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 七钥记 - 鱼寄晚 1.楔子 四域九州,中州执牛耳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天有不测之风云,中州亦有争斗,楚氏大族与檀室皇族操戈,檀室皇族败,传檀室皇族举皇族之力打开落桑城之门,举朝迁入城,中州空,楚氏大族叛于皇族,永禁锢于中州,非不能踏出一步。 至此,天象大乱,中州无主,各地割据,各占一方。 此事记载《四域.中州志》,对于这段十二年的往事,说书先生总爱拿出来戏说一番,至于中州之事是真是假,也没有人能说的明白了,毕竟中州痕迹已然消无,不复存在。 落桑城倒是为人们津津乐道,谣传,落桑城内遍地黄金,富得流油,充满神秘色彩,也是这戏台上的说书先生最爱说的一个桥段,每逢说起此桥段,茶馆都会人满为患,说者滔滔不绝,听者犹然未尽,百听不厌。 今日茶馆里说书先生正好要说上一段,是以茶馆里早就坐满了人,且个个颇为兴奋,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来,相较于茶馆内热闹的气氛中,有一桌倒是显得格外安静,那一桌的人身披斗篷,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一杯接一杯悠然的喝着杯中的茶,看起来倒是像来歇脚的江湖散客。 “啪”只见台上三刻惊木一拍,全场肃静,说书先生厚重的声音响了起来:“天之尽头,落桑始为镜像,日出西边,日落东边……” “世传需以血为引,七星引路,七罪花恕罪,七生七世的仇恨情仇爱而不得,方为原罪,琉璃钥匙方能打开落桑城,是以落桑城只待有缘人开启。” 重重的一句尾音,加上“啪”的一声,三刻惊木一拍,这落桑城的桥段说书先生算是说完了,扇子摇了摇,退了场,只留下茶馆里听客犹然未尽,开始谈论起来: “天的尽头,地的初始,这听着就玄乎,也不知道在哪,还真让人好奇?” “可不是吗?只能是个传说,那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找到的?” “你说,谁会是那个有缘人打开那落桑城呢?” “……………” 那穿斗笠喝茶的一桌,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桌上摆放整齐的茶碗。 郊外,不远处,一个石头上远端坐着一人,只见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如墨的三千青丝披散下来,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如冬日腊梅,孤香自寒中来,犹如方外之人,旁边脱下的斗笠,赫然就是那茶馆中穿斗笠的人。 前边跪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此刻正拿着那三刻惊木,正是那说书先生。 “老朽,参见殿下,想不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殿下,真是苍天开了眼,老朽已然无憾了。”那说书先生一边作揖,一边激动的说道。 石头上端坐着的人,扶起了跪在前边的说书先生,道:“先生严重了,若是没有先生的筹谋,本宫又何以见到先生呢,说起来自当是本宫要感谢先生!”说着正式向说书先生作揖。 那说书扶起白衣男子,热泪盈眶说道:“殿下莫要如此,老朽惭愧,莫不敢当,如今这四域九州已然没有了中州的踪迹,老朽愧对先人,着实惭愧。” “时也,运也,命也,无关其他人其他事,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打开落桑城,让我檀室一族重见天日。” “殿下说甚好,老朽这十二年来,都在各地说书游历,一直寻找打开落桑城的线索。” 白衣男子道:“这线索,可是先生结尾说的,以血为引,七星引路,七罪花恕罪,琉璃钥匙这几样方能打开落桑城?” 那说书先生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殿下甚是聪慧,不错,正是需要这几样东西,世人皆说落桑城是个传说,却不料这落桑城确确实实存在,当日大长公主殿下动用皇族之力打开落桑城,举城迁入,宗祀给出打开落桑城的解法,老朽说书游历十二载,对于七星,七罪花有一些了解,可就是血引和琉璃钥匙行踪缥缈,没有过多的线索。” “哦,这七星指的是?七罪花又指的是?”白衣男子问道。 “殿下莫急”说书先生说着,拿出了一份图纸递给了白衣男子,男子接过图,细细的看了一番,见是四域九州的大致地图,奇的是上面只勾画了一个勺子一样的形状,便什么都没有了,白衣男子拿着图纸疑惑的看着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 白衣男子见此,问道:“先生莫不是有什么顾虑?” 说书先生忐忑的道:“这图纸上线索便是那七星和七罪花的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先生但说无妨。” “是有关琉璃钥匙的线索,老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先生,这钥匙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钥匙有传言在西域东篱宫,坐落在崇明峰,老朽本来是要去一探究竟,奈何那宫中之人甚是凶残,借助南疆的秘术,研制出一种天奴环,只要套上此环,神智顷刻失魂,从此为奴为婢,任人驱使,甚是骇人?” “哦,当真如此邪门?”白衣男子问道。 说书先生点了点头,似是对东篱宫忌讳莫深。 白衣男子看着手上的星星点点黑斑,再怎么邪门,这东篱宫还是要走一趟。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章 落难公子 - 七钥记 - 鱼寄晚 西域的崇明峰上,云雾缭绕,落叶枫林,当深秋将至时,漫山遍野都是枫叶飘落时,遍野的枫叶,通透的红似是染红了半边天,浅浅的霜浸染着半边红枫,袅袅的云烟,犹如人间仙境,许多文人侠客都会到崇明峰上咏诗伤秋赏枫,欣赏这如同画卷般的景色,但自从十二年前东篱宫退隐西域崇明峰,加之天奴制的实行,便再无文人墨客敢上崇明峰,在西域流传了很广的一句话便是“一入东篱宫,生死不相知。” 崇明峰望月台 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孤飞一片雪,百里见枫霜,小径两旁尤见遍地的红枫落叶,北宸雨着一身月白衣,外搭雪白狐狸毛的坎肩,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不施脂粉的俏脸上显得有些苍白,若不是步子迈的稳,真让人有种错觉,怕是一阵风会把人刮走了。 崇明峰落叶枫景号称西域一绝,而望月台便是崇明峰的景中景,枫林、枫叶、云烟如一抹画卷,在望月台铺展开来,美不胜收,望月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将整个枫林之景尽收在眼底,此人一身黑衣,铮铮傲骨,飒爽英姿,颇有令世间万物为刍狗的气势。 北宸雨登上望月台,对那人行了一礼,恭敬道:“参见教主。” 风吹着黑色衣角咧咧做响,黑衣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留意到背后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到来人,依旧是傲立的站着,甚至连动都不曾,北宸雨登上望月台眺望,丝丝的云烟,栩栩飘落的枫叶,扑面而来的凉意,思绪宁静下来,渐渐的一个人沉迷于自己的思绪中,二人久久站在望月台上,似是被美景吸引了,不发一言。 许久黑衣人道了句:“来了”打破了这一宁静。 “是。”北宸雨恭敬的回道。 “这三年的生活如何?”擎天转身看着北宸雨问道。 北宸雨,北系护法,是东篱宫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她自八岁凭着信物被东篱宫寻回,十二岁时因自身宿疾之故,武功不能再精进半分,便从北系退居到半阙楼,自我放逐,至此沉静三年,终日不出半阙楼, 对比三年前,北宸雨身上似是多了一丝暮色沉沉之气。 “还行。”北宸雨回道,似是有些僵硬。 擎天微微皱起眉头,七年前他接回的北宸雨说不上多么的活泼,但是胜在有一抹生气,可现在连他都不确定,放任北宸雨幽居到半阙楼到底是对还是错。 “雨儿,这望月台是崇明峰的景中景,而此时正值深秋,深秋的落枫之景又是一绝,年纪轻轻,是该从半阙楼出来,该多走走看看。” 北宸雨看着眼前的人,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复又行了一礼,回道:“教主说的是。” 擎天,一抬手免了北宸雨的行礼,对着北宸雨嘘寒问暖道:“这几年,宫中事多杂乱,许久没有见到雨儿了,我记得当时从外面接回雨儿时,雨儿还才这么大,说着用手比划了下,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视线似是拉回到北宸雨被接回东篱宫的那年,对,就是那年,那么的惨烈,北宸雨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擎天看着北宸雨的细微的表情,还是有那么一丝庆幸,幸好没有因为他的疏忽和放任,把该是活泼开朗年纪的女生培养成七老八十的老头,有表情还是好的。 “近几年因宫中庶务,也是许久没见大长老和朔玉。” 北宸雨听见大长老,朔玉,不禁眼神暗了暗,擎天注意着北宸雨的表情,脸上的面色也是一凝,问道:“难不成大长老和朔玉自三年前去南疆,一直未归?” 北宸雨神情闪过一丝慌乱,似带着压抑般,点了点头,说道:“若不是因为我,大长老和朔玉哥哥也不会去南疆,也不会杳无音信,更不会至今未归。” 擎天皱起眉头看着北宸雨,缓缓说道:“这就是你执意搬到半阙楼的缘故?” 北宸雨垂着头,这一次她并没有回擎天的问话。 擎天一阵叹息,对于北宸雨他也是有愧,并没有像接她回来承诺的那样,照顾好她,对着北宸雨说道: “三年前是本座照拂不周,让雨儿一人冷冷清清的呆在半阙楼三年,依本座看这东篱宫大大小小之地都有天奴做杂扫,唯独半阙楼没有,反倒是本座更显本座照拂不周,本座前些时候俘获了一个天奴,就给雨儿留在半阙楼做杂扫。” 北宸雨一愣,呆呆的看着擎天,她虽然是觉得有愧于大长老和朔玉哥哥,可并不是完全因为他们才搬进半阙楼,她只是求一个安静,只眼下又多一个天奴,还是教主亲自俘获的,她还安静得了吗?连忙推拒道:“这半阙楼就这么巴掌一块地,属下实在养不起这天奴。” 擎天一听,见北宸雨的表情生动多了,不禁多了一抹笑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哪还敢放任北宸雨继续呆在半阙楼,要是等大长老和东方朔玉回来,看着之前鲜活的少女,明显变成了老太太,还不找他要个说法,那他能安静吗? 北宸雨不禁有一种扶额的冲动,她实在没精力去养天奴,故作柔弱,哀凄凄的说道:“是属下不争气,要怨只能怨属下,怨不得别人,连累的大长老顾不上休整便带着朔玉哥哥这几年都在南疆寻药,属下却只能躲在半阙楼伤风悲秋,这着实不应该。” “雨儿,能这样想,甚好,本座有愧于北系众长老的托付,没有好好的照拂雨儿,实在是有愧。”擎天略带伤感的说道,“不过雨儿乃堂堂北系护法,这半阙楼也是这般冷清,也是需要个人打扫。 擎天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冠冕堂皇的,北宸雨听出了这是要硬塞了,不禁有些心塞塞,她是为什么要出这趟门,回去还得带一个拖油瓶。 擎天一个招手,只见出现一个倒在地上血迹斑斑着雪色暗纹长袍的少年,小有垢面,但不掩他出众的气质,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如冬日腊梅,孤香自寒中来,他抬眼那一刹那,正好看到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正如破茧的蝴蝶,优雅而慢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如墨一般的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寒冷、淡定而深不见底。 好一个姿容一绝的少年,这般少年做了天奴,北宸雨心里略微替他惋惜,虽然这三年她没有实际参与宫中庶务,但是对天奴她还是略有耳闻,天奴制的推行完全是那一帮西域宵小咎由自取,但是对眼前这少年来说,她却生出一抹同情,谁家翩翩少年郎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偏要来闯这崇明峰呢,还是撞到了教主的手上,这运气也没谁有了。 倒在地上的雪色暗纹长袍的少年抬眼看了北宸雨,接着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北宸雨:“……….” “对了,到时候去慎刑殿走一趟。”擎天说完,便离开了望月台。 北宸雨:“………”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影子,北宸雨瘪瘪嘴,特想说一句,就不能帮她把人弄回去吗?可是终归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第三章 慎刑殿 一 - 七钥记 - 鱼寄晚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琉璃色般流光溢彩,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一身月白色的衣服,显得疏离冷清,北宸雨在半阙楼最常做的便是抱着白白,站在岸边,看着湖边落叶。 “弄好了吗?”声音冷冷清清的响了起来。 “这…..”地上跪俯的玄衣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北宸雨的问话,在床上躺着那人明明是重伤在身,可他们几个玄卫却怎么也近不了那男子的身。 “嗯”声音扬起了第二个声调,北宸雨转身琉璃般的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玄卫。 跪在地上的玄卫,似是感受到了一丝冷意,不敢抬头,他直觉护法带回来的人,有点邪门,但是实在没办法开口解释,总不能说他们几个堂堂的玄卫高手,奈何不了一个重伤的人,甚至连近身都做不到吧。 北宸雨皱起眉头,略过玄卫,朝着西阁走去,是因为这几年在半阙楼,没有给玄卫锻炼的机会吗?连一个重伤的人都搞不定? 推开西阁的门,北宸雨抱着白白踏进去,看到剩余的几个玄卫似是被围困在男子榻前,手足无措,北宸雨的琉璃色的眸子越是闪过一丝不耐之意。 “又晕过去了。”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却让人感觉到了冷意。 众玄卫见到西阁突然多出的一个人,很是诧异,一看是北宸雨,连忙跪下行礼:“参见护法。” “都去刑罚堂领罚”此时声音的冷意已经渗入到骨子里,众玄卫领命消失在西阁中。 北宸雨看着消失的身影如同看着一帮废物般,她吩咐他们将人带去慎刑殿登记,这么多人奈何不过一个重伤的人,果然是在半阙楼颓废太久,连这一帮人也跟着不思进取。 北宸雨手中弹出一颗黑执棋,与此同时躺在榻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眸子,他抬眼那一刹那,正好看到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正如破茧的蝴蝶,优雅而慢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如墨一般的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寒冷、淡定而深不见底。 两两对视,北宸雨生出一抹凝重,不多时,榻上的少年咳嗽了起来,咳出了一丝血色,果然是重伤在身,这样就还好。 北宸雨说道:“起来吧。” 不多时,北宸雨抱着白白,后面跟着姿容一绝的少年,踏出了半阙楼,这还是三年她首次踏了出来,没有传召,没有密令,是她自己踏了出来。 敞开阁门的那一刻,半阙阁的消息就如同炸锅传开了。 不过甚少人会将眼前这抱着兔子的少女与北护法联系起来,在他们想象中北护法就算再弱,也不至于像眼前这少女般弱不禁风,其实很多时候,误会就是这么由来。 慎刑殿是掌管天奴的殿堂,也是东篱宫退隐西域,新增的一座殿堂,直属于暗卫一支直接管辖,它开设这么久,北宸雨还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慎刑殿沿袭了暗卫一贯的风格,清一色都是用黑色装潢,一进门,还是让人稍感不适,有那么些微的阴郁,与之相反的是,尽管是偏暗系装潢风格,这慎刑殿还是挤满了不少人。 北宸雨抱着白白也不急,在长龙般的队伍中排起对来,那绝色的少年也跟着排在身后,相对于其他的队形,北宸雨这一组合倒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首先抱着兔子的少女很惹眼,而站在少女身后的少年太刺眼,亮到让人觉得刺眼,殿中不少姑娘都偷偷的对着那少年侧目,甚至有些胆大的直溜溜的看着那少年,仿佛要从那少年脸上看出花来,北宸雨皱着眉,显然在半阙楼一个人呆久了,对于人群,尤其是这么热烈的人群,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知是因为那些视线太过灼热,还是其他的,少年皱着眉,开始闭起眼睛,静静的排在北宸雨身后。 看着抛媚眼,万般热切的电光,都换不来少年的一个对视,胆大的女子不甘心,开始打起北宸雨的注意,上前跟北宸雨套起了近乎,于是,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小妹妹,你怀里的兔子好可爱呀,就跟你一样可爱?”那女子笑颜如花的看着北宸雨,表情看起来要有多热情就有多热情。 北宸雨“………..” “小妹妹”,北宸雨着实被噎了一下,她今年刚好是及笄,况且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也不大,她哪里让人感觉小了,还有谁夸人会把人跟畜生比较可爱,而且她还跟畜生一样可爱,她近几年不出半阙楼,东篱宫的族学都这么教导人了吗? 那女子见四只眼睛同时怔怔的看着她,一双琉璃色,一双红通通的,果然宠物都跟主人是一样的,便俞是和颜悦色的对着北宸雨说道:“小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你做一个交易,你将你后边的小哥换给我可好。” 北宸雨内心,呵呵的笑了一声,从她回到东篱宫,还真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不得不说,有些佩服眼前这女子。 那女子眼看北宸雨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转了个方向,她漾铃心里有些窝火,难得的和颜悦色,居然有人不领情,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不过想着这绝色的少年,只要将他讨了过来,献给花堂主就是大功一件,她还是忍着怒火,面上和善道:“小妹妹,你就跟我换吧,这么俊帅的小哥,在你的手上也没什么用处。” “滚”,饶是北宸雨再怎么不想计较,听见这么大胆的话,也有些不喜,更不喜她身上的那股狐媚的味道。 这一声“滚”似是让这个沸腾的慎刑殿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北宸雨,觉得有些面生,心想这么精致的少女怕是要倒霉了,有些不忍,但是看着漾铃,又不敢上前,谁都知道漾铃是花堂主最宠幸的侍女,花堂主又是花统领的姐姐,这慎刑殿的人多少都会给漾铃面子,况且花堂主的很多出众的天奴,都是漾铃找的,当然很多就是在慎刑殿换过去,这样的潜规则由来已久,只是眼前这精致的少女来慎刑殿规矩都没弄清楚,这吃亏实在没办法。 漾铃火了,冲着北宸雨嗓门大了起来:“你让谁滚?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想着跟你换个天奴,还矫情起来。” 眼看着要闹大,慎刑殿的管事也怕到时不好收场,赶忙上去打圆场,挤眉弄眼的示意着北宸雨,说道:“姑娘,您看这事闹大了也不好,要不您就跟漾铃姑娘交换了得了,我这慎刑殿还有好一些天奴,要不您在我这里挑一个。” “滚”北宸雨皱起眉头已经是有些不耐。 慎刑殿管事见北宸雨还是这个态度,这圆场着实不好打,费力不讨好,这精致的姑娘态度怎么这么倔呢? 连续的两声“滚”让漾铃窝火到极点,她在慎刑殿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扬起手中的鞭子,鞭挞了两声,甩起鞭子就冲北宸雨脸上招呼,真是狠辣,一出手,就毁人容貌。 眼看着这鞭子就要打到北宸雨脸上,,围观的人到底都是各系底下的人,那还敢得罪漾铃,有些不忍的人已经扭过头去不忍看,有些好事的人,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那条鞭子,似是等着血花肆意。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被鞭子打的人没事,扬鞭子出了事,漾铃倒在了地上,摔成了狗啃泥,被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扶了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脸滔天的恨意瞪着北宸雨,之前上前打圆场的管事,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刚忙上前去劝北宸雨,想把漾铃的来头告诉北宸雨,想要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宫中除了各系的演武场是禁止私斗动武,如今动了手,再出条人命就更危险了。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第四章慎刑殿二 - 七钥记 - 鱼寄晚 而就在这时,一阵掌声响了起来,随着掌声,走进一个人,三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晳,颇有些富态,赫然就是慎刑殿的堂主唐晟,拍着手掌道:“两位姑娘好胆色,居然敢在慎刑殿动手。” 漾铃捂着流血的鼻子,一看是慎刑殿的唐堂主,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推开身边扶着她的人,冲到唐晟的跟前,首先叫屈起来。 “堂主,你要替奴婢做主,那贱婢竟然不管不顾的敢在慎刑殿伤奴。” 慎刑殿的众人看着漾铃这般不要脸的程度,也委实看不过去,可是有什么办法,谁叫她后边的主子他们得罪不起,能到慎刑殿来的不都是宫中做一些打杂之事的人,细微末节,谁敢上前吭声呢? 站在北宸雨旁的管事,一看是堂主来,脸色也不禁难看起来,哎,这圆场是难打了,叹息了一声,退在一边,左右今天的事都是一个罚躲不了的了,也不知道身旁精致的姑娘是心大,还是来路大,到这会了还是这般镇定。 唐晟见漾铃伤成这样,明面上跟花堂主着实不好交代,虽然两人都贵为堂主,但也分亲疏,尤其是那花堂主的姐姐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样就更应该给个交代了。 “这宫中除了演武场,其余殿堂禁止动武,来人把人压下去按宫中律法处置。” 唐晟的话是这般说,漾铃在他的身后,自然押下去按宫法处置的是北宸雨,眼看着要碰到北宸雨,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北宸雨一丈中始终都过不去,这样的身法还真有些邪门。 北宸雨眼看着小的来欺负完,之后大的又来挑衅,一群苍蝇着实烦不胜烦,站的也累了,竟至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一直跟在北宸雨身后的那少年从开始闭上双眼到现在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角若有若无扬起的弧度,不过这般模样更是让殿内的小姑娘看痴了,这会北宸雨动了,他便也跟着动了,依旧站在北宸雨身后,站定后,依旧闭上双眼,似是发生什么都与之无关。 唐晟看着北宸雨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脸色着实有点难看,一出手,几招内便废了那功法禁制,对着慎刑殿的人使了个眼色,眼看着就要碰到北宸雨的肩膀时,被一阵莫名的震开了,一时间慎刑殿的人倒了一片。 唐晟的脸色一片铁青,他接任慎刑殿堂主三年,慎刑殿主管天奴,平时都是那些个不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倒好,仗着一些功法,敢在慎刑殿撒野,动起手来,看着躺倒的一片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打脸呢?唐晟运起功法,正想亲自动手,却被一道声音意外呵住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手?” 众人抬眼看慎刑殿外来了一人,一身大红色撒花烟罗衫,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步态轻盈柔美,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如同娇嫩的花瓣般,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这般模样不是南系的护法,还会有谁敢呵斥一个堂主,众人顿时跪倒一片,齐声参拜:“参见护法。” 东篱宫于十二年前的一役,受到重创,退隐崇明峰,宫中四系,也只剩下南北两系,来的人正是南系的护法,惊才绝艳,天赋极佳的南纤染。 这众人齐齐跪倒一片,北宸雨依旧坐着,也不知道从哪端起一杯茶,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那跪倒在旁边的管事瞟了一眼北宸雨,想要提醒,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这让他怎么说?就连那姑娘身边的天奴依旧是站的笔直,如同青葱一般,在慎刑殿中甚是惹眼,就这般模样,他还有能耐提醒吗?这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还只是心大? 南纤染纯粹是想看一场热闹,她接到消息说闭门三年的半阙楼开殿门了,起初她还有点诧异,北宸雨不像是为了一纸诏令,就轻易改变的人,当她听说有一个抱着兔子,身着白衣,人畜无害的少女走出了半阕楼,她才确认,北宸雨是真的踏出了半阙楼,她那只宝贝的兔子从不假于人手,抱着兔子的人,不是北宸雨,还会有谁? 不过北宸这家伙从来都是躲躲藏藏的,真正知道那抱着兔子的少女是北宸雨的还真为数不多,所以当她听到北宸被形容成人畜无害的时候,她也不禁笑的很欢快,将北宸与一只兽在一起比较,好听一点人畜无害,不好听一点禽兽不如,哎怎么样都跟兽沾了边。 不过南纤染抬眼看着坐在位置上喝茶的北宸雨,一阵感叹,这姑娘还真是心宽,都被欺负成那样,都不出声,还能有闲情逸致喝茶,这一点她很佩服,她是不是出场太早了,既然正主都能没事的喝茶,她也就当过来喝喝茶,尝尝慎刑殿茶的味道。 众人跪俯一片,没喊起,便一直跪着,众人的忐忑起来了,好奇那白衣姑娘的身份,南护法居然没有怪罪,而且既然能跟南护法一起坐着喝茶,按道理位置也不低,可是与南护法齐名的那人三年不曾踏出半阙楼,没理由今天这么凑巧踏出了半阙楼,还刚好在这慎刑殿中。 可不是不凑巧吗?三年不出,一踏出来,还真在这慎刑殿中,悠然的喝茶。 北宸雨喝着杯中的茶,这茶质量着实没有半阙楼的好,可也让她喝了整整的一杯,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属下参见北护法”,齐整整的跪了一片的玄卫在北宸雨跟前。 慎刑殿的众人一听,复又整齐参拜了一遍北护法,殿中的各人脸色各异,那漾铃脸色苍白了又白,最后直接晕了过去,唐晟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想着自己堂堂一个堂主,隶属于暗卫管辖,北系还不至于处置他,这样想着,把心稍微收了收。 北宸雨已经放下杯中那盏茶,以手指轻点桌面,轻轻的说道:“处置吧。” 玄卫利落的将漾铃带了下去,至于唐晟,北护法另有处置,毕竟一掌过去也是便宜了他。 北宸雨起身对着跪在旁边的管事说道:“本座这边可能要插个队了,麻烦你将本座身后的这个人带去备案。” 那管事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想这少女还真是来头大呀,恭敬的起身行了一礼后,对着少年做出请的姿势。 一直站在身后的少年此时睁开那如同黑曜石的眸子,如同深渊般,叫人看不出表情,深深的看了眼北宸雨,似是要一眼望穿,牢牢记住,嘴边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便跟着管事一道去了备案。 南纤染看着那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宸雨,问道:“北宸,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养天奴了。” 北宸雨本来就话少,加上之前的事情,现在连话都不怎么想说,自然也不会回答南纤染,倒是北宸雨怀里的兔子白白,见着南纤染,两只兔耳朵直直的竖了起来,万分警惕,如临大敌,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看了南纤染一会,似是兔脑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挣扎着从北宸雨怀里逃出,溜了个没影。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值得怀疑了,北宸雨琉璃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南纤染。 不怪北宸雨的眸子太过深沉,要怪就怪那只兔子记性太好,每每都能认她出来,事到如今南纤染也只能去将那只叫白白的兔子找回来。 北宸雨站着,跪倒在地上的人依旧跪着,一圈圈如同波心亭荡的波纹,北宸雨抬了抬手,径自走出了慎刑殿。 慎刑殿余下的人见着消失的那抹白色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任谁也想不到三年不出半阙楼的北护法,会在今日踏出了半阙楼,唐晟那富态的脸上就不那么好看了,他留意到那暗卫略带挑衅的眼神,想着今天的事也没那么容易结束,他可要怎么办才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落木棠 - 七钥记 - 鱼寄晚 管事恭敬的领着少年到后堂备案,好一个俊逸偏偏的少年郎,不免又是惊艳了一番,也难怪刚刚在前殿那些人为了他大打出手,真当是美色惑人,同时又颇为叹惋,来慎刑殿备案的都是成为东篱宫的天奴,这样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要是在脸上刺字了,就真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管事简单的跟少年说了备案的流程,见少年还是这般从容,不禁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北系那边的人,都这么这般,还是说单单半阙楼是这样,之前的北护法就不说了,凭空出现的一座大佛,要知道一旦在脸上刺一个奴字,一辈子都在这东篱宫为奴了,还不提扣上天奴环,一旦扣上了,恐神智都有些迷失,那些俘虏的人进到这后台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他见过太多各种反应的人,可是还是第一次见什么反应也没有的人。 “既然流程都熟悉了,现在就开始备案了,请问小哥的姓名?”管事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簿子开始边问边记。 “容寻”声音冷清,犹如寒冬腊梅般出尘。 管事一听,拿笔拍拍脑袋,心想他怎么会突然忘了这茬,一旦成为东篱宫的天奴,之前的名字便不再用,主人便会重新赐名,意味着新生,转而充满希冀的望着叫容寻的俊朗的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北护法有没有特别说什么?” 容寻挑挑眉,黑曜石的眸子看着管事,眸子里透着玩味,并不回答管事的问话。 管事眼见这样也不敢多问,擦了擦额头的汗,低着头,拿着笔把“容寻”这两个字记在簿子里,剩下的问题着实不好问,本来备案就是捉人的一方和被捉的一方是一起,可如今就剩下这被捉的一方,总不至于,他的下句问话是“小哥你是在那里被捉的?被捉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你是败在那个招式上,被捉的地点是在哪里?”照这般的问法,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不说,你还指望别人再将这伤心事又重复的复述一遍? 这般备案,着实有点让人苦恼,管事咬着笔头苦苦思索,室内时不时被一阵咳嗽的声音打断,容寻时不时以手掩鼻,咳嗽一番,若是不留意看,容寻的脸色似是苍白了几分,原本白净的修长的手似是一阵黑点,一阵白净,反复循环,容寻看似咳嗽,实则是不断压制,不多时容寻竟咳出一血色,顺着手缓缓的流到地上。 管事一看容寻这般模样,也是被惊吓到了,眼看着容寻的脸色苍白到极点,管事拿着天奴环,略显犹豫,他不知道以容寻现在的身子骨,还能不能受住这天奴环,毕竟上边附有南疆秘术,但这是慎刑殿,一咬牙还是给容寻带上了这天奴环,没成想刚扣好,容寻便晕了过去。 一树的落叶棠花开,落叶棠是西域特有的一种花,只在深秋开放,形状如同梨花,深秋时,红的枫叶,白的落叶棠,一红一白为崇明峰增色不少,古人曾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而一阵秋风,崇明峰的落叶棠已经花尽开,一朵朵,一瓣瓣,仿若下了一场雪般。 北宸雨站在一株落叶棠下,静静的看着这一树的落叶棠花开,一阵风,栩栩落下朵朵花瓣,一眨眼又到落花时节,抚上腰间的琉璃玉决,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也是这么一株落木棠,也是深秋花开的季节,一路上都飘着落木棠的花瓣,只是那花瓣不是白的,是如同血一样红。 那时她还未被寻回宫中,她已经记不清爹娘的模样,只记得一直跟着奶娘,那段日子过得尤其艰辛,食不果腹,东躲西藏,好不可怜,到处都是逃荒的人,奶娘带着她四处流离。 途中有一家富户,她们家的小姐跟她一般大,许是见她跟奶娘可怜,便央求着富户收留了她和奶娘,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天上的星辰。 就这样她和奶娘被富户收留了,被收留的日子或许是让人最放心的日子,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也不用跟着奶娘躲躲藏藏,还有小姐和一个年岁一样的丫鬟一起玩耍,三个人每日里做一些小游戏,甚是欢快。 然而好景不长,在途经云州时遇到了劫匪,见人就杀,烧伤掠夺,那劫匪杀红了眼,一个都不放过,整队的人马都被屠戮了一遭,到最后只剩下小姐,她,丫鬟。 刀光剑影间,那小姐姐挡在了她的身前,她就这样躲过了一劫,也正是因为那次她被寻回宫中。 落木棠花飘过,回忆有时是会让人觉得惨痛。 北宸雨似是感受到了别的气息,从思绪中醒来,看了一眼跪在身侧的玄卫,逐渐收敛了空气中的那抹愁思。 “幸好,你们行动的还算快,本座想着若是那一盏茶喝完了,你们还没出现,这玄卫是不是得换人了?”北宸雨漫不经心的说道。 “属下知罪”玄卫统领嘴上恭敬的回道,可着实内心有点冤,因着早上的事情挨了一顿杖刑,刚刚挨完,赶去慎刑殿,便遇到之前的情景,这实在是不能怪他们慢,谁也想不到三年不出半阙楼的小主子,今天会踏出殿门,这一出门,半天的光景都不到,就遇人挑事生非。 “事情办的怎么样?” “禀护法,漾铃已经处置了,至于唐晟………”他后半段话没说出来,他没明白护法为什么没处理唐晟,那家伙一看就没少干欺凌之事,正好借这个由头拿下,一来立威,毕竟护法三年没出半阙楼,既然踏出殿门,也不是能让欺负的,二来警告,大长老已经外出多时,北系纵然低调,也不是任人揉捏,毕竟护法仍是北系的正统。 北宸雨看了跪在一侧的护法,似是看透玄卫统领的想法,但她并不言语,嘴角莞尔勾起一抹笑意,她既不点破也不回答,竟自挥了挥手。 那玄卫统领领命,消失在落叶棠树下,一朵花开从指间飘过,北宸雨看着这一树的落叶棠,既然察觉不安,必定会有所行动,有行动又怎么能保证不出个意外什么的呢?所以她何必去做这出头鸟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章 笺罗 - 七钥记 - 鱼寄晚 “这可不能啊?”管事跪在一旁,哆哆嗦嗦是说道。 “为什么不能?”一身着淡紫色衣衫乌黑的头发的少女,站在管事身旁淡淡的说道,带着迫人的意味。 那人一身淡紫衣,发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上面垂着流苏,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耳旁两坠银蝴蝶,,略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刺骨的笑意。 “这是北护法的天奴。”管事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一遍擦着额头的冷汗,一遍颤巍巍的说道。 “这人都死了,还分谁的是谁的吗?管事,你说呢?”那声“呢”的声音拖的音调特别的长,紫衣少女冷眼的看着跪着地上的管事,仿佛是在看死人般。 “这……….”管事当即汗如雨下,怎么擦都擦不完,北护法他得罪不起,眼前这少女他也不想得罪,这实在是要让他死的节奏呀。 “既然,管事无话可说,这人我就带走了。”说完视线扫了一眼晕到在椅子上的容寻,果然是姿容一绝,这般天奴,漾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管事看着紫色少女渐远的身影,瘫坐在地上,背后一片濡湿,地上有一摊水渍,脸色吓的煞白,管事难过的想着:这下可完了,他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只是,人还刚被未被带出慎刑殿,便遇到了站在那落叶棠下的北宸雨,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那栩栩落下的落叶棠花,反衬出一抹云淡风轻,合该北宸雨就是这般的淡然出尘。 “参加北护法”众人行礼道。 北宸雨以手拂过落叶棠飘下的花瓣,转过身对那紫色衣裳的女子道:“小橙,许久未见。” 那被唤作小橙的女子,脸色忽变,变的极其古怪,抬眼看着北宸雨,幽幽的说道:“是你,奴不叫小橙,唤作笺罗。” “不管是小橙还是笺罗,只要那人是你便好,三年已过,你可还好。”熟悉北宸雨的人都知道,她很少说话,要么说话没音调,这般带着关切的语气,还是头一回。 “我好不好,与你可有半点关系,倘若现在没见到你,我怕是会更好。”笺罗一字一句的说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跟在笺罗后面的两个护卫,听着那紫衣少女的回话,当下就在抖,东篱宫等级森严,这笺罗还真是大胆,敢对北护法这么说,也不怕北护法动怒吗?可北护法熟稔的语气也让人摸不准笺罗跟北护法是什么关系? “哦,如此说来,你可还是在怪我吗?”北宸雨声音忽有些低沉,似是那场惨案又历历在目,带有一丝惆怅。 “你不用这般惺惺作态,当初你被寻回这宫中,付出了什么代价,相信你也不会忘,我也更不会忘记!” “是的,我不会忘,”说着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现下眼看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笺罗“哼”了一声,并不回北宸雨的话,带着那两护卫扶着容寻就想走,只是北宸雨杵在那个位置,想走,还得北宸雨挪挪位置。 “让开”笺罗大声说道。 北宸雨依旧直直的的站在那个位置,并不移开分毫,也不因笺罗的话动怒,淡淡的说道:“你们想走可以,把那个人留下。” “你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吗?你若是把这个人,给我,我会很好。”笺罗走在北宸雨的身前,看着北宸雨一字一句的狡黠的说道。 北宸雨琉璃色的眸子倒映出那淡紫色的影子,似是浅浅拂过一丝失望之意,缓缓的回道:“他,你们带不走。” “怎么,你不肯给,你这般道貌岸然的模样要装给谁看?”笺罗冷笑的说道。 北宸雨琉璃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笺罗,并不说话。 笺罗看见北宸雨这般模样,仿若看到了当初的那一幕,那身穿锦绣华服的小姐不顾一切拦在北宸雨身前,为她挡住生死的模样,她为何可以这般理所当然,难道别人的付出在北宸雨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真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这般铁石心肠,若是当初没有我家小姐,你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还被寻回到这东篱宫中?” 北宸雨看着笺罗拂过恨意的眼睛,想到了那惨烈一幕,不由的叹息一声,但是仍不见她让出半步,仍是坚定道:“这个人真的不能给你。” “他,我是要定了。”笺罗说完,恼怒的挥出一掌,毫无预兆的朝北宸雨的方向直直的打了过去。 北宸雨依旧毫无动静,不见让出半步,也不出手防御,硬是生生的受了笺罗的一掌,静谧的空气中似是除了掌风的声音,多了几声闷哼的声音。 笺罗见北宸雨仍是稳稳的站在那里,大声的说道:“好,好的很,你若是再不让,便再接我一掌。”说完便又是挥出一掌,依旧是直直的朝着北宸雨打了过去,只是这一次,掌风被轻易的化解了,反手的一阵掌风把笺罗连带着两个护卫,容寻全都震倒在地上。 北宸雨见笺罗倒在地上,脸直接贴到了地上,流着血,沾着泥,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回首看着出掌的人,眸子中似是带有一丝责怪。 南纤染抱着那只白白的兔子,自然是接收到北宸雨责怪的视线,很是有些恼怒,直直的把兔子扔到北宸雨的怀中,道了句:“不识好人心”。转身便用功法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留,显然是被北宸雨气的不轻。 北宸雨接着那扔过来瑟瑟发抖的白白,扫了眼地上动了动手指的容寻,道:“醒来就走吧。” 笺罗盯着转身而去的白靴,越行越远直到看到了一个点,此番受的一掌,倒在了地上,连动弹都做不到,可谓很重,真乃是可笑可叹,她再怎么勤学苦练,对上一个即有天赋纵横又有血脉传承的人,也是要吃很大的亏。 她这么努力意义何在?记忆中明亮的小姐,恍若越行越远。 凉凉的秋风,刮起了地上的花瓣,这雪白的如同梨花般的落叶棠,忽有一抹深深的苍凉意,风卷起的花瓣,恰好掩住了那一双眼睛,教人看不出任何思绪。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章 十个天奴 - 七钥记 - 鱼寄晚 北宸雨昨日出了一趟半阙楼,没成想倒是不平静的开端,有时候美色是可以令人趋之若鹜。 “护法,殿外有人求见?”门外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北宸雨的思绪。 “什么事?”北宸雨声音冷冷的问道。 “是……….”门外的玄卫说话顿了一下,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守个门也不知道会撞上这等稀奇怪事,今天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带来了十个姿容一绝的天奴,说是要跟护法交换?他也没弄明白护法对新天奴的态度,若是贸然禀报必定引来护法的不悦。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带些不耐。 可是不禀报也不是个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外边有叫寄晚的女子,带了十个天奴,说是…….说….是要跟护法交换?”声音停顿了两回,门外的玄卫总算是把语意表达清楚,但说完这个人都在颤抖,他生怕护法不高兴,又是轻飘飘的一句去领罚,那就悲哀了。 “知道了,下去吧。”声音淡淡的传了出来,那玄卫总算是松了口气,往殿外走去。 寄晚,如果她印象中不出错的话,她是北系的人?说起寄晚跟她还是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不过这会来这里干嘛?单纯带十个天奴过来换天奴吗? 既然是故人,那便出去见见,只是她人还未走到殿门,刚到波心亭,便见平时小憩的波心亭此时挤满了人。 “参加北护法”。亭中的人向着北宸雨行礼。 北宸雨道了句:“免”进入亭中,亭内的寄晚看到北宸雨,甜甜的喊道:“雨姐姐,你来了,来的正好,寄晚有一事想找雨姐姐帮忙。”说着,便伸手去牵着北宸雨,走到十个天奴跟前,只见寄晚一吩咐,那十个天奴齐齐的摘了面具,亮相在北宸雨跟前。 这一排环肥燕瘦,高的矮的,齐齐排成了一个半弧形,反让北宸雨觉得这波心亭是不是修大了,怎么就容纳了那么多人呢? “雨姐姐,你看一下,这中间有没有你喜欢的?”寄晚笑眯眯对着北宸雨说道。 北宸雨一贯不喜跟人太过亲近,不动声色的甩开了寄晚牵着她的手,道:“本座若是有喜欢,寄晚妹妹是不是要送一个给本座。” 寄晚看着原本牵着北宸雨的手一空,笑容不禁僵了僵,说道:“雨姐姐哪里话,若是有喜欢的,这些都可以送给雨姐姐,只要雨姐姐将那个帅帅的天奴送给我就行”。寄晚甜甜的说着。 “若是本座都没喜欢的,寄晚准备拿什么跟本座换呢?”北宸雨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寄晚嘴一抿,颇有些闷闷不乐的道:“雨姐姐一个天奴,我拿十个天奴跟你换,雨姐姐还不允吗?” 北宸雨一听这话,笑道:”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若是不投本座所好,即使是再多本座也会不乐意换,寄晚妹妹若是换做你,你也是不乐意的吧。” 寄晚一听急了,拉扯着北宸雨道:“姐姐,你就跟我换吧,你看我的天奴可是很听话的,我让他们转身就转身,让他们扬帆起舞就起舞。”寄晚说完,果见那十个天奴,转身的转身,起舞的起舞,只是手和脚动作扬起来,一股脂粉味飘出,着实让北宸雨闻着,一阵难受。 北宸雨咳嗽了一番,眼见那十个天奴还要上前,北宸雨送出一阵掌风,将那十个天奴留在原地,再回头看寄晚一眼,似带有警告之意,寄晚也是聪明,知道自己此次前来是有所求,也不敢有所动作,对着那十个天奴道了句:“停下”。 那十个天奴原本还要上前的动作就被止住了,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北宸雨看在眼里,划过一抹深思,不动声色的问道:“平时,他们都这般吗?” 寄晚见北宸雨问的很是奇怪,以为是北宸雨嫌弃她那十个天奴,说句心里话,若是眼前十个天奴跟她换那绝代风华的天奴,她也是不愿意,但这十个天奴是她好不容易凑齐的,还挨了这么多罚,所以今天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将北宸雨的天奴换走,寄晚嘟起小嘴,很是不情愿的解释道:“雨姐姐,天奴不都是这般吗?” 北宸雨仔细的观察起前边的十个天奴,在左侧脸颊上部分靠近太阳穴的位置都统一赐了一个奴字,左脚上带了个天奴环,不动时便如僵尸般笔直的站在原地,似是丧失了魂般,听到指令就有所动作,如同提线木偶般。 这跟她那个天奴也太不一样了,不禁又是一阵起疑,看来她的天奴还是太不同了。 寄晚见北宸雨一会看看十个天奴,看的仔仔细细的,觉着有戏,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道“以一换十,这是把老本都赔光了,怎么样,雨姐姐换吧。” 北宸雨轻飘飘的道了句“不换。” 寄晚,气的直跺脚,生气的道:“雨姐姐,我费了这么心思,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换,你不厚道,哼……..” “好了,你也回去吧,长老们要知道你弄那么多天奴,你小心挨罚。” 寄晚可怜兮兮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挨罚,我整整在北系的宗祠跪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溜了出来,你还不跟我换,我不要,你要跟我换。”模样颇为幽怨。 北宸雨一听,扶额,说道:“这么说,你来本座这半阙阁,长老是不知情的。” 寄晚点点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北宸雨,就想北宸松口,将那帅帅的天奴换给她。 北宸雨拍了拍寄晚的脑袋,道:“你若不想再去宗祠挨罚,你就赶紧回北系,指不定长老已经来这半阙阁了。”北宸雨话刚说完,亭外玄卫来禀,说是外边有长老求见。 寄晚一听,立马指挥着眼前的十个天奴,慌慌张张的就从波心亭逃离,临别还留下一句话,说道:“我还会再回来的,雨姐姐你等着我。” 见鱼寄晚的身影走远,北宸雨淡淡的道:“你这次做的不错。”说罢,便走出了波心亭。 被夸赞的玄卫很是心花怒放,还是他这招好,虚虚实实给护法解决了不少麻烦。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章 对弈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半阙楼西阁 西阁中有一棵硕大的落叶棠,此时迎风飘着花瓣,树上挂着一盏双鲤鱼的灯笼,随风摇晃。 艳静如笼月,香寒未琢风,一壶梨花白,一树落叶棠,繁盛如雪。 茂盛的落叶棠下,着一身白衣,摆一盘棋,黑白两方,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两棋对弈,徒然秋风渐起,吹落了瓣瓣棠花,落在了棋盘上。 容寻执棋的手顿了顿,淡淡的对着双鲤鱼灯下映出的身影,道:“你来了。” 北宸雨一身浅衣,腰间配着琉璃玉决,踏着一袭月色,正站在落木棠树下,繁盛如雪的花瓣,三千青丝缭绕,浅浅的月光,淡淡疏离,反问道:“本座很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本座会来找你?” 容寻拿出折扇,用折扇轻轻的拂开落在棋盘上的花瓣,继而唇角弯起一丝弧形,刹那间如同花开无声,一切尽在无言中。 北宸雨亦拂了拂身上沾染的落木棠花瓣,清浅的勾起唇角,果然,她的天奴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戴上了天奴环,神智还这般清醒,连额间标志的刺青也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恐怕没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天奴,反而倒是像来东篱宫做客的贵客。 容寻将手中的黑子收回棋盒中,对着北宸雨做了请便的姿势,便又径自下棋。 北宸雨扫了一眼棋局,微微讶然,黑子白子棋中交织,左手跟右手下棋,下的俨然就是一局珍珑棋局,还真当是深藏不露。 珍珑,珑谐音笼。顾名思义,精致的笼子,围棋,顾名思义似有围起来等同于笼子之意。故,珍珑棋局,有精巧,象笼子一样不可破解之意。 北宸雨似是燃起一丝兴趣,随即拂袖坐在了容寻的对面,细细的查看起了棋局走势,白子势如破竹,暗藏杀机,黑子已初具败局之势。 棋局中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慢着” 容寻再执起黑子,就要下到这棋中,被北宸雨出声阻止了,容寻如同黑曜石的眸子闪着一丝不解,看向北宸雨。 “不若这黑子由本座来下。” 容寻勾起一丝笑意,继而将手中的黑子递给北宸雨,她平时就是惯用黑执棋出手,接过黑子,暗自思索了一番,将黑子至于左边边角之下,顿时黑子呈自杀的打法,左边角的黑棋溃败一片,收回到了棋盒中。 容寻稍有一丝疑惑,看向北宸雨,知道她一贯使用的武器就是黑执棋,且不像是不懂棋的人,可一出手的下棋之法,却让人有些费解,不过终究没在说什么,下了一颗白子到棋局中央腹地。 黑子险象环生,稍有落错,一步错,便步步错,北宸雨的一步黑棋,接着一步,此时右边的棋角的黑棋也被绞杀,只剩下中央腹地,此棋若是有旁人围观,定是要摇头晃脑一番,棋局中的白子数远比黑子数多上很多,黑子俨然没有胜算。 容寻看着北宸雨下了一颗黑子到二三棋路上,再一次勾起唇角,这一次似是带着赞赏,表面上看这黑棋走的随意,毫无章法,自杀一片,现在他知道这是“倒脱靴”的打法。 果不其然,北宸雨下了颗黑子,周遭的十六颗白子尽数绞杀,如若等须臾片刻,这棋中左边腹地的八十颗白子也被绞杀。 双方在棋局中互相博弈,渐渐地原本成败局之势的黑子竟悄然在夺势,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此,容寻下一白子,北宸雨下一黑子,手执白子,一子一子的下,手执黑子,一子一子的夺,下到最后的棋局成了三个连环劫,双方彼此都难在精进一步,北宸雨放下手中黑子,略带欣赏的说道:“一局棋三百六十一路,每一路,落一子,务须计算精确,当真是锱铢必较。 容寻看着放下黑子,也紧接着放下了手中的白子,道:“把边角尽数放弃,尽占中央腹地,绝处逢生的打法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如此,承让。”北宸雨搁置了手中的黑棋,并不当算继续下去。 “护法,承让”容寻亦将手中的白棋放入棋盒中,看着棋局中的连环劫若有所思,看来北护法也不当真如宫中所说的废柴吧。 “你料定到本座会来找你”!这句话北宸雨说的是肯定句,她自认她的棋艺不低,她的天奴却可以和她下成了三个连环劫,少有的一局和棋,怎么看都不会像是普通的江湖世家子弟,奈何却探不到对面那人的深浅。 容寻点点头,抿了抿杯中的清茶。 “你可知道本座寻你何事?” “自然是认识一番,承蒙护法照顾,在下入住西阁多日,护法却连在下姓甚名谁都不知?” 北宸雨自知容寻猜测的不错,不过她的天奴真是好大的魄力,要她这个主子送上门去认识她,她也确实是到西阁来认识一番她新收的天奴。 容寻见北宸雨莞尔一笑,那浅浅的一笑,犹如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刹那花开,沁人心脾。 “那不如在下自我介绍一番,在下姓容,名寻,取自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阑珊处,护法可唤我容寻。”容寻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撞的声音。 风卷起的棠叶花瓣栩栩飘落,容寻拈起一朵落木棠花,勾起一丝笑意,刹那间的风华绝代。 饶是北宸雨是女子也不禁心头一震,心道,如此佳人,还真是倾国倾城,难怪能让寄晚以一换十,不惜在宗祠上跪上一夜,也要将人换回去,也难怪有人能为了美色身死,比如那漾铃,男子生的如此,当真是一道桃花劫。 “本座复姓北宸,单名一个雨,取自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北宸雨的声音疏离。 一个清冷,一个疏离,一个历练过万千劫后的清冷淡然,一个自寻回后从未踏出东篱宫,未暗世事的疏离,在这落木棠花,双鲤鱼下有了一次正经的初见。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章花牡丹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南系圣殿堂,牡丹阁 红纱繁复,榻上躺一慵懒美人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额间数点朱红装,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妩媚多娇。 榻下齐齐整整跪了十几个天奴,端着鲜果,美酒,有捶腿的,捏骨的,掌扇的,斟茶倒水,各个姿容一绝,服饰着榻上的美人,好不惬意,快意逍遥,尽享着齐人之福。 艳红的唇吃着由一名天奴喂过来的葡萄,眸子追随着天奴转了起来,那天奴瞳色是蓝色,充满着异域风情,花牡丹伸手掐着天奴的下颌,仔细端详了起来,除却额间的天奴刺青有些破坏美感,这张脸当真是无可挑剔。 “堂主,慎刑殿的唐堂主来访。” 花牡丹突起的兴致就这么被败坏了,不由的皱起眉头,看向禀报的人,甚是不悦。 禀报的人见花堂皱眉,拿捏不准,花牡丹到底是见还是不见慎刑殿的堂主。 片刻,花牡丹挥手让人去将唐晟领了进来,摆手让伺候的人下去,整了整衣襟,端坐在榻上,见着唐晟,问道:“唐堂主来的这么匆忙,可是有好消息要告知本堂主?” “这………”唐晟擦了擦汗,也知道撞到了花牡丹兴头上,这时间委实选的不对。 自那日将重伤的笺罗送回到圣殿堂,从圣殿堂回来后,唐晟便有些不安,都怪他一时口快,贪功冒进,答应三日内要将那天奴换给花堂主,可殊不知这天奴还真不好换呀,眼看三日已过半,事情毫无进展,唐晟无奈,只得来找花堂主商量一番,看是否能延长一些时日,只是,这会倒不知道如何开口。 “嗯,三日已过半,想必唐堂主是要与本堂主分享一些好消息吧。” “这………….”唐晟再次沉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说。 “怎么了,看唐堂主可是遇到了麻烦?” 唐晟拱手,道:“花堂主,实不相瞒,这原本是定好三日,可如今,三日已过半,那北护法的天奴又是教主亲赐,着实不太好办?” “哦,那唐堂主的意思是?”花牡丹轻挑起眉头,似是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唐晟也颇有些心虚,垂着头,拱手请求道:“可否延一些日子,唐某定当将北护法的天奴换来?” 花牡丹把玩着散落在肩旁的青丝,道:“哦,这样啊?那依唐堂主看,需要多少时日?” “这约莫需要十日。”唐晟答道 花牡丹轻笑了一声,从榻下走了下来,走到唐晟跟前,轻声的道:“十日,若是我所料不错,当初这三日也是由唐堂主定下,而且还是跟我打了包票,如今又需要十日,嗯,这次可是真的?” 唐晟复又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的答道:“真,比真金还真?” 花牡丹嘟起嘴,委屈的道:“当初在慎刑殿的地界上,我的左膀漾铃右臂笺罗,可是一个死,一个伤,是唐堂主跟我打包票,说是三日内定当将北护法的天奴换来,本堂主便不追究此事,可如今呢?唐堂主的所作所为可真是令小女子心伤。 唐晟一听,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大片,汗濡湿了整个背部,他可从来没认为过花牡丹是小女子,她彪悍起来可是令人心惊,而且从来都是她伤别人的心,拿着真的刀子往死里戳,况且整个东篱宫,负责执行天奴政策就是圣殿堂,花牡丹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又有多少人为之家破人亡,得罪花牡丹的人,又哪里会有好下场?唐晟暗恼都怪当初嘴贱,如今他可真是骑虎难下。 花牡丹轻声呵气,在唐晟耳边道:“如今眼见着事情不好办,拖到十日,真当是我圣殿堂的人命贱,不值钱,抵不过一个天奴是吧?” 唐晟顿时毛骨悚然,耳边似是多了条美女蛇,冷飕飕的,连忙道:“花堂主,莫要误会,只需十日,十日唐某定当办到,绝无戏言。” 花牡丹看了一眼唐晟,似是看穿了唐晟的小把戏,冷笑了一声,揭穿道:“三日未过,觉得事情难办,推十日,十日后觉得事情难办了,继续往后退,况且本座还知道,北系的鱼寄晚以十个天奴交换,北宸雨都没有与之交换,而唐堂主,你呢,虽贵为慎刑殿之主,可又有什么能打动贵为一系之主的北宸雨呢?” “这………….”汗如滂沱,唐晟用汗巾擦着额间的汗,似是怎么也擦不完。 “然后,这事就遥遥无期了是吗,说到底就是不想办是吗?” 唐晟:“花堂主误会了,这事唐某定当竭尽全力办到。” 花牡丹并不接话,默默地抽出一张卷轴,一把扔给了唐晟。 唐晟不明所以的捡起那卷轴,打开细看了起来,看着手就在颤抖,抖着抖着卷轴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满脸惊恐,“这………..” “上边写的是不是很精彩?”花牡丹问道。 唐晟两手一直在抖,一脸绝望道:“唐某着实冤枉,冤枉呀,这卷轴又是哪里来?” 花牡丹冷哼的一声,看着那唐晟,只见唐晟倒了下去,血从太阳穴汨汨流出,染了一地,唐晟瞪着老大的双眼,似是怎么也不相信,眼前如兰的手指,妩媚的女子,说动手就动手。 花牡丹扔出一个素白的汗巾遮住唐晟的眸子,挥了挥手让人抬了出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卷轴,命人归入死档,这人嘛,既然承诺了就得重诺,三日拖十日,投机取巧,真是让人不喜。 况且就只是一个天奴罢了,不过这个天奴,能让她圣殿堂大费周章的人,自然也挑起她的兴趣,她又怎么会错过,唐晟他手里没有北宸雨要的东西,不代表她没有,手抚上那腰间上的琉璃玉缺,泛着琉璃色泽流光溢彩。 !! 第十章 交换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半阙阁波心亭,湖畔旁,深秋落叶,栩栩飘落,湖中亭内焚香袅袅,淡淡茶香,一方古琴,北宸雨一袭浅衣端坐在其中,仿若美人如花隔云端,而犹如佳人遗世而独立。 只是人美,景美,手也美,素素芊芊,拨动的琴弦,奈何却是一片嘈杂之音,连向来在一旁温顺神采奕奕的白白,这会却耷拉着脑袋,两只长长的兔儿垂的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声音进入兔脑子,北宸雨看着白白这般模样,心说,好呀,白白你都成精了,还能分别声音的旋律不成,紧接着又试着弹了几个音调,这一弹可好,白白一蹦一跳的跑的没影了。 北宸雨:“………..” 看着那远处蹦的剩下一个点的白白,北宸雨叹息一声,有那么难听吗?好歹教她音色的也是江湖大家,只不过那江湖大家教人没什么毅力,上了几节课,硬是推辞不干,怎么挽留都留不住,还尝试着劝她改学别的乐器,让她这勤奋好学的孩子情何以堪呀,更糟的是大长老一听这话,就是罚她在落木棠树下站了一下午,说起来这事就有些明媚的忧伤。 难不成这古琴是真的要人天赋,才能学得成? 就在北宸雨有一波没一波的弹错音的时候,亭外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北宸雨的琴音。 “护法,殿外有人求见?” 自从被迫收下容寻后,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总是来两三个人来打扰,美其名约是拜访,实则都是为了容寻,还真是烦不胜烦,北宸雨挥挥手并不打算见客。 守门侍卫一副吞吞吐吐的道:“护法,是圣殿堂的胡媚,她说有这样的信物,护法一定会见她的。”侍卫说完,恭敬的将手中的信物递给北宸雨,内心实则忐忑,生怕北宸雨不悦。 北宸雨接过信物,月牙形,闪着琉璃般的光泽与她腰间配饰琉璃玉决很是相似,放在掌心里仔细端详对比起来,质地一样,材质一样,光泽一样,这是北宸家的琉璃玉,圣殿堂怎么会有?北宸雨心中甚是疑惑? 守门侍卫忐忑了许久,终于北护法道了句:“请”悬在嗓子上的心眼,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胡媚已到半阙楼的波心亭,听着不成曲调的琴音,颇有些哑然,这北系护法还真是东篱宫一绝,武功不成,音律不通,空有护法的位置,却没有护法的实力,想让人看得起真难,唯一能说的过去的便只剩下她的容貌了,焚香抚琴,胜在长得空灵,纤尘不染,但这琴音着实难听。 “参加护法。”轻视归轻视,但是面子这东西得做足,不能让别人有把柄可抓,胡媚对着北宸雨恭敬的行了一礼。 北宸雨看了一眼胡媚,问道:“这信物可是你的?从何而来?” “启禀护法,这信物是我家堂主所有,堂主说了若是您看到这信物,一定会答应我们堂主的请求。” “哦,这样吗?那你们堂主为何不亲自来?” “启禀护法,我们堂主正在处理圣殿堂事务,前些日子圣殿堂的左膀漾铃右臂笺罗,一个身死,一个重伤,圣殿堂的事务更是堆积如山,堂主实在是无暇分身,不能亲身前来,是以我们堂主叮嘱奴,见到护法,一定要请护法原谅她未能亲自前来之罪。” 北宸雨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心道,还真是牙尖嘴利,不饶人,听完真是让人不舒畅,说白了还是记着前些日子慎刑殿之事。 胡媚见北宸雨笑得甚是冷,也不敢吱声,她可没胆子再上前去捋虎毛,纵然北宸雨再废,到底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东篱宫,北宸雨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的北系护法。 “说说吧,你们堂主的请求是什么?” “我们堂主是要用这块玉缺换北护法你最近新得的天奴,容寻公子。” 北宸雨面色一凝,道:“你们花堂主确定,本座会为了这一块玉缺交换了本座的天奴吗?” 胡媚心里一紧,难不成宫中的流言是真的,北护法当真是很看重那天奴,莫非真是要对北护法重复一遍堂主说过的话吗?她还真有些没胆量。 “怎么了,难不成你家堂主没对你说,还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擅自加上去的,比如说“一定”这个词?” 胡媚一听,当即吓得跪了下去,道:“属下不敢,请护法明鉴。” “哦,那本座很好奇,凭什么你们堂主断定,拿着这个玉缺,本座一定会答应你们交换的要求呢?”北宸雨说着加重了“一定”两字的读音。 “这………….”胡媚心里着实忐忑。 “嗯,怎么不说了?莫不是本座猜对了,当真是你如此大胆,仗着圣殿堂的势,敢来半阙阁撒野,来人啊,将人拖下去,交由刑法殿处置。”北宸雨说道。 胡媚求饶道:“护法请息怒,奴婢,说,说就是了。” “那就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胡媚稍作犹豫,然后就如倒豆子似的,讲花牡丹的话如数说给北宸雨一听,胡媚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北宸雨的脸色。 北宸雨听完脸色更沉,心里一阵冷笑,好你的花牡丹,什么叫少时喜欢听书,什么是狸猫换太子,鸠占凤巢,敢不敢再把话明白讲一些。 “禀北护法,就是这些了,奴说完了。”胡媚战战兢兢的回禀,见北宸雨阴沉着脸,更是抖嗦起来,生怕北护法来一个迁怒,打入刑法殿,那可什么都完了。 “好了,本座知道了,你下去吧。”北宸雨说道。 胡媚硬着头皮提醒道:“那容寻公子可是要跟奴回圣殿堂。”反正已得罪了北宸雨,要是差事还办不好,得罪了花堂主,介时便只能成仁了。 北宸雨拿着琉璃玉缺,脸上阴晴难定,沉默了片刻,道:“本座允了。” 容寻此时正巧结束了波心亭的钓鱼,踏着枫林落叶,一步一步朝湖心亭走来,一袭白衣,衣带飘飘,如谪仙般,又犹如佛前修行的红莲,一双眸子温润清澈,眸色如水,仿若倒影在湖水中的星光,一眼望去便被吸引,摄魂夺魄般惊艳。 胡媚赞叹的看向容寻,果然不负倾城色,一时看呆了。 北宸雨“哼”了一声,提醒道:“本座答应了。” 一道视线一直紧紧的锁紧他,令他一阵厌恶,再听到北宸雨一句“本座答应了,他想他该不是被北宸雨以货品的形式交易了? “容寻公子能否跟奴走?”胡媚指了指他,同时,望向北宸雨请示道。 北宸雨颌首,并没有看向容寻,继续拨弄手中的琴弦,倒是容寻那如同黑曜石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眼北宸雨,一如当初慎刑殿吧,这是这一次带了很浓重的深意,似是暗删一丝危意。 在波心亭的胡媚,似是感受到了一阵冷意,凉飕飕的,心里一阵哀叹,来这半阙阁走一遭,就如同在进了虎穴般,当下出声催促道:“容公子,是否可以出发了?” !! 第十一章 新宠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南系华庭 容寻跟着胡媚径自来到南系,穿插于华庭中,南系华庭,以栽种着各色奇花异草而闻名,就算在这深秋中,也甚是婀娜多姿,奇花争艳。 胡媚时而如小女孩般的娇羞,含羞带怯的凝神默默的望着容寻,时而用火辣辣的眼神的挑逗暗示着容寻,容寻一路神色清冷,似是自带防具隔绝了胡媚的视线干扰,淡然的看着布满华庭的奇花异草。 转换了这么多种表情,多含双重暗示的意味,容寻愣是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白费了这么多功夫,奈何落花常有意,流水甚无情,胡媚很是不甘,她自认为容貌、身段不差,况且媚功更是了得。 她怎么会就这么放弃呢?容寻可是难得的尤物,若是一起双修,定是收益颇多,胡媚眼波流转,再次对着容寻抛起媚眼来。 如果各种暗示都看不懂,那不如就打破沙锅,来个直截了当,是以胡媚眼含挑逗之意,直勾勾的看着容寻,这会看他怎么装淡然,就算柳下惠,她也给掰直了。 可惜,容寻:“胡姑娘,莫不是得了眼疾,一路上容某见胡姑娘的眼神甚是怪异。” 胡媚:“…………” 胡媚将容寻带到了南系华庭的靠里的荣里居,安置了下来,然后来了一个含情脉脉而带幽怨的告别,罢了,容公子怕是还没开窍,没懂情滋味,待到堂主调教完,介时再找容寻,也不迟,是以胡媚便回到圣殿堂去复命。 容寻面无表情的拂了拂衣袖,似是拂掉尘埃,一踏进新厢房,容寻就对这个新厢房无甚好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让人呼吸很不舒畅,容寻打开窗户透透风,稍走到厢房不远处,透透气,待厢房透风了,便回来,可刚一回来便发现厢房多了一丝异样。 这一进门脂粉味比早先更浓郁,桌旁还坐了一人,似乎是专门在此等候他,只见那人披散着头发,脸垂着看不清楚模样,待容寻走近,那人抬起头来,依稀看到脸上化着古怪的妆容,黝黑的脸涂着红红的胭脂,白白的脂粉,这一看,让人颇难以接受这审美观。 这还不当算,那人臂膀浑圆像是男子的身板,但是又似女子般翘着兰花指,捏着一方丝巾,一细看更是还留着一撇胡须,连如花也做不到这么极品。 容寻:“………..” 那人一见到容寻,便捏着丝巾,如同花枝乱摆般走到容寻面前,这一路走就一路扑簌簌的掉粉,这扑面而来的刺鼻气息,熏的容寻很是无奈,只得以袖口遮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着实让人倒足胃口,难以忍受,那人甩甩手中的丝巾,翘起兰花指,娇滴滴的对着容寻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脸上又不断扑簌掉着粉,要有有多么惨不忍睹,就多惨不忍睹。 “阁下便是花姑姑的新男宠吗?我是花姑姑的男宠教习娇娇,姑姑说我长得人比花娇,进东篱宫后便取名,娇娇。”破铜锣嗓音捏着装柔细的强调在静静的房间响起,很是突兀。 容寻:“………..”,这长成这样,到底是有多比花娇啊? 那人看着容寻愣在那里,舀起丝巾轻笑道:“这人吗,总是为着名,利,权,美色斗个你死我活,恕不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奴家几年前便也是江湖一条好汉,人称赵九鼎,为着名,利,权,美人而活,要多累,有多累,这穿不好,吃不好,而如今自当进入东篱宫当了姑姑的教习,美人在怀,肆意逍遥,人生得意须尽欢。”说完便伸出手,想触碰容寻的肩膀,被容寻闪开了。 娇娇见着容寻板着一张脸,不答,又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娇娇便是这姑姑房中的教习,什么是教习,就是凡是伺候姑姑的新男宠便需要经过奴的手调教,这身为男宠嘛,一开始觉得不习惯,自然做久了便习惯,男人吗,谁伺候谁,谁上谁下,还不是一回事,把脸面抛开了,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姑,便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况且你看你的模样如此的俊,不愁不受宠,咱姑姑的眼光可是很好的,你伺候完姑姑,我们可以试一试,我男女通吃,技术很好,说完抛了一个媚眼给容寻,身子就想往容寻身上靠。 容寻抿着唇,铁青着脸,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这一次显然是气到了极点,看着那想往他身上靠的那一坨人妖,一个闪身闪开了,接着掌心化力,将那一坨娇娇轰了出去。 “啊”随着一身尖叫,刚走到华庭的花牡丹,便见着身前多了一道浓重的黑影,正向她砸来,赶忙运起内功朝着那道黑影打了过去,黑影改变了运行轨迹,落到了旁边的荷塘中,发出一声巨响。 花牡丹喃喃道:“好霸道的内力。”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似是受了内伤,花牡丹一阵后怕,也不知道是那个高人,若是被黑影砸重,怕是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一个。 “参加花堂主。” 荷塘的一声巨响,引得南阙的护卫纷纷赶来,荷塘周围被重重的包围了起来。 花牡丹吩咐道:“去查查是谁敢在南系华庭动手脚。” “诺。”护卫齐齐整整的就开始排查起来。 容寻遥遥的看着荷塘遍布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深入眼底,这凭空来的这一番屈辱,他该去找罪魁祸首好好的清算一下这笔账,嫌弃瞅了眼充满脂粉味的厢房,转身离去。 而彼时的北宸雨因强接笺罗的一掌,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需要运功调理,打通堵塞的静脉,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强撑着。 今晚,北宸雨似是运功不顺畅,彼时正艰难的从书房中找到丹药,服下调息,静坐,运行一周天,调节正在枯竭的内力,可正当紧要关头,北宸雨隐隐觉得周身气息异样,隐隐有杀机,一睁开眼出现了一张被放大的容颜,猝不及防,正在调理中的北宸雨喷出一口血,径自遭到自身内力的反噬。 容寻周身围着一圈黑压压的云层,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冷冷的略带快意的看着北宸雨一身浅色的衣裳被沾染上了点点落梅,他轻佻的挑起北宸雨的下颌,对着北宸雨说道:“怎么,看见我很意外吗?” 可北宸雨来不及回答这个很意外,紧接着又喷出一口鲜血,很不幸的在容寻面前晕了过去。 容寻似对北宸雨这一晕很不满,正想掐她的人中,让她回醒,可一抬手,却惊觉黑斑如满天星一样遍布在他的手上,本已经压制的毒素,蠢蠢欲动,他幽深的瞳孔饶有趣味的盯着这满手的黑斑,到底是还是要彻底的解决身上的这个隐形炸弹。 !! 第十二章镜湖暖阁 - 七钥记 - 鱼寄晚 水声潺潺流动,蒸气冉冉,扑面而来的丝丝暖意,北宸雨一睁眼,发现她躺在一片烟气缭绕的地方,再一仔细打量,油然而来的熟悉感,这不是她在镜湖深处的枫林暖阁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北宸雨清醒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突兀的记不起一些事情,难不成真是她单纯的走到枫林暖阁来?可胸口一阵隐隐作疼,提醒她,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蓦然想起那张被放大的容颜,对了,是容寻,难道是他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北宸雨回想着,颇有些激动,一时岔气,胸口不禁再次生疼,似是有一口气憋着,尚未疏通,原本就受了内伤,如今还遭内力反噬,这周身的功力不知道还剩下几成,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容寻,北宸雨没甚把握,挣扎的从榻上坐起,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容寻的身影,周围只剩下流水潺潺的声音,难道他不在这里? 汤泉涌动,云烟缭绕,容寻衣衫半解正在汤湖中静心的打坐,周身冒着一团热气,循环往复,只见从他身边流动的汤泉颜色加深,任由泉水潺潺流动,反复洗涤,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背,原本布满的黑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淡化了不少,这段时间压制毒素,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不曾想这里的天然汤泉竟是这毒素的克星,出其意料的压制了七星蛊,还真是误打误撞。 北宸雨小心翼翼的留意暖阁的情况,探测了一番,并未察觉有人,料想容寻多半不在暖阁中,顿时松了口气,几番下来,浑身已被蒸出了汗意,这暖阁的汤泉,正好可以用来洗浴一番。 北宸雨用脚撩了一下池水,一阵舒适之意,从脚边传来,伸手准备解下衣带,不曾想,便被池子里涌出了巨大的水花给浇中了,扑头盖脸的,好大的一朵水花。 容寻从池子中水花而出,半裸的身躯沾染着水滴,容寻迅速披了一件亵衣松松垮垮的在身上,三千青丝被水汽蕴染,散在身后。 北宸雨被浇了一身,浇的一脸狼狈,透过巨大的水花看到了容寻的身影,傻眼了,什么情况,心里不禁感叹道:好一副美男出浴图,月笼人家,沉香入月,只是这全程都被她所看到,她该做什么反应?是不是得尖叫一声,喊一声流氓,以示娇羞呢? “护法,有偷窥男人洗澡的嗜好?”淡淡好听的嗓音想起。 北宸雨脸一下羞的通红,饶是她贵为一系之主,也从没遇见这种情况,不是看的入迷,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容寻为什么会从她的汤泉了冒出来? 容寻看着北宸雨傻站在汤池旁,拢好衣裳,便要离开汤泉。 “等等……” “怎么护法还没欣赏够吗?”容寻嘴角噙着笑,冷冷的回道。 北宸雨听完气急,一时间硬着脖子道:“我向来对雌雄不辨的人妖,不感兴趣,况且还是像白斩鸡一样的身材?” “哦”容寻向着北宸雨凑近了几分,一字一句的在北宸雨耳畔道:“雌雄不辨的人妖,白斩鸡的身材。” 温热的呼吸,湿湿的喷洒在耳边,北宸雨琉璃色的眸子瞪大了看着眼前被放大的容颜,短短的对视了一秒,北宸雨兀自将视线挪开,很不凑巧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松散的雪白的亵衣,敞开了一丝衣襟,人鱼线,还有腹肌,如墨般的青丝滴着水滴,如此的魅惑,北宸雨霎那间耳尖通红,竟有种快要流鼻血的冲动。 容寻贴着那张通红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被水花打湿的浅衣正粘在玲珑的娇躯上,容寻的瞳孔显得越发的幽深。 一件扑面而来衣衫罩在北宸雨身上,打乱了绮丝,反应过来的北宸雨,惊觉她被看光了,只觉全身的血气顿时涌到了脸上,再怎么样也淡定不了,怒道:“啊,容寻你这混蛋,敢轻薄我。” 容寻听着北宸雨的一声尖叫,淡淡的道:“放心,我对你的小身板提不起任何的兴致,我还没禽兽到摧残小幼苗的地步,况且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 “你……..” 什么叫一人一次,北宸雨郁结,她是无意看到美男出浴图,他却是有心的看到她这么狼狈,北宸雨怒瞪着眼前的人,如同一只发怒的猫咪。 容寻颇为无辜的道:“你这么看着我做甚,我又没对你做些什么!” “那你将本座带到这里想做什么?北宸雨问道。 “你说呢?容寻咧嘴轻笑,颇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北宸雨顿时泄气了,她知道她的天奴与众不同,也领教过他棋艺,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竟将她挟持在暖阁中,如今她重伤在身,不知道从他手里逃出有几层的把握,北宸雨眼睛转动滴溜溜的思索着,不过一抬眼便见容寻仍是盯着她瞧,上下打量,甚是仔细,当即气不过,便出手朝容寻脸颊而去。 容寻抓住北宸雨的手,圈住北宸雨,不给她有扇他的机会,出声道:“护法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北宸雨整个人被容寻气的要冒烟,真乃奇耻大辱,这淫贼。 容寻看着北宸雨脸色涨的通红,就知道北宸雨想偏了,于是换一种方式问:“护法可是觉得周身力气在悉数的消失?” 北宸雨正在气头上,加之本就受重伤,身疲力尽,本就正常,凭什么还被容寻奚落,她觉得周身很不妥,气的周身疼。 容寻见北宸雨不答,以为真是他刚运功疗毒,甩出的一池毒水浇到了北宸雨,连带她也可能中毒,便将原本握住的手背翻转着手腕,查看脉搏,无意中却看到手腕处有一条黑线,难道这毒还发生异变成其他的毒,但是不对啊,这条黑丝明显很奇怪。 北宸雨见容寻扣住她的命门,以为容寻想要制住她,不禁向他踢出一脚,如今内力暂不能动,只能靠一些拳脚功夫,对付眼前某人,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北宸雨的拳脚功夫亦不如容寻。 容寻见他的一番好意,北宸雨不但不领情,还频频向他动手,便有些了恼意,一把制住了北宸雨,将她压倒了墙角,道:“我本是一番好意查看你有没有中毒,你竟恩将仇报,不愧是传说中的北护法?”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什么叫传说中的北护法,她名声有这么差吗?况且明明是容寻这厮对她动手动脚的,难不成她还要感恩戴德吗?任他上下其手吗? 北宸雨正想反讽他,不其然看到容寻正压着她的手背,有一丝淡淡的黑斑,又与容寻对了一眼,容寻脸色稍显苍白,联想着容寻刚跟她说过的话,难道他所说的毒就是这种,刚刚他在香汤内是为了解毒,而毒素溶在了水里,就在他起浴的那一刻,很不幸毒水拍出的水花击中了她,而他只是靠过来查看她有没有中毒,结果出了这么多的意外。 容寻看着北宸雨盯着他的手背若有所思,估计她是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经过,便松开了对北宸雨的压制,刚刚在池子里解毒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如今又跟北宸雨缠斗了一番,也有些筋疲力尽了。 北宸雨见容寻轻“哼“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走,这厮,竟用她的香汤解毒,以后这一池毒水,她还怎么泡啊?简直欺人太甚,北宸雨很是后悔,为什么招惹到容寻呢? 作者有话说:“下大雨没网,昨天断更,今日补上。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三章 囚困 - 七钥记 - 鱼寄晚 北宸雨:“为什么要将本座带到这里?” 容寻:“你说呢?” 北宸雨:“什么时候放本座离开。” 容寻:“你说呢?” 北宸雨:“即刻最好。“ 容寻:“你在榻上躺一会。” 北宸雨:“…………” 数了数手指,呆在暖阁第三天,除了以上每日对话,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北宸雨盯着手腕的黑丝,只见黑丝末端已经开始微微发红,看来离痛不欲生发作的日子也不远了,随即一阵苦笑,可她偏偏囚困于这一方之地。 明明这暖阁是她的,可她却像个旁观者,美人如花隔云端,每日被逼着看美男裸浴,这主子当到她这一份上的,也纯属世间少有,一种明媚的忧伤涌上心头。 暖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纳了一池香汤,再者加一个暖榻,还有旁边的一张寒冰床,某人将以往在西阁下棋的娱乐节目改成了每日香汤沐浴,是以,便总在北宸雨眼皮底下,烟气袅袅,在云烟缭绕深处处,前方有一美人,若隐若现,手上的做着宽衣解带的动作,引人无限遐想。 轻轻撩动水声,水波荡漾,汤泉深处,美人半解衣衫,打坐运功,为此,不知是重伤未愈引发的鼻血直流,还是究其其他原因,北宸雨不想细想,只知道凭白流了好几回鼻血,汗巾已不能再用,就差连身上的衣衫都用上,准备聊以止血,索性在大量失血后,终于能体会到佛祖所讲的深刻佛理,正所谓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果然佛不欺我。 呆在暖阁,重伤无法治愈不说,连带着有加重的倾向,北宸雨不得不将逃跑方案再次搬上日程,重新思考这一严峻的问题,即使打不过容寻,但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比如就趁容寻香汤沐浴的时候出走,他总不至于香汤洗到一半,裸奔追上她吧! 有想法就要有行动,是以,北宸雨开始有所行动的时候,就发现有些悲剧了,她连容寻洗浴的香汤都迈不过去,更别说逃出暖阁了。 暖阁里有一汪温泉,是以周围总是一片烟雾缭绕,隔着朦胧的烟气,雾里看花,水中看月,若是不深入其中,暖阁便同寻常无益,若是想要走出暖阁,便总是在这周围打转。 每当北宸雨在暖阁中打转,容寻香汤沐浴之后,总是会若有所思的多看瞧两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或许容寻是知道她的小动作,不然她没逃跑的念头时,容寻香汤沐浴后总是如同禁欲派的人士般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给人可趁之机,而当她有所动,并为之付出行动时,容寻就会在香汤沐浴之后,驻足停留片刻,饶有兴趣的打量她两眼,然后离去,而当他离去时,周围的烟雾随着他的离去,淡去很多,这仿佛有什么玄机在里头,她在他离开后便能轻而易举的穿过香汤浴池,走出暖阁,呼吸新鲜空气,这让北宸雨百思不得其解。 昨日,容寻离开暖阁许久未归,北宸雨见此难得的机会,便借着机会出了暖阁。 北宸雨一路小心谨慎,走走停停,一边想着待她走出这里,定要想办法收拾容寻,要那厮好看,一边又恼着她这护法当的失败,反被自己的天奴挟持,真当是一件脸面无光的事,颇让人抬不起头来。 径自走了一圈,蓦然,北宸雨发现不对劲,以往从半阙楼东阁来暖阁也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而此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已整整走了一刻钟,按道理来说这不该是这样,这枫林比往常多出一丝怪异,说不上的古怪,北宸雨打起精神,在一棵枫树上做起了标记,而她接下来的时光,一而再再而三的经过做有标记的枫树,徒留在原地打转。 北宸雨看着枫树上的标记,联想之前走不出去的暖阁,一股怒意犹然涌上心头,不肖想,也知道那人是谁,怒道:“容寻,你给本座出来,看着本座像傻子一样乱窜很有意思吗?” 容寻站在一棵颇高的枫树下,并不答话,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枫林里的北宸雨。 “容寻,本座知道你在这里,本座数到三声,给本座滚出来,一,二,三。”北宸雨说着将手上的黑执棋全打了出去。 容寻闪身避开一颗黑执棋,拈了飘落的枫叶从枫树上一跃而下,站在离北宸雨不远处的一颗枫树旁。 北宸雨看到容寻的身影,当即大怒道:“好啊,容寻,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放我出去,你用这种手段拘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护法,此言差役,护法若是想离开,便随时离开,在下可没有限制护法的自由。” 北宸雨实在被这人气的头疼,他是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是她怎么都出不去这枫林。 “那你把那妖法解开,让本座出去。” 容寻被北宸雨炸毛的样子逗笑了,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北宸雨很是恼怒,连带那抹笑意都显的那么刺眼。 “你、到、是、放、还、是、不、放,本护法出去。”北宸雨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道。 容寻将拈在手上的枫叶弹向北宸雨,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你什么时候将这九曲阵解开,便什么时候能离开。” 北宸雨将弹过来的那片枫叶从头上取下,听到九曲阵这三个字,面色一阵凝重,难怪她绕不出去,原来是上古的九曲阵,能在这枫林里短短的时间内设下上古的阵法,这容寻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不走吗?”容寻看着北宸雨垂首耷拉着,一幅斗败的样子,真是一只善变的小猫,前一刻张牙舞爪的想要挠人,下一刻倒是收起利爪,安分起来了。 北宸雨上前跟紧容寻的脚步,破不了这九曲阵,便只能乖乖的跟他回暖阁,北宸雨跟着容寻左转,右转,来回转,出了这枫林所设的九曲阵, 北宸雨遥望着半阙楼,近在咫尺,只是因为那该死的阵法,却让它远在天边,北宸雨深深的看着这枫林中的九曲阵,若有所思。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四章 钩心 - 七钥记 - 鱼寄晚 是夜,夜色如水。 北宸雨拿起树枝,借着月色,在地上画了几笔,继而细细的勾勒出暖阁、枫林的所在位置,暖阁,枫林跃然于图上,地上画的俨然就是九曲阵的简笔图。 一个上古的九曲阵,真叫人人束手无策,若是不破解,她怕是要在这暖阁中呆到地老天荒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化被动以主动,是以,北宸雨对着地上的草图,仔细的思索着,勾勾画画,涂涂改改,尝试着破解上古阵法,九曲阵。 一个人可以惑敌,可以委屈,唯独不可以服输,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 正当北宸雨全神贯注想要破解阵法时,从天而降的一个果子兜头砸来,砸的北宸雨一阵蒙圈,到底是谁这么没公德心,随地乱扔垃圾。 “是谁?” 不远处,容寻坐在篝火堆旁,正专心的烤着野味。 北宸雨视线望过去,见是容寻,气焰消了下来,默默将果子放在一旁,垂下头,继续手中的填填画画,如同小媳妇般,敢怒不敢言,谁叫在人墙角下,哪能不低头呢? 烤野味的肉香味一阵一阵,持续的飘过来,北宸雨吞咽了几下,摸了摸瘪瘪的肚皮,还真是有些饿了,随手捡起果子,咔嚓的咬了一口,不禁又吐了出来,酸中带涩,还真是难以下咽。 颇有些垂涎着不远处烤的油汪汪,滋滋作响的野味,可奈何坐在篝火旁坐的是容寻,北宸雨很是犹豫,被敌军诱惑,尤为可耻,可肚子是真的饿,这么想着,北宸雨突然觉得好委屈呀,她堂堂一个护法做的好憋屈。 就在北宸雨一番天人斗争中,容寻举着手上的野味,对着北宸雨道:“烤的真香,要来一块吗?” 北宸雨一听,当即将什么敌军,诱惑,啥的统统抛在脑后,喜滋滋的跑到篝火前,温顺的凑在容寻身边,跟个小馋猫似的盯着烤肉直流口水。 容寻难得见北宸雨这么温顺,不禁起了心思要逗逗北宸雨。 “你猜这烤的是什么?” 北宸雨看着容寻手里转动的野味,四条腿,看其形状,莫不是一只烤兔子,北宸雨猜想着,看向容寻的眸子透着戒备,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黑执棋调动起来。 这季节哪来的猎物?”还有这形状怎么那么像是一只兔子?” 容寻不答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一边翻转着烤肉。 北宸雨有些不淡定了,蓦地,想起了白白,失声问道:“你哪来的兔子,该不是你将白白…….” 容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北宸雨见此,不禁蘧然变了脸色,当下就对着容寻动起手来,弹出了一颗黑执棋朝容寻身上而去,容寻也不示弱,当即用手上的柴火反击而去,那颗黑执棋弹向了旁边的枫树上,落下了一颗深深的棋印。 “容寻,你简直欺人太甚,你不但拘禁本座,还烤了本座的白白,本座是不会放过你的。”北宸雨说罢,再次甩出数颗黑执棋,容寻一手拿着烤兔子,一边接招,接招拆招,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 北宸雨虽有内伤在身,但此时不管不顾的大打起来,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这般蛮横的打法,容寻稍稍落了下承,但很快局面就反转了,容寻一招止住了北宸雨,将北宸雨定住了,北宸雨狠狠的瞪着容寻,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小野猫,当真是小野猫,性子还当真是桀骜不驯。”容寻说着,将手上烤好的兔子腿递给了北宸雨。 北宸雨撇过脸,不看容寻,也不接那烤好的兔子腿,两只眼睛霎那间通红通红的。 “怎么,你不吃可是要饿肚子,况且那只白白养的肥肥胖胖的,不就是给人宰了吃的吗?”容寻说罢,拿起兔腿大口吃了起来。 “你……….”北宸雨着实气到说不出话来。 容寻慢调斯文的吃完手中的兔腿,吃完后,也不知道是心存逗弄北宸雨还是怎么的,还径自感叹了一番,“真香。” 北宸雨已然忽视了容寻,心里恨恨的想着,别让我出了这暖阁,我要让容寻你给我的白白陪葬。 容寻看着北宸雨闹别扭的样子,道:“啧啧…,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抓天奴,视人命为草芥,却为一只兔子伤心,啧啧,这世道真是太奇怪了?” 对于杀兔仇人,容寻即使说的再多,北宸雨也不想理他。 “就剩下这么一点了,你不吃吗?这不是你养的那只兔子。”容寻举着最后一只兔子腿问着北宸雨。 北宸雨抽咽着鼻子,顶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容寻,问道:“真的?你没骗我?”模样颇为可怜,压根看起来与那高高在上,冷心冷情的北护法截然不同。 容寻无奈的道:“真的,比真金还真,这是我从枫林里猎的兔子。” “如此,甚好!”北宸雨从容寻手里接过兔子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那模样似是几百年没吃过肉味,囫囵吞咽,还不忘赞叹,容寻烤肉的手艺颇好。 容寻:“…………….”这好歹也跟你养的兔子同根同族,前一刻哭的可怜兮兮,后一刻大口嚼肉,这变化委实太快。 北宸雨吞下最后一口肉,满足的砸了砸嘴巴,显得意犹未尽,容寻拨弄了脚边的篝火,道:“既然吃完了,我们就聊聊正事?”容寻说罢拿出一样东西,只见在月色下泛着琉璃色泽。 北宸雨见琉璃色泽,脸色一变,一摸腰间,发现她的琉璃玉缺不见了,见玉缺正在容寻的掌心里,便伸手去夺,被容寻巧妙的给避开了。 “你还给本座,你怎么能乱拿别人的东西呢?不问自取便是偷?” 容寻见北宸雨情绪激动,一把合拢着手,将手上的琉璃玉缺握在了手心里,道“啧啧…..真是越发觉得你不识好人心了,这玉本就是我捡的,况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就是你将我换了,换了这玉缺。” 北宸雨瞬间气势下了来,喃喃的道:“我……..” “这玉当真对你这么重要,还是我真当有那么不值钱吗?这一小块玉缺,你就可以换了我?”容寻问道,眼里闪过一抹深意,直直的看着北宸雨。 “你是我的天奴,你可知道何谓天奴,就是可以任意打骂杀生,况且我想换就换,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又何须经你的同意,算算日子,你这般拘禁我已有三日,你该想想这后果会是什么?”北宸雨说罢一把夺过容寻手里的琉璃玉缺,转身回了暖阁。 容寻看着那越行越远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还真是一只小野猫,如此境地了,还牙尖嘴利,不饶人,这空空如也的手上,琉璃玉缺,也有点意思,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再次闪了闪,略含深意。 夜凉如水,没有星空的夜晚还真是让人有些遗憾。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五章 张良计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南系圣殿堂 “废物,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堂上的人大发雷霆,堂下的人跪着战战兢兢,同时,表示真的很冤。 “这就是你们查出的结果?”花牡丹扬了扬手上的纸张,怒道:“是本堂主自作自受吗?岂有此理,你们好大的胆子?”堂上的花牡丹将手上的纸张狠狠地扔了出去,洋洋洒洒的,散落在这大堂上。 堂下跪着的人,此时齐齐整整道:“属下不敢,但实情确实如此。” “好一个确实如此,那本堂主问你们,那天奴人呢?什么时候混进东篱宫的天奴有这么高的功法,本堂主为何不知?你们别忘了本堂主专司圣殿堂,掌管一切天奴档案,况且既然是扣上了附有南疆秘术的天奴环,还能保留清醒的神智,真当本堂主好糊弄是吗?” “这……….” “一个不知所踪的天奴,试问叫本堂主如何相信你们查出的结果是真的?” 堂下,一跪在前排的护卫,斗胆提议道:“花堂主若是不相信我等查出的事情,可唤殿内的胡媚姑娘前来,一问便知,我等是否存有欺瞒之心。 “好,准了,若是实情有误,你们统统去刑罚殿自行处置。” “诺” 不多时,胡媚娉娉袅袅而来,此时胡媚尚不知道这南阙华庭之事,只道花堂主应是大悦,毕竟这么俊的天奴,这东篱宫也只此一个,说不准,花堂主会对她嘉奖一番。 胡媚满怀喜悦而来,没成想一进殿内,齐齐整整跪着的守卫,散落的纸张,这气氛甚是诡异,隐隐透露着不详,是以,胡媚小心谨慎向花牡丹行了一礼,跪倒在地上。 “免,胡媚已经来了,有什么你便说吧?堂上的花牡丹对着守卫道。 “诺,敢问胡媚姑娘,是否在初十这个日子,领了一个天奴进南阙阁?” 胡媚一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有些疑惑的看向花牡丹。 “你有什么事,便如是的说,本堂主在查一件案子。”花牡丹对着胡媚道。 “诺,奴在初十这天确实是领了个天奴进了南阙,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将这天奴安置到了哪里?”护卫问道。 “南阙华庭的荣里居,靠近荷塘。”胡媚心里不断泛起疑惑,但仍是照实答道。 “敢问胡媚姑娘,那天奴是如何来历?” 这个问题,胡媚看向了花牡丹,因为这件事本就是花堂主吩咐她做的事。 坐在堂上的花牡丹神情颇有几分不自然,庆幸的是,这事也只有堂下这几人知道,花牡丹一一扫过堂下之人,堂下跪着的人,油然泛起一丝冷意,幸而花牡丹下一句,道:“退下吧,胡媚留下。” 胡媚,见护卫尽数退下,眸子里仍是不解,问道:“堂主,可是南阙华庭出了事情,与那天奴有关?” 花牡丹点点头,神色一凝,继而对着胡媚道:“本堂主,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务必如是的回答本座。” “诺。” “是你亲自去半阙阁交换的天奴?” “回禀堂主,是奴亲自前去” “那天奴可有什么异样?” 胡媚,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要是说异样的话,就是比一般天奴好看,美色倾城这也不为过吧。 “你在仔细想一想。” 胡媚见花堂主发话,云里雾里,满肚子疑惑,那天奴究竟有什么问题,竟引得堂主格外的关注,对了天奴,胡媚扫了一眼站在圣殿堂的天奴,一个个行如枯木,了无生气,霎那间顿时脸色苍白,惊恐万分,那天奴最大的异样就是不像一个天奴。 花牡丹察觉出了胡媚的异样,出声问道:“可有想起什么?” “奴该死了,罪该万死,请堂主恕罪。”胡媚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作响。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异样!”花牡丹肯定的说道。 “奴该死,那天奴神智未失,甚是清醒,且额头上并没有刺奴字,行动间甚是灵活。”胡媚跪在地上,颤抖的一字一句道。 “退下吧,此事与你无关,你们也下去,本堂主想静一静。” “诺” 殿内顷刻间静了很多,花牡丹抚着胸口,受了那霸道的劲道,始终还有些隐隐作疼。 花牡丹闭上眼睛,样子很是疲乏,叹息一声,她是真做了一件错事,这错的后果很是严重,那人的怒火她恐怕承受不起。 “怎么了,伤的可是严重?” 花牡丹睁眼,见殿内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人,很是惊讶,再定睛一看,花散里一身交衽暗卫统领服,出现在殿内,花牡丹看到了花散里,顷刻间似是找到了主心骨,道:“妹妹,你来了,你是来帮我的吗?”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花散里清冷的嗓音在殿内响起。 花散里暗卫统领,东篱宫既教主、两大护法之后,排名第四,东篱宫中又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 “这么说,你不是来帮我的?是那人叫你来的,对不对?他动怒了,他想怎么处置我?”花牡丹失魂落魄的道。 “即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花散里看向花牡丹,她们两人同属一条血脉,若是真向花牡丹动手,还真是心有不忍。 “即知如此,何必当初?”花牡丹笑的有些凄然,“我道之前是唐晟诓我,什么时候教主会赏赐天奴,我掌管圣殿堂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今日我才知道这是真的,而我却无意中破坏了教主的计划,打断了教主的众多筹谋,教主又如何会放过我呢?” 花散里看向花牡丹癫狂的样子,长叹一声,今日之前她还在蓉城,没成想一回来便出了这档子的事,心中很不是滋味。 东篱宫原本有四大派系,现任的东篱宫教主擎天不是出自四大派系的任一派系,他出自前教主的暗卫统领,因十二年前的混乱,宫中死的死,伤的伤,转而继承了教主之位,继位后,他将四大派系进行整合后,只因唯有南北两大派系有血脉继承人,故而合并成南北两大派系,扩大了暗卫这一支,使得东篱宫三大势力并齐,说是宫中教主,但手上唯有暗卫一支真正效力,南北两系各有主人,索性两大护法还未亲执派系庶务,尚有一丝缓和之机。 如今好不容易布下的一局杀机,就被人糊里糊涂的挑明了,甚至是破解了,让他如何不动怒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六章 过墙梯1 - 七钥记 - 鱼寄晚 “妹妹,他想如何处置我?” 花散里从手中拿出一个藏蓝色的小瓷瓶,递给花牡丹,附在花牡丹耳旁,轻声说道:“这是假死药,能助你假遁,万事有我,你莫要忧心。” “妹妹,你………” “你我手足一场,我定要护你周全。” “妹妹,我………” “你莫要自责,世间事变幻无常,所为百密尚有一疏,一切皆是宿命,只是姐姐至此以后怕是要隐姓埋名的生活了。”花散里叹息的说道。 花牡丹此时眼睛微红,看着花散里隐约有哽咽之意,她万没想到一步错,步步皆错,会是今天这种局面,舀起瓷瓶,打开瓶口,正准备吞下药丸,突然顿住了。 花散里看着花牡丹徒然僵在那里,问道:“怎么了?” 只见下一刻,花牡丹仰天长笑,笑的无可抑制,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一番大笑让花散里很是不解,一头雾水。 “妹妹,我知道一个秘密,哈哈……,我怎么会没想到呢?哈哈……..”花牡丹说完,又径自大笑起来。 “什么秘密?”花散里疑惑的问着大笑中的花牡丹。 “一个可以保我不死的秘密,哈哈…….。”随即又是一阵大笑。 花散里见花牡丹如此癫狂的模样,索性也不在追问,待花牡丹笑完,自会跟她说。 花牡丹自顾自的笑了一阵,已是一阵畅快,对着花散里道:“我竟从未体验过绝境逢生,柳暗花明的滋味,今个儿算是体验了一番,已然是多么的不容易,一线生机对人是多么的重要。花牡丹说完见花散里径自皱眉的望着她,一拍脑袋,接着道:“差点把正事忘了,妹妹还记得北宸雨是如何被寻回宫中。” 花散里仍是皱着眉头,见花牡丹突然提起这一茬,搞不懂花牡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解的问道:“自是记得,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这里头关系可大着呢?花牡丹轻笑了一声,带着丝丝魅惑,跟之前失落的模样,已然有了分别。 花散里犹自不解,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别着急,你可知北宸雨是因为什么被寻回?” “据东篱宫的密档记载,北宸雨身为北系的血脉,自幼流落在宫外,八岁凭信物被寻回宫中,进入北系。”花散里搜素着记忆道。 “妹妹,请看,是不是这样的物品。”只见花牡丹从腰间摘下一饰品,月牙状,泛着琉璃色泽,流光溢彩。 花散里看着花牡丹掌中的琉璃玉缺,惊讶的问道:“这玉,难不成是琉璃玉,你怎么会有?” “对,我怎么会有?花牡丹合拢着手上的琉璃玉,我原先只因为知道这件事,只要我不揭穿,北宸雨便欠着我一个天大的恩情,没成想如今却要用来救命。花牡丹道。 “不过,姐姐手上的琉璃玉碎片,并不能代表什么,宫中的老一辈人都知道,因十二年前的巨乱,东篱宫的四系均卷入其中,伤亡甚是惨重,东篱宫迁宫西域,修身养息,宫中密卷就有记载北系的至宝琉璃玉震碎数块流落于世间,况且北系的大长老连同东方朔玉这几年,在南疆致力于找琉璃玉的碎片,企图在大长老有生之年复原这琉璃玉。”花散里说道。 花牡丹听完,犹自勾起嘴角冷笑,道:“妹妹,你虽贵为暗卫统领,掌管宫中一方势力,甚至手握宫中密卷,但此事你只知其一,不知道其二,北宸雨的功法在三年前不能精进半分,有传言,她无法练习北系一脉的功法,是以大长老和他的首徒东方朔玉前往南疆以寻求秘法,这是北系对外的说法,而第二个说法,是宫中老一辈的说法,便是你之前所说,北宸雨三年前武功不能精进半分,是因失了至宝琉璃玉,故而大长老和首徒东方朔玉前往南疆寻找琉璃玉的碎片,可我知道,真正的实情不是这般,大长老和东方朔玉前往南疆是因为北宸雨中了蛊毒,极其厉害霸道的蛊毒,随着年龄的增长,发作的次数便增多,堪有性命之忧。” “姐姐,又是如何知道这些?”花散里问道。 妹妹可记得,七年前北宸雨被寻回宫中凭的是琉璃玉决,当时跟她进入宫中还有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孩子唤叫小橙。” “此事我有印象,宫中密卷有记载,我偶然间有翻阅,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还记得那叫小橙的孩子随和北宸雨一同进宫,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抵死不入北系,后又因年岁较大,根骨欠佳,被暗系拒之门外,最后是南系收了去。花散里回忆道。 “不错,那叫小橙的孩子,确实在南系,而且就拜在我下,我收留了她,还重新给取了个名字,唤作笺罗。”花牡丹接道。 “这笺罗与北宸雨是什么关系?” “北宸雨被寻回宫前,曾经蒙一户商贩收留,跟着商贩一路西行,那户商贩途径云州发生了惨案,一队人马被匪患杀了个一干二净,听笺罗说起,若不是最后关头,那户商贩的小小姐挡在北宸雨身前,怕是北宸雨要身死云州了,哪有日后的东篱宫的北护法,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匪患,北宸雨在云州被寻回,连带着幸存的笺罗一同进了东篱宫。”花牡丹解释道。 花散里问道:“这么说来,姐姐的很多关于北宸雨的消息就从笺罗而来,可姐姐又怎么知道这笺罗的消息是真还是假呢?” “妹妹,这个我自然知道,笺罗那丫头就是那家商贩小姐的仆人,那商贩小姐为了北宸雨而死,笺罗与北宸雨隔着杀主之仇,对着北宸雨自然是充满恨意,可怜北宸雨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莫须有的仇恨,我自是试探一番,笺罗便如同倒豆子般什么都说了出来,原来北宸雨回宫前就已经身中蛊毒了,笺罗那丫头有亲眼见过北宸雨蛊毒发作。” 花散里听完,淡淡的道:“原来如此,姐姐这招倒是高,不动声色,便知道了北系的事情。”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七章过墙梯2 - 七钥记 - 鱼寄晚 花牡丹听着花散里的话语,字里行间中透着一丝冷淡,连忙解释道:“妹妹莫要误会,姐姐也不是要存心瞒着妹妹,近几年我一直掌管圣殿堂专司天奴一切事宜,宫中又是迁宫,宫外对天奴制甚是多反对之声,这几年我多数奔波流连于宫外,忙于圣殿堂庶务,宫内的事情甚少关心,自然没注意到教主同两大派系之间暗潮涌动,不然又怎么会看不透教主下的这一手暗棋,还傻乎乎的往前凑,差点白白搭上这一条性命。” 花散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牡丹,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她的同胞姐姐,不知道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妹妹,为何这般看我,可是不相信我这姐姐说的话?” “姐姐,以你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形势呢?” 听着花散里的质疑,花牡丹犹自喊冤,宫中三大系阀,南系、北系、暗系、这么多年一向相安无事,况且自迁宫西域后,宫中的政策就是修生养息,哪有挑起系阀之争的说辞,她自然是没看明白,而教主擎天,她是一直看不明白,不然十二年前的巨乱后,东篱宫四系的人才均没有登上教主的宝座,唯独他一个暗卫出身的人上去了。 “真的“花散里再一次问道。 许是花散里的话音透露着一丝凉意,花牡丹讪笑道:“我又何必诓你,我身在南系,自然是没看懂这其中的意图。” 花散里将视线转向另一边,不再看花牡丹,径自说道:“凭着一块琉璃碎玉,并不能说明什么,凭教主的手段可不会轻饶你。” 花牡丹璀然一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可记得我刚刚对你讲的北宸雨被寻回宫中的故事吗?这故事并没完中间还有一些曲折,妹妹,你听我讲完,自然知道教主会不会饶了我。” 花散里:“那姐姐,请说吧,我对北宸雨和琉璃玉,这两件事物甚是好奇。” 花牡丹抚上掌心的琉璃玉碎,说道:“这琉璃玉碎是从笺罗手中来,原本是一对,被我拿了一个换给了北宸雨,用以交换天奴。” 花散里听完,也平日再怎么淡定,此时也按耐不住惊讶起来,失声道:“什么?她怎么会有,莫不是笺罗那丫头才是北系的…….” 花牡丹摇摇头,道:“她并不是,还记得先前跟你讲过的那位商贩的小姐替北宸雨挡刀的故事吗?据笺罗所说,这玉佩正是那位商贩小姐的,那位小姐倒地之后玉便碎了,之后,笺罗跟北宸雨各自持有碎片,也就是在那条官道上,北宸雨被宫中的人发现寻回东篱宫。” “可是这也不对,如果北宸雨和笺罗是同时在官道上被发现,为什么寻回的是北宸雨,而不是笺罗,难道笺罗没有将她的玉碎拿出来吗?况且密卷上有记载,北宸雨回宫是大长老亲自确认她是北系嫡传之人,才接入宫中,大长老侍奉过三代北系传人,总不至于弄错。”花散里质疑道。 “你的怀疑,也是我当初所怀疑的,为什么笺罗拿着玉佩不肯吭声,笺罗将这玉佩交给我时,我曾问她,那丫头说,她害怕说出实情,宫中就没有人愿意收留她们,与其在宫外颠沛流离,还不如在宫中将错就错,这一点我倒是认同,毕竟两个小女孩,没有人庇佑她们,如何在乱世中生存,至于大长老是怎么认定北宸雨就是北系的嫡传之人,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花牡丹解释道。 “如果北宸雨不是北系传人,那大长老和他的首徒东方朔玉,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去南疆寻找秘药,替北宸雨解蛊毒呢?据宫中密报,大长老和东方朔玉已从南疆启程返回,且密报上说他们在南疆大有收益,如果按照姐姐之前所说,怕是大长老已经觅的解药,北宸雨的蛊毒怕是可解了。”花散里犹自说道。 花牡丹听完,回道:“这也正是我奇怪之处,北宸雨被寻回宫中七年,北系一脉的功法无法炼就,大长老一丝怀疑都没有,反倒跑去南疆替北宸雨寻求解药。”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好,终归狸猫做不成太子,此事,事关重大,我需禀明教主后再议。 “那姐姐再这里就先谢过妹妹了。”花牡丹感谢道。 花散里将视线转向花牡丹,问道:“对了,你向北宸雨换的天奴,如今在那里?” 花牡丹摇摇头,说道:“我如今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自那晚用霸道的力道伤我,便不知所踪?” “终归还未出这东篱宫,还是小心行事为好。”花散里说完,又嘱咐了几句,就回帝阙阁复命了。 花牡丹见那迅速消失的背影,犹自看着圣殿堂门外的大红灯笼出神。 作者有话说:“因近期网络不稳定,造成更新不稳定,抱歉了,今日更新两章!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八章 蛊发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十八章蛊发 深秋飘落叶,满山遍微凉,举目望过去是近在咫尺的半阙楼,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北宸雨显得有些焦躁起来,虽然这暖阁还是在半阙楼的地界,但毕竟她到这里是容寻胁迫的,也不知道白白过得如何?是否有胡萝卜吃?还犯不犯抖兔症? 有一点说起来也怪,她,偌大的一个人活生生的消失在半阙阁好几天,身边的亲信也不见得有来寻找,难不成她在半阙阁就这么毫无存在感? 容寻站在不远处的一课枫树旁,枫叶染透了半边云,栩栩落下,容寻执起长笛,淡淡吹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笛音缓缓,悠扬而动听,仿若置身于一副山水画中,而又彷如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平和,安逸。 北宸雨听着不远处的悠扬笛音,不由的沉浸在宁静的那片天地中,可是看到手腕上的越渐转红的黑丝,蓦然惊醒,随即一阵后怕,她到底还剩几天,会痛不欲生,她到底还剩几年,在这凡尘俗世当中,可她还有好多的恩情没还完,就这么离去,她真的很不甘心,对,她想起,还有药在书房中,一定要离开这里回到书房。 容寻看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北宸雨,戏谑的道:“又想逃?” “对,你今天不论如何都得放我出去,我可以不追究你所做的一切?” “怕是由不得你,我一天不出去,你一天都得呆在这。”容寻沉声道。 “若是我非要今天出去呢?”北宸雨开始倔强起来。 “那便将那九曲阵解开,你便可以自由出入。”容寻淡淡的回道。 “你这人毫不讲理,你凭什么要将我困在此处,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北宸雨突然有些歇斯底里了。 容寻看着不依不饶的北宸雨,便不与她多作口舌之争,便转身想离开,但是北宸雨今日反常的上前轻扯住了容寻的衣袖,语气略带可怜的说道:“我需要回半阙楼的书房。” 容寻讶异的看着眼前服软的北宸雨,今天看起来似是不太正常,往常都是北宸雨在旁边涂涂改改,一句软话,北宸雨都未曾说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执意要回半阙楼,但他周身的毒素还需这天然汤泉浸染,还不是时候放她回去。 北宸雨望着容寻幽深的眸子,她如今这种做法真是节操碎了一地,反正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止一次,丢多一次也没多大关系。 “抱歉,如今你还不能回去。”容寻将袖子从北宸雨手上抽离。 北宸雨怒极,用这几天积蓄的内力,便甩出一掌,向容寻的后心攻去,只是容寻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轻飘飘的将这一掌躲了过去。 容寻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北宸雨,眸子里似是闪烁着蚀骨的幽冷,北宸雨也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池子里的香汤被掌力激的四处飞散,毫不例外,又将北宸雨一身浇透了,反观容寻,还是一身清爽,白衣飘飘,两人的功力便一眼见了真章。 北宸雨真的有急事要回半阙楼,顾不上自己的一身湿,还是一招招的像容寻攻去,容寻见招拆招,似是应付的极轻松,在暖阁里疗毒,功力早就恢复了一大半,北宸雨的那几招,他还不放在眼里,噗,水花四溅,等水花散开来,北宸雨已经晕倒在地,容寻上前几步,试了试北宸雨的人中,还是温润的,便用内力将北宸雨的衣服烘干,将北宸雨抱起,放到榻上。 容寻把了把北宸雨的脉搏,看见了她手腕处蠕动的黑丝正慢慢转红,蓦然一震,那日七星蛊毒毒素随着水花喷洒到她身上,如此厉害的毒素,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会蠕动的黑红的丝线,难不成是中了一种更厉害的蛊毒,容寻惊觉,看向北宸雨,只见她一脸苍白,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可怜这如同画卷般的美人,扶上她的脸,轻吟道:“身中着蛊,还这么不让人省心”。随即看了看他的手背,毒素已然消失的差不多,这毒素当真霸道,为了解毒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北宸雨这一晕一睡得极不安稳,身子一侧冷,一侧热,心口疼的厉害,疼的她在梦中呢喃,疼的她要醒过来,却又昏沉着,有意识却醒不过来,她抚着左胸,在榻上左翻右翻的挣扎起来,心口那一抹疼痛,好疼好疼,她知道这是妄动了内力,导致提前蛊毒发作,而她的药在半阙楼书房,回不去,便也只能忍受着这像是万箭穿心的疼痛,这种疼就是人晕了,也能疼醒。 许是北宸雨挣扎的动作过大,容寻从香汤沐浴中披了件袍子匆匆走了过来,他看见北宸雨此时竟疼的在榻上打滚,他上前把了一下北宸雨的脉搏,脉象凌乱,他暗叫不好,北宸雨竟在此时蛊毒发作,也不知道以她现在的体质能不能撑过这一次蛊发。 北宸雨迷迷糊糊的似是看到一个人搂着她,熟悉的味道,艰难的开口向他求救道,“去.....半阙楼.....的书房,那里.......有....药。” 容寻顾不了这么多,抱着满身冷汗的北宸雨,便往半阙楼的书房赶去,在书房按着北宸雨说的位置,将药找了出来,让北宸雨服下。 而此时的北宸雨已经疼的心智迷糊,浑身冒着冷汗,疼的连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有人喂了自己一颗药,让她周身有所缓解不至于这么疼。 容寻看着北宸雨服下药后,犹如小兽般卷缩起来,周身仍在颤抖,楚楚可怜,不禁伸手想要将北宸雨抱到榻上,只是一伸手触碰,北宸雨整个人像是水泡过一样,湿淋淋的 北宸雨蓦然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双眼印入容寻的眼帘,看到那一抹白衣竟如同抓住浮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北宸雨用力的伸出一只手将容寻的手抱在怀里,此时的北宸雨就如同那只白白的兔子一样,整个人黏糊糊的,黏了上来,声音无力状透着软绵绵的道:“朔玉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会来救我的,我好疼好疼,疼的好厉害,我还被一个变态的美人给困在了暖阁,他好变态。” 容寻一听觉得额头的青筋跳的非常欢,有一种想给眼前的人一掌的感觉。他想把北宸雨拎起来,让她看一下现在在她眼前的是谁?想将被她抱在怀里的手抽回,无奈对方抱的紧,容寻只得叹息一声,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到也觉得累了,他便在北宸雨身旁打坐起来,运功调息。 月上中天,月色余光浅浅入内,散在两人身上的银辉,一身白衣,一身浅衣,竟似如此的和谐。 !! 第十九章 事因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半阙阁波心亭内,北宸雨躺在白白的肚子上,脸色微有苍白,神色落寞,把玩手上的一片落叶,一脸颇有些愤愤之色。 事情起于今早,还真是让人抓狂且囧。 今早她一睁眼,麝香和幽兰的香味涌入鼻子中,颓然发觉她在一个人的怀抱中,再抬眼一看居然是容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女孩子家的贞洁她到底还有没有?为什么她会在容寻的怀里,谁来告诉她? 就在北宸雨茫然不知所措间,容寻也跟着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推开怀里的北宸雨,随即将外衫兜头扔向北宸雨,让她擦一下口水。 北宸雨头顶顿时被一片阴影笼罩,这又是什么情况? 现实是不是反过来了,明明被非礼的是她?她反倒被容寻这么一个天奴给嫌弃了?这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待她拿下那外衫,容寻已然不见了踪影,想抽人,都找不着对象,真是让人郁结。 南纤染来到波心亭,看着一脸郁郁的北宸雨,问道:“怎么了,谁敢惹我们的北护法呀?” 北宸雨见是南纤染,一身大红色撒花烟罗衫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步态轻盈柔美,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如同娇嫩的花瓣般,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被当作枕头的白白,见到南迁染的第一时间又逃了,动作迅速无比,显然演练过无数次。 北宸雨:“………..” 南纤染:“…………” 北宸雨怔怔的看着南纤染,南纤染嘿嘿一笑,径自打圆场道:“这么特别的欢迎仪式,还是你们家白白特有。”南纤染说完,暗自腹诽:上次都救了白白,还抱了它,这么一次还是这般,难不成这就是惹到这一只小心眼兔子的后果,回回都能令人冷场。 北宸雨见南纤染视线转过来,直觉南纤染的一身装扮耀瞎双眼,犹自小声道:“真是一只活于冰雪世界的花花蝴蝶,每次出场都那么拉风。” 小声终归小声,但是都是习武之人,又怎么能瞒过南迁染呢?南纤染咬紧牙关道:“你说什么呢?好心来看你,却不识人好心,不过我也习惯了,你一贯如此。”心里又补了一句,跟你家的白白还真是一样,还真是养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来看我什么呀?”北宸雨不解的问道。 “你是病糊涂了吗?还是病没好呀,就在前几日的时候,半阙阁不是有传你因宿疾之故,需要闭关修养吗?怎么短短的几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听到南迁染这么回,北宸雨倒有些发愣,她这几日一直被拘在暖阁,哪有时间对外传什么宿疾之故,况且昨日才是蛊毒发作的时间,依半阙阁封闭的状态,消息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这么快传到南系,虽然很讶异但是还是礼貌的回道:“好多了,谢谢阿染的关心。”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又以为关心了一只白眼狼呢?” 北宸雨:“……….”怎么听着就这么刺耳呢? 北宸雨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从那里知道的?” “哦,我前几日闲着无聊便上门寻你,却被告知你因宿疾发作,需要闭关调养几日,如今见你已然好多了,看来恢复的不错,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北宸雨听着南纤染的话,觉得额头的青筋跳的欢,就说这其中有蹊跷,不然被拘在暖阁那几天,怎么不见有人相寻,便问道:“阿染,是谁告知你说我宿疾发作?” “你是怎么了?怎么问的这么奇怪?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北宸雨:“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知道替我传话的谁?” “替你传说的不就是半阙阁的殿门守卫吗?那日我来寻你,都被拦在门外,连殿门都进不得?” 北宸雨:“你是哪一日过来寻我?” “你是不是心里过意不去,知道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拦在门口不对,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会计较的。” 北宸雨:“……….”如此神的逻辑,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南纤染犹见北宸雨神情愣在那里,似是带点茫然,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分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敢说不是吗,我还救你两条命呢?你的一条,你的白白一条?救命之恩大于天,你什么时候还? 北宸雨已经没任何表情了,无力道:“这样也算……..你确定……….?.” “当然,你的宿疾之所以发作,不就是因你擅自硬接了笺罗打你的一掌吗?若不是我拦下那笺罗的第二掌,你会好好的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北宸雨:“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南纤染:“啧啧啧,你今日说话的方式有些奇怪,况且你说这话也太见外了,有心关心你,自然会知道,怎么还不许我担心你不成。”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北宸雨说完将脸瞥向一旁,不再看南纤染。 南纤染:“怎么生气了,说你两句都不行了,好吧,不逗你了,那日我来半阙阁寻你,被守卫拦下,那守卫告知我说,你在书房留书,说因受了内伤,引发旧疾,需闭关调养几日,这几日半阙阁闭门谢客,当时我觉得有些反常,以你闷骚的性格,就算是闭关调养,也不用在书房留书吧?我执意要硬闯一探究竟,那守卫无奈,抖索着拿着你留书的字迹给我看,我一看那字迹,除了你,没谁这么潦草了,便打道回府了,不过你究竟是不是因为内伤闭关的? 北宸雨听完,表情颇有些不自然,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确实是这样。” 她就知道事情反常必有妖,容寻那家伙居然模仿他的笔记,说什么留书调养,亏他做的出来,不过事已至此,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姑且认了吧。 南纤染:“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以你的性格会留书说明缘由,不过既然你认了,我也不同你说什么了,只是你闭关这几日,宫里倒是动静不小,且就发生在我们南阙,你有没有兴趣? 北宸雨看着南纤染一脸八卦的样子,兴致昂扬,不忍打击,道:“你姑且说说。” 南纤染:“其实你就爱装闷骚,骨子里还是爱听八卦的,我姑且跟你说说。” 北宸雨:“…………” “南系圣殿堂的花牡丹,为人甚是张扬,虽说她是我南系手下的,但是很让人不喜,这人就是半老徐娘,还爱收割嫩草,光天奴都十几个,我都看不过去了,就在前几天,她那圣殿堂可发生大事了,死了一个天奴男教习,还有那个和我一样爱穿红衣的胡媚,仔细算一算,她们的殿堂一共死了四个人,可依花牡丹的心性居然没伸张,以往批阅南系的公文,花牡丹可是呲牙必报的主,这事也太反常了?” 都什么人,自己的属下出了事,还幸灾乐祸,北宸雨实在不知怎么回她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是那你当死党,才跟你说的,谁叫这宫中就我们两个护法呢?不找你聊天,找谁说话呢?出门跪倒一大片,可惜你是个闷葫芦,又终日把自己囚在这半阙阁中,过着七老八十的生活,我真是服了你,若是朔玉哥哥在就好了。”南纤染说完,随即长长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 “我接到密报,大长老和朔玉哥哥即将回道这崇明峰,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北宸雨回道。 “真好,朔玉哥哥就要回来了,肯定给我带了礼物,到时候还可以一起下山去玩,哈哈,我们不带你去,你就窝在这半阙阁吧。” 北宸雨:“………..”今日无语的次数太多,受了南纤染一万点伤害。 南纤染:“不过,我得跟你说一件事,暗卫统领花散里去南系找了花牡丹,行踪诡异,像是怕被人发现,不过我既然身为南系的护法,在南系有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我,我就怕出动花散里,宫中怕是要出大事了,我有这样的预感。” 北宸雨噗嗤一笑,道:“你什么时候护法不当,改当神棍了,花牡丹和花散里乃同胞姐妹,花散里去南系做客,不就很正常吗?到你眼里可好,两个人串通起来就有大事发生,我还真服了你,是不是南系太闲,你整日的胡思乱想。” “信不信有你,反正我的第六感很………..” 北宸雨见南纤染话说一半,问道:“你怎么了?” 南纤染指着天边不远处飞来的一只纯黑色的木头制成的鸟,道:“这不是帝阙阁独有的帝阙鸟吗?难不成是教主有事传召你?” “想知道,等帝阙鸟飞近了,不就知道了吗?”北宸雨回道。 帝阙令:“明日辰时,传召北护法于帝阙阁。” !! 第二十章 帝阙阁 - 七钥记 - 鱼寄晚 帝阙阁格调是以黑色为主,大约因现任教主擎天是出自暗卫,习惯了暗夜的颜色,遂将这帝阙阁布置成以黑色为主的格调,但让人委实不喜欢起来,北宸雨尤其不喜欢,虽然北宸雨去帝阙阁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每次来都感觉甚是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有时候她会想这整个黑压压的,倒有点像进了义庄的感觉,阴森,恐怖。 由于帝阙阁是以黑色为主的格调,即使是白天,采光也不好,两壁镶以夜明珠用以照明, 北宸雨走进帝阙阁,原以为教主只传召她一人,不曾想进入这殿中,北系的一众长老都在于此,虽然北宸雨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跟众长老打过招呼后,走向了右边的第一个位置,谁让这东篱宫是靠等级说话的呢? 此时除了北宸雨与北系一众长老左边还站着暗卫一系的人,帝阙阁殿内装饰黑沉沉的一片,墙上的夜明珠又是惨白惨白的光,而高台上又坐着一人,整一身黑色行头,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像是进了阎罗殿,甚是瘆人。 暗卫一系可能适应了黑色,但这一色调让北系一干沐浴在阳光下的人很是不适应,况且这种情形不像是问话,倒像是要询问人。 眼见人都到齐了,众人齐齐向高座上的人行礼道:“参见教主。” 高坐上的擎天,道:“免”,继而看向北宸雨关切的问道:“雨儿,前几日听闻你宿疾发作,这几日身子可好些。” 北宸雨躬身回道:“劳教主挂念,属下已经无碍。” 擎天:“嗯,如此甚好,但看着雨儿的起色到底还有些差,本座也甚是担心雨儿的身体,对了,本座前几日赐你的天奴,可用着顺手? 北宸雨听到用着顺手这几个字,脑门就多了三条黑线,这不是不是顺手的问题,这是能用不能用的问题,容寻是非一般的天奴,刚把自己一个主子穷困在暖阁五日,用的还是上古阵法,实在非一般人能比,她可不想要了,千万别告诉她又找到了,想要原物归还,连忙回答道:“前几日,南系的圣殿堂堂主花牡丹,说是看上属下的天奴,想要与属下交换,属下想着这是教主赏赐的天奴,便没有答应,加之属下日前带这天奴到慎刑殿已上档案,但经不住花堂主的软磨硬泡,加之花堂主心诚,便想成人之美,与花堂主进行交换,将天奴换给了花堂主。” 擎天:“如此那天奴雨儿并没有留,换给了圣殿堂堂主?” 北宸雨:“确实如此,属下想成人之美。” 花散里察觉高台上的冷冽视线扫了眼,虽然是不经意之间,到底也是感受到了,说到底教主到底还是有些介意这件事,而北宸雨这家伙,看着年岁不大,甚是狡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很聪明的就将琉璃玉交换的这一段隐了去。 便急忙道:“启禀教主,花堂主确实将天奴换了过去,而且是以琉璃玉碎换的。” 此言一出,北系的一长老哗然,“什么,居然是琉璃玉碎,这宫中居然有琉璃玉碎出现,也难为大长老和朔玉在南疆寻找的这么幸苦,没成想宫中除了护法还有别的人持有这琉璃玉的碎片。” 花散里将琉璃玉碎说出就是想看一下北宸雨的动作表情,可仔细的从头打量到下来,真还没看到北宸雨有一丝慌乱的表情,莫不是姐姐提供的消息有误? “花统领,老朽斗胆的问一句,敢问花堂主的琉璃玉碎从何而来?”北系一位长老开口问道。 花散里抬眼看了一下坐在高座上的擎天,只见对方给了她一个眼神,花散里收到了暗示,开口说道:“诸位还记得七年前的云州官道吗?琉璃玉碎就是从那时候而来。 “云州官道……”北系一众长老面面相觑,讨论起来,实在是这琉璃玉关系到北系之本,事关重大。 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北系长老道:“云州官道,如果老朽记得不错的话,此官道不正是护法被寻回来的地方吗,当年那里发生匪难,血洗了一片,原本就不齐的琉璃玉决,在躲避匪难时,又碎成了玉碎,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花堂主在官道上拾起玉碎,却不吱声,一持有整整七年,如今为了个天奴,与我们交换,而不是主动归还,显然是有些违背宫中道义,违背道义。长老说的摇头晃脑,一番下来,头头是道,叫人倒是反驳不得。 花散里眼见着抛出琉璃玉碎这几个词,没让北系长老对北宸雨起了质疑,反倒是一盆脏水泼到了花牡丹身上,质疑花牡丹没同门的道义,眼见引起了反效果,只得再度开口说道:“长老此言差异,这玉碎可是在清理现场,在一具小孩的尸体上找到的,那小孩当时的年龄跟北护法应是相仿。” 听着花散里的一席话,北系长老不乐意了,其中一个脾气较为火爆的长老,开口道:“花统领,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质疑我们大长老的眼光还是有意引导我们内讧,你可知在宫中忘议宫中护法是要被施以分筋错骨的刑罚,且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哪怕是暗卫统领也不行。” 其他北系一系的长老见脾气火爆的长老言语过激,连忙拉着他道:“六长老,切勿冲动,同时向着高座上的人行礼道:“教主,有诏,我等莫敢不从,只是这莫须有的事情,我等不愿奉陪,只要北宸雨一日是北系的护法,我等一日便忠于北系护法。 “好一个忠心护住,偌大的东篱宫就该如此,长老和雨儿都没有错,反倒是有心人有意挑拨,来人,拟诏令,花牡丹不顾同门道义,挑事生非,禁闭南系承天阁三年,卸去堂主之位。”花散里本座念你与花牡丹是同胞姐妹,姐妹情深,不追究你的过错,若是下次必有重罚,高座上的擎天说道。 “可是教主…….”花散里还有意再说些什么,被擎天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闭嘴不再言语。 北宸雨从头到尾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一言,因为该来的事情总会来,是坎总要迈过去,只是她现在有些累了。 “长老对本座的处罚可满意,可有什么异议,这次本座也只是想召集雨儿和一众长老续一续,如今见雨儿没什么大碍,便不打扰长老与雨儿的叙旧,都散了吧。” “是,谨遵教主教诲。”很快人影消失在帝阙阁,殿内只剩下花散里和擎天。 花散里看着高座上的擎天,犹自不解道:“教主,刚刚为何不让属下说完,如此功亏一篑。” “呵呵”擎天犹自冷笑了一声,道:“以长老这些老人精,他们会相信你一个暗卫统领的话语,还是相信他们的眼睛,况且北宸雨无法练习北系正宗的功法传承,一直是他们心里的硬梗,只需在他们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他们自然会去解开谜底,照着安排去做就可以了。” 花散里听完,不由得眼睛亮了起来,拱手道“是,教主英明,属下告退。” 出了帝阙阁,北系的其余六位长老将北宸雨围的水泄不通,北宸雨很诧异长老们的热情,三年前搬出北阙阁,可是将六位长老气的够呛,又因为一个约定,以至于三年没说上一句话,如今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瘦了”二长老说道。 “高了”三长老说道。 “头发长了”四长老说道 “眉眼精致了”五长老说道。 轮到六长老亦是最火爆最耿直的长老,道:“我看着都好,北系的护法就是最好的。” 这下轮到北宸雨不好意思了,这一通夸赞,北宸雨低下了头,只是蛊毒发作尚有余波,北宸雨重重的咳了几声,脸色亦转成了青色。 众长老见北宸雨脸色不好,很是忧心,碍于约定他们不能到半阙阁,只能留在北阙阁处理庶务,幸好大长老和朔玉明日就将回到东篱宫中,北宸雨最是听大长老的话,肯定会搬回北阙阁,到那时候就好多了。 眼见北宸雨加重了咳嗽,众长老亦不好再多作打扰,可怜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没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就在帝阙阁前分道扬镳,北宸雨回了半阙阁,长老们回了北阙阁,只是这一次,长老们似是有些不同了。 作者有话说:今日更新两章,由于网络的不稳定,加之有没有定时发布的功能,可能会造成断更,但是小晚在这里保证,此书不会太监,只有有人支持就会一直写下去。 !! 第二十一章 深渊 - 七钥记 - 鱼寄晚 半阙阁波心亭,湖畔旁,深秋落叶,栩栩飘下,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几道人影出现在波心亭: “启禀护法,属下搜遍了整个半阙阁,都没有找到容寻,是否需要扩大范围,继续搜罗下去。” “继续搜,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搜出来,切记勿要打草惊蛇。” “诺”,说完,消失在波心亭中,风卷起残叶,湖面依旧荡漾着一圈圈的波纹。 北宸雨百思不得其解,偌大一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就这么消失在东篱宫中,穿过了东篱宫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制?他是怎么做到的? “启禀,护法,圣殿堂发来一封信件待护法亲启。”守卫说着拱手呈给了北宸雨 北宸雨被打断了思绪,皱起眉头看着那守卫,继而看到信件上的封面,笺罗两个字,拿起了信件,道:“你退下吧。” 笺罗的信,她跟她之间……..,还记得刚被寻回宫中之时,每每有诸多不适应,她都会去南系圣殿堂找小橙,那时她不叫笺罗,可每次呢,只是换来小橙面无表情,以至于每每碰壁,渐渐的她便不再去南系。 此时收到笺罗的信,莫不是笺罗真遇到困难了,需要她的帮助?毕竟昨日在殿中,教主革了花牡丹圣殿堂堂主之职,罚她禁闭承天阁三年,花牡丹一向为人多有嚣张,只怕花牡丹一倒台,身为花牡丹的右臂笺罗日子并不好过。 北宸雨打开信件,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信上说她被发配到西域的分舵,临走前想在望月台见她一面,北宸雨看了一下信件上标注的时间,十七日巳时,不就是今天吗?算了一下时间,也快到了,便赶去了望月台。 一如之前的景色,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孤飞一片雪,百里见枫霜,小径两旁尤见遍地的红枫落叶。 北宸雨也一如之前来望月台的装束,着一身月白衣,外搭雪白狐狸毛的坎肩,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蛊毒发作后,尚未缓过来,不施脂粉的俏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来了”轻轻道了一句。 笺罗一身淡紫衣,发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上面垂着流苏,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耳旁两坠银蝴蝶,,略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嘴唇薄薄的,微向下弯,此时带着一丝惆怅之意。 北宸雨点点头,看着笺罗道:“嗯,也是想来见你一面,对了,你在信件上说要被发往西域的分舵,是哪一个分舵?” “云州。” 北宸雨:“又是云州。” 笺罗犹自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棵落木棠,道:“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又是要回到那个伤心地,这几日我一闭眼,就见到那满是血的场景,想想也甚是骇人。” “你可是不想去云州那个地界,特意找我来帮你吗?”北宸雨问道。 “不,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北宸雨不解的问道。 “你果然不记得了,不过也难怪你会不记得,毕竟过去也有七年了,只是你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愧疚?”笺罗犹自厉声的问道。 北宸雨:“你是说……….” 笺罗转身看向北宸雨,道:“对,就是这个日子,七年前的今天,在云州官道上遇到了匪患,一场血洗,没了家人,没了朋友,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幸免于难。” “一晃过去了七年。”北宸雨亦叹息的道。 “当日,我家小姐奋不顾身的替你挡了一刀,若没有我家小姐,哪有今日在东篱宫高高在上的北护法呀,不知道北护法还记得吗?” “说到底,你可还是在记恨我,可是你要想清楚一点,人死不能复出,难道我跟若灵之间的感情会比你少吗?难道她为我做的,我不会不知感恩吗?可是我要怎么样还她?云州官道上的劫匪已被清洗,血祭了若灵一家在天之灵。”北宸雨说道。 “你终于提起这个名字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你别以为杀了云州官道上的劫匪,你就还清了恩情,你莫要忘了,当初你在官道上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和你的奶娘,让你们能吃饱穿暖。”笺罗声调开始拔高,愤愤不平。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还?北宸雨看着笺罗无奈的道。 “你还能怎么还,人已经死了,你再怎么还,她也不知道了,还不如给她上一炷香,祈祷她早日投胎,下一辈子有一个好的轮回,莫要再遇到劫匪了。”笺罗说着声调降了下去,退了一步,只见脚下有一个小香炉,正香烟袅袅焚着三炷香。 北宸雨接过笺罗递过来的三炷香,对着香炉上了三炷香,鞠了三个躬。 笺罗从脖子上解开一个玉碎递给了北宸雨,道:“这是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了,此去云州,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东西还是留在你这里会安全一些。” 北宸雨打开手掌,见是琉璃玉碎,跟之前花牡丹换给她一模一样,月牙状,泛着琉璃色的光泽,仍是忍不住问她:“这琉璃玉碎,你怎么会有?” 笺罗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起,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你在跟我装傻,我怎么会有?这玉本就是我们小姐身上的,发生匪患的前一天,小姐还拿出来给我们一起观赏,说是在阳光下看,会发出五彩的光,那日我们观赏了一下午,若不是遇到匪患,玉碎了几块,有一些在我手上,一些在你的手上,你现在问我,我怎么会有?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会有呢?” “对发生匪患的前一日,我是见到若灵拿了一块琉璃玉诀观赏,可是……….”北宸雨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掌声给打断了,拍手的人正是花散里,“我道狸猫换太子,李代桃僵之计,原本只在说书的戏文上有,没成想今日会在东篱宫一见,北宸雨,你可真是厉害,一瞒就是七年,还稳坐护法之位。” 同花散里同行的还有北系六位长老,长老一众莫名一股悲意,如果不是听北宸雨亲口承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长老寻回的北护法居然是假的,这就可以解释之前为什么北宸雨怎么也不能修炼北系正统功法的缘故了,可惜真的护法已葬身于匪患手中,北系一派的传承彻底是断了,犹然一股苍凉意从心头而起。 北宸雨见到花散里和北系一众长老的一刻,就知道她被算计了,她不知道算计她的缘由是什么?她此时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身中命泉蛊这种天下第一奇蛊,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只是辜负了大长老和朔玉哥哥在南疆为她三年寻药。 “如今真相已被揭穿,你还是能淡定自如,一片坦然,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慌乱吗?就如七年前的今日,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小姐为你身死,一滴泪都留不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真想看一看。”笺罗说着,上来就是一掌打上了北宸雨的胸膛,将北宸雨打下了望月台。 “不…….笺罗你在干些什么?”耳边传来花散里气急败坏的声音,随着越往下坠,耳边除了风声咧咧做响,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北宸雨想着这样也好,崇明峰的低下便是绕着四域九州的望思河,有一句古老的寓言:“生不带一片草,归如望思河。”这便是最好的归宿。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十二章 别院 - 七钥记 - 鱼寄晚 青城别院中,微风卷起飘落的杏花,洋洋洒洒的散下,容寻站在树下,一身白衣,仿若方外之人,清淡疏离,随手接了一瓣杏花,望着掌中杏花花瓣,微微出神,青城就如同四月芳菲,让人稍微感觉到一丝暖意,这里离东篱宫已是百里开外,想起崇明峰上的那一抹倩影,容寻微微勾起嘴角,弯起一抹笑意。 “属下十三血卫,临戈叩见君上。”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别院中,跪倒在地上行礼。 “你来了,其他人呢?这一路上可有惊动什么人?”容寻问道。 “属下不负君上重托,万死前来,一路上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临戈回答道。 “那九黎殿可有动静?” “属下不知,这一路上疾驰只为来见君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回禀道。 “哦,本座,不知道临戈你知道什么?” “属下………”那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一跃而起,将手上闪着冷光的兵刃刺向容寻,容寻一个闪身躲开了,反手朝黑衣人打出一掌,黑衣人倒在地上,口吐血水,狰狞的说道:“你是如何发现我是假的?” 容寻径自微微一笑,道:“十三血卫,消息倒是不错,只是本座从来没给人取名叫临戈,临阵倒戈吗?” “哈哈…..,我总算知道了……..。”说着压下牙关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别院里涌进齐齐整整的七个黑衣卫士,见躺在地上身死的黑衣人,齐齐跪倒在容寻身侧请罪:“属下十三血卫,临一、临二、临三、临执、临五、临六、临七,参见主上,救驾来迟,护主不利,罪该万死。” 容寻,道:“都起来吧。” “诺” “吩咐你们查的事情可有什么动静?” “回禀君上,经星极阁一番详细的探测,大楚世家在这十二年中全力扶持九黎殿与我们星极阁作对,这十二年间,我们星级阁死伤无数,损失惨重,所幸,幸不辱命,我等终于迎来了君上。”领头的临一含泪回禀道。 “此事,连方先生已经飞鸽传书与我禀明,本座已知晓,可还有什么其他动静?”容寻问道。 “临九、临八、临十,临十一,在星极阁驻守,连易先生推演先天八卦之术,大楚世家通过培养一些混血的高手,用以打破诅咒,穿越中州,来到四域助九黎殿,连易先生已在中州城外布了阵法,暂时阻止他们离开中州。” “临十和十二、十三在南疆跟随连星先生,寻找君上身中七星蛊毒的解药。” 容寻听到此,摆了摆手,示意暂停,道:“通知连星先生,不用在南疆寻找解药了,本座的七星蛊已解,通知连星先生回到星极阁,帮助连易先生进行先天推演,我要知道打开落桑城的有缘人是谁?此事,临一,你速去办。” “是属下,遵命。”临一说着闪身离开了。 “临二、临三、临五、临六你们先回星极阁,有事本座会传召你们。”容寻吩咐道。 “可是,君上刚从落桑城破关而出,九黎殿已经得到消息,望君上莫要拿自身的安危做赌注,我等原随君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临二、临三、临五、临六齐声回道。 容寻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本座这里,你们不需要担心,你们先回去星极阁助两位先生稳定星极阁的局势。” 临二、临三、临五、临六见容寻态度坚定,不容反驳,当下也不在坚持,闪身离开了别院。 “临七,本座收到飞鸽传书,连方先生就在这青城中游历说书,稍晚些时刻,本座要与连方先生见上一面,此事由你去安排。” “诺”临七闪身离开。 偌大的别院,剩下容寻和临执,杏花纷飞,别院一时静悄悄。 容寻开口,问道:“本座让你查的情报,怎么样了?” “君上,这是您要的情报,属下已经集齐,请君上查阅。”临执呈上一份卷轴。 容寻接过卷轴,看向临执,道:“刚刚就见你面有疑色,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留下那黑衣人的性命,可以对他审问一番。” “是瞒不过君上的眼睛,既然那黑衣人熟知血影十三卫,还能找到这青城别院,必定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何不借机审问进行排查呢?”临执躬身回道。 容寻犹自弯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甚是让人感觉一丝冷意。 “君上英明,属下愧不敢当。” “按照这份图纸所画的位置,准备一下。”容寻说着扔给临执一份图纸。 “诺,属下领命。”临执说完,便也退了下去。 容寻打开卷轴,上面赫然写着“北宸雨”三个字,容寻轻声呢喃着“北宸雨”,三个字,如同情人般柔软,却让人莫名感到一丝的冷意,能被他如此惦念着的,也算不上一件好事。 北宸雨,东篱宫的北系护法,及笄之龄,自幼生长在宫外,八岁之龄凭借信物寻回宫中,十二岁武功不能精进半分,退隐半阙阁,善用黑执棋,性喜浅衣,宠物白兔一只,宫中族学未结业,配有北系重宝琉璃玉决,日前从望月台坠下,魂归望思河。 魂归望思河….. 容寻看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她怎么突然会死了呢?仔细的看了下去,卷轴上写着北宸雨死于内部争斗?蓦然间用力,手中的卷轴化成齑粉。 他怎么他都不相信北宸雨会死?或许北宸雨真的没死,不知为何,他很笃定。 杏花纷飞,斜阳清照,容寻的那一抹柔情仿佛就如同那一阵风吹来消散了。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十三章 醒来 - 七钥记 - 鱼寄晚 简单的茅屋里,一白胡子老头摇着招魂铃,举着白幡,摇头晃脑的念叨着: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去君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讬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鯈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久婬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麋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壸些。 五榖不生,藂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归来归来!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久些。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熽狼从目,往来侁々些。 悬人以娭,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 东方朔玉:“……….” 三天过去了,东方朔玉看着白胡子老头念念叨叨,来来回回的摇头晃脑,不禁怀疑他摆的上古招魂阵到底有没有用,毕竟床上躺着的人缠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魂兮归来……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好吵,吵死了……..” “公子,长老,你们快来看呀,小姐手指动了,还开口说话了,小姐醒过来了。”青儿在一旁惊喜道。 “真的吗?大长老和东方朔玉一涌围在床榻前,满怀希翼的看向那床上躺着被包裹的很是严严实实的人。 躺在床上的木乃伊一睁眼,见是三张面孔齐齐看着她,不解的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东方朔玉看着床上的木乃伊,这真很难以接受,自己玉雪可爱的小师妹变成了这副吓人的模样,脑子还摔坏了,认不得人,随即又看向他师傅,问道:“师傅,你会不会招错了魂,这不是师妹。” 白胡子老头,犹自掐指演算,一边摇头,喃喃的道:“我这上古招魂阵虽说是第一次用,但是不会出错的。”说罢用拂尘敲了敲木乃伊的头。 随即木乃伊晕了过去,东方朔玉见了,暗自皱眉,让自家师傅动作轻一点,毕竟师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浑身都是伤,禁不得那么大力。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东方朔玉:“师妹什么时候会醒来?” 白胡子老头:“没看到为师正在念咒吗?为师再念上一遍咒语,试一试。 东方朔玉:“…….” 青儿见床上的动了动,说道:“小姐,又醒过来,不过看着有些不对劲。” 只见床上的木乃伊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三人,也不言语,样子颇为怪异。 东方朔玉见此,悄悄问白胡子老头,道:“这又是怎么了?” 白胡子老头道:“莫急。”拿着拂尘又准备在木乃伊的头上敲,只见木乃伊开口,声音颇有些沙哑,道:“莫敲了,头晕呢,我记得你们,大长老,朔玉哥哥,青儿。” 青儿一听,脸上一喜,道:“这次果然没招错,是小姐。” “上一次也没有招错,这家伙装的。”白胡子老头说着将手上的拂尘轻轻的敲在了木乃伊的头上。 “哎……哎……,嚎叫了两声,木乃伊虽说感觉不疼,但还是想用缠着绷带的手摸一摸被敲的额头,谁知道只要稍微抬一抬都疼,只得弱弱的说:“大长老你又知道?” 大长老:“原本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木乃伊:“………..” 大长老悄悄将东方朔玉拉在一旁,附耳说道:“好好看紧她,如今她就剩下一口气了,千万别让她睡着了,多跟她说话,为师要去配药了。”说完将青儿也叫走了。 木乃伊躺在床上上动弹不得,只剩下眼珠子在转,眼见大长老和青儿都走了,问道:“怎么都走了,就因为我装的就不理我了吗? 东方朔玉一听,原本疼惜的表情转化成咬牙的表情,恨恨的道:“你果然是装的,活该挨敲。” “一开始醒来,突然意识就空白了,再次醒来才知道的,况且我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木乃伊可怜兮兮的道。 “让你活该,谁让你从崇明峰跳了下来,那么高,那么陡,一路磕磕绊绊的,能不受伤吗?伤成这样都算轻的呢?” 木乃伊:“重的是什么样子?” “尸首碎成一块块,魂归黄泉。” “那我还是这个样子好了。” 东方朔玉:“话说我们不在东篱宫的日子,雨儿你怎么混的这么惨,还这么想不开,从崇明峰跳下来,你知道吗?差点把回山的我们砸个正着,还以为天下掉了个陷进等着我们,幸好我们避开了,你就滚到了落叶堆里。” 木乃伊:“………..你们就不能接一下我吗?” “怎么接,等我们回神了,才发觉天下掉的陷阱是你。” 木乃伊:“……….” “我不是自己跳的崇明峰,是被人从崇明峰打下来的,我本以为掉进了望思河,没成想都这般了还能得救,我果然命大。” 东方朔玉气愤道:“什么,不是自己跳下来,而是被人打下来,这就更不应该了,你身为东篱宫北系护法,属于第二号实权人物,是谁不要命了,敢这样对你?” “这还真有,只是她还有命在,我的命。”说着看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自己,看情形是还有点悬,反正说多了多是泪,如今成了这木乃伊就更累了,对了,朔玉哥哥,你能告诉我,我的脸还能看吗?”北宸雨说完,肿着两双鱼泡的眼睛看向东方朔玉,闪着一抹可怜兮兮的神情。 这般模样还真是惨不忍睹,东方朔玉似是有些犹豫,略微躲闪了北宸雨投过来的目光,沉吟了半响,道:“是要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真话是怎么样,假话是怎样?你不妨都说说。” 东方朔玉:“先听假话还是真话?” 北宸雨:“那个话好听,先听哪个?” 东方朔玉:“假话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的,你放心,你不会嫁不出的。” 北宸雨凉凉的看了东方朔玉一眼,问道:“真话呢?” 东方朔玉:“真话是,你现在脸被纱布裹着,我也看不出你的脸到底能不能看?只能看到你两只鱼泡一样的眼睛,肿的特别厉害。” 北宸雨伸手一指,道:“滚………门在那里不送。” 作者有话说:五万字了,码字不易。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