着杨左的肩膀就啃了下去,杨左吓了一跳,肩膀往后一侧,微一蓄力,就狠狠的撞在他脸上。 嘭的一声,洪造玄的哭声被撞哑了,眼泪鼻涕糊了杨左一身。 哑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杨左我艹你妈,老子没钱,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杨左一揪住他的衣襟提了起来,飞速向银色战车边靠去,整个圆阵随之移动。 阵中另一名筑基道:“杨左,放下我家少主,你要是想上这车跑,就算错了,前面是条死路,后面也不见得有活路,你小心点!” 杨左挥剑在洪造玄身上比划了一下,冷冷道:“滚开点,有种话有种去找田伯良说,他刚刚可是杀了你们的人。” 那筑基修士脸一红,瞪着杨左道:“我奉命保护少宗,其它事一概不管!” “你知道就好!要是敢靠近这战车一步,就等着给他收尸。”说着,他将洪造玄丢进银色战车里,随之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战车里突然传来洪造玄委屈的哭泣声,令众护卫面面相觑,不由的想入非非。 “杨左,你他妈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就叫了!” 啪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别别打了老子脱还不行,杨左,你麻痹的。” “轻轻点,老子还是处男,艹你妈。” …… 峡谷间飘荡着洪造玄凄凉的哭声,峡谷两边响起一阵非常下流轰笑声。 那名筑基护卫看着一众护卫,忧心忡忡的道:“少主可能名节不保……” 话音味落,只见银色战车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众人一阵遐想,还没来得及笑,就感觉脚下一阵震动,如同地动,地上的石子被弹起,和着飞沙卷入空中。 “好厉害,竟搞出这么大动静! “蠢货,这他妈是地动!” “快跑!” “兽潮来了!” 轰轰轰,玄天城头突然擂起战鼓,数千名手持长枪的黑甲修士,黑压压的向城头压去。 “点阵!备战!” “点阵!备战!” 呜——幽远的号角声在峡谷里回荡开来,远处一片焦黄的浓烟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烟尘里传来千军万马的奔腾声,只震得峡谷两边的人像雨点一样,纷纷坠下。 “快跑!这次不一样,这里躲不过去了。” “快,快进城,老子再也不省钱了,当了裤衩子也要进城!” 兽潮还没从烟尘里冲出,玄天城外已是一阵鬼哭狼嚎,成千上万道飞剑,像雨一样扑向玄天城。 “弓箭手,预备!” “杀!” 嗖嗖嗖……一阵密集的箭雨飞出,将冲在最前面的数百道剑光兜头按了下去。 这数百人只有少数几个出头鸟被射成了刺猬,少数人只是被射杀,大部份倒是为了躲避箭雨主动沉下去的。 谷高数十丈,不少人为了减轻下坠力道,取出兵器法宝对着下面就是阵乱轰,轰击力度之强,令围在银甲战车边的一众护卫,瞬间死伤惨重,只有那名筑基修士侥幸逃出攻击范围。 银甲战车也没逃出此劫,被轰的裂出几道长长的裂痕,伴随吱吱的声音,裂痕还在不断延伸。 突然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数百双眼睛好奇的看了过去,却见几道蓝烟袅袅而起,银甲战车轰然坍塌。 数百人望着战车残骸上的杨左和洪造玄,突然愣住。 一阵咽口水的声音突然响起,几声女人的尖叫着捂住了眼睛,一阵下流的声笑突然响起。 “这不是我西荆第一花花公子,洪少宗吗?久仰……” “兄台,好身材,皮肤也白。” 杨左好一阵尴尬,他不但扒了洪造玄的流云细锦,还拒绝把水云道袍给他穿,害他光着屁股,被数百人当成了熊猫。 “杨左,你,你……我洪造玄跟你不共戴天!”洪造玄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瞪着他绝情的道。 见众人一脸坏笑,杨左紧了紧腰带,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害什么羞,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说些什么气话呢,哈哈哈。” 洪造玄一愣,已见大势不妙,他急道:“杨左,你敢毁我名节?” 杨左点头道:“老子过两天就去龙呤宗下聘礼,让你名正言顺!” 见杨左越描越恨,洪造玄气得脸色通红,深身一阵颤抖。 杨左眨了眨眼睛,道:“玄玄呐,看你高兴的,哎呀。” “我是男的,男的,你他妈看清楚!”洪造玄突然跳了起来,吼道。 杨左点点头:“嗯,我都看见了,放心我不嫌弃你。” “杨左……你你你,我咬死你。”说着,他冲着杨左扑了过去。 杨左一巴掌将他抽开,冲着众人一笑:“都怪我御妻无术,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轰然大笑,纷纷拱手见礼:无妨,无妨。 “别笑了,兽潮来了,我们还是渡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能怎么办,只能冲城。” “冲城也是九死一生,这城是金联盟把持的,我浩英修士的命在他们眼里贱如草芥。” 杨左好奇的道:“难道我们不能去谷的另一边躲避吗?” “兄台肯定是刚入江湖不久吧,这兽潮每次都是从谷两头同时爆发的,想躲是躲不了的,只是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原来的兽潮也常有,不过大多都能仗着战车硬抗过去,可是最近兽潮却像疯了一样,一次比一次狂暴,也不知为何?” 杨左道:“难道只能攻城?” “别无他法。” 杨左道:“为什么不结战阵?” “兄台有所不知,这兵荒马乱之际,莫说难找控阵之将,就算找到了,又有谁能招集人手,结成大阵呢,逃命都来不及呢,你看他们……” 说着,他指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剑光,摇头叹惜。 杨左笑道:“这里就有几百人,我会控阵,水云宗行云战阵。” 卷二 剑鸣 23魔兽撼城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嗷呜”一声虎啸凭空炸裂,令轰隆擂起的战鼓,黯然失声,令苍凉的号角更显苍凉,天地之间猛然陷入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一切突然静止,极速飞在空中的箭雨为之一滞。 一头啸天虎猛然从滚滚烟尘里冲了出来,一双眼睛就像闪电。 城前千万修士,没令它产生一丝犹豫,也没拦住的脚步分毫,它乍一出,就勇猛冲杀而来,壮硕的身体比一座高速横冲的小山更显无情,令大地震颤,令人心变凉。 “御御御……”玄天城头突然传来雄浑的号令,猛然击碎了那种诡异的沉寂,静止在空中的箭雨又飞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一头五品啸天虎!”一个绝望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是一头,是一群……” “那还说什么废话,攻城呐!” 浮在空中的近万道剑光,迎着稠密的箭雨,猛然攻向玄天城,城头一阵大乱,更多的弓弩手立时从后方压了上来,拉动弓弦的声音,像心跳声一样急促起来。 “杀,冲阵者杀,临阵退敌者杀,不听号令者杀。”田伯良看着进退无路的近万修士,冷酷的挥下了手。 “放箭,放箭!” 一阵更密集的箭雨,猛然遮住阳光,像潮水一样卷向空中御剑飞行的上万修士。 “田伯良,你不得好死!” “田伯良果然薄凉!” “贼匹夫!” …… 田伯良冷笑道:“闭嘴。” 他刚说完,一阵令人心悸的惨呼声立刻将咒骂之声淹没,他满意的点点手,向那些中箭坠落的修士,抻出了大拇指,然后倒转下去。 万友来背着青刚剑站在马车上,从城头向峡谷下方望去,他看见黑压压的兽群紧随着啸天虎群突击,沿途的一切瞬间被移为平地,卷起的兽潮层层层叠叠,高达数十丈,好像随时都要涌出峡谷,将太阳顶落。 他震惊的回头看向田伯良:“这兽潮就是通过这种叠罗汉的方法攻城的?” 田伯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第一次见。” 万友来指着一名冲到身前的修士,道:“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躲避?” 田伯良飞身过来,一剑捅翻了那名修士,抬起脚又踹下两名攻上城头的修士,冷冷的道:“这是盟主的意思,你应该懂。” 万友来红着脸道:“哪,哪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没付灵石?” 田伯良道:“现在就算有灵石也不行!兽潮凶猛,若放这些人进来,会乱了黑甲战阵。” 万友来道:“乱了再列阵不就行了。” 田伯良道:“圣子大人,真是异想天开,那有时间再布置?这是黑甲战阵是仙城攻防大阵不是儿戏。” 万友来低头道:“这,这这未免有点残忍了吧,于我宗名声也不好。” 田伯良冷笑道:“这点倒不用你操心,有我这个浩英叛徒控战弹压,他们只会恨我,名声不好的也会是我。” 万友来拱手道:“田剑使受累了!” “不受累,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名声,再坏一点也不坏,而且……”田伯良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我就喜欢杀人,你不懂,盟主才是我的知己。” 眼看着兽潮就要冲来,这些修士更是疯狂的攻城,城头严阵以待的枪林剑雨无情的拒绝了他们。 血腥味渐浓,万友来皱眉望去,看见尸堆如山。 他看着田伯良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拼命,就算兽潮来了,御剑飞在天上躲开不就行了。” 田伯良冷笑道:“你以为天上就很安全吗?看到这些黑甲修士身上穿的铠甲没?用铁魔鹰的铁翼炼的,每件都染着血。” “什么意思?”万友来一时没听懂,疑惑的问道。 田伯良抻手指向天空,道:“就是这个意思。 万友来抬眼望去,只见刺眼的阳光里飘来了一片乌云,乌云在翻滚,清幽的鹰鸣声正传来。 “将军,铁魔鹰来了。”一名黑甲修士拱手道。 田伯良挥手道:“别杀了,让兽潮解决他们,弓弩手听令,先对付铁魔鹰。” 万友来道:“不如让他们上城头来,一起御……” 田伯良一把推开他,冷喝道:“滚开!乱军心者斩!” 万友来脸色瞬间苍白,张着嘴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他身后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冷哼声。 田伯良闻声望去,拱手道:“泯夕子你又有何见教?” “哼!” 田伯良笑道:“是受风寒的意思吗?” 泯夕子又冷哼道:“田剑使好大的口气,金莲盟的圣子也是说斩就斩,莫非你这是要造反,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田伯良道:“随你怎么说,我现在是黑甲战阵主将,想杀谁就杀谁,又不是没反过!” “大胆!”泯夕子冷喝道。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大胆!”田伯良,手一挥,黑甲战阵立时分出了一个子阵,将马车团团围住。 田伯良冷笑道:“要敢下马车一步,就杀!” 泯夕子怒极反笑:“田伯良,你果然好胆,你就不怕我在盟主面前告你一状!” 田伯良道:“你不怕我现在就控阵杀了你?” “你……” 田伯良指了指一名黑甲修士,道:“你带一队黑甲战阵下去,去把那个背古铮的女人给抓上来。” 泯夕子冷冷道:“田伯良你敢!要是让教主知道你为了救那个女人,让一队黑甲战阵险入死地,必杀你无疑!” 那名黑甲修士,闻言一愣,躬身看着田伯良,道:“将军?” 田伯良走到他面前,整了整他衣襟,笑道:“别怕死,怕死的话会死得更快。” 那名黑甲修士,脸色苍白的道:“将军恕罪,在下这就去。” 田伯良笑道:“这就对了。” “这不对,你假公济私,难逃一死。”泯夕子冷笑道。 田伯良道:“不是假公济私,是真公济私,至于是不是难逃一死?我这人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你是不是该但心点这个。” 一阵沉默,泯夕子平静的道:“田伯良,你果然是个人才。” 田伯良道:“我师傅也这么说,你想不想当我师傅?” “你!” 田伯良哈哈大笑,他抬脚跨上城头,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黑魔鹰,不时像流星一样俯冲而下,深谷里的兽潮如怒涛一般平推一切。 峡谷里一片狼藉,血腥味翻滚,他看见秦晓琴站在尸体堆里,正疯狂的呕吐,不远处的兽潮已席卷而来。 他皱了皱眉,一声叹息,正准备移开视线,突然看见一道雪亮的剑光从斜地里刺出,剑气纵横,如长虹贯日,令势不可挡的兽潮生生停顿了一息时间。 他张了张嘴,道:“我怎么把他忘了?” 一息间,一个近千人组成的战阵迅速将秦晓琴纳入其中,控阵主将周身跟着一头凶猛的迅雷豹,无论走到哪里都特别扎眼,最扎眼的是他脸上的那道伤疤,就像宝玉上的一道裂纹,初见之下就扎入心中。 秦晓琴狼狈的看着他道:“杨左,我不要你救!” 杨左正想拉回一头被魔兽拖走的修士,闻言诧异的看着她:“谁要救你?我是要让你救我们,你背上的古铮好像是音攻法宝,你给我弹!马上弹!” “不可能!我就是死……呃……”她还没说完,看着杨左的眼睛里突然间充斥着浓浓的恐惧, 浓到无法化开,她捂住胸口中,疯狂呕吐起来。 杨左一阵惊异,突然感到脸上被人淋了一道腥臭的液体,他抻手一抹,满手鲜血,再一抬头,发现他拉的修士已经被魔兽撕成了两半。 秦晓琴一边吐,一边哭:“我死定了,死定了,都怪那个田薄凉!” 卷二 剑鸣 24御阵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兽潮来袭之际,杨左组成行云战阵,起初这数百人,只有数十名精于战阵的人原意加入,大部分觉得这战阵在兽潮之下无异于螳臂当车,只有攻进玄天城才有一线生机。 只是这一线生机不好求,一部分人刚并入天空中攻城的大军,瞬间就死在猛烈的箭雨里,攻城的残酷性丝毫不比兽潮弱。 鲜血,箭支,断剑,法宝,像雨一样砸在了他们面前,立时砸醒了所有人,几百人按杨左的要求,刚组成了一个松散的战阵,第一波兽潮就无情的卷了过来。 兽潮猛烈的冲击力,令这个仓促间组成的战阵瞬间变形,杨左祭出玄冰剑,连出三剑剑虹,连嘴里咬着的青刚剑也用上了,才堪堪压住了阵角。 他还来不及高兴,第二波兽潮就迎面击来,比第一波势头更猛,更快,更无情。 行云战阵在第一波兽潮冲击下已死伤过半,只剩下了个空架子,杨左心惊之际,终于体会到兽潮的可怕。 他眼睁睁的看着魔兽张着狰狞的爪牙,瞬间撕溃了行云战阵,像疾风一样穿阵而过,攻向身后的玄天城。 “喂,杨兄别发呆呀,快!第三波来了,快行阵令啊!”一名持刀修士提醒道。 杨左一愣,发现行云战阵竟然奇迹般的还没崩溃,按理说,第二波造成的死伤比第一波更严重,两次相加已死伤数百人,所有人非死即伤,那么支撑着个战阵的又是人呢? 他举目在伤痕累累的人群间一阵搜索,不由黯然失色,因为撑着这个战阵的人,除了几张熟悉的脸,其它人已换了一批。 那名持刀修士,见杨左发呆,忙解释道:“杨兄,我们在冲城时被田伯良打下来的,这匹夫动用了筑基青刚剑阵,跟着我下来的道友,见此阵还未破,就加了进来。” 杨左拱手道:“既是如此,我就布阵令了。” 持刀修士道:“请阵使下令。” 杨左沉声道:“扼守五行,可收可放,可分可聚,不可退,不可乱,退者杀,乱者斩。” 众人依令疾速布阵,瞬息间第三波兽冲至,死伤又去一半,行云战阵依旧未散,阵中之人反而却多了起来。 三波兽潮下来,已有修士主动加入进来,就连对杨左恨之入骨的洪造玄,也厚着脸皮加了进来,他手下那名筑基修士自然也跟着加入,行云大阵立时实力大增。 顺利抗过第七波兽潮时,人数已接近八百,救下秦晓琴之时,人数已经破千,只是阵中之人已换了好几批,比大浪淘沙更无情,修仙路上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杨左猛然发现活下来的熟面孔不到二十,不是战力强悍的练气巅峰,就是筑基修士,他不由一阵大怒:“我说了将受伤的人移到中间,你们意敢不听号令,由其是你,你以为你是筑基后期,我就不敢斩你吗?” 那名筑基刚好就是洪造玄手下的那名护卫,闻言不由脸生怨恨:“杨左,我知道你看我少主,和我不顺眼,可眼下正是非常之期,想公报私仇,卸磨杀驴,怕是早了吧!” 杨左沉声喝令:“先将此人杀了,否则此阵要先败于他手。” 洪造玄闻言立时跳了起来,他指着杨左的鼻子骂道:“杨左,你休想,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想动我龙呤宗的人,有本事你先杀了老子!” “那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嫩老子。”杨左一眼瞪了过去,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吓得洪造玄连连后退。 阵中一名着蓝衣的筑基修士,拱手道:“控阵使,你也看见了,现在魔兽还在冲阵,我们实力太弱,如果此时再杀一名筑基修士,不但是自断一臂,恐怕还会令军心变凉。” 杨左怒道:“不杀他,军心才会变凉,此人不管受伤之人,不知凉了多少人心!” 蓝衣筑基修士道:“控阵使见凉,物尽天择,道本无情,不是我等无情,若心慈手软,死的就是自己,保护那些伤者,受尽牵累,除了落些虚名,又能得到什么呢?” 杨左道:“我想在没空跟你讲道,各阵将听令,立时给我杀了此人。” 一阵沉默,数十双疑惑的眼神漫无边际的移来移去,却无一人动手。 杨左嗡的祭出玄冰剑,冷笑道:“你们不动手也行,尽管作壁上观,看我击杀此人。” “就凭你?一个练气境都没到的凡人想杀我?”那名筑基后期举刀指向他,哈哈大笑着道。 杨左也不答话,挥剑刺去,那人横刀一挡立时将他击飞,他在空中吐出一道血箭,强行咽下还要涌出的血,沉住身体,若落叶回旋般杀了个回马枪,人在空中已祭出最后一剑。 杨左很少用最后一剑,不到要亡命关头,不轻易出后一剑,他原本以为自己真元被散魂果,千锤百炼之后,应当能与筑基交锋,可万没想到乍一交手就被逼出了最后一剑。 他来不及想的是,他毕竟以左手对敌,剑法不如右手剑刚猛,固然更灵巧,可几个大境界压下来,强行以一力破万法,瞬间就令他的实力下降了几个档次。 “剑法是不错,可惜修为太低!”那筑基后期冷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杨左冷笑道。 可他的冷笑瞬间就僵住了,杨左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同样表情一僵。 “你!你们为什么杀我,我和你们无冤无我v呢……”筑基后期转身看着身后的秦晓琴和持刀修士,震惊的道。 秦晓琴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匕首,冷冷的道:“因为你疯了,我比你更讨厌这人,可要是真杀了他,谁来控阵?” “你……”那筑基后期痛苦味的按着伤口,一阵挣扎最终倒地身亡。 杨左看着那名持刀修士,问道:“哪你呢?为什么帮我?” 持刀修士道:“你杀他肯定有你的理由。” 杨左点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持刀修士点头道:“我们在火龙巢穴见过,可你好像忘记了,我叫郑品,封魔谷的。” 杨左皱眉道:“我记得你在绝尘树下一刀斩了一人的手,映象还很深,只是这种情况下碰见,只觉得有点熟悉,反而不敢确定。” 郑品道:“无坊,你现在还是把你杀他的理由跟大家解释下,他们看起来好像有点……” 杨左抬眼望去,见周围这二十几名实力略高的修士,除了惊恐,竟隐隐带着防备的表情,再也不如初时结阵对抗兽潮时齐心协力的模样。 他一时感到非常扎手,想令这些人心服口服,不是杀一两个筑基就能震慑的了的,他抱剑向众人道:“我杀他的确有点想杀鸡儆猴,但更重要的是让这个阵坚持下去,你们没有发现,这几波兽潮下来,加入我们战阵的修士越来越少了吗?” 蓝衣筑基修士,冷笑道:“总共就这上万修士,已死了近两千人,还在不停的死,加入战阵的人当然会慢慢变少。” 杨左指着城头陷入苦战的数千修士,冷喝道:“他们宁愿腹背受敌,死伤惨重,也不愿加入我们,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些人实力虽然普通,又不是傻子,见你们不管伤者死活,如何甘心加入战阵?” 蓝衣筑基道:“即知他们实力普通,为什么还要进入战阵?” 杨左冷笑道:“你实力强为什么不滚出大阵?是谁挡住兽潮的?是你们?是这上千人结成大阵抗住的,是他们用伤用命换来的。”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一阵沉默,只听见魔兽冲击战阵时发出的咆哮声。 一名刚被魔兽咬断手臂的人,跌跌撞撞的退到阵心处,突然哭了起来:“我们是为了活下来才守这阵的,不是为了保住你们这些筑基强者!你们有空在这里内斗,为什么不帮帮我?” 杨左脸上一红,沉声喝道:“ 随我去守阵!” 说完,他招来迅雷豹骑了上去,一马当先的冲向与魔兽~交锋的最前沿。 众人见状仅随其后,最后阵心处除了伤者,只剩下秦晓琴与洪造玄面面相觑。 秦晓琴眉头一皱,凶巴巴的道:“你不去守阵在这干嘛?” 洪造玄一愣:“我爹是龙呤宗宗主。” 秦晓琴一脚踢了过去,冷笑道:“那你怎么穷得连衣服都没得穿,就穿个破兽皮,给我去干活!” 洪造玄又一愣:“干什么?” 秦晓琴鄙夷的看着他,道:“上阵杀敌不敢,救人总敢吧!去给那个人包扎下伤口。” “我爹是龙呤宗宗主。”洪造玄又说了一遍,仿佛在提醒她。 “私生子吧。”秦晓琴说完又一脚踹了过。 卷二 剑鸣 25柳暗花明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第十七波兽潮过去后,洪造玄的手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抽搐起来,望着阵心处近千名受伤的修士,他差点疯了,他用一种又绝望又恐惧的眼神看着秦晓琴。 秦晓琴背着古琴跟在他身后面,只做两件事,呕吐,拿脚踹他,她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他,也只逼他做两件事,缠绷带,埋死人。 他看着自己满是血污,颤抖不止的双手,又看看秦晓琴那双纤细白晰的十指,不由的失声痛哭。 秦晓琴一愣,扬了扬纤纤玉指,比了个兰花状:“看见没有?陆游说的,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指的就是我这双又能弹古铮,又能杀人的手。” 洪造玄道:“谁是陆游?” 秦晓琴斜着眼睛看着他道:“粗鄙,他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你竟然不认识?” 洪造玄道:“哪他是哪里人?” 秦晓琴道:“江南人。” 洪造玄道:“江南在哪?” 秦晓琴道:“江南自然就在江的南边。” 洪造玄道:“那具体在哪?” 秦晓琴没好气的道:“绝迹这么大,数百条大江,我哪知道是在哪条江的南边?你有病吗?问这么多干嘛!” 洪造玄吓得脖子一缩,委屈的道:“我爹说我粗鄙,上不了台面,我就想找点有文化的人学学,我,我,我想拜他为师。” “你想拜陆游为师?你怎么不去找诸葛亮呢?”哧的一声,秦晓琴忍不住笑了起来。 “诸葛亮是谁?” “是你家姑奶奶。”秦晓琴手一抖,匕首差点扎到了他身上。 洪造玄吓得连连后退,秦晓琴追上去,一脚踢了过去:“你还是粗俗点好,学什么诗人,还不是要埋死人!” 一阵鬼哭狼嚎,嚎得阵外汹涌冲来的魔兽一愣,纷纷侧目。 杨左刚从阵前归来,见状一巴掌抽了过去,抽得洪造玄一愣,霎时止了哭声,颤抖的问道:“杨蛮子,你干嘛又打老子!” 杨左一愣,急道:“停下来干嘛!继续哭,给我使劲哭。” “呜呜呜……” 凄厉的哭嚎声又响起,不仅令凶猛的魔兽毫毛竖起,也令杨左直皱眉头。 郑品忧心忡忡的道:“杨兄,兽潮已冲过了十七波了,现在大阵看似有四千人,兵强马壮,可是天上攻城的大军刚刚全军覆没,也就是说从现在起,阵中的死伤不会有任何补充,顶多再撑十波,此阵就会破。” 杨左点点头,向身后二十多名阵将问道:“哪你们说怎么办?” 他挨个望去,众将一阵沉默,只有那名蓝衣筑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长叹了一声。 杨左看着他道:“你说。” 蓝衣筑基道:“是你让我说的,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 杨左道:“就算我不让你说,你最后还是要说的,现在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怕什么?你尽管说。” 蓝衣筑基点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收缩战阵,放弃这些伤兵。” 杨左瞪了他一眼,冷声喝道:“你说什么!” 蓝衣筑基跨前一步,沉声道:“我承认你保住伤兵在当时是对的,战阵也迅速壮大了,可是现在水源已经枯了,再把水浪费在受伤的树苗身上,就错了,这样只会渴死一片森林,这选择是很残忍,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你们呢?”杨左愣了好久,向他阵将一个一个看过去,点点头:“你们也同意?” “将军,我们别无选择。” “弃车保帅,方有一线生机。” 杨左突然笑了起来,他指着上千名伤兵道:“你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谁也无法面对这上千双黯然失落的眼睛,他们眼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绝望,他们受伤了愤怒不起来了,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将军,哪你说怎么办?” “陪他们一起死?” 杨左取出一枚玉牌递给了蓝衣筑基:“这是战阵虎符,你现在是此阵的控阵主将了。” 众将大惊失色,纷纷拱手道:“将军,不可意气用事!” “将军,不可!” “将军。” 就连蓝衣筑基也震惊不已,他的手在抖,脸上一阵挣扎,好像被轻易到手的虎符烫伤了手。 一切水到渠成,顺利得无法想象,没有激战,甚至激烈的争吵都没有发生,可虎符才刚到手, 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向他压过来的还有魔兽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成千上万双灰暗的失神的眼睛,他颤抖的看着杨左道:“原来这就是控阵主将!” 杨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衣筑基将虎符递还给杨左道:“两百年了,我才刚刚发现我没有控阵的将才,他们跟着我会死。” 杨左接过虎符道:“你知道你把这个还给我意味着什么吗?” 蓝衣筑基拱手,笑道:“生死有命,全凭将军调令!” 杨左回头看着一众阵将问道:“你们呢?” “那就听将军的,大丈夫,死也要问心无愧。” 郑品道:“反正都是死,收了战阵弃了他们,也不过多苟活一会,泉下再相见,又有何颜面?” 杨左点头道:“郑兄说的没错,不过也没那么悲观,总会有办法的,大家都想想。” 让杨左意想不到的是,办法是洪造玄想出来的,众将短时间内一阵苦思冥想,有人说用魔兽的尸体就地筑城,有人说回头跟着魔兽一同攻玄天城,还有人说干脆跟魔兽拼个痛快。 方法一个个提出,又一个一个被否决,一个哭腔的声音委屈的道:“我真想跟这些死人一样,躲在地下睡一觉,妈的,又不用挖坑,又不用被泼妇凶。” “洪造玄,你说谁是泼妇!”秦晓琴跳了起来,指着他恶恨恨的道。 “大大大堂主,误会,全他妈是误会!”洪造玄将头缩在坑里,用屁股对着秦晓琴道。 杨左跳了起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大骂道:“对呀,可以躲进地底下。” 郑品眼中精光一闪:“杨兄的意思是挖个地洞,大家都躲进来?” 杨左道:“没错。” 郑品道:“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遁地的方法,只是兽潮在前,维侍这么个庞大战阵已经很吃力了,怎么有余力调出人手来?” “我们……” “我们也不想死。” “我们可以帮忙……” 近千伤兵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一众阵将,令他们一时陷入沉寂,这上千练气修士全是伤兵,对付魔兽虽然力不从心,可是要在峡谷下挖出个洞来,不费吹灰之力。 众阵将先入为主,以为这些伤兵只会拖后腿,帮不上任何忙,虽然勉强接受了杨左的将令, 形式上没有抛弃他们,心中其实是已将他们放弃,如今听见这些伤兵渴望又卑微的声音,如何不羞愧动容。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能救他们的人,反而是他们恨不能弃之为快的伤兵,这听起来就像个悲凉的笑话,让人哭不出,也笑不出。 玄天城上,田伯良在笑,泯夕子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总是在输,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输给田伯良。 行云战阵刚组成时,他说,天下没有任何战阵能经得住兽潮一击。 田伯良冷笑着道:“井底之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真应该多出来走走,而不是缩在马车里指点江山。” 泯夕子道:“我纵横四海之际你还没出生,如何敢教训起我来!” 田伯良哈哈大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天下变得快,你从马车里出来试试,说不定刚走出来就淹死在了池塘里,纵横四海,在你马车里纵横就得了,敢出来我就斩了你!” 泯夕子气得声音一阵颤抖:“你,你你休要猖狂!我出来之时,就是你的死期,记住了。” 田伯良笑道:“我知道你长得一定很丑,难道竟丑到一出来就吓死人的地步了,我就信了,来来来,让我田伯良见识一下。” 泯夕子冷哼道:“想激我?你以为我很笨?” 田伯良眼中光芒一敛,笑道:“真的不笨吗?难道是我看错了这兽潮里的战阵怎么越做越大?” 泯夕子的声音沉默了一会,突然又响起:“万友来。” 万友来躬身道:“师尊的确如此,此战不但没有溃散,而且越来越强。” “什么阵?控阵主将是何人?”泯夕子问道 万友来道:“水云宗的行云战阵,控阵的主将你见过,是杨左。” 泯夕子沉呤道:“是他?果然是有些不凡,你说说情况。” 万友来道:“他将伤员收到阵心,不断吸纳修士加入战阵,如今加上伤兵已有四千人了,不过现在已无修士,战阵却并没有收缩。” 泯夕子冷笑道:“此子是个将才,但非帅才,如此心慈手软,意气用事,不堪大用,此阵崩毁只在朝夕之间。” 万友来道:“师尊明鉴,此阵已有崩溃的迹像,不过阵心有上千伤兵在挖坑,莫非已被逼到了坑杀的地步?” 田伯良看着万友来,好奇的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一个土遁良策,生生变成了坑杀,圣子大人,要不要换个师傅?” 万友来脸上一阵通红,田伯良用戏虐的眼神看着他哈哈大笑。 卷二 剑鸣 26撤退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在第二十一波兽潮来临之际,阵心已掘出了一个半丈宽的洞口,泛着彩光的洞内光怪陆离,渐进渐宽,豁然开朗,如同一座冰冷,宏伟的地下宫殿。 数十名女修高举着各种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夜明珠,照着数百名光着膀子的修士,他们正挥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法宝,一刻不停的凿墙拓壁,地上尽是折断的兵器,不时还会传来兵器折断的声音。 一名修士冲着一名满脸通红的女修,摇了摇手中的断剑,小声问道:“那个,这位师姐还有别的兵器吗?” 那名女修瞬间眼睛也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就这一把宝剑,你你,你……” 她连说十几个你就哇的哭了起来,哭的圆乎乎的脸上尽是眼泪鼻涕,偏偏还傻乎乎的托着夜明珠不敢擦:“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修士被问的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灵溪宗,白展弘。” 那女修吸了吸鼻涕,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狠狠的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你了,等我活着出去,就去你家要钱,好多钱。” 白展弘猛的哆嗦了下,结结巴巴的道:“多,多多,你的剑值多少钱?” “三百灵石。”那女修一抽一抽的哭道。 白展弘长吁了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就三百呀,再给我来十把。” “没,没,没有了……”那女修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这样啊。”白展弘愁眉不展的喃喃道。 “等,等一下。”那名女修说着放下夜明珠,背着她转了过去,用手抓向头发,表情狰狞的一阵乱挠,吓得白展弘差点贴到墙上去了。 好一会,她披头散发的冲白展弘一抻手:“诺,这个给你。” 白展弘往后缩了缩,尴尬的道:“这位师姐,我真的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 “吃什么?”那女修舔了舔嘴唇,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见白展弘抖的不成样子,以为是被她长发飘飘的样子惊艳到了,于是又有意拨了拨的头发,朝她笑了起来。 “这个东西很好……”她边说边抻出手,想将发钗塞到白展弘手里。 白展弘脸色苍白的,摆了摆手道:“那个,那个好吃是好吃,不过我不吃荤,我是出家人,和尚,对和尚,我真是和尚。” “那你怎么长了头发。”她将发钗硬塞进他手里,正色道:“这个是发钗不能吃,但是,是九品法宝,很好用,一百灵石……” 白展弘拿着这个发钗对着坚硬的岩石比了好半天,才看着那女修,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脑袋:“你,你,你是不是,你……” 那女修点头道:“是是是,我就是陆陶,我师傅带我出来玩,说要给我抓个小师妹,可我不小心迷路了,是她叫你来接我的吗?她叫陆清,凶巴巴的,笑得很丑的那个。” 白展弘咽了咽口水,听得目瞪口呆:“没见过,我以为你叫陆痴。” 价值一百灵石九品发钗刚一凿向石壁就折断了,白展弘回头看了一眼陆陶,拔腿就跑,他沿着阶梯一路冲出了洞口。 洞外已是黄昏,他看见了有人正用运出的碎石垒砌了城楼,城楼已垒至十丈高,一名左手持剑,脸带伤疤的年轻人正站在最高处,行阵布令。 以这个城楼为核心,整个行云剑阵正在高速收缩,留出了大片空白的地方,又被兽潮瞬间吞没。 “难道真是他?变化真有这么大吗?”白展弘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尝试着叫了一声:“杨左。” 杨左应声回头,低头看向他:“这位是?” 白展弘兴奋的朝他挥着手:“杨兄,是我,白展弘,白展弘!” 杨左立时想起了那个一身白衣,身手极快的灵溪宗第一嫡传弟子,他跃下城楼,拱手道:“白兄,好久不见。” 白展弘笑道:“是啊,火龙巢穴里我们分别之后,我也气不过几位同门的所做所为,就索性退了出来。” 杨左皱眉道:“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同门……” 白展弘摆摆手道:“杨兄我和他们和不来,道不同,不相为谋,让他们回宗门里继续作威作福,我自一人逍遥快活。” 杨左心中一沉,立马明白了他还不知道,毒桃花斩杀了一众灵溪宗弟子,他手抬了抬,最后又低头收了回去。 白展弘见他神情有异,不由疑惑的道:“杨兄有什么话要说吗?” 杨左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那名蓝衣筑基突然走了过来,拱手道:“将军,还请下令立刻让受伤的修士退进洞里,兽潮越来越猛,快撑不住了。” 杨左点头道:“好,马上让战阵再缩一半,多出来的一半人也随他们一起撤进去。” 那名蓝衣筑基闻言一拱手,就飞快的外走去。 白展弘道:“将军了?” 杨左谦逊的摆了摆手:“临时的控阵主将而已。” 白展弘皱着眉,看着他,一双眼睛像剑一样锋利。 良久,杨左浑身一颤,黯然道:“既然白兄已经猜到了……” “我当然猜得到我又不是傻子。”白展弘紧皱的眉毛,突然舒展开来,他笑了起来,笑得像阳光一样温暖:“你就是那个绝不放弃伤兵的将军?” 杨左一愣:“你是说这个?” 白展弘拱手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我,我在对抗第三波兽潮时,不心被一头六品的角魔兽撞晕了过去,他们把我拖到了阵心,有个笨蛋还差点把我当死人埋了。” 杨左一阵好笑:“洪造玄活埋了你?” 白展弘道:“埋了一半,若不是你,我恐怕被丢去喂魔兽了,我白展弘欠你一条命。” “哪,如果有一天你我……算了我带你去巡阵。”杨左迟疑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白展弘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是说如时有一天你我都用空的话,请你喝酒。”杨左朝他招了招手,就径直向城楼之外走去。 “我现在就有酒。” “那就喝。” 杨左一壶酒下肚后,战阵已收至三分之一,战中修士也撤得只余几百名修士,皆是修为强横能战善战之辈,他们一边向城楼方向收缩战阵,一边撤出多余的修士。 当他们退回了城楼这时,他们遇到了一个让他们进退两难的问题,此时,战阵已收缩至了五十人的规模,若再撤一批,也就是说只能留下一个二十五人的战阵,已不足于抵抗狂暴的兽潮。 “怎么办?”眼看着战阵在魔兽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蓝衣筑基急道。 杨左一剑捅死了一头黑熊兽,满眼通红的回头看着他道:“你带他们先撤,马上撤,点到谁,谁就跟你走!” 蓝衣筑基道:“哪你呢?” “啰嗦什么!赶快带人撤!” “杨兄!”郑品大惊道。 “杨什么兄!我是控阵主将,就算死也是最后一个,点到你,你就给我滚!” 被点到的二十五人,有几人主动留下来代替了其它人,那几个被顶替下来的人,连感谢都来不及,便匆匆撤走,再一回头,只见滔天兽潮袭来,那个不成规模的战阵被迅速淹没。 卷二 剑鸣 27奇葩三剑客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陷入兽潮的瞬间,魔兽咆哮声就如迅雷一般灌入杨左耳中,他的心从猛烈的跳动中骤然停止,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可是这个光怪陆离世界还在,夕阳西下,跌在峡谷中,光影闪动间光与暗分界,像水墨画一样分明,迷人极了。 那些凶猛勇敢的魔兽从夕阳里探出獠牙和利爪,看起来又能干又残忍,杨左嘴衔青钢剑,手提玄冰剑,恨不能浑身是剑,可惜是浑身是血,血是死人的血,战阵在兽潮中没有坚持一息,死伤过半。 “撤!”乱战中杨左一剑捅死了一头六品的啸天虎,他还来不及震惊,就收起玄冰剑,一手拎起小山一样壮硕的啸天虎,顶在兽潮形成的漩涡前,大声喝道。 “撤!撤!撤!” 三名强壮的修士,拎着三柄巨剑,掩护着最后几人边劈边撤,沿途血洒了一地,退至半丈宽的洞口时已浑身浴血,眼看着就要战死,杨左喝令他们撤下,却没一人愿撤。 “你们疯了?”杨左震惊的问道。 “我叫剑一。” “我是剑二。” “剑三。” 杨左喝道:“我没问你们的名字,我是叫你们退下。” “你没听过我们的名号?”剑一震惊的扭头问道。 杨左道:“什么名号?” “魔龙三剑。”剑二道。 杨左道:“魔龙谷的?” 剑一道:“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撤了吧。” 杨左愣道:“为什么魔龙谷的人就不能撤?” 剑一道:“因为我们是季英泽的剑童,他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剑童?”杨左呆了呆,看着这三名强壮的大汉不敢相信的道。 他实在不能把他们跟剑童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强壮的有点过份,就算是比一锤也不会弱几分。 剑二道:“我们今年才十一岁,为什么不能当剑童?” “十一岁?”杨左又问道。 “虚岁。”剑三点头道。 杨左指着他,表情古怪的,道:“为什么是季英泽剑童就不能撤,你看那头豹子把你的裤子咬成开挡裤了。” 剑三举起巨剑一剑将那头豹子砸开了花,他提了提裤子,脸色通红的道:“没有。” “你们到底退不退?再不退死了我可不管。”杨左说着转身做势要走。 剑三立时急了:“喂,喂别走,别走,我们商量下。” 杨左回头道:“怎么商量?” 剑三道:“季英泽杀你的时候要是问起我们,你就说是你死皮赖脸,跪下来求我们,我们才勉强同意的。” 杨左一阵好笑:“死皮赖脸?我可没这么下流。” 剑三道:“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撤!” 杨左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随便,三位小兄弟,玩得开心点啊!哈哈哈……” “喂,喂别走,别走,再商量下,就说你没见过我们也行……喂!” 杨左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另外几名修士向他们一拱手,立时跟了上去,只剩剑一,剑二,剑三,一边面面相觑,一边用巨剑敲魔兽。 “真走了!”剑一张着嘴生气的道。 “三儿你说怎么办?你可是我们三人中的智多星!”剑二期待的望着剑三问道。 剑三摸了摸下吧,沉呤道:“假装他答应了不就行了。” 剑一道:“要是季英泽不信怎么办?” 剑三眨着眼睛,皱着眉道:“他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们自己信了不就可以了。” 啪的一声,剑二一拍大腿,眉毛一阵乱皱:“三儿就是聪明,怪不得长得壮,好吃的都藏起来偷偷吃掉了,你看我瘦的。” 说着,他抻出比大腿还粗的手臂,给剑三看,剑三一阵傻笑,剑一却咧着嘴把脸皱成了树皮,他好奇的道:“剑一,你的抽脸病又犯了吗?” 剑一瞪着他道:“你干嘛拍大腿?” 剑二道:“高兴嘛,不拍大腿,难道摸机机吗?” 剑一眼泪兮兮的将大腿抬了抬:“你高兴拍自己大腿不就行了,你看现在都断了。” 剑二一愣,指了指剑三道:“老大,这不怪我,都是三儿这小贼教我的,他说我吃多了,力气太大,高兴的时候拍别人大腿就行了,拍自己的太危险。” 剑一看着越来越凶的魔兽,又看了看被剑二拍断的大腿,愁眉苦脸的道:“现在怎么办?想跑都跑不了。” 剑三指着剑二道:“让二哥背不就行了。” 剑一挥起巨剑,一剑将逼到身前的魔兽扫翻在地,点头到:“好,我数一二三,就跑。” 剑二剑三紧张的点点头。 一,二,三还未出口,剑三就先跑了,剑二见状大骂剑三很贱,他一把将杨左捅死的那头啸天虎扛到肩上,拔腿就跑。 “喂,喂,喂……”剑一朝他们抻了抻手,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像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 “嗷呜。” 几头魔兽见守洞门的三人走了两个,立时凶猛的扑了过来,剑一被吓得脸色惨白,立马丢下巨剑,一瘸一拐的跑了。 剑一边跑,边诅咒剑二剑三,眼看着魔兽追入洞来,越逼越近,他一慌,干脆一头撞翻在了一根柱子上。 他扶着柱子爬了起来,盯睛一看,突然嚎啕大哭:“嗷呜,杨输输救我,剑二和剑三太贱了。” “杨叔叔?”被这样一位大汉楼着叫叔叔,杨左也差点哭了起来。 但他没空哭,他一把将剑一抗在肩头,沿着阶梯飞奔而下,身后十几头魔兽排成一线,紧追不舍,洞外还有一群等着排队的魔兽齐声咆哮助威,声音滚滚化成春雷,将地下宫殿震得烟尘四起,摇摇欲坠。 突听,嘭的一声轰响,整个宫殿一阵晃动,杨左脚下飞快的裂开数十道碗口宽的裂痕,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无限延长,砰砰炸裂,令他心惊不已。 与此同时,宫殿深处突然陷入黑暗,一阵带着无限恐惧的尖叫声轰然传来,吓得趴在杨左肩膀上的剑一哭声一滞,他颤抖的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左摇摇头,抗着剑一冲进了殿门,这道殿门是精钢铸就的七品法宝,是一名修士主动献出来用以阻止魔兽的。 “关门!快!”杨左刚冲进殿内,就将剑一丢在殿门另一侧,二人两头合力推动殿门,一阵急促痛苦的吱呀声,在轰然一声巨响中结速,嘭的一声,重达数千斤殿门终于合拢,将紧跟其后的魔兽关在了门外。 剑一关上门后立时虚脱般坐在地上,任凭汗珠在脸上滚动,他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他才张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你,你怎么不知道累,真真是怪物!” 杨左回头看了看他,愣道:“你长得这么大这么壮,真的只有十一岁吗?” 剑一瞪着杨左道:“我天生就长得壮,生下来就有十斤,我兄弟三人加起来就是三十斤,我娘因为我们难产死了,你以为我们愿意长这么壮吗?” “你们是三胞胎。”杨左吃惊的道:“可是长得不一样嘛。” 剑一生气的道:“一样壮不就行了,说起来他们两也太没良心了,咦,他们人呢?” 杨左指着空空如也的大殿,苦笑道:“都不见了,连地板都不见了。” 剑一起身一看不由连退几步,抵在杨左身上凶猛的颤抖起来,他指着前方,粗大的手指无情的颤抖着:“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卷二 剑鸣 28无尽深渊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地下宫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渊,它漆黑,没有一点光亮,就像一个狰狞的巨口,无情的张着,好像随时要将他们一口吞下。 剑一拼命的往杨左身边贴着,强壮的躯体抖的跟筛子一样,他一把抓住杨左的大腿狠狠的捏了下去。 “输输,输输,他们他们摔下去了吗?” 杨左被他捏得泪水横流,刚想教训教训他,却被被他一声粗野,伤心的叔叔叫得浑身发毛,他心中一酸,擦了把鼻涕,拔出腿就要跑。 “输输……” 杨左恼怒的道:“干嘛!” 剑一嗷的一声哭了起来:“剑二,剑三是不是也摔死了!” 杨左不由看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如此强壮的大汉,竟哭得像孩子一样,他边哭,边抽,胸膛像炼器士手中推动的风箱一样,无情的起伏着。 看得杨左不由得又尴尬,又恶心,他赶忙转过头凶道:“别哭了,再哭把你宰了吃了……” 剑一吓得一个机灵,瞬间止住了哭声:“输输,剑一,剑二死了。” “嗷……”他又哭了起来,哭声震天。 杨左捂着耳朵,皱眉道:“这哭声两个洪造玄都比不上。” 话音刚落,轰轰轰……身后突然传来一连窜的闷响,瞬间将剑一的哭声压制。 杨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脚下深渊边的石块,如雨一样被纷纷震落,他一皱眉,突然发现大腿又被剑一箍住了。 “输输,魔兽在撞门怎么办?”剑一颤抖问。 杨左一阵皱眉,好奇的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刚刚在战阵里,你抗着巨剑敲魔兽时明明那么勇猛。” 剑一颤抖的道:“我不知道,剑二,剑三死了,死了!” 杨左提指向深渊一指,笑道:“他们没死,就在下面,你想去找他们吗?” “真,真的吗?”剑一身体一僵,将信将疑的道。 杨左道:“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 哦,剑一站起身,向深渊走去,一只脚正虚踏在深渊之上,正本能的一正犹豫,突听背后传来咽口水的声音,他收回脚,一脚剁在深渊边,愤怒的看着杨左道:“输输,你以为我真傻吗?跳下去肯定会摔死的。” 杨左一怔,正要说什么,突听嘭的一声,殿门一阵摇晃,精钢铸就的大门突然变形,竟凭空凸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虎头,尽力的张开着四只獠牙,看起来好像又痛苦,又愤怒的样子。 杨左抻手摸了上去,被精钢上炙热的温度烫的一缩,心猛的就沉了下去,这分明是老虎撞击而出形成的,也不知是几品魔兽,撞精钢如撞烂泥。 彭,又是一声闷响,那只凸出的精刚虎头突然碎开,探出了一个活活生的吊睛虎头。 “嗷呜。”那只吊睛虎摇了摇头,盯着杨左一愣,突然就张口咬了过来,反应速度迅猛,比之迅雷豹有过之而不及,只吓得杨左屁股尿流。 若不是它的身体还被挡在阵外,杨左愣神间,定然早已死在虎口之下。 那只吊睛虎头猛的缩了回去,又是轰然一声巨响,这次撞击令大门上的缺口更大,这头吊睛虎抻出脑袋之余,两只虎掌也挤进门内。 “三品吊睛虎王!”剑一咽着口水,麻木的道。 杨左回头看了那头吊睛虎一眼,祭出一柄青刚剑,抻手一指,剑光瞬间飞出,瞬间隐没在深渊另一头的墙壁里,只有剑柄还在震颤不已。 他一把拎起愣在一边的剑一,抗在肩头,双腿往后一曲,奋力一跃,一头撞在悬崖尽头的墙壁上。 他精准的握住了那柄镶嵌在墙壁里的青刚剑,微微抽出三分之一,剑锋在坚硬的墙壁上飞快的切出一道长长的火花,两人随着火花飞速沉了下去,上面正传来睛虎王的咆哮声,像炸雷一样。 剑一很意外的保持了镇静,他盯着青钢剑上冒出的火花,火花在黑暗中跳跃,到处乱飞。 一柱香后,火花依旧在飞,他们依旧在下坠,深渊下还是一片漆黑。 他忽然揉了揉杨左的脑袋,颤抖的道:“你,你,这是什么剑?会变颜色么?” 杨左没好气的道:“青刚剑,白中带一点青芒,怎么变?” 剑一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惊道:“红了,它变红了,冒烟了!” 杨左盯睛一看,只见火花里,青刚剑身已通红,像烧得正旺的红炭,他大惊之下赶紧祭出另一柄青刚剑。 收起被高温烧红的青刚剑后,他松了口气叹道:“看来你还有点用,知道青刚剑不妙。” 剑一咽着口水道:“这剑很妙,你还有吗?” 杨左哧的笑了起来:“你还是用你的巨剑吧,青钢剑到你手上就跟匕首一样,怎么用?” 剑一闻言一愣,气脑的道:“我就爱用匕首怎么了?” 杨左道:“爱用也不给你。” 剑一道:“为什么?” 杨左道:“我给你青刚剑,让你用青刚剑杀我吗?” 剑一吃惊的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杨左道:“难道你忘了你说过,你们三人是季英泽的剑童了?” 剑一一呆,突然陷入沉默。 一个时辰后,杨左又换了四柄青刚剑,剑一眼里满是青刚剑切开岩墙时冒出的火花。 他拍了拍杨左,突然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杨左也是无聊,好奇的道:“什么办法?” 剑一道:“我不用青刚剑杀你不就行了。” 杨左一听立马威胁道:“你再提杀我的事,我就立马把你丢下去。” 剑一却笑道:“你舍不得丢我。” 杨左吃惊的道:“为什么舍不得?” 剑一道:“丢了我,你就一个人了,这里这么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多无聊。” 杨左心中一震:“你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剑一道:“是啊都一个多时辰了,这肯定就是地狱,飞不上去,也掉不到底。” 杨左笑道:“你怎么知道有地狱?” 剑一道:“季英泽说的,他说,每个人最后都会掉进地狱里,除了我。” 杨左道:“凭什么?” 剑一道:“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他出剑,一剑就把一座城皇庙切成两断,说,因为我一进地狱,地狱就会变成这个城皇庙。” 杨左惊道:“那是什么时候?” 剑一道:“就在昨天。” 杨左问道:“他的剑已经变得这么快了吗?” 剑一道:“昨天他刚杀了两个筑基修士,就突破到练气九层。” 杨左道:“是他叫你们来杀我的吗?” 剑一摇头道:“他叫我们来找你,找到了再给他传信。” 杨左点头,道:“好那我就暂时不杀你。” 剑一笑道:“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想杀我。” 杨左苦笑道:“现在小孩都这么聪明了吗?” 剑一没有回答,他一阵颤抖,突然又变得非常不安。 杨左问道:“你怎么了。” “嘘!你听,你听见没有,剑三在哭,一定是牛头马面在用勾子勾他的舌头,因为他老是骗人。”剑一指着下方,突然哭着道。 漆黑的深渊深处,隐约有微弱的光亮起,像风中残蜡烛一样摇摇欲灭,杨左仔细聆听,果然在风中听到几声凄凉的哭声,如鬼魂一样缥缈听不真切,令人浑身发毛,又无法闭上耳朵。 卷二 剑鸣 29惊见桃园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越往下坠深渊里的微光越亮,半柱香后深渊下豁然明亮,杨左抽出青刚剑,一脚踏在一颗青松上,一阵惊异。 青松从陡峭的岩壁里生出,与岩壁成直角,横在空中,挺拔而葱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真实感,杨左走在树干上仿佛是走在虚幻里,可眼前的一切偏偏如此真实,风在吹动茂密的松枝,令枝叶间水珠滚动,青涩的植物气味扑鼻而来。 杨左走到树冠处,从松枝的缝隙间看见下方有大片摇曳不止的白光,盛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原里。 剑一从杨左肩头跳了下来,呆呆的道:“这里就是世外桃园吗?” 杨左笑道:“你刚刚不是还说这里是地狱吗?” 剑一憨笑道:“我不知道地狱原来那么漂亮,对了,那片白光是湖水吗?” 杨左点头道:“很像桃花谷里的桃花湖。” 剑一低头侧向下方,皱眉道:“为什么到这里就听不到剑三的哭声了?” 杨左笑道:“说不定他的舌头已经被小鬼勾断了。” 剑一摇头,断然道:“不可能,剑一的舌头比铁板还厚,怎么可能断!” 话音刚落,像有人听见,有意回应剑一一般,下方立马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声,令杨左与剑一面面相觑。 他们闻声望去,发现哭声是从草原方向传来的,草原靠近湖边有片清幽的竹林,竹林里亮着火光,飘出酒香,肉香,传出哭声,骂声。 “是剑二,和剑三,又在偷吃东西,太不是兄弟了!”剑一咽了咽口水,一把拉住杨左急道:“走!快点,这两个家伙吃东西可凶得狠!” 等杨左与剑一穿过一片小树林,沿湖走进丛林时,不由得双双愣住了。 一堆篝火旁,剑三抱着一个比西瓜还大的苹果,枕在剑二的肚子上边啃,边哭,噎住了就抱起酒坛喝两口酒,哭哑了就抱着苹果猛啃,啃完又哭…… “大哥啊,你死得好惨,都怪二哥是个傻缺,我叫他背你,他却抗了头老虎,你说傻不傻!还好老虎肉也挺香……”剑三一边哭,一边拱到剑二身上擦鼻涕。 剑三正拿着一只虎蹄子,胡啃乱咬,见剑三拱了过来,赶忙往一边躲,边躲边骂:“三儿,你真邋遢,鼻涕流得到处都是,老大死了,怎么难怪我!你不常跟我说,逃跑的时候,要抗上有用的东西吗?把老大抗着有什么用,他能吃吗?就算你吃得下去,有老虎肉香吗?” “也是!”剑三一想止了哭声,对着通红的苹果,咔嚓就咬了下去。 剑一看得猛咽口水,立时一瘸一拐的冲到篝火旁。 “我的苹果!” “我的虎蹄子呢?” 剑三猛的跳了起来,指着正狼吞虎咽的剑一哭道:“呜呜,大哥你不是死了吗?死人就别吃苹果了,浪费……” 剑二闻言也从地上爬起,搂住剑一就是个熊抱:“老大呀,那个……给我咬一口。” 这兄弟三人的神经不是般的粗,看得杨左一阵摇头,剑一拉着杨左坐在篝火旁,端起酒道:“输输,来干了。” “喝酒!” “喝他妈的。” 四人在篝火边,喝了个烂醉如泥,剑三不信杨左的酒壶比酒坛在,扬言要一口吹干他的紫金葫芦,结果他憋红了脸,把肚子喝成了怀胎十月的模样。 剑一一把搂住,剑三,摸着他的大肚子,醉醺醺的哭道:“娘,你怎么也来了,怀孕了就不能喝酒,来来来,干一杯。” “剑一喝醉了。”剑三抱来一个苹果,塞到剑一怀里,笑道:“来吃点苹果解解酒。” “这里的苹果为什么跟西瓜一样大?”杨左好奇的道。 剑二得意的道:“这算什么,我在这里找到了个芝麻,长得比南瓜还大,一口咬下去……” 杨左好奇道:“为什么会这样?这里的食物都长这么大?” 剑二打了个酒隔,笑道:“你应该问,为什么上面的食物长得这么小,得吃多少才吃得饱?” 杨左见剑二醉得不轻,只好又问剑三:“当时上面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掉下来了吗?他们人又去了哪里?” 剑三摆摆手道:“我只听到有许多女人一起尖叫,后来那些男的也跟着尖叫,然后地就被他们叫裂开了,我们都掉下来了,我们掉进了湖里昏迷了好久,再醒过来,就看见剑二在啃芝麻,除了我们,所有人都不见了……” 剑三还没说完,突然头一歪,呼呼大睡起来,呼噜声震天,睡得极香也极富诱惑力,剑二,剑一随之往后一倒。 三条大汉横七竖八的醉倒在地,悍然入睡,只留杨左一人独自坐在篝火边喝酒,他四周秀丽的风景,清晰明亮,像处于阳光下一样,可是,他知道头顶的旧河长谷此时应该是在黑夜里,那么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杨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光源出处,他摇了摇头,只好接着喝酒。 三个时辰过后,四周依然明亮,三位强壮的小朋友也依旧睡得酣然,他突然起身向湖那头走去,因为那头有道光在动,有刀剑交击声传来。 一柱香后,他失望的发现那道光并不是光源,而是一名女修手中的乾坤镜,镜中有光线飞出,正击在一柄刀和一柄剑上。 持刀的是个练气九层的红衣修士,而持剑的筑基初期脸上有两道爪痕的,杨左对他映象极深,是行云战阵中的一名阵将,叫龙三,修为高,出手狠。 杨左不由一阵好奇,那女修的脸圆乎乎的,神态稚嫩,看起来不到二十,修为也不到筑基,可在一名练气巅峰与筑基的联手攻击下,一时竟然不落下风。 他们听到杨左的脚步声,立时警惕的看了过来,手中攻防渐缓,龙三更是收剑,朝杨左抱剑行礼。 “将军,你来了。” 杨左点头,笑道:“行云战阵已撤,不用再叫我将军了,我叫杨左。” “是,将……杨兄。”龙三尴尬的道。 “你就是杨左?你不是死了吗?难道师傅是骗我的?”那名持镜女修好奇的看着杨左道。 杨左点头道:“嗯,你认得我?你师傅是谁?” 持镜女修道:“陆清,凶巴巴的,笑得很丑的那个,我是她徒弟叫陆陶。” 杨左拱手笑道:“你很有眼光,陆陶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对了陆陶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陆陶手指攥着裙子拧了两道,低头道:“是他们先打我的……他们看我是女的,长得又好看就……就……” 筑基修士忙道:“将军,呃不,杨兄你别听这丫头胡说,我师侄发现了一颗红枣树,刚刚采了一颗,这位就跑过来抢,还说什么见者有份,我师侄打又打不过他,我实在是气不过,才想出手教训她的,倒没有伤她性命的想法,不然……” 陆陶一脸通红的道:“我,我饿了……我就想摘两颗而已。” “两颗而已?”那名练气巅峰的修士指着湖边的红枣树,挖苦道:“这树上总共就三颗,我先发现的,你却只要两颗?分明是你海角宗仗着势大欺我五行宗无人。” 陶然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可是向来都是这样的,我师傅说分东西时,最少要分三分之二才算公平,要是分少了,就就会让人笑话。” 这话杨左在火龙巢穴中亲眼验证过,恒宗与星宗之间不存在公平,弱肉强食,非常无情。 杨左沉呤道:“这样,龙三兄,这位师姐看起来是刚出宗门,不懂江湖险恶,你摘了红枣便算了如何?” “凭,凭什么?”陆陶气鼓鼓的道:“我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红枣,我还这么饿……” 杨左道:“就凭你打不过他们。” 陆陶倔强的道:“我还没输!” 杨左手一抻,向龙三道:“龙三兄请,不用给我面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陶往后退了一步,畏缩的看着他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你们,你们欺负人,我叫师傅,叫师傅教训你们。” 杨左道:“你师傅呢?” 卷二 剑鸣 30陆陶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师傅远在天边,远水救不了近火,陆陶用泪水解了燃眉之急,她不仅用眼泪劝退了龙三两人,还用它换来了一颗红枣。 仅剩下的两颗红枣,每颗都比数十斤的西瓜要大,通体泛着红光,红里透着紫,一左一右的挂在树两侧,压弯了树梢,一副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幽怨模样。 陆陶左摸一下,右摸一下,看看这颗,又看看那颗,都是红透透,水灵灵的样子,想摘了这颗,就又觉得另外一颗长得更好,只恨不得两个都抱走最好,把龙三的师侄气得白眼翻不回来也好。 “你挑好了没?都快半个时辰了。”龙三的师侄翻着白眼,忍不住抱怨道。 陆陶正抱着一颗红枣又摸又闻,被他一喝问手中一抖就摘了下来,她愣了一会,看着怀里的沉甸甸的红枣,笑得又痴又傻:“就这颗,这个好看,又香!” 龙三的师侄翻着白眼向另一颗走去,边走边嘀咕:“挑了半天,原来撞在怀里的才最好,真搞不懂女人。” 杨左和龙三站在远处,欣赏波光粼粼的湖景,边说边笑,对枣树下的二位即不关心,也不过问。 过了半个时辰,杨左从他口中得知了地下宫殿坍塌的因由,一是因为宫殿下本就是空的,二是撤进宫殿内的修士渐多,积重只下,不堪其负。 说到这里龙三脸上一阵古怪,杨左细问之下才知道,当时坍塌的导火 索还是剑二和剑三点起来的。 龙三一脸古怪的苦笑道:“当时,剑二和剑三这两个大块头像魔兽一样冲进宫殿里,他们提着巨剑,满身是血不说,剑二更是抗着一头六品的啸天虎,直接把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修吓得鬼叫连连。” 杨左笑道:“怪不得当时听到的尖叫声这么吓人。” 龙三摇头道:“这个还不算,这两兄弟冲进殿后也没安生,他们互相瞪了一眼后就打了起来,好像是剑三骂剑二是个蠢才,把啸天虎当剑一给抗回来了,二人实力都不弱,提着巨剑你劈我一下,我敲你一下,可怜这大殿直接给他们敲裂了。” 杨左环顾四周,找了一圈,疑惑的道:“然后你们就都掉下来了吗?可总共三四千人,怎么只见你们几人,难道都摔死了?” 龙三道:“就摔死了二十几人,本来都是重伤在身的,大家见快要摔到底下,都御剑向湖心处降去,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死伤,后来,有人去找出路,有人去寻异果,不到一个时辰,几千人就散得一空,我和师侄二人也是走了好半天,才碰到这位姑娘。” 杨左看着龙三道:“若不是碰巧有人来,你恐怕就杀了她了吧。” “若来的不是你,恐怕我还是杀了。”龙三干脆的点头承认道。 杨左陷入沉默,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突然中断,嘭的一声,一颗硕大的红枣摔在地上,滚落到他们脚下时已裂口几道裂痕,青白的枣肉内溢出乳白的浆汁。 二人回头看见了愣在那里,捂着嘴的陶然。 “为,为什么?”陆陶瞪着眼睛,看着龙三道:“我前面还听见你说不想伤我性命的……” 龙三皱眉道:“那是因为我想骗杨兄,可是杨兄还是看出来了。” 陆陶搓了搓手,往后缩了缩,一双眼睛里已闪起泪花:“你,你们,这红枣我,我不要了,你们拿去分了吧。” 龙三往前走一步,沉声道:“这红枣本来就是我师侄二人的,不是你的,你记住,我师尊为了给我争一颗百灵果,被皎月宗的人杀了,因为皎月宗是恒宗,海角宗也是恒宗,但在这里我杀了你,谁也不知道。” “你们别,别别杀我……都给你们,我不要了……”陆陶看见龙三的师侄翻着白眼,拔出了剑从后方堵了过来,只吓得花容失色。 龙三走了过去,一把按住了他手中的剑喝道:“龙七,混蛋谁叫你拔剑的?” 龙七闻言一怔,委屈的道:“师叔,你刚刚不是说要杀他吗?” 龙三一脚将龙七踢翻在地,冷喝道:“滚开,把另一颗红枣交出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师叔这是我们的,怎么,哎哟,别踢了师叔饶命……”龙七交出红枣,揉着屁股赶紧躲开了。 龙三走到陆陶面前,将红枣塞进她怀里,笑道:“这次抱紧了,再摔破一个就没了。” 陆陶眨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道:“为,为什么?” 龙三笑道:“因为我喜欢你。” 陆陶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羞涩的道:“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你……” 龙三皱眉道:“不是那种喜欢,是另外一种,你放心。” 杨左拱手道:“龙三兄,这让我如何承受得起?” “还有你更承受不起的。”龙三从戒指中取出了最后一颗红枣递给了杨左,笑道。 杨左大惊道:“龙三兄,不可!此果虽是凡果,可终究不是凡品……” 龙三大笑道:“那又如何,比起杨兄虎口下的救命大恩,这些又算什么!” “可是,可是,师叔,那我呢!”龙七急道。 龙三厉喝道:“孽障!若是没有杨兄的战阵,在兽潮中,你以为你活得了?不识恩情的东西,给我滚!” 龙七闻言冷汗淋,嘭的跪在杨左面前,磕了个头:“多谢,多谢将军救命大恩!” 杨左赶紧扶起他,看着龙三笑道:“无坊,无坊,令侄青年才俊,比我修为都高,你这样叫我怎么和他交朋友。” 龙三笑道:“杨兄看得起他,是他的造化,其实之前,我早就听过杨兄的大名了,万花楼下,一剑破了两个皎月剑阵,实在是痛快,我虽然已经是筑基可也没勇气去……” 杨左拱手道:“龙三兄别这样说,我杨左孤家寡人自然不怕他们,可是你背后有五行宗,怎么能不顾忌。” 龙三沉默的点了点头,二人又聊了几句,便拱手告辞,临走前他倒是没再客气,捡起地上摔裂的红枣塞进了龙七怀里。 直到他们走远,陶然还抱着红枣发呆,杨左突然走到他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 “你你,你想干嘛?”陶然畏惧的道。 杨左拱手道:“陆清找到桃花他们了吗?” 陆陶点头道:“是呀,找到了,可是那时候寅寅不肯跟师傅走,桃花姐姐跪在一个背古铮的漂亮女人面前,哭了好长时间……” 杨左心一沉,双手按在陶然肩膀上,急道:“桃花为什么要跪?还有,有人说桃花疯了是不是真的?” 陆陶拼命的摇动肩膀,可是无法挣脱分毫,杨左的手臂像铁臂一样令她无法动弹,原来男人的手臂如此生坚无情,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果然只是镜中水月。 她吓得心嘭嘭乱跳,张着嘴拼命的呼着气,一个劲的摇头。 杨左瞪了她半天,才发现她已被吓傻了,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 “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 杨左颓废的松开手,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真是怪人!”陆陶抚着胸口,一阵喘息,看着杨左强壮的背影在风中慢慢缩小,她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心中一酸,嘀咕道:“这人好无聊,好怪,我也好无聊。” 陆陶将红枣收进戒指中,俏俏跟了过去,走了好远好远,她双腿发酸,越走越慢,杨左的背影就越变越小,她不由的有些着急,这里风景虽好,可是真的很寂寞,杨左仿佛成了这世界最后的一人。 她咬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因为寂寞真的太寂寞。 卷二 剑鸣 31奇异世界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谁也不会想到旧河长谷万丈深渊之下,会藏着这么一个神奇的桃园世界,杨左沿途经过了烟波浩渺的湖泊,芳草萋萋的草原,光影迷离的丛林,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再美的风景如果无人分享,也会黯然失色。 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身靠在一颗杨柳下等陆陶。 陆陶一直悄悄的跟杨左身后,她以为他一直都没发现,见他好像在等他,不由得一怔,脚步突停,使劲的皱皱眉头。 杨左见状,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来,来,来。” “不,不来……”陆陶畏畏缩缩的向他走了过来。 杨左一怔:“不,不来,怎么又来了。” 陆陶笑了笑,脸一下就红了,脸上紧张之色被笑容冲得一淡:“我也不知道,不,不不,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找不到出去的路,我跟着你好不好?” 杨左点头道:“不好。” 陆陶好奇的道:“不好你为什么还点头?” 杨左笑道:“学你呀。” 陆陶从戒指里取出那颗大红枣,抱在怀里,看着杨左笑道:“你饿吗?我们吃点水果再走吧。” 杨左祭出青刚剑在大红枣上削了两块苹果大小的果肉,红枣果肉青中泛白带一点红,闻起来有股清淡的果香,二人坐在柳树下刚准备吃,突然发现四周猛然陷入黑暗。 “天,天又黑了,我以为跟在你后面天就不会黑的。”陆陶吓得声音都变形了。 杨左好奇的道:“难道这深渊桃园中也有黑夜,白天,可这黑的太快了吧。” “这里本来就是这样的,有时会亮,有时又会突然变黑,我刚掉下来的时候就吓死了。”说着陆陶就咔嚓一口咬在枣肉上:“好甜,好吃。” 杨左好奇的道:“那为什么我刚下来的时候,天一直是亮的,从来没天黑过呢?” 陆陶道:“你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杨左道:“快两个时辰了。” 陆陶咕的咽下枣肉,痛苦的道:“嗯,嗯,这里刚好就亮了两个小里辰,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跟在你身边天就不会黑。” 杨左吃惊的道:“为什么?我一掉下来天就亮了,难道这个桃园喜欢我不成?” 陆陶道:“可能是巧合吧,你看现在天还是黑了,嘻嘻!幸好我有夜明珠。” 她取出夜明珠照在杨左脸上,立里被他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杨左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道:“我知道我长得是有点好看,但是没这么夸张吧。” 陆陶哧的笑了起来:“你可真不要脸,怪不得师傅都夸你,对了师傅说你被林宗主杀掉了,桃花姐都吓疯了。” 杨左浑身一颤,急道:“你你见到她了!说,桃花到底怎么了?” 陆陶双手撑地,往向缩了缩,颤声道:“你,你别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好吓人!我慢慢说给你听,当当时,师傅说你死了,桃花姐就笑了。” 杨左一呆:“笑了?” 陆陶道:“是啊,她笑了,笑得好好看,比师傅笑得好看多了,师傅以为他是伤心坏了,就想安慰她,师傅说,像杨左一样的臭男人,天下一找就是一打,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杨左急道:“你说重点,桃花到底怎么了!” 陆陶忙点头道:“好好好,我说重点,桃花姐笑着笑着就发疯了,她抽出一把剑就要杀我师傅。” 杨左道:“不,不可能呀,怎么会!” 陆陶道:“是真的,当时那个背古铮的女人也在旁边,她骂桃花姐是疯女人,桃花姐一听就生气了,她又去杀那个女人,后来,后来,林宗主就来了,师傅就和林宗主打了起来,一个手里拿着铁链的瘦子,带着一个皎月剑阵围住了桃花姐。” “是骨头!后来呢?”杨左焦急的追问道。 陆陶一手托着夜明珠,一手挠了挠歪到一边的脑袋,想了好半天才道:“后来,后来桃花姐的护卫,骑着迅雷豹护着桃花姐和寅寅逃了出去,对了,那头迅雷豹就是跟在你身边的那头,可凶了,咬死了好多人,还被扎瞎了一只眼睛,那头豹子呢?” 杨左道:“混进兽潮里了,它没事你放心,你继续说。” 陆陶长吁了口气,道:“桃花姐和寅寅是逃了,可是护卫和迅雷豹被围住了,然后有股兽潮冲了过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杨左诧异的道:“为什么不知道?” “我吓到躲进了一个山洞里,再出来时他们都不见了,就看见一个战车被撞坏了,我还迷路了。”陆陶皱着眉懊恼的道。 “好,我知道了,我们走。”杨左起身向她一抻手。 陆陶脸一红,浑身颤抖,好一会,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递到了他手中。 杨左捏了捏她的手,突然松开:“那个,是夜明珠,夜明珠给我,我们现在就赶路。” “啊!吓死我了!给给你。”陆陶拍了拍丰盈的胸脯,一脸尴尬的笑了起来。 杨左接过夜明珠,刚托到胸前,还没走两步,突然眼前亮起一线白光,然后白光猛然放大,桃园世界突然清晰起来。 “真奇怪,这么快就又天亮了!”他呆了呆,停住脚步,将夜明珠递还给了陆陶。 可是,令他尴尬的是,陆陶刚抻手准备去接,天突然又黑了。 “怎么回事!”杨左震惊的道。 陆陶尴尬的抽回手,傻笑着:“是,是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当杨左收回夜明珠,继续向前走时,漆黑的世界又一次突然变得通明起来,好像有人在远处盯着他们,有竟嘲弄他们一般。 杨左狐疑的看向四周,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我就不信了!” 杨左又一次将夜明珠还给了陆陶,天又一次黑了。 “是谁!给我滚出来!” 杨左愤怒的吼了起来,像头暴怒的老虎,可是,除了把可怜的陆陶吓得浑身发抖,并没有其它人回应。 杨左只好愤愤不平的继续前行,这次天又亮了,奇怪的是这次再也没有变黑。 陆陶紧跟在杨左身后,抱着她的夜明珠,嘀咕道:“真奇怪,好像和这夜明珠没关系,他只要一停下来天就黑,一走天就亮了,难道是老天都喜欢又丑又凶的人吗?” 杨左闻言,转身瞪着她道:“你说什么?” 陆陶急忙摇手,道:“没没,没说什么,我说老天喜欢你,你长得又英俊又强壮,还能吓坏人!你看天又黑了……” 杨左呆了呆,突然笑道:“你比陆清有眼光,将来肯定不凡,咦!天又黑了!” 陆陶急道:“你,你别停,你一停天就黑了。” 杨左一呆,抬步很前走去,果然天又瞬间变亮了,他皱着眉,怔怔的道:“难道我真的是有大气运这人?” 陆陶点点头,好奇的道:“是呀,师傅说你师傅是九转散仙,她说有大气运就是真的有,还有九转散仙厉不厉害,漂不漂亮?” 杨左摇头道:“我师傅是任风扬,那个散仙声音很好听,但我没见到她,她说要收我做徒弟,可是我没同意?” 陆陶咽着口水,道:“那你让她做我徒弟吧,不不不,我做她徒弟,徒孙也行……喂,你别急着摇头呀,我是天才,我还很漂亮,你叫她考虑下呀……” 卷二 剑鸣 32涉险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陆陶跟着杨左在桃园世界走了三天,总结出了一个令杨左深感不安的结论,三天里,有时天会变黑,又时天又会变亮,但是,只要杨左停下来休息,天就会变黑,他起程时天立马又变亮了。 杨左道:“也不全是,我刚落下来的时候,也在一片竹林里歇息过,可天并没有黑。” 陆陶道:“也许是你刚掉下来,还没被人发现呢?” 杨左道:“被谁发现?” 陆陶道:“我呀,其实我早看到你走过来了,不然龙三两人打我,我早跑了,你以为我真傻吗?” 杨左吃惊的,道:“哦,什么时候?” 陆陶道:“就是你刚从竹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大苹果,我当时好饿,我本来想从你措点苹果吃的,可是我又怕黑,刚好龙七发现了一颗枣树,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杨左道:“怕黑?” 陆陶道:“是呀,怕黑,又一个人,在没见到你之前,天总是黑得好快,又亮得好快,有时比眨眼还快。” 杨左点头道:“所以你就跟着我?” 陆陶点头道:“是呀,跟着你天就不黑,为什么不呢?说起来你一停下来天就黑,就好像有人存心想把你累死一样。” 杨左笑道:“也许是以为我累了,心疼我,熄了灯想让我睡一觉呢?” 陆陶用手揪住裙角,紧张的道:“那你累吗?” 杨左点头道:“有一点累,但我不想睡觉,你呢?” 陆陶松开紧拧的裙角,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道:“哦,那我也只有一点累。” 杨左道:“你想睡觉为什么要打哈欠?” 陆陶笑了笑说:“因为打哈欠舒服。” 杨左笑道:“那揪自己的裙子也舒服吗?” 陆陶愣了愣,脸一红:“舒……不是,裙子弄皱了才好看。” 杨左点头道:“你骗人时脸一红,也好看。” 陆陶闻言,脸上更红,眼睛四处乱瞄,突然她身体一僵,大口的咽着口水的道:“苹果才红,大苹果更红。” 杨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侧前方有一片苹果林,巨大的苹果挂满枝头,一片姹紫嫣红,非常惹眼。 这里的果实总是大得不可思议,眼前的苹果也不例外,都重达十几斤,将陆陶高兴的眉飞色舞。 这些果实虽然没有灵气,但每个都比普通的果实大上数十倍,食之可壮气血,补精神,这三天杨左与陆陶将红枣为食,当然明白其中好处。 他们停了下来采摘苹果,陆陶连采了十几个,初时的兴奋劲过去了,就哈欠连连,靠在苹果树打起了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四周已陷入黑暗,除了风吹动苹果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只有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杨左!”她揪着自己的裙角,紧张的祭出了夜光珠。 没有回应,她举着夜明珠四下照了照,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夜风吹了过来,她双手抱胸,慢慢蹲下,小声的哭了起来:“偷偷的走,太不要脸。” “你醒了?” 一双乌黑的眼睛突然亮起,吓得她立时将手中的夜明珠砸了过去。 杨左接住夜明珠,笑道:“你以为我走了?” 陆陶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张黝黑的,带着伤痕的脸,怔怔的道:“其实也很好看呢。” 杨左红着脸,表情古怪的道:‘什么好看。” 陆陶抻了抻手,又紧张的缩了回来,继续拧她的裙角:“是谁把你脸划伤了?” 她见杨左脸上一阵抽搐,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着急的道:“你,怎么还痛么?” “不痛,就是有点难受。”杨左表情古怪的道:“你能不能别坐在我身上,要命了!” 陆陶狐疑的看了看杨左,突然脸上一红,尖叫着从杨左身上跳了起来:“你,你躺在我屁股下干嘛!” 杨左苦笑道:“是我先躺那里的,你自己坐上来的。” 陆陶底着头道:“你躺那里干嘛?” 杨左道:“我看你睡着了,当然要等你嘛,再说我也想睡一会。” 陆陶别过脸,小声道:“你,你可千万别跟我师傅说,你跟我一起睡过觉,她会打死我的。” 杨左一阵目瞪口呆,只好点点头。 二人在苹果林休息一阵后继续赶路,天色也不出所料的随之明亮,杨左只能苦笑着往好的地方想,也许真的有人心疼他,在他赶路时打开天窗,在他休息时帮他熄灭火烛。 也因此,陆陶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除了有点惧怕,还有点羡慕,有点好奇。 他们一路向北,又走了几天,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因为越往前走,天就会变得更亮,是那种纯粹的亮,一点也不刺眼。 沿途的风景因此看起来更美,更清晰,也让他们感不安,因为路上开始出现尸体,准确的说是人类的枯骨。 杨左从一具枯骨旁站起身,沉声道:“这是第十七个,而且越往前走死的人好像就越多,我们最好小心点。” 陆陶害怕的道:“他们是被人杀死的,还是被魔兽咬死的?” 杨左道:“肉都被吃光了,你说呢?” 陆陶往杨左身边靠了靠,小声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退回去吧,被活活吃掉肯定很痛。” 杨左摇头道:“我们一定要出去。” 陆陶一愣:“为了桃花姐吗?” 杨左道:“嗯,也为了我们,退回去也不见得安全,再说你真得打算在这里终老吗?反正外面的大好河山我还没看够。” 陆陶黯然道:“好,好吧,你别丢下我一人就可以了。” 杨左拔出玄冰剑握在手上,看着她道:“跟紧了。” “嗯。”陆陶重重的点头。 一个时辰后,前方的光变得更亮了,照在东倒西歪的尸骨上,两旁茂密的丛林间传来沙沙声响,有低沉的咆哮声隐隐传来。 “真的有魔兽!” “别出声!”杨左还来不及捂住陆陶的嘴,她就已经尖叫起来了。 吱吱吱…… 丛林间一树枝一阵疯狂的晃动,一颗大树突然咔嚓一声断裂,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树林间,嘭嘭嘭……大地开始震颤,那双通红眼睛越靠越近。 杨左抽出玄冰剑,立时祭出一道剑虹,拉着发呆的陆陶头也不回的跑。 “那是,是什么魔兽?眼睛比月亮还大!”陆陶震惊的道。 杨左道:“别管他是什么魔兽,我们对付不了就对了,看见刚刚那个枯骨没,那人是筑基后期,是我手下的阵将!” 陆陶气喘吁吁的道:“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杨左道:“前面好像有个大山洞,我们先躲进去。” 他们刚冲进这个巨大的山洞,一阵温热潮湿的风突然将他们掀翻在地,洞内的白光猛的又是一亮,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吱吱声。 “好,好大的老鼠!”陆陶一把搂住杨左,瑟瑟发抖的道。 杨左回头看去,只见一只比大象更壮硕的老鼠悍然冲了过来,雪亮的利爪在白光的照耀下越显冰冷。 突然,洞中白光一暗,猛的缩为了一线,整个桃园世界又陷入黑暗,黑暗中杨左感觉头顶有什么庞然大物呼啸而过。 吱…… 黑暗中传来一色急促的惨叫声,接紧着轰然一声巨响,整个桃源世界好像立时就要倾覆,山洞口的石块纷纷坠落下来。 咕咕咕……几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桃园世界随之明亮起来。 卷二 剑鸣 33咕咕很生气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刺鼻的血腥味从一滩血水里飘来,陆陶眼睛瞪的大大的,扶着杨左一阵干呕。 杨左皱了皱眉,惊道:“这怪物好像被什么东西拍成了肉饼。” 陆陶揪着杨左的衣袖,紧张的道:“那我们快跑吧! 杨左也有此意,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阵咕咕,咕咕……奇怪的声音突然传来,洞内猛然狂风大作,将他们吹得贴在一堵白墙上。 杨左惊道:“这是什么声音?” “好奇怪,这墙好软!”陆陶好奇的道。 杨左回头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他发现这并不像白墙,更像一片茂密的雪林,奇怪的是雪林里非但没有一片雪花,反而十分温暖,那些雪白的树木整整齐齐,有时会有规则的突然倾倒,然后又成片的立起。 陆陶好奇的抻出手指戳了一下,咕咕,咕咕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洞内光线随之压缩化为一线,彻底陷入黑暗。 咕咕,咕咕…… 黑暗中那线白光,突然又出现了,它猛然变大,化作雪亮的光照亮了洞内的一切,照亮了整个桃园。 陆陶兴奋的指着山洞前平悬的两片湖泊,惊喜的道:“我知道天为什么突然会变黑,变亮了,就是因为这两块大宝石。” 杨左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两块像湖泊一样大的宝石,发着明亮清澈的光,仿佛另成一方世界,里面有水在流动,有光在转动,有花在开放,有树林在摇曳,还有人在指着他们尖叫。 陆陶跳了起来,指着宝石,尖叫道:“杨左,你看,我看见你了,你看见我没,你看,你看……” 杨左赫然发现,她们已经倒影在这个宝石世界里了,像两面巨大的镜子,他们在宝石内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 杨左张着嘴,好半天才道:“原来这里的光是从这两个宝石里发出的。” 咕咕,咕咕…… 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令杨左心中一颤,陆陶却指着上方尖叫道:“这个宝石是活的,它在动,你看!” 果然,那两颗宝石转了转,里面水波盈盈,好像立时就要淌了出来,洞内随之流光溢彩,令杨左瞠目结舌。 “你没有听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叫吗?”杨左瞪着一脸兴奋的陶然,不满的问道。 陆陶怔了怔,惊讶的道:“阿,我以你是你饿了!” 杨左瞥了她一眼,给了一个无法于之交流的表情,悠悠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苹果为什么这么大了。” 陆陶好奇的道:“为什么?” 杨左指着那两块宝石,道:“不大它怎么吃得饱?” 陆陶哧的笑了起来:“宝石也要吃苹果吗?我可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 杨左点头道:“你刚刚还说它是活的,就忘了吗?” 陆陶道:“嗯,就算是活的,也是活宝石,吞吐日月精华就好,为什么要吃苹果?” 杨左道:“因为它还会眨眼睛,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一双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眼睛。” 陆陶瞪着眼睛,呆呆的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块像湖一样大的宝石是,是眼睛?怎么可能?光眼睛就这么大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兽?” 杨左道:“你在这之前见过这么大的红枣和苹果吗?还有那只比大象更壮的老鼠。” 陆陶一愣,不由点头道:“好像也是,我想起来了,它一直盯着你,你一走就睁开眼看,一停它就闭上眼睛睡觉,难道它一直在等你?” 杨左一愣,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又袭来了一阵暖风,咕咕,咕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 “你听,它好像听得我们说的话!”陆陶好奇的道。 咕咕,咕咕,咕咕…… 杨左道:“你听得懂吗?它在说什么?” 陆陶点点头道:“它在说,咕咕,咕咕,咕咕……” 杨左闻言差点哭了起来:“你是天真,还是真傻,我是问你听得懂它的话吗?解释一下,懂吗,解释。” 陆陶脸一红,小声道:“我,我听不懂,但是,我听得懂它的语气,好像很急,很生气,你是不是偷了他什么东西?” 咕咕,咕咕,咕咕。 陆陶一听,急道:“它说,是的,是的,小偷,小偷!” 杨左没好气的道:“不对,你多说了两个字。” 陆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面两个字是根据它的语气加的。” 杨左摆手道:“我就摘了他几个苹果,你也有份。” 咕咕,咕咕,咕咕。 杨左闻言笑道:“这次我也听懂了,它说,没错,没错,没错,她更过份!” 陆陶急的一跳脚:“你这次多说了四个字。” 杨左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根据它的语气加的。” 咕咕,咕咕,咕咕…… 这奇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二人一阵紧张,不由面面相觑。 陆陶小声道:“它这次说的是什么?” 杨左道:“它说,我非常,非常,非常生气,想要吃掉你们!” “那我们快逃吧!” 咕咕,咕咕,咕咕…… 这次他们连动都没来得及动一下,身后吹来一阵大风,它们就陷入了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得动弹不得了。 陆陶抓着一根雪白的植物,格格笑了起来:“好痒呀,毛茸茸的真舒服。” 入眼皆是一片雪白的说不出名的怪异值物,杨左在其中看见五个雪亮的巨刃,呈弧线状,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利爪。 杨左不由得倒吸一口亮气:“这下我们完了!” 陆陶愣头愣脑的道:“不可能呀,这东西这么软,这么好……” 咕咕,咕咕,咕咕…… “它说什么?”陆陶问道。 杨左叹道:“它说,它要把你抓起来吃掉。” 陆陶取出戒指,笑道:“它看起来,好急,好饿的样子,我们把东西都倒出来给它,让它自己挑不就行了。” 说着,她将戒指中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时间法宝,灵符,丹药,灵石,全铺在了地上,珠光宝器的令杨左一阵眼花。 咕咕,咕咕,那个声音突然变得兴奋起来,那个雪山随即松开了他们,扫向了那堆宝物。 陆陶看着那个毛绒绒的雪山,抻出了一根巨刃,在法宝中拔来拨去,突然呆呆的笑了起来:“你看,好像一个大兽掌,雪白雪白的,还有五个大爪子,好吓人……” 杨左沉声道:“不是好像,它就是个兽掌。” “唔……”陆陶一呆,张大了嘴正要惊叫出声,却被杨左一把捂住了嘴。 咕咕,咕咕,咕咕…… “它说什么?”杨左道。 陆陶红着脸,看着杨左的眼睛滴滴的转了起来:“呜呜呜……” 杨左赶忙松开水,告诫道:“别叫,惹怒了它,我们会死。” 陆陶长吁了口气,松开眉头笑道:“它说,我的宝贝它看不上,要看你的。” 杨左闻言祭出玄冰剑,剑才出鞘,咕咕,咕咕的声音突然急促的响起,那个雪白兽掌突然扑了过来,一掌将剑拍入了地底。 咕咕!咕咕! 杨左一呆,看向陆陶。 陆陶道:“它说,你想杀它,它很生气,要把你的剑拍断。” 杨左道:“你跟它说,就说我的东西在我剑里面,叫它别但心。” 陆陶点点头,冲着那双眼睛,大声道:“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那个雪白兽掌动了动,又犹豫的收了回去。 卷二 剑鸣 34灵兽师姐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它真的听得懂了吗?”杨左狐疑的道。 陆陶脸一红,点点头:“应该……听懂了一半。” 杨左道:“什么一半,你到底听得懂它说的话吗?” 陆陶道:“我当然懂,我以前可跟宗内的御兽师学过呢!” 杨左道:“那你叫它把爪子拿开,我把剑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它。” “好!不行,灵兽的戒备心都很强,你拿剑的话,它会攻击你的。”陆陶一怔,摇头道。 杨左道:“那怎么办?” 陆陶好奇的道:“你的东西不是放戒指里的吗?” 杨左道:“这玄冰剑就是我的戒指呀。” 陆陶道:“有这么神奇的剑吗?难道,我听师傅说这种剑可以算神器了,你看它用手按着剑不放的样子,会不会是早看上了你的剑?” 杨左细细一想,皱眉道:“这双眼睛一直盯的不是我,而是玄冰剑,剑一动,它就睁开眼睛看,所以天就跟亮了,我停下来休息,剑也停了,它就闭上眼睛,所以天就跟着黑了。” 陆陶点头道:“怪不得,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要不你把这柄剑给它吧,它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杨左苦笑道:“就算我死了,这剑也给不了它。” 陆陶震惊的道:“难道你结了剑印!” 杨左道:“嗯,你知道剑印?” 陆陶点头道:“大凡神兵都要以血结印,这样才能很快的诞生出剑灵,师傅说过桃花姐手里的笛子就是这种神兵,那个笛身上印的一个桃花形状的印记就是剑印。” 杨左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剑印不碎,剑是不会叛主的,甚至会为主殉情。” 陆陶点头道:“嗯,我也好想要一把这样的剑,可师傅说枪才是百兵之王,非逼着我练枪!” 杨左皱眉道:“这灵兽又收不走我的剑,又压着不放,难道是我这剑中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法宝?” 陆陶点点头,兴奋的道:“是啊,是啊,你这剑里到底藏了什么法宝,倒出来给我看看呐。” “我看你比它更想看。”杨左摇头,苦笑道:“可是我这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宝。” 咕咕,咕咕…… 陆陶眨了眨眼,看着他道:“它说,它不信,你在骗它。” 杨左一愣,看了看陆陶,又看了看那双大眼睛,狐疑的道:“到底是你不信,还是它不信?” 陆陶道:“都不信。” 杨左无奈的道:“好,你跟它说下,麻烦这位灵兽大人,高抬跪爪,别压着我的剑了,我召不回来。” “好。”陆陶点头,傻呼呼的朝那双眼睛拜了拜,低声下气的道:“行行好吧灵兽大人,你把爪子抬起来,就可以打开剑里的宝贝了。” 一阵沉默,那双眼睛动了动,眼中浅红的瞳孔慢慢的聚焦到陆陶身上:“咕咕,咕……” “哦,哦,哦。”陆陶一阵点头,差点把脖子点断了。 杨左道:“它说什么?” 陆陶一阵尴尬,眨了眨眼说:“它说它现在聋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咕咕,咕咕,咕咕…… 陆陶脸一红赶忙把头转到一边,杨左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这我听得懂,它说,骗子,骗子,骗子。” “我,我觉得它好像听得懂我们的话,可是它的叫声我们听不懂。”陆陶突然一拍手,惊喜的道:“难道它跟这剑一样,想找你做主人?” “不可能。”杨左指着那双眼睛道:“你看它气的眼睛都变红了。” 陆陶抬眼望去,果然看见那两块湖泊般的眼睛,在逐渐变红,她不由的一愣:“快快,它生气了,灵兽眼一红就要攻击人的,快想想怎么……” 她话音未落,那只比城楼更大的兽爪猛的抻到了他们面前,平躺了下来,雪白的毛发间探出了一根利爪,朝他们勾了勾。 咕咕,咕咕…… “它叫我们上去。”陆陶看着杨左道。 杨左手一抻,道:“姑娘先请。” 他们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从利爪上走到灵兽的手掌中心,陆陶一路好奇的在它雪白茂密的毛发间钻来钻去,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这头大到不可思义的灵兽,随时可以将他们捏死。 杨左劝她收敛一些,她反而笑嘻嘻抓住一根毛发,去挠杨左,她让杨左无可奈何,也让杨左想起了红豆。 她指着十余丈下的玄冰剑,兴奋的道:“玄冰剑,玄冰剑,快,你现在可以收回玄冰剑了。” 杨左抻手一指,玄冰剑立时一转,瞬间将地面搅碎,嗖的一声,静悬在杨左面前。 咕咕,咕咕…… 灵兽的手掌突然飞起,杨左只觉两耳生风,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再一眨眼他已经在灵兽的眼前了。 陆陶捂着嘴,惊叫道:“好漂的眼睛呀!呜呜。” 那双眼睛近看比湖泊更壮阔,明晰,杨左能在那双眼睛里清晰的看见自己,那双眼睛里仿佛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流水转动间,那双浅红的瞳孔显得更加神秘动人。 杨左能感觉到它在注视着他,这实在很令他震撼,他觉得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比这个更传奇的传奇了。 他招来玄冰剑平托在手上,沉声道:“灵兽兄?要看剑里的东西?” 咕咕咕咕…… 陆陶急道:“你叫它姐,叫师姐,它是女的。” 杨左好奇的道:“你又听懂了?” 陆陶摇头道:“一般很爱干净的都是女的,它身上每根毛发都很干净的。” 杨左只好点道:“那灵兽师姐,你把我们抓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我们?” 咕咕,咕咕…… 杨左沉呤道:“这样,我问你答,你要是同意就把眼珠转一下,不同意就不动,好吗?” “咕”那双眼睛稍稍动了一下。 陆陶拍手道:“你看,它同意了。” 杨左道:“灵兽兄,你是看上这柄剑了吗?” 咕咕,咕咕,那双眼珠一动不动。 杨左点道:“那你是看出来这个剑中有你想要的东西,对吗?” 那双眼珠动了动,还眨了眨眼,于是两块巨大的雪原,轻轻落下覆盖在眼睛上,又轻轻的收起,桃园世界瞬间从白天变成黑夜,又从黑夜变回白天。 陆陶惊喜的道:“我就说这里怎么一下天黑,一下天亮,像眨眼一样快,原来真的是它在眨眼,好神奇呢,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 杨左无奈的看看她,从玄冰剑里取出了紫金葫芦,灵兽师姐的眼珠一动不动。 “看来他不喜欢喝酒。”杨左调侃道。 他又取出几柄青刚剑给它看,灵兽师姐的眼珠还是一动不动。 “它也不喜欢练剑,送给我吧,我本来有一把宝剑,可是被一个笨蛋折断了。”陆陶可怜兮兮,又厚颜无耻的向杨左抻出手道。 杨左收起青刚剑,干咳了两声,竟取出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道袍:“里面就这最后一件水云道袍了,我穿了好几年了,挺结实的,灵兽师姐你真有眼光,不嫌弃的话拿走吧。” 咕咕,咕咕…… 这次灵兽没有转动眼珠,也没有不动,它干脆闭上了眼。 杨左一怔,看向陆陶道:“它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陶撇了撇嘴:“你送一柄青刚剑,我就给你解释。” 杨左取出青钢剑塞到她手上,笑着道:“就知道你贼心不死,这剑不是舍不得送你,只是这剑是我从金莲盟那里抢来的,你要是不怕死,就拿去用。” 陆陶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惊喜的道:“这是青刚剑阵里的剑吗?” 杨左道:“当然,你那么高兴干嘛?就算陆清想护你,恐怕也难,金莲盟好像实力好像比一般的恒宗强出好几倍,他们可是有一个筑基修士组成的青钢剑阵。” 陆陶用袖子擦拭着剑身,得意的笑道:“我不是高兴这个,我小心点用它就好了,天下这种青钢剑只有一百零八柄,师傅说它仅次于神兵,我高兴的是这个。” 杨左道:“你高兴就好,可是灵兽师姐还在生气,可她不睁开眼,天都不亮,你快跟我说她闭眼是什么意思?” “嗯。”陆陶点道:“她闭眼就是不想再看见你的意思。” “你还我青钢剑!” 卷二 剑鸣 35喜当爹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灵兽师姐“咕咕”的叫着,她睁开眼睛去看杨左,那双眼睛明亮,清澈,浩瀚无垠,这是一头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灵兽,它眨眼间,就赋予桃园世界光与暗。 但是,杨左没有在她眼睛里看到任何一点与之相配的眼神,那本该是一双自信,骄傲,足够藐视一切的眼睛,可现在看起来只有忧郁,失望和伤心。 杨左似乎能感觉到她眼里的失落,他扬着手中的水云道袍,无奈的道:“灵兽师姐,真的,这是我剑中世界里的最后一件东西。” 陆陶狐疑的道:“你再找找看,她盯着你肯定是因为你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杨左点点头,一阵犹豫,终于还是取出了那枚被他咬了一口的散魂果,他将果子高举到那双眼睛前,沉声道:“这是散魂果,本来我想自己吃的,既然你想要的话,就拿去。” 陆陶呆呆的道:“真是散魂果,那一口是你咬的吗?” 杨左没有理陆陶,而是盯着那双眼睛,继续道:“这灵果服下去很会痛苦,如果你吃不下去,再还我。” 陆陶一怔,忽然眼睛一红:“这不能吃的,你给她吧,吃了你会死的,师傅说服下这种灵果的人会受尽烈火焚身之苦,最后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杨左笑道:“我吃了一口,不也好好的吗?” “一口就够了,你以后每晋级一步,就会烈焰焚身,我爹就是这样活活痛死的。”陆陶一把夺过散魂果,疯狂的掷了出去,然后颤抖的跌坐在一根雪白的兽毛上。 “还给我。”杨左一阵好笑,向她抻手道。 陆陶揉了揉眼睛,冷冷的道:“我丢掉了,要找你自己找。” 杨左笑道:“别装了,我看见你根本没丢,反而是偷偷的装进了衣兜里。” 陆陶脸一红,把手抻进了衣兜里掏了老半天,然后拉出衣兜,看着杨左道:“你看,没有。” 杨左摇摇头,笑道:“你为什么要用带着戒指的手去掏衣兜?是不是又偷偷装进戒指里了。” 陆陶拼命的摇摇头,手指拼命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就是不肯承认。 杨左见她不肯承认,便凶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是我用命换来到,像你这种骄傲的公主是很难明白我们这种什么也没有的人,是会为了一点点灵石,就去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 陆陶浑身一颤,突然绝望的道:“你这语气就跟当年爹跟娘说的话一样,我就不给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杨左见吓不倒这小姑娘,不由的一愣,喃喃道:“真搞不懂,这东西要是真这么恐惧,她为什么不真的丢掉,而是要偷藏起来呢。” 陆陶捂住耳朵,像炸了毛的大花猫一样跳了起来:“就要藏起来!就不跟你说为什么!就要气死你!” “好了,好了大小姐,你厉害!你发起疯来比桃花更厉害!”杨左摆了摆手,赶紧躲到了一边。 咕咕,咕咕…… 杨左苦笑着道:“灵兽姑奶奶师姐,你要的东西被这位抢去了,你要是想要的话,跟她要就行了。” 陆陶闻言立时将手捂进衣兜里,断然道:“你,你也不能吃,这东西不能吃!” 咕咕,咕咕……灵兽眨了眨浩瀚的大眼睛。 看着灵兽师姐一副毫不在意的眼神,杨左不由的怔了怔:“那你到底要什么?这可是我最后的宝贝了,你要是不信,就捏死我算了,反正我也跑不出你手掌心!” 咕咕,咕咕,咕咕…… 灵兽师姐的眼珠一动不动,呼的一声它突然叹了一口气,一阵潮湿,温热的暴风立时将杨左掀翻,连滚十几跟头后,他才坚难的爬起来。 “她这次又是说的什么?”杨左翻着白眼几欲干呕出来。 陆陶也翻了个白眼:“她说,唉!你这个骗子。” 杨左叹了一口气,从剑中取出了一截碧绿的植物,沮丧的道:“就这个树枝了,真的……” 咕咕!咕咕!咕咕! 那双眼睛猛然转动起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杨左不由一呆:“它好像很高兴!不会是真的看上这根树枝的吧。” 陆陶一阵发愣:“这是什么树枝。” “好像是百灵果的枝叶,树枝呢?”杨左再回过头来时,突然发现自己已两手空空。 陆陶呆呆的指了指那双眼睛:“刚刚有一只好大的爪子给抓走了,好白的大爪子!” 杨左也是一呆,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双眼睛,道:“灵兽师姐!哪个,你要的东西就是那根树枝吗?” 咕咕,那双大眼愉悦的转动着,眼内浮光游动,仿佛非常兴奋。 杨左愣了愣,一脸懊恼的道:“早知道你喜欢,我多拔点树枝就好了!” 陆陶捂着嘴,哧的笑了起来:“这是百灵果的枝叶,可不是想拔多少就有多少的,旧河长谷里的引兽匣里面装的就是用这种枝叶研磨出来的粉末,可引香驱魔。” “等等!”杨左眼中异光一闪,沉呤道:“你说的是引兽匣里装的就是这个,而它需要的也是这个,难不成这兽潮竟是因为她?” 陆陶眨了眨眼道:“你是说兽潮是灵兽师姐控制的,为的就是百灵树枝?” 杨左点头道:“这说出来我自己也很难信,可是……” “问问灵兽师姐不就知道了!”陆陶笑嘻嘻的抬头道:“灵兽师姐呀,外面的兽潮是你驱动的吗?” 咕咕,那双眼睛转了转,干脆的承认了。 陆陶笑得更开心:“呵呵呵,你好厉害呀,不过兽潮杀了好多无辜的人,你能别伤害他们吗?” 灵兽师姐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好像并不想接受她的意见。 陆陶干笑了两声:“这样,你看我们连这么珍贵的宝贝树枝都送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要,那个礼尚往来你懂吗?” 看着陆陶鬼精鬼精的和她谈大卖买,杨左好一阵无语,总算见识了什么才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很无耻的想从灵兽师姐那里要点法宝什么的,可是灵兽师姐只用那双举世无双的大眼睛默默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好在陆陶被被陆清娇惯得孔不轻,脸皮极厚,没有讨到法宝,倒是讨到了一堆大到变态的水果,尤其是几个像小船一样大的绿纹西瓜,只愁得她恨不得凭空生出几个戒指来装。 最后她的戒指储物空间爆满,丢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宝物才勉强装了一个西瓜,剩下的绝大部分,只好极不情愿的便宜了杨左。 她黑着脸看着杨左,再三叮嘱道:“这些水果是我暂时寄放在你那的,我要是吃完了,就来找你,不许躲着我。” 杨左点头。 “不许偷吃!” 杨左拼命的点头。 “尤其是不能给别的女人吃!桃花姐可以吃一点点。” 杨左感激的点头。 “别高兴的太早了,就一点点!” 杨左险些把头点断了。 “这只丑小鸭也给你。” 噶噶,噶…… 一只五颜六色的丑小鸭被塞进了杨左怀里,他一愣,呆呆的道:“这又是什么?” 陆陶抻手逗了逗丑小鸭的尖下吧,笑道:“嘻嘻,这是灵兽师姐送给你的神兽,你看,多神气!” “我怎么看见是你厚着脸皮从人家要的呢?”杨左苦笑道。 陆陶脸一红,强行解释道:“要来送给你的嘛,你看多乖。” 说着她又抻手去逗,这次丑小鸭没再躲避,反而选择了反抗,它拍着两只肮脏的翅膀,拼命抻长脖子,凶悍的啄着陆陶探来的手指。 “哇!好凶!去找你爹玩,对了就是抱着你的那个坏人,乖,叫他爹。”陆陶不怀好意的笑道。 噶,噶,噶…… 卷二 剑鸣 36请出枪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咕,那双眼睛突然转动,整个洞天随之旋转飞速下坠,好像突然掉进了深渊,吓得陆陶一阵竭斯底里的尖叫。 “别叫了,她在送我们出去。” 大风呼啸着从头顶吹下,那只兽掌稳稳的托着他们,一飞冲天,风中洁白的毛发在猎猎飘动,白影重重的就像在下一场暴风雪,杨左正坐在雪中欣赏风景。 一眨眼间,眼前突然变暗,杨左看见五根雪亮的爪子猛然合拢,将他们关在了掌心,他还来不及但心什么,又是嘭的一声,一座小山轰然坠落在地上。 猛烈的阳光突然出现,风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湿土的泥腥味,杨左眯着眼睛看着斜挂着旧河长谷上的太阳,笑道:“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太阳会这么好。” 陆陶起身抻了个懒腰,慵懒的道:“因为它一直都那么好,只是你才刚发现。” 杨左赫然一惊,盯着她仔细的看了看:“听你这口气怎么这么像任风扬。” 陆陶脸一红,赶紧指着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巨洞,故作震惊的道:“这好像是灵兽师姐为了送我们出来,特意撞开的。” 杨左惊道:“也就是说它的手掌最少有数十里大?” 陆陶点头道:“是呀,好大的怪物师姐呢,也不知道到她底是种什么灵兽,怎么可以长这么大呢?” 杨左皱眉道:“这里凭空出现个这么大的洞,恐怕它藏身之地迟早会暴露,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陆陶急道:“那怎么办?” 杨左道:“你对着洞口,跟她交流下,让她把洞口堵上。” 咕咕,咕咕…… 一道幽远的兽鸣声从洞中传来,随之一个巨大的手掌跟着抻出,瞬间就遮住了太阳,方圆数十里瞬间陷入黑暗。 杨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手掌猛的挤进峡谷内动了动,两三里宽的峡谷瞬间被挤出了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圆谷。 轰的一声,大地猛的一震,将杨左和陆陶震飞到谷边的一片松树林内,半空中杨左看见,浩荡的烟尘里,一只雪白的巨掌托着一座大山,在空在握成了拳头。 砰!砰!砰!连续三声巨响传来,松树林中的树木应声哗哗倒下,杨左气血猛然逆流,只觉得胸口突然被什么连砸了三下,一时无法呼吸,陆陶的情况更糟,她哇的吐出了一口淤血,竟瞬间晕倒在杨左身边。 待尘埃落定,杨左抬眼看向峡谷上方,只见那个巨大的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微凹进去的小盆地,与峡谷下方的数十里圆谷遥相呼应。 杨左一怔,不由苦笑起来,这个灵兽师姐的确是霸气无双,堵个洞口就差点天翻地覆,还差点要了他们的命,早知道会这样,就是打死杨左,也不敢劳架她送。 嘎嘎噶……那只丑小鸭突然从杨左怀里钻出,得意的叫了起来,差点把杨左吓尿了。 杨左咽了咽口水,好奇的看着它,只见它长得又像鸟,又像鸡,又像孔雀,又像麻雀,但就是不像鸭,可是,偏偏有一副鸭大王的骄傲神态。 杨左看着昏迷不醒的陆陶,又看看着鸭大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两位朋友都非常麻烦, 他好像很想一走了之。 于是,他转身就走。 噶噶噶,身后传来丑小鸭急促的叫唤声。 杨左回身竖起食指贴在唇边,朝它做了个“嘘”的动作,噶噶的叫声便听话的嘎然而止。 杨左转过头继续走,身后悄然无声,丑小鸭的声音再也没想起,他脸上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要是让桃花看见我抱着别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杀了我。”杨左抱起陆陶,将丑小鸭放在她胸前,忧郁的道。 他带在他们在旧河长谷里走了三天,三天来陆陶在杨左怀里时醒时睡,苍白的脸色迟迟不见好转,杨左很想换些归元丹给他疗伤,可是三天来修士碰见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换。 旧河长谷内兽潮狂暴,有时候归元丹就是命,再珍贵的东西也很难换到命,杨左甚至连动手去抢的心思都有了,可是这些修士虽然修为不到筑基,却都是以宗门帮派为依仗,结伴而行,实在很难下手。 杨左倒是希望来几个不长眼的打劫他,可是他一身落魄的模样,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值得被打劫的样子。 不少人倒是对他怀里的陆陶更感兴趣,但都不好众目睽睽之下强抢女修。 一名练气巅峰的修士,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杨左要走之前一把拉住了他,他红着脸问杨左,陆陶怎么卖。 看那神态,竟是把杨左当成了贩卖女修的人贩子。 杨左脸一黑,冷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那修士立时抽出剑,冷喝道:“她已经是练气巅峰,而你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是你师妹!识相的干紧放了这位师姐,否则……” “就是,早看这人不对劲了!” “这人定是金连三国的人,贩卖我浩英的大好儿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左见这些人春心盟动,都想做那英雄救美的勾当,当即祭出了玄冰剑,剑光一闪即没,那名练气巅峰修士随即倒在血泊里。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过后,众人一阵骚动,猛的往后退去,看着杨左的眼神像像见了鬼一样。 杨左单手举剑,冷冷的道:“现在你们相信,她是我师姐了吧。” “我不信!”一个熟习的声音传来,一名手持长枪的白衣女修突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这,这是陆宗主,元元婴前前辈……” “见见过陆宗主。” “前辈,前辈果然风资无……噗”那人双字还没出口,冰冷的棱形枪头已洞穿了他的身体。 “前辈,前辈为什么滥杀无辜,我我等是……” 那人话还未说完,那个枪头就又刺进他心口,陆清微笑道:“不要报宗门了,反正我又记不住。” “前辈饶命……” “扑扑扑……”她身前时跪下了一群修士。 “儒子可教。”她点头笑了起来,笑声在转向杨左之时赫然变冷:“你竟然还活着!那就应该知道活着才最珍贵。” 杨左盯着她,沉默的点头。 陆清一怔,好奇的道:“那你为不什么不跪?” 杨左道:“陆仙子,有何见教?” “呵呵呵……”陆清仰天一阵长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有何见教?我倒是想教教你,骨头硬的人会死得快一点。” 她说完就一枪刺了过来,杨左悍然出剑,剑内飞出青钢剑,被他一口衔在嘴上,两柄剑合力架住了枪锋。 陆清一愣:“长劲了,竟然有勇气反抗了?” 挡了一枪后,杨左收剑,将陆清交到了她怀里,她愣神间,便又听到了杨左的拔剑身。 这次,杨左解开了缠在右手上的绷带,握上了一柄刚出鞘的玄冰剑,加上左手的玄冰剑,嘴里咬的青刚剑,一共三把。 剑光冷冽,像杨左的神情一样冷。 “请出枪!” 卷二 剑鸣 37重逢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陆清见杨左竟敢祭出三柄剑,邀她出枪,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连枪尖也在颤抖。 “去死!”陆清敛起笑容,一脸冷酷的道。 话音未落,一枪已脱手击出,原本震颤不已的三棱枪尖在出枪的瞬间立时静止,它平稳刺进了风里,白芒中泛起一点蓝光。 “哧”枪尖呼啸着破开空气,速度猛然爆增,那点蓝光瞬间化为一条长龙,无情的刺向杨左。 杨左连出三剑,右手一剑剑虹,左手一剑寒芒,都未能阻止枪锋分毫,瞬间被长枪击在最后一柄青刚剑上,恰是杨左嘴里的那柄剑。 一点蓝芒抵在雪亮的剑锋上,杨左唇间溢出鲜血,瞬间被击出百步开外,枪锋犹未止,逐渐压弯了他的膝盖,彭的一声,他颓然跪下。 陆清手一抻招回蓝枪,笑道:“剑法不错,跪得也好看。” 她走到杨左面前,倒转枪头,用枪柄挑起他的下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告诉你一个道理,我陆清说的话,就是你的王法,不听不行,否则得死。” 杨左脸上猛然抽搐起来,那道细长的伤疤猛然弓起,又突然松开,他咧嘴喷出一口血来,溅了陆清一身。 陆清大惊失色的连退几步,惊异的盯着杨左,道:“你是当真不怕死吗!” 杨左疲倦的合上眼皮,厌倦的道:“怕不怕不都要杀,我杨左技不如人,该杀。” 陆清赫然一愣,点头道:“你说的对,该杀。” “不,不能,师傅,你不能杀他!”躺在陆清怀里的陆陶,猛然睁开眼睛,拽着她的衣襟颤抖的道。 “醒了就好,别说话。”陆陶取出一枚灵丹,从她苍白的嘴唇间塞了进去,立时堵住了她的嘴。” “咕”陆陶强行咽下丹药,又一把揪住了她的师傅:“你不能杀他!” 陆清瞪着她,冷喝道:“为什么不能杀!莫非你……” “我,我就是喜欢他。”陆陶苍白的脸突然涨得通红,连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陆清一怔,瞪着杨左道:“好你个杨左,你对我家陆陶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你要是要杀的话,就杀吧,不用顾忌。” 杨左捡起坠在地上的青刚剑,抱起贴到身边的丑小鸭,疲倦的拱了拱手,竟然转身就要走。 “站住!想走!”陆清暴怒道。 杨左头也不回的道:“要杀,自己过来杀,我不等。” “你!”陆清气得脸如白霜,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她一枪指向杨左,冷喝道:“臭匹夫,我这就杀了你。” “师傅,你怎么说脏话了,一定,一定是气坏了,你把枪收起来,消消气消消气。”陆陶抻手抓住枪身,着急的道。 “说脏话怎么了!这个臭匹夫,不要脸的东西,就跟你爹一样,气死我了!”她瞪着陆陶,冷声道:“你撒手!我今天非要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出来不可。” “师傅你当年看不起我爹,害我没了爹,又害我没了娘,你今天要是再杀了杨左,我就不要你了。”陆陶盯着陆清,眼泪汪汪的道。 陆清板着脸,冷哼道:“我是你师傅,更是你姨,你亲姨,由不得你要不要!” 陆陶咬了咬牙,脸上乞求的神色突然化作了一股浓浓的怨恨,那股怨恨化作殷红的血,从她雪白的齿间溢出,令陆清心惊不已。 “你想干嘛!”陆清脸色一变,狠狠的抽了陆陶一个耳光,浑身颤抖的道。 陆陶抚着脸上鲜红手印,颤抖的哭了起来:“你不就是想看我你面前咬舌头,就像娘那样,那我咬给你看,你怎么又哭。” 陆清瞪着通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一把捏住她的咽喉,声嘶力竭的道:“我知道你心里偷偷的恨我,你觉得我害死了你爹娘,你不肯叫我姨,你这个被惯坏的小表子,有了喜欢的男人,就想不认我了吗!” 陆陶瞪着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说:“你,你要杀我了吗?” 陆清无情的点头道:“是呢,杀了你,你就乖了。” “那我现在就,乖,咳……咳咳,别杀我好不好……乖”陆陶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就无力的倒在她怀里。 陆清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失声痛哭起来:“你知道此人命犯七杀吗?他敢在我面前出剑,他不肯跪,我压弯了他的腿,可压不碎他的骨头,这就是七杀,你跟着他会死,真的会死……” “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看看桃花,她就是你的下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步她的后尘,因为你是我陆清的侄女!”陆清擦了擦眼泪,抱紧陆陶,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 “陆宗主……” “饶命!” 陆清看着跪在地上的修士,摇摇头突然笑了起来:“放心,我要杀你们早杀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你们这就走吧。” “多谢陆宗主不杀之恩。” “多谢前辈。” …… “天真!”陆清皱了皱眉,一枪扫了过去。 血光乍起,她脸上笑容也绽放开来:“儒子可教。”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令陆清眉头一皱,她手中长枪一震,风呼啸而起,瞬间荡尽了四周的血腥味。 那股风追上杨左时,他已在十里之外。 三天后,赶路中的杨左突然被一颗老槐树吸引了,这是一颗很常见的槐树,旧河长谷里随处可见,并无稀奇之处,稀奇的是树下发现的声音, 声音中有笑声,哭声,还有咆哮声。 杨左寻声的走了过去,不由得浑身一抖,因为在哭的是寅寅,在笑的是毒桃花,在咆哮的是迅雷豹。 就像在做梦一样,他实在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可他还来不及高兴,心就沉了下去,他们好像过得并不好。 迅雷豹正围着寅寅焦急的打着转,寅寅在朝毒桃花哭,因为毒桃花用一根精刚铁链捆住了她的双手,铁链另一头就栓在毒桃花的手腕上,她用满是血污的手抚向迅雷豹,傻笑着道:“你回来了,杨左呢?” 她傻笑着流出眼泪,看着寅寅恶恨恨的道:“等陆清来了,我就把你卖给她,卖好多钱!” 寅寅吓得往后直退,一把搂住迅雷豹的脖子,哭得更是伤心:“姐姐,你要是不要我,我以后都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我又不喜欢你。”毒桃花哭道。 寅寅突然指着毒桃花身后,惊喜的跳了起来:“姐姐,姐姐,是杨左,杨左!” 毒桃花浑身一抖,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起来:“我求求你,以后别再拿杨左来骗姐姐好不好。” “是真的,是真的,这次不骗你。”寅寅猛的扑到杨左脚下,哇的哭了起来:“姐夫,你可回来了,你看看我姐,疯了!你说怎么办才好呀!” 小姑娘哭得一抖一抖,杨左看着她手腕上被铁链磨破的伤口,不由得一阵心酸,他祭出玄冰剑,一剑斩断了铁链,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她脸上的伤疤。 “你是不是又惹你姐生气了。”杨左抻手将毒桃花也搂进怀里,紧紧的握着她颤抖不止的手。 毒桃花愣愣的盯着杨左,看了好一阵子,猛的将脸贴到杨左胸口,听着他猛烈跳动的心跳声,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做梦。 她双手缠住杨左的脖子,凶猛的扑上去亲吻杨左,一边亲她一边哭,炙热的眼泪从她脸上流到杨左脸上,烫得杨左满脸飞红。 “杨左,杨左,杨左,我,我我我,你以后要再敢丢下我,我就杀了你!”毒桃花将杨左推翻在地,将额头抵在杨左额头,凶猛的哭了起来。 猛然间她看见了杨左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不由浑身一颤,她亲着那道伤疤,轻轻抽泣着:“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杨左笑道。 毒桃花恨恨的道:“是谁?敢划伤我相公英俊的脸,我毒桃花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杨左心中一颤,轻笑道:“很难看吗?” “也不是很丑,就是凶了点,不过我不嫌弃。”毒桃花抻出手指顺着伤疤的轨迹,轻轻的滑了下来。 卷二 剑鸣 38丑小鸭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毒桃花哭哭笑笑,好一阵子才发现杨左老盯着她看,她一呆,赶紧将额前的乱发拢到耳后,小声道:“头发乱了吗?” 她凌乱的头发和紧张的神色,像针一样扎进杨左心中,他不禁想问,曾经那个冰冷妖艳的毒桃花去哪儿了呢? 杨左抚着她乌黑的头发,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人说你疯了。” 毒桃花摇头道:“没有,就是有人骗我,说你死了。” 杨左道:“陆清说的?” 毒桃花点头道:“就是这个贱人,她说你死了,害得我差点信了。” 寅寅揪着杨左的衣袍,小声道:“她就是信了,还疯了,要把我卖给那个坏女人,姐夫我们快跑,那坏女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杨左一愣:“你们在等陆清?” 毒桃花道:“你失踪了,仇凉也死了,我,我想把寅寅托付给她……” 寅寅跺着脚,哭道:“你就是想把我卖掉,你你,你也是坏女人。” “姐夫,你等会再抱这个坏女人吧,我们快跑,等另外一个更的坏女人来了,就跑不掉了。”寅寅一把揪住杨左,拼命的想把他们拉开。 毒桃花脸一红,冲寅寅眨了眨眼,把寅寅气得真跳脚,却将杨左搂得更紧。 “杨左你不准再搂我姐姐,真不要脸,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寅寅焦急的绕着他们转来转去,想方设法的要分开这对小鸳鸯。 “已经来不及了!”陆清的声音从远处的传来。 毒桃花满脸通红的从杨左怀里挣扎出来时,陆清已站在了他们面前,她一身白衣,手握一柄蓝枪,一脸冷峻的盯着他们,好像已经盯了很久。 寅寅指着陆清,哇的哭了起来:“你看,你看,坏女人来了,叫你们不跑,一天到晚就抱来抱去,没羞没燥……” 杨左将桃花和寅寅护在身后,谨慎的祭出了玄冰剑。 陆清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杨左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找桃花。” 毒桃花瞪着她,恨恨的道:“你为什么骗我,说杨左死了!” 陆清茫然点头,一阵沉思,突然将手中长枪横在她面前,笑道:“我现在帮你杀了她,不就不算骗你了。” “你敢!”毒桃花抽出舍神神笛指着陆清,冷声喝道。 陆清道:“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把寅寅交给我,我传她一身海角宗绝学,要么让她陪你们一起死。” 杨左道:“陆仙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清道:“林晓天已在百里内,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 毒桃花道:“若把寅寅交给你,你就能帮我们赶走他吗?” 陆清摇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赶不走他,我保得了你们一时,保不了你们一世,再说我的目的只是给海角宗找个传人,而不是给海角宗树一个元婴仇敌。” “我不要跟这个坏女人走,姐姐你把我抱紧了,不然你就没有妹妹了!”寅寅眼泪兮兮的拽着桃花拼命的想往她怀里钻。 “咦,你到底抱不抱我!”寅寅一口咬在毒桃花手背上,生气的哭道。 “啊!”毒桃花皱着眉,震惊的看着寅寅痛呼出声。 寅寅畏惧的往后缩了缩,擦了擦眼泪,委屈的道:“痛不痛,你要是还不抱我,我就再咬两口。” 毒桃花一把抱住寅寅,就在小姑娘破涕为笑的瞬间,将她塞进了陆清怀里。 她愣神间,毒桃花猛已然转身,无情的道:“把这个丑丫头带着,马上就走,我再也不要看见她了。” 寅寅呆了呆,哭声突然沉默,她抚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脸,猛然颤抖起来。 “姐姐,你回头看看我,我不哭了,我马上就要走了。”寅寅小声乞求道。 “你再看看我。” 毒桃花颤抖转过身,却看见寅寅在朝她笑,她神情一阵恍惚,突然怔怔的流出了眼泪。 寅寅依旧在笑,笑着笑着,她猛的抓向了伤痕累累的左脸,旧的伤疤被抓开,新的伤痕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我不喜欢你了。” 寅寅冷冷的看着毒桃花瘫坐在地,转头拽了拽陆清的衣襟,催促道:“怎么还不走!” 陆清摇摇头,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寅寅掐了掐怀里的丑小鸭,道:“我是丑小鸭,你也是丑小鸭,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嘎,嘎,嘎,嘎…… 鸭大王不知何时竟然被寅寅踹进了怀里,杨左愣神间,陆清已带着寅寅御剑而去。 “杨左,我妹妹不喜欢我了。”毒桃花突然抱住杨左嚎啕大哭。 杨左抚着她乌黑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她长大后会明白,你别担心。” 毒桃花摇摇头,哭得更凶:“她最恨别人说她丑,她老是偷偷的照镜子,说要把脸上的伤疤,一块一块的揪掉,她再也不会原凉我了。” “怎么会,她肯定会原凉你的。” 毒桃花抓住杨左的头发,拼命揪了起来,一边揪一边哭得更伤心:“你不知道,我,我打过她,还用铁链绑过她,她都要缠着我,她还喜欢我,她是我妹妹,娘死后,她一直害怕,怕我不要她,然后我就真不要她了……” 杨左又好气又好笑的抓住她的手,笑道:“用铁链绑是有点过份了,怪不得别人说你疯了,我还没问你是为什么呢?” “因为迅雷豹,她老是想要一头灵兽,可是,可是我,我给不了她呀……”毒桃花道:“那日,你失踪了,我们回去找你,却一头撞进了一个皎月剑阵里……” 那日,重伤的仇凉拔出了剑,他身中数剑掩护着毒桃花和寅寅突了出来,秦晓琴带着一众护卫,站在玄武战车上作壁上观。 秦晓琴冷冷的看着毒桃花,道:“毒桃花我跟你说过,让你记住的,我说,你就算来求我,我也不同意。” 她捧着腹部笑得很夸张,毒桃花恨恨的瞪着她,没想到还没开口,她就拒绝了她。 毒桃花眼见骨头用精刚铁链穿进了仇凉的琵琶骨里,浑身一颤,就跪在了她面前,吓得她笑声一顿。 “你,你干什么?又想耍什么花样!”秦晓琴连退两步,瞪大眼睛看着毒桃花道。 “求你!”毒桃花说着,就伏在地上“砰砰”给她磕头。 寅寅一脸慌张,瑟瑟发抖的搂着毒桃花,毒桃花还在磕头,头破血流。 秦晓琴被她磕的一脸茫然,挥手道:“好了,好了,别磕了,你把迅雷豹卖给我,我让人去救你的人。” 毒桃花闻言跳了起来一把搂住秦晓琴,失声痛哭起来,把秦晓琴吓了一跳。 可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秦晓琴的护卫组成战阵冲开皎月剑阵时,仇凉已经死了,只剩瞎了一只眼睛的迅雷豹依旧在负隅顽抗。 后来,横越告诉毒桃花:“其实就在你刚跪下的时候,他就战死了。” 横越从他琵琶骨内抽出精刚铁链,交在了毒桃花手里,毒桃花点点头,把伤痕累累的迅雷豹将在了他手中。 可是寅寅心疼迅雷豹说什么也不放手,毒桃花万般无奈之下,心一狠便用精刚铁链绑住了寅寅的手。 卷二 剑鸣 39恩仇乱心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旧河长谷的尽头是一座雄关,犹如童话世界里的翡翠宫殿,通体用绿岩玉砌成,坚硬如铁,每块重达数千斤,高逾百丈,扼守万里长谷,关名“山河”以峻险之势冠绝绝迹。 寅寅被陆清带走后,毒桃花整日闷闷不乐,眼中忧郁日深,待快到山河关之时,杨左已经有些担心毒桃花快变成木头人了。 “桃花!” “嗯,啊?”她恍惚的回过头,好一阵子,她脸上的笑容才迟迟绽放:“叫我干嘛!” 杨左拉着她的手,笑道:“好桃花,你几时变成了木桃花?” “嗯。”毒桃花一呆,半天才皱眉道:“嗯?什么木桃花!” 杨左将手放她眼睛前快速挥动起来,然后天始数:“一,二,三,……” 他数到“四”时那双乌黑眼睛才从麻木中豁然惊醒,然后飞快的眨了起来。 毒桃花一边眨眼,一边推开杨左的手,笑道:“杨左你可是有病?” 杨左摇头笑道:“我给你说个笑话听好不好?” 毒桃花点头道:“不好笑你就死定了。” 杨左道:“从前,从前,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给我好好说话。”毒桃花忍不住大笑起来:“到底是多久以前?” 杨左道:“就在昨天。” 毒桃花一愣,然后一把掐住杨左的手,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点都不好笑,你这个混蛋,就在昨天,哪有那么多很久以前?” 杨左揉了揉手,表情古怪的盯着毒桃花笑了起来:“在一个夜黑风高,抻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正在摸一个公主,她的手像你的手一样软……哎哟!” “你敢!”毒桃花瞪着杨左,脸色突然一红,痴痴的笑了起来:“你是说我吗?怪不得昨晚老觉得你眼睛怪怪的。” 杨左苦笑道:“昨晚我问一个木头人,吃苹果吗?木头人一动不动,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她在吹笛子,笛声很好听。” 毒桃花一怔:“你是说我就是那个木头人吗?” 杨左不置是否的继续道:“我以为木头人没听见,然后就睡着了,直到天亮后我醒了,木头人才反应过来,她盯着我傻笑着说,好啊,吃苹果。” 毒桃花捂着嘴,笑弯了腰:“哪有那么夸张!我是真没听见,不是隔了一晚才反应过来的,今天早上你硬要让我吃苹果,还瞪着眼睛吓人,我当然说,好啊。” 杨左摇头道:“就有那么夸张,桃花你真的快变成木头人了,前面就快出谷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想回家。”毒桃花脱口而出,然后飞快的摇头道:“不能,我没家了,你也没家,我们去哪?仇凉也死了,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他。” 杨左道:“怎么会,你为了救他,都给秦晓琴……” 毒桃花摇头道:“我刚给秦晓琴跪下,他就战死了,我是桃花谷的传承,他不允许我跪,这是耻辱,所以,他用他的死来惩戒我。” 杨左沉思了一会,轻声道:“仇兄是不忍心见你为他受辱,你为什么想偏了?” 毒桃花皱眉,恨恨的盯着杨左道:“你为什么老要教训我,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说,我心里会更难受吗?” 杨左道:“我没想那么多,你也别想那么多。” 毒桃花推开杨左,双手抓着头发,颤声道:“怎么可能不想?我们要去哪?要去做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我知道就可以了,你慢慢想,不急。”杨左说着就按住毒桃花的手,将她搂进怀里。 毒桃花生气的道:“好,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左干脆的道:“逃命。” 毒桃花一怔,呆呆的道:“往哪逃?” 杨左笑道:“你往哪逃,我就跟着你往哪逃。” “因为你答应过我娘?”毒桃花疑惑的道。 “嗯,现在就算你娘不让我保护你,我也不答应。”杨左冲她眨眼道。 “这还差不多!还是差得多,花言巧语,不是好东西。”她在他怀里挣扎了很久,但无法挣脱,也无心挣脱 她疲倦的偎在他怀里,假装不满的抱怨道:“你搂得太紧,我喘不过气来了。” 杨左笑道:“喘不过气来就对了。” 毒桃花狐疑的看着杨左:“难不成你又想像上次一样,把我丢掉一个人偷偷跑了。” 杨左笑道:“这次我带你一起跑,你想跑到哪,我就带你去哪。” “我,我想去找寅寅,听说海角村有海角奇观,美妙至极。”毒桃花道。 杨左点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海角村。” 毒桃花道:“灵溪岛风景也挺好。” 杨左道:“那就去灵溪岛。” 毒桃花道:“要还是去铁旗山呢?” 杨左道:“去。” 毒桃花道:“可是,铁旗阵开,七国百宗汇聚,也许我们连雪莲都看不到,就被杀了呢?” 杨左道:“你想得太远了,我们还是先过了皎月宗这一关再说吧。” 毒桃花点头道:“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怪不得我娘说你可为将,不可为帅,不过你说的也是,为什么快出谷了,皎月剑阵却反而不见了踪迹?” 杨左道:“不止是他们,你没发现这几百里走下来,都没碰到几个人吗?” 毒桃花细细一想,才发现他和杨左行了数百里,除了沿途的魔兽出现越加频繁,遇见的修士的确是越来越少。 毒桃花拉住杨左,惊道:“我们快走,这和上次兽潮的情况一模一样,晚了我们就死定了。” 杨左指着远处一座绿色的城关,不解的道:“过了那道关,就出谷了,为什么这么急,就算现在就爆发兽潮,也完全来得及。” 毒桃花焦急的拉着他,边走边道:“怕是皎月剑阵已等在了城关前。” 杨左皱眉道:“你这么肯定?” 毒桃花点头道:“我太了他们了,他皎月宗要是得不到我,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我,上次我被困皎月剑阵,若不是横越,我早就死了。” 杨左皱眉道:“横越?” 毒桃花点头道:“就是她,她哥哥叫横宁,跟你在仙灵镇喝酒时称兄道弟的那个。” 杨左一呆,道:“可是……” “可是什么?”毒桃花突然停下脚步,怔怔的道:“可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怎么了?”杨左好奇的向前看去,不由一呆。 “是横越!我还没好好感谢过她呢,你黑着脸干吗?别吓到人家,她胆子可小得很。”毒桃花拉着杨左叮嘱道。 几里开外,横越一身白衣,双手托着一柄剑,正低头向一个小斜坡上走去,斜坡上草木青翠,风景怡人,她浑身颤抖,每走一步好像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数十名黑甲护卫刀剑尽出,护在一名背着古铮的蓝衣女修面前,那女修正暴跳如雷的指着周身护卫,大喝不止。 “你们想造反不成,你把刀拔出来干嘛!”她瞪着一名持刀护卫,大喝道。 “还有你,你拿剑出来,是想杀我不成。” “公主属下不敢。”几名护卫立时躬身道。 蓝衣女修冷喝道:“那就给我把刀剑收起来,我就不信,横越是我的人,你们要是敢动她,等我爹一命呜呼,我当了宗主,就杀你全家诛你全族!” “公主恕难从命,属下奉宗主之令保护公主,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一名筑基护卫,不卑不亢的道。 蓝衣女修指着他道:“你保护我?你以为你我不知道你杀光了横宁的手下?” 筑基护卫拱手道:“这是宗主之令。” 蓝衣女修愤怒的道:“是不是还要杀了横越。” 筑基护卫摇头道:“宗主已诏告全宗收了横越为义女,任命为紫风堂副堂主,属下自然不敢。” 蓝衣女修欣喜的道:“我爹同意了?” 筑基护卫道:“属下不敢虚言。” 蓝衣女修点点头,突然冷喝道:“既然是这样,你们竟然还敢在越公主面前无礼,莫不是想叛了!” “恕难从命。”筑基护卫将剑尖搭在横越脖子上,沉声道:“越公主,请收剑,若是再向前走一步……” 白衣女子,恍若未闻,依旧向蓝衣女修走去,剑尖很快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痕,血滴滚落,晕在雪白的衣襟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敢!”蓝衣女修取下背上的古铮,瞪着他道:“你给滚开,今天谁敢动她,我就杀谁!” 横越缓缓走到面前,抬头道:“秦晓琴,我兄妹两人命是你们秦家的,今天我把命也还给你,以后两不相欠。” “不要!”蓝衣女修失声惊呼。 横越的眼睛猛然变得绝决无情,就连眼睛下方几颗俏皮的雀斑猛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铮的一声,她手中剑突然出鞘,剑尖直指心脏,鲜血溅起,横越闻到了血腥味,却并没感到任何痛苦,她诧异的睁开眼睛,猛然看见一只手正抓在剑锋上。 她看着那只手的主人,猛然流出泪来:“杨左,你谁都可以救,就是不能救我。” 卷二 剑鸣 40横越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可惜,那只红酥手已握在剑锋上,鲜血横流,秦晓琴时常不忘向人夸耀,她的手文可扫铮,武可杀人,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用这只手来救人。 “她真是秦晓琴?”毒桃花拉着杨左愣在山坡下,震惊的看着一手抱着古铮,一手握着剑锋的秦晓琴。 “好看!天下第一薄凉公主从良记,浪子回头金不换,真是可歌可泣。”一名白衣修士,从山坡另一头缓缓走了上来,一脸戏虐的朝秦晓琴竖起了大拇指。 秦晓琴皱眉冲,道:“田伯良,你有病吗!” “嗯,我有病。”田伯良点头,才看见了坡下的杨左,立时惊喜的道:“咦,你也来了?来,来,上来,这下更热闹了。” 毒桃花好奇的拉了拉正发呆的杨左,问道:“他有什么病?” 田伯良看着毒桃花,笑道:“我头老痛,师傅说我神经不好。” 毒桃花:“神经病?” 田伯良突然冲毒桃花,抻出大拇指赞道:“这个名字取的好,不过……” “不过什么?”毒桃花问道。 田伯良将大拇指倒转,冷笑道:“不过你用神精病这个名字更好。” 毒桃花按向手中的舍神神笛,警惕的看着他道:“此话怎讲?”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讲,要不你问她,问她,问杨左也行。”田伯良摇摇头,指了指秦晓琴,又指了指横越,最后指向杨左笑道。 田伯良笑得不怀好意,杨左沉默不语,毒桃花只好看向秦晓琴和横越二人。 秦晓琴一脸苍白的看着横越,道:“你哥死了我也很难过,你放下剑,我们慢慢说。” 横越依旧在流泪,流泪有时会让人软弱失防,有时,也会让一个人在心里筑起铜墙铁壁,不幸的是横越属于后者,她很冷静的在哭,很固执的摇头。 秦晓琴颤抖的道:“我已经让我爹收你做义女了,以后你就是我妹妹。” 横越摇头道:“我自幼就跟着你跟哥哥聚少离多,就算碰到了,也很难说上一句话,你知道,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秦晓琴转过头,道:“我不要听,那些都过去了。” 横越道:“当时就在仙灵镇的灵兽坊,我奉你的命令,用鞭子去抽我哥哥,你在一旁拍手叫好,说妹妹打哥哥好看!我打轻了,他比你还急,越儿打重点,再重点。” 秦晓琴突然握紧剑锋,紧张的看着她,道:“你别说了,求你了,那都过去了,我不知道他会死,要是知道也不会……你别恨我好吗?” “怎么可能?别天真了,你还是放手吧,你是金枝玉叶,血流了这么多,不值。”横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叹道:“其实我最恨的是这只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秦晓琴回避着她越加疯狂的眼神,颤抖的道。 “我知道。”她突然抬头,一脚向秦晓琴踹去:“因为我是奴隶,我害怕,我懦弱,所以我就要被你百般羞辱! 横越将她一脚踢翻在地,众护卫还没反应过来,横越手中的剑光就已经亮起。 “大胆!” “她疯了么!” “横越……” “嘭”,剑落,杨左愣在山坡下,表情突然石化,所以的惊呼声他都听不见,惊呼声同血一起化开,毒桃花刚握紧他的手,他就听见一声凄厉的痛呼声响起。 横越斩断了自己的右手,血滴在地上悄无声息,却比玄天城头的战鼓声更加震悍人心。 她捂住断腕处,浑身颤抖,一边哭,一边咬下衣裙上的布,抱扎伤口。 杨左心中一凉,突然觉得她就是那只受伤的母狼,一面舔着伤口,一面警惕着危险。 二十名护卫迅速围住了她,加上那名筑基护卫,二十一柄武器已对准了她身上的各处要害, 此时,战阵已隐隐初成,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将她绞成碎片。 “不要!”秦晓琴从地上爬起,看着地上的断手,不敢相信的道:“求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我给你哥抵命吗?” 横越冷漠的道:“放了我。” 秦晓琴转身看着她道:“好,你走吧。” 横越摇头道:“诏告天下,我横越自今日起不再是枫华宗的人了。” 那名筑基护卫,沉声道:“公主,宗门万年铁律,叛宗者杀无赦,就算是宗主也不能例外!” 秦晓琴转声看着横越道:“你一定要叛宗?” 横越看着她凄然一笑:“你可以杀了我。” 秦晓琴一脸不解的道:“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想死。” 横越突然笑了起来:“我哥的墓碑上刻着枫华宗的名字,我用剑削掉了,可我死后,谁来帮我削?你吗?” 秦晓琴道:“你就这么恨这三个字吗?” 横越道:“谈不上恨,就是觉得恶心,羞耻。” 秦晓琴颤声道:“就因为我不小心害死了横宁?可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朋友,你就不能原凉我吗?” 横越哧的笑了起来,道:“你的不小心害死了我世上最后的亲人,这就是当你妹妹和你朋友必需要付的代价吗?你要的只是一个像我一样的奴隶而已。” 秦晓琴紧按在手心的伤口,突然一松,她猛然抬起头看向身边的护卫,可是,他们都仓惶的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睛。 他们好像都在默认了横越说的话,她想找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每个人都像商量好了一样,给了一致的答案,他们让她从疑惑到茫然,最后绝望。 田伯良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她说的不对。” 秦晓琴豁然转头看向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 田伯良走到她面前,整了整她的衣襟,微笑道:“你要的远不止这些,她已经不是奴隶了,为什么不杀掉她,换一个像以前的她一样听话的奴隶?” “我杀了你!你这个畜生!”秦晓琴突然掐住田伯良的脖子,恶狠狠的道。 田伯良不惊反笑,笑声被秦晓琴掐得逐渐变形,呼吸声也猛然急促起来,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像条苟延残喘的狗。 这令秦晓琴愉悦的浑身颤抖,但是这种愉悦,很快就被他眼里的讥哨敲得粉碎,他讥哨的指了指她背后,笑呤呤的道:“你先别急着生气,先看看你背后,保你气个够。” 背后已传来刀剑交鸣之声,秦晓琴浑身一颤,松开田伯良,转头看去,只见横越身上的白衣,已染红,枫华战阵中的刀光剑影才缓缓加速。 “好大的胆子,你,你们给我住手!”秦晓琴震惊的道。 回答她的是更急促的剑鸣声,田伯良的摇头叹道:“这战阵刚开,谁先住手,谁就死。” “你,你去救她。”秦晓琴乞求道。 “你是真想救,还是做做样子?”田伯良微笑着问道。 秦晓琴伯良的衣襟吼道:“你若是救她,我就嫁给你,枫华宗以后就是你的,你也再不用背负叛徒的污名了。” “真的吗?” “你快去!” 田伯良盯着她,沉思了一会,点头笑道:“长得这么丑,的确有点诱人,可惜的是我就是喜欢当叛徒,也喜欢污名,越污越好。” “你真的有神精病吗?” 田伯良哈哈大笑:“这个是假的,我若真的有神精病,就真的上去送死了,这个是枫华恒宗战阵,筑基进去也不一定活得了,真可惜我不是个神精病,顺便问一句,你愿意为我守寡吗?” “你滚!” “咦,她竟然还活着,这枫华宗的剑法不错,耐心点,马上就要死了,啧啧啧,真可怜……” 战阵中刀剑急转,早已是另一番天地,横越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她的剑已经被击落,脸色也变得更苍白,她向身后的莽莽峡谷也变得更加幽深,沉默。 刀剑呼啸着的从四面八方刺来,她视而不见,无声的流着泪,轻轻笑了起来。 她刚要闭上眼睛,突然被一道剑光吸引,那剑光融在阳光里,像彩虹一样壮丽迷人。 嗡,利剑出鞘声姗姗来迟。 卷二 剑鸣 41秦晓琴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那道剑虹出自玄冰剑,出剑时杨左还在坡下,剑虹扫向战阵之时,他趁机一剑杀进了战阵。 叮叮叮…… 他握着玄冰剑,剑尖疾速连点,带出浪花一样的幻影,连出二十剑,众护卫只见一星寒芒闪来,还没反应过来便接连被击退。 杨左手中寒芒跳跃,瞬息间连出二十剑,二十剑如一剑,袭向横越的二十一柄刀剑立时退了二十柄,最后只剩下一柄刀。 那柄刀握在那名控阵的筑基护卫手上,他震惊的看着杨左连退二十剑后,快速截来的最后一剑。 “这是什么剑!”他愣在那里,手中的刀委顿在空中,震颤不已。 杨左也是一愣,没想到特意为他准备的最后一剑,最后竟然没有派上用场,他只愣了一瞬,就横剑挑开了静悬在横越额头上的刀锋。 他朝那名筑基护卫微一点头,便拉着傻愣在那里的横越退出了战阵。 毒桃花迎了上来,一把抱住犹在发抖的横越,安慰道:“横越妹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靠坐在一颗杨树下,将横越按在怀里,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绷带,和金疮药,为她敷药,包扎伤口。 “痛就叫,我轻点。”她见横越只是默不吭声的流泪,包起来伤口来就更加小心翼翼。 毒桃花皱眉道:“看你伤成了什么样子,秦晓琴太过份了。” “她没你过份。”横越颤声道。 毒桃花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好,我再轻点,喂!杨左,有归元丹吗?” “早用完了。”杨左戒备的盯着斜坡上,见秦晓琴终于压退了枫华战争,才收剑入鞘。 横越冷笑着道:“就算没有用完,他也不敢给我用。” 毒桃花一呆,不解的看着横越,终于发现她挣扎的眼神,不全是因为痛苦和伤心,最深的东西是仇恨,对杨左的仇恨。 她看着杨左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将杨左碎尸万段。 “为什么?”毒桃花不解的道:“他刚刚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恨他?” 横越冷冷的盯着杨左道:“我正想问你呢,为什么要救我?” 毒桃花道:“是我叫他救他的,你救过我,杨左是我相公,我让他救你也没错呀,你为什么?” 横越哧的笑了起来:“早知道有今天,我也不会救你,你要是知道他杀了我哥哥,你还会让他救我吗?” “你杀了横越?”毒桃花震惊的看着杨左,不敢相信的问道。 杨左点头道:“你哥哥是我杀的,和桃花无关,你要报仇找我就可以了。” “好!”横越推开毒桃花,从杨树下站起,哈哈大笑道。 笑声还未止,她突然抽出了杨左手中的剑,一剑刺向他的心脏。 “小心!”毒桃花失声惊呼道。 剑势迅疾,精准的刺向杨左的心门,可杨左只是盯着她,竟然一动不动。 “杨左你疯了吗?还不快躲开!横越,你别杀杨左!”毒桃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横越。 玄冰剑在空中顿了顿,横越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一脚将她狠狠踢开,咬牙道:“对不起,等我杀了他,你再杀我!” “你别!”毒桃花摔倒在地,不甘的抻手吼道。 横越一剑刺进了杨左的衣襟里,突然脸色一变,她能感觉剑锋已抵在了杨左肌肤上,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剑锋就顿在那里纹丝不动。 杨左手一抻,玄冰剑立时从横越手中挣脱,嗖的飞到他手中,他抻指按向玄冰剑,一剑反刺回去。 “住手!”身后秦晓琴的声音焦急的传来。 杨左充耳不闻,一剑刺进横越胸膛,毫不留情。 横越双手握着剑锋,惊慌的连连后退,一直撞到毒桃花身边,毒桃花表情复杂的看着杨左,乞求的摇着头。 杨左长叹一声,抽回剑,一脚将横越踢翻在地,沉声道:“你哥哥是我杀的,真想报仇,练好剑再来。” 横越捂住鲜血淋漓胸口,怨恨的道:“就算你今天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杀人者偿命,我哥哥的命必须由你来抵。” 秦晓琴走到杨左身边,冷冷的道:““杨左你杀了横宁,害得横越这么恨我,你真的还有脸再杀横越吗?” 杨左抱拳,微一点头:“我不杀她,她就要杀我,我不想死。” 秦晓琴道:“那你又为什么闯到我枫华阵战中救她?” 杨左道:“她救过桃花,我救她一次,就算两清了。” 秦晓琴冷笑道:“真的能两清吗?下令救毒桃花的是我。” “哦,马上还清。”杨左点头,向峡谷远处吹了个口哨。 嗷呜,迅雷豹从远处的一块岩石下腾跃而出,它卷起一道烟尘立时,瞬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杨左拍了拍迅雷豹,指着秦晓琴道:“你以后就跟她了,有空我们就去枫华宗找你。” 呜呜,迅雷豹恋恋不舍的看着杨左呜咽起来。 杨左抚着它的背颈劝了好半天,迅雷豹才三步一回头的跟着秦晓琴走了。 秦晓琴临走之前将横宁的剑还给了横越,二人自此恩断义绝,让杨左意外的是,秦晓琴和毒桃花这对仇人不知何时竟已经冰释前嫌,看他们在杨树下一个笑一个哭,杨左差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好景不长,两人聊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立刻又翻脸成仇。 前一刻,毒桃花才刚给她包扎好手心处的剑伤,后一刻毒桃花就差点扑上去咬了秦晓琴一口。 秦晓琴背着古铮,边跑边骂:“毒桃花你别不识好歹,到时候又要冲我哭鼻子,磕头,我可不认帐!” 毒桃花黑着脸,瞪着她冷笑道:“你休想,我告诉你秦晓琴,为什么你没朋友没姐妹,为什么横越都不要你,因为你是绝情绝义的贱人,你不配!” “你你……你,我这就杀了你!”秦晓琴取下古铮就想动手。 毒桃花毫不示弱抽出舍神神笛,卷起衣袖冷笑道:“你放马过来呀,我毒桃花怕你才怪!” “算了,我才不跟死人计较。”秦晓琴看着大笑不止的田伯良,瞬间就将枪口掉转过来:“田伯良,你的神精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田伯良笑道:“嗯,绝情绝义的贱人,毒桃花给你的评价很中肯呐。” 秦晓琴失落的摇摇头:“我是为她好,不然,怎么活着出山河关?” 田伯良道:“都跟她说了吗?你不怕林浩之杀了她后,就把你抢了。” 秦晓琴冷笑道:“他林浩之也只能欺负欺负落魄的凤凰,想辱我这只真凰!枫华宗可不是吃素的。” 田伯良吃惊的道:“你真的是真凰吗?我怎么看你像一只野山鸡呢?” 秦晓琴道:“就算是野山鸡,你还不是馋得直流口水。” 田伯良好奇的道:“我什么时候给你这样的信心了,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秦晓琴瞪着他道:“不喜欢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救我,我可是听说了当时在玄天城,你还调了个黑甲战阵下来救我,还没冲到兽潮中就被魔兽吃了个精光,听说你为件事才被贬到万友来手下的吧。” “明明跟我一样薄情,还偏偏喜欢自作多情,要不我就笑纳了吧,刚好解解寂寞。”田伯良讥讽道。 田伯良说完就警惕的看着她,她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好啊!刚好我也一样。” 田伯良皱眉道:“你有神精病吗?” 她平静的看着田伯良笑了起来:“嗯,刚好你也有,多般配。” “小姐你贵姓?” “免贵,姓秦,秦晓琴。” 卷二 剑鸣 42钥匙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大风吹来,杨树的枝叶在风中瑟瑟颤栗,她手中舍神神笛也在发抖,目光也游离不定,时而看向前面秦晓琴,时而又看看后面的横越,就是忽略了已走到身前的杨左。 杨左实在很奇,秦晓琴究竟对毒桃花说了什么,竟让他们短时间内冰释前嫌,亲如姐妹,又于半柱香内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杨左好奇的问道:“你以前不是恨她吗?” 毒桃花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更恨她。” 杨左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毒桃花道:“她说我是天才阵法师。” 杨左笑道:“看来她知道你在火龙巢穴布阵,打着天下第一宗的名头洗劫各宗各派了。” “以前都是胡闹,现在才知道娘不让我乱用阵法,其实是为了我好。”毒桃花低头道。 杨左惊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觊觎你阵法实力?” 毒桃花点头道:“铁旗阵千年一启,每次都要需要一名阵法宗师开阵,现在他们找不到阵法宗师了。” 杨左道:“怪不得,皎月宗明明已经得到了落英御剑术,还紧盯着你不放。” 毒桃花道:“不止皎月宗,还有金莲三国,浩英四国,恒宗,星宗各方势力,他们觉得我是一把钥匙,一个可以打开铁旗山宝藏的钥匙。” 杨左道:“难道孙横邀你去金阳宗也是因为这个?” 毒桃花苦笑道:“不是为了这个又是什么?皎月宗和金阳宗,林晓天和孙兆祥,原本就是狼狈为奸,千年前铁旗开他们就联手,坑害了我娘和七七神女,可笑千年后,我竟然还要去投奔仇人的儿子。” 杨左道:“千年前?” 毒桃花道:“千年前铁旗阵开,我娘把入阵名额让给了林晓天,七七神女让给了孙兆祥,他们约定以千年为期限,建立一个强大的门派,一统金莲三国,浩英四国,让绝迹大陆重归一品。” 杨左惊道:“一品?这是用什么界定的?” 毒桃花点头道:“一品大陆的评定,以是否拥有大乘真仙为标准,茫茫大海中不止万陆漂浮,一品大陆的数量不占一成,新晋的一品大陆往往以其第一个大乘真仙的名字命名,就像我娘去过的那个一品大陆,就是以那个大乘真仙的名字红岩命名。” 杨左道:“那我们绝迹现在是几品?” 毒桃花道:“娘说,苍穹之下,万陆分三品,一品有大乘真仙,二品有散仙,三品有化神,绝迹现在已不入品,因为绝迹无化神,绝道,绝望,才叫人绝迹。” 杨左皱眉道:“你刚刚说的是他们想让绝迹重归一品,也就是说我们绝迹曾经有过大乘真仙?” 毒桃花得意的点头,道:“那是当然,当年绝迹人才鼎盛,不是那个小小的红岩大陆能比拟的,光是大乘真仙就有几十名,隐隐已有超品之势,我桃花谷的传承如果追溯到那个时期,也是出过一名剑仙的,落英御剑术就是他传下来的。” 杨左道:“那为什么如今绝迹如此荒凉,连一个化神修士都没有呢?” 毒桃花道:“资源,娘说,没有资源就没有人才,没有人才,就没有未来,她说绝迹大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千年,元婴修士也会绝迹,所以她要拼一拼,她要修成真仙,那时候她,与七七神女,林晓天,孙兆祥,四人志同道合,铁旗阵开之前立下了这个千年之约。” “那后来呢?”杨左问道。 毒桃花恨恨的道:“后来,林晓天与孙兆祥悔约了,他们根本就不承认什么千年之约,才进铁旗阵一天,出来时就翻脸不认人了。” 杨左道:“铁旗阵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毁约?” 毒桃花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桃花谷的精英跟着林晓天进入铁旗阵,短短一天,尽数阵亡,桃花谷从此沦为皎月宗附属,我娘自此恨透了皎月宗。七七神女的手下同样没有一个活着走出铁旗山,但她谁也不恨,她恨自己,她最后跳了崖,就从七七别院下的那块石头跳下去的。” 杨左沉呤道:“她等的那个人就是孙兆祥?” 毒桃花点头道:“世人都以为她等的是她的相公,即使再苦,有期盼,有名份也很辛福,可是,谁能明白她等的只是一个负心人,而且一等就是一千年。” 杨左握住毒桃花冰凉的手,笑道:“那天,你也没跟我说这么多,为什么今天全部告诉我了?” 毒桃花看着杨左,忧郁的道:“因为,今天我再不说的话以后怕就没机会说了。” “我们走。”杨左将毒桃花手握得紧紧的,轻轻笑道。 毒桃花一愣:“我们去哪?前面有皎月剑阵。” 杨左顿了顿,停下脚步,笑着将玄冰剑亮给她看:“我们有玄冰剑。” 毒桃花看着微笑的杨左,抻手抚向她脸上的伤疤,突然眼圈一红:“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吗?你为什么这么傻?前面,林晓天带了七个皎月剑阵在等着杀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杨左笑道:“就七个吗?他人带少了。” 毒桃花道:“还有金莲盟的一个筑基青钢剑阵,还有浩英各宗派八千修士。” 杨左吃惊的道:“他们都是要来杀我们的吗?” 毒桃花摇头道:“他们都是来抢我的,我是钥匙。” “钥匙?”杨左突然盯着毒桃花,看她乌黑的眼睛,看她殷红的双唇,一直看得毒桃花脸腮通红,才咽着口水道:“就算你是钥匙,也是我家的钥匙,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钥匙,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你。” 毒桃花勉强笑了起来:“你要愿意,我就跟着你,就怕你后悔。” 杨左瞪着她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毒桃花掐着杨左的手心,恨恨的瞪了回去:“你为什么不后悔!你应该回你的水云山,抱着你的小红豆才好!” 杨左脸一红,辩解道:“我是喜欢红豆,可是她还那么小,当我妹妹还差不多,我不想等了,何况是你先勾引我的,还长得这么漂亮。” 毒桃花哧的笑了起来:“你可真不要脸,难不成是想女人想疯了?” 杨左皱眉道:“你不是说老觉得我很眼熟吗?我现在看你也一样,也总觉得以前就在那里见过你。” 毒桃花看着杨左一脸认真的模样,差点笑岔了气:“杨左,你脸皮可真厚,我说过的话,你原封不动的背来给我听,你就是这么讨女人欢心的?” 杨左握着她的手,举在毒桃花面前,笑道:“有你,我就不用去讨别的女人欢心了,她们都好骄傲,也看不起我,只有你喜欢我。” 毒桃花咯咯笑了起来:“那是因为她们都是瞎了狗眼。” 杨左点头表示同意,他拉着毒桃花走下山坡,然后突然怔住,雄伟的山河关仿佛压到眼前,百丈高的城墙之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城墙之下剑光闪闪,分列着七个剑阵,三百四十三名剑修。 一名手握精刚锁链的消瘦修士,正冷笑着注视着他们,好像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毒桃花双眼通红的盯着那人,良久,才咬牙切齿的道:“骨头,你又找到了新的狗链了?” 骨头遥遥拱手道:“是的,公主。” 毒桃花冷笑道:“那怎么没有换一个新的主人呢?” 骨头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活下来才好,至于是不是狗,公主说了不算,得活人说了算。” 毒桃花道:“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杀了你。” 骨头点头道:“我当然信,公主从不妄言,只要公主一句话,林少宗杀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我知道公主永远都不会说出这句话,死也不会说,何况我也不会给公主开口的机会。” 毒桃花气得浑身发抖,道:“我发过誓,必将你碎尸万段为了蓝仪和仇凉。” 骨头一愣,指着七个皎月剑阵,数百名剑修,哈哈大笑道:“所以,我今天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来碎尸万段。” “狗贼!休要猖狂,我这就来取你性命。”毒桃花说着抽出舍神神笛,冲了过去。 可是毒桃花还没冲到一半,就被杨左拦腰抱住,尽管毒桃花很高挑,只比他矮了半个头,可是一旦被他横抱在怀里,就立时找不到自己了。 杨左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令她安静下来,她听见一个沉着的呼吸着,看见一双越来越亮的眼睛。 杨左将毒桃花竖立在地上,狠狠的捏了捏她通红的脸蛋,笑了起来,他拔出玄冰剑,朝远处紧跟不舍的横越笑了笑:“我这就去杀人了,你要是想杀我,就跟紧点,免得我死在了别人手里。” 横越一怔,冷笑道:“我要是不跟你去呢?” 杨左脸上笑容一冷,霍地将剑尖指向她,冷冷的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毒桃花道:“为什么?” 横越眼神复杂的扫向毒桃花:“不明白吗?公主殿下,那就不要再想了,免得以后伤心。” 卷二 剑鸣 43挑纷争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山河关下七个皎月剑阵,呈人形分列,像个锋锐的三角刺,剑光凛凛,气势雄浑,骨头站在三角棱锋之前,扬着手中的精刚锁链,挑衅的朝杨左招手。 他看见杨左拔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断腕的白衣女子,左手持剑,眼神冰冷而疯狂,剑尖着了魔一样锁定着杨左的背心,仿佛随时准备着将杨左刺个透心凉。 骨头的视线直接越过杨左,落在白衣女子身上,谦逊的抻手道:“你是筑基中期,修为比我高,你先请。” 白衣女子横越愣了愣,随即冷笑道:“他是来杀你的,我是找机会杀他的,和你无关,你请自便。” “找机会?”骨头皱眉,看着杨左道:“听说你和公主联手杀了吴庸,筑基大后期的堂主说杀就被你们杀了,如今,筑基杀你也要找机会了吗?” 杨左一言不发,加速向他逼去,途中又祭出了一柄青刚剑。 “其实我很喜欢你,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当初的我,除了年轻什么也没有,所以什么都敢做。”骨头盯着杨左,缓缓退进皎月剑阵中。 “杀了他!” 皎月剑阵应声而动,以三角棱锋为中心,正三角瞬间倒置,形成倒三角,将杨左围在中心,于瞬息间形成反守为攻之势,令山河关上观战之人震动不已。 百丈关楼之上,人头攒动,分为两股势力,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左边是金莲盟的五千黑甲修士,是驻守山河关的主力,集结在这里的是为了防御即将来临的兽潮。 右边是浩英四国近万修士,他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为争铁旗山的雪莲,雪莲可炼制结樱丹,在没有化神的的绝迹,结樱就是鲤鱼跃龙门, 两方势力对峙,金莲一方虽然人少一倍,气势却丝毫不弱,他们队列严整的站在田伯良身后,冷漠的看着潮水一样愤怒的浩英修士。 承受愤怒的是田伯良,但他好像浑然不知,依然站在楚河汉界中间,指着关下的杨左,与秦晓琴侃侃而谈:“真令人意外,世人都道青刚剑阵天下第一,没想到这皎月剑阵也是深藏不露,林晓天这个人不简单,怪不得连盟主都对他们忌惮三分。” 秦晓琴惊异的看着他,道:“你就没发现,有人在瞪着你吗?” 田伯良笑道:“早就发现了,自从上了山河关,你就一直瞪着我,难不成你想吃了我?” 秦晓琴向他身后,努了努嘴:“你还笑得出来?上万人瞪着你呢,谁不想杀你?” “哦!他们呀。”田伯良恍然大捂,回头朝浩英修士,竖了个倒拇指,笑呤呤的道:“一盘散沙,有什么好担心的。” 刷刷刷……一阵刀剑出鞘之声响起,喝骂之声震天。 “这狗贼,不仅弑师,屠我龙呤宗过百同门。” “浩英灵阵图就是这个狗汉奸拱手送给金莲盗匪的,旧河长谷就是因为他,落到了金莲盟手上的。” “听说在玄天城下,兽潮来时,他亲率黑甲战阵镇压浩英修士,我近万浩英精英一朝丧尽,此仇不共戴天!” …… 秦晓琴愤怒的瞪着田伯良,骂道:“你有病吗?为什么要挑事,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田伯良手一挥,黑甲战阵立时一分为二,一个白甲剑阵从中而出,三十六柄青刚剑,三十六名筑基,冰冷的青刚剑和更冷的眼神,顿时让山河关鸦雀无声。 山河关陷入沉默,这种沉默令浩英修士羞耻,数十名修士不甘受辱,拔剑冲杀而来,瞬息间,就被三十六柄青刚剑绞杀,快得无法想象。 “这就是青刚剑阵,为什么天下第一的原因。”田伯良指着数十具尸体,冷笑道。 “杀了他!” “杀!” “杀杀杀……” 浩英修士顿时杀声震天,鲜血没有洗不尽活人的耻辱,却让他们忘记了恐惧,最恐惧的不过是躺在地上的尸体,他们也想像他们一样用血洗净羞耻。 秦晓琴瞪着田伯良,道:“你真的以为,青钢剑阵,能压住这上万修士?” 田伯良笑道:“当然压不住,但是有人帮我压。” “谁?”秦晓琴指着缓缓后退的黑甲战阵,冷笑道:“他们吗?他们好像不愿意为你而战呢。” 田伯良道:“当然不是他们,虽然他们的确能压住这上万修士,不过我从来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过,他们连叛徒都用,非常不可靠呢。”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让他们把你交给浩英四国,才算可靠吗?”秦晓琴目瞪口呆的道。 黑甲战阵将一辆马车让在阵外,马车上坐着一名背着青钢剑的年轻人,车厢内正传来了苍老的咳嗽声。 田伯良笑着指向那个年轻人:“他们正想这么干,看来盟主总算变得靠谱了点。” “你这是疯了。”秦晓琴拉住田伯良,急道:“你快走!就从城头跳下去。” 田伯良道:“我为什么要逃?” 秦晓琴急道:“你不是也说青钢剑阵压不住这上万人吗?” 田伯良道:“我也说过有人帮我压,你不记得了吗?” “你骗谁?”秦晓琴狐疑的看向浩英修士,突然发现他们竟然也在后退,她不由得一愣:“为什么?” 令她没想到的是,压住这上万浩英修士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们自己,他们的堂主,少宗长老按住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田伯良指着地上的几十具尸体,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上万修士,死的却偏偏是他们吗?” 秦晓琴道:“因为他们更鲁莽?” 田伯良道:“你连鲁莽和侠义都分不清吗?” 秦晓琴涨红了脸,不满的道:“什么屁侠义,你还不是照样杀了他们。” “谁小时练剑不是为了做个侠士?但一入道门,就会发现长生才是最诱人的,所以当个散修往往才能实现小时的……”田伯良话声一顿,目光移动间突然变得团难起来。 “说起来,还是我成全了他们。”他将目光移到秦晓琴身上时,眼神又变得轻盈起来,又带上那种习惯性的轻蔑。 “因为他们是散修,要死人的话,死散修。” 秦晓琴吃惊的道:“可他们毕竟是浩英修士,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你报仇。” 田伯良向山河关下一指,冷笑道:“没有灵石法宝,只有损失,为什么要妄动刀兵?他们是为毒桃花而来的,不是来报仇的,你枫华宗也不例外。” “为了桃花?”秦晓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 田伯良道:“你难道不是听了你爹的指令,才接近桃花的?对了,你跟毒桃花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就惹怒了她。” 秦晓琴道:“我跟她说只有扬左死了,她才有一线生机。” 田伯良冷笑道:“你可真够薄凉,我看只有杨左活着,毒桃花才有一线生机。” 秦晓琴问道:“为什么?” 田伯良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徐徐道:“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为什么,因为你很薄凉,有些事情你是无法理解的。” 秦晓琴道:“说的好像你不叫田薄凉一样!你给我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田伯良道:“只是听说杨左死了,她就差点疯了,若杨左真死在她面前,你真的觉得她能独活下来吗?换你呢?” “换我?这种人死不足惜,她杀了横宁,害横越恨我一世,他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秦晓琴冷笑道。 田伯良哈哈大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换成你喜欢的人,死在你面前,你能不能独活。” 秦晓琴看着田伯良,呵呵冷笑道:“你吗?当然能,你死了我再找几个,带到你坟前,再气死你几遍。” “万一把我气活了呢?” “那最好。” 卷一 初入江湖 8玄冰世界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你这样突然哭起来,就算我没死也会被你吓死的。”扬左睁开眼看着她笑了笑。 红豆愣了愣,赶紧转过头擦干眼泪,再转过头来时已笑靥如花。 她问道:“现在怎么办?” “现在应该庆祝一下,你会做饭吗?”扬左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壶酒放在红豆面前。 红豆好奇的看着他的储物袋:“还有呢?做饭得要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杨左点点头,抻手摸出了一打低级的灵符和阵盘。接着又摸出了一个八品丹炉,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八品丹炉虽然品像不怎么样,但已经不是练气期的修士能拥有的了。他心惊之余不禁暗叹红衣女修的富有。 红豆拍了拍炉顶道:“这个锅有点怪怪的,能煮饭吗?” 她竟然想用八品丹炉来当锅用,扬左哑然失笑:“能,能,能。我平常都是拿它烧饭吃的。” 红豆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宝物。她抻手看着他:“还有呢?碗筷瓢盆,油盐酱醋,就算了。你最起码要拿点粮食出来才能做饭吧。” 杨左接又摸出了一把灵石,取出一颗鹅蛋大的夜光珠,但就是摸不出一颗粮食。他尴尬的笑了笑:“你别急,还有,还有。” 他又摸出了一件衣服,然后看了看红豆呆住了。 红豆正捂着嘴偷笑:“你好像老是被自己的东西吓到。裙子很漂亮,要送给我吗?” 扬左手中的衣服赫然是一件华丽的女裙。他尴尬的笑了起来:“这是死人的东西,穿了不吉利。你若喜欢,以后我给你买。” 红豆高兴的道:“好啊。” 她歪着头见他心情不错,便接着问道:“这些东西都是抢来的吗?” 杨左点点头:“嗯。杀人夺宝,本就是修真界司空见惯的事。你这么高兴,不怕我杀了你夺宝?” 红豆黯然道:“我还有什么宝贝,只有一条贱命而已。” 杨左摸了摸她的头:“傻妞,你的命就是宝贝,最好的宝贝。” 红豆红着脸拨开他的手,继续问道:“你杀人就是为了夺宝吗?” 杨左看了看她笑了起来:“我不喜欢为了夺宝杀人,杀人并不简单。我晚上会做恶梦,睡不着。” 红豆好奇的道:“所以这些东西都是那些想杀你的人的东西。他们是想夺你的宝贝,反而被你杀了对吗?” 杨左沉思了会,道:“也不全是。我下山时只有一只空空的储物袋,身上一枚灵石也没有。” 红豆惊呀的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杨左道:“我是水云宗的叛徒,是坏人。所以我的两个师弟奉师命来杀我。至于那个红衣女修为什么要杀我,我猜是因为我师妹杀了他的大师兄。” 杨左一连串说了许多,红豆只听见了两个字,师妹。 “你师妹漂亮吗?” 杨左一愣,抻出手指比划了下:“很漂亮只比你差了一点点。” 红豆害羞的捂着脸:“你真是坏人。” 杨左从储物袋中取出的最后一件东西是小胖的宝剑。宝剑依然用旧帆布裹着,透着一股神秘的冰冷。 他眉头一皱,向红豆问道:“小胖呢?” 红豆:“他出去了,说要到外面找些果子给我们吃。对了说到吃的,你到底有没有粮食。” 听闻小胖无恙,杨左暗暗放下心来。他摇了摇头道:“当时走得太匆忙,没有想到这一点。” “等等。”杨左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惊喜的道:“有红豆!” 红豆愣了愣:“干嘛?” “煮红豆。” 红豆生气的道:“煮杨左。” 杨左掏出一把红豆塞到红豆手里,表情古怪的笑了笑:“你的红豆。” 红豆哑然失笑,这红豆竟是杨左从她摊前抢的那把红豆。杨左经过几番血战,竟然一颗未丢。她不由的有些恼怒:“你当时怎么不多抢点!” 杨左哈哈大笑:“我是想多抢点来着。但我怕再多抢一颗,你这个倔的要死的傻妞就要咬死我。” 片刻后小胖回来了,带着两颗青涩的野果和一壶清凉的溪水。众人喝了些溪水,将野果让给了虚弱的红棱。 夜幕降临,红豆将那颗鹅蛋大的夜光珠挂在洞府里,她在夜光珠下用溪水煮红豆,用八品丹炉煮红豆。 不知是不是红衣女修的丹药起了作用,还是烈酒下的错觉。杨左喝了两壶火刀酒后,一身伤痛好像尽去。他静静的看着红豆煮红豆,突然发现生命原来如此顽强。 左右无事,他突然看向那柄剑。他掀开旧帆布,看见剑静静的躺着。剑鞘锈迹斑斑,雕纹着古怪的暗纹,一股摄人魂魄的冰寒扑面而来。 杨左一凛,抻手按向剑柄,一股冰谅的气息沿着他的手臂侵入他的心府。他身体一僵,惊道:“真是一柄魔剑!” 一刹那间,剑柄上的暗纹猛然亮起。刺目白光越来越明亮,惊得小胖和红豆一阵不安。 红豆吓得花容失色:“他在干嘛!” 小胖傻呵呵的笑道:“他在拔剑。” 杨左拔剑。白光猛然又是一盛。像有了生命一样,向杨左席卷而去。跟着洞府内一暗,白光又突然消失,杨左跟着白光凭空消失。 红豆擦了擦眼睛与小胖面面相觑。 “他消失了。仙人的本事都好大!”小胖张着嘴,半响才开口。 红豆扑到杨左消失的地方,怔怔的道:“杨左,你走了吗?” 杨左一阵眩晕,定睛一看,四周一片黑暗。突然一道光从他身体中钻出,悬浮在空中。然后无数道光从他身体里溢出,四周猛然明亮起来。 一个洁白纯净的世界突然展现在他眼前,像另一个宇宙,光的宇宙,除了光这里什么都没有。杨左踏在光上,正感到一阵惊异,突然那些光猛然聚合在一起,形成了四个字。 “玄冰世界。” 一道甜美的声音忽然传来:“欢迎来到玄冰世界,我是玄冰剑第十七代主人,大家都叫我冰虹仙子,你愿意成为玄冰剑的第十八代主人吗?” 杨左赫然一惊:“玄冰剑?” “是的,天下无双的玄冰剑。” 卷一 初入江湖 9九转散仙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天下无双?真是造化了。难道我竟能碰这等好事?”杨左狐疑的四下搜寻,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冰虹仙子道:“你不用找了,这里只是我的一道神识。你也不用多想,你是有大气运之人。我已经等你了你千百年,若你再不出现,我这道神识恐怕就会消失不见了。” 杨左笑了笑:“你哪里看得出我是大气运之人,如果我说我今天差点就死了,你信不信?” 冰虹仙子沉默了片刻,道:“你七杀星入命,天生将星,乃六凶之一,一身气运皆由天定。天生非贵既凶,实难料成败。除了天,还有谁能撑控七杀者的命运!” 扬左皱了皱眉头:“修仙之人也信这一套吗?” 冰虹仙子声音一冷:“你可以不信,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杨左点点头:“那你还说我是大气运之人。” “哼,你且听我说完。七杀乃孤克刑杀之星宿、亦成败之孤辰,数主肃杀,权柄生死。七杀命格主武不主文,遇紫微,可化杀为权,从此一飞冲天。 杨左一愣:“何谓紫微?” 冰虹仙子:“帝王星,七杀遇帝化权。我就你是的帝,玄冰剑就是你的紫微星。” 杨左拱手道:“无功不受禄,恕在下惶恐!” 冰虹仙子冷笑道:“惶恐?难道七杀命格的人都喜欢惺惺作态?我明明可以看见你对玄冰剑势在必得的野心。” 杨左一愣,举剑道:“没错,玄冰剑我是要定了,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 冰虹仙子道:“两个条件。第一个,不论生死,玄冰饮血剑必须传承下去。哪怕有一天,你身死道消也不能违逆。” “玄冰剑是柄冰剑,性子却是烈的。烈马不配双鞍,灵剑只事一主,你死之前将你的剑印抹去,像我一样留下一道神识即可。” 杨左好奇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冰虹仙子冷笑道:“我告诉你,不简单。想要抹去剑印谈何容易,你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绝望,它是宁愿跟你一起去死的。想要抹去你的剑印,最大敌人就是它。你一抻手,甚至能激起它对前一代主人的记忆。” 杨左凛然拱手:“我以道心明誓,若我扬左注定敌不过天命,必定抹去我的剑印,让它另寻良主。” “很好,还有第二个条件。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杨左摇头:“天下除了任风扬已无人能做我师尊。” “九转散仙也不行吗?我要收徒,恐怕这一界的人都会挤破头,爬到我面前来求我。” 杨左笑了笑道:“这不包括我。” “你就不怕失去玄冰剑?” 杨左笑容一冷:“你知道的,我势在必得。” 冰虹仙子一声长叹,黯然道:“这难道真的是玄冰剑的魔咒?已经十八代,终究无一人甘为人徒。也罢,也罢,去吧。” 杨左:“去哪?” 冰虹仙子:“结剑印。用你手中的剑割开手,滴一点血即可。” 杨左闻言,刷的拔剑在手腕处一划,带起一串血珠。神奇的是血珠并未跌落,而是静浮在空中慢慢凝聚成一柄红色的宝剑。 “嗡”的一声颤鸣,杨左突然感到一种不可思义的微妙联系。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了无牵挂的人,忽然间就有了羁绊。 “是玄冰剑,很奇妙吧。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突然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吗?”冰虹仙子的声音带着笑意,越来越微弱。 杨左惊道:“你要走了吗?” “是呢,玄冰剑已认你为主,我这道神识就算不消掉,也会被它斩去。我不能让它动手,你明白吗?” 杨左突然感到有些愧疚:“你需要我帮你报仇吗?” “报仇?不需要,谁能找九九散仙的雷劫报仇,再说,也许我……” 冰虹仙子的神识终于消失,玄冰世界里一阵寂静。杨左看着刚刚用血结成的剑印,突然感到一阵寂寞。该怎么出去呢,他心中正烦恼,一道光就裹着他飞出了玄冰世界。 杨左一回到洞府就发现,那道光原来就是玄冰剑。它此时正绕着他转个不停,不时带着一阵急促的颤鸣。 杨左右手拿着水云剑,左手正被红豆塞在嘴边咬。玄冰剑围着他们绕了百十圈,突然缩为一道白线缠住杨左的无名指绕了两圈,就一动不动了。 “喂,喂,小心这剑。君子动口不动手。傻妞你可别太过份。” 红豆放开他的手,哧的一笑:“我不正是动口嘛,可没动手。” 杨左一呆:“剑呢?” 红豆拉住他的右手放到嘴边,吃吃的笑了笑:“我刚看见它突然变小,消失在你手上了。可不就是这个戒指吗?” 杨左看着无名指上闪着寒光的剑形戒指,不由得一阵喜欢。他心中一动,取出身上的储物袋往指上一抹,储物袋就消失不见了。 “果然可以当储物戒指用。”杨左哈哈大笑。 红豆端了一碗红豆汤,送到杨左面前:“别笑了,喝红豆。” 杨左摆摆手:“我都喝了两壶火刀酒了,喝不下去了,给小胖和红绫喝。” 红豆:“他们都睡着了,你喝吧。” 杨左在红豆脸上摸了一把,笑道:“那就让红豆喝了红豆吧。” 一阵笑闹后,红豆忽然担忧的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睡觉。” 红豆脸一红,搓了搓自己的衣角:“我,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没洗澡,身上臭。” 杨左一呆,倒是没想到红豆想歪了。他凑到红豆身前闻了闻:“一点也不臭,像红豆一样香。不过……” 红豆急道:“不过什么?” 杨左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沉思了会,道:“不过,你没准备好就算了。你才十三四岁还小,我可以等你长大点。” 红豆点点头:“哦。” “现在你去睡觉,至于怎么办,我明天再想。”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杨左是被红豆摇醒的。他没想到明天来得这么快,快到他还来不急想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红豆摇着他的手臂问道。 杨左眉头一皱:“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让我想想——我先去看看红绫吧,看看能不能医治好。” 他走进洞府主屋,微笑的朝有些惊恐的红绫点了点头。 “红绫,扬左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别怕。”一旁的红豆安慰道。 “哦,谢谢你杨左,你的大恩大德我姐弟两没齿难忘。”红绫坚难的点头致谢,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 扬左一摆手,笑道:“不用多礼,请把手抻给我。” 他嘴中说着请,手却就毫不客气的按在了红绫的手腕处。他的手刚一按下去,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凝固。又过了一会,凝固的笑容忽然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 卷一 初入江湖 10仙凡之别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他总是喜欢笑,笑容有时是冷的,有时是烫的。他脸上有什么表情,红豆都不奇怪。但独独这种悲伤不应该出现在他脸,因为他天生就是那么自信,那么沉着,那么混蛋。 红豆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红绫竟真的无药可医。” 杨左赫然一惊,茫然的看着红豆:“无药可医?不可能。我一定能医好她,你就看着吧。” 红豆好奇的道:“那你刚刚为什么看起来那么……” 杨左笑了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英俊是吗。其实我一直到很英俊,你以前都没发现吗?” 红豆掩面笑了起来:“我现在也没发现。只是我看你刚刚的表情,好像红绫没救了一样。” 杨左点点头:“的确是没救了,就算来了大罗神仙也不一定有救……” “你……”红豆吃惊的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左冲她眨了眨眼睛:“但是,我能救。” “你吹牛,难道你比大罗神仙更厉害?” 杨左道:“我没大罗神仙厉害,但我比大罗神仙更有决心,我一定能把她救回来。” 红豆狐疑的看着他:“红袖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治好她。” “她没病。”杨左道:“他只是像我一样被人抽走了灵根。” 红豆道:“灵根,就是修仙用的灵根吗?可是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而她却……” 杨左道:“因为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五岁那年杨左被抽走灵根。肖奈何做得很隐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任风扬虽有怀疑,也只能当他是忽染恶疾。她告诉他一定要活下去,不惜一切的活下去。 那夜是他二十年中最漫长的一夜,任风扬抱着他不知所措,他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痛苦。就算被抽走灵根时,也没这般痛苦。 任风扬慌张的倒出了所有的灵丹妙药,包括用来炼制筑基丹的绝尘果。所以十五年后,他还能活下来。所以十五年后,任风扬依然卡在练气九层巅峰。 红豆拉着他的手,轻声道:“你不会死的。” 扬左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死。对了,你想修仙吗?把手抻过来,我看看你有没有灵根。” “好呀,不过我不要你做我师傅。” 杨左按着她的手腕,微微一愣:“挺难得的纯火灵根,怪不得这么克我。可是为什么……” “可是什么?” 杨左皱了皱眉,他不明白,红豆的纯火灵根为什么没有跟红绫一样被人抽走。她看了看红豆,终究没有问出来。他笑道:“可是为什么你不要我做你师傅呢。有个散仙可说过,我以后会是个大物。” 红豆笑嘻嘻的道:“因为……因为我不想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扬左取出一个储物袋塞到红豆手里,忽然严肃的道:“修仙路不好走,一入道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凡人百年就能体会到的人生滋味,你永远也体会不了了。” 红豆好奇的道:“修仙人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吗,为什么体会不了?” 杨左抓起一把灵符塞进她的储物袋,怅然若失的道:“我也不知道,任风扬当年带我修真,就是这么说的。我猜她八成也不知道,可能也是他的师傅告诉她的。” 红豆断然道:“我要修仙,长生不老才好。”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杨左又抓起一堆灵石塞进她的储物袋,然后又往里面塞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宝物。 红豆慌忙掩住袋口,急道:“不要了,不要了,东西多了我拿不动。” 杨左:“姑奶奶,修士可不嫌东西多了扎手。你倒好,竟然怕提不动。你放心,这个储物袋也是八品法宝,倒是不会累到你。” 红豆哧的一笑:“你怎么一会叫我傻妞,一会又叫我姑奶奶?” “因为你看起来就像个傻乎乎的姑奶奶。”他提起自己的水云剑塞到红豆手里:“这个也拿着,防身。” 红豆吃惊的道:“这不是你的宝剑吗?” 杨左道:“我现在有了玄冰剑了,就不用它了。不过它好呆是我的大老婆,可别亏待了它。” 红豆闻言哧的一笑,杨左又把七品法宝焰莲装进了她的储物袋。红豆急的一把推开他的手:“这不是你的宝贝吗?我不要,你快拿出来。” 杨左笑了笑:“姑奶奶你才是我的宝贝,这个焰莲刚好合你的火属性,待你到了水云宗,叫任风扬教你慢慢炼化。” 红豆道:“任风扬是谁?” 杨左道:“是我师傅,她认得我的水云剑。你拿我的剑告诉她,是我让你找她的,她就明白了。还有,小心肖奈何。” 红豆看着不断往她储物袋里塞东西,叮嘱不休的杨左,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走了。 她颤抖的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杨左道:“我已经被逐出水云宗了,我杀了皎月宗的人,还杀了火龙宗宗主的女儿。跑路都来不及,还去什么水云宗。对了,你的焰莲不到生死关头不可祭出,这东西是火龙宗的。” “还有,我走了后保护好小胖和他姐姐。如果两个月后我还没回来,就别等了。你带他们上水云宗找任风扬。” “诶,你别走。”红豆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说什么也不放。 杨左苦笑道:“我明天再走,你先放开,我下山去买点物资,好呆让你们过得舒服点。等我晚上回来教你些修真口决,开开储物袋,杀杀鸡之类以后就不用操心了。” “你别骗我!” 杨左狠了狠心甩开她的手,笑了笑:“就骗你。” 他果然骗了红豆,她枯等到太阳下山,等到的却是小胖沮丧的瘦弱的身影。 “神仙叔叔走了,他说要去火龙巢穴去寻塑灵果救我姐姐。”小胖将一封信,两个储物袋塞到红豆手中。 “红豆姐姐你别哭,神仙叔叔说我能保护好你们的。” 红豆捂着嘴,摸了摸了小胖的头,哭的更厉害,她颤抖打开信。 “水云决:控制真元,以气御剑,控制自我,以意破茧,水流不止,云行飘忽……以上是水云宗入门法决,你好生练习。切记,两个月后,无论如何离开这里。 杨左,秋棋。” “秋棋个屁,扬左你这个骗子!” 红豆在骂杨左时,杨左已经到了火龙巢穴附近。他花了几乎所有的灵石,换了一个伪八品的面具法宝。这几乎算不上法宝,他带上这个黑巾法宝,就像个要去劫道的土匪。 他把一众修士惊得目瞪口呆,很少有修士愿意戴这种低级的面具法宝。一旦戴上了这种法宝,就是明着告诉别人,我是坏蛋我该死。你若敢揭露了我的真面目,你不死,我死。 火龙巢穴开启在即,浩英国的七大恒宗,十六星宗,百家散修齐至。其中也不乏一些奇人异士,江湖魔修,都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扬左混在他们之中,立时感到安全不少。 但他并没有安全很久,就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卷一 初入江湖 11热血攻擂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她面容娟秀,穿着水云宗的道袍更显得空灵脱尘。道袍很有意境,上面用黑丝白线绣着水云宗的山水流云。 杨左的水云宗道袍被红豆搓洗的微微发白,划破的地方也被她精心缝补好。但他不敢穿,他穿了一身黑衣,这样在伤口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就算流血也很难被发现。 他不想被人发现,尤其是肖英儿。她一向很讨厌他,他身上有一万个令人讨厌的理由。他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跟着一众水云宗的弟子,走在任风扬的后面。她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多看了两眼,直到引起一阵暗流波动。 她依旧那么漂亮,依旧很扎眼。做为十六星宗之一,水云宗宗主的千金,她走到哪都能引起一阵骚动。做为一个万众瞩目的骄子,她更不该看杨左。因为杨左比她更扎眼,他穿着黑衣,带着黑巾法宝,所有人都知道他走投无路,见不得天日。 一双双凌厉的眼神暗识扫了过来,皆被扬左的黑巾法宝挡回。他心下大骇,嗡的祭出玄冰剑,一股森冷的冷寒没遮没拦的向肖英儿席卷而去,引得一众修士,忌惮不已。肖英儿更是脸色惨白。 玄冰剑经过十七代传承,哪一代又没经历过血雨腥风。它乍一出鞘就令众人震惊不已,那股苍凉的肃杀之气,也不知是染了多少人的血才形成的。 这柄剑不简单,这个带着黑巾法宝孤注一掷的孤修,显然更不简单。那些想要探究的眼神暗识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他不是杨左。肖英儿愣了愣,在心里下了结论。她面色苍白的退到任风扬面前,握着她震颤不已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任风扬赫然缓过神来,她朝杨左抱拳微笑道:“小女眼拙将道友误认做故友。道友身手不凡,想必是隐世高人,惊扰之处,望多多见谅。” 一如当年,她英气逼人。杨左心下大震,不动声色的收剑入鞘。他笑了笑:“仙子多礼了。能得美人垂青,在下惶恐。” “不多礼。”任风扬微笑着又一拱手:“季云送些水云果给这位道友赔罪。” “是,师尊。” 一名水云宗弟子听令,将水云果送到杨左手中。 杨左握了握手中的水云果,仿佛又神游至十五年前浩英河边。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一时忘了答礼。好在黑巾法宝,还能将他脸上的失态遮掩。 任风扬再次拱手:“浩英河长流,水云果微甜。道友有空不妨来水云宗做客。” “不敢。”杨左扭头就走,他有点怀疑任风扬已经认出了他。 这次火龙巢穴开启,依旧是七大怛宗把持。十六星宗的入场名额则是在各宗演武台上决出。十几天前,肖英儿在演武台上一剑斩了火龙宗的大弟子,就是为了夺取一个名额。 至于百家散修,和庞大的孤修群体,则需要在火龙洞口的擂台上,拼个血流成河。 这次,火龙巢穴依旧只开放了七个入口,每个入口都由一个恒宗把持。同样,每个入口处都临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擂抬。每个擂抬最多只允许有十人活着,所以现在还有七十个入场名额待定。杨左要做的就是,争那七十分之一。 七十分之一不好争,整个浩英国的练气期修士几乎来了一半。而且来的都是精英,不是练气中期就是练气后期,像扬左一样的练气初期反而来得最少。 七天后,擂抬上的大鼓被敲响,各路散修像潮水一样涌到各个入口处。擂抬战为期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火龙巢穴将开启,到时候活在擂抬上的七十名散修,可以尾随十六星宗的人进入火龙巢穴。 杨左挑的是蓝樱宗把持的入口,入口处人头攒动,沸声不止。蓝樱宗如临大敌,调动了约一百名弟子维持秩序。其中还有灵溪宗,五行宗两个星宗从旁协助,但依然难以控制场面。 从第一刀挥下去后,血就没有停过。那些绝望的,兴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扬左毛骨悚然。 他们互相杀伐,没有道理可讲。先上台的几十人战死至十人,他们默契的结成联盟,毫不留情的击杀胆敢攻擂的人。 一眨眼间,先后二十一名孤修瞬间惨死,他们甚至还未在台上站稳,就被十柄兵器集火秒杀。 “莽夫,竟敢单人闯擂,死不足惜。” 台下有不少人在冷笑,皆是些练气后期的百家散修。杨左背心一寒,暗道人心险恶。 “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们这些孤修才会傻乎乎的上去送死。”扬左身边,一名孤修愤怒的握紧兵器赶紧退了下来。 杨左笑了笑:“他们说的没错,莽夫该死。今天他们侥幸没有死在这个擂台,明天就会死在别的擂台。” 那名孤修向扬左一抱拳:“道友说的没错,在下周谨,受教了。” 杨左抱拳回礼:“不敢。在下绿豆。” “绿豆?挺好的名字。”周谨见杨左明目张胆的带着法宝面具,知道他绝不想被人刨根问底。也就不在这个奇怪的名字上过多纠缠,他转而看向擂抬不甘的道:“难道我们这些孤修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杨左道:“当然有。你没有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结盟了吗?结盟后一起攻上去便成。” 周谨四下看了看,果然发现一些修士正在四处接洽,显然是在组队结盟。他郁闷的看向杨左:“他们为什么不找我们?” 杨左笑了笑:“不是我们,是我。” 周谨狐疑的看着他:“你?” 杨左:“没错是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才练气一层有人愿意过来邀请才怪。不信,你往我哪边站远一点,不出三息的时间必定有人邀你。” 果然,不出三息的时间,就有一名练气后期的修士向周谨走去。周谨指了指扬左,那名修士就为难的摇了摇头。 周谨左右为难,思索良久,还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这个队伍是清一色的练气后期,实力不俗。他面带愧疚的向杨左抱拳:“绿豆兄……” 杨左笑了笑:“既然已经决定就去吧。还有,当心刀子从背后捅进来。” 周谨一愣,又抱了抱拳随那名修士走了。 杨左收回心神看向擂台处,擂抬上又经过了几轮血战,守擂的十人中虽然少了几张旧面孔,但守方的实力却精进了一步。 一个时辰过后,守方的实力达到颠峰状态。最初的十人已经只剩下三人,以这三人为核心,他们已经连续团灭了十九个攻擂同盟。 台下的散修哗的走了大半,他们或者去了另外六个擂台处碰运气,或者已经放弃了。 时间忽然放慢了下来,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团队敢攻上去。那十人每人都经过最少十几轮血战,最差的一个也是练气七层的修士。 台上十人暗暗调息,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现在,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如周谨一样实力强劲的几个团队。他们谁也不愿先出手,倒是给了这十人喘息的机会。 杨左眼睛一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别人在喘息,他拔剑。 嗡的一声颤鸣,玄冰剑出鞘。森冷的气息猛的向擂台卷去,他一剑朝那名练气七层的修士刺去。 一片剑影刀光,十柄武器动了九柄。没有动的那柄武器是一柄同样冰冷的剑,相比玄冰剑只少了些肃杀之气。 一名脸色苍白修士握着那柄剑,指向杨左。他是从开战到现在仅存的三人之一,一手快剑即狠又阴。 他用剑尖指着杨左,笑得阴冷无比:“谁也不要跟我抢那柄剑,那剑是我的。宝剑是用来配英雄的,不是用来配废物的。” 卷一 初入江湖 12道不好走 - 七杀剑仙 - 妈妈叫我乖 “住手,让少宗杀他。”一名修士将手中长戬插进地板,不容置疑的喝令道。那名脸色苍白的修士舔了舔嘴唇,阴沉的笑道:“给我三息时间。” 第一息,九柄武器收了八柄,还有一柄在空中微微一滞。第二息,杨左毫不犹豫就将其击落。第三息,那柄冰冷的剑已递至扬左的后心,杨左一剑割开了那名练气七层修士的咽喉,剑在空中飞快的划了一个大圆弧,“叮”的一声撞在那柄同样冰冷的剑上。 两柄同样冰冷的剑乍一碰撞,就立分高下。玄冰剑比它更冷,更快,更嗜斗。 “滚开。” 玄冰剑上冰冷肃杀的气息,因为主人的愤怒,猛然又是一盛。 “哧”的一声,他身后血雨飞溅。 “好,好快的剑……”那名练气七层的修士捂着脖子,迷茫的道。 那名脸色苍白的修士,被一剑击退,笑意不减反增。他舔了舔飞溅在剑尖的血,脸上因为一种古怪的兴奋涨得通红:“啧,啧,啧,竟然是饮血剑!。” 雪亮的剑身上红光一闪即逝,显然刚饮过血,扬左一呆,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滴血未沾。 “交出饮血剑,我以魔龙宗少主的名义保证,火龙巢穴的名额你有一个。” 杨左手中的玄冰剑“嗡”一声清鸣,似乎在发出抗议,他冷冷一笑:“听到没,它好像不怎么看得起你呢。” 他说着就猛然挥剑指向他:“你说的没错,宝剑是用来配英雄的,不是用来配废物的。” “你……我杀了你!”他涨得通红的脸霎时变得苍白,比白纸更苍白,更薄凉。 杨左笑道:“你不能杀我,但我呆会要偷偷杀掉你。” 那名持戬的修士看了看场间的修士,突然脸色一变,他抻手拦住了脸色苍白的修士:“季凉,不可冲动,杀了他我们只剩九人,于战不利。” 众怒难犯,场间九人除了他魔龙宗三人外,毕竟还有六人。他们虽然敢怒不敢言,但谁又敢保证谁不会生出异心。 季凉把剑一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还有两波人,但愿你不要死在了别人手里,等到了火龙巢穴我亲手送你轮回。” 扬左一愣,笑了笑:“我要是你,呆会就会愉愉下手。趁他们攻上来的时候,背后捅两剑。” 季凉闻言一惊,不由的多看了杨左两眼。 转眼之间,攻擂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一个实力稍弱的团队终于忍不住先下手了。擂台上是一面倒的屠杀,扬左仗着玄冰剑加持的气势,连斩两人。 季凉将一人逼到扬左身边,扬左就杀一个,逼两个,他杀一双。他杀得干净利落,滴血不沾身。 台上台下,引起一阵骚动。 季凉惊怒的看着杨左,道:“你到底是谁!你明目张胆的隐满身份和修为,到底有何企图!” 杨左朝他眨了眨眼,笑道:“绿林好汉出去抢劫的时候,都带着黑巾。你说我带着黑巾法宝是想干什么?当然是趁机抢点有钱人,听说一般宗门越是大,少宗主的本事就越小,带的法宝就越多。 “你别急,呆会我就干掉你。”他说话间,又一剑捅死了一名修士。 他越是风清云淡,季凉眼里的惊怒就更深:“你敢!我是堂堂十六星宗之一,魔龙宗少宗主,谁敢杀我。” “我敢。”杨左一脚将被杀的修士踢下擂抬,冷漠的道。 尸体刚好滚落在周谨的团队边,那名邀请周谨入队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练气七层。”他表情复杂的向周谨:“好厉害,周兄可是他的朋友。” 周谨苦笑道:“荆兄,我只知道他叫绿豆,朋友就谈不上了,我为了加入你们抛弃了他,现在又凭什么做别人的朋友?” 那名荆姓修士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练气一层修士都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名修士接口道:“前一段时间就出了个水云山扬左,能越级击杀练气中期。这个绿豆就更可怕了,竟然一剑就能杀掉一个练气后期。” 荆姓修士咬了咬牙:“既然他不是荆兄朋友那也好办,我二人好呆都是练气八层,等会攻上擂台,第一时间先斩了他。” “这,我们毕竟……” 荆姓修士抽出剑,道:“我们毕竟是敌人,这就是道,道不好走,你若道心不坚赶紧走,我另邀他人入盟。” 说着他看向不远处,抱剑而立的白衣修士,那人年纪青青,修为赫然是练气九层。他本被擂台上的杨左吸引,但就在荆姓修士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忽然转过头来。 他朝他拱了拱手,笑了起来。 荆姓修士立时大喜,就欲走上去攀谈时,白光一闪,那人忽然消失。他擦了擦眼睛看了好一阵子,才在擂台的另一边看见他的身影。 那白衣修士为了躲开他竟然绕了一大圈,他不由的一阵苦笑。 苦笑声没多久就出现在周谨脸上,众怒难犯,道不好走,他甚至已无道可走,他一阵迷惘,已被九名盟友逼上梁山。 梁山上至少有酒有肉,擂台上却只有冷冷的刀光,和注定要变凉的热血。血是他盟友的血,不过片刻他们被杀了五人。 他和另外四人开始围攻杨左,他不知道手中的刀是如何砍向杨左的,可杨左的剑却毫不留情,他失神间被他连刺两剑,血一触及他的剑锋就被吸走。 “周谨,再不卖力点,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荆姓修士吃力的挡住扬左一剑,焦急的吼了起来。 周谨豁然一惊,挥刀就砍,一刀砍在杨左的后背上,鲜血横流。他愣了愣,没有想到杨左竟然在此时转身。 杨左一声闷哼,手中剑毫不犹豫的刺出,刺向从身后扑来的魔龙宗少主季凉。季凉一惊,赶忙挥剑格挡。 他没有想到杨左在五人围攻下,竟然还敢回头杀他。他更没想到的是,他挡了个空。原本刺向他的一剑,刺进了持戬的魔龙宗修士。 他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抬脚将他踹飞,紧接着剑光又一闪,他凶狠的向周谨砍去。 “噗”周谨吐出一口血,不敢相信的看着从背心透刺而出的剑,他无法相信,这剑竟然是邀他入盟的荆姓修士的剑。 “我本提醒过你,刀子会从背后捅进来的。”杨左手一抖,剑停在了他的颈边。 “道不好走,你能原凉我吗?”他看着透体而出的剑锋,悲凉一笑。 杨左的手又一抖,静止的剑突然狠狠切开了他的咽喉。 “道不好走,你走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