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通盖世!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陈冲的意识突然醒来,恍惚间好似还能看到自己心爱之人烟消玉陨的画面。 痛。 传遍全身的剧烈痛处,突然将他拉回现实。 死亡前的模糊状态全部变的真实,血脉流转的感觉,心脏跳动的感觉,无不证明着他仍然活着。 活着? 陈冲猛地睁开双眼。 陌生的场景呈现眼帘,看样子好似是一座庄园某地,却因常年无人打理变得荒废,到处杂草丛生。 正前方。 一个二十来岁,手中抓着一根带血木棍,嘴角带着鄙夷笑意的青年,正在用手中木棍敲打着手心。 “呦,终于醒了吗?我还以为刚才那一棒子把你给打死了,虽然大公子说过打死也无所谓,可我以后还怎么拿尚书的公子出气啊?哈哈哈!” “打死我?” “我可是杀戮天帝之子,就算沧溟界第一人辉耀天帝都不敢动我一根毫毛,岂会被这等弱渣打死?” 想要询问,可他刚刚用力,就感觉到身上的不对。 全身剧痛不说,就连灵气都感受不到,而且身体的虚弱程度竟比他死亡之后,感受还要厉害,就算刚记事那会儿都比现在强壮十倍不止。 突然。 剧烈头痛让他下意识伸手抱头,头颅好似要炸了似的。 惊骇中,一道道记忆碎片进入他的脑海,形成一副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 “陈冲?天澜帝国吏部尚书之子?” “这股记忆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我的修为……难道说,我真的死了?而现在是夺舍重生?” 陈冲的双眼闪亮起来。 “我的身份虽高,修为却不足以夺舍重生,难道是父亲出手了?” “当时魔帝叔叔带着月儿前来拜访,那一战若是胜利,凭父亲和魔帝叔叔的能力,帮我夺舍重生也未必不可。” “没想到我堂堂天帝之子,转世重生竟然来到这等小小的大陆,不过您放心,既然孩儿没死,百年内一定会修炼到星辰血书第四层,到时候我要让沧溟之战在我们父子手中结束。” 想到这里,陈冲灵魂里的战意被全部激发出来。 作为天帝之子,他所得到的一切培养自然是最好的,可跟天材地宝相比,他做修炼的功法武技才是真正的强横。 武技杀戮七绝,杀戮天帝一生之所创,就连沧溟第一人都为之眼红。 而功法星辰血书却更加变态。 根据杀戮天帝之言,此乃他在一座上古洞府所得,虽然此功法不全只有七重,可就凭这七重就远超魔帝的功法,据说就算辉耀天帝的功法也未必比它强。 这天澜大陆虽然低端,却远离战火,乃是钻研星辰血书的最佳宝地。 他因心情激荡浑身颤抖的样子,让手持木棍的青年担忧起来。 刚才那一棍子砸在陈冲天灵盖上,以他锻体七重的修为,能够轻松砸死一个壮汉,更别说身体状况本就差极的陈冲。 他嘴上说得无所谓,心中却大冒寒气。 陈冲的母亲曾是买进尚书府的丫鬟,因为吏部尚书陈寒文酒后乱性才有了陈冲,对此身份高贵的大夫人想要铲除他们母子已经多年。 可无论大夫人命令怎样,尚书大人是否敢于插手,陈冲都是其子,若是被他打死的事情传扬出去,就算大夫人为了堵住众人的口也得让他陪葬。 “喂,陈冲你还没死吧?”青年尝试着靠近,轻轻踹他手臂。 “死?” “本少怎么会死?” “嘿嘿嘿……” 陈冲说句话,都要喘半天粗气,让青年听得担忧更浓,可当这串充满森寒感觉的笑声传出,却让他浑身下意识颤抖一阵。 “你,你怎么了?” 青年恐惧得后退三步,说话声音都变得颤抖,急忙改口:“既然没死,就赶紧跟你的死鬼老妈滚出尚书府,否则我肯放过你们,大夫人也容不下你们。” “大夫人?” 陈冲缓缓抬起头,那双因为战意萦绕至极,已经化作血红色的双瞳让青年忍不住再退一步。 经过记忆融合,他已经得知这大夫人是丞相之女,让身为官场老油条的便宜老爹只能坐看他们母子被欺压。 “好一个大夫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世俗丞相之女,竟敢欺压本少,回去告诉那贱婢,本少倒想看看她怎样弄死我们母子。”陈冲开口之时,眼前就一阵阵漆黑,若非青年心中已经被恐惧占据,怕是一招就能将他斩杀。 “好……好的。” 青年怕了,一刻都不想多呆,转身跑了出去。 第2章 遥不可及的地位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院门打开。 一个衣着老旧,头发中已经夹杂大半白发,看起来足有五十多岁老人的妇人步履蹒跚地走出来。 看到妇人,陈冲的鼻头一阵酸涩。 记忆融合后,他知道这位妇人就是他今生生母韩玲,明明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因为十多年夹缝求存,看起来完全失去应有的英气。 “母亲……” 陈冲声音哽咽,他前世之母因难产而死,以致于他从未得到过母爱。 韩玲虽然陌生,却带给他异样地情感。 “啊?冲儿,你你……” 韩玲看清楚儿子满头鲜血,甚至即将覆盖脸颊,身体一阵阵摇晃的模样,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右手握着胸前一个玻璃瓶子,良久,才像下定什么决心,将一枚黑黝黝的丹丸从中取出。 “冲儿,快吃了这颗丹药。” “丹药?” 陈冲恍惚的意识在韩玲话下猛地精神起来,曾作为天帝之子的他什么样的丹药没见过? 可问题是…… 这颗黑不溜丢,怎么看怎么像从叫花子身上搓下来的汗垢丸的玩意儿,真能被称作丹药? “是,这是你父亲在你诞生的那天,专门送给我的礼物,虽然只是三品灵丹,却也价值一万金币以上,乃是绝佳的保命丹药。” 韩玲亲自将丹药塞进他口中。 药力作用虽然微弱,却对他现在的身体有着绝佳效果。 最让他讶然地还是本就虚空如无物的体内,出现一丝灵气的感觉,顿时让他眼前一亮。 没有灵气支撑,他连最基本的探知自身状况都做不到。 一番探查。 陈冲不喜反怒。 修炼之道,乃是以灵气掌功体,灵魂接天地,血脉就根基。 而他灵魂自然不需探查,身体状况却极为堪忧,孱弱的身体竟然连经脉都隐隐无法看清,最让他气愤的乃是血脉。 婴儿降世,就算再弱的血脉都肯定存在,可他身上却点滴皆无。 胸前膻中穴明显留有某种病根,不需去想也能知道,肯定是他尚未重生之时,被人强行将血脉抽取或者放空。 失去血脉。 就算他的根基再好,也会因为身体的虚弱永久告别修炼。 “废我血脉,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陈冲的嘴角勾勒起来,怎么看都是笑容,可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被那森然而狰狞的笑给吓到:“只可惜,本少帝修炼的乃是星辰血书,只要有点滴灵气支撑,就足以接引星辰之力入体,第四重更是要接引星辰血脉,就算原本血脉之力再强也必定被换,想凭这点害我,你还不够资格。” 一言至此,他的双眸陡然闪亮起来。 他前世血脉乃是传承杀戮天帝的至强血脉,因此修炼第四重星辰血脉之时,导致两大血脉互相冲突,让他一直停滞不前。 或许今生失去血脉,反而会促成星辰血脉的修炼 。 “冲儿,你怎么了?” 韩玲听他自言自语,心中越发担忧。 儿子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母亲我没事。” 陈冲自信一笑,道:“您的丹药真给力,孩儿感觉好多了,您身体弱先休息,孩儿也要休息一会儿。” 死亡阴影萦绕心头,陈冲哪里有半点休息的心思。 即便状态极差,回到好似柴房的简陋房间,立刻就盘膝端坐起来,双手捏诀将星辰血书的修炼方式运转起来。 开始修炼,他才注意到体内灵气是由丹药而来乃是无本之木。 以他现在的状态,最多修炼半个时辰就将消耗殆尽,且缺乏辅助丹药支撑,星辰血书前三层的修炼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难怪炼丹师的地位那么高。”陈冲皱眉。 他乃是天帝之子,一切丹药物事全都由杀戮天帝准备齐全,虽听说过炼丹师地位很高却从没在意过,这时才发现这一短板将会是他此生修炼的一大障碍。 回想起服下的那枚价值‘万金’的丹药,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勒起来。 前世的他虽不是炼丹师,青梅竹马的月儿却是丹道大行家,曾经的他无数次以丹童的身份观赏月儿炼丹,就算自己不会炼丹培养一两个炼丹师也是轻而易举。 趁着丹药之力尚未消耗殆尽,连忙梳洗一番,换上一身还算干净的衣装跑出院落。 第3章 六阳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身为天澜大陆最受尊重的势力,炼丹师公会落座于天澜帝国帝都中央地带,距离皇宫也只有千米距离,绝对的地位显赫。 陈冲来到炼丹师公会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昏暗的环境下,炼丹师公会门前来往之人依旧络绎不绝。 进门。 一眼就看到满满的人,大多身上都穿着炼丹师学徒的装束,此时全都仰着头盯着高台之上,正在操纵着强悍的丹火,却以简陋的手法炼制丹药的老者。 “这样……真能成丹?” 陈冲看了一眼,心脏就抽搐起来。 炼丹依靠技艺,其次才是运气,再看这老者的手法,分明是全靠运气才对。 观看片刻。 他百般无聊之时,高台上的老者才将丹火收回,缓缓打开炼丹炉的盖子,从中取出一枚色泽黝黑,完全看不出丹药模样的丸子。 “成功了!” 老者拿着丹丸大笑起来:“没想到我张尧多年坚持真没有白费,果真让我在有生之年炼制出六品淬灵丹,就算我当真今生无法突破到六品炼丹师,也无憾了。” “厉害,不愧是张尧大师。” “张尧大师虽然早就被总会那边断定,今生无法成为六品炼丹师,可凭借这一颗六品淬灵丹也足以傲视天澜帝国了。” “那可是六品丹药,整个天澜帝国也只有三个人能炼制,我什么时候也能炼出来这种等级的丹药啊?” 无法突破? 在他上面只有三个人? 陈冲本就没想好找什么人,既然这个张尧大师有些本事,到不妨用他试试。 想罢,上前几步。 “不愧是张尧大师,在下有笔买卖想要跟张尧大师亲自谈谈,不知大师是否有时间接见一下?”陈冲道。 “这小子竟然要跟张尧大师谈买卖?” “他算什么东西,真想交易也得让他家大人来吧?” 会场中顿时乱做一团。 陈冲不加理会,目光遥指张尧。 张尧看到喊话之人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头皱了皱。以他的身份无法当众将心中的怒火宣泄,装出一副笑脸:“小弟弟,你是要替你家大人求购丹药吗?” “当然了,就是不知道张尧大师是否肯跟小子一谈?”陈冲自信笑道。 “请跟我来。” 张尧点点头,给身旁之人一道清场目光,亲自下来引着陈冲向后台房间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房间,张尧的面色才变得阴沉:“小子,你想要跟老夫做什么交易?若是你敢戏耍老夫,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那是当然。” 陈冲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丹方递过去。 “这是?六阳燃血丹!?” “不!这不可能!” “六阳燃血丹乃是后天提升血脉的神丹,即便是万年前也只有燃血丹神才拥有丹方,而且此丹有违天道,早在万年前就和燃血丹神一起被天道毁灭,你怎么会有这种丹方?” 张尧不屑的目光刚刚瞥到丹方之上,心神就被深深的震撼了。 六阳燃血丹,那可是六阳燃血丹啊! 此丹品阶据说只得六品,却连九品巅峰的神丹也无法比拟的神效,单单后天燃炼血脉一项,就让其层次堪比神丹。 如此丹方,怎会落在这样一个无名小子手里? “哼!屁的有违天道,天道之奇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度测?区区六阳燃血丹根本不被天道放在眼里,遑论天道毁灭?” 陈冲冷冷的瞥了一眼,道:“本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这份儿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做!” 张尧猛地跳起来。 六阳燃血丹所能带来的收益,让他顾不上思索其他。 陈冲嘴角微微勾勒,将另一份丹方递过去:“我给你的六阳燃血丹中缺少药引和炼制手法,等你将这份丹药炼制出来后,本少少不了你的好处。” “哦?” 张尧诧异接过来,只见其上书写材料大都常见,可其中多种药材相克,若是没有独到手段根本无法着手炼制。 “三品丹药,泾河蕴脉丹,据说是数千年前的泾河丹圣为了培养门下弟子所创,其药效虽然算不得多强,可它的炼制手法却是沧溟界培养后辈炼丹师最强之法,帮我炼制此丹,对你而言也是莫大的机遇。”陈冲不徐不疾地解说。 第4章 大夫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张尧从未听说过泾河丹圣,可他曾在考核五品炼丹师的时,在炼丹师总会听说过沧溟界之名。 据说天澜大陆只是沧溟界下一片小小大陆,只有登临沧溟界才是真正的巅峰。 他竟然知道沧溟界? 难道他得到沧溟界了的传承? 沧溟界第一的培养炼丹师手法,立刻就让他眼中泛起绿光。 “你想怎么交易?” “丹药。” 陈冲直入主题,道:“我虽有几份丹方和手法,却没时间自己炼丹,所以需要找一个或者几个专门为我炼丹之人。”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张尧目瞪口呆。 陈冲点头。 “我需要大量御灵丹和泾河蕴脉丹来支撑我第一段修炼,而你现在要拿出来的就是一千枚御灵丹,以及一百枚泾河蕴脉丹。” 陈冲口气之大,直接让张尧愣住了。 “我现在的确拿到丹方,可没有相应的炼制手法无法炼制,你恐怕要先传我炼制手法。”张尧疑惑问道。 “这是自然。” 陈冲笑道:“我要找的是长期为我炼制丹药的人才,只要你安心为本少炼丹,以后就会发现,这两份丹方什么都不是。” 好大的口气! 张尧惊呼。 陈冲悠然地笑起来:“本少的时间有限,不可能陪你在这里墨迹,若是肯接本少交易就立刻去派人准备材料,并且将御灵丹先给我送过来。” “好。” 张尧心中仍有疑惑,却在陈冲的自负中选择同意,反正获得炼制手法的是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 片刻。 张尧就拿着一个小袋子走进来。 “老夫虽然好奇你的自大,可我还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这里是你要的一千颗御灵丹,而泾河蕴脉丹的材料半个时辰内就会被送过来。” “干得不错。” 陈冲现在可不是少帝,与张尧的交谈中也在观察其人。 “老夫炼丹师公会二供奉张尧,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见他满意,张尧微笑问道。 “陈冲。” …… 礼部尚书府后院。 大夫人段思影一袭紫色宫装,年过四十的她看起来似乎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零零散散挂着十几件佩饰,任何一种放在外面都是无价之宝。 高傲地端坐在家主位置上,轻轻抿了一口盏中清茶:“那个杂种还是不肯离开尚书府吗?” “大,大夫人……” 跪在门外的青年满头冷汗,若是陈冲在这里,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此人正是转世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怎么回事?” 大夫人美眸中闪烁起阴毒之色,冷声道:“说!” “大夫人,我都快把那个混蛋打死了,可他非但不肯离开尚书府,还说要看看大夫人您怎么杀他。”他可不敢实话实说,否则恐怕就要接到斩杀陈冲的命令。 “什么?好一个杂种,竟敢挑衅我?” 大夫人猛地站起来眼神恶毒地道: “既然他想找死,我就成全他,去给我将他的双腿打断,让他带着那个贱人给我爬出去,若不然明天就去给我砍他一条手臂,我倒想看看那个杂种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啊?!” 青年被吓出一身冷汗:“大夫人,陈冲可是尚书大人的儿子,若是……” “若是什么?你只管去做,我倒想看看陈寒文敢不敢说半个不字!”大夫人冷硬的语气差点把青年吓死。 他本是丞相府的小厮,因大夫人看不上尚书府的小辈,才专门将他要过来作为大公子的玩伴,也算是大夫人的心腹。 大夫人的狠辣让他如同看到丞相,哪里还敢说废话? 急忙跑出外院,他才抹了抹头上冷汗,惊骇地道:“还好我没有按照那个混蛋的话说,不然小爷我恐怕就要给他陪葬了,只是打断双腿的话……算了,下手稍微轻一点,只要不彻底废掉,尚书大人应该不会找我麻烦。” 自言自语一句,他才朝着陈冲那破旧小院而去。 一番寻找,才发现陈冲下午就已经离开尚书府不知所踪,让他心中再次忐忑起来,既然没带韩玲就不可能离开,若是他无法完成任务,大夫人绝对不会轻饶。 第5章 鲜血喷洒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青年下定决心,刚刚坐到尚书府门前,就看到远方走来一道身影,身上衣着虽然朴素,却在那头飘散的乌黑长发衬托下,看起来倒像故意而为之。 尤其是那张秀气的小脸,更是让他担忧中带着一抹莫名的兴奋。 “陈冲,你这杂种可算回来了!” 青年大笑一声,就抓着拿来的木棍跑出去。 陈冲找的虽然是天澜帝国第四的人物,可他还是太高看这个世界的炼丹手法。 整整一个时辰的教授,也只让张尧掌握住炼丹技巧,凑合炼制出来一炉残次品丹药。 无奈,他只得塞进怀中两瓶御灵丹和几颗泾河蕴脉丹回来。 不是他不想多拿,着实是尚书府太过复杂,让他反而更相信将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张尧。 谁知。 刚回到尚书府门前,就看到下午的青年手持棍棒兴奋地朝他跑来。 “本少下午身体太差才放他一马,怎么才半天这家伙就赶着来还债了吗?”陈冲自言自语一声,有着御灵丹做后备,他的部分手段能够发挥,还真瞧不上这锻体七重的蝼蚁。 “陈冲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他刚要开口,青年就想先一步喊了起来,手中棍子不由分说先一步砸了过来。 天色虽暗,他也能看出这根木棍,是由百年铁木所制,乃是尚书府练武堂的兵器,别说被命中要害,就算被砸上一下,也不是他的身板能够承受。 “好个狠辣的家伙,本来你不出现的话,本少还能当下午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本少不客气了。” 陈冲神色一凛,由着木棍砸下,非但不避反而迎着木棍冲了上去。 右手握拳,霍然一拳,黑色气息瞬时缭绕起来。 杀戮七绝第一刀:斩天命! 此刀虽然只是杀戮七绝的起手招式,可在杀戮天帝多年研究之下,已经化作绝杀之招,虽是由他肉拳挥出,却也不是青年所能承受。 后发先至。 木棍距离他还有十公分的时候,他的铁拳就已经轰在青年胸前。 命中一瞬,拳上杀意就随着拳劲震碎青年肺腑。 踏!踏!踏! 反震之力让陈冲后退三步,气血涌动让他小脸一阵通红。 “这幅身体还是太弱,看来还是得先将其强化。” 陈冲自语一声,才朝那青年看过去。 青年虽然未死,肺腑碎裂却也让他口吐鲜血翻倒在地上。 看着陈冲投来的目光,差点将他吓死,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不,陈冲少爷不要杀我,是,是大夫人命令我,我才会来打你。” “又是那贱人?” 陈冲眼中杀意闪烁。 “那贱人的债,我迟早会去找她偿还,不过动手的毕竟是你,看来是时候让你还一点了。” “不,不要,我可是大夫人的人,你若是杀了我……” “ 啪!” 陈冲可没心情跟他废话。 抄起地上的棍子砸在青年脸上,顿时鲜血横飞,尚未说完的话全部咽了回去,这才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拖拽到尚书府门前。 两个门卫远远看到刚才一幕。 可他们一个是大公子的玩伴,另一个是尚书公子,让门卫权当什么都没看到,但这一刻却不容许他们旁观下去。 “见过陈冲公子。” “陈冲公子,张贵这是怎么了?” 两人急忙问安。 “原来这家伙叫张贵。” 陈冲低头扫了青年一眼,嗤笑道:“既然您二位什么都没看到,那本少就亲自说给您二位听听,张贵深夜手持凶器欲杀本少,不知二位这次可听清楚了?” “听,听清楚了。” 两人记忆里的陈冲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何时如此强势过? 别看陈冲似乎在解释,实际上却是在拿他们立威,即便他们只是门卫,却也是尚书府的人,足以成为陈冲的第一块踏脚石。 “听清楚就好。” 陈冲淡然笑笑,这才放开张贵的衣领。 见两人想要上前探查张贵的伤势,嘴角才陡然咧起来,手中木棍抬起,骤然将末端刺进张贵胸膛,刺穿他的心脏。 鲜血喷洒两门卫一脸。 第7章 修为恢复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整个尚书府都因他而变得动荡。 三位尚书夫人都被惊醒,在大夫人的命令下,所有人聚集到后院大厅之中。 看到被刺破心脏,已经染成血人的张贵,两位贵妇人身体一阵晃动,差点昏厥。 “根据门卫回报,陈冲半个时辰前回来将张贵斩杀,此事你们怎么看?”大夫人虽然在叙述此事经过,目光却倍显阴毒。 “一切听姐姐定夺。” 两位夫人都是高官之女,瞬时明悟。 大夫人冷哼一声:“那个杂种都敢杀我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定夺?” “陈冲那杂种竟敢跟姐姐作对,简直该死。” “姐姐,要不让人去将那杂种给宰了。” 两夫人的回答让大夫人连连摇头。 若是能够随便斩杀陈冲,她有的是机会,可她是丞相之女,做出这种事让别人怎么看? 大公子陈天峰冷笑着走出来:“母亲,孩儿有个建议。” “哦?” “刑部尚书不是参了外公一本,让外公想要找人收拾收拾他,我们不妨让陈冲动手,毕竟他也是家族的一份子,怎么也该为家族出份力吧?”陈天峰脸上带着笑容,好似在说着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好计!” 众人双眼全都闪亮起来。 两位夫人更是忍不住说道:“不愧是大公子,竟然能够想出来如此计策,不如由大公子带他去,相信他不会有任何可乘之机。” “不行!” 陈天峰摇头,道:“我可是吏部尚书的大公子,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若是不小心被人察觉可不好,就让二弟带他去吧。” 二公子陈义正是二夫人的长子,对付陈冲之事她不反对,却不愿意让自己儿子掺和,可看样子若是不答应,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 陈义却像受到多大看重,立刻跑出来:“大哥放心,到时候我和几位弟弟亲自盯着那杂种,绝对不会让他有耍手段的机会。” “到时候就看你了,明天让老八去知会他一声,让他做好准备。” “是。” 翌日。 当陈冲结束修炼睁开双眼时,感觉中的天地仿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仿佛就连空气中的细微物质都看得清楚,切院子里的细微虫鸣鸟叫都能清楚听到,且瞬间分辨出位置。 “开天心!?”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震撼了良久。 前世的他从记事开始,就在父亲的帮助下打开天心,可在沧溟界的一世中,却见过许许多多为开天心而努力数百年的人。 天心,并非武道节点。 可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每个武道强者都必须达到,毫不客气的说,开天心强者和未开天心的强者相比,战斗力至少相差一个层次。 修炼入门便打开天心,就连他父亲杀戮天帝或者魔帝的功法都做不到。 “前世起点太高,竟让我连这些细 节都没有感受到。” 他嘴角微微扬起:“父亲,孩儿的天心已开,即便尚无修为,却也拥有踏入准神的通行证,您等着孩儿,百年内孩儿必定回到您身边。” 修炼。 星辰血书入门,他迫切地想要将修为恢复。 泾河蕴脉丹取出。 此丹虽然是为培养后辈所创,以至于丹药等级极低,可它的药效却不亚于四五品蕴养经脉的丹药,以此辅助,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经脉蕴养出来。 正准备吞服修炼,院落大门方向就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几道急匆匆的脚步声逐渐传过来。 “脚步虚浮,一群连武道入门都没达到的蝼蚁,竟敢连番寻本少晦气。” 陈冲眼中杀意闪烁,随即摇头自语道:“这群蝼蚁虽然烦人,却也不是诛杀的时候,否则麻烦事小,浪费本少帝修炼时间事大。” 话虽如此,他仍然一跃而起。 推开房门,便见一青年,满脸鄙夷之色地带着三个貌似打手模样的奴才朝这边走来。 第8章 便宜老爹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杂种?” 陈冲面色突然森冷起来。 “怎么?八爷叫你杂种,你还敢不服?”青年正是八公子陈正,闻声鄙夷大笑。 “找死!” 陈冲可没兴趣听他废话。 脚步迈开,来自骨子里的杀意不自觉地涌现而出。 青年知觉浑身一冷,可他带来的三个打手眼中却出现一抹骇然:“陈冲,你想做什么?” “让开。” 陈冲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三人心脏越发不争气的跳动,急忙喊道:“陈冲,八公子可是奉大公子的命令来给你传话,若是你动了他的话,大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八公子? 陈冲眉头微微一皱。 张贵那种奴才杀了也就杀了,若是杀了这八公子,必将引来一串麻烦。 少帝不容轻辱,就算不杀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想罢。 右臂便微微张开,手刀看似软弱,却在武技施展下,微微散发出一抹乌光:“让开,或者……死!” 三人见到乌光面色大变。 他们担忧,陈正却不干了:“你们给本少爷让开,本少爷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八公子不可!” “那小子有诡异,八公子万万不可冒险。” “八公子,还是让属下试试他的手段。” 三大护卫虽是好心,却也让陈正越发不爽,自己堂堂练气三重的修为对付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哪里需要人来试手? “你们都给本少爷让开。” 陈正怒了,踹开几人朝陈冲道:“来来来,陈冲,让八爷看看你这杂种凭什么跟八爷斗。” “一刀斩天命!” 陈冲没劲儿浪费唇舌。 既然陈正已经站出来,他一式手刀便劈斩而落。 “哈?斩天命?真特么笑死你八爷了!” 陈正看不出这一招的强弱,抬手就要去抓,兀自大笑:“你这杂种真以为喊个高大上的名字,就真能对付本……” 话音未落。 陈冲速度虽然不快,却也是跟真正进入武道之人相比,以灵气驾驭招式的情况下,就算是三大护卫都没能看清楚他出招速度。 倏然间,陈正抬起的左手拇指如被利刃劈斩而落。 旋即。 左手化拳,一拳砸落在陈正胸前任脉之上,拳劲内蕴,从外表难以看出伤势,却从根基上将陈正的任脉打碎。 少帝之尊,任何人轻辱都要付出代价。 更何况是杀戮一脉。 这一拳已经让陈正成为一个废人了。 随之。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陈正脸上。 “区区蝼蚁,竟敢冒犯本少?” 陈冲深色已经变得冰寒,陡然出手抓住陈正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脸声络绎不绝。 一招? 三大护卫呆若木鸡。 他们在尚书府做护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岂能不知陈冲的情况? 据说 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大夫人的人下了暗手,终其一生不能修炼,这样的废人竟然一招把练气三重的八公子给废了? 等他们醒悟时,陈正已经是猪头。 左手拇指被断已然变废,任脉传来的阵痛更让他用不出丝毫力气,当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然变成一条死狗。 狠狠一甩,将其到地上。 陈冲高目光如电,看得陈正四人心脏一阵抽搐:“这次只是一根手指,再让本少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就给本少小心你的舌头,你主子的话可以说了,说完立刻给本少滚!” “杂……陈,陈冲。” 陈正开口,就被他那目光吓得浑身一颤,道:“刑部尚书华恩得罪丞相,让丞相很是不爽,大公子决定三天后让我们去教训教训华恩的独子华余之,让我来吩咐你做好准备。” “丞相?” 陈冲差点笑出来。 他今生的便宜老爹再怎么说也是吏部尚书,乃是皇帝身边的人,竟然还要给丞相做打手。 不得不说,他那记忆中没有丝毫印象的便宜老爹,可真是废物的可以了。 有心拒绝。 脑海中却突然想起有关刑部尚书的事情。 第9章 才算小成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如今的天澜帝国朝堂可谓是乌烟瘴气,但这位刑部尚书却是唯一的例外。 据说华恩曾经只是一介散修,却不知是何原因加入朝堂,超强的武力一成不变的性格,让他成为天澜帝国的一朵奇葩。 此人性格极为刚硬,一切以律法为准,哪怕是天皇老子犯事也别想让他放一马。 此等人物,若是有机会的话,倒是能带到沧溟界,相信父亲也用得着。 “到时候直接来找我。” 陈冲瞥他一眼,再道:“平时,没事少来烦我,否则就不是将你打成猪头了,滚!” 陈正如临大赦,不等三大护卫搀扶,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他武道修为虽有一些,可毕竟少年心性,陈冲的狠辣和打脸让他真的怕了。 “三天。” 陈冲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教训华余之?呵呵,年轻一辈的热闹何时轮到我了?大夫人,看来你又出招了。” 微微摇头,转身就要回房。 可在他转身的同时,便看到服过丹药之后,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的韩玲。 他刚才心思都在八公子身上,竟没注意到韩玲何时出来,看她眼中的担忧之色明显听到不少。 “冲儿,要不我们离开尚书府吧?” “离开?” 陈冲面露眉头一挑,这还是他记忆中,韩玲第一次提出离开:“母亲,您怎么突然想离开了?” “不离开还能怎样?” 韩玲眼中带着凄苦,道:“母亲从小就被买进尚书府,不懂得外面的生存之道,担心我们母子活不下去,可母亲总不能看着你被人害死吧?” 陈冲了然。 他这副身体满打满算也才十四岁,无法修炼,相当于普通人家的孩子,难怪韩玲从未提起过离开,倒是跟吏部尚书陈寒文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 他们以前都没离开,遑论现在? “母亲您多心了,大夫人虽然有些势力,可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们母子出手,否则也就用不着耍这些小手段了,这等小打小闹还吓不倒孩儿。”陈冲安慰。 “可是,大夫人已经开始对付你了。” “哦?” “冲儿,娘毕竟在尚书府二十多年,见过的阴谋手段实在太多太多,你若是跟着他们过去的话,就算华余之打不死你,他们也不会让你活着回来。” “孩儿懂得。” 陈冲悠然笑道:“只不过孩儿已经找到踏入武道的办法,三天时间足以然孩儿拥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 韩玲还是不放心,却见他态度坚决,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 陈冲安慰几句,才将她送回房间休息。 三天。 时间倒是挺紧张。 他对自己要求更加苛刻,反倒从心底喜欢这种紧张的 感觉。 “两天时间,本少帝要将星辰血书修炼到小成,一举完成锻体修炼。” 天澜大陆武学源自于沧溟界。 武道修炼方式倒是没有改变,先锻体再练气入先天就百劫。 话虽简单,武道境界划分却没这么简单。 武道九境分为武者、武师、武灵、武宗、武王、武皇、武尊、武圣、武神九个层次。 而最早的锻体确是一个单独的境界,若是无法锻体小成仓促练气,恐怕连三五个境界没完成,就会让身体崩溃。 因此在沧溟界,真正的锻体时间通常需要三到五年。 星辰血书却是另类,它虽是功法,层次划分却将武道所需整体概括,没必要特地锻体,只要不被武道落下太多,不虞出现任何问题。 由于修炼星辰血书最好的办法便是用丹药辅助,他并不是太着急。 蕴脉丹入口即化,化作一道道温暖的热流随着灵气在任脉中游走,每一个循环过去,都会让经脉肉眼可见地凝实。 接连两颗丹药蕴养之后,他才再次开始接引星辰之力。 星辰炼脉,便是将所有经脉淬炼,只有将星辰之力接引到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之中,才算小成。 一道又一道星辰之力不断接引。 直至中午时分,他才结束修炼状态,其原因确是泾河蕴脉丹用完了。 “这一世的身份真不行,换做以前就算修炼结束都能剩下无数辅助丹药。”叹息一声,只得再次离开家门。 第10章 崩溃了。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说完,双腿一软就摊到在地放声大哭。 此时的大夫人一家正在吃饭,见三夫人带人匆匆冲进来,皱眉头道:“季雪薇,你好歹也是尚书府三夫人,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带着几个护卫到内院来哭哭啼啼做什么?” 三夫人哭声戛然而止:“姐姐,正儿都被人给废了,妹妹哪里还能顾得上规矩啊?” “被废了?” 大夫人深色骤变,这才看清楚面前猪头的相貌。 一番观察,她终于看清楚陈正血肉模糊的左手,竟然是因为大拇指被人齐根切断,导致献血不断流淌。 “好狠的手段!” 饶是大夫人心狠手辣,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拇指被断即整条手臂等于被废,即便是左手也让她心惊:“陈正是被什么人所伤?竟然出手如此狠辣,眼中还有没有吏部尚书了?” “是……是陈冲。” 三夫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 “陈冲?!” “你们说老八是被陈冲那个废物给废了?” 三位公子同时站起身来。 反倒是大夫人的情绪缓和一些,先不说陈冲在她心中早已是个死人,就算不是,陈正也不是她儿子,真被废了她也不会太在意。 “之前是你们三个跟陈正去找得陈冲吧?”大夫人目光一转,看向三大护卫。 “是。” 三人浑身一颤。 大夫人冷哼一声,声音阴寒:“别说本夫人没给你们机会,每人留下一根同样的手指,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三人脸色越发难看。 有心求饶,可看着大夫人森冷的眸子,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在尚书府的这些年,可是深刻领教到大夫人的厉害。 一狠心一咬牙,三人取出匕首,就将手指切了下来。 “哼!” 大夫人冷哼道:“别怪本夫人没有提醒你们,你们要做的是守护尚书公子的安全,若是再敢出现意外,下次直接提头来见。” “是。” 三人连忙退出去。 三夫人见她只惩罚三大护卫,对陈冲提都不提,梨花带雨地问道:“姐姐,正儿可是陈冲废的,难道您不打算惩治他?” “三天后就是陈冲的死期,还有惩治的必要?” 大夫人冰冷的目光盯过来,吓得三夫人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连忙带着八公子告退。 …… 炼丹师公会。 “老夫已经说了,我们炼丹师公会最不缺的就是炼丹师,你们两个为何一直盯着老夫不放?” 张尧最近很不爽。 接到陈冲的单子之后,他的心思就全部放到这上面。 可谁能想到,他昨日以五品炼丹师的实力将六品淬灵丹炼制出来,已经让他名扬帝国,各方人士不断前来询问。 而眼前的皇室兄妹二人更是其中最麻烦的两人。 四皇 子李钰虽然是最有希望竞争皇位的人选之一,可他的难缠度却远远不及九公主李月儿。 李月儿今年才十四岁,与四皇子本就是亲兄妹,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问题是李月儿年少机灵,往往会死抓不放,都快让他崩溃了。 “尧老,您难道看月儿年轻就要唬我?谁不知道我们天澜帝国强大的炼丹师本就不多,您老可是我国第四个炼制出六品丹药的人。”李月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差点让张尧喷血。 他们兄妹并非第一次来。 昨天傍晚,听闻张尧将淬灵丹炼制出来,他们便来过一次,按理说就算张尧有心坐地起价,也应该给他们留下一丝希望。 四皇子李钰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张尧大师如此坚决 第11章 张尧大师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陈冲昨日离去时要求今天必须炼制出全部丹药。 他昨夜不眠不休,此时还差着将近二十颗,此时正担心陈冲何时过来,若是见他无法拿出足够数量的丹药,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万一他不跟自己合作了怎么办? 炼制泾河蕴脉丹之后,他已经将炼丹师公会原有丹方全部无视,更别说这次炼丹还关系着传说中的六阳燃血丹。 正当他着急送走两位小祖宗的时,其大弟子快步跑进来:“师尊,外面有一个自称陈冲的少年求见。” 张尧面色骤变。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担心什么,什么就来得越快,可他万万不敢让陈冲在外面等,连忙道:“快快有请。” 四皇子李钰和九公主李月儿大奇。 他们的身份在天澜帝国已经是巅峰层次,见到张尧大师时,后者还是泰然若素的模样,甚至恨不得将他们赶出去。 那陈冲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陈冲大师如此紧张? 疑惑时,就见张尧将一个小小的玉盒取过来,满脸肉疼的表情将其中物事取出。 这是一根茶叶。 两人见多识广,见此茶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摩柯古茶!?” “张尧大师,这是传说中的摩柯古茶?听说摩柯古茶树早已绝迹,哪怕一个叶片的价格都超过七品丹药,没想到您手中竟然有一枚。”李月儿满脸好奇。 “这是当初老夫师尊离世前,留下的遗物,原本老夫还打算传给后辈……可惜,唉!”张尧肉疼不已,不愿再纠结这个问题,亲手将茶水沏上。 兄妹二人更感诧异。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张尧大师割爱到这等程度? 疑惑时。 陈冲就在大弟子带领下走进来。 两人见他只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身上衣衫并不华丽,不禁更加好奇:难道此人只是跑腿的?可就算那样,也不该穿得这么破旧吧? “陈公子。” 张尧急忙抱拳见礼,好似他才是晚生后辈。 他的礼数的确不错,可陈冲却不需要这些虚礼,看到张尧眼中躲闪神色顿时皱起眉头:“你应该知道,本少需要的是什么。” 训斥的口气,让兄妹二人倒吸一口惊气。 张尧的大弟子更是差点跳起来,师尊没炼制出六品丹药时,多少人都要客客气气,这小子竟敢用这种口气? 正要发作,张尧就先一步站出来。 “陈公子息怒。” 张尧急忙将桌上的盒子取来,三个装着丹药的玉瓶摆在里面,道:“这里是六十七枚泾河蕴脉丹,陈公子先行收下,剩下的丹药老夫定在两个时辰内炼制出来。” “两个时辰?” 陈冲眉头皱起,他可没兴趣再跑一趟。 “陈公子请坐。”张尧亲手奉茶,道:“此乃 摩柯古茶,当今世界绝对是罕见之物,拥有蕴养经脉之莫大功效,一般人饮此茶武道天赋至少提升一个档次,算是老夫的赔礼。” “你手里竟然有此物?” 陈冲神色一转,摩柯古茶在沧溟界都是少有之物,就算二流势力的天才都未必有资格服用,没想到这世俗世界,竟然有此神物。 以他如今身体状况,服用此茶可谓是天大机遇。 “既然你的诚意已经奉上,本少便纵容一次,不过你给本少记住,机会仅此一次。” “陈公子放心,今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延误。” 两人自顾自谈论,却让房中三人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还是师尊吗? 这还是油盐不进的张尧大师吗? 四皇子李钰一心皇位,对皇城的少年英才可谓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这个陈公子,不由更感好奇:“陈公子,在下李钰,这是家妹李月儿,不知陈公子是哪家高才,在下可否结交?” “四皇子李钰?” 陈冲这才注意到两人。 他前世身份显赫,却不是不近人情,四皇子的态度让他生不起恶意,点头道:“陈冲,至于家族……呵呵,或许过阵子就不存在了,也就没必要问了。” 第12章 融汇完毕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原来如此,不知陈公子今夜可有时间,让在下做东好好聊聊?”李钰道。 陈冲时间很紧。 可他如今身份当真尴尬,若是四皇子真心结交,到能省很多时间:“张尧若及时将丹药炼制出来,倒是无妨。” 说着,他就取出两份丹方递给张尧。 “这是三品复元丹和五品碎脉丹的丹方,复元丹的炼制手法跟泾河蕴脉丹相仿,你将泾河蕴脉丹炼制完毕之后,再给我炼制一炉出来,至于碎脉丹的炼制手法,回头本少自会传你。” 又是两份丹方入手。 而且他能从复元丹名上听出,这东西跟泾河蕴脉丹不同,乃是大多数人都需要的丹药,绝对能给他带来极大利益。 “不知陈公子需要多少复元丹?”张尧急忙问道。 “先炼制一炉,能出几颗算几颗,我离开时要带走,回头再给我准备一瓶即可,这东西的用处不大,有几颗备用就行。”陈冲无所谓道。 张尧已经看完丹方。 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复元丹的功效,乃是固本回元,而功效远比炼丹师公会的五品丹药还要强大,如此神丹在陈冲口中竟然用处不大。 真不知道这位小爷得到的传承究竟多么逆天。 这种想法升起,他就变得更加兴奋。 陈冲心思都在武道之上,否则也不会找他炼丹,可以说自己不失误,陈冲得到的传承越逆天,他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陈公子下次来之前,老夫必定为公子准备足够的丹药。”张尧不淡定了。 “嗯。” 陈冲点头:“你炼丹重心虽然在泾河蕴脉丹上,却也应该炼制一些复元丹出售,否则你的财力未必能支撑本少后面所需。” 言简意赅。 在场众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这份儿丹方完全就是白送。 四皇子兄妹再次疑惑起来,以炼丹师公会的能力,什么样的丹方搞不到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敢认为他的丹方能让张尧大师疯狂? 偷眼看了丹方一眼,以他的眼力还看不出什么区别。 对话间,陈冲就将盏中茶水饮尽。 道道暖流不断在体内游走起来,燥热的感觉让他身上隐隐见汗。 “给我准备一间静室。” 张尧拿出摩柯古茶的时候,就做好准备,连忙起身:“这边请,里面是老夫的房间,不经老夫允许就算会长都不能进去。” “好。” 不得不说,张尧身为炼丹师公会供奉,其待遇比他不知强多少倍。 这个房间虽说不上华丽,倒是摆放着不少好东西,桌山天蓝草乃是醒神极佳的药材,而墙边架子上和窗台处,更是摆放着十多株提神心脑的良药。 体内变化已经越发严重,让他没时间多观察,第一时间在床上盘膝而坐。 星辰之力运转,让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起来,就连身体也在 运功中出现一丝丝麻痒的感觉。 已经闭目的他并不知道,黑色污渍正在疯狂的从他毛孔中钻出。 短短半个时辰。 陈冲的经脉就已经去到小成的程度,甚至效果比蕴脉丹的蕴养还要强大,而摩柯古茶带来的效果依旧在疯狂递增。 “前世服用摩柯古茶太早,倒是没发现此物竟然有如此神效。” 身体状况会被摩柯古茶的力量自行改变,倒不需他过多注意,既然此茶的力量仍在持续,他再一次开始接引星辰之力。 手足三阴经。 一道道经脉在古茶力量的支撑下,几乎没有阻碍就让星辰之力汇入。 短短一个时辰,手足三阴经就全部融汇完毕。 “没想到此茶效果如此之强,继续!” 他索性发狠,朝着手足三阳经发起攻势。 道道经脉依旧没有阻碍,当他将所有经脉融会贯通之时,却惊骇地发现,片刻前才打通的手足三阴经竟然蕴养完毕。 原本准备两天搞定的事情短短两个时辰完成,让他心情大爽。 而且看此模样,似乎接下来的蕴养都不需要太刻意。 “经脉融会贯通,那就正式开始修炼吧!” 心中一动,牵引着星辰之力在体内游走起来。 两个周天。 每个周天运转都让他身上气息为之一变。 若是有人旁观的话,绝对会被他的变化吓一跳,随便一个周天运转,都让他的武道境界疯狂增长。 短短九个周天下来,他的武道修为就去到武者三重。 要知道。 他根本就没有经历锻体修炼,甚至练气期修炼也不是循序渐进,完全就是跳跃式的提升。 当他睁开双眼时,体表已经被一层黑色结痂覆盖,轻轻一抖就能掉下来一片。 “洗经伐髓?摩柯古茶的效果倒是不错。” 陈冲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感悟武道修为时,才叹息起来:“没有血脉之力支撑,我的武道修为虽然增长,丹田蕴含的灵气却是无根之木,无法支撑灵气运转,看来短时间还要用御灵丹来支撑了。” 依靠外力来支撑武道修行,虽然让他不爽,可他也清楚武道本就是这样,没有血脉就等于没有武道根基,能够修行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而且他有千枚御灵丹,足以支撑他两三年修行。 拥有前世修炼心得,他相信三年时间就算无法将星辰血书修炼第三层大成也相差不多。 走出房间。 此时的李钰和李月儿已经不在,而客厅中则放着两个装满热水的澡盆。 “张尧倒是有心,若是他的丹道能够撑下去,倒能好好培养一番。”自言自语罢,他就开始清洗身体。 出浴之后,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不同。 原本孱弱的身体虽然依旧瘦弱,可身上的每一丝肌肉中都好似带着爆炸的力量,粗糙的皮肤也变得如同孩童般细腻。 悠然一笑,他才走出门去。 对门。 张尧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出来,三人都是大为吃惊。 他修炼之前,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状况比之普通人都不如,可短短一下午,他的状态竟然大变,就连武道修为也无中生有地蹿升到武者三重。 “陈公子,你的修为……” 张尧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地说道:“老夫虽然致力于丹道,却也不得不提醒公子一句,武道修炼应当循序渐进,若是根基不稳,武道修炼将会极为困难。” “多谢好意,这一点本少自然懂得。”陈冲悠然笑道。 张尧见他不愿多说,也不便多问,随之将剩下的丹药送上来,而李钰的惊诧却让他忍耐不住。 “陈公子,以我的身份本不该多问,可我还是好奇公子究竟修炼的是何等功法,竟然只靠一下午,就让修为连升三重?”李钰尴尬问道。 “四皇子还是不问的好,我的武道修为提升迅速,倒也不是一日之功,单是功法修炼就让本少浪费许多时日,而且我的功法同样需要大量时间来修炼,总体下来的进度也未必比一般武者更快。”陈冲笑道。 “哦?” 四皇子更感好奇。 功法虽然需要修炼,可还是 为了辅助武道,专门耗费大量时间来修行的功法,他倒是从未听说过。 “难怪陈公子修炼速度如此之快,竟是因为这等奇异功法。” 四皇子李钰能够克制心中好奇,李月儿却无谓收敛,当即问道:“我们天澜帝国这些年虽然在走下坡路,却也是大陆上的顶尖帝国,若是真有这等功法的话,为什么我们从未听说过?” 陈冲眉头皱起。 李月儿九公主的身份或许能让不少人捧着,可他还看不上,见她如此不懂得收敛,心中一阵不爽:“你们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 “别啊!” 李钰连忙站起来,抱拳道:“舍妹年幼,说话不懂得收敛,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陈兄多多包涵。” 陈冲的表情这才缓和。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行前往天情楼如何?在下虽然是皇子,吃过的宫廷美食虽然不少,可要说起来天情楼的醉情貂,还是让人忍不住大流口水啊!”李钰笑道。 说起醉情貂,倒是名气极大,就连陈冲的记忆中都有之。 只不过,此物乃是情醉楼的招牌菜,以前的陈冲还没资格一尝。 张尧本就想跟陈冲搞好关系,闻言点头道:“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饶是李钰兄妹有心理准备,见张尧这么好说话,也是一阵无语。 曾经的张尧大师可是出了名的难说话。 要不是他们无法请动六品炼丹师,也不会在他这里浪费时间,可谁能想到连陛下面子都不卖的张尧,在陈冲面前竟如此不济? 心中再怎么不爽,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 “能够请到张尧大师和陈兄弟,那可是在下的荣幸啊,请。”李钰连忙引着众人下楼。 李钰在皇城也算的上风云人物,而张尧更是大大的有名。 一行人走出炼丹师公会,立刻引来大片好奇的目光。 “竟然是张尧大师和四皇子。” “听说四皇子一直在找人帮他炼制五品巅峰的破尊丹,难道真的请到张尧大师了?” “张尧大师可是出了名的难说话,看来四皇子要破费了。” “咦?好古怪!” “四皇子和张尧大师身边的那小子是谁?怎么感觉他才是身份最高的那个,你看张尧大师对他笑的时候好像都带着谄媚。” “怎么可能?!” 众人大惊,急忙看过去,刚好看到张尧微微低着头,有说有笑的模样。 这还是张尧大师吗? 再看四皇子李钰,众人更加无语了。 四皇子可是皇位有力的竞争者,怎么连他都走在那小子身侧? 那小子是谁? 周围之人目光凝聚,可陈冲四人哪里有一般人? 就连李月儿对这等阵仗都见怪不怪,权当没有看到,径自走出道路的尽头。 天情楼。 四皇子早就是这里的常客。 见到他和张尧联袂而至,酒楼老板亲自迎了出来。 现在的两人心思都在陈冲身上,随口点了几份菜肴,便走上三楼。 他们来得稍晚,此时的包房早已占满。 好在他们也不是那等庸俗之人,便在三楼靠窗的的位子坐下。 酒菜端上。 李钰第一时间夹起一根后腿递给陈冲,笑道:“陈兄弟,这醉情貂的后腿最为鲜美,你先尝尝。” 他的举止让李月儿撅起小嘴。 平时他们兄妹前来,都是四哥给自己夹后腿,今天竟然让那小子得宠,顿时醋意横生,一双美眸狠狠地盯着陈冲。 李钰虽然看到,可现在却不是哄妹妹的时候,将另一根醉情貂后腿夹到张尧的盘子里,端起酒杯,道:“这醉情貂口味虽然鲜美,可若是配上天情楼专门酿制的天情酒才是最佳,请。” 陈冲刚将酒杯端起来,正准备尝尝李钰赞不绝口的天情酒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陈冲?你这杂……你竟然在这里?!” 陈冲跟话音的主人刚刚接触过,听出来人的身份和那半截脏话,顿时 让他眸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回头望过去。 只见八公子陈正和两个尚书公子目光阴狠地盯着他。 那两人正是陈正关系最铁的两个兄弟,见他伤势稳定下来,心情却郁闷至极,才想要带他来吃顿好的。 怎的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陈冲。 陈冲不是个废物吗? 而且大夫人的打压,让他们母子从未拿到过一个金币,怎么这小子也能来天情楼大吃大喝? 这里菜肴的价格可不比一般地方,就算他们这些尚书公子,都轻易不敢来啊! 诧异归诧异。 两人立刻火从心头烧,其中一人走过来,一把拍掉陈冲手中的酒杯,喝到:“陈冲,你这杂种伤了老八,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天情楼消费?识相的立刻给老八磕头赔罪,再把双手剁下来,或许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念在香火之情放你一马,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四皇子乃是背对着他。 而张尧刚将酒水倒进口中,双手刚好遮住脸面,使得其人并没有注意到与陈冲同桌的两个人。 可这话一出口,张尧立刻就将口中酒水喷了出来。 看清来人,张尧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惊呼道:“陈昭?陈寒文的……七子?” 第13章 一抹冷笑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吏部尚书? 李钰兄妹同样以惊呆了的目光看过去。 想到陈昭口中的‘伤了老八’‘剁下双手’‘哥哥’李钰兄妹就有种欲要昏厥的感觉。 什么时候陈寒文的儿子也这么牛逼了? 堂堂炼丹师公会第四人,见到陈冲都恨不得纳头便拜,小小吏部尚书的儿子,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不过。 两兄妹也不是傻瓜。 从陈昭的口中,他们得到了许多情报,陈冲应该就是传说中,陈寒文的那个‘私生子’,处处遭受段思影打压的人。 难怪他说家族过阵子会不存在。 此人明显已经不是池中物,翻身之后岂能不报复? 至于陈寒文…… 他们兄妹还真没多想,清楚朝堂情况的他们,自然知道陈寒文乃是丞相段臣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且将段思影嫁过去之后,更让陈寒文变成他的忠狗。 他们思衬时。 陈昭才看清因他一言大喷酒水之人,正要发火,脑海中突然想到此人身份,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你……你,您是张尧大师?” “现在才看到老夫吗?” 张尧怒火中烧,却是因为陈冲在他面前被人羞辱,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就向陈冲问道:“陈公子,你们陈家的事情老夫本不该多管,可这小子实在太不识趣,可要老夫代为出手?” 陈昭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什么? 传奇般的张尧大师,竟然要替陈冲对付自己? “陈昭见过张尧大师,不瞒大师说,这小子本就是我们陈家弃子,一个杂种罢了,您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陈昭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找死!” 张尧可没想到他出头后,竟然得到这么一句话。 炼丹师的战力虽然不比武者,可他五品炼丹师的修为,却相当于武王强者,即便斗不过武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攀比。 怒火之下强悍的修为气息顿时就将陈昭压制下去。 “无礼竖子竟敢在老夫面前羞辱老夫的朋友,今日老夫若是放你这般离去,今后就不用见人了!”张尧一掌挥出,丹火便化作一团火焰砸在陈昭胸前。 烤肉的味道徐徐传出。 陈昭胸前形成一个篮球大小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变成焦黑色,却连一丝鲜血都没有冒出来,可森白的肋骨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从未见过血腥的李月儿更是被吓得尖叫一声钻进李钰怀中。 “啊!” 相比李月儿的尖叫,陈昭的叫声更是骇人。 “陈公子,你为何拦着我?”张尧突兀的话语,使得所有人诧异抬头。 原来。 张尧暴起一击的时候,陈冲就已经伸出右手将其拦住,虽然他的实力完全无法跟张尧相比,也让张尧临时收手。 否则堪比武王强者的一击,足以斩杀陈昭千百次。 陈昭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难堪,已然让他暴怒,但他不会借助别的人手。 他嘴角 微微勾勒,这才缓缓站起来,道:“本少的事情,自当由本少来解决,你的好意本少心领了。” 张尧顿时如同大热天吃冰棍般舒爽。 他的暴起就是为了拉近与陈冲的关系,杀不杀陈昭倒是无所谓。 同时。 陈冲走到陈昭面前,低头森然地道:“你刚才说什么,本少没听清楚,留下双手?” “陈,陈冲……你,你……” 陈昭彻底傻眼了。 张尧因他一句话就出杀手,若非陈冲拦着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敢说了?” 陈冲低笑一声:“既然你已经提出条件,就按照你的要求做吧!留下双手就能滚了,若是再让本少看到你,定斩不饶。” “陈冲你……不,不能!” “不留吗?” 陈冲脸上除了森然,再看不到任何表情,抄起筷子蹲下来:“那本少就成全你。” 站在楼梯处的陈正兄弟早就傻了。 “等一下。” 陈冲正要动手,李钰就先一步拦住。 “陈兄,这等蝼蚁何必脏了你的手呢?若是陈兄同意的话,将他交给我就行,在下定让陈兄满意。”李钰走出来。 “哦?” 陈冲好奇地看过去。 “这里毕竟是皇城,即便尧老在此杀人都很麻烦,不过你我乃是兄弟,他辱及陈兄就是侮辱我李某人,将他交给刑部就行。”李钰笑道。 陈家几人想要对付华余之,他先将陈昭扔进刑部貌似也挺有意思。 陈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让人骇然的笑容,道:“既然四皇子替他求情,那就将他送进刑部好了。” 李钰大喜。 “来人,将陈昭押进刑部大牢。” “是。” 两个坐在不远处的食客快速起身,将陈昭押送走。 不愧是最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人选之一,看起来随意的他,竟然随时随地都有人保护,之前倒是小瞧他了。 陈冲心中思索,却不表露,回头朝陈正二人看去。 两人早被张尧出手一幕惊呆,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模样,虽未逃遁双腿也在打颤。 “滚吧!” 陈冲没心思理会这等蝼蚁。 两人如临大赦。 酒菜已经撒上酒水,李钰吩咐小二换酒菜,进一步拉近关系,向陈冲抱拳问道:“不知陈兄打算怎么处置那陈昭?” 陈冲嘴角微微勾起:“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若他不惹到本少头上,本少也没兴趣收拾他,让刑部尚书看着办就行。” “哦?” 李钰眼中狐疑神色不断闪烁。 他隐隐间,总感觉陈冲话语另有含义,却不多问,点头笑道:“陈兄眼光果然高远,不知陈兄师承何处?” 师承? 陈冲冷冷笑起来。 他的师承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笑道:“不属于这片大陆。” 李钰面色骤变。 天澜大陆的天外来客可不少,此事普通人无法接触,可他却很清楚。 但。 如此一来,就造成另一种情况,天外来客大都看不起天澜大陆土著,且他们本就不是铁板一块,久而久之导致双发几乎势如水火。 深深的看了陈冲一眼,苦笑道:“陈兄,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陈兄今后不要再这样说,否则恐怕会在大路上寸步难行。” “为何?” “此事本是大陆秘密,我也只听说过一二,具体情况如何恐怕只有大陆巅峰的那些人才清楚,不过大陆与天外来客的矛盾由来已久,加上天外来客之间大多都有着矛盾,若是……” 李钰并没有说完。 陈冲依旧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加上张尧再旁不断点头,让他眉头不由皱起来。 难道这片大陆还有什么内情? 他现在可不是少帝,没有强者守护不说,武道也处于起步阶段,看来自己的傲气真要收敛一二了。 想罢。 “多谢李兄告知。” 陈冲抱拳,话锋上的转变,让李钰越发对他好奇。 他能看得出来,陈冲的傲气乃是出自骨子里,即便因他之言有所改变,可眼中的傲气却未消。 如此傲气,怎会出现在区区尚书的公子身上? 陈冲可没兴趣解释,看着换上的酒菜,自斟自饮起来,李钰一眼明悟,不再纠结之前话题,反而笑道:“陈兄,七天后天情大拍卖场有一场三年来最 大的拍卖,陈兄有没有兴趣去玩玩?” “算了吧,我可没钱。” 陈冲淡然笑起来,他可看不上这片大陆的宝贝。 李钰却没打算放过,解释道:“陈兄有所不知,天情大拍卖场和这座酒楼一样,都是大陆三大巅峰势力天情楼的产业,以天情楼的能力,所举办的大型拍卖会绝对能算得上大陆巅峰,若是错过就太可惜了,至于钱财更加不是事,到时陈兄看上什么宝贝都算在李某头上。” 他明白李钰想法,若是再拒绝怕就将其得罪。 反正也占不了多少时间,或许还能找一把临时兵器,点头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好,陈兄,李某敬你一杯。”李钰大喜。 他接下橄榄枝,让李钰不断敬酒。 一顿饭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才算结束。 抱拳告别之时,李钰就将一块玉佩塞进他的手中,笑道:“陈兄,你我也算一见如故,有时间的时候可别忘了来皇宫看我,这块玉佩虽然算不上什么珍宝,却能代表李某,到时你将此玉取出,大内侍卫自会带你来找我,若是陈兄遇到什么事情,也能用此玉解决。” 九公主李月儿忍不住问道:“四哥,那块玉佩可是父皇专门找工匠用天情楼送的天心玉打造,你怎么这么轻易地送给他了?” “为何不能?” 李钰自得笑道:“天心玉虽有醒脑神效,对武道强者而言乃是无价至宝,可我们却是皇室中人,没有心力修炼到高深境界,自然不虞走火入魔之危,给他却不同。” “四哥,你太坏了。” “坏吗?不够,不够。” 李钰大笑起来,他对自己的眼光极为相信,区区一块醒脑神玉或许能拉拢一般武者,却无法拉拢陈冲。 毕竟此物能帮武者避免修炼中心烦气躁导致走火入魔,却不是必然。 熟不知。 陈冲的眼光乃是沧溟界巅峰,天心玉佩入手的时候,就将其看透,收下玉佩的同时,心中也记了李钰一个人情。 这里毕竟是世俗大陆,自然不知天心玉在沧溟界的价值。 此玉名为天心,乃是与天心相辅相成之物,以此玉配合天心,至少能让他的感知提升一倍。 有此物相助,别看他修为只是武者三重,就算对战高他两个境界的武灵强者也不虞战败。 尚书府。 他回来时,依旧是原本的平静,好似陈昭被抓之事没有发生,别说某人的针对,就连此类言谈都没有丝毫。 大夫人沉寂,他也乐得如此。 看望母亲之后,就再次开始修炼。 由于摩柯古茶的功效,他的经脉全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借助泾河蕴脉丹来蕴养,直至经脉能够承受裂脉之痛为止。 星辰炼脉,先以星辰之力蕴养,再撕裂接引,直至星辰之力几乎取代经脉之时,一举将之换成星辰经脉。 一般人经脉碎裂代表的就是武道完蛋。 他虽有前世修炼经验,每一步也要小心翼翼,一百颗泾河蕴脉丹如同糖豆般吞服。 随着灵气运转,短短一夜便消耗三十多颗。 相应的。 他的武道虽然没有修炼,却也在功法带动下疯狂增长,甚至丹田之中蕴含的灵气丝也扩大数倍。 又是一天。 当太阳缓缓露头的时候,他才结束这次修炼。 经过这段时间蕴养,他的经脉宽阔程度接近大成,灵气运转之下,更是让他的武道修为连跳五重。 武者八重。 若是这等修炼速度传出去,恐怕那些天外来客都要为之疯狂。 时至此刻。 后面经脉蕴养已经无法一蹴而就,按他估计,丹药足够的话也需要十天半个月。 “两天时间,张尧炼制的丹药数量应该不多,倒也是时候起来走走了。”他的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他可清楚的记着,陈正约定的日子。 刚打开房门,就见远处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个人在二公子陈义的带领下冲进来。 看到他已经等候在此,陈义微微一怔。 “没想到你小子倒是着急,既然准备 好了就跟我们走吧!大夫人有令,今天最少也要打断华余之一条腿。”陈义一副嚣张嘴脸。 借口倒是充足。 陈冲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却不反驳。 ‘吱呀!’ 正要离去,旁边的房门就被打开,韩玲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冲儿……” “母亲,我跟这几个兄弟出去玩玩。” 他眼神微微颤动,前世没有得到过母爱,父亲也很少陪伴,这种亲情的感觉让他倍加感动。 “可是……” “您放心,只是出去玩玩而已。” 陈冲安慰的同时,放在韩玲肩膀上的手掌运气一丝灵气融入韩玲体内,让韩玲美目圆睁的同时,也放下心来。 “你还磨叽什么?赶紧走!”陈义催促起来。 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反正今天要收拾陈义等人,他也没心思废话,当即转身跟了上去。 第14章 一跃而上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看清匾额上的字迹,陈冲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出。 按照朝中官职,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乃是平级,可这座尚书府除了匾额算得上华丽之外,简直就是一间民房。 陈义回头看了一眼吊在队伍最后的他,就朝护卫点了点头。 “咣!” 护卫一脚就将‘尚书府门’踹开。 “华余之,给小爷滚出来!” 陈义高喝出声,让正在院落里练拳的少年勃然大怒,大步朝着门前走来。 “陈义?你们几个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 陈义冷笑,一脚踹了出去。 他已经二十二岁,修为虽不如同龄人,却也达到武师二重,偷袭般的一脚将少年踹飞出去。 “华余之,你父亲前几天做了什么该不会全忘了吧?” 刚刚爬起来的华余之脸色变得难看,他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意,可问题是他父亲为官刚正,以至于尚书府连个护卫都养不起。 狠狠一咬牙,怒道:“看来你们真是丞相的走狗,哼!既然来要麻烦就来吧,我华余之接下了。” 华余之修为倒不算弱,已经去到武师边缘。 可年龄问题,却让他在陈义等人面前,根本站不住脚,饶是如此,依旧敢说出这种话,让陈冲不禁暗自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 陈义眼中闪过古怪笑意,喊道:“小爷也不仗着年纪欺负你,就让跟你同龄的陈冲做你对手,到时候被打残了可别哭着喊着找你爹告状。”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陈冲冷笑。 “陈冲?” 同为官二代,华余之也曾听过陈冲之名。 只不过。 在他记忆中,陈冲只是个没有修为,处处受到排挤的蝼蚁,怎会被陈义等人摆到台面上跟他战斗? 猜疑时,陈义等人朝两侧避让开。 看清眼中带笑的陈冲,华余之顿感一阵诧异,难道他能修炼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想,喝道:“你就是陈冲?来吧!” “看出有古怪,却仍旧鲁莽行事,你不适合呆在帝都。” “啊?” 华余之诧异。 陈义却不干了:“陈冲,你在那里废话什么,还不赶紧上,给我打断华余之的狗腿。” 矛头终于来到自己身上。 陈冲忍不住大笑:“本少今日前来是为看戏,可没想过跟他动手,反倒是你……呵呵,你有资格命令本少?” “你说什么?别忘了我是你二哥。”陈义脸色难看。 “你配吗?” 陈冲嘴角翘起来:“我记得几天前有人自称是我八哥,然后就回家养伤了,而后又有人自称是我七哥,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好像在刑部大牢。” 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华余之再傻也看出他只是个引子,真正的主角乃是那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陈冲。 可陈冲真不是废物吗? 还有……陈义等人究竟要做什么? 陈义也感觉事情超出他的 掌控范围,顿时暴起:“你想找死吗?” “哈哈!” 陈冲闻声大笑:“我们今天来做什么,你我都清楚,劝你别在本少面前装了,段思影那贱人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怎么还不照做?” 他们的吵闹已经引来不少人关注。 再等下去事情要遭,陈义一狠心,高喊道:“哼!你这胆小的废物,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一起上,给我打断华余之的狗腿!” 华余之面色骤变。 可下一刻,他就彻底懵了。 陈义等人恶狠狠的盯着他,却没人朝他出手,反而向着陈冲围了上去。 “你们……可恶!” 华余之暴走,他终于看懂了,陈义等人是要借他之名除掉陈冲,哪怕他只是坐山观虎斗,最后的屎盆子也要扣在他头上。 虽知修为不够,却也一跃而上。 另一边,陈冲面对十几人合围,非但没有闪避,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盯着华余之。 见他暴起,才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莽撞了点儿,却也不失为一条汉子,不错,不错。” 陈冲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所有人一阵懵逼。 “这家伙该不会傻了吧?” “明知道我们要收拾他,竟然还有心情夸赞华余之。” “管他呢,他既然找死就先成全他!” “上,弄死他!” 陈冲看着众人冲过来的时候,就将灵气运转到手上,在天心的帮助下,无需回头也能将众人举动尽收眼底。 人群将他围困一瞬,他就已然出招。 后发先至。 一记手刀直取身侧护卫咽喉。 左手同时探出,手刀砸碎护卫咽喉之时,就其将手中的长刀夺过来。 寒锋入手。 他的气势都在同时骤变,双眸开始变得森然,长刀挥舞,挡开三名护卫长刀,骤然一记横扫直取三人胸腹。 一刀连斩三人,开膛破肚之伤,顿时将此地变成修罗场般。 陈义等人虽然狠辣,却只是纨绔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双腿一软。 几位尚书公子同时变成软脚虾,华余之也被吓得连连后退:“好强!随手一招连杀三人,还好他的对手不是我。” “他他他……他竟敢杀人?” “陈冲的血脉早就被废,他不是不能修武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一招,一招啊!竟然连杀三人!” “不,不可能,他连武道血脉都没有,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四个公子哥惊呼的同时,屎尿横流,颤抖的目光齐齐朝陈义望了过去。 此行虽然人多势众。 可他们都是不学无术之徒,修为最高的三公子陈爽也只有武者七重修为,跟清一色武者八重的护卫无法相比。 更别说那随手就能连杀三人的陈冲。 “沧海飞红月!” 进入战斗状态的陈冲,眼中根本就没有那些废物。 连杀三人将护卫镇住,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可不会给留给那些人醒悟之机,骤然一跃,手中寒锋长刀便挥舞起来。 森然的寒光在灵气的作用下,散发出让人观之心寒的寒芒。 青天白日之下。 寒锋仿佛化作一轮弯月。 骤然间。 寒芒吞吐,六名护卫的颈间同时出现一条血线。 战斗结束,收刀。 至此,惊呆的众人都没能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刀,如何收刀。 不说早已惊呆的四位公子哥。 就连修为最高,最为嚣张跋扈的陈义瞳孔都疯狂收缩起来:“这,这是什么武技?你,你不是不能修炼武道吗?” “是丹田无法存储灵气。” 陈冲淡然一笑,长刀横指:“那些废物都趴下了,你是准备亲自过来试试,还是打算引颈待宰?” “你敢杀我?” 陈义的声音颤抖起来。 他们虽未交手,陈义也清楚,他根本不是陈冲的对手,急忙喊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二公子,而你呢?你只不过是个野种,你敢动我一根汗毛,父亲和我母亲一定会杀了你。” “一定?” 陈冲嘴角跳起来,眼中寒光爆闪,陡然一刀便挥了出去。 他这一刀速度不快,却也吓了陈义一跳,武师二重修为尽数施展,转身就朝远方逃遁。 “陈冲,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是吗?” 陈冲冷笑声起。 他的武道刚刚起步,对付陈义也有些麻烦,但换成追击则变得不同。 冷喝声出口之时,一个爆步就冲了上去,长刀横扫,一刀斩断陈义的双腿。 停下脚步,目光森然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陈义,笑道:“你准备怎么不放过我?” 陈义惊呆了。 甚至顾不得断腿之痛,瞳孔急速收缩:“不要杀我,我母亲可是镇国公的侄女儿,你要是杀了我的话,我母亲肯定不会放过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哼!又一个皇亲国戚。”陈冲冷哼一声。 他的心思全在前世和修炼上,今生除了母亲之外,他什么都不在意,若非这些家伙一而再找他麻烦,他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杀或不杀,还真不在意。 瞥了一眼陈义齐根断掉的双腿,他才缓缓起身,此人已废,不存在任何威胁,放掉倒也无妨。 “本少今天放你一条狗命,再有下次,杀无赦!” 转身而走,陈冲的目光转移到瘫软在地的四个尚书公子。 “九,九弟,是我们错了,不要杀我们。” “我们也是受大夫人唆使,而且真正要杀你的是老二,我们没有动手啊,你连老二都放了,连我们一起放了吧?” 四人的胆都差点被吓出来。 他们敢对付陈冲,主要原因还是大夫人的命令和陈冲废物的名头,如今陈冲连杀十人,就连武师二重的陈义都给废了,他们哪里还敢招架? “每人断一条腿?会不会太狠了?” 华余之还没从突然逆转的形势中醒悟过来,就被陈冲那句话吓了一跳。 陈义等人可不比那些护卫。 家族护卫试图噬主杀了倒也说得过去,可陈义等人却不同,他们随便一个都是吏部尚书府的宝贝人物。 如今陈义已废,再断这四位公子腿,恐怕皇城都要闹翻了吧? “陈公子,他们毕竟不是主谋,似乎不用这么狠吧?”华余之忍不住替几人求情。 “狠?” 陈冲嘴角轻抽。 “若非我将修为提升到武者八重,恐怕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而我只是要断他们一条腿,如何算狠?” “这……” 华余之语塞。 陈冲今日前来主为见见华余之,既然他已经跟四皇子扯上关系,且看懂了华余之为人,也无心多留。 见他不语,长刀便指向四名公子:“还不动手,是想让本少帮你们吗?” “不,不用!” 四人彻底被他吓住。 自己断腿,凭借家族力量还有得医治,若是让这个杀神动手,恐怕就要落得跟陈义一样的下场。 “咔!”“咔!”…… 四人忍痛断腿,却没一个人敢发出惨叫声,生怕惹怒眼前这个杀神。 大夫人誓要杀他,陈冲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鬼门关,若是拉他们垫背可就亏大了。 “滚吧!” 陈冲冷喝一声,转身朝着炼丹师公会的方向走去。 陈义等人回到尚书府肯定会引起风波,可他们几个瘸子走不了多快,他也不需要有太多担忧。 而就在他转身离去的同时,倒在血泊中的陈义脸色变得无比狰狞。 “陈冲,这件事绝不算完。” “武者八重是吗?” “哼!就算大夫人不愿意亲自动手,我也要让你死!” 复仇的怒火让他双眼充斥血丝,就连一口银牙都咬碎了两颗。 ‘还有手段?’ 陈冲步履依旧,可在场之人却不知道,天心已开的他早已将陈义的话收进耳中。 复仇的火焰虽高,他却不怒反喜。 急需时间的他,反倒希望大夫人继续跟他玩阴谋。 只要让他将星辰炼脉炼制大成,就算不刻意修炼武道,修为也必然达到武师后期,到时候他才拥有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根本。 “陈公子,请稍等一下。” 刚刚转弯,踏上通往炼丹师公会的大路,华余之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有事?”陈冲回头。 华余之疑惑的看着他:“陈公子,你真是传闻中的那个陈冲?” 陈冲轻轻点头。 “若真是这样……陈公子,你废了陈义等人,吏部尚书恐怕不会轻饶你,要不,你带着家眷搬到我家吧?”华余之犹犹豫豫 地道。 “你不怕他们针对你们?” 陈冲顿时好奇起来:“你父亲几天前参了丞相一本,他们恨不得将你们都杀了,我要是搬到你家,你以后恐怕就不用出门了。” “我,我……” 华余之语塞,小脸憋得通红,良久,才高声道:“我父亲说过,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看人被欺凌却不所为,就不配称之为男儿,我不怕。” “好小子。” 陈冲大为满意,抓住华余之腕脉轻探,道:“是一根好苗子,修炼的功法也算一般,可惜武技不行,七天后在天情大拍卖场门口等我。”言罢,转身离去。 华余之再次懵逼了。 陈冲之言,他父亲也曾说过,只不过他武道刚刚起步,华恩还没想过传他高深武技。 可问题是……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咱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好吧? 错愕,诧异。 难道这小子脑袋有问题? 百思不解,可善良的他却不愿看着陈冲莽撞栽进去,再次追上来,喊道:“陈公子,你回去肯定会被重罚,还是别回去了。” “重罚?哈哈哈!” 陈冲更加喜欢这个好心的孩子,扔不转身,笑道:“还轮不到陈寒文来罚我,其他人更加不用在意。” “动我?哼!” “本少正等着他们再次出招呢!” 第15章 真迹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经过两天炼丹,张尧的技术已经增加数倍,成丹速度至少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不等他开口就将一个小包袱塞给他。 其中零零散散,竟有着十几个丹瓶。 经过摩柯古茶帮助,让他对泾河蕴脉丹的需求大大缩减,将碎脉丹的炼制方法传给张尧之后,便要过纸笔走进张尧的卧室。 足足半个时辰。 他才走出房间,不等张尧询问,便吩咐他开始炼制碎脉丹,而他则径自离开炼丹师公会,朝着南方走去。 炼丹师公会本就在吏部尚书府南方,他此行却不是回家,而是去往数千米外的另一个热闹的地方——天情拍卖场。 他虽是修炼狂人,却不会忘记跟李钰的约定。 虽然李钰承诺帮他付账,可他却不是习惯利用他人人情的人,以他前世少帝的身份,就凭脑海中的记忆,就足以让他今生衣食无忧。 片刻前的书写,便是为了一份剑谱。 千星剑法,黄阶上品。 沧溟界功法武技以天地玄黄划分,黄阶武技在沧溟界虽未垫底,可在这连先天圣人都欠奉的天澜大陆上,黄阶上品就是接近巅峰的存在。 以他的眼力虽然不屑修炼,可送人换钱却算不得什么。 没过多久。 一座比炼丹师公会还要大一倍,更为华丽的天情拍卖场便呈现眼前,由于没有拍卖,此时正门紧闭,只留下侧门。 灵气运转,以杀戮七绝的运行方式将灵气运布到脸上,才走进去。 “先生,您要拍卖东西还是交易?” 刚进大门,门边的两名双十芳华少女就迎了上来。 “拍卖武技,让真正能做主的人来见我。”陈冲稍稍改变发音道。 真正能做主的人? 两名少女一阵错愕。 她们在此工作已经不是一两天,什么高贵的客人没有见过? 甚至三年前的苍华剑谱也只让大管事出面。 “先生请前往休息室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大管事。”那少女欠身离去,另一人则引着他道:“先生,这边请。” 陈冲知道这种通知一般都要许久,他直接在休息室闭目养神。 片刻,休息室门开。 人尚未进门,一阵香风就先袭来,甜美娇腻的声音传了进来:“没想到拍卖开始前,竟然还能接到大生意,这位……先生,不知您要拍卖什么东西,竟然要找大管事?” 仅凭声音,就让人有种骨头都酥了的感觉,让陈冲很是不爽。 他书写的千星剑法阶位虽然不高,却也不是谁都能看懂,岂是区区修炼媚术的小女子能够看懂? 皱眉,可当他看到少女后,感官顿时改变。 他的武道修为不高,眼力却不是一般的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绿衣少女的修为竟然达到武皇之境。 最为可贵的是少女年纪绝不超过二十,在天澜大陆上,绝对是年轻一辈 的顶尖人物。 他的神色变化,使得少女面色也是一变。 “此人究竟是谁?他的修为明明不高,可脸上的灵气竟然让本姑娘都看不透,而且他竟然还能看出我的修为?” “看他皮肤,年纪应该不大,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大陆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少女思索连连。 见得陈冲神色不虞,才收起思绪,笑道:“小女子方雅,先生叫我雅儿就行,敢问先生贵姓?” “陈。” 陈冲随手将‘剑谱’扔到桌上,道:“我不是来交友的,这一份便是我要拍卖之物,黄阶上品,千星剑法。” “上品?” 方雅大惊。 她的身份不简单,修炼的却也只是黄阶上品武技,陈冲竟然随手就扔出一份如此武技拍卖,还面不改色? 急忙抄起剑谱研读起来。 一页尚未看完,她的眼中就泛起无数精芒。 “先生,您确定这只是黄阶上品武技?以雅儿看来,它就算达不到玄阶,也相差不远了。”方雅惊呼。 “黄阶上品中的上品,却不及玄阶。”陈冲依旧淡然。 方雅的心跳都变得急促。 “先生,您确定要在这次拍卖会上进行拍卖?距离拍卖开始只剩下五天,没办法为它进行宣传,恐怕难以卖出先生想要的价格。”方雅道。 “无妨。” 得到陈冲确认,方雅面色更喜,道:“那就五天后进行拍卖,不过,小女子也不会让先生吃亏,若是无法卖出先生想要价格的话,小女子愿意以一亿金币的价格收购。” “好。” 陈冲起身。 正欲离去,方雅就再次将他拦住,取出一张雕琢着古怪图案的水晶卡,塞进他手中,酥笑道:“这是我们天情楼的贵宾卡,先生持此卡在我们天情楼下任何产业消费,都能得到八折优惠。” 收起水晶卡,转身离去。 他干脆的举动,让方雅半晌缓不过神来。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方雅才突然惊醒过来,急忙回头,下意识抄起桌上的剑谱,翻看一遍,惊呼:“他竟然这么随意的将剑谱扔给我?” 方雅直感觉自己要晕了。 拍卖场拍卖,一般物事放在这里倒也无妨,可功法、武技之流却大不相同,留真迹在手中,哪怕短短的一个时辰,也能弄出数份手抄本。 他竟然这么相信我? 不,不对! 他不是相信我,而是不在意这份剑谱!? 天呐! 这可是黄阶上品剑谱啊! 方雅直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小姐,那份剑谱是真迹吗?” 突然,一道苍老的身影就来到她身侧,微微弯着腰问道。 “没问题。” 方雅收起心中惊骇,道:“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奇人,黄阶上品剑谱,嘶!恐怕三大圣地的圣主都做不到这么随意吧?” “可要属下派人查查?”老者问道。 “千万不要!能够随手拿出这等剑谱,绝非 一般人,而且他的修为看似平平,可脸上所布灵气就连我都看不穿,若非隐藏实力,就是他身后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强大存在,这里毕竟不是天情楼总部,若是得罪那等强者,以我们的实力怕是难以解决。”方雅惊呼。 “可这等人物若是不查……” “无妨,他已经接了我的贵宾卡,就代表对我们没有恶意,而且拍卖结束之后,他还会来取金币,到时候再看看能否结交吧!”方雅思衬道。 两个门卫见到如此一幕,差点吓晕过去。 这五人乃是三位夫人的心头肉,出门一趟便遭受如此重创,使得尚书府差点被三位夫人掀翻。 甚至于,吏部尚书陈寒文都被惊动。 客厅。 陈寒文一身儒衫,四十七岁年纪脸上已经出现道道皱纹,看着担架上的五人,脸皮不断抽搐,以至于坐都坐不稳了。 他出身贫寒,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学术无需赘言,更多的还是有着三位妻子家族的帮助。 久而久之。 他的官职越来越高,可多方迎合之下,也让家族地位变得不值一提。 眼前五人虽是他亲子,他却顾不上心疼,最担心的还是如何向三位夫人交代,想清顺序,他才问道:“你们之前去了什么地方,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伤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吏部尚书了?” 四周仆人同时低下头。 尚书府名义上属于陈寒文,可家务事却轮不到他管,甚至五位公子联手对付陈冲之事,至今没能传进陈寒文耳中。 断腿的四位公子也是一阵哑火。 面对母亲他们能随意告状,可对父亲却很是尴尬,总不能告诉他,我们要杀你另一个儿子,却被他给废了吧? 他们伤势不重,修养数月也能恢复,可二公子陈义却是彻底废了,哪里顾得上父子亲情,双眼通红的喊道:“是陈冲,华恩那老不死的参了外公一本,我们几个想要教训教训华恩的儿子,可陈冲那混蛋却从背后偷袭,杀了我们的护卫不说,还砍了我的双腿,父亲,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陈冲? 陈寒文微微一愣。 多年不管家族事的他,一时间竟没有想起来,陈冲究竟是何许人,下意识朝大夫人望过去。 “陈冲是韩玲的儿子,你酒后乱性的结果。” 大夫人绝口不提她下令之事,反问道:“陈义,你父亲和刑部尚书毕竟同朝为官,你怎么能对他儿子下手?至于陈冲,哼!谁能告诉本夫人,家族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插手了?” “是他听说我们要对付华余之,专门找孩儿硬要跟去。”陈义深知家族谁能欺骗,谁不能得罪。 “混账!” 大夫人神色更加冰寒,回眸盯着陈寒文道:“夫君,您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非但不帮家族做事,还处处扯家族后腿,如今更是连废五位公子,您若是还不管不顾的话,就让我代您管管吧!” “夫君,您可要为义儿做主啊!陈冲那杂种怎么能这么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我可怜的儿子啊!”二夫人更是冲上前去,抱住陈义大声哭喊起来。 陈寒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就连儿子被称为杂种都顾不得了。 “陈冲那混蛋在什么地方,让他滚过来见我。”陈寒文怒吼出声, 他已经做好牺牲陈冲,来平息三位夫人怒火的准备。 “大人,陈冲公子尚未回来。” 守在门边的侍卫话语刚刚出口,门房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声喊道:“陈冲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然他滚过来见我。” “是。” 门卫领命,正要去寻找陈冲,后者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我已经来了!” 众人诧异望去,只见陈冲旁若无人的走过来。 他早就猜到今天的尚书府肯定很热闹,是以看到门卫朝客厅方向跑来,并没有回去他所居住的院落,而是跟着走了过来,正好看到陈寒文眼中泛起的凶光。 这就是我今生的父亲? 陈冲在心中自嘲一笑。 他的父亲杀戮天帝是何等人物,平日里对他苛刻,却也是为了他好,相比之下眼前的今生生父怎么看都像个陌生人。 不,陌生人都不该做出牺牲他的举动。 废物,渣滓。 陈冲在心中对陈寒文做出定论。 大步走进客厅,眼中闪烁着杀意朝五个瘸子扫过,才分别望向三位夫人,最后,冰冷的眸子才看向陈寒文:“尚书大人,您终于知道这偌大的尚书府中,还有我陈冲这么一号人了吗?” 陈寒文浑身巨颤。 陈冲毕竟是他之子,血浓于水的血脉感觉,也让他收敛了大部分怒火,再看陈冲浑然不似告饶,反倒像来问罪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五味陈杂。 他毕竟是我儿子,虽然做得不对,可我真能拿他来平息三位夫人的怒火吗? “你……就是我的小儿子吗?”陈寒文问罪的话,也因心绪变化而显得软弱无力。 “不!是!” 陈冲回答铿锵有声:“我陈冲天生母养,我的父亲是天,而你……哼!你还不配做我陈冲的父亲。” “大胆!” “陈冲,你竟敢如此忤逆你的父亲,该当何罪?” “夫君,这杂种不知好歹,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您若不重重罚他,势必成为朝中笑柄,夫君三思。” 三位夫人连连大喊起来,只是她们眼中却没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满满的嘲讽。 我们正担心陈寒文顾忌父子亲情,你竟敢说出这等话来。 今天弄不死你,我们几个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反倒是附近侍卫一个个骇然的盯着陈冲,心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废物小公子吗?咳咳咳……这特么,可真是‘废物’啊! 明知道三位夫人要弄死他,竟然还能这么硬气。 雾草! 他要是废物的话,其他尚书公子岂不是连垃圾都不如? 人常道龙生龙凤生凤,可尚书的儿子非但不懂得迎奉,更是……咳咳,差距太大了吧? 熟不知。 陈寒文心中惊讶更重。 常年看别人脸色行事的他,对这等铮铮傲骨充满了渴望和期盼,可他的儿子虽多,却都是狗仗人势之辈。 陈冲的反差让他忍不住要惊 赞一声:我陈寒文一直羡慕华恩父子的铮铮傲骨,没想到我儿子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差。 兴奋劲头儿还没过去,他就看到二夫人眼中疯狂的杀意。 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不好! 这混小子的确傲骨铮铮了,可让我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啊? 第16章 时间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先纠正一点,尚书大人您没资格喊我冲儿。” 陈冲声音冰冷,一句话将陈寒文呛住,却不着急解释,反而缓步走到二夫人身旁,低头盯着二夫人怀中的陈义,嘴角勾起:“陈义是吧?告诉你父亲,你是我兄弟吗?” 二夫人见自己被无视,顿时大怒:“陈冲,你这杂种难道还想要威胁你二哥吗?” “滚!” 陈冲对三位夫人只有杀意。 见二夫人起身,一脚就将没有任何修为的二夫人踹得倒飞出去。 刹那间。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就连对陈冲杀意最为高昂的大夫人脸上表情都呆滞了,嘴巴长得老大,半天都没能合拢起来。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废物小公子? 他未免太牛掰了吧? 竟敢当着尚书大人和这么多人的面,一脚将二夫人踹飞。 偶像啊! 陈冲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神色森然地盯着抱着肚子如同虾米的二夫人,声音森然地道:“你刚才说什么?本少没有挺清楚,杂种是吗?你是在指陈义,还是指桑骂槐的说那位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 “陈冲,你够了!” 大夫人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只不过是韩玲那贱婢生的野种,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你二娘,你眼中还有没有尚书大人?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夫人?” “哈哈哈哈……” “尚书大人?” 陈冲回头,冷冷的盯着陈寒文:“你不说,本少倒真忘了尚书府原来还有位尚书大人,只是本少很好奇,某个天杀的贱婢指使下人对付那位尚书大人儿子的时候,那个贱婢眼中有没有尚书大人?” “甚至,今天让这群脓包带着一群渣滓,欲意借华余之之名杀那位尚书大人儿子的时候,那贱婢眼中有没有尚书大人?” “十几年了,那位尚书大人又在哪里,让我如何将他放在眼中?” 他的言语中没有怒火,没有恨,有的只是如同寒冬腊月的寒意,让陈寒文听得筋皮紧缩,后背冷汗岑岑。 复杂的目光看看陈冲,再瞧瞧大夫人,陈寒文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谁在说谎? 混迹朝堂数十年的他,岂能看不出来? 陈冲分明是去到爆发边缘,若非大夫人几次三番欲要杀他,何至于此? 可问题是,他得罪得起大夫人吗? 丞相话说得好听,段思影嫁给他就是他的人,可他却清楚,真敢惹怒段思影,恐怕丞相不废掉他,也会让他麻烦不断。 更别说,陈冲得罪的可不止一个大夫人段思影啊! 二夫人廖玉乃是镇国公的侄女,三夫人季雪薇的身份最低,却也是已然发展成军阀势力的镇北大将军的亲妹妹。 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冲儿,这些年来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子,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你也不能对你二娘出手啊!” 陈寒文终于开口了。 他得罪不起三位夫人,却也不愿对陈冲下狠手,道:“此事毕竟有为父的过错,为父也不用你做出何等赔偿,你回去面壁思过吧!十年内不要出门了。” 面壁十年? 三位夫人同时站起来,她们可都有儿子被陈冲废了,更别说陈冲对二娘大打出手,已经让她们丢尽脸面,岂是面壁十年能够弥补? “夫君,义儿可是被他废了啊!您怎么能这样饶了那个混蛋?”二夫人都爬不起来了,依旧高喊。 “这……夫人,你难道还想让他赔双腿?”陈寒文的脸色难看至极。 “我要杀了他!” 陈寒文浑身一颤,尚未想出回应,笑声就在客厅回荡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贱人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吗?” 陈冲一脚踩在陈义的断腿上,听着杀猪般的惨叫声,笑声更浓:“廖玉,你的表态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杀我的话,不应该是上面那个贱人说吗?你可是越权了。” 笑着,脚上用力。 惨叫声让尚书府护卫都听得心寒。 “这些年来,本少自认为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就连这些对本少下杀手的渣滓都没杀,可没想到你们却阴毒至此,哼哼!真当本少的心肠那么好吗?尚书府护卫三百,要不要试试看,是那些护卫先杀了本少,还是本少先杀你们全家?”陈冲狂笑起来。 三位夫人面色同时骤变。 “够了!” 陈寒文看着即将演变成刀光血雨的家族内斗,当即站了出来:“冲儿,难道你还想杀父弑母吗?” “杀父弑母?呵呵,就凭这些一心要杀我的贱人,也配称之为母吗?至于这些废物,死光了反而天下太平。” 陈冲冷眼撇过,耸肩道:“废话少说,是打是杀,出招吧!”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而附近的护卫却下意识后退半步,陈冲凭借斩杀十名护卫,连废五大公子的战绩,已经让他们充满畏惧。 甚至于,三位夫人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回应。 知道内情的她们可不相信陈冲偷袭陈义等人,如此说来,陈冲的修为根本不是没有任何修为的她们能够抵挡。 即便拿下陈冲,万一被他临死杀了一两人,也是大亏。 如此一幕。 反而让恨意最浓的陈义冷静下来,他知道大夫人肯定不会下令诛杀陈冲,高声喊道:“陈冲,我要你参加半月后的天澜武比!” “哈?” 陈冲被他的要求给弄晕了。 他今生记忆中可没有天澜武比的事情,不过想来也是类似擂台比武之事,陈义定是认为能够找到强者斩杀自己。 半个月,呵呵,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既然陈义有心,他倒也可得清闲半个月,正要回答 ,大夫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倒也不失一个办法,陈冲虽然让我们尚书府丢了人,还害得义儿被废,可若是他能拿到天澜武比前三的话,就此揭过倒也无妨。” 陈寒文的脸色更加难看,进入前三就真能揭过? 更别说,他们这样提出来,必然会对陈冲下杀手,可他却不能不答应。 思索良久,他才叹息道:“那好吧,冲儿回去准备一下,为父会为你报名。” “那我等着。” 陈冲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离去。 第17章 关闭五天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陈冲大闹尚书府之事,短短半天时间就传遍整个皇城,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陈寒文的政敌,更是笑吟吟地想着是不是该帮陈冲一把。 四皇子李钰更是被这个消息惊得跳起来。 他跟陈冲接触过,清楚的知晓陈冲虽能修炼,却只是武者三重修为,竟然就敢跟整个尚书府硬磕,更是连天澜武比的要求都敢接。 “四哥,大新闻啊!陈冲竟然要参加天澜武比。”李月儿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大喊大叫。 “我已经知道了。” 李钰苦笑两声,道:“这小子果真不是池中物,竟然这么快就跟尚书府撞上了,不过陈寒文的三位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次的天澜武比肯定很有意思。” “四哥,你不是也想参加吧?”李月儿捂住小嘴。 “参加。” 李钰点头,笑道:“不过天澜武比虽是我们天澜帝国每年一度的大事,却还没资格让我们这些皇室直系参战,不过裁判席不是有我们皇室一个位置吗?给谁不是给?” …… …… 炼丹师公会。 “我……我突破了?!” 张尧的炼丹室中传出一道近乎疯狂的声音,使得炼丹师公会也变得热闹起来。 天澜帝国第四位六品炼丹师诞生了。 这条消息在炼丹师公会传出之后,最为震惊的还是那三位六品炼丹师大佬。 作为天澜帝国巅峰人物的他们,清楚的记得总会那边的几位九品炼丹师大能都曾说过,张尧虽然勤奋,天资却是不足,今生绝不可能突破六品境界。 但是,可是…… 三人顾不得风度,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进张尧的房间。 单看张尧身上气息,他们就确定了消息的准确。 可是,几为九品大佬都曾断定,他今生都无法突破,眼前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张尧,你……你究竟是怎么突破的?”会长白恩问道。 “我就是炼丹的时候,突然突破了,这个……啊哈哈哈!这都要感谢陈公子啊!要不是陈公子,我我我……啊哈哈哈!” 张尧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了,若是陈冲在这里,他恐怕会纳头便拜。 几位九品大佬的断言被掀翻啊! 三位六品大佬全都满头雾水,不过‘陈公子’这三个字被他们深深印入脑海中。 这位‘陈公子’绝对是位牛人。 就连数位九品大佬的断言都能改变,炼丹界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指点,说不定我们今生有望晋级七品炼丹师。 会长白恩看他情绪异常激动,试探问道:“哦?我们天澜帝国竟有如此炼丹师?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 “谁说陈公子是炼丹师……呃!” 张尧顿时发现说错话,连忙改口道:“陈公子的事情我可不能乱说,对了,我炼丹这段时间,皇城有没有发生什 么有趣的事情啊?晋级六品炼丹师,我怎么也得多凑凑热闹才行,几天后的天情拍卖会大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老夫替你们买回来。” 众人一阵无语。 明知他故意转移话题,他们也只能陪笑道:“最近还真发生了两件有趣的事情,先是天情拍卖场宣布此次拍卖多了一件压轴至宝,极其接近玄级的剑谱一本。” “另一件事就是吏部尚书陈家,据说陈寒文的小儿子陈冲异军突起,连废陈寒文五个儿子,而后大闹家族,险些跟陈寒文等人血拼一场,最后决定让他参加天澜武比,也不知那小子是否知道其中阴谋,竟然一口答应了。” “啥?陈冲?”张尧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太过激动,立刻改口道:“这明显是个坑啊!就算他做的再好,丢了陈家的脸面,陈寒文也不会让他继续活下去吧?” 陈冲可是他的贵人,他可不希望这些老家伙来跟他分好处。 “谁知道呢?” 三人自然看出他神色有问题,可谁都不会将那能指点张尧的强者,跟各方傀儡一般的陈寒文的小儿子联系在一起。 “天澜武比,好像也会吸引不少人目光,老夫就代替各位去充当今年的裁判吧!哈哈哈!”张尧笑道。 三人一阵苦笑。 炼丹师自古高贵,若是张尧没能突破倒也罢了,可如今他已是六品强者,作为裁判可就太给天澜武比面子了。 不过。 他们能看出张尧想要出风头,也不好拒绝。 时间匆匆流逝。 年度的天澜武比正在紧张的准备当中,随着四皇子李钰和六品炼丹师张尧将会作为裁判到来,顿时将今年的天澜武比人气提高一倍。 另一边,天情拍卖会也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黄阶巅峰剑谱出现,更是让这次拍卖会门票被疯抢一空。 无论门外热闹再怎么大,房中的陈冲也是无动于衷,天澜武比他想错过都难,天情拍卖会更是绝对有他席位,即便没有李钰邀请也是一样。 他所要做的就是蕴养经脉,再蕴养。 五天时间,十几瓶泾河蕴脉丹消耗大半,而他的经脉也已经蕴养到练气阶段的极致,就算与武圣、武神级别强者相比,也绝不落下风。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满意。 星辰炼脉。 蕴养只是初步,只要能够修炼谁都能做到,可后面的裂脉却极为危险,若不将经脉蕴养到练气极限,裂脉之下极有可能导致经脉彻底碎裂,让他变成废人。 这一步定要谨慎再谨慎。 随着这天的太阳缓缓升到头顶,陈冲才打开关闭五天的房门。 灵气运转。 强横的灵气运转,将他的疲惫一扫而空。 “武者巅峰了吗?不刻意修炼武道,其修为提升速度还真是慢啊!”陈冲叹息一声,才走出房门。 大半个月,连升一个境界。 若是传出去,定会让无数人为之疯癫, 可在他看来却远远不够,前世各种天材地宝辅助,让他星辰血书修炼到第三重的时候,武道就进入先天圣人之境。 而今生第一重即将大成,竟然还没有进入武师境界,这差距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想那么多了,先去赴李钰之约,正好也能弄一柄长刀回来,总不能空手去天澜武比上杀人吧?” 淡然一笑,陈冲转身走出院落。 第18章 狐媚子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目光巡视。 很快,他就在上次那个侧门附近看到等候多时的李钰兄妹,他来的明显有些晚了,张尧早已跟他们聚在一起,甚至连华余之都站在附近。 “各位到得倒是挺早啊。” 陈冲走过去,尚未抱拳,几人就同时迎了上来。 “陈兄可真沉得住气,我们刚才还在猜测,陈兄会不会不来了,要不是华余之说跟陈兄有约,恐怕李某就要去请你了。”李钰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 “陈公子。”张尧抱拳。 两人举止引来一片好奇的目光。 李钰和张尧都是名人,让所有人诧异猜测,这位陈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这两位大能等候。 最为惊讶的还是华余之。 以他对陈冲的了解,只不过是陈寒文府中不得宠的公子,其地位恐怕连普通人都不如。 本该没有任何亮点的人,竟然能让四皇子如此在意。 更别说已然晋级六品炼丹师,一举成为天澜帝国巅峰人物的张尧,且看张尧举止,竟然充满了恭敬。 这是怎么回事? 貌似吏部尚书陈寒文都做不到这样吧? “让各位久候,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便进去吧?”陈冲赔笑一句,就向华余之说道:“华兄弟也一起来吧!” 李钰亲自在前引路,张尧跟随一旁,让华余之看得脑海一片浆糊,竟是有些痴傻的跟在后面。 李钰的是皇家包厢,其内布置华丽不说,门外更是有着两名少女伺候。 坐进包厢。 陈冲才取出另一份剑谱,塞进华余之手中,向张尧说道:“这小子人不错,我很喜欢,张老若是有空的话,不妨替我给他弄几炉辅助丹药出来,他的修为太差了。” 华余之还没来得急观看剑谱,就被他这话惊呆。 让张尧大师给自己炼丹? 天呐! 身为刑部尚书之子,他可是习惯了父亲那种两袖清风,家中虽然也有几个钱,却也只比一般家庭富裕一丁点。 丹药这等高大上的东西,他连想都不敢想啊! 更别说是六品炼丹师炼制的丹药。 “不,不用,我自己修炼就行,丹药实在太珍贵了。”华余之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什么不用?” 张尧看到陈冲连剑谱都送了,对他感官极好,伸手入怀,将一个丹瓶塞进他手中,道:“你们华府的事情老夫也有所耳闻,华恩那老家伙修为虽然不弱,却也在武王巅峰卡了十几年,回去将这枚淬灵丹给他,应该能帮他突破现有瓶颈,老夫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回头让人给你送去几炉丹药。” “不用,不用,这太珍贵了。” 华余之都要惊傻了。 他父亲的事情自然知道,也曾听华恩说过多次,可惜没有丹药辅助,若是能得到一枚六品淬灵丹,或许真能突破。 可问题是,六品丹药乃是天 价,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神物啊! 竟然,竟然…… 竟然被张尧推销垃圾一般塞给他,看样子还不收不行。 这如何让他不惊? “珍贵什么?你是陈公子的朋友,也就是我张尧的朋友,以后需要什么丹药只管来炼丹师公会找我,老夫亲自为你炼丹。”张尧大夸海口。 不止是华余之傻了。 李钰兄妹也石化起来。 六品炼丹师什么时候这么好请了? 不对,不对! 张尧哪里被请?陈冲只是随口说了一声,张尧就主动凑了上去,送丹不说,还生怕对方不要。 两兄妹早就知道陈冲牛掰。 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牛掰到让六品炼丹师都能疯狂的程度。 “张尧大师,不知大师什么时候有空,也能帮小可炼制一炉丹药啊?”李钰有些幽怨地道。 张尧一愣。 陈冲喜欢华余之,他才这般,可四皇子…… 李月儿聪慧过人,看他表情立刻明白过来,也不顾男女有别,伸手挽住陈冲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陈冲哥哥,我哥也是你的朋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陈冲不禁苦笑,微微点头。 张尧看着李月儿娇俏的模样,心中也是一动,以四皇子李钰的聪慧,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帝王,而他最大的底牌还不止如此,而是那俏皮可人的妹妹李月儿。 看李钰非但不阻拦,反而乐得如此的模样,恐怕陈冲点头他就要大做媒人了。 “老夫现在可没带着炼丹的家当,等回去之后就让人准备材料,今晚就派人将丹药送进皇宫。”张尧道。 果然! 李钰暗道一声,对陈冲的能量更加看好。 目光稍移,看了一眼华余之手中‘千星剑法’剑谱,思绪运转起来:陈冲毕竟是尚书府不被看好的公子,这份剑谱品级应该不会很高,回去之后我让人也给华余之送一套功法武技吧! 处于错愕中的华余之并不知道,陈冲的一眼看中,让他大走喜运。 “拍卖会马上开始,大家可要安静一下了哦,不然雅儿可就没办法说话了呀!” 突然。 让人听上一句,就有种骨头都要酥了的声音传来。 雅儿?她竟然是拍卖师? 陈冲心思一转,就朝拍卖台看过去,只见方雅依旧是一身素绿色长裙,右手手指点在唇边,好似很不开心的撒娇模样。 刹那间,全场寂静。 “嘻嘻,各位哥哥姐姐终于肯让雅儿说话了。”方雅俏皮嬉笑起来:“那咱们就开始今天的拍卖会好不好呀?” “好!” 无数人跟着呐喊起来。 不得不说,方雅俏皮的模样,配合上那让人浑身酥软的声音,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就连李钰都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们的举止,让抱着陈冲手臂的李月儿大为不爽:“哼!一个只会勾引人的狐媚子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干嘛都讨好她?” 说着,目光就 投向陈冲。 她清楚的记得,刚才就连张尧都忍不住颤动一下的时候,陈冲却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面部表情都一成不变。 为什么他没反应呢? 难道他不喜欢女人,还是说他看不上那个狐媚子,还是说……他…… 抱着陈冲手臂,感受着陈冲身上的温暖,她的俏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第19章 神秘客人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此言出口,就连陈冲和华余之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谁让她这样勾引男人,我为什么不能说?就算她是天情楼的人,我也是皇室的公主啊!”李月儿白他一眼,嗔道:“哼!我看呀,你们就是被她迷住了,你也不看看人家陈冲,人家都比你们强。” “呃……” 李钰顿时哭笑不得。 “陈兄也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因一句话色变,可这跟方雅小姐没关系,你要知道,天情楼楼主就姓方,而且我曾亲眼见过天情拍卖场的大供奉对她都毕恭毕敬,你说她是什么人?”李钰道。 “哦,大不了不说她是狐媚子了。”李月儿翻翻白眼。 他们讨论的方雅是华余之接触不到的人物,所以他的关注点依旧在陈冲身上。 看着九公主李月儿毫不避嫌的抱着陈冲手臂,似乎没有松开的模样,加上李钰话语之间竟然都在捧着陈冲,让他越来越是好奇。 “下面让我们请出第一件拍卖品,森罗刀。” 方雅的声音传来:“这柄森罗刀据说是天外来客从沧溟界带来的魔器,此刀无论材质还是其中蕴含的血腥气息,都证明了此刀的不凡,虽然咱们天澜大陆还没人能动用此刀,可作为收藏品也是让人倍感荣耀的事。” “所以呢,此刀虽然算不得这次拍卖会压轴之宝,却也排在前五之列,作为第一件拍卖品,相信大家不会有意见吧?起拍价一百万金币,每次出价不得低于一万金币哦,大家可以开始竞价了,嘻嘻!” “森罗刀?” 陈冲闻声回头的时候,方雅就将案上盖刀的红布揭开。 森罗刀通体黝黑,乍看之下好似刀身都在森然的气息覆盖之中。 此刀他曾听父亲所说,乃是与他修炼的星辰血书出自同一秘境,只不过此刀被天河上人所得才未曾一见。 可他却如论如何都想不到,森罗刀那森然的气息出现的同时,竟是引得他所修炼功法的一阵触动。 甚至,就连他灵魂都好似被撼动了。 灵魂深处莫名的躁动,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将森罗刀抓在手中。 “森罗刀怎么会沦落到这小小的天澜大陆?还被当成了拍卖品?” 对于森罗刀的冲动,让他心跳都变得急促。 不管森罗刀为何沦落天澜大陆,他都必须拿到手中。 “陈公子对森罗刀有意思?不如老夫帮陈公子拍下来吧?”张尧见他神色变化,问道。 “张尧大师炼丹消耗也不小,不如就让我来吧!” 李钰同样开口,可他却不同于张尧的询问,此话出口的同时,就报上价格:“两百万金币。” 场中众人还没想好是否出价,就被他这一口价惊呆。 抬头看了看二楼皇室包厢,他 们才惊叹起来:不愧是皇室中人,竟然开口就将价格翻了一番。 “难道四皇子也对森罗刀有意思?据老夫所知,四皇子修炼的乃是剑道,花两百万收藏一把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不远处的包厢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张太傅?” 李钰的面色顿时一沉。 随着老皇帝年岁越来越大,朝中形势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国师和镇国公的态度很值得摸索,但下面却已经付出水面。 太师韩耀文支持他,而丞相一脉支持大皇子,已然朝着势如水火进展。 而这张太傅则是丞相一党。 身为皇子,李钰心思转换也是快极,当即笑道:“张太傅多虑了,本皇子出价只是为了送友人而已,并非收藏。” “原来如此。” 张太傅声色不变,道:“原本四皇子殿下想求购此刀,老夫不该出价,只不过老夫的老友镇国公七十大寿即将到来,老夫深知老友酷爱宝刀,只能跟四皇子争一争了,二百一十万。” “三百万。” 李钰面色阴沉起来。 张太傅乃是丞相一党,既然铁了心要跟他争夺此刀,有着整个党派金币支撑,恐怕他很难讨好。 “三百一十万。” “四百万。” “四百一十万。” 张太傅不紧不慢的跟着,且每次只加价十万,分明是在找茬。 别说李钰兄妹不爽,就连陈冲的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这等引起他灵魂渴望的宝贝,岂能让他人争夺? “一千万!” “一千……啊!” 张太傅正要跟价就突然醒悟过来。 一千万。 这可不是他一个太傅能够承受的价位。 更别说这只是拍卖会的开场而已,他代表丞相一党,主要还是冲着千星剑法而来,喊出几百万找李钰麻烦倒也罢了,万一李钰真开出一个天价甩给他的话,可就亏大发了。 心思电转。 张太傅再次笑了起来:“四皇子,老夫虽不该怀疑皇子殿下,可您朋友替您开出的这个价位似乎……呵呵,您当真同意以如此价位买这一柄只能观赏的兵刃吗?” 他这话字字诛心,分明在指李钰区区皇子,随口叫出一千万,怀疑他钱财来路不正。 不过,开口的乃是陈冲。 身为天帝之子,他可不会在意这小小的帝国,更别说丞相党的人,伸手打断欲要开口的李钰,声音稍稍改变,冷笑起来:“老东西,我劝你不要把朝廷那套鬼蜮手段拿到这里来,否则我会让你认识到你的错误,至于那一千万是我叫的,至于我有没有那份财力……呵呵!雅儿姑娘,相信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吧?” 方雅浑身一颤。 水晶级贵宾在天澜帝国屈指可数。 拍卖会开始前,她还一直让人等候着,可直至拍卖会开始,都没人拿出水晶级贵宾卡,让她以为陈冲没来而愤愤然。 谁知,陈冲不但来了,还在四皇 子的包厢里出现。 岂不是说,她有机会知道那位神秘客人的身份了? 方雅大喜道:“当然记得,原本先生没有出现,雅儿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哗然起来。 “那个在四皇子包厢里的男人究竟是谁,竟然能让方雅小姐这么在意。” 方雅看似只是拍卖师,可常来拍卖场的他们都清楚,方雅小姐的身份极为高贵,能让如此人物在意的人,又该是何等存在? 刚要反驳几句的张太傅同样面色大变。 恐怕皇帝驾临,方雅小姐都不会太在意,可这个人竟能让方雅小姐用出敬语,这也太变态了吧? 老夫只是针对四皇子,竟然得罪了这等人物? 第20章 神器一般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方雅朝着喧闹的拍卖会场喊道:“方才开口的先生乃是我们天情楼的水晶级贵宾,即便他无法拿出现钱,我们天情楼也愿意为他支付两亿内的一切消费。” 两亿!?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澜帝国物产丰富,可两亿也是整个朝廷两年的收入,如今出现一人,只凭一句话就换来两亿的身价,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那个人究竟是谁? 两亿身价,这恐怕是皇帝陛下才能拥有的待遇吧? 包厢中。 李钰、张尧全都骇然地盯着陈冲,华余之更是脚下一软,摊到在地上,疯狂收缩着瞳孔,完全无法理解陈冲究竟从哪里来的如此能量。 而得知陈冲与方雅认识,本要发怒的李月儿更是被惊得呆了,痴了,就连胸前高耸已经完全贴到陈冲身上都没有注意到。 他,他竟然拥有得到天情楼认可的两亿身价? 那可是天情楼认可啊! 单凭这个身价,摆到外面就足以吓死一片人,甚至连杀手公会的花红名单都基本告别。 两亿! 先不说谁能开得出来,就算开出来杀手公会恐怕也不认可吧? “老东西,你可以继续出价了。” 陈冲满意地做回到沙发上,悠然地喊了出来。 继续出价? 张太傅恐怕疯了才敢继续出价吧? “不敢,不敢,既然先生势在必得,老朽岂敢跟先生竞价?森罗刀是您的了。”张太傅欲哭无泪。 老谋深算的他从陈冲那一声‘老家伙’上得知,就算他将森罗刀买下来送给陈冲,也不可能改变将其得罪的事实。 更别说,他能拿出一千万吗? “森罗刀还有人出价吗?” 方雅确定态度,却也依照拍卖规矩问了一句,确认没人开口,才喊道:“既然没人出价,森罗刀归那位先生所有。” “下一件拍卖品,六品明雪丹一枚,起拍价十万金币。” 六品丹药在天澜帝国尚属于巅峰丹药,想得此丹必须要拥有请动炼丹师公会那几位大佬的能力才行。 如此丹药,若是以往早已抢疯了。 可在陈冲的震惊下,良久都没有人开口,而拍卖台上的方雅也不着急,反而朝着后台方向传音一句。 封锁那位先生的一切消息。 良久。 直至包厢外传出报价声后,李钰等人才反应过来。 “李某早知陈兄不简单,却没想到你竟然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天情楼认可的两亿身价,恐怕我这个四皇子都不值你一半吧?”李钰苦笑。 “的确,老夫也不值。” 张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陈公子没有趁手的兵器虽然不妥,可此刀恐怕也不易施展,老夫回头再为公子准备一把上好的兵刃,这柄魔刀到时公子放进这枚纳戒里即可。” 张尧将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李钰闻言,眼中也闪过羡慕的神色,纳戒在沧溟界不算稀 有物事,可天澜大陆却少之又少,虽然张尧这个纳戒只有两立方米的空当,也是让无数人为之羡慕。 “既然张老提供纳戒了,总不能让我这个四皇子干看着吧?那柄上好的兵刃就由我来提供,到时候直接送到炼丹师公会。”李钰道。 “好。” 张尧送的人情够大,也不在乎这点。 “只是不知陈兄是否着急?若是不急的话请稍等两天,李某定为陈兄寻得一柄不亚于森罗刀的兵刃。”李钰再道。 “倒也不是很急,只要在天澜武比开始前准备好就行,至于兵刃倒不需要太好,反正我修为提升之后也会尝试使用森罗刀。”陈冲点头。 两人都在刻意交好他,他也不推辞。 “陈兄不说我差点给忘了。” 李钰猛地拍了拍额头,道:“陈兄为何要答应陈寒文参加天澜武比?这场比武可是因为你的参加出现天大变化,丞相一党把年轻一辈的顶尖好手全派出来了,据说誓要杀你。” “我需要时间。”陈冲道。 “啊?” 李月儿惊呼,疑惑的盯着他:“我也听说你的事情了,反正你跟陈寒文没有感情,干嘛不搬出来呢?到时候让我哥给你弄一块比尚书府还好的房子不好吗?” “搬出来?呵呵!” 陈冲低笑,声音中带起一丝寒意:“段思影等人欺压我们母子这么多年,更是接连对我下杀手,若是就这么搬出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难道你要……” “我陈冲是何许人?岂能做出逃遁之事?我不但不会逃,还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他们亲眼看着我崛起,亲眼看着他们所有的党羽被我连根拔起!”陈冲森然。 张尧和李钰露出佩服的神光,李月儿的双眸差点变成桃花状,抱着陈冲的手臂更紧了。 “华余之,你回去之后也要抓紧时间修炼,十天后的天澜武比上,那些人不但要对付我,还会对你下手,不想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起码要将千星剑法的前三式练熟。” “是!” 华余之通过跟陈冲的接触,已经对他佩服到极致。 “下一件拍卖品,凌天玉一枚。” 方雅的声音再次将陈冲的目光吸引过去。 凌天玉佩,凌天老祖? 陈冲诧异时,方雅就解释起来:“此物虽然没什么妙用,其来头却值得所有人疯抢,因为它来自凌天洞府,乃是传奇大能者凌天老祖的玉佩。” “凌天老祖的玉佩?” 所有人的双眼闪烁出绿光。 天澜大陆数百年来为何出现那么多天外来客,还不是因为凌天老祖陨落的洞府? 就连天外强者都要疯抢的东西,即便没人能找出妙用,也是神器一般的存在啊! “凌天玉佩起拍价,一千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金币。”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 疯狂的竞拍声音回响起来。 李钰和张尧眼中也闪过期冀之色,却因为这等疯抢的声音而哑火,这才刚刚开始,价格就接近两千万金币了。 以他们的财力很难支撑这次竞拍。 “五千万!” 第21章 某些小公主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此声一出,所有人集体闭上嘴巴。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大部分人的预计,别看前面抢的疯狂,可价格超过三千万之后,就会降低很多。 即便仍有加价,也不可能达到四千万的天价。 另一个原因。 所有人同时朝着皇室包厢望过来,他们都听出,报出五千万价格的正是方雅宣布,拥有两亿身价的神秘人。 有钱人啊! 所有人都唏嘘起来:有钱人的世界俺们不懂啊! 正常竞拍,就算势在必得,也会等到竞拍到最后,再喊出一个较高的价码,让所有人退让,哪里有直接翻一番这种说法? 真是人比人该死,俺们竟然连看懂的资格都没有。 “凌天玉可还有人出价?” 方雅倒懂得做事,听到陈冲开口,不等众人思索,就问了起来:“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成交。” 她的喊话方式比之前快了不知几倍。 当她喊出成交之后,还有一些想抢的人没能想清楚是否应该报价。 “下面,雅儿宣布,大家最为期待,也是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宝物,千星剑谱!”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而皇室包厢里,李钰等人同时跳了起来,华余之更是无法承受巨大的惊喜,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千星剑谱不就是千星剑法吗? 拍卖开始前,陈冲随手扔给华余之的便是。 亏得李钰还想要弄一本好剑谱,送给华余之来讨好陈冲,可谁能想到,陈冲随手扔出来的东西,竟然就是这次拍卖会压箱底的至宝? 堪比玄阶武技,就算放到皇室也是镇国宝典啊! 竟然被他随手送人? 这特么…… 李钰感觉自己也要晕了。 不过,他们也由此明白,陈冲得到天情楼认可的两亿身价的原因。 随手拿出这等武技,恐怕是个势力就要不计代价的讨好他吧? 别说两亿身价。 若是可以的话十亿百亿也不亏啊! 想那陈寒文竟然不识贵人,恨不得要将陈冲杀之而后快,李钰等人想想都会感到无言以对。 拍卖台上的方雅等众人缓和过来,才继续说道:“由于此剑谱的主人要求放进这次拍卖中,所以此剑谱虽然定下一千万的低价,可若是最终价格不超过一亿的话,雅儿依旧会宣布此物流拍,而我们天情楼则会以一亿的价格直接向剑主购买,并放入下一次拍卖之中。” 真正的起拍价竟然是一亿! 大部分有心竞拍,却无力支付如此高昂价格的人双眼都变得通红,疯狂的思索着自己的哪些产业有资格抵账。 千星剑法没有经过宣传,直接拍卖,可以说是他们这些‘穷人’最好的机会。 若不抓住,下次拍卖会上,更不会有一点机会。 而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华余之,听到这个天价再一次幸福晕了。 “一,一亿!?” 李月儿则 是倒吸一口惊气,看着陈冲的目光好似要将他吞到肚子里,焦急的喊道:“我也要,我也要,陈冲哥哥,你将千星剑法也送我一份儿好不好嘛!” 一边说着,就抓着陈冲的手臂不断摇晃起来。 撒娇,女孩子的拿手绝活。 陈冲则是差点被她晃晕了,反正黄阶上品剑法他根本不在意,若是有心随手就能默写出几十中玄阶剑法,立刻点头道:“好好,没问题,一人一份儿。” “嘻嘻,我就知道陈冲哥哥最好了。”说着,就凑过头去,在陈冲脸上狠狠啄了一下。 这…… 陈冲懵逼了,反观李钰则盯着他们神色疯狂变化,好似正在计划着某种疯狂的事情。 李月儿从巨大的幸福中惊醒,这才注意到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这是谢礼,你可别想歪了。” 嘴上这样说着,可她那桃花状的双眸,却早就将她出卖了。 陈冲无奈地摇摇头,将水晶卡递给张尧,道:“后面也没什么看头了,我就先去炼丹师公会等着,你帮我将东西取过来。” “方雅小姐当众宣布你两亿身价,怕是为了跟你拉近关系,难道你不准备见见人家了吗?”李钰皱眉道。 “也好,今晚天情楼。” 陈冲在这片大陆还要呆上很长时间,跟大陆巅峰势力天情楼搞好关系也很有必要,点头道。 “好。” 张尧点头。 陈冲这才一脚踹醒幸福晕的华余之,与李钰兄妹一同走出拍卖场。 熟不知。 他跟李钰等人一同进入拍卖场被不少人看到,方雅虽然下令封口,可若是等到散场时再走,怕是想封口都难了。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拍卖会上,倒是让他们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和李钰都是炼丹师公会的熟人。 张尧的弟子更是多次见到陈冲指着张尧鼻子大骂‘蠢货’的场景,深知师尊都要敬其人,更加恭敬的将几人迎进张尧的房间。 拍卖会进行了大半个下午。 直至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张尧才赶回炼丹师公会。 只不过。 他却带来了一个熟人,娇美的容颜,素绿色长裙,酥媚的嗓音,不是主持拍卖会的方雅又是何人? 她被张尧迎进房间的一瞬,目光就放到陈冲身上。 惊叹一声。 “没想到陈兄弟竟然这么年轻,难怪给姐姐剑谱的时候,需要用灵气遮掩面容,要是姐姐当初知道你的年纪的话,可不会那么容易放你离开呦!”方雅指着陈冲嬉笑起来。 她的举止顿时引来一阵酸味。 李月儿下意识来到陈冲身侧,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撅着小嘴不爽地说道:“陈冲哥哥说晚上在天情楼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的小公主竟然吃醋了。” 方雅嫣然笑起来:“姐姐当然是知道陈冲弟弟这么年轻之后,打算来将他从某些小公主 身边抢走啊!” 说着,她就将手上戒指摘下来。 “张尧的那个戒指还是从我们天情楼买的,那个只有两立方米地方,用来装些丹药尚可,加上兵刃就太小了,这枚戒指可是姐姐专门给你准备的哦。”方雅将纳戒递到陈冲面前。 第22章 痛楚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纳戒之物乃是必须品,陈冲也不推辞。 探查内部,这一枚纳戒内部空间足有十立方米,对他而言倒是够用了。 近距离观察森罗刀,森寒杀意让他的心脏都微微一颤,以他修炼杀戮之道的人,隐隐都有种难以掌控的感觉。 可以想象。 他若真能将森罗刀施展,其威力绝对大得难以想象。 收回心神,他就将张尧的那个纳戒还回去。 正欲开口,方雅就再次取出一口大刀。 此刀稍稍发黑,乍看之下跟普通长刀差不多,可他一眼就看出此刀打造过程中乃是添加了玄铁,虽不及森罗刀在天澜大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刀。 “森罗刀虽然是稀世珍宝,可我们大陆还没人能够使用,它在你手里最多只是个藏品而已。” 陈冲心中冷笑。 森罗刀上蕴含的杀意异常强悍,这片大陆的确培养不出能够掌控那柄魔刀的绝世凶人。 可他修炼的都是杀戮之道,加上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清楚自己就算无法长时间使用,却也能用,凭借森罗刀所蕴含的杀意,在他手中绝对堪比神器。 如此至宝,会是藏品? “这柄玄阳刀是前不久收购而来,由于森罗刀出现在这次拍卖会上,就没将它放进其中,听说你要再找一把刀用,就一并送给你好了。” 方雅大开赠送之门,随即再次取出几张晶卡递过来:“千星剑谱拍出一亿三千五百万的天价,扣除你竞拍的六千万之后,这里是剩下的七千五百万。” 方雅即没有提森罗刀价格过高的事情,也没说纳戒和玄阳刀的事情。 双方都是聪明人。 陈冲自然不会认为纳戒价值不抵千万金币,更别说拍卖的佣金,既然她要以此来拉近关系,他也乐得如此。 扫过晶卡面额,顺手拿出三张千万面值的扔给张尧,道:“这些你先拿着,有了它你也能节省很多炼丹时间,天元丹的炼制就先放放吧,主攻碎脉丹。” “好。” 他们举止回答,让方雅眉头微微一挑:他竟然收服了一位六品炼丹师!? 收起心中惊愕,她才看着李月儿笑道:“对了,若是姐姐没记错的话,咱们天澜大陆送戒指还有一个风俗,就是求婚吧?陈冲弟弟你既然接了姐姐的戒指,是不是代表答应姐姐的求婚呢?” “才没有!” 李月儿猛地跳起来,竟然就要摘陈冲的纳戒。 如此举动差点让陈冲笑喷,连忙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别闹了,雅儿在逗你玩呢!” “真的?不是求婚?” 李月儿发现自己举动过激,才恶狠狠的瞪了方雅一眼。 “行了,不跟你们闹了,我来炼丹师公会就够引人注意了,天情楼就不去了,你们过去直接提我名字就行,这一单算我的,另外就是十天之后的天澜武比,姐姐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就是不知道四皇子 能不能帮我们天情楼也弄一个观战名额呢?” “没问题。” 李钰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谢谢四皇子了,到时候姐姐回去帮我的未婚夫加油哦!”方雅挑衅地望了李月儿一眼,才娇笑着离去。 一时间,李月儿又要气炸了。 明知方雅在故意逗她,可她就连自己都弄不清对陈冲的感觉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陈冲苦笑着摇摇头,才再次要来纸笔,将千星剑法一式三份分别送给李钰兄妹和张尧。 顺道将放在这里的御灵丹和张尧最近炼出的碎脉丹放进纳戒,才打道回府。 至于天情楼。 他可不会拿着方雅一句话去白吃白喝,而李钰等人得到武技,也处于兴奋状态,想要赶快回去修炼,自然不会有太多麻烦。 回到房间,他就将凌天玉和森罗刀取出来。 森罗刀通体冰寒,入手的感觉与之观看完全不同,森然杀意就让他心绪动荡,若非他本就修炼杀戮之道,怕是已经难以承受森罗刀带来的恐怖杀意,变成只懂得杀戮的魔王。 以他现在修为以此刀战斗,恐怕十秒就足以让杀意侵袭心神,恐怕要等突破先天圣人之后才能真正施展。 至于凌天玉…… 他自是能看出此物不凡,可问题是此玉似乎经过某种手法掩盖,让真正能力被遮掩起来,想要动用此玉,至少要进行一番炼制。 他修炼都要依靠御灵丹,想要对此玉进行炼制尚属极难。 想通这一点,他也就不着急了,将东西收起来,就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修炼无岁月。 陈冲的感觉中好似才修炼片刻,就已经过去七天时间,天澜武比越发接近,而他的经脉也已经蕴养到练气期的极致。 入夜。 当人们大都进入梦境的时候,他才猛地睁开双眼,十颗御灵丹入左手,十颗碎脉丹入右手。 “半个月的星辰蕴养,终于让我的经脉达到练气完美,没有父亲帮助无法再进,而我有着前世修炼心得,此次碎脉必成!” 声音坚毅的爆喝一句,御灵丹入口。 灵气运转至极致,才将碎脉丹送入口中,星辰接引开始的同时,他就将灵气运转到任脉之中。 “任脉,碎!” 灵气和碎脉丹的药力同时作用下,让他感受身体仿佛都要炸裂似的,眼前金星直冒,口吐鲜血,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随时可能昏厥过去。 不能晕! 陈冲狠狠咬了咬舌尖,剧痛让他头脑清醒一些,急忙接引着星辰之力融入破碎的经脉之中。 经脉替换,撕心裂肺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碎裂的任脉被星辰之力彻底代替,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他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直感口中传来温热滑腻的感觉。 双眸睁开,只见韩玲眼眶中正在滴落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却一言不发的抱着他的 头给他喂饭,咸咸的泪水不时滴落米汤中,让他感受着口中略带咸味的泪水汤,好似也将母爱全部吞下。 “母亲,您……您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声音哽咽住。 “一直。” 陈冲一怔。 她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岂不是说昨夜自己说的话,也全被她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从你开始修炼的那一天,母亲就在关注着你,只是那时候我的身体太差,后来……有你每夜给我服下的丹药,才让我的身体逐渐好转,才能每天关注着你修炼,可我怎么都没敢想,你的修炼竟然需要自碎经脉,母亲知道不能阻止你……”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泪水掉落更快。 “母亲,我昨夜说的话……” “我都听到了。”韩玲声音颤抖:“我不管你说了什么,也不管你的思想是谁,我只知道你这个人是我儿子,是母亲唯一的亲人,母亲的身体好多了,也能照顾你,这就够了。” 陈冲的眼睛也酸涩起来。 他早就听说母爱是伟大的,可这却是真实的接触,被母爱围绕的温暖感觉让他好似忘记了身上所有痛楚。 “母亲……” 陈冲猛地坐起来,盯着韩玲道:“母亲,我送您离开尚书府吧?陈寒文欠我们母子的债,孩儿自要找他讨回,可孩儿不能赌段思影那贱人不对您下手。” 韩玲满脸欣慰。 儿子的灵魂或许变了,可他依旧是我的儿子,他这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她勉强笑起来,道:“你在尚书府,母亲就哪里都不去,我虽然无法制止你如同自残的修炼,却还能照顾你,放心吧,段思影不是傻子,她若没把握除掉你,不会来动我。” 第23章 白山居士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陈冲担忧地看着韩玲,他可不敢拿着母亲的命去赌别人的想法。 不过母亲不愿,他也不会强求。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刚刚转生的时候,跟他交情不错的可不是一两人,张尧或许帮不上什么忙,可李钰或者天情楼却不同。 以他的话语权,自然能找他们寻求帮助。 做出决定,他就再次做起乖孩子,吃完母爱汤,也不劝说韩玲离开,就再一次盘膝坐了下来。 昨夜碎脉,足足耗费一夜,让他的时间变得更少,可没时间多等了。 天澜武比之前,定要完成初步碎脉,继续! 督脉,碎! 丝毫不亚于昨夜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起来,嘴角不断淌出的鲜血,让亲眼看到儿子修炼方式的韩玲摇摇欲坠,泪水疯狂淌落,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丹药接连送进口中。 星辰之力的接引,让督脉也开始变得如同一条宽敞的星河,虽然有着不少原本经脉阻隔,也让他的修为气息再次暴涨。 武师一重。 任督二脉的转换,终于突破这一层界限。 冲脉! 没有丝毫休息时间,碎脉再次开始。 犹如疯狂的修炼,直至去到第三天中午时分,才终于结束。 奇经八脉,手足三阴经碎脉完成。 接连碎脉让他的修为一再暴涨,已经去到武师七重之境,如此速度的突破,若是让外人知晓,恐怕会吓死一片人。 此时停止,倒不是修炼结束,而是丹药用光了。 忍着浑身剧痛,满是血痂的床上爬起来,才发现母亲正趴在破旧的桌子上睡着。 他也不惊醒母亲,换上母亲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就快速朝炼丹师公会跑了过去。 他需要接下来辅助修炼的丹药。 足足大半个时辰,他才赶了回来,这一趟倒没白跑,取回近百颗碎脉丹不说,还让张尧替他跑了一趟天情楼。 修炼再次开始。 手足三阳经六道经脉碎脉开始。 一次次碎脉,一次次喷血,当他彻底结束修炼的时候,就已经是又一天的清晨。 天心施展。 他很快就找到了母亲的踪迹,竟是在破旧的厨房里帮他熬着粥,而在院落的一个阴影中,一道很难察觉的身影便候在那里。 武皇强者? 陈冲忍不住苦笑,方雅对他倒是大方,竟然派出如此强者做这等暗中保护之事,这个人情可是欠得有些大了。 梳洗一番,换上昨天换下,已经被母亲洗干净摆在床头的衣衫,才开门走出房间。 “冲儿,你修炼完了?稍等一下,粥马上就熬好了。”韩玲看到肤色虽然有些惨白,却精神了很多的陈冲笑起来。 抬头看看天色。 陈冲才苦笑道:“母亲,孩儿恐怕顾不上吃早饭了,天澜武比应该开始了,孩儿再不去就太迟了。” “能不去吗?” 韩玲的面容变得惨淡。 “不能,孩儿不会在任何事 情上退缩,既然我给了段思影这个杀我的好机会,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陈冲笑道:“您尽管放心,天澜帝国的年轻一辈,还没人能伤到您的儿子。” 言罢,他才朝那种那人拱拱手,道:“多谢,这个人情陈某记下了,今后若是方雅姑娘有用得着陈某的地方,陈某决不推辞。” 他发现我了? 暗中强者心脏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她昨天接到方雅命令的时候,还很是不爽,让她这个皇境强者保护一个世家小少爷的母亲,未免太丢身份了。 可当她昨夜来到这里,亲眼目的陈冲的修炼之后,感觉却瞬间改变。 谁见过一夜连升三级的修炼方式? 她见过! 只不过,陈冲的修炼方式她看看也就罢了,别说不能强抢,就算真能她也不会去抢。 她的功法修炼速度虽然慢了点,却胜在安稳。 谁特么吃饱撑着了,去学这小子用自残的方式修炼啊? 心中虽然佩服,可加起来都比不上陈冲这一句问候,让她忍不住从暗中走出来,还礼道:“陈公子客气了,我家姑娘可是一心想让你做她未婚夫,帮你保护母亲算不得什么。” 陈冲苦笑,韩玲的双眼却是瞪得溜圆。 她没修炼过,却也能看得多出来,眼前这四十来岁的女子修为极高,这等人物的主人竟然看上自己儿子了? 虽是笑言,她也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的不凡。 有了这么一个定心丸,韩玲才肯放儿子离去,同时向女子道:“寒舍简陋,恐怕要委屈姐姐了,若是姐姐不嫌弃的话,跟我一起吃早餐吧?” 女子亲眼看着她做的‘早餐’,换做以往宁可饿死也不愿去碰触,可现在心绪却是大变。 如此奇男子母亲做的早餐就算再简陋,也不会委屈她。 “那就谢谢夫人了。” …… …… 陈冲走出家门的时候,天澜武比已然开启。 由于天澜武比本就是出自皇室之手,举办地点也安排在皇宫前的天澜广场之上。 经过将近十天的改造。 天澜广场中央位置已然建造出一座崭新的花岗石擂台,正前方便是拥有着七个坐席的观战台,这里便是今年七名裁判观战之处。 两侧则是几个小型包厢,除却几大家族外,便是朝廷大员观战之所,最外围便是圈禁起来的一片空地,乃是参战者待战之处,而后才是平民观战的位置。 官员一方的裁判正是当朝丞相段言星,镇国公廖珅以及刑部尚书华恩三人,其次便是醉月塔分部醉月居的白山居士。 身为顶尖势力分部之主,白山居士常年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可这次天澜武比规模太大,就连四皇子李钰,六品炼丹师张尧,甚至天情楼的大小姐方雅都亲临了,他自然也不能再推脱。 只不过。 相比四皇子和张尧到来时引起的轰动,他则显得太不起 眼了,甚至平民之中都没几人能认出他的身份。 随着武比开幕时间到来,已然坐上裁判席的他们却忍不住议论起来。 方雅小姐呢? 她不是承诺要来,怎么现在还没到? 疑惑间,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路,虽然换了另一身长裙,却依旧是素绿色泽的方雅缓步走了过来。 第24章 天人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丞相段言星离座恭迎,以他接近溜圆的体型,怎么看都像个邻家大叔,似乎没有任何威胁性。 知晓陈冲情况的方雅却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 嫣然一笑,问道:“干嘛那么着急?反正参加武比的选手就那么几十个人,一天时间怎么也能打完不是?” “不急,能得到方雅小姐亲自观战,就算再等几天也不急。” 段言星笑的很是和蔼可亲,亲自将方雅迎上中央的主坐,才皱眉朝着待战席看过去,发现并没有自己想找的人,脸色不由变得生冷起来。 “陈寒文,你不是替你家陈冲报名参加武比了吗?怎么这个时间还不来,难道是要戏耍我们玩吗?” 他这番话在旁人听来感觉不出什么,李钰、张尧眉头却微微一皱。 陈冲来晚。 若是常时倒也能交代过去,可段言星此言分明是在故意找茬。 “哦?有参赛者来晚了?” 两人正要开口,方雅就先一步笑了起来:“来晚就来晚吧,反正也有一整天时间,而且大家都不急不是?” “是,是。” 段言星面色极为古怪,他怎么听怎么感觉方雅故意向着陈冲说话,可根据他得到的情报,陈冲只不过是个隐忍能力极强的人,却不可能有资格结识方雅这等存在。 加上他之前所言,只能收回准备好的话语。 “陈冲来晚,却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依我看就先让其他参加武比的选手开始,陈冲无需获得号牌,直接以最后的五十六号计算,若是他到最后一场都无法赶来,再行定罪。”段言星自话自说,见方雅没有拒绝,才朝着作为场中裁判的副手点点头。 那人上前,道:“我乃御林军副将康永,奉陛下命令作为本场天澜武比裁判。” “本届天澜武比由于级别增高,陛下特赐云空晶石一块,此物乃是炼制纳戒的至宝,虽然天澜大陆没人能够炼制却也能替代纳戒,其内更有三十立方米空间,赐予天澜武比冠军,并封子爵,前五名封男爵。” 好处说完,他才真正说出开场白: “下面我宣布,天澜武比正式开始,请一号二号选手上场。” 冘长的介绍说完,随着武比正式开始,观战之人的情绪才被调动起来,看到上场的两人,无数人议论起来。 “一号竟然是镇国公的长孙廖星云。” “廖星云虽然只有二十七岁,却拥有武灵四重的修为,在整个天澜帝国,都是巅峰人物,恐怕能跟他一战之人屈指可数吧?” “康永将军不是说了吗?这一届的级别增高了很多,别说廖星云,就连皇城另外三位年轻强者都来了。” “什么?竟然一下子来了四名武灵强者?” “往那边看。” 众人朝着那人所指看过去,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张天昊,张太傅长孙, 武灵四重强者。 康博,御林军统领之子,武灵五重强者。 段山,丞相段言星长孙,武灵六重强者。 这些人的身份一个比一个显赫的同时,修为也一个比一个强,相比以往最多不过武师七八级的战斗,这四人的出现,无疑成了他们最大的期待。 “没想到我竟能看到四名武灵强者战斗,今生也算是不枉了。” “切!不就是武灵吗?这一届真正的看点可不是他们。” “啊?那是谁?” 所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吏部尚书陈寒文最小的儿子,陈冲。” “陈冲?那是谁?” “你连陈冲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半月前吏部尚书府的大新闻听说了没有?陈冲偷袭陈义,把陈义的双腿给砍了,而且还不服吏部尚书大人,差点打起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要参加天澜武比。” “那又如何?” “如何?你傻啊?陈义可是陈寒文二夫人的长子,二夫人是谁?镇国公的侄女儿,更别说他还惹了大夫人和尚书本人,而他呢?只不过是个侍女的儿子,而且我听说他血脉早就被废了。” 所有听得此话的人全都呆滞了。 他们终于明白这次天澜武比强者辈出的原因了,竟然只是为了杀……呃,朝廷大员家事,应该说教训陈冲。 不过。 他们也算是明白那些人说陈冲脑袋有问题的原因。 一个血脉被废,没有任何修炼可能的废物,竟然答应参加天澜武比,这不是找死吗? 难怪他到现在还没到。 议论间。 擂台上的战斗就开始了。 廖星云乃是武灵强者,对付区区三重武师,只是一巴掌就将其拍飞出去。 然而。 这边的欢呼声还没有响起,人群后方就传来更大的轰动。 无数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将一个身穿素衣,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着,好似承受着某种痛楚的少年迎了过来。 “咦?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么让这么多人给他让路?” “闭嘴,这是主角,主角啊!” “他就是陈冲?他竟然真敢来送死?” 这边的轰动,使得段言星丞相挥手让康永且先退下。 等着陈冲走到待战席,才冷声喝道:“陈冲,你既然报名参赛,竟然还敢故意迟到,是想看看耍着我们玩有多爽吗?” “耍你们玩?” 陈冲冰冷的目光扫过怒视着他的段言星和镇国公廖坤,笑道:“本少可没时间耍你们玩,要不是你那无耻的女儿要死要活的求着我来,本少才没心思理会这什么狗屁武比。” 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前来观战的平民如同看天人一般。 为替表弟报仇而来,正准备等段言星说完,放几句狠话的廖星云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熟不知。 完成碎脉之后,陈冲的星辰炼脉已经进入大成,武道修为虽然只是武师巅峰,可就算遇到武王也有一战之力,甚至武皇也未必有能力杀他。 更别说场中更有着方雅、李钰兄妹和张尧的存在,就算真的翻脸,段言星也没能力调动众人对付他。 第25章 暴怒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段言星暴怒而起,怒火熊熊燃烧下,让他的气息不自觉流露出来。 这胖子竟然有着武王修为。 陈冲不为所动。 反倒是李钰和张尧苦笑起来,他们深知陈冲的性子,连家族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灭的话,区区丞相还真不被他放在眼中。 镇国公廖坤同样怒火熊熊,华恩则是好奇的看着眼前少年。 万事不萦于心的白山居士却诧异的瞪大双眼,神色古怪的看看张尧两人,再瞧瞧陈冲,直感脑海一片浆糊。 那小子竟然能让张尧和四皇子做他靠山? 怎么回事? 老夫闭关的这阵子,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最近的皇城让老夫有种看不懂的感觉? 看着丞相怒火中烧,好似随时都要爆发的模样,白山居士的目光更多的盯在陈冲身上。 只见,陈冲好似什么都没看到。 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若非时刻紧皱的眉头给人正常一点,怎么看怎么感觉他只是来戏耍段言星。 可,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 若是陈冲在注意他,定会在心中如此思索。 只可惜,白山居士还入不了陈冲的眼,听到段言星之言,依旧如故,嘴角轻轻翘起:“没想到作为武比发起人的丞相大人也这么想,你看看,啧啧!丞相之孙,镇国公之孙,将军之子,尚书之子,侍郎之子……这种比武还用得着打吗?” “呃?” 看台上的众多裁判也愣了一下。 白山居士第一个张大嘴巴。 朝廷的事情最为复杂,别看参战者修为分明,可若是侍郎之子有能力越级战胜丞相之孙,他敢真下手吗? 李钰、张尧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唯独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方雅掩嘴轻笑起来:“听小弟弟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难怪你不想参加这种武比。” “没办法,某人的婊子女儿就差给我下跪了。” 陈冲冷眼撇过段言星,兀自走上擂台,摇着头轻叹:“本少的心肠实在太好,看不得某人的犯贱女儿在本少面前犯贱下跪,只好过来看看那些贱人们都准备了什么手段。” 右手轻抚纳戒,玄阳刀入手。 大大咧咧地站在擂台中央,目光轻扫待战区众人,冷笑道:“本少今日来此,就是告诉某些贱人,阴谋手段对本少没用,准备对付本少的一起上来吧!” “大胆!” 段言星在朝堂都是一人之下的巅峰人物,何曾被人这般冷嘲热讽过?甚至连他女儿都被口口声声称之为贱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便陈冲未曾指明,他也一跃而起,只不过,他现在的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盯着陈冲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纳戒,他竟然有纳戒? 而且还能装下接近一米五的战刀,这小子竟然拥有这么大的纳戒? 不管来路如何,他都 必须死,这个纳戒也要归我! “天澜武比乃是我们天澜帝国一年一度的盛事,就连陛下都会亲自关注,你竟敢如此污蔑天澜武比,难道是看不起陛下?难道你想造反?” 段言星本就是扣帽子的老手。 “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试图谋逆的杂种给我拿下,送入死牢,待陛下亲自询问之后再做发落。” “是!” 上万负责武比秩序的御林军动作起来。 李钰面色骤变。 他原以为有自己定场,就算段言星要做什么,至少也要询问自己,却不料竟然直接定罪,正要开口,一道不和谐的嬉笑声就传遍全场。 声音不大,却好似直接在所有人耳畔响起,使得所有人为之一顿。 “有趣,指鹿为马,强定罪名,真不愧是天澜帝国一年一度的大事,真是太有趣了,本姑娘原以为自己就够刁蛮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刁蛮的……咦?刁蛮这个词汇不是我们女性专用的吗?这应该怎么称呼呀?哎呀呀,本姑娘竟然想不出来了,好忧桑呦!” 方雅突然开口,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不少人顺着她的话语想下去的时候…… 无耻,卑鄙,卑劣…… 成串的形容词同时冠到本朝丞相大人的头上。 一时间,段言星的脸都绿了。 他心中的怒火瞬息之间变成了恐惧,片刻前心中只有贪婪,现在却不禁想到,方雅在天澜帝国也不是一两年了,却从未参加过天澜武比。 加上本不该出现在陈冲手上的纳戒。 难道说她就是陈冲的后台? 怎么可能,方雅小姐可是一流势力天情楼的嫡系,就算遇到三大圣地的强者,都有平起平坐的资格,天澜帝国怕也只有皇室才能与之平等接触。 陈冲怎会攀上这等高枝。 “方雅小姐说笑了,陈冲武比迟到不说,且不知改错反而倒打一耙辱及我国盛事,若是不罚恐怕有辱国威。”段言星毕竟是老狐狸,一句话就将惩处陈冲之事与帝国联系在一起。 心中本就不爽的李钰更是忍耐不住。 可他又一次没来得急开口。 一道娇喝就从不远处观战台中传出,九公主李月儿暴怒而来,指着段言星怒喝道:“姓段的,你要是不想当这个丞相就早早滚蛋,你给陈冲定罪的时候问过我四哥没有?现在知道自己惹不起方雅小姐,反而让我们皇室顶缸,你就是这么当丞相的吗?” 段言星一张老脸早就绿了。 方雅他惹不起,李月儿他同样惹不起,作为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李月儿就算蛮不讲理找他麻烦,他都只能受着,更别说他理亏在先。 骤然转身,朝着李钰弯下腰:“老夫一心为国,还请四皇子殿下为老臣做主。” “做主?” 李钰差点笑喷出来。 段言星支持的是太子,他也不需要给其脸面,顿时怒道:“你打着帝国的名号为 非作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本皇子?” 瞥他一眼。 李钰知晓自己身份不足以如何段言星,冷笑一声,道:“此事本皇子自会禀明父皇,不过今天乃天澜武比的重要时刻,本皇子也不跟你计较,不过接下来的武比就不用你主持了。” “华尚书,接下来由你主持吧?” “是,殿下。” 第26章 言传身教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我就算了吧!” 白山居士岂能上当,当即摇头。 “白山,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老夫都将赌注开得这么大了,你怎能不来赏赏脸?而且你拿出的赌注于你们中最低即可,老夫听闻你手中有着一株十年级别的望月草,那东西本就不是你珍爱之物,拿来一赌又有何妨?”张尧笑道。 “难怪你开这么大赌注,原来是在等着我。” 白山居士爽朗一笑,故作大方:“区区望月草岂能与十炉六品丹药相比?若是你想要的话,老夫送给你便是,无需你做任何报答。” “这……” 张尧尴尬了。 “人情债恐怕不亚于那十炉丹药,不如本姑娘来跟白山你对赌如何?我出一亿金币。”方雅开口,差点让白山居士滑到桌下去。 然而,这一幕却让廖坤和段言星感觉到不对劲儿。 为何方雅小姐也敢开出这么大赌注? 要知道,他们任何一人的赌注,都超过他们三人相加,难道他们就认为陈冲必赢? “方雅姑娘既然开口,老夫岂能驳了两位的面子,来人,去将望月草取来。”白山居士这是认定必输了。 方雅神色一阵古怪。 而白山居士却不敢让她多言,连忙转移话题:“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还是看比武吧?” 见他如此避让,方雅也只得将这个人情记在心中。 擂台上。 随着陈冲和张天昊踏足,观战民众集体叫喊起来。 主角登场,即便修为差距看似巨大,在他们心中也是最为精彩的比赛,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看过来。 不知看台变化的张天昊依旧自信满满。 看着不徐不疾取出玄阳刀的陈冲,挥手就将长剑出鞘,他不会去犯廖星云的失误,可自信和自大依旧让他冷笑起来:“陈冲,你今天来这里之前安排好后事了没有,可别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这么说,你准备杀我?” 陈冲神色冷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就已经泛起杀意。 本少帝不发威,还真当我好欺负了? 之前星辰炼体有着不少危险,需要大量安然时间,可他现在已经不需在意那么多,深入骨髓的冰冷杀意已经来到爆发的边缘。 张天昊,是第一个吧? “废话,小爷今天就是要杀你,看见,天星伤!” 长剑出手,黄阶上品剑法以武灵修为触发,其威力完全不是华余之能够相比,冰寒的剑锋上寒光闪烁,骤然侵袭到陈冲面前。 “给我死……怎么可能!?” 张天昊兴奋的声音刚刚传出,就发现陈冲根本就没理会他的出剑方式,甚至都没有接招。 而他只做了一件事,将玄阳刀前指。 刀剑长 短本是相差无几,可陈冲手中的玄阳刀明显比张天昊的长剑长了十几公分,若他不管不顾的继续出招,尚未伤敌,自己必先被捅个透明窟窿。 “地星陨!” 骤然变招。 剑锋豁然下压,凭借修为上的有势将玄阳刀推开的一瞬,整个人骤然而起,如同流星陨落般朝陈冲砸落下来,闪耀着寒光的长剑犹如一柄开天巨斧,即使看台上的段言星和廖坤都隐隐心惊。 “不愧是黄阶巅峰武技,只是武灵修为施展,竟然就这么强大。” “原本老夫还以为你老段花一亿多金币购买这一武技吃了大亏,现在看来应该大赚才对。”廖坤眼中隐露羡慕,叹息道:“可惜老夫一脉都是战场出身,用得最趁手的兵刃还是战刀,真是可惜啊!” “侥幸,侥幸。” 段言星真想大笑几声,可方雅就在一侧,若他真敢如此,恐怕明天千星剑法就要流传出来了。 “哼!天星都没练好,竟然就敢妄用地星。” 面对如此强势的一剑,陈冲面色丝毫不变,冷哼一声,待得剑招用老,才陡然前冲几步。 让开张天昊的攻击,便将长刀做剑出招。 “既然敢跟本少玩千星,本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千星,第一招,天星伤!” “什么?你也会?!” 张天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而看台上正在互相吹捧段言星更是差点喷血。 本以为花了一亿几千万金币,好不容易买到一份巅峰武技。 可特么谁能想到,竟然早就是烂大街的玩意儿了。 随便一个人就会用不说,还用得都比他们的人更好,更纯熟,这特么是在坑爹吗? 满怀愤懑地盯着擂台。 只见陈冲一刀出手,却没有用处多少灵气,看似平淡的一刀且是刀背出手,便恰巧攻击在张天昊落地位置。 嘭!地一声。 张天昊应声倒飞出去。 若非陈冲没打算一招灭他,恐怕他早就一刀两段了。 然而。 尚未来得急转身,他就感觉道凛凛刀锋从天而降,下意识抬头,刚好看到从天而降的陈冲。 “地星陨!” 两者修为相差无比巨大,可陈冲连续两刀竟然都用刀背攻击,这是何等的蔑视? 段言星和廖坤暗惊的同时,也在嘲讽陈冲托大,以他的修为水平,竟然还有心思戏耍对手,可是给了他们天大的机会。 而方雅等人和待战区的华余之则是死死盯着陈冲的一举一动。 他们都清楚,陈冲这般做只是在言传身教罢了。 至于他为何不担心被段言星的人学去,身在高位的他们都很清楚,陈冲的眼光早已无视这等武技,被学去也无妨。 心中不平,自己的身份地位,竟然还比不上他的眼光,却怎么都舍不得漏看丝毫。 说时迟,那时快。 张天昊下意识抬剑抵挡,可陈冲由上而下的力道太大,几乎瞬间就将其长 剑迸飞,刀背狠狠砸落在张天昊肩上。 咔咔脆响声传出。 张天昊的左臂整个垂落在身侧,俨然废了。 而陈冲却连看都不看,双脚落地的同时,原地一个旋转,长刀刀锋便朝着张天昊的脖子砍了过来。 “千星醉!” 其速度之快,让张天昊连躲闪的念头都没升起。 第27章 强者为尊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张天昊反应不急,作为裁判的康永面色却是骤变,武灵巅峰的修为气息散发出来,骤然冲了过来。 长刀出鞘,便朝着陈冲的刀锋挡了过来。 他的长刀品质虽说不错,却远不及陈冲的玄阳刀,是以出手的同时就将灵气蕴含其中。 只为救人,倒无需担忧战刀承受能力不足。 “崩!” 双刀交锋,脆响声中陈冲借力倒飞而起。 武师巅峰的修为气息第一次全力爆发。 灵气施加,玄阳刀好似化作一团寒芒,凌空劈斩而下。 “住手,你已经赢了!” 康永在这一刀下,隐隐感觉到生死危机,顾不得身为裁判的限制,全力一刀对轰而上。 “千星坠月纵横处!” “轰!” 轰然巨响中。 陈冲手中的寒芒好似炸裂开来,无数刀气迸射而出,他虽被康永一击之力轰飞出去,可刀气却尽数劈斩在康永身上。 啥时间,康永便化作一尊血人。 零零落落至少数十处伤痕,每一道都深可见骨,殷红的鲜血一息之间就将他的战铠浸透。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巅峰一招吓得呼吸停顿。 然而。 陈冲仍然没有停手的打算。 “落月千陨数千星!” 陈冲双脚接地之时,便借力而起,手中刀影仿佛化作十余,九刀攻向康永,一刀斩向张天昊。 死亡的感觉再次降临,康永哪里还顾得上张天昊? 一柄长刀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落后他半步的张天昊咋走就被吓傻了,真正见识到千星剑法中的杀招,他的思维都已经停顿下来。 可就在这一刻,陈冲的刀锋就已然降临。 斩向康永的九刀尚未接触便化作幻影消失无踪,唯独斩向张天昊的那一刀结结实实的落在张天昊脖子上。 一招过。 陈冲就已然收刀。 而他身后的康永瞳孔疯狂收缩,张天昊得到无头尸体却在原地晃了几晃,才倒在地上。 头颅同时落地。 两道落地声整整齐齐,也称为这一刻场中唯一的一道声音,除此之外落针可闻。 杀……杀了? 良久。 看热闹的平民浑身颤抖,有的因为恐惧,有的因为激动,朝廷大员间的血腥场面他们恐怕一生也只能见到这一次。 而看台上的段言星却是狠狠地拍着桌子暴起:“陈冲,这是天澜武比,是武比,你怎能在擂台上杀人?而且你没听到场上裁判已经说出战斗结果了吗?你竟然敢连裁判一起攻击?” 这次他可真是站在理上,让四皇子李钰都紧紧皱起眉头。 “裁判?” 陈冲白了一眼开始处理伤口的康永,冷笑起来:“呵,这倒是有意思了,张天昊用出绝杀攻击的时候裁判在干什么?” “那时候你并没有露出败势。” “那张天昊有明显的败势了?他认输了?还是他被打下擂台了?你们替他裁决?呵呵,本少活了这么 多年,这么好笑的笑话还是第一次听到,武斗规则向来是认输或者离开规定场所才能算负,否则谁能确保绝对弱势的一方没有后手?” 陈冲冷笑的盯着段言星:“论阴谋诡计本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说到战斗,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小的三重武王,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的判定胜负?你在说这话之前,可曾问过方雅和白山居士的意见?” 段言星一怔。 这样强词夺理都行? 张天昊乃是张太傅最喜爱的孙子,他的陨落让段言星恨不得立刻将陈冲千刀万剐,可陈冲提到方雅和白山居士,却让他不得不打断心中想法。 猜到方雅乃是陈冲的后台,他第一个就向白山居士问道:“居士怎么说?” “难说。” 白山居士皱眉摇头。 “按照切磋规矩而言,陈冲的做法的确过了,可他所言却不无道理,武道世界拥有底牌的人实在太多,张天昊既然没有认输,场内裁判也不得干涉战斗,此战就算由我醉月塔的几位阁老主持,都不敢断言张天昊落败,此战出现血腥的主要原因还是场内裁判修为不足。”白山居士所言不偏向任何人。 即便如此,段言星也长大嘴巴。 “可是以往的武比都是有武灵巅峰强者主持,也从未见过血腥,可那些战斗却没出现过血腥。”段言星依旧不服。 “以前的过家家吗?” 白山居士毫不恼怒,淡然笑道:“你们帝国有帝国的规则,而我们武道有武道的规矩,张天昊战前道出以血腥收场,那他落下擂台或者认输前,便不算输,场内裁判也不得干涉,这是我们武道世界的规矩,真要清算的话,过界的人是你们。” “连放狠话都不行吗?” “弱者,有什么资格挑衅强者?” 白山居士的神色不愠不恼,可言辞已经变得霸道。 武道世界本就是弱者服从强者,是人都有三分火气,强者被挑衅为何不能报复? 血腥杀戮又算什么,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闻得一项老谋深算的段言星竟然跟白山居士这老江湖按照江湖规矩清算此事,方雅和张尧差点笑喷出来。 武道江湖强者为尊,不杀人哪里算得上江湖? 他们天情楼和醉月塔为何能称为一流势力,甚至已经超然出帝国范畴,隐隐与三大圣地相提并论,还不是实力够强杀人够多吗? 不然他们算老几,比炼丹师公会的炼丹师多,还是比沧溟圣地的阵法师多? 主持武比的华恩也忍不住翻翻白眼。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从江湖中超脱出来,即便不在江湖也深知江湖规矩,可段言星却是实实在在的朝堂众人,对此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够了,参加武道擂台就要有死得觉悟,张天昊既然敢随意挑衅,按照江湖规矩杀了活该,真论过错也是场内裁判修为不足 ,无需再论,接下来老夫将同时作为武比主持和武比裁判,下一场!”华恩脸上已有怒色。 段言星的老脸早就绿了。 “就算江湖规矩能容他,朝堂规矩也……” “你敢!” 华恩不动则已,充满血腥杀意的武王巅峰气息一出,顿时将段言星震慑住:“无比规则老夫已经交代过,你敢事后报复,老夫就敢以藐视皇权将你定罪。” 第28章 先废陈义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陈冲差点笑喷。 他今生修为虽然不足,见识却远超在场任何人,他敢杀张天昊自然早就计算过一切。 曾经天帝父亲举办的武比都经常死人,他对这等规矩早已滚瓜烂熟。 而且华恩之前所言,更能让他加以运用,别说对裁判出手,就算杀了场内裁判也没人能在‘理’上找他麻烦。 冷冷地瞥了段言星一眼,走下擂台。 “陈兄你可真行,上手就把张天昊给杀了。”陈冲刚刚下台,华余之就迎了上来:“可如此一来,你之后恐怕会遇到不少麻烦,张天昊是张太傅喜爱的孙子,他们不敢正面将你如何,可无数暗手却很难妨。” “知道这样,你还敢第一个迎上来?”陈冲好笑地看着他。 “授业之恩大于天,而且他们本就对我父亲不爽,就算我明面上跟你拉开距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他倒是实诚。 “他们暂时顾不上你了,不过这次武比遇到那两个家伙却要小心,若是再让我遇到,呵呵,那就不用担心了。”陈冲诡谲一笑,让华余之有种寒风阵阵之感。 “你还要杀?” 陈冲笑道:“他们将我安排过来,本就是为了杀我,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杀?区区张天昊不过是只走狗而已,要杀也应该杀走狗的主人。” “可丞相这次碍于江湖规矩罢手,若是再让他抓到机会,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吧?”华余之担忧。 “机会?呵!” 陈冲拍拍他的肩膀,道:“擂台武比,本就走了江湖规矩,而武道中的擂台比武却有三种,切磋、武比、生死战,你认为我跟他们之间有可能切磋吗?” 华余之瞠目结舌。 他可不知道一场普通的武比,竟然还有这么多种说法,就算第一次听到,只凭字面意思他也明白了陈冲的底气何来。 他们交谈并未收声。 以至于远远传出,使得段山和康博全都皱起眉头。 他们同样不懂得这么多,却深知父辈安排是以武比失手为借口杀陈冲,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一样这样打算。 按照陈冲上一场战绩而言,他们真有胜算吗? 就连武灵巅峰修为的康永都被他一招所伤,他只是小小的武师巅峰,怎会如此强大? 言谈间,擂台上的战斗就已经开始。 两人修为倒也算不得弱,都是武师九重强者,可在陈冲那一场的反差下给人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而且两人明显不是善战之人,打得的确火热,可一招一式好似再走书本路线,别说生死之感,就连战斗的感觉都欠奉,难怪白山居士说是小孩儿过家家。 陈冲只是扫了几眼,便失去观战兴致。 看着华余之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道江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和平,有空的时候多向你父亲请教请教,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轮到我的 时候来叫我一声。” 片刻前的战斗对他消耗不大,可碎脉之后,他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疼痛,一路赶来加上快节奏一战,使得他现在只能咬牙承受。 随意找了个角落,将一枚碎脉丹扔进口中,便开始了修炼。 经脉急速破碎让星辰之力快速流淌,反倒让他感觉舒服了点。 按照前世修炼计算,就算丹药不缺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让经脉彻底换做星辰之力。 灵气运转。 一个大周天后,他便进入深度入定。 浑身随时承受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恨不得立刻将这段时期度过,只要经脉更换完毕,只需将星辰经脉彻底稳固,便算是完成。 多一点修炼时间,他就能早一刻脱离这种痛苦。 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得没人敢对他下黑手,可擂台上的战斗即将结束时,看台上的段言星嘴角轻轻颤动,远方两名丞相府的侍卫快速离去。 他们举止很不起眼。 可在武皇修为的方雅眼中,却好似没有任何遮掩。 只不过,她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拦举动,同样嘴角轻轻颤动,一道传音进入陈冲耳中。 “段言星的人行动了,要抓你母亲过来威胁你战斗中故意失手。” 陈冲听过,便将之无视,依旧如故的修炼。 抓他母亲? 若是以往倒是一招好棋,可现在才想起来,却是太晚了。 天澜广场的战斗依旧,而吏部尚书府随着两名侍卫到来,却掀起了一连串的惊呼之声。 “你说什么?陈冲那杂种竟然杀了张天昊?” 大夫人段思影跳了起来,平日的雍容华贵尽数化作流水,焦急问道:“我父亲有什么指示?” 不愧是大小姐,这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来意。 两人心中一喜,道:“启禀大小姐,陈冲武技之高强,已经威胁到段山小少爷的安危,丞相想让大小姐出手拿下陈冲的母亲,用她要挟陈冲在擂台上故意失手。” “好计!” 段思影惊呼出声。 “来人,让家族护卫全都过来,本夫人有事安排。”段思影大声喊道。 “姐姐我陪嫁过来的那些护卫也借给你用。”二夫人跳出来,道:“最好抓住韩玲之后先将她折磨个半死不活,然后再给护卫们用一圈,再将她押过去。” 三夫人闻声低头。 甚至大夫人的嘴角都狠狠一抽,她的确恨韩玲,可韩玲怎么说都是陈寒文的女人,这么做未免让陈寒文出丑。 不过。 陈冲先废陈义,再杀张天昊,甚至已经威胁到他侄子的安危,让她有了深深的忌惮之感,哪里还顾得上陈寒文丢脸? 若不是担心陈寒文,她早就将陈冲母子弄死,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一出? “好,就按照妹妹的意思来,不过不要将那贱人弄死了,走!” 段思影大大咧咧地带人出发。 熟不知。 她们大张旗鼓的商议, 早已让一切动静传进‘住’进尚书府的某位武皇强者耳中。 正跟韩玲聊得开心的女武皇方悦顿时就站了起来。 “好一群无耻的贱人,难怪小姐经常说跟世俗皇室沾边的一切任何事都污秽不堪,没想到出自军人家庭的贱人也这么无耻。” 同为女人,方悦最为清楚女人最大的弱点,段思影和二夫人竟然要做出这等事来,顿时就让她暴走了。 第29章 偏袒。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韩玲也是极懂察言观色之人,问话之间就已经联想到自己。 “等她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方悦摇头,她可说不出那等污言秽语。 一双眸子变得阴翳,缓缓走到门前,大有疯狂杀戮之感。 片刻间。 成片的脚步声就在门外纷乱响起。 “段成,去将门给我砸了,将韩玲那贱人给我抓过来!”段思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韩玲脸上血色骤然消失。 她们竟然真敢来动我? 看着站在门边的背影,她才稍稍安心。 还是儿子想的周到,事先给自己请来以为强大的保镖,否则她死则死了,却也会被她们加以利用对付儿子。 心念电转,让她心中对尚书府失望至极。 “嘭!” 旋即,破旧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踹碎。 十几个尚书府护卫模样的男子冲进来,为首那人一眼便看到站在门边的方悦,双眼不由得闪过一抹精芒。 “都说韩玲变得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原本夫人让兄弟们用用还让我感到恶心,没想到传言不可信啊!” 段成乃是段思影身边的人,从未见过韩玲。 乍见虽说不得多美,却也比一般女子强许多,虽然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风韵犹存的方悦,第一感觉就将其当做韩玲。 心中浴火不由得滕然而起。 “什么!?” 屋里的韩玲更是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全靠桌子支撑着身体。 她们怎么敢? 难怪方悦姐姐刚才会暴怒,还不说原因。 尚书府。 呵呵,这就是我住了几十年的尚书府真实面貌吗? 韩玲的眼角忍不住含起泪珠。 她的软弱和方悦相比,却是截然相反。 无论段成等人针对韩玲也好,还是误会也罢,那一双双恨不得将自己扒光的目光,使得彻底暴走。 “恶心的家族,看来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长剑陡然入手,寒光闪耀,让人还没看清她出招,一道道剑芒就已经落在段成等人身上。 一剑剑并不致命,却全朝着痛处刺去。 刹那间。 这座荒废多年的小院就好似变成屠宰场,无数惨叫声震天而起,让得门外段思影等人齐齐瞪大双眼。 下一刻。 方悦就顺着院门走了出来。 …… …… “陈兄,陈兄。” 一道轻声呼喊,将入定中的陈冲惊醒。 “该我了?” 陈冲抬头,确认之后,才朝擂台上看去。 只见一个陌生的少年人,脸上神色倍感古怪的盯着他,眼神好似充满挣扎,既想退却确又不敢。 “他是谁?”陈冲问道。 “方兴,真北军团方开成将军的独子。” 华余之解释完,见陈冲眼中仍有疑惑,道:“方开成是镇北大将军季逊长的下属,而季逊长就是吏部尚书府三夫人季雪薇的大哥。” “原来如此。” 陈冲点点头:“看来这小子就是三贱 人请来的援兵,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留手了。” 纵身一跃,便来到擂台之上。 “擂台比武虽说点到即止,可这并不是武道切磋,就算老夫有心阻拦,却也未必就能救下性命,若是自认不敌还请各位自动认输,以免自误,开始吧!”华恩再次交代。 “请吧!” 方兴在华恩言语结束瞬间,便冲了上来,甚至人已来到陈冲面前,话音才开始传出。 “偷袭?呵呵!” 陈冲森然冷笑。 他的确是第一次参加擂台比武,曾经却见过太多太多擂台大意翻盘,貌似藐视,实际上从未放松过对任何人的警惕。 方兴偷袭一拳来到他面门时,陈冲就已然躲闪开来。 然而。 就当他躲开铁拳的瞬间,一柄闪耀着湛蓝光芒的匕首就从他腰间一闪而过,若非陈冲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恐怕就要受伤。 对方既然给兵器喂毒,自然不可能好心的用普通毒药。 “好个阴险小人!” 陈冲陡然暴怒,玄阳刀瞬时入手。 可他尚未来得急攻击,方兴就一闪而退,一双眸子诧异地盯着他:“你竟然能躲开我必杀一记?” “必杀吗?那本少就让你也见识见识必杀!” 陈冲的怒火早已去到极致,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废话,身体骤然前冲,刀锋刮在青石地板上,带起一连串火花。 持刀的右手在这一刻化作玉石之色,灵气运转已然将他现在所能发挥的威力臻至极致。 “一刀,斩天命!” 靠近至方兴身前五米时,才爆喝出声,重逾数百斤的玄阳刀单靠手腕发力,骤然挥至半空。 手上附着的强悍灵气,陡然将玄阳刀贯通。 森寒的刀锋好似要将空气割裂,甚至一片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树叶距离刀锋尚有半米距离时,就被强悍的刀气搅成齑粉。 “这是什么武技,怎么这么强?” “我认输!” 方兴真正的兵刃都没取出来,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挡住陈冲这一刀,既然偷袭没能成功,他也不指望能够光明正大的胜利。 刚刚走到擂台边缘的华恩怒火中烧。 这家伙偷袭不说,更给暗器喂毒,眼看偷袭不成竟在第一时间认输,这家伙究竟是来比武还是来次杀的? 心中嗔怒,他却不得不出手。 武王巅峰的速度完全不是现如今的陈冲可比,好似身形一闪,就以来到方兴身前。 同样清楚陈冲攻击强悍的他,可不会托大,右手轻轻一抖,一柄长剑就呈现手中。 “嘣!” 说时迟,那时快。 陈冲出手的位置本就几次选择,挥刀的同时,就已经进入攻击范围,电光火石见,刀锋就已经砍在华恩的长剑之上。 轰鸣巨响声中,陈冲接连后退三步。 “方兴认输,此战四十四号陈冲胜,鉴于方兴以喂毒兵器偷袭参战者,却无胆一战,是为藐视皇权 ,来人,拿下!” 华恩可不会像他人那般偏袒。 然而。 喊话之声出口,他却诧异的发现没有一个人动作。 “还在愣着做什么,方兴名为参战,实为次杀,别说他只是小小四品将军之子,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情面讲。”华恩恼怒。 “咳咳,大人,已经……呃……那个。” “我来说吧!” 陈冲嘴角微微勾勒,道:“本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要借着天澜武比的规则次杀本少,自然要有死的觉悟,无论是谁。” 第30章 思想斗争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南宋景炎三年,雷州府侧?州岛。 古色古香的房间,雕龙刻凤的床榻。可此时,却是有声凄厉如夜啼的哭声响起,“皇上……驾崩了!” 一众文臣武将、宫女太监顷刻间惶惶,悲啼不断。 龙床上,年仅十一岁的宋端宗赵?g形容消瘦,双眼深陷,面色青紫,已是没了气息。 床前,最受宠的贴身侍女颖儿颤颤兢兢跪着,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脸颊。 少皇帝是真正宠着她的人。 “嘶……” 而就在颖儿伤心欲绝时,床上已经气绝的宋端宗赵?g竟是忽地坐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如同诈尸。 旁边正在嚎啕痛哭的总管太监李元秀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脖子伸得老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坐起的赵?g,尖锐的声音瞬间被卡在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再旁侧的几位太医更是如见厉鬼。 满屋子的啼哭声悄然静止,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有几位胆小的权贵已经拔腿准备向外跑去。 “诈……诈……诈……” 李元秀连说几声诈字,都没能将“诈尸”这个词给完整说出来。 南宋之时鬼神之说尤为盛行。 “这是……地府?” 床上的赵?g眼神僵硬地从房内众人身上扫过,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痛恨。 “诈尸了!” 李元秀的鸭公嗓终于将这本是大不韪的词喊出来,满屋文武、贵人慌乱间撒丫子往外跑去,尖叫不绝。 只有颖儿扑到赵?g怀中,紧紧抱住他,“皇上、皇上,您没死!” 赵?g愣了。 皇上? 准确的说,不是赵?g,而是赵洞庭。 赵洞庭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极为娇俏的古典美人,只觉得满脑子浆糊。 拍戏?剧组?这是什么剧? 自己吞服过量安眠药,不是应该死了才是吗? 可要说这里是地府,可怀中这美女柔软温润的酮体却是这么的真实。鬼怎么可能有体温? “美女……” 赵洞庭轻轻喊了声,试探性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横店影视基地?” 颖儿抬起头,水汪汪的明眸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皇上……您怎么了?这里是您的寝宫啊!” 至于什么横店影视基地,她自然是完全听不懂的。 赵洞庭不禁皱眉,“美女,别演了,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随即他看向房屋的四处角落,“咦,摄像呢?导演呢?演个诈尸,怎么连摄像的都跑了?” 颖儿眼中又有清泪流淌出来,仓惶跪到床前,“皇上、您、您大病未愈,莫非是中了风邪?” 赵洞庭低头便瞧见颖儿胸前被裹胸束缚而挣脱出来的些许雪白,更是发懵。 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拍戏不可能没有摄像和导演,而且,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便得极为童稚起来。 “我……” “你……” 他尝试着又说出两个字,眼中已经满是不解,然后下床走到屋内铜镜前,看向镜子里,彻底呆住。 他原本已是青年,可此时铜镜里的他,却是个十来岁,而且看起来病怏怏的小孩子。 老子穿越啦? 他使劲搓着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纵然脸能易容,可身材还能变吗? 老子真的穿越啦?还成了皇帝? 赵洞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自己白手起家,创下估值数千万的传媒公司,可最后却被自己心爱的人连同好兄弟合谋骗得倾家荡产,还被他们逼得吞服整瓶安眠药,到死都不甘,没想到死后竟然穿越了。 虽然这太过匪夷所思,但自己的脸和身材,还有音色都完全变成了小孩子,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洞庭回过头,看着担忧、畏怯望着自己的颖儿,轻轻叹息了声,“你叫我……什么?” 颖儿犹犹豫豫答道:“奴婢、奴婢叫您皇、皇上啊……” “我叫什么名字?”赵洞庭又问道。 颖儿却是将头埋到地面,带着哭腔道:“奴婢不敢直呼皇上名讳。” 赵洞庭摆摆手道:“没事,我让你说就肯定不会怪罪你。” 话说完,却是忽觉得有些头疼,浓浓的疲惫涌上身来,“这是什么病秧子皇帝?” 他忙移到床上躺着。 颖儿漂亮的双眼始终跟着他,见他躺到床上,忙不迭起身帮他掖好被子。被子上五爪金龙刺绣精致飘逸,闪闪发光。 赵洞庭此时还是觉得自己还算挺幸运的,虽然变成小孩了,还有病,但有这么个极品侍女,也算艳福无双不是? 看着颖儿吹弹可破的绝美脸颊,他轻轻咳嗽两声,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颖儿微微皱眉,心里直想,“皇上以前总是自称为‘朕’,怎么现在改成‘我’了?” 她总觉得眼前的皇上和以前虽容貌没变,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起码眼神就和不同以前了。 “皇上名讳赵?g。” 愣过两秒,颖儿才轻声回答。 “赵?g?” 赵洞庭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脑袋瓜开始搜刮这个名字。 所幸,他以前是重本历史系毕业,毕业后虽然投身商海,但也没将书本上的东西全部忘掉。 赵?g在古代长河中没留下几笔色彩,远不如秦皇汉帝那般光辉璀璨,是南宋第八位皇帝,宋末三帝之一,在位二年就嗝屁了。 “怎么穿越到这倒霉小屁孩身上了?” 赵洞庭惊喜之情瞬间隐去,心里泛起几分苦涩,然后又问:“现在是何年份?” 颖儿眼中疑惑更甚,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现在是景炎三年。” “何月何日?” “四月十五。” “卧槽!” 在颖儿极为错愕的神色中,赵洞庭愤愤骂了声。 景炎三年四月十五,可不就是宋端宗赵?g病死的日子?自己竟然穿越到个死人身上了。 而且,史书记载,景炎三年过去没两年南宋朝廷就被元朝给灭了。 穿越了还是得被元军给弄死? 赵洞庭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又问颖儿,“那这里……是?州岛?” 颖儿跪在地上轻轻点头,“皇上说得正是。” “完了……完了……” 赵洞庭心里苦涩无比,本来还希望着穿越成皇帝能过几十年舒坦日子,现在看来,却是没几天蹦头了。 如今的南宋,已经是穷途末路。 颖儿见着皇上久久没有说话,担心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赵洞庭回过神来,看着颖儿倾国倾城的脸蛋,眼神不禁为之一亮。 既然老子已经穿越过来了,那就不能白来。哪怕当个十分钟皇帝过过瘾也好。 他挥挥手,道:“你去将门关上。” 之前慌忙逃窜出去的太监、皇亲贵戚们到现在都还没敢回来。 颖儿不解,但还是迈着小碎步去将房门掩上。 她实在乖巧得很。 等她再回到床前来,赵洞庭拍拍身旁的床铺空处,“躺上来,服侍我……朕休息。” “是!” 颖儿轻轻柔柔应了声,缓缓退去罗裙,便在赵洞庭旁边躺下,有些羞涩地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赵洞庭看着颖儿肚兜外露出的雪白,不禁挠挠眉毛,“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管了!反正老子不能白穿越这趟。”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的手还是缓缓向着颖儿的腰腹间摸索过去。 碰到了。 那温软的触感只让得赵洞庭心中泛起浓浓的罪恶感,但同时,却又觉得异常的刺激。 颖儿看起来十八九岁,不是小孩子了,本来就是暖床侍女,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 “皇上……” 颖儿却是满面潮红,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紧张的模样迷人万分。 赵洞庭默不作声,右手缓缓向上摸索而去。 第31章 不肯交权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颖儿的身子逐渐弓起来,柔媚的脸蛋因为羞涩而埋到被子里去。 “皇上,您……您年岁尚小……” 轻柔的、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这话,却是如同一盆凉水哐当泼在赵洞庭的脑门上。 老子! 老子附身的是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啊! 他这时才又想起这岔来。 慌忙缩回在颖儿身上祸害的手,轻轻给了自己两巴掌,“老赵啊老赵,你娘的简直是个色中恶魔啊……” “咳咳!” 刻意地咳嗽两声,赵洞庭竭力装作正经模样,“我、朕就是看看你有没有服侍朕的心,那什么,你、你先在旁边候着吧!” 颖儿听到这话,满是娇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穿好衣服,“待皇上年岁大些,颖儿再服侍皇上。” 赵洞庭看着她欲语还休的可爱模样,心中不禁又是邪火蹿起。 颖儿实在是太乖巧了,又充满古典美。上辈子他还没遇到过这样温婉的女人。 不行,老子不能让南宋就这么亡了!赵洞庭心里狠狠想着。 老天爷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他绝不甘心做个窝囊的末世皇帝,还没成年就被人干掉。自己怎么说也是穿越过来的,带着现代知识,就算不能光复山河,也不能让南宋亡在自己手里。 更何况,还有颖儿这样娇俏的侍女等着自己采摘。 作为穿越之人,赵洞庭还是带着几分优越感的。 想到此处,赵洞庭立刻对颖儿说道:“颖儿,宣诸位大臣觐见。” 上辈子执掌传媒公司十余年,早已让赵洞庭养成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觉得自己的死有些古怪。史上赵?g只是感染风寒,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翘翘了呢? 赵洞庭想要问个清楚。 颖儿轻轻点头,走出门去。 不多时,门外陆续有人进来。为首的却是位国色天香的丰腴美人,正是成熟年华。 大太监李元秀极具特色的鸭公嗓传进来,“太后驾到。” 杨淑妃,皇帝赵?g亲母。 随着李元秀的声音,赵洞庭的脑子里泛出这个人物。没想到,自己这副躯体的生母竟是如此美人。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搓了搓脸颊,心道: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那咱就要有个做皇帝的样子。上辈子被那个女人害得死不瞑目,当这回皇帝,算是老天爷给老子的补偿。 他才不在乎历史会因为自己而发生怎样的改变。 再者,从自己附身到本已死亡的赵?g身上那刻起,历史就应该已经发生变化了。 等脸上惊容未定的杨淑妃缓缓走到床畔,赵洞庭轻声喊了声,“母后。” 杨淑妃看着二十七八岁光景,贵气万分,牵虽带着几分疲倦和忧伤,但仍是显得极美。 她有些惊疑地看着赵洞庭,轻声问道:“?g儿,你感觉如何?” 这时候鬼神之说极为盛行,杨淑妃看着死而复生的赵洞庭,虽是自己亲子,却也有些害怕。 “多谢母后关心,皇儿只是觉得有些虚弱,只是……” 赵洞庭嘴里说着,眼神掠过杨淑妃,看向她身后五六位大臣贵族,却是都不认识。 他并没有融合赵?g的记忆。 见他欲言又止,杨淑妃眉毛微微掀起,难免流露出几分关心之意,“怎么了?” 赵洞庭答道:“母后,除去您以外,孩儿好像记不得其他人了。” “这……” 杨淑妃微微愕然,眼中闪过几抹疑惑之色,然后才对身后说道:“安太医,还不速速给皇上看看。” “是。” 在屋内几位大臣的最末尾,和大太监李元秀并肩而立的一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年男人匆匆走向床榻。 他眉头微锁,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 到床榻前,他哆哆嗦嗦伸出手,“皇上,容微臣给您号脉。” 赵洞庭伸出自己的左手,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不过是号脉而已,这个太医害怕成这样做什么? 难道怕自己真是诈尸? 他冥冥中有种直觉,总感觉赵?g的死不是感染风寒那么简单。 屋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过去几分钟,安太医撤回手,对杨淑妃行礼道:“禀太后,天佑我朝,皇上龙体现在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虚弱而已。” 杨淑妃听到这话却是秀眉皱得更深,“那?g儿说他唯独记得本宫,又是为何?” “这……” 安太医足足迟疑几秒,才道:“可能是风邪入骨导致失忆,但又因为太后在皇上心中最为重要,所以这才唯独仍能记得太后。” 杨淑妃不通医术,弄不清楚其中端倪,也只能似信非信地点头。 突然,她好似想起什么,喝问道::“皇上既然无碍,那你之前为何会诊断皇上病入膏肓?” 她贵为太后,发起威来,自然是威严大盛。 只听得噗通两声,安太医和大太监李元秀都跪倒在地。 安太医直打摆子,“微臣、微臣误诊,请太后饶命!” 李元秀则是啪啪啪地扇自己大耳光子,“老奴糊涂!老奴糊涂!” 之前可是他喊出“皇上驾崩”那句话的。现在他心里怕莫是恨死安太医了。 杨淑妃见着自家儿子好好的,却被这两人说是死了,心中本就恼火,此时看他们两也没个像样的解释,更是恼怒,挥挥手道:“拉下去,斩了。” 安太医和李元秀两人眼泪和鼻涕蹿将出来,忙不迭哭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赵洞庭看着杨淑妃动辄杀人,心里不禁也是害怕。他寻思着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杨淑妃当权,自己要是不小心露出什么端倪,被她瞧出什么破绽来,还不得也被她给收拾掉? 想到此处,他住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我得先掌握些权利才行! 赵洞庭忽然伸出手道:“慢着!” 虽然只是太医和太监,但总算也聊胜于无。赵洞庭想救下他们的命,好让他们效忠自己。 屋内的人都疑惑看向他。 杨淑妃问道:“?g儿,怎么了?” 赵洞庭说道:“孩儿觉得安太医和公公可能是日夜照料孩儿,身心疲惫,这才导致误诊。请母后饶过他们性命。” 杨淑妃深深看赵洞庭几眼,道:“既然?g儿你这样说,那便饶过这两个奴才吧。” 但她眼中的疑虑却是更深,死而复生,又失忆,这本是极为让人怀疑的事。不过,赵洞庭音容样貌未变,谁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淑妃同样也拿不准。 安太医、李元秀慌忙叩头拜谢。 这事儿便算揭过去。 赵洞庭心里记挂着元军的事,开口问道:“诸位,不知现在我朝和元军势态如何?” 他寻思着要是事不可为,那自己偷偷溜走算了。 可众大臣听他这样问,竟然都是向着杨淑妃看去。 这个时候杨淑妃垂帘听政,南宋的军政大权都握在她的手里。她才更像是真正的皇帝。 杨淑妃又深深看着赵洞庭,意味深长道:“?g儿,你年岁尚小,又大病初愈,还是不要操心这些烦心的事好。” 赵洞庭在史书上看过杨淑妃垂帘听政这事,听到这话,心里微紧。 连两军的势态都不让自己知道,杨淑妃这到底是关心自己,还是防备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露出端倪没有,但很显然,杨淑妃不想让自己过问朝政。 微作沉吟,赵洞庭试探着又道:“母后,孩儿大病初愈,只感觉醍醐灌顶,脑子清醒许多。既为人君,孩儿觉得操心国家大事乃是孩儿的本份。” “这……” 杨淑妃眼中划过几抹奇异之色,看向赵洞庭的眼神中少去些许亲近,淡漠道:“就算如此,那也得等你将身子养好,你说是不是?莫非你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说罢,她回头向后面的几位大臣看去。 大臣们忙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赵洞庭心头微沉,不敢再试。杨淑妃摆明不肯交权,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自己不对劲了。 当下赵洞庭只连道:“孩儿听从母后的便是。” 说着他便缩到被子里,“朕有些乏了……” 杨淑妃眼神深邃,听赵洞庭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诸臣缓缓走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颖儿。 赵洞庭看着杨淑妃她们离去的背影,心思沉重。没想到自己穿越南宋,竟是如此危机重重。 外面有元军虎视眈眈,在这里,杨淑妃好似也对自己有几分怀疑。 毕竟,死而复生这事太过稀奇,是谁都会觉得蹊跷。 他心里不禁在想,我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呢? 难道刚刚穿越过来,就要和这副躯体的生母夺权吗? 可要是自己不能当权,就算不被杨淑妃杀,到头也得被元军杀掉。 正当赵洞庭思绪万千的时候,旁边的颖儿轻轻出声:“皇上,那您先歇息,奴婢告退。” 赵洞庭回过神来,看着满脸娇柔的颖儿,不禁说道:“颖儿,你能否留下,给朕暖暖床?” 第32章 境地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当然,他最终并没能得逞。 到夜里,怕是担心少皇帝成熟太早,按捺不住,更是换成两个小太监进来伺候。 这只让赵洞庭苦闷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他对两个小太监自然没有兴趣,脑子里胡乱想着些东西,逐渐睡去。 正当半睡半醒,昏昏沉沉之际,却是听得两个小太监在细声私语。 “你说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安太医的药怎会没用?” “我怎知道?按理说安太医的药就算不能让皇上归天,也绝不能让皇上痊愈才是?” “莫不是安太医他暗中违背了杨大人的意思?” “安太医应当没有这个胆量吧?” “那……” “嘘,我说你真是操心的命,这关我两小人物何事?我们只要将杨大人吩咐的事办好就是了。” “毒害了皇上,我们两还真有得活?” “到时候能不能活我不知道,但若是我们敢违背杨大人意思,天亮就得死!你想皇上死,还是自己死?” “我……” “别说了,去把东西拿过来。” 说罢,两个小太监在屋内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赵洞庭猛地睁开眼,听到这些话心里冰凉冰凉。我说赵?g怎么会感染风寒就这么死了,原来是那个安太医在药里面做了手脚,听这两个太监的意思,幕后是个姓杨的混蛋在筹划这些事。 内忧外患啊,难怪当年南宋那么快就亡了,果然亡得不冤。 而这时,他听到两个小太监向自己走来。 赵洞庭忙又闭上眼睛。 “皇上……皇上?” 不过几秒,两个小太监便在床边轻声呼喊着赵洞庭。 赵洞庭慢慢睁开眼,假装睡眼惺忪的模样,道:“何事?” 左边面色白净像小姑娘似的太监献宝般将双手从背后拿出来,“皇上,您看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捧着只用荷叶包裹的烧鸡,黄橙橙,油灿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烧鸡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南宋小朝廷常年奔波,食物自然紧缺,可想而知,这烧鸡对原本的小皇帝赵?g会有多大诱惑。但两位小太监显然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自近千年后穿越而来的赵洞庭,而且,赵洞庭还迷迷糊糊听到他们两的谈话了。 明明知道这烧鸡有毒,赵洞庭怎么会吃? 但他还是装作很惊喜的样子,问道:“你们两怎会有这美味?” 捧着烧鸡的小太监嘿嘿笑道:“这是奴才特意为皇上准备,用来帮助皇上康复龙体的。” “忠心!忠心!” 赵洞庭很是肯定地点头,看着两个小太监的眼神中满是鼓励之色。 两个小太监心里直笑,想着这个小皇帝真是幼稚好糊弄,看来自己依附杨大人果然没错。 而这时,赵洞庭却是紧接着道:“不过朕此时不饿,这烧鸡便赏给你二人吃了吧!” 两个小太监瞬间傻眼。 右侧那小太监苦着脸,道:“皇上,这是奴才二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啊……” 赵洞庭轻笑道:“朕心领,你们吃,你们吃吧!” “奴才、奴才也不饿啊……” 两个小太监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以前这小皇帝夜里总喊饿,怎么这回突然改性子了? “不饿?” 赵洞庭嘴里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忽地便冷,“朕给你们的赏赐,你们两敢拒绝?” 古时候君为大,赵洞庭穿越之前是总裁,本身又带着极重的威严,这突然发火,着实将两个小太监给唬住了。 噗通一声,捧着烧鸡的那小太监跪倒在地,都快哭出声来,“皇上,奴才实在不饿啊……” 右侧小太监也连忙跪倒在地。 赵洞庭本想呼唤屋外的禁卫,但心里思量一番,还是作罢。 这两个小太监显然知道些事情,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也好知道幕后到底是谁想要害老子。 他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眼神灼灼盯着两个小太监。在烛光中,他的眼神如九幽般冰冷。 “这烧鸡上有毒,是也不是?” 这话出口,登时吓得左侧那小太监连手中捧着的烧鸡也掉到了地上,当即就要哭喊求饶。 害皇帝是死罪,这在宋朝年间是植入人骨子里的概念。 他们两之前敢害赵洞庭,那是抱着不被发现的侥幸,现在被赵洞庭发觉,自然是满心害怕。 “噤声!” 赵洞庭冷冷说道,眼神越来越冷,“是谁让你等害朕?安太医也是尔等同党?” 两个小太监颤颤兢兢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赵洞庭缓缓又道:“说出你们的主使和同党,朕……饶你们不死。” 左侧小太监抬头看向赵洞庭,眼神中带着希冀,“皇上……” 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右侧那小太监却是猛地扑到床边,双手掐住了赵洞庭的脖子。 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嘴里轻声疾疾道:“还不快来帮忙!说是死,不说也是死!杀了他!我们还可能活!” 狗急跳墙了。 赵洞庭真没料到这个太监竟然敢有这样的胆量,忙不迭伸腿想要将他踹开。但是,他这副躯体才十一岁,且又常年体弱多病,实在是没得多少力气,连踹几下,都没能将这个小太监给踹开。 脖子被掐得紧紧的,喊也喊不出来。 而跪在地上的那小太监回过神来,求生的欲望将他的良知全部掩盖,也疯魔般扑到了赵洞庭的身上。 赵洞庭的脸色胀得通红,渐渐有些乏力,瞪着眼睛,心里想着,“自己难道就这么死了?” 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得他再度生出力气,剧烈挣扎起来。 龙床摇晃着。 两个小太监虽将他压得死死的,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床榻旁摆着油灯的支架也在跟着摇晃。 “哐当!” 就在赵洞庭眼前渐渐发黑的时候,油灯终于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砰!” 门被撞开,有两个侍卫冲将进来。 “大胆!” 看到扑在龙床上的两个小太监,他们铿锵拔出雪亮的佩刀,向着龙床跑来。 两人跑到龙床边,竟是单手将两个小太监给抛飞出去。 “咳!咳!” 赵洞庭剧烈咳嗽着,眼泪都被掐出来,眼中惊魂未定。若不是这两个侍卫动作快,自己怕是死了。 看着两个侍卫就要斩杀那两个小太监,他忙喊道:“慢着!” 若是这两个小太监死了,那再想要查出幕后主谋,可能就要麻烦许多了。 两个侍卫刀都斩到两个小太监脖子旁边了,慌忙收手,而后动作飞快,两手翻飞,竟然在瞬息间就用刀柄将两个小太监给敲晕过去。 赵洞庭看得傻眼,这……这他娘的是武林高手啊! 这个时候,外面剩下的几个侍卫也都冲进来。 为首是个武将,身形魁梧不凡,如牛般的大眼睛飞快扫过屋内情形。 那两个敲晕太监的侍卫拱手道:“副都头大人,这两个太监意图谋害皇上!” 副都头? 赵洞庭看向这个武将。在南宋末年,副都头在侍卫亲军中仍然算是中低层将领。 恰好,这副都头也看向赵洞庭。见赵洞庭看他,又忙低下头去。 而后他走到那两个倒地的太监旁,冷声问道:“就是这二人?” 两个侍卫低头,“是!” 就在这个瞬间,这个副都头猛然抽出了佩刀。 “小心!” 赵洞庭察觉到不对,出声呼喊。 但是晚了。 两道苍白如雪的刀芒划过。 两个武艺绝不算低的侍卫头颅翻滚落地,血从脖子直喷上房梁,继而洒落满地。而后,尸首才倒地。 门口处站着的两个侍卫忙将屋门关上。 眼若铜铃的副都头持刀,眼睛通红的缓缓走向赵洞庭。 赵洞庭心里再度如坠冰窖,没想到,南宋小朝廷竟然已经乱到如此境地,皇帝身边多数都是逆贼。 显然,除去刚死的两个侍卫外,其余的这些禁卫,都已经被人收买了。 但他仍要做垂死挣扎。 上一世的无数经历,让赵洞庭明白,任何事情,不到最后都不要轻言放弃。 他开口道:“你敢杀朕?” 副都头倒也不急着杀他,冷声道:“你不死,天下不宁。天下不宁,我等性命不安!” “呵……” 赵洞庭悲怆笑着,“好个天下不宁啊!朕才十岁,竟然要背负让天下不宁这样的骂名。” 副都头已经走到床边,缓缓举刀:“就是因为你年岁尚小,才该死啊……” 雪亮的刀身折射着室内的烛光,莫名有些刺眼。 第33章 属实不知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慢!” 赵洞庭猛地抬起手,“就算要杀朕,可否让朕做个明白鬼?是谁让你弑君?” 副都头不以为然地冷笑,“告知你也无妨,命我等杀你者乃是当朝……” “哐!”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房门却是猛地被从外推开。 两个守门的侍卫猝不及防,被带倒在地。 门外站着个靓丽身影,刚一现身,眼神飞快在房内掠过,而后素手飞舞,两道银芒闪烁而过。 “唔……”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副都头闷哼一声,瞬间倒地,后脖颈插着两支明晃晃的银钗。 赵洞庭大喜过望,连忙喊道:“颖儿救我!” 其实不用他喊,房内站着的另外四个侍卫已经抽刀看向颖儿而去。 但还不等他们冲向颖儿,只见颖儿手中又是几道银芒飞逝。 四个侍卫接连应声而倒。 赵洞庭看得傻了。 这些侍卫被挑选为侍卫亲军,身手自然都绝不是凡俗,不是寻常士兵可比。就算南宋重文轻武,武风仍旧盛行。赵洞庭看着这些侍卫抽刀的速度,就知道哪怕十个自己冲上去,也不会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可现在,颖儿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秒秒钟就把他们给全部收拾了。 看到这些侍卫脖子上明晃晃的银钗,着实对赵洞庭产生不少冲击。这种武林高手,放到现代社会,多数只存在于想象中。 这瞬间,赵洞庭心里也油然产生强烈的想要习武的想法。 就算不能成就绝世高手,能强身健体也不错。再者说,还有颖儿这等娇俏娘子等着自己宠幸,没有副铁打的身板怎么行? 在赵洞庭发愣的时候,颖儿已是急冲冲地冲到近前,“皇上,您怎么样?” 赵洞庭砸吧砸吧嘴,缓缓摆手道:“我、朕无碍。” 颖儿重重松口气,然后看向地上的尸首,“皇上,他们……” “现在掌管侍卫亲军司的是哪位将领?”赵洞庭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问道。 颖儿答道:“是苏刘义苏将军。” “咦?” 赵洞庭微微讶然,“苏刘义不是掌管殿前司么?” 南宋时期禁军最高指挥机构为“两司三衙”,两司分别为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赵洞庭记得史书记载南宋末年苏刘义是“主管殿前司公事”,没想到,竟然连侍卫亲军司也是由他主管。 颖儿轻轻点头,说道:“皇上,现在我朝流离至此,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都由苏将军掌管。” “噢……” 赵洞庭回过味来。想想也是,现在南宋小朝廷都沦落到?州小岛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官员管事? 他抬头看向颖儿,想要让颖儿将苏刘义给宣来,转念一想,又作罢,“颖儿,去将门掩上。” 颖儿奇怪看着赵洞庭,不知道这小皇帝什么想法,但还是很顺从地去将门掩上。她感觉皇上自从“诈尸”以后,性子、眼神比之以前有太大变化,这让她心里有些怪怪的,现在的皇上看起来真不像个小孩子。 等颖儿走回来,赵洞庭已经走下床,并且捡起把雁翎刀,“颖儿,将这两个太监弄醒。” 颖儿便走到两个仍旧晕倒在地的小太监旁,稍蹲下,只见她伸出柔荑在两个小太监的面门上按了几下,两个小太监便相继醒了。 不过刚醒,这两个小太监便差点尿了裤子,因为他们的脖子上都压着把明晃晃的雁翎刀。 赵洞庭和颖儿分别站在这两个小太监的旁边。 那面色白净似女孩的小太监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血,浑身直打哆嗦,哭喊道:“皇上饶命,饶命啊……” 赵洞庭呵呵笑着,“说吧,你们幕后主使者,所谓的杨大人到底是谁。” 虽然他声音童稚,但此时却是充满刺骨凉意。 被颖儿用刀比着的那小太监怕这小太监交代,连忙喊道:“不可说!” 赵洞庭微微眯起眼睛,对颖儿使了个眼神。 颖儿会意,娇滴滴的她显然对这种血腥场面司空见惯,下手果断抹掉了脚下小太监的脖子。 一股清流带着尿骚味从白净小太监的裤裆里弥漫开来。 赵洞庭压低声音缓缓道:“朕可以让你生,可以让你死,亦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是说也不说?” 这小太监本就胆小,此时已然招架不住,带着哭腔道:“是、是侍卫步兵副公事杨万里杨大人。” 侍卫亲军司分为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和殿前司下属机构殿前都指挥使司并称“三衙”,杨万里作为侍卫亲军步军中的副职,官职自然不小。 虽然赵洞庭脑海里对这人没有印象,但也想象得到,会是南宋小朝廷中颇为重要的人物。 他抬腿将小太监踹倒在地,对颖儿道:“颖儿,将他捆起来。” 颖儿毫不犹豫地执行赵洞庭的话,从地上侍卫身上解下几根腰带,将小太监绑在椅子上,而后看向赵洞庭,“皇上,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赵洞庭的冷静,让得她不知不觉间竟是觉得这个小皇帝的形象空前高大起来。 赵洞庭没有答话,缓缓走回到床榻旁坐着,沉吟足足数分钟,才道:“宣安太医来觐见。” 杨万里位高权重,自己这个小皇帝有名无实,又对朝中情况不清不楚,单凭这个小太监,未必能将杨万里处理掉。只有将安太医先拿下,然后有两人作证,才最大可能拿下杨万里。 颖儿领命离开屋子,吩咐下去。 安太医作为太医,离皇室行宫不远,不过数十分钟,就在门外求见。 赵洞庭让颖儿去开门,并且只放安太医进来。 安太医走进屋子,看到满屋的尸首,瞬息色变,苍白如纸,“皇、皇上,这是……” 赵洞庭缓缓站起,道:“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安太医额头汗水如雨,跪倒在地,“皇上、臣、臣不解。” 看他模样,竟似真的不知实情。 赵洞庭自认为这双眼睛阅人无数,看此时安太医是否在演戏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皱起眉头,索性直言道:“侍卫步兵副公事杨万里让你在药中做手脚害朕,是也不是?” “臣!” 安太医抬头看向赵洞庭,满脸震惊。这刹那,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血色。 赵洞庭指向那被捆住的小太监,猛地拔高音调,“他已招供,你还不招?” “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安太医死命往地上叩头。 “哼!” 赵洞庭重重冷哼,“除去杨万里,还有谁是尔等同党?” 安太医跪伏在地上,脸上满是羞愧,但嘴里却是道:“罪臣不知。” “事已至此,你还要包庇他们?” “罪臣愧对圣恩,但罪臣属实不知。” 说着,也不等赵洞庭再追问,安太医将事情始末全部交代出来,“自皇上您在海上落水感染风寒,杨万里便找到罪臣,要罪臣在您的药中做手脚,罪臣本是义愤填膺,奈何……奈何杨万里挟持罪臣孙儿……罪臣……求皇上赐死!” 赵洞庭心里阵阵发寒,这个杨万里倒真是会想办法,在药中做手脚,真能神不知鬼不觉。 赵?g早亡,肯定就是被这个安太医用药弄死的。 若是不杀这人,自己怕是寝食难安。 他低头看着安太医,问道:“杨万里当真挟持了你的孙儿?” 安太医道:“罪臣绝不敢妄言!” “好!” 赵洞庭重重道:“朕这便宣杨万里来和你对质,若是你所言属实,朕饶你不死。” 当即看向颖儿,“颖儿,去将杨万里宣来。” 待颖儿走到门口,又道:“对了,将太后及苏刘义等肱骨大臣也请来。” 太后等这些掌握实权的人不在,赵洞庭还真担心自己降不住杨万里。另外,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中也有杨万里同党,当着他们的面审问杨万里,兴许还能发现些端倪。 第34章 光复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又过数十分钟,太后杨淑妃、主管殿前司公事苏刘义等人陆续到齐。 看到赵洞庭寝宫内散乱的尸首,众人的脸色各自有些变幻。 苏刘义掌管殿前司和侍卫亲军,看着地上的侍卫尸首,还以为是有人行刺,装作惶恐对赵洞庭作揖道:“皇上,有贼行刺?” “是啊!” 在满屋子人的疑惑中,赵洞庭冷冷笑着,“不过行刺朕的,就是这些朕的侍卫亲军!” 苏刘义听到这话,是真惶恐了,慌忙跪倒在地,“臣督管不力,罪该万死,请太后、皇上赐罪。” 他倒是聪明人,立刻承认自己的错误。 枢密副使张世杰在旁不阴不阳道:“连侍卫亲军都成为逆贼,太后和皇上的安危置于何处啊?” 张世杰也是南宋末年名人,官居高位,只是这人有些爱拍马屁。 苏刘义心里怕是恨死他了,但此时也不好辩驳,只是叩头,“臣万死!” 跟着,又有几位将领跪下。 这些将领无疑都是殿前司或是侍卫亲军中的统帅。 杨淑妃脸色平静,只是问道:“?g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洞庭便当着众臣的面将事情经过缓缓说了出来,包括两个小太监想要用烧鸡毒死他。 说完,他眼神扫过众人,道:“不知侍卫步兵副公事杨万里杨大人是哪位?” 跪着的将领中有个面色黝黑的粗壮汉子抬起头来,“末将在此!” 他脸上倒不显得怎么慌乱。 赵洞庭心中暗暗惊讶这人的镇定,然后道:“杨万里,难道你不想向朕解释些什么吗?” 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些许苗头,纷纷向杨万里看去。 杨万里低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末将不懂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呵!” 赵洞庭看向安太医和小太监,“安太医,还有你,现在杨大人说他不知情,你们两可有什么要说的?” 那小太监早已是面如死灰,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 安太医则是叹息道:“杨大人,事已至此,还是坦白吧!你让我在圣上药中做手脚的事,我已禀明圣上了。” “你污蔑!” 杨万里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如铜铃,“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害我?” 赵洞庭也不着急,走到小太监旁边,拍着他的肩膀,问道:“是不是杨万里让你在烧鸡中下毒害朕?” 小太监的心理防线早就崩塌了,只是点头,“是!” 有两人作证,众人自然都看得出来,杨万里和这事肯定脱不了干系。 苏刘义瞬间暴跳如雷,猛地起身将杨万里踹倒在地,“你个不忠不孝之贼,我现在就斩了你!” 他声音虽厉,但模样却不怎么吓人。 南宋掌管军队的高级长官多是文臣,苏刘义便是其中之一。他头戴插着两根长翅的官帽,看起来倒更像是个老夫子。 “慢!” 赵洞庭自然不会让苏刘义杀杨万里。 说不定后头还有大鱼呢,若是杨万里死了,还怎么钓后面的大鱼出来? 他制止苏刘义,厉声喝问道:“杨万里,朕问你,你还有何同党?” 这时,忽有位跪在地上的将领说话了。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算得上是难得的俊俏男子。 “杨万里,有安太医和这太监作证,你难道还想抵赖?你若招供,太后和皇上念在你以往护驾、追随圣上至此,也算有功,兴许还会饶过你的家人。你若再负隅顽抗,那定是株连九族的下场!” 杨万里的脸色终于变了,阴晴不定。 然后只见他偏头深深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将领,缓缓出声道:“罪将并无同党。” 说罢,他如猎豹般蹿起,拾起地上一把雁翎刀,竟直接抹了脖子。 在场的人都不料他会自杀,谁也没来得及阻止。 连赵洞庭也呆了。 直到杨万里的尸体倒地,甲胄撞击在地面上发出脆响,赵洞庭才回过神来,心里暗骂了声,“操!” 刚刚听那俊朗将领说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细细回味,却是觉得有些蹊跷。 他明面上是在劝说杨万里招供,但现在看来,真正用意却是在警告杨万里似的。 他的意思是杨万里若敢供出幕后的人,就杀他全家吗? 赵洞庭看这俊朗将领几眼,心里总觉得古怪。 不过现在杨万里死都死了,再说什么,显然也没有什么用了。突兀问他,也只怕是打草惊蛇。 但想要事情就这么了结,也是妄想。 赵洞庭心里冷笑着,道:“在场诸位有哪些是殿前司、侍卫亲军的将领?” 有几人闻言,眼中露出微微喜色。谁都看得出来,小皇帝这是要拿这些禁军将领开刀了。 赵洞庭看到这幕,心中有些悲哀。南宋朝廷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他们竟然还有心思互相倾轧。 只是细想,朝廷中有派系之争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跪在地上的几个将领纷纷开口。 “臣殿前司副主管公事东河里!” “末将殿前司都虞候张希在!” “臣侍卫马军公事蒋存忠!” “末将侍卫马军副公事陆川遥!” “臣侍卫步军公事杨仪洞!” 看得出来,任正职的主管都是文臣。而武将,多是副手。 自都虞候以下的如诸班、诸直将领,则是没有资格进来觐见赵洞庭。 赵洞庭格外注意那个俊朗将领,侍卫步军公事杨仪洞,他恰恰是杨万里的上司。 现在南宋小朝廷殿前司和侍卫亲军都由苏刘义统率,侍卫步军主官“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自然是虚设,杨仪洞作为步军公事,可谓是侍卫亲军中摸着天的人物,在禁军中地位仅次于苏刘义、东河里两人。他的身份,还有刚刚他对死鬼杨万里说的那番话,让得赵洞庭心中更为猜疑他就是杨万里幕后的主使者。 杨万里不过是个副职,真的能买通皇帝旁边的近卫? 除非这个杨仪洞是个吃干饭的还差不多。 但看起来,杨仪洞可不像是个傻子。 赵洞庭心里想着,“虽然没有证据,但宁杀错,勿放过,老子皇帝还没有做过瘾,身边绝不能留威胁自己性命的人。就算不能杀这个杨仪洞,也要把他罢黜出去!” 当即,他说道:“朕的禁卫军中竟然出现如此多的逆贼,尔等是否有之罪?” 这种情况下谁敢说不是啊? 连苏刘义都乖乖点头,一众人低声下气道:“是……” “这样吧!” 赵洞庭趁此机会施刀,“禁卫军体系庞大,苏大人统管殿前司和侍卫亲军,终日操劳,难免力有不逮……” 话说到这,就有几个大臣眸光发亮起来。 小皇帝这明摆着是要削苏刘义的权,苏刘义的权削了,岂不是有人就有便宜占了? 没曾想赵洞庭接着却是说道:“从即日起,侍卫亲军便由朕亲自统率,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都为之傻眼。 十一岁的小家伙就要统兵?这不是闹着玩么? 当下都向太后看去。 杨淑妃轻轻拍着赵洞庭的脑袋,道:“?g儿,你还小,哪懂得什么统兵啊?” 有几个想要接掌侍卫亲军的大臣忙跟着开口,“请圣上三思。” 赵洞庭心里早就想好说词,眼神严厉地在刚刚开口的几位大臣脸上掠过,然后对杨淑妃道:“母后,我们大宋沦落至此,皇儿当以光复河山为己任。虽年岁尚小,但皇儿觉得自己应当从现在就开始锤炼己身,不然日后如何统兵?如何驱逐元贼?光复先祖河山?” 他这番话可谓是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这还是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逗蟋蟀的小皇帝么? 一场风寒怎么像是让他开窍了似的? 再回想起赵洞庭刚刚收拾杨万里,以及现在要掌侍卫亲军的种种举措,可谓是滴水不漏。有些人看向赵洞庭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这可真不像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能够有的城府。 杨淑妃微张红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几个有心接管侍卫亲军的大臣刚刚被赵洞庭眼神警告,此时也不敢再多言。 屋内蓦然沉寂下来。 第35章 身手不凡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赵洞庭趁热打铁,数秒后,见杨淑妃仍没说话,便道:“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众臣见杨淑妃都不再阻止,知道木已成舟,只得作揖说:“皇上圣明!” 张世杰更是道:“皇上天资聪颖,实我大宋之福,看来我大宋光复之日可期啊……” 话到末尾,这位老臣愣是挤出两滴干巴巴的眼泪来。 赵洞庭看得嗔目结舌,这要是放到现代去,那绝对是拿金鸡奖的影帝级存在啊! 然后他看向杨仪洞。 自己刚刚差点就被送去了阴曹地府,仅仅就拿到侍卫亲军的兵权,自然不够。 难道这种机会以后还能天天有? 要真天天有,那自己怕也蹦?不了几天了。 “杨仪洞,你作为侍卫步军公事,手下副职意图害朕你却浑然不知,可知罪?” 杨仪洞低下头去,闷声道:“臣知罪。” “知罪就好。” 赵洞庭轻轻点头,“既然知罪,那朕便也不为难你。你去殿前司寻个职位吧!” 殿前司的禁军不负责贴身保护皇帝,调杨仪洞去那,他就算真想害赵洞庭,也不容易。 说着,赵洞庭看向苏刘义,“苏大人,杨大人的职位便由你安排了。” 他以为,自己接掌侍卫亲军都没人反对了,收拾个区区杨仪洞,应该更不会有人反对。 但没想,杨淑妃竟然是突兀的出声制止,“?g儿不可!” 赵洞庭疑惑,“母后,怎么了?莫非觉得皇儿的处置不妥当?” 杨淑妃微凝着眉毛,没有说话。显然,她刚刚出声制止赵洞庭有些急促。 过去几秒,她才缓缓对赵洞庭道:“?g儿,从我们逃离临安城之时起,杨大人便掌管侍卫步军,为我们母子鞍前马后,劳苦功高。他熟谙侍卫步军之事,又才干突出,虽然杨万里之事他有责任,但你若这般直接将他调去殿前司,未免有些冒然了,也容易让人寒心。依母后看,不如先保留他侍卫步军公事之职,以观后效,如何?” 杨仪洞忙开口,“谢太后,臣定鞠躬尽瘁,以报圣恩。” “不妥!” 赵洞庭果断开口。 要真按着杨淑妃这么来,那不等于是没有处罚杨仪洞? 而且,杨仪洞要是继续任侍卫步军公事,那自己还怎么接管侍卫亲军? 他要是真想害自己,不还是轻而易举? 赵洞庭绝不愿意让杨仪洞这个可能是毒瘤的人物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杨淑妃见赵洞庭否决自己的话,脸色露出些些不高兴,话语微重道:“?g儿莫要任性。” 大臣们则是没人敢开口,只是许多人心里惊讶。小皇帝真是长大了,竟然敢否定太后的话了。 当然,他们心里会因此泛出什么小九九,那就无从得知了。 赵洞庭知晓自己现在还拗不过杨淑妃,想要将杨仪洞调去殿前司显然是不可太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依母后之言,保留杨仪洞步军公事之职也不是不可。只是,朕的旁侧必须由朕所亲自统率的亲军守护。” 他也看出来杨淑妃现在很是怀疑自己,更为迫切的想要组建自己的力量。 不过他这话落到众人耳朵里,倒也没什么。小皇帝兴许是被这场行刺吓坏了,再也信不过杨仪洞,只想着自己掌兵保护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杨淑妃也不在乎侍卫步军那点人,便道:“那杨大人便专职守护本宫的行宫吧!” 毕竟她心里也只是怀疑而已。 “太后!” 杨仪洞急了。 但杨淑妃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便让他收了声。 赵洞庭也知道这差不多是杨淑妃的底线了,也就作罢,“全凭母后意思。” 杨仪洞瞬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自然,众大臣中暗暗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苏刘义被剥夺侍卫亲军的兵权,脸色也是不太好看。这样,他在朝中的话语权就大大降低了,此消彼涨之下,日后难免不被张世杰等人压一头。 他实在是满肚子窝囊气,当下冲着门外的侍卫喊道:“还不滚来将皇上的寝宫打扫干净。” 门外涌进来十余个披甲侍卫,忙不迭将屋内的尸首抬了出去。 有个大臣则是看向赵洞庭,出声问道:“皇上,那安太医和这太监如何处置?” 赵洞庭道:“这位大人是?” 这个大臣年约五旬,两鬓已是斑白,站位就在张世杰旁侧,地位肯定不低。 他微微躬身,答道:“臣签书枢密院院事陆秀夫。” 陆秀夫在南宋末年是个名臣,极为忠心,到最后南宋灭亡的时候,他宁死也不愿皇帝再受辱,背负着末帝赵?m跳海自杀,和南宋共存亡。赵洞庭见是他,脸色柔和几分,道:“安太医孙儿被杨万里挟持,害朕实属无奈,便先以待罪之身仍旧在太医院任职。这小太监……目无君主,心无忠义,拉出去斩吧!” “皇上……” 小太监尖叫一声,吓晕过去。 有两个侍卫走过来,将他连人带椅子给抬了出去。 安太医跪在地上,只是不停地说:“感.谢圣恩、感.谢圣恩……” 屋内终于消停些。 赵洞庭又让苏刘义安排人去抄杨万里的家,救安太医孙儿,然后便不再说话。 杨淑妃瞧瞧赵洞庭,又瞧瞧杨仪洞,道:“天色已晚,?g儿早些休息。” 赵洞庭点点头,“恭送母后。” 杨淑妃便带着众大臣往屋外走去。 安太医叩头叩得额头见血,才起身,缓缓向外退去。 他现在看向赵洞庭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待众人到得门口,赵洞庭忽然喊道:“苏大人,明日清晨让侍卫亲军全员在校场集合。” 苏刘义的身形猛然怔住,估计实在是控制不住肚子里的火气了,头也没回,只是轻声应了声是。 赵洞庭也懒得计较,能得到侍卫亲军兵权已是心满意足,没必要再计较这些小事。 众人陆续离去。 很快有小太监进来打扫卫生。 地上满地的鲜血,看着实在是渗人的很。 颖儿见赵洞庭坐在床榻上发呆,也欲告退离去,“皇上,奴婢告退……” “别!” 赵洞庭偏头道:“朕心里还害怕得紧,你便在这陪着朕吧!” 刚刚从鬼门关转回来,饶是赵洞庭上一世经历颇多,此时也真是心里有些发毛,说害怕,并不是假话。 颖儿却是误解赵洞庭的意思,联想赵洞庭白天的举动,还以为这小皇帝又有什么小心思,俏脸倏的红了。 但瞧赵洞庭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里又不禁是一软,竟是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她这真是小看赵洞庭了。 经过刚刚这些事,赵洞庭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纵然是有,以他现在年纪,怕是也没那个能力。 他抬头看向寝宫门口,怔怔出神。 杨淑妃连自己要掌握侍卫亲军都没有多加阻拦,却急切力保杨仪洞,这让赵洞庭嗅出些异样的味道。 杨淑妃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要保杨仪洞呢? 真的只是如她所说,感激杨仪洞护送她和自己从临安出逃有功么? 她之前说出那么多理由要保留杨仪洞官职,莫不是还存着想让杨仪洞重掌侍卫步军的心思? “不行!” 赵洞庭猛地握紧拳头,“吃到嘴里的肉老子绝不能再吐出去!” 他心中思量出几个主意。纵然你杨仪洞想再接管侍卫步军,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赵洞庭暗自思量时,颖儿在旁边也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过去许久。 赵洞庭忽然问她,“颖儿,你怎会有这般好的身手?” “啊?” 颖儿正瞧着赵洞庭怔怔出神呢,赵洞庭忽然开口说话,让得她俏脸更为红润,而后低声细语道:“颖儿入宫前曾随父亲学过武艺。” “噢……” 赵洞庭轻轻点头,“那你父亲肯定是个身手不凡的大能人了。” 颖儿没好意思接话。 赵洞庭又道:“颖儿你日后能不能教朕习武?” “皇上,习武……” 颖儿欲言又止。 赵洞庭笑着道:“你是想说习武很苦吧?放心,朕吃得苦。” 眼下为求保命,莫说是练武,便是再大的苦,他也能吃。 颖儿见状,只能点头,轻声应下。 这整夜,颖儿都没有离开赵洞庭的寝宫。 第36章 检阅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两人聊到深夜,最后颖儿在赵洞庭的床榻上睡下。 不过赵洞庭身子还虚弱得很,没什么花花心思,是以老实得很。 在睡前,他还特意用枕头拦在自己和颖儿中间。他睡觉不老实,怕夜里打扰颖儿。 而他睡着后,颖儿却是悄然睁开眼睛,满是柔和地看着他。 这个小皇帝真和以前不同了。 颖儿很感激赵洞庭。 刚刚两人聊到颖儿的家室上,颖儿说自从逃离临安后便和家里的父母兄弟彻底失散,赵洞庭竟然拍着胸脯说以后有机会肯定帮她找到家人。自己只是个小小侍女而已,皇上却如此看重自己,这样的皇上,是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 颖儿深深看着赵洞庭,心里暗道:“皇上,颖儿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以前的赵?g也疼爱她,但眼神中多是小孩子的依赖,不像现在的赵洞庭这样。皇上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 想着想着,颖儿的俏脸有些羞红起来。 再过几年皇上就真正长大了,到时候他不会真的…… 她水汪汪的眼睛愈发柔和起来。 那时候,侍女心里是断然不敢兴起什么抗拒的想法的。天下之大,尽是皇土,更何况人? 翌日清晨,天色才蒙蒙亮,赵洞庭便醒了过来。 上辈子他就有养成健康作息的习惯,如今穿越过来,生物钟仍是未改。 刚睁开眼,便听到颖儿在旁边说:“皇上您醒了?” 颖儿起得更早,已经穿好衣服在旁边伺候着。 赵洞庭轻轻点头。 颖儿又道:“天色尚早,您要不要再休息会?” 赵洞庭坐起身子来,道:“不了,我、朕还要去校场检阅侍卫亲军。” “您真勤奋。” 颖儿抿嘴笑着,“那奴婢服侍您更衣。” 心里却想,以前皇上这么早起来,也只是关心他的蟋蟀有没有饿着。现在,竟是问都不问了。 赵洞庭一愣,“好。” 上辈子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颖儿的手轻柔得很,身上还带着处.子幽香,帮赵洞庭更衣室,让赵洞庭心里止不住的感慨温柔乡真是英雄冢,要不是自己这副躯体年纪太小,真有想将颖儿搂到被子里快活快活的想法。 等颖儿帮赵洞庭穿戴整齐,梳洗完毕,已经是数十分钟之后。 之前赵洞庭在寝宫中只是穿着便服,现在龙袍在身,带着高高的帽子,心里还真是有几分兴奋。 以前总是幻想当皇帝怎么怎么爽,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真的能够品尝到这种滋味。只是,这高高的帽子戴着实在是有些不便,感觉脖子累得很。 “走,带朕去校场!” 赵洞庭甩甩宽大的袖袍,咧嘴一笑,往屋外走去。 刚走出门,在门外守卫的几名侍卫亲军便跪倒在地,“皇上!” “嗯……” 赵洞庭慢悠悠点头,“尔等随朕去校场!” 几名侍卫亲军应了声是,乖乖跟在赵洞庭的后头。他们都是练武之人,且又是深夜替班过来的,是以倒也不显得怎么疲惫。 一行人走在路上,撞见的太监宫女侍卫都跪地行礼,让得赵洞庭心里很是暗爽了番。 刚走出正门不多远,又遇到大太监李元秀领着几个太监匆匆行来。 他看到赵洞庭一行,先是愣住,随即也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您怎么这般时辰就起了?” 赵洞庭拂手让他们起来,笑道:“朕今日去要检阅侍卫亲军,自然应当早起。” 昨夜里李元秀并没有被宣过来,是以兴许不知道赵洞庭接掌侍卫亲军的事。 “检阅侍卫亲军?” 李元秀微微惊讶,然后道:“那让奴才也随着皇上去吧?” 赵洞庭沉吟后点头,“也好。” 李元秀看样子好像是怕自己出什么事似的,赵洞庭也不好驳他的好意。 见赵洞庭答应,李元秀吩咐身后几个小太监去打扫赵洞庭的寝宫,便也跟在赵洞庭的后头。 然而,等得一行人到校场时,那里竟是空空如也。 校场旗杆上高挂着的绣龙旗帜随风飘扬,在晨曦照耀下绽放着光芒,却只显得分外萧索。 赵洞庭登时微皱起眉头来,“苏刘义这是搞什么鬼?” 随即他转身问李元秀道:“公公可知道侍卫亲军以往是什么时候操练?” 李元秀施礼答道:“禀圣上,自我朝迁居?州岛以来,守卫吃紧,侍卫亲军们时刻都守护在各禁宫和皇亲贵胄们旁侧,是以……侍卫亲军已经许久没有操练过了。” “噢……” 赵洞庭缓缓点头,“那咱们便在此等着罢!” 他表明上没什么,心里却止不住的叹息。南宋朝廷真是到大厦将倾的时刻了,记得水浒里宋朝还号称禁军八十万,可现在,侍卫亲军竟然紧缺到连操练的功夫都没有。 士兵若是不操练,哪怕武艺再强,那又能有什么战斗力? 赵洞庭难以想象现在南宋朝廷的军队战斗力会低到什么境地。 侍卫亲军如此,殿前司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而这两者合称禁军,可是朝廷最为精锐,也是最具战斗力的军队。 过几分钟,赵洞庭又问道:“现在侍卫亲军和殿前司分别有多少军士?” 李元秀答道:“这个……老奴不知。” 赵洞庭便不再说话。 日头缓缓升高,风吹军旗,呼呼作响。 足足过去数十分钟,才陆续有穿着盔甲,头戴铜盔红缨的侍卫亲军前来集合。他们都是腰悬雁翎刀,手持素木枪(南宋制式长枪),看着倒也威风,只是脸上都有懒散、低迷之色,有的还打着哈欠。 赵洞庭心里暗叹,“南宋小朝廷逃窜流连到这,果然是军心涣散。” 这些个侍卫亲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士气,若是在战场上厮杀,还不得望风而逃? 到时候,只怕是比自己这个皇帝都还要跑得快。 李元秀带着怒气尖声喊道:“皇上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过来拜见!” 这些侍卫亲军却仍只是慢慢悠悠踱步到赵洞庭面前,单膝跪下喊皇上,有气无力。 赵洞庭也不训斥他们,而是淡淡道:“你们且先排好队伍候着。” 这些侍卫便又懒洋洋过去站着。 他们真是久未操练了,得知小皇帝要检阅,也只是当小皇帝闹着玩儿。 赵洞庭虽是皇帝,但年岁太小,在朝中都没有什么威望,更遑论军队里面。 这些侍卫能够跟着朝廷来到?州,没有中途逃离,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又等数十分钟,校场才聚集数百人。 苏刘义、杨仪洞也终于姗姗而来。 见到他们两个到来,这些侍卫亲军的表情才终于严肃些,但也仍没显得多精神。 而这两人,竟好似视若无睹似的,径直走到赵洞庭面前行礼,“皇上。” 赵洞庭也不叫他们两起来,淡淡问道:“苏大人、杨大人,朕怎么看将士们好像没什么精神?” 苏刘义瞥向杨仪洞。 杨仪洞回禀道:“禀圣上,侍卫们日夜守护禁宫,无暇休息,还请皇上见谅。” 赵洞庭轻笑,“我大宋朝都岌岌可危了,将士们终日不行操练,禁宫看护得再好又有何用?” 他这话说出来,苏刘义和杨仪洞都是色变。他们自然听得出来赵洞庭这是在责怪他们治军无方。 赵洞庭也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紧接着问道:“现在侍卫亲军共有多少军士?” 苏刘义答道:“侍卫步军六百有余,侍卫马军四百有余。” “朕怎未瞧见马军所在?” “马军在马军校场等待圣上检阅!” “好。” 赵洞庭点头,“那杨大人便开始操练,让朕瞧瞧咱们大宋亲军的威风。” “是!” 杨仪洞抱拳站起身来。 不得不说他确实生有副好皮囊,此时身披甲胄,剑眉星目,当得威风凛凛这个词。 他猛地将佩剑从腰间拔将出来,高喝道:“列阵操练!” 在场的侍卫步军徐徐散开,开始操练起来。只是动作杂乱,看起来实在是乌烟瘴气。 有些侍卫动作懒洋洋的,更像是大姑娘绣花。 苏刘义面上都不禁露出些愧疚之色。 赵洞庭瞧着,心里只是轻笑,“杨仪洞这是想要老子知难而退,不想交权啊……” 见到侍卫这么懒散,杨仪洞都不训斥两句,也不说什么激励的话,不是默认他们如此是什么? 第37章 休息片刻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赵洞庭也不说什么,军士操练时,就在军旗下静静看着。 直到操练完,他才慢悠悠在军阵前踱步,嘴里道:“朕以为朕的亲军都是我大宋将士中的精锐,是以一当百的豪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虽然朕不通武艺,但也看得出来你们的招式空有形而无力,纯粹是在耍给朕看。以前在临安城中,杨大人就是这般操练你们的?” 杨仪洞的脸色有些难看。 赵洞庭却不管他,接着道:“朕看你们操练,还不如去看耍猴。” 他这话着实难听,哪怕是他是皇上,有些侍卫的脸上仍是露出愤愤之色来。 赵洞庭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这些侍卫们面上扫过,心里暗暗有数。那些个到现在仍旧无动于衷的,大概都是些老兵油子,而那些不服气的,应当还有几分血性。赵洞庭从来就没想过要接掌侍卫亲军所有人,因为有些要了还不如不要。更何况,总不能真让杨仪洞这个主管侍卫步兵公事彻底做个光杆司令。 杨淑妃那边也绝不会纵容自己这么做。 “怎么?好像有人不服气?” 赵洞庭在阵前走过两个来回,嘴角带着轻笑,“既然不服气,那就给朕看看你们的真本事。” 他不怕这些侍卫生气,就怕他们连生气都不会。没有骨气的人,绝对不会是合格的战士。 “你们都是我大宋军中的精锐,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能够在我大宋飘摇之际,追随朕到此,朕也相信你们绝对都是忠心之士。但是,我大宋被元贼逼迫至此,朕需要的不仅仅是你们的忠心,更需要能征善战的勇士!你们,可是我大宋的勇士?” 话到末尾,赵洞庭的声音猛地拔高起来。 有侍卫听到这番话后,眼中逐渐绽放光采,呼喊道:“是!是!是!” 但也有的仍然是有气无力,全然没将赵洞庭的话当回事。 赵洞庭细细将这些老兵油子记在心里,待得侍卫们呼喊声停,却是摇头道:“不,你们不是。勇士不是光用嘴喊出来的,你们刚刚的表现,朕只看到群绣花的姑娘,而完全没有感受到我大宋勇士该有的风采。” 说着,他偏头看向跟在旁边的颖儿,柔声问道:“颖儿,可有信心和这些侍卫过上几招?” 颖儿性子柔和,但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几分信心的,知晓赵洞庭自有打算,当即点头道:“有。” 赵洞庭露出笑容来,而后重新看向前面的侍卫亲军们,大声道:“朕知道,刚刚朕这般说你们,你们心里肯定不服气。呵,不服气可以,不服气的就上来和朕的侍女过过招,能胜颖儿者,朕升他的官!” 侍卫亲军们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娇滴滴的颖儿身上。 只是,良久都没有人出声。 有个班直都虞候本想上前试试,却被杨仪洞隐晦用眼神制止。 这个家伙显然是杨仪洞的人,兴许还知道赵洞庭想接掌侍卫亲军的事,想上来给赵洞庭难堪。但杨仪洞却是知晓昨晚那些个侍卫都是被颖儿收拾的,自然不肯让这个都虞候上来冒头。 要是这都虞候输了,那反倒助涨赵洞庭的气势了。到时候,这小皇帝怕是真能收服侍卫亲军。 到此时此刻,杨仪洞实在不敢再将赵洞庭当个小孩子看待。 这个小皇帝行事突然如此老成,简直有如神助。 而赵洞庭见没有人上来,轻笑道:“怎么?你们是没有胆量上来?还是觉得和女人过招丢脸啊?” 没有人答话。 赵洞庭厉声道:“那要是你们在战场上遇到的敌人是女人呢?” 终于,有个侍卫走出队伍,单膝跪地道:“皇上,我愿意一试!” “好!” 赵洞庭用力点头。 颖儿走上前去,在这侍卫对面数米处站着。 侍卫将长枪和佩刀放到地上,然后又卸下盔甲,见颖儿不动,便主动冲向颖儿而去。 估计是被赵洞庭刺激得狠了,他现在眼中完全无视颖儿的美貌与娇柔,只有熊熊的战意。 他脚下虎虎生风,看得出来是习过武的。 但是,等他冲到颖儿近前,竟是在颖儿手下连十个回合都没有撑住。只见颖儿腾挪躲闪间如灵猴跃涧般灵敏瞬间,这侍卫虽势大力沉,但却是连颖儿的边都摸不着。直到被颖儿单掌拍倒在地,他还是懵懵的,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赵洞庭亲自上前将这侍卫扶起,并不取笑他,只是又问道:“还有谁愿意上来试试?” 众军士这下再看颖儿的眼神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对颖儿抱有轻视之心,那么现在,有的只是沉沉的忌惮。 谁都知道能入侍卫亲军者,身手不会差到哪里去。可刚刚这个家伙,可是轻而易举就被颖儿给收拾了。 手底下没得几分出彩本事的侍卫,当真不敢再上来“献丑”。 “这就怕了?” 赵洞庭轻轻笑道。这时候,心里难免真正对侍卫亲军生出几分失望。 “我来!” 终于又有人冒头出来,是个满脸虬髯的汉子。 这人生得粗犷得紧,走出队伍站到颖儿对面,简直是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队伍中有几人为他呐喊助威。 看起来,这家伙的实力在侍卫亲军中应该还是有些名头。 只见他卸掉盔甲后,大喝一声,快步冲到颖儿近前,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掌便向着颖儿的两抹香肩抓去。 赵洞庭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本以为颖儿要退,但颖儿却是出乎意料的微微蹲下,双肩避过大汉的双手,而后双掌势如闪电般接连拍在这大汉的胸膛上。 大汉蹭蹭蹭的不断往后退着。 队伍中的呐喊声如被掐住脖子的野鸭,戛然而止。 “噗通!” 直到接连被颖儿拍上十余掌,退出十余步,大汉终是招架不住,坐倒在地。 他嘴角已是隐隐现出血迹。 颖儿收手抱拳,“承让!” 若不是她穿着的是侍女服饰,此时定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赵洞庭看得是直流口水,连连感慨,“入得厅房,上得战场,这样的女人上哪里找去?” 大汉脸色胀得通红,满脸愧色,爬起身忙不迭回到队伍中站着,头埋得低低的。 但周围并没有人取笑他,谁都看得出来,颖儿的武艺非同小可。 这大汉硬撑她十余掌,已经很是耐打了。 其实也不是这些侍卫不厉害,而是他们多是学的大开大合的招数,和娇滴滴的颖儿交手又不好意思倾尽全力,难免很是吃亏。 赵洞庭又道:“还有谁上来一试?” 紧接着又有两个侍卫亲军上来挑战,却仍是被颖儿轻松打败。 有个班直都虞候按耐不住,亲自上前。但是,连他也只是和颖儿交手数十招,最后仍是落败。 此时,颖儿额头上也已经是香汗淋漓,呼吸粗重起来。 “看来这些侍卫中真的没有太厉害的人。” 赵洞庭心里微微失望,打算就此作罢。 本来还想提拔几个高手的,但现在看来,高手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我来试试。” 而在此时,从队伍的最末尾处,有个声音响起。 随即有个颇为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向最前面来。 他走到颖儿对面,也不急着卸掉盔甲,而是说道:“我不占你的便宜,容你休息片刻。” 颖儿连败几人,真是累了,便不说话,缓缓调息着。 约莫过去十来分钟,颖儿才道:“可以开始了。” 这侍卫缓缓将盔甲卸掉,整齐摆在旁边,而后摆出个架势。 赵洞庭眼眸微微发亮,心道:“这家伙气势不错哈,莫非真有点斤两?” 场上的两人很快交手。 赵洞庭瞧着,眼眸愈发明亮起来。 因为这侍卫和颖儿你来我往,打得飞快,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实力,显然比刚刚那个班直都虞候还要强悍不少,并非寻常的武夫可比。 紧接着,赵洞庭心里不禁泛出疑惑,“这么好的身手,怎么才是个小兵?” “承让了。” 而就在他出神的瞬间,这侍卫和颖儿已然分出胜负。 胜负手,第四十九招。 第38章 跪拜之礼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赵洞庭看去,只见颖儿柳眉微竖,满是不甘。她的面前,有只手呈爪形堪堪停在脖子三寸处。 这只是切磋,是以这侍卫才手下留情。如果是生死厮杀,可想而知颖儿的脖颈会在瞬间被这侍卫扭断。 “啪啪啪!” 赵洞庭鼓起掌来,笑道:“看来我们大宋亲军中还是有英雄的。” 虽然话说不以武力论英雄,但赵洞庭就是想在这些侍卫亲军心里营造以武为强的概念。军士不是绿林好汉,要做的只是上阵杀敌,不以武力论英雄?难道去以仁义论英雄? “谢皇上!” 赢过颖儿的侍卫冲着赵洞庭拱拱手,然后捡起地上的盔甲和武器,便欲往队伍中走去。 他脸上神情淡定,好似不觉得胜过颖儿有什么了不起。 颖儿走回到赵洞庭身旁,脸上有些歉疚。她觉得自己给皇上丢脸了。 “慢!” 赵洞庭喊住侍卫,道:“朕说过胜颖儿者,朕升他的官儿。你叫什么名字?” “岳鹏!” 侍卫答道。 赵洞庭走到他面前,“好名字,当得这身英雄气。朕封你做主管侍卫步兵副公事,你可敢当?” 岳鹏还没有说话,苏刘义、杨仪洞以及离他最近的那些侍卫步兵统帅们都已纷纷惊愕起来。 岳鹏不过是个小兵,就这般直接被封为主管侍卫步兵副公事?这不是闹着玩么? 苏刘义作揖说道:“皇上,此事是否请示太后再做定夺?” 赵洞庭闻言心里微微不爽,心想你身为臣子,竟然开口闭口用太后来压老子。当即轻声哼道:“苏大人莫非以为朕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在苏大人心里,还有没有将朕当成天子?” 这话可是不轻,要是扣实了,那苏刘义最轻也是个蔑视君王的罪名。 “臣不敢!” 苏刘义噗通跪在地上,却仍是说道:“只是这侍卫无职无衔,直接晋升主管侍卫步兵副公事,此等事情我大宋开朝以来都极为罕见。臣恳请皇上暂且收回成命,要赏他,封个指挥使已是恩宠之极,能显皇恩浩荡。按照惯例,主管侍卫步兵副公事理应从都虞候或诸班正副都指挥使中选拔。” 侍卫亲军中的统领唰唰唰跪下去十余个,“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们都是侍卫亲军步兵中的高层将领。杨仪洞也同样跪在地上。 赵洞庭只是轻轻笑着,“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我大宋风雨飘摇,自然应当不拘古法,提拔有能之士。你们若是觉得朕此举不妥,大可以上来和岳鹏过过招,谁最厉害,这主管侍卫步兵副公事的职位,朕便封给谁,如何?” 话到末尾,他的声音中已是带着不加掩饰的寒意。 众将心里微微一突,知道这小皇帝怕是来气了。当下没有人敢在直言劝谏。 至于和岳鹏过招,谁敢啊? 这些将领们常年混迹在军中,自然知道哪些人是难嚼的骨头。岳鹏虽无职衔,但本事在侍卫步军中是人人心里都有数的。他们没哪个有信心能够在拳脚上胜过岳鹏。 谁都看出来小皇帝这是执意提拔岳鹏,不上去,起码还不会惹祸烧身。若是上去却败在岳鹏手下,那在手下人面前威严大损不说,还得受皇帝不喜,那十足十是得不偿失的事。 赌不得,赌不得。 众将心里都这么想,是以也没人说要上来和岳鹏过招。 “哼!” 赵洞庭重重哼道:“既没本事,那就老老实实在你们现在的职位上呆着。” 众将的脑袋埋得更低。 苏刘义抬眼瞧瞧赵洞庭,心里突然泛起不详的预感。大宋的前些个皇帝个个重文轻武,可眼下这位小皇帝竟然因为岳鹏身手出众就直接将他提拔作为主管侍卫步军副公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着某种信号。 难道武勋将在这小皇帝的手中重新崛起? 苏刘义位极人臣,却是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 赵洞庭训斥过众将,再看岳鹏,神色又忽然变得柔和,道:“岳鹏,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呢!” 岳鹏跪倒在地,沉声答道:“我敢!” 看得出来他也是兴奋莫名,声音虽然沉闷,但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 赵洞庭上前亲自将岳鹏扶起来,而后道:“从即日起,岳鹏便是主管侍卫步军副公事。” 众将瞧着被狗屎运砸中的岳鹏,心里都是五味陈杂。其中有个,双眼中甚至是闪过极为怨毒的光芒。 “同时,朕还有件事情要宣布。” 赵洞庭见众人默不作声,又接着说道:“即日起,侍卫亲军皆由朕亲自统率!” 这刻终于还是到来了,杨仪洞的脸色倏的变得煞白。心中存着的最后侥幸也宣告破灭。 他本想着小皇帝兴许只是闹着玩,并不会真要亲自接掌侍卫亲军,提拔岳鹏也只是率性而为。没想到,赵洞庭终究还是当着全军的面将这话给说出来。如此,让他这个堂堂的主管侍卫步军公事如何自处? 侍卫亲军若由皇上统帅,那主管侍卫步军公事还能有发言权吗? 但是这事昨晚已有定论,连太后都没能拦住小皇上。现在,杨仪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只期望着这小皇帝还能够给自己留点实权才好。若没实权,职位再高,在朝廷中也不会有多大面子。 而这时,赵洞庭已是伸手指向军中的一个个军士,“你!你!你!……” 直到点到足足两百人,赵洞庭才罢手,道:“尔等全部出列!” 这些被他点到的侍卫便都走出军阵,到旁边站着。 若是有心,定会发现,这些人多是老兵油子。 上辈子赵洞庭没有太突出的本事,唯独过目不忘这点,自认为还是没几人能够具备的。刚刚被他点出来的这些侍卫,都是他之前特意观察筛选出来的老兵油子。这些老兵油子自由散漫,心中已无多少血性,与其让他们继续在军中祸害,倒不如甩给杨仪洞的好。 走到那两百号老兵油子前面,赵洞庭道:“尔等今后跟着杨大人守卫禁宫,无需操练。” 听到这话,这两百号老兵油子中竟是绝大多数都露出欣喜之色。 赵洞庭见状,对他们更是不抱希望。他们追随至此,虽然忠心,但不适合再上战场。 那边,杨仪洞心中显然也是有数。瞧瞧这些侍卫,知晓他们都是些什么货色,顿时面如死灰。 这样的货色,别说区区两百人,就算有两千人又有什么用? 成日里好吃懒做,带着他们就是个祸害。 杨仪洞心想,“还不如依着太后的,老老实实守护太后禁宫来得痛快呢!” 但心里如此想,真要他放掉手中全部兵权,他却又仍是舍不得。于是,只能捏着鼻子咽下这口苦果。 赵洞庭又走回到大队伍前面,道:“至于你们,以后卯正时分(6点)准时到校场操练,不得有误!” “是!” 前方的士兵轰然应诺。 岳鹏由小兵直接被晋升为主管侍卫步军副公事,让他们也看到希望。 赵洞庭点点头,知晓他们心思,大声道:“只要你们练出真本事,那朕就让你们都有机会封侯拜相!” 侍卫们闻言都露出激动之色来。虽然封侯拜相不太可能,但能做个小将官,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赵洞庭很满意侍卫们的表现,偏头看向岳鹏,道:“岳将军,可有信心操练好他们?” 岳鹏激动之余,单膝跪倒在地,大声嘶喊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所托!” 他本以为自己在军中将会永无出头之日,默默无闻度过此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够成为侍卫步军的副公事。而且,听小皇上这话,还要将侍卫步军的实权交到自己手中。 此时此刻,岳鹏心中对赵洞庭的感激之深,便是连赵洞庭也远远想象不到。 “军中可以免行跪拜之礼。” 赵洞庭在岳鹏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坚定之色,心中满意,又亲自将岳鹏扶起来,缓缓道:“那朕就等着你将他们个个都训练成以一当百的雄师猛将。” 岳鹏重重点头。 其后,赵洞庭让岳鹏在这里操练士卒,自己则是让苏刘义等人带着往马军校场而去。 侍卫步军的将领们看着赵洞庭离开的背影,神色个个不同。 待他前脚刚走,杨仪洞也率着他那两百个老兵油子匆匆离开校场而去。 第39章 太后压制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苏刘义稍稍走在赵洞庭前面引路,几番犹豫,还是说道:“皇上真圣意已决,给岳鹏那差事?” 他显然仍是对这事耿耿于怀。 赵洞庭只当他是拘泥于那些惯例条文,有些不耐道:“朕已当着众将士封他的官,难道还是玩笑不成?” 苏刘义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当臣子的要知进退,苏刘义能够位极人臣,自然熟谙此道。 到得侍卫马军校场,四百余骑马军已经严阵以待。亮甲银盔,长矛锋利,煞是威风。 赵洞庭等人刚到,侍卫马军公事蒋存忠、副公事陆川遥等人便翻身下马,迎上前来,叩拜道:“臣等叩见圣上。” 赵洞庭初瞧这马军威风,还想着蒋存忠等治军有方。在这刹那,却又忽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宋小朝廷从临安城逃离至此,中途也被元军追剿过几次,被杀得丢盔弃甲。可眼下,这些马军却是光鲜亮丽,细细想来,这有些不合常理。 他们的盔甲上怎么可能连丝划痕都没有? 这是做样子给老子看啊,赵洞庭心里嘀咕着,没想到宋朝的官员都懂这套。 当下他也不点明,只是道:“朕的侍卫马军真是光鲜啊……” 苏刘义闻言,立时瞧瞧瞪了蒋存忠等人一眼。以他的城府,自然刚来就看出来蒋存忠他们耍的什么名堂。 蒋存忠他们远远没料到小皇帝竟然这般慧眼,当下也是尴尬。解释不好,不解释,好像也不太好。 主要是赵洞庭的年龄太具欺骗性了,谁会想区区十岁的毛头小孩子会有这样的洞察力? 再联想到昨晚赵洞庭夺侍卫亲军兵权的事,蒋存忠和陆川遥是再也不敢小觑这小皇帝半分。对于自己特意整顿军营给赵洞庭看的事也是心知肚明,知晓自己是俏眉眼飞给瞎子看,白费劲,说不得反而让皇帝心里不喜。 好在赵洞庭没有和他们计较这点事情,只淡淡说道:“治军当以务实为主。” 蒋存忠等人连连应是。 赵洞庭也没再检阅侍卫马军的心思,又道:“即日起,每日卯正时分让侍卫到此操练,朕会亲自进行检阅。朕需要的,是能打仗、打胜仗的雄兵,而不是让尔等训练仪仗队,可懂?” 蒋存忠等人单膝跪倒在地,“臣等谨记!” 赵洞庭摆摆手,拂袖径直带着李元秀、颖儿等离去。 苏刘义左瞧瞧、右瞧瞧,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校场,没跟在赵洞庭的后头,免得再受这小皇帝的脸色。 赵洞庭等人回到禁宫内,李元秀在旁边侍奉着,颖儿帮他捏肩,一众小太监端茶倒水的殷勤伺候。 眼见时辰尚早,离着午饭还有段时间,赵洞庭对颖儿道:“颖儿,你这便教朕练武吧!” 颖儿素手仍在赵洞庭肩上轻轻地捏,嘴里道:“皇上,奴婢觉得有人比奴婢更适合教您练武。” 赵洞庭微微愣住,随即道:“你说的是岳鹏?” 颖儿轻柔笑着,道:“皇上真是聪慧。奴婢在家时,父亲教导奴婢的多是女孩子练的功夫,岳将军练的功夫要更适合您。” 赵洞庭点点头,觉得颖儿说的有道理,“可是……岳将军他要训练军士,哪有时间教朕习武?” 在这大宋危亡的关头,赵洞庭不觉得自己的个人兴趣比将士操练更为重要。 颖儿没想到这点,沉默不答。 这时,旁边伺候着的大太监李元秀忽然说道:“皇上真有心习武?” 赵洞庭看向他道:“朕也梦想做那所向披靡的英雄,虽不知有没有机会,但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若是如此,老奴愿意教导皇上。”李元秀道。 赵洞庭有些发懵,“公公你会武?” 李元秀笑道:“老奴入宫前便修行武学,至今已有六十四年了。我大宋宫中,会武的太监,也远非老奴一人而已。” 赵洞庭这才想起,宋朝好像还有过太监领兵的事。在这个年代,太监会武貌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立时来了精神,问李元秀道:“那不知公公武艺如何?” 李元秀没答话,只是伸手轻轻拍在身后的顶梁柱上。这柱子是采用百年老树的树干经过特殊步骤制成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当下也不见有什么响动,但当他撤手时,大柱上竟然有寸许深的掌印。 莫说没见过这等世面的赵洞庭,便是连颖儿也呆滞当场。 谁能想到老态龙钟的老太监竟会是个绝世高手? 颖儿暗自思量,自己怕是再有个百年时间,也无法练出李公公这般雄浑的内力。 赵洞庭更是傻眼,若不是这是宋朝,他怕是得怀疑这老太监是不是在耍魔术。 他自然不知道,练功分为内功和外功,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但凡武学强者,无一不是内外兼修之辈。 外功是为招数,只要不是傻子,通常都能练得有模有样,只是时间有长短而已,但内功却是极为考究人的天赋,有天赋者日进千里,没有天赋的,哪怕练千百年也不会有太大成就。李元秀的内功深厚到这种境界,其实力可谓高深莫测。 他显然也对自己的实力极有信心,露完这手,问赵洞庭道:“皇上觉得老奴功夫如何?” 赵洞庭满脸叹服,连道:“那以后就劳烦公公了。” 他这本是客套话,李元秀听到却是瞬间满脸正经道:“为皇上尽忠乃是老奴本份。” 在这刻,赵洞庭实在难以将李元秀和之前跪地求杨淑妃饶命的形象融合起来。以他的实力,若是当时暴起,便是斩杀整个房间内的人也不在话下吧?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赵洞庭看着李元秀,心里不禁感慨,古代人的思维果真和现代人不同,以君为大深入到很多人的骨子里。南宋小朝廷沦落至此,虽然大臣们仍旧勾心斗角,但他们其中许多,真的是忠心耿耿之人。 想到此处,赵洞庭对南宋朝廷也终于是生出几分信心来。 其后,他开始跟着李元秀习武。李元秀因他身子还未痊愈,便只是先教他内功修行的法门。 如此过去几日,赵洞庭每日卯时都会准时去校场检阅侍卫操练,再练练功,闲暇时便读些兵书、古籍,练习书法等等。他竭尽全力想让自己快些融合这个世界。 这日大黑早,他还未出门,却有太监在外禀道:“皇上,太后请您去早朝。” 早朝? 赵洞庭偏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更衣的颖儿,问道:“太后忽然让朕去早朝做什么?” 颖儿笑道:“皇上这几日勤苦,可能太后看在眼里,觉得您长大了,想让您去共商国家大事吧!” 赵洞庭摇摇头,苦笑道:“怕莫不是如此。” 如果杨淑妃真想让自己这个小皇帝主政,那便不会等到现在,当初自己要执掌侍卫亲军时她也不该阻拦。 但总是呆在这寝宫里终归不行,赵洞庭自言自语道:“那就去看看我这个娘想要做些什么罢!” 等赵洞庭到早朝的宫殿里,里面已经站着数十个文臣武将。靠前的都是文臣,武将排在后头,见到赵洞庭过来,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赵洞庭任由李元秀搀着,径直走到大殿最里边正中的龙榻上坐下。 太后杨淑妃在他左侧,座榻还要高出那么几分。 赵洞庭轻轻叫声娘,杨淑妃轻笑着点头,让众臣平身。 来到南宋年间几天,赵洞庭还没上过朝,是以只是坐着,并不说话。 杨淑妃带笑环视过众人,声音软软蠕蠕的很是好听,“诸卿可有事启奏?” 立时有个人站出来,作揖道:“臣有事启奏。” 赵洞庭还记得这人,是侍卫步军中的将领。 “说。” 杨淑妃道。 这将领当即大声道:“主管侍卫步军副公事岳鹏岳大人操练军士过于苛刻,导致众将士叫苦连天,更有人劳累成疾。臣恳请太后另选他人做这步军副公事,请太后明鉴!” 听到他这些话,赵洞庭心里瞬间就骂开了。 自己才提拔岳鹏几天,他们这就开始弹劾,不是摆明想用太后来压制自己么? 而杨淑妃早不叫自己来上朝,晚不叫自己来上朝,偏偏这个时候叫,显然心里也是知道此事。 赵洞庭心里明白,这个早朝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在杨淑妃始终都还觉得自己死而复生和失忆有蹊跷。 在古代,鬼神附体的说法并不罕见。 第40章 怀疑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岳鹏也在殿内,听到这将领弹劾他,怒目圆睁,立刻站出来道:“那军士不适应这方气候,这才病倒,干我何事?” 这将领却是道:“为何他早适应,晚适应,偏偏就现在不适应了呢?” 岳鹏被他这般强词夺理,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这时,苏刘义突然开口,说道:“太后,事实如何,宣几位侍卫步军将领过来一问即可。” 杨淑妃轻轻点头,“那便将侍卫步军诸班指挥使以上的将领都宣来吧!” 立刻有太监匆匆出去。 赵洞庭对岳鹏使个眼神,示意他先退下,仍是默不作声。 很快侍卫步军的两个班都指挥使、都虞候,还有几个指挥使都被太监引领进来。他们好似商量好的,等杨淑妃发问,便都跪在地上说道:“实是主管副公事大人操练无度,请太后、皇上明察。” “你们!” 岳鹏气得不行。他自认这几天从未胡乱操练,却没想被人这般对待。 “退下!” 杨淑妃喝退岳鹏,偏头轻声问赵洞庭道:“?g儿,你以为如何?” 赵洞庭只道:“依娘亲意思,应当如何?” 杨淑妃道:“这几日你玩也玩够了,这岳鹏是你提拔的,行事却如此无度,依本宫看,你还是将侍卫亲军交还给杨仪洞杨大人统帅,如何?” 赵洞庭心里想,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 他正襟危坐,对杨淑妃道:“娘亲,?g儿敢问这天下兵马皆属于谁?” 杨淑妃道:“你是当今圣上,当然属于你。” 赵洞庭又道:“那娘亲这个‘还’字从何而来?难道侍卫亲军本该是属于杨仪洞的不成?” 杨淑妃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孩子竟然还会从自己的话里行间钻空子,当下被问住,无可作答。 赵洞庭指向那个弹劾岳鹏的将领,接着道:“既然他说众将士们叫苦连天,现在我们还只是问过诸位将领的意思。朕觉得,咱们还应该去问问那些军士们的意思。若是连他们也都说岳副公事的不是,那朕立刻撤掉岳将军的官职,如何?” 赵洞庭不信,他们能够操控这些将领,还能够操控所有的侍卫步军。 再者,若岳鹏真的操练无度,不会练兵,那撤掉他的官职也是应该,赵洞庭并不会袒护他。 可在场的侍卫步军将领们谁不知道实情? 这几天岳鹏治军有方,仁智并施,是颇为受士兵们爱戴的。瞬间心里微微叫苦起来。 杨淑妃心里也是有数,说道:“依本宫看,无此必要。” 赵洞庭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杨淑妃又道:“且不说军士们如何说,这些将领都不服岳鹏,他日后如何领军?如何做到令行禁止?” 赵洞庭微微沉下脸,“娘亲打定主意要撤岳鹏的官职么?” “不。” 杨淑妃轻轻笑着,柔声道:“岳鹏是?g儿你提拔出来的,为娘怎会直接撤他的职?” 说着她眼神直视前方,看向大殿内众人,道:“岳将军虽治军有失方法,但本宫听闻他武艺超群,乃是我大宋朝难得的悍将,从此便担任侍卫步军教头,教导军士们习武罢!” 岳鹏的脸上瞬间失去些许血色。 群臣跪下山呼“太后圣明”,赵洞庭还想再说什么,却也无从开口了。 杨淑妃叫他来,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群臣都向着杨淑妃,赵洞庭这个小皇帝根本无能为力。 此刻,赵洞庭牙关微微咬紧,心里喃喃道:“难道真的要逼我使手段来从你手中夺权么?” 杨淑妃携大臣专断朝纲,而且还是和自己这个皇上作对,这让得赵洞庭心里着实冰冷几分。 而杨淑妃根本没有看赵洞庭的脸色,接着又道:“侍卫步军仍旧由杨仪洞杨大人执掌,苏泉荡苏将军补杨万里副公事职缺。至于都虞候一职,便由杨大人和苏将军两位在军中举荐贤才担任吧!” 杨仪洞和之前那个弹劾岳鹏的将领站出身来,“谢太后!” 苏泉荡? 赵洞庭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微凛,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然后他也不在这大殿中多呆,对杨淑妃说了声?g儿身体抱恙,便带着李元秀匆匆离去。 也没谁拦着他。 初到南宋,赵洞庭刚刚打开的局面,在这早朝上瞬间又被杨淑妃打回原样。 岳鹏被降职,连侍卫步军也被杨淑妃一句话给重新夺回去,交给杨仪洞掌管了。 回寝宫的路上,赵洞庭冷声问李元秀道:“公公,这苏泉荡是否和苏刘义苏大人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心里还满满都是怒火。 李元秀是朝中老太监,对百官那是门儿清,当即答道:“苏将军乃是苏大人的亲侄子。” 赵洞庭冷笑着,“原来如此。”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提拔岳鹏做副公事时,苏刘义为什么多次阻拦了。苏泉荡原任侍卫步军都虞候,肯定有心接手杨万里留下的副公事之职,苏刘义自然偏帮自己的侄儿。 而杨淑妃,也是想帮杨仪洞重新执掌侍卫步军。 赵洞庭心里越想越冷,这场早朝,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场戏。 苏泉荡的弹劾,根本是有预谋的。说不得,是他们早就和杨淑妃商量好的。 现在,杨仪洞重掌侍卫步军,苏泉荡也如愿以偿升为副公事,他们可谓大获全胜。 “都是利益交换啊……” 赵洞庭心里感慨着,意识到自己的行事方法并不适合这南宋朝廷。百官各成派系,要让他们站队,就得给他们足够的利益。若非杨淑妃许给苏泉荡副公事之职,只怕苏泉荡和苏刘义也未必会这么费力弹劾岳鹏,甚至不惜联合其他将领。 一路沉思着,很快回到寝宫里。 颖儿见到赵洞庭回来,迎上来道:“皇上,早朝这般早便散了?” 她还在为赵洞庭高兴,以为赵洞庭得到太后认可了。 赵洞庭点点头,没有多说。这些烦心事,他不想让颖儿也跟着不开心。 李元秀是赵洞庭近侍太监,当初又是赵洞庭开口才从杨淑妃手中活下来的,倒是站在赵洞庭这边,此时轻声道:“皇上,依老奴看,不管侍卫步军那档子事也好,这样皇上也有精力来全心钻研武学。” 赵洞庭沉吟几声,不答话,只道:“待得早朝散去,让岳鹏来见朕。” 李元秀轻轻应是。 然而,还未等到他去宣岳鹏,不多时就有个太监在门外喊道:“太后驾到。” 然后门被推开,杨淑妃缓缓走进来。那些小太监、宫女们都候在屋外。 赵洞庭有些疑惑,淡淡道:“娘亲怎么来了?” 杨淑妃却是让颖儿、李元秀退下去,然后笑着对赵洞庭道:“?g儿这是在生为娘的气?” 瞧着屋内也没有其他人,赵洞庭索性点头,直言道:“娘亲为何不让孩儿执掌政事?” 杨淑妃在赵洞庭的座位上坐下,“你以前对政事毫不上心,怎的现在这般迫切?” 赵洞庭道:“?g儿想要光复大宋!” 杨淑妃轻轻笑着,“不,本宫不相信?g儿大病初愈后便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闻言,赵洞庭的心里瞬间紧绷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蔓延。 果然,杨淑妃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起来,“你大病前后性情大变,判若两人。以前总是叫本宫‘娘娘’现在却称本宫为‘娘亲’,以前总是嬉戏玩耍,现在却励精图治,行事老辣。说,你到底是谁?使的什么妖法变幻成我?g儿的模样?我?g儿又在哪里?” 原来她早已经怀疑赵洞庭。 赵洞庭心里苦笑。 第41章 原因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他到底没有融合赵?g的记忆,性情习惯和以前截然不同,让杨淑妃察觉出太多不对劲。 想来,朝中现在同样怀疑自己的人不在少数,只是那些人没有胆量像杨淑妃这样过来直接试探自己而已。 杨淑妃自然是试探,赵洞庭心里明白得很。要是杨淑妃真断定自己不是赵?g,那怕莫根本不会再过来和自己说这些话,早就直接把自己给干掉了。她肯定是将信将疑,才不杀自己,却又不肯让自己手握权利。 赵洞庭意识到,自己此时面临的实际上也是生死危机。稍有不慎,这条小命就可能被杨淑妃夺去。 他心念电转,道:“我的确不是赵?g。” 杨淑妃登时怒极,咬牙切齿,“你这妖人!那你将我?g儿藏去哪了?” 赵洞庭摇摇头道:“我是他,也不是他,你的?g儿就站在这里。只是这副躯体是他的,灵魂却是我的。” “你这是使的什么妖术?” 古怪也有灵魂之说,杨淑妃脸色煞白,“你为何要夺我?g儿的身躯?” 赵洞庭道:“我不会什么妖术,这副躯体也不是我夺来的。坦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在你?g儿的躯体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我灵魂进入到这个躯体以前,你的?g儿已经死了。” 杨淑妃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要不是坐在椅子上,这时怕连站也站不稳。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奇事,但所幸宋朝历代皇帝企图炼丹长生的不在少数,总有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在宫中流传,杨淑妃勉强还能接受赵洞庭的这番说辞。只是听赵洞庭说赵?g已死,实在让她伤心欲绝。 足足怔住十多秒,杨淑妃才双眼通红地盯着赵洞庭道:“那你是什么人?” 赵洞庭可不敢说自己是未来来的,杨淑妃肯定无法接受,便道:“我也不知道。” “嗯?” 杨淑妃又起杀意。 赵洞庭接着道:“我是真的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杨淑妃微微眯起好看的眸子,沉吟几秒,“既然你不是?g儿,那你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赵洞庭直视着杨淑妃,“我不是赵?g,但这副躯体可是你儿子的,你真舍得杀?” 他刚刚之所以说出这些话,就是在赌,赌杨淑妃不会杀自己的亲儿子,哪怕知道这个亲儿子的灵魂另有其人。 杨淑妃道:“你只是侵占我儿身躯的鬼怪而已,我当然要杀你。” 赵洞庭也不知道她话里真假,知道:“你要是杀了我,大宋朝廷可就没了皇帝。” 杨淑妃冷笑,“我大宋还有广王赵?m,他也可以登基称帝。” “可他不是你儿子。”赵洞庭道。 杨淑妃闻言,脸色倏的变得狰狞起来,“但你也不是本宫儿子!” 赵洞庭道:“你不说,我不说,谁敢说我不是你儿子?谁敢说我不是这大宋天子?我重病这些天,身旁时时刻刻都有人守护,禁卫森严,这种情况下有谁会怀疑我不是赵?g?” 杨淑妃又是沉默,但其后道:“本宫不能让大宋的江山落在你这个不知来历的人手里。” 赵洞庭道:“没有我,大宋得亡。” 杨淑妃闻言冷笑,“虽然你有几分城府,但未免也太过于高看自己了。” 赵洞庭不再说话。该说的都说了,要是杨淑妃还要杀自己,那只能说自己赌输了。 杨淑妃也是沉默下去,显然心里也在思量该怎么处理赵洞庭。 时间就这般缓缓流逝着。 屋内香炉中飘出来的缕缕清神静气的檀香都不能平复赵洞庭内心的紧张,他自然担心杨淑妃执意杀他。 突然,杨淑妃站起身来。 赵洞庭眼神从香炉上移开,向她看去。 杨淑妃道:“你以后便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罢,休要再想掌权的事,否则本宫定取你性命。” 赵洞庭一颗心终于放松下去,嘴角勾起抹笑容,道:“恭送太后。” 杨淑妃又深深看他两眼,径直走出门去。 颖儿和李元秀两人很快走进来,见赵洞庭脸色不太好,却也不敢问太后和他说了什么。 赵洞庭站在香炉旁,闻着檀香,怔怔出神。 杨淑妃虽然没杀自己,但也将话说白了,不让自己在妄想掌权的事。那这样,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宋朝必亡,难道自己也跟着这艘即将倾覆的大船沉没吗? 可现在自己又能去哪里? 杨淑妃不杀自己,是自己这副皮囊于她还有用处,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赵洞庭只觉得左右为难,好似走入绝路,怎么着都是个死。 他绝不甘心,穿越南宋就这般草草收场,但此时,却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 殊不知,其实那头杨淑妃内心也并不平静,匆匆回去后便将张世杰、陆秀夫、苏刘义等肱骨大臣都请了过去。 她对这些大臣都是绝对信得过的,若不是他们鼎力相助,她也无法主掌朝纲。 在宫殿里,杨淑妃对这些大臣们说道:“诸位卿家,本宫已经去试探过皇上了。” 几个大臣瞬间都是面色严肃起来,张世杰问道:“皇上如何说?” 杨淑妃道:“他承认他并不是?g儿。” 他们又瞬间色变。连皇帝都被调包,这事情可绝不小。 可紧接着却听杨淑妃又道:“可他又说他是?g儿。他有他的灵魂,可躯体却是?g儿的。” 张世杰他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签书枢密院士陆秀夫皱着眉毛沉吟几秒,道:“太后的意思是……另有灵魂霸占着皇上龙体?” 杨淑妃轻轻点头。 苏刘义重重道:“我看是妖人作祟,天下哪有这等奇事?” 张世杰道:“他虽不是皇上,却又霸占着皇上龙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杨仪洞也在这,闻言立刻冷笑道:“自然是斩他,难道让那妖人为祸我大宋朝廷!” “慢!” 这时旁边忽然有位大臣开口。 杨仪洞却不敢发怒,客气问道:“陈大人有何见解?” 这人乃是南宋朝廷的参知政事陈文龙。参知政事在南宋可不是小官,和同平章事、枢密使、枢密副使合称“宰执”,实际上就是副宰相,杨仪洞只是主管侍卫步军公事,若不是杨淑妃看重他,在这样的场合他是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的,自然不敢对陈文龙不客气。 陈文龙也不看他,只是对杨淑妃道:“太后,臣倒是曾听闻过此等奇事。” “哦?” 杨淑妃连道:“愿闻其详。” 陈文龙眼神扫过众人,缓缓道:“这事我也是偶然听位行脚医者所说。他游历南北,遇到过数次这种奇事,有的人或是大病初愈,或是受到严重刺激,甚至或是一夜苏醒后,突然间性情大变,便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杨淑妃瞪眼惊呼道:“这岂不正是和?g儿的情况相同?那到底是何原因?” 陈文龙道:“臣也因为好奇而问过那行脚医生这是何故,他说有的异人生下来便具备两个甚至多个灵魂,有时这个灵魂忽然沉眠,另外的灵魂便会控制身体,由此性情、习性都会大变。而且有时这灵魂又会调换回来,他甚至见过有人性情大变数年,而后又忽然变回去,恢复以往记忆、习性的。受两种灵魂操纵时,便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杨淑妃脸上立时露出惊喜之色,“那本宫的?g儿仍是?g儿了?并非妖人作祟?” 陈文龙拱手作揖,“臣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敢断言。” 陆秀夫道:“既然有行脚医生都知道这等事情,那咱们何不将太医们叫过来问问?” 杨淑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旁边伺候着的太监道:“快些去将太医尽皆宣来。” 太监领命匆匆往外跑去。 第42章 雪中送炭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等到安太医在内的诸位太医赶到,杨淑妃等人连忙询问。 有的太医摇头不知,但也有的太医说知晓这等事情,灵魂双生或是多生却有其事。 杨淑妃心里只连连道原来?g儿还是我的?g儿,竟是喜极而泣。 在座大臣们尽皆欢喜,杨仪洞也是牵强扯出几抹笑容,只是这份牵强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杨淑妃哭过几声,忙抹去眼泪,止不住的欢喜,又问太医:“那可有法子医治?” 众太医都是面露难色,微微摇头。 人格分裂在现代都是极为罕见的病症,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他们能够听说过已是相当难得了。 杨淑妃见状不禁又是有些焦急起来,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大臣们自然也没什么法子。 过去良久,还是陆秀夫开口道:“太后,臣觉得这也并非是祸事,兴许还是福事。” 张世杰眼中光芒闪烁,瞬间领会陆秀夫的意思,跟着点头。 其余诸臣却是不尽明白。 杨淑妃看向陆秀夫道:“陆大人此言何解?” 陆秀夫道:“圣上虽然原本就天资聪颖,卓尔不凡,但终究年岁尚小,寄情玩乐,不思政事。现如今圣上远不及以往活泼可爱,浑然不似个少年,但胜在思维深沉,行事老练谨慎,又醉心政事,我大宋正需要这样的圣上,是以臣才说这是福事。若是圣上不逢此大变,即便天纵之资,要成长至现如今这种程度,也非得有个十余年光景不可。” 陈文龙等人听到陆秀夫这么说,眼中都是放出光芒来,连连附和着说道这真乃是我们大宋之福。 杨淑妃还是微蹙着眉头,“话虽如此,可?g儿对本宫终究不如以往那般亲切依赖。” 她虽是太后,但其实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光景,自然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亲密自己。 张世杰道:“太后,皇上和您可是骨肉相连,只要您花些心思,臣相信皇上还是会变得以往那般和您亲密的。” 杨淑妃知道纵是不愿也无计可施,只得点头。 然后她又道:“那现在?g儿只想主管政事,那我等当如何处之?” 几个大臣都是微微沉吟。 陈文龙最先开口,“皇上如今胸有韬略,大志宏图,臣觉得皇上亲政也不是不可。” 杨仪洞却是在旁边说道:“可皇上如今终究年岁幼小,匆匆亲政,怕是不能服众。” 张世杰瞪眼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亲政名正言顺,谁敢不服?” 他虽然善于阿谀,平常又喜好拉帮结派,提拔嫡系,但忠心的确是无话可说。 杨仪洞可不敢和这位枢密副使大人顶撞,眼神微微闪烁,不再出声。 杨淑妃却是在乎杨仪洞的看法的,眼神扫过几人,道:“那到底让不让?g儿亲政呢?” 此时南宋朝廷原左宰相兼枢密使陈宜中早已经借着为朝廷探路的理由逃往越南去了,朝廷的大臣们隐隐以陆秀夫为首,即便张世杰、苏刘义等人,也都对陆秀夫有几分恭敬。这时都向着陆秀夫看去。 陆秀夫捋捋下巴上的胡须,随即向着杨淑妃拱拱手,道:“太后,皇上如今励精图治,心中时刻想着光复大宋,这是我大宋之喜。但杨大人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我等谁也不知皇上是不是一时兴起,若是到时候皇上亲政不过几日便没了兴趣,那我等也是难堪,倒不如……先考验皇上一番,太后觉得如何?” “考验?” 杨淑妃咀嚼着这话,“如何考验?” 陆秀夫笑道:“太后不是让皇上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不要想着亲政的事情么?咱们便先看看皇上会如何应对。如果皇上真的就此安分下去,那只能说明皇上亲政和复国的决心还不够强烈,亲政之事咱们容后再议。” 张世杰道:“那若是皇上有所举动呢?” 陆秀夫看向他,答道:“若是皇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折服太后改变主意,那便说明皇上有着我等都远远不及的心思韬略,这于我大宋自是天大的喜事。” 张世杰向着杨淑妃作作揖,又问道:“若是皇上施展手段,但又不能折服太后呢?” 陆秀夫道:“那时咱们也可以看看皇上用的是什么手段,亲政之事再做定夺。” 陈文龙几人都是点头,看向陆秀夫的眼神中隐隐有着佩服。 张世杰也道:“太后,陆大人此举甚妥。” 杨淑妃轻轻点头,“那便依陆大人所言,咱们先静观其变,且看?g儿如何应对。” 这事情,便就这么定了下来。众大臣和太医向杨淑妃告退离去。 赵洞庭对此自然是浑然不知,仍呆在寝宫里思量办法。 时间到得夜里七点多左右。 赵洞庭正在寝宫内修习内功,颖儿在旁边伺候,门外侍卫忽然禀报:“皇上,岳教头求见。” 赵洞庭睁开眼睛,道:“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岳鹏从门外走进来,还穿着盔甲。 到赵洞庭面前,他正要行礼,赵洞庭已是单手虚扶,“免了。” 岳鹏感激看着赵洞庭,“谢皇上。” 赵洞庭瞧他风尘仆仆的,问道:“岳将军此时来见朕有何事?” 岳鹏欲言又止道:“末将刚刚巡逻完毕,有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说与皇上听。” 赵洞庭只以为他是发现了细作之类,随口道:“但说无妨。” 岳鹏的眼神却是向着颖儿和李元秀瞥去。 赵洞庭心里微微诧异,寻思着莫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但想到颖儿和李元秀都是对自己万分忠心的人,便说道:“岳将军无需顾忌,颖儿和李公公朕是万分信得过的。” 但岳鹏却仍是不肯说,只道:“能不能请公公和姑娘稍作回避?” 颖儿是深受赵洞庭宠信的侍女,他也不好直呼其名。 听到这话,颖儿性子柔和,就要往屋外走去。李元秀却道:“老奴须得护着皇上安危。”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好似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他之前并不认识岳鹏,对岳鹏并不是很信得过。 岳鹏知道李元秀心里想法,也是无奈。但他要说的事情实在不便让皇上以外的人听到,只得走到赵洞庭旁边,附耳匆匆说了几句话。 赵洞庭听完却是眼睛瞪着猛大,惊得站起身来道:“真有此事?” 岳鹏道:“那侍卫与末将乃是同乡,又是发小,亲如兄弟,应当不会骗我。” “空穴不来风啊……” 赵洞庭嘴里啧啧两声,满脸古怪,随即道:“带上侍卫随朕前往!” 说完就匆匆往门口走去。 他现在心里极是欢喜,没想到岳鹏竟然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消息,真是雪中送炭。 但走到门口,他又忽地站住,道:“不行!” 然后便在屋内自顾自的踱步思量起来。 杨淑妃怎么说也是自己这副躯体的生母,那也等于是自己的亲娘,要是自己就这样带着侍卫冲过去,杨淑妃只怕会落得个颜面扫地,下场如何都难以想象,这样做对她未免太过绝情。 她没杀自己,已是留着情面的。 可这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错过? 但要是杨淑妃失势,自己这个皇帝就真能执掌大权,坐得安稳? 他绕着屋里边的香炉踱步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岳鹏道:“皇上,该是时候做决断了,要不然……” 赵洞庭猛地抬头,“不行!朕不能这么做!” 然后他满脸严肃地对岳鹏说道:“此事你和你那发小都务必守口如瓶,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岳鹏脸上倒也没见什么遗憾,只是作揖,“是……” 等他离开,赵洞庭又在屋内沉思起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要是杨淑妃继续这样下去,难免会被人发觉,到时候下场难料,我的脸上也没光彩……” 想到这里,赵洞庭又是猛地起身,道:“颖儿、公公,随朕去见太后!” 第43章 执意寻死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三人走出房间,门口的侍卫打算跟随,被赵洞庭喊住,“尔等不必跟随。” 有李元秀这大高手在,赵洞庭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要是连李元秀都挡不住,那这些侍卫也只是摆设。 到得杨淑妃寝宫外面,赵洞庭却是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 李元秀喝道:“尔等放肆!” 侍卫首领跪倒在地,“皇上,太后已经睡下,请皇上明日再来。” 赵洞庭也不强闯,只道:“朕找太后有事商议,你速速进去通报。” 侍卫首领满脸难色,“皇上还是明日再来吧!” 他是杨仪洞的嫡系,要不然,也不会被杨仪洞派来守护杨淑妃寝宫。 赵洞庭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刻进去通报,要么朕强闯进去。” 侍卫首领不敢明目张胆违拗赵洞庭,只得起身往寝宫内走去。离开前还特意用隐晦的眼神指示手下侍卫莫要将赵洞庭他们给放进去。杨仪洞下过死命令,不许任何人闯进太后寝宫。 赵洞庭原本对岳鹏的话还没有尽信,此时却是心中有数了,觉得荒唐,也觉得有些好笑。 足足过去数分钟,那侍卫首领才从寝宫里出来,对赵洞庭作揖道:“皇上,太后请您进去。” 赵洞庭点点头,带着李元秀和颖儿两人往里面走。 ?州岛贫瘠,南宋小朝廷又是匆匆迁移到这里,是以杨淑妃的寝宫也是简陋,不过有个十来平方米的小院落而已。走进大门,穿过院落就到寝宫内门。 赵洞庭看到杨仪洞穿着便服站在内门门口,故意问道:“杨大人怎么在此?” 杨仪洞不慌不忙地跪下,“回禀皇上,臣在此守护太后安危。” 赵洞庭不再说什么,心里冷笑,“守护……都他娘的守护到床上去了。” 他推开寝宫的门,径直往里面走去。李元秀和颖儿两人却被杨仪洞拦在外面。 寝宫里,杨淑妃穿着便服坐在铜镜前,正在梳头。青丝垂落腰间,端得是人间绝色。 只是里面却是连个侍女都没有。 见赵洞庭进来,杨淑妃问道:“?g儿怎的这个时候非要进来见本宫?” 赵洞庭关上门,也不作答,只道:“太后寝宫怎么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杨淑妃的脸上微微露出不自然之色,随即道:“本宫本已经睡下,就没有让她们在旁伺候着。” 赵洞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走到杨淑妃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杨淑妃看。 杨淑妃被他看得不禁心里有些发毛,道:“?g儿这般看着本宫做什么?” 赵洞庭见她仍然叫自己?g儿,觉得有些奇怪,说道:“太后,既然你明知我不是赵?g,这里无人,也不必再叫我?g儿了。我听着不得劲,你叫着怕也心里不是滋味。” 他觉得两个人都已经摊牌了,实在没必要这么虚与委蛇。 杨淑妃瞧着赵洞庭满脸冷淡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满是凄苦,差点就要流出泪来。 她真想将灵魂双生的事情立刻就告诉赵洞庭,好让他知道自己还是赵?g,但是,这事却又万万不能说。她想着,?g儿现在是因为以为他是别的灵魂占体,才被自己唬住,要是让他知道事情真相,他再要权,自己怕也不好阻拦。这样,要试探?g儿手段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而赵洞庭瞧着杨淑妃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古怪之余,也是不禁柔软几分。 他想到杨淑妃终究是自己这副躯体的生母,叹息道:“你愿意叫,便这么叫罢!” 杨淑妃听到这话,心里又是有些开心起来,心想,“?g儿到底和自己还是血脉相连的……” 这样想着,她的脸色便愈发柔和起来,然后再度问道:“?g儿此时来找娘亲,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娘商议?” 赵洞庭眼睛扫扫屋内,狠狠心,道:“杨仪洞怕是刚刚才从太后寝宫匆匆出去吧?” 杨淑妃的脸色登时大变,慌乱道:“?g儿、?g儿你休得胡说!” 赵洞庭指向她的床榻,“那这个……太后作何解释?” 此时,杨淑妃的床榻上被褥凌乱,而且,杨仪洞的那柄镶着珠宝的佩剑还挂在床尾处。 他出去得匆忙,却是忘记拿了。 这刹那,杨淑妃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瞧不着了。 赵洞庭又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没有证据,我怎么会匆匆赶过来找你?” 他虽然不打算就此事整垮杨淑妃,但也是打定主意要胁迫杨淑妃交出实权。因为在赵洞庭想来,要是这个时候自己还心软,不把握机会,那只怕以后就真的只有呆在寝宫里面等死的份了。 同时他也担心杨淑妃狗急跳墙,和杨仪洞斩杀自己,是以这才特意将李元秀和颖儿也带来。 说完这话,赵洞庭居高临下,静静看着杨淑妃。 杨淑妃梳子跌落到地上,脸色万分复杂,惊讶、绝望、羞愧等等各种情绪纠缠。 忽地,她站起来,竟是向着房间里的柱子撞去。 这差点没吓到赵洞庭,忙将她扯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杨淑妃哭泣道:“娘亲贵为太后,却做出这等不齿之事,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这时是南宋,对贞洁观念看得极重,杨淑妃更是母仪天下,这种事被撞破,自然没脸活。 “至于么?” 赵洞庭却是顺嘴嘀咕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杨淑妃直被他这番大胆的言论给弄得懵了。 赵洞庭又道:“我来找你,可不是想让你死。你们看重贞操,可我并非那么看重,这事我也没有和人提及,来找你只是让你日后谨慎些,免得再被人发现。” 杨淑妃仍是怔怔地看着他。 赵洞庭把她拽到床上坐下,“你从临安逃到这里,奔波劳累,心无所依,杨仪洞又是玉树临风,英姿勃发,两个人发生感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且又都是这样的年纪,做点出格的事实在正常。你真的没有必要寻死,要是寻死之后事情泄露出去,反而有失贞洁。” “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言论来?” 杨淑妃瞪大眼睛看着赵洞庭,满是难以理解之色。赵洞庭的言论和南宋时的观念可是大相悖逆。 她自然想不到赵洞庭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只想着?g儿的这个灵魂怎的这般大胆。 不过她心里也是涌现出丝丝希望来。 谁也不想死,要是自家孩儿都不计较,又能瞒着天下人,杨淑妃当然也不会执意寻死。 “你别管我怎样说,反正你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赵洞庭心想反正已经摊牌了,说话也不是特别客气,“不过……太后,你要想我守口如瓶,却也得给我点好处才行,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这张嘴会不会哪天不留神将这事给说出去。” 杨淑妃瞠目结舌,“你、你找我要好处?” 她内心深处还是把赵洞庭当作赵?g的,是以登时只觉得匪夷所思。 赵洞庭道:“当然啊,我不是赵?g,你也不是我娘,我凭什么得帮你?” 杨淑妃心里只差点没崩溃,但想着自家孩儿这时有病,才强撑着道:“那你……想要如何?” 赵洞庭轻笑道:“我不说你也知道,不是么?” 杨淑妃满脸古怪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事来威胁为娘,要亲政吧?” 赵洞庭也懒得再和她周旋,道:“当然。你要我老老实实呆在寝宫等死,那我宁愿和你鱼死网破。” 杨淑妃无言,登时左右为难起来。 要是不交权,自己这患病的儿子怕是真会将自己和杨仪洞的事情给说出去。 可要交权,群臣那边问起,又该如何回答? 第43章 兵器坊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沉思良久,杨淑妃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刻实在是让她难以抉择。 最后,她说道:“?g儿,你要亲政可以。不过,为娘不能就这般宣布让你亲政。” 赵洞庭登时奇怪道:“为什么?” 杨淑妃现在在朝中可是大权在握。 杨淑妃却是不答,只道:“你可知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全然失去以前的记忆。” 赵洞庭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故意问道:“为何?” 杨淑妃既然说到此处,自然是不打算再将事情瞒下去,道:“你患的时灵魂双生之症。从你出生起便具备两个灵魂,此时主宰你身体的灵魂和以往的那个灵魂截然不同……但实际上,你还是这大宋的皇帝,是为娘的?g儿。” 赵洞庭先是怔住,随即心里惊喜,听杨淑妃这意思,怕不是将我当成人格分裂了? 他这时也明白为什么杨淑妃对自己的态度又突然柔和亲切起来了。 这对赵洞庭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杨淑妃只当他还是赵?g,那他想要执政,就不会面临来自于朝廷和杨淑妃的阻力。而且,也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强行将心中的狂喜压下去,赵洞庭道:“既然如此,那娘亲为何不让我执政?” 杨淑妃只能将自己和陆秀夫、张世杰等大臣商量出来的打算也原原本本说给赵洞庭听。 赵洞庭听完轻轻点头,心里只道:“没想到古代人的花花肠子也这么多。” 杨淑妃道:“是以娘亲才说不能这样就让你亲政,因为诸位大臣那边娘亲没法解释。” 说着,她脸上满是柔和之色,伸手抚摸赵洞庭的脑袋上,“你是为娘的孩儿,为娘怎会不依你的心意?” 赵洞庭被摸着脑袋,心里又泛起些许古怪,但他相信杨淑妃这些话不是说谎。因为,杨淑妃应该很难找出人格分裂这样的理由来,而且,短短时间内就将这些事情想得滴水不漏,除非她是妖孽还差不多。 如果杨淑妃真有这样的城府,那赵洞庭输也输得心甘情愿。 再者,赵洞庭觉得,即便杨淑妃是诓骗自己想要先安抚住自己,自己手中拿捏着她和杨仪洞私通的把柄,也未必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当下,赵洞庭道:“那娘亲觉得我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些大臣们也都认可孩儿亲政。” 杨淑妃苦笑道:“你刚刚弄得为娘心慌意乱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赵洞庭此行有此收获已经心满意足,也不再追问,道:“那娘亲早些休息,孩儿自己回寝宫慢慢思量去。” 说着他向杨淑妃行礼,便打算离开。 “?g儿。” 杨淑妃忽地叫住他,欲言又止。 赵洞庭轻声问道:“怎么了?” 杨淑妃道:“为娘和你说的这些……可不能让那些大臣们知道。” 赵洞庭轻轻笑道:“娘亲放心,这些?g儿心里晓得。” 杨淑妃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又道:“另外……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杨大人?” 赵洞庭心里想,她真正想说的怕莫还是最后这句,问道:“娘亲是真心喜欢杨大人?” 杨淑妃羞红着脸,“自从逃离临安以来,他几次舍命救下我的性命,我……” 剩下的那些话,她实在是羞于启齿。 赵洞庭听到此处,已经知晓她的心意,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和杨大人为难。” 杨淑妃这才全然放下心去,微埋下头,没有再说话。和自己的孩子说这种事,只让她羞愧难当。 赵洞庭走出房间,李元秀、颖儿和杨仪洞还在外边。 见到他出来,杨仪洞立刻用眼神盯着他,看起来竟似有随时要暴起杀人的打算。 赵洞庭瞟他一眼,道:“杨大人随朕过来,朕有些话要与你说。” 说着便往这小院落的角落里去。 杨仪洞跟上来,双眼仍旧紧紧盯着赵洞庭,“皇上有何事吩咐?” 赵洞庭轻声问道:“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娘亲?” “这!” 杨仪洞的双眼瞪得猛大。 赵洞庭轻声又道:“放心,朕不是那般拘泥理法的人,我娘亲孤苦无依,有个依靠也好。” 杨仪洞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皇上您都知道了?” “你以为朕为什么匆匆赶过来?” 赵洞庭又瞧瞧杨淑妃的房间,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 杨仪洞声音虽轻,言辞却是恳切,“臣甘愿为太后赴死。” “好……” 赵洞庭道:“也不枉太后让朕放过你。” 杨仪洞微微躬身,“多谢皇上,臣……臣万死。” 赵洞庭听到这话轻笑出声,“万死?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万死?” 杨仪洞满脸愧色,“臣与太后情难自禁,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自该万死。” 赵洞庭却道:“就这个?还有呢?” 杨仪洞脸色大变,瞬间苍白如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说吧,为何要害朕?”赵洞庭轻声又道。 杨仪洞苦笑着,“皇上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洞庭道:“你用言语逼死杨万里,朕当然能够看出来不对。只是朕很好奇,你既然和太后如此情深,为何又要害朕?” 杨仪洞似乎已经看淡生死,道:“朝廷危在旦夕,我本想带太后离去,找个地方隐居,奈何太后放心不下皇上您,是以,罪臣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期太后能够随同臣离开,免得日后死在乱军之中。” 赵洞庭闻言,微微凛然。这个人对太后还真是情深意重,但这心肠,也真够硬的。 沉吟几番,赵洞庭道:“那你好自为之吧,若敢对太后有半点不敬,朕必不饶你的性命。” 说完转身就走。 杨仪洞惊呼道:“皇上……您不杀我?” 赵洞庭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用几乎听不真切的声音说道:“你本该死,但朕不想让太后伤心。” 然后渐行渐远。 杨仪洞看着赵洞庭的背影,只觉得此时眼前这个尚未长开的孩子竟如山岳般的高大,跪下叩头高声喊道:“圣上隆恩,臣必为大宋,为太后、皇上舍生忘死。” 此时,他彻底被赵洞庭折服,心里也涌出几分对南宋朝廷的希望。 元贼虽强,但南宋有此圣上,未必会亡。 赵洞庭只当充耳不闻,走到李元秀和颖儿面前,“咱们回去。” 在路上,颖儿和李元秀两人什么也不问。 赵洞庭不禁说道:“颖儿和公公难道就不好奇朕和太后、杨大人说了什么么?” 颖儿不答。李元秀则是说道:“老奴年迈,只一心想服侍皇上。” 赵洞庭轻轻叹道:“要是我南宋满朝文武都如你们两个这般,那便好了……” 此时南宋大臣不合,军心涣散。赵洞庭虽然亲政在望,但内心里却仍是满是忧虑。 回到寝宫,他也无心练功,就在香炉旁沉思该如何折服诸位大臣,名正言顺的亲政。 他很喜欢这香炉中飘出来檀香味。 如此过去几日。 杨淑妃每日都来探望赵洞庭,嘘寒问暖,让赵洞庭心里也是温暖几分。 他这几天也没有闲着,除去练功之外,便是一头扎进兵器工坊里。 南宋以前就有专门的工坊,负责制造弓弩、兵器、盔甲等,如今虽然逃亡到?州岛,但也带来不少能工巧匠,是以仍然有个小型的兵器坊。 赵洞庭暂时对别的都没有兴趣,但对青铜制的突火枪却颇有兴趣。 这是热武器,只要稍加改良,就能够具备莫大的杀伤力。南宋的工匠不知道如何改进,但赵洞庭在穿越过来以前就是个铁杆军火迷,只要耗费些时日,改良这突火枪也是不难。再者,南宋这时已有火药,赵洞庭脑袋里装着的利用火药的方法,也远远不是南宋工匠们可以想象的。 他想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让那些大臣们好好瞧瞧。 第44章 亲政执权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那些个工匠们也不知道自家皇上躲在房间里捣鼓啥,只知道他要了不少陶瓷罐子和引线等等。 私下议论时,只猜测小皇帝是不是蟋蟀蛐蛐的什么玩儿厌了,现在想要换个口味。 但今天,他们议论的话题却是不同,和岳鹏有关。 赵洞庭在房间里捣鼓土地雷和炸弹,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声,本来也不在意,但不经意听到岳鹏的名字,便有几分上心了。岳鹏是他看中的人,如今虽然被贬为侍卫教头,但也仍是他的嫡系。 将手中的陶瓷罐放下,赵洞庭打开门,对门外几个忙碌的工匠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几个工匠慌忙跪倒在地,不敢回答。 赵洞庭笑道:“你们莫要害怕,朕只是想听听你们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岳将军的名字。” 工匠们稍稍宽心,有个工匠答道:“回皇上,我们再聊岳将军被打的事。” 岳鹏挨揍? 赵洞庭惊讶道:“岳将军怎会挨揍?” 几个工匠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又没有谁敢说话了。 赵洞庭冲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工匠招招手,“你随朕进来。” 这工匠跟着赵洞庭进屋。 赵洞庭怕吓着他,低声道:“岳将军好端端的,挨了谁的揍?” 工匠答道:“小人听说是给侍卫揍的。” “严不严重?” “好像伤得不轻,得有几天下不来床,不过小人也是听步军中的侍卫说的。” 赵洞庭听着不禁讶然,“这怎么可能?岳将军的功夫在侍卫步军中谁人能及?” 他心里想,莫非侍卫步军中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大高手? 随即却听这工匠答道:“岳将军是被上百名侍卫联手给打的。” 赵洞庭更为诧异,心想这怎么可能?岳鹏怎么说也是教头,怎么会有上百个侍卫打他? 说不定是这个工匠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了。 当下赵洞庭也不再问,让这个工匠出去,然后自己也离开作坊,去了侍卫步军的营房。 大高手李元秀和侍女颖儿自然是时刻跟在他的身旁。 到得营房,找侍卫问清楚岳鹏的住所,赵洞庭终于见到岳鹏。 岳鹏当真被打得不轻,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忍不住的轻声哼哼,满屋子的药味,地上还有不少沾满血迹的纱布。 赵洞庭当即就火了,走过去问道:“岳将军你怎么样?” 岳鹏还要强撑着起来行礼,被赵洞庭按住,“你这样就老老实实躺着,还行甚么礼?” 岳鹏实在是起不来,只能歉然地对着赵洞庭点点头,“末将无碍……” “就你这样还无碍呢?” 赵洞庭有些没好气道:“朕听说你是被上百名侍卫给打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都知道岳鹏是他的人,打岳鹏,那就是打他的脸啊! 侍卫不可能有胆量群殴岳鹏,这背后摆明有人指使。 岳鹏却不肯说,知道:“多谢皇上关心,末将……末将当真无碍。” 赵洞庭沉下脸,“说,到底是谁指使那些侍卫打的你!” 岳鹏还没见过赵洞庭生气,不敢再瞒,说道:“是……是苏将军想要试探末将的武艺。” “苏泉荡?” 岳鹏说的是苏将军,自然是苏泉荡无疑。赵洞庭道:“找上百个侍卫围攻你,苏泉荡这明摆着是整治你啊,是不是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此时此刻,赵洞庭心里已是充满怒火。 苏泉荡如愿以偿得到主管侍卫步兵副公事之职,却还刻意整治岳鹏,实在是小肚鸡肠。 岳鹏有些不好意思道:“末将以前在全军会武时失手打伤过苏将军。” “原来还有这事……” 赵洞庭轻轻点头,又帮岳鹏掖了掖被子,道:“你且先安心养好伤,朕会帮你主持公道。” 岳鹏听到这话却是说道:“皇上,不过是小事而已,您实在没必要……” 赵洞庭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道:“你是朕的人,朕不能让你白受欺负。” 说完便往外面走去。 他心里想,苏泉荡敢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借口围殴岳鹏,那显然是看自己手中没有实权,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对于自己来说,未必就不是个立威的好机会。 到得翌日,赵洞庭早早起来,带着李元秀和颖儿直奔议政殿。 杨淑妃和大臣们正在探讨国家大事,见得赵洞庭忽然怒气冲冲闯进来,讶异道:“?g儿,怎么了?” 文武百官都向赵洞庭行礼。 赵洞庭却不答话,带着李元秀径直走到苏泉荡面前,“给朕揍他!” 李元秀毫不迟疑,抬腿便将弓着身的苏泉荡给踹翻在地,踹得苏泉荡痛哼一声。 百官全部都惊了。 李元秀又冲将上去,对着苏泉荡猛踹。 苏泉荡也是武将出生,熟谙武艺,自然还手,但奈何功夫照李元秀还差得远,只有挨打的份。 苏刘义看着自家亲侄儿挨打,实在看不过去,连忙过来拉扯,“皇上,皇上,这是为何啊?” 还有和苏家亲近的百官也过来要阻拦李元秀。 赵洞庭冷声喝道:“谁敢插手,一起揍!” 李元秀虽然面白无须,但此时眼睛一瞪,也是将那些要过来阻拦的官员给吓退。 苏泉荡可怜兮兮,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嚎不止,忙不迭喊道:“太后救命!太后救命啊!” 杨淑妃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便说声说道:“公公快快停手。” 李元秀这才罢手。 苏泉荡已是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杨淑妃问赵洞庭道:“?g儿何故对苏将军如此大发雷霆?” 赵洞庭兀自满脸气愤,“岳教头是朕看中的人,这是朝中人人都知晓的事。这苏泉荡竟然不知好歹,不顾朕的颜面,怂恿军士殴打岳教头,只为发泄私愤。朕若不教训他,他岂会将朕放在眼里?” 说着眼神冷冷扫过在场的诸位官员,“还有你们,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这登时将朝官们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在地,山呼道:“臣等断然不敢藐视圣上。” “知道不敢就好。” 赵洞庭腰杆挺得笔直,指着地上的苏泉荡,“若是谁再敢小觑朕,下场定然比他还惨!” 说完便带着李元秀直接往殿外走去,十足的纨绔模样,只留下众臣目瞪口呆。 看来小皇上虽然性情大变,但这小孩子脾气还是未改啊,以后可万万注意些,千万不能触他的眉头。 殊不知,赵洞庭刚走出宫殿,嘴角却是露出了丝丝笑容。 这般杀鸡儆猴,总该让这些臣子们心里掂量掂量几分。只是,着实苦了岳鹏。 他没有再回寝宫,又一头扎到兵器工坊里不提。 这边早朝散去后,杨淑妃留下几个亲近栋梁大臣,问道:“诸位觉得?g儿今日此举意欲何为?” 她当然知道赵洞庭不可能再耍小孩子脾气。 几个大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陆秀夫抚须轻轻笑道:“皇上这是故意在我等面前竖立威严啊,太后您不准皇上亲政执权,皇上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向大家彰显他的地位。虽然他不亲政,但也仍然是这大宋的皇帝。” 看他眼神,分明对赵洞庭此举颇为赞赏。 陈文龙在旁边道:“难道皇上就不怕太后娘娘恼怒?” 陆秀夫道:“苏将军公报私仇,殴打岳教头,皇上这番火发得合情合理,太后怕也不好责怪他。” 杨淑妃殊为认可地点点头。 要说以前她误以为赵洞庭是别的灵魂占体时,可能还真会发火。但她现在只以为赵洞庭还是赵?g,又怎么可能会发火? 当然是顺着陆秀夫的话点头了。 陆秀夫越想越觉得赵洞庭这招高明,忍不住又笑,“皇上这般心思,真是让臣望尘莫及啊……” 苏刘义在旁边止不住的嘴角抽搐,“只是可怜我那苦命侄儿了,怕是得有好些天连床都下不来。” 在座几人却没有人安慰他,只是不住暗笑。 第45章 亲训侍卫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他们都是官居极品的大官,区区苏泉荡被打,自然不会被他们放在心上。反正苏泉荡又不是他们侄儿。 苏刘义看着同僚们暗暗偷笑,暗暗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他在这几位中地位颇低,朝中话语权不足,为这点事,实在是不好给这些个实权大臣们脸色看。 杨淑妃看苏刘义模样,知道他心里有气,怕伤这老臣的心,柔声说道:“伤害苏将军的事是?g儿鲁莽了,等下本宫让御医随苏大人你去瞧瞧苏将军,再从宫中拿些珍贵的药材去。” 苏刘义跪地叩头:“臣叩谢太后隆恩。” 他刚刚故意提及这事,其实就是想让杨淑妃觉得歉疚而已。 这种帝皇家的人情慢慢累积起来,以后总会有厚积薄发的时候。 “苏大人不必多礼,只愿你多安抚你侄儿几句就好。”杨淑妃点点头道。 苏刘义连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起,更何况他本就不该捉弄岳教头,皇上教训他也是活该。我那侄儿虽不争气,但也绝不敢对皇上有半句怨言。” 杨淑妃感慨道:“苏大人满门忠贤,实是我大宋军民表率。” 张世杰等大臣们也都微微点头,但心里是认同还是腹诽就很难说了,多半是后者居多。 然后没有人再说话。 沉默十来秒,杨淑妃瞧瞧众人,道:“那?g儿亲政的事……” 她知晓赵洞庭亲政心切,是以也时时将这事记挂在心上。 众大臣都不禁看向陆秀夫。 当初观察赵洞庭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也理应是他先说说他的见解。 陆秀夫缓缓抚着自己下颚上的胡须,慢悠悠道:“皇上此举虽然不能彻底脱出太后掣肘,但也在无形之中拔高自己的地位,没有踩到太后底线不说,同时还能让得太后有所顾忌,最起码不可能再对皇上步步紧逼,免得朝臣议论。” 说到这,他向杨淑妃作揖,然后又接着道:“太后,臣觉得皇上此举分寸、时机都拿捏得极准,既得岳教头的心,又能威慑朝臣,还能示威于太后,非七窍玲珑之人断然做不到。是以虽然皇上年岁尚小,但臣觉得,皇上已经可以试试亲政。” 杨淑妃心里暗暗认可,看向其余几位大臣:“诸位以为呢?” 陈文龙和陆秀夫向来关系颇为亲近,立时附和道:“臣觉得陆大人所言甚是。” 紧跟着,张世杰也是点头。 陆秀夫是签书枢密院事,陈文龙是参知政事,张世杰也是枢密副使。在左宰相兼枢密使陈宜中已经逃亡越南的情况下,他们三个其实基本上已经可以代表朝臣们的意思。剩下的主管殿前司公事苏刘义,和陈文龙同为参知政事的刘黻等人纵然是持反对意见,也无法左右大局了。 当下,刘黻等人也是跟着点头。 就剩下苏刘义没有表态。 这些个大臣中,他无疑是最不希望赵洞庭亲政的。首先,赵洞庭大病刚刚初愈就削了他侍卫步军的指挥权,然后现在又打他的侄儿。且不说他们叔侄两会不会因此受人非议,但起码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在赵洞庭的心里绝对不是讨喜的那种。 苏刘义想着,要是小皇上亲政,自己和泉荡的日子怕是会更为难过。 但是,见到其余大臣都已点头,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满心苦涩的也点点脑袋。 在朝中为臣,看准风向是最基本的本事。这种时候要是冒大不韪,提反对意见,那他苏刘义就是个傻子。 杨淑妃心中高兴,轻柔笑道:“好,那便这么定了,让?g儿亲自执政。” 怕是连赵洞庭自己都想不到,他只是这么闹腾一番,竟然就会让得诸位大臣认可他亲政。 他以为总会要费些周折的。 等到陆秀夫他们都离去后,杨淑妃便带着宫女、太监们往赵洞庭的寝宫走去。 但赵洞庭正呆在兵器作坊里,寝宫里自然是空荡荡的。 直到将近午时,赵洞庭才回来。见着赵洞庭灰头土脸的样子,杨淑妃有些心疼,掏出手帕轻柔地擦拭着他额头的灰尘,道:“又去捣鼓那些玩意儿了,你是皇帝,那些事情吩咐工匠们去做就行了。” 赵洞庭生出几分感动,咧嘴笑道:“我捣鼓的那些玩意,那些工匠们可捣鼓不出来。” “哦?” 杨淑妃好奇道:“你捣鼓的到底是什么?” 赵洞庭卖关子道:“娘亲暂且别问,以后您自然知道。” 杨淑妃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和娘亲还卖起关子来了。” 等细细给赵洞庭擦拭干净脸,她才又道:“?g儿,娘亲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赵洞庭道:“甚么喜事?” 杨淑妃却是眸波微转,道:“你不告诉为娘你在捣鼓什么,那为娘也不将这喜事说给你听。” 赵洞庭瞬间哭笑不得,举手道:“好好好,娘亲,孩儿老实告诉你便是了。我在捣鼓的是种对付元贼的利器。只待孩儿将那东西研制出来,定然可让元贼闻风丧胆。” “真的?” 杨淑妃满脸喜色。 逃离临安后的这几年,她心中其实对光复大宋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只求有个安生之地就好。 赵洞庭道:“当然是真的。” 杨淑妃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要是你能击溃元贼,朝野上下必将众志成城,不再如现在这般一盘散沙。” 她的年纪虽然也不大,但到底执掌南宋朝廷有段时间,对朝廷现在的情况显然也是了然于心。 赵洞庭点点头,“那娘亲您现在也可以将那件喜事说与我听了吧?” 杨淑妃道:“你在大殿暴打苏泉荡,现在群臣们都认可让你亲政了。” “什么?” 赵洞庭兀自有些不敢相信:“我不顾场合殴打苏泉荡,他们竟然还认可让我现在就亲政?” 杨淑妃忍不住笑,将陆秀夫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讲述给赵洞庭听。 赵洞庭听完只觉得满心欢喜,这种感觉,便好似在路上捡到张彩票还中了大奖似的,实在是意外之喜。 杨淑妃摸摸他的脑袋,“?g儿,从明日起你便可以坐镇朝堂了,可要好好争气。” 赵洞庭重重点头,“孩儿晓得。” 他知道,自己大展手脚的机会已经悄然降临了。 这夜,赵洞庭睡得踏踏实实,在睡梦中都带着笑容。 翌日大黑早,赵洞庭就已起床,但没有去议政殿,而是前往杨淑妃的寝宫。 到那里时,杨淑妃还没有起床,赵洞庭就在外面等候着。 等得约莫是将近六点的样子,杨仪洞从杨淑妃的寝宫里溜出来,见到赵洞庭就在外面,满脸尴尬。 赵洞庭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他毕竟没有将杨淑妃真正当作娘亲。 不等杨仪洞行礼,他便说道:“杨大人免礼,朕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议。” 杨仪洞行将过来,躬身道:“皇上有何事吩咐?” 他本是个傲气凛然的人,可此时对赵洞庭却是心服口服,还满怀感激。 赵洞庭道:“朕想将岳鹏提拔为侍卫步军主管公事,将你封为左右卫上将军,守卫禁宫,如何?” 杨仪洞微微惊讶,“皇上您是想将侍卫步军彻底分离出去,不再负责巡逻禁宫?” 赵洞庭也不瞒他,直接点头道:“朕想亲训侍卫步军。” 杨仪洞跪倒在地,“臣谢主隆恩。” 他只想和杨淑妃厮守,赵洞庭此举将他提拔为左右卫上将军,从二品官职,虽然手里头只有两百个以前的侍卫步军老油条,但实际上却为他和杨淑妃相处创造了便利。以后他不用掌管侍卫步军,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杨淑妃。 赵洞庭将他扶起来,道:“只要你莫怪朕将你明升暗降就好,以后你手里可就没什么兵权了。” 杨仪洞笑咧咧道:“臣不追求那个。” 赵洞庭点点头,对杨仪洞的表现很是满意,又道:“那你等下和太后说上一声,朕现行去议政殿。” 等杨仪洞点头,他这才带着李元秀往议政殿走去。 杨仪洞心甘情愿交权,赵洞庭便等于是将侍卫步军牢牢抓在手中了。虽然侍卫步军总共也不过区区数百人,但他却可以用这些身手出众的侍卫来试验自己对古代战争的诸多想法。 第46章 驱逐出去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到议政殿,已有不少官员在外等候。但以往总是来得最早的张世杰张大人,今日却不还不见人影。 见得赵洞庭到,得知他今日便要正式亲政的官员们纷纷行礼,然后便簇拥着赵洞庭往议政殿内走去,在议政殿内按次序站定。 这个时候早朝时间还未到,赵洞庭也就没有到龙榻上去坐着。 他走到陆秀夫面前,问道:“陆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陆秀夫满脸古怪,不知道赵洞庭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说道:“臣昨夜睡得还算安稳。” 赵洞庭又瞧向旁边苏刘义:“苏大人睡得如何?” 苏刘义的表情就比陆秀夫更要古怪了,心里只道小皇上莫不是昨天打了泉荡,现在想来和我搭话示好。他刚刚亲政,拉拢朝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转念又想原来皇上也不是那般讨厌我,眼神中微微露出喜色来,连道:“多谢皇上关心,臣昨夜也睡得安稳。” 没曾想,赵洞庭却是缓缓摇头,叹息道:“两位爱卿睡得安稳,可是朕,却几乎是彻夜未眠啊……” 陆秀夫和苏刘义顿时面面相觑,旁边的几位大臣也是露出不解之色。 陆秀夫问道:“皇上何故彻夜难眠?” 陈文龙、刘黻等人也忙竖耳听着。 赵洞庭道:“我听着这硇洲岛浪涛拍岸的声音连绵不绝,心里止不住的在想我们何时才能结束这样逃亡的生活,何时才能驱逐元贼,光复我大宋。那一潮又一潮的海浪声啊,便好似诸位先祖们在朕耳边不断训斥,喝问朕何时才能消灭元贼,让朕心里只如百爪挠心,又哪里能睡得着?” 众臣听得赵洞庭这话,止不住的想起这几年悲苦流离的逃亡生活,瞬间悲从中来,再联想到大宋如今岌岌可危,兵少将缺,想要驱逐元贼实在难如登天。有几个年迈些的老臣不禁是跪在大殿内嚎啕大哭起来,“臣等无能啊……” 他们这一哭更是将殿内所有人的情绪都点燃了,哭泣声登时不绝于耳,连立在赵洞庭旁边的大高手李元秀都是不住的抹眼泪。 整个大殿,怕就赵洞庭没有哭。 他瞧着这些个哀嚎连天的大臣们,心里只想,这些古人真的像金庸小.说里写的那样可爱,竟然这般容易就被煽动情绪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侠士们是不是也如小.说里的郭靖那样大义凛然,要真是那样,或许他们也会是股对付元军的极强力量。 当下他心思便活泛开了。 杨淑妃和杨仪洞这时从殿外走进来,瞧见满屋子的大臣都在嚎哭,满脸疑惑。 杨淑妃蹙眉问道:“诸位爱卿何故在此大哭?” 有几人止住哭泣,正要答话,却又见得殿外忽的有个微胖身影急匆匆跑来,嘴里在呼喊着,“太后、皇上,祥瑞,祥瑞啊……太后、皇上,天降祥瑞啊……” 等他跑到大殿里来,可不正是张世杰张大人。 张世杰气喘吁吁,却是满脸喜色,看着杨淑妃和赵洞庭,上气不接下气道:“太后、娘娘,有数十民众在海边看到海中有黄龙翻腾。” 众人都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张世杰又接着道:“这乃是我大宋祥兆啊!皇上刚刚亲政就出现此等神兽驰翔海上,可不正是象征的皇上当如黄龙出海,带领我大宋军民驱元贼,复国土?” 别说赵洞庭了,连其余人听到这话也是懵了,登时大殿内哭声都忽然止住了。 难道世上真的有龙? 赵洞庭当然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龙,但是他依稀记得史书上好像也记载过这事。那时候赵?g已经病死了,广王赵?m成了皇帝,有人看到海上黄龙翻滚,为此小朝廷还刻意改元祥兴,把硇洲岛升为了翔龙县。 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后,竟然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即,赵洞庭连忙说道:“黄龙在哪?我们速速去看。” 说着便往殿外匆匆走去。 群臣慌忙在后边小跑跟着,议论纷纷。 神龙之说虚无缥缈,谁都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许多人心里想着,若是真有神龙出世,那说不得大宋在小皇帝手中还真可能有几分复兴希望。 赵洞庭却全然没有觉得真会有黄龙出海,只以为这是张世杰刻意为凝聚人心而搞的把戏,就和秦朝陈胜、吴广起义时在鱼肚子里塞锦缎,上面写上“陈胜王”的把戏差不多。 他刚刚匆匆跑出议政殿,当然也只是做样子而已。 现在南宋小朝廷人心低迷,赵洞庭刚刚登基,不得不承认张世杰这个时机拿捏得相当准确。要是黄龙的事真能传扬开去,军民又生起信心,那张世杰当记首功。 想到自己,赵洞庭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小瞧古人的智慧了。自己不过用海浪的事引起群臣痛哭,没想到张世杰这边竟然连黄龙出海都能整出来。这一比较,简直就是高下立判。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奔向山下海边而去。 路上的侍卫们纷纷侧目,不知道今儿个太后、皇上还有诸位文武大臣们是的抽什么风。 张世杰跑在最前面领路,带着赵洞庭他们跑到海边时已经是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前面浅滩处礁石嶙峋,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哗哗作响。在这里,已然有很多人围聚着,都在向着海上观望。这些人多数是大臣、侍卫们的家眷,都是从临安带出来的,见到赵洞庭和杨淑妃连忙行礼,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赵洞庭心里想这张世杰心思还真是细腻,做戏做全套,怕是早就料到自己这些人会过来观望。 有的大臣竟然是真信了,问这些聚集在海边的人,“黄龙在哪?黄龙在哪?” 他们还不住地伸长脖子往海面上观望。 赵洞庭心里只想笑,要是这些人真见过黄龙,那还能守在这里么? 果然,在场的人纷纷都说没有看到。 大臣们便都向张世杰看去。 张世杰道:“确实有人见到黄龙在这里随浪翻滚。” 说着他看向周围人,“诸位可知晓是哪些人亲眼目睹黄龙出海的?” 这些个在这里等黄龙出现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是张三,有的说是李四,谁都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好不热闹,当下就连杨淑妃、杨仪洞、陆秀夫等人也是将信将疑。 这并非他们不聪明,而是古代科技限制,神神道道的事情颇为流行,信的人要远远多过不信的人。 赵洞庭心里已是有数,但自然不会去拆穿张世杰。张世杰此举,是在为他凝聚人心。 可以想象,只要黄龙之事流传开去,那以后赵洞庭将会声威大涨。 当下,赵洞庭装作满脸激动地喊道:“神龙出海,大宋将兴。上天降下此等瑞兽,我大宋军民必能驱逐元贼,光复河山。”说着看向旁边陆秀夫,又道:“陆大人快快拟旨,以后将这硇洲岛更名为翔龙县,我大宋军民,就从这里开始,一步步将元贼驱逐出去!” 张世杰已经造势,他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能让张世杰这番苦心白费了。 一时间,群臣激动,民众欢呼。 而就在这时,忽的有个几乎扯破喉咙的声音喊道:“快看!神龙又出来了!” 众人都向着海面上看去。 这下便连赵洞庭也懵了。 就在离着海岸数十米处,浪潮中赫然有条金黄色的庞然大物在随着波浪起伏,怕有十余米长,只是身上好似无鳞。它猛的甩动尾巴,卷起几朵巨大漩涡,然后便如出膛的炮弹般向着岸边射来。 岸边众人惊呼不绝。 李元秀不由分说拦在赵洞庭面前,“皇上小心!” 等这金黄色的异兽离得岸边再近些,有的人已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匆忙往后跑去。 异兽在浪潮中浮浮沉沉,头顶上竟然有若隐若现的两个峥嵘小角。 赵洞庭心里也是又惊又怕,但想到李元秀的身手,他愣是站在原地没动,没管群臣的惊呼声。 上辈子他都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奇兽,也很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不到十秒,金黄色巨兽就已经冲到浅滩礁石处。 第47章 面面相觑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这些礁石离岸不过数米,此时众人能将这金黄色异兽的模样看得真真切切。 椭圆形的脑袋,两只眼睛冰冷无比,嘴里时不时地吐出蛇信子来。 很多大臣吓得不轻,但见得赵洞庭都没有往后退却,他们也只得双腿打摆子的留在原地。 只有杨仪洞护着杨淑妃匆匆往后退却几米。 赵洞庭双眼紧紧盯着这条蛇,生怕这蛇扑上来,那样,瑞兽言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还好,这金黄色的大蛇也忌惮岸上的这么多人,盘绕着礁石上,不敢轻易再往前来。 有人瞧清楚这蛇头上的两只肉角,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地说道:“当真是龙!当真是龙啊!” 赵洞庭心里却是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黄龙,分明是条年岁久远的海蛇。 他上辈子在乡下听老人说过,有的老蛇头上会长肉瘤子。而这金黄色的海蛇头上的两只龙角其实不过也就大拇指那么粗细长短而已,不是肉瘤子又是什么? 至于金黄色的表皮,那大概是基因变异而生出来的。 只是,赵洞庭看得出来,群臣们可看不出来,纷纷把这条海蛇当成真龙,连心底的惊惧都淡去不少。 有个大臣走到赵洞庭面前,奉承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这黄龙莫非是感受到皇上身上龙气,特来相见?” 金黄色海蛇的蛇尾轻轻游离,忽然间蠢蠢欲动。 赵洞庭忙低声道:“大家都不要动,莫惊扰了神龙。” 其实他是怕这海蛇扑上来。 李元秀虽然厉害,但能不能挡住这海蛇怕也难说。 群臣连忙不再动弹。 蛇类的眼睛构造和人类不同,看运动中的物体极其敏锐,但看静止的物体却常常是视若未见。 群臣们不再走动,这条海蛇瞬间好似失去目标似的,也不再动弹。 如此过去数分钟,金黄色海蛇忽地蹿回到海水中,然后瞬息远去。 赵洞庭悄然松口气。 这时,张世杰忽地跪倒在地,高呼道:“神龙显瑞,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们忙跟着跪地高呼。 再后头些,那些个家眷、百姓们也都是跟着跪倒在地。 山呼万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赵洞庭装模作样的哈哈大笑几声,朗声道:“诸位随我回朝,商议政事!” 他心里止不住地感叹自己运气真是好,这才刚要亲政,这条变异海蛇就恰恰从海里面钻出来,这样简直可以省去太多拉拢人心的功夫。 其实这些能够跟到?州岛来的群臣百姓本就都是忠心耿耿的人,那些个墙头草早就跑的跑,投降的投降了。?州岛上这些人只是对南宋朝廷信心不足而已,现在“黄龙出海”,他们的信心势必又会高涨。 众志成城的军队和军心涣散的军队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可是截然不同的。 回到议政殿。 赵洞庭当仁不让坐到皇位上,群臣又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杨淑妃本来还打算继续垂帘听政的,现在见到黄龙显瑞,可能觉得没有听政必要了,更是连议政殿都没有进,直接带着太监、侍女们就回寝宫去了。 此时此刻,谁都将赵洞庭当作是得上天认可的能够兴复大宋的真龙天子。 赵洞庭心里也是有几分激动,摆摆手,“诸位爱卿免礼。” 李元秀在旁边尖着嗓子道:“有事启奏……” 听声腔简直就像是唱花鼓戏的。 张世杰走到大殿中间,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赵洞庭笑眯眯道:“说。” 张世杰道:“臣昨夜收到捷报,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王道夫及都统凌震率军攻下广州城。” 群臣个个面露大喜之色。 赵洞庭也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时南宋朝廷就剩那么几个区区的几个府还有兵力在抵抗元军了,重新拿下广州城,绝对是振奋人心的大好事。 张世杰躬躬身,又道:“?州岛偏于海外,孤守难援,物资匮乏,臣恳求圣上率众迁往崖山。” 他显然在昨晚收到捷报以后就在思量这个问题。 群臣们听他这话,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 赵洞庭当然知道崖山,历史上南宋就是在崖山覆灭的,陆秀夫、张世杰、赵?m这些人都是死在崖山上。 要是真迁去那里,那是找死。 但他也没有直接否定张世杰的话,而是问道:“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他刚刚亲政,自然不好做出专断的样子。 陆秀夫也走到大殿中央,对张世杰说道:“张大人何故独独选中崖山?” 张世杰道:“崖山居于广州外海,有天险可耻,且广州极易派兵救援,可保圣上无虞。” 赵洞庭心里直嘀咕,无虞才怪,历史上崖山还没被攻下,广州城就已经被攻下了。 他不想群臣都被张世杰说服,当下也顾不得太多,连道:“崖山虽险,但张大人可还记得朕刚刚在海边说过的话?” 张世杰微微疑惑。 赵洞庭又道:“黄龙献瑞,朕说过,要以这翔龙县为始,将元军一步一步的驱逐出去。” 张世杰顿时大急,“皇上,我们兵力匮乏,元贼势大如虎,若是攻来,这翔龙县如何守得住?” 有几个他这派系的大臣也连走出来,劝说赵洞庭迁往崖山。 更多的大臣则是还没有表态。 赵洞庭嗤笑,“朕从临安逃到?州,一逃再逃,你们当真要朕做个逃亡皇帝,遗臭万年,以后在史书上还被封个‘老鼠皇帝’的谥号才好?” 张世杰派系的那几个大臣见赵洞庭已然发怒,不敢说话了。 张世杰却是梗着脖子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何苦留在此地等死?” “放肆!” 赵洞庭脸色猛然间冷下来,喝道:“谁跟你说留在翔龙县就是等死?” 张世杰做为枢密副使,陈宜中走后便独揽军权,以前有什么军事提议,杨淑妃都是满心认可,从不反对。现在赵洞庭刚刚亲政,就驳斥他的提议,这让得张世杰心头也满是火气,只道小皇上到底还是小孩子气,不愿退缩,又道:“翔龙县弹丸之地,皇上强留于此,和自取灭亡有何不同?” 赵洞庭拍案而起,“将张世杰拉出去!重杖二十!” 有侍卫登时从门外走进殿来。 群臣们都急了,连陆秀夫等人都忙为张世杰说情。 赵洞庭却道:“朕绝不再抱头鼠窜,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翔龙县!” 张世杰还要再说,被陆秀夫拉住。 陆秀夫道:“皇上息怒,张大人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赵洞庭冷声哼道:“他这是扰乱军心。” 陆秀夫沉吟两声,“可……” 两个侍卫这时候已经走到张世杰旁边,拽着他就往外走去。 赵洞庭对下面跪下求情的那些大臣视而不见。 张世杰没料到赵洞庭真要责罚自己,脸都气红了,喊道:“昏君!昏君啊!我大宋苦也!” 直到被拉出议政殿,他都还仍在叫喊不绝。 众臣的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 本来黄龙出海、收服广州都是大喜的事,可现在闹出这事,却将众人心头的喜悦冲淡不少。 赵洞庭似乎也是气极,甩甩衣袖道:“散朝!” 然后就带着李元秀径直往殿外去了,就留下众臣在殿内面面相觑。 走出议政殿,赵洞庭脸上的怒色却又瞬间消失不见,对李元秀道:“公公,带朕去太医局。” 李元秀见赵洞庭转眼间就不怒了,心里疑惑,问道:“皇上,去太医局做什么?” 赵洞庭摇头轻轻叹息,却是没有说话。 到得太医院,他找到安太医,让他带上治疗创伤的药,便又要李元秀带他前去张世杰住的地方。 李元秀更是不解了,“皇上您这是……” 赵洞庭道:“朕其实并非想杖责张大人,刚刚此举,实属无奈啊……” 李元秀想不明白这各中缘由,心里不住感慨,皇上真是天人之姿,这等年纪,行事竟然就让人琢磨不透了。 等他们再到张世杰的居所,张世杰还没有回来。 他的家眷们见到皇上驾到,都是惊喜不已,只当自家大人被皇上这般看重,实乃幸事。 张世杰的夫人还刻意派两个下人在门外等候,嘱咐他们等大人回来就立刻带大人进来面见皇上。 她自己则是陪着赵洞庭在客厅喝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这边张世杰约莫十多分钟后才回来,被两个侍卫抬着,听到两个下人说皇上在里面,登时也是懵了。 第48章 愧疚难当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他看着眼前的府门,恍然间好似觉得里面无比幽深起来。 他心里止不住的想,皇上亲临,这是想致我于死地么? 这瞬间,张世杰心中满是浓浓的悲愤与哀伤。 他这大半辈子都在为大宋朝廷劳累奔波,后面这几年更是风里来雨里去,霜鬓浮现,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也罢……” 张世杰轻轻叹息着,“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 说完,他对两个下人道:“将我扶进去罢。” 脸上尽是视死如归之色。 两个下人满心疑惑,不知道自家大人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子,只是并不敢问,从侍卫手中接过张世杰,往屋内走去。 到得客厅,张夫人瞧见自家老爷,兀自满脸喜色,“老爷,您可回来了,皇上……” 说没说完,已是注意到张世杰被两个下人搀着,脸色苍白,瞬间变为大惊,“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张世杰凄凉笑着,摇头并不答话,然后看向高居堂上的赵洞庭,说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罪臣在殿上顶撞圣上,死不足惜……只求死后,皇上能够饶恕罪臣家人。” “天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夫人一声哀嚎,跌倒在地,脸上的血色瞬息消失殆尽。 赵洞庭微愣,随即想到,张世杰这是以为自己来是要杀他。 当即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张世杰拱手道:“朕不得已杖责张大人,还请张大人见谅……” 张世杰见到赵洞庭这样,也是愣住,随即不解道:“皇上这是……” 他想着,莫不是太后责怪皇上,小皇帝这才过来给自己道歉? 自己怎么说到底也是现在朝廷的栋梁,太后还是看重自己的。 赵洞庭走过去扶着张世杰,道:“张大人且听朕说,朕知晓你劝朕迁居崖山是为朕的安危着想,忠心可鉴,朕心里其实也是万万不想当着众臣的面杖责于你啊……” 张世杰困惑看着赵洞庭。 地上的张夫人忘记哭嚎,也是满脸疑色。 赵洞庭又道:“只是张大人可曾想过,崖山却也未必安稳,凌震、王道夫两人虽攻下广州,但元贼势大,广州怕莫难以持久,到时候崖山势必难以坚守。朕要留在这翔龙县,进可前往雷州,退可避往琼州,倒不至于被逼入绝境。再者,就算元贼来犯,朕也是有几分把握将其击溃的。” 张世杰倒是没想过这些,只想着到崖山可以依附广州,心里想着自己着实过于冲动了,“这……” 他心里也是涌出几分愧疚来,对赵洞庭的怒意便也全然消失了。 赵洞庭轻轻叹息着,“在朝堂之上,张大人态度坚决,群臣附和,朕怕军心不定,这才才不得已任性杖责张大人。只有如此,百官才能明白朕的决心,不再想着迁居之事。” 说着,他两步走到张世杰面前,再度郑重作揖道:“请张大人千万要原谅朕。” 张世杰见赵洞庭竟然又给自己作揖,心中愧疚更甚,忙道:“臣鲁莽,请皇上责罚。” 他作势就要跪下,却是牵扯到屁股上的伤,顿时倒吸了两口凉气。 赵洞庭见他疼得额头上连汗水都冒出来了,也是不好意思得很,连忙对着下人和安太医道:“快快扶张大人到室内去,安太医,朕命你用最好的药给张大人医治!” 安太医领命。 一群人便就簇拥着张世杰往室内走去。 张世杰被下人搀扶着躺到床上,心里却还不住在想崖山的事。 原本他想着自己被赵洞庭杀了也就杀了,只怪自己择主不明,可没想到赵洞庭竟然亲自来家里给自己道歉,还说出这般不得已的话来,这让得他心里可谓是万分感动,满心想着皇上原来是个如此圣明的皇帝,自然更为坚定为南宋朝廷鞠躬尽瘁的想法。 再见赵洞庭此时还满怀歉疚地守在自己床边,更是差点落泪。只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万分值得。 赵洞庭看着张世杰被打得血淋淋的屁股,心里边也是歉然不已。 安太医瞧瞧张世杰屁股,回头看向众人。 众人会意,李元秀及张府的家眷、下人们都往门外走去。 赵洞庭本也打算离开,却被张世杰叫住,“皇上,臣还有些疑惑,想请皇上解惑。” 赵洞庭便留在床边,说道:“张大人请说。” 安太医小心翼翼用剪子将张世杰血淋淋的裤子剪开,只见里面血肉模糊,整个屁股都被打烂了。 饶是他动作轻柔缓慢,却也疼得张世杰不住的咬牙抽凉气。 赵洞庭脸上愧疚更甚。 直等到安太医将那被血糊住的裤子全部剪开,张世杰才重重松口气,道:“皇上适才在客厅说元贼若是来犯,有几分把握将他们击溃。臣想知道,皇上心里是何计策。” ?州这地方地处海外,要是挡不住元军,到时候想跑都难。 赵洞庭说?州进可福州,退可琼州,那是在不和元军正面交战的情况下。可眼下,张世杰却早就看出来,小皇上有心在?州岛和元贼交锋。 这是关乎南宋朝廷存亡的大事,他若是不问个清楚,心里实在没底。 赵洞庭轻声道:“你且先安心养伤,待你身体痊愈,朕就带你去看看朕的底气从何而来。” 张世杰听赵洞庭这样说,心里虽然仍旧疑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他想想这几日来皇上行事都颇为沉稳,韬略在胸,应该不至于无的放矢才是。 等到安太医帮张世杰敷好伤口,赵洞庭这才带着安太医离开。 张夫人她们早已是满心疑惑,赵洞庭刚走,便忙不迭都到张世杰卧室里询问去了。 而赵洞庭则又是一头扎到兵器作坊里。 又是一日早朝。 赵洞庭没有再那般早,按着时分到议政殿内,群臣已在殿内站定。 刚坐上龙榻,却是见得张世杰竟然也站在列内,赵洞庭连道:“张大人怎的不在家中养伤?” 张世杰道:“谢皇上关心,臣并不大碍。” 在场有些大臣怕是已经知道昨天赵洞庭去看望张世杰的事,此时见君臣和睦,不觉奇怪,而那些不知晓这事的大臣们,可就是满心疑惑了。按理说,昨天早朝闹成那样,张世杰断然不可能来上朝才是,而且和皇上还这般客气。 当下他们心中各自活泛开了,各有各的想法。 赵洞庭也不管众臣的眼神交流,偏头对李元秀道:“公公,给张大人赐座。” 话刚说出口,却又想起张世杰被打得屁股开花,怕是坐不得。想了想,他亲自走到张世杰面前,拉起张世杰的手道:“张大人到朕座上躺着。” 张世杰受宠若惊到差点吓死的程度,惊呼道:“皇上,这如何使得?” 龙榻龙榻,那自然是真龙天子才能坐的地方。 赵洞庭心里却并不看重这些,说道:“怎么使不得?” 张世杰道:“臣万万不敢!” 他双脚定定站在原地,死命不肯让赵洞庭拉走。 赵洞庭知道这些古人都对礼法看得极重,说道:“朕坐于朝堂,或立于海角,是不是都是皇上?” 张世杰答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无论身处何方,自然都是皇上。” 赵洞庭眼睛环视过殿内众臣,声音变得大些,“那既然如此,他们都知晓朕是皇上,你是臣子,你卧在朕的龙榻上又有何不可?况且还是朕请你上去的。” 张世杰愕然,无法作答。 赵洞庭不由分说将张世杰拉到龙榻上坐下,又帮他躺好,自己立在旁边,这才道:“开始早朝吧!” 李元秀正要扯开嗓子高呼,却是听得张世杰忽然间嚎啕大哭起来,“皇上,臣……愧疚难当啊……” 殿下群臣议论纷纷。 赵洞庭此举虽然有失礼法,但却着着实实让这些大臣们都心中感动。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跪在地上,高呼道:“皇上圣明……” 群臣尽皆跪倒在地。 昨日因为张世杰被打而稍有惶惶的人心,在这刻瞬间平复。 第49章 稀奇万分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待得张世杰哭声渐渐止歇,李元秀才喊道:“有事启奏……” 看着下面暗暗抹泪的群臣,他心里对皇上是佩服得紧的。昨日、今日两日上朝,竟然都引得朝臣恸哭,这种本事,让他心里望尘莫及。 群臣没有人说话。 ?州岛本来就是弹丸之地,与外界又缺少联系,这点地方,哪能常常有什么大事启奏? 现在的南宋,各路军马多是各自为阵,赵洞庭这个皇帝对下面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大的掌控权。 赵洞庭见他们不说话,便道:“既然诸位爱卿无事要奏,那朕便来说两件事情。” 众臣都看向他。 赵洞庭道:“即日起,擢升主管侍卫步军公事杨仪洞为左右卫上将军。” 下面诸臣心里疑惑,但还是没有人作声。左右卫上将军官职虽高,但眼下肯定并没有多少实权,杨仪洞受此晋升,对朝中的势态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利益关系。小皇上这阵子行事果断,魄力独到,他们自然不会为这点事情去触皇上的霉头。 杨仪洞走出列来,跪倒在地,“臣叩谢皇上!” 赵洞庭让他平身,又接着道:“另外,擢升原侍卫步军教头岳鹏为主管侍卫步军公事。” 群臣心里微凛,顿时心里明白这才是小皇上的真正意图。 他们心里不住的想,岳鹏真是倍受皇上恩宠啊,有不少人的心思悄然活泛开来。 苏刘义的脸色则是不太好看。 原本好不容易将岳鹏的副公事之职撤掉,现在倒好,他又直接晋升为公事了。这样以后,自家的侄儿还不是得被那岳鹏压着? 苏泉荡刚刚才得罪过岳鹏,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被那岳鹏收拾。 想到此处,苏刘义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赵洞庭料到他会出头,并不惊讶,淡漠道:“爱卿直言。” 苏刘义道:“臣的侄儿苏泉荡想调往殿前司任职,还请皇上恩准。” 他知晓赵洞庭亲政,再想要扳倒岳鹏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是以索性将那侍卫步军兵权彻底交出去。以后苏泉荡到殿前司任职,起码不要受那岳鹏的欺压。 赵洞庭也不想把苏刘义这肱骨大臣得罪得太狠了,便道:“朕准了。” 若是强留着苏泉荡在侍卫步军中受岳鹏压着,苏刘义难免会心生不满。为个区区苏泉荡,实在不值得。 苏刘义心里也明白赵洞庭肯定会恩准,谢过之后淡然走回到列中。 杨仪洞和岳鹏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赵洞庭张张嘴,正要问问元军和南宋军队现在的分布态势,这时,殿外却忽地有个小太监仓惶跑进来。 他跪倒在地,喊道:“皇上,皇上,出事了!” 赵洞庭认出这是清扫自己寝宫卫生的小太监,也顾不得呵斥他不顾场合,只问道:“什么事?” 小太监好似吓得不轻,道:“那、那黄龙……到了皇上您的寝宫里。” 这下群臣和赵洞庭都瞬间不淡定了。 赵洞庭咋舌道:“黄龙到了朕的寝宫?” 小太监点头,“是啊,就盘踞在皇上您的床榻上,差点吓死奴才了。” 赵洞庭说不出话来。 那海蛇怎么突然跑到自己床上去了? 这未必是巧合? 饶是他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也想不清其中蹊跷。若说巧合,那这也太巧了。 当下,连赵洞庭心里也是不禁嘀咕,“难道那条海蛇真通灵性?” 他真的很难想像,那么粗大的海蛇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溜到自己寝宫去的,而且偏偏选中自己寝宫。 即便以前不信鬼神的赵洞庭,现在也有几分动摇了,心想自己被穿过来,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天选之人? 这时,殿内的参知政事陈文龙忽然上前,喜道:“皇上,黄龙入室,这乃祥兆啊!” 紧随其后连连有大臣附和,说这是天大的祥瑞。 赵洞庭只是不好骂人,要不然只怕要将这些个大臣们骂得狗血淋头。 哪怕那金黄色海蛇真是通灵瑞兽,都跑到自己床上去了,赵洞庭也怕它一口把自己给吞了啊! 沉默了阵,赵洞庭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去瞧瞧。” 他心里拿定主意,要是那海蛇带有攻击性,那不管怎么样也得把它给剁了。再是瑞兽,再如何能振奋人心,也远不如自己这条小命重要。 群臣们早就想去看了,连忙跟着赵洞庭匆匆往外跑去。只剩张世杰满脸无奈躺在龙榻上。 但是,当他们赶到赵洞庭寝宫,却只听侍卫报告,那条黄龙已然又跑了。 赵洞庭轻声喝问道:“你们怎么不拦着?”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统领苦着脸道:“皇上,我们怕伤着瑞兽,不敢阻拦啊……” 说是怕伤着瑞兽,其实当然是不敢拦,怕那海蛇发威。 赵洞庭也是无奈,只得作罢,带着众臣又回到议政殿去。 在议政殿,他终于从张世杰等人嘴里得知现在南宋的情况,简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南宋就剩下湖南、广西、广东、福建、海南等少数地盘没有被元军完全侵占,而且正规军覆灭殆尽,除去湖南制置使张烈良还有文天祥等人手下统率兵马以外,其余地方竟然多数都是起义军在抵抗元军。 饶是赵洞庭踌躇满志,现在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现在的南宋,和元朝比起来那几乎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兵力、财力、地盘都相差甚远。 赵洞庭心里明白,要想继续和元军周旋下去,只能依靠那些起义军的力量。 但现在偏居?州岛,想要和那些起义军联系也是困难。而且,那些起义军到底是想抵抗元军,还是想自立为王,这都还是个未知数。 是以在议政殿内,赵洞庭也没有立刻发表什么看法。 宣布散朝后,他又去了兵器工坊。 现在他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脑袋里的那些现代知识了。 到得夜里,怕那海蛇再来,赵洞庭特意从侍卫步军中抽调出十个人,安排他们都守护在自己的门外。 大太监李元秀是个大高手,自然也被赵洞庭留在寝宫内。 要是他不在,侍卫再多,赵洞庭也放心不下。 没想,夜里那条海蛇竟然是真的再度到了赵洞庭的寝宫外。 约莫是十一点多,赵洞庭已经睡下,李元秀在他床下另外开了张小床躺着。只听的外面忽然有侍卫喊叫起来,“黄龙来了!黄龙来了!” 赵洞庭和李元秀两人俱是瞪开眼睛来,随即往外跑去。 到得门口,李元秀将赵洞庭拦在身后。 那海蛇约莫是趁着夜色从绝壁上爬上来的,夜色漆黑,竟是没有被人发觉,此时已在赵洞庭的院落中和那些侍卫对峙。它蛇头高高扬起,蛇尾不住摆动着,十多个侍卫抽刀围着它,却是谁也不敢动手。 稀奇的是,这海蛇竟然也没有进攻的打算。 赵洞庭觉得稀奇万分,对这通灵性的家伙也不禁生出几分喜意。 但这时,海蛇却是又忽地向院外极速蹿去。 赵洞庭见它并无伤人意,喊道:“快些关门,莫要伤它!”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将门关上,然后连忙蹿开。 颗海蛇哐当撞在木门上,竟然是将两扇木门给全部撞飞出去,然后一溜烟蹿到了院外。 赵洞庭等人拔腿去追,到院门口,只见外面黑幽幽的,却是连海蛇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院内尚且还有几盏油灯,可院外并没有。 赵洞庭心里暗叫可惜,知道黑灯瞎火的找不到海蛇,只得又回房睡下。 这夜海蛇没有再来。 白天赵洞庭总是照例上朝,然后就扎到兵器工坊里。 如此接连过去几日,海蛇竟然夜夜都来,但从不伤人,只是待会儿便走。 莫说是侍卫们,连赵洞庭自己都有些麻木起来,料定这海蛇不会伤人。于是他又将那些抽调过来的侍卫步军遣回军营去,也没有让李元秀再夜夜守在自己房里。 第五十章 功夫不错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这夜,海蛇又来。 外面值勤的几个侍卫见怪不怪,连喊都不喊,任由海蛇躺在院子里晒月亮。 但是过几分钟,以往温顺的海蛇却是突然发起狂来。 它猛地昂起蛇头,如风般蹿将起来,将一个侍卫撞飞出去。 这侍卫根本没有防备,连雁翎刀都来不及拔,便被撞得抛飞到墙上,又滚落在地,瘫软下去,爬不起来。 “小心!” 侍卫首领脸『色』瞬间大变,惊呼出声,噌地将腰间雁翎刀拔出来。 其余四个侍卫也是如临大敌,手握雁翎刀,紧张兮兮地看着突然暴起的海蛇。 海蛇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蛇尾呼啸摆动,将它左侧最近的那个侍卫连人带刀又都给抽飞出去。 以它的体型,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它的尾巴去势不止,撞在院内摆设油灯的灯柱上,将石质的灯柱都抽成碎块,发出轰隆巨响。 几个侍卫惊骇欲死,心里瞬间生出逃跑的想法,但想到皇上还在里面,又不敢跑。 侍卫首领大声呼喊:“来人护驾!来人护驾!” 而这时,海蛇已经在院内又肆虐开了。 饶是这些侍卫都是练武之人,可在这巨型海蛇面前都跟娃娃似的,脆弱不堪。 转眼又是两个侍卫被抽飞出去。 院内只剩下侍卫首领兀自在叫喊,还有个侍卫拦在赵洞庭门口处,双腿直打哆嗦。 室内原本已经睡着的赵洞庭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响动,自然醒来,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往外面跑来。 刚打开门,便看到门口如临大敌的侍卫,还有地上瘫倒的那些侍卫,以及满院的狼藉。 守卫首领瞧见赵洞庭出来,连忙大喊:“皇上小心!” 海蛇蹿将起来向他冲去。 这侍卫首领的功夫颇为不错,猛地跃起,脚踏在灯柱上,借力跃到墙上。 可是,这海蛇昂起头来竟是比院墙还高,脑袋呼啸着向他撞去。 侍卫首领惊骇欲死,顺着墙檐健步如飞,向着角落跑去。 海蛇的脑袋撞在墙上,将石头堆砌的院墙都撞塌一截。 赵洞庭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看得傻了。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巨蟒危机。 而就在这时,从墙外,忽地蹿进来两个黑衣人。 侍卫首领匆忙之间余光瞟见这两个黑衣人,仓促大喊:“保护皇上!” 他自己也从墙头上连忙跳下,奔向赵洞庭。 但海蛇庞大,动作却是异常敏捷。侍卫首领还在空中,它就捕捉到他的动作,甩尾抽去。 侍卫首领在空中无法再转变身形,正正被海蛇抽中,惨叫一声,一口血喷出来,重重抛落在院墙上。 他倒在地上,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是根本爬不起来了。 两个黑衣人身形飘忽顺捷,几瞬便到赵洞庭面前。有个高挑,有个玲珑。 赵洞庭身前仅剩的那名侍卫挥刀便砍。 但两个黑衣人手中也都提着剑,那高挑黑衣人挽出几个剑花,如同梅花朵朵。 她的剑术竟是极为强悍,赵洞庭连她的剑都瞧不清,便只听得侍卫痛哼,雁翎刀掉落到地上。 他捂着自己手腕疾退数步,将赵洞庭重重撞回到屋里去。 赵洞庭屁股重重坐倒在地,顾不得疼,正要爬起,又听得那侍卫惨叫,然后从门口处抛飞过去。 两个黑衣人眨眼出现在门口。 完了。 赵洞庭心里想。 这两个黑衣人摆明是刺客。 “狗皇帝,受死!” 高挑刺客喝骂一声,手中长剑直直刺向赵洞庭喉咙,好似和赵洞庭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听她声音,冷冽如泉,寒澈如冰,但却十分动听。 赵洞庭微愣,浑身的汗『毛』嗖的竖起来,叫喊道:“且慢!” 女刺客竟然真的将剑止住,冷冷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赵洞庭暗暗吞咽口水,心脏剧烈跳动,道:“你为何要杀我?又为何骂我狗皇帝?” 女刺客冷笑道:“你看这天下,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不是狗皇帝又是什么?” 赵洞庭道:“你看看我的年纪,这生灵涂炭难道是我造成的吗?” 女刺客微微愣住,随即却又道:“不管是不是你,只要你死了,这战事也就休了!” 她寒光冷冽的长剑剑尖始终抵在赵洞庭的喉咙上。 赵洞庭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快运转过,脑子里不断想着应对之策。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两个刺客,但现在看来,拖延时间还是极有可能的。 忙装出满脸无辜的模样,赵洞庭又道:“你当我死了,战事就会休止么?” 女刺客蒙面巾上方一双明媚大眼中『露』出几分不解之『色』来。 赵洞庭忙接着又道:“现在天下群雄并起,诸多义气之士起兵抗元。纵然朕死了,我大宋皇室并未断绝,又会有新的皇帝登上皇位,义士们仍会为我大宋奋勇征战。你的想法真是天真,要是有那本事,你将元贼驱逐出去,只有元贼灭,这天下才能真正安定。” 他当然是忽悠人的,要是他死了,南宋朝廷显然再也蹦跶不了几天。 但女刺客听到这话却是不禁陷入沉思。 虽然她极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赵洞庭这番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杀了皇帝,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再者,看赵洞庭年纪幼小,她也着实下不去手。要不然,刚刚就直接将赵洞庭的喉咙给刺穿了。 特别是赵洞庭最后那句话,对她造成的震动很大。真正的义士,都在起兵抗元。 她本以为自己来刺杀皇帝乃是义举,现在看到,倒反像是助纣为虐。 赵洞庭见她这样,知道她心里有几分动摇了,心里暗喜,连忙又道:“朕看你也是有胆识、有本事的人,生在大宋,养在大宋,为何不想着驱逐元贼,反而来杀朕这个可怜兮兮,被迫逃到碙州的小皇帝?” 女刺客无法作答。 她旁边身材小巧玲珑的那刺客显然也是女的,此时忽然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娇滴滴道:“姐姐,好像咱们真的不应该来杀他耶,他看起来好可怜哦……” 女刺客在这刹那彻底动摇,失神片刻后便收起长剑,对妹妹说道:“咱们走!” 她们转头就要走出房间。 可这时,院外大门却是忽地被推开,然后成群的侍卫汹涌进来。 原本趴在地上的海蛇瞬间昂起头来,凶威大盛。 岳鹏一马当先立在最前面,手持长枪,对海蛇浑然无惧,向屋内喊道:“大胆贼人,竟敢行刺皇上!” 侍卫们匆匆进来,将整个院落都包围住,拉满长弓,尖尖的箭头全部都对着两个女刺客。 高挑女刺客愤愤地跺跺脚,『露』出焦急之『色』来。旁边的女刺客害怕地紧紧攥着她的胳膊。 海蛇虽然厉害,她们两个功夫也极不错,但想要冲出这般重重包围,显然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忽地,门外又是有道冷啸声响,“谁敢伤害皇上!” 大高手李元秀也在这时候赶到。 他可谓艺高人胆大,冲到院内,竟然直直向着海蛇攻去。 海蛇凶『性』被激发开来,嘶嘶吐着信子,张嘴咬向攻向自己的李元秀。 但李元秀的身形快到极致,腾挪闪动间,海蛇竟是连他的边都『摸』不着。 他接连几掌拍在海蛇七寸处,将海蛇都打得嘶鸣不断。 身材娇小的女刺客声音都带着点儿哭腔了,“小金!” 赵洞庭这时候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两个女刺客旁边,喊道:“公公住手!” 岳鹏和众侍卫见他无碍,都是重重放下心去。 李元秀听得赵洞庭声音,也是不再和海蛇缠斗,身形极速向后掠去。 海蛇吃了亏,却不肯放过他,逡巡着身子就要去追。 高挑女刺客在这时猛地扯去面上蒙面巾,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哨。 海蛇竟是听话得很,当即就乖乖地缩回脖子,盘踞起来。 赵洞庭偏头看向这女刺客,瞬间失神。她竟是个国『色』天香的绝美女子。 第五十一章 三思啊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青眉远黛,姣若秋月,此时脸上含着淡淡嗔怒的模样,便似那巫女洛神,高冷而又惊艳。 莫说是在宋朝,就是在现代时,赵洞庭也极少见过这样有气质的女人。 他回过神来,对着院内的侍卫挥手道:“尔等退下,让她们离开。” 他倒不是因为这女刺客漂亮而舍不得杀,实在是绝对这两个刺客都天真得可爱,带着侠义之气,才不想杀她们。想来有过今夜的对话,她们也不会再来刺杀自己。 “皇……” 岳鹏急了,就要说话,被赵洞庭用眼神制止。 高挑女刺客疑『惑』低头看向赵洞庭,“你为何不杀我?” 赵洞庭笑道:“那你又为何不取朕的『性』命?” 女刺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洞庭叹息着道:“朕是军,你是民,虽然你来刺杀朕,但我们两人都是在为这大宋黎民着想。朕的刀,是用去对付元贼的,却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百姓的。” “你……” 高挑女刺客的眼神瞬间极为复杂起来。 玲珑小刺客则是在旁边道:“姐姐,他是个好皇帝呢!” 高挑女刺客不再说话,牵起妹妹的手,又冲着海蛇吹了声哨,往墙角走去。 她们两个的轻功都极为了得,双腿在墙上接连轻蹬几步,竟然就这般翻越过两米高的墙去。 海蛇也跟着越墙离去。 岳鹏和李元秀匆匆行到赵洞庭面前,跪倒在地,“让皇上受惊了。” 赵洞庭意犹未尽地看着墙头,摇摇头道:“这不怪你们,是朕疏忽大意了。” 而后,他忽地想起什么,对在场的侍卫们说道:“今夜黄龙袭人之事,尔等不得宣扬!” 黄龙变成别人的宠物,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刚刚凝聚的人心怕又要涣散不少。 侍卫们连忙应是。 岳鹏拱手道:“皇上,要不要搜查那两个女贼?” 赵洞庭摆摆手笑道:“朕既然都已经放她们两个离开,还搜查她们做什么?” 殊不知,这个时候两个女刺客其实还躲在墙外面。听到赵洞庭这话,姐妹俩对视一眼,这才真正离去。 只是这夜注定不会平静。 赵洞庭刚让岳鹏他们带受伤的侍卫下去疗伤,正要睡觉,杨淑妃已是闻讯急匆匆赶到了。 当初那侍卫首领大喊救驾,连岳鹏他们都惊动了,杨淑妃自然不可能毫不知情。 她带着杨仪洞、颖儿,还有些侍卫赶到。 对颖儿,杨淑妃是爱屋及乌,因为赵洞庭对颖儿格外宠爱,她便也对这个柔美懂事的侍女逐渐青睐起来,这两日更是要颖儿到她的寝宫中去睡,极是恩宠。当然,这其中也肯定有要遮掩她和杨仪洞之事的意图。 在寝宫里,吓得不轻的杨淑妃免不得要训斥赵洞庭几句,但自己却又眼泪直流。 颖儿也是满眼担心地看着赵洞庭,眼神颇为幽怨。 赵洞庭见杨淑妃好像比天塌下来还紧张似的,心里感动之余,也是不禁有几分头痛。 但他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连劝带哄,这般好不容易才将两个女人安抚住,回去睡觉。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两点多了。 赵洞庭累得不轻,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可到得早晨,他还是得按时按点去议政殿早朝。这让赵洞庭喃喃感慨,原来做皇帝也不是那般轻松的。 这副身体本来就虚弱得很,没有睡好,更是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顶着两熊猫眼到议政殿,赵洞庭只觉得眼睛都打不开,脑袋昏昏沉沉。但没办法,只能撑着。 自己好不容易接手这个风雨飘摇的南宋朝廷,就要做好表率。 群臣已经在殿内站定。 岳鹏伤势几乎痊愈,这时也以主管侍卫步军公事的身份立在朝中,顾盼之间眼中精芒闪闪。 他现在倍受赵洞庭恩宠,可以说正是人生得志的时候。 再看那苏泉『荡』,可就要可怜兮兮得多了。 他被调去殿前司,可殿前司并无闲职,苏刘义也只给他安排个班指挥使的职务,职位自然是降了。 要不是他以前是侍卫步军副公事,众人又知晓他担任班指挥使只是暂时的事,怕是连这议政殿他都没资格进。 李元秀扯着嗓子喊有事启奏。 张世杰当即走出行列,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赵洞庭强打着精神问道:“何事?” 张世杰满脸凝重,“臣昨日得到线报,元贼皇帝忽必烈命叛将张弘范为帅,李恒为副元帅,进军福州。整顿军马,粮草足背,怕是有进军我翔龙县的打算。” 群臣皆惊,顿时议政殿内议论纷纷起来。 赵洞庭也是大为惊讶,按照历史,张弘范和李恒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进军福州才是。看来,自己的到来真的影响到这个时代的走向了。 一只彩『色』蝴蝶,在大洋彼岸轻轻扇动翅膀,真的引发海啸。 赵洞庭原本以为自己还有足够时间准备,可现在转眼间竟是迫在眉睫。 湖南、广西等地有元将阿里海牙虎视眈眈,张弘范和李恒这时率军进驻福州,十有八九是冲着碙州岛来的。 沉默半晌,赵洞庭沉声问道:“张弘范、李恒有多少兵马?” 张世杰道:“十……十五万。” 群臣更是勃然『色』变。 在碙州岛上,算上殿前司禁军,再有逃奔路上来勤王的各路人物,军士也总共不过两万而已。 虽然张弘范十五万军马中有大部分是运送粮草的,但真正参战的军队也绝对不会下于五万。 两万对五万,胜算可谓渺茫。 赵洞庭倒是轻轻松口气,他知道,古代军队行军打仗光是辎重就得占用不少军马。如果元军真正参战的军士不到半数,那也未必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正要说话,下面已是有个大臣越众而出,道:“皇上,咱们离开此地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主管殿前司公事苏刘义。 他是殿前司八千禁军的真正统帅,此时他说要逃,登时便有几位大臣连忙出来附和。 赵洞庭重重拍案,“朕说过,绝对不再做老鼠皇帝,纵然是死,也要死在这翔龙县!” 苏刘义不再说话。 张世杰急道:“皇上,可是元军势大,我们携带着数万百姓,若和元军交战,难免死伤成河啊!” 赵洞庭眼睛扫过殿内其余大臣。 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走出列来,同样请求离开碙州岛。 他们,都被元军给打怕了。 在赵洞庭来以前,南宋上到君臣,下到百姓,重文轻武,『性』格孱弱,多数如此。 看着下面的大臣们竟然无人说要打,赵洞庭心里难免生出几分失望。 这时,岳鹏突然走出列来,大声喊道:“皇上,末将请求率军留在翔龙县抵抗元军!” 苏刘义登时冷笑讥讽道:“你不过区区数百人马,如何和元军交战?” 岳鹏只道:“皇上不走,末将自当舍命守护在皇上左右!” “好!” 赵洞庭猛地站起身来,双眼闪过精芒,道:“岳将军,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有岳鹏举之遗风!” 主张离开的大臣们全部跪倒在地,“请皇上三思啊……” 赵洞庭故作愤愤道:“一退再退,若是再退下去,朕都要被元贼赶出朕的国土了。” 陆秀夫沉『吟』几声,见赵洞庭宁死不退,出声问道:“皇上可是有退敌良策?” 张世杰听得这话,忽然想起前几天赵洞庭对他说的那番话来,眼中也是绽出希望光采,连道:“若是皇上真有退敌良策,臣也愿留在此地和元军决一死战。” 苏刘义管殿前司,而张世杰作为枢密副使,更是碙州岛两万军士的最高长官。 在名义上,枢密副使甚至还有着主管全国兵马的权利。 赵洞庭听张世杰这么说,心里总算舒服几分。他们倒也还没到怕元军怕到骨子里的地步。 苏刘义见张世杰突然转变风向,由逃转守,则是满脸不解。 刚刚还说要走,怎么这会儿又要留了? 第五十二章 填饱肚皮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赵洞庭见陆秀夫喝张世杰都眼神灼灼看着自己,点点头,道:“朕确有退敌之策,不过还得稍等些时日。” 群臣们面面相觑。 虽然赵洞庭这些时日来主掌朝政有方,但他年纪摆在这里,他说有退敌之策,他们还是有些怀疑的。 南宋那么多将领都被元贼打得节节败退,十一岁的小皇帝真能有什么办法? 主理朝政和行军打仗可是两码事。 但他们这时候也不敢再冒头说要离开碙州岛。 前几天连张世杰都还挨了顿板子呢! 赵洞庭见他们不说话,忽地问道:“雷州态势如何?” 雷州离碙州岛不远,但这些天来,雷州的知州革离君并未来面见过赵洞庭。 张世杰对这些外事最为了解,当即答道:“雷州尚且安稳,知州革离君正在整军备战。” 赵洞庭又道:“革离君其人如何?” 要说对朝廷众臣的了解,张世杰却又不如陆秀夫,于是他向陆秀夫看去。 陆秀夫道:“早年在临安时,臣曾见过革离君。其人文采斐然,浑身正气,应当值得皇上信任。” 赵洞庭对陆秀夫还是信得过的,闻言轻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劳烦陆大人和革离君联系,让他差人配合你,将这翔龙县的百姓们转移到雷州府去安置,大战将至,难免伤及无辜。” 众臣听到这话,顿时明白,赵洞庭是打定主意留在碙州岛了,也是无奈。 陆秀夫拱手领命,“臣领旨。” “等等!” 赵洞庭忽然又道:“在迁移百姓前,现行招募兵马,看看还有没有壮年之士愿意为我朝效力。” 说着看向苏刘义去,“苏大人,这事情朕全权交予你督办,可能办妥?” 苏刘义没想到皇上竟然还能如此信任自己,大感欣喜,连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他不怕赵洞庭不给他事办,就怕赵洞庭疏远他。因为他这些天在赵洞庭面前的表现可真不算好,接连站错队伍。 赵洞庭点点头,“其余各司各部,全力督办备战事宜,防范元贼来袭,不得有误!” 各司各部的大臣尽皆应是。 议政殿内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仿佛元军就要杀到碙州岛似的。 赵洞庭想想,没有什么遗漏,沉默几秒,问道:“诸卿可还有事启奏?” 没有人说话。 赵洞庭便就此宣布散朝,。 众臣匆匆离去。 赵洞庭也带着李元秀离开议政殿,直奔兵器作坊。 如此又过两日。 这天清晨,兵器作坊的工匠们在外头敲敲打打,锤炼兵器,忽听得赵洞庭那件小屋子里发出巨响。 房屋都好似颤了几颤。 工匠们都是大惊。 李元秀脸『色』大变,惊呼了声“皇上”,就要推门跑进去。 这时却只见得赵洞庭灰头土脸地从里面跑出来,兀自满脸兴奋,“『操』!终于成功了!” 工匠们当然不明白赵洞庭说的“『操』”是什么意思,见皇上满脸狼狈却还如此高兴,都是疑『惑』万分。 李元秀也是傻傻看着赵洞庭,然后又瞧瞧屋里。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屋子里尘土喧嚣,那是好不狼藉。 李元秀讷讷道:“皇上,这……这是怎么了?” 赵洞庭止不住地笑,“没什么,没什么,快,去将岳鹏和户部尚书陈江涵宣来。” 说完他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刚刚这一炸,可差点没把他的脑袋都给炸晕了。 李元秀想要扶起赵洞庭,被赵洞庭摆手制止,也就不管,向这院落外走去。 在外面知会侍卫去宣岳鹏和陈江涵,他便又折返回来。 不多时,岳鹏先赶到了。 他全身亮银盔甲,威风凛凛,单膝跪地道:“叩见皇上。” 赵洞庭让他起身,笑眯眯道:“去将这身盔甲换了,穿上便服,随朕去趟雷州府。” 岳鹏有些不解,“去雷州府?” 他只以为赵洞庭还是童心未泯,耐不住寂寞,想去雷州府玩。他想着,要是皇上是想去雷州府玩,那自己挨上顿骂也得劝住他,大战在即,这个时刻可不是玩的时候,而且还要叫上自己这个将领去。 正想着,却听赵洞庭说道:“去采买些东西!能让我军大胜的东西!” 岳鹏心里一惊,虽然不解,但也大喜,连连点头,“末将领命!” 然后便又匆匆退下,回去换衣服。 其后户部尚书陈江涵也赶到,看到赵洞庭灰头土脸的,满心疑『惑』,但是又不敢问,憋得好生辛苦。 赵洞庭直接对他说道:“陈大人,给朕些银两,朕要去雷州府采买些东西。” 陈江涵眨巴眨巴眼睛,“皇上要去采买些什么?” 他也如岳鹏那样想,还以为赵洞庭是要去雷州玩儿。 赵洞庭答道:“瓷罐。” “瓷罐?” 陈江涵又是眨巴眨巴眼睛,更是疑『惑』了。 他天生就有这眨眼间的习惯,不论是吃饭、说话,要是不眨眼,那便是饭也吃不香,话也说不利索。 赵洞庭知道,要跟他们说“地雷”、“炸弹”,那也说不清楚,是以也懒得多说,摆出皇帝架子,道:“朕自有妙用,你速速去准备银两就是。朕大概要采买数万个这样大小的瓷罐,多少钱你自行去算。” 说着赵洞庭还用双手比划比划了大小。 宋朝虽有纸笔,但这个时候战『乱』连连,朝廷危在旦夕,只有铜钱、银锭、金锭才是硬通货。 陈江涵见赵洞庭这样说,只得眨巴着眼睛领命退下。 赵洞庭带着李元秀回到寝宫,两人也换上便服。 不多时,岳鹏来了,陈江涵也将银锭送来。 一行三人便离开禁宫,走出南宋“难民”们的聚居地,在渡口租了艘船,往雷州府去了。 赵洞庭还没离开过碙州岛,到得海上,回头见得古『色』古香的皇城,心里也是生出几分感慨。 没想到,被那个贱女人害死,竟是来到了这南宋。 这样湛清的海,如此蔚蓝的天,在现代可真是见不着啊…… 他仰躺在船上,眯眼瞧着近处远处的各种景『色』,渐渐睡去。 再醒来时,是被李元秀喊醒的。原来船已经到雷州府。 雷州府在南宋疆域的最南边,是个半岛,此时还未受战火牵连,是以渡口处颇为热闹,来往的客船、渔船连绵不绝。 赵洞庭让李元秀付过钱,带着两人上岸。 在渡口这里,就有不少贩卖小物件的商贩,其中不乏瓷器。 不过赵洞庭并没有在这里停留。 数万个瓷罐不是这样的小商贩随随便便就能做得出来的。这样的生意,得去找大作坊才接得下。 在渡口租了两匹马,赵洞庭和李元秀共骑,岳鹏单骑一匹,三人又直奔雷州府下辖海康县而去。 一路上几番问询,费去几个小时,才终于到海康县城。 海康县城是雷州府重县,城门口处行人来来往往,小贩叫卖,好不热闹。 赵洞庭坐在马上,李元秀、岳鹏两人牵着马,步行入城。 然后在城内找到酒馆填饱肚皮,问过小厮城里最大的瓷器作坊在哪,三人便又离开了酒馆。 赵洞庭在路上见到那些卖小吃的小贩,总忍不住要买些尝尝。这古代的小吃,吃起来自又是番不同的滋味。 走走停停,又是数十分钟,才总算快要到那瓷器作坊。 三人正要进去,可恰在这时,路上竟是有数匹快马疾驰而来。领头是个富家公子哥,大声呵斥,连连挥鞭,好不潇洒。 赵洞庭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零食,却是没有注意到。等发现时,马匹已到近前。 富家公子哥冲他喝道:“莫要挡路!快些让开!” 可他的马都已经冲到赵洞庭前面数米处了,赵洞庭哪里还躲得及? 好在李元秀反应极快,横跨两步,拦在了赵洞庭面前。 第53章 大逆不道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嘿!” 只见得李元秀双腿扎马,清喝出声,双掌齐齐向着马头拍去。 这一掌便像是拍苍蝇似的,重重拍在那黑马的两耳处。 黑马嘶鸣,竟然是瞬间双眼翻白,被拍晕过去。不过它到底有上千斤重,惯性不小,还是直直向前撞来。 可李元秀的双腿似是在地上生了根,丝毫没有退却半分。双手猛地鼓起力气,将黑马脑袋死死扣住。 在这瞬间,他的衣袖爆碎成布片。 但黑马愣是给他止住了。 马上的富家公子哥因为惯性抛飞出去。不过他竟也怀有功夫,落地时仓促调整身形,虽然姿势不太潇洒,但终归没有跌个狗吃屎。 黑马跪倒在李元秀前面,双眼淌血,怕是活不成了。 李元秀回头,面色赤红,“皇……公子无碍吧?” 他刚刚也是竭尽全力,催动全部内力才挡住这匹疾驰的黑马。脸色赤红都是发功过度所致。 赵洞庭震惊之余,那是佩服、艳羡万分,想着自己要是有这样的功夫那就好了。回过神来后,才道:“没事。” 而另几匹马冲出十余米外才堪堪勒住,马上的几人又调转马头急奔回来,护在那被摔下来的富家公子哥后头。有两个下人更是慌忙下马,问自家公子哥有没有什么事。 岳鹏满脸怒容,拦在赵洞庭面前喝道:“大胆,竟敢在闹市骑马疾驰,差点撞到我家公子!” 他刚刚没来得及像李元秀那般反应,现在心里是后怕不已,要是赵洞庭出什么事,他肯定难辞其咎,非得把这几个杂碎碎尸万段不可。 没想到,富家公子哥更是大怒,“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冲撞本公子的马。” 他后面那些个狐朋狗友也是不住的骂,而且还骂得很是难听。 “狗娘养的,走路不长眼睛吗?” “哪里来的乡巴佬,竟敢掌毙我们俊哥儿的马!” 他们看出来李元秀功夫不凡,但却也不显得多么忌惮,根本不将李元秀放在眼里。 “你们!” 岳鹏差点没给气死,“骑马行凶还敢如此嚣张,你们眼里还有王法?” 他眼睛瞪起来,还是有几分唬人的。 奈何,这些公子哥们却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只是不住嗤笑。 刚摔下马的富家公子哥道:“王法?你在雷州和本公子讲王法?” 他后面马上的公子哥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言谈无忌。 “这三个人连俊哥儿都不认识,肯定是外地乡巴佬,要不然,咱哥几个赌赌俊哥儿会怎么收拾他们?” “妙极,妙极!好些时日没撞见这么不长眼的人了,俊哥儿定然不让我哥几个失望。” 被称作俊哥儿的富家公子哥回头,冷笑道:“你们就瞧好吧,哥哥我最近研究出十八般武艺,正愁没地方施展呢!” 连李元秀都看不下去,微微眯起眼睛,冷芒闪烁。 赵洞庭知道这些公子哥肯定都有些背景,轻声对岳鹏说道:“试试他们的来路。” 岳鹏会意点点头,又对这些公子哥们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子哥们哄然大笑。 他们只当岳鹏是个下人,其中有个说道:“你当你是谁,想知道我们的身份就能知道我们身份么?” 被称作俊哥儿的公子哥则是看向赵洞庭,道:“小崽子,你家里是经商的还是做官儿的?若是经商的,那立马给本公子跪下叩头,饶你不死。若是做官儿的,雷州境内的官儿,让你家长辈做好被撸到底的准备。雷州境外的官儿,三品以上,你报出你的名号,三品至四品,通知你长辈带足好处来赎人。” 他的口气大得下人,嘴角勾起轻蔑至极的邪笑,“至于四品以下嘛,你就永远留在公子旁边给公子做个伴童吧,看你唇红齿白的,公子倒也喜欢,以后好好服侍公子,兴许你家人来到雷州府,本公子还能开恩准许你和他们见上几面。” “俊哥儿还是好这口,风雅之人,风雅之人啊……” 后面那些公子哥都是大笑。 那时候不少公子哥都有养**、包戏子的爱好。 岳鹏和李元秀实在听不下去,怒不可遏,就要动手。 赵洞庭却是忽地拦住他们,对富家公子哥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通报姓名了。我家里长辈签书枢密院事陆秀夫,官职不高,也就正二品而已。” 他这话说出来,还在马上端坐的几个公子哥也不禁是微微色变。 南宋的官职实得很,多数是权高职低。正二品,那已经是朝中顶尖儿的官了。 “陆秀夫……” 俊哥儿也是微微沉吟,不过随即便又轻笑起来,“陆秀夫又如何?便是皇亲,本公子也不怕。” 他后面那些公子哥听他这样说,又恢复从容的神色。在这雷州府,俊哥儿那就是天老爷。 赵洞庭听到他这么大口气,道:“那本公子倒想问问,你家里又是什么官?竟敢如此大口气。” 旁边看热闹的路人百姓们早傻眼了。 正二品的官,这是他们寻常时连想都不敢想的通天的大人物。 俊哥儿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小厮就已喊道:“我们家公子哥乃是知州少爷!” 他满脸自豪模样,像极了狗腿子。 知州少爷…… 赵洞庭微微怔神,“你爹是这雷州知州革离君革大人?” 俊哥儿满脸傲然模样,指指周围的人,“你问问他们,谁不识得本公子?” 赵洞庭心里只是疑惑,陆秀夫说革离君是个正气凛然的人,怎么生出来个儿子却是这种货色。当下他对陆秀夫的话也是不禁有几分怀疑起来,若是革离君浩然正气,儿子不应该纵容到这种地步才是。这个大少爷,赫然一副他就是这雷州府的天老爷的模样。 想到此处,赵洞庭心里多留了两个心眼,然后才又道:“那你待如何?” 俊哥儿轻轻挥着马鞭,道:“既然你家里长辈是陆秀夫,那本公子就给陆大人点面子。你跪下向本公子叩十个响头,本公子就放你离去。” “好胆!” 岳鹏怒叫。 赵洞庭却不动怒,只道:“你就不怕我家长辈责怪你爹?” “责怪我爹?” 俊哥儿先是愣住,随即猖狂大笑,“莫说陆秀夫了,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敢在这雷州地境上责怪我爹。小兔崽子,莫要给脸不要脸,乖乖跪地叩头,再说下去,本公子可没什么耐心了。”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自是大逆不道。 但赵洞庭却发现,不仅仅他毫不在乎,他后头那些公子哥浑不在意,连周围群众也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看来这家伙的品性在这海康县已是出了名了。 赵洞庭有意试探,故意沉下脸道:“你放肆,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而岳鹏和李元秀两个,要不是被赵洞庭拉着,早过去把这些公子哥揍得半死了。 “大逆不道?” 俊哥儿又是嗤笑,“小皇帝躲在?州岛,还得仰仗我父亲鼻息,吃我雷州的粮食,我哪里大逆不道了?” 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把大宋皇帝,也就是把赵洞庭放在心上。 古代人也不是个个都将皇帝当成天的,特别是大宋垂危,就更加如此了。 赵洞庭听他这么说,心里稍稍有数,冲着李元秀和岳鹏噜噜嘴,轻声道:“去把他们的衣服都扒了,人绑在马腿上。留两个小厮去给革离君通风报信就好。” 李元秀和岳鹏早就想动手了,听得这话,当即就向前冲去。 冲到那些公子哥近前,两人同时跃起,接连将几个公子哥踢落马下,然后便是好顿拳打脚踢。 那些公子哥们有的武艺浅薄,有的更是酒囊饭袋,都被酒色掏空了肚子,霎时间就被打得惨叫连连。 俊哥儿也被岳鹏打倒在地,大脚丫子踩在他的脸上。 他兀自还在大喝,“好畜生,你们竟敢打我,本公子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两个小厮没挨打,忙不迭抢到马上,挥鞭便跑。 周围围观的百姓都是目瞪口呆。 以前只见过知州少爷打人,还从没见过知州少爷挨打的。 第54章 按时交货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他们心里都是大觉快意,但也不敢拍手叫好。这知州少爷别的本事没有,整治起人来可不含糊。 人群最后头,有双明媚的大眼睛悄然打量着赵洞庭。 岳鹏和李元秀轻轻松松收拾完这些公子哥,依着赵洞庭的话,刮去他们的腰带和外衣,将他们都绑在马腿上,而后又将马都串起来绑在街旁客栈的柱子上。当下这副场面,那是相当的震撼。 俊哥儿本来还在连胜怒骂,挨了岳鹏好顿拳头,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是老实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虽纨绔,但人不笨,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赵洞庭悠哉悠哉到街旁的阴凉处坐着,边嚼冰糖葫芦,边等着那两个小厮带人过来。 周围的人也都舍不得走。 不多时,只听得马蹄滚滚如雷,呼啸而来。 数百骑披盔戴甲的骑兵疾驰而至,惊得围观的人连忙往街边退去。 为首之人穿着紫红色官服,头戴官帽,两根插云翅摇摇晃晃。国字脸,大浓眉,威严不俗。 知州少爷瞧见他,瞬间露出喜色来,“爹!” 那些个公子哥们也都是恭敬万分的连喊知州大人。 这人正是雷州府知州革离君。 其实革离君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官位,但此时朝廷沦陷,他占着雷州府之地,地位自然就不同凡响了。 见着自己亲儿子被人剥掉外衣捆在马腿上,还鼻青脸肿的,革离君的脸色猛地变得阴沉下来,眼神在周围众人的身上扫过,阴沉沉道:“伤本官儿子的人去了哪里?” 他还只当伤自己儿子的人肯定已经跑了。 两个小厮忙指向坐在台阶上的赵洞庭,“老爷,他就在那呢!” 革离君定睛向赵洞庭看去。 赵洞庭悠哉悠哉站起来,道:“革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革离君已经听两个小厮说及赵洞庭的身份,此时微微凝眉,道:“你是陆大人何许人也?” 赵洞庭稍微偏头看向旁边李元秀。 李元秀会意,走上前道:“革离君,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革离君是从临安调来雷州的,以前是京官。李元秀在朝中数十年,他也有幸见过。 此时,他微微眯眼打量着李元秀,然后忽地想起来,震惊道:“你是李公公?” 李元秀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捏着嗓子道:“亏你还记得本公公,还不下马参拜圣上?” 不等革离君下马,周围的人已经是哗啦啦跪下大片,山呼万岁。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头。 俊哥儿和那些公子哥瞬间傻了眼。 之前他敢撂大话,说皇帝也得仰仗他爹的鼻息,那是因为皇帝不在眼前。现在得知赵洞庭就是皇帝,他心里当然也害怕,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受着君王为大的教育长大的。 革离君脸色几个变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臣革离君叩见圣上!” 赵洞庭也不让他起来,说道:“革大人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说完他径直扭头,就往不远处的瓷器作坊门面走去。 李元秀和岳鹏当然也不会再搭理革离君,同样跟着转身就走。 革离君狠狠瞪了眼自己的不争气儿子,跪在地上看着赵洞庭的背影,眼神阴沉不定。 走出十来步,赵洞庭忽又回头,沉声道:“革大人若不再好好管教你这儿子,那朕也只能代为管教了。” 革离君连忙收敛神情,重重叩头,“圣上恕罪。” 赵洞庭不再说话,转头又走。 人群末尾那双明媚的大眼睛,这时候也悄然离去。 等到赵洞庭的身影消失在瓷器作坊里,革离君才站起身来,让手下骑兵将自家儿子还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解开,便上马带着军队离去。 他旁边还有个军师样的人,问革离君道:“大人,咱们不进去跟着皇上?侍奉左右?” 革离君冷哼道:“有什么好跟的,难道再去看那个小孩子的脸色!” 军师道:“可这样,皇上不得责怪大人您无礼?” 革离君冷笑,“责怪又如何?他未必还能将本官怎么样不成?” 军师眼神一凛,知道自家大人的心思了,微微沉吟,又道:“那咱们为何不将他带到府中,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美哉?” 革离君用看傻逼似的眼神看着他,“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强行带走皇上,以后外面会如何议论你家大人?” 军师讪讪笑着,“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 革离君颇为得意地点点头,回头瞧瞧在后面垂头丧气的儿子,嘱咐道:“俊儿,你这几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再莫要出来惹事。”说到这话语稍重些,“更不要试图去找皇上的麻烦。” 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的,从没吃过亏的他红了眼,怕是真敢将皇上拉下马。 革俊心里还真有这个想法,但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死了这个父亲,当下只能老老实实点头。 而那边,赵洞庭、李元秀、岳鹏三个人走到瓷器作坊门面里。 岳鹏刚进门就轻声对赵洞庭说道:“皇上,这个革大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像陆大人所说那样是个忠义之人啊,他刚刚看皇上您的眼神,末将好似在其中察觉到几分凶意。” 赵洞庭轻声笑着,“什么忠义,他没有自立为王或是投降元军已经算是不错了。” 从革离君刚刚的种种细节举动中,赵洞庭自然也能看出来不少东西。毕竟他上辈子管理着上百号人的大公司,又经历过无数的应酬,要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那他这双眼睛也是白生了。 “好个佞臣!” 李元秀低声骂着,然后迟疑道:“皇上,咱们要不要先行离开,老奴怕那佞臣对您不利。” 赵洞庭成竹在胸道:“放心,他不敢的。” 然后看着岳鹏和李元秀两人不解的神色,不得不又解释道:“现在朕的身份人尽皆知,他若敢对我怎么样,事情传出去,他得受万民唾骂不说,各地的英雄豪杰势必会起兵攻他。以他区区雷州的兵力,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根本没有活路。” 李元秀和岳鹏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眼神浓浓的震惊之色。 真不知道小皇帝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般年纪,心思竟然就这般成熟老辣。 两人只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好似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似的。特别是年纪大的李元秀,这种感觉更是尤为强烈。 瓷器作坊的人刚刚也在看热闹,见赵洞庭进来,连忙跪倒在地,“恭迎皇上……” 掌柜的、打杂的,跪得满屋子都是。 赵洞庭瞧着屋内琳琅满目各式瓷器,也是有些惊讶。 宋瓷在历史上是很出名的,其中以五大官窑为最。雷州府虽无官窑,但这些瓷器做工、样式着实精美。 赵洞庭心里想着,要是这些瓷器放到现代去,那就是数之不尽的财富啊! 但他也只是想想。 稀里糊涂穿越到古代,实在没敢想着还能再穿越回现代去。 让地上跪着的人都起来,赵洞庭道:“你们这里可接制造瓷器的活?” 掌柜的躬着身子,满脸恭敬谦卑,连道:“接的,接的。” 赵洞庭又用手比划比划大小,道:“大概这么大的瓷罐,上面约莫留个一寸半的罐沿,不求精美,越不显眼越好。这样的瓷罐,大概多少钱一个?” 掌柜的想了想,答道:“回皇上,算上原料、人工等等,成本费大概两文不到。” 他当然不敢给赵洞庭报卖价。 两文钱,这价格便宜得简直超乎赵洞庭想象。 按照宋朝现在的行市,两文钱能买四个包子,和现代钞票换算下来,大概也就两块钱左右。 而一两银子,能折换成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现在又是处于战乱时期,折换率实际上还要高些。 就算做几万个瓷罐,也花不了多少钱。 赵洞庭道:“你且先给朕做个样品看看。” 掌柜的忙将赵洞庭三人请到后面去,小厮又是端茶又是水果的殷勤伺候着。 这可是皇上,竟然来到自家作坊里,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能见到皇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门面后面就是作坊,赵洞庭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工人们干活。 到底是大作坊,不过十来分钟,粗胚就已成型。 掌柜的端着亲自送到赵洞庭面前。 赵洞庭瞧瞧,罐型圆整,和土地雷看起来差不多,心里不禁高兴,“就是这样。朕需要定制三万个,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掌柜的小心翼翼问道:“皇上,需不需要刻花、施釉?” 赵洞庭摇头,“不用,就这样的粗胚直接烧窑即可。” 拉?、刻花、施釉等等,这都是制造瓷器的步骤。 掌柜的又想了想,答出个稳妥的期限,“约莫两月能够完工。” 赵洞庭却是不禁皱眉,“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加紧工期,再快些?” 掌柜的讪讪道:“这已经是草民将其余的活全部撂下了。” “不行,不行!” 赵洞庭却知道时间不等人,张弘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来,对这掌柜的说道:“朕要你务必在一个月内完工,人手不够,就去请别的作坊的人来帮忙。你这作坊这么大,在海康县的同行中,还是有几分号召力的吧?” 掌柜的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赵洞庭满意点头,从怀里掏出十两黄金,递向掌柜的,“这是货款,你每烧制成两千个瓷罐,便送到往?州岛的渡口去,朕会安排人在那里收货。不过事先说好,你若不能按时交货,那可是要受罚的。” 掌柜的看着金闪闪的金锭子,虽然意动,但哪里敢接?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收皇上的钱,那不是找死么? 赵洞庭知晓他心思,将金锭塞到他手里,“朕是顾客,你是店主。卖货收钱,天经地义。” 他也不在乎这点钱,从临安城出逃,张世杰他们可是带着不少黄金珠宝出来的。 十两金子,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掌柜的颤颤巍巍捧着金锭,不敢说话。这十两金子对他来说,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赵洞庭也不管他,又叮嘱他两声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完工,然后便带着李元秀和岳鹏离开。 作坊内自然又是跪满人。 到得外头,有密密麻麻的人围在外边。有的是刚刚看热闹还没走的,还有的则是听闻皇上驾到,匆忙赶过来一睹龙颜的。 见得赵洞庭出来,哗啦啦又是跪满地,山呼万岁。 赵洞庭差点被这阵势吓到,懵懵乎乎地摇手说道:“同志们辛苦了。” 在场的人全部都懵逼了。 这些古代人谁能听得懂他这现代话啊? 第55章 全职保镖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赵洞庭回过神来也是对自己哭笑不得,刚刚实在是“福至心灵”,顺口而出了。 他摸了摸鼻子,道:“大家免礼吧……” 跪着的人都站起来,然后看猴子似地盯着赵洞庭猛看。 饶是以赵洞庭的脸皮,也是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带着李元秀、岳鹏上马就走。 再回到?州岛,已经是夜色降临了。 赵洞庭吩咐岳鹏记得安排人去渡口接收瓷罐,就带着李元秀回了行宫。 翌日早朝。 群臣无事启奏,赵洞庭命令户部尚书陈江涵去采买硝、磺、木炭等东西,然后便宣布散朝。 这些是制造火药的原料。虽然殿前司禁卫军中有火铳队,也有火药储备,但是想要制成三万枚地雷还是远远不够。 散朝后,赵洞庭便又去了兵器作坊。 他手把手教那些工匠们如何制造地雷,还让岳鹏将侍卫步军的全部人马都带过来学习。 ?州岛工匠不多,仅靠他们,要想制成三万枚地雷,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就这样,整个?州岛都显得忙碌起来。 造雷的造雷,训练的训练,招兵的招兵,迁移的迁移,整日里都是热闹哄哄。 又过两日,工匠和侍卫步军们都学会如何造雷了。只是,?州岛上能用的瓷罐也都几乎用完了。 张世杰他们早就心痒难耐,只想知道赵洞庭捣鼓的这些火药葫芦到底有什么用。 这日散过早朝,众臣还未离开,赵洞庭道:“诸位爱卿随朕去看朕的秘密武器?” 他还是有几分得瑟的。 张世杰他们登时都露出极高的兴致来。 就这样,一众文武百官随着赵洞庭往兵器作坊里面去了。 赵洞庭从里面拿出来几个瓷罐地雷,就又带着群臣往外走去,到空地上。 那些个侍卫步军、工匠们这两日虽然造雷,但也没试过这玩意儿,同样很是好奇,都跟着赵洞庭来看。 很快,空地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就连杨淑妃听到消息,也匆匆带着颖儿和杨仪洞赶了过来。 赵洞庭将几颗地雷一股脑埋在一棵大树下,又用细线牵住引线,极为小心的往后退去。 大概退出十来米,他还是觉得不稳妥。捏着手里的线,对众人说道:“退、退,都往后退。” 众人就更加好奇了,只觉得心里像猫爪子挠似的,难受得很。 如此,连连退到数十米开外。 赵洞庭这才止步,嘿嘿笑道:“都捂住耳朵。” 费出老大劲才将这土地雷造出来,他心里当然是有几分得意的,等着看这些大臣们目瞪口呆的模样。 陆秀夫他们满是不解,但都依言将耳朵捂上。 赵洞庭右手牵着细线,左手堵着左耳朵,猛地将细线一拉。 这是拉雷,他还是在电影地雷战里面学的。 众人都瞪眼看着。 但是,雷没响。 赵洞庭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过去两秒,大家都将手放下来,张世杰问道:“皇上,这是……” 他对赵洞庭的秘密武器是最好奇的,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赵洞庭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可能是这个雷没……” “嘭!” “轰隆隆!” 他话没说完,只听得凭地突然接连几声巨响。 前面埋雷的地方碎石头、碎泥巴飞溅开来。那棵大树也是被连根炸断,往旁边倒去。 赵洞庭脑袋一嗡,然后就被旁边的岳鹏给压在了身下,“皇上小心!” 但土地雷的威力还是有限的。 他们站在数十米开外,除去有人被碎泥土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外,并无大碍。 赵洞庭晃晃脑袋,只觉得嗡嗡作响,心里苦笑,早知道就不摆这么多雷了,自找罪受。 岳鹏见没什么事,从赵洞庭身上爬起来,傻眼看着那被连根拔起的大树,还有那地上被炸出的深坑。 深坑边缘满是火药灼烧的黑色痕迹。 众大臣还有那些侍卫、工匠们也全部都是傻眼瞪着,鸦雀无声。 “这……这……” 过去半晌,陆秀夫伸手哆哆嗦嗦指着那炸出的坑,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已是惊讶、骇然极了。 赵洞庭此时脑袋不再那么嗡嗡响了,笑道:“这就是朕的秘密武器,不过刚刚这颗雷的药引反应慢了些。” 宋朝自然造不出电流点火器,赵洞庭这种土雷,是用两种易燃的化学物质做的雷引。 其原理构造,和抗日时期的土地雷没什么两样。 但这威力,已经足够让南宋的这些大臣们震撼了。 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张世杰他们都是满脸惊喜之色。 陈文龙带着哭腔喊道:“我大宋灭元可期啊!” 陈江涵因为激动,更是眼睛眨起来个没停,估计连蚊子都能夹住。 紧接着,又是不少老臣哭泣起来。 赵洞庭满脸无语,他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些朝臣们动不动就哭。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很多都是这样,他也没辙。 杨淑妃的俏脸上满是惊色,讷讷地问赵洞庭道:“?g儿,这是你做出来的?” 赵洞庭点点头,“孩儿这些天在兵器作坊,就是在研究这种武器。” 杨淑妃微微颔首,“你刚刚……说它叫雷?” “嗯!” 赵洞庭答道:“这东西威力巨大,直逼雷霆,孩儿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张世杰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皇上天纵之资,真乃我大宋之福啊……” 苏刘义也道:“我大宋有如此利器,定能将元贼杀个片甲不留!” 登时又是接连不断的恭维声响起。 “诸位卿家听令!” 赵洞庭见众臣信心高涨,趁势高呼:“即日起各司各部全力备战,将士加紧操练。张弘范、李恒若敢来犯,定要将他们埋身于这苍茫大海!” 众大臣声嘶力竭的山呼万岁。 见到“雷”的威力,他们心里对南宋也是生起熊熊的希望火焰。 至此,军心算是初定。 但赵洞庭并没有就此闲着,等到诸位大臣离去后,他又回到兵器作坊,教导那些侍卫步军们如何埋雷。 这些侍卫步军都是他的亲信,地雷事关重大,他不敢轻易让别人知道地雷的做法和用法。 到得下午,苏泉荡却是穿着甲胄匆匆来到兵器作坊求见。 赵洞庭知道他被苏刘义安排去招募军士,应该很忙才是,听侍卫说他求见,颇有些疑惑。 但他还是让侍卫将苏泉荡给带了进来。 苏泉荡到近前单膝跪下,对赵洞庭说道:“皇上,末将有事禀报。” 自从见到地雷的威力后,他对赵洞庭也是心悦臣服。 赵洞庭问道:“何事?” 苏泉荡有些讪讪,“招募营来了个女子,非说要参军。” 赵洞庭皱皱眉,只想着苏泉荡怎么这点小事也来汇报,真是不知轻重,淡淡道:“朕不是和苏大人说过,参军者,家中尚有父母者,需得留一人照料父母;家中父母双亡,但有年幼弟妹者,也同样得留一人照料弟妹;再者也言明女人不得入伍,这点小事,你来和朕汇报做什么?” 苏泉荡苦恼道:“可是这个女子她说……她说她认识您。” “认识朕?” 赵洞庭也是惊讶起来,“朕呆在这禁宫之中几乎从未出去,怎会有女子认识我?” 随即他猛地想起什么,来了精神,转口道:“快带朕去瞧瞧。” 苏泉荡连忙在前面领路。 李元秀则跟在赵洞庭的后头,他现在几乎就是赵洞庭的全职保镖。 一路走下山,到临时搭建的招募营外。 有些壮年汉子正在排队登记,但人数不多。有个扎着彩辨的小女孩站在那里显得格外醒目。 她有点儿婴儿肥,看起来十五六岁,极是精致可爱。不用想,以后定然会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她的彩辨,在这个时候也是引领时代潮流了。 但赵洞庭瞧瞧她,却连半点印象都没有。他本以为,要来参军的是那个高冷女刺客。 当下,他心里难免有几分失望。 第56章 父母之命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小女孩见到他,忙走过来跪到地上,声音清脆动听,“草民见过皇上。” 赵洞庭让她起身,疑惑道:“你认识朕?” 小女孩瞧瞧苏泉荡,又瞧瞧李元秀,娇滴滴道:“皇上,那天夜里……” 苏泉荡的表情立刻古怪起来。 赵洞庭倒是想起来,“你是那个小刺客?” 小女孩很是兴奋地点点头,然后又露出些怕怕之色,“皇上你不会要杀草民吧?” 其实也怪不得赵洞庭没认出她来,主要是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那个高冷女刺客身上了。 得知她是小刺客,赵洞庭心里也是欣喜,忙问道:“你姐姐呢?” 小女孩却不说话,眼中有着淡淡防备。 赵洞庭反应过来,连道:“放心,朕不会伤害你们的。” 小女孩这才答道:“姐姐在家里照顾父亲呢!” 赵洞庭点点头,好奇道:“那你好端端的怎么来参军了?” 小女孩眼睛定定看着赵洞庭,道:“姐姐说你是个好皇帝,让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赵洞庭失笑,“保护朕的安全?你姐姐怎么自己不来,让你在家中照料父亲。” 小女孩嘟着嘴,好似有些不开心,说道:“姐姐她嫌我笨手笨脚的。” 赵洞庭瞧她这可爱模样,更是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这让得小女孩的嘴嘟得更高了。 赵洞庭怕她真生气,也就忍住笑,轻声道:“你还是回去吧,朕的身旁有人保护。” 大战在即,他不想将这小女孩牵扯进来。 没曾想,小女孩却是说道:“皇上,你就留下我吧,就这样回去,姐姐会骂我的。” 说着她还就地耍出几个花势来,道:“我的功夫很高的哟!” 赵洞庭瞧她这样,心里微动,“你姐真想让你留在朕身边?是她亲口说的?” 小女孩很认真的点头。 赵洞庭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手伸出去才尴尬发觉这小女孩比自己还要高些,当即又讪讪收回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侍女,怎么样?” 颖儿最近常常被杨淑妃叫去,两人俨然成为好闺蜜。赵洞庭身旁没个美女,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不行!” 小女孩却是果断摇头,然后满脸害羞地低下头去。 赵洞庭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行?” 小女孩嗫嗫嚅嚅道:“那些大老爷们家里的侍女都要侍寝,你是皇上,肯定……” 这下连李元秀都忍不住笑起来,苏泉荡嘴角直抽抽。 赵洞庭哭笑不得,“你这……你也知道他们是大老爷,朕这才多大年纪啊……” 小女孩这才恍然。 其实也不怪她,主要是赵洞庭言行举止都过于老成,这总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想了想,小女孩娇滴滴点头道:“那……好吧!” 她脸蛋晕红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赵洞庭满心欢喜,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道:“好,那你就随朕入宫。” 小女孩的脸蛋更是晕红起来。 在南宋,像她这个年纪便谈婚论嫁的女孩不在少数。对那种事情,她也不是全然不懂的,被赵洞庭这么突兀的拉着手,自然害羞。 不过她看赵洞庭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又是皇帝,就没将手给抽回去。 苏泉荡看着赵洞庭牵起女孩就要走,忙喊道:“皇上……” 赵洞庭偏头看他,“怎么了?” 苏泉荡也知道那夜行刺的事情,说道:“此事您是否再思量思量?” 赵洞庭知道他是担心小女孩是来害自己的,摆摆手道:“无妨!” 要是她们姐妹俩真想杀自己,那天夜里自己就死了。 苏泉荡见赵洞庭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他现在也琢磨出几分赵洞庭的性子。皇上决定的事情,莫说是自己,便是自己的叔叔苏刘义也很难让他改变主意。 赵洞庭牵着小女孩往山上行宫走去。 其实他心里也没多想,就是绝对小女孩极可爱而已。小女孩却是满脸羞答答的表情。 长这么大,除去自己的父亲,她还没被其余的男人牵过手呢! 虽然赵洞庭年龄还小,但说到底还是男人。 边走,赵洞庭边问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答道:“乐舞。” 赵洞庭忙又问:“那你姐姐呢?” 他将小女孩留在宫里,难免没有抱着几分想要以此和那高冷女刺客拉近关系的想法。 虽然自己现在年纪还小,但五年后呢,五年后总是可以娶老婆的。那个时候,乐舞的姐姐年纪也不大。 小女孩当然不知道赵洞庭的这些花花肠子,答道:“乐婵。” “乐婵……乐婵……” 赵洞庭嘴里喃喃念及两遍,脑子里又泛起那长得颇似王祖贤的绝美丽影,竟是有些痴了。 饱受情伤来到南宋,连杨淑妃和颖儿都未打动他,但那个清丽淡雅的人儿,却是让得他心中狠狠触动。 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乐舞耐不住娇羞,不着痕迹将手从赵洞庭的手里抽出去,偷偷瞧赵洞庭,见他发愣,有些不解。 李元秀或许能看得出什么来,但他走在后头,却是看不到赵洞庭表情。 又行出数十米,赵洞庭才回过神来,又对乐舞道:“小丫头,朕将你的姐姐和家人都接到宫中来居住,可好?” 乐舞微微嘟起嘴,嘀咕道:“自己才这般大,竟然叫我小丫头。” 她不是宫里长大的,自然不会像颖儿那般百依百顺。且又天真浪漫,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赵洞庭哑然,失笑道:“叫错了,叫错了。乐舞,我该叫你乐舞才是。” 乐舞这才点点头,嘴里却是说道:“姐姐她不会来宫里的。” 赵洞庭奇怪道:“为什么?” 他只以为乐婵不来参军是要照顾家中父亲,现在说要将她全家都接来,应该就没有这个忧虑才是。 “因为姐姐要嫁人了呀!” 乐舞带着几分艳羡,高兴说道:“姐姐过几个月就要嫁给秀林堡的少堡主了呢!” 赵洞庭听到这话,脸色却是猛地黯然下去,莫说高兴,只有浓浓的失落。 虽然才见,但乐婵的身形容貌却是已经深深印刻在他心里。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般奇妙。 过半晌,赵洞庭才低声道:“秀林堡是什么地方?” 乐舞得意道:“秀林堡是咱们雷州府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少堡主姐夫的功夫也是极好呢!唉……要是以后我也能像姐姐这样嫁个又潇洒又本事出众的男人就好。只可惜我爹爹给我许的婚姻还在北方,那里被元贼侵占,也不知道我那未谋面的未婚夫还活着没有……” 赵洞庭生出几分希望来,眼睛放光道:“那你姐姐呢?你姐姐也是你父亲许的婚姻么?” 他却是忘记,这个年代很流行指配婚姻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可赵洞庭不在乎这些,只要乐婵对那什么少堡主没有感情,那自己说不得就要挥起锄头去挖墙脚。 乐舞压根不知道赵洞庭这些心思,答道:“当然是的呀!” 赵洞庭大喜,连连又问:“那你姐姐对那少堡主有没有很喜爱?” “嘻嘻!” 乐舞忽然笑起来,俏皮道:“姐姐面皮薄,还没去见过他呢!就我和父亲去过秀林堡。” 赵洞庭闻言,登时更是喜不自胜起来。连面都没见过,那就肯定谈不上有感情了。 既然没有感情,自己追求她,也没有什么吧? 只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年纪,他不禁又有些苦恼。好几秒,才咬咬牙心里狠狠道:“管他的,先拆散他们的婚姻再说。只要乐婵没有嫁人,那老子就还有的是机会。” 他越想,越是开心起来。 乐舞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天真无邪说出这些话,竟会给自己姐姐的婚姻凭添变数。 第57章 踏墙借力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就这样,赵洞庭带着乐舞回了行宫。 乐舞本来就极惹人喜欢,赵洞庭又对乐婵满怀心思,爱屋及乌,对乐舞自然更是喜爱得紧。 颖儿见到乐舞,也是对这可爱小妹妹很是喜欢。 赵洞庭就安排她在颖儿旁边的房间住着。 时间缓缓流逝,赵洞庭来南宋的时间越来越长,身心也逐渐融入这里,不再觉得那般孤独。 其中,乐舞这个开心果就给他带来不少欢乐。特别是她学颖儿模样给赵洞庭梳头时那笨手笨脚的模样,总是能让赵洞庭和颖儿都笑得直不起身。 她对梳头、针线、伺候人的这些活真是没有天赋,怕是生错女儿身了。 不过她的武学天赋倒是颇为不错,赵洞庭曾让岳鹏和她对练,乐舞竟是打得有板有眼。 连李元秀都瞧中乐舞的天赋,见她练武时,总忍不得要指点指点她。 过去十来天,头一批瓷罐终于送到?州岛。 这些瓷罐都是依着赵洞庭的话,用精胚直接烧制,并不精美,但形状都很规整,让赵洞庭颇为满意。 兵器作坊里的气氛倏的如火如荼起来。 工匠还有侍卫步军们扎在里面,人人都是弄得灰头土脸,但极有干劲。因为都知道这是大杀器。 雷,是他们这些天讨论得最多的话题。 赵洞庭教会他们,自然不会再亲力亲为,练功之余,就带着李元秀、颖儿、乐舞在?州岛上转悠。 不过他并不是观看风景,而是在画?州岛的地形图。虽然有雷,但对付元军仍是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岛上人人都对他这个小皇帝充满信心,赵洞庭也知道自己肩负着所有人的希望。 百姓们已经分批逐渐送到雷州府去,就在雷州府渡口不远处安顿下来。 李元秀曾对此事有异议,但赵洞庭清楚,革离君哪怕是反了,也不会对这些百姓们动手,因为没有任何益处。 不过那些大臣们的家眷,还有皇室的皇亲国戚们,他就改变主意,不打算再让他们去?州岛。 他们日后若是被革离君控制在手中,难免是个麻烦。 再者,杨淑妃她们自己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州岛,离开赵洞庭。 如此,皆大欢喜。 又过十多天,张世杰得到消息,张弘范、李恒两人已从福州出发,沿海路往?州岛而来。 同时,元将阿里海牙也受命开始平定湖南、广西两地。 大规模的战争再次在这片饱受经霜的炎黄大地上蔓延开来。 元军好似要一鼓作气彻底灭掉南宋。 ?州岛上军民紧张备战。 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却又横生枝节。 这日早朝,李元秀刚刚喊出有事启奏,签书枢密院事陆秀夫便越众而出,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赵洞庭这些日子跋山涉水,脸上难免有几分疲惫,低声道:“爱卿请说。” 陆秀夫脸色愤愤,“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军的运宝船被贼人劫走。” “运宝船被贼人劫走?” 户部尚书陈江涵眼皮眨下去差点没能弹起来,“怎会如此?” ?州岛数万百姓迁往雷州府,物品辎重自然是免不得用军船载运。但是,物品辎重被掠走事小,这运宝船被劫走事情可就大了。数万百姓到雷州府安顿,总得花钱,而这运宝船,就是运送金银珠宝的。 陈江涵是管钱的,听到这消息没晕过去已经算是不错。 赵洞庭脸色也是惊讶,随即问道:“可知是哪处贼人劫走的?” ?州岛地处近海,在这片海域上,自然有海盗肆虐。 陆秀夫羞愧地摇摇头,“暂且不知。贼人掠船即走,我们的将士不熟海域,雾气又浓……跟丢了。” 百姓迁移的事,赵洞庭全权交给他负责,现在出现这种事情,他自认为有很大的责任。 但赵洞庭现在根本就没有想追究责任的事情。他很清楚,当务之急是查出是哪伙人下的手。 如果不制裁这伙人,以后敢来劫掠的海盗只会络绎不绝。 沉吟几声,赵洞庭道:“这伙贼人必须尽快伏法,诸卿可有妙计?” 当下众人议论开了。 有的说派人去江湖上探查,也有的说干脆率军横扫周边的所有海盗。但这些,都被赵洞庭否决。 派人探查需要的时间太长,可百姓转移事急,小朝廷等不起。 至于横扫周边海盗,那更是不妥。元军在福州蓄势待发,现在不宜和这些海盗大动干戈,损伤军士。 要知道,这些海盗的人数并不少。就?州岛周围盘踞的,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的海盗团都有。 “皇上,咱们何不来个引蛇出洞?” 正当诸臣们苦恼的时候,已降为殿前司某班指挥使的苏泉荡突然出声说道。 赵洞庭脑子疲惫,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听到这话,眼睛倏的亮起来。 他看向苏泉荡,道:“继续说下去。” 苏泉荡弯腰拱手,接着道:“贼人掠走我军运宝船,尝得甜头,不可能就此罢手。我军只需再派运宝船出去,面上做得隐秘,暗地却故意走漏些许风声。贼人自然来犯。” 陆秀夫撵撵胡须,“那他们若识破这是我们的诱敌之计呢?” 苏泉荡笑道:“一次不成,便来两次,两次不成,便来三次。贼人贪婪,不可能永远忍得住的。” 赵洞庭暗暗点头,没想到这个苏泉荡心胸狭窄,脑子里主意倒是不少。 只是,这事却也还有漏洞。 赵洞庭道:“可贼人若见我们船队众多,定然不会冒险抢夺。我们派的兵少,又如何捉住他们?” 陆秀夫他们听到赵洞庭提出的这个问题,都看向苏泉荡去。 苏泉荡道:“无需抓住他们,只要派艘小船,安排数名高手,趁着夜色偷偷跟着他们,摸清他们的落足之地即可。到时候,再派将士暗袭,不仅仅可以将贼人一网打尽,还可以将此次损失的财宝给拿回来。” 众人都是眼睛放光,连连点头,连岳鹏看向苏泉荡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佩服。 在短短时间内能够将事情考虑得如此详细周密,这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赵洞庭当机立断,对苏泉荡道:“好,那朕便将这事交予你办。朝中高手,任你抽调!” 苏泉荡得到这立功的机会,面色大喜,连道:“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这天夜里,一艘载满金银的运宝船在几艘军船的护送下,再度从?州岛“悄然”出发了。 苏泉荡为确保万无一失,将大高手李元秀都从赵洞庭手下借了去。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深夜时,有数十个黑衣人顺着绝壁悄然摸进了行宫之中。 赵洞庭正睡得香熟,只突然听得外面侍卫忽然叫喊:“有刺客!” 然后便是接连的数声惨叫。 他慌忙从床上蹿起。 细细一听,竟是连兵刃相击的声音都隐约听得真切。那些刺客离他的寝宫显然很近。 赵洞庭立刻意识到,这些刺客是冲着自己来的。 刚拉开门,便看到守护在寝宫院内的侍卫们正持着雁翎刀往院外跑去。 黑暗中,依稀可以见到有人正在厮杀。原来那些刺客竟然已杀到他寝宫门口。 “皇上!” 这时候,颖儿和乐舞两人也都从房间里面跑出来,看到赵洞庭,匆匆向他跑来。 赵洞庭看看院外的刺客,知晓侍卫们抵挡不住,又瞧瞧屋内,便是藏,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好。这种时刻,心里也是有些焦急起来。他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并不是神。 颖儿、乐舞跑到他旁边,颖儿急道:“皇上,咱们快走!” 饶是经过上次刺杀事件,赵洞庭寝宫内外的侍卫已经增加到十多人,但是黑衣刺客人多势众,此时侍卫们仍是被压制到院内来,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赵洞庭已经可以看到那些带着面巾的黑衣人攒动的人头。 乐舞娇嫩的脸蛋上也满是焦虑,这时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两圈,道:“快随我来。” 然后她便拉着赵洞庭往墙边跑去。颖儿连忙跟在后头。 到得墙边,乐舞轻轻松松踏上墙去。 颖儿轻功虽不如她,但也借力于旁边灯柱,跃上墙头。 可赵洞庭年纪太轻,只能望着两米高的院墙傻眼。 乐舞道:“皇上,快些爬上灯柱,我们拉你上来。” 赵洞庭闻言连忙爬到灯柱上,双手向着乐舞和颖儿递去。 两女拉着他的手往上扯,赵洞庭自己也踏墙借力。 但这个时候,身后却是响起轻喝声:“昏君哪里逃!” 然后便有两声尖锐的破空声响。 原来侍卫们竟然已经是在这短短时间内被全部击破。 赵洞庭闷哼一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好在,这个瞬间乐舞、颖儿两女也将他扯上墙头去。 三人顺势跳下。 赵洞庭滚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乐舞拽起来就跑。 沉沉夜色中,三人慌不择路狂奔。 身后不远,是不少越过墙头的黑衣人在向他们追赶。暗器的破空声接连响起。 庆幸的是这时是深夜,那些暗器没有打中三人,多数射在树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赵洞庭背后逐渐由疼转麻,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根本无暇顾及,任由乐舞、颖儿拽着踉跄奔跑。 林子里的荆棘划破他们的衣服,刺破皮肤,如同火烧。 第59章 尸骨埋葬地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快!快!” 乐舞嘴里不停地喊。 后面的怒骂、喝止声,三人充耳不闻。 人在生死危机时刻,总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这竟是让得后边黑衣人一时没能追赶上来。 但今夜似乎注定是赵洞庭的大劫。 耳畔忽然传来大浪拍岸声,前方忽然间空旷起来,竟是到了崖边。 三人匆匆在崖边止步。 赵洞庭探头往悬崖下看去,只见得礁石嶙峋。他们立足之地离海面足足有十多米高。 见到这般场景,赵洞庭不禁也是心如死灰,“没想到,还没和元军对上,竟然就得死在这里……” 前是死路,后有追兵。再这种情况下想要逃出生天,除非能插上翅膀才行。 乐舞在这时候却是左手放到嘴里,吹响起口哨来。 口哨声在海风中悠扬传荡出去。 后头的黑衣人追到,足足有数十人之多。 为首之人身材挺拔,黑发垂在脑后随风飘荡。 他冷笑着对赵洞庭说道:“狗皇帝,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 赵洞庭攥着乐舞和颖儿的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朕?” 黑衣首领看清乐舞容貌,竟是瞬间失神。但转眼又恢复正常,道:“我们自然是替天行道之人。” 赵洞庭还要再说,却是猝不及防被乐舞扯着往悬崖下跳去,“啊……” 颖儿也跟着跳下。 有黑衣人连忙发出暗器,但终究是晚了些,暗器只是刺破夜空。 赵洞庭三人重重落到海水里。 那强劲的冲击力让得赵洞庭胸腹剧痛,转眼间便昏迷过去。 在昏迷前的瞬间,他好似看到有条金黄色的影子在海水中极速向着自己蹿来。 一行黑衣人匆匆跑到崖边。 其中有人问道:“咱们用不用下去瞧瞧?” 黑衣首领沉默半晌,竖起手道:“不用了,我们已经惊动侍卫,不宜久留。” 而后,这些黑衣人很快在夜色中消失,划船离开了?州岛。 天色幽幽亮了。 赵洞庭醒转过来,费力睁开眼皮,只觉得无尽疲惫,却听得耳旁有女人啜泣声。 偏头看去,是乐舞那个小丫头。 自己躺在颖儿的双腿上,颖儿低着头打瞌睡,还未苏醒。 赵洞庭张开嘴,只觉得干渴难耐,咳嗽两声,问道:“乐舞,你哭……” 话没说完,却是瞥到乐舞旁边不远处那条金黄色的海蛇。 只是海蛇此时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海蛇死了。 颖儿被赵洞庭的咳嗽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赵洞庭,又哭又笑,“皇上您醒了!您醒了!” 乐舞也瞧他一眼,随即却仍是低头哭泣,哭得很是伤心。 “对不起……” 赵洞庭喃喃地说。他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金黄色影子,知道海蛇的死肯定和自己有关系。 颖儿轻轻抹去赵洞庭脸上的泥沙,双眼也是泛红,“乐舞她……她将黄龙的龙胆喂给您吃了……” 赵洞庭道:“为什么?” 颖儿答道:“你背上中的暗器……有毒……” 说着也是忍不住轻轻哭泣起来。 赵洞庭沉默下去。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竟然是酿成这样的苦果。原本禁宫完全可以从殿前司抽调人手过来守卫的,但自己自信有李元秀在侧,竟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增派守卫人手。如果侍卫足够,自己绝不会被逼迫跳海,乐舞的海蛇也不会死。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和苏泉荡有没有关系。 赵洞庭的心里忽地又提起来,若是这事和苏泉荡有关系,那李元秀怕也难再活着回来。 太阳出来了,从海平面上渐渐探出头来,波光淋漓。 赵洞庭背上虽疼,但不再麻木。他强撑着坐起,看着朝阳,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颖儿轻轻摇头。 看周围,雾茫茫,根本看不到硇洲岛在哪。 乐舞哭得累了,默默走到海蛇旁边,抱着海蛇,肩膀不住颤动。到后来,沉沉睡去。 赵洞庭和颖儿看着,赵洞庭道:“我欠乐舞一条命。” 颖儿没有说话。 赵洞庭又道:“这条命,我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他似在说给颖儿听,却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 到南宋以来,他自问没有欠过谁,但乐舞这回舍黄龙救自己,这条命却是实实在在欠下了。 日头快要升到脑袋顶上的时候,乐舞才醒来。看着海蛇,忍不住又是哭泣。 这条海蛇是她和姐姐最亲密的伙伴,以前在海里救过她和姐姐的命。可她为救赵洞庭,却是亲手将海蛇的蛇胆剥取出来,谁也难以想象她幼小的心灵中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楚和愧疚。 哭着哭着,却是忽然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乐舞抬起头来,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都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颖儿红着脸道:“我去找吃的。” “颖儿姐姐。” 乐舞却是叫住她,道:“我和姐姐来过这里,这是荒岛,没有吃的。” 颖儿看向虚弱的赵洞庭,“可皇上他……连野果都没有么?” 乐舞摇摇头。 三人复又沉默。 过阵子,乐舞轻声道:“我们吃小金的肉吧……” 赵洞庭连道:“不行,小金是你的伙伴。我们怎么能够吃它的肉?” 乐舞满脸悲戚,“小金是异兽,它的肉充满灵气,能够增长我们的内力。内力强了……我才能够为小金报仇。要是姐姐在这,她也会这么做的。” 赵洞庭心里痛楚,好像看到以前那个天真开朗的乐舞正在渐行渐远。 但是,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乐舞才好。 好阵子,赵洞庭才道:“小金的仇我会报,便是踏平这雷州武林,我也在所不惜!” 话到末尾,他的语气中已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那些黑衣人个个会武,武器杂乱,明显是武林中人。而那为首首领的话腔中,更是带着浓浓的雷州味。 他们肯定是雷州府的武林中人。 乐舞没再说话,从腰间抽出把小巧的匕首来,割海蛇的肉。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她这一刀一刀,便好似是割在自己的心上。 赵洞庭走过去,握住乐舞的手,道:“我来吧!” 乐舞却只是摇头,坚定地将他手拨开。 赵洞庭只能叹息。 就这样,他们在荒岛上呆了足足五天的时间。饿了,吃蛇肉,渴了,喝溪水。 其实这座荒岛离?州岛不过数里,但是以前赵洞庭背上创伤未愈,根本不可能游回?州岛去。 小金真是异兽,五天过来,赵洞庭的伤势便已恢复如初。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丹田处有股热气。 颖儿和乐舞都是练武之人,告诉他,这是内力修为登堂入室的表现。他已经初步拥有内气了。 小金的胆是凝聚它灵气最多的地方。 三人将小金的尸骨埋葬在荒岛深处,决定离开这里,回到?州岛去。 赵洞庭看着巨大坟堆,心里默默地说:“小金,等我灭掉那些杂碎,在这里为你立庙……黄龙庙。” 这天海上无波。 乐舞在前面带路,三人往?州岛游去。 赵洞庭上辈子会游泳,是以现在也会游。再有内力支持,根本不觉得费力。 过去数十分钟,他们终于游到?州岛浅滩。 有许多的禁卫军在岛岸边巡逻,搜寻赵洞庭的尸体。 他出事的这几天以来,大臣悲恸,军心涣散。杨淑妃悲恸欲绝,下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州岛上的殿前司禁卫军已经被派出数千前往各岛搜寻。如果不是陆秀夫等人竭力阻拦,杨淑妃甚至要将全部的海盗、雷州武林人士都灭掉,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瞧见赵洞庭三人,禁卫军纷纷围上去,“你们是什么人?” 也不怪他们不认识赵洞庭,实在是他们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 赵洞庭道:“朕乃赵?g,快些带朕去见太后。” 禁卫军们大惊,虽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是皇上,但也连忙带着他们三个匆匆往行宫而去。 第60章 人数不少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直到杨淑妃寝宫外。 杨淑妃门外侍卫自然是认识赵洞庭的,瞧见赵洞庭,连忙跪倒在地:“叩见皇上!” 他们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希望。这些天来,赵洞庭着实已经将这些侍卫们折服,不论是黄龙出海,还是地雷,都让赵洞庭在军中享有极高的威望。 可以说,现在?州岛上到处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禁卫军们见到这些侍卫跪下,也连忙跪下。 而后有个机灵的侍卫窜起来,连忙向着寝宫内跑去,边跑边喊道:“太后,太后,皇上回来了!” 不过数秒,杨淑妃寝宫的门猛地打开,然后便是两道身影匆匆往外跑来。正是杨淑妃和杨仪洞。 杨淑妃跑到门口,看到满身湿淋淋的赵洞庭,直接扑过来将他紧紧搂住,“?g儿,我的?g儿……” 孩儿是她的心头肉。 杨仪洞在旁边看着赵洞庭没事,激动得满脸通红。 赵洞庭任由杨淑妃抱着,轻声道:“孩儿让娘亲担心了……” 杨淑妃只是哭。 过去好久,她才将赵洞庭松开。 赵洞庭虽然知道杨淑妃只是将自己当成赵?g,但心里依旧感动,伸手抹去杨淑妃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娘亲,随我去议政殿吧,孩儿有些事情想要和诸位大臣们商议。” 小金的死,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些黑衣人给揪出来。 杨淑妃紧紧拽着赵洞庭的手,生怕他再消失在自己眼前,轻轻点头。 杨仪洞对旁边的侍卫们说道:“速速去将诸位大臣请到议政殿去。” 侍卫们领命而去,那些带着赵洞庭来到行宫的禁卫军也离去。 赵洞庭一行人前往议政殿。 乐舞的脸色呆呆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上没有几丝神采。这几日,她常常这样。 到议政殿不久,便陆续有大臣匆匆赶到。 这些个大臣见到赵洞庭真的无碍,都是激动不已,甚至有人嚎啕大哭。刚刚听到侍卫传报,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 等数十分钟,朝臣们便已到齐,有不少人在下面哭泣。 “别哭了!” 见到他们哭,赵洞庭莫名有些烦躁,冷声喝道。 群臣们愕然,那些还在哭的大臣连忙用衣袖擦拭眼泪。 赵洞庭用手狠狠地揉自己的眉头,问道:“可查出来是什么人袭击朕的寝宫没有?” 苏刘义、杨仪洞两人走到殿中,都跪倒在地,“请皇上赐死!” 赵洞庭心里叹息,知道他们这么说,肯定是没有查到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不能怪他们两个。苏刘义和杨仪洞都曾说过要增加人手守护禁宫,是赵洞庭自己以不得耽误军士操练为由,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想到此处,赵洞庭摆摆手道:“你们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们。” 苏刘义、杨仪洞两个人却仍是不敢起来。当然,这也是因为心中有愧。 赵洞庭微微皱眉,道:“朕让你们起来便起来,在这跪着能查到是何人行刺朕吗?” 虽然明明知道这不是苏刘义、杨仪洞两个人的错,但想到小金的死,他的心里仍是压抑不住的火气。 两人不敢再跪,连忙告罪起身。 赵洞庭不再理他们两个,看向殿内的苏泉荡,问道:“苏将军,运宝船之事进展如何了?” 苏泉荡出列道:“回皇上,我们的高手已经追寻到贼人藏身地点,现在正在查探他们虚实,相信不用多久便可以归来。” 赵洞庭沉声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李公公他们还未回来咯?” 苏泉荡心里微惊,不知道皇上的话里为什么竟然带着点杀气,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 赵洞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现在,他对苏泉荡的怀疑极大。 但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断定。 这接连的两件事情,让得赵洞庭也是极为心烦意乱。 见着大臣们在下面不说话,他冷冷道:“增派人手护卫禁宫,将搜寻朕的禁卫都召回来。散朝吧!” 说着他便走下龙榻,往议政殿外走去。 杨淑妃也起身,忙在后头跟着。 颖儿、乐舞在殿外等候,见得赵洞庭出来,一行人便往他的寝宫走去。 到得寝宫里,杨淑妃又陪着赵洞庭许久,这才离开。 她刚走,颖儿便问:“皇上,查出来是谁行刺您了吗?” 她知道赵洞庭匆匆在议政殿内召集群臣,肯定是问这事。 赵洞庭叹息着摇头,“没有。他们的功夫都极好,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我让我未来姐夫去查。” 始终沉默的乐舞忽然在旁边开口。 小金的死,她是最悲伤的。 “不行!” 赵洞庭道:“你姐夫是武林中人,他去查可能走漏风声。而且,可能还会为他带去麻烦。” 乐舞忽地发火,“那小金的仇怎么办?” 说完便又哭起来。 颖儿本想说她不得对皇上无礼,见她哭泣,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赵洞庭愧疚道:“乐舞,给我些时间,小金的仇我必给它报,可好?” 乐舞哭泣半晌,最终才轻轻点头。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道赵洞庭刚刚说得对。之所以发火,实在是这些天的情绪积压在心里,不发不快。 她到底年纪小,又不是在宫中长大,当情绪抑制不住时,自然不会管赵洞庭是谁。 假若是颖儿,那哪怕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是绝不敢冲赵洞庭撒的。 时间很快又过去十多天。 黑衣人刺客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那些人功夫很高,来无影去无踪,真的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赵洞庭也开始明白,功夫在古代真的有很大的作用。 他练功更为勤快起来。 这日夜里,李元秀他们终于回来,顾不得休息,赶到赵洞庭的寝宫求见。 赵洞庭自然是连忙起来,宣他们进来觐见。 同时他对苏泉荡的怀疑也淡去几分,看来,这应该只是巧合。李元秀不是苏泉荡故意调走。 不等李元秀他们跪下,赵洞庭便摆手问道:“调查得如何了?” 李元秀还并不知道赵洞庭被刺的事,带着些喜色,道:“皇上,老奴等已经将贼人的情况打探清楚。” 赵洞庭道:“快些说与朕听。” 李元秀顿了顿,说道:“劫掠宝船的共有六股贼人,都是游荡在这雷州湾附近颇具势力的海盗。他们每家都有派出人手,被劫掠的财宝也被他们分去不少。只是……还有大部分财宝他们却纹丝未动,也不知道是为何。老奴等怕打草惊蛇,不敢再继续探查下去,这才赶回来,请皇上责罚。” 赵洞庭哪里会责罚他们? 这话只当是没听见,又问道:“那这几股海贼的势力你们也打探清楚了?” 李元秀点点头,“少则五百,多则八百。” 赵洞庭微微沉吟,“人数不少啊……加起来岂不是得有数千人……” 他心里也是无奈,世道沉沦,战火焚天,这些人不来参军,去做海盗,也是正常。 乱世之年,总是难免盗匪横行。 李元秀试探着问道:“皇上,咱们要不要点齐兵马去将他们歼灭?” “不。” 赵洞庭道:“那大部分财宝未动,说不定他们背后还有人存在。且先不急着去剿灭他们。” “嘶……” 李元秀听到这话,倒吸口凉气,道:“莫不是革离君在幕后主使?” 赵洞庭顿时也是愣住。 但随即他又摇头,“应该不会,革离君坐拥雷州,应该不至于将这点财富放在心上。” 说着,他身子稍稍探向前,对李元秀说道:“公公且再安排两个信得过又机灵的人,继续去那些海盗那里盯着。朕就不信,若是他们背后有人,还能迟迟不来取这些财宝。” 李元秀轻轻应是。 第61章 与海同眠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而在此时,雷州府的某处地方。 有数名海盗头目正站在一个满头白发,却极为精神,双目隐现精芒的老人面前。 “前辈,我们接连掠得朝廷两艘运宝船,是不是将金银都送过来?” 老人背对海盗头目们站着,没有回头,摆手道:“不急,不急。等元军来攻?州岛,宋军彻底败亡或逃逸时,你们再将财宝送过来也不迟。现在送来,若被宋军发现,难免很是麻烦。” “前辈英明!” 诸海盗头目连连恭维,看起来,他们在这老人面前,倒像是学生似的,乖巧得很。 老人却被他们的恭维浑不在意,又摆摆手:“若是无事,你们便回去吧!没事不要来我这里。” 海盗头目们连连点头,接连退出屋去。 老人喃喃自语,“我慕容家走到现在,靠的就是谨慎。这般道理,岂是你们这些蠢货能够明白的……” …… 时间又过去数日。 陆秀夫派数艘军船,近千禁卫护送运宝船,终于是将财宝送到雷州。 其实,那两船财宝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对比从临安带出来的财宝,那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除去李元秀安排两个高手继续盯着海盗外,赵洞庭也没有再派人去调查这事。 他没管过钱,但也知道现在?州岛上的金银珠宝有多少,所以同样不是特别在意。相对这事,他对那些黑衣刺客的事显然要上心许多。 只是接连派出几拨人去打探,甚至买通江湖上贩卖消息的人,都没能得到任何线索。 那些黑衣刺客好像在雷州府凭空消失了。 这也让得赵洞庭暗暗怀疑,是不是真是革离君知州府内的人做的。他有这种能耐。 不过渐渐,赵洞庭也没有太多心思来追查这件事情。因为,元军离?州岛越来越近了。 张弘范、李恒两人率军真是冲着?州岛来的,而且是直奔于此。 赵洞庭没得办法,只能将全部身心都放在备战上。每次看到沉默的,不再复以前欢声笑语的乐舞,他心里总是涌起浓浓的歉疚。乐舞乐舞,她本该是个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快乐少女,可现在,根本看不到她再露出笑容了。 最后一批瓷罐也终于送到?州岛,比赵洞庭定的期限还要早两天。 ?州岛上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两万军士日夜操练,喊声沸天。兵器坊内工匠、步军忙碌不停。 最新入伍的军士们则多是被派去做些后勤的活。 赵洞庭这几日都在爬山查勘地形,嫌爬山太累,突发奇想,用宋朝已有的有色琉璃锤炼出无色琉璃,打磨出十余副望远镜。 这些望远镜被他赏给各军统帅,直让得那些统帅是啧啧称奇,好不欢喜,恨不得睡觉都抱着。 张世杰说:“有此利器,我军将于千里之外洞察元贼秋毫之变。” 千里之外自然是夸张,但看几千米却着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不可想象。 七月刚到,广西境内潭州率先燃起战火,阿里海牙率军进攻民间义军周隆、贺十二等人。 ?州岛上朝野震动。 这件事让得?州岛上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好似浓浓乌云时刻压在顶上。 各司各部更是连连督促,加紧备战。 兵器作坊内,地雷越造越多。 张弘范、李恒的军队也离?州岛越来越近,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线报赶到。 陆秀夫带着侥幸请命到雷州府要求革离君派兵增援?州岛,却闹个怒气冲冲地回来。 革离君竟然以防范元军这样的虚伪借口,拒绝了他。 众人这便知晓革离君心已不在大宋,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赵洞庭早有预料,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开始安排侍卫步军们在?州岛上埋雷。 这件事,他是亲历亲为地呆在旁边指挥。 若说行军打仗,赵洞庭自然并不是特别在行,但有苏刘义、张世杰、岳鹏这些人,还有朝中的诸多文武大臣在,大家依着赵洞庭所画的地形图细细研究,也将元军可能选择的登岛地点、进攻方向推测出来。 让赵洞庭颇为意外的是,苏泉荡竟然真是个战术行家。他每每发言,见解独到,让人叹服。 看来当初海盗那件事他出谋划策,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真有本事。 便是岳鹏,在商议时也不禁连连向苏泉荡投去震撼目光。 陆秀夫、张世杰他们这些大臣也毫不吝啬,对他好生赞赏,让得苏泉荡是喜不自胜。 苏刘义也是颇为得瑟,每当有人夸赞苏泉荡时,他便轻拈着胡须微笑。 到得七月中旬,张弘范、李恒大军离?州岛已是不远,在广南东路潮州暂作驻扎。 从这里到?州岛只有半个月左右的海程。 可恨的是,雷州知州革离君对此竟仍是不闻不问。 ?州岛上众人对他唾骂不已。 赵洞庭却懒得骂,只是派人送密信给在惠州境内的文天祥,但信里写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七月底。 张弘范、李恒两人领军已到雷州境内,就在雷州沿海驻扎休整,准备发动进攻。 但即便如此,革离君竟然仍是不管不顾。有小道消息称,他好像还私下去见过元军主帅张弘范。 这让得赵洞庭心里也是微紧,担心革离君在这个时候降元。那样?州岛将面临更大压力。 只是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 革离君在这个时候降元,难免会被当成炮灰派来攻打?州岛,以革离君的为人,应该会选择与之周旋。 八月来临,三万颗雷才终于全部被埋好。 拉雷、踏雷、绊雷、母子雷等等各种各样的榨干赵洞庭脑汁的雷,密布在?州岛各处。 ?州岛上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起来。 这日,赵洞庭亲率两万余禁军在?州岛崖畔举行誓师大会。 他穿着皇袍站在山崖的最高处,就是当初他跳下去的地方,下面,是绵延无尽的宋朝将士。 一杆杆笔直的枪戟折射着日光,显得是那般的锋利。 颖儿、乐舞还有杨淑妃等人都站在赵洞庭身侧。近前是南宋朝廷的文臣们,武将则都在列中。 海风刮过,将一面面各色镶龙军旗吹得呼呼作响。 赵洞庭凝精会神看过半晌,突然高高举起手中长剑,朗声喝道:“我大宋将士何在?” “在!” “在!” “在!” 极为洪亮的呐喊声以赵洞庭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往山下荡漾开去,震耳欲聋。 无数枪戟高高举起,似要将这天都捅破。无数军旗照耀挥舞,似要将这地都掀开。 赵洞庭的长剑未落,呐喊声便不见停歇。 足足过去数分钟,他才将长剑猛地放下。呐喊声也戛然而止。 但不过数秒,赵洞庭又再次将长剑举起来,喝道:“我大宋勇士何在?” “在!” “在!” “在!” 呐喊声也再度彻响起来。 “勇士们怕死乎?” “不怕!” “不怕!” “勇士们怕元贼乎?” “不灭元贼,与海同眠!” “不灭元贼,与海同眠!” …… 最后这声呐喊,更是持续足足有近两分钟之久。 南宋将士们的战意被激发到顶点。 赵洞庭手持利剑,站在崖边,看着茫茫大海,在这时刻,一颗心终于彻底融入大宋。 再看着眼前绵延的将士们,他告诉自己,你不再是以前的赵洞庭,而是这南宋的皇帝。 他彻底与前世诀别,决定忘记前世所有恩怨情仇。 誓师大会就此结束。 紧随其后,两万余禁军便分别被部署开去。 除去数千被安排在各处爆雷,其余的全部都被暂时部署在山腰处行宫。 赵洞庭回到议政殿内,和满朝文臣武将们做最后的战斗部署。 元军,就要来了。 第62章 登船逃逸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虽有漫山地雷作为陷阱,但是,光有陷阱没有诱饵也是不行的。 连动物知道前面是陷阱,都不会傻傻去踩。 赵洞庭坐在龙榻上,问道:“元贼匆匆攻到,势必会试探我军,诸位爱卿……谁敢去吸引元军?” 古代人打仗也是有很多学问的,并不是到战场上就傻乎乎的往前冲。赵洞庭没想过那些元军会傻乎乎地往山上行宫里冲。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辛辛苦苦地跋山涉水到处勘察地形。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沉重,因为这必然是个极为凶险的任务。元军势大,冲出去很可能回不来。 群臣们也都知道,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十余秒后,岳鹏越众而出,道:“皇上,末将愿往!誓死吸引元军到葫芦沟!” 葫芦沟是?州岛上一处地面,那里是个峡谷。谷内遍布数尺高的荒草,两边都是巍峨高山。 经过众人的探讨,葫芦沟是最适合埋雷的地方之一。是以,葫芦沟内埋雷无数。 赵洞庭看着岳鹏,心里满是不舍。这满朝文武,他最中意的就是岳鹏了。 但他知道,眼下对于岳鹏来说也是个机会。他虽是侍卫步军公事,但并无功绩,难免遭人诟病。 这个险,岳鹏必须得冒。 正要说话,苏泉荡竟也站出身来,说道:“皇上,末将也愿往!引一路军马吸引元军前往黄龙岭。” 黄龙岭是赵洞庭将?州岛升为翔龙县后新命名的地名,就在当初发现小金的海滩附近。黄龙岭不高,但碎石遍布,且又有葱郁的树木用于隐蔽。赵洞庭派人在那里埋下无数的拉雷,只要元军到,那些地雷估计能够让整个黄龙岭都在霎时间地动山摇。 “好!” 赵洞庭快步走到岳鹏和苏泉荡面前,“只待灭得元军,朕给你们二人记首功!”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岳鹏有勇,苏泉荡有谋,两人未必会死。 随即,赵洞庭便吩咐开了。 “岳鹏、苏泉荡听命!” “末将在!” “朕给你们每人精兵五千,且战且退,势必要将元军引到葫芦沟、黄龙岭!” “末将领命!” “张世杰、东河里听命!” “臣在!末将在!” “你二人率军四千镇守行宫!不得让元军踏进行宫半步!” “臣、末将领命!” 他们两人是主管殿前司正副公事,张世杰经验丰富,东河里擅长守城,算是最佳拍档。 “张世杰听命!” “臣在!” “你居中指挥,统帅全军!” 张世杰听到这话却是愣了,“那皇上您呢?” 赵洞庭道:“朕不擅打仗,在旁观望即可。” 张世杰心里赞叹几分,点头应是。他自然不知道,赵洞庭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 岳鹏、苏泉荡两个人未必能够吸引到元军,但自己这个皇帝,却绝对能让张弘范见兔撒鹰。 其余的枝末细节,赵洞庭也没有再做吩咐,这就让众臣众将门下去准备。 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将整个?州岛两万余将士都如臂指使地调动起来。他能做的,也就是将大概的战争思路部署下去。至于到时候元军攻来,何时进,何时退,何时拉雷,何时死战,那除去张世杰的居中指挥外,还得是统帅们临机应变。 赵洞庭作为君王,总不可能亲自去拉雷,他也没法同时操控这么多雷。 君指挥帅,帅指挥将,将指挥卒。莫说古代,便是在现代战争中,也同样是如此。 哪怕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他也得依靠下面的将领。 宋朝孱弱,赵洞庭愿意给这些将领们锻炼的机会。若是战败,那也最多是个死,他能来宋朝,这条命等于就是捡的,这些天来,他已然做好心理准备。 其后几夜,?州岛上众人都没有睡得太安稳,似乎,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浓浓的肃杀气息。 赵洞庭将己方的战争策略反反复复的推敲思索,没再发现什么遗漏。 他已经竭尽全力。若这样还是战败,那只能说是天意。 ?州岛上百姓早已全部撤走,剩下的文官武将家眷们,全部都聚集在行宫内。 这日夜深,?州岛最高峰处突然有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元军终于来了。 这篝火是?望台的信号。 一时间,苍凉的号角声在?州岛的各处响起。 赵洞庭门外的侍卫惊呼:“皇上,篝火燃起来了!” 赵洞庭蹭的从床上蹿起,听着号角声,披着衣服便往外面跑去。 李元秀慌忙跟上。 这些天担心元军派遣高手偷袭,他都是睡在赵洞庭屋里。 跑到崖边。 赵洞庭用望远镜一瞧,只见得夜色中密密麻麻的元军战船声势浩荡,乘风破浪正向着?州岛涌来。 南宋小朝廷的存亡时刻,到了。 许多人从行宫内跑出来,在崖边往海上观望。只是夜色浓浓,没得望远镜,他们却是瞧不清楚。 赵洞庭兀自站在最前面,脸色凝重,没有说话。 看元军战船,得有数百艘之多,显然是倾巢来袭。 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赵洞庭只是脑子里想想,并不觉得有多震撼。现在亲眼所见,才发现原来数万人的军队真的能够让人心生惧怕。那浩浩荡荡的气势,便如乌云滚滚荡荡而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赵洞庭握着望远镜,盯着元军的战船,动也不动。 不多时杨淑妃也过来,心疼自己的儿子,又忙回去接过来大氅给赵洞庭披上。 不到两刻钟,元军战船就在?州岛沿岸停下。他们的战船排列有致,显然训练有素。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立刻进攻。 元军居中帅船甲板上,侍卫林立,正有两个男子安坐对饮。 左侧那人长须及胸,浓眉大眼,长相不凡,威严极盛。正是元军主帅张弘范。 和他对坐的那人身材臃肿,脸色白净,但双眼中精光隐现,乃是副帅李恒。 大战在即,两人却是从容淡定,有说有笑。 他们两个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元朝人,是以平常在朝里的关系也极为不错。 元皇帝忽必烈是出名的用人不疑,是以,也不计较派遣这对私下朋友分别为正副主帅。 对此,元朝廷中有很多外族的将领以及南宋降将,对忽必烈是相当感激涕零的。张弘范、李恒两人便是。 张弘范抬手指向?州岛,对李恒道:“李恒兄以为,我们能在多长时间内攻下这?州岛?” 李恒笑道:“南宋小儿皇帝身边不过区区两万军马,纵是顽抗,也不能抵挡我军超过两日。” 张弘范轻轻哦了声,饶有兴致道:“那我军该当如何布置?” “呵呵。” 李恒端起酒杯,道:“弘范兄这是在考究我啊,想必心中已有良策……围城必阙?” 说着他也指向?州岛,“宋军的战船都在那侧,你却选择在这侧登岛,不去将他们最后的希望都给抹杀掉,想来是让那些宋朝君臣们心中还留下些希望。只待我们发起进攻,他们抵挡不住,必会选择登船逃逸。到时候,我们依仗海船之快捷,轻易便能追上去,让宋朝君臣尽皆丧生鱼腹。” “知我者,李恒兄啊……” 张弘范啧啧感叹,举杯和李恒碰杯,却是又道:“不过,我可不打算给他们登船的机会。” “哦?” 李恒微微诧异。 张弘范饶有得意道:“我军水陆两路,只需登岛将士在南宋君臣逃亡时牵制住他们的尾巴,战船再从这里迂回过去,两面夹击。李恒兄以为,宋军还会有登船的可能性吗?” 李恒拱手,“弘范兄神机妙算,李恒自愧不如啊……” 两人就这般边饮酒边谈军事,竟好似全然不将南宋的军队放在心上。 南宋军队极怕元军的同时,这也导致元朝上下对南宋军队的蔑视。 直到天蒙蒙亮,元军都还没有进攻。张弘范、李恒这两个主帅,更是回船舱睡觉去了。 崖畔,仍是站满南宋朝廷的大臣、贵族们。 元军旗帜,在朦胧的晨光中飘摇。 第63章 有何面目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赵洞庭也还没有回去歇息。 见得天色都已经亮起来,元军还不进攻,张世杰在旁边问道:“皇上,元军这是何意?”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推测的,故意这么问,也是有些考究考究赵洞庭的意思。 赵洞庭轻轻笑道:“以逸待劳,想要威慑我军,让我军将士无法休息而已。等到我们的将士疲乏,他们再行进攻,到时候事半功倍。” 张世杰听得这话,心里不住赞叹皇上真是天资聪颖。 而后,他却又道:“那我军该当如何处置?” 赵洞庭发觉张世杰是在试探自己,笑问道:“张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张世杰微微愕然,没想到皇上会反问自己,但他到底是南宋名将,心中早有主意,道:“元军以逸待劳,我军自然是该静观其变。只是……皇上,您觉得元军会何时进攻?”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的确拿捏不准。 赵洞庭放下望远镜,道:“走罢,回去歇息,让将士们也都歇息。他们愿意何时进攻,就何时进攻。” “啊?” 张世杰傻眼,“那元军攻来怎么办?” 赵洞庭指指这?州大地,道:“这里到处都被我们埋着雷,朕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州岛到处都埋着雷,哪怕宋朝将士呆在行宫不动,元军想要攻上山也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时代可没有探雷器,元军也不会排雷,赵洞庭心里有这个底气。 说完,他也不等张世杰在说话,便直接往寝宫走去。 站在崖畔的大臣、贵族们见赵洞庭离开,也缓缓散去。 张世杰召来各军统帅们,让他们吩咐将士好好歇息,然后也回去睡觉。 如此过去两天,?州岛上的气氛竟然不再那么凝重。将士们看着元军迟迟不动,都已经有些习惯元军的浩荡阵势了。 有些老兵油子知晓此战过后可能不能活,更是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赵洞庭也不管,只要这些将士不犯军规,便任由他们快活。 这日丑时,张弘范、李恒两人又在帅船上对坐。不过身前还站着许多身穿甲胄的将领。 天色黑得浓郁,即便是就在?州岛岸不远,他们瞧?州岛也瞧不真切。 李恒问道:“弘范兄,可是打算进攻了?” 从这两天张弘范总是让将士们好些休息,他就看出来张弘范不会拖延太久。载着他们此行从福州直达雷州,粮草不丰,也根本没有足够的本钱耗得太久。 “嗯。” 张弘范轻轻放下酒杯,眼眸微微睁开,轻喝道:“众将听令!” 他自认为此时宋朝军队肯定已经疲乏不堪。 站在他们前面的元朝将领们纷纷单膝跪下,齐声答道:“末将在!” 这些将领中,有蒙古族将领,也有外族将领,但更多的还是南宋降将。张弘范、李恒两人特意带这些降将来,是因为他们熟悉南宋的情况。 眼神从那些降将们的脸上扫过,张弘范道:“哪位将军愿意去劝降南宋小皇帝?” 南宋降将们看到他刚刚的眼神,知道这件差事肯定得落在自己头上。不过,这的确是个捞军工的好机会。 登时就有四个降将拱手道:“末将请命!” 张弘范轻轻点头,眼神最终放在一个魁梧将领的身上,道:“范将军,此行便由你去罢!” 这魁梧将领名为范文虎,在投降元朝以前,乃是南宋禁军的副都指挥使。 说着,张弘范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劝降信,向范文虎递去。 范文虎连忙起身上前接过,并道:“末将定当完成主帅任务!” 张弘范摆摆手,“嗯,去罢!” 他的官威极浓,即便是这轻微的动作,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范文虎抱拳离开。 然后,他带着两个兵卒,手持火把,划船往?州岛上去。 两个兵卒嘴里不住呼喊:“我们乃是元朝使者,求见南宋皇帝!” 帅船上,李恒问张弘范道:“弘范兄,你猜南宋皇帝竟然不离开?州,是不是早已抱着投降的心思?” 张弘范轻拈胡须,笑道:“这并不重要。若他投降,我们省去兵戈之苦,若他不降,见到我军使者,张世杰那些人也会猜想得到我们准备进攻,以他们那点胆色,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得颤上两颤。南宋朝廷,必当在我们兄弟两个的手下败亡。” 说完,他便对身前将领们说道:“尔等下去备战,若是宋皇帝不降,前军、中军寅时一到,立刻攻岛,务必直捣宋帝行宫!后军整备,若是宋帝逃逸,立刻绕到岛屿后方,烧毁他们的船只。” “领命!” 众将领命,匆匆各自回去船队。 张弘范选择寅时进攻这也是有学问的,寅时是凌晨三点,正是人最为疲乏,想要睡觉的时候。 李恒稍作沉吟,佩服道:“一耗、一吓,宋军身心疲惫,败局已定,仁兄大才啊!” 张弘范脸上也不禁是微有得意。若是被别人夸赞,他或许不在乎,但李恒可也是元朝有名的大将,不比他张弘范要差多少,他的夸赞含金量可不低。 而这个时候,范文虎也已经到得岛上。 一队巡逻的南宋禁卫军瞬间将他们围拢起来。 范文虎昂首挺胸,说道:“我乃元朝使者,来劝降你们皇帝的,快些带我去见。” 虽然他自己以前也是南宋将领,但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南宋军士。他很清楚他们有多么的孱弱。 只是他自然怎么也想不到,?州岛上这些天经历这么多事,将士们也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心思。赵洞庭的坚韧不拔的战意感染到他们,让得他们心里也早已燃起熊熊火焰。 当即,这队禁卫的小队长就喝道:“元朝使者又怎么样?到得?州岛,是虎你也得给我趴着!” “放肆!” 范文虎怒不可遏。 但那小队长却懒得理他,对手下士卒吩咐道:“将他们押起来,带去面见皇上。” 士卒们的长枪立刻就对准了范文虎和他旁边的那两个小卒。 范文虎是武夫出身,身手不俗,大怒之下就想要动手,但是想起张弘范的命令,却又只得忍着。 他知道,就算自己干掉这些南宋禁卫,回去也只有挨罚的份。张弘范治军严格,向来都不讲什么情面的。 再者他是降将,心里就更害怕张弘范拿自己立威了。 “哼!” 想到此处,范文虎重重哼了声,任由禁卫用枪押着往山上行宫走去。 他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宋帝不降,等到大军进攻,定要把这?州岛上的将士都赶尽杀绝。 就这样,一队禁卫押着范文虎三人,避过埋雷区,到了赵洞庭的寝宫外。 侍卫进去禀报。 赵洞庭很快走出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范文虎,道:“你是谁?” 范文虎不卑不亢道:“元将范文虎!” 这个时候,李元秀也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范文虎立刻露出怒容来,“范文虎你个叛将!竟然敢来!” 范文虎嗤笑道:“我乃元朝使臣,来劝降尔等,为何不敢来?” 他以前在临安为官,和李元秀自然是认识的。 李元秀愤愤道:“你有何面目来见皇上?” 范文虎道:“你们南宋君主昏庸,佞臣当道,我投元是明哲保身,要说没有面目,也该是你们这些昏君佞臣没有面目见我才是。” 李元秀更是怒不可遏,还要再说,但是却被赵洞庭止住。 赵洞庭见范文虎口口声声都是你们南宋,对南宋的孱弱嗤之以鼻,知道这个降将心思都已经在元朝,心里微微冷笑,说道:“既然你是来劝降的,那就得有个劝的样子。你且说说,你打算怎么说服朕弃械投降?” 范文虎满脸自信指向大海,冷笑道:“我朝雄军在此,你若不详,只有死路一条。” 赵洞庭道:“那我若是降呢?” 李元秀在旁边大急。 范文虎更为得意,“你若是降,兴许我朝皇帝还能许你做个安乐王爷。” “安乐王爷?” 赵洞庭笑笑,“貌似也还挺不错的。” 不过紧接着他却豁然变脸,脸色彻底阴沉下去,喝道:“来人,将这不忠不义的叛将拉下去,斩首示众!” 旁边禁卫的长枪立刻叉到范文虎的脖子上。 范文虎被架住,有些发懵,随即勃然怒道:“你敢杀我?” 第64章 击鼓进攻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不敢?” 赵洞庭冷冷道:“你本为宋将,投降元朝乃是不忠。奉命劝降,对旧主、同僚出言不逊,乃是不义。像你这样不忠不义的人,人人得而诛之,朕怎不敢杀你?” 范文虎见赵洞庭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杀气凛然,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张张嘴,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难道连规矩都不顾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叛宋投元。现在只想以这个理由保住自己的小命。 赵洞庭只是嗤笑,“抱歉,朕不懂这些规矩。你可以去阎王那告我。” 说完便向那些禁卫打了个眼色。 禁卫们会意,几杆长枪瞬间戳进范文虎的后背,架在脖子上的那两杆更是将他的脖子都给划开大半。 鲜血喷涌。 可惜范文虎满身武艺,竟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魂归了地府。 他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南宋皇帝敢杀自己,只想着该怎么好好在南宋那些旧同僚面前好好耀武扬威,让他们看看,虽然他以前官位不高,但现在,也是需要他们仰望的存在。 现在,这些愿望自然只能跟着他烟消云散了。 两个元军小卒跪在旁边看到范文虎被杀,吓得脸色大变,簌簌发抖。 赵洞庭看着范文虎血淋淋的尸体也是有些犯恶心,他毕竟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强行将心里的不适压下去,他对两个元军小卒说道:“你们带着他的头颅回去,告诉张弘范,再派这样的降将来,朕来一个杀一个。” 说完他便拂袖又回寝宫里去了。 范文虎的头颅被禁卫割下来,元军小卒哆哆嗦嗦地捧着,被禁卫们又押下山去。不过他们能够逃得性命,已经是万分侥幸了。 很快,两人又划船回到元军船队中,然后直奔张弘范帅船而去。现在三军未动,各船之间都连着桥板。 张弘范看着他们两捧着范文虎的头颅回来,和李恒两人都是大惊,对望一眼,俱是觉得不敢置信。 张弘范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他真没想过范文虎完完整整的去,只会剩个头颅回来。战端未开就先折损大将,这可不是好兆头。 两个小卒哆哆嗦嗦、老老实实答道:“范将军带着我俩刚刚见到宋朝皇帝,没说几句,宋朝皇帝就下令将范将军给斩了,他还说……” 张弘范已是大怒,“狂妄小儿!他还说什么?” 小卒低着脑袋答道:“他说主帅您若再派降将去劝降,他便见一个杀一个。” “好好,好哇……” 张弘范怒得咬牙切齿,“我倒是小瞧你们这些人的胆量和决心了!” 李恒突然在旁边轻声道:“弘范兄,制怒啊……” 张弘范微微怔住,然后脸上的怒色竟然是极快隐去。他坐回到椅子上,稍微感激地看了眼李恒,对两个小卒摆摆手,“行了,你们下去罢!” “制怒”两字,对一军主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两个小卒叩头就走。 张弘范看着他们离开帅船,对李恒道:“多谢李恒贤弟提醒,若不是你,老哥怕是都要忍不住立刻挥军杀上山去了。那个宋朝皇帝竟然连使臣都斩,实在是对老哥我莫大的侮辱啊……” 李恒闻言淡淡一笑,举杯道:“弘范兄何不这样想?南宋君臣不顾规矩匆忙斩杀范文虎,定是害怕军心大乱,这足以说明他们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失个范文虎,却得知南宋军心大乱的情况,也不是亏本的事。” 他虽然也不是蒙古族人,但向来瞧不起范文虎等这些南宋降将,是以他对范文虎的死根本没有任何痛心,就好像死只蚂蚁一般。 别看他李恒笑起来像弥勒佛似的,但实际上可是个心狠手辣,在元朝朝廷都颇有名气的笑面虎。 张弘范听他这样说,想想也是,脸色真正的彻底缓和下来。 而这时,离着寅时也已近了。 这边赵洞庭回到寝宫里,也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突然惊想,“元军要来进攻了!” 他想着,张弘范早不派人来劝降,现在派来,定有用意。 他刚刚果断斩杀范文虎,也的确有防范军心不稳的心思。再者,也是想威慑张弘范,免得他再派人来劝降。同时,还有威慑南宋大臣的意思。赵洞庭心里明白,哪怕自己最近威望极高,朝廷中也肯定还有不少人抱有投降的心思。 从床上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门外,对门旁侍卫说道:“去通知张世杰大人,做好战斗准备。” “是!” 侍卫们领命下去。 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南宋将士们肯快都行动起来。这两天元军睡得好,他们同样也吃得好、睡得香。 寅时刚到(3点),只听得元军战船上号角声铺天盖地般响起。 要发起进攻了! 赵洞庭抱着望远镜又往崖畔跑去。 李元秀、颖儿、乐舞,还有数十名武艺不俗的侍卫紧紧跟在他的旁侧。 到得崖边,只见到元军战船继续向着?州岛挺近。不过数分钟,便到岸边,数百艘船沿岸列开。 每艘海船上都有极宽极长的板桥从里面探出来,然后搭在?州岛岸上。 紧接着,号角声忽然转为如雷鼓声。一响接着一响的鼓声好似要将这夜空都震破。 无数背负箭囊,手持长枪的女真族士卒率先从战船内冲向?州岛上,踏得板桥吱呀作响。 自战船上还有小船放下来,将一批批战马输送上岸。 元朝军队驳杂,皇帝忽必烈知人善用,纳得无数贤臣名将。其中军队组成大概分为蒙古族本族军、灭金后招降的女真族军、汉军,以及后面陆续投降的南宋军。张弘范是汉族,但是是在金国境内被降的,他的手下有不少女真族将士,而且倍受他的信任和喜爱。 是以,这些女真族将士在他指挥的军队中向来都是担任前锋。 不过十余分钟,便有上万名女真族将士在?州岛岸登陆,并且离开阵势,蓄势待发。 紧随其后,又是中军。这些多是金国境内的汉人军队组成,声威虽不及女真军队,但也不弱。 忽必烈兵锋极盛,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初具雏形。 又过去些许时间,前锋军、中军足足接近四万人登上?州岛,在海滩上列阵,密密麻麻,火把涌动。 赵洞庭手持望远镜在崖畔看着,勉强能够看得清楚。 张世杰在他旁边,也拿着望远镜,说道:“皇上,看来元军这是想要一鼓作气攻上来啊!” 赵洞庭轻轻点头。 张世杰面上露出微微笑容来,“看来他们的粮草并不丰足。” 赵洞庭又是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震撼,原来古代打仗人山人海,这么唬人。 饶是他高高站在崖畔,也能感觉到元军军队那弄弄的肃杀之气。 而在元军帅船上,张弘范、李恒和那些蒙古族监军们自然是看不到?州岛上情况的,但他们个个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显然对?州岛志在必得。 有将领来报,“主帅,我军已准备妥当!” “好!” 张弘范挥斥方遒,“击鼓进攻!” 元军的擂鼓手得到号令,鼓声立刻由缓转急,轰隆隆如雷雨夜连绵不绝的雷声。 几乎同时,?州岛上宋军的鼓声也是震响起来。 “冲啊!” 元军女真族前锋军以马军为前阵、步军殿后,呼喊声震天,就要向着行宫杀去。 而这时,在他们的左右两侧,各自有一股南宋军队冲杀过来。 夜色浓郁,元军看不到宋军的布置,可岳鹏他们个个都有望远镜,却是隐约瞧得清楚元军的动向的。 元军登岛时那么多火把招摇,他们就已经带着军士在旁边不远处埋伏起来了。 不过元军将领们倒也不慌,知晓宋军不是傻乎乎瞪眼看着己方的军队冲上行宫,呼啸起来,各自带着人马就朝岳鹏、苏泉荡的军队迎去。 元军出名的能征善战,士卒勇敢,也只是片刻慌乱,很快便镇定下来。 在他们的眼中,南宋的军队,那就是小绵羊。 第65章 区别太大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两军喊声沸天,很快厮杀起来。 元军匆匆攻岛,自然是轻装上阵,不可能携带非常规武器。南宋军又有地雷作为底子,没有制造任何的防御工事,是以两军都是直接冲锋,血淋淋的兵刃见红。 崖畔,赵洞庭看着元军火把涌动,喃喃自语,“冲杀了……” 他心里自然还是有些紧张的。 张世杰这时候已不在旁边,到山腰处去指挥全局去了。 崖畔上的人看着下面的火把,听着海风中挟带上来的喊杀声,谁都没有说话。 这种震撼的场面,总是能让人心生凝重。 元军帅船上,张弘范、李恒两人却是对饮笑谈。他们都是战场老将,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 不断有传讯兵过来汇报战场情况,两人恍若未闻。 战场上。 岳鹏踏马持枪,冲杀在大军的最前面,他怒目圆睁,嘴里大声呼喝:“元贼受死!” 以前他只是个小卒,宋军又是连连避战,逢战必逃,连战场都没怎么上过。如今他却是先锋大将,得遇圣君,只觉得浑身血脉喷张,对周围元军小卒不管不顾,直奔那些元军统帅而去。 冲到一元军千夫长近前,岳鹏一招灵蛇探头,枪头直取这千夫长喉咙。 他乃是名将岳飞后裔,虽不是嫡系,但也将岳家枪法练得滚瓜烂熟,如臂指使。 元军千夫长连忙用手中大刀招架。 只听得“当”的脆响,元军千夫长只觉得双手传来巨力,不禁骇然,连座下高头大马都后退两步。 岳家枪法是岳飞所创,不及很多武林功夫那般精妙,却是最为适合战场厮杀。 元军千夫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这时,岳鹏的枪已经又是朝他头颅刺来。 他出招势大力沉,如同雷霆。 “宋军怎会有这般骁勇的大将!” 元军千夫长仓促挥刀架住,竟是双臂微微发麻,更是骇然起来。 岳鹏枪被架住,脸色不变,瞬间变招,由刺为削。 元军千夫长慌忙低头,但头上铜盔却是被银枪扫落在地。 他登时心怯无比,勒转马头便想奔逃。但方等他勒马,岳鹏银枪已是直直刺穿他的心口。 战场厮杀,生死只在瞬息,心生怯意往往离死不远。 “杀!” 岳鹏将元军千夫长挑落马下,振臂高呼。 南宋禁卫们见到主将如此厉害,都是呐喊,军心大振。以前只见过己方将领或败或逃,实在很少见过这样将元军将领给干脆利落挑下马去的。 一时间,饶是元军悍勇,竟也被南宋禁军冲垮前排阵势。 这便是悍将的用处。将怂兵怂,将勇,则兵勇。 如此战到天色微亮。 两军仍是厮杀不止,喊声连天。 地面上躺着无数的宋、元两军尸首,杂乱横陈。 只是岳鹏、苏泉荡两人虽然骁勇,南宋将士也是军心振奋,但到底人数远远不及元军,这时已经露出颓势来。 他们两人竭力集合兵马,周围军士数量也不过三千。而元军浩浩荡荡,根本难以看到边际。 元军帅船上,张弘范、李恒两人还在对饮,只是脸上显得更是成竹在胸。 崖上,赵洞庭挺风而立。 有侍卫匆匆来报,“皇上,张大人问是否鸣金!” 击鼓进军,鸣金收兵。这是古代打仗时的传令方法。 赵洞庭点点头,“鸣金!” 他虽是个门外汉,但也看得出来岳鹏他们被包围得越来越紧,若是再不收兵,他们怕就冲不出来了。 元军中军已经摆出弓阵,只等得岳鹏和苏泉荡彻底被围,两军不再混战,立刻就会有漫天箭雨向他们落去。 张弘范看向硇洲岛岸,轻声道:“宋军两万余人,这里怕是只有半数吧?” 他的眼力竟是极准。 李恒笑道:“宋帝君臣怕死,不敢倾巢而出也是应当。” 两人又是碰杯,不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眼看着这两股宋军就要支撑不住了,只待他们被灭,那山上的宋军也只有被步步蚕食的份。 胜利的天平,似乎越来越向着元军倾斜。 就在这时,宋军山上终于响起连片钲(一种铜质乐器)声。 岳鹏、苏泉荡眼神各是一凛,大喝道:“随我冲杀!” 旁边举着大旗的将领连忙摇旗。 终于鸣金了。 岳鹏、苏泉荡这时候心里其实也重重松了口气,再不鸣金,他们真的要撑不住了。 不过元军将领们也不是傻的,见到宋军鸣金,立刻振臂高呼:“杀!” 他们只以为宋军必定心生怯意,这个时候正是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灭掉的最佳时机。 他们自然想不到,这只是宋军的诱敌之计。 宋军将士们都知道硇洲岛上到处埋着雷,压根不惊慌,只是跟着岳鹏、苏泉荡向外猛冲。甚至他们的战斗力有再次回涨之势,因为他们都想看看元军发现中计时会是什么场景。 如此又过去数十分钟,岳鹏、苏泉荡两人竟是率军硬生生先后冲出元军包围圈去。 元军弓箭手摆好架势许久,却连放箭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身后,只有成群的元军在追击。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他们气得不行,哪里舍得让岳鹏、苏泉荡就这么跑掉? 而且最可恨的是,经历刚刚这连番厮杀,他们的损失比宋军还要大。 以前和南宋打仗以来,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元军的将领都觉得不能忍,这时候主帅没有鸣金下令,他们自然是追击不停。 那边,传讯兵跑到张弘范帅船上报告战局,连张弘范都不禁是微怒,“怎的这般无用?” 他也没想到己方数万人竟然还被会那两股宋军给冲出去。 李恒微微沉吟,说道:“看来小皇帝旁边的这些禁卫还真不是那些厢军可比的。” 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不论在谁看来,南宋君臣都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也没谁觉得岳鹏、苏泉荡逃跑有诈,因为他们真是到撑不住的时候才逃离的,看起来实非得以。 再者说,便是有诈,他们也不用怕。五万元军对两万宋军,他们又是常胜之师,不可能会败。 于是,张弘范和李恒继续坦然坐着,全然没有鸣金收兵的打算。 赵洞庭在崖畔看着苏泉荡、岳鹏领军离葫芦口、黄龙岭越来越近,心里有些激动,连呼吸都渐渐急促。 胜负的关键时刻就要到了。 忽地,他喊道:“杨将军,率两千军士随我下山!” 杨仪洞和杨淑妃这时也在崖边,听到赵洞庭这么说,微微愣住,“皇上您要下山?冲杀?” 杨淑妃忙说:“?g儿,不得莽撞!” 赵洞庭哭笑不得地摇头道:“不是,我是佯装下山逃跑,吸引元军来攻而已。” 他也不是傻的,虽然没打过仗,但元军不烧毁宋朝船只,这摆明是给宋军故意留条后路做圈套。这根本就不能说是阴谋,已经算是阳谋了,因为宋军若败,他们只有上船,根本没有别的出路。 杨仪洞听赵洞庭这么说,瞬间反应过来,连忙下去集合兵马。 只是杨淑妃还不放心,说道:“?g儿,此时下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赵洞庭再遭遇任何危险。 赵洞庭心里也没底,但嘴里还是说道:“无妨,有李公公在侧,孩儿定然无恙。” 这时,颖儿在旁边忽然说道:“皇上,要不让奴婢扮做您的模样,去诱导元军吧!” 赵洞庭果断摇头,“不行!你身形样貌和朕的区别太大,元军有可能看出端倪,到时候反而坏事。” “我去!” 乐舞猛地走到赵洞庭面前,“我的身高和你差不多,穿上你的衣服,元军定然看不出来。” 赵洞庭愣住。 颖儿则是说道:“那我假扮太后娘娘,随乐舞下山。” 赵洞庭心中感动,但却更是不愿让两女前往,只道:“朕不同意,朕必须亲自……” 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前的乐舞竟是突然动手,一记掌刀砍在了赵洞庭的后脖子上。 赵洞庭瞪圆眼睛,怔怔看着乐舞,晕倒在地。 他虽然练武有些时日,但一来没和人交过手,二来也没有防备,自然躲不过乐舞的偷袭。 第66章 心生忌惮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不多时,行宫中便有两千余军士匆匆往山下行去。 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被元军帅船上的张弘范等人瞧个清楚。 张弘范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激动道:“宋皇逃逸了!命令后军出发烧船拦截。” 元军帅船上鼓点如雨。 极快,便有数十艘海船匆匆往硇洲岛的另一侧开去。这些海船两旁都装有许多水车似的轮桨,速度极快。 李恒微笑道:“我军胜局已定了。” 宋帝逃跑,更让他们觉得宋军已无依仗。 那头苏泉荡和岳鹏也迟早得被追上,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时间缓缓流逝。 等赵洞庭幽幽醒转过来,人还在崖上。他低头瞧瞧,身上盖着件大氅,是那边户部尚书陈江涵的。颖儿、乐舞已不见人影,杨淑妃穿着颖儿的衣服。 赵洞庭轻轻叹息了声,“她们下山去了?” 旁边李元秀轻声应是。 赵洞庭爬起身来,用望远镜往山下瞧去,虽然他晕倒的时间不长,但这个时候乐雾、颖儿已经随着大军往山下去了。 再看海上,元军数十艘海船正拨浪疾行。张弘范帅船旁边只剩下寥寥几艘战船。 山脚下,岳鹏、苏泉荡率军还在逃窜,渐渐将元军吸引往黄龙岭和葫芦沟。 赵洞庭轻声呢喃,“终于倾巢而出了,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地雷盛宴吧……” 随即他的眼睛又紧紧盯向乐舞和杨仪洞那支军队,并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你下去吩咐杨将军,只待元贼到达北岸,立刻让他率军后退,同样将元贼引去葫芦口,和岳将军汇于一处。另外,务必将颖儿和乐舞给安全送上山来!” 旁边侍卫连忙应是,然后往下面杨仪洞的部队跑去。 过阵子,赵洞庭又道:“去告诉张大人,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只待雷声响起,便冲下山去,雷声停时冲杀,务必将来犯元军赶尽杀绝!” 禁卫还有近万人马未动,屯于张世杰帅营周围。 “是!” 又有个侍卫领命匆忙离开。 赵洞庭站在崖畔纵观全局,不再言语。 终于,?州岛北岸率先火起。 南宋数十艘搁浅在海滩处的战船被元军后军用火油点燃,霎时间大火滔天,浓烟滚滚。 张弘范看着浓烟直冲云霄,握拳道:“大事成矣!” 旁边元朝的监军们都是面泛微笑,李恒也露出弥勒佛似的笑容。 杨仪洞得到侍卫的传令,按着赵洞庭的意思,连忙往葫芦口“逃窜”而去。 在路上,他又派遣一队侍卫,要他们将颖儿、乐舞送回山上去。他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都是皇上的心头肉。 没曾想,乐舞却是不愿,喊道:“我要杀贼!” 杨仪洞哭笑不得,可不敢对乐舞不客气,只能求助的眼神看向颖儿。 颖儿微笑着,对乐舞说道:“丫头,你穿着龙袍,怎么杀贼?只会成为活靶子的。” 乐舞这才想起这茬来,撇撇嘴,只能作罢。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穿着龙袍会成为元贼的众矢之的。 杨仪洞对颖儿投去赞赏眼神,连忙让侍卫护送她们两个立刻上山。 等她们刚走,他便又率军往葫芦口而去。这个时候,北岸的元军已经在陆续登岸。 又过去数十分钟。 杨仪洞赶到葫芦口,正巧和被元军“追”进葫芦口的岳鹏遭遇。 “岳将军!” 杨仪洞驱马到岳鹏旁边。 岳鹏惊讶道:“杨将军怎的来了?” 杨仪洞答道:“皇上让我吸引北岸元军,来和你汇合。” “好!” 岳鹏道:“我等这次必将元贼全军覆没。” 说完两人也不再说,跃马扬鞭,率军匆匆往葫芦口内赶去。后头元军离得近些的,已不过数百米。 苏泉荡那边,离黄龙岭也是不远。 元军帅船上张弘范等人得知这种局面,更是觉得宋军败局已定。 有个蒙古族监军说道:“还说宋朝的什么张世杰是个能征善战的将领,原来就这点本事。” 旁边有人立刻道:“都是宋军鼓吹而已,除去襄阳之战的那位,宋军名将屈指可数。” 张弘范、李恒两人闻言也不禁是微微点头。 如果宋军的防御策略真是张世杰定的,那只能说,张世杰真是浪得虚名。他的策略,完全是自寻死路。 可想到此处,张弘范的心里却陡然生出些不详的预感来。 南宋张世杰就算浪得虚名,也绝不至于如此草包才是。 莫非有诈? 可现在占尽先机,他却舍不得鸣金收兵。便是想要鸣金,旁边的李恒和那些监军怕也不会同意。 脸色微微沉吟下来,张世杰心里暗道:“且看看战局如何变化再说……” “轰隆隆……” 他正想着,只突然听得巨响。 ?州岛上忽然灰尘涌起,山石滚滚,巨响不断,似乎连整座岛都在微微摇晃。 张弘范脸色瞬间大变,“宋军有诈!” 他当然知道这种动静绝不可能是己方将士弄出来的,情急之下连声音都破音了,“快鸣金收兵!” 旁边蒙古族监军们的微笑僵在脸上,李恒震撼望着?州岛。 相比他们,在崖畔的赵洞庭等人明显兴奋不已。 赵洞庭看着元军追进葫芦口,就知道大势已成。他在葫芦口内、两旁崖壁上都装了无数的拉雷。 这些拉雷足足有数千个之多,来再多的元军也吃得下。 听到元军帅船处仓促响起的鸣金声,赵洞庭等人脸上的笑容就更为畅快了。 张弘范反应虽快,但他太过异想天开了。 这军,不是他想收回去,便能收得回去的。 话说元军前锋军大将石抹明安和后军大将李和睦也在葫芦口汇聚。两人眼瞧葫芦口地形,连忙勒住马头,止住军士。 葫芦口乃是谷地,逢谷不入,这是每个将领都知道的常识。石抹明安和李和睦都是元军大将,自然不会连这都不懂。 立在谷口,身形高大,手持狼牙棒的石抹明安问旁边偏将道:“此地地形极好埋伏,你说宋军会不会是故意诱导我军来此?” 他乃是金朝降将,素来以天生神力闻名,是元朝收纳的降将中出名的高手。 偏将听他发问,大道:“将军,主帅说宋军不过两万余人,我们此时已见得上万,他们纵是在崖上埋伏,也最多不过数千人。我女真儿郎们骁勇善战,又有后将军李和睦率军在此,共同攻进去,哪怕宋军真的埋伏于此,我们也可以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 石抹明安轻轻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说罢,他猛然将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大喝道:“女真儿郎们,随本将军冲杀进去!” 然后双腿猛夹胯下坐骑,率先向着谷内冲去。 旁侧李和睦见到石抹明安大军开动,也不再迟疑,也是高呼:“将士们,随我冲杀!” 两股人马便如同两股洪流般向着葫芦口内冲去,马蹄阵阵,尘土飞扬。 冲进葫芦口,见到宋军的后排将士还在前方,他们更是卖力,“将宋军赶尽杀绝!” 然而,就在他们全军三万余人浩浩荡荡都冲进葫芦口时,却只听得两旁崖壁轰隆声响。 石抹明安抬头一瞧,脸色微变。 之间两侧崖壁上碎石滚滚,无数的石头炸开,往下滚落而来。 “果真有埋伏!” 石抹明安强自压下心头惊慌,再度大喊:“儿郎们!杀!” 他手中狼牙棒挥舞得密不透风,接连将滚落到头顶的石头砸开。 但那些女真士卒可没有他这么好的本事,登时惨叫连连,无数人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 战马受惊,元军阵形大乱。 李和睦乃是南宋降将,麾下兵马还不如女真士卒,更是损失惨重,哀嚎连天。 他勒住马头,就要退走。但马蹄才刚刚抬起,身下却是响起轰隆声。 李和睦连带着他旁边的几个近卫都被尘土覆盖,而后抛飞出去,浑身焦黑,顿时毙命。 他所率的后军见到主帅阵亡,将旗倒下,更是慌乱。 紧接着,地雷爆炸声便如雨夜春雷般不断炸响起来。 不计其数的元军被炸得血肉模糊。 石抹明安当真骁勇,仍是率军往前冲锋。 但是,才冲不到数十米。他的脚下也突然是有爆炸声响。 石抹明安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掀飞出去,倒在地上,嘴角汩汩淌出鲜血。 他后面的那些女真骑兵勒不住受惊的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马从主帅身上踩踏过去。 一路尘土过去,石抹明安连尸体都瞧不着了。 这位在史上都留有名号的元朝大将,竟是因为赵洞庭的到来,而被改变命运,横死葫芦口。 元军两位大将接连阵亡,士卒损失无数,那些心生怯意的军士便都向谷外跑去。 但刚跑到谷口,无数地面炸开,又是将他们一个个都炸飞出去。 到处都是雷。 直到这个时候,元军帅船上的鸣金声才传过来。 仅剩的将领们有心想要率军冲杀出去,但是根本已经号令不住。只能满脸绝望地看着一个个士卒被炸死,无奈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元军三万人马互相践踏,因此折损的人甚至不必滚石砸死、地雷炸死的人要少。 有将领通红着双眼仰头痛呼:“我军完矣!” 然后眼睁睁看着滚石在自己眼前越变越大,整颗头颅被砸得粉碎。 短短时间内,葫芦口内元军已是碎尸遍地,很少有人还能留个囫囵尸首。 赵洞庭站在崖畔,受着气氛感染,不禁举剑高呼,“杀!” 无数南宋老臣在旁热泪盈眶。 现在的大宋,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宋军帅营处,数千兵马俯冲下山。 而苏泉荡、杨仪洞两人冲出葫芦口后听得地雷声便勒马止军,命令后军做前军,只待往回冲杀。 只是,黄龙岭那边,元军却是还未冲上黄龙岭。 他们听得帅船鸣金,竟是匆匆停住,不再追击。 元军军纪严明,出名的令行禁止。再者,葫芦口那边的地雷声也是让他们心生忌惮。 苏泉荡看此情形,不禁微急。 “随我往回冲杀!” 他调转马头,将背后弓箭取到手上,又往回向着元军冲杀过去。 第67章 扑面而来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禁卫军们虽然疲惫,但听得雷响阵阵,也是振奋。忙随着苏泉荡掉头往元军冲杀而去。 元军听得鸣金,则是慌忙撤军。 于是,刚刚还是元军在追,宋军在逃,在眨眼间,双方角色就发生了对换。 苏泉荡率军杀到元军尾侧,枪舞如龙,奋力斩杀。 他心知想要再把元军引上黄龙岭已是不太可能了,他只想尽可能拖延住元军,等主帅派人来援。 元军首尾不能相援,将领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后军被逐渐蚕食,心里那是憋屈万分。 他们两万人,竟是被南宋区区三千军士咬着尾巴打。 只是,金鸣声不断传来,主帅催促退军,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自是不知道,其实在帅船上,张弘范比他们更要无奈,更要憋气,更要生气。 因为,葫芦口内震响连天,却迟迟不见元军大部队奔逃出来。 张弘范在船上得知这个消息,就知道冲进葫芦口的将士怕是难以再活着出来了。要是能冲出来,不至于等到现在。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宋军是如何弄出来的这么大的响动。 “鸣金!鸣金!” 张弘范越想越是恼怒,甚至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不断呼喝。 他想要派兵去救,可此时身边却无兵可用,这让他憋屈无比。刚刚还胜券在握,转眼却是遭逢大变,更让他怒不可遏,一口气压在心口,只恨不得将眼前所有人都杀死泄愤才好。 此时此刻,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 之前的所有,显然都是宋军的诡计。亏他以为,他们正在将宋军渐渐逼入绝路。 还在黄龙岭的元军听到金鸣声更为急促,不禁更是焦急。 如此过去十余分钟,葫芦口那边炸响声才渐渐停歇。 岳鹏、杨仪洞立在阵前,听到爆炸声停止下来,立时举起武器高声喝道:“将士们!杀呀!” 数千人马瞬间卷起无数灰尘,如黄龙般向着葫芦口内又冲杀进去。 待得他们刚刚出现在葫芦口里,崖壁两侧负责拉雷的侍卫、禁卫们也都纷纷冲杀下来。 在地雷余波中侥幸逃得生天的元军士卒们更是心如死灰,看不到丝毫胜利的希望了。 有不少人直接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任由那些将领们如何呼喝,也没有丝毫作用。 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仅剩不到数千残军,又被宋军包围,还有什么好打的? 在古代,投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枉自白白送掉性命。 岳鹏、杨仪洞率军冲杀进来后,也不管那些跪在地上的降卒,对着那些兀自顽抗的元军就是一通砍瓜切菜。 一方战意昂然,一方士气全无,其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半个时辰,在场便只剩下数千跪倒在地的元军降卒。 南宋将士们呐喊连天,激动不已。 岳鹏手下将士已经糜战数个小时,其后,杨仪洞让他留在葫芦口收拾战场,自己率军又往黄龙岭赶去。 这个时候,黄龙岭元、宋双方还在血战之中。 苏泉荡率军死死咬住元军尾巴,拖延将近四十分钟,从行宫冲下来的援军终于赶到。 这些都是生力军,见到葫芦口大捷,士气也是极盛。他们从战场左侧插入,直捣元军腹部。 元军想要逃到海上,奈何追得太深,这个时候离着海边尚且都还有不近距离。 行宫禁军的加入,更是让得他们的形势如同雪上加霜。 海上金鸣声兀自在响,但元军却是想撤都撤不掉了。 坐镇军前的大将完颜章看到中军都被咬住,知道怕是执意撤退也得损失惨重,咬咬牙,索性不再管那金鸣声,振臂呼道:“众将士随我往回冲杀!” 将旗飘舞,一众元军又向往回杀去。 但是还没冲多远,完颜章却是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他率前军往回冲,可如惊弓之鸟一般的中军、后军还在仓惶后退。光是这些后退的军士就将他们的去路牢牢拦住了,根本连宋军的边都挨不住。 眼看着宋军如虎,以极快的速度将己方的将士吞食掉,完颜章只觉得回天乏力。 虽然他所率军士逾两万人,但都经过数个小时的拼杀,已是疲乏不堪,又军心大乱。现在根本不是宋军的对手。 重重的将手中长枪扔在地上,完颜章叹道:“我军败了,投降罢!” 他不是蒙古族人,对元朝廷并不至于到死忠的地步。 旁边的蒙古族监军立时喝骂:“完颜章,你竟敢投降?” 说着他抽刀便砍向完颜章而去。 完颜章心有防备,侧身躲过,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长枪,扭身就是一枪。 这枪直接将那不会武艺的监军胸膛洞穿。 完颜章高声喝道:“大势已去,我等若不投降,难道等着被宋军杀死吗?” 他是主将,听到连他都这么说,本来就心生惶惶的元军们更是没有丁点儿战意了。况且,这些军士里面本来就有不少是完颜章的旧部。 忽必烈重用外族人,虽然军威极盛,但也不得不说有不少的隐患。 完颜章旁边的亲信们率先扔下手中武器。 然后这情形便如骨诺牌似的,一圈一圈在元军中荡开,无数的元军都选择了弃械投降。 有些不愿降的元朝死忠,因为不忿周围人的行径,甚至被自己人给斩杀当场。 苏泉荡浑身浴血,身上数处受创,但还在军中厮杀,杀着杀着,突然察觉,眼前的元军竟然都跪下了。 这只差没让他热泪盈眶,举枪长啸起来。 他没能将元军吸引到黄龙岭上,但所幸,还是将他们全部给留下来了。 他没有辜负皇上的期望。 等杨仪洞匆匆赶到的时候,仗已经打完了,南宋军士们正在收拾地上降军的武器。 元军降卒被聚拢到一起,团团包围着,竟是还有上万人马。 杨仪洞见状大喜,连忙差遣手下传令兵道:“速速去将捷报禀告太后和皇上。” 葫芦口、黄龙岭接连大捷,此战尘埃落定,宋军可谓大获全胜。 其实,不用他报,赵洞庭已经在崖畔用望远镜瞧得清清楚楚。可以说,刚刚大战的情形,他都看在眼里。 见到黄龙岭元军投降,赵洞庭放下望远镜,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来,对周边大臣们道:“元贼降了。” 这些个大臣们之前听到雷响,但却看不清山下情况,心里本是有些惴惴不安,此时听得这话,不禁都是狂喜。随即,无数的恭维声便向着赵洞庭扑面而来。 赵洞庭坦然受之。 颖儿在他旁边轻轻微笑。 过去几分钟,赵洞庭才挥手道:“走,咱们下去瞧瞧咱们的将士们!” 说着他不由分说牵起旁边颖儿和乐舞的手,便往山下走去。 两女分别易装成他和杨淑妃下山吸引元军,虽然没出什么危险,但也让他心中极为感动。 被他牵着,两女都是有些娇羞,俏脸微红。 众大臣们连忙跟上。 海上,元军帅船鸣金声还在不断传来。 张弘范脸色苍白,坐在船上,甚至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传讯兵回来通报战场情况了,通常这种情况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元军全军覆没。 可是,己方五万雄军,宋军不过两万人马,怎么可能会被全军覆没? 张弘范实在不敢相信,心中还存着侥幸,是以迟迟不愿退去,只让士卒不断鸣金催促。 他喃喃告诉自己,肯定是追击太深,是以手下将士这才还没能撤出来。 此时,这名威震天下的元军大将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的自信。 第68章 兴致不高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等赵洞庭一群人到达黄龙岭,苏泉荡正躺在草丛里歇息,任由士卒替他包扎。 杨仪洞在指挥将士收拢阵亡将士尸首。 战争是残酷的,黄龙岭血战,宋军阵亡人数也并不少。 眼前,血流成河,浮尸遍野,浓浓的血腥味简直直冲云霄。 赵洞庭之前在崖畔上瞧着倒也没什么,此时亲临战场,只觉得阵阵血腥味扑鼻,让他直欲呕吐。满地的尸首也让他心里惶惶。 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惨状。这根本不是电影上的那些镜头可以还原的,太过血腥,太过凄惨。 见到他到来,宋军将士尽皆肃然而立,山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现在对这小皇帝可谓心悦诚服。他神机妙算,竟然真以两万军士大败五万元军,这在以前,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莫说两万,便是十万宋军,也未必是五万元军敌手。 赵洞庭一力主战,发明神雷,设计元军,这一切的一切,在将士们看来都是天人之举。 而且要知道,元军的主帅可是号称常胜将军的张弘范。 一时间,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在黄龙岭下响彻起来,经久不息。 直到赵洞庭站到山丘上,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呼喊声才逐渐停歇。其实不是他想站到山丘上去,而是身高太矮,不站到山丘上,他就算举起长剑,也没多少人瞧得见他。 远处,降将完颜章见到宋朝小皇帝竟然有如此威望,吃惊之余,不禁也是大感困惑。 他自然不知道,宋军的这场胜利,并非是出自张世杰等人之手,而是这个在他们眼中还不过是个小屁孩的小皇帝。 这刹那,完颜章突然觉得,元朝想要覆灭岌岌可危的宋朝,或许并非那么容易。 赵洞庭等众将士高呼止住,朗声道:“我大宋的勇士们,你们辛苦了!” 将士们又举起手中长枪高呼。 赵洞庭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意气风发,再度高声道:“众将士,随朕去会一会元军主帅!” 这个时候元军鸣金声仍在传荡,赵洞庭虽然知道想要活捉海上的张弘范不太可能,但也想去恶心恶心他。 众将士齐声大喝,举阵押着元军降卒们,向着海边行去。 赵洞庭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被颖儿半搂着,头枕着颖儿的酥胸,摇摇晃晃,好不悠哉,好不快活。 颖儿俏脸晕红,只感觉酥胸酥麻不止,皇上的脑袋有些不老实,但这么多人在侧,她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忍着。到海边的时候,她的俏脸已然晕红得能滴出水来。 乐舞瞧见,问道:“颖儿姐姐,你这么热么?” 颖儿嘤咛一声,羞不可抑,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洞庭得意洋洋,看到元军帅船,高声喊道:“张帅妙计安天下,赔了战船又折兵。” 这句话是从三国中借鉴过来的,当年周瑜就是被诸葛亮用这话给气死。 宋朝臣民将士们听到赵洞庭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都高声跟着大喊,“张帅妙计安天下,赔了战船又折兵。” 乐舞也不禁莞尔。 这是她自从小金死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赵洞庭恰巧捕捉到,嘴角也悄然勾起几抹微笑。 众将士们喊过几句,又都是畅怀大笑起来。 这时候张弘范的帅船已经调头了,他在看到宋军出现在岸边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元军断无幸存可能,怕宋军追击,连忙调头就走。 可是,宋朝将士们的呐喊声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 “啊……” 张弘范再也按捺不住愤怒,拔剑砍开身前的桌子,双眼通红,“气煞我也……” 也幸亏是他身上没有伤,要像周瑜那样有箭伤,估计也得气得伤口崩裂而死。 李恒这笑面佛在旁边也是脸色阴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弘范。 五万元军全军覆没,他心里在想,就这般回去,可如何向皇帝交代? 但他们身侧此时只剩数百亲军,根本无法翻盘,只能连连催促着快些划船。 岸上宋朝众人见到元军帅船一溜烟的离去,更是开怀不已。 众将士心里想着,原来元军也不过如此。 但苏刘义却是没有笑,他微微皱着眉头,问赵洞庭道:“皇上,咱们不追击张弘范么?” 他以前在张弘范的手下吃过亏,知道这个常胜将军的厉害。 赵洞庭闻言却是摆手,轻笑道:“若是杀了张弘范,何人替我们去整顿那数万民兵?” 张弘范当初率十五万大军进军福州,再沿海岸线到达雷州,虽然没有将全部军马都带过来,但光是运送粮草,还有各种后勤民兵都足足有数万之巨。这些人现在都还驻扎在雷州边缘,他们虽然战斗力低下,但要是知道元军全部覆没,哗变起来,数万民兵变成数万强盗,那也是麻烦。 放张弘范回去,就大概不会有这种麻烦。他肯定在驻地还留有兵马,能镇住这些民兵。 苏刘义闻言沉默半晌,道:“那……张弘范再率兵来犯可如何是好?” 赵洞庭道:“他战船尽失,就算能将那数万民兵组成武装,又能怎样?” 苏刘义瞧瞧海边的元军战船,不禁是露出笑脸来,连忙捧道:“皇上深思熟虑,臣拍马不及。” “嘿嘿!” 赵洞庭取得大胜,心里也是些微得意,挥斥方遒,举剑道:“回朝!” 张弘范帅船已逐渐远去,?州首战,算是彻底落幕。 南宋在危亡之际,因为赵洞庭的到来,创造奇迹。 但赵洞庭心里明白,想要求得真正的安稳,他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率领众臣回到议政殿,他便对陈江涵道:“陈大人,速速差人再去定制两万瓷罐。” 陈江涵眨巴着眼睛,问道:“皇上,元贼已败,还用瓷罐做什么?” 陆秀夫、陈文龙等人也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赵洞庭。 至于苏刘义、张世杰、杨仪洞等人,他们还在打扫战场,处理后续事宜。 赵洞庭道:“元贼虽败,但未必不会卷土重来,雷州府……还有个革离君啊……” 众臣瞬间面色肃然,从取胜的喜悦中惊醒过来。 革离君对朝廷命令置之不理,反叛之心昭然若揭,很明显也是个威胁。 可李元秀有些疑问,轻声道:“皇上,革离君敢对我们动手?” 他还记得当初在海康县发生的事情,以及赵洞庭当时对他说的那番话。 赵洞庭微微眯起眼睛,“以前他不敢,但现在不同了。元将阿里海牙震慑湖南、广西两地,群雄苦于自保,这个时候就算他革离君发兵来攻打我们,甚至覆灭我们,群雄也抽不出身来对付他。” 李元秀倒吸一口凉气,“这……” 革离君手下也有数万兵马,若是来攻,对?州岛绝对是个极大威胁。 陈江涵听到这些话,也不敢再怠慢,慌忙走出议政殿,安排人去采买瓷罐去了。 陆秀夫等人议论纷纷。 直到傍晚时分,一众君臣还没有离开议政殿。 枢密副使张世杰匆匆赶过来,满脸喜色,进殿便拜道:“皇上,大捷、大捷啊……此次战役,我军俘虏元军一万七千余人,收获战船二百六十七艘,战马三千余匹,兵刃盔甲无数!” 可话说完,他却注意到殿内诸位大臣似乎兴致不高,疑惑之下,问道:“诸位难道不觉惊喜?” 没有人回答他。 赵洞庭也只是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好似对此番胜利全然不放在心上。 张世杰心里满是古怪,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我军将士阵亡七千零六百余人。” 这些将士,除去在岳鹏、苏泉荡吸引元军时阵亡的以外,多数都是在黄龙岭血战中阵亡的。 两万对五万,敌方全灭,己方只是阵亡七千人,这本是令人兴奋的战绩,可赵洞庭心里,却是有点儿高兴不起来。 这七千人,可都是大宋的将士,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 众臣注意到赵洞庭脸色,一时间,议政殿内气氛有些沉重。 第69章 泄露出去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与此同时,雷州府海康县知州府内。 知州革离君高居堂上,下面雷州府一众文臣武将分列左右,各自坐着。 留着两抹小胡须的师爷带着满脸狡黠站在革离君旁边,他天生贼眉鼠眼,显得分外猥琐。 革离君面上看不出喜怒,眼神扫过堂下诸人,说道:“元军大败硇洲之事,想必诸位已经知晓了吧?” 堂下的人尽皆点头,不过神情各不相同,有的惋惜,有的欣喜,还有的若有所思。 革离君将这些人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缓缓又道:“诸位认为,我等当如何处之?” 话刚出口,他左侧最上首的那人便说道:“元军覆灭,宋军亦是损失惨重,末将以为,我等应该趁此良机一举拿下硇洲,擒得宋帝!” 他名为祁书才,乃是雷州军总管,同时也是革离君的小舅子。革离君的正妻,现在的知州夫人是他的亲姐姐。有些这层关系,祁书才自然是革离君的亲信死忠。 有人听到祁书才这话,微微色变,嗅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随即,堂中有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忽地怒不可遏起来,拍案喝骂道:“你这逆贼,竟敢如此出言不逊,我等乃是大宋武将,拿着朝廷的俸禄,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虬髯大汉名为柳弘屺,是雷州府出名的猛将,雷州飞天军都统,官拜正八品御武校尉。 当然,他的官职实不如祁书才的。祁书才为军总管,是整个雷州军的训练长官。 见柳弘屺这样大怒,祁书才却毫不在乎,也不生气,只是轻笑道:“你是大宋武将,那硇洲被攻时,怎不见你去援啊?” “那还不是知州……” 柳弘屺看向革离君,话说一半,突然醒悟过来,忙的住嘴,坐下身去。 他虽然生性鲁莽,但也不是傻子。当初元军攻打?州岛时,他极力向革离君请命,要求增援?州岛,是革离君始终不允。现在祁书才说出这些话来,他当然也琢磨得到革离君的心思。 再联想起最近的那些流言蜚语,柳弘屺心里不禁叹息,“难道知州大人真的要投元么?” 他是个心存忠义的人,绝不愿意弃宋投元,但他也知道,若是现在出头,只会被革离君给收拾掉。 革离君见柳弘屺猛然坐下去,眼中泛过几抹冷笑,又道:“本府有件事情想要提点诸位大人,这些年来战乱连连,朝廷可是许久都没有拨俸禄下来了。你们的俸禄,可都是从本府的手里给发下去的。” 下面众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更加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摆明是要反宋。 那些个死忠革离君的人立刻拱手说道:“我等必唯大人马首是瞻!” 革离君主掌雷州府近十年,在这里已培养出极大的势力。这些立即表态的人占据堂内人数大半。 紧随其后,那些个原本有些游离不定的文臣武将也都拱手,“我等听候大人差遣!” 登时,堂内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没有表态。 柳弘屺心中满是怒意,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握住,但看过堂内众人,知道大局已定,心中思忖几番,只能拱手说道:“末将柳弘屺愿听大人号令!” 他做为飞天军都统,在雷州军中素有威信,原本几个没表态的人也都是他的亲信。 此时,见得柳弘屺表态,那几人也跟着拱手道:“末将等愿听大人号令!” “好!” 革离君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也不枉本府这些年来对诸位的关照。” 师爷则很是适时的在旁边谄媚说道:“大人,那咱们接下来作何打算?” 革离君道:“宋朝灭亡在即,我等自然是趁此良机,拿下宋帝,送与元朝皇帝邀功。” 他的确去见过张弘范,也正如赵洞庭所想那样,他是怕张弘范要用他做炮灰,才没有立即表态投元。现在,元军大败,宋军受创,他意识到这个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才匆匆招手下文臣武将来到知州府。 只要拿下宋帝,那他革离君就是以大功之臣的身份加入元朝,到时候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想到得意处,饶是以革离君的城府,眼中也不禁泛出几分得意之色。 师爷在旁边忙弯下腰,“大人圣明。” 他别的本事没有,但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却是个好手。 堂下祁书才道:“大人,那我等现在就回去召集兵马,准备攻打?州岛。” 其实他说的这些话都是革离君授意的,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个托儿。革离君为彻底收服手下众将,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用稍微赞扬的眼神瞥了眼自己的小舅子,他缓缓点头道:“好,那诸位将军这边回去备齐军马,五日后,战船在西流渡口集聚,诸位将军卯时之前率军到西流渡口,兵发?州岛。” “是!” 一众文臣武将领命,陆续退了下去。 等堂下无人,师爷稍稍欠身道:“大人,李恒李大人已在书房候着了。” 革离君微微诧异,“张弘范没有亲自前来么?” 他素有傲气,是以对败军之将张弘范也没有太看在眼里,直呼其名。 师爷道:“张大人借口大败之际,需要整顿军务,婉言拒绝了您的邀请。” “哼!” 革离君轻轻哼道:“败军之将还如此高的架子,待我拿下宋帝,定要在元帝面前好好羞辱他一番。” 师爷轻轻笑着,没有说话。 “也罢!” 革离君自言自语般又道:“李恒身为副帅,既然是他前来,那本官便去见上一见。” 说完他便起身,往书房走去。师爷忙在后头跟着。 革离君走出两步,却又道:“你去派两个人盯着柳弘屺,防他有变。” 他知道柳弘屺素来忠义,以宋将自居,虽然刚刚在堂内表态听命,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师爷也没多问,快步离开。 革离君独自去往书房。 等他走到书房时,身材臃肿的李恒正在饮茶,旁边两个侍女伺候着。 “李帅!” 脚刚踏进书房,革离君脸上便堆起笑容,拱手喊道。 他虽然心高气傲,但也知道这时候不宜在李恒面前摆太高姿态。他们虽然战败,但仍是元朝重臣。 李恒也是装模作样地拱拱手,“革大人!”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看得起革离君? 要不是五万元军在?州岛全部覆灭,他和张弘范此时无军可用,他根本不屑得来见革离君这个区区的五品知州。虽然革离君国字脸极具威严,但他说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的知州,雷州也只是一个下州而已。 革离君到主位上坐着,道:“冒昧将李帅请来,还请李帅见谅啊……” 李恒轻轻笑着,“那不知革大人请我来,是所谓何事啊?” 两人可谓各自心怀鬼胎。 革离君道:“听闻贵军兵败?州,本官深感惋惜,请李帅来,是想再和李帅商议攻打?州岛之事。” “哦?” 李恒微抬眼皮,故意装作疑惑道:“革大人不是不愿加入我朝么?这话又是何意?” 革离君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李帅就莫要装糊涂了,本官请李帅来,只是想在事成之后,能请李帅在皇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李恒道:“我一败军之将,谈何美言,到时候还得劳烦革大人为我和张帅求情才是啊……” 革离君笑而不语。 两人沉默半晌,他才又道:“本官还有件事情想要请教李帅。” 李恒说道:“革大人请说。” 革离君此时眼中是真正露出疑惑,“你和张帅五万人攻岛,宋军不过两万人,何以会败?” 李恒嘴角微微抽搐,说起这事,就只觉得扎心的疼。 革离君看他表情,心里暗自冷笑,嘴里却是连道:“本官问得突兀,李帅莫要见怪。” 李恒心知短时间内想要报仇只能依靠革离君,强行压下心中的憋屈与愤怒,道:“本帅并非见怪,只是革大人的问题,本帅着实无法回答。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军五万军马先后攻上岛屿,宋军望风而逃,但到?州岛腹地时,却见得岛内尘土飞扬,震响连天,张帅连忙鸣金收兵,但是连个斥候都没有再跑出来。” 革离君闻言也不禁嗔目结舌,“这……” 李恒叹息着,又道:“等我们再见到我军将士时,他们只剩下约莫万余人,都已弃械投降了……” 他这还真不是说的假话,直到此时,他和张弘范都还不知道宋军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 赵洞庭将有关地雷的事情管得非常严密,根本没有泄露出去。 当下,革离君和李恒又都陷入沉默。 革离君微皱着眉头,心里不住在想,宋军到底是如何打败的元军呢? 忽地,他脑子里冒出件事情来,就是那日在海康县见到赵洞庭的事。可他事后派人去查过,赵洞庭当日不过是在那瓷器作坊定制了三万个瓷罐而已。 他心里登时就想,莫非……和那些瓷罐儿有关系? 可瓷罐儿又能做什么? 第70章 掉脑袋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革离君自然怎么也想不到,赵洞庭能用瓷罐做出地雷那种威力巨大的东西。 但他向来多疑,还是将这事记在心里。 这时,李恒突然问道:“革大人打算何时攻岛?” 革离君也不瞒他,道:“五日后卯时在西流渡口集聚。” 李恒轻轻点头,又道:“届时我和张帅率领五千军马为革大人掠阵,如何?” 他和张弘范手下现在就剩下这么多能作战的士卒了,而且还都是守卫驻地的预备队。 革离君听他这话,只当他是想顺带着捞些军功,日后元皇帝忽必烈追究他们战败之事,他们也还有个功劳抵过,也不介意给李恒这个顺手人情,笑道:“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李恒又道:“可我军无船,还得仰仗革大人。” 革离君摆摆手,“无妨无妨,战船嘛,我雷州多得是。” 雷州近海,这些年元宋征战,革离君除去私募士兵之外,也的确造了不少战船。 李恒心中微喜,站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革大人了,我先行告辞。” 革离君便亲自将他送到府外去。 他怕是也想不到,李恒刚离开他的府邸,嘴角就已经泛出阴冷的笑容。 他和张弘范损失五万军马,哪里是掠阵这点小小功劳就能够功过相抵的? …… 那头,柳弘屺回到家中,兀自怒气冲冲。 他的夫人见到自家夫君满脸不忿,疑惑问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柳弘屺将夫人拉到室内,叹息道:“革大人要弃宋投元,率军攻打?州岛!” “什么?” 柳夫人大惊,“革大人怎的如此不讲忠义?” 她对自己的夫君自然也是极为了解的,知晓自家夫君素来都是主张宁死不降,更莫说攻打大宋皇帝。 柳弘屺忿忿地拍着桌子,“想他革离君初来雷州为官时,也是忠义凛然,真不知道如今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夫人轻轻握住自家夫君的手,柔声道:“他久居高位,执掌大权,心性变化也是使然。” 柳弘屺摇头感慨,“人心不古啊,食君俸禄,竟然不忧君所忧,反而助纣为虐。只可惜现在雷州府我能说得上话的人除你之外也就只剩区区数人而已,这些话要是给别人去说,怕是立刻得绑我去见革离君,然后将我杀之后快。” 柳夫人不禁忧心忡忡,“那革离君有对你动手之意?” 柳弘屺道:“我在堂上说必定听从他的军令,他倒是没有表现出要对我动手的意思。不过我冲动之下曾呵斥祁书才不忠不义,革离君肯定能揣摩出我的心思。我估摸着纵是不对我动手,也会对我有所防备。” 柳夫人瞧瞧屋外,轻声道:“那夫君你打算怎么办?” 柳弘屺重重答道:“我柳弘屺虽只是一介武夫,但也是大宋子民,让我投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说着,他忽地摆手道:“夫人你去拿纸笔来。” 柳夫人愕然道:“拿纸笔做什么?” 柳弘屺道:“我给皇上写封书信,告知他革离君的不臣之心。再言明我先假意带军随着革离君攻打?州岛,只待到得岛上,我再行反戈,为皇上斩杀叛军!” 柳夫人微微沉吟,“可革离君知晓你品性,会给你反戈的机会么?” 她是女人家,心思到底要细腻些。 柳弘屺闻言咬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不能反戈,起码也能让皇上知道革离君的打算。” 柳夫人点了点头,走出门外去拿纸墨笔砚。 两人夫妻多年,她也仰慕柳弘屺的忠义,自然不会出言劝阻。她心里就想着,若是到时候夫君死了,那自己也跟着他去地府便是了。自己的夫君,可是将忠义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 不多时,她拿纸笔进来。 柳弘屺却是乖乖让座,让她坐到椅子上去,然后站在旁边磨墨。 柳夫人轻提毛笔,粘上墨汁,轻声问道:“夫君,该如何写?” 原来柳弘屺虽是武将,却并不识字。 他琢磨琢磨,道:“我就按着我的话说,夫人你帮我好好润色润色。末将雷州飞天军统帅柳弘屺遥禀圣上,雷州知州革离君意图谋逆,将于五日后卯时大军集结在西流渡口。末将假意率军与他攻岛,到得岛上时再行反戈,助圣上诛杀此贼。” 柳夫人奋笔疾书,字迹俊秀,然后抬头道:“完了?” 柳弘屺挠挠头,“就这么多了。” 柳夫人不禁莞尔,又自顾自添上几句场面话,说道:“你啊,平时让你念书你不念,这下可好,连句恭维圣上的话都不会说。” 柳弘屺讪讪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么?十多年来都是你替我执笔,我都已经习惯了,去学那些字作甚?” 柳夫人摇摇头,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 又在信的末尾添上日期,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递给柳弘屺,“你打算让谁去送信?” 柳弘屺道:“要不……让希逸那小子去?” 希逸是他家中佣人。 柳夫人点点头道:“希逸性子机灵,我看可行。” 柳弘屺有些兴奋地握着书信,“那我这便去找他。” 说完匆匆出门。 柳夫人看着自家夫君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柔和微笑。 她父亲是海康县的私塾先生,她也自幼博览群书,算是书香门第,但嫁给柳弘屺这个粗野汉子,她却从不后悔,因为夫君虽然粗犷,对她却是万分体贴。这些年来她没有子嗣,柳弘屺待她仍是一如既往。 想到此处,柳夫人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惋惜。 希逸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相普通,但穿得齐整,柳弘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给他养的那只纯白色的小猫咪喂食。 柳弘屺是个粗人,走进去看到这幕就忍不住说道:“你对这只猫倒是比对你自己都好。” “老爷。” 希逸回过头,却是笑眯眯的,“这只猫咪对我来说可有大用。” 柳弘屺没好气道:“一只猫而已,能有什么大用?” 希逸机灵,没有子嗣的柳弘屺对这小子也颇为中意,奈何,这小子实在不求上进,让他参军也不去。 见柳弘屺满脸不屑,希逸也不做解释,只问道:“老爷找我何事?” 他当然不会告诉柳弘屺,他养这只猫儿,常常能在大街上惹得富家小姐们驻足观望逗弄。 柳弘屺瞧瞧屋外,将门掩上,走到希逸面前,将书信拿出来,轻声道:“你速速去?州岛,将这封书信亲手交给皇上。这封信关系着你老爷的生死,你可能做到?” 希逸只是个家丁,听柳弘屺这么说,纵是机灵,也不禁愕然。 老爷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官儿,至于面见皇上,他压根连想都没有想过。 柳弘屺见他愣住,微微皱眉道:“怎的?你不敢?” 希逸接过书信,笑道:“不是不敢,就是老爷您说要我去见皇上,我有点激动而已。” 因为柳弘屺家中总共也就只有两个下人,除去希逸外,还有个伺候柳夫人的婢女,所以主仆关系向来颇为亲近,柳弘屺在希逸面前没什么架子,希逸再柳弘屺面前也不怎么拘谨。 柳弘屺见希逸好像没什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又叮嘱道:“你可得小心些,现在知州大人已经准备投降元朝了,要是你被他抓住,瞧见这封信,我们全家都得掉脑袋。” 希逸听得这话,面色凝重起来,“老爷,我会小心的。” “嗯。” 柳弘屺点点头,“那你尽快去办吧,记得,越早将这信交到皇上手中越好。” 希逸将书信塞到怀里,“那我这就去。” 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可走到门口,他却又折返回来,将床上的纯白色小猫抱到怀中。 柳弘屺没好气道:“都甚么时候了,你还带着这猫做什么?” 希逸嘿嘿笑着,“老爷您别管,反正小的肯定将信送到就是了。”。 而后他便又匆匆往屋外走去。 柳弘屺看着他的背影笑骂,“臭小子……” 第71章 飞天军都统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希逸走到柳弘屺家门口,却是将信塞到白猫嘴里,“宝贝宝贝,传闻知州大人向来疑心甚重,这回说不准可要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张开嘴巴啊……” 白猫竟好似能听懂他的话似的,将信衔在嘴里,嘴巴闭得紧紧的。 当然,更可能的是因为它慵懒。因为刚衔好信,这白猫便又在希逸的怀里打起了盹。 希逸抱着白猫走出门去。 才不多远,身后就传来喝声,“站住!” 希逸依言站住,回头见到是几个带刀的士卒,笑眯眯问道:“几位军爷是在叫我?” 这几个士卒,都是革离君那师爷安排来看着柳弘屺的,他们刚刚亲眼见着希逸从柳弘屺家出来。 为首的十夫长领着人走上来,问道:“你是柳将军家里下人吧,天色已黑,这个时候你要去何处啊?” 希逸欲言又止。 十夫长瞪眼道:“快些说,要不然我立刻捆你去见知州大人!” 希逸装作满脸害怕的样子,咬咬嘴唇,说道:“几位军爷,这……小的是去城西头找何姑娘。” 十夫长道:“何姑娘又是谁?” 希逸羞涩道:“是小人的意中人。她喜欢小人的这只猫儿,小人特意给她送过去。” 说着,他连忙走到几个士卒前面,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来,又道:“几位军爷何故会守在我家老爷门口,莫不是我家老爷犯了什么事?” 其实这些士卒也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师爷让他们盯着,不让柳家任何人离开海康县。 接过银子,十夫长的面色稍好些,说道:“我等也不知道,不过师爷有交代,你们府中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县城。” 希逸赔着笑,“军爷辛苦!军爷辛苦!小的就是去城西头,不会出城,不会出城的。” 十夫长掂着手里的碎银子,摇头晃脑道:“你这样我们很难办啊,谁知道你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偷偷溜出城去?” “真他娘的贪得无厌。” 希逸心里暗骂,不得不又掏出些碎银子来塞到十夫长手里,赔笑道:“这些碎银给军爷们喝酒,要不劳烦哪位军爷随我走上一遭?何姑娘难得开口向我借这猫儿玩耍几天,我要是不将猫儿给她送去,怕是她以后都不得再理我了,这……唉……” 十夫长见他这么懂事,又是柳弘屺家丁,也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 他嘴里说道:“要去也行,待军爷们先搜过你的身。” 旁边立刻有两个士卒走上来,将希逸浑身上下摸索了个遍。 不过信在白猫嘴里,他们自然搜不出什么来。 十夫长见没搜出什么来,也不再怀疑,对一士卒道:“那你便随他去城西头一趟吧!” 这士卒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也只得点头。 希逸连连道谢,带着这个士卒往城西头就走去。 他暗自庆幸自己将白猫给带出来了,没想到,知州大人竟然真的派人守在老爷屋外。 夜里的海康县静悄悄的,路上鲜有行人。 走出不远,希逸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子,塞到旁边士卒手里,“劳烦军爷。” 士卒接过钱,脸色也就好看些,不再那么板着脸。 一路无话到城西头,希逸在一名为“康定镖局”的镖局前面立足,然后扣了扣镖局大门的铜锁。 里面很快有人将门打开,是个老仆,见到是希逸,问道:“公子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希逸是他家老爷的远房亲戚,在柳弘屺家做家丁这两年也给康定镖局帮了些小忙,是以这老仆对希逸颇为客气。 这个年代,在黑白两道没点关系,根本没法跑镖。 希逸说道:“何小姐想念我的猫儿,我特意赶过来送给她逗弄几天。” 何小姐是镖局东家的亲闺女。 老仆不疑有他,让出道路。 希逸对跟着自己的士卒说道:“军爷随我进去?” 士卒摆摆手,“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可莫要耍甚么滑头。” “军爷放心。” 希逸笑嘻嘻的说上一句,就往镖局里走去。 老仆带着他到何小姐的屋前,希逸朝着里面轻声喊道:“何小姐,何小姐。” 不多时,房门打开,有个女子走出来。 她穿着粗布衣,眉宇间却是英气逼人,若不是胸前高高鼓起,看起来倒更像是个俊俏青年。 希逸登时露出笑脸来,又喊道:“何小姐。” 英气女子微微愣住,然后道:“希逸……你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老仆在旁边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希逸走到英气女子面前,低声道:“何小姐,能否进屋说话?” 何小姐微微蹙眉,但还是点点头,往屋里走去。她和希逸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但也还算不错。 刚走到屋里,希逸脸上的笑容消失,拱手便道:“希逸有一事请求小姐,还请小姐答应。” 何小姐见他表情凝重,问道:“什么事你如此慎重?” 希逸知晓康定镖局的东家何大海和这小姐何青衣都是爱国之人,将白猫递到何小姐怀里,说道:“知州大人意图谋逆,我家老爷让我送信去?州岛皇上那,可我被知州府的士卒看得紧,只能请求小姐帮忙了。” 说着他重重作揖下去。 何青衣听得他这番话,也不禁是大惊,“知州大人真要谋反?” 这些天来她在坊间也听得不少类似传闻。 希逸点头,“这是我家老爷亲口跟我说的。” 何青衣见过柳弘屺,知晓他性子,不再怀疑此事真假,面色凝重道:“信在哪?” 希逸指着白猫,道:“信在白猫嘴里,幸得我有所防备,没有将信放在身上,要不然就让那些军士搜出来了,我老爷全家都得掉脑袋。” 说着,他又作揖下去,“何小姐,我不知道我此番来你这会不会引起知州府的人怀疑,所以劳烦你去?州岛时将这白猫也带过去,它懒得很,寻常不会张嘴,纵是你们被知州府的人拦住,也不至于牵连到你们。” 何青衣将白猫抱在怀中,轻声道:“放心,明天镖局正好有趟去?州岛的镖,我亲自给你去送信。” 希逸感激道:“多谢何小姐了。” 说罢他也不敢再在康定镖局多留,匆匆又走出镖局去。 门外士卒见他这么快便出来,顺口问道:“白猫送到你那意中人手里了?” 希逸嘿嘿赔笑着,“送到了,送到了,何小姐高兴着呢!真是多谢军爷了。” 士卒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回到柳家,希逸又向几位士卒道过谢,便进了家门。 柳弘屺听到门外响动,走出房门,见到是希逸,问道:“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希逸走过去,悄声将门外有士卒看守,还有自己拜托何小姐送信的事情说给了柳弘屺听。 柳弘屺听完,轻轻叹道:“只求莫要连累到何小姐他们一家才好……” 其实他们倒是多虑了,守在门口的那几个士卒压根就没有将希逸送白猫的事给报上去。 翌日上午,赵洞庭正在兵器作坊里忙活。 他发现宋朝的兵刃都十分沉重,但质量又不咋地,寻思着改良军队的兵刃。 忽地有禁卫来报,“皇上,行宫外有个青衣女子求见!” 赵洞庭疑惑道:“青衣女子?长什么样?” 禁卫答道:“高高的,就是脸色有些冷。” 赵洞庭还以为是乐婵,兀自惊喜,忙道:“快些带朕过去。” 说着他扔下手里的枪头,带着李元秀就跟着这禁卫往行宫外小跑过去。 而行宫外候着的,当然不是乐婵,而是抱着白猫过来的何青衣。 禁卫带着赵洞庭走到门口,指着何青衣道:“皇上,就是这位女子要见你。” 赵洞庭虽然见到不是乐婵,但也没有将何青衣赶走,而是让禁卫将她领过来,问道:“禁卫说你要见朕?” 何青衣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说道:“民女是替雷州飞天军都统柳弘屺将军来送信的。” 送信? 雷州飞天军都统? 赵洞庭面色微微凝重起来,道:“送什么信?” 他的嗅觉向来异常敏锐,知晓平白无故不会有人送信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何青衣将手中白猫递向赵洞庭,道:“信在猫的嘴里。” 李元秀在旁边抢先接过猫,将猫嘴掰开,拿出里面的信,对赵洞庭道:“皇上,真的有封信。” 赵洞庭摊开信纸,信纸上面的字迹因为黏糊糊的口水浸润而变得有些模糊,但尚能看得清楚。 可他有些古字还认不全,便将信递给李元秀,道:“有些字朕瞧不真切,公公你念给朕听。” 李元秀又接过信,按着信上面的字念起来。念到末尾处,他不禁也是怒容满面。 赵洞庭倒是不觉意外,让李元秀将白猫递还给何青衣,道:“劳烦你了,等此事了结,朕再行封赏。” 何青衣谢过之后,怕有耳目,不敢多留,便往山下走去。。 赵洞庭微微眯眼远眺着大海,心中的杀意逐渐浓郁。 他虽然想过革离君可能会谋反,但也没想到革离君会这样积极。四五天时间,再想造雷已然来不及了。 第72章 颇具威名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这一看,便是直到将近中正午时分,赵洞庭才转身回宫。 刚用过膳,稍作歇息,他又让颖儿将陆秀夫、张世杰、苏刘义、陈文龙、陈江涵等肱骨大臣都宣来。 等众人到得赵洞庭寝宫中,他问道:“打扫战场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张世杰作揖道:“禀皇上,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我军将士遗体和元军尸体都已各自聚拢焚烧。兵刃、战甲、军马等都已整理入库。” 他是枢密副使,掌管全国兵马,全权负责此事。 赵洞庭点点头,又问:“我军将领伤亡如何?” 张世杰脸色微微黯然答道:“我军侍卫马军副公事陆川遥不幸阵亡,另有班都指挥使两人、直指挥使六人、禁军千夫长两人、百夫长十四人,也都不幸阵亡,受伤者不计。” 战争总是两败俱伤的,难有完胜的战役。 赵洞庭也是轻轻叹息,然后道:“诸位将领、统帅的家人要妥善安置,他们的子嗣后代由国库出资培养。阵亡士卒的抚恤金按照以前规格的两倍发放,切不可委屈了他们的家人。另外,现将他们的骨灰妥善保管,待真日后为我大宋这些阵亡的勇士们建祠立碑。” 屋内的肱骨大臣们心中感动,尽皆跪倒在地,高呼皇上圣明。 赵洞庭摆摆手,没有说话。 过会儿,张世杰道:“皇上,臣有一事需要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赵洞庭随口问道:“何事?” 张世杰苦着脸,“那些降卒……臣等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才好。” 他这两天实在是为这事伤透脑筋。 此时硇洲岛上宋军总共只剩不到一万五千人,而元军降卒却足足有一万七千多。纳降的话,难以管理,而且粮食不够,可要是不收纳这些降卒,又不知道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去。 赵洞庭微做沉吟,看向陆秀夫等人,“诸位爱卿认为如何处置妥当?” 这些个大臣们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 苏刘义抢先答道:“皇上,我军现在兵员紧缺,不如将他们纳降,分散打入各军。只是暂且先不给他们兵器,这样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不妥,不妥。” 但他话音刚落,参知政事陈文龙就反对道:“自古防人之心不可无无,元军降卒多达一万七千余人,若是造起反来,纵是没有兵刃,于我军也有太大麻烦。我看不如将他们发配琼州,让他们在琼州开矿,也算为朝廷做点贡献。” 苏刘义道:“现在朝廷哪有船只和兵员送他们往琼州去?” 陈文龙顿时哑语。 虽然收获战船两百六十七艘,但总不能全军尽出,将这些俘虏送到琼州去。那样?州岛就空虚了。 这些肱骨大臣们也没得什么万全主意。 当然,这倒也不怪他们,古时候对待俘虏,无非是流放、纳降,或者赶尽杀绝这几种办法而已。 本来杀了倒是干净,可现在宋朝正缺人,要杀掉那些降卒,他们又舍不得。而且宋朝重文轻武,这些饱读诗书的大人们总是认为坑杀降卒是有违天和的。 赵洞庭昨夜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见这些大臣没得主意,砸吧砸吧嘴,道:“依朕看,便这么处置吧!今天且先好吃好喝的款待他们,到得夜里,再问他们是愿意降还是愿意走。要走的,给他们盘缠,让他们自行回家,要留的,那就是我大宋的军士,留在军中为我大宋效力。” 众臣若有所思。 其后,陈江涵满是心痛的说道:“皇上,他们是降卒,放他们回家,我们还给他们盘缠么?” 赵洞庭知道这铁公鸡户部尚书是舍不得花钱,笑道:“这里好吃好喝,北地离此遥远,途中又是战乱纷纷,降卒多是女真和汉人,你以为能有多少人会选择回去的呢?朕估计只有那些还有家室在北方的士卒才会坚决要回去。你不要舍不得银两,现在我军缺的是粮草。” 陈江涵眨巴眨巴眼睛,还是觉得心痛。 赵洞庭又道:“对了,说起这件事情,朕倒是想起件事情来,元军俘虏中的原我大宋将领都不得再行录用,这些人心无忠义,让他们都滚回家去。” 对这事,众臣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张世杰上前两步,也只是说:“皇上,我们释放这些降卒回去,他们若是再加入元军可怎么办?” 赵洞庭微笑着,说道:“我们给他们盘缠,放他们回家,朕相信稍有些良知的人都不会再继续加入元军助纣为虐的。” 众臣见赵洞庭这样说,自己又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便纷纷点头答应。 赵洞庭从怀里把柳弘屺的那封信掏出来,递向陆秀夫,“这封信,诸位看看。” 陆秀夫看完信,脸色微变,又朝张世杰递去。 等屋内几个大臣看完时,脸色都不好看,又是担忧,又是愤怒。 张世杰满脸焦虑道:“我军现在兵员紧缺,雷又不足,这可如何是好?” 纵然他是战场老将,一时间也觉得有些难以应对。 赵洞庭似胸有成竹,道:“朕心中已有良策,给这封信给诸位看,也只是想让诸位做好准备。” 张世杰顿时由忧转喜,连道:“皇上您有退敌之策?” 经过之前覆灭元军的那场战役,纵然是他,现在也对赵洞庭佩服得紧。皇上虽然不懂如何排兵布阵,但打仗之法却让人难以捉摸,对大局的把控也是极强。 “以守为攻!” 赵洞庭幽幽说道:“我军尚且还有许多地雷埋在岛上各处,军中又有不少防范元军骑兵的铁蒺藜等用以埋伏的兵器储存。这几日,咱们大军便全力在岛屿各处挖掘壕沟,埋下暗器,等到得革离君来犯之日,全军守护在行宫之中,以逸待劳。先用滚石、火球、弓箭弓弩等消耗他们的兵力,待得他们攻岛行宫,再和他们进行血战。” 张世杰听完更是大喜,“臣这就下去安排!” 赵洞庭也没什么再要说的,便点点头,让几位大臣都退下了。 他也只能指明大概方向和策略而已,要他去挖陷阱、埋暗器,他压根不懂。 这种事看似简单,但其实其中也是有许多技巧和讲究的。 等陆秀夫他们离开,赵洞庭自己也往兵器作坊走去。南宋时的冶炼术还是不错的,能够炼制出钢铁,但到底还是受到科技水平限制,锻造出来的武器甲胄等虽然坚固,但份量太重,动辄上十斤,而且也不够锋锐。 虽然革离君来犯在即,赵洞庭仍是想要改进南宋的冶炼术。 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军队的武器能够得到改进,以后战斗力势必大涨。 李元秀见赵洞庭径直走向兵器作坊,忍不住问:“皇上,不去见见那元军降将完颜章么?” 赵洞庭抬眼道:“去见他做什么?” 李元秀道:“难道皇上不打算招降他么?” 在古代,见着厉害的将领,君王通常都舍不得杀,譬如曹操对待关羽。 赵洞庭从现代穿越过来,却不这样想,他摇摇头道:“元朝势大,我朝势微,但凡完颜章不是个傻子,都不会真心投于我大宋的。他要走要留随他便是,朕才懒得见他,他走了更好,他在这,那些女真士卒们总是以他为主,或许生变。” 李元秀诧异道:“完颜章若降,不会如此不守信用吧?” 那时候很多人将仁义礼智信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赵洞庭嗤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人的信念,总会随着时局的改变而改变的。 到得翌日早朝,在朝堂之上张世杰禀报道:“禀皇上,降卒之事已经处理妥当。元军愿归顺我军者共计一万二千余人,其余接近五千人我们已经派发盘缠,打发他们各自回家去了。” “嗯。” 赵洞庭轻轻点头,“那先将他们分散纳入我军各部,让他们随我军士卒一同挖掘陷阱,不派发武器,其余一切吃穿用度和我军士卒相同。” 张世杰微微躬身,“那些将领统帅如何安置?” 其实这两天赵洞庭也被这事弄得有些心烦,闻言颇有些不耐道:“且先登记在册,待此间事了,朕再行对他们进行安置。” “是。” 张世杰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赵洞庭揉揉太阳穴,又道:“对了,那完颜章是去是留?” 他虽然没想招降完颜章,但对这个元军大将还是有些放在心上的。 张世杰答道:“他留在了军中。” “哦?” 赵洞庭闻言也是不禁诧异,“他竟然没走?” 张世杰瞧向旁边苏刘义,苏刘义站出身道:“禀皇上,臣去见过完颜章,他说他的部族多数留在军中,他在北方无牵无挂,是以也愿在军中效力。” 有大臣面露喜色,毕竟完颜章在元朝也颇具威名。 赵洞庭想了想,道:“那先给他个厢都指挥使之职,但不给兵权,让他先呆着吧!” 众臣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们还真不习惯小皇帝的说话习惯,感觉古怪得很。他们自然不知道,有时候赵洞庭见他们说话文绉绉的,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稍微沉默,赵洞庭见众大臣好像也没什么事要再启奏了,便道:“此役大捷,诸位爱卿皆有功劳,等将叛贼革离君打退,朕再一并进行封赏。若是无事,这便退朝吧,挖掘陷阱之事务必赶时赶点,不能延误。” 众大臣谢的谢,应的应,等李元秀宣布退朝,纷纷往殿外走去。。 就在这日的下午,?州岛上便尘土喧嚣起来。无数的将士降卒握着铁镐挖掘陷阱,木轮车装着各种陷阱用的武器漫山遍野的跑,兵器作坊内储存的枪车、巷战车、拒马、弩车等一应守城器械纷纷被搬运到行宫内外。不计其数的望楼开始在行宫各处拔地而起。 ?州岛大战刚落,又要迎来大战。 第73章 自责之余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西流渡口处也是热闹异常,不断有战船陆续到此集结,或是装着粮草,或是装着攻城器械。 革离君派两千军士日夜把守渡口,以防有变。 也幸亏是何青衣去得早,要不然她就算是以着押镖的名义,怕也别想到?州岛去。 陈江涵派去采购瓷罐的人都被挡在西流渡口,没法回到?州岛。 这几年来,革离君不断招募私兵,至今兵员多达六万之巨,分为六军,每军逾万人。就这,还不算各地的驻军在内,若是加上驻扎各县的驻军,那还得多上两万人。 当然,要不是有这么多兵力,他也没底气进攻?州岛。 但这日夜里,却还是有艘小船飘飘荡荡向着?州岛而来。 挖掘陷阱的士卒都已歇息,?州岛沿岸只有巡夜的士卒还在巡逻。 小船在夜色中径直向着岛屿西侧的绝壁划去,这绝壁上头,就是南宋行宫的一角。 以前,小金、乐舞姐妹俩,还有那些黑衣人都是从这里攀爬上去的。对于常人来说,要攀爬这绝壁自然难如登天,但对于稍有身手的练家子来说,只要有铁爪钩在手,要攀爬上去也不算太难的事。 只见这小船在绝壁靠岸,然后小船上那人影竟是徒手向着上面爬去。 她身形极为矫健,在绝壁上只如同壁虎般手脚并用,爬得飞快,而且姿势还颇为好看。 不过十来分钟,她就已经攀爬到崖畔上,然后蹿到林子里,往行宫跑去。 到行宫外数十米的地方,她才停下来,藏身在树后头。 有前面两次被刺的经历,赵洞庭学乖了,现在已然让士卒将行宫墙外五米内的树木尽皆砍伐掉。哪怕是夜里,此时也有两队侍卫在这里举着火把来回巡逻。 莫说是人,便是蝙蝠,要穿过这五米的空白区,也得被侍卫发觉。 那人躲在树后想了想,过几分钟,嘟起红唇,忽学了几声鸟鸣。 两队巡逻的侍卫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在赵洞庭的卧房里,乐舞却是忽地跳起来,“姐姐来了!” 她和颖儿都还没有睡,在这里陪着赵洞庭。这些时日来,赵洞庭熬夜是常有的事。 赵洞庭许久没有见到乐舞这样兴高采烈了,正想着事,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也不禁露出惊喜之色,“你姐姐来了?在哪呢?” 乐舞笑道:“你听这鸟叫声,这只有我和我姐能学得出来。” 说着她也嘟起粉嘟嘟的嘴唇,学了几声鸟鸣,然后便忙往外边跑去。 赵洞庭也连忙跟上。 自从那天夜里见过乐婵容貌,他至今念念不忘。 颖儿、李元秀自然也连忙跟着。 等他们到外面,乐舞已经翻上了墙头。不过,她却又忽地愣住,随即又跳了下来,垂着头向回走来。 赵洞庭奇怪道:“怎么了?” 他也听出来那鸟鸣声是从墙外边传进来的,不觉好笑,乐婵竟然仍然是选择攀崖。 乐舞垂头丧气道:“我还是不要见姐姐的好,小金的事……” 她这些天来为小金神伤不已,此时得知姐姐来到本来高兴不已,可在墙头上时却突然想起姐姐肯定会问小金,这让得她的内心很是复杂。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姐姐,姐姐也是将小金当成最亲密的伙伴的。 赵洞庭也是愣住,然后叹息道:“这事是朕的错,朕和你姐姐说。” 乐舞道:“可是姐姐她还是会伤心的。” 赵洞庭道:“但她迟早会知道,不是么?” 说着他走到墙边,让李元秀将他举到墙上面去,对着外面林子里喊道:“是乐婵姑娘吗?请过来吧!” 巡逻的侍卫见到自家皇上爬墙头,还在喊什么姑娘,都是嗔目结舌。 乐婵从林子里走出来,到空地上,跪倒在地,“民女乐婵见过皇上。” 她虽然穿着黑衣,但仍是将身形勾勒出来,瓜子脸,柳叶眉,琼鼻挺立,显得极美。 赵洞庭见真的是她,高兴不已,连连道:“快些请起,快些请起,乐婵姑娘请进来吧!” 那两队侍卫跪在地上行大礼,他都没工夫搭理。 乐婵站起身来,走到墙边,忽地跃起,脚在墙上连踏两步,人就已到墙头,翩翩如仙女。 赵洞庭这瞬间看得是色授魂与,只感觉魂儿都飞到乐婵身上去了。 乐婵倒是没瞧见他眼神,看到乐舞就在下面,忙跳下去走到妹妹身前。 乐舞低眉顺眼地喊了声,“姐姐。” 乐婵对她的性子却是极为了解,见她这般乖巧,揉揉她的脑袋,带着浅笑问道:“怎的这般乖巧?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事了?” 以前,这妹妹若是隔着几日不见她,总是会直接扑到她怀里的。 乐舞不敢说金龙的事情,仍是低着小脑袋,只是说道:“姐姐你怎的来了?父亲呢?” 乐婵柔声道:“父亲病情好转,在家歇息,我没什么事,就寻思着过来看看你。” 前段日子乐舞给家里写过家书,说她现在在赵洞庭的身边做贴身侍女。 对于这件事,乐婵心里还是有些感激赵洞庭的。不仅不计前嫌,还这般善待她的妹妹。 赵洞庭这个时候也跳下墙来,让李元秀接着落地,走到乐婵旁边,笑眯眯看着,并不说话。 等两姐妹说完这两句,他才说道:“外边凉爽,要不去朕的卧房里再聊?” ?州岛这边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温度极高,太阳火辣,但夜里却是有些寒冷。 乐婵道过谢,几人便往赵洞庭卧房里走去。 到得里面,赵洞庭让颖儿去拿些茶点水果,然后又笑眯眯看着乐婵。 因为他只是个孩子,乐婵被他这样看着,也没觉得什么古怪。 乐舞心里始终想着小金的事,低着头不说话。 乐婵问赵洞庭道:“皇上,乐舞在宫中可还听话?”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所谓伴君如伴虎,可乐舞性子野,她还真担心这妹妹闹出什么事来。 赵洞庭闻言连忙答道:“听话,特别听话,她还救过朕的命呢!” 乐婵并不知道黑衣人行刺的事,奇怪道:“她救过您的命?” 赵洞庭便将那也黑衣人的事情,还有乐舞带着他跳海,又被小金相救的事情给全部说了出来。 只是小金的死他没直接说,怕乐婵一时间接受不了。 乐婵听完,素来清冷的俏脸上也不禁露出几抹笑容,随即问道:“那小金呢?” 乐舞在旁边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赵洞庭道:“小金它……” 话还没说完,乐婵已经是察觉到不对,脸色倏的有些苍白起来。 赵洞庭见状,不忍再说下去。 乐婵瞪眼看向乐舞,语气颇有些重,“小妹,小金呢?” 乐舞只是哭。 赵洞庭歉疚道:“乐婵姑娘,这事怪朕。那夜朕被贼人用暗器所伤,暗器上又粹了毒,为了救朕的性命,乐舞才不得已给朕服食了小金的蛇胆。你若有气,便拿朕撒气吧……” 乐婵脸色更为苍白,娇躯摇晃几下,差点晕厥过去。 在她心中,小金就是她的家人。 这个刹那,无尽的悲伤侵袭她的心头。 可她又怎么可能拿赵洞庭出气? 她也很明白,小妹肯定也是万般无奈,才会忍着心痛亲手摘下小金的蛇胆。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小妹此时的心里肯定比自己还要忧伤。 她忍不住流出泪来,抱住低头啜泣的乐舞,姐妹俩抱头哭泣。 赵洞庭在旁边看着,自责之余,心里暗暗发誓,等解决革离君,一定要将那些黑衣人给揪出来! 颖儿端着茶点水果进来,见姐妹俩在哭,悄然将东西放在桌上,也没有说话。 过去许久,姐妹俩才渐渐止住哭声。 乐婵自己红着双眼,却还是为乐舞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小金是为了救皇上而死的,也算死得其所,小妹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若是姐姐在,也会选择和你同样的做法。” 刚刚止住哭的乐舞听到这话,差点又哭起来。 乐婵自己其实也是伤心难忍,站起身对赵洞庭道:“皇上,天色已晚,民女就先行告辞了。” 她现在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大哭一场。 赵洞庭自然舍不得她走,想了想,说道:“乐婵姑娘的父亲病情已经好转,姑娘何不在宫中暂住几日?现在雷州知州革离君意欲谋反,不日则来攻打?州岛,有你在这,也能护着乐舞。”。 说着,他还朝低头不语的乐舞噜了噜嘴。 乐婵一时也是有些犹豫起来。 第74章 倒戈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沉默半晌,她才轻轻点头。 赵洞庭心中狂喜,忙偏头对颖儿说道:“颖儿,去给乐婵姑娘安排房间。” 乐婵却道:“多谢皇上,民女和小妹同住即可。” 赵洞庭欣然点头答应,“如此也好。” 乐婵拉起乐舞的手,“那民女和小妹就先行去休息了。” 赵洞庭又是点头。 等姐妹俩离开,他还兀自在乐呵呵。颖儿在旁边瞧得奇怪,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虽然赵洞庭最近行事成熟,宛若成年人,但谁又会想他这么小就懂得男欢女爱的事呢? 接连过去三天,赵洞庭连兵器作坊都不去了,除去早朝之外,就是呆在寝宫中陪着乐婵、乐舞,向乐婵献着殷勤。但乐婵、乐舞只以为他是心中愧疚,连颖儿、李元秀也都这样认为,只当赵洞庭是在弥补小金的死。 杨淑妃来过,对乐婵颇为喜欢,但也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乐婵多大,赵洞庭又才多大啊? 赵洞庭虽然很想表明心中爱慕,但也知道那太过吓人,只能忍着。能陪着乐婵,他已极为满足。 到离何青衣送信的第四天今夜,?州岛上终于安静下来,士卒们不再挖掘陷阱。 此时,?州岛各处布满陷阱,行宫内外一应守城器械也都已布置妥当。 沿海各处数十队巡逻的禁卫来回穿梭,严密把守。 大战即将来袭。 接近卯时,密密麻麻的宋朝将士涌向行宫,在各军统帅的指挥下到各自的防御地点严阵以待。 宋军原本五人为伍,百人为都,五百人为营,那些个元军降卒们都被分散在各个队伍中,补充上回的战损之外还超出不少,但他们手中都没有派发兵刃,多只是负责运送器械或是给那些弓弩手做上弓手而已。 军中统帅们也是没有办法,不知道将他们安排到哪里去,给他们兵器又怕他们倒戈,只能如此。 降将完颜章此时立在城头,在苏刘义等人的旁边,看着宋军井然有序的到各处防守,眼中有些感慨。 他以前没少和宋军打仗,但从未见过士气如此强盛,军纪如此严明的宋军。 其实,这也并非都是赵洞庭的功劳。他虽然积累超然威望,但还不至于让士卒们如此战意昂然。 这和整个国家的大势有关系。 原本宋朝廷不断退却,随时都可能灭亡,这些将士们自然是得过且过,可现在,皇上贤明,又有黄龙献瑞,首战大捷,他们看到复国希望,自然都是充满干劲。 与此同时,西流渡口处也是军卒连绵,黑压压的大片,将整个渡口都站满。 雷州飞天军、定海军、威武军、护州军、护持军、破敌军六军共计五万余人,在此集结。 这些军卒中大部分都是能够参战的正规军。 不过,他们的士气显得并不高昂。这些天来,得知是要去攻打?州岛,各军中甚至都发生了不少哗变。 这个年代心存忠义的人还是极多的。 飞天军都统帅柳弘屹、雷州军总管兼威武军都统帅祁书才等雷州军将领身穿甲胄,立在革离君面前。 远处些,张弘范、李恒两人率着五千士卒也已集结,只是那些士卒中多是老弱。 前次大战,真是将他们此行带来的精锐给打光了。 李恒望着人山人海的雷州军,眼中闪过几抹阴狠至极之色。 革离君立在高处,长剑高举,似在做战前动员,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 只可惜,下面响应的声音始终都不震撼。 他说着似乎也觉没趣,不多时便让祁书才等人率军登船。数万将士熙熙攘攘向着战船上走去。 如此过去半个时辰左右,太阳从海平线上露出头来,照耀在船上将士们的兵刃上,登时寒光闪烁连天。 革离君端坐在主船上,高声喝道:“击鼓开拔!” 鼓声如雷,数百艘战船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向着?州岛行去。 革俊坐在自家老子旁边,满脸激动,问道:“爹,咱们准备怎么打?” 以前他光在雷州寻花问柳,到处祸祸了,还真没有见过这等震撼的场面。 革离君对这个独子还是抱有几分期望的,闻言问道:“你觉得该如何打?” 革俊抹抹头发,“依我看,我军如此兵多将广,?州岛上那些军卒肯定害怕,坚守不出。用火攻,火烧?州,定可一举歼灭他们。” 军师在旁边忍着笑。 “白痴!” 革离君可不客气,直接骂道:“?州岛到处都是石头,你拿什么烧?” 革俊满是委屈道:“我也不知道那里都是石头啊,孩儿又没有去过……” 革离君懊恼摇头,满是无奈,心里只道,老子这么精明,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笨蛋玩意儿! 他心里自然早就想好攻岛之法,而且都已经给军中将领们吩咐下去了。 如此过去约莫个把时辰,数百艘长达三十米、宽、高都接近十米的海战船便已乘风破浪到得?州岛外。 ?州岛最高峰上,滚滚浓烟早已燃起。 但此时,在岛的沿岸却是连个鬼影都见不着。赵洞庭打定主意死守,将巡逻的士兵都给召集了回去。 原本在岛上埋好的拉雷也都被撤掉,取下拉线,改做踏雷重新埋好。 可以说,现在的?州岛是齐聚了古今两种军事科技的陷阱之地。 赵洞庭率着一众文臣还有颖儿、乐婵、乐舞等人离在崖畔,看着雷州战船疾速驶来。 他面前还有张小桌子,此时他就坐在这桌子旁,悠哉悠哉的喝着果酿。旁边还有颖儿时不时地为他啵个芒果,送到他嘴里。 赵洞庭张嘴的时候难免碰触到颖儿的素手,这让得颖儿连耳朵根子都通红起来。 不过他是小孩,也没谁觉得他举止轻浮。 乐婵也只觉得有趣。 这三天来,她偶尔看到赵洞庭处理政事军务,也如同陆秀夫他们那样,只觉得他这脑袋瓜真不像是小孩子能够具备的,思维之成熟简直非常人能比。这让她对赵洞庭也是有些好奇起来。 很快,雷州军战船在?州岛西侧沿岸停住。 前面便是赵洞庭他们从元军手里得来的两百多艘战船。 赵洞庭就让其摆在那,也不怕革离君将其毁掉。因为革离君压根不会给自己等人逃离的机会,这些战船,估计也会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他会舍得烧毁自己的东西么? 拿起桌上的望远镜,赵洞庭往雷州军战船瞧去。 革离君的主船坐镇正中,船桅上帅旗高挂。他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自然不会再用宋军旗号。 赵洞庭见此,心中只是冷笑。 而后,便又看到主船望塔上的旗手们接连挥舞手中的各色彩旗。 古代行军打仗,击鼓则进,鸣金而止,以旗为号。士卒们接受操练的时候还得受到关于目、耳、手、足、心等几项训练,其中目,就是专门训练他们认识旗号的。 只见彩旗扬起后,雷州有五军便先后开拔,战船向着?州岛各处行去。 军师在旁边轻声询问革离君道:“大人,当真让柳弘屹也率军攻岛?” 革离君冷笑道:“他的夫人被我请我府中居住,他敢倒戈?” “大人英明。” 军师忙不迭吹捧,“难怪这几日来他柳弘屹舍得将他那些哗变的士卒斩杀了。” 革离君道:“忠义,呵,忠义哪能有性命和家人重要。” 殊不知,此时在飞天军的主船上,柳弘屹双目泛红,血丝密布,却满是杀意。。 他的确没有料到革离君会挟持他的夫人还有希逸以及那个侍女,但这,并不能阻止他。 夫人离去前曾跟他说,“夫君,若我死了,墓碑上也要刻的是大宋御武校尉柳弘屹亡妻之名。” 第75章 气急败坏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不多时,雷州五军战船各数十艘,已是将?州岛各方团团围住。 革离君主船旁侧有留下数十艘海战船,乃是他的小舅子祁书才掌管的威武军。 在他主船后方,张弘范、李恒战船二十艘,纹丝不动,当真掠阵。 “咦?” 赵洞庭这几天没收到任何来自雷州府的消息,忽地见到张弘范、李恒的主船,难免有些吃惊。 同时,他也不禁担心起来。 若是张弘范、李恒两人率军来攻,那些降卒怕有不少得立刻哗变。 幸运的是,看张弘范、李恒船队不动,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革离君主船上鼓声已是响彻起来,“咚、咚、咚咚咚……” 雷州五军的战船都在?州岛沿岸排开,士卒将桥板搭在沙滩上,纷纷涌下船来,转眼便站满沙滩。 革俊瞧着战船如此分散,问自家老子道:“爹,你为什么把军力全部分散?” 他倒也不完全是个战争白痴,还是看过些兵书的,也见过类似以强攻弱应当集中兵力以攻之的话,此时,他心中的确有些不解。 革离君心中不耐,但对自己儿子也是没有办法,答道:“上次元军五万军卒攻岛,却被宋军兵分三路引进岛屿深处,中了埋伏,阵亡无数,余数尽皆被俘,你父亲我怎可重蹈他们的覆辙?” 说到这,他的面色有些得意起来,“我让五路人马分头进攻,途中不管遭遇多少宋军,只管斩杀,不可追击,直奔行宫活捉赵?g即可。” 革俊道:“父亲你就不怕宋军将我军逐个击破?” 革离君心中实在是失望,摇头叹道:“寻常为父让你多看些书,你总是偷溜出去逛花楼,现在便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了吧?你算算宋军总共才多少人马,他们纵是再为能征善战,又哪里有时间将我军逐个击破?” 革俊有些不耐地偏过头,不再说话,心里只道:“看兵书哪里有逛花楼好玩?” 革离君只瞧不起这个儿子,却不知道,革俊也瞧不起他这个只知道玩弄权柄的父亲。不会享受生活。 崖畔,赵洞庭看到雷州军竟是分头进攻,只差点没抚掌大笑。 他原本还担心雷州军一股脑地涌上行宫,那很多陷阱也就白费了。现在,雷州军队竟然分散进攻,那等于是将陷阱的作用最大化了。 这革离君,还真是个白痴。 在行宫城头上,张世杰、苏刘义等人看到雷州军从四处进攻,也都不禁是哈哈大笑起来。 降将完颜章满脸无语的表情。 他这些天看着宋军们挖的陷阱,此时仿佛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等下雷州军吃大亏的场景。 约莫一刻钟,沿岸各处的雷州军便已又重新列好阵了。 鼓声还在响。 ?州岛上行宫却悄无动静。 各路的雷州军统帅见到没有宋军出现,都是疑惑。但其后,在密集的鼓点声中,各军统帅还是挥旗进军,全部都是向着行宫所在的那座山开拔过去。 柳弘屹虎目含泪,沉默良久,却不开拔。 旁边的监军不阴不阳问道:“柳将军,为何大军还不开拔?若是延误军机,你可担待不起啊……” 他就是革离君特意安排到柳弘屹身边来时刻“提醒”他的。 “哼!” 柳弘屹重重一哼,拔剑直接将这监军的脑袋给削了去,“无耻小人!” 他这刹那只将这监军当成是革离君了。 下边众将见到柳弘屹还未开拔就斩杀监军,不禁都是愣住。 随即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竟然都是拔出佩剑来,喝问道:“柳弘屹你竟然斩杀监军大人?” 柳弘屺兀自不理他们,猛地将手中大刀举起,高声喊道:“诸位弟兄可愿随我斩杀逆贼、匡扶大宋?” 飞天军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脸色瞬间都是大变,他们当然听得出来柳弘屹嘴里说的逆贼是谁。 副都指挥使更是直接喝道:“柳弘屹,你夫人可还在知州府里!” 他们两都是革离君的亲信,和那监军一样,是特意被派过来掣肘柳弘屹的。革离君为人疑心甚重,若不是柳弘屹在飞天军中威望太盛,他甚至在战前都想要将飞天军的都指挥使换成他最亲信的人。以前他信任倚重柳弘屹,可显然自然不同了。 柳弘屹听这副都指挥使说起自己夫人,眼睛更红,咬牙道:“纵是我夫人身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 说着他又喝道:“我柳弘屹的弟兄何在?” 阵中无数将士齐声大喝,“在!” 革离君以前毕竟还是倚重柳弘屹的,因为那时候战端还未激化,革离君也没打定主意要叛宋,是以飞天军也是全权交给柳弘屹管理。等到后来他生出异心的时候,也只来得及在飞天军上层将领中安插亲信,飞天军的中下层将领,以及大多数士卒们,都仍是唯柳弘屹命是从。 柳弘屹向来忠义,他手下的士卒如何,自然也可想而知。 统帅的性格是能够极大程度影响到全军的,在古代更是如此。 听得将士们举枪大喝,柳弘屹心中愤慨、豪情一并涌上来,声音冲出喉咙,“随本将诛杀逆贼!” 然后他抄着大刀便直直向离自己不远的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杀去。 夫人被挟持,他不得已军法处置那些哗变弟兄,这间种种,早已让他是愤怒满腔。 那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都知道柳弘屹的本事,吓得不轻,忙不迭就往军阵里面跑去。 飞天军一时大乱。 将领、士卒互相斩杀。 柳弘屹双眼通红,只是追着那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猛砍。 不过数十米,都虞候率先被他砍翻在地,脑袋囫囵滚了出去。 赵洞庭在崖畔看到五路雷州军进攻,唯独飞天军在自相残杀,问道:“那是哪支人马?” 杨仪洞从他手里接过望远镜,一瞧,欣喜答道:“是雷州府飞天军。” “好!” 赵洞庭拍掌激动道:“速速派人去见飞天军统帅柳弘屹,让他在原地等候,不要上山。” 杨仪洞也知晓柳弘屹投诚的事,当即领命,“臣就这去办。” 说完他将望远镜递还给赵洞庭,便匆匆往下边跑去。 陆秀夫疑惑道:“皇上,为何不直接让柳弘屹率军上来驰援?” 赵洞庭道:“此时四处都是陷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留下退路,他如何上山?” 陆秀夫叹道:“当时没有想到这点,却是有些可惜了。” 赵洞庭笑而不语,却并不觉得后悔。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柳弘屹是假投诚。 三国时,周瑜打黄盖,难道不是个血淋淋的教训? 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赵洞庭也不敢小觑这些古人。他们打仗,鬼主意多了去了。 不过十余分钟,飞天军混乱逐渐止住。 这到底是柳弘屹执掌多年的亲军,一番砍杀下来,被斩杀的将士不过六百余人。这些人都是心志不坚的,寻常喜欢在军中放些流言蜚语,蛊惑人心。飞天军士卒们日日共处,自然分得出哪些是真正的弟兄,哪些是革离君的走狗。 那都虞候也被乱刀砍死。 柳弘屹让众将重整队列,立在海边,满脸是血,狰狞喝道:“众弟兄,可敢随本将杀回主船?” 他已然是怒极了,不再打算上山勤王,而想去杀革离君。 飞天军内也多是热血之士,知晓自家将军的悲愤,高声喝道:“誓死追随将军!” 几波高喊,响彻?州岛沿岸。 “登船!” 柳弘屹也不管那些死亡的将士,径直向着主船上走去。。 众士卒在各将领的指挥下也陆续登船。 而这个时候,雷州军其余四路往行宫攻去的兵马正在哀嚎连天,一众将领气急败坏。 第76章 弥勒佛样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他们见过埋陷阱的,但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光埋陷阱,连个人影都不冒出来,这算是怎么回事? 还没走几步,前面的地面便突然塌了,一些士卒跌落到地面,被削尖的树干捅成了筛子。又没走几步,前面的地面又塌了,又损失不少士卒,再走几步更为夸张,地面突然就炸了,直接将不少士卒炸成了残尸。 这仗还怎么打? 对付寻常陷阱他们倒还有办法应对,可面对地雷,却是束手无策。 其余陷阱坑杀几个士卒后便露出行迹,可以绕到过去,地雷一碰就炸了,怎么避得过? 各军的统帅瞧向那高高在上的行宫,只觉得这段路是如此的漫长和艰辛。 其中护持军的都指挥使更是领命还没走出多远,自己就被炸了个粉身碎骨。现在由副都指挥使统帅。 可革知州又命他们不管遭遇什么,都务必直奔行宫,听着战鼓兀自响彻不停,这些个统帅们心里有多憋屈就别提了。 一路跌跌撞撞,没斩杀敌军,先自损不少。这些军队的士气自然也是低迷不已。 过不久,有不少不想叛宋的将领和士卒眼神中已是有些犹豫起来。 他们不想叛宋,不过是大势所趋才不得已参战。想到是去攻杀皇帝,只觉得自己这般死了也不会留下好名声,于是这些人越来越向后头缩去,还不忘拉走三两个好友。 这无疑大大拖慢行军速度,但纵是那些将领们叫喊不停,鼓声不断,也没有什么用处。 革离君机关算尽,但终究还是漏算了一件事。 原本南宋朝廷懦弱,连年逃亡,导致民不聊生,这些士卒们对朝廷也不再抱有任何期望,投元也无所谓。但前几天赵洞庭打破元军,这事早已在雷州府流传开来,甚至传得神乎其神,还有前些时日黄龙现瑞之事,这让得百姓们又看到希望,对南宋朝廷生出些期望来。 雷州军将士的家人们都是百姓,他们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 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想要叛国呢? 南宋时,朝廷的凝聚力还是相当高的,要不然也不会涌现如岳飞、韩世忠等这些名将。 于是,各路军马的行进速度那是要多慢就有多慢。 ?州岛方圆不过五十多平方公里,可等这些军队压到行宫山下,竟然已是接近午时。 革离君听着一个个斥候回来禀报军情,只差点没给气死。 光是这四路人马熬到行宫山下,就已经折损人马足足近万人。可想而知,宋军做的陷阱有多么密集。 飞天军更是连个斥候都不见回来。 革离君心里生出不安,知晓柳弘屹怕莫还是反了,但他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他不久前还满是自信地跟军师说柳弘屹定然不敢反,现在说出来,可不是打自己的脸? “击鼓!击鼓!” 心中烦闷起来,革离君又是冲着那些击鼓的士卒怒喝。 各军统帅听得鼓声又急,更是心中叫苦不迭,但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催促士卒进攻。 这仗还没正式开始打,他们就有些担心将士会哗变了。 而岛屿那头,飞天军这时候都坐在沙滩上休息。 话说柳弘屹带着将士登船完毕,正准备杀回去的时候,杨仪洞派遣下来通信的人终于到了。 这队斥候背上插着几杆背旗,赶到海边时刚好看到柳弘屹大军就要开拔,连忙大喊:“柳将军且慢!柳将军且慢!” 柳弘屹在船上见得这队斥候都穿着宋军禁军服饰,忙让传令兵鸣金。 原本缓缓开拔的战船便又停止下来,将锚抛到海里。 柳弘屹站在船头问道:“你等何人?” 一队斥候直接跑到海水中,为首什长回道:“我们乃是侍卫步军斥候,你可是柳弘屹柳将军?” 柳弘屹点头道:“正是。” 斥候什长又道:“皇上在上头见得飞天军大军不行进攻,知晓是柳将军到来,特意命我等前来通报柳将军,让柳将军率大军且先在此休息。” 柳弘屹作为将军,自然也不是没有任何疑心,瞧瞧行宫方向,疑惑道:“我军尚离着行宫如此遥远,皇上怎会知道是我飞天军?” 斥候什长从怀里掏出一副单筒望远镜,向着柳弘屹抛去,“将军且看!” 这望远镜是杨仪洞怕这些斥候找不到飞天军所在,特意从一禁卫统帅手里借来给他们的。 柳弘屹接过望远镜,又按着斥候什长的话放在眼前一看,登时大惊,“天下竟有如此奇物?” 斥候什长得意道:“这乃是皇上亲手所制,名为千里眼,我军中统帅人人都有。” “皇上所制?” 柳弘屹不禁更为惊讶起来,当下对这些斥候也不再怀疑。 雷州军中可没有望远镜这种东西。 然后,他便向着行宫方向摇摇拱手,道:“末将柳弘屹谨遵皇命!” 说着将望远镜小心翼翼抛还给斥候什长,又对旁边士卒道:“传令将士,就地休整。” 楼船顶上,传令兵挥舞旗帜,通报全军。 斥候什长对着柳弘屹拱拱手,“柳将军,那我等先行回去复命了。” 说罢他便又率着那几名斥候匆匆往行宫跑去。 他们行进时专沿着大石头走,也就避过陷阱危险。 元军帅船上。 张弘范看着岛上迟迟不见动静,说道:“革离君的雷州军怎的这般无用,现在还未攻上山去。” “他们无用才好。” 李恒坐在他的对面,意味深长地道:“宋军大败我军,威望高涨,现在雷州府内抗元之声日益响彻,他革离君的这些雷州军没有哗变倒戈已是不错了,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帮他攻打大宋皇帝?” “嘶……” 张弘范倒吸一口凉气,“贤弟是说革离君会败?” 李恒道:“未必会败,但定不能胜。我最希望他们来个两败俱伤,那样也不枉我和老哥你冒着海风来这里给他革离君掠阵了。” 张弘范作为元军主帅,心机城府当然不俗,稍微沉吟便琢磨出李恒的打算,喜道:“贤弟的意思是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行攻上岛去,将这功劳抢到手里?” 李恒却是笑得阴险奸诈,“若是真有如此良机,我军攻上去大声呼喝,怂恿我军降卒哗变,莫说是擒得宋皇,顺手将他革离君收拾掉,也是大功一件。老哥应该还未将革离君投诚之事上报朝廷吧?” 张弘范闻言更是惊喜,连连道:“没有,没有。” 说罢他也不禁感慨,“贤弟对大局和人心的掌握非我能及啊,现在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咱哥两个这立功赎罪的机会了。” 李恒呵呵笑着,竟是转眼变得憨厚起来,又似那弥勒佛样。 到得下午两点左右,雷州军中的破敌军率先到达行宫外面,在离行宫城墙五百米处集结。 其后数十分钟,定海军、护州军、护持军也总算相继赶到。 因?州行宫两面环海,西、北都是绝壁,是以这四支军队只是在东、南两方汇聚起来。 行宫城墙上,宋军将士们严阵以待,无数炮车(投石车)林立,城墙弩基中露出弩箭头,寒光逼人。 张世杰、苏刘义、岳鹏、苏泉荡等将领都站在城墙上,满脸严肃。 雷州军虽然折损万人,但也还剩三万左右,这般列阵分布开来,也是漫山遍野。 很少有人见到这种阵势,还能够保持轻松的。特别是现在宋军中还有降卒这个隐患。 等过数十分钟,斥候终于将此情况汇报到主船革离君那里。 革离君大喜,忙道:“吹号!” 主船上顿时有苍凉沉闷的牛角号声呜呜呜的响彻起来。 雷州军各军统帅听得号角声,猛地咬牙,俱是举起手中兵刃,高喝道:“攻城!”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7章 投降不杀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前排持着盾牌和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的各种士卒交叉向着行宫冲去。 定海军、护州军、破敌军的将士虽然士气低迷,但好歹还在向着行宫发起进攻,一股脑地往前冲。 可护持军的副都指挥使吴温礼连喝几声,却也不见军中有多少将士向前冲锋。 他原是革离君幕僚,算是死忠,原都指挥使被地雷炸死,他可谓临危受命。好不容易催促着军士赶到此处,本想好好表现,争取头功,现在看到将士们这样,自然傻眼。 而后他咬咬牙,命令旗手挥旗,举剑大喝道:“众将士,随我冲上行宫,捉拿宋帝。斩敌千夫长者赏银十两,斩敌大将者赏金十两,活捉宋帝者,封官加爵!” 这回他可算是下血本了,这种赏赐并不是革离君承诺的,他可能得自己掏腰包。 喊毕,吴温礼便挥鞭骑马准备率先往行宫冲去。他以为,有重金赏赐,将士们定然积极。 可冲出不远,他却察觉仍是没有多少人随着自己冲锋,更听不到那惊天动力的呐喊声。 多数护持军将士逡巡不前。 这他娘的! 吴温礼怒上心头,回身喝骂道:“你们这些混蛋,还不冲锋?没有听见本将命令吗?” “嗖!” 这时,从军中竟然是突然射出支冷箭来,直取吴温礼喉咙。 吴温礼猝不及防,被冷箭直接刺穿,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嘴里汩汩冒出血来,摔下马背。 有一左眼带着眼罩的独眼士卒将手中长弓高高举起,喝道:“革离君卖国求荣,吴温礼贪婪暴戾,你们当真要为他们攻打我们大宋皇帝吗?” 说罢,他将手中长弓重重摔到地上。 本来护持军中这些个不愿冲锋的将士就都是怀有爱国之心的,此时见到吴温礼被冷箭射死,又有人高声大喊,已经带头,心中都勇气都涌上来,也不管那什么狗屁号角声,成片的人接连将兵刃扔到地上。 其后,那些守护将旗的士卒也将将旗砍倒在地。 吴温礼这几年来在军中不断做着剥削之事,克扣军饷,早就让人怨声载道了。 前头冲锋出去的护持军将士见到后头哗变,缩缩头,又连忙往回跑来。 有的将领虽然忠于革离君,但见到大势所趋,也不敢再强行命令士卒,怕会落到如吴温礼那样的下场。 于是,城还未破,护持军就等于已是投了降。 张世杰他们在城头看到这幕,自然是好生欣喜。 在护持军旁侧攻城的护州军都受到影响,那些个亲近革离君的将领们好不容易才总算是将士卒稳住。 但这样的军队,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自然可想而知。 刚冲不到三百步,只见得行宫城墙上令旗挥舞。 随即轰隆隆的声音连响。 “放!” “放!” 沿着城墙排列的近百架投石车的掷石杆齐齐高高扬起,能有马头那般大小的石头向着护州军、定海军、破敌军的进攻阵列中呼啸而去。 前排有些扛着盾牌的士兵连人带盾被砸倒在地,有推着攻城车的士卒更是被砸得头破血流。 不过投石车到底还是太少,杀伤力也不足,相对于数万大军,作用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护州、定海、破敌三军在军旗指挥下仍是向前冲锋。 可又刚冲不到百步,只见得前面地面纷纷炸裂开来,碎石飞溅。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盾牌兵霎时间被炸得四仰八叉,残肢满地。整个行宫城墙前好似遭到天谴似的,轰隆阵响,天摇地动。 赵洞庭早已让人在这里埋着满满的踏雷,作为行宫最后的防御。 当初元军没有攻上行宫就被覆灭,现在革离君的军队倒是享受到了这顿地雷盛宴。 城墙上,完颜章瞪眼看着这幕,心生骇然。他好似忽然明白,当初葫芦口那支军队是怎么被覆灭的了。 看着雷州军成片成片的被炸得血肉横飞,他只道宋军这种陷阱简直非人力可敌。 南面城墙外,护州军前排盾兵眨眼被炸死近百之多,场面之血腥让人心生惧意。他们本就受到护持军的士气影响,此时见得前面如此凶险,那些盾牌兵顿时不愿再向前冲锋。又瞧瞧旁边在原地看戏的护持军,更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再为革离君卖命。 雷州六军,以前只有飞天军、威武军、定海军、破敌军是革离君嫡系,护州军和护持军是后来招募村勇扩编的,在革离君心中地位本来就不高,战斗力也低。他们寻常多是担负守城、巡逻、救灾等职责,对革离君根本没有太多的忠心。 当下,护持军前排的盾牌兵和攻城步兵都是死死的定住了脚。 后排的将士涌上来,却被挡住,场面瞬间一团糟。 军中统帅骑着战马却连战马都迈不开蹄,兀自叫骂,却也没人理睬。 大军竟然是缓缓往后退却。 连城墙上的宋军也是傻眼,心里只想,这还没让你们尝到厉害的呢,你们怎的就哗变的哗变,撤退的撤退了? 不过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举起兵刃高声呼喝起来。 他们士气如虹,让得护持军是更为害怕。撤退得更快,那些将领叫破喉咙也止不住。 赵洞庭在崖畔看到这幕,心里稍微有数,将杨仪洞叫到自己旁边,跟他耳语了几句。杨仪洞满脸喜色的向着行宫墙头跑去。 杨淑妃瞧得奇怪,问道:“?g儿,你又让杨将军去做什么?” 赵洞庭他还以为杨淑妃只是怕累着杨仪洞,心里哭笑不得,说道:“母后待会儿便自然知道。” 当着众大臣的面,他通常还是叫杨淑妃母后的。 杨淑妃见他卖关子,更是好奇,又向着行宫城墙处看去。在崖畔这里,视野开阔,几乎能将整个战场都尽收眼底。 东面城墙。 定海军和破敌军的忠诚度还是较高的,虽被地雷炸死不少人,但仍旧在喊杀着冲向行宫。 只见得不断有地雷被他们引发,轰隆声阵阵,尘土喧嚣,炸死无数士卒,甚至还有将领。 “放弩箭!” 可离着城墙还有数十米,城墙上头却是又有大喝声起。宋军传令兵双手连拨,变换旗语。 不计其数的弩箭从城墙个个弩基中爆射出来,带着破空声,直射到两军阵中。 宋朝的弩威力已是极强,有盾牌兵连盾带人都被洞穿,惨叫连连。 再往前数十步,行宫城墙上又是箭如雨下。 一时间,饶是定海军、破敌军想要破城活捉赵洞庭,也是有些被打懵了。 地下有雷,城墙上有投石车、弩、弓箭手,这般密集如雨的倾泻下来,已是让他们死伤无数。 攻城战本来就极耗兵力,若是五军齐攻,或许真能冲破行宫,但现在雷州军仅仅就剩下他们两军在进攻,自然是力有不逮了。区区不到两万人马,想要攻破层层防御的行宫,连两军的将领都看不到多少希望。 他们匆匆让斥候去将这消息禀报革离君,让他派兵来援。 而后,两军都指挥使竟然是都下令撤退,又到离着行宫的五百米处集结下来。 第一波冲锋,宋军竟未损一人,雷州军连城墙都没摸到,白白损失上千人马。 连完颜章都不禁摇头叹气。 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宋朝军队嘛,怎么自己就那么倒霉,偏偏碰到小皇帝这股极为强悍的宋军呢? 他真有些想不通,都是宋军,怎么区别就这般的大。要是他们攻岛之日遇到的是雷州军这样的宋军,他们肯定得大获全胜。 而这时,南面城墙上禁军忽然齐声高呼,“尔等都是宋朝军民!皇上有命!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这喊声逐渐冲破云霄,将北面城墙上的禁军都感染到。 苏刘义双眼湿润,扯着嗓子也喊道:“投降不杀!” 苏泉荡在旁边微微愣住,随即也将手中长枪高举起来,喝道:“众将士,随我高呼!”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一时间,这样的喊声竟是响彻整个行宫内外。 雷州军更是军心大动,只差点又起哗变。 这自然是赵洞庭的授意。乐婵、杨淑妃、众大臣们看向赵洞庭的眼神中已满是叹服。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8章 共存亡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南面海上,革离君收到斥候消息,脸色胀得通红,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他没想到自己五万人马攻城,落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未战飞天军先行倒戈,而后护持军又起哗变,护州军逡巡不前,定海、破敌两军未近城头就被打退。 军师在旁边瞧着他的脸色,不敢问话。 好半晌,革离君才捏着自己眉心,沉声道:“命令各军就地安营扎寨,围住行宫。” 说着又看向旁边军师,“传令祁书才,让他派两千威武军随我上山。” “这……” 军师微微迟疑,看向不远处元军的船,问道:“大人,那元军那边……” 革离君倒是忽略这事了,赞赏的看了一眼军士,忽地又面露喜色,道:“你亲自去面见张弘范和李恒,让他两人率军随我上山,围死行宫。他们粮草有限,我军却有雷州府源源不断送来后勤补给,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他也知晓,要强行破城已是不易,竟然想到围城的法子。 可军师又道:“大人,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威武军全部攻上山去?” 革离君忍不住又是咬牙,“柳弘屹那个混蛋倒戈了,我留祁书才在此坐镇,是要防范于他。” 军师不禁是咽了口口水,没想到飞天军竟然真的倒戈了。但他知道革离君心情肯定不好,也不敢多说,让士卒放下小船,就往元军船阵那里去了。 革离君又派别的人去通知祁书才。 军师匆匆到得张弘范主船下,被元军放下小船拽上去。 刚见张弘范、李恒,他便跪倒在地,道:“见过张帅、李帅!” 李恒在知州府里见过他,微微疑惑道:“你不是革知州的军师么?怎的到我们这来了?” 军师有些讪讪道:“我军攻城受挫,打算围困行宫,知州大人请两位大人前去坐镇。” 六万人对一万多人,却打成这样的局面,饶是他脸皮够厚,现在也是觉得火辣辣的。 张弘范和李恒闻言则是面色微变,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李恒说道:“革知州不再打算强攻了?” 军师知道若不说出实情,张弘范和李恒怕是不会轻易动军,当下也是无奈,将雷州军的遭遇全盘说了出来。 张弘范两人只差点没傻眼。 他们本来还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现在可好,雷州军压根没能和宋军火拼上。 当下两人也是惋惜,知晓擒宋帝、灭革离君的机会已然不可能有了。 张弘范看向李恒,问道:“贤弟,你以为咱们当如何处置?” 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是李恒出的。他也不在乎这军师在场。 李恒低头微微沉思,而后对军师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通报,我们随革知州上山掠阵。” 军师大喜,连连谢过。又让元军将他放下小船,往革离君主船赶去。 他刚离开,张弘范便问李恒,“贤弟是何打算?” 李恒叹道:“我们想坐收渔利已是不可能了,宋帝和革离君比起来终究还是宋帝重要。老哥,此种形式下,我们也只能帮助革离君灭宋,以期来日皇上能够赦免我两人大军折损之罪了。” “唉……” 张弘范也是不禁叹息。 他号称常胜将军,雄师南下,本来气势如虹,雄心勃勃,没想到最终却惨败在孱弱的宋军手下。 而且,连具体是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这于他而言,自然是莫大的屈辱。 李恒此时又道:“我哥俩前去,若是能引得降卒哗变,反抗宋军,也算是大功一件……” 张弘范自然也能想得到这点,无奈叹道:“此时也只能如此了。” 过些时候,革离君战船十艘和张弘范战船二十艘便缓缓向着?州岛岸边靠去。海上只留祁书才威武军八千将士防范柳弘屹。 到得岸边,雷州军和元军相继登岸,革离君少不得和张弘范、李恒寒暄几句,而后便战鼓擂响,两军沿着之前护州军的进军路线往行宫而去。 赵洞庭在崖畔见到这幕,遥望向雷州方向,眼眸中不禁有些担忧。 革离君他不怕,但张弘范、李恒两人,却是极可能引得元军降卒哗变。 这可如何是好? 皱着眉头沉思半响,他忽地站起身来,对李元秀道:“公公随我前往城头!” 然后便匆匆向着行宫内走去。 李元秀连忙跟上。 杨淑妃喊道:“?g儿,怎么了?” 赵洞庭只是摇头,没有答话。雷州军围而不攻,革离君突然上山,这让他意识到形势危急。 颖儿瞧着赵洞庭稚嫩的背影,有些担心,道:“太后娘娘,奴婢也随皇上去。” 说着便小跑追向赵洞庭。 乐婵、乐舞姐妹两对视一眼,也是拔腿追去。 杨淑妃微蹙着秀眉,却也想不明白赵洞庭为何突然这样凝重。但众大臣还在这里,她也只得留下。 不到两刻钟,赵洞庭五人便到南城墙上。 镇守南面的张世杰、岳鹏等将领见到皇上亲临,连忙过来行礼。 赵洞庭摆摆手,径直向着城头上走去。 正要登上城头,却是被岳鹏拉住,岳鹏道:“皇上,城头危险。” 虽然城外护持军和护州军离着城墙尚有数百米,但他还是担心发生什么意外。赵洞庭现在不论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是南宋朝廷的主心骨。 “没事。” 赵洞庭掰开岳鹏的手,道:“有公公在侧,朕无恙。” 说罢,他兀自登上城头。站在墙垛上,望向城下连绵的护持军、护州军将领士卒。 张世杰问道:“皇上,您要做什么?” 赵洞庭看着雷州军卒离着城墙还有数百米,知晓声音传不出这么远,微微皱眉,然后猛然沉声道:“岳将军,领精兵五百,随朕出城!” 岳鹏吃惊不已,“皇上,您要出城?” 赵洞庭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张世杰不明白赵洞庭为何要出城,噗通跪倒在地,“皇上,城外危险,出不得城啊……” 赵洞庭终于开口,“我若不出城去,这城内才是真正危险。” 说着他又看向岳鹏,语气颇重,“快快下去准备。” 岳鹏对赵洞庭是打心眼里佩服的,见他这样凝重,不敢怠慢,连忙跑下城头去挑选精兵干将。 张世杰刚刚始终盯着城外雷州军,并未注意到革离君的动静,此时忍不住问道:“皇上,您何故执意出城?” 赵洞庭叹道:“我们漏算了张弘范和李恒,此时,他们两个已随着革离君上山来了。” 张世杰能够统管三军,自然头脑不俗,听到这话,很快想到其中利害,脸色也不禁是大变。 元军降卒终究是个隐患。 过十数秒,张世杰道:“皇上,要不便由臣代皇上去招揽城外军卒吧?” 此时此刻,他当然能够想得到赵洞庭的打算。 城内禁军不过一万五千人,降卒却有一万两千多。要是不招揽这些雷州军,等张弘范等人上山,降卒哗变起来,就足够禁军喝一壶的,到时候城外雷州军再行进攻,行宫必破。 赵洞庭摆手,道:“此事还是朕去最为合适。” 说着,他轻轻叹息了声,“若是朕此行出城遭遇不测,你便率军投降投降罢……” 他对此行出城的结果也没有信心,但是却很清楚,此时不得不赌。 战争,是容不得任何疏忽的。因为漏算张弘范和李恒,转眼间宋军形式就变得岌岌可危。 张世杰闻言,却是瞪着眼道:“皇上,臣必与大宋共存亡!” 赵洞庭轻轻摇头,“朕不想太后、你们,还有朕的将士们白白送掉性命,投降,兴许还有活路。” 正说着,岳鹏已经回来,拱手道:“皇上,末将已召集五百精兵,随时可以出城。” 赵洞庭不再说话,跳下墙垛,朝岳鹏走去。 数分钟后,南面城门吊桥缓缓放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五百持盾骑兵团团护着赵洞庭,向城外驰骋而去。 岳鹏一马当先,持着银枪,威风凛凛。 赵洞庭被护在中间,却是躺在乐婵的怀里。 乐婵、乐舞、颖儿都要跟着出城,他没能阻止。和乐婵共骑,是他执意要求的。 此行出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说不准。他只想着,若是死了,死前能够享受享受乐婵的怀抱,也算没白白穿越来到南宋这趟。 乐婵见小皇帝缩在自己怀里,嘴角还兀自带着几抹微笑,只觉得心头古怪。 她想不明白,这个小皇帝怎么好似对自己格外的亲近,那种感觉,又好似是种依赖。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9章 心生疑虑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城外护持、护州两军的将士本来都已经坐到地上休憩,此时见得有骑兵出城,慌忙站起身来。 步卒连忙捡起地上兵刃,骑兵翻身上马,弓兵弓拉半月。 一众将领神色肃穆,准备迎战。 虽然他们甚至算不得正规军,但到底也训练有些年月,战斗力如何尚且不说,反应倒也不慢。 待得瞧清只有数百骑兵,其后再无人马之后,他们的神情才逐渐又放松下来。 不到两分钟,五百骑军便到两军阵前百米处。 岳鹏举起手中银枪,众骑军齐齐勒缰止马,军容齐整。 赵洞庭让乐婵驱马到最前面,高声喝道:“我乃大宋皇帝赵?g,护持军、护州军将领何在?” 他从陆秀夫的嘴里得知这些军队的番号。 雷州军卒听得他是皇上,都是懵住,但他们早生降意,是以也没人动手。 当然,那时候的弓也鲜少有能射到百米的。 陆续有十余名两军的将领驱马到阵前,惊疑看着赵洞庭,并不说话,也不参拜。 赵洞庭又高声喝道:“你们既到得城外,何以不率军攻城?” 出列的将领中没有人答话。他们中间有的人是心存忠义,还有的是士卒不听使唤,迫于无奈。 作为低级将领,他们看到穿着皇袍的赵洞庭,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赵洞庭只是个孩子,但他那身皇袍,就代表着绝对的权威。 过几秒,军中忽有人喊道:“我们乃大宋士卒,岂能倒戈攻打皇上?” 护持军弓箭手阵中有一士卒缓缓走出阵来,正是那个放冷箭射死吴温礼的独眼箭手。 他刚刚喊出来的话,让得不少人心生摇曳。 “好!” 赵洞庭又是大喝,“看来我大宋即便危亡在即,仍有不少忠义勇士!” 说着,他的眼神从两军阵前扫过,声音更是拔高几分,“你们,可是我大宋的忠义勇士?” 要说这鼓舞士气、煽动人心,赵洞庭还真是把好手。他上辈子开传媒公司是靠什么吃饭?那就是靠嘴吃饭! 他手底下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们,总是能被他煽动得嗷嗷直叫。 这话他喊出嘴来,可谓掷地有声,气冲云霄。 连他身后的乐婵、旁边的乐舞、李元秀等人都不禁动容,可想而知本来就生出降意的雷州军是何感觉。 他们只觉得胸膛里面有股气,好似不吐不快。他们被迫来到?州岛攻打禁军,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了。 突然,军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喝道:“大宋护持军士卒张三,叩见皇上!” 他这声喊,将无数士卒心中的忠义催发出来。 “大宋护持军士卒李四……” “大宋护持军士卒王五……” 一时间,高喊声不绝于耳,护持、护州两军的士卒接连成片单膝跪倒在地。 乐婵喜不自胜,赵洞庭心中也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这些雷州军到底还是心向着大宋的。 前排的将领们见到士卒如此,心知无法改变大局,也先后翻身下马,向赵洞庭遥遥跪倒。 之前想降又不想降,想攻又不敢攻的那些人,现在也随大势所趋了。 赵洞庭心知时间紧迫,立时又道:“好,那诸位勇士这便随朕入城,助朕抵抗逆贼!” 听他这话,有些人迟疑起来,怕城中有陷阱。 但也有的人已经彻底决定倒戈,站起身来,向着城中走去。那些其实不太想降的将领们也不敢阻拦。 赵洞庭怕迟则生变,率领着骑兵又向城内冲去。 再回到城头时,只看到下面已经有连绵的雷州军卒向着城门涌来。 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骨子里总有种随大流的想法。有人带头,自然是越来越多的士卒入城。 张世杰看着赵洞庭短短时间就劝服这么多雷州军入城,眼中不禁满是佩服之色。 赵洞庭摊开自己手心,低头瞧瞧,手心上已经满是汗水。他刚刚的紧张,只有他自己清楚。 东面定海军和破敌军的斥候见到南面军卒入城,连忙禀报统帅,可两军的统帅又哪里敢去阻拦? 见识过地雷阵的威力,他们现在连靠近城墙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知晓护持军和护州军是哗变了,纵是有心去拦,也怕自己被那些哗变的士卒砍死。 等到革离君、张弘范他们率领军队终于赶到行宫城外时,南面城墙外几乎已是空空如也。 革离君满是疑惑,问旁边军师道:“我们的军队呢?” 军师也是满头雾水,讪讪道:“这、这,大人……我也是不知啊……” 革离君重重地哼了声,正要派斥候去叫各军的将领前来集结,却见前面有近十骑呼啸而来。 现在整个南面城墙外,护州军和护持军的将领士卒加起来也不过千人了。 到得近前,革离君看清楚有几人是自己安排到两军中为将的亲信。等他们过来,便连问道:“你们的士卒何在?” 那些个将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低下头,不敢答话。 革离君心里生出些不详感觉,沉声喝道:“本府问你们话呢!” 有个他的亲信将领硬着头皮抬起头道:“大、大人,他们……他们都入城去了。” 革离君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攻进城去了,兀自惊喜,“你们破城了?好!待回雷州,本府必给你们论功行赏。” 那将领咽了口口水,“他……他们都哗变了。” 革离君脸上的惊喜之色霎时间凝固在脸上。 随即,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话语间已是带着浓浓杀意,“你说什么?” 这将领再是亲信,也怕被暴怒的革离君斩掉,当下不敢再做回答。 革离君的双手微微颤抖,这时已是怒极攻心。若不是他素来沉稳,这时候怕已是经受不住这等冲击,摔下马去。 等过去足足数分钟,他才将这股狂怒勉强压下去,喝令左右道:“将他们拿下,全部斩首!” 这些个护州、护持军将领们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下马跪地求饶。 军师在旁边低声劝道:“大人,临阵斩将怕是不妥。” 革离君却不耐烦地摆摆手,“他们手下兵卒尽皆哗变,要他们还有何用?” 左右涌出数十名亲军,将这些将领尽皆砍倒在地。 鲜血流淌到革离君战马脚下,他低头瞧着,怔怔出神。 其实他也不想临阵斩将,但是,不杀这些废物,他心头的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又过阵子,他才冷着脸道:“就地扎营!” 声音虽厉,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逼人的锐气。无疑,三军哗变,对他的信心打击也是很大。 张弘范、李恒率军在东南角集结下来,倒是没有看到这幕。 城内的元军降卒看到张弘范帅气,暗暗有些骚动起来。 到得傍晚,革离君和张弘范共计接近三万将士已在行宫外头扎营生火,起灶做饭。 城内,也是阵阵米香传荡。 赵洞庭决定搏就搏到底,将这些刚刚投诚的雷州军卒派到各处协助防守,同时,当然也有防范元军降卒的意思。他现在根本没得选择,只能够信任这些投诚的雷州军,要不然行宫迟早城破。 “皇上!” 此时,他和乐婵等人正在房中用膳,陆秀夫却是匆匆赶到,脸上带着些许焦急。 他为文臣之首,一应后勤事宜赵洞庭都全权交予了他负责。 见得他匆匆进来,赵洞庭问道:“陆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陆秀夫道:“钱粮官刚刚来报,城中突兀增员近三万人,粮草怕是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他自然是为这事焦急,行军打仗,谁都得填饱肚子,若是断了粮草,士卒就算不哗变,也会士气大跌。 赵洞庭放下筷子,也是微微皱眉,“还能撑多少时日?” 陆秀夫沉吟道:“就算精打细算,怕也至多只能支撑五日了。五日之后,必然断粮。” 没曾想,赵洞庭听到这话,神色竟然突然放松不少,道:“五日啊,那应该差不多了。你且先将这消息牢牢压住,粮食该怎么配发便怎么配发,不用节省,免得将士心生疑虑。” 陆秀夫微微愣住,然后喜道:“莫非皇上心中已有退敌良策?” 赵洞庭笑着,却不答话,只是又拿起筷子吃饭。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0章 意气风发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如此过去两天。 行宫城外革离君、张弘范的军队不动如山,只是每日操练,威慑行宫。 而行宫城内,赵洞庭对此不管不问。将士们也是照常防守,因陆秀夫瞒住,是以也没人知道粮草短缺之事。 张弘范和李恒两人焦急,只想让革离君发起进攻,两人好设计让那些元军降卒倒戈,挣得功劳。但奈何,革离君吃得三军哗变的亏,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发兵攻城,只打定主意要熬到行宫内断粮。 海上,祁书才率战船压到飞天军数百米外,时刻盯着。 柳弘屹率着将士在船上操练,也不理睬。他心里始终记着赵洞庭让他不动的命令。 只是,他现在心里也是微微焦急起来。因为他们出发时也只带着三日粮草,此时已然快要断粮了。 革离君能有船队源源不断从雷州府送粮食来,可他并没有,他甚至已经想着是不是要率军和祁书才血战,然后去劫掠革离君的运粮船队。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日落时分,竟仍迟迟不见革离君的船队出现在海上。 柳弘屹心里暗自疑惑,按理说,革离君其余几路军马也应已接近断粮才是。 他不知道,其实雷州军帅帐中,此时革离君比他更为焦急。 革离君立于帐中,身前跪着钱粮官。 他不断喝问:“粮草呢?为何粮草到现在还未至?” 几个钱粮官却是无法作答,他们只是负责在军中派发粮食而已,也不知道雷州府为何还没有送粮草来。 军师在旁边轻声劝道:“大人息怒,已经派出几波斥候前去,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正说着,门外忽地响起喊声,“报!” 有个斥候满身狼狈地冲到帐前,因为焦急,噗通摔倒在地。 革离君见状,脸色微变,问道:“可有打探回来消息?粮草为何迟迟不至?” 斥候喘着粗气说道:“大人,事情不好了。西流渡口被敌军攻占,粮草全部被劫了。” 革离君的额头上霎时间冒出汗来,脸色苍白,随即强自长舒着气道:“你何以敢假报军情?敌军都被我军围困在行宫内,西流渡口哪来的敌军?” 斥候答道:“是、是宋军旗号。旗上镶着文字。” “文……” 革离君忽地瘫坐在地,脸色更是煞白,微微闭眼道:“我雷州……完矣……” 军师在旁边惊呼,“莫非是右丞相文天祥的兵马!” 他的脸上霎时也是冷汗直冒。 随即他心里只是不断地想,“文丞相不是在惠州境内?怎会突然率军到达雷州来?” 但这斥候亲眼所见旗上有着“文”字,他也知道,这事断然不假。 雷州府仅剩些散兵游勇守城,怕是真的危矣。 这个刹那,军师心中甚至都差点生出降意,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降了也是个死。 他偏头向着瘫坐在地的革离君看去。 革离君倒也算是个奸雄,在这种大变下,虽然瘫倒,但竟然很快起身,然后脸色阴沉如水道:“传令,让全部兵马备战,戌时一到,即刻攻城!” 军师瞧瞧外面天色,低声道:“大人,戌时攻城是不是过于仓促了,现在已经接近戌时了。” 革离君恨恨道:“若是再不攻城,等到文天祥来援,你觉得我等还有活路?” 军师不敢再说,忙下方通知各军将领。 革离君看着帐内斥候,道:“你且上前来。” 斥候不明所以,走上前去。 革离君竟是忽地拔剑,将这斥候的肚子洞穿。斥候瞪着眼睛,临死前眼中兀自满是不解。 “哧!” 革离君将剑拔出来,冷喝道:“祸乱军心,该死!” 然后他看向守护帅帐的亲军们,道:“此事尔等不得宣扬,否则定斩不饶!” 一众亲军都是跟着革离君多年的死士,对他极为忠心,立时应诺。 当然,若是他们不是这么忠心,革离君怕也不能让他们活着。他也知晓,一旦这事传出去,本来就军心不稳的雷州军势必哗变。 刚让亲军将这斥候的尸首拖出去,张弘范和李恒两人竟又联袂而来。 他们两个这两天没什么事总是往革离君的帅帐跑,催促他攻城。 看到他们两,革离君想到城中降卒,心中总算生出些希望,笑道:“张帅、李帅可是又来催促本府攻城?” 张弘范、李恒微微愣住,随即张弘范说道:“革知州言下之意,可是打算攻城了?” 革离君点点头,轻笑道:“我已传令下去,戌时攻城,正准备差人通知两位。” 他不敢露出半点慌张,怕张弘范、李恒察觉出什么不对。若是他们两人逃跑,想要破城就真难了。 革离君心里只想,“他们若跑,还可以回去元朝,我若是跑,又能去哪里?” 文天祥在南宋素有威名,他知道,光凭雷州府那点兵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 现在的革离君只想着背水一战,若是能擒拿宋帝,再和张弘范、李恒一起逃往临安,虽然雷州没了,但有宋帝在手,得到元朝忽必烈皇帝赏识,必然能东山再起。 张弘范、李恒两人也不疑有他,兀自惊喜。 李恒连道:“那我两人这就回去准备,革知州攻城时,我等在侧擂鼓助威。” 革离君却是微微笑道:“两位只是擂鼓助威么?那城中降卒……” 李恒又露出弥勒佛般笑容,“这点知州放心,我和张帅二人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说着他们两便连帅帐也不进了,直接又往回走去。 因为不知道文天祥兵到雷州的事,他们倒是真心实意打算帮助革离君攻城。 待得军师回到帐中,革离君坐在书案后边,正在眯着眼睛发呆。 军师走过去,问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召祁将军率军上山?” “不用。” 革离君摇头道:“他还需牵制着柳弘屹那叛贼。若是他率军上来,柳弘屹也率军攻击我军后方,情况将会更加不妙。” 军师闻言本想拍句马屁,但想到现在形势,还是作罢。他怕马屁拍到马腿上。 戌时将至,雷州军定海、破敌两军,还有革离君亲率的军马,张弘范的五千元军,都走出帐外集结。 守卫南面城墙的苏刘义、苏泉荡叔侄两连忙让军士戒备,并派人将此情况禀报赵洞庭。 赵洞庭正在寝宫里和乐舞嘻嘻,听到禁卫来报革离君准备攻城,登时大喜,“终于来了!” 乐婵在旁边疑惑道:“皇上,为何敌军准备进攻,您反而这么高兴?” 赵洞庭得意笑道:“朕说的不是敌军来了,而是我军的援军已到雷州!” 这下连李元秀都疑惑起来,“皇上,我军哪来的援军?” 赵洞庭道:“朕早已让文天祥率军前来勤王了。” 李元秀微微愣住,然后惊喜道:“就是您七月中旬给文丞相写的那封迷信?” 他当时是在旁边看着赵洞庭写的,只是不知道内容。赵洞庭有些字不会写,还问过他。 “正是。” 赵洞庭道:“革离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朕岂能会防范于他?” 说出这句话,赵洞庭心里也不禁暗自庆幸当时革离君没有立刻投元,跟着张弘范、李恒过来攻打?州岛,要不然就算有地雷这种神器,?州行宫怕是也同样守不住。 李元秀在旁边满眼震惊之色,“皇上年纪轻轻,却是神机妙算啊……” 赵洞庭不置可否,又道:“革离君仓促攻城,定然是知晓文天祥大军已到。哼,只要我军撑住他几波攻势,待得文天祥率军赶到,他雷州军必乱!到时候,朕必取这逆贼的狗命!” 他这番话,说得那是个意气风发。 李元秀只是赞叹,却不知,赵洞庭其实也有故意耍帅给乐婵看的心思。 男人嘛,总是喜欢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出出风头。虽然……现在的赵洞庭看起来还只是个小孩。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1章 立足之地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戌时刚到,行宫城外忽地鼓声如雷,号角如泣。 无数喊杀声起,密密麻麻的两万余雷州军开始攻城。这两只军队乃是革离君亲信执掌,还算卖力。 行宫城墙上,火把将城头照得如同白昼。 等雷州军到得三百米距离内,投石车轰隆抬起,石头向着城外军阵中抛去。 无数禁卫拥挤在城门处,围得水泄不通。 雷州军顶着石头再行数十米。 又是无数弩箭从城墙弩基中呼啸出来。 极多雷州军前排士卒中箭倒地。 他们又这般顶着投石车和弩箭再行两百米。 苏泉荡、苏刘义、岳鹏等将领在城墙上齐声大喝,“放箭!” 因为革离君将军队都聚集在东面进攻,南面没有敌军,岳鹏也被调到东面来协助防守。 霎时间,火箭如雨,向着雷州军阵中倾泄而下。 这些火箭上头都裹着火油,也就是石油。落到雷州军阵中时,不计其数的雷州军卒被火点着,火焰瞬间升腾起来,将那些军卒烧得变成火人,惨叫乱舞,极为凄惨。 他们比那些直接中箭倒地的士卒还要凄惨得多,因为火焰不会瞬间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革离君坐镇在军阵最后头,只是兀自叫喊不停,“擂鼓!擂鼓!擂鼓!” 他知晓单凭自己这点兵力,破城没有任何可能,满心希望都寄托在元军那些降卒身上。 谁心里都清楚,只要张弘范、李恒登高一呼,元军降卒中绝对会有人立刻哗变。 这些降卒被纳降的日子还极短,不可能对南宋朝廷真心拥护。 如此过去数分钟,雷州军顶住数波箭羽,留下遍地尸首,终于冲到城下。 城墙上南宋军队也不再使用投石车,士卒们纷纷抬起石头就往下砸去。现在城下密密麻麻都是雷州军卒,根本就无需瞄准,砸下去总有倒霉蛋被砸得头破血流。 雷州军数支攻城小队推着攻城车,旁边盾牌兵护着,抢功城门。 城头上石头、箭矢如雨,这些士卒倒下,后头又立刻有士卒补充上来,不断推着攻城车前进。 城墙沿线各处,数十架云梯被雷州军士卒架起来,直搭城墙墙垛。 无数弓箭手拉弓射箭,向城墙上的大宋禁军还击。 说起来,行宫城内虽然四万多军卒,但元军降卒形同虚设,刚刚投诚的雷州军卒又战斗力低,且多被安排在那些元军降卒的旁边,是以真正的战斗力,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甚至连两万五都不到。其中还有五千人在南面城墙布防,防止敌军偷袭,东面城墙处,真正的战斗力绝不到两万人。 但庆幸的是护持、护州两军中忠义之士的确不少,他们投石、放箭也很是卖力。 城下的雷州军无时无刻不再付出极大的代价。 攻城本就需要数倍于守城的兵力。 僵持数十分钟,城下雷州军仍是没有人能攻上城头。 城门处,虽然攻城车已到门口,不断撞击,但被钢铁牢牢卡住的吊桥便不是轻易能破的。 革离君在后头看着自己的心血不断损失,攻城却无进展,不禁焦急,向着张弘范军中看去。 张弘范和李恒却是丝毫不急,只是让军士替雷州军擂鼓助威。 直到亥时,城下雷州军怕是已经折损数千,这才堪堪有人顺着云梯登上城头。 他们其实已经被打怕了,但是不见鸣金,只能硬着头皮抢城。 岳鹏持枪立在墙头,见到一雷州军顺着云梯爬上来,一枪便刺过去。 那雷州军卒登时鼓起眼睛,生机瞬间消弭,向着城下跌去,还连带着撞倒两人。 岳鹏怒目圆瞪,兀自大喊:“你们这些杂碎,有种上来!” 这时,却有士卒匆匆来报,“将军,石头和箭矢都已不足了!” ?州岛工匠不多,原本已是箭矢短缺,纵是这些时日不断加班加点,又有从元军降卒、雷州投诚军得到的不少箭矢,但也经不住这么消耗。 “大爷的!” 岳鹏愤愤骂了句,喝道:“没有箭矢,就让弓箭手抽刀给老子上!能砸的东西都给老子扔下去!” “是!” 传讯兵领命匆匆跑开。 不多时,有士卒竟然将投石车都给推下去了。 岳鹏看着,不禁低声骂道:“这群败家玩意!” 随即却又看到这投石车落下去砸倒不少雷州军,登时又咧嘴笑,“砸得好!” 恰时,一枚箭矢向着他飞来。 夜色中,饶是以岳鹏的眼力也瞧不真切。幸得,这箭矢只是擦着他的头顶过去,射掉他头盔上的红缨。 岳鹏又骂:“操你姥姥的!” 然后竟是顺手摘掉自己头顶上的头盔,就往下面砸去。 如此又过数十分钟,城墙上能砸的东西真的几乎都砸完了。 苏刘义知道是岳鹏下的令,只差点没过来和他拼命。 箭羽停后,雷州军在弓箭手掩护下,终究还是抢登上城头。他们的家底却是要比南宋禁卫雄厚得多了。 两军兀自在城头上展开白刃战,只雷州军登上城墙的兵卒终究只在少数,始终被压制着。 岳鹏杀得满脸血污,兀自叫骂不止。 他长得其实清秀,但此时看来,却是如同魔神。 苏泉荡功夫不错,但和他性格不同,只是率着士卒到处奔跑,看到哪里支持不住便往哪里支援。 革离君从传讯兵嘴里得知士卒已抢上城头,露出些微喜色,对旁边军师道:“去让那些武林高手助我军抢夺城头,本府养他们这么些年,也该是到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在这个年代,练家子极多,官府中养些武林高手也不是什么奇事。 军师领命下去。 不多时,便见得数百持着各式兵刃、形色各异的雷州军从营帐中跑出来,冲向城头。 他们行进时极为散乱,身上虽穿着甲胄,但也是松松垮垮,更像是做个样子。这些人,自然是革离君收买的那些武林高手。 他们正儿八经打仗自然不行,但此时雷州军已有士卒抢上城头,南宋禁军又没有足够的石头阻挡他们登上城墙,这些武林高手的作用就能够发挥出来了。以他们的身手,只要登上城墙去,就能对南宋的禁军造成不小威胁。 但此时此刻,城墙血战,夜色中,并没有南宋将领注意到这些人。 几乎与此同时,张弘范所率的元军也向着行宫冲杀而来。 他们边冲锋边喊:“元军将士,还不打开城门,助我夺城,更待何时?” 城内那些元军降卒们听到这些喊声,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眼神也不断瞟向旁边的南宋士卒。 南宋势微,若不是怕回不去北方,他们又有几人会选择留在?州岛? 现在张弘范领军再来攻城,他们自然看到希望。投降乃是无奈之举,他们觉得主帅定然不会责罚,要不然,主帅也不会让将士呐喊,让他们协助夺城。 不过数分钟,雷州军中那数百武林好手便有不少人已登上城墙。 他们的身手大多不错,远远非寻常士卒可敌。 而城内,也果真有元军降卒开始哗变。他们忽地暴起,与旁边的南宋士卒扭打厮杀起来。 这种哗变也如多骨诺牌那样,很快蔓延开去,越来越多的元军降卒开始动手。 完颜章这元军大将在城头立时被数十南宋禁卫围着。 他眼神微微闪烁,几经变化,竟未动手,而是向着城下喊道:“女真将士快快住手!” 连不远处都苏刘义都觉得有些惊讶,但也始终未让围着他的禁卫撤离。 城下有女真族的士卒听到完颜章的喊声,抬头见到是将军,竟然真的住手,再度跪地投降。 完颜章在女真族军卒中还是有着极高威望的,毕竟他是元朝中并不多有的女真高级将领。 不过,此时城下混乱纷纷,他的喊声,也并没有取得太大的作用。 雷州军数百武林高手在城墙上肆虐开来,只不多时,竟是硬生生为雷州军夺下十数米的立足之地。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2章 士气高涨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越来越多的雷州军和元军顺着这里的云梯攀爬上来,和南宋军士搏杀。 岳鹏离得不远,瞪着眼睛本欲冲上去,被匆匆赶过来的苏泉荡拉住,“且慢,那些人都是高手!” 岳鹏却是怒道:“高手又如何?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抢占城墙?” 苏泉荡道:“眼下元军降卒多数哗变,我们又没有守城器械,形势危急,你若是再冲上去送死,我军痛失大将,士气必然低落,你是想我军败北吗?” 听得苏泉荡这样说,岳鹏冷静下来,愤愤哼哼两声,不再挣扎,只道:“那你说现在如何是好?” 苏泉荡道:“消灭哗变降卒,先安定城内,然后再行和这些雷州军血战。只要城内无虞,城门不失,以我军的人数,迟早能够将他们击退。” 南宋有禁军一万五,雷州投诚军近两万,就算元军降卒全部哗变,人数也不会比革离君少多少。 而且元军降卒没有兵刃,全靠抢夺。就算投诚军中同样有人哗变,行宫也未必会失。 苏泉荡擅长兵法,对大局的掌控却远远不是岳鹏能够相比的。 岳鹏又瞧瞧那些肆虐的高手,跺跺脚道:“好,他姥姥的,就先去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元贼!” 说罢他呐喊几声,带着些士卒向城墙下跑去,砍杀那些哗变的元军降卒。 完颜章只是来回奔走,不断呼喊。 苏泉荡悄然松口气,继续带着士卒到处援助。 硇洲岛沿岸,飞天军中早有军卒瞧见行宫方向火箭漫天,禀报柳弘屹。柳弘屹记着赵洞庭的吩咐,强行按捺着心中冲动,没有率军驰援行宫。 此时眼见过去个多时辰,皇上又迟迟没有派人下来传令,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忽的起身喝道:“诸位弟兄,随本将驰援行宫,诛杀逆贼,保护皇上!” 不少睡着的士卒被他的大嗓门惊醒。 很快,飞天军中有鼓点响起。 在柳弘屹的命令下,他们抛下所有负重,搭桥下船,向着行宫方向急急跑去。 而不远处海面上,祈书才听到飞天军动静,想着自家姐夫的嘱咐,连忙命众船靠岸,率领士卒匆匆下船,去追击柳弘屹的飞天军。 柳弘屹听得斥候报告后边动静,怒骂几声,而后喝道:“不管他们,我们速速支援行宫。” 在他旁边,军中一将领忽的拦住柳弘屹,道:“将军,若是我军带着这大尾巴冲到行宫,革离君率军调头夹攻我们,可能危险,到时候说不得还得连累皇上派兵出城营救我等。” 柳弘屹微微思索,“你的意思?” 这将领道:“不如我军就在这里和威武军血战,先剿灭他们,再去驰援行宫。此时行宫开战尚才个多时辰,应该不至于短时间内失守。” 柳弘屹闻言,咬咬牙,“好,那就先干这群狗日的逆贼。” 说着他高声喝道:“众弟兄,随本将回头,诛杀逆贼祈书才!” 飞天军近万人马,便又向着海边杀去。 夜色中,他们不多时便只和威武军相隔不过数十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祈书才和柳弘屹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自然没什么好多说的,几波箭雨对射后,两军便冲锋到一起,厮杀起来,呐喊连天。 一时场面,比山上行宫还要震撼。 行宫处自然还在厮杀。 革离君那些武林高手起到极大作用,抢占下的城墙越来越长,更多的雷州军和元军攀爬上来。 岳鹏、苏泉荡等将领却是全力带着士卒砍杀那些哗变的元军降卒。 但元军降卒终究还是太多了,他们听得元军的呼喊,奋力攻向城门,确实让守城的禁卫猝不及防。 过去不长时间,在混乱中,行宫城门终究失守。 厚重的城门都被撞裂开来,一众雷州军刀盾手叫喊着从城外冲杀进来。 城门口的禁卫后排和哗变降卒厮杀,前排刀车将城门口牢牢堵住,中间十余辆猛火油柜,这油柜以石油为燃料,倏的喷出长长火焰来,将掩盾攻城的刀盾手烧得惨叫连连,化为焦黑尸体,阵阵焦味在城门口处逐渐飘荡开来。也幸得守护城门的都是精兵,要不然见到这样的场面非得呕吐起来不可。 但很快后头有更多雷州军冲杀进来,还有张弘范的元军,他们避让过猛火油柜的火柱,纷纷冲向那些只能起到阻挡作用的刀车。 刀车的威力较之猛火油柜自是远远不足。 “巷战车!巷战车!” 岳鹏这时也已杀到城门口来,接连刺死两个元军哗变降卒,大声呼喝。 立时有不少禁军推着前面绑有长枪的巷战车向这里冲来,挡住那些被冲破的刀车露出的空档。 双方虽然还不能说已经杀到白热化,但也在渐渐杀得激烈起来。 城墙上和城门口处满是双方军卒尸首。其中城门口处厮杀尤为激烈,双方都是在用命来填。 雷州军和元军几次冲击,都被岳鹏率军打退出去。 行宫深处,赵洞庭寝宫门外不断有传讯兵来禀报军情。此时,他听说雷州军中竟然有高手,夺下不短距离的城墙,也是有些吃惊,而后拍桌起身道:“朕要亲临,鼓舞士气。” 他知道士气对军队来说有多么重要。 不过是数百武林高手而已,暂时能大显神威,杀得南宋禁军心惊胆寒,但只要南宋军卒变得士气如虹,光是用口水就能淹死他们。 颖儿闻言却是大急,“皇上,去不得啊,城墙危险。” 赵洞庭道:“有公公保护,谁能伤我?” 他见过李秀元身手,对这个名声不显但功夫极强的皇宫老太监有着极强的信心。 说罢,他便匆匆要往外走去。 乐婵、乐舞、颖儿三女见状,竟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也去。” 赵洞庭回头,“外面太危险,你们在这里等着朕回来!” 但颖儿听他的话,乐婵和乐舞姐妹俩可就没那么听话了。 见他跑到外边,两女仍旧是跟了出去。颖儿秀眉微蹙,也拔腿追去。 等赵洞庭率着数十侍卫接近南面城墙时,双方的战斗已经更为惨烈起来。到处都是士卒在厮杀。 有敌军见到赵洞庭,嘶吼着便扑杀过来,而后被侍卫斩成肉泥。 赵洞庭的这些侍卫自然都有不俗的身手。 三女匆匆追上来,颖儿素手连发,暗器连中几名敌军的面门。 赵洞庭回头看到她们跟来,也是无可奈何,怕她们发生意外,只能喊道:“到朕这里来!” 三女便跑到赵洞庭的身边。 李元秀手持长剑,倒是没有动手。 此时,城门处的雷州军、元军尸首已是层层叠叠,堆起近有半米高,但仍是有人不断冲杀进来。 杀到现在,心头哪里还能有什么忠义?理智? 双方都是看到对方的士卒就往上扑,只恨不得用牙去咬才好。 赵洞庭匆匆行到城门口处,高喝道:“众将士,斩杀敌军!诛杀逆贼!” 南宋的将士们见到赵洞庭亲临,担忧之余,果然士气高涨。 现在他们的表现可都是被皇上看在眼里。 堵在城门口的禁卫们大声嘶吼着,红着双眼竟是向外反扑过去,将刚刚涌进来的敌军又给杀退。 赵洞庭眼瞧着,只是短短的数分钟时间,城门口竟是几度易手。 不过,因为他的到来,南宋军士倒是硬生生地将敌军挡在城门口,冲不进来。 岳鹏身先士卒,双手微颤,杀得红眼,已不知斩杀多少敌军。 赵洞庭心知城门口暂时无虞,向着城墙上看去。 有那数百武林高手,敌军已在城墙上清理出大片地方,双方正在浴血搏杀。 他向着身边的侍卫们喝道:“随朕杀上城头!” 众侍卫拱卫着他向城墙上跑去,沿着阶梯,路过所遇的敌军都被他们顺手斩杀掉。 赵洞庭的靴子很快湿黏黏的,竟然已是被地上的鲜血给浸透。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3章 脚力惊人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到处都是凌乱尸首、破碎旗帜。烟尘滚滚,火焰丛丛。 赵洞庭此时只觉满腔愤慨,竟是不觉得可怖。 刚上城墙,便有不少敌军发现他,向他这边扑来。但是,还未接近,就被南宋将士斩杀在地。 此时大部分城墙还是在南宋军队的手中。 有赵洞庭到,他们士气大涨,将那些散兵游勇斩杀后,大多跑到赵洞庭旁边,拱卫皇上。 只不多数,赵洞庭身旁竟是聚集有近千将士之多。 他带着这些人,浩浩荡荡向着被雷州军武林高手抢占的那段城墙跑去。 在混乱不堪的城墙上,这近千人,自然已经是股极为凝聚的强横战斗力。 所到之处,那些失去理智扑过来的敌军往往还没能挥刀,就被长枪给刺成筛子。 原本在不断侵蚀城墙范围的那些敌军,竟然因为赵洞庭率军赶到,而被硬生生地给逼退回去些。 不过,赵洞庭的亲临也已被不少敌军发现,不断有人大喊:“宋帝在此!宋帝在此!” 在他们的眼中,赵洞庭那就是富贵荣华,是飞黄腾达。 过来护驾的南宋士卒不少,扑过来想要擒下赵洞庭的雷州军、元军同样也是不少。 赵洞庭对那些冲杀过来的敌军理也不理,剑指前方,喝道:“众将士,杀!” 他的前方,就是那些攀上城墙来的雷州军、元军,还有那数百并未分散的武林高手。 瞧见被一众南宋将士团团拱卫的赵洞庭,这些个武林高手瞬间好似看到绵羊的狼,眼睛直放光芒,各自露出狰狞之色来,“快快擒拿大宋皇帝!” 他们都是革离君的狗腿子,自然没有什么忠义,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来攻打?州岛。 绿林好汉并非都是好汉,其实有很多行径和强盗贼人并无区别。想那水浒,其中就有不少贼人。 赵洞庭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见他们竟然嗷嗷叫着还要擒拿自己,怒声喝道:“将他们都给朕打下去!” 侠以武乱禁,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和平年代都会扼制那些武林门派了。他们的本事的确能对统治者造成威胁,便是他自己,就连番差点被乐婵姐妹,还有那群黑衣人给刺杀掉。 在赵洞庭的呼啸之下,数百禁卫持枪或刀冲向那些武林高手而去。 南宋军代的武器其实也颇为杂乱,只不过比那些武林中人要好些罢了。 嗖嗖嗖的破空声联想,那些武林高手中赫然有用暗器的高手,转瞬间竟是放倒数十个南宋士卒。 颖儿呆在赵洞庭旁边,却是不好出手。 “皇上,老奴去会会他们!” 这时,李元秀忽然出声。他看出来,要凭靠这些寻常的士卒对付这些武林好手,怕是不易。 军队对付这些家伙,除非是团团围住,以箭阵齐射还差不多。可现在,城墙上连箭都找不到多少。 短兵相交,以士卒身手,只有吃亏的份。 赵洞庭还有数百侍卫拱卫,也不担心自己安危,点头道:“好,公公小心些。” 话音刚落,只见李元秀轻喝出声,忽地跃起,竟是如同掠空飞雁般,双足踏上前面侍卫的肩膀上,然后脚下又如蜻蜓点水般轻巧点落,轻飘飘从数十侍卫的肩头踏行而过,身子连半点倾斜都不见得。 赵洞庭看得傻眼,只觉得李元秀这身手,就算不如武侠中那样夸张,也相去不远了。 乐婵喃喃感叹,“想不到李公公竟有如此身手……”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比赵洞庭更为清楚,想要如李元秀这般飘忽,需要多强的轻功和内力。 只是数个呼吸,李元秀就已掠到众南宋士卒前面,那些武林高手上头。 “这老太监好强的功夫!” 有人惊呼,双手暗器向着李元秀直甩过去。 李元秀人在空中,竟然还能剑走龙蛇,将这些暗器尽数挑落,叮叮当当的不断脆响。 甫要落地,他双脚蹬在两个武林好手的脑袋上,竟然又是借力冲出数米,落到那群武林高手中间。 这两个武林好手表情瞬间僵住,紧接着七窍流血,软倒在地,怕是连脑袋都被震碎了。 那些武林高手都是大惊,慌忙向着李元秀攻去。 李元秀身处重围,却是丝毫无惧,也瞧不起他剑招痕迹,只见寒芒闪烁,如夜空点点流星划过。 接连有人捂着脖子踉跄后退,忽而猛地僵住,眼睛瞪着滚圆。松开手,喉咙处有鲜血飞溅出来,继而瘫倒在地。 他竟然几乎招招都削在这些个武林好手的喉咙上。 南宋士卒士气再度大受鼓舞,见着这些武林好手在李元秀手下只如酒囊饭袋般被砍瓜切菜,嗷嗷叫唤着上前涌去。 刚刚还势不可挡的那些武林好手,竟是被迫得连连后退。 那些寻常士卒就更不用说了,被大队人马蜂拥而上,乱刀砍死。 李元秀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十来人围攻,而且身手颇为不弱,可却是连他的边都摸不着。 赵洞庭震惊之后回过神来,只觉得气血沸腾,满腔豪气聚在胸膛,不吐不快,高声大喝:“好!” 要不是他还有些理智,知道自己冲上去只是送死,怕莫也得抄家伙就往上冲去。 没曾想,他这声带有童稚的喊声却是惊醒了那些武林高手,有人竭力喊道:“大家伙不要管这老太监,擒拿宋帝!” 这些人以往都是过得刀口舔血的日子,多数头脑机灵,刹那间不少人反应过来。 只要拿住赵洞庭,那李元秀再强悍,也得投鼠忌器。 登时,许多人真的不再管李元秀,向着赵洞庭冲杀过来。甚至有人踏着墙垛疾行,轻功也是不弱。 守护在赵洞庭身前的侍卫连忙阻拦。 但他们的身手还是比不得那些武林高手,接连有人惨呼倒地。 “你们这些武林败类!” 乐婵虽是女流,但心存侠义,此时只觉怒不可遏,拔出剑来竟也跃上墙垛,就向那顺着墙垛冲过来的武林高手迎去。 乐舞担心姐姐吃亏,也拔剑连忙跟上。 她们两姐妹的功夫都极为不错,较之那些武林高手甚至还要强上不少。 “乐……” 赵洞庭心里焦急,正要喊住,可姐妹俩都已经踏着墙垛跑过去了。 乐婵素衣飘飞,脸色清冷,恍如月宫之中飘落下来的仙女。 颖儿护在赵洞庭旁侧,逮着空隙,手中便有寸芒爆射出去,刺破夜空。 她的暗器手法极强,每每有破空声响,总是有人应声而倒。 那些个武林高手虽强,但短时间内也别想挨到赵洞庭的边。他们和那些士卒不同,没有纪律性,不是个个都愿意为革离君舍生忘死的。 瞧着南宋士卒越聚越多,他们刚刚抢占的城墙又渐渐被南宋士卒夺回去,有人悄然退却。 李元秀见着这些人想要擒拿赵洞庭,大怒之余,又往回杀过来。 他掠过之处,纵是那些武林高手,也没有人能抵挡住他两招。 只是那些人中竟然也有极强高手,忽有个人也蹿起来,大步踏着别人的肩膀狂奔,“哈哈,想不到我沙万里今日竟然有幸能够擒住宋帝!” 那些被他踩过的人,不论元军宋军还是雷州军,骨骼都是发出震响,而后软倒在地。 这家伙的脚力简直大到惊人。 “皇上快退!这人厉害!” 颖儿面色微变,连连喊道,同时自己不由分说挡在赵洞庭前面,素手接连向那沙万里甩出暗器。 沙万里手持八环刀,怕是得有数十斤重,可挥舞得极快,叮铛作响,将暗器尽皆挡住。 他脚下那些士卒举枪便刺,可他下盘也是灵活,接连避过。 数百侍卫竟然真有些挡不住他。 李元秀也想借力,可他旁边的人见他厉害,大多数不敢离他太近,让他也是无奈,只能叫喊:“皇上小心!” 乐婵瞧见这幕,也是焦急,就想回身保护赵洞庭。 可她面前还有几个武林高手也不是好惹的,她刚要回身,就有一剑刺向她的胸膛。 要不是她慌忙之间避让些许,这剑怕是就将她穿胸而过了。 饶是如此,她的左臂也是被刺破,瞬间有鲜血蔓延出来。 “姐姐!” 乐舞大急,连忙过去帮她。 赵洞庭见着沙万里居高临下冲向自己,惊怒交加,举着长剑骂道:“操你妈的!” 沙万里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愕然。 谁能想到小皇帝竟然也会骂粗口啊? 就在这时,空中忽的有道冷箭急窜而过,直取沙万里的脑袋。 沙万里武功当真不俗,仓促之间还是用刀挡住。 可没想,这箭后面竟然紧跟着一剑,却是射向他的胸膛。 连珠箭! 沙万里再为厉害,大刀挡在面前,也来不及再抵挡这箭了。 只听得他闷哼一声,这箭带着极大力道射破他的胸甲,刺进他的胸膛里。 他露出痛楚之色,再顾不得赵洞庭,翻身就向旁边墙垛掠去。掠到城墙边缘,而后又回头恶狠狠地盯了赵洞庭一眼,竟然就翻过城墙去了。 赵洞庭悄然松口气,回头去看,看到那个独眼箭手正看着自己。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4章 飞天军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杀!” 赵洞庭知道刚刚肯定是他射的箭,赞许地点点头,举剑高喊。 李元秀见着赵洞庭转危为安,也是放心,但同时也是大怒,剑如梅花点点,不断刺向旁边的敌手。 南宋士卒也是越战越勇。 很多武林高手见到事不可为,也学沙通天那样,偷偷翻出墙去。 城墙虽高,不过有云梯,以他们的身手想要下去,根本不是难事。 这段城墙上的元军、雷州军接连被杀,逐渐减少。 硝烟味和血腥味混淆着,在空中时凝时散。 冷箭连响,不断有武林高手中箭倒地。都是那个独眼箭手所为。 赵洞庭忍不住又瞥他两眼,将这士卒样貌牢牢记在心里,心里止不住道:“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很快,李元秀、乐婵、乐舞都掠回来。 那些武林高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经难以再成什么气候。他们对寻常士卒倒也没什么兴趣。 赵洞庭瞧见乐婵手臂上的血迹,只觉得心里抽搐,抓住乐婵的手便问道:“你受伤了?” 乐婵看到赵洞庭眼中神色,微微愣住,随即有些不自然道:“只是小伤,无碍。” 她感觉赵洞庭此时的眼神,便好像是自己年幼时跌倒,父亲慌忙跑过来询问时看自己的眼神那样。 这种眼神,让她心中微微触动。可赵洞庭却又是个孩子,这又让她心中古怪。 其实,以前的乐婵不是这般清冷的。只是父亲有恙后,她见过太多太多的无情面孔,才逐渐变成这样。 赵洞庭听她说是小伤,但仍不放心,连道:“回宫,回宫,我让太医给你包扎。” 他出来就是冲着那些武林高手来的,现在危机已解,乐婵又受伤,他自然不想再留在这里。 数百侍卫拱卫着赵洞庭又往寝宫行去。 赵洞庭兀自拽着乐婵的手不放。 乐婵脸色古怪地低头瞧他几眼,最终,嘴角若隐若现勾勒出些许弧度来。 到得寝宫内,赵洞庭忙宣来安太医,让他给乐婵包扎。 看着乐婵血淋淋的手臂,他心里有多疼就别提了。 外面喊杀声仍旧未歇。 如此,竟是从天黑战到天明。 城墙、城门口几度易主,尸体已堆积满地,血流成河。 ?州行宫沦为绞肉场,人间地狱。 革离君早已气急败坏,张弘范、李恒两人也是面色难看。 他们没料到那些投诚的雷州军竟然会尽心尽力地帮助南宋皇帝抵御他们。若非是这些投诚的雷州军,?州行宫根本不可能坚守到现在,毕竟南宋禁军总共也就那么多人,而且器械匮乏。 海边沿岸,飞天军和威武军同样还在厮杀。 沙滩上、石堆上到处都是尸首。 柳弘屹虎目通红,手中大刀早已砍得卷刃。他每次体力不支了,便歇息会,而后又持刀大战,如此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 威武军被革离君抽调去两千士卒,损失比飞天军更为惨重。祁书才心里叫苦不迭,边打边退。 这样下去,他的威武军迟早被柳弘屹的飞天军给吞掉。 日头约莫升到两杆。 赵洞庭在寝宫中才刚刚休息下来,门外却是忽有士卒禀报:“皇上,海上又有百余艘战船驶来!” 赵洞庭蹭地坐起,跑到门口,忙问道:“船上可是文丞相旗号?” 虽然雷州军、元军并没有占据上风,但无时无刻也有着不少南宋将士在希望,他心中同样迫切。 士卒答道:“张大人并未说明来军是何旗号,只是让我匆匆来向皇上禀报。” “那定然是文丞相的军马无疑了!” 赵洞庭兴奋得重重拍手,“你速速回禀张大人,让他传令,收缩防御,让敌军入城!” 说完,他却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罢!” 说着他便又带着李元秀往寝宫外匆匆走去。 至于颖儿、乐婵、乐舞三女,她们也才刚刚歇息,赵洞庭不想再打扰她们。 直到现在,雷州军和元军都还被挡在城门口和城墙上,没能攻入城内。 赵洞庭率着李元秀和众多侍卫到崖畔找到现在掌控全局的张世杰。 张世杰也是彻夜未眠,再加上前几日都没能歇息好,双眼布满血丝,但兀自振奋。 见到赵洞庭道,他便慌忙说道:“皇上,海上有支船队向我?州岛驶来。” 赵洞庭点点头,满脸笑容,道:“即刻传令,让将士们收缩防御圈,放敌军入城。” 张世杰登时愣住,“皇上,何故放敌军入城?” 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文天祥已经率军赶到的事,心里还在为这支船队到底是敌是友而担忧。 赵洞庭道:“难道张大人没有看清那船队旗号么?” 张世杰纳闷道:“旗号上绣着‘文’字,但附近各州各府,理应没有此种旗号才是啊,皇上知道他们来历?” “那是文丞相的船队。” 赵洞庭笑道:“朕在张弘范来犯之时就已书信给文丞相,让他率军来援了。” 张世杰大喜,“文丞相真如天降神兵啊,哈哈!臣这就传令下去。” 他也是老将,自然知道赵洞庭放敌军入城是什么想法。 请君入瓮。 只要敌军深入城内,等得文天祥率军登岛,他们便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而这个时候,革离君、张弘范他们根本还不知道文天祥已到,毕竟他们没有望远镜,只能靠斥候探报。 很快,南宋军中鸣金声响。 战士们虽然不解,但也徐徐往后退去。 岳鹏还在城门口浴血搏杀,正杀得兴起,但见金鸣不止,还以为是赵洞庭遇险,连忙率军抛弃城门,往后退去。 无数元军、雷州军顿时涌入行宫。 他们早就想冲进去了,只是一直遭遇顽强抵抗,没能冲得进去而已。 不多时候,张弘范、革离君都从斥候嘴里得知大军已冲到城内的消息。 张弘范、李恒兀自大喜,只以为此次宋朝必然灭亡。 革离君却是面色苍白。 他不傻,知道大军不可能突然就冲破南宋军卒的防线。此番突然生变,那只可能是宋军知道文天祥已到,再故意放他们入城。 他知道文天祥率军到雷州的消息,自然会往这方面想。 当下,革离君叹息说道:“撤退吧……” 军师知道全情,默不作声。 旁边革俊却道:“父亲,我军好不容易破城,为何此时撤退?” “撤退!” 革离君实在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恨,突然爆喝,满脸狰狞。 革俊被他吓到,“那、那孩儿这就去让将士鸣金收兵。” “收个屁!” 革离君仍是只觉怒不可遏,“他们回不来了,我们先撤!” 只是,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撤往哪里才好。 败局已定,他知晓雷州完了,自己的雷州军也要完了。此时心灰意冷,只想寻个地方先躲起来再说。 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士卒? 文天祥赶到,他若是带着大群士卒撤退,只被会文天祥大军盯上,便是想跑也跑不了。 当下,革离君点上数十亲军,以督战为名,便带着革俊和军师离开了军营。 其余士卒,全部被他给抛弃了。 张弘范、李恒并不知情,还在军帐中饮酒,等着斥候传来捷报。 如此过去两刻钟左右,城外元军、雷州军都已涌入城内,和南宋将士们在城内厮杀。 巷战中,无数的巷战车来回奔袭,双方将士都是红着眼浴血奋战。 而文天祥的大军,也已在?州岛南侧登岛。 赵洞庭在崖畔看到这幕,嘴角露出笑容来。他知道,胜局已定。 说起来也该是革离君倒霉。 他知晓文天祥会在南侧他们战船停靠的地方登岛,便带着人选择从东面下山,可却恰恰碰上溃败的威武军还有追击的飞天军。 柳弘屹刚巧看到他,瞬间眼睛通红如血,嘶吼着就向他杀去。 “革离君,给老子纳命来!” 革离君慌忙跑到溃散的威武军中,随着威武军奔逃。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5章 感激万分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此时此刻,他只想找艘船快点离开?州岛。他知道,自己率军攻岛,宋皇帝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但正踉跄跑着,旁边却是忽地有人将他踹翻在地,然后他的脖子便被一剑架住。 革离君大惊,瞧见是自家军师,喝问道:“你做什么?” 军师三角眼中尽是狠色,“大人,你不死,我们都活不了。” 旁边的革离君亲军见到,立刻就要斩杀军师,却被后头飞天军追上,顾不得这些,连忙拔腿又跑。 革俊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瘫倒在地。 只是转瞬,革离君便被柳弘屹带着数百军卒团团围住。 军师谄媚笑着,“柳将军,这逆贼革离君,我替你擒住了。” 柳弘屹话也不说,手中大刀忽地挥过,将这军师头颅砍落在地,“卖主求荣的小人!” 他早就瞧这心性奸猾,只会溜须拍马的军师不顺眼了。 革离君心如死灰,瘫坐在地。 柳弘屹大刀横架在他脖子上,数十斤的重量瞬间压得身心疲惫的革离君面色潮红,“我妻子现在何处?” 革离君却恍然得了失心疯,突然喃喃笑着,“时也……命也啊……” 柳弘屹冷冷喝道:“你谋逆犯上,天道不容,败局早定,有何资格感叹时也命也!” 革离君却道:“南宋腐朽孱弱,我归顺元朝乃是大势所趋,本该擒拿宋帝,平步青云,奈何被你们这些迂腐之辈坏我大事。哈哈,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辈,今日杀我革离君,来日迟早被元军歼灭。” 柳弘屹怒不可遏,虎目圆瞪,“当真冥顽不灵,我问你,我妻子在哪里!” 革离君呵呵笑着,“她已经被我杀了。” “啊……” 柳弘屹再也忍不住心头愤恨,挥刀重重将革离君头颅斩落在地。 雷州知州革离君就此身陨。 革俊在旁边吓得嚎啕大哭,不住求饶,“柳将军,放过我,放过我啊……” 柳弘屹心中对革离君恨意滔天,却哪里会饶过他,又是一刀,将革俊也砍杀当场。 然后他猛地向着雷州方向跪下,哭泣道:“惠儿……你的仇,夫君替你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柳弘屹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 旁边飞天军士卒看着柳弘屹如此,恨意又上心头,嗷嗷叫着又向威武军追杀过去。 威武军早已溃散,此时四处奔逃。 直到这个时候,张弘范、李恒两人才收到斥候探报,得知山下有大军向着行宫涌来。 两人连忙跑到革离君帅帐,想要问询情况,却哪里还见得到革离君人影? 霎时,两人都是脸色大变。交换眼神过后,匆匆回营,然后率着仅剩的军队就往山下跑去了。 鼓声忽地停了。 城内仍在血战的元军、雷州军忽地听不到鼓声,都是懵住,人心惶惶。 不多时,文天祥率着两万大军冲到行宫城外,见城外尸体成堆,慌忙率军入城。 元军、雷州军顿时腹背受敌,还不到正午,便是死的死,降的降。 血腥味滔天,黑烟仍旧滚滚,行宫内外满目疮痍。 但将士们欢呼不止,红色旗甲在行宫各处飘摇,皇上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行宫内外。 崖畔,赵洞庭迎风而立,诸臣跪倒在地,皆呼圣明。得知是赵洞庭早些时候派迷信宣文天祥来勤王,他们对赵洞庭都是万分佩服。 赵洞庭远眺行宫,看着那些举兵欢呼的红色将士们,微微闭上眼睛。 这刻,他不仅仅再为自己性命而战。 他彻底将自己代入南宋皇帝的角色,不再想着声色犬马,大被同眠,而是为这国家而战,为无数心中呐喊匡扶大宋的平民百姓而战。 海风徐徐刮过,好似带着无数人的呐喊,呼唤着他赵洞庭抗元复宋。 那些浴血沙场的亡魂凝聚的意志,此刻尽皆倾注到他的身上。 这刹那,赵洞庭尚未长开的弱小身子,落在朝臣的眼里却是那般的伟岸。 不多时,文天祥率着数十亲卫匆匆赶到。 此时文天祥四十三岁,颔下续着短须,儒雅如玉,见到赵洞庭便叩拜道:“臣文天祥叩见皇上。” 赵洞庭睁开眼睛,瞧见这历史名人,连忙上去扶起,道:“文丞相快快免礼。” 他没见过文天祥,但能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等诗篇的,绝对是忠勇之人。 文天祥却是不起,又道:“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这是哪里的话。” 赵洞庭轻笑着说道:“丞相来得刚好是时候。” 末了,他又问道:“对了,雷州如何?” 文天祥答道:“臣接到皇上密旨便匆匆率军从惠州赶来,以于昨夜招降雷州沿岸各县守军。现留一万军卒在海康县镇守。” “好!” 赵洞庭忍不住又是重重拍手,“文丞相此番为我大宋立得大功,朕定重重赏你。” 文天祥道:“都是将士功劳,臣愧不敢当。” “都会封赏,都会封赏。” 赵洞庭笑着将文天祥拽起来,握着他的手道:“走,丞相随朕前往议政殿!” 文天祥见皇上对自己这般亲近,心中顿时好生感动,差点落泪。 他在南宋朝廷的际遇极其曲折,还是宋恭帝赵显在位时,他就在临安任职。 那时候谢太皇太后执掌朝政,还是他文天祥提议封当时的吉王赵?g为益王,任福州通判,信王赵?m为广王,任泉州通判,南宋皇室才得以保留这两支血脉。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赵洞庭。 可后来,谢太皇太后却是深信左宰相陈宜中的话,又是想跑,又是想降,摇摆不定。 等到元将伯颜率军围城,陈宜中派监察御使杨应奎带着传国玉玺和降表,向元朝宣布无条件投降。 可他陈宜中自己却是偷偷跑了。 文天祥在这种情况下被谢太皇太后任命为右丞相,但他的使命,却是和新任左宰相吴坚一同去元朝大营请求伯颜接受南宋的投降。 这次升官,可谓是让文天祥心中愤愤不平。 他性子刚毅,不肯委曲求全,跑到元军大营不仅不降,而且还对元军的行径进行声讨。 这个时候,其实他已经是抱着求死的决心了。 但伯颜却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囚禁在元朝军营中。 然后,谢太皇太后率人投降,文天祥被押着一起送往元朝都城。 这其中,降将范文虎被伯颜派去追击赵显、赵?m,被驸马杨镇拦住,就捉拿了杨镇。 说起来也是报应,他此番随着张弘范来进攻?州岛,还请命劝降,却是被赵洞庭给当场格杀,也算是报了杨镇的仇。 后来,文天祥趁夜逃出元军军队,又是几经波折,才拉起抗元人马。 他听说赵显和赵?g没死,人在福州,辗转追到福州,又被任命为右丞相兼知枢密使,统领各路军马。 本以为这下总能抒发心中抱负,扛元复宋了,得,却是又被陈宜中和张世杰合伙排挤。 陈宜中也算是个人才,两度临阵逃亡,竟然还能被南宋朝廷重用。 其实赵洞庭刚刚穿越过来时不喜张世杰,就是因为在史书上看过他和陈宜中排挤文天祥的事。 文天祥没能干过两人,被排挤出福州,派往江西。 但他并不气馁,在江西又拉起抗元人马,和元军大战,接连收复不少地方。 再到后来,他得知元将阿里海牙镇压湖南、广西,便连忙率军进军广东惠州,准备从海路支援广西,以免身在?州岛的南宋朝廷陷入重围。就是在这里,他收到赵洞庭的信,让他发兵雷州,防范革离君叛变,并告诉他,要是革离君叛变,就趁机拿下雷州。 他顾不得广西,慌忙率军从海路赶往雷州。 这不,刚好赶上革离君率军攻岛。 文天祥依着赵洞庭的密旨先是拿下沿岸各县,然后就直奔?州岛来了。 他满心为宋,却屡屡遭到排斥。如今,刚到就被小皇帝拉着手,满是亲近,心里自然感动。 赵洞庭在史书上知道文天祥的遭遇和品性,对他自然也是格外信任,还很敬佩。 带着诸臣和文天祥到议政殿内,他都不肯松开文天祥的手,硬是让文天祥和他同坐龙榻。 这让得文天祥惶恐之余,更是感激万分。 张世杰带着人进来汇报战果,瞧见这幕,脸色微变。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冲文天祥点点头,而后便道:“皇上,敌军尽皆伏诛,可山下雷州飞天军和威武军还在厮杀,请皇上定夺。” 赵洞庭挥挥手,“率军助阵飞天军,务必彻底接灭威武军!” “臣遵命!” 张世杰见文天祥这么受宠,满心不爽,一眼都不想再看,领命转头就走。 他本来还想回报些战果的,现在也懒得说了。 文天祥知道张世杰的性格,瞥见他刚刚脸色,轻声道:“皇上,臣还是去下边站着吧!” 赵洞庭轻声问道:“你是怕张世杰心里妒忌?” 文天祥沉默不语,他满腹圣贤书,不喜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赵洞庭自顾自又道:“朕就是要治治他的这些心思,我大宋危亡在即,他竟然还有心思和朝臣互相倾轧。” 文天祥听着只是震撼不已,他自然也是万万想不到,小皇帝的心思竟然会有这般深沉。 这哪里像是个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而赵洞庭说完,就又笑了,他可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反正现在?州岛上的大臣都已经习惯了。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6章失心疯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等不多时,岳鹏和苏泉荡喜冲冲跑到议政殿来。 两人以前有过节,但经过两场大战,现在关系已是颇为不错。战场上总是能磨砺出过命的交情。 岳鹏进殿就嚷嚷道:“皇上,大捷啊,大捷,敌军已经尽皆伏诛了!哈哈!” 赵洞庭看着他还是满身血污,哭笑不得,没好气道:“你这浮躁的性子何时改改,多向苏将军学学。” 苏泉荡闻言,立时颇有得色。 岳鹏挠挠脑袋,嘴里嘀咕:“末将这不是高兴嘛……” 赵洞庭自然也不会真跟他生气,问道:“我军伤亡情况可清点出来了?” 岳鹏又是挠头。 苏泉荡则是作揖答道:“皇上,我领的五千禁卫阵亡一千八百余人,伤者一千二百余人,那些元军降卒应有人哗变,暂时还未做统计。” 岳鹏听到这话,脸倏的就红了,忙道:“末将这就去清点。” 然后连忙往议政殿外跑去。 殿内群臣瞧着,都不觉莞尔。 其后,陆续有将领来禀报战后情况。 文天祥请命率军清理战场,赵洞庭也没留他,让众臣都去协助,自己也离开了议政殿。 大战初歇,雷州到手,他心中稍稳,却也是觉得浓浓的疲惫席卷上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张弘范、李恒运气较之革离君要好得多,在海边找到原护持军的战船,带着数百残勇逃离了?州岛。 到得傍晚时分,在张世杰的帮助下,威武军被全灭,都指挥使祁书才被柳弘屹亲卫生擒。 张世杰对心存忠义的柳弘屹很有好感,两人刚刚相见,便夸他忠义无双,而后又道:“柳将军这就随我去面见皇上,我为柳将军请功!” 柳弘屹拜谢,却道:“多谢张大人美意,只是末将还需率兵返回雷州,此事,容后再说吧!” 张世杰闻言不禁诧异,见着柳弘屹浑身是血,疲惫难掩的模样,问道:“你此时还回雷州做什么?” 柳弘屹强忍着悲伤道:“我妻子尸首还在革离君府中,我……” 话未说完,他已是没法再说下去。 旁边飞天军将士听得柳弘屹这样说,眼眶皆红,跪倒在地:“将军!” “这……” 张世杰满微微愣住,随即叹息道:“柳将军节哀。” 随着连忙对身边统帅道:“你速领两百精兵,随柳将军前往雷州府!” 然后又看向柳弘屹,“尊夫人舍生取义,我定禀明圣上,请圣上为她立祠。” 他知晓柳弘屹此番投诚,日后肯定会受皇上重用,刻意趁着这机会和他交好,送他人情。 柳弘屹心中感动,深深作揖道:“末将再谢大人,不过,雷州凶险,末将率本部亲信前往即可。” “哈哈!” 张世杰闻言,愕然道:“谁跟你说雷州凶险的?” 柳弘屹有些不解,他并不知道文天祥拿下雷州的事情。 张世杰瞧他这样,又道:“皇上天机妙算,早已让文丞相率军驰援,现在雷州府沿岸各县尽皆已在文丞相大军掌控之中了。我派亲军战船送你前往,是担忧丞相军卒不识你的旗号,误将你当成雷州军卒,那样就不好了。” “竟有此事?” 柳弘屹吃惊过后,不再坚持,“那便劳烦大人了。” 随即他将麾下将士托付给张世杰看管,便随着张世杰亲军匆匆登船,往雷州府去了。 不多时,到得西流渡口。他们刚下船便被文天祥的军卒围住。 柳弘屹表明身份,将张世杰的亲军留在渡口,由几名文天祥的军卒快马送往海康县。 路上,柳弘屹黯然神伤。虽然大捷,可夫人的死讯却让他半点高兴不起来。 他对得起君民,对得起大宋,却唯独对不起自己这心爱的妻子。 快马到得海康县知州府,快马还未止住脚,柳弘屹便匆匆翻身下马,往知州府内跑去。 守卫在门口的士卒正要阻拦,被护送他的士卒拦住。 柳弘屹双目含着泪水,跑向府内。 到府内大院,有许多知州府的家眷、仆人都被聚集在这里,被文天祥的士卒看管着。 地上还有些许尸首。 柳弘屹发疯似的扑到这些尸首旁,寻找自己妻子的遗体。 护送他过来的士卒连忙对院内的士卒说明情况。 看守的士卒百夫长沉吟道:“府内的人都在这里,柳将军的夫人……” 柳弘屹听到这话,魁梧的身躯微微摇晃,脸上瞬间再无血色,差点摔倒在地。 他只觉得这个消息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了去,连最后的那丝希翼都没了。 可等他看过所有尸首,却并未见到自己妻子,连希逸还有那侍女的尸首也不曾见到。 他通红着双眼回头,“我夫人为何不见?” 那百夫长愣住,而后微喜道:“我们攻占知州府时,曾有不少人趁乱逃脱,莫不是您的夫人也趁乱逃脱了?” “难道那革离君是诓骗我的?” 柳弘屹只觉得浑身又涌出力道,话都顾不得说,拔腿便往外跑去。 他的眼中尽是焦急和希翼。 等到护送他的士卒追出府去,他已骑着马跑到街头,却是追不到了。 风迎面呼啸刮过,柳弘屹浑然不觉,眼睛兀自瞪着,不知不觉中泪水再度模糊双眼。 他和惠儿相濡以沫多年,虽没有子嗣,却相亲相爱,早已将生命各自融入到对方的心里。 如果不是心系大宋,且心中存着希翼,在?州岛岸斩杀革离君后,柳弘屹兴许已经挥刀自尽。 胯下战马卖力奔驰,好似也能感到柳弘屹心中焦急。 到得家门前,他大喊:“惠儿!惠儿!” 人滚落下马,囫囵蹿起,又向着屋内跑去。这战场上百夫难挡的将军,魁梧大汉,此时竟是显得那般无助。 可是,屋内却是空荡荡。他的喊声在屋内来回荡漾,并没有人答话。 柳弘屹跌坐在地,双手捂着脸,“惠儿……惠儿……” 若是惠儿真逃离了知州府,又怎会不在家中? 柳弘屹心里不禁在想,是不是妻子已被革离君秘密处决。 他不悔,但却痛恨自己,为何不早早将惠儿他们送走。 “老爷!” 这时,门外忽地响起声激动的喊声。 柳弘屹猛地怔住,回头去看。门外那人正是希逸那小子。 希逸跑过来,“老爷,您回来了!仗打完了?” 柳弘屹眼中爆发出神采来,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夫人呢?夫人呢?” 希逸被拽得生疼,答道:“我将夫人藏在康定镖局了。” “好,好哇!” 柳弘屹眼中紧绷住的泪水这刹那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如同魔怔般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希逸又道:“我和夫人被革离君带到知州府中,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外头突然乱哄哄的,我趁机打晕看守我们的家丁,趁乱带着夫人离开知州府,又怕士卒来抓我们,便又将夫人带去了康定镖局,藏在那里。转念又想,若是老爷你回来找不着我们,定会担心,便又偷偷跑到家外面藏着,等老爷您回来。” “好好。” 柳弘屹连连道,满是感激、赞赏地看着希逸,“走,速速带我去康定镖局。” 得知妻子未死,他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妻子身边去才好。 希逸点点头,扶着柳弘屹起来,也是满脸喜色,“老爷,昨晚上闯进知州府的军队是皇上的兵马?” 柳弘屹没有松开希逸的手,任他搀扶着,脸上仍是惊喜,喘着气道:“那是文丞相兵马。” 彻夜糜战,又经历如此大悲大喜,他浑身已是没有任何力气。 希逸见老爷累成这样,没有再问。扶着柳弘屹到外边,又扶他上马,而后两人又往康定镖局而去。 此时此刻,柳弘屹只觉得连风都是甜的,不是发出爽朗笑声。 希逸在旁边偏头瞧着,心里止不住想,“老爷怕莫不是失心疯吧?”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短短时间内经历希翼、失望、绝望、惊喜的柳弘屹此时心中是个什么感受。 在柳弘屹眼中,此时这整个世间都充斥着春色的。 心有喜意,世界便是春色无边。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7章 心事重重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这边夫妻重逢,如何相拥痛哭略去不提。 ?州岛上,张世杰押得祁书才去见赵洞庭,得到赞赏,心满意足离开。 祁书才被车裂而死。 整夜,将士们虽糜战疲惫,却是干劲十足,打扫战场。实在扛不住睡意,便跑回营房匆匆睡下,而后却又被满心的欢喜激昂折磨得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又跑出营房去继续清理战场。 清理所得,尽皆交到十夫长手中,十夫长又转交百夫长,百夫长再亲自押送到堆积战利品的聚点。 攻城器械、盔甲武器、散碎银钱,堆成数座小山。 大小押粮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不停,连巷战车也被暂时用来运送战利品,还有阵亡将士的尸首。 如此过去两天,竟然才是将战场清理完毕。行宫内残垣断壁,毁坏的房屋却也来不及修缮。 待得尸体焚烧以后,赵洞庭怕将士们累垮身子,下严令让他们回营休息,见到谁在大街上溜达,以军法处置。兀自兴奋不已的将士们这才各自回营睡觉。 当夜,睡饱醒来后的将士们饥肠辘辘,将?州岛的全部存粮都给吃光了。 翌日早朝,赵洞庭宣布三日之后在南城门外犒赏三军。 户部尚书陈江涵这回不再精打细算,拿出库存的钱财大肆购买食物。两日间,数十艘战船驶到雷州府,大肆采买,酒水、蔬果、粮食、牲畜等等,东西往往堆满战船,又请得沿岸各县数百厨子,这才返航。 为防止海盗劫船,文天祥亲率五千兵卒掠阵,旌旗飘舞,军容肃穆。 岛上数百工匠紧急赶制酒桌,日夜操劳不停。 柳弘屹心中牵挂飞天军将士,在康定镖局陪伴妻子两日,也坐船回到?州岛。 大战过去后的第四天清晨,赵洞庭早早起床,颖儿和乐舞两女细细帮他装扮了番,费去约莫半个时辰。其中乐舞丫头多数是在帮倒忙,耽搁时间。 等赶到议政殿,群臣已到齐。 陆秀夫、文天祥两人分立左右上首,张世杰、苏刘义等人紧随其后。 赵洞庭刚坐上龙榻便问道:“陆大人,犒赏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陆秀夫上前答道:“禀皇上,酒桌酒宴已准备妥当,只待吉时,皇上便可登城楼,犒赏三军。” “好!” 赵洞庭大声说道,心中也是振奋。 ?州岛两番恶战,接连大捷,士气高昂。他这做皇帝的心里自然也是欣喜。 伤亡情况早已经统计出来,六万雷州军攻岛,三军投诚,其余三万除去三千余人跪降以外,尽数被诛,四千多元军和哗变降卒也全部被歼灭,南宋朝廷收获盔甲一千余件,一应攻城器械数百架,兵刃箭矢无数,另有战船三百六十二艘,钱宝不计。 而禁军将士不过折损两千三百余人,投诚军阵亡八千六百余人。 这些将士多数是在城内血战时阵亡,其中飞天军和威武军厮杀,就折损三千人之多。 此时,在?州岛上共有禁军一万二、飞天军七千、护持军七千八百、护州军六千九百、元军降卒八千四,其余雷州军降卒三千六百余人。南宋朝廷历经两场大战,军卒却从两万增员到接近五万,自然是大胜。赵洞庭虽然痛惜那些阵亡将士,但也为这样的大胜感到心喜。 如果不是元军哗变,箭矢不足,凭借着守城便利,禁军和那些投诚军的损失还会更少。 赵洞庭对那些从临安追随过来,却葬身在这异地他乡的将士心怀愧疚,但也清楚,这是战争。 是战争,便免不了伤亡。 这个时候,张世杰忽然走出列道:“皇上,请问如何封赏三军统帅?” 以前的皇帝有甚么封赏,往往会早日便和亲近的大臣们商议,但眼下犒赏在即,赵洞庭却从未提过这事。不仅仅是他,殿下的其余诸臣同样疑惑。 “这事朕心中已有定数。” 赵洞庭摆摆手,缓缓说道:“我大宋朝廷初得雷州,百废待兴,朕决定推行新政。” 新政? 殿内群臣,包括陆秀夫、文天祥等人在内,都是惊讶。因为此前赵洞庭连半点风声都未露出来。 赵洞庭眼神在他们脸色扫过,自顾自接着又道:“朕决定废除古法,重新设立官员制度。废左右宰相、三省六部、二十四司……” 随着他的话,殿下群臣的脸色更是沉重起来。 废除古法,这可是和他们利益相关的大事。 这时,赵洞庭又接着说道:“以后自朕之下,设立国务省、军机省、监察省、律法省。四省并列,分掌国务、军事、监察百官、断案之职能。国务省以下再设国防、外交、教育、财务、司法、人事、建设、农业、科技等部,各司其职。” 殿内群臣全都懵了。 他们听赵洞庭说推行新政,但没想到会推行得这么彻底,几乎和以前大相径庭。 他们自然不知道,赵洞庭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按着南宋的旧法,官员任职多是权高职低,但他赵洞庭穿越而来,自是不管这些。 按他的想法,那就是有用的官职就留着,没用的官职,就撤掉。 以前南宋官僚机构庞大,光是豢养那些吃干饭的闲职就对国家财政造成极大负担。此时南宋危亡,几近于从头再来,赵洞庭当然不会放过这样推行新政的好时机。他带着现代理念穿越,自然是要将现代的官员制度在南宋推行开来。 不管怎么说,现代的官员制度总是要比南宋的成熟许多。 他这种制度,完全就是借鉴的现代社会制度。 殿下有人想要请求赵洞庭三思,但转念又想,皇上此时还未将各省各部的主官宣布出来,若是自己能担任各省各部的长官呢? 是以,群臣都是按捺着,没有出言。 赵洞庭知晓他们心中大概是个什么想法,嘴角微微勾勒出笑容,道:“陆秀夫上前听封。” “臣在!” 陆秀夫走出行列。 赵洞庭道:“此次大胜,诸位栋梁及我军将士尽皆有功。朕此前有言,此战一了,一并封赏,陆大人辅佐政事、治理朝政有功,朕且封你为国务省国务令,主掌朝中政务,统管各部。” 陆秀夫大喜过望,慌忙拜倒:“谢皇上。” 其实南宋大官任职还有套冗长的程序,只是此时危亡关头,自是万事从简。 赵洞庭轻轻点头,又道:“文天祥上前听封。” 文天祥走上前。 赵洞庭道:“文丞相抗元有功,在民间威望甚足,朕擢升你为军机省军机令,统领全国兵马。” 文天祥感激涕零,眼眶泛红,“谢皇上!” 他只觉得自己满胸抱负终于可以尽情施展出来了。 殿下群臣愕然,张世杰更是额头见汗。 国务省和军机省分统军政,等于将朝中大权尽皆掌握在手,如同以前的中书省和枢密省。 陈宜中逃亡,他张世杰以前为枢密副使,就等于是枢密使,可现在,这军机令的职衔却没有落在他的头上。这岂不是等于他的军衔被剥夺了? 虽然明明知道此时冒头会惹得赵洞庭不喜,他还是按捺不住,上前道:“皇上,推行新政之事事关重大,是否从长计议?” 当然,殿下群臣除去他之外,也没几人有资格提出异议了。 见他出头,有些亲近他的官员连忙跟上,走出列来,“请皇上三思!” 张世杰若是去掌军大权,都他们整个派系都是莫大打击。 而且他们中间有不少就是六部官员,以前因亲近张世杰而和陆秀夫颇为疏远,要是陆秀夫统管各部,他们说不得要改换门庭,到时候中间牵扯的利益关系可就难以估量了。 议政殿内的气氛忽地凝重起来,又很微妙。 赵洞庭眼看着这幕,并不意外。自古以来,官员改制就没有不是阻挠重重的。 他知晓这些朝中臣子各成派系,不会轻易容许自己触碰他们的利益,但这也更加坚定他改制的决心。 此时南宋朝廷大鸟小鸟三两只,若是还无法改制,等到以后壮大,改制只会更加难如登天。 当下,他脸色变得冷漠下去,重重道:“朕心已决,如果谁有异议,大可辞官隐退!” 他是下定决心,就算损失不少贤能,也要将官员制度杂乱庞大这颗大毒瘤给彻底拔去。 张世杰他们听得赵洞庭这样说,心中愕然万分。谁也不料,小皇帝魄力竟然已经大到如此地步。 那些个张世杰派系的一众官员不敢再说,都隐晦看向前面的张世杰。 张世杰此时也只觉得进退两难,若退,军权不保,可若是再执意谏言…… 他在想赵洞庭会不会真让他辞官隐退,随即他骇然发现,自己心里竟是没底。 赵洞庭执掌朝政以来,诸多行径都让他琢磨不透,他虽然是肱骨大臣,权柄在握,也拿不准赵洞庭会不会真的舍弃他,而且,以赵洞庭现在威望,他就算以辞官相逼,怕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更重要的是,他张世杰从未想过要辞官隐退。 他虽然喜好拉拢派系,玩弄权柄,但这颗心还是向着大宋,向着赵洞庭的。 “皇上圣明……” 最终,张世杰心中叹息着缓缓退回列去。 他虽然舍不得权柄,但以前也是想挽救大宋于危亡。此刻皇帝贤明,自己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那些跟他风向的大臣们见他退下,也都纷纷跟着退回列中。 连张世杰都妥协,他们自然不会不自量力的再行劝谏。 赵洞庭微微点头头,对张世杰的举动颇为认可。刚刚若是张世杰再敢多言,他真有将张世杰罢官的念头。 此时的南宋再也经不得百官折腾了,想要兴盛,必须百官同心。 赵洞庭想要振兴南宋,推行新政的念头不会动摇。哪怕有再大的反对声,他也会执意坚持下去。 一时间,殿内大臣眼神恍惚,个个若有所思起来。 而这时,赵洞庭已是又道:“张世杰上前听封。” 张世杰心中几乎已不存着什么希望,脚下麻木地移到殿中,“臣在。” 他的声音都不再那么中气十足。 赵洞庭道:“朕特设监察省,现擢升你为监察令,监察百官!” 张世杰懵了,整个议政殿的大臣都懵了。 本以为张世杰会大权旁落,没想到,他却又被封为监察令。这等于是持着百官的生死牌啊! 监察令虽然手中没有军权,但其权威,甚至不再国务令和军机令之下。 被皇帝这般信任,以后谁敢小觑张世杰? 张世杰回过神来,惊喜跪倒:“臣叩谢皇恩!” 他不是惊喜自己仍旧握有莫大权柄,而是惊喜于赵洞庭对他的信任。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为大宋做的牺牲、努力,没有白费。皇上心里是都清楚的。 不过同时他也明白,任监察令,以后再想拉拢派系也是不可能了。 监察令监察百官,那些个官员们谁还敢过于和他亲近? 想到这,张世杰心里不禁又有些复杂起来。 其后,赵洞庭又封苏刘义为副军机令,协助文天祥统领全国兵马,坐镇朝堂。 原参知政事陈文龙、刘黻被封为副国务令,协助陆秀夫主管政务。 苏泉荡接任苏刘义原来的职位,任主管殿前司公事,等于是戌京军区的司令。 岳鹏被任命为主管侍卫亲军公事,等于是京师守备司司令。虽然,现在的南宋已经没有京师了。 其余所有文臣武将多有封赏,不管实权有没有变动,官阶总是高了些。 只是因为改制的事,这些大臣都是心思沉沉,并未露出多少欣喜。 只有铁公鸡性子的陈江涵被任命为财务部尚书,仍旧掌管全国钱财,兀自喜滋滋的。 等到封赏完毕,赵洞庭又道:“因处国家危亡之际,律法令暂且不立,国法不变。望诸位爱卿能够与朕同心协力,上抗元贼,下泽黎民,早日光复我大宋浩瀚疆土!” 众臣山呼万岁。 完毕,张世杰带着疑惑走出列来,“皇上,此役诸多武将有功,如那柳弘屹等,不行封赏么?” 赵洞庭道:“朕自有思量,柳弘屹等人,朕需当着三军将士赐封,以鼓舞我三军将士之士气。” “皇上圣明。” 张世杰不再疑惑,退了下去。 他刚刚还在想赵洞庭怎么没将柳弘屹等人宣进殿来封赏,原来是这样。只道皇上行事真是另辟蹊径。 但他不得不承认,当着三军的面封赏柳弘屹等人,的确比在议政殿封赏要更为有用得多。 虽然说到底,南宋朝廷现在也就数万军卒而已。 很快,赵洞庭宣布散朝,诸臣心事重重地离去。 张世杰以往离开大殿时总有不少朝臣过来凑热乎,可今日,却是根本没人敢近他的身。 他回首看看议政殿,露出苦笑,可随即,这抹苦笑又逐渐洒然起来。 他想着,只要是为皇上效力,在哪个职位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非得要掌兵权不可呢? 他知道赵洞庭封他为监察令是刻意瓦解他的派系,但他此时心中并无埋怨,有的只是对赵洞庭的佩服。 赵洞庭此举,是对他的警告,同时,也是莫大的恩宠。要不然,完全可以让他辞官隐退的。 想到此处,张世杰跪倒在地,向着议政殿内叩了三下,这才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不再像以前那么沉重,反而满是轻松起来。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8章 迁徙雷州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不得不说,南宋朝廷虽然濒临绝境,但留在身边的臣子,都是忠臣。 陆秀夫是,文天祥是,张世杰也是。如果他们有反意,南宋朝廷根本延续不到现在。 如陈宜中那样的心志不坚的佞臣,大多早已离开。这也可以说是流亡数年的意外收获了。 至此,赵洞庭算是初步将南宋朝廷的官制根基确立起来。 到得近午时分,城外忽地鼓声阵阵,号角绵延。 三军将士集结。 赵洞庭又离开寝宫,带着李元秀、颖儿、乐婵姐妹俩前往行宫南城门。 乐婵知道是三军大摆庆功宴,想想自己身份,本不愿去,却被赵洞庭强行拉着,感动之余,也是无奈。 她自然察觉得出来,小皇帝特别的亲近依赖自己。 他们到时,众大臣都已到场,立在城墙上,杨淑妃也在场,穿着华服,极是美艳。 他们的身前都摆着长条形的木桌,上面摆着些许酒菜糕点。 杨淑妃手里还牵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神色有些沉闷,是赵?g同父异母的弟弟,广王赵?m。 按着史实,赵?g病死后,陆秀夫拥立他为皇帝,然后在位不到两年,就在崖山被陆秀夫背着跳海自尽了。 现在赵洞庭穿越过来,赵?m自是没有当皇帝的命,只能继续做他的广王。 赵洞庭走到杨淑妃旁侧,轻轻喊了声母后,又摸了摸赵?m的脑袋,然后走上城头,面向城外。 天色有些沉,乌云盖顶。 城下,是数万南宋将士。殿前司禁卫、飞天军、护持军、护州军,还有元军降卒,以及后来的雷州军降卒,都在列中。数个军阵呈方阵泾渭分明地排列着,军甲森严,旌旗招展,刀枪林立。 在每横列的军卒前,都摆着半人高的长条形木桌,从队列的这头蔓延到那头,得有两百余米长。 这些木桌上同样摆放着不少酒菜,隐隐还有着木香散发出来,是数百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 赵洞庭不怕花钱,也不吝啬花钱,但万万不敢亏待这些为南宋欲血奋战的将士们。 至于那些降卒,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只能在远处观望着,既无盔甲,也无兵刃。 闻着浓郁的酒香,他们也只能暗暗吞咽口水。 赵洞庭刚上城头,数万将士便是齐声山呼:“叩见皇上!” 这惊天动地的喊声,将地上的灰尘卷起,还似要将天上的黑云都给震散。 赵洞庭微微摆手,三军立刻肃穆。 他大声说道:“诸位为我大宋浴血搏杀,英勇抗敌,辛苦了!” 说着,他看向城墙上的李元秀。 李元秀端着酒到他旁边。 赵洞庭倒一杯酒,端在手里,又道:“不过……这杯酒,朕要先敬我大宋阵亡的将士们。他们随朕来到这?州荒岛,忠心耿耿护卫在朕左右,朕确没有能耐带着他们回去,是朕的过错。这杯酒,敬英烈、敬亡魂!愿他们的魂能护佑我等,让我等驱逐元贼,光复大宋!”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饮尽。 城头下的将士听清楚他的这番话,不禁动容,大声喝道:“敬亡魂!” 一个个将士饮尽杯中的酒。 一声声敬亡魂响彻在整个行宫南城墙前面。 乌云滚荡,似是那些将士的亡魂在回应,在竭力高呼驱逐元贼,光复大宋。 无数三军将士落泪,更有人跪倒在地。 那些阵亡的将士中,有他们的亲人、兄弟,甚至还有父亲、儿子。 等到呐喊声逐渐停歇,赵洞庭才又倒一杯酒,朗声道:“这杯酒,朕再敬你们。敬你们的忠肝义胆,敬你们的英勇顽强。朕初登大宝,能有你们护佑在朕左右,是大宋之幸,是朕之幸。朕只愿,有生之年能带着你们这群狼虎之师行千里,归故土!” 说完,赵洞庭又饮尽杯中酒。 他年岁幼小,身子骨又向来不好,此时连饮两杯,脸上已是露出潮红。 “归故土!” “归故土!” 将士们大声高呼,其中夹杂着无数的哽咽。 流离海外,难望故土。他们中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梦中见到故土,然后霍然惊醒,默默垂泪。 是心中的忠义支撑着他们随朝廷来到?州岛,也是心中的忠义,才支撑着他们活到现在。 没有谁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那个繁荣的临安。 那威严壮阔的皇城,那宽敞无比的禁军操练场,那有着卖艺人耍杂技的天桥,那有着众多斗鸡斗蛐蛐游手好闲人士聚集的曲家巷子,还有那夜夜无数花船摇曳的南湖,那搔首弄姿的花魁们。 当然,最为想念的,还是自己的家,那或许简陋,却总是能让人觉得温馨的家。 越来越多的将士哽咽出声,甚至嚎啕大哭,多是那些从临安追随过来的禁卫。 就连城墙上的臣子们,也有不少忍不住垂泪。 赵洞庭再倒一杯酒,端在手中,“这杯酒,朕不敬天,不敬地,是为元贼准备的断头酒。有朝一日,朕定让元贼有如此杯!” 说罢,赵洞庭将手中酒杯重重砸下城头。 城头下,岳鹏、苏泉荡、柳弘屹等将领热泪盈眶,纷纷砸下手中瓷碗。连降将完颜章都不禁动容。 此时他忽的想起自己的故土,想起那金国的都城,想起还未被元军覆灭以前的大金。 他忽的很是后悔,痛恨自己。元军灭金,自己竟然还屈身事贼? 他原本想要乞求赵洞庭让他率军卸甲归田,从此退隐,但这刻,心头却是兴起想要追随赵洞庭,杀回北方,夺回故土的想法。若是能够灭元复宋,立下大功,说不定赵洞庭会将他原来故乡赏赐给他。 一个个瓷碗在地上炸裂开来。 一声声灭元复宋荡漾不止。 这些瓷碗,有如将士们玉石俱焚的决心,不回故土,便舍身成仁。 旌旗招展不止,无数将士大声呼啸。 “灭元!” “灭元!” 赵洞庭良久没有说话。 酒意涌上来,让他摇摇欲坠,旁边李元秀连忙悄悄用手扶住,惊出冷汗,就要劝赵洞庭下来。 而这时,赵洞庭已是又道:“此役我军大胜,全是仰仗诸位之功。现在,朕特封诸位为我大宋黄龙禁军,柳弘屹忠义乾坤,心存大义,骁勇善战,朕封为黄龙将军,正四品,统帅黄龙禁军,掌管原雷州护持、护州、飞天三军勇士。” 柳弘屹在城下懵了,听得苏泉荡出言提醒,才连忙跪倒在地谢恩。 他以前飞天军只能算是地方军,和禁军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赵洞庭缓缓又道:“除去柳将军之外,朕还有一人要特别封赏。”说着他目光远眺护持军阵中,朗声喝道:“那位救朕于危险关头的独眼箭手何在?” 声音顺着冽冽寒风飘荡出去。 护持军中,有一人走出列来,缓缓走向城下。 正是那独眼箭手。 他乃是弓箭手,背负着弓和箭囊,穿着红色布甲,走到城下跪倒在地,“卒叩见皇上!” 赵洞庭瞧见他还活着,自是大喜,问道:“你何以如此好的箭法?” 独眼箭手答道:“卒左眼天生眼盲,不擅使刀枪,是以苦练箭术,方有所成。” “好!” 赵洞庭大声道:“身残志不残,你当为我军表率。你是何名字?” “卒张红伟。” “好!” 赵洞庭又是点头,面色通红,“朕封你为侍卫亲军龙卫左厢军统帅,正五品定远将军!” 他还记得当初扶持军投诚时也是这张红伟率先出阵,对他的忠义自是没有怀疑。 张红伟叩谢。 柳弘屹从正八品御武校尉直接被提升为正四品黄龙将军,他更是从无名小卒被提拔为正五品定远将军,虽然这等封号并不和实权对等,但也可谓皇恩浩荡。自是让他们这些有心报国之士感激涕零。 赵洞庭嘴角露出笑容来,酒意愈发浓郁,知晓自己支撑不住多长时间,忙又道:“其余有功之人,朕择日再行封赏。即日起,朕将这山更名为宋军山,朕,要在这山上为我军阵亡将士立祠,让他们的英魂永垂不朽。” 全军尽皆跪倒,高呼万岁。 以前皇帝没有这么重视士卒的,赵洞庭算是南宋头一个。 赵洞庭摇晃两下,鼓尽最后力气大喝:“半月后,我大军迁徙雷州!以图北伐!” “北伐!” “北伐!” ……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9章 自愿留守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醉醺醺的赵洞庭被李元秀扶着匆匆送往寝宫里去。 南宋将士们的吼声兀自不绝,直到走出许远,才听不真切。 杨淑妃留在城墙,主持众臣、士卒饮宴。 三军将士开怀畅饮,特别是那些禁军,自离开临安以后,他们还从未这般大快朵颐过。 颖儿、乐婵、乐舞自然也是跟着赵洞庭回宫。 赵洞庭是真醉了,被颖儿轻柔放在床上,嘴里还在碎碎呢喃。 起初尚且还听不清楚他念叨的什么,逐渐的他声音越来越大,却是让得乐婵清冷的脸蛋倏的通红起来。 赵洞庭的嘴里,竟是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她感觉得到皇帝亲近自己,但没想过他睡梦中都会念及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念个不停。 连乐舞的脸色都不禁古怪起来,眼神在赵洞庭和自家姐姐身上来回看着。 颖儿也是偷偷去瞟乐婵,俏脸也是有些晕红。 她却是知道自家这皇上有些早熟。 李元秀尴尬笑道:“呵、呵呵,看来乐婵姑娘很是得皇上喜欢啊……” 乐婵被两女瞧着,又听李元秀这么说,只差没掩面而逃。她清冷,但往往这样的女人面皮更薄。 不多时,她被乐舞拽着悄悄走出赵洞庭寝宫。 南宋时候的女人多数十多岁便懂些那种事情,乐舞也懂,走到外面,轻声问乐婵道:“姐姐,你说皇上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乐婵嘤咛一声,面色更红,嗔道:“你这妮子,瞎说什么,皇上还那般小,我……” 乐舞却道:“那娘亲还比父亲也要大上几岁呢!” 乐婵沉默下来。 过半晌,她叹息着道:“不要再瞎说了,他是皇上。而且,姐姐已有婚约。” 她恍然发觉赵洞庭对自己的亲近竟可能是因为爱慕,心头也有些复杂。 那时候娃娃亲、指腹为婚、童养媳遍地皆是,十多岁便谈婚论嫁的也不在少数,有皇族十多岁就生有子嗣的,她倒也不觉得奇怪。真要说,也只能说是皇上有些早熟而已。 乐舞瞧瞧姐姐神色,又问:“姐姐,那你喜欢皇上么?” 乐婵眼神有些恍惚。 她无法忘记那也他喝令士卒放自己和妹妹离开时的坦然,无法忘记他轻轻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温柔,无法忘记他在自己面前刻意殷勤时的无赖,更无法忘记他举剑高呼时的豪情。若他是个伟岸青年,自己多半会倾心于他吧,只可惜,他却还是个孩子。 脑子里划过种种画面,乐婵轻轻叹道:“我只是将皇上当成弟弟对待。” “噢……” 乐舞轻轻低下头,没再说话。 两女都怔怔出神。 赵洞庭到傍晚时分才醒来,瞧见颖儿、乐舞、李元秀都在旁侧,却不见乐婵,问道:“乐婵呢?” 他还在回味刚刚的梦,乐婵依偎在自己怀中,前方是绵延无尽的南宋将士,那是何等畅意人生。 乐舞微微嘟着嘴答道:“我姐姐回家去了。” 赵洞庭愣住,“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回家去了?” 乐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颖儿在旁边红着脸道:“皇上在睡梦中呼唤乐婵妹妹的名字,可能她有些不好意思吧……” 乐婵要比她稍小几个月,也是十八的年纪。 “啊?” 赵洞庭听到这话,不禁瞠目结舌,“朕刚刚在梦中喊了乐婵的名字?” 随即他心头不禁有些焦虑起来。乐婵听到自己在梦中喊她,就这么回去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 赵洞庭知道,乐婵肯定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了。 他也恨自己重生到这小屁孩身上,连谈个恋爱都不方便,但也无可奈何。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过去几天。 乐婵离开,赵洞庭全心扑在政事上,将新政推行到底。那些降卒遣散的遣散,愿意留在军中的则是被分配到各个军中。 甚至有些雷州士卒都被赵洞庭遣散。 他有严令,家中有父母弱小无人照顾者,不得入伍。 他不想穷兵黩武,那不是长久的路。 对于完颜章等元军降卒,他吃过元军哗变的亏,不愿再留,让他们自行离开。 但是,当让苏刘义将这命令颁布下去后,完颜章却是到议政殿外求见。 赵洞庭从苏刘义嘴里得知他大战时呼喝那些元军哗变降卒的事,对这个金国的统帅还是有些好感的。微微沉吟过后,还是将他宣进殿来。 完颜章进殿便叩,“降将完颜章叩见皇上。” 赵洞庭见他自称降将,说道:“完颜将军,朕不是已让你等离开么?你怎的还来见朕?” 完颜章道:“完颜章请求皇上,让我同往雷州!以期北伐!” 赵洞庭奇怪道:“你要伐元?” 完颜章苦笑道:“我本是金国将领,元军破我家园。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才降了元军。” 赵洞庭道:“你也想夺回家园?” 完颜章再度叩倒,“完颜章愿为皇上先锋,只求皇上日后能让我女真族有生息之地。” “好!” 赵洞庭见他面色不似作假,道:“那你便领着元军降卒,朕封你为讨元将军,随朕同往雷州。” 南宋现在说到底大将还是太少,屈指可数,这完颜章,其实赵洞庭舍不得杀。要是舍得,也不会放他离开。 此时完颜章主动投诚,他自然是欢喜的。 完颜章也是重重松口气,“臣完颜章谢皇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心中充满希望的感觉了,以前随着元军打仗,只如行尸走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谁而战。 为元皇帝忽必烈的那滚滚雄心么? 可他完颜章不是忽必烈,他想的,只是自己的部族能够拥有休养生息的地方。 又过近十天。 宋军山行宫前的义士祠已经搭建起来。 祠前立有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册上被划去的那些名字,阵亡的将士。 这日,赵洞庭率领三军在祠前祭拜。 他立身于军前,身后是殿前司禁军、侍卫亲军、黄龙禁军,还有文天祥的兴国军、完颜章的讨元军,浩浩荡荡七万军马。 这些士卒整齐排列着,旌旗被风刮得呼呼作响,前方禁军身披甲胄,枪尖寒芒闪烁,气吞万里如虎。不论是军容还是气势,都远非之前仓促逃亡时可比。 赵洞庭早已沐浴焚香,打扮妥当,此时站在义士祠前恭谨参拜。 号角声嗡鸣不绝。 三军将士纹丝不动,鸦雀无声。 赵洞庭叩上几叩,忽地对李元秀道:“李公公,替朕以剑为笔,在这碑上刻字。” 李元秀问道:“皇上要刻何字?” 赵洞庭看着石碑,缓缓沉吟道:“我军上万将士埋骨于此,甚至有的连姓名都未曾留下。你便刻‘宋军山,义士祠,亡魂忠勇禀天知’,朕要让他们知晓,纵然他们未曾青史留名,他们的忠勇、功绩,也自有黄天看在眼中。” 李元秀点点头,神色肃穆地走到石碑前,拔剑。 剑光飞舞,石屑纷飞,只是几瞬,石碑上便出现一行字来。 宋军山,义士祠,亡魂忠勇禀天知! 赵洞庭凝视半晌,豁然回头大喝:“众将士,随朕班师,前往雷州!” 众将士齐声大喝,“喏!” 不多时,许多车马,还有这些南宋将士们浩荡往山下而去。 赵洞庭在渡口亲自接见数百残疾士卒。 这些士卒都是在这?州岛两役中残疾的,自愿留守?州岛,看护旧行宫和义士祠。 看着他们眼中的期盼,赵洞庭道:“你们放心,等朕收复临安,必将回来接你们,再去领略那临安繁华。” 数百残疾士卒叩倒在地,默然不语。 其后,数万将士在这渡口登船,向着雷州府西流渡口而去。 数百海船,渐行渐远。 赵洞庭立在船头,看着眼前茫茫大海,嘴里喃喃:“这里,只是开始……” 这刻他心中没有任何私欲,有的只是那些南宋士卒们倾注在他身上的光复大宋的决心与希望。 只因他,是这南宋的帝王。 渡口处,那数百残疾士卒眼中含泪看着船队远去,跪地迟迟不起。 忽有一老卒哭着高喊:“皇上,我等在此等您归来!” 声音传出去许远,又在海中,渐渐弥散。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0章 目无王法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这日的西流渡口分外热闹。 皇上两战大捷且将于今日班师雷州府的消息早已传遍坊间。革离君最近几年来厉兵秣马,强拉壮丁,早已让得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对于皇帝的到来,民众们心中是充满殷切与希望的。 而且这些日子文丞相的兵马收服整个雷州,驱贼人,灭强盗,短短时间内就让得雷州秩序空前良好,更是让民众对南宋朝廷好感十足。 又恰恰这日天朗气清,民众自是成群结队早早赶到西流渡口,准备一睹皇上军伍的威风。 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小贩趁着机会穿梭叫卖不绝。 热闹中,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声,“皇上的船队来了。” 民众们都向海面上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有小孩玩的狼来了的把戏。 不过十来秒,就听得这小孩被父母胖揍的哭泣叫喊声,民众轰笑。可却有越来越多的小孩争先效仿起来,一声声皇上来了的童稚声音就快要盖过那些小贩的叫卖声。 小孩子嬉戏玩闹,沿着岸堤奔跑,家长在后边边骂边追,更是热闹非凡。 文天祥留在雷州府的兵马士卒此时在渡口沿岸整军以待,又沿着渡口连接的南渡河绵延到看不清的河道远处。朝廷早有旨意下来,皇上船队将沿着西流渡口到南渡河,再到雷州府内陆,在中途登陆,直往雷州府衙,也就是知州府。 文丞相,不,应该说是文军机令有严令,务必让皇上和百姓们都看到他们的虎虎军威,是以,个个兴国军士卒都是昂首挺胸,不论是穿着甲胄、头戴红樱、背披红披的将领统帅,还是穿着布甲,只是简单扎着头发的下等士卒,尽皆神采奕奕。 他们将民众拦在后头,岸堤两米内都被禁严。 这倒不是怕有人伤着皇帝,而是怕群情激动,有人被挤落到水里去。 “来了!” “来了!” 过数十分钟,忽的有人接连惊呼。 海面上船队徐徐驶来,前方二十艘战船一字排开为首,浩浩荡荡,纵横千米,遮天蔽日。 南宋战船光是俘获元军和雷州军的就有足足六百多艘,再有文天祥的战船,加起来更是足足有八百多艘。八百多艘宽、高达十米,长达三十米的战船结阵是个什么概念? 就算这些战船无缝衔接,摆在海面上那也足矣让人瞠目结舌,当真像是滔天巨浪从海上涌来。 民众们先是激动,随即被这船阵的气势镇住,又逐渐静默下去,连那些小孩都不在嬉戏打闹,俱是鼓着眼睛看着缓缓驶来的船阵。 船阵到西流渡口沿岸忽然止住,一众兴国军将士单膝跪地,喝声如雷,“叩见皇上!” 民众们跟着跪倒,喊声此起彼伏,“叩见皇上。” 那时候的皇权之盛是难以想象的,即便南宋危亡,这些民众也万万不敢对赵洞庭有任何不敬。皇权不可渎的思想早已经深植他们的脑海。不是那些权柄在握的大官,根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赵洞庭自然没有再站在船头,也怕有武林高手暗算自己。他坐在船舱里,听着这一声声的呐喊,思绪有些飘远起来。以前他是传媒公司老板,只需要关心公司上百号人有没有饭吃,现在他作为大宋皇帝,却得心系万千黎民百姓。 这些呼喊声中,都带着期待和渴望。 “哒、哒、哒……” 赵洞庭的右手中指无意识地轻轻扣响书案,已是在想如何治理雷州,才能让雷州百姓生活尽快富裕安定下来。这两年革离君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民间几乎被他搜刮空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军卒倒戈于他。 战争不是仅仅兵锋所指就可以的,没有安定的后方,前方再如何百战百胜也没有用。 过数分钟,船阵阵型缓缓变动,三船出阵,并列而行,驶向南渡河河道。 民众眼睛时刻盯着那艘挂着无数龙旗的龙船。只是始终没能瞧见皇帝打开窗子,当下心中稍有失望,却也更觉得皇帝威严。 船队所到之处,沿岸的士卒、百姓尽皆跪倒,山呼万岁。 战船船阵在南渡河上缓缓而行,逐渐挤满河道,绵延十余里。 只有最后文天祥的百艘兴国军战船和柳弘屹黄龙军的护州军战船停留在渡口。 护州军原本就是拱卫西流渡口的,营地便在这里。 龙舟四周的战船上旗甲林立,护卫森严,弓箭手穆然而立,时刻注视着岸边的风吹草动。 皇上班师雷州,容不得出现半点乱子。 两岸兴国军士卒用长枪牢牢将群情荡漾的民众挡在后头。 虽然民众中夹杂有些用布包裹着兵刃的练家子,但此时也没人敢冒犯龙船。 数万禁军在此,莫说是这雷州弹丸之地的练家子们,就算是在江湖最享有盛誉的剑神空荡子亲临,冒犯龙舟,怕也别想全身而退。 但就在这时,却忽有两人从人群中蹿起,如大鹏展翅般越过数名兴国军士卒,到得河堤旁。 士卒大惊,举枪便围拢上去,龙舟旁侧的护卫船上,箭矢齐刷刷地对准两人,寒光直冒。 “大胆!” 兴国军士卒大喝着正要制住两人,这时,两人却已是跪倒在地,“皇上!民有冤情!皇上!” 这两人皆是魁梧大汉,古铜色的面庞,满脸胡须,显得煞是威猛。 他们的声音也是如同洪钟,竟是震得旁边士卒微微有些耳鸣。 赵洞庭在船上听得呼喊,微微怔住,而后对着李元秀吩咐道:“公公,下令停船。” 李元秀迟疑道:“皇上……恐是乱民闹事,不宜理会啊……” 赵洞庭道:“若是朕对黎民百姓的冤情视而不见,民众会如何看待朕?会如何看待朝廷?停船!” 李元秀无奈,只得走出船舱外,呼喝将士停船。 浩荡的船队在令旗的指挥下缓缓停下来。 赵洞庭微微掀开帘子,看到河堤上被枪架住的两个大汉,又道:“让他们上船来。” 李元秀命士卒放下小船去,不过十余分钟,便将两个大汉接到船上来。 岸上的民众抬头看着,议论纷纷。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真的理会这两个大汉。当下,心中对南宋朝廷殷切期望更是浓郁起来。 两个大汉满脸激动地被带到船上,任由侍卫搜过身,然后在赵洞庭船舱前跪倒,“草民叩见皇上。” 赵洞庭在船舱内道:“你们两有何冤情?” 左侧大汉道:“皇上,我名赵大,这是我兄弟赵虎。我兄弟两本是海康县县郊佃户,家庭和睦,兄弟两在家中侍奉年迈父母,可两月前,我这兄弟带着弟媳去城中采买,那天杀的县丞吴顺昌瞧见我弟媳貌美,竟是派兵到我家中强夺弟媳。我兄弟二人怀有武艺,愤恨之下出手反抗,吴顺昌竟是指挥士卒杀我父母家人。我兄弟二人拼死逃出来,却又被他下令缉拿,控诉无门,请皇上为我们做主!” 他说罢,旁边赵虎已是忍不住咬牙低声哭起来。他实在是恨得极了。 赵洞庭听得也是震惊不已,“吴顺昌何以此等目无王法?” 赵大道:“他深得原知州革离君器重,向来横行跋扈,强夺妇女之事并非只发生在我兄弟二人身上,还请皇上明察。” “好。” 赵洞庭心里也是生气,没有想到南宋地方官竟然腐朽到这种地步,大声道:“你二人随船到海康县,我宣那吴顺昌和你两人对峙,若是真有此事,朕定饶不过他!” 此时此刻,赵洞庭雄心勃勃,眼中可谓容不得任何沙子。 赵大和招呼惊喜之下,连忙谢恩。 他们也是走投无路,来拦赵洞庭的船,未必没有抱着告御状不成便但求一死的想法。 不多时,船队又缓缓开动,向前行进。 岸上百姓见告御状的两人没有下船,立在船头,有些爱看热闹的便忙又三五成群,往海康县赶去。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1章 各司其职 - 万古最强斗神 - 天一地三 不多时,到得南渡河的渡口,禁卫军先行上岸,严行戒备。 近前侍卫亲军拱卫着赵洞庭的御辇,前方近万马军开路,后侧数万步兵跟随,保护着南宋朝廷大大小小的大臣、贵族家眷们,向着海康县而去。 赵大、赵虎兄弟两被安排在侍卫亲军中,都骑着马,满脸期待。 沿途已经没有多少民众,见到军队,连忙让到路旁。 前方马军刚到海康县外,便看到海康县内大小群臣已在城门口候着。 为首正是县丞吴顺昌,他年约五旬,留着及胸的胡须,头戴插云翅,躬腰候着。 革离君?州岛被杀,累得雷州府武将大多被株连,是以城门口多是文臣。他们没得武艺,不擅统兵,被革离君留着镇守雷州,又因为文天祥大军到时见机投降得早,所以现在倒还安然活着,官职也没有被罢。 又过数十分钟,赵洞庭御辇终于遥遥在望。 肃然而立的马军分向两旁,穿着银色鱼鳞甲胄的侍卫亲军拱卫着御辇到得城前。 城外候着的百姓们连忙跪倒,“叩见皇上!” 吴顺昌堆起满脸笑容,带着群臣小跑到御辇队伍前,“微臣海康县丞吴顺昌携城中大小百官恭迎皇上。” 饶是海康县是雷州重县,其实那时候的县丞也不过是正八品的小官而已。 也就是这时情况特殊,要不然,吴顺昌根本连迎接赵洞庭的资格都没有。 赵大、赵虎兄弟两人瞧见吴顺昌,霎时已是红了眼睛。 吴顺昌此时低着头,倒是没有看见这兄弟俩。 赵洞庭听吴顺昌报上姓名,微微愣住,然后直接道:“吴县丞,朕听闻你素有抢夺民女的喜好,可有此事啊?” 吴顺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大呼:“皇上,冤枉啊,这定是哪个天杀的在诽谤微臣啊……” 赵洞庭起身走出车辇,居高临下看着吴顺昌。 吴顺昌宽额头,身材颇为臃肿,看起来便是长日养尊处优的模样。 他心里已经是有些定数,偏头看向赵大赵虎道:“赵大、赵虎,你们说的吴顺昌可是他?” 赵虎红着眼睛吼道:“皇上,就是他,他便是化成灰,草民也记得。” 吴顺昌抬头瞧见兄弟俩,却是压根不记得了,冷喝道:“你二人是谁?为何在皇上面前诽谤本官?” 赵虎恨恨道:“吴顺昌,你两月前杀我父母、掳我妻子,这便不记得我兄弟二人了么?” 吴顺昌冷汗蹭蹭直冒,只感觉背后官袍瞬间湿了,但兀自镇定道:“你二人纯熟污蔑,本官根本不认识你二人。” 他此时心中已是悔极了,只恨当初为何不增派士卒,将这两个莽夫捉拿归案。 现在,就算皇上不查处他,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怕也是差到极点了。 他甚至都不敢再抬头看赵洞庭。 而这时,赵洞庭已是看向城头跪着的那些百姓,大声道:“你们还有谁要控诉县丞吴顺昌的?” 吴顺昌只差点没软倒在地。 他现在自然是看出来了,皇上也是有心要收拾他。 但让他稍稍放下心去的是,赵洞庭话音落下后,那些跪着的百姓中竟然没有人答话。 吴顺昌心里暗喜,“看来本官在民间还是素有官威的……” 可这时,只听赵洞庭又说:“你们不要害怕,尽管直言,朕替你们做主。” 吴顺昌轻微摇晃两下,冷汗如雨。 “皇上,草民有要控诉吴县丞霸我田产!” “皇上,草民……” 见皇帝这般说,那些原本心有忌惮的百姓们鼓着勇气大喊出来。 霎那间,城门处竟是热闹得紧。 赵洞庭对岳鹏吩咐几句,让他派人将那些有话要说的百姓都叫到御辇前面,“你们一个个说。” 这些个百姓见得赵洞庭虽是小孩,但威严甚重,也是一个个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他们的有的人被吴顺昌霸占财产,有的被吴顺昌诬陷勒索,更多的,如赵虎这样被他夺去家中女眷。 每说一人,吴顺昌的脸色便白一分,到最后已是没有任何血色。 赵洞庭听得这些人说的吴顺昌所做那些荒唐事,心里也是惊怒,没想到古时候的官员贪腐起来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特别是雷州这种偏远之地,简直可以说是完全目无王法。他再联想到那革离君之子革俊等那些纨绔子弟当日在海康县内的所作所为,更是怒上心头,喝道:“将吴顺昌就地斩首,以儆效尤!” 还未入城便要斩杀县丞,直将海康县百官吓得面无人色。 吴顺昌瘫倒在地,兀自不死心,哭喊道:“皇上,微臣乃朝廷命官,听凭这些草民之言,皇上便要斩首于我,微臣……微臣心中不服啊……” “不服?” 赵洞庭冷冷笑着,又看向那些百姓们,“那朕再问问,可有谁要为吴县丞求情的?” 数百百姓却没有一人说话。 吴顺昌平时在革离君面前阿谀拍马,在地方却是横行无忌,实在早已惹得民怨四起了。 赵洞庭见状,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 岳鹏跃马而出,长枪猛然刺下,将吴顺昌刺杀当场。 官袍下浸出鲜红的血液,眨眼间便蔓延开来。 那些海康县的大小官员吓得纷纷向后退去,跪倒在地。海康县已腐朽到根子里,他们心里也是害怕得紧,要是查处起来,他们中间难有几人能够逃脱劫难。 百姓中有人大叫皇上万岁。 只是赵洞庭倒也不急着收拾他们,初来雷州就想要将贪腐完全治好,那根本不现实。 他的眼神扫过跪着的百姓们,让岳鹏过来,对岳鹏耳语了几句。 岳鹏听完大声喝道:“皇上有令,大军进城,将在原知州府侧设立监察司,众百姓凡对雷州官员有冤情者,可去监察司击鼓报案,皇上定命监察司秉公处理!” 百姓们都是愣住。 以前雷州府也有提刑司,可那提刑司,基本上和知州府沆瀣一气,根本不管事的。 直到数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山呼万岁。 这一山呼,便惹得众多百姓尽皆山呼起来,群情激动。 赵洞庭还未进城,因为吴顺昌这事,倒是收获不少民心。 他缓缓退回到车辇里坐着,沉声道:“入城!” 对那些海康县官员却是理也未理。 大军立时浩荡入城,马蹄声滚滚如龙。 只是除去禁卫军和侍卫亲军外,其余军卒分别被带往城外各处军营。 海康县乃是雷州重县,是雷州府直辖县,以前的雷州六军都是拱卫在海康县周围,赵洞庭也没有打算将这些士卒派到其他的县城去,毕竟元军仍旧虎视眈眈,元军阿里海牙还在广西肆虐,随时可能来犯。 到得城内,百姓又是跪迎。 赵洞庭没有再掀开窗子,听着一声声万岁入城。 他自然没有瞧见,在城外百姓群中,有个清丽绝美的身影正瞧着他的车辇,嘴角缓缓勾勒出微笑来。 很快,大军便到知州府外。 革离君全家被抄,此时知州府已是清理出来。原本陆秀夫提议重新建立行宫,被赵洞庭以劳民伤财否决,决意住在这知州府中。 侍卫亲军马军呼啸而去,将知州府外团团围住。 禁卫军开往不远处的城内校场。 赵洞庭由李元秀扶着走下车辇,和杨淑妃还要赵?m同往知州府内走去。 虽是知州府,但这知州府内却是比赵洞庭在?州的行宫还要奢侈得多,假山、花园、清池比比皆是。 文天祥安排看守知州府的统帅见着皇上和太后驾到,慌忙带着他们前往寝宫。其后,赵洞庭又跟着他逛过这整个知州府,弄清楚议政殿在哪,御书房在哪,如此,竟是耗去个把时辰的时间。可见知州府有多大。 陆秀夫、张世杰等文武大臣也被兴国军士卒各自带往自己的府邸。 等到安排妥当家眷们,他们才又赶来知州府。 赵洞庭在议政殿接见他们,只道:“诸位爱卿,我军初到雷州府,这雷州府便是我军的根基之地。想来诸位在进城之时也看到了,原雷州府官员腐朽不堪,治理无度。现在朕便将这雷州府作为诸位的考场,各省各部各司其职,以最快的速度将雷州府治理妥当。” “广开渡口,鼓励外商,开办学院,扩宽河道,修整道路,各部各司不得怠慢。诸位虽是国之重臣,但朕也要瞧瞧你们是否真有治国之贤能。朕丑话且先说在前头,若是谁连这区区雷州之地都治理不好,那便不要怪朕不念情面,罢你们的官。朕需要的,是真有治国之才的贤士。” 陆秀夫等文臣连忙叩首,“臣等遵命!” “嗯。” 赵洞庭摆摆手,“那诸位这便去忙吧,张大人,监察司之事便交与你了。” 张世杰躬身,“臣这就去办。” 然后众臣便又匆匆退去。 他们这边刚走,赵洞庭就跑回到寝宫,找到乐舞,“乐舞,带朕去你家瞧瞧?” 还只是刚从雷州出发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牵挂着这事了。和乐婵呆过几日,他是天天都想见到她。百镀一下“万古最强斗神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