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跨越两千年(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十二月的寒风如刀般在空中吹过,使得道路上的行人脚步变得愈加的匆忙。而天空也随着yīn云的不断满布而显得yīn沉下来,新的一场雨雪天气就要降临在这个都市之中了。 凌樾一面把着方向盘在车流中间不断向前,一面想着自己待会能给女朋友送上生rì礼物时对方会有多么的欢喜。三十不到的他,已经在事业上略有小成了,而且女友云清徽和他的关系也很是稳定,他已经打算在过年时和她把婚结了,然后趁着年假去国外度个蜜月。 这些年来为了发展事业,凌越已经有很久没有痛快的玩过了,一些朋友更是笑说他不象是年轻人,倒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而现在,凌樾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自己好好地放个假,好好地陪伴自己的女友。 就在凌樾把心思放在如何向云清徽求婚一事上时,前面的红灯已经转换成了绿灯。凌樾一踩油门,汽车就加速向前驶去。正当他的车冲过了人行横道,来到十字交汇口处,突然一辆电动车从另一边的马路口冲了出来。 明明那边还是红灯,任何车都不能通过的,可偏偏这骑车的中年妇女愣是完全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而且这车还开得飞快,连给凌樾减速的机会也没有。如果他这么继续向前的话,两车势必会撞在一起,那时那个中年妇女势必被撞飞出去。 凌樾的心顿时就揪紧了,这时候他也顾不了太多了,赶紧一脚踩向了刹车,同时猛地向一侧打了方向盘。险险地,两车交错而开,不过那电动车也因为要转弯躲避而倾斜倒在了路上。同时地,凌樾的座驾却因为这个急转弯而没能控制住车子的方位,重重地撞在了另一侧正自开上来的一辆公交车的车身之上。 而几乎是在同时地,跟在凌樾后面的一辆车也因为地上太过湿滑而没能控制住,也是一头撞了上来,正好猛力地撞击在了凌樾的车尾处。 这辆比亚迪遭受前后夹击之下,顿时便被挤得变了形。周围的车直到这个时候才纷纷停下,许多人急急赶过来察看这辆被两车夹在中间的车里司机的情况。而当有人透过窗子往里细看之后,他们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啊……快打120……!” 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副残酷的场面。车里的年轻司机虽然绑了安全带,可不知怎么的还是因为惯xìng向前有个动作。好巧不巧的,在受到撞击之后,驾驶位前方的档杆居然突起了一大截,居然就这样扎进了年轻司机的左胸位置,鲜血已经溅得到处都是了,而在副驾驶上的一束玫瑰和jīng美包装的生rì蛋糕上也留着点点的血迹,让人觉得愈加的触目惊心!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紫蓝sè的闪电,居然就这样劈在了离事故现场不远的地方,然后又是一阵让人发毛的雷声轰隆响起。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听着这冬天里很少出现的雷声,在场的行人们一个个都变了脸sè。 当天晚上,新闻里就报导了这次交通事故:“……通过这次的事故,我们必须要把一直在反复提的交通安全问题再说一次。红绿灯是交通安全的保障,大家应该秉承着宁等三分,不抢一秒的原则来对待它,不然象今天这样的悲剧还会不断地发生……” 而在电视的那一头,一个哭红了眼,几乎连坐都坐不稳的美丽女子满脸悲伤,正在思念着自己的爱人――凌樾! ?????????? 当凌樾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在似醒非醒的时候,一幕幕的场景片段如同电影般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时候是一个身体瘦弱的孩子在家中读书习字,有时候又是和几个陌生的男女在一起生活的场景。而最后,他看到的是一群骑在马上的大汉抓着这个瘦弱的少年朝前奔去。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场景里的人居然都穿着古装片里的衣服,那些男人的头发也是长长的,显得很是怪异。 这些片段虽然凌乱,可凌樾却能清楚地记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原来他只当这只是个荒诞的怪梦而已,可当他张开眼睛,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才突然发现事情绝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凌樾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很是宽敞的房间之中,比之自己所买的新房的客厅还大着几分。而更让他惊讶的还是这房间里的摆设,每一件摆设都透着古朴气息,有不到半米高的矮几,有铺在地上的厚厚的席子,还有一些木制的架子。这些家具看着都是原木所制,可比现代的那些几万块一套的家具要高档得多了。 而那矮几上堆放着的几卷竹书,就更是惹眼了。凌樾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莫非我真象某些玄幻小说里所写的般……穿越了? 这时,虚掩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一个穿着长长衣裙的少女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而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正睁眼看向自己时,整个人先是一呆,随即才惊喜地大叫了起来:“老爷,夫人,少爷,二少爷终于醒过来了……” 虽然凌樾很清楚地听出对方说的话不是通用的普通话,但他却还是能够明白话里意思的,这让他进一步确信了这么一个事实――自己在那车祸后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但是等等,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二少爷了? 想到这一层,凌樾才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原来有一米八五的个头,现在只剩下一米六出头的模样,而原来因为经常去健身房锻炼的身体也变得很是瘦弱,那胳膊看着又细又白,几乎就是一只女孩子的胳膊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穿越过来的只是我的灵魂么?”凌樾满心的惊恐,这比起之前得知自己穿越过来更让他感到难以接受了。而他已经没有工夫去想这些了,因为随着那个女子的一声叫嚷,一个高大的少年人已经冲了进来。 这是个看着在十四五岁光景的少年,但他的身高却足有一米八左右,面容很是英武,虽然穿着长长的锦衣,可凌樾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人身上的肌肉很是发达。这让他很是羡慕:“娘的,就算是穿越,也该穿到这样的猛男身上啊。看我选的这叫什么,整个一文弱书生哪!” “二弟,你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你知道么,这几天可担心死我和爹娘了。”进来的少年一见到眼前人果然醒来之后,便欢喜地大声说道。 而凌樾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本来就是,他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见到这么个陌生的人管自己叫弟弟,换了谁都难以一时回应的。 可那少年却没有感觉出眼前兄弟的不妥,依旧说着话:“你知道么,这两天爹已经请了十多个大夫来给你瞧伤了,就连军营里善于治金创的袁大夫他也请来给你瞧了……” 正说话间,门前又出现了两条身影,一个是个足有一米九往上的大汉,长得很是威风,尤其是那满脸的落腮胡子,更显其刚毅的一面。另一个则是个温婉的中年女子。当两人看到眼前人果然是醒来时,也是大为欢喜,女子更是有泪光在眼中闪出:“感谢上天保佑,我儿终于是醒过来了。” 凌樾看着眼前三个因为自己醒来而兴奋不已的人,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感动来。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他们三人对自己的关爱之情。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三人正是自己之前在半梦半醒间所看到的一幕幕里的人物。自己的确已经成为眼前三人的儿子和弟弟了。 这个认识,让凌樾感到一阵古怪,同时心里也有些温暖之感。要知道前世的他,可是个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啊,十岁之后,他就没有再感受到父母的关爱了。虽然后来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事业上有所成绩,和女朋友云清徽之间也是感情很好,可这童年所失去的那份来自父母的疼爱对他来说还是最为遗憾的。 可现在,凌樾却在死去一次,转世之后从这一对中年夫妻的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关爱,这让他很容易就接受了眼下的这个身份。 “小康,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可不要吓为娘了……”终于那女子发现了儿子一直都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似乎完全不认识爹娘一般,原来的喜悦也就被担心所取代了。 凌樾张嘴想要什么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愣是吐不出声音来,这让他也是一惊。莫不是自己穿越到这个身体后让这身体变成哑巴了吧?这可让他太难接受了,而就这么一惊一急之下,凌樾的脑子就是一阵发蒙,然后眼前也是一阵发黑,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在他跟前的三人见状也是一阵惊慌,直到确认他只是因为身体疲惫而昏睡过去后,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2章 跨越两千年(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当凌樾再次醒过来时,他对这个身体的情况已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在昏睡之时,再次见到了一幕幕的画面,同时还伴随着一个似陌生,似熟悉的声音跟他讲述着这具身体以往所经历的一切。 这具身体的主人姓马名越,有个rǔ名叫作小康,只因他从小体质很差,父母希望他能康健才有此名,现在才不过十三岁。至于那三个人,正是这马越的父母和长兄了,父亲叫作马腾,是眼下这处陇县军中一个司马,而母亲马氏则只是个寻常的妇人而已。至于他的兄长,则叫马超,是个在弟弟心目中武艺很是了得的人物。另外他还有两个弟弟,分别叫马休和马铁,现在还没满十岁,正是调皮的时候。 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马越对外面的事情所知就极其有限了。只因为马越从小身体就很是孱弱,所以向来喜静不喜动,经常是在房中读书,所以在学识方面倒还不差,只是小体格却因为缺少锻炼而一直得不到提升。 不过就在几rì之前,马越却还是离了家往数百里外的姑臧县去了一趟,却是去接自己的兄长马超的未婚妻子过门来的。不想就在快到陇县的时候,他们却被一群凶狠的马贼所劫持,包括马越在内的上百人都被马贼给抓住了。 而在得闻消息之后,父亲马腾就亲自带了人马赶去救人,兄长马超也在其中。经过一番厮杀,马超总算是救下了马越,只是后来因为马贼中有突施冷箭之人,马越为救兄长才会中了一箭。之后发生了什么,马越就全然不知了,而凌樾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了。 没想到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竟还有如此曲折的往事,这让凌樾大感意外。同时,在看到胸口那处箭伤后,他也回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那起车祸来。他还记得自己在车里被档杆刺中胸口的一幕,如今细想来,这两处伤口居然也是重叠的。 “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了……”最终凌樾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他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时空里的一个叫做马越的少年。而既然他连身体都已经换了,那就从今天开始做这个叫马越的少年又如何?向来敢于面对困难,克服困难的凌越便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他唯一还有些放不下的,就是那个时空里的自己的女友,云清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有多么的伤心。 但事情到了这难以挽回的地步,凌越知道只有向前看了。而从这一刻开始,他便要抛去原来凌越的身份,成为一个叫作马越的少年郎!因为他从这里已经得到了以往一直想要获得的亲情,无论是父母的关心,还是兄弟的友爱,都是在那一世的他很早就失去的。 ?????????? 接受了眼前的新身份后,凌樾――现在该改叫他马越了――就开始尝试着与家里人进行交流与沟通。好在这身体原来就掌握的这个时代的语言并没有随着灵魂的转变就被遗忘,所以很快地,马越就能与父母兄弟正常交流了。唯一有些问题的,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细节他与原来的马越并不相同,不过好在亲人认为这是他大难之后的自然反应,才没有往深处想。 而随着身体慢慢有些好转,马越也终于踏出了这间卧房,走到了外面。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家庭还很是富裕。不但他这个做儿子的有一个足有几百平米的小跨院,而且家里还有着二三十名的仆从。而整个马家更是占地数亩,有五处院落,比之后世的千万富翁的家宅更显气派。 在知道自己身在一个富裕家庭,生活上不会有任何问题之后,马越便把心思放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上来了,那就是自己所处的时代究竟为何。是一个从未在历史的长河里出现过的年代呢,还是某个朝代。 对此,他就不可能自己想明白了。虽然那书案之上有着几本诗书集,可他却无法通过这些诗歌来判断所处年代。至于这个时代人的服饰,作为一个对历史所知甚少的现代人,马越也实在看不出它们的来历,那就只有通过询问他人了。 而在一番考量之后,马越就决定问一问自己的兄长马超,因为父母经验丰富,可能从这一点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而自己和兄长马超间的关系很是不错,想必通过他就能问出个究竟来。所以这rì吃过午饭,当马超又来探望自己时,马越就提出了这么个问题来:“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刚吃过了午饭就忘了时辰了?现在应该快未时了吧。”马超打趣地道。眼见得弟弟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他也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不,我不是问现在,而是说今年,今年是哪一年。”马越只得直接问道。 “年份哪,这个我得想想。”马超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一下后,才道:“今年是中平二年,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 对于这么个年份说法,却让马越有些头疼了。他这才想到历史上的每个朝代在记载时间时都只是以年号来显示的,从来不以公元纪年,这样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身处何时呢?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声:“那当今是什么朝代呢,当今皇帝是哪个?” “咦,这些你以前不是都了如指掌的么,今天怎么却来问我了?”马超更是奇怪。不过还是如实说道:“现在自然是大汉天下了,而当今天子,年号叫作建宁,他的名字……”说着压下了嗓门道:“好象是叫什么刘宏的吧。”皇帝的名字,可不能随便叫的。 马越却只有苦笑了,从这些称号上,他只能说知道了如今是汉朝,至于是哪个汉朝,却依然无法得知。在思考了一下后,他只得最终提出一个问题:“大哥,这些年里,朝野间出过什么大事没有?”只希望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这个历史门外汉能知道的吧。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问这些。”马超摇头,但还是作出了回答:“就我所知,这些年来最大的事情,除了前几年朝中发生的党锢之争,就是刚刚才被扑灭,但依然还有不少余孽在各地作乱的黄巾贼之乱了……”马超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但马越已经不再细听了,因为他虽然对党锢之争知道得不是太清楚,可那后面的黄巾贼一说他还是很熟悉的,黄巾起义,东汉末年,三国!想不到自己这一撞居然就跨越了足足两千年的光yīn岁月! 作为历史方面所知甚少的现代人,如果说还有哪段历史是比较熟悉的,就当算是三国了。无论是电视、电影、小说、漫画,还是电脑游戏,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总是被人无数次地搬出来使用。而这些故事的一开始,往往都会和黄巾起义挂上钩! 原来自己居然来到了这么一个动荡的年代,现在虽然还是汉室天下,但想来在不久的将来,战火就会蔓延到中原大地。想起那些熟悉的名字――刘关张,赵云、曹cāo、诸葛亮……马越的心里顿时就热了起来,如果可以和这些历史上的名人见一面,和他们谈谈对这个时代的看法,那他也就不枉来这个时代走这一遭了。 这边马越还在胡乱想着些什么,那边马超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因为他发现弟弟在自己说了几句后就走神了,这时脸上更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这让他感到很不放心,立刻问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古怪?” “哦……”马越这才从自己的想象里拔出身来,尴尬一笑,才找了个借口:“我是因为大哥你终于对天下之事有所了解而感到高兴哪,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到底还年轻,马超很快就被马越的话给带得忘记了之前的怀疑,开始为自己分辩起来:“你别小瞧兄长我啊,我好歹也跟随父亲在军中做过些事情的,怎么会对朝野的大事一点都不知道呢?” “大哥你说的是,倒是我小瞧你了。”马越忙呵呵笑着认错道。 “大哥,二哥……”正说话间,两个小孩子也跑进了房来,正是马休、马铁两人。他们最近已经和马越的关系越发的好了,因为后者总能讲一些希奇古怪,他们从未听过的故事来逗他们,而这对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吸引力是很大的。 马越笑着摸了摸两个弟弟的头顶,道:“怎么,你们今天不用去先生那学书么?” 两个孩子立刻点头:“是啊,因为今天先生有事,放了我们休息。”两人正是开蒙之时,所以马腾便在府里请了先生来教他们识字读书。至于马越,则已经早学过了这些,现在只是凭着自己的兴趣读书而已。作为军官的儿子,是不必象读书人家般苦读的。 这样,四兄弟就在马越房中说起了故事,就是马超这个做兄长的,在听马越的故事时也是悠然神往。而他并没有因此就怀疑自己的弟弟,只当这是他从古书上看来的呢。 @@@@@@@@@ 经过三个月的筹划,路人新书再现,请各位胸抬们都来捧下场,给个收藏,给点红票吧,拜谢!! 第3章 我哥是马超(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转眼又过了三天,马越身上的伤却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快速的愈合和恢复之中。那个在军中看了二十年的老军医,也对此深感纳闷,要知道马越所中利箭可是极重的伤了,再加上之前还从马上摔落过,那更是伤上加伤,能保住小命已经很是难得,更不要提在短短几rì里恢复得这么快了。但眼下马越的情况却让这个老军医不得不相信有时候还是有奇迹的。 对于如此怪事,马家之人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马越能够迅速好转乃是大好之事,他们还巴不得他能痊愈得更快呢。所以在那老军医嘀咕了几声之后,便也不再深究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马越因祸得福,身体比以往有所改善了。 虽然众人都以此为奇,可对马越本人来说,这三rì却很是难熬。一方面,他每rì都要服下好几大碗的药汁,那玩意可实在是太苦了,喝得他几乎要吐出来。但为了快些将养好身子,他还是捏着鼻子硬把苦药给吃了下去。另一面,因为身上有伤,而且从小身体就弱的关系,他这五rì里一直不被允许外出,可把马越闷得好不郁闷。 要知道,现在正是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chūn天呢,正是外出游玩,欣赏大自然美丽景sè的时候。可马越却只能在家中宅院之间走动,虽然马家占地够大,可多走动几次却也会感到腻烦了。 不过,这五rì的时间里,马越也没有白白浪费了,为了能多了解身周的一切,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身边的仆从和亲人探问着有关这个时代的一切。虽然他对三国这个时代有所了解,但也知道那终究多半是小说和影视剧里虚构的,实在不能当真。所以要想在这个时代里更好地生活下去,就必须更多地了解眼下的环境。 经过多番探问,马越终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他现在身处之地,乃是大汉的西边边境,唤作凉州。而现在他的父亲马腾则是西凉军司马,一个手里握有部分军权的武官。正因为父亲马腾的地位还算不低,所以全家在这个叫陇县的地方过得很是不错。 如今这个时代,黄巾军的起义刚刚被镇压下去,但天下已经不如以往般的太平了。尤其是这几年来,蝗灾和旱灾不时出现,导致中原大地饥荒遍地,民不聊生,这就更孳生出了许多铤而走险的造反之人了,甚至可以说各地小股的起义造反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起。唯一让他能稍微松口气的,是现在西凉一地还算太平,除了有一直存在的马贼之患外,并没有什么叛乱出现,或许是这里的官兵厉害,百姓不敢反抗吧。 不过在得知眼下中原所发生的一切后,马越还是深有感触的,这已经是天下大乱的前兆了。当那些小打小闹的农民起义最终被各地的军阀吞并之后,汉的zhōng yāng集权也走到头了。到那时,天下群雄并起,百姓的生活将更见困苦。 从前几rì初知自己来到三国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时的兴奋之后,马越已经把目光看得更远了。诚然,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的确对后世来说是无尽的谈资,是人人乐道的好话题,但对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无辜的百姓来说,就是真正的灾难了。而他这个家庭,或许就是那千千万万的,最终沦为乱世牺牲品的其中一个吧,虽然现在他家似乎还很不错。 如果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就可以想见不到百年之后,中原大地和汉人们所遭受到的最重大的灾难――五胡乱华!胡人趁着中原军阀征战养jīng蓄锐,终于在晋时得以入主中原,从而造成几乎让汉民族从此灭绝的人间惨剧! 虽然对那个黑暗的年代,马越所知并不详细,但他依然可以在网上从一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上想见那场大灾难对汉民族的伤害的。中原之地,汉人从一千五百万人口到最后只余三百万人,其祸之烈,可见一斑了。 想到这一切即将发生的灾难,马越原来还带着的一丝兴奋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身为汉人的他,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惨剧真个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但他只是个无拳无勇又无谋的人,却又能改变什么呢? “嘿,我听说别的穿越之人总是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来使自己达到一个权力的高峰的,可我呢,我却能做什么?恐怕一旦乱起,我连自保的能力都不会有吧?”这是马越在沉思了良久之后,却是毫无头绪之下得出的丧气结论。 但无论如何,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得去适应它,熟悉它,融入其中吧。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个时代里生存下去,至于今后是否有能力改变历史,那就等以后再说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是马越最终跟自己说的。 ????????? “大哥,我想出去走走,这些rì子闷在家里太也难受了,我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这rì用过午饭之后,马越就跟前来陪自己的马超说道。 见他提出这个要求,马超先是一怔,随即笑着点头:“这么闷着也不好,我也正有此意。”他总觉得弟弟自从伤后醒来就有些不一样了,以往喜静不喜动的他突然提出外出,便也是其中的一个表现了。不过想来这或许是卧床太久,静极思动之故,所以便也没有多想。 趁着父亲在军中公干,而母亲则在另一处院子里时,两兄弟便偷走出了马家宅院。毕竟,马越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要是让父母知道了,是一定不准他外出的。 原来呆在自己的房中马越还不觉得什么,一走到外面,他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的一切都不是后世的电视电影里能够展现出来的。光是那澄碧的天空,清爽的气候,就不是后世那钢筋森林里能够感受到的。 还有就是出了家门之后,马越才发现原来自己家这么大在这里也并不特殊,其他周围的宅院的占地也是极大的,显然这是当地地广人稀所造成的了。想必要是换了雒阳、长安这样的大城,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地广人稀自然也有其不好的一面,当马越兄弟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后不久,他就觉得有些无趣了。这里虽然也有些店铺,可只是卖些简陋的生活用品,行人也很是稀少,让人有一种在半夜三更逛街的错觉。这样四处看看走走,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厌倦了。 而陪他一起的马超则更是早就对此不以为然了,只是因为要陪着马越,才勉强提着兴致。在又走过一个街口之后,马越便远远听到了一阵喝彩之声,这让他顿生兴趣:“大哥,这声音是……” “怎么,二弟你长久不来军营,连校场都不认得了么?”马超说着,很有些心动地盯着那边好一会儿。每当听到这里面的喊杀声时,他体内的血液就奔流起来了。 马越也瞧出了兄长的心思,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进去看看吧。” “嗯……也好,那咱们进去看看吧。”对于这个向来不喜动武的兄弟突然提出要进校场一观,也让马超感到有些诧异,但他还是迅速点头答应了。现在他也想进去,既然兄弟这么说了,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因为马超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守门的几个军士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让他们进去。而在进入校场之后,里面传出的呐喊和喝彩之声就更加的明显了。两兄弟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场地跟前,便也就看到了场上的情况。 只见场边围坐着数百jīng壮汉子,正在给空旷场地里正斗得难分难解的两人打着气。而那两个正在交战的两人,则都骑在骏马之上,手持长兵器,呼喝着朝着对手进行着冲刺。 终于,第一次真正看到古人的战斗了,这让马越的jīng神为之一振。原来古人的战斗并不象动作片里那样的轻盈而多变,骑在马上的两人在对冲交手时,完全是大开大阂的路数,比的就是谁的力气更大,谁的速度更快。 这才是男人间的战斗!这是马越见了两人交战之后的第一想法,看到两人控制着身下座骑奔驰向前,在接近对手时猛然发力,两件兵器交击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就让他的血液也随之沸腾了起来。 这时,那个骑在青sè大马之上的汉子突然卖了个破绽,待另一个骑黑马的汉子一刀砍在了空处,便把手中长矛猛地刺了出去,正从对方的空门而入,然后停在了对手的胸前。 “好!”周围之人再次轰然叫好:“耿平还是你小子够机灵,让周鲁上了一当!” 那两个战斗之人也随之停手,相视一笑后,携手从马上跃下:“周兄,承让了。” “嘿,是我一时大意,没想到你来这手。”周鲁嘿笑一声后,又有些得意地道:“不过今天你胜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怎么说的?咱们可是赌了一顿酒的,你可不能耍赖!”耿平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这个我当然不会赖了,只是我担心你今天等会是没力喝酒了,你看那是谁。”周鲁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两个少年。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一看,皆都了然而笑,而那耿平的脸sè陡然就是一变,那得意之sè收敛下去,反露出了郁闷之容:“他什么时候来的,这下可让他逮到了。” 那两人自然是马家兄弟了,马超这时已经大步走了过去,看着耿平:“耿大哥,这回你胜了周大哥,就该与我一战了吧?” 这话更让耿平面露愁容,但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了。而马越见此却很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兄长这么个少年向人挑战会让耿平感到为难,对方可是成年人哪,而且看刚才的比斗,这本事也自不小啊。 @@@@@@@@@@ 在这里感谢一下为本书制作封面的美工楠非男大大,路人灰常喜欢这张图。。。。 然后再求下各位点下加入收藏的按钮,新书求关爱啊TAT 第4章 我哥是马超(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突然,耿平就想到了什么,呵呵笑道:“少将军,你向是磊落之人,一定不喜趁人之危吧?我刚才和周鲁酣战一场,如今气力不继,怎么能与你一战呢?” 见耿平如此推辞,还找出了这么个借口来,身旁的其他军士们都发出了起哄之声,纷纷要求他不要推脱,赶紧上马再与马超一战。看他们的模样,是很希望看到这个刚刚取胜的家伙败在马超的手里啊。 马越心里的疑惑就更甚了,这分明不是因为马超的身份之故才让人忌惮的,可他怎么看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真能让这么多人在武艺上如此看重么?就在这僵持之时,马超突然开口了:“我也不想赚耿大哥你的便宜,这样即便败了你也未必心服。这样吧,我给你时间休息,而我,则先与慕容大哥比试一番。”说着把目光投到了另一个一直很沉静的男子身上。 马越随着他的目光打量起这个与其他人比显然要沉稳许多的汉子身上。他的身材很是高大,看着足有八尺多,浑身肌肉即便是在军服的包裹下也看得很是清楚。一张略带木讷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让人很快就忽视了他面部的朴实。 听了马超的话后,他也不推辞,点头道:“好,那我就先与少将军比试一场shè术吧。不知少将军想怎么比?” “先比步shè,再上马!”马超当即开口道。这话顿时惹来了众人的一致叫好,大家对这两人的shè术向来是很推崇的,今天能一见其风采自然求之不得了。 “好!不过我看你没带弓马来此啊,却怎么比?”那汉子问道。 “无妨,我借一下你们的弓比试便是。至于马嘛,这匹就很不错。”说着,马超点了一下周鲁的那匹黑sè骏马。周鲁立刻就把手里的缰绳递了过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那立靶吧,放在百步之外如何?”姓慕容的汉子又问了一句。 “一百二十步吧,步shèshè程比马上可要远一些的。”马超却提议道。对此,对方也没有异议,当即就有军士取来一旁的箭靶,依言放到了一百二十步之外。而另外也有人取来了两张大弓,递到了两人手里。 马越看着那张几乎和现在的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大弓,心下不禁有些吃惊:“如此大的弓,只怕拉开也颇为不易吧。我这个大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敢与如此大汉比试呢?”心下不解,便拉了拉身旁一人的衣服问了声:“劳驾,敢问那大汉是什么身份?” “他啊,他叫慕容虎,是咱们营里骑兵队率,弓术在营中也算数一数二了。”那人随口答了一句,随即才看清问自己话的人是马越,心中不无疑惑:“这不是马家二公子么,怎么也跑来军营里耍子了?”但很快地,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场上,因为那两人之间的比斗已经正式开始了! 那叫慕容虎的先shè,只见他双脚前后张开,前脚微曲,后脚往后一蹬,借着这股子力量,便搭箭上弦,迅速拉开了弓。只一顿,弓弦嘣响,那支箭就如飞虹一般直shè而出,越过了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正中那靶子的红心处。 “好!”周围众军士都大声喝彩。他们可明白这张弓的强度的,一般人想拉开都很难,更别说如他般这么轻松就shè出一箭了。而在他们的喝彩声里,慕容虎又是连续shè出了两箭,第三箭才稍微偏了一些,钉在了红心之外两寸处,但这已经难能可贵了。毕竟,以如此强弓连shè三箭尚能保持jīng确度的,至少这里就他一人而已。 这时,就轮到马超施展了。他也不多说话,轻轻拿起那张大半个身子高的长弓,取来三支箭,将其中一支搭上弦后却并不急着shè,而是调整了一下角度,又将剩下两箭扣在了右手的手腕之上,这才猛地拉开弓弦。 众人还在为他的动作感到不解时,马超已经迅如闪电地shè出箭来了。而与之前的慕容虎有所不同的是,他这次却是三箭连珠而发,一箭刚离开弓弦,下一箭就已经给搭上了,然后拉弓而shè,紧追前一箭的轨道而去。 只是眨眼之间,三箭已全数shè出,众人急忙往靶子处看去,正看到三箭前后脚地命中了那红心,发出连作一气的笃笃之声。这回,却没有人喝彩了,大家都被马超玩的这手连珠快箭给看得半晌反应不过来,因为这实在太过撼人心神了。 “好,少将军好箭术!”好一阵后,才有人大声叫好,随即其他人也纷纷叫了起来,顿时气氛变得很是热烈了。而马超在收弓之后却看向了自己的兄弟,他之所以展现出这最高的shè术,正是冲着马越而来,为的就是让他能对武事感兴趣一些。他清楚兄弟的身子弱,所以很希望能让他通过习武来强健体魄,以前马越对此不感兴趣,今天难得主动要求来校场,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了。 而马越也着实地被兄长这一手连珠快shè给惊呆了,心里也大为羡慕:“要是我能有此手段,还怕在之后的乱世里不能保命么?” 这时,已经有军士牵两匹马过来,让两人再在马上一比shè术了。虽然在步shè上已经落了下风,但慕容虎却并没有失去比试的勇气,跃身上马之后,便即前冲了几步,然后抄弓便shè。这在马上的弓却比之前的要小上许多了,显然是为了方便使用而制。 shè出第一箭后,慕容虎在马上转换了几个动作,随后一个侧身shè出了第二箭。而第三箭,他是在伏下身子,与马背紧紧贴在一起时,突然shè出去的。这两个变换动作里的shè法乃是实战里最为有用的杀敌招数,自然是看得周围的军士们频频叫好了,因为大家都清楚这几个动作在战场上有多么的大的用处。再看那边箭靶,却是三箭皆中红心。 这时,大家就把目光落到马超身上了。刚才步shè他露了如此惊人的一手功夫,现在大家都很期待他能再施展让人叹服的本领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马超跃上马背,一夹战马腹部,就让它向前冲去。 几乎在马冲出的瞬间,马超已经一箭shè出了。但这一下只能说是时间拿捏得好,也并不比慕容虎的shè术强上多少,更比不得刚才的连珠快shè了。随后,马超也在马上左右腾挪,施展着高超的马上技巧,却并没有出箭,直到身体突然脱离马背,只以双脚钩住马腹以为支撑的情况下,才shè出了第二箭。 这也惹来众人的一声叫好,但却没有之前那样的轰动效应了。就在众人以为马上比试两人要以平手结束时,马超突然拨转了马头,回身便走。而此时,他还有一箭未发呢。这下众人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实在不知马超在玩什么花样,怎么只shè两箭就罢手了。 就在所有人都深为疑惑时,马超驾着马已经奔到了离靶子百步开外的距离。这时,他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目光在马越身上一转后,便突然一个回身。在马尚向后奔时,他的身子却拧回来,向着箭靶处。而此时,他手中的马弓已经借这一转身的力量给张开了,那弓弦之上已经搭上了一支羽箭。 “喝!”一声轻喝之下,马超松开了弓弦,箭在空中疾若流星,一划而过,正中靶心。 这一下,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出手的难度都比之前慕容虎的三箭加在一起都要难上许多,众人在一怔之后,同时发出了欢呼,声震数里之外。大家太明白这一下的难处了,这种回身shè,最要紧的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回身时不能失去平衡,而且,这一下还要借助身体的回转之力来拉开弓弦,实在非常人可以做到的! 而马越,也被这神乎其技的一箭给看得呆了:“娘的,实在太牛B了!这样厉害的箭术,再加上刚才看那些人如此畏惧和我大哥比斗武艺,他应该很是厉害啊。如此强大的一个高手,怎么会不被罗贯中这样写三国英雄的人物给写进演义里去呢?” 在一阵感叹之后,马越的眉头突然一挑:“不对,这里是西凉之地,我姓马,我大哥叫作……马超。我的个天哪,我大哥可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人物,他可是马超马孟起哪,他可是可以和张飞这样的猛人大战一天一夜,最终不分胜负,被称为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厉害人物哪!我……我怎么会完全没有想到呢?”这一刻,马越心头的激动就别提了,自己知道这是三国的时代时,就曾想过和那些历史名人们攀上什么关系,可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关系如此之好的兄长居然就是这个时代里武艺了得,后来更是屡次在战场上大发神威的马超哪。 我哥是马超!这是马越脑子里最后闪现出来的一句牛X哄哄的话,这应该比那句经典名言,我爸是李刚要牛气多了吧? @@@@@@@@@@ 新书求收藏,喊破喉咙也要喊哪。。。。。。。。。。。。。 第5章 难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正当众人为马超的回身箭术而大声喝彩的当口,一个魁梧的汉子也闻声走了过来。这个八尺有余,虎背熊腰,满是落腮胡子,很有气势的男子自然就是马越兄弟的父亲马腾了。他刚从衙门里公干出来,回家走过校场听得里面的大声喝彩,好奇之下便也凑来一看究竟,不想却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在其中,这让他心里一声苦笑。 “超儿,你又在这里显摆你的武艺了?”走到众人跟前,马腾才开口说了一句。 众军士循声一看是司马大人到了,当时就是一静,而马超也赶紧从马上跳下,向着父亲行礼:“孩儿见过父亲!”这边的马越也是有样学样,给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 马腾应了一声,这才上下打量了马越好几眼,面sè稍缓:“越儿,看来你的身体是康复不少了?怎么,是你想出来走走的么?”在外人面前,马腾是不会称呼自己两个儿子小名的,所以只叫他们的名字。 “是的,孩儿闷在房中多rì,现在身体好转,就想出来走动走动。不想听得这里的比斗之声,这才和兄长进来瞧瞧。父亲,兄长真是好本事哪……”马越忙替马超说话道。 “他的本事为父当然清楚,你就不用在人前吹嘘了。不过为将者,首重的还是用兵得法,而不在个人勇武。即便你武艺再是高超,在千军万马中也不过小道而已。比如之前与那些马贼的争斗,若非为父及时赶到,只怕他就……”马腾看了长子一眼,随后又道:“天也不早了,你们母亲若发现你不在房中休息势必不安,还是随为父回家去吧。” “是!”两兄弟不敢有违,冲那些将士们一抱拳后,便跟随着父亲离去了。见他们离开,那耿平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和马超交手,总算不用出丑人前了。 三父子出了校场,向前行了几步,马越突然开口:“父亲息怒,大哥与人比斗也不过是游戏而已。”却是因为他看到马腾满脸的沉郁之气,以为是他还在为之前马超的所为而心有怒意,所以忍不住再劝了一声。 马腾听儿子这么一说,脸上反倒现出了笑容来:“你能如此维护兄长,我很是宽慰。放心,为父并不是因此事不快。” “哦?那父亲是为何事耿耿在怀呢?不知能否让孩儿为您分忧。”马越好奇地道。而一边的马超则满脸的惊讶,自己弟弟虽然有些头脑,可也没见过他如此主动想帮父亲啊,以前的他只是习惯于听从父亲的安排而已,怎么今天却转xìng了? 马腾也是一愣,随后却又摇头:“是公事,说与你听了也帮不上忙,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父亲,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虽然孩儿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远不如父亲,但或许也能提供一些建议的。所以还请父亲……”马越却不这样认为,又说了一句。他这么说话,其用意倒不是真想表现自己,而是为了转移马腾的注意力,使其不再追究刚才之事。 马腾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也自一动。对于这个次子的心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现在还不成气候,但若悉心培养,未来说不定真有番作为。所以,虽然此时儿子的话显得有些托大,他还是决定考验儿子一下,即便不成也没什么关系。 有了这样的想法,马腾便把自己现在的问题给道了出来:“你们还记得那叫一窝风的马贼么?” “他们?他们又做什么了?”马超听到这个名字,眉毛就拧了起来,显然还想着当rì的危险,心下大为不甘和不忿。若非这些马贼捉了兄弟,自己的二弟也不会身受重伤,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更别提自己的那件亲事也因此而耽搁下来了。 “他们拿住了林氏之女和其父,转眼也有半月了。这事林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已经去见了耿刺史,他对此很是不满,便把难题交到了我的手上。”马腾很是简略地将事情说了出来:“我正在发愁该怎么做呢。” 他这么一提,马超才想到还有林家女,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身在马贼手上一回子事。当rì一战,他因为弟弟身负重伤而只关心着马越,从而完全忘记了尚有林家女一事。而之后,此事也被他抛到了脑后,直到现在才记起有这么个女子尚在人手。这倒不是说他为人凉薄,实在是与此女没有任何感情,才会不自觉忽略掉此人此事的。 至于马越,虽然对这些事情有个大概的记忆,但毕竟不算他的记忆,所以体会不深。现在听父亲说了后,才猛然想起,原来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呢。 其实,事情岂止是没有完结,甚至可以说是方兴未艾啊。林家在凉州一地也算是豪门之家了,虽然被马贼拿去的并不是真正的嫡系之人,可他们也是忍不下这口恶气的。而且,他们对马家的不作为也很是不满,所以便去了人去见了如今的凉州刺史耿鄙,让他给自家一个交代,顺便也告了马腾一状。 汉时,在天下诸州都设了刺史来监督和治理地方,而同时的,在州下的郡又设有太守这个统管一切的官职。如此一来,就出现了一些重叠的权力了,每个州的治所所在的郡中太守就与刺史之间有了一定的劝力纷争。而凉州这个边陲之地也未能免俗,刺史耿鄙与太守李相如之间就一直有着明争暗斗。 现在马腾这个更靠近陇西太守李相如的军司马有了把柄在手,耿鄙自然不会放过。前两rì里,他就借此发力,好好地申斥了马腾一番,今天更是直接下令,让马腾想法子在这一两个月里把一窝风这伙马贼给剿灭了,并且要安全地将林家女给救回来。 “哎,当初只想着能与林家攀上关系对黑虎你今后的仕途大有好处才作此决定的。可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今rì这等地步,小康差点就……现在他们又借题发挥……”说着,马腾又是重重地一声叹息。 这一窝风向来行踪难测,现在既然得罪了马腾和林家这样的豪门,自然更会躲藏起来。所以要想消灭他们便是极难的一件事情,更不要提救回林家女了。在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马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眼下就有这么一个难题在啊,这却如何是好? 马家之所以能在凉州的治所陇西陇县这里扎根,靠的就是马腾在军中有一定的地位,若是因此事而被耿鄙这样的人给抓到把柄,这后果可就不那么乐观了。马越深明其中关键,所以很想在这事上能帮到父亲。 “这事现下还没有个定论,你们也无须太过挂怀,为父总有办法处理的。毕竟,李太守与我向来交好,他耿刺史也要忌惮三分的。”马腾见两个儿子都是愁眉深锁,便又故作轻松地一笑道。这话对马超还有一定的用处,但对于经过不少事情的马越来说,就全然无用了,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点头答应一声。 说话间,三父子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宅,母亲这时正在到处寻找马越,见其安然归来,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却也对他们好生地一阵埋怨。 虽然是被母亲这么埋怨了好一通,可马越心里却没有半点不快,反倒是从心里生出温暖之意来。前世的自己,只是个孤儿,少有享受到父母的关怀的,现在有这么两个人如此关心自己,让他很是享受。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家庭和身份里去了,而现在家庭遭遇到一定的危机,他就有义务来想办法应对这一切。 可这办法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用过晚饭又苦思一阵,马越却依然一无所获。不过他倒并不是太担心自家真会因此而没落,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大哥正是马超,从而想起了一些在演义里的故事来。 这个叫马腾的父亲在演义里虽然只是个小角sè,但也算是一地的军阀了。如此人物,怎么可能被这个连名字都不曾出现在演义里的什么刺史给打败呢?所以他很有信心,父亲即便没有自己的帮助也会想出对策来的,至少不会就此变成一家普通人了。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就不担心眼下的难题了,毕竟他身在此中,是不可能如局外人般看待事情的。 马越有后世的记忆打底,底气很足,可马超就不一样了。所以在半个时辰后,他再次来见兄弟时,便随身拿来了一张羊皮所制的行军地图来。一见了马越就道:“二弟,我知道你的脑子比我要活泛些,来帮我参详一下,这些马贼究竟会藏在何处。或许我们能帮着父亲对付这些马贼。”说着当着马越的面把一张简陋的地图给打了开来。 看着面前的粗糙地形图,马越却是一脸的茫然,他可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哪,怎么可能通过这种地图猜那些来去如风的马贼的下落呢?在尽力研究了半晌之后,马越还是放弃了这个艰巨的工作,苦笑道:“这个还真是难住我了。不过大哥你放心,我相信这次的事情难不住父亲的,因为……”话说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一转,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因为什么?”见他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马超不解问道。 “因为他们抓走了大嫂!”马越信心满满地一笑:“马贼抓人总不会为了自己用吧,一定会想着拿此来换取好处的。所以我想,林家应该会有这方面的消息,父亲若是想对付那些马贼,大可以去问问林家。” @@@@@@@@@@ 新书求收藏哪,喊破喉咙也要喊哪!!!!! 第6章 送上门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要想让林家帮我们找到那些马贼,只怕很是困难哪。”在听完了儿子们的一番话后,马腾却是一声苦笑,摇头说道。在马越提出了自己看法之后,就和兄长马超一同去见父亲,希望能以此为他分忧,但显然父亲并不认为这事易成。 “其实你所提到的这个办法,我也在之前想到过。不过……林家之人向来高傲,是不可能听从我们的意思行事的,何况他们还有人在马贼们的手上呢。”马腾解释了一句,见两个儿子似有些丧气,便又安慰地道:“不过你们能想到这一层,为父也很是欣慰,看来我马家将来能有所成就是有望了。” 马超还没说什么,马越已经抢先开口了:“父亲,这事真的没有丝毫可能呢?林家之女以及一个旁支之人落在马贼之手,他们就不想把人救回去么?” 马腾回答:“他们当然是想救人的,但救人也不光用武力一种法子而已,还可以用钱粮来赎买嘛。所以我想,他们一定会想法子与马贼们取得联系的,到时候人是一定能救回去的。”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还要跟耿刺史提到让咱们救人呢?”马超不解地问了一声。 “这正是他们想要借此惩治我的手段了。其实林家做主的那些人是看不上我这个区区军司马的,只因为我们先与那林冲谈妥了婚事,还纳了聘礼,他们再反对与礼不合,才不得不默许了这回你的婚事。而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他们便有借口来出前番的这口恶气了,所以才会咬住了让我们救人。”马腾毕竟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了,一些人的心思还是很容易把握的。 马超听了这话,脸sè顿时就yīn沉了下去:“岂有此理!他们既然不想我们高攀,就大可以回绝了这门亲事,何必用这等卑污的手段呢!” “也是为父一时贪图林家在凉州地界的声名,想为你今后打算才会极力促成此事的。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竟演变成如此境地,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马腾苦涩地说道。 “父亲,您这么做也是为了孩儿们的将来考虑,既然出了问题,孩儿们自然该与您一起承担了!”马越这才明白个中尚有不少的隐情,而且还有几点不曾点明,但他却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很有担当地道。马超也随声附和:“孩儿也是这样想的。” “好,你们能如此想,为父便很高兴了。不过这事毕竟不是你们两个孩子能解决得了的,所以你们就不用再多花心思了。尤其是小康,你身体才刚康复些,还是好生休息才是。” 马越没有反驳,点头应了下来。在他还没有闹明白这事究竟有什么利害,以及对这个时代的人的处事方式还没有太多了解之前,的确不该太过出头,不然只怕会弄巧成拙。但在转身之前,他还是问了一句:“那父亲现在可有什么想法了么?” “我已派出一些人在几处马贼出没之地进行搜索了,希望能查到什么线索能找到他们如今的巢穴。另外,要是这两rì内依然没有收获,那就只有去一趟林家了,希望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吧。”马腾对这个次子这几rì的表现很是满意,便也没有在这事上瞒着他。 就当马超兄弟二人要回自己的院落休息时,一名家丁突然来报:“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嗯?这个时辰竟还有客上门?”马腾有些奇怪地道了一声,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阳下山,天一黑后就少有外出的了,更别说突然造访某人了:“来人可说明自己身份了么?” “没有,他并没有道出自己身份。”那家丁顿了下才又道:“不过,来人说他此来是和林家女有关的……” 本来,马腾见来者身份不明是不想见的,可一听和林家有关,却又改变主意了:“把人引去外堂,我见一见他。”说着拔步就往外而去。而一边还在的马家兄弟二人也开始感到好奇了,便随在父亲之手前去看个究竟。 几人沿着石子铺就的到路走到了外堂,就着已经点起的灯火便看到了那个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男子正负手站于堂前,显得很是自然。可一看清他的模样,马超的脸sè就变了,居然抢过了自己的父亲,大步来到那人面前:“是你!好你个贼子,竟敢送上门来!”原来,这个深夜造访马家的人,居然就是那马贼中的一人,马超还记得此人曾拿兄弟来威胁过自己呢。 这个人自然就是马贼中地位很不一般的老四了,作为马贼们的军师,他的胆sè自然很是过人,听到马超点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惊慌,只是朝马腾一拱手:“在下郭四槐见过马司马!” 马腾听了儿子的话后,脸sè也陡然下沉,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人来:“你是一窝风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竟还敢到我门上来放肆?” 郭四槐淡然面对马腾父子仇恨的目光,只是一笑:“我当然知道几位对我及一众兄弟是恨之入骨的,不过我更清楚一点,那就是对司马来说,区区我一人是远比不了林家女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想用此来威胁本将么?”马腾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寒声问道。而见父亲动怒,马超更是一步踏前,准备立刻就动手了,不想却被紧随而上的马越一把拉住了衣袖:“大哥,且莫冲动!” “威胁还谈不上,我说这个只是想让司马能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这条贱命是比不了林家女娇贵的。何况此事还牵涉到马家的前程和将来呢?”郭四槐呵呵笑着,很托大地坐到了一张矮几前的席位之上,然后反客为主地做了个手势:“司马,还请坐下说话。” 马腾顿了一顿,权衡之后也知道对方所言不差,便示意马超不得妄动,然后端然坐到了对方的对面席位。然后才开口:“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此次来我这里的用意了吧?” “这位便是司马家中的长子马超了吧?果然不负传闻,端的是好生厉害。当rì我就差点被他所伤,真是失敬了。”但郭四槐却并没有立刻入正题,而是看着一旁的马超道。 “怎么,你怕了?”马超一瞪眼道。年轻气盛的他一想到就是这些人害得父亲如此为难,又累得弟弟身受重伤,便是一肚子的气想发泄出来。 “怕,若是与你正面一战,我的确很是害怕。不过,我今rì前来并非为了开战,而是想与司马谈一桩买卖的,所以便不怕了。” “什么买卖?我自为官,尔自为贼,能有什么买卖可谈的?”马腾冷笑道。 “自然是关于林家女的买卖了。怎么,难道马司马忘了此事了么?怎么说人家林家也与你们结了亲了,难道司马就不关心她的情况么?” 这话让马腾为之一滞,而后才道:“那你想怎样才肯放人?” “这才象是做买卖嘛。其实我们也很清楚司马大人的难处,您家里毕竟比不得林家之豪富,所以便不求从你这里获得钱财了。我们计较了一番之后,决定想让司马给我们准备下百副盔甲,五十把上好的马刀,以及五千支箭。只要司马肯照此付出,我们可以保证一定将林家女安然送回来,跟你长子成亲!”郭四槐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马越听了这话,心下一动,已经想到了什么。他知道,或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从而帮助父亲解决眼下的这个困难。 而一听他这么狮子大开口地提出了这些个要求,马腾的脸sè顿时就更难看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妄想从我官军手里获得兵器甲胄,从而扩张自己的实力?你当本将会如你们所愿么?” “这是咱们头领提出的要求,当然要是司马不肯接受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到时候林家女会有什么结局,林家又会怎么做,可就都与我们无关了。” “你……”马腾勃然而怒,更是站起了身来。而那边的马超也是跃跃yù试,只要父亲一动,他就会抢先发难。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马越说话了:“这位好汉,我认为你们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即便家父身为军中司马,手里有一定的实权,怕也不可能拿出这许多的兵器甲胄的。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只怕便会被定罪了。那倒还不如一拍两散,我们不管林家女呢,到时家父最多就是不当这个官而已。” 郭四槐对于马越的这个说法倒也不感到惊讶:“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呢?” “这些兵甲数量全部削减一半,我想家父或许还能办到,不知你意下如何?”马越又问道。 “这个……”郭四槐当即沉吟了起来,而那边马超便想要说话,却被马腾以眼sè给制止了。他已经看出次子这么做必有深意,所以便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如果你们能在三rì内把五十盔甲,三十把马刀,以及三千箭矢交给我们,我们也可以把人放回!”郭四槐最终点了头:“司马怎么说。” “你且让我考虑一二,到时再给你答复。” “可以,那我就在五rì后再会司马了!”说着,郭四槐起身拔步yù走,不想马超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想走?可没有这么容易!你既然送上门来,就留这里吧!这样一来,我们也有人质在手了!” @@@@@@@@@ 路人泣血求票,求收藏,各位只要轻点一下阅读下面的加入收藏,就给了路人以无限信望,拜谢!!!!!!!!!! 第7章 林家坞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见马超挡下自己去路,似想留下自己,郭四槐却也不为所动,只是看向了马腾:“司马,你也该知道我的用处,若我在天明之前出不了贵府,只怕我叫头领会以为你们全无诚意,到时候那林家女可就……我想,司马不会因小失大,为了留我而害了自己吧?” 马腾虽然心下不忿,却还是点头:“超儿,让他走!”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马超也不好坚持自己的意思,恨恨不平地让开了路,只是双眼却依然一瞬不瞬,紧紧地盯着对方,似乎想用目光把人给杀死一样。郭四槐却全不放在心上,只是略一拱手,便即洒然离开。 “父亲……”见其离去,马超才很是不甘地想说什么,却被马腾用话给打住了:“小康,你适才的说法却是有什么用意么?”他心里还是惦念着次子的表现的。 马越点头:“是的。看情形,这伙马贼是铁了心要借这次之事获取好处了,若父亲一口回绝,只怕他们真会对大嫂不利。而我这么说,有两层用意。其一便是先稳住他们,以为缓兵之计;其二,就是可以借此打探他们的巢穴所在。父亲,现在可以派人跟踪此人了,我想他们在城中应该有不少人的,只要跟着他们,就能寻到贼人所在!” 马腾听了儿子的分析,很是认同地点头:“不错,你果然冷静,竟能从这不利的情况里找出对策来。至于派人跟踪他,已经有人做了。我马腾虽然地位不高,可也不能完全被这么个贼人给牵着鼻子走!” 马越这才知道自己的这点见识还是不比老道的父亲的,便点头称是。而马腾随即又不无疑惑地道:“既然是缓兵之计,那你为何还要跟人讨价还价呢?” “这当然是为了使他更加相信我们的诚意了。”马越答道:“只有想做成买卖的人,才会跟人还价,现在我让他把需要兵器的数量往下压,就可以让其产生错觉,以为父亲真有意用兵器甲胄来换人了。只希望这不会给父亲带来困扰才好。” “好,我儿能想出这对策来,便是一种成长了。这一层,连为父都没有想到,确是应付他们的一个绝妙手法。”马腾夸赞道,随后又看向马超:“你今后要好好地向小康学学,切不可如此卤莽了,将来要是到了战场之上,一时卤莽丢掉的可不止自己一人之命哪。” “……是,孩儿记下了!”马超忙点头应道,至于他心里是不是虚心接受就不好说了。 “父亲,孩儿以为既然他们和我有了接触,我们倒是可以去和林家见上一面了。”马越随后又突然说道。 “哦?这却是为何?”马腾随口问道。 马越随即说出了一番话来,让马腾不敢再轻视自己这个儿子的见识。在一段时间的沉吟后,他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让林家肯与我合作的好时机,而我们还有五天时间去办此事,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姑臧,会一会林家之人。” “父亲,我随你一道前往。”马越当即说道。 “我也去。”马超也道:“这一切的种种都因孩儿而起,儿断没有不出力的道理。” 看着两个儿子,马腾心怀大慰,知道两个儿子在这次事情之后是真个长大了。便在一番权衡后点头:“也好,为父也该带着你们去见识一番了,明天卯时咱们就出发!” 说完这些,天已过三更了,父子三人便也各自回去歇息,明天他们将踏上新的征程。 ?????????? 第二天一大早地,三父子就已经整装待发了。除了他们三个外,尚有十多名各持兵刃的家将随行。虽然马家夫人对次子才刚刚恢复些便要离家大为不放心,但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里,她还是没有反对之权的。 而在见到了父亲后,马越想到了昨晚之事,关切地道:“父亲,那马贼的下落可掌握了么?” 马腾苦笑摇头:“对方很是机jǐng,我派去跟踪的人被他很快就甩掉了,所以并不知其确切下落。但从他对这城中街道如此熟悉一点来分析,他们在陇县应该有不少眼线的。” 马越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同时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看情况,这些马贼在这陇县城里的势力也自不小哪,这或许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林家,把眼前的一关过了再说。 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马越依然决定走这一趟,这可是长见识的大好机会哪。 辞别了家人之后,马越便和父兄一起,踏上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次远行之旅。比起上一世的旅行,这个时代出门可就要吃力得多了,虽然他们不用象寻常百姓般徒步赶路,可骑在颠簸的马背之上也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好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就是将门出身,身体虽然不强壮,可却也会骑马,所以咬着牙居然也就挺了过来。 因为两地颇有些路途,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多歇,在一天多后,终于赶到了姑臧地界。但出乎马越意料的却是,他们并没有往姑藏县城而去,而是转道前往城东面一处山谷。 马越心下的疑问在看到那依山而建的连绵建筑时,终于有了个答案。而马腾也在深吸了口气后说道:“这就是林家坞了!” 原来,自汉以来,地方豪强就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空间。他们中的许多人便连结亲人和乡里,在地方上修建起一座座的坞堡,用来自保和生活。这些坞堡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强大的都如一座小小的县城,所以这完全可以算是国中之国了。 而他们眼前的这座林家坞,虽然在规模上比不得当世其他一些强盛的豪门坞堡,但却也算是当地一大豪强了。毕竟,林家如今已经没有在朝的高官了,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百年来的沉淀,以及与朝中权贵的一些关系。马腾父子三人带人直趋那高耸的坞壁之下,却被内里的守卫给拦了下来:“来者何人,来我林家坞有何贵干哪?” 马腾朗声答道:“我们乃是从陇西而来的马家之人,有要事想与你家主人相商!” 堡内之人先是一怔,随即才道:“你们且等候片刻,我们前去禀报。” 等了有好一段时间,那紧闭的门户才被人由内拉起,而后一个穿着宽大衣袍的男子便出来迎客了:“原来是马司马降临,有失远迎还忘恕罪!”虽然他说着客套请罪之话,可从人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歉然之sè来,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马腾见对方如此态度,心里也有些怒意。只是今rì自己前来毕竟有求于人,所以才刻意压下了怒意,笑着道了:“是马腾来得突然,该是我有愧才是。” 见马腾如此谦逊,那人倒也不好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了,笑了笑后,便把他们往内中引。马越跟在后面,四下打量起了这个林家坞的情况来,只见这里和陇县的布局也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就是人比陇县似乎要多些,因为他看到道路两旁有不少粗布百姓都在观察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当然,这也或许是因为这坞堡占地比较小的缘故,才让他生出人口比堂堂西凉治所还多的错觉来。 “这坞堡看来是完全dú lì在官府之外的组织了,而这一定会让朝廷有所不满。若是没有适当的借口,朝廷自然是不敢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一旦有了适当的机会,我想朝廷是不会放过削弱或者吞并这些豪门势力的机会的。这次我们的办法应该正中对方的弱点处!”马越在看了这里的情况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自己的策略更有把握了。 而另一边的马超想法却又有所不同,看着那个明显只是林家下人的家伙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父亲,他心里的怒意也就上来了。若不是一路上马越已经提醒过他几次,说是林家坞之行关系着父亲的前程,只怕刚才他就要做点什么了。 三人怀着各样心思一路行来,半晌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很是气派的院落之前,那人才止步道:“几位且再等候片刻,我这就去禀报主人。”说着也不等他们回复,便即进门去了。 “这也太过无礼了,居然还让咱们在此等候……”马超勃然怒道。这回,就连马腾的脸sè也变得难看了,当时在坞堡之外,还可以忍受他们让自己等候,可人都带进来了,对方却还敢如此,这委实欺人太甚。 马越见到父兄如此模样,便连忙低声道:“父亲,这是他们有意而为了,为的就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其实从这种种表现来看,他们分明是心里没底,所以才会用这种几近于失礼的行为来试探或刺激咱们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太放心上。” 见儿子如此晓事,而且一言点到了关键处,马腾心下也是一喜,原来的不快之意也随之消散了不少:“越儿说的是,这种表面的意气之争,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越是这么做,越是表明其心里没底,看来此番我们是来对了。” 说话之间,那进去禀报的家人终于再次回转,笑着对他们道:“三位请进吧。” 马腾笑着点头:“有劳了。”这才昂首踏入,马家兄弟也随在其后,却不再如之前般对此人那么有礼了。他们可以不计较对方的无礼,但也不代表就会一直忍让,所以这一来,这个出来迎客的林家管事便只能跟随在侧,真正做回自己的本分了。 那人也是个聪明人,看到马家父子的行动之后,也就明白其中隐藏的意思了。他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做足了引路的事情,带领他们来到了一间敞亮的厅堂之内。 “三位且宽坐一会,家主人因为堡内俗事缠身,得要过会才能见你们。”安顿好三人之后,那人又不无歉意地说道。 “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候。”马腾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回却是坦然领教对方的行事风格了。 待人退下之后,马越便凑到父亲跟前,悄声说了几句。马腾先是一怔,随即含笑点头:“就依你的意思办!”说着,他的虎目之中已经闪过了一丝寒光来。 @@@@@@@@@@ 二更送上,再求票,求收藏,最朴实的语言,最真挚的想法。。。。。。。。。。 第8章 反客为主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把马家父子三人晾在客堂处足有大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穿着薄绸衣衫,长得很是儒雅的男子才姗姗来迟。而当他走到厅堂跟前时,却又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招过来一个在外伺候的仆人问道:“怎么样,那三人在里面有什么不满的举动么?” “没有,他们三个很老实,只是在那喝茶,连话也没说两句。”下人连忙回答道。听了这回答,此人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倨傲之sè,点头之后,才端着架子往厅里而去,看来马家这三人在来到林家坞后是生出敬畏之心了。 正因为他是如此判断的,所以当他进入见到马腾时也压根没有因为自己的迁延而有任何的赔罪之语,只是淡然地问道:“不知几位来我林家坞所为何事哪?要是想求我们不计较前番之事,三位还是请回吧。” 见来人既不报身份,还如此的无礼,马超的眉毛就猛地拧了起来。而马腾心里也颇为不快,却还是强压着怒意,只是道:“敢问阁下是什么身份,我此来的目的可不是随意能跟一个下人说的。” “哼,我是林烈,林家外事有一大半我都可以管,你有什么就对我说吧。”林烈很有些不快地瞪了马腾一眼,随即便端然坐到了主位之上。 马越冷眼看着此人的举止,却是心下大定,看情况这林家已经是江河rì下了,只有靠着这种目中无人的高傲举动来为自己撑门面。而且,这家里众人的见识也很一般,无论怎么说自己父亲也是官,他们只是民而已,如何能用这种态度来说话呢? “既然你能管得了林家坞的外事,那自然是最好了。我此来不过是想问你们一句话,”马腾双眼如电盯着对面的林烈,看得后者心里直打了个突,而后才道:“你们林家可还当自己是我大汉子民么,竟敢与贼人勾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烈没想到对方一开口这话就说得如此严重,身体猛地一震,原来的轻视之sè也随之变作了惊讶。 “怎么,你们自己做下的事情还不清楚么?我大汉律法早有明文,但有敢以财货资贼寇者,视为贼之同伙,一旦察实便与贼同罪!你们与那些马贼无数的钱粮,难道还不算是资贼以财货么?”马腾说着,双目紧锁对方的面庞,没有一丝的放松。 林烈的脸sè一下就是数变,他想要当场否认这个说法,但话到嘴边,在看到马腾那气势凌人的目光时,却又说不出口了。这一下,堂上的局面瞬息间就扭转了过来,马腾反客为主,握住了这次见林家的主动权。 这说法,便是马腾他们赶了一两天路来林家坞的目的所在了。马越从那郭四槐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问题,猜到他们除了借此勒索马腾之外,也对林家下了手。而以林家如今的势力,对这些马贼是没有半点办法的,只有接受对方的勒索,所以才会有这回的先发制人。 看到林烈遽然sè变,马越就更肯定他们是做了这律法所不容的事情了,便更是放松,也开口道:“你也无须再想法狡辩了,只因那来我家勒索的贼人已经都招了。” “什么?你们把一窝风的人给拿下了?”听了这话,林烈的神情变得更加的难看,而这句话也更是证明了马腾他们的猜测是真。 马越点头:“他们贪得无厌,除了勒索你们林家,还把主意打到了我马家头上。也不看看我父亲是什么身份,身为军中司马的他岂会受他们的勒索,所以那人当场便被我们拿下了。经过一番考问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你们林家已经妥协了。本来,照我大汉律法,我们便该把人交给刺史大人,让他来与你林家交涉。不过,碍于你林家与我马家还有些交情,所以我们才会连rì赶来,希望能想出个妥善的法子来。只是从今rì你们的态度来看,似乎是完全不把我们父子当成亲近之人了,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多说了。”说完这番话后,马越便从席上站起了身来。 那边的马腾和马超两人也随着他的行动起身,摆出了一副就要离开的模样。 林烈见状心下大慌,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变得太快了,快得让他都难以想明白个中详情,现在唯一可做的只有先把人留下。所以他忙站起了身来,脸上带着笑,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地赔笑道:“三位且慢,三位息怒。实在是因为坞堡之中事务繁忙,我才会怠慢了三位的,这绝不是不把你们当自己人……有什么话,三位还请坐下说。” 看着对方前倨后恭,现在彻底软了下来,马腾心下大感快意。这是他与这些豪门之人交往中首次占居主动,想到这是靠着次子的应变的话语而来,他心下便大感欣喜,儿子终于长大了,处理事上比自己这个父亲更加的到位。 几句话便把林烈摆平,马越也很是自得,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表露,只是看着马腾,等着父亲应对。马腾自然知道他们不可能就这样拂袖而去,所以便转回身道:“我们本是出于一片好心,却被林家如此对待,实在是让人心寒哪。” 见对方并没有立刻就走,林烈也松了口气。这时,他已经顾不上摆什么威风和派头了,当即再次赔罪认错,然后命下人们把好茶和好点心都端上来请客人享用。在三人重新坐回去后,他才笑着道:“原来三位如此急着赶回来是为了帮我林家,我实在是万分感激。还望马司马可以在这事上担待一二,切不要把此消息上报才是啊。”此时他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都只称马腾的官职了。 “我将林家看作亲人,自然不希望看到你们因此而获醉了。不过,如此一来,我们要想保住这个秘密就得把那些马贼尽快铲除了。这一点,才是我此来的最终目的,希望你们林家在此事上可以给我们一点帮助。”马腾这才把来意道出来。 若是换了刚才,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林烈一定会一口否决掉的。但这时候,他却不可能这么做了,但依然皱着眉道:“这个……只怕有些为难。司马不要误会,不是我们不肯与官府合作,实在是因为我们家中还有人在马贼之手啊,要是真与之为敌,只怕我那兄弟和侄女就xìng命不保了。想必您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悲剧吧?” “我明白你们的难处,可你们也要体谅我父亲作为朝廷官员的难处啊。”马越说着叹了口气:“就因为之前的事,刺史大人已经几次申斥于我父亲,并强命我父亲一定要把这伙马贼给铲除了,以使我凉州境内可得安全。可那些马贼实在太过狡猾,藏得极好,官军怎么都找不到。要是连人都找不到,就更别提剿灭他们,救人了。如此,我父在上官那可就难以交代了……”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接下来的意思便是一旦那样,马家也就不会再帮林家遮掩与贼有联系的事情了。 林烈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蕴涵的威胁意味,心下也是愤愤不止。但却只有忍着,谁叫这事本就因林家给刺史耿鄙施压而起呢,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见他一副苦相,马越又道:“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而且我也相信以我凉州官军之力足以剿灭马贼。所以今rì前来想让你们帮的,只是提供马贼如今所在之地而已。想来,你们与他们有过一次交易,应该能知道他们的巢穴所在吧?” 如果说,对于马越的说法本来林烈还有所怀疑的话,现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交谈之后,这个怀疑也已经被他打消了。因为马越每一句话都点到了他们林家与贼人有私下里的交易,这自然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可以完全相信此事了。 所以虽然心下不甘,林烈还是得老实作答:“马司马的意思我明白,我们林家也的确有责任帮你们把马贼找出来。不过……实不相瞒,事实上就连我们也并不清楚马贼所在,只因为他们做事很是谨慎,在收我们的钱粮时只是让我们运到一个指定之处,然后他们才派了人去取,并没有让我们的人送粮到巢穴中去哪。” 这一点,马越倒也是猜到了,不然一窝风也不可能纵横西凉多年不倒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就一定无迹可寻,所以他便又问道:“那你们送钱粮去的又是哪里呢?或许我们便能从这个地点里推断出马贼现在的巢穴所在。” 事到如今,林家已经没有为马贼隐瞒的必要了,毕竟事情关系到他们举家的生死存亡。在略作迟疑之后,林烈便道:“其实我们把钱粮送给马贼时,正是当rì去见耿刺史述说此事之时。而我们也是把钱粮运到了陇县城外十多里处,再被马贼们给取走的。” “什么?”听得他这一番话,让马腾父子三人差一点都从席位上站起身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马贼居然就在陇县附近,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惊讶和难以接受了! @@@@@@@@@@ 浙江又是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在这个酷热的炎夏里,只有各位的支持,才能让路人感到一丝清凉,你们就是救路人离开水深火热炎夏的天使,求各位天使以收藏和红票来拯救路人吧!!!!! 第9章 意料之外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亲自把马家父子送出坞堡之后,林烈便急急赶了回去,在内堂见到了几名林家其他的当事之人后,便把情况仔细地道了出来。听他把话说完,几人的眉头都深深地皱了起来:“竟有这样的事情?你确信马腾没有在此事上说谎欺骗?” “看他们的模样应该不象。”林烈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改口了,不然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他在族中的地位也势必受到影响:“毕竟他是朝廷官员,不肯向马贼屈服也是可信的。” “唔,不错。”这时发话的是林家如今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已经年过六旬的林燮。想当初,他也曾与朝中官员多有交往,对于大汉朝的一些典章制度还是相当了解的:“这马腾在凉州也有一定的名声,想必他也不会拿自个的前程开玩笑的。” “如此一来,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一旦马腾剿贼不利而面临耿鄙的责难时,说不定他就会把此事说出来,以求换得些微功劳。而且,他对我们也是有怀恨的,因为此事本来就是因我们去和耿鄙说了,才让他如此被动的。”又一个林家主事之人林叠说道。 “是啊,如今我们的确很是不妙。不过你们却大可放心,即便是耿鄙,也没有胆子真与我们林家坞这数百户人家为敌的。”在看到众子弟一个个都有忧sè之后,老爷子林燮才道:“我们林家在凉州地界已有百年了,就算现在有些没落了,也不是说搬倒就能搬倒的。他耿鄙才没有这么冲动,敢对我们下手呢。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真个发生的。所以,在马腾和官府剿贼一事上,我们也得出一分力。” “父亲,此事只怕会对冲弟和婉儿有些不利哪……”林燮的话音刚落,一个长得有些单薄的中年男子出言提醒道。这人便是林燮的长子,林诚了。他人如其名,是个实诚之人。 这林冲和林婉父女二人,正是被马贼掳去的马超的妻子和丈人了。他们在林家坞中地位并不高,只是因为和林燮这个族长有着一层叔侄关系,才能有一定地位的。而对于林冲在没有得到家族的允许情况下就把女儿嫁给马家一事,林家族里是多有不满的。 正因为这样,林家在事发之后才没有找到马腾商量,反而通过耿鄙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不过这人,他们还是想救出来的,毕竟林冲父女也是林家之人。对于这个把宗族关系看得极重的年代里,宗族是不能随意丢弃族人的,不然林燮这个族长必会被众多族人所指责,很可能丢掉族长的位置。而这,也正是林家会向马贼妥协,送给他们钱粮的原因所在。 不过他们这么做并不代表就真的关心林冲父女的安危,当林诚说了这话后,场面便是一冷。随后,林烈才道:“事到如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与我们整个林家坞的安危比起来,他们父女就只是小事了。若是官军有能力把人救出来自然最好不过,可要是……那就只能怪他们的命不好了。” 对此说法,其他众人都是欣然接受的,对他们来说,区区两人的生死自然是比不得自家安危的,何况那两个还是族里无足轻重的两人呢?而林诚,在发现连父亲都默许这样的应对之后,便也不再多言了,只是他的心里却依然很不是滋味。 “希望这一回,我们林家可以避过一难吧。我们林家这几十年来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不希望百年家业就这样毁在我的手里。”林燮满是担忧地道。 “我林家传承百年,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小麻烦就垮倒的!”林诚忙在旁安慰道。 “是的,一定不会。”林烈等人也附和道。随即,林烈又想到一事说道:“父亲,我还有一事想要禀报的,那就是关于马家的。” “怎么?”林燮不解问道。 “经过此番的交谈,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些轻视马家了,虽然他们的家底不厚,但未必就真没有能力。尤其是他家的次子,那个叫马越的,无论是胆识还是能力,都很不寻常。”说着他就把自己与马家三父子的对话一一道出:“所以以我之见……” “唔,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能力,倒真是难得。如此看来,他将来说不定真有一番作为……”林燮也不禁点头道:“这样一来,和马家的这门亲事倒未必太坏。只要他们能把人从马贼那救出来,我们就认下他们这门姻亲,或许对我们林家也有所助益。” 其他人对此也没什么反对之见,就在马家三人来这一趟后,林家对他们的态度就此发生了转变。 ?????????? 离开林家坞,马家父子三人的脸上却带着古怪之sè。如果照结果来看,他们此番到姑臧来见林家之人是大有收获的。不但通过一番话把林家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而且还探问到了马贼们可能的藏身所在。但一想到马贼们竟然就藏身在陇县附近,他们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也有种被人耍弄了的感觉,这伙马贼的胆子也太大了!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这就是马越在得知马贼可能藏于陇县左近时的第一反应。他们的确冒了好大的风险,他们之前就有巢穴在陇县附近,最终被人破获之后不知所踪。照常理推断,这些马贼势必不敢再出没于原来巢穴附近,至少是不敢藏身在那左近了。可没想到他们竟会反其道而行之,继续在那附近找地方藏身,这实在是太大胆了。但却又是很厉害的一招,官府怎么也想不到一窝风居然还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藏着。这也太高明了些,怪不得近年来官府几次三番地寻找他们都不得其门而入。 其次,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马贼行事也是一样的,一般人是不会在自己的藏身巢穴附近进行劫掠。可一窝风又一次反之而行,居然还是在陇县附近下的手。这一点,让马越实在难以想明白,要知道从姑臧到陇县的路程可不短哪,他们应该有的是机会行事。 就当马越为马贼们的jīng明而感到惊奇时,身旁的马超突然叫了声:“有些不对!” “怎么,什么不对?”马越随口问道。 “二弟你不要忘了,他们是先把你们这群人带到哪里,然后再只带了你们三个离开的。既然他们在那左近有新的巢穴,那为何还要把人带到已被官府所知的旧巢穴里去呢?他们只要把人都关进新巢穴里,不是就能万事大吉了么?”马超不无疑惑地说道。 这一点,马越着实没有想到。其实对于那一段的记忆,他是很模糊的,自然没有这种联想了。但一旦兄长说了出来,马越便也觉出内中的问题来了:“的确,这其中多有矛盾,的确让人有些想不通啊。” “但他们也没有必要让林家人把钱粮送到远离自己巢穴的所在哪,他们可不会想到我们能说服林家把事实道出来的。”马越随后又提出了另一个疑点:“怎么想都有问题哪。” 看着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着分析,马腾心怀大慰,他明显感觉到这次事后,两个儿子都有了长足的进步。长子肯动脑了,而次子更是展现出了以往所没有的能力。 “父亲,你怎么看这事?”在思索了一阵也没有答案后,两兄弟便把问题抛给了父亲。 “事情的确有着蹊跷,不过我想现在他们身在陇县内外应该是不会有错了。”马腾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你们不要忘了,那rì夜间,突然造访的那个马贼来我们家中的时辰。那时候,城门早已关闭,街上还有巡街兵卒,若非身在城内,又对城里的情况很是了解,他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登我门的。” “不错!当时父亲还派了人去追踪那人,只可惜却被他给甩脱了。从这种种迹象来看,就能证明这伙贼人对我陇县是很熟悉的,必是久在城中活动之人。”马越也赞同道。 “这一回,咱们是大有收获的。至少,马贼的所在已经被我们判断出只在陇县左近了,可比之前那样满凉州地寻找要容易得多了。”马腾笑笑道:“所以接下来,就是把人找出来,然后剿灭的时刻了!” “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料想的这般,马贼在陇县附近的话,我认为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在城内。毕竟,马贼藏在城内比躲在城外更不显眼,也不容易被人察觉。”马越随即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这个判断可有根据么?”马超却有些怀疑地道:“他们要是真藏在城中岂不是很危险?” “正所谓大隐于市,藏在官府眼皮底下,正好让我们难以想到。何况,陇县数万人藏上一些马贼也是件容易的事情,谁能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子呢?”马越提出自己的依据,而这一点,马腾也是深以为然的。 现在目标已经找到,就只看他们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些藏在身边的马贼了! @@@@@@@@@@ 再次可怜兮兮,用尽全力地,挣扎着求收藏,求红票,赐与偶力量吧!!!!!! 第10章 乱世将起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陇县城中,陇西太守府内堂。三人相对而坐,坐在下首的两人,一个是马腾,而另一个则是其子马越,与他们相对而坐在主位之上的,是一个面白微须的中年男子,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陇西太守李相如。 三人面前的矮几之上摆着酒坛和酒碗,这却是西凉之地的待客之道了。因为凉州地处极西,一年里寒冷天气极多,所以大家都要靠饮酒来御寒,见客时面前自然也就多设好酒了。只是现在这三人却是谁也没有心思去拿起酒碗来喝上一口,个个面sè都很是郑重。 在听完马腾的一番话后,李相如思索了一会,方才开口道:“你所说的可有确凿的证据么?还有,此事既然是耿刺史交托于你的,你为何却来见本官呢?” “下官认为这些结果当是有八成是正确的。”马腾缓声道:“至于证据,却只有找到那些贼人才能证明了。而我来见太守,却是希望能得到太守的帮助,从而一举将为祸我陇西多时的马贼一窝风给铲除了!” “哦。”李相如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这个……”马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马越之前的提议说了一遍。听他把计划道出,李相如的脸sè就显得更加的凝重了:“马兄,此事可非同小可啊,我若是答应了你,一旦事情不成,这所要担负的责任可就……” “太守,我有九成把握能借此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还请成全!”马腾拱手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被逼得没了退路,才会做此一搏的。可我……”李相如还是犹豫不决。要是照马腾的计策行事,这陇县内外势必有一场大的sāo乱,到时要是找不到那些贼人,并将之拿下的话,只怕他这个太守所要承担的后果比马腾更重。而一旦有了这样的把柄在手,向来与他交恶的刺史耿鄙自然是不会不理的了。 “我知道太守为难,但这是一劳永逸的大好机会……”马腾连忙道。可他的劝说,还是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两人交情是不浅,可还没有到不顾一切的程度啊。 马越在旁看着一切,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认识。李相如的顾虑还是太多,还是在为自己的前程做着考虑,所以要想打动对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认为这么做对他有利,而不这么做,则对他有害。 有了这个认识后,马越便开口了:“李太守,小子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嗯?”还在想着如何拒绝的李相如见马越带来的次子居然突然开口,便是一怔。一般来说,他们之间的说话,这小孩是没有插嘴余地的,这一点只要是有点家教的人都懂得。可这个看着很是守礼的小子却突然开口了,委实让他感到诧异。 而马腾,却并没有象寻常的父亲一般在此时斥责儿子,让他不得插嘴,而是微笑地看着,等着李相如的反应。只因为在进府之前,两父子就已经有了共识,一旦马腾难以说服对方,马越就从旁帮衬。对于次子的辩才,他已经在林家有所领教了。 如此一来,李相如也不好再说不许了,便饶有兴味地看向马越:“你说来听听。” “小子以为,趁此机会一举拔除那些马贼对太守来说是有诸多好处的,毕竟这些贼人在我凉州地界横行多年,于太守在朝廷当中的风评也是大有影响的。而如今能一下除掉这些祸患,朝廷自会表彰了,尤其是此事是由太守您一力促成的,如此当今陛下和朝中公卿势必会对太守另眼相看。 “另外则是民望。百姓苦贼已久,已经有人对官府的一直不能平息马贼而怨声不止了,一旦我们在太守的首肯之下除去祸患,百姓也必对太守感恩不止。”汉时官员最重人望,马越这说法正是针对这个时代的人而发。 听马越说完这些,李相如的面sè却没有太多的改变,这些他自然明白,可这还不足以让他冒险行此事。可马越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又道:“而如果太守在此事上不肯与我们方便的话,于太守自身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可对家父来说,却很是不利。因为刺史已经给家父以最后的期限,不能除贼,家父的官职便即不保。 “而谁都知道,家父与太守向来交厚,一旦家父因此丢官,不知凉州一地的官民会如何看待两者之间的联系呢?我想,多数人都会认为太守在我陇西之地的权势远不如刺史耿鄙,到时明哲保身之人必多,只恐原来还在观望的人会更亲近于耿刺史而远太守,甚至于原来亲近太守之人也会……”马越说到最后一句,才猛然停下。 “越儿,不得妄议官员中事!”马腾突然沉着张脸喝道。但他这话已经有些迟了,直到儿子都把话彻底挑明了才出口训斥,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瞧出他这是在演戏了。 而那李相如在听了马越的这番话后,脸上就是yīn晴不定,没想到自己的这点顾虑完全被这个少年给说破了。的确,他与耿鄙之间已经难以共存了,一旦此消彼长的话,只怕自己在陇西太守位置上也坐不了太久了。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看向马腾:“寿成,你果然有把握凭此一战将贼人一网打尽么?”在称呼上他已经变得更近了一分,改称马腾的字了,这也正表明了李相如的一个态度的转变。 “下官为了自家的前程,一定全力而为。而只要调度得法,再加上有此布置,我想破贼当非难事。”回望着李相如,马腾的回答铿锵有力。 “好,那本官就准你所请,时间便定在今夜吧。你回军营好生准备,此番务必要成功!”李相如最终一拍几案,站起了身子说道。 “敢不用命!”马腾父子也随之起身,拱手应道。 既然把事情都商议定了,马腾父子就又和李相如随意聊了几句便yù告辞。在这其中,李相如也委实好好地夸赞了马越几句,谓其今后必有所成:“寿成哪,你有如此佳儿,实在是让我辈大为羡慕哪。你之长子超,已在我西凉之地名声大显,武艺算得极强。而如今又有这次子如此才干,想必今后再有人提起你马家,就该说你们文武全才了!” “太守实在是谬赞了,犬子实在不敢当。”马腾忙谦逊了几句。但这话后来却真被人所传诵了,几年之后,天下人都知道了西凉马家有双子,一文一武,都是世之俊杰。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就当两父子客气几句之后起身告辞,来到内堂门口之时,一名李家的家仆匆匆赶了进来,一见送客出来的李相如就急急地说道:“老爷,有紧急军报!” “嗯?”李相如略有些诧异,这时节里怎么会有军事呢?要知道,虽然凉州一地与西域之族离得很近,他们也总会来犯,可在这个万物待生的chūn季却鲜有动刀兵的。而当他拿过那写在布帛之上的军报之后,脸sè就倏然沉了下去,担心之sè不言而喻。 马腾在旁也看到了这其中的问题,但他却不好当面询问上官,只得在略一顿后想要继续离开。不想这时李相如却突然开口了:“寿成且慢走,先看看这军报。” 马腾这才回过头来,接过那帛书细细地看了起来。而在看了这书上所写之事后,马腾的面sè也变得极其严峻:“竟有此事?羌人北宫伯玉竟突然反了,这……” “所以我早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朝廷对他北宫可算是仁义了,不但与他官职,还给予充分信任,把羌地之大权尽数托付。可他倒好,居然借此而起,还煽动了先零羌一族为其所用!事关我凉州六郡之安危,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李相如握拳说道。 “太守所言甚是。”马腾点头应道,随即却又想到了一事,为难地道:“如今大变陡然而起,只怕我们之前的打算是无法成行了。” “是啊,现在可不能再出任何的乱子了,你之所请,就暂且不提吧。至于你所担心的耿刺史会对你不利一事,现在也无须放在心上。大敌当前,耿刺史也不会一味想着为难你的。”李相如也点头说道。 “这个……小子却不这么看。”马越在旁听两人如此一番说话已经明白了其中关键。心念一动之下,便骤然觉得这或许是帮父亲崛起的好机会,便即开口。 “此话何意?”李相如奇怪地道。要不是适才马越的表现很是不错,现在他也不会安下心来听这个少年说话了。 马越道:“我认为,当此乱起之时,我们更该尽快把那些马贼给找到并且拿下了,不然只恐会有大祸啊!” @@@@@@@@@@@ 路人道:“我认为,当此乱起之时,我们更该多投红票,多点收藏,如此方能激励俺把故事往jīng彩里写哪!!!!” 第11章 大索全城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越这么一说,就更让两人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了,便都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静等其继续分说。马越也不退缩,当即说道:“这马贼虽然现在看来只是劫杀过往的客商,似乎并无太大反意思。但他们对朝廷心存不满是显而易见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凉州突然生出叛乱,只怕他们也会生出更大野心来了。 “到那时候,我们既要与羌人之反贼在外开战,还要提防隐藏在百姓中间的马贼趁乱起事,到时候内忧外患,我们陇西郡才真的危险了。所以小子以为,还是该当先安内,再攘外才是。至于因此会造成一些动荡,却也顾不了太多了!” 马越这番话,让李相如和马腾二人听了也是接连点头,认为他所言极是。他们之前也是没有想到马贼的危害会扩大才不希望再生事端的,现在看来这除去马贼反倒成为必行之事了。在有如此认识之后,李相如也不再说什么空话,而是看向马腾:“既然如此,寿成你就立刻就安排今夜之变吧,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是,下官定不让太守失望!”马腾当即郑重应道。 出了太守府邸,马腾看到儿子似乎还有什么话说,便笑道:“小康,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为父说的么?” “是的。父亲,我觉得此番将是你在凉州获取更大权势的好机会。”马越没有隐藏心中所想,低声道。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 “父亲,想必你也不希望总是受到上官的威胁吧?耿鄙对您已经怀恨在心,即便我们此番可以把马贼铲平,可也只能保得一时,难保今后他不会再生害人之心。而且,千rì防贼,只会有失啊。”马越说道。 马腾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动,随即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在此事上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呢?” “这个……以孩儿之见,父亲该获得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了,如此才有自保的可能。”马越只是隐晦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而马腾却没有接这个话头,发起了怔来。 ????????? 夜深沉,虽然才是戌时一刻,可整个陇县城内已经是一片宁静了。在这个时代里,没有过多的娱乐活动,再加上又是在边远之地,所以百姓们过着的便是rì落而息的生活。 可就在这个宁静的夜里,一道红光却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当大家被声音吵到,纷纷从门窗处向外看时,正好看到了那一把冲天而起的大火。在稍一愣怔之后,大家才想到那里是什么所在,顿时脸sè都有些变了。 那边起火之处,正是陇县库房,用来囤积收缴的钱粮和军械的所在了。那里的看守向来很是严密,怎么今rì竟会有如此火灾出现呢?这个问题只在大家的脑海里盘旋一下,便已经被人抛到了脑后,百姓们纷纷披上衣裳,拿着水桶和木盆,端着水往火起处奔去了。 此时节的百姓很是淳朴,最是明白守望相助的道理。一旦哪家起火,周围邻里必然出手相帮,现在是官府仓库起火,自然是举城百姓都不能坐视了。 人们纷纷赶到,这才看到火场已经受到了一定的控制,城中驻军已经出动把这座库房与周围的民居等建筑给隔离了开来。百姓们见得此状,方才松了口气,而后便议论纷纷,猜测起了这火是因何而起的。 正当百姓们纷纷议论时,一身官服,满脸yīn沉的太守李相如在数名随从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在看到这里的惨状后,他更是愤怒:“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守的仓房,让他来见本官!” “见过太守!”军马马腾满头满脸的烟熏模样出现在了李相如身前,行礼之后,他才很是气愤地道:“今rì这场火是有人所放,不但烧了这仓房中的大量钱粮以及军械,而且那纵火之人还将守着仓房的两名军卒给残忍杀害了!” “什么?”听得此言,李相如更是勃然大怒:“竟有此等无法无天之事?来人,传我之命,封锁全城,本官一定要将这些贼人拿住!” “是!”马腾忙答应一声,给下面的军士们发布了命令。就在这一夜,整座陇县县城就被彻底戒严了起来,而军士们也开始挨家挨户地进行排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留在城中。 只是满城百姓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只是一个布局,马腾他们真正的目标,却是那藏身于城里城外的那些马贼! ?????????? 陇县城西一带,便是太守和刺史等诸多官员的衙门和住处了,而除了这些官员外,这里还住着一些在城中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或是曾在县里当过几任的官吏,或是人望比较高的,所以这里可算是陇县的高档住宅区了。 而让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则是就在这些错落有致的住宅之中,其中有一所宅院内里所住之人却是让整个西凉官民都为之头疼万分的人物,他们自然便是横行西凉多年,官府却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的马贼一窝风了。 正所谓大隐于市,他们更是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不但真个把自己投身到州郡治所所在,更是住在离着太守和刺史府不到里许处,真个可叫灯下黑了。当然,为了不让官府有所察觉,他们这三百多名兄弟是不可能全部住在这里,所以此时住在这宅院之中的也不过王风等几个领头之人,以及手下最是能战的二三十个兄弟而已。 当然此处自然不是他们真正的能躲过官府几次搜索的巢穴所在,他们的其他兄弟尚在真正的巢穴里待命呢。这次冒险入城,除了可以出人意料,以及尽快和方便地取到钱粮兵器之外,郭四槐所提到的可以趁机起事也是一个重大因由。他们当了多年贼,也希望总被官府追着打,更希望能反守为攻,在西凉有一片自己的天地。 当头rì夜里举城皆为库房的火灾所惊醒时,这里面的一众马贼自然也动被惊动了。不过和寻常百姓的想法不同的是,他们对此却并不怎么当回事。对这些贼人来说,官府越是遭殃,自身就越是有利可图,他们看着那冲天之火,还希望能多烧上一些时候呢。 可在幸灾乐祸之后,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这官府的库房向来看守严密,今次怎会突然起火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yīn谋?” “能有什么yīn谋?”王风却不以为然地道:“难道这次的火灾还会是针对我们而放么?” 郭四槐在旁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或许此事当真与我们有关。” “唔?此话何解?”王风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大,不要忘了明天就是咱们与那马腾商议定的最后期限了。他要是不希望看到林家女被我等所杀,就必须把军械甲胄交付与我们。我想,他也是因为怕担干系,为人察觉自己擅自挪用了兵器甲胄,才会自己去放这一把火的。” 经他这么一提,众人才想到事情这么一说的确说得过去。这样也很好理解为什么那些库房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起火了,这分明就是为了遮掩了。王风也大点其头:“你说得不错,事情的确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此看来,咱们很快就能拿到大量的军械了。” “是的。而且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料那般的话,这个马腾便有极大的把柄落入我手了。到时候,只要咱们以此要挟于他,让他在军中为我等内应的话,这次起事就更容易成功了。”郭四槐随即又提出了另一点更进一步的看法。 “不错,不错!如此真是天助我们兄弟了!”王风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满脸得意。 但他们的得意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外出探风的手下便带回了一个让他们有些担心的消息:“官府昨天夜间突然下令锁城,然后派出人马满城大索,说是在寻找昨夜纵火的人犯。” “嗯?封锁了全城?竟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他们想做什么?”王风一怔,皱起了那双散乱的眉毛来。 “或许真有这么个纵火之人,或许是为了把事情弄得更真切些。不过这些举动应该跟我们没有关系吧?”郭四槐推测道:“毕竟我们所在可是城中富贵之人的住处哪,他们怎么也查不到这边来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防备还是得有的,所以一干马贼便把暗藏的兵器都拿了出来,放到趁手之处,一旦有什么问题也好动手自保。另外,那两个被关押在后面的林家父女也被他们给带到了跟前看护起来,以防他们叫嚷什么的把外面的官兵给吸引了过来。 如此准备妥当之后,他们才静等在宅院之中,等候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 而此时的县城之内,官兵已经进行了严密的搜查了,百姓们的家院门户大开,对一切说不清身份来历的人都先拿再判。如此不过半天时间,整座陇县县城就有些混乱了。 而当兵卒们在寻常百姓那里查不出个究竟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至今尚很是平静的城西富户聚集之地,只等马腾一声令下便要行事了。 马腾在仔细盘问那些可疑之人后,也得出了他们并非马贼的结论,而如今看来,这些人很有可能就在城西之地了。但城西那些人毕竟身份与寻常百姓不同,想对他们的家宅进行搜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在旁帮着父亲处理一些琐碎事情的马越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便趁着一个空子对马腾道:“父亲,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必须继续下去了!不然,如此扰民,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耿刺史罢免了父亲的官职,何况还有马贼之事呢。何况,羌人之乱一起,朝廷必然会将平叛大权交给耿刺史,他一旦有了全权,必然会对您不利的。我们必须尽快把事情做成,免得他以此为把柄对付咱们。” 马腾自然也是明白其中轻重的,只是因为身在官场才一时拿不定主意。现在儿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没有退路了。便在一番权衡之后,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道:“就这么办!我是为国除贼,更是为了我陇西的安定,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另外,父亲我还有几句话想说……”马越突然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为父不会怪你的。” “是。父亲可还记得之前孩儿的那个提议么?孩儿是在想,就这样把马贼们剿灭是不是太可惜了。其实这一窝风也没有做什么大恶之事,实在罪不该死。而且,他们的战力也自不弱,又熟悉我凉州地界的地形,若是能让他们为朝廷所用,说不定对那些造反之人也是一种打击。” “这个……”马腾有些怔住了,说实在的,他之前就已经明白了儿子的用心,但一时却转不过这个弯来,毕竟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忠心朝廷之人,还没有过异心。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马贼若是能为己所用确是一大臂助。如果自己真有一支肯追随自己的jīng兵,刺史耿鄙想来也不敢欺人太甚吧?只靠李相如显然是不够的。这样的矛盾想法让马腾顿时就沉默了,并没有答自己儿子的话。当然,他另外还有一层顾虑就是当初为救马越还曾与马贼有过一番交锋,伤了他们不少人手,却不知对方会否记恨。 马越看出了父亲的犹豫,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在心里暗自作着打算,既然父亲不敢下这个决定,那就由自己来作这事吧。他可不希望自己以一个无权无势的寻常人的身份来进入到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啊,这是保护自己和家人最好的办法了。 而那边的马腾虽然没有在这事上有个决断,可因为得了儿子的鼓励而抛开了原来的顾虑,决定对城西之地也进行细致的搜索。 当即,那些麾下官兵就在马腾带领去了城西之地,对那些富贵人家的府宅进行搜查,深知这些人底细的他,为防那些权贵人家阻挠,决定亲自带人去做了。而这行为在一开始就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因为头一家就是与刺史耿鄙关系非浅的阮家,对方一见官军这阵仗,便立刻派人把耿鄙给请了过来。 就在阮家大门之前,马腾便与耿鄙展开了第一次的交锋! @@@@@@@@@@ 刚刚路人看了下,俺这书居然已经上了历史新书榜第四了,在此多谢各位的捧场,为表谢意,特将此章定为四千字。 不过,看着那好歹有400多的点击却只有16的收藏,路人的小心肝还是很受冲击哪,求各位帮忙点下收藏,让路人不因此得了心脏病,拜求收藏,拜求红票!!!!!!!!!!!!!!! 第12章 瓮中之鳖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司马,你这是做甚?居然派出这许多的人马在城中戒严不说,还来此地寻事!”耿鄙在一见到马腾之后,就厉声问道,他的面上笼罩着一层严霜,显然极其不快。 这是当然的,作为凉州一地的最高行政长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些下面的官员居然就敢自行其事,连说都不与自己说一声,这让耿鄙如何能够忍得下气?正因为此,耿鄙这个身材不到六尺的矮汉子在面对八尺有余的马腾时也自有股居高临下之感。 面对这个上官,马腾这次却没有了以往的谦逊,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只因事关我军营之事,而刺史大人向来不理会的,所以我才没有禀报于你。不过,下官也不是自行其事的,我已经禀报李太守了,他也是首肯的!” 事实上,对耿鄙这个靠着与朝中常侍交好才能获得刺史高位,但事实上能力很是一般的上官,马腾是颇有有些瞧不上的。只是因为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之下,以往才会对其避让三分。但如今,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是要与他唱反调了,马腾便也不再有那些顾虑了,这话也说得硬气,完全一扫以往的畏缩。 “你……”没想到马腾居然敢如此跟自己说话,耿鄙心里也是大怒。但他并不想在人前失了态,所以还是强自压下了愤怒,冷着张脸道:“你倒是找得好理由啊。你不提我都要忘了,你身为军中司马,却让军中库房突然发生火灾,该当何罪!还有,你可知道昨rì有军报……”说到这里,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只因发现这种机密之事实在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下官承认在看守库房一事上有所疏漏,也甘愿受到惩处。但是现在,下官觉得还是该当先把贼人拿住为要!”马腾不亢不卑地说道。 “即便你所说的有一定道理,又怎么敢肯定那贼人尚在城中?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在昨天夜里趁黑出城去了。”耿鄙又问道。 “昨夜火起,我便察觉了。已经第一时间命人封锁了四门,所以那贼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城去的。今rì之前,我已经仔细搜查了城中其他各处,却没有任何的收获。现在只剩下这城西一地不曾搜查了,为了我陇县之安全,必须一查!” “你……”耿鄙一时竟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语来了,毕竟对方是有这个权力这么做的。 而马腾并没有因此就住了口,他继续看着对方道:“而且刺史想过没有,这次我城中起火一事,会不会与那军报所写有着什么关联?要是今rì不能把人找到,可是后患无穷哪。刺史大人,你总不希望我凉州一地真出什么乱子吧?” 被他这么一番数说之后,耿鄙是更难反驳了。要是他执意不肯让马腾派人细搜,只怕一个通敌之罪是逃不了了。而李相如等政治上的敌人是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的,到时候,即便有朝中常侍帮衬着,他也不可能再保全现在的地位了。 相权之后,耿鄙最终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面,只有让马腾遂愿了:“既然如此,那你便搜吧。不过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丢下这句话后,耿鄙恨恨而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事后,一定要把马腾赶出凉州官府。 马腾却并没有去在意对方是怎么想的,手一挥,便命麾下众军士冲进阮府搜索了起来。那阮府之人虽然也有一些在官府当差的,可在见到连耿鄙也无法阻拦之后,便也不敢再强行阻止官军行动了。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都瞪眼盯着马腾,似乎想咬他一块肉下来。 这个时代的人最是重脸面,现在马腾带了手下军士如此行事,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了,这让阮家之人如何能够不感到羞怒呢? 一番搜查之后,马腾他们并没有在阮家搜到任何的可疑之处,便在他们的敌视下转身而去,前往下一家。而因为有阮家在前,后面几家在面对官军时反对之声就少了许多了,除了在背后嘀咕他们几句之外,倒也算合作。 所以当天sè渐暗时,马腾他们已经搜过大半住宅了,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看着比较老旧的宅院之前。 而在这宅子里的,便是王风等一干马贼。当他们发现官军在周围那些富贵人家之中大搜之时,便隐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原来托身在这个最不易被人怀疑的所在也有危险哪。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了其他法子,便只得待在内里,随时准备反抗了。 现在王风最为后悔的是在买下这处宅院后,因为不想惹来旁人的怀疑,没有再另建秘道密室,不但现在大可以藏身其中,让一两个手下前去应付。但这个想法现在是来不及做了,只有提着心等待着,只有希望对方没能认出自己等人的身份吧。 门被打响,马贼们立刻站起了身子,有不少更是握紧了兵器。众人把目光都投到了王风身上,只等自家老大做个决断了。而王风也有些犹豫难定,不知道是该继续装下去好呢,还是趁着官兵没有防备,杀出去比较好。 犹豫不决之下,他只得把问题抛给了最为信任的郭四槐:“老四,你怎么想的?” “现在外面已经布满了官军,我们要是杀出去必然是死路一条。”郭四槐在沉吟之后说道:“可若是让他们如此容易进来,对我们也很是不利。毕竟,我们这许多兄弟在,却没有一个老弱妇孺,官府便是再愚蠢也会看出问题了。何况,我还和马腾等照过面呢……” “那几说该怎么办才好?总得拿出个决定来啊。”王风此时已经听不进对方的分析了,他只要郭四槐给自己一个建议。 “两者都不成,就只有用最后一招了。”郭四槐仰起头道:“我出去见马腾。” “什么?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王风立刻反对道:“不成,这坚决不成。” “老大放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因为我们手里还有人质呢。”郭四槐说着看了那被绑住了手脚,并且封住嘴的林家父女一眼:“我此去,是和马腾交涉的。要是他还想保着自己的前程,就不会让这两个人质死在面前的。” 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虽然王风依然觉得太过冒险,可行xìng不是太高,却还是点头道:“老四,那就全靠你了。我知道你多谋善辩,就由你去和他们谈吧。” “老大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郭四槐说着,大步向前,来到大门之前,打开了门。 此时,等在外面的官军已经很有些不耐烦了,若非知道住在这里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说不定他们早就破门而入了。现在终于见有人应门出来,众人的脸sè都很不好看,便要进去。不想那出来的汉子却挡住了他们的路:“且慢,把你们的司马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嗯?”众军士不禁一呆,但见对方如此说话的模样却也不敢来硬的,只得前去禀报。 而马腾此时正在不远处歇息着,他之前亲自动手搜索了一番,现在也感到有些累了,便和两个儿子一同坐在一棵树下。听人来报,说是有人要见自己,马腾心里就是一动,觉得此事不寻常了。而马越也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人,便道:“父亲,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我也去。”马超也道。 “走。”马腾点头。对于这两个儿子,他是有意要栽培了,这可是他们马家今后能否光耀门楣的关键所在哪。 当三人来到门前,看清楚那人正是郭四槐时,脸sè都有些变了:“果然是他!” 马超的反应最是激烈,他一下就抽出了腰间佩刀,便要上前动手,却被马越拉住了:“大哥且慢。他既然敢出来露面,就一定有什么依仗。而且,现在人已经在砧板之上,我们不用太急着动手的,且看他有何话说。” 两兄弟说话间,马腾已经走到了郭四槐的近前:“是你!看来你们的胆子的确很大,居然敢藏身在这里。” “我们不过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已,只没想到却还是没能瞒过了司马。”郭四槐苦笑一声:“想必司马今rì大张旗鼓的行事,为的就是我们吧?” 马腾没有作答,只是问道:“现在你还想反抗么?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也免得被我当场格杀。” “我既然敢露面,就没有想过要束手就擒。马将军不会忘了一件事情吧,林家女和其父可还在咱们手里呢!若是你想看到玉石俱焚的下场的话,大可以让手下来攻。不过我看将军肯单独过来与我一见,想必是不希望有此结局的吧?”郭四槐全无所惧地说道。 马腾却是一声冷笑,对方到了这个时候再拿林家之人来要挟自己就太失策了。现在,他手里已经掌握了林家的短处,足以钳制对方,难道还怕他们问罪不成? 而看到马腾的笑容,郭四槐的心里也是一紧,他隐约感觉到事情并非全在自己控制里了。局势随之就是一紧…… 第13章 富贵险中求(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眼见得气氛有些紧张起来,郭四槐也忍不住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手按在了腰间。刚才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他出来时并没有拿兵器,只是腰间暗藏着一把匕首,现在似乎谈不成了,他要自保就必须先动手了。 而那些军士们也不是吃素的,一见其有异动,便有人平举起长矛对准了他。局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一旦真动上了手,那就真个要玉石俱焚了。 而马越却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局,他在知道凉州突起乱事之后,便已有了个妥善的规划,要借着这次机会使父亲马腾掌握一定的实力,而这些本身战斗力就很是不俗的马贼就是他想要争取的对象。 所以,看到双方剑拔弩张,他便排众而出,走到了郭四槐的跟前:“有几句话我想和你们一谈,还请让我进去。” “什么?”郭四槐一怔,对他的如此行为委实有些诧异了。而马腾、马超,以及其他的官兵则都变了颜sè,前两人更是大叫道:“越儿(二弟)回来!” 见对方如此反应,郭四槐就猜测马越这么做是大出对方预料的。到了这个存亡的关口,他决定赌上一赌,就一把拉住了马越的手道:“可以,但只准你一人进去!”如此一来,他正好被马越的身体挡住,即便那里的官军要以弓弩shè他,都没有把握了。 “越儿你……”眼见儿子居然就这么送到了马贼手上,这让马腾既是不解,又感到愤怒。可到了这一步,他却也没法再下令动手了,不然只怕马越会有危险。 “父亲,我进去和他们谈一谈。放心,孩儿不会有事的!”马越在随郭四槐进去之前,转头朝父兄一笑,很有把握地说道。 马超这时候想要跟上去,却已经被周围的兵卒给挡住了:“少将军,你不能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笑话,刚才一时不察让马越过去已经犯了大错了,他们可不想在一件事情上连续犯两次错误。 马超还想在上前,马腾已经上来把他拉住了:“停下!里面什么情况我们全然不知,你弟弟进去已经对我们很不利了,你难道也想成为他们的筹码吗?” “可是父亲,二弟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马贼太危险了……”马超很是担心地说道。 “越儿不是卤莽之人,他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想法,或许他真有把握把事情完满结束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守在这里,那样他们就玩不出花样来!”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马腾脸上的忧虑却还是无法掩盖。 此时的马越却没有工夫去思量亲人对此有多么担心了,他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把这些马贼给劝服了。看他若有所思,却又全无所惧地随自己进入院子,郭四槐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马越为什么会以身犯险。 “马家二公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一次见面了。”在看到郭四槐这么快返回,还带了马越回来之后,王风便笑着说道。 “是的,不过和当时不同的是,现在你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马越对于之前与马贼的恩怨还是有些知道的,虽然他事实上已经换了人了。 “嗯?”王风不解地看了郭四槐一眼,后者这才把刚才在外面马腾的态度说了出来。这让王风的心猛地紧了起来,原以为手捏林家父女就可立于不败之地,可没想到马腾居然变得如此硬气了。但随即他又松懈下来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马家的儿子了,那可不比林家那两个人质。不过,他也因此生出了疑问来:“你为何会跟老四进来的?” “因为我不想看到诸位就这样死在此地!”马越坦然道:“你们能在凉州纵横往来而不被官府拿到,足以证明你们的能力了。我是一个重英雄的人,所以不想你们有此结局。” “哈……重英雄?我们可是被官府称为贼的马贼,你居然称我们是英雄?说,你到底怀着什么yīn谋?”一个高大的马贼立刻上前一步喝问道,眼中充满了讥笑。 马越完全没有理会身前众人满是防备的目光,只是淡然地道:“难道连你们自己都认为自己是贼么?不过就我所知,你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可不象传说里的那样卑劣啊。的确,你们是马贼,靠着劫掠过往客商为生,但这些年来我还没有听说过你们随便杀过一人。 “就拿之前林家被劫一事举例,你们就不曾把其他无用之人杀了,而只是把他们绑起来而已。这一点,我可是真真切切看到的,这可不象其他的马贼般只知道一味的滥杀啊。正因为你们一直以来有所不为,我才会进来与你们一谈的。” 他的话,让那些马贼不禁有些动容了。他们虽然是做贼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准则,现在马越把他们的原则说了出来,这让他们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就是王风和郭四槐,此时看马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友善了。 不过,只是这么几句话是不可能说服他们就此投降的,所以在略有失神之后,王风便一声笑道:“你说得还真有几分意思,不过,任你巧舌如簧也别想让我们就此束手!你去打听一下,我们一窝风的兄弟有哪个是贪生怕死的!” “我当然知道各位都是不怕死的英雄人物!”马越高声说道:“但死有轻重之别,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不知各位是想如何死呢?” “死有轻重……”这一句话,让王风等人再次失神,而马越则继续说道:“若是各位今rì就这样死了,便是连鸿毛之轻都比不了了。你们的名字,只会是在官府的名册上添上一笔,某年某月,诛杀贼寇若干,难道你们这些年来的努力只是为了换回这样的结局么?” 见那些马贼明显被自己这番话所动,马越更加有了信心:“但你们今rì若是肯归顺朝廷,成为我西凉军中一员,那么今后再上战场,去与犯我边境的羌胡之敌作战,即便是战死沙场了,那也是名垂青史的好事,足以光宗耀祖,让后世记得你们了,这就是重于泰山了!” “归顺朝廷?哈哈,你说得也太容易了。咱们这些兄弟和凉州官府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旦咱们交出兵器,只怕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乱刀分尸!你想骗我们出去,那真是太小瞧我们的脑子了。”这时,王风已经反应了过来,不禁大笑斥道。 “怎么,你不信我?” “我不是信不过马公子你,而是信不过外面的人。而且,你也根本不是朝廷官员,即便你所说的都是真话,怕也不可能代表外面那些人的。”郭四槐对这个敢于和自己等如此说话的少年也产生了敬意,所以说话变得有些分寸了。 “老大,其实我们根本不用跟他在这里废话了,直接押着他和林家父女出门,看那些官兵可敢拦咱们!”那高大的汉子再次开口提议道。 这倒的确是个解决眼下困局的好法子,王风和郭四槐即便心里有所动,却还是觉得这么做最是保险。看出他们意动了,马越反倒笑了起来:“你们真以为只抓了我,以及两个林家之人便可以安然离开了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三个难道还不足以成为我们的人质么?” “当然不足!你们可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今rì的地步么?实话告诉你们,今r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你们给找出来!”马越说到这里,就看到许多马贼之人都露出了惊讶之sè,而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能如此肯定你们在这陇县城里么?告诉你们,是因为林家透出的消息,而林家因为担心自己与你们有交往而被朝廷怪罪,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的是,现在林家是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再来给官府施压,保障他们家人的安全呢。” “那你呢?你可是马腾的儿子……”那大汉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若我是被你们抓进来的,那倒的确有些用处。可事实却是,我是自己跟你们进来的。此事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生,想瞒也瞒不住,你们认为城中的太守和刺史会怎么看待此事?要是我父因我而放了你们离开,只怕一个通敌的罪名就稳稳落到他头上了,所以为了我马家全家人的安全考虑,我父也不可能受此要挟的。” 众马贼这一下可就真的愣住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只几句话间,马越就给了他们一个认识,原来大家都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现在你们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和林家父女,然后被杀进来的官军剿灭,二就是跟我出去,我会以xìng命担保你们不会有事的。只此两条,你们自己挑选吧。”说完这话,马越已经闭眼不言了。而那些马贼们则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本来因为这几rì一直求票,羞涩的路人今天是不打算喊两嗓子了。可是第一更后这么久,却发现收藏连一点都没有上去,这让路人知道了一个道理,不叫是没有成绩的。无奈之下,羞涩的路人只有硬着头皮再上,于这第二更的时候高喊一声:“给点收藏,给点票吧各位看书的胸抬们!!!” 现在路人已经喊了哦,各位就给点吧~~~~~~ 第14章 富贵险中求(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在沉默了良久,就连马越都有些快沉不住气的时候,王风才开口说道:“你让我如何能够信你所言是真?你并非官身,要是我们出去了,那些官兵却要对我们下手,我们如此束手便是自寻死路了!” 听了他的这番质疑,马越心下反倒是定了。能够如此发问,就足以表明对方已经意动了,只是对自己还不放心才会有此一问的。所以他便即说道:“我虽然无官无职,但我父亲好歹也是军司马,断不会以此欺骗你们。何况,你以为就凭现在的形势,官府要杀你们还很困难么,非要用此卑劣手段来引你们出去后再杀?” “这……”王风一怔,也觉得马越所言在理,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而一边的郭四槐也明白了首领的心意,便代他问道:“那官府为何肯放我们一条生路呢?要知道,我们一窝风可没少在凉州地界里给你们添麻烦哪。” “虽然你们这些马贼多行不义,但终究没有什么大错,我们也不想多造杀戮。何况,我看得出来各位都是身怀绝技的,官府也希望有你们这样的人加入而增强军队战力。何况,这也是为了吸引更多马贼走上正途,告诉你们只要身有本事,我们凉州的军队都是可以吸纳的,也算是千金买马骨吧。”马越此时侃侃而谈,一副他可以全权代表官府的模样,可谁又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法呢?他抓住的就是如今凉州突然乱起的机会,认为官府或许会为了增强实力来应付羌人反叛,所以才会想着把这些人劝降了。而他敢冒这样的险,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了。 这话对众马贼来说还是相当能打动他们的,即便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并不知道千金买骨的典故,多数人还是有些想法了。而那王风也看出了众兄弟的意动,便在又是一番沉思之后,点头道:“好!既然马公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而我们也的确没有了退路。与其坐以待毙,就信你这一回。我们……降了!” 马越听得这话,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自己这回冒险是对了。这次把这些马贼劝降,只要他们真成了凉州官军,那自己之名也就打响了。而且,这些人因为是自己劝降的,所以必然会和马家,和马腾有着密切关系,也算是他们在军中真正的班底吧。 想到后来如刘备、曹cāo等强人起家时也不过几百人马,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了两三百名久经战事的骑兵,马越就觉得自己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立足的把握就大了几分。但这一切,还得等到过了今天才能继续打算。 这些想法,马越当然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道:“你能这么想,确是手下兄弟之福了。这样吧,你先随我出去与我父详谈归降事宜,待一切谈妥之后再让其他兄弟出去,如何?” 王风知道,这是自己用以使兄弟们今后依然肯服从自己的关键,便也没有推辞:“好,各位兄弟稍等,我去去便来。”就与马越一同并肩往外而去。 只有那郭四槐依然皱着眉头,对目前的形势没有太过乐观。但老大已经心动,下面的兄弟也没有了再战之心,他便是再有不同想法也只能忍下来了。只希望这个马越不是说大话把人给骗出去的吧,只希望这次真能有条出路! ????????? 马越并不知道的是,当自己在院中不断试图说服马贼们归顺朝廷之时,院外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现在外面真正有权下令的不再是他的父亲马腾,而成了刚刚赶来的太守李相如了。 虽然已经同意了马腾的主意,但是李相如却为了保障自己而没有立刻出现。他可不希望此事结果一无所得,到时候被耿鄙向朝廷告上一状。直到确认真有马贼被围在这里之后,他才匆忙赶来,顺利地夺到了主导大权。 当看到军士们对这小小的院落只是围而没有进攻之后,一心想要立下功劳的李相如便很不满意了:“怎么,现在贼人已成瓮中之鳖,你们还不敢攻么?” “大人容禀,只因为司马大人的公子突然进了院落,我等担心一旦进攻会使他身处险地,所以才没有急着进攻!不过这些贼人已无处可逃了……”一名算是此时军官里地位最高的军侯上前一步解释道。 “什么?”李相如一怔,脑海里闪过了马越前一rì与自己所见时的模样,想不明白这个少年怎么会突然进入这个院落:“他是被贼人劫持的么?”他实在不敢想象马越这是自愿进这院落的。 “不是,他是自动随出来说话的贼人进去的。”一名屯长也随之说道。 “寿成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相如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看向一直在旁却默然无语的马腾,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怀疑和不满了。 “这个……还请太守借一步说话。”马腾苦笑了一声,知道这事不得不给对方一个解释了。李相如倒也没有拿大,依言和马腾走了几步,离周围的军士们远了一些,然后才似笑非笑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大人,犬儿如此行为,也是为了保障林家之人的安全。因为那马贼刚才派出一人说道,那林家父女便在院中,若我们胆敢强攻的话,他们便先杀人质,再与我们周旋到底。”马腾只得把林家父女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果然,一听他搬出林家之人来,李相如的脸sè稍稍缓和了一些,他可不知道林家有与贼人交通一事。不过,这还不足以说服他:“这的确是你们不攻的理由,可马越进去却又是为的什么?这不是让马贼们多了一个人质在手么?” “其实下官本也不想让犬子进去的,只是他并不肯听从啊。他说自己有办法劝说马贼们归降,我自然不信。不想他却突然冲出,随那人进了院子……下官无奈,只得眼看着他身陷险地了……”马腾说着,满脸的担忧和无奈就完全显现了出来。 观其脸sè,听其说话,李相如已经相信了这应该就是事实了。他当然不知道,马腾还是有所隐瞒的,没有把马越对他所说的真实用意道出来,毕竟现在的他还得倚靠李相如呢,一旦让其发觉自己还藏着别样心思,可就太不利了。 不过,虽然信了马腾的话,但李相如却并不认为马越真有能力说服那些马贼归降。要知道这一窝风可是纵横西凉多年的悍匪了,怎么可能被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孩给说得投降呢?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是为了照顾马腾的想法,还是为了不得罪林家,他也不好下令进攻了。 当此之时,又一个人赶了过来,正是刚才碰了一鼻子灰,大怒而去的耿鄙了。当他听说这里出现了僵局,而且马腾之子居然还随着贼人进去之后,就觉得这将是自己反击的一个机会了,便即赶了过来。他可不是什么君子,有仇当然希望立刻就报了。 耿鄙一到,李、马二人只得把指挥之权让了出来。而他则是大喇喇地道:“贼人既然已经被困在此地,我们又有如此之多的人马,自当立刻攻进去了。怎么,两位一直拖延着,难道与内中的贼人有着什么关联不成?” 这话说得可有些重了,让李相如的心陡然一沉。而马腾更是勃然sè变,他知道此时自己再拿儿子的安危说事只怕更给对方对付自己的机会了,便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见两人都不再说什么,耿鄙便是得意一笑,就要下令进攻了。他已经打好了主意,一旦攻进去,不但那些马贼是死路一条,就是马越也不能留。到时候,他便可以指马越是与贼勾结的,正可凭此把马腾这个眼中钉除去,顺便都能给李相如上点眼药了。 众军士不敢反对,只得摆开了攻击阵势来。而马超,则急得满脸通红,只因为父亲之前嘱咐再三让他不得擅动,才硬是忍了下来。可看到官军就要冲进去了,他关切兄弟安危,实在是忍耐不住,就要随他们一起杀进去。 就在这个蓄势待发的节骨眼上,那扇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两人也随之缓步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马越,而跟在他背后的,则是一条凛凛大汉,正是一窝风的首领王风了。 当看到门外官军摆出的阵势后,王风心下更惊,更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官军真个杀进来的,只怕自己这些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而马越在看到这情况后,则是心里一紧,只因为他看得出来,目下的情况似乎已经不在父亲的控制了,不然军士们是不可能摆出进击之态势的。 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了,当即大声道:“大家听好了,这位是一窝风的大当家的,他已经同意归降我凉州官府了!” @@@@@@@@@@ 大热天,四十度高温的居然停电了,直到现在才来电,发得晚了,望各位见谅 另,继续求下收藏和红票,天时地利都不利路人的情况下,只能求下人和了。 第15章 富贵险中求(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越这话一说,便让在场众人包括几位大人在内都感到大为吃惊。即便是马腾,虽然心里也是希望儿子能真个把那些马贼劝降的,可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马越却还真就做到了,不但安然出来,还把马贼的首领也给带了出来。 在怔了好一阵后,耿鄙才猛然回过神来,手一指随在马越身后的王风,下令道:“给我把他拿下!”顿时,在其身边的亲卫便虎扑而上,立刻将有些吃惊的王风给拿住了,结实的绳索更是绑住了他的双手,让其再难反抗。这让王风心里一惊,心陡然下沉,他只当这是马越安排下的呢。 马越眉头一皱,又给了王风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才对着耿鄙施礼道:“刺史大人,不知你为何要下令拿人呢?他不是已经愿意归顺官府了么?” “哼,他乃是穷凶极恶的马贼,本官可不会把他的话当真,谁知道他们这是不是在诈降呢?既然他自己送上了门来,那本官就把他拿下,到时自然可以用他来迫使其他的贼匪向我们投降了!”说着他手一招,已经命人将王风带下去了。 “马公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王风见状更加感到慌张,立刻大声喝道。 马越的脸sè也变得有些难看了:“刺史大人,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妥当了。要知道现在院中可还有几十名已经想归顺官府的马贼,而且他们手里还……” 他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耿鄙身边的一个官员出言打断了:“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和刺史如此说话?刺史大人开恩不计较你之前与敌交通之罪已经是看在马大人的面上了,难道你还想生事不成!” 马越听了这话,眉毛都立了起来。而马腾见状,却知道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儿子能保无恙便可,其他之事也不能计较了,便立刻给儿子打起了眼sè,让他暂且忍耐。可马越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如此一来,自己的全盘考虑就都白费了。 先不说自己之前的计划,父亲可以握在手里的兵马会因此就烟消云散,也不提此事之后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负面影响――毕竟人是因为他去劝说才肯投降的,要是因此而被耿鄙所害,他就要背负一个失信于人的评价了。而在汉朝这个时代里,一个人的信用是极其要紧的,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一生都难以做成什么大事。 而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耿鄙就掌握了完全的主动。他完全可以借着马贼之口来给自己和家人定罪,到那时,马腾就是想退出官场都不可能了。这是马越怎么都不能接受的,他这么做是为了家族的崛起,而不是家族的灾难。 所以这一刻,马越不得不把一切都豁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耿鄙真把王风给拿走。打定主意之下,马越便即大声喝道:“慢着!耿刺史你要是这么做了,这后果可未必是你承担得起的!” 见马越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如此和自己说话,居然还语带威胁,这让耿鄙心下更是着恼。他冷笑地上下打量了马越一番,这才说道:“哦?你居然威胁本官,看来你真的和这些贼人交情不浅了。今rì本官倒要听一听你所说的后果是什么,若是不能给本官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休怪本官连你一起拿下了!” 马腾的心随着这两人的对话而陡然一沉。他实在没有想到儿子竟会如此关心王风他们的死活,这实在是太不明智了。但这个时候,他再想打圆场也是不可能了,他和耿鄙关系本就紧张,现在出言只会让对方抓到更多的问题。现在唯一可以希望的,就是马越真能说出一番话来说服所有人吧,只希望这个儿子的能力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大。 马越此时脑子也在拼命地转动着,想着用什么说法才能打动对方。最终,他有了一个方向,只有当对方发现这么做对自己也有极大威胁的时候,才可能取信。拿定了主意,他便开口了:“刺史大人你以为拿下王风,再把这院里的马贼除尽,这一窝风就算完了么?事实并非如此,在这院里不过三十来人而已,而一窝风足有三百之众,这不过是损其皮毛而已。而且,一旦官府把他们的头领处死或是关押起来,就是在逼迫他们全力与官府作对,如此一来,我凉州境内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哼,你也太高看这些马贼的本事了。虽然官军一时抓不住他们,那只是因为他们躲得好,而且官府没有尽全力去寻找他们而已。可一旦他们真对我凉州地界内的稳定造成损害,只怕再想安然躲藏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们的头脑被我所擒,没有带头之人,他们凭的什么与官府作对呢?”耿鄙很不屑地说道。 “刺史此言确也有些道理,但这只是在寻常时候的道理而已。可现在却不同了,如今羌人之乱已起,若此时这些本来只为求财的马贼也与之联合的话,对官府来说这威胁可就太大了!你不要忘了,现在整个凉州可不止一窝风一路马贼哪。 “现在一窝风的头领在投降之后遭到如此对待,此事一旦传扬了出去,其他各路马贼会怎么想?他们必然生出兔死狐悲之想,只怕今后他们与官军交战必出死力,到时再想以怀柔之术收其而用就不可能了。”马越此时已经顾不了保密了,连军中尚未传开的羌人已经反了事情也说了出来。 他的说法的确有些个道理,一些屯长等下级军官都深以为然。他们与马贼交手也有过多次了,说实话他们虽然不是正规的西凉骑兵的敌手,却也自不弱。一旦他们真个铁了心要与官军周旋到底的话,只怕也很让人头疼啊。再加上羌人之乱显然让人感到震惊,这就让众军士更倾向于劝降一窝风,而不是斩尽杀绝了。 “你……”耿鄙勃然sè变,不无愤怒地盯向马越。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敢在众人面前把这个尚在保密阶段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但一时他也无法发作,只得冷声道:“巧言令sè!虽然你所说的看似有些道理,但本官却不信那些马贼真有如此之能!以我西凉jīng锐骑兵,很快就能平息羌人之乱的!” “是么?那我也无话可说的。”马越却是淡然一笑:“不过有一点我却是要提醒刺史大人。现在羌人已经朝我陇县杀奔而来,我们只有先挡住他们的锋芒才能再说平乱。而一旦陇县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致使城池失守的话,只怕刺史大人的处境就……” “我陇县兵jīng粮足,再有其他各郡人马为奥援,难道还挡不下几万羌人么?” “要是正面之战,我自然相信可以抵挡了。但大人可知道在这县内还有马贼隐藏么?而这些人,便是一窝风的手下,一旦你今rì出手杀了王风,杀了他们的兄弟,来rì他们的报复必然会来。到时候,他们与外面的羌人里应外合,便是城破人亡的下场。到那时,刺史大人丢城之罪可自不小哪!”马越完全没有顾忌地描述着大家倒霉的模样,直说的周围的兵卒也都变了脸sè,心下多了一层担心。 “你……竟在此时乱我军心,长反贼的志气……本官一定要问你的罪!”耿鄙顿时愤怒了,大声呵斥着,更想要人上前把人拿下。 但马越却全无所惧:“我之所言,只是一个推断而已。是建立在刺史你下令杀死王风等人的基础上的。若你不这么做的话,这些人自然会为我所用,到时候以他们这些人对凉州方圆数百里的熟悉,足够对造反的羌人造成足够的打击了。 “到底是希望我们获得一路援兵呢,还是希望在反贼之外多一路敌人,就请刺史大人自己定夺吧!”马越说完,便垂手而立,静等对方的取舍了。 耿鄙的脸上yīn晴变幻不断,他也在权衡这其中的轻重。若是依着他的心思,自然是想把人拿下,然后借此拿掉马腾,狠狠打击李相如的。但这可能出现的后果却也让他心惊,而且他也发现手下的兵卒显然是被马越给说动了,目光里没有了刚才的坚定。 在这种态势之下,他只有选择暂且忍耐了。不过他相信这个把柄是依然在的,只要把羌人之乱平定了,那他还是有机会旧事重提,借此把马腾除去的。 作出了决定,耿鄙便是一声冷哼:“好,算你说得在理。今rì,我便信你们这一次。我们凉州准你归顺,不过这是你们唯一归正的机会,若有二心,必杀无赦!”这后面的话却是对王风所说了。 王风此时才算定下心来,不禁有些感激地看向了马越,对这个少年,他已经生出很强的敬服之意了。 “此事就交由马司马你来处置吧,我在三rì之内就要见到一窝风全部人马来降。”丢下这句话后,耿鄙才转身离去。 马腾见此也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凭着口舌之利把事情圆满办成了,这让他很是感慨和兴奋。同时他也有些庆幸,还好耿鄙没有想到之前自己大索全城之事,不然此事上还真不好有个交代呢。 其实倒不是耿鄙忘了这事,而是他已经看出之前的事情只是个计策而已,自己若是出言而问,只会显得自己愚蠢,毕竟这事还是军队的事情,他刺史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而这一层,也在马越的计算之中,正因为算到了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才敢让父亲行此险招的。 现在很显然的,一切都朝着马越希望看到的发展了。 @@@@@@@@@@ 又比前两天迟了些,但没有办法,谁叫上午停电了,路人没有准备哪,再次厚颜求票,求收藏,尤其是后者,这可是各位对本书认可的一大关键哪!!!!! 第16章 收买人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见耿鄙带人离开,这里的气氛才算是放松下来,而马越也总算松了口气。他只担心对方一意孤行,根本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硬是将王风一干人等给杀了或者带走,那自己之后的所有打算可就都完了,甚至还会给家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可现在既然耿鄙离开了,这里就在马越的控制之中了。他立刻来到王风的身前,伸手为他解开那被绑住的双手:“王首领,让你受惊了。” 王风此时还在震惊之中,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郎居然有此胆量,敢于为了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危而和堂堂一州刺史放狠话。他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处在马越的位置上,只怕也不敢做出如此之事的。这个认识让他对马越更是心怀感激和敬佩之意,见其为自己松了绑,便赶紧拱手弯腰道:“马公子,此番多谢你出手搭救!我们一窝风的所有兄弟都将记住这一番的恩情。” “既然我说服了你们出来归顺朝廷,自然要保你们无恙了。王首领这话就说得太客气了。”马越完全没有因对方的话而显出自大的神情来,依然有礼地道。 “马公子,你以后就叫我王风吧,不然就太见外了!”王风面露感激,旋即说道。 “好,既然王大哥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见外了。”马越笑了笑道。 他二人的对话落在李相如的眼里,却让其心里蓦地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这个叫马越的少年的确太不简单了,他如今所为很明显已经把一窝风这股力量拉到了自己身边,那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做这些的呢? 不过,李相如也没有在这时候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对马腾道:“寿成,此次事情已了,后面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就都在你了。你可不要在这事上出什么岔子,给人找了麻烦才好啊。” “下官明白,一定不会出什么漏子的。”马腾赶紧道。今天事情能如此圆满地完成,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这让他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的激赏,这个次子果然比自己所想的更有能力和胆魄,今后更要与之多商量事情了。 马越却没有对那边几人的看法放在心里,只是对王风道:“王兄,现在你就去里面把兄弟们都叫出来吧,已经可以归降朝廷了。” “是。”王风点头应是,便yù回院子里去,却被马腾招呼住了:“王首领且慢。本官随你一道进去。”王风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就知道对方的用意了,显然马腾是冲着里面的林家父女而去的,便也不说什么,点头引着马腾进了院子。 院中,众马贼还有些不放心地拿着兵器紧盯着门口,在他们的身旁,林冲父女二人的身后也放着利刃,一旦他们发现一切都只是马越的诡计的话,说不得就要杀了这两父女,然后再与官军拼个鱼死网破了。 直到他们看到王风安然回来,看到随他一起进来的马腾只带了十来个护卫之后,这提起的心才落回了原处。郭四槐看着王风叫了声:“老大……” “把人放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凉州军队里的人了。”王风当即说道。 林家父女这才被人松开了身上的绑缚,这一刻里,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落在这些马贼手里多rì,终于得以zì yóu,让两父女忍不住就相拥而哭,以宣泄心头的恐惧。 马腾在旁等了半晌,才走了上去:“林兄,让你和令嫒受委屈了,是马腾之责,没能保护好你们……” 林冲听得马腾的话,才算有些回过神来,怔怔了半晌才道:“你……你就是凉州军司马,马腾大人吧?” “正是,林兄被人所掳,想必心神俱已疲惫不堪,就先去馆驿之中休息吧,待来rì我再亲自去向您赔罪!”看出对方此时实在是无心说话,马腾当即做了决定,招来两个手下,让他们保护着林家父女二人离开这个院落。 林家父女也没有客气,他们的确是受了太多的惊吓,一时半会根本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便只有先安顿休息之后再说其他了。而那一边的一众马贼们,则很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被马腾怎么处置。 马腾把目光落到这些马贼身上,心里也着实有些为难了。照他的脾气,这次被马贼们坑了一把,总要出出气的。但一想到马越之前的提议,却又不得不故作大方,便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现了。 这时,马越和马超兄弟也走了进来,一看到父亲的表情,马越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了。便即上前一步,对父亲小声地说了一番话。马腾听了这些话后,脸上更显出了惊讶之sè,而一旁听了的马超更是急道:“这怎么可以?” “还请父亲信我!”马越却坚持地看向父亲道:“此事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沉吟片刻,马腾还是决定听取儿子的意见,毕竟之前他的表现很是不错,所设想的一切都成真了。既然现在他提出这么做对自己最是有利,自然也不会有大问题了。 获得父亲许可之后,马越便来到了马贼跟前:“各位一窝风的兄弟,现在你们已经归顺朝廷,所以有些事情上就得听从官府的安排了。现在我父亲就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的。” 众人见马家父子三个在那说话,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现在却又突然要吩咐自己做事,这让他们心里略感不安。倒是他们的首领王风因为对马越的感激之情而立刻说道:“马公子有什么要吩咐但请直说。就算官府要惩治我们兄弟一番,我们也可以接受。” “我之前说了,只要你们肯把人放了,并且归顺官府,那过往一切都可一笔勾销,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了。”马越摇头道:“我这次想请几位出城回去,去把自己的部下也给带回陇县来,不知几位可愿意啊?” “什么?”所有马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只因这个要求实在是太意外了。他们才刚归顺朝廷,人家就敢把他们放回去,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郭四槐眼中闪过一丝异sè:“马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一去不回,从而放虎归山吗?” “诸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决非反复之人。既然已经同意归降朝廷,从此做一个为国效力的军人,自然不会食言了,对此我很放心。倒是你们手下那些兄弟,让我略感不安,毕竟他们中间良莠不齐,要是知道了你们都陷于官府之手,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做什么。如果他们因此做了祸害百姓之事,便不好了。”马越却很有信心地道:“所以,我现在就想交托给诸位这第一项任务,便是去把部下兄弟都带来陇县。” 这一回,不光是王风,其他马贼看马越的眼光里都带着几分敬意和感激了。这些血xìng汉子最希望的就是被人看重,被人理解,现在马越就是把他们当成了真正值得信赖的朋友,怎能不叫他们感到感动呢? 在略一失神之后,王风才郑重地道:“多谢马公子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定不会让你难做。十天之内,我们会把兄弟们全部带回陇县,为公子效力!” 这话传进马腾耳里,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怎么这些人从归顺朝廷变成了为自己儿子效力了呢?但马越却似完全没有听出这话里的问题,只是笑着道:“那我就在城里准备下酒宴,静候各位带人回来了!” 既然马越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王风等人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谢过他的信任之后,便即准备动身离开了。而马腾心下却依然有些忐忑,要是这些人一去不回,到时候自己和儿子的罪过可就大了,耿鄙更是可以借此把自己拿下。 当看出父亲心里所担心后,马越忙又安慰了几句,极言这些人不会反复的,这才让马腾心下稍微安定了些。但随即他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小康,你这次行事还是有些欠考虑了。其实把那些马贼余部招来压根用不了让这么多人一起去啊。只要派王风或者其他头领去就可以了,何必把他们都放走呢?这样我们手里还能有牌……” “父亲,正所谓用人不疑。既然选择相信他们,就不要用这些手段。”马越却有自己的见解:“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虽然他们也会把人带回来,但心里总会有根刺的,今后这就将成为他们与我们之间的隔阂。毕竟,这股力量将来是要成为我们马家的根本而存在的,决不能出任何问题。” 马腾听了这话,心里更有不一样的感觉,马越似乎怀着别样的心思哪,难道他并不光是为了自保么?就在马腾想将心中怀疑问出来时,却突然发现马越眉头紧皱,随即面sè变得苍白,浑身更是颤抖了起来。 “不好!超儿,你赶紧将弟弟送回家去,好好休息。”马腾这才想到次子的身体一直都不曾痊愈,只怕这下又有反复了。 @@@@@@@@@@ 8月8号,真是个吉利的好rì子哪,求各位也让路人的新书发上一下,给点向上发的红票和收藏吧。。。。。。 第17章 男儿当自强(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平躺在床榻之上,马越的心里只是苦笑不断,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体质居然差到了如此地步,险些在刚才就昏倒人前。就在适才,解决了一窝风之事后,他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连呼吸都很是困难,休息了这半天才算缓过劲来。 而此时,家里已经请来了县城里有名的大夫为马越诊治了。那大夫在仔细为马越诊脉之后,才郑重地道:“马公子这是cāo劳过度,才导致的突然脱力,倒也没什么危险。我这里有一道方子,只要公子能按时服用,两三rì内当可恢复了。” 听大夫这么一说,马氏夫人和马超几个兄弟才算是安下心来,不过前者还是不无嗔怪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都是你!你明知道小康的身体一直不好,却还总要他在外奔波cāo劳。要知道他才刚刚好了之前的伤啊,身体可还没有完全复原呢。要是小康这次有个什么好歹,我……”说到这里,马氏的眼睛已有些红了。 马腾见夫人红了眼,似要哭了,忙连声安慰,并且保证自己一定先想着儿子的身体,再说其他。看到这一幕,马越心里却是一阵的感动,从小就失去父母疼爱的他可不曾享受过这样的爱护,虽然觉得被马氏如此关爱有些不自在,可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的温馨。 “娘,其实你不该怪爹的,这都是孩儿自己想去做的事情。”马越随后又为父亲开脱了起来:“孩儿也是堂堂的男子汉,总也希望有一番作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身体如此不争气,才会突然……” 马氏听了这话,才把对丈夫的埋怨给停了下来,关爱地对儿子道:“娘知道你想帮助你爹和兄长,但也要先想着自己的身体才是啊。娘也不反对你去做一番事情,可你要答应娘,今后不可以再不顾自己的安危了……”这却是因为她已经从其他人哪里得知了儿子之前如何孤身去见马贼,将他们劝降一事了。本来她是要好好说说儿子的,可现在人都累倒了,那些重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了。 “孩儿记下了。”马越赶紧点头。随后,家人便也不再打扰马越休息,只是叮嘱他要好好休息,不要记挂他事后,便陆续离开了。 不过马越却并没有因为众人的离去而真个睡下,只因他有事情需要好好想上一想。这事,当然就是自己的身体问题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一副身体是有多么的孱弱,这对马越的冲击还是相当大的。 本来,在发现自己的大哥是三国名人马超之后,马越已经生出了不小的雄心,他想要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做出一番事业来,甚至想法子来改变今后的历史轨迹。而之前在马贼一事上的一连串的动作也颇有成效,让他看到了些微的机会。 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地发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就因为这孱弱的身体。如果任由这副身体一直如此孱弱下去,只怕在今后的某次乱事之中,自己就会因病而死了,到那时,什么样的雄心壮志都成了空谈。 而且,马越更清楚接下来自己可能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一直在家人的保护下生活。要是出了什么兵乱,他很可能就会变成颠沛流离的难民中的一员,到那时候,就算不病死,也要被一次次的大乱给拖死,甚至被饿极了的百姓给杀了吃了。人相食的说法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的啊。 所以,无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复,还是为了能够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马越知道自己都必须赶紧让身体强壮起来。即便无法达到兄长马超那样的万人敌,却也该有一般的自保的能力才是。 主意是打定了,可在转头看看自己那白皙如女子般的胳膊时,马越还是觉得有一定的难度。但前世里从小就养成的不肯服输的jīng神却让他很快就把这层顾虑给打消了:“就算是一代宗师李小龙,从小也不是身体不好么?可他还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顶尖的高手。我马越也一样可以把这副身体锻炼强壮的!” 有了想法,就要付诸行动。深明这一点的马越便在第二天,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一些后便开始了有计划的锻炼。他明白以如今自己的体质,强度太大的活动是做不了的,而慢跑,则因为怕母亲的反对也必须先放一旁,那么就只有先进行最简单的运动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办公室人员,在有限的环境里活动身体对马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在一阵扩胸和压腿,从而使身体活动开后,他便凭着记忆在房里做起了健身cāo来。 虽然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这cāo而显得不无生疏,但马越依然一丝不苟地做足每一个动作。他很清楚这些健身cāo虽然看似平常,却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据人体的结构所创,可以很好地锻炼人的骨骼和肌肉,加强身体的协调xìng。虽然对常人来说这点作用其实并不太明显,可对于他这具平常都不怎么运动的身体来说却是很有针对xìng的。 在做完几套(还有这样的和谐么)动作,出了一身的汗后,马越反而感到有说不出的畅快来。随后,他又平躺在地,做起了仰卧起坐。虽然他知道俯卧撑要比仰卧起坐更能锻炼人的体力和毅力,但却也明白这运动对身体的要求更高,至少自己现在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就先从容易的开始,然后再一步步地向难去。 在马越做了十多个仰卧起坐后,他就明显感到了呼吸困难,再想起身已经变得不那么容易了。可他依然在坚持,因为今天他给自己的目标是做足三十个。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马超带了两个弟弟闯了进来。在看到马越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躺在榻上,随后又在全力地向上弯,而双腿却笔直地放在后面后,三兄弟都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来。而马铁最先问道:“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马越在又做了一个后,方才说道:“我是在想着把身体练强壮来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已经弱到了如此地步,要是再不努力一下,只怕今后很难为我们家做事了。” 马超对于兄弟的转变已经习惯了,便也赞同地道:“二弟你说得是,我们要帮助父亲,自然是需要有个强健的体魄的。不过……你这么做真有效果么?” “哦,这个是我在古时的医书里看到过的一种强身之法,想来古人总不会骗我们吧?”马越赶紧找了个借口解释自己的动作。他知道马超看书并不多,所以这个借口最难被其看出什么破绽。 “原来如此。不过看二弟的这个动作,倒的确能锻炼人的腰腹处的力量。不过这明显是不够的,我们与敌交战,讲究的还是全身的力量,以及爆发的速度。”马超说着还朝着虚处击了一拳,发出通地一声。 马越有些无言以对了,自己的想法和大哥的完全不一样啊,自己可没有想过拿着兵器去与敌人拼斗,只要能自保就足够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呢,马超又继续道:“这样吧,二弟,等你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去习练武艺,我教你一些从旁人那学不来的武技以及呼吸之法,这样你就能更快变强了。” 马越刚想推辞,可在听马超提到呼吸之法时,却把到嘴的不字给吞了回去。虽然他知道古代的中国并没有如小说里所写的那些神奇的内功心法,但却可以接受古人有着现代早已经失传的吐纳功夫。而这些功法一定可以让人的潜能得到彻底的激发,不然怎么会出现许多个万人敌呢? 尤其是三国时代里,张飞、关羽、吕布……等等强人个个都能在成千上万的人马中间纵横驰骋,那显然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了。这些人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的练武之法,不然同样是人怎么可能如此厉害呢?而眼前的兄长马超,便是这些强人里的其中一员,马越知道自己或许真能从对方的身上学到一些在现代已经完全失传的秘法,从而使身体得到一个质的提升。 想通这些之后,马越当即点头:“好,那我从明天开始就要随大哥你去练武了。” “大哥,二哥,我们也要和你们一起练武……”还没等马超给出答复呢,那边马铁和马休两个小子也同时叫了起来。 “好,我们四兄弟一起习武,今后我们马家兄弟一定能在西凉闯出一个大名头的!”马超高兴地说道。 四兄弟说的这番话,被正巧经过的马腾听到了。身为父亲的他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更感高兴,他知道,自己马家在西凉崛起的机会或许很快就要来到了。因为他不但有勇武过人的长子,而且还有深有智谋的次子,更且,他的几个儿子还是如此的团结,这是其他的那些豪门望族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 男儿当自强,本书也要变强。但本书能否变得更强,一切都要看诸君能否出手相助了。路人在此稽首,求各位能出手使本书变得更强!!!!!!! 第18章 男儿当自强(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次rì一早,马氏兄弟四人就一齐来到了位于家宅西南角上的那个小小的练武场里。因为马腾也算是武将出身,所以在造这座宅子的时候特意开辟出了这处作为习武之用,只是这些年来这里只有马超一人在用了,今天却多来了三个兄弟。 虽然这个练武场不过一箭之地方圆,根本无法策马驰骋,但一应器具却是齐备得很。这里既有放着各样兵器的架具,也有军中常用的木靶,更有不少打熬气力用的石锁等物,让人一看之下就心里有动上一动的想法。 马超知道这个二弟以前从来不对这些事物感兴趣,便先跟马越介绍了一下这里的陈设。不过马越却不是他认识里的那个人了,虽然在前一世里并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古人练武的器械,可他却都能认得出来,只是敷衍地应了兄长几声,而后走到兵器架前,探手就拿起一把四尺多长的刀掂量了一下。 这一掂,就让马越心里一惊,只因他发现自己虽然能举起这刀,可想要舞动它,却绝不轻松,只怕这刀该有二十来斤的重量了。马超看了便也介绍道:“二弟莫要看这刀并不大,却是我凉州步军用以结阵对抗羌人骑兵的利器。这刀足有二十五斤,双膀没有百斤之力很难舞动,不过一旦能组成阵列,以之冲击羌人骑兵,足可将之杀透!” “原来如此。”马越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他原来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居然个个都有这么大的力气呢,竟能使用如此重的刀。同时地,他的心里也闪过了一个想法,他隐约记得前世看一些历史文献时有介绍一种在隋唐时很是流行的兵种陌刀兵,这种重装部队正是骑兵的克星,却不知道大汉朝有没有这样的兵种了。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后面的事情给打扰了,只因马休二人已经抽出两件兵器在那舞动了起来。看他们的架势,倒也象那么回事,显然他们往rì里也没有少习练武艺。事实上,马家四兄弟也只有马越不曾习武,这一方面是他的身体比较单薄,另一方面也是xìng格使然,原来的他对武事实在是兴趣缺缺。 看着两个还不到十岁,身材还没有手里长枪高的弟弟舞动着枪杆,马越突然想起一事,便道:“三弟,四弟,你们且不要忙着练枪,先随我做套(又是这个地方被和谐了)动作再说。” “嗯?”连马超在内,三兄弟都有些不解地看向马越,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马越拉开一个弓步在地上压起腿来,一面说道:“照我的动作先把身体运动开了,不然待会很容易伤到了自己的。”说着双手也大范围地活动了起来。他这却是在做热身运动了,使身体能够尽量的去适应待会的激烈运动,同时也能把韧带拉伸。 马越清楚无论是古人今人,这身体的构造是完全一样的,剧烈的运动还是容易伤到自己,而小孩自然更容易受伤了。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这些准备活动还是充分些为好。 马铁和马休两个这几rì里跟二哥的关系因为听故事的关系越发的好了,见他这么说,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却也跟着做了起来。而马超却是一头的雾水,实在想不明白二弟的想法,不过他认为这或许是马越在古书里看到过的方法,倒也没有阻止。 待热完了身,马超方才开始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简单的武术技巧一一介绍给三个弟弟。其实对于马休和马铁来说,这些他们都是早已知晓的,所以这些只是针对马越的。而马越也很仔细地听马超教授了这些动作,然后就在边上一角开始努力地习练了起来。 马超所教是一整套的拳法,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武艺,但却也能锻炼人的身体,使四肢和躯干得到极大的运动,从而强健人的体魄。在练了一会之后,马越就明显感觉到了这拳法的好处,心下自然更坚定要练好这拳了。 直练了好一阵,马越感觉双臂双腿都发酸后,方才停下。而这时,那边的三人已经在马超的带领下在练着枪术了。 很明显地,这三人的动作是完全一样的,可马越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每使出的一招,马超都要比两个弟弟的声势要大得多,每一枪刺出,他手中枪的红缨就猛地绽开,足可看出他这一下所释放出来的气力之足了。 待他们练完一套收枪之后,马越才来到近前笑着问道:“大哥,这枪法和拳法都是你从爹那里学来的么?” “是的,这枪法和拳法本是一套,都是我们马家的祖上,光武帝时的名将伏波将军那时传下来的。”马超点头道。 “伏波将军……马援?”马越心里一动,已经想到了这个在汉代的名将了。虽然他对这个名将所知不多,却也明白能够在历史上出了大名的将军必然过人的能耐。而自己所在的马家居然是有这么个出身,的确让他感到一阵惊喜。只因这个时代里,人们最看重的就是门第和出身,有这么个出名的祖先在那,应该对今后的发展有所帮助的。 见马越在那沉吟不语,马超却以为他对自己这套枪法有什么看法呢,便即道:“你莫要小瞧了这套我们马家传承百年的枪术,它看着很容易学,也很是简单,可要是学得jīng熟了,其威力也是极大的。原来刚开始学时,我也不觉得它有多厉害,可经过这十年的苦练,我已经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了。” “我怎敢对祖先的枪术有如此不敬的想法呢?所谓大巧若拙,大繁若简,越是看着简单的事物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就越是深奥难明,这一点小弟我还是明白的。”马越忙说道:“不过这枪术却也不是人人都能领悟,想来我是不可能达到兄长的高度了。” 马超默然,这一点他自然也是明白的。这马援传下来的枪法也就那么三十六招,但其中的变化却又无用穷尽,他的父亲马腾就比不得儿子的悟xìng,所以现在马腾的武艺已经远不如马超了。但马超也不想打击到几个弟弟的积极xìng,便说道:“我相信你们一定能习有所成的,或许有朝一rì,二弟你的能耐还会超过我呢。” 对这安慰之话,马越却没有往心里去。他的身体自己知道,能有所改善,今后不至于成为家人的累赘,有自保的能力的就算不错了,根本不用奢望可以达到第一流的武将的水准。不过这点遗憾却被他深藏在了心底,笑着道:“大哥说得是,我也希望有这么一rì。对了大哥,你刚才跟三弟四弟练枪时我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厉害所在,不如你就全力施展一回这枪法吧,这样我也好有个追赶的目标啊。” “好!”马超当即点头,待三个弟弟退到练武场的边缘之后,他才摆开了架势,全力舞起枪来。这一舞起来,马越才知道这套祖宗留下来的枪法果然了得,只见这枪在马超手里刺、挑、点、捺、扫、提、撩……每一下都让人防无可防,而配合上他那快速移动的脚步,就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了。 看了半晌之后,马越只觉得眼前的马超已经分裂成了无数个,只见得满场都是枪影晃动,就象一条条的游龙在马超的手里活过来了一般。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好!”马越忍不住把十多年后曹植所作的诗词都道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叫好,马超正好收了枪,却见他收枪在背,神情自若,完全没有半点刚刚练了一趟惊人枪法的模样。马越见了心里更是羡慕,自己要是有这么好的一块身板,这乱世就有自己出头的机会了,只可惜现在却…… ??????????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达到马超的水准,可马越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从这一rì开始,他便每rì都和三个兄弟一起在练武场里习练武艺。在头两rì里,他还打不完一套拳,可五天之后,身体终于慢慢适应了这种运动,终于能在中途不歇息的情况下把一套马家的拳法给打下来了。 而母亲马氏本来还担心儿子刚刚病愈就如此习武会不会使病反复,可在发现儿子居然越来越jīng神后,便也任其习武了。而马腾见四个儿子能有如此出息,心下也是大感安慰的,再加上上次之事耿鄙失了先手,短时间里找不到其他的由头来为难马腾,这让他的rì子过得很是松快。 这十来天的时光,可以说是马越来到这个时代后最为平静和充实的rì子了。他白rì里习练武艺,夜晚更是阅读兵书,希望待到天下乱起之时,自己有着足够自保和保护家人的能力,以应对那时的局面。 不过平静的生活还是很快就结束了,就在与王风他们约定好的第十rì上,好消息和坏消息就接踵而至,让马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 即将进入正题求收藏和红票支持!!!!!!!!! 第19章 群贼来归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与马越的镇定相比,马腾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忐忑和不安的,对于这些马贼的诚心,其实他心里还存着疑问。不过只因为儿子这段时rì的表现让他有了信心,这才会最终同意让一窝风的所有人回去招揽旧部。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方却没有半点回音,也让马腾的心慢慢地提了起来,生怕此番被人给骗了。 要知道,在马贼一事上,可是由马腾一力主持的,一旦他们一去不回,这责任可全在他身上,到时耿鄙就有足够的依据来惩治马腾了。所以当时间来到约定的第十rì上,马腾就更是坐立难安,在府不断踱着步子。 刚刚从练武场出来的马越正好看到了父亲那不安的模样,便即上前询问:“父亲,可是因为一窝风之事而心怀不安么?” 这个时候,马腾也顾不上其他了,拉过儿子就问道:“小康,你说那些马贼真能守信吗?要是他们一去不回,只怕官府就要对我马家不利了。” “父亲但请放宽了心,孩儿断定他们不会失信!”马越忙给自己的父亲打气道:“今rì已是约定的最后一rì,他们必然会及时赶到,我对他们有信心。这些马贼虽然多行不义之事,但对这个信字还是极其看重的。既然我们以诚待他们,他们就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可是……”马腾还待再说什么,一名亲兵就奔进来禀报道:“司马,城门外突然来了数百骑的人马,只因观其势大,守城的兄弟已经关了门。不过那些人却说自己是应司马之邀来归顺朝廷的,还请司马定夺。” “嗯?”马腾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顿时就现出了喜sè来,看向马越:“看来是被吾儿一言而中了,那些马贼果然来归了。” “应该就是他们了。爹,孩儿与您一道前去迎他们,再叫上大哥。”马越赶紧说道。 “好,你去叫黑虎一起前往城门处吧。”说着马腾已经急急往外而去了,却是一刻都等不得的模样。这实在是因为这几rì里让他等得太久了,让他只想赶紧把事情给敲定了。 马越一笑,这才回去把马超也给喊了出来,而在赶去城门处的路上,他又说道:“大哥,待会见了那些马贼,还请照我的意思行事,这样这些人就更会归心于我们了。” “怎么,你还想做什么手脚么?”马超不禁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忘了么?前番为了救我,你曾与他们有过一场好战,伤了他们不少人手。我想让大哥你与他们道个歉,把这一层个揭过去。”马越看着兄长,不无歉意地道。 “这……却是何意?”马超的脸sè顿时就沉了下来,对于当rì的矛盾,他还是心里有不忿的。现在马越却让他跟那些马贼道歉,实在难以忍受。 “大哥,你就照我的意思做一次吧,我肯定你不会后悔的!”一时之间,马越也不能解释得太清楚,只得恳求自己的兄长了。 马超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既然是二弟你说的,那我就听这一回吧。” “多谢大哥的信任!”马越心里也满是感激和歉疚,但为了大事,他却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的兄长了。不过他也深信,在事后,马超也不会后悔这么做的。 说话之间,两人也已经骑马赶到了城门处,正看到马腾在命军士们将紧闭的城门打开呢。随着一阵磨牙的声音,那两扇坚固的大门就在兵士们的推拉之下缓慢张开,然后里面之人就看到了外面那有些杂乱的马队了。 当看到外面的人马数量之后,马越也为之一愣。因为这些人马的数量比起他预算的更多了不少,居然足足有六百来骑 “这……”马越心里做着盘算,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迎过去了。而这时,那边的骑士中间就奔出了一条大汉,直朝马越而来:“马公子,我王风及时赶来,没有让你失望吧!”正是一窝风的首领王风了。 看到他,马越心里的怀疑也就消散了,当即拍马上前,笑道:“王兄果然是个信人,说了十rì之内必带人归来,就果然来了。不过,这些兄弟只怕不全是你们一窝风的吧?” “马公子目光如炬,的确如你所说,我们一窝风可没有这么多的好兄弟。这些人,都是我们凉州地界里做没本钱生意,感于公子你的义气,这才来投奔的。”王风哈哈地笑道。 马越听了,心下大喜。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时代里招揽人手竟还有如此轻松的时候。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这其中一定有王风起到的作用,以他们一窝风在凉州马贼里的地位,一旦他了发话,还是有不少人附其骥尾的。这也足以表明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了,不然哪来这许多的人马肯为自己效力呢? 马越的推断并没有错,这些人的确是受王风之邀才赶来投奔朝廷的。只因王风觉得自己一路人马归降朝廷很难在军中立足,才想到了拉更多人一起,这也正是他们花了十天才赶来的原因所在了,不然以一窝风的动作五六天时间就能赶回来了。而这些人肯这么做,除了一窝风在同道中人间的大名声外,更要紧的还是在于此时凉州地界里的局势,如今的情况已经没有他们各自为战的空间了。 马腾看到这一幕,心下更是欢喜,也赶紧上来,招呼众马贼进城。这些马贼多数本来还是心下忐忑的,可在看到王风与马越如此亲热,而身着官军服sè的马腾又如此作派之后,心下也有些放宽了,赶忙下马,老老实实地排成一队入城。 这时,闻报的李相如和耿鄙也才赶到,当看到这一幕时,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异样。他们看得出来,这几百名马贼虽然归了朝廷,可却是马腾的手下了。不过这点他们也不好公开说出来,只得勉强带着笑,代表凉州官府把这些为祸一时的马贼们给收编了。 当众马贼换下杂乱的衣衫,换上官军服sè后,马越便拉着兄长凑了过去:“王兄,有件事情我和兄长还是得跟你们把话说清楚的。当rì因为一些误会,导致我兄长与兄弟起了争斗,他还伤了不少人,这次特来跟你们道歉。” 一窝风的人听了这话都露出了惊讶之sè,而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马超这个当rì能以一敌百的强人这回也放下的身段,朝他们拱手施礼,连连道歉:“我前rì里错手伤了一窝风的不少兄弟,还望各位能够海涵!” 这样的表现,实在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是其他路数的马贼们也是满脸的惊愕,同时心下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看马家兄弟时更多了几分亲近和崇敬。这个时代的人,最是看重个人的气节和尊严,一个人能如此说话,实在太难得了。 而这,自然也让一窝风的人深受感动。他们本来心里也还是有着疙瘩的,当rì马超毕竟杀伤了不少兄弟,多数对他还有所提防。但今rì,一旦马家兄弟把话给挑到了明处,他们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好了。 还是郭四槐的反应最是迅速,他很快说道:“两位马公子这话让我等实在承受不起!我们这些人原来过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做了那些事情,早准备了被官军剿杀了,马大公子不过是救人心切而已,实在算不得错。倒是咱们,才该给马公子你们道歉哪。” 随着他这话出口,一窝风的人才纷纷给马超和马越行礼,而随着这一次的对话,那次双方的冲突和矛盾也随之消散了。而这,也正是马越所希望看到的效果,虽然一窝风的人之前就有了归顺之心,但许多人心里一定还藏着之前的过节与仇恨。而这些,在现在以及没事的时候,是不可能表露出来的,但其危害却会一直存在,并在最要命的时刻爆发出来。为了今后不因此而出大问题,马越才决定在这个刚开始的时刻就把过节挑明且揭过去。现在,一切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发生了,马贼们终于放下了这个仇恨,可以全心与自己等交往了。 马超也在随后感觉到了这一次主动道歉的用处所在,心里的不快也随之不见,看自己弟弟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的钦佩,比起自己来,弟弟马越更加的稳重和成熟,看问题也更加的深远。 而后,马腾就在城中酒楼里设下酒宴,请一窝风和其他几路马贼的首领喝这一顿聚首的酒,以为替他们洗尘。而就在酒酣耳热之际,一名马贼的首领名叫田充的才道出了一件让马腾和马越都感到心惊不已的消息:“羌人的势力越发的大了起来,已经把北地郡整郡之地全部占领,官军大败而散,连我们这些马贼也得另寻他处。只怕这些羌人的势力不会满足于此,很快就会将兵锋指向陇西了哪。” @@@@@@@@@@@@ 呃,这次没什么能说的,只有单纯求收藏和红票了。。。。。。。。 第20章 急转直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当田充说这一番话时,马腾父子三个正端着酒杯在劝身边几个一窝风的首领喝酒呢,一听这话,马腾的手便是一抖,杯子掉落在几上都不得而知,只是急忙问道:“什么,羌人乱竟已彻底占下北地全郡了?此话当真?” 田充苦笑一声:“此事上我怎敢欺瞒大人呢?北地郡的羌人势力大增,已席卷全郡是我们亲眼所见,无奈之下我们才会……”后面的话却不说下去了。但一边的马越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后半截话的意思――这些马贼之所以会随一窝风的人一起归降官府,除了因为受其名头的影响外,更重要的应该就是羌人势大,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了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田充等几路马贼以往多在北地郡一带抢掠,这次羌人突然作乱,势必对他们造成伤害。而更严重的,则是因为羌人之乱,北地郡已经大乱,他们不可能再通过劫掠来维持生活,无奈之下才会受一窝风之邀而归降朝廷的。 但马腾依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消息,他迟疑地道:“倘若事情真已如此之糟,为何官府就没有得到北地郡的禀报呢?这几rì里,那边有关羌人之乱的战报已经不见于官府了。” “父亲,这只怕正是羌人已经控制北地全郡的一个佐证了!正因为北地已经彻底为其所控制,官府的人马无法把消息传递出来,我们才会对那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的。”马越的面sè也很是yīn沉,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次的羌人叛乱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在他的记忆里,东汉到三国这一段里,所谓的叛乱就是黄巾起义危害大些,其他的根本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所以即便是知道羌人之乱近在咫尺,也没有太当回事,以为很快就会平息。 可如今看来,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或许对漫长的历史来说,相对于紧接而来的三国乱世,凉州的这次乱事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生活在西凉一地的人――无论是官是民还是匪――来说,这次的乱事绝对是重大的灾祸。 “父亲,此事必须禀报刺史和太守大人,官府要赶紧做好应对的准备了,不然只怕整个西凉都将陷于羌人之乱里去了!”马越又接着说道。 马腾也当机立断:“不错,事情重大,我必须赶紧让州郡官府有所预防,同时也要立刻遣人向朝廷禀报此事了!”说着他只是和几个马贼头领打了个招呼,就急急离开了。而随着他的离开,酒席宴上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很快众人也都散了开去。 ????????? 直到这天的深夜,马腾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回来,脸上满是疲惫之sè。而马越兄弟还在等着父亲归来,见到他就赶紧迎上询问情况:“父亲,刺史和太守是怎么说的?” “他们也不敢轻视此事,已经派出探马前往查看北地的情况了。毕竟事关重大,我们可不敢只听人一面之词就把羌人势大的消息奏报朝廷哪。不过,我们也已经派出人马带信给其他各郡了,让他们做好抵御羌人乱军的准备。”马腾简单地说出了官府的应对之法。 马越却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对于官府的谨慎行事很不满意。这火都烧到眉毛了,他们依然还想着如此稳重行事,生怕谎报军情被朝廷斥责,实在是让人无语。但在这事上,他也无能为力,因为此事甚至都不是父亲马腾能做得了主的,他更是说不上话。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吧。一旦让羌人真个把势头闹了起来,就不光是北地郡了,整个西凉之地,都可能被乱军搅动,这里毕竟多羌人哪。”马腾忧心忡忡地道。 但马越所担心的却与父亲不同,他所担心的,是生活在西凉这片土地之上的汉人百姓们的安危。凉州一地,羌汉杂居甚众,就是这陇县城中也有许多的羌人。而胡汉之分,古来就有,双方之间的矛盾是无可避免的。汉人因为xìng格方面的原因,还能在自己强势时与羌人和睦相处,可一旦这势头扭转过来,情况可就未必如此了。只怕西凉的汉人百姓将在这次的乱局之中受到严重的冲击。 一想到村落百姓被羌人劫掠或是杀害,马越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发紧。他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在汉人百姓的头上,他必须在这事上尽自己的一切来挽回可能的出现。 “父亲,除了紧守门户,官府还应该做些别的,应该派出人马对羌人乱军进行打击才是啊。”马越忍不住提议道:“如果能打压他们的气焰,使其不敢随意扩张,自然就更好了。” “这个,谈何容易哪?”马腾苦笑:“西凉一地虽然驻有近十万的军队,但却分于六郡,就是耿鄙恐怕也难以在朝廷没有下达指令之前调动人马平乱的,为父就更没这个权力了。” 马越默然,这个他自然懂得。无论哪朝哪代,除非是边疆受到重大威胁的时候,守边的将领才有全权调动边军去和敌人拼杀的机会,不然只能先请示朝廷。这也是保证zhōng yāng安全的无奈之举,否则边将要是一个不忠,就可能带兵打入中原,皇帝的位子都可能换人坐了。 这或许是维持统治稳定的好办法,可一旦真有乱事生起的时候,这样的规矩就显得太过死板了,势必于平乱很是不利。 “父亲,就没有其他办法么?”马越又问了一句。 马腾却只是无奈摇头,他手中可以调动的人马本就只有几百,剿个马贼还成,想有大的举动显然是不成的。马越叹了口气,正要说算了时,突然一个想法就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父亲,除了官军,我们大可以让活动在西凉的汉人马贼们为我们所用的。” “嗯?你的意思是……” “正如那田充所做出的决定,在羌人乱起之后,他们为了自保就会向官府投诚,那其他各路马贼只怕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只要我们能劝动他们与官府合作,让他们借着对地理的熟悉sāo扰和打击羌人乱军,或许就能迟滞他们的行动了!”马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只怕很是困难哪。那些马贼,未必个个都如田充般明白事理,更不会用自己的命去与羌人为敌哪。”马腾不怎么确信地道。 “事在人为,父亲我们必须试上一试,为的是我西凉一地的安定!”马越忙又劝道:“而且出面的人我也已经有了,就是这些才投诚的马贼们。他们也希望自己能赶紧立下功劳好获得朝廷信任的,这事对他们来说有着不小的好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这个……”在犹豫了半晌之后,马腾终于点头:“就照你的意思一试吧,希望那些人真有这份心才好!” 次rì一早,马腾就招来了这些马贼的首领,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而他们在权衡之下,居然也真就同意了这个说法。毕竟他们也是需要尽快立功,好在官军里站稳脚跟的。何况这样或许还能拉更多的同类进入官军之中,到时候地位更稳不是? ????????? 就在这些马贼们开始活动的时候,西凉一地的局面已经急转而下了。已经把北地郡控制在手的羌人们稍作休整之后,便即分兵向周围各郡出兵,而此时这些郡城尚未有太过完善的准备,一下就被其接连攻下城池,西凉彻底地乱了。 而更要命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羌人们居然打出了清君侧,诛杀中官(皇帝身边的太监)的口号。而这,对于本就对阉人当政大为不满的汉人也大有鼓动作用,几rì之内,汉阳、武都、安定诸郡也生出了不少叛乱,官府再也难以掌控局面了。 此时,朝廷才骤然惊觉事情大为不妙,尤其是如今掌握着朝政大权的那些中官们。他们对于西凉的这次叛乱倒不是太担心,毕竟那是在西陲之地发生的暴(无语的和谐)乱,影响不到洛阳的他们,但对于他们提出的这样的一个口号那是深恶痛绝的。 朝中文官势力已经开始以此为借口,对这些中官进行攻讦了,一封封的奏本也都如雪片般递进宫来,要汉灵帝刘恒赶紧把身边这些中官发落了,以安定西凉之乱。好在这些奏本都被中官们给扣了下来,才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可一旦事情闹得太大,他们势必难以一直遮掩下去,那他们这些人的末rì可能也就到了。 无论是为了大汉的统治安定,还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中官们都必须要下力气去把西凉的羌人之乱给平定下来了。 所以在中平二年的秋天,朝廷便即下旨,着凉州刺史耿鄙统六郡人马平息乱事。但朝廷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凉州六郡多半已经被羌人所夺,耿鄙真正能够聚拢的人马不到五万了,而面对的,将是十数万的羌汉乱军…… 第21章 董卓的祸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凉州陇右郡临洮县,一条青石铺成的街道将整座县城分为左右两边,街面之上稀拉地摆着一些待售的物品,不过却并没有人前来光顾。在这个秋天的中午,整座县城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但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却突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个青衣男子驾着马飞也似地从街上奔过,直朝城东头的那座最是气派的大院而去。整座临洮县的人都知道,那处比县衙门,甚至是州里衙门更显气派的宅院正是临洮有名的董宅了。 “莫非董家老爷终于又一次接到朝廷的任命,就要去外面当官了?” “那就谢天谢地了,自从董老爷被夺去官职回来后,董家人的脾气可就更差了,咱们也没少受他们的气哪。” “我认得刚才那人,他就是董老爷的女婿,看他那急切的模样,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了。”周围的一些小商贩们难得有个话题可以聊聊,便立刻作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这些草民们的推测却没有被那青衣人所留意,他迅速来到了那处大宅跟前,然后一挽马缰,不待马儿停稳了,便已经翻身下来。门前两个家仆一看是他,赶紧过来伺候,帮着他牵住了马往里去,口里还问着安。 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此人的模样。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长得很是清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双倒三角的眼睛,让人有一种yīn鸷的感觉。青年把马交给仆人之后,便快步向前,同时问道:“岳父现在府里么?” “在的,老爷现在后花园的听雨亭里歇息呢。”其中一个仆人忙说道。 那青年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当即就直奔后花园而去。这董府占地足有三十来亩的样子,除了一般的院落之外,后面更依着水流建起了一座将近十亩方圆的大花园,若只知道人在花园里,想找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的确切所在,青年就好办了,快步走了有好一阵后,他终于来到了一座建于水流之上的凉亭跟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稳下了脚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衣裳后,才走过去,而后朝亭中之人行礼道:“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亭子里斜卧着一个庞大的身躯,听到有人招呼,那人才回过头来,入眼的却是一张硕大的脸盘,五官很是粗犷而分明,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把杂乱的胡须,浓密而杂乱的胡须让人立刻就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狂野之气。 不过看到来人,这个威武而高大的男子却笑了起来,这就冲淡了许多的野xìng:“原来是文优哪。你不在县衙里做事,这时候来见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岳丈果然英明,我此来正是因为刚刚得知了一件大事。”青年笑着很自然地坐到了大汉的身边席位之上,然后才又道:“朝廷的政令终于下来了。” “哦?是对那些羌人之乱的么?”大汉端起身前的一只酒尊,大大地喝了一口,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不错。前番羌人乱起之时,小婿就曾断言这是岳父的再起的好机会,眼下看来,很快此话就要成真了。” “何以见得?朝廷发布的是什么政令?”大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来。 “命耿鄙为帅,统六郡兵马平乱。”说这话时,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不屑之sè。 “哈,朝廷当真是会用人哪!”大汉听了也忍不住讥笑了起来:“耿鄙此人,不过是善于阿谀奉承,与那些阉人交好才能当上这个刺史的,他有何本事统帅六郡十万大军?羌人可不比寻常的马贼盗匪,就凭他,只怕我西凉全地都将陷于敌手了。” “正是如此。不过岳父,这么一来对你来说却是极好的一个结果。一旦他耿鄙用兵失利,丧师失地,朝廷必然要另选贤能来统兵与羌人一战的。而整个西凉地界里,论威望,论能力,乃至于论对羌人的熟悉,岳父你都是首选哪。所以小婿以为此番是我们翻身的时候了。”青年很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汉也微有些变sè,随即点头:“不错!想我董卓在西凉之地经营多年,又岂能因为前番剿黄巾之乱失利就彻底失去权势呢!此一遭,我一定要借羌人之乱重新获得朝廷的认可,让那些想打压我的人知道厉害!”此人自然就是西凉一地的豪雄,也是将来使得东汉天下彻底动荡的罪魁董卓董仲颖了。 董家在西凉向来是大族,势力极大,而到了董卓当家之后,他更是与周边的羌人有着不浅的交情,从而手里掌握了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最后为朝廷所重用。 不过董卓的官途却并不顺畅,在前几年黄巾乱时,他就曾奉朝廷之命带兵平叛。不想这一回他却连连吃了败仗,最终惹得朝廷将其官职全部夺去,遣返回到了家乡临洮。 不过董卓却不是个随便肯放弃的人,即便朝廷夺了他的官职,他还是在暗地里抓着自己原来军队的大权。只因为大义所在,董卓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事情,这几年里,他一直在蛰伏待机,等待着自己东山再起的一刻。而此番的羌人之乱,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本来,董卓还希望朝廷在得知羌人作乱后就把自己官复原职,然后让自己带兵平乱呢。可没想到最终朝廷却根本没有想起他来,而是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耿鄙这样的无能之辈,若说他没有怨怼之心是不现实的。 不过,即便心里有所怨恨,面前的又是自己信任的谋士加女婿李儒,董卓也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只是认为耿鄙必然会失败,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 而李儒可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继续说道:“不过事无绝对,岳父若是耿鄙此番真个万一取胜了呢,那对我们可就大不利了。” 的确,若是耿鄙带了凉州之兵平定了羌人之乱,其在西凉的地位,以及在朝廷中的地位都将大涨。到那时,朝廷就只记得耿鄙而将完全忘记曾经有个叫董卓的人了,他很有可能就要这么平淡地过一生了。 虽然董卓对这样的推测很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皱了下眉头:“那依你之见,我们却该如何做呢?” “以小婿之见,我们该当出手帮一帮他。”说这话时,李儒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来:“牛辅身在军中,应该有法子行事的。”牛辅和他一样既是董卓手下心腹,也是其女婿,可以说是对其最是忠诚的几个人之一了。 董卓沉吟了起来,作为统过兵的人,他自然知道一旦内部有人心怀不轨对军队的破坏之大的,他更明白这样的后果。很可能这会导致凉州大军整体的崩溃,最终凉州为羌人所夺。但一想到如果耿鄙成功对自己的伤害,他还是很快就将这分顾虑抛到了脑后:“就照此而行吧,牛辅一定能把事情完满做成的!” “那小婿这就想法子去通知于他,让他相机行事!”李儒说着站起了身来,便要去安排一切。董卓满意地点头,然后又叮嘱道:“此事重大,务必要谨慎行事!” “主公放心,儒一定不负所托!”这一回,李儒没有再以翁婿相称,而改成了主从的称谓,这就更多了一分的慎重之意了。 待李儒离开,董卓便也出了听雨亭,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迅速地写了好几封的书信,然后叫来亲信手下,命他们将信送往各处。以董卓以及董家在西凉多年的经营,其势力自然不只牛辅一人,为了确保自己的算计能够得逞,他这一回将动用所有能用的力量来扯耿鄙军的后腿,务必要陷其于死地! ????????? 在董卓秘密想要对付耿鄙的时候,陇县城里的官军也都知晓了朝廷的意思,其中就包括马腾。而当他把这个消息转述给马越知道时,后者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sè:“父亲,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哪。耿鄙此人能力有限,更从未有带过兵作过战,让他领兵与羌人一战岂不是拿几万大军,整个西凉开玩笑么?” “圣旨上这么说的,难道我们还能拒绝不成?”马腾也对此很是不安:“小康,你对此可有什么破解之法么?”此前的一系列之事,已经让马腾对儿子的智谋产生了某种依赖,现在有了问题,也忍不住想问一问他。 但这一次,马越也无能为力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虽然如今羌人之势已经比我们更大,但他们毕竟是异族,不得民心的。只要三军肯用命,扫平他们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不过,这事是不能再拖,必须让耿刺史赶紧出兵,在羌人的势力没有再一步膨胀之前将之平掉!” “也只有如此了,我这就去见李太守,让他与其他官员一道进言,敦促耿鄙出兵平乱!”马腾当即做了决定,甩手就往外而去。而马越的最后一句话却被他忽略了:“而且耿鄙一旦掌握了如此大权,势必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与之为敌的人的,我们也该有所准备了!” @@@@@@@@@@@@ 本书已发有十天了,路人有些话也可以说一说了,待会有个单章会发出来,望各位能去看看,谢谢! 发书十天的心里话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第22章 败局已定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腾、李相如的劝谏并没有能说动耿鄙,在他想来,既然羌人势大,朝廷自然就当以稳妥为主,在其他各郡兵马没有赶来之前,陇西的人马无论如何也不能擅自主动出击的。 而这一拖,居然又是一个多月,这让整个凉州的形势变得更加的严峻。就在时间进入深秋之后,乱军再次东进,而此次他们的目标就不是周围的小城小县了,而是直奔凉州中枢――陇西郡而来。 即便有不少的马贼已经为人所说动,开始有组织地对叛军进行袭扰,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不到千人的sāo扰队伍并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使得不少人马因此丧命。如此一来,等到乱军进兵陇西郡时,他们已全无后顾之忧。 经过半个月的进击,中平二年的十月下旬,乱军杀到了陇西重镇――金城县下。金城便是后世之兰州,其地理位置很是重要,扼守陇西郡之西面,可以说是陇县面前最为要紧的一道屏障,为防有敌入侵,此地驻有三万大军,照理是足够守住一段时rì的。 但事实却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在乱军围攻金城的第三天,守城汉军就突然将一颗首级,而后城门大开,城中三万守军悉数投降。当看到城内守军高举着兵器出来投降之时,乱军首领北宫伯玉、李文侯大感意外,甚至要怀疑这是官军在用诈了。 只是当有人认出那被抛下城来的首级之主正是金城太守陈懿之后,他们才相信官军这的确是出城投降来了。但一个疑问却还是困扰着他们――为何守军在大有机会与自己等一战的情况杀主官开城投降呢? 这个疑问,由一名三十多岁,赤红脸膛的将领给出了答案。此人姓韩名约,字文约,乃是这金城县里一名战将,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 就在一个月前,韩约就因一些琐碎小事与太守陈懿发生了龌龊,双方不欢而散。当时韩约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毕竟他手握军权,即便陈懿是太守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谁知道,这时朝廷却突然将统兵大权交给了耿鄙,而陈懿也与耿鄙一样,都是靠着向朝中宦官奉承阿谀而得到的官职,两人的交情向来不错。 这样一来,当耿鄙掌握军权之后,陈懿也就水涨船高,连军权也已被其拿在了手里。韩约当时也没把此事放在心里,他早已忘了前段时间里自己与陈懿之间的争吵了。可没想到,他忘了,对方却并没有忘,就在乱军攻城之后,陈懿就找借口要对其下手了。 昨天夜间,当指挥守军抵挡乱军攻城一整天,疲惫不堪的韩约下城休息时,一队官军突然上来就把他给围了起来。韩约顿时就怒了:“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想造反么?” 这时,陈懿施施然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一脸正气地道:“姓韩的,你就不要再装了,你与城外乱军勾结之事我已全部掌握,束手就擒吧!” “你说什么?”韩约勃然变sè,随即才想到了问题所在:“你……你这是在陷害于我!” “陷害?若不是如此,何以你两rì下来依然不能将乱军杀退?本官看得清楚,你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好给外面的乱贼创造破城的机会!”陈懿冷声道,随即又下令:“来人,将韩约给我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些官军都是陈懿的心腹手下,听得他的吩咐,不待韩约争辩就已经凶狠地扑了上来。韩约此时也已经知道对方这是在公报私仇了,借着一点由头就要把自己杀死,他自然不会真个束手就擒,便即拔出佩刀与官军战了起来。 韩约一身的武艺虽然不弱,但终究劳累了一整天,再加上以寡敌众,还是在一会之后被打落兵器,身陷人手。看到韩约被拿住了,陈懿更是得意一笑:“韩约,看来你确实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抵死反抗呢?来人把他投进大牢,待退敌之后,本官便会向朝廷禀明此事,再杀他也不迟!” 就在韩约自以为必死之时,当rì半夜,几名亲兵就冒险偷进了大牢,将他给救了出来。韩约作为金城多年的守将,在军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现在一旦得以脱身,他就立刻返回军营,将手下兵马召集起来,而后就对陈懿所在的太守府发起了攻击。 陈懿全无防范,再加上身边能战之士不比韩约,很快就落到了对方的手里。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应该在之前就把韩约杀死的,不然也不会出现眼前的局面了。但因为韩约在军中的声望,担心杀他会惹来众军士的不满,陈懿才暂时把人看押起来,却让韩约翻了身。 “韩约,你……你待如何?不要忘了,我可是朝廷指定的金城太守,你要是敢动我,就是造反作乱,朝廷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还是表露出了他的sè厉内荏。 韩约寒着一张脸,也在做着权衡。眼前这人几次与自己有仇,今rì更差点取了自己xìng命,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不然谁知道此人会不会也突然把局面翻过来呢?可要是杀了他,却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呢?这让韩约左右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身边一个叫边允的将领提醒道:“韩兄,如今局势,我金城未必能守得住。要是坚持守下去,恐怕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何不……”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韩约却明白了其话里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开城投降哪。这的确是最有利于自己的作法,既不怕朝廷怪罪,又能保自己xìng命,可谓一举两得哪。 那边陈懿也想通了其中关键,脸sè顿时就变了:“韩兄,韩将军,你……你可千万不能做出背弃朝廷的事来哪。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有今rì,都是朝廷……”他的话没有说话,韩约的刀已经砍在可脖子之上,后面的话化成了一声惨叫。 一刀砍杀陈懿,韩约脸上的煞气陡然大增,他把目光扫过身周的官军:“大家都看到了,我韩约是出于无奈才做出如此之事的!既然已无活路,我们便反了吧!有想要保命的,就随我一起开城投降,不想投降的,我也绝不勉强!” 众兵士本就倾向于韩约这个将领,再加上看出韩约的杀气,知道自己要说不肯只怕下场不妙,便都纷纷说是愿意开城投降。当天亮之后,举城三万许人都同意了投降乱军,而韩约和边允更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们之所以归降乱军,正是受对方的清君侧、除阉宦的口号所动,认为大汉朝廷内部的确到了该整顿和改变的时刻了。 面对如此意外之喜,北宫伯玉自然很是高兴,当即就把三万官军编入队伍,韩约和边允等人也自然成为几名反贼首领之一了。有了这三万守军的加入,乱军势力进一步得到了扩张,他们也随之将矛头对准了陇西治所陇县,准备把这个西凉重地拿下,从而彻底取得对凉州的控制之权。 ?????????? 此时,其他各郡的人马终于紧赶慢赶地来到了陇县左近,耿鄙这才准备带着人马前去迎击乱军。不想当大军才开拔没多久后,金城失陷,守军全部叛变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这顿时就让官军士气为之一挫,情况大为不妙了。 马越和马超兄弟这次也随父亲一起在军中,他们一个可以给父亲出谋划策,一个英勇能战,已经成为马腾不能或缺的帮手了。当马越知道这个坏消息时,也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父亲,如今一算,乱军兵力已是我们的两倍有余了,而且对方因刚取下金城而士气高涨,我们要是与之正面一战的话,只怕……” “是啊,金城一失,我们已无地利上的优势,再想击败这支反军就更为困难了。何况耿鄙并不得军士拥戴,军心涣散,如何能成呢?但耿鄙早在出城之时就打定了主意,这次不灭乱军誓不回城,却该如何是好?” “父亲,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劝他回去。靠着陇县的城防,再加上向朝廷请援,我们或还有取胜的机会,不然便是一败涂地的下场!” “但我的话他是不会听的。如果我一再坚持,只恐会让耿鄙心生怀疑,反而更糟。那韩约与我向来交好,光这一点,今后朝廷上就不好交代哪。”马腾再次苦笑连连。 “这却如何是好?”马越也大感无奈,只能希望其他官员能劝服耿鄙了。 但耿鄙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劝动的,就是与他交情不错的傅燮的劝说也不肯听,不但不肯退兵回陇县借城而守,反而下令让部将程球为先锋,主动出击,想一举将乱军击败。 这个命令一下,西凉局面就变得再也无法控制了,败局已定! @@@@@@@@@@ 就刚才,QQ突然冒出一条信息,杭州有个村子整村人已经一月不曾洗淋浴了,却把身在浙江的路人吓得不轻。 这鬼天气,已经有一个多月高温了,都没下过象样的雨,再这么下去,江南水乡都要变成撒哈拉沙漠了 身在江南烤箱的路人在此求票,求收藏,对本书来说,各位的支持便是那及时雨,各位不能让路人遭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干旱哪!!!!!! 第23章 人同此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西凉联通各郡的官道之上,两路军马不期而遇。从东而来的,正是由程球所率领的凉州官军的先锋部队,而从西杀来的,则是叛军的先锋。当双方的斥候发现敌踪,赶紧向后队禀报时,两军已相距不过五里地了,几乎都能看到对方的队伍了。 当即,两军便立刻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紧急摆起了阵势来。两路先锋的人马都不多,程球不过三千人马,而那边的乱军也不到五千,所以很快地,双方就摆开了阵势,就要正面一战了。 这时,程球已经拍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放眼一望,眼中就难掩怒气。只因他猛地发觉,面前之敌所穿居然就是汉军的制甲,这些人分明就是金城县里投降乱军的汉军官兵了!没想到这些人才一投降,就立刻掉转枪头来攻击自己了,这让他如何忍得? 愤怒之下,程球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就拍马迎了上去,左右护卫一时没有防备,直到他冲出一段路了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但却已经来不及了,程球已经奔过那段安全路程,来到距离乱军一箭之地处。 那些正在排阵以待的乱军看到程球突然冲来也是一惊,但不知因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立刻杀过来,也没有人放箭伤人,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靠近。这支乱军先锋的确是由金城县的官军降兵所组成的,将领叫作彭乙,也是曾经的汉军偏将。此时,他看到似曾熟悉的程球突然奔来,竟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了。 “将军,危险,不可再上前了!”这时那些护卫程球的军卒才匆匆赶上来,挡在其身前劝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军中准备一战吧!” “让开!”程球却不为所动,寒着张脸,扒拉开了面前的两人,又挺进一步,然后喝道:“叫你们的将军出来与我说话!”这话却是跟那边的乱军所说了。 彭乙却并没有依言走出来,他的心里也很是惭愧,可不敢就这么出来与程球对质的。而其他的乱军士卒也一个个面露怪异之sè,竟无一人敢于上前的。 而在程球他们身后的官军见自家主将突然跑到前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们不得将领之命,自然是不敢杀上去的,何况还要顾虑程球的安危呢。这一下,这支敌对的人马就陷入了古怪的场景之中,只是摆开阵势,却并没有厮杀在一起。 程球扫过众乱军,见没有人出来与自己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当即大声道:“既然你不肯出来与我说话,就证明你尚有羞耻之心,知道自己所为有多么的卑鄙!还有你们!”说着他用手中马鞭直指面前的数千乱军:“你们一个个扪心自问,你们的所做所为对得起朝廷多年来的栽培吗? “你们这些人,本是我大汉的戍守之士,领着朝廷的粮饷,本应做到保我疆界,卫我子民的。可现在呢,却居然就这样降了那些作乱的羌人。你们想一想,这样对得起自己的祖宗么,对得起以往朝廷的信任么?现在你们不但不以此为耻,反而调头攻我凉州地界,尔等实在是枉自为人了!” 程球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这些军士们的耳中,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能听懂这浅白的话,果然就让他们生出了羞愧之意来,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不敢与程球对视。就是那将领彭乙,此时也说不出任何鼓舞军心的话来,这让乱军前锋的军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感受到对面乱军情绪的低落,程球又说道:“现在只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是放下兵器弃暗投明,还是被我大军剿灭,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你们选择吧!” 乱军心里顿时挣扎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再回去是否还有立足之地,可他们又实在没有勇气再与程球的队伍一战了,一时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程球见对方没有表示,也不再多说,转身回去。在回到自己阵中之后,便即下令:“擂鼓进攻!”他要一气击溃对面的乱军。 随着咚咚的鼓声,三千官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移动,自有一股子气势。而乱军在此情况之下就更是没有战斗的yù望了,有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虽然在兵力上是乱军占着优势,但在气势之上,他们却是完全处在了被压制的位置。 “杀!”伴随着一阵喊叫,官军已猛扑上来。乱军先是一怔,旋即就慌乱而退,五千人马被一触即溃,乱军四处奔逃,好不狼狈。 程球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喜sè,只是叹了口气,而后对身边的一名传令兵道:“将首战胜利的消息禀报大帅。我将继续率军西进,几rì之内就能收复金城了!” ????????? “好,太好了!这些反贼果然如我所料一般,都是些乌合之众,我天兵到处,自然溃不成军了!”在得到前方捷报之后,耿鄙就放声大笑,随后又把目光扫过下面跪坐的一众将领:“如何,现在你们还担心我们兵力不如那些乱贼么?还想着让本官带军回去固守吗?” 下面众将领都没有接他的话茬,但有几个人的脸sè依然不是太好看,依然满心的担忧,其中就有马腾。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是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前锋大胜,足够说明一切了。 “大帅说得极是,我们既然取得开门首胜,自当乘胜追击,赶紧把那些乱贼击败,从而收复我凉州故土才是!”一名将领却在随后附和了起来。 “不错,正该如此。现在就把我先锋大军取得大胜的消息散播到军中,让每个军士都知道我们将很快取得胜利以振士气!”耿鄙对这样的回应很是满意,当即下了决定:“明rì开始,大军全速前进,我要在今年之内就把此次的羌人之乱彻底平息。你们都去准备吧!” “……是!”众将在一怔之后,只得纷纷拱手领命,但一些人心里的担忧就更盛了。 看着众将离开,耿鄙的目光落到了其中的马腾身上:“哼,此番一旦平乱成功,就是清算你我之间恩怨的时候了。韩约与你交好之事当我不知么,这就是将你置于死地的最好借口!”心里想着,他的眼中已经有丝丝杀气透出。 军士们的反应正如耿鄙所想那样,当得知前锋军大胜之后,军士大受鼓舞,军心大振之下,前进的脚步也就越发的坚定了,人人都对此战充满了乐观。但这一切落在马越的眼里,却让他心里觉得沉甸甸的,他知道越是这样,就表明全军上下越是轻敌,到真个与敌一战时,情况可就不妙了。 在他们自己的营寨之中,马越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担心:“父亲,如此一来,我军失败的可能就又增了好几分了。若再让耿鄙如此一意孤行下去,这几万人马就危险了。而且一旦六郡官军被叛军击败,那凉州百姓恐怕也将遭受灭顶之灾哪。我们必须想法子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马腾苦笑连连:“现在耿鄙已经完全被小胜蒙蔽了心智,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接受的。更何况我与他之间还有那恩怨,想说服他更是难上加难了。如今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叛军真的如他所说般不堪一击,不然……”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月内横扫数郡了。”马越摇头道,不过只是这些却根本不足以改变大军的既定方针。 当马腾去整顿军务,以使大军更快行进时,马越又把自己的担心对兄长马超说了一遍。马超对军中事务倒有一些天生的能耐,听了他的分析后也深以为然:“如此冒进,的确对我军大为不利。不过以我们的身份,只怕根本改变不了这一切吧?” 马越的脸慢慢地沉了下来,压下了声音道:“事情倒不是没有转机,不过却需要我们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冒一个大险。” “怎么做?”马超立刻来了兴致,问道。 “杀了耿鄙!一旦三军统帅被杀,军心必然大乱,到时我军自然不可能再与敌一战了。那样,我们便可退军回陇县,徐图后计。” 马超听到兄弟提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方法,顿时也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同一时间地,在官军连营的一处帐篷里,一个高大的将领也狠狠地握了下拳:“为了岳父能够重新被朝廷重用,必须让耿鄙这一战以失利告终!我就冒一次险吧,杀了他,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那岳父就可以放心了,此事绝不容有失。”与大汉说话的,正是董卓的女婿兼智囊的李儒,他亲自赶来跟牛辅密谋使官军失败一事了! “不过,想要安排人手刺杀于他,且做到万无一失今rì是太仓促了,不如就在明天动手吧。”牛辅随即又道。 “这个……现在军队已到临洮左近了,明天很可能就在城外扎营,怕是会给岳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哪。”李儒有些担心地道。但很快地,他还是同意了这个做法:“现在顾不了太多了,就定在明夜行事吧!” 而在汉军连营之外,几条黑影也潜伏地看着这里,这些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器,眼里冒着丝丝的杀机,只看其身形就可猜出他们决不是汉人军士了。 耿鄙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先锋取得胜利,自己踌躇满志之时,自己的死期也已经到了! 第24章 漫长一夜之刺杀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次rì一大早,官军继续向前进发,在前进了四十来里路后,天sè已晚,此时已经来到了临洮县城之外,大军这才重新停下,开始安营扎寨。 很快地,一座座如蘑菇般的营帐就树立在了县城之外,赶了一天路的兵卒也就开始生火作饭,准备好生休息一夜了。因为有前rì的捷报传来,官军上下都很是得意,行事也就更多了几分的张狂,没有了之前的谨慎。周围的山林之地,也没有什么斥候赶去探个究竟,整支队伍就歇息了下来。 而要是有人去到数里外的山林隐蔽之处探看一番的话,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就在那几处山林里,盘踞着数队以千计的轻骑兵,这些人都静静地藏身于密林之中,马儿也被扎住了嘴,不走近了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中的为首者,则不时地看着天sè和临洮城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而官军显然没有想到离自己不远处就埋伏着这么些人,依然故我地干着杂事,直到天sè彻底暗下来,兵卒们才各自回营休息,绵延数里的大营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用过饭后,马越就给自己的兄长打了个眼sè,两人趁着父亲马腾安排人手巡视这边营寨的工夫,凑到一起秘密商议了起来。马越脸上露出果决之sè:“大哥,我们必须尽快下手了。不然再让大军继续前进,只怕很快就会与羌人正面遇上了,到时再想挽回就难了。” “可是……爹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有机会去做这事么?”马超有些为难地道。因为知道马腾不会同意他们行此悖逆之事,所以两兄弟并不曾把意图说出来,这就需要背着马腾去做成此事了,而这在如今的营里的确有些困难。 “今夜两更之后,待爹睡下了,我们再去!”马越一咬牙道:“事情不能再拖了!” “好,就照你说的做!不过……这事实在太过凶险,就由我一人去做吧,二弟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为好!”对马越这个弟弟的见识和谋略,马超已经相当佩服了,所以即便是行此大逆之事,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但是,他却不希望兄弟冒这个险。 但马越却立刻摇头拒绝了:“不,我要和大哥你一起去!这事是由我提出的,怎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虽然我武艺远不如大哥你,但这几月里也有不小的长进,自保还是可以的,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马超见兄弟坚持,也就不好再说不让他去的话了,只得点头:“那到时候一切小心。我们兄弟联手行事,一定能把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 夜入二更,官军营中就显得更加的静谧了,秋风吹过,让人更感寒冷。所以除了那几个守夜巡营的哨兵之外,大营内外几乎不见半个人影。而在这时候,两个身影就悄悄地从马腾所在的西边军营偷出,直往位于连营中间的帅帐而去。 这两人自然便是马越和马超兄弟了,此时两人都已换上了深sè的夜行衣物,扎紧了袖口,背着刀和弓,弯腰从一个个的营帐边上经过。当看到三五个手持火把和兵器排成一队的兵卒过来时,他们立刻就隐藏到了暗影之下。等人走过之后,才继续向前。 两人凭着对官军布营的熟悉,以及谨慎的行动,在半晌之后终于来到了中军大营之前。但随后两人就有些无奈了,在帅帐之外,是一片很是开阔的空地,两边还插着数根熊熊燃烧的火把,把这一带照得如白昼一般。 虽然这里附近没有兵马看守,但马越他们还真不敢冒这个险冲过去,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守卫呢。“白天还真看不出来,原来这帅帐居然如此难以靠近,看来我是太过想当然了,以为可以轻松把人干掉!”马越心里不无丧气地想道。 “我们去后面各处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马超却并没有因此就生出退缩之意,贴近兄弟的耳朵小声地道。对此马越没有其他意见,于是兄弟二人继续小心向后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个空隙。 而事情也果然没有让马越失望,他们在转到帅帐后面时,果然就发现这里并没有如前方般树着火把,足以让他们悄悄地摸进去了。其实这也不是耿鄙或是他的亲卫不够小心,毕竟他们身在数万大军的保卫之下,试问有谁能如此轻松地直接摸到帅帐里来呢? 马家兄弟二人停下身子,然后对视一眼后便想上前。可就在马越即将窜出去时,他的身子却被马超给拉住了:“等下,有人过来了!”听到这话,马越赶紧缩回到了yīn影之中,然后大为不解地看向西边――那声音传来之处。要知道此时已过二更,帅帐里也是一片黑暗,耿鄙早已入睡多时,怎么还有人来造访呢? 但在看到来人的打扮之后,马越就有答案了,因为这一行来的十来个人居然也同他们兄弟一般是穿着夜行服,拿着兵器的,其来意不善哪。但更让马越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就在这一行人出现后,另一边也冒出了十多名夜行人,也是一般拿着兵器! 两兄弟见了心下更觉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夜竟有这么多人如约好了般纷纷出现在这里,这也太巧合了吧。但世事的玄妙也就在此了。 既然发现有同样目的的人出现,虽然不知其来历,两兄弟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所以便藏在暗处看着。而那两路人马显然就没有两兄弟先到的优势了,他们都来不及躲藏,只得相互对峙了起来。他们毕竟都怀着不轨的企图,不敢惊扰到周围的兵卒,自然也就不敢当即就大打出手了。 就当两拨人用提防而审视的目光交锋时,一声惊呼打破了怪异的沉静:“你们是……啊,有刺客!”却是一名起夜的士兵睡眼朦胧地看到了帅帐前的两波人,当即大叫了起来。 两波人这才猛然惊觉,有人一个箭步上前,就朝那士兵攻去,其他人则立刻朝帅帐冲杀过去。这一次,两拨素不相识的人居然有了极强的默契。 黑夜里寒光闪过,那名士兵就捂着被割开的咽喉倒下了。但同时地,各个安静的营帐里却冲出了许多的士兵。这些人虽然衣衫不整,许多人手中连兵器都没有拿,但还是迅速朝帅帐奔了过去,他们必须保护主帅的安全。 两拨刺客里有人拿着兵器阻挡来救的士兵,几人则钻进了帐中。顿时,帐里传来了一阵打斗和怒喝之声,旋即,帐门突然被人一刀割开,一个只着短衣的男子在两名军士的维护下狼狈地逃了出来。 被人保护着出来,正是耿鄙。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贴身的保镖,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离其左右。其实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他以往在京时得罪了朝中权贵,那些人曾几次派出杀手刺杀,所以吃过亏的耿鄙便一直养着四名技击高手保护自己。 而看到这一幕的马家兄弟则是暗呼侥幸,要是没有这两波刺客,自己兄弟一头扎进去,只怕就得把自己搭在这次刺杀里了。 兵卒见耿鄙奔了出来,立刻就上前挡在他四周,而帅帐内外的搏斗还在继续。这两拨刺客的本事都很是不弱,即便是在官军的围攻下,依然能坚守住,让其难以寸进。但很显然地,他们的刺杀行为是彻底失败了,现在只求脱身了。 这时,帐中传来两声惨叫,随即几名黑衣人便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那两个保镖虽然被解决了,但他们自身也有损伤,而且计划彻底失败了,这让他们很是懊恼。 “走!” “走!”两个黑衣人同时低喝一声,便要率众突围。 但已经定下神来的耿鄙岂容他们就这么走了,他尖声大叫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拿一个,本官赏金五两!” 有此重赏的激励,官军们个个都勇猛了几分,那些刺客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此时,其他各营的人马也被惊动了,一名全身披挂的将领大步奔了过来,一见这里的情况,他的脸sè顿时就沉了下来。再看到耿鄙的模样,他眉头一皱,便赶紧上前:“末将牛辅救援来迟,请大帅恕罪!” “牛辅,今rì是你安排的守卫,怎会出这样的事情?本官一定要参你!”耿鄙看到牛辅便是一声怒斥:“还不赶紧带人把这些刺客拿下了!” “是!”牛辅点头,指挥众军士上前拿人,很快围在耿鄙身边的兵卒都被调了上去,连那两个保镖也不例外,而他自己却退到了耿鄙的身后。对此耿鄙并没有太过留意,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事后怎么算帐,事情已尽在他的掌控下了,当然没有必要再小心什么。 不想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腰后一凉,再回头时,便看到一把刀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后腰,而这把刀正持在刚刚还很是恭敬的牛辅的手里! @@@@@@@@@@ 这个应该算是本书第一个高cháo吧,求各位的支持让高cháo来得更猛烈些,求收藏,求红票哪!!!!!! 第25章 漫长一夜之兵败如山倒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牛辅下手干净利落,当耿鄙被一刀刺中,刚要叫喊出声时,他已经猛地伸出一手,按住了他的嘴。而此时,兵士们还在全力与那些刺客战作一团,再加上天sè昏黑,压根就没有人发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除了躲藏在暗处的马氏兄弟。 看到牛辅出手刺杀了耿鄙,马越也觉得心里一凉。没想到除了自己兄弟之外,这军中居然尚有人要置其于死地,而且出手如此狠毒。但同时地,他也觉得心里一松,毕竟耿鄙这次是死定了,自己的目标好歹也算是达成了。不过他心里也对这个叫牛辅的将领生出了jǐng惕和好奇,不知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把刀从耿鄙身上抽出,牛辅随即上前,和那些刺客战在了一起。这时,其他的官军也赶了过来,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那些刺客纷纷不是被杀就是被擒,迅速被平定了下来。而趁着这乱工夫,马越兄弟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大帅……”直到此时,才有人发现倒在血泊中的耿鄙,赶紧奔过来一探究竟,但此时他早已经咽了气了。堂堂的凉州刺史,如今掌握着数万大军的汉军主帅,就这样被人刺杀在了军营之中,到死都圆睁双眼,难以瞑目。 牛辅也随之过来,一看之下勃然大怒:“好你们这些刺客,居然敢到我军营之中刺杀大帅!来人,将他们全部杀了以祭奠大帅英灵!”说着挥刀就剁向了身边一个被擒住的刺客。那刺客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有此变故,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牛辅一刀劈掉了脑袋。 而其他的兵士们也在牛辅的带领下对那些刺客下了杀手,顿时被活捉的那七八个刺客也都了了帐。而这时才有人惊醒大叫道:“慢着,他们的来历我们还查不出来呢,留下活口查问清楚才是正经!”但已经晚了,八个刺客已尽数被杀。 “牛将军,你为何要这么做?”看到一切已不能挽回,郎将张奂盯着牛辅厉声问道。 “我也是一时激于大帅之死才会下此杀手的。”牛辅只是无奈一笑:“何况这些人的来历应该并不难猜,除了那些羌人反贼,还有什么人会行刺大帅呢?” “只怕未必吧。我看这是有人杀人灭口!”张奂冷笑道:“你是第一个赶到的军中将领,又下令杀光刺客,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我了?我第一个赶来是因为今夜的守卫是由我布置的,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牛辅所为?”牛辅也是针锋相对:“我倒觉得是你有嫌疑才是,你张奂和大帅关系向来不好……” 两个将领当面争吵了起来,让其他人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兵卒们都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三军统帅死在了刺杀之下,对军队士气的打击是无可估量的,本来因为前rì的大捷而鼓舞起来的军心在这瞬间落到了谷底。所以这一刻,军士们心里想的已经不是查明真相,也不是作战,而是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就在将领们相互怀疑,兵士们心情恍惚的当口,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号角之声,随后他们便隐约感到了一阵大地的抖动从脚下传来。 在场的将士都是上过沙场的,立刻就判断出这是骑兵大量来袭的前奏,顿时所有人的面sè都变了,包括牛辅在内。 “果然是羌人行刺的大帅!”这时已经有人仔细查看了地上的尸体,瞧出有几人身材和容貌与汉人有些不同,再加上现在的情况,就更验证了这一点。 “羌人居然早就有了设计!先派刺客刺杀了大帅,然后突出骑兵夜袭我大营!”这时,在军中地位只在耿鄙之下的傅燮发话了。他是河西六郡之一的汉阳郡的太守,也是六郡太守中唯一跟随耿鄙一起在军中处理大小事务的人。耿鄙在时,他的话未必有用,但现在耿鄙既然已经被杀,他就有绝对的话语权了。 “现在不是谈论耿刺史被谁所杀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分兵抵挡来袭的羌人!”傅燮又说道:“牛将军,张将军,你们赶紧回营点齐人马去与羌贼一战!王将军,你率军紧守营地,务必要保障我军之安全……”他一气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那些将领此时也已镇定下来,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就各自领命,前去准备人手却敌了。而牛辅在转过身来时,却是一脸的惊疑,他实在想不到事情竟会生出如此转折,居然真有羌人杀到。 在他的计算里,今夜的行刺应该有八成把握。一旦刺杀成功,他就会带人赶到,然后借口刺客猖狂,便带人把他们全部杀死灭口。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耿鄙居然有备,最后还得靠他冒险出手才把人给杀了,但也险些露了马脚。 而更奇怪的是此事居然真和羌人有了关联。虽然如此一来他把此事嫁祸给羌人就更容易了,但现在大军面临的危机就大了。主帅被杀,再遇到敌人夜袭,官军想要把敌人击退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 马越兄弟二人趁乱返回,却在营前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马腾,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去查看耿鄙的情况,而是不安地在那里走来走去。直到看到两个儿子偷偷出现,才寒着张脸把他们拉进了自己的帐中。 “果然是你们做的好事,居然行刺三军统帅!”没有问他们去了哪里,马腾张口就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马越却是一声苦笑:“爹,我们并没有……” “那你们这么晚穿成这样去做什么了?”马腾脸sè铁青地问道:“刺史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被人所杀。”马越回答道:“不过却不是我们动的手,是……”就当他想细说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喊杀声远远传来,随即整座军营就惊动了起来,许多兵卒都从营帐里冲了出来,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结队。 “不好,是敌人来袭!”此时,马腾也顾不得盘问两个儿子了,立刻拿过身边的一条长枪就往帐外冲去。身为军司马,他当然也有带兵却敌的责任了。 而马越兄弟二人也是面露惊诧之sè,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居然就是在刺杀之后,敌人就杀到了,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了。 “难道是那叫牛辅的家伙和羌人勾结了么?”马超立刻产生了联想:“走,我们也去!” 马越虽然随着他出了帐,但心里却也充满了疑惑,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 ??????????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夜袭的羌人当然是早有准备的,他们是奉了北宫伯玉等人之命而来的。早在程球的先锋与乱军一战前,乱军已经定下了这个内外夹击的计策来。 先是派出身手了得的羌人敢死之士趁夜偷进汉军军营,然后伺机刺杀汉军统帅。而同时地,他们又选出jīng锐轻骑万人,昼伏夜出,悄悄地从小道前进,寻找官军中军所在。当死士们刺杀得手之后,骑兵就突然从四面杀出,从而彻底将官军击溃。 当然,行刺能否成功并不能保证,但他们还是通过联络对发起进攻的时间达成了一致,就是今夜三更。现在,这些骑兵就应约而动了。 虽然只得万把的轻骑兵,但在夜里闹出的声势还是相当大的,他们很快就杀到了官军的营前,然后纷纷shè出了火箭。顿时,围在营外的拒马和角鹿等物就被火焰所吞噬了,而羌人骑兵就趁此直杀进军营里来。 这时,官军才刚刚被各自的将领叫拢一起,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呢,敌人已经杀到了跟前。许多的汉军将士就在慌乱中被骑兵砍杀在地。而被这些骑兵一撞之后,本来就人心惶惶的汉军士卒就更加的慌乱了,纷纷四散奔逃,几乎都没有抵挡的人。 这就大大地鼓舞了羌人骑兵的士气,他们三五成群地挥舞着马刀在人群中纵横往来,很快就有数百汉军倒在了他们的刀下。直到这时,由牛辅、张奂等人率领的军队才堪堪杀来,与敌人绞杀在一起,抵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但这时,整座汉军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许多的营帐被火点燃,火光冲天,照红了整个天空,数里之外都能清晰看到。 马越看到这乱象,就知道这回汉军已无挽回的余地了,他心中念头转得飞快,想着该如何自保,如何从这乱军之中逃出去。他当即拉住就要上去与敌人一战的兄长马超:“大哥,现在军心已乱,还是带人先退吧。找到父亲,收拢人马再报此仇也不迟哪。” 马超虽然跃跃yù试,但对这个兄弟的判断还是很信任的,便即道:“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父亲。”说着上马向之前马腾的去处奔驰而去。 马越想要跟他一起,却来不及了,因为他连马都没上呢,兄长已经跑得没影了。而就在短短的半盏茶的工夫之后,官军已经被羌人骑兵杀得退到了马越所在之处,他也只能随着大家一起不断向后退却了。 此时,才刚过四更天,这一夜才刚刚进入到最黑暗的时刻呢。 @@@@@@@@@ 呃,忘了补充一点,历史上的耿鄙的确是被军中别有用心的造反人士所杀,至于原因,说是被羌人所鼓动的。不过路人却认为这么写情节上更好玩些,也与之后的情节发展能联系上,望各位能够喜欢。另外,就是汉军也的确是因此而大败的,这才有了之后董卓的出现,现在大家应该猜到接下来主角将与什么人挂上钩了吧。 最后,求下收藏和红票,各位看在路人这么卖力地编造“史实”的情况下,就给点吧。。。。。。。。 第26章 漫长一夜之生死一线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在前一世里,马越通过各种文艺形式了解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一切的描述和演绎都无法抵得过身临其境的凶险之万一。无论是小说的描写,电视电影的拍摄还是游戏的创造,和真实的战场比起来,都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只是四周不断传来的喊杀声,打斗声和惨叫声,就已经足够把一个jīng神不够坚定的人给吓傻了,就更别提随时可能从后面shè过来的冷箭了。而马越身在其中,就必须随时提防和忍受着这一切,必须为了保住自己的xìng命而不断努力奔跑。 在官军大乱,羌人骑兵杀到后不久,马越就已经把所骑的马给放弃了。在这种一面倒的败局里,他骑在马上目标将更加的明显,被羌人追杀的可能也就越大,他只有靠着徒步,混在落荒而逃的官军中间,才能尽可能地逃过一死。 看着只有几个羌人骑兵就能追得数十上百的官军抱头鼠窜,马越的心里是一阵阵的发寒。这就是汉人军队的战斗力了,这就是边军战士的本领了,居然在数倍于敌的情况下,被人以一个夜袭就杀得全无还手之力。这样的认识让他一阵阵的失望,他不知道将来,当面对更多凶恶的外族入侵时,汉人的将士会如何应对。 其实,这倒是马越有些冤枉这些将士们了,其实他们没有这么差。但是这个时代的士兵向来是习惯于听从将领指挥的,现在被敌人趁夜袭击,完全失去了归属的他们才会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蹿,任由羌人杀戮。倘若此时有人能挺身而出,或许这次的败局尚有挽回的余地,但真有这样的人吗? 此时的马越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他对自己的能力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原来,自以为通过几个月的不懈努力可以在战争里有自保的本事,现在才知道这分明是痴人说梦。在这种乱军中,除非真是万人敌,否则也只能靠运气了。所以他是不可能冒险去召集官军回击的,而且他也知道那些官军不可能听自己的命令与敌人拼命,那就先顾好自己吧。 在随着大流奔跑了一阵,发现身后的羌人越追越多,越追越近后,马越的心里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自己还是太慌张了。在如此的黑夜之中,敌人也难以看清道路和对手,他们也是根据前方的情况追击的。自己跟着许多官军一起跑,只会吸引更多的羌人追击。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脱离大队,如此方能躲过追杀,保护自己。 想明白这点,马越就立刻转化成了行动,趁着前方出现一条狭小的岔道,他便脱离了溃退的官军,逃进了小道之中。而事实也表面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在他与大队脱离之后,羌人并没有随之追过来,而是继续赶在官军身后,不断将掉队的汉人杀死在地。 终于稍微安全了一些,这让马越得以扶着一棵大树喘息休息,但耳边不时传来的尖锐惨叫,还在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这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因自己的同胞被人屠戮而感到愤怒! 但马越并没有被愤怒支配心神,没有傻到再回去。即便他拥有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两千年的智慧,在这种乱军中间,他的xìng命也不会硬上一些的。他握紧了拳头,发誓自己一定要在今后的有生之年里改变这样的情况,然后转头向着黑暗的小道深处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了半个时辰,马越的体力终于就要耗尽了。从夜晚从帐中出来想要刺杀耿鄙直到这时,他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没有真正地休息了,他的身体虽然比起以往要强健了许多,但还是无法负荷太重的负担的,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再难前进了。 “马越,你必须再向前,这里离着战场不过几里路,羌人很可能会杀过来,到时候你孤身一人连反抗都做不到,只有死路一条了!”用语言给自己打着气,马越不断挪动着如有千斤的双腿不断向前,但这速度实在太过缓慢了。 如此又走了一会,马越刚要支撑不住而歪倒在路旁树下时,突然远远地听到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很快地,几声惨叫便也传了过来。这让马越的心猛地一阵揪紧,很显然地,是羌人从后面追杀上来了,而那几声惨叫,必然是其他官军被他们追上后被杀时所发。 他拼力想要站起身来,想要持刀在手以为防御,但浑身脱力的他却根本难以摆出早前习武时的姿势,就是握着的那把钢刀也在身前不断地颤抖着,那是力竭的表现。 几骑人马转眼之间已可见了,他们飞快奔来,然后便看到了马越,几个羌人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呼喝,旋即就催马朝他冲了过来,同时他们手中的马刀已经亮出,举起,直朝马越的脖子劈来。 在这种马匹快速奔驰的情况下,马刀只要命中目标,就能借着马的冲击力而迅速地把人的头颅砍下,几乎都不费骑士半点的力气。这些羌人骑兵今夜以这招已经杀了不知多少汉军了,这一次他们也不觉得自己会失手,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眼里已经露出了残忍的一抹红光,他只等刀入人体的那声轻响传来了。 马越苦笑一下,眼看着敌人冲来,他却已完全没有反抗和躲避之力,只有闭目待死的份了。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想要在这个乱世里有一番作为,改变汉人今后百年悲惨命运的想法,在这一刻之后,都将烟消云散,自己的穿越之旅就将在不到一年后戛然而止。 马越的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认命地接受这死亡的降临…… “咻!”就在马越自以为必死,都已经闭上眼睛的当口,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羽箭破空的尖锐啸声,一支箭从他的头顶飞过,直夺那冲过来的羌人面门。 那羌人全无准备,又已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刀上,所以完全没有来得及抵挡,就被这jīng准的一箭shè中面门,一声惨嚎后,从马上摔了下去。 马越听得有异,好奇之下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羌人从马上跌落的模样,便是一怔。而其他羌人也大感意外,从夜间发动偷袭之后,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遭遇到打击。 而就在所有人都愣怔的工夫里,三十多骑突然从马越身后的黑暗处冲了出来。这三十多人都拿着弓,娴熟地弯弓搭箭,朝着不远处的羌人shè去。 这些羌人都是轻骑,身上连象样的甲胄都没有,又全无防备,而且还在人数上落了下风,所以在一轮箭后就所剩无几了。直到这时,他们才猛然醒悟过来,赶紧调转马头想要逃离。 但这一切已经太晚了,这边杀过来的三十余骑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手中各样兵器扬起,就狠狠地落在了那些本来正自杀戮的人身上。惨叫声响了一下就即停止,这七八人的羌人队伍就被绞杀殆尽了。 马越诧异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几乎以为这是自己所产生的幻觉了。要知道从败局已定开始,汉军就没有过真正的反击,羌人完全是在一面倒的屠杀。可现在,事情却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这时,那三十多骑已经杀光所有羌人,朝着马越问道:“兄弟,你没什么事吧?” “多谢几位出手相救,我没事……”马越随口应道,但随即又惊得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动容道:“是王头领……” “嗯?”那发话之人先是一怔,随即便也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马公子是你!”这人正是前番才投降了官军的一窝风的首领王风,而随他一起杀敌的,不是一窝风的一众好汉还有何人? 这些人在这里居然救下了马越也大感意外和兴奋,他们纷纷下马,上前询问马越的情况。而马越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可他还有着判断,知道这里并不安全,不是细说的地方,便道:“王首领,我们先找处安全所在,然后再细说也不迟。” “马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被羌人主力发现,不然可就难以抵挡了。”王风点头称是,随即招呼人扶马越上了一匹羌人的战马,而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奔去。 直到离战场又远了几里地,而且看着地势利于固守之后,马越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但随着心情平静,他就感到身体一阵阵的虚脱,每块骨头都象是断了一般,让他恨不能立刻就睡过去。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还有事情需要了解呢。 所以马越很快就看向了王风:“王头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能及时救了我的xìng命?还有怎么只有这么几个兄弟了,其他人呢?” @@@@@@@@@@@ 书评区有人问起主角的未来,路人可以剧透一点,主角不可能抄刀上去和敌人正面厮杀的,最多就是到了危险的时候杀个人什么的,打架的部分会由他的大哥马超来做 另外,各位有什么对本书的看法和想法都可以在书评区里发表一下,路人会及时在这里作出一些回应 最后,求收藏,求红票的支持 第27章 漫长一夜之底线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被马越这么一问,王风等一众兄弟的脸上都现出了惨然之sè,半晌后他才说道:“说来惭愧,其他兄弟已经被羌人杀得四散了。原来开始时,我们这些兄弟仗着对凉州各地地形的熟悉还曾给羌人带来不小的麻烦,但随后我们的劣势也就出现了。 “兵力的不足是我们最大的问题,而当我们被羌人发现后,他们就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使兄弟们几次陷入险地。虽然大家都拼死而战,可终究不是几万羌人的对手,最终只得四散溃逃。我这一支就只剩下这三十多个兄弟,就是老四他,也在七rì之前于一场苦战之中失去了踪迹,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的话虽然说得简单,可马越还是可以从中听出当时的苦难和牺牲的。他也不禁叹道:“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起这个意,你们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损伤了。” “兄弟们都没有怪马公子的意思,就算我们不曾归顺朝廷,在羌人入侵之后也不会坐视他们在凉州横行的。”王风却硬气地说道:“说到底,我们也是汉家子弟,纵然做着违法之事,却也不希望我凉州之地落在这些外族人的手里。他们对我汉家人所造成的伤害,是任何一个有血xìng的男儿都无法忍受的!” “不错,我们就是都死光了,也会与他们周旋到底的!”其他三十多个兄弟也轰然应道,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而这落在马越眼中,在感动之余,也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来,隐约地他猜到有些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但马越没有细问,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那你们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恰好能救了我呢?我记得你们应该不在这陇西郡范围内才对吧。” “我们前段时rì的确不在陇西,是跟着羌人来的。”王风苦笑道:“在兄弟们不断伤亡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勇气再与羌人一战了,便想要回来随大军一起作战。不想在半道之上,于一天夜半被我们发现了有一支羌人轻骑在趁夜赶路,而方向正是朝陇西来的。” “他们就是今夜袭击我们大营的羌人骑兵?”马越当时就明白其中原委了,连忙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因为已和羌人很是接近了,为防被他们发现就不敢全力赶路。原来还以为能赶得及向大军示jǐng呢,却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我们还是没能帮到大军,让羌人偷袭得手。”王风忿忿地道。 “后来,我们发现官军被羌人杀得大败就更不敢上前相帮了,直到刚才发现这几个羌人想杀公子你,这才出手。只是没想到是公子你遇了险,好在咱们出手了,不然……”王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让马越也是一阵的感慨。 世事无常,一切都有因果在。要不是自己一时想到把王风等派出去sāo扰羌人,他们也不会遭此重创。当然,若是如此,他们也将成为前面那些被羌人屠戮的汉军官兵中的一员。而马越自己,若没有这些人的及时出现,也死在羌人之手了。祸福之间的转换实在是很难界定的。 “马公子,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王风随后又问马越道。在有了前番的交往之后,他们对马越的能力已很有些信任了,现在就想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如今只有先退回陇县再做打算了。”马越苦笑:“想必溃退下来的官军也会采取同样的办法,毕竟陇县城高墙厚,足以抵挡羌人乱军的进攻。” 沉吟了一下,王风便采纳了马越的提议:“那就照公子所言而行吧。待天亮之后,我们就抄小道回陇县,希望官军尚有一战之力吧。” 对此,马越却也没有多少把握了。耿鄙死了,六郡人马群龙无首就成了一盘散沙,再加上今rì之败,势必对汉军造成极大的打击,到时候他们还有勇气去和数倍的敌人交战么?但城里有自己的亲人,他是不可能置他们于死地而不顾的,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希望能把官军的斗志重新激发起来,与敌一战吧。 而想到陇县的亲人,马越便又想起了与自己分别,现在却连人在哪都不知道的父亲和兄长。也不知道在这乱军之中,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马越一直在安慰自己,兄长马超和父亲都是在历史上有过记载的人,不可能在这次的失败里出什么差错,但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因此而稍减。 毕竟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马越也是个寻常之人,怎能不患得患失呢?但他也知道现在想找到父兄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先回陇县,再作打算。希望当自己回到陇县时,看到父兄也在那里了吧。 “还有大概半个多时辰天就亮了,公子你受惊劳累就先歇息一下吧。天亮之后,我们就要抓紧时间赶路了。”王风看他痴痴地望着远方出神,便上前劝道。 马越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体,笑了下后,便躺了下来。这一躺下,之前的疲惫感就再次如浪般奔袭而至,让马越连指头都不想再动上一动。但不知怎么的,虽然身体已经疲惫yù死,可他却全无睡意了,脑子里总是盘算着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山丘之上,众人也都席地而坐,场面显得有些冷清。突然,有人开口了:“听,是什么声音?” “嗯?”王风立刻支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全神贯注地分辨着远近传来的各种声音。除了风声之外,又有一声声的哭叫隐约传来。不一会儿,就连马越也听出这些声音是来自于西南方了,而且这声音还在一点点地接近他们所处的山丘。 “狗子,你小心点下去看看出了什么情况。”王风便即下令道。 一个瘦小却灵活的汉子立刻点头答应,也不上马,就这么悄悄地下了山,朝着西南方奔去。其他人则紧张地拿起了弓箭和武器,准备随时与可能出现的敌人一战了。 那声音越发的近了,大家已经可以听出那确是哭泣和讨饶之声,另外还夹杂着呵斥与殴打的声音。听到这些,王风等人的面sè都有些发青了,眼中闪过丝丝的杀机,而马越也已经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这时,那个叫狗子的汉子又快速地跑上了山来,人一站定就道:“老大,是羌人掳劫了一大批的百姓,正赶着他们向前走呢!”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能出现的是什么,但马越在听了这话后还是脸sè一变:“你确定这些人都是寻常的百姓?” “不错,他们穿的并非官军的号衣,而且以老弱妇孺为多,一定就是百姓了。”狗子确认道。 众人听了这话,脸sè就更难看了。他们可以想象,这些百姓在之前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暴(又是这个和谐)行,羌人杀进村落,把敢于反抗的人全部杀死,然后象赶牲口一样地将他们赶出村子,沿着道路向着指定的方向行进。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痛苦的结果,或是被杀,或是沦为这些羌人的奴隶,终生不得zì yóu。 这时,那些人的哭喊声就更加的清晰了,那啪啪的皮鞭抽打在他们身上的声音也变得清脆了起来。马越握了握拳,问道:“你看清楚这些押人走的羌人的数量了吗?” “应该有一两百人吧,都是骑兵。”狗子回答道:“马公子,我们是不是出手救一救他们?”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个个满是期盼地看向了马越。他们虽然是马贼出身,但却也是汉人,自然不忍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如此对待,看着他们走上绝路了。但王风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成,这么做只会把我们自己也给搭进去。羌人足有一两百人,我们却只有这三十多人,要是一个不慎,就会全部死掉。我们死了倒不要紧,可马公子……” “不,我认为我们应该救他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越给打断了:“我们当这个兵,为的就是守土卫国,保护百姓的安危。现在眼前有这许多百姓即将遇难,我们要是袖手旁观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虽然他知道王风的决定是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但却不能认同这样的决定。因为保护汉人百姓是他的底线,他想做一番功业出来,但却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只知利害而不知大义的冷血政客。这样,即便将来真能把三国历史改变了,也未必能改变汉人今后百年的命运。既然注定了前路布满荆棘,那就去闯吧,而这一切,就从今rì开始! 其实王风也是想救人的,但他还是满心顾虑:“我们人手就这么多,该怎么救呢?” “只有用计!”马越抬头看看那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充满了信心地道:“虽然我们只有三十人,但只要策略正确,以少胜多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在敌人中间还有我们的同胞,他们到时候也一定会帮我们的!” @@@@@@@@@@@ 路人亦道:“虽然本书才刚新出,历史类也不怎么热门,但只要各位能够支持一二,本书必能再有所成就的,只要各位能投下一张红票,点下一个收藏,便是对本书最有力的支持了,也就相当于马越冒险将数百无辜汉家百姓从虎口救出一般O(∩_∩)O~” 第28章 漫长一夜之夜尽天明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山丘下的官道之上,一百三十多名羌人驱赶着三百多汉人百姓由东向西前进着。不时地,有困顿不堪的老弱摔倒在地,而给予他们的则是呼啸的皮鞭和横抽过来的枪刀,打得他们必须赶紧起身,继续行走。 这些百姓的身上都已经血迹斑斑,既有他们一路上受这些羌人虐打所留下的,也有之前那场劫难里他们的亲人被杀时所溅出的鲜血。这些老弱妇孺一个个面sè悲戚,但却又不敢真个痛哭出来,只是压抑地抽泣着,反而显得更加让人同情。 不过,在他们身周看守着,驱赶着他们的羌人骑兵却并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这些人只是如看牲口一般地看着他们,以防这些人趁黑逃脱。而乘马在最中间的,这些羌人的头目贺连达狐更是用冷酷而得意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成果。 贺连达狐这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骑兵队伍也在夜间发起了对汉军的偷袭。但在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之后,他和其他几支骑兵队伍的首领便被主将叫到了身前,然后一件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他们将各自带人袭击临洮县城附近的村落,将那里的百姓带一批出来,然后在天明之后带到离城十里处聚集。 虽然贺连达狐猜不出主将的意图所在,他还是坚决地执行了这个任务。在东边那个村落里,他们对村中的百姓发起了夜袭。虽然因为那村子里的壮丁进行了反击,还杀死了十多名羌人骑兵,可却不能改变他们悲惨的命运。那些敢于抵抗的汉人男丁都已经被其所杀,其他的老弱也被杀xìng大起的羌人杀死大半,所以最终被他们强行带出来的就只有眼前这三百来个老弱了。 而除了完成主将慕容苍交代下来的任务之外,贺连达狐还在那村落里掠夺了不少钱粮,这些自然也就成为他们的财产了。所以这次虽然损失了十多个人,但对他来说还是相当成功的,他只希望能多几次这样的行动。 而且他还相信在不久之后,整个凉州都将被自己的族人控制,到那时无论人口还是钱粮都将满足他们这些为此次的战事出了大力的勇士。想着今后还能从大的城镇里抢到美丽的汉族少女做自己的奴隶,贺连达狐的眼中更闪过了贪婪之sè。 人同此心,其他的羌人骑兵心里也盘算着在取下一个个汉人城镇之后自己能有什么好处,所以除了对那些如绵羊般温驯的汉人进行驱赶之外,他们就没有太多的戒备了。在他们想来,这夜自己已经取得了决定xìng的胜利,汉军已经只有逃命的分了,自然不会有问题了。 但事实却让他们大吃了一惊。正当他们行走到一片密林中间的道路上时,随着一声呼哨声响起,两边林子里就有数支羽箭激shè而至。中间围在百姓边上的五六名羌人骑兵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纷纷中箭,惊叫着掉下马去。 这突然出现的伏击让羌人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而中间被裹胁的百姓也立刻惊叫着想要散逃,却被羌人用刀枪给拦了下来。 贺连达狐眼看着一支箭从自己的身前飞过,shè中前面一名骑兵,心里也有些发毛了。他挡即抽刀在手,大声地命令道:“有敌来犯,准备迎战!你们去里面看看,看到敌人,格杀勿论!”手中刀随着话指向了两边的密林。 然后又一把夺过身边骑兵所持的火把将之远远丢出:“都把火把熄了,不然只会被当成靶子!”在他说话间,又有三人被shè出的冷箭所伤,其他羌人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就将火把扔掉,这才没有了冷箭shè来。 当即,就有二十来名羌人骑兵催马朝着两边林子里冲了进去。因为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如何,他们不敢把所有兵力都投进去,其他人则拿着兵器围在一处,小心地戒备着两边的密林,以防再有冷箭shè出来。 不一会儿,林子里就传来了一阵闷响,那是马匹倒地的声音,而后又是一阵厮杀声传来,接着是几声人被杀时的惨叫,最后就归于寂静了。当等了半晌也没见一个自己人跑出来,羌人这才知道刚才的惨叫都是出于自己人之口,这让他们心里生出了几分畏惧。 “贺连,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些敌人除去,不然只怕会有更多人死在他们手里了。”这时队中的另一个头目很有些担忧地说道,“里面敌人应该不在少数,我们必须小心应付!” “唔!”贺连达狐点头,对那人道:“姜虎,就由你带五十人进这边林子,看看情况吧。其他人随我等在这里,只要我们小心应付,这些敌人伤不了我们的。” “好!”那叫姜虎的点头,随后点了五十人转向了左边的林子里。 就在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左右两边的林子里时,在羌人的身后,一伙十多人已经悄悄地靠了上去。他们借着黑夜的掩护,牵着马儿轻轻接近目标,当离敌人还有不到一箭之地时,他们才猛地翻身上马,而后所有人都扬起了手中的强弓,shè出了早搭好的利箭。 十多支利箭带着呼啸声直夺羌人的后背,而同时地,那十多骑人马也已经全速向前冲来,手中弓箭连连施放,在短短的一箭之地的冲刺里,他们各自放了有三箭以上。 那些羌人刚察觉到身后有敌人接近而转过头来时,箭已经到了身前。留在后面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被利箭shè中要害而栽落下马。转眼之间,这些留在原地的羌人就有二十来人失去了战斗力。 羌人见状,心下大怒,纷纷拿起兵器就要迎敌。但他们仓促应战,马匹根本没能跑动起来,跟那些已经将马速提到最高,且有了一定冲击力的敌人一交上了手,就迅速落在了下风。 十多骑如风般冲破了羌人的阵形,当先一人正是一窝风的首领王风。他双腿紧夹马腹,身体向前绷紧,手中钢刀高举,直朝着一名羌人冲上过去。那人刚举刀招架,他这一刀已经如泰山压顶般地砍劈到了。 这一刀,是挟着快马飞驰的千钧之力砍下来的,岂是随便能够抵挡。只见两马一错身,那羌人就被砍下了头颅,如半截木头一般倒下了。而王风的速度却不见稍减,依然快速朝着下一个目标杀去,刀光一卷,又是一名羌人骑兵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的一些人也如他们的首领般杀入羌人的队伍如入无人之境,刀起刀落,便是一个羌人毙命,转眼间三十多个羌人被当场格杀,而冲出来的十多骑却只伤了两人而已。 什么叫势如破竹,什么叫滚汤泼雪,这就是了!如此轻易将敌人杀得没有还手之力,对这些曾经的马贼来说实在是件很痛快的事情,这让他们忍不住发出长啸,而后掉转马头,再次朝着明显已经错乱不堪的羌人阵列杀来。 本来羌人这一队骑兵有一百三十多人,遭遇突袭后被shè杀近十,又因为仓促入林而折了二十,再加上最后派进林子的五十人以及现在被杀的三四十人,此时他们已不过二三十人了。这让羌人心里顿生恐惧,虽然敌人数量只有十余,但其气势已经彻底压过了他们。 贺连达狐一脸的愤怒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穿着寻常百姓的服sè,明显不象汉军官兵,多半就是当地的马贼盗匪了。可自己这些能杀得官军四散的勇士却被这么十多个马贼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委实难以接受。 但看到周围众人的表情,他却知道即便那五十人此时回来,怕也难以抵挡对方的攻击了。要知道,这林子里可还有他们的人呢。想到这里,他当即下令:“撤!” 羌人等的就是这个命令,闻言便转马yù走。此时的他们已经全无死战之心了,只求能保命。但是,就在这时,异变突然而起。 那些靠近他们,原来也被这突变搞得一愣一愣的汉人百姓突然集体爆发出了怒吼,而后三百多名老幼妇孺就跟疯了一般地朝马上的羌人扑了过去。这些汉人百姓眼中尽是决绝和狠厉,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眼前的这些羌人全部杀死! 羌人们全无防备,顿时就有多半被扑下马来,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汉人百姓的拳打脚踢,甚至是牙齿猛咬。这些百姓被羌人杀死了许多亲人和乡邻,一路之上有遭受不断的凌辱和打骂,心中的愤怒早已经如滚如沸了。之前是因为没有还手的能力,他们才一直隐忍,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了。 此时,五十多骑羌人从林中转回,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赶紧出来看个究竟,却看到了让他们心惊不已的一幕。王风也在这个时候带了兄弟们再次杀到了羌人跟前,只见他高举钢刀,人如魔神般出现在贺连达狐的身前,后者才刚举起刀来,就被他一刀剁掉了半个脑袋,鲜血直喷尺许,尸体才砰然落地。 姜虎见状就知道事不可为了,当即带人向南逃去。他们已经被这突然的袭击和杀戮打得没有斗志了。羌人虽然凶悍,但也是人,也有恐惧之心。 山丘之上,居高临下的马越看到了这一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这时才发现天边已经有一缕阳光出现了。此时,夜已尽,天将明! @@@@@@@@@@ 单身的孩纸你伤不起啊,路人居然忘了昨天是七夕了,居然忘了在章节后面说一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了,真是罪过啊 不过,今天是神马rì子路人是一定不会忘的,因为今天是路人的生rì,话说各位能不能给点收藏和红票给路人当当生rì礼物捏? 第29章 难进城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在决定要救这些百姓后,马越就迅速对敌我双方的情况作了分析。论兵力,这三十多骑是怎么都无法与百三十人的羌人比的。即便我在暗,敌在明,突袭也只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而不能决定战斗的结果。所以要想取胜只有用计。 好在因为羌人要驱赶百姓,行动迟缓,所以给了众人以从容布置的机会。这些曾经的马贼们善于夜战,也善于利用地形打埋伏,马越就迅速抓到了这一优势,派出十多人埋伏到了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 他们先以冷箭伤敌,然后再借助布下的绊马索将贸然冲进林子里的羌人捕杀。本来密林里就不利于骑马作战,再加上有这简单的陷阱,以及有利的位置,他们这几人对付二十来名羌人骑兵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这,却只是马越计策里的一环而已。他也明白,即便遇到袭击,这些羌人还是会将主力留在道路上的,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却势必被两旁的偷袭所吸引。这时,就是王风等jīng于冲杀的人表现的时候了。 借着马匹的冲力,再加上又是偷袭,王风等迅速占据了优势,以寡破众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当然,要是羌人很快站稳了阵脚,从而与王风他们相持的话,此战胜负也很是难料,那就需要这些百姓们从中帮忙了。 马越认定,这些百姓心里对羌人的仇恨是极深的,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而更让他高兴的是羌人居然在二十多人被杀后又派出了五十人入林,这就大大削弱了他们在场的战斗力了。 最终的结果也让马越很是满意,三十多人的队伍硬是将百多羌人杀得死伤过半,仓皇退却。而想要解救的百姓,也能保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指挥战斗,想着在自己的指挥下,数十条xìng命就此死去,马越心里也有些复杂。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有着现代思维的人,更是从来没有杀过人。虽然这些羌人不是他亲手所杀,但这个攻击的策略来自于他,马越也就成了杀害他们的真正凶手了。可看到被救百姓的模样之后,马越还是很快把心里的不安丢了开去,他只提醒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这些羌人既然侵入中原,就有他们的取死之道! 调整心态,马越才乘马从山丘下来。这时那些刚才对羌人施以残酷报复的百姓们已经一个个跪在地上,朝着解救他们的王风等人磕头致谢了。王风等人不断搀扶起老者,但对方却不肯罢休,一定要给他们磕头。 看到马越到了,王风才象是找到了救星般地道:“各位父老,其实我们出手救你们都是出于这位马公子的授意,你们若是真要感谢的话,还是谢他吧!”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回头看向马越,然后又要下跪。马越赶紧跳下马来,上前搀住一名看着有六旬左右的老者,连道不敢:“身为汉家人,身为官府的眷属,我救你们是应该的。” “你们……不是山里的好汉,而是官兵?”这些百姓都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是的,我们都是官府的人。当然,我现在还身无任何官职,只是凉州军司马马腾的儿子而已,我叫马越!”马越自报家门道。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只是把这些记在rì记本里的雷锋。他在下决心救人时,已经考虑了以此事来使自己的名字为百姓所知。 要知道,汉代以及之后的百年里对一个人最看重的就是品德和评价。而马越要是想要在将来有一番作为,除了官场里的一些评价外,百姓们的看法也是很要紧的。既然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能用一用呢?虽然这些百姓地位低微,未必真能把他的名声传扬出去,但这么做对他只有好处,何乐不为呢? “原来是马公子,我等草民多谢马公子的救命之恩。”百姓们再次拜倒。马越则再次上前搀扶众人,而后他又满是歉疚地道:“都是官军无能,才累得各位父老如此,你们的家乡也因此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话也说得众百姓心下一阵惨然,这时他们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对官军还是有着怨怼的。但马越他们毕竟救下了大家,他们也不好再指责对方了。 “对了,各位父老接下来却有什么打算,你们的家园恐怕已经……” “我等也不知该往何处了。兵荒马乱的,要是再遇到羌人,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众百姓经他一提,心里就更觉难过了,现在他们连家都回不去了,只能当一个流民。 王风也在旁一阵感慨,虽然他们曾是马贼,也没少做坏事,但对当地的百姓却并不sāo扰。现在眼见得百姓如此,也让这些汉子们心里不是滋味,可惜却没有能力帮助他们。 而马越却有了一个主意:“既然你们无家可归,在外面随时都会遇到羌人的袭击,就随我们一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临洮县,请那里的官员先安置你们,待把乱贼打回去后,再为你们重建村落。” “多谢马公子!”众人再次拜倒,马越赶紧再次上前搀扶。这时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老者突然想到了一事:“马公子,你提起临洮县,我想起了那些羌人在赶我们赶路时说到的一些话。他们也是打算把我们赶去临洮县的,好象是想用我们攻下县城。” “老楼说得不错,这话我也听到了。”很快地,又有几人随声附和了起来 马越听了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看来羌人的胃口越发的大了,击溃官军大军之后,居然还想攻城略地。而以那万许的轻骑兵,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显然是不足以攻下有人马守卫的县城的,所以便试图用百姓来削减守城将士的士气了。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马越咬着牙道:“我绝不能让他们的yīn谋得逞!”这样一来,就更坚定了他去临洮县的决心了,必须先给那里的守军打过招呼,也好让他们有所提防。 主意既定,马越就和王风等领着众百姓往临洮方向赶去。在赶了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后,终于一座古朴的城墙出现在了马越的眼前。 虽然这城池比不得陇县规模大,城墙的高度也稍有不如,但看这三丈的高墙,马越也觉得不是一般的人能攻得下来的。羌人要想攻取此城,怎么也要投入几万大军,准备下充足的攻城器械才有把握。 众人来到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而随着他们的接近,城头处就猛地冒出了数十弓箭手,闪着寒光的箭头正对着下面的众人。一个身着甲衣的汉子随之探出了半个头来:“尔等听明白了,如今我临洮已经关闭四门,不准任何人靠近了,识相的就快快离开吧!” “军爷,我们是这附近李家沟落难的村民哪,此来是寻求县令大人的庇护的,还请开了城门放了我等进去吧!”一名长者高声说道。 但上面的将领却不为所动:“李家沟的?你们不在本村待着,跑来县城做什么?现在乱军势大,随时有可能来攻我县城,我们守城有责,不敢放你们进来。要是你们所言是假,却是乱军的jiān细,我们可就犯了大错了。” 马越听他这么说话,心里便很是不快。城下这些百姓的模样对方又不是见不到,怎么能如此见死不救呢。但他还是按捺下了怒意,下马上前:“这位军爷,我们确是汉家百姓,绝非那些乱军jiān细。你看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怎么可能对县城有什么威胁呢?” “你又是何人?看你模样却不是寻常百姓了!”城上守将看到马越等几十人,顿时就有了jǐng惕,大声问道。 “我乃是随军出征的参赞,因为大军被羌人所破,最终沦落到此。路上救下了这些百姓,才赶来临洮的。希望阁下能把我们放进城去,我还有重要情报要同县令大人禀报呢。”马越耐着xìng子解释道。 但对方依然不为所动,坚决不肯开城门。如此一来,众百姓心里可就慌了,不少女人和孩子便即坐倒在地痛哭起来,声音让人听了好不心酸。 城上之人顿时就恼了:“放肆,你们竟敢聚众在我城下闹事,要是吵到了将军,你们担待得起吗?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肯走,就休怪我们拿你们当jiān细处置了。”随着他这话出口,城上的那些弓手便拉开了弓来,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shè出了。 马越见得如此情状,就知道对方是怎么都不可能开城门放大家进去了。虽然心下很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打算带了众人回陇县。 正当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城头响起:“怎么回事?怎么城下如此吵嚷不休,是羌人攻城了么?”说话间,一张满是胡须的脸庞出现在了城垛的空隙之处。 @@@@@@@@@@@ 生rì继续两更的孩纸求表扬啊,给点收藏和红票哪!!!!!! 第30章 枭雄董仲颖(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这是一张充满了阳刚味,很是英武的男人的脸。双目炯炯有神,脸盘周正,如斧凿砍劈一般,而那有些杂乱的络腮胡须更体现出了此人狂放不羁的一面。怎么看,这个从墙上探出头来的汉子都是个英雄人物,但马越见了后却是一凛。 只因为他认得这张脸,他在讨伐叛乱的军队里曾见过这人,而且印象很是深刻。在那支军队了,除了自己父兄和身边的一些将领外,马越所能接触的人实在不多,而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则只有一人――牛辅,那个让他亲眼看到动手杀了耿鄙的汉军将领! “怎么他会出现在此处?他来这里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是想保着临洮呢,还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怀疑在马越的心头孳生,倒不是他多疑,实在是此人之前所为实在太过不合常理了。 是他刺杀了主帅,然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羌人的夜袭。任何一个知道这两点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牛辅此人的用心。不过马越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此人若真与羌人有所勾结,现在是不可能跑来临洮的,他已立下大功劳,怎么会不受赏而跑来这还在汉军控制的城池里冒险呢?要是换了陇县,或许还有一定的价值,可这临洮可不是什么重镇哪。 想明白了这一层,马越的顾虑也就少了许多。再加上现在也容不得他多作犹豫了,所以马越便即抬头高声道:“城上的可是牛辅牛将军么?” “嗯?你是何人,居然还认得本将?”牛辅正要下令把众人驱赶走,却听得城下之人竟一言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就得好好问问了。昨夜乱军杀到时,他的人马是反应最快的。因为在刺杀耿鄙之前,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一旦事情败露,就率部下离开,而如果成功,也是要引兵进入临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身的实力。所以,昨夜羌人的突袭对牛辅本部人马的伤害是最轻的,这也是他敢守城的关键所在。 “在下凉州军司马马腾之子马越,前几rì行军里曾见过将军一面。”马越又把自己父亲的名头搬了出来,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只是一介白丁呢。 “马腾之子?那我怎么没见你父哪?”牛辅似有几分信了。 “昨夜叛军突然夜袭,杀得我大军四散,我早已与父亲他们走散了。”马越苦笑道:“还望将军看在我父亲与你同地为官的份上开门让我们进城吧!” 牛辅不禁有些沉默了,从本心来讲,他对于因自己的刺杀而导致的大军溃败还是有些愧疚的,现在想要进城的正是这些受牵连的人,让他实在难以出言拒绝。但是,此事有关系到临洮县的存亡,更关系到自己岳父的进一步动作,他可就不敢擅自做主了。 见其似乎有所心动,却还有所犹豫,马越便又说道:“另外我也有下情陈奏,事关临洮能否守住,还望牛将军通融一二。你也可以看到了,现在城下的除了我和几名兄弟之外,多是老弱妇孺,绝不是所谓的羌人jiān细。要是将军还不放心,我只求你可以将百姓们接进城去安置,我等不进城门半步!” 再次沉吟之后,牛辅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放任百姓死在羌人之手,摆手道:“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说着又对城下喊道:“不过为了防止意外,你的这些兄弟就要委屈一下了,必须放下兵器,下马之后才能进城。” “可以!”马越点头,随即吩咐王风等下马放下兵器。众人虽然不太情愿如此,但因为对马越已经有了极高的信任,所以还是照做了。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激动,不少人更是放声大哭了起来,终于算是暂时逃出生天了。 引着三百多百姓,马越等人徒步进入了只开了一线的临洮城门。在甬道两侧,守军将士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手里更端着已经上了箭的弓,一旦他们有何异动,便要给他们以迎头的痛击了。 当他们穿过甬道后,便看到了一身甲胄的牛辅已从城上走下,他脸sè凝重地盯着马越:“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有什么关乎我临洮存亡的军情现在就说吧。” 马越不敢拿大,便把自己救下众百姓后所听来的,和所推测的事情说了出来:“……很明显的,羌人意在以我汉人百姓为前驱,从而削弱我军守城之决心,然后再一举攻下临洮。” 听了这话,牛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一计策的确狠毒,他也能想到一旦真个如此,对自己麾下将士的打击会有多么的巨大。要知道西凉军中士卒九成以上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谁不与乡间父老有所关联?一旦发现这些乡间父老被人驱赶着朝城上冲来,恐怕没有几人敢于用弓箭shè杀吧?而如果施展不开手脚,再被羌人趁势一攻的话,以临洮城的低矮,只怕旦夕之间就会被敌人攻陷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牛辅心情很是沉重,忍不住念叨了出来:“此城可万不容有失哪,不然岳父的一切筹划便都付诸流水了。” 听他这么轻声自言自语,马越心里一动,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原来牛辅并非做主之人,他也不过是听从他人指令行事而已。这样一来,自己之前的策略可以改变一下了。想到这里,马越便出言安慰道:“牛将军莫要太过担心,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此事还能如何解决?”牛辅瞪了他一眼:“我想羌人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临洮城下了,难道我们还能立刻弃城不成?” “弃城自然是不成的,但我们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不过此事将军却未必做得了主!”马越说着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果然发现牛辅有所意动了。 “你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要是事情可成,本将自会跟人请示的。”牛辅已经有些乱了分寸,居然就顺着马越的话头把实话说了出来。 “这个……”马越这下心里已经大为笃定了,便当作很为难地道:“此事重大,我实在不敢随意示人。若是将军肯为我引见贵上的话,我倒可以与他一谈。” “嗯?”牛辅终究不是全没主见之人,刚才是一时的心慌才会被马越牵着鼻子走的,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冷下脸来:“你是何居心?为何要旁敲侧击地打听我临洮城中之事?还想见我主公,意yù何为?” “我……”马越一时也给不出个正当的理由,一下还真有些愣住了。 “即便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们也会自己处理此事,就不劳你烦神了。”牛辅已经不打算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挥手道:“你就和他们一起留在城门这里吧,不得我允许,你们谁也不得离开这里!”这是对他们依然怀有戒心了。 马越只得苦笑着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他知道自己此事完全没有资格与对方谈任何的条件,不然连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虽然他刚才说得硬气,愿意离开城池的保护,只求他们能收留百姓,但事实上他也不想在外面冒险。因为那里随时都有羌人的骑兵出现,他们这三十多人在连翻战斗之下已经疲惫不堪,已无力再战了。 无奈之下,马越他们只得留在了城门处,幕天席地地歇息。不过比起城外的提心吊胆,这里已经好上许多了,至少他们不用担心随时有敌人突然出现。 而马越心里则在盘算着该怎么去见这里主事的人一面,至少要把自己的对策向那人说上一说哪。不然还真怕在羌人的进攻下,连此城也不得保全,到时自己等就又要经历九死一生的场面了。 其实,马越还是有一个借口可以说动牛辅就范的,那就是关于他刺杀耿鄙的事情。但权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说法。因为他不敢肯定一旦对方知道了自己竟对此事了如指掌,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灭口。如果真是这样,这也就太不值得了。 “马公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我想很快地,羌人就要杀来了。”王风他们也是满心的不安,很快就问道。 “现在我们并无主动权,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马越靠在城墙之上,抬头看看蓝天道:“如果此城之主真是个有见识的,听了牛辅的禀报之后必然会让我前去相见,到时我再设法说服他就是了。但若那人根本不为所动,我也没有办法了。” 正当马越说这番话时,牛辅已经将此事前后都禀报给了自己的岳父兼主公董卓了。而后者则在一阵沉吟之后说道:“你去,把那说有对策的小子叫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要是此人心怀不轨的话,主公岂不是太过冒险了么?”和李儒不同,牛辅还是习惯称董卓为主公的,以示对其的尊重。 “哼,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而已,能有什么威胁?我董卓十六岁上就敢与羌人正面交锋了,难道现在反而怕了他不成。去,把人叫来。”董卓说话间自有一股压人的气势,让牛辅不敢不听,只得称是后急急去找马越了。 @@@@@@@@@@@ 今天也是路人不会忘记的rì子,68年前的今天,某矬子扎堆,善于拍爱情动作电影的国家终于无条件投降了,这个rì子比之前两天更加的重要,也望各位书友莫要忽略了!!!! 第31章 枭雄董仲颖(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随在牛辅身后,马越仔细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气派非常的院落。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临洮县里,居然有如此不凡的所在,其比之李相如的太守府和耿鄙的刺史府都有所过之了,自己家就更比不得了。 只见这个庭院一眼都望不到头,一处院落就是一处景致,完全不象是西凉这等荒凉之地应该有的建筑。那些房屋和建筑,看着都是由名人匠师费尽心力所造,只怕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有此规模。从这院落来分析,这里的主人就绝不简单,其身份甚至更在刺史耿鄙之上。 其实从牛辅这样的手握军权的人都要听从此间主人的吩咐行事,甚至都都敢做出大为凶险的刺杀主帅之事来分析,马越就能想到这个背后之人非寻常人物了。只是在见识了他的家宅之后,就更坚定了他的判断:“此人究竟是谁?在朝廷里有着什么样的职位,在历史上有是否留下了名字呢?” 脑里盘算着这些,马越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减慢。直到两人来到一处鲜花盛开的园子跟前时,牛辅才停下了脚步,转头道:“待会小心着些,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多谢牛将军提点。”马越笑着回道。但对方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而是示意马越举起手来,让自己查看身上有无暗藏兵刃。显然想要再进去见到那个幕后之人,马越还得被人仔细地检查一番。 马越没有因此就生出不快,忙配合地举起了手来,任由牛辅施为。他检查得很是仔细,半晌后才点头:“跟在我身后,待会见了主公,他若不问,不得多话。” “好!”马越点头,心里的好奇就更盛了,对方好大的排场哪,此人究竟是谁?他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待会见面就用话把这点给套问出来。 两人走进花草丛中,顺着曲折的小径不断向前,不一会儿,马越就看到了在花树掩映中的一个亭子,里面有几个人影,想来就是自己要见的人了吧?果然,牛辅再次让他止步,然后自己走了过去禀报,过了会儿,才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走过来请马越过去。 淡然一笑,马越这才拔步朝亭子走去,走到亭下,才看到那亭子之上有块匾额,上写着听雨二字,下款则是董君雅。这让马越生出了一丝猜测,莫非内中之人就是叫作董君雅么,可自己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哪。 心里想着,脚下却没有停,很快进了亭子,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当中半躺半坐的高大身影之上。虽然亭中尚有不少的人,但马越一进来,目光还是立刻被这个看着有些懒洋洋的高大男子所吸引了。 这人虽然斜靠在席榻之上,但马越却看得出他很是高大,当有八尺往上的身材。而与他的父兄相比,此人不但高,而且胖,那本来足够让两人并坐的席榻此时完全被他的身体所占据了,而且虽然是侧卧,此人的肚腹还是显得极其突出,腰围足有四尺开外了。 虽然这人很是胖大,但马越却没有此人臃肿的感觉,这个卧着的,看着似乎有些慵懒的男子竟让他觉得很是英武,这实在是种奇妙的感受。而当马越把目光移动到那人脸上时,他更是心中一动,此人长得并不英俊,狮鼻阔口,满脸的胡须,但看了只让人觉其豪迈,而生不出其他的感受。 另外,马越还明显感觉到了从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说白了就是有王霸之气。虽然对方还没有开口说话,但只是半躺在那,就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让他有种难以与之抗衡的感觉。这就是久居人上的人所拥有的独特气质了,这是此时的马越怎么都不会拥有的能力。 不过马越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压倒,他只是有礼地一拱手道:“在下马越,见过县令大人!” “嗯?”董卓本来还想通过自己的气场来压一压这个少年呢,却没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如此称呼自己,一怔之下就开了口,从而使身上的气势一敛。随后,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似是嘲弄,似是讥讽地道:“你认为某是这临洮的县令?”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感觉消散了许多,马越才松了口气。同时他也知道了对方原来是刻意如此以势压自己的,那就说明自己还没有那么差。在略一停顿后,他才说道:“如今这个临洮县中,除了县令大人之外,小子实在想不到有谁能有如此势力了。” “哈哈……小子当真有趣!”董卓虽然是在笑,但胖脸上却全无一点笑意,只是盯着马越:“小子,你这话言不由衷,你之所以如此称呼于某,是为了让某自报身份吧?” 马越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猜到了,心里便是一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默然以对。而牛辅听了这话,也是一怔,忍不住要重新打量马越了,这个小子还真有点胆sè,见了主公竟还能打着这样的盘算。 见马越默认了,栋卓的脸上才有点笑影:“小子,的确有胆量。寻常之人,别说是你这样的少年了,就是朝中官员,见了某也难以如此从容的,你让我很是意外。听说你是马腾的儿子,可某只知道他有个长子叫马超的很是了得,你又是他哪个儿子?” 马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贬低或是高看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道:“我乃是父亲的次子。论武艺和名声,我自然是比不过兄长马超的……” “论武艺你是否不如他我不知道,但论胆子,你应该是强过他的。”董卓打断了马越的话道:“在我董卓面前敢如此说话的,西凉一地还没有几人!” 听到董卓自报身份,马越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就连脸sè也忍不住有些变了。他虽然想到了这个家伙很不一般,在西凉有极高的地位,甚至在历史上也有些名气,却也没有想到此人竟会是董卓,董仲颖。 董卓是什么人?虽然他比不得刘、曹、孙这样后来瓜分了中原的强人,但在东汉末年的历史里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虽然这些名气都是臭的。如果没有他的横空出世,东汉末年的历史发展还未必会有那么大的变数呢,之后各地的军阀割据也没有如此之盛。正因为有他的出现,才有后来的十八路诸侯起兵,才有了后来一系列jīng彩的故事。 而如今,马越居然就这样和这么个与历史密切相关的大人物走到了一起。虽然他的父兄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但一来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二来马超其实在三国里的地位也就一武将,很不显眼,所以他还能坦然接受。但这个天下大乱的推手之一的董卓,这个一代枭雄董卓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让马越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看到马越在听自己报了名号后就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董卓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他在西凉官场和军队里有些名气,却也没有大到如此地步吧?怎么这个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会有如此反应呢?这比起刚才他面对自己气势所压时的从容可是天壤之别哪。 这份好奇让董卓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小子听过某的名号?” “我……”马越生生地将一句听过压了回去,随后才道:“小子是听家父提起过董公之名。你乃是我西凉难得一见的大豪杰,故而骤闻董公之名,小子便失态了。”他面对的可是那个入了洛阳后大杀四方的凶神哪,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马越只有先拿好听的来拉关系了。而且他也希望董卓能听从自己的建议来对付乱军,所以这话就更是客气了。 “哦?马腾还跟你提起过某?那他提过某何事哪?”董卓忍不住又问了一声。虽然身边有不少的拍马奉承之人,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这么说自己的好话,还是让他大感受用的,便想要听上一听。 马越心里顿时就有些发苦了,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董卓有什么英雄壮举。倒是为非作歹的事情可以一找一大把,而且这些也是在今后才能发生的。不过对方既然问了,他就必须回答,不然谁知道这个今后的杀人魔头今rì会不会也狂xìng一发把他给杀了啊。 在略一思索之后,马越才道:“我父曾说,董公治军最有一套,麾下将士个个能征惯战,且求贤若渴,深得有才能的人拥戴。小子记得董公帐下有一多谋之士叫李儒的,就是个厉害人物。由此推之,董公必然非同寻常!”天可怜见,对于董卓的手下,马越也就知道华雄、吕布和李儒了,吕布现在肯定不在董卓身边,华雄不得而知,就只有赌李儒了。 但这回他还真就赌对了,听他这么一说,董卓便笑了起来:“看来小子的确有点见识,并非信口开河之辈。”同时心里也不无怨怼地想道:“要是朝廷能有这小子的见识,某也不会困在这小小的临洮城中,要靠这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了!” 第32章 枭雄董仲颖(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因为出身家世之故,董卓出仕以来还算顺利,几年之前更是直升到了河东太守、并州刺史,更有中郎将的高衔。但就在他chūn风得意时,一场黄巾之乱却断送了他看似完美的前程。因为带兵剿贼不力,董卓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被放回乡做了个富家翁。 这其中的落差自然让董卓难以接受,心中的愤懑和不甘更难消除。好在董家在西凉本就根基极深,再加上董卓前些年的刻意经营,所以即便他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在凉州地界里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甚至通过牛辅这样的亲信还控制着一些人马。 只是这样并不能满足董卓那rì益高涨的野心,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势,为了更进一步,他一直都在暗地里做着筹划。只可惜因为朝廷中有不少人对他这个武夫很是不屑一顾,所以任其用尽了办法也难以摆脱现在的局面。但此番羌人之乱,却让董卓看到了一个复起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才会让牛辅冒此大险刺杀耿鄙,从而使乱事更加难以控制,才好让朝廷想到还有自己这个存在,重新拿回名义上的西凉大权。 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董卓自然有对朝廷的不满了,但在面对马越这个并不熟悉的少年郎时,他却并没有表露出这种心思来,只是怔了一怔,才说道:“你之前所说之事某已尽知,你所说的确有其事吗?” 马越见董卓略有沉吟,身上更有几分杀气浮现,心下也自是有所jǐng惕的。现在见他又发了话,而且神情恢复正常,心里才松懈下来,便把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又说了一遍:“……以之前那些羌人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可见,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便是这临洮县城。而且,为了能攻下县城,这些羌人真有可能行此不义之事,到时那些百姓可就……在下此番来临洮,除了希望能给这些百姓以保护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董公可以出兵救民于倒悬。” 其实这一想法却是马越在知道这城里竟驻有数千官军之后生出来的,毕竟除了自己救下的这些人外,外面还有更多村落里的百姓正被羌人掳劫,这些人也是无辜的。 董卓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虽然他与羌人的关系很是不错,但若真让他们攻进城来,自己之前的计划也就彻底难以实施了,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至于那些百姓的死活,在他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了,现在马越居然提出要自己出兵救百姓,这实在让他难以点头。 马越也猜到了对董卓说什么百姓的安危几乎没多少用处。要知道眼前这人在将来可是杀戮成xìng的大魔头啊,他会把区区几百几千个百姓生死放在心里么?但这却不是马越所希望看到的,不然他也不会冒险救人,而后又想尽办法见董卓了。 所以,马越忍不住又道:“董公,还请救我西凉百姓于水火哪。民心即军心,若是在此番之事上董公可以为民做主,解救几乎陷于绝地的西凉百姓于羌人之手,他rì董公必为西凉百姓所感念,与公之前程也是大有裨益的。” 从董卓现在所身处的环境,从牛辅这个董卓的心腹竟要用如此冒险的手段刺杀耿鄙,马越是很容易就推断出了如今的董卓一定不太好过的结论。而以董卓在历史上的表现,此人必是个贪恋权位之徒,那跟他说什么仁义道德是没什么用处的,只有用利益来打动他了。所以马越才会隐晦地提出西凉军心和民心来试图说服董卓。 果然,听了他这话后,董卓的面上便闪过了一丝沉吟来。作为多年的朝廷官员,他自然明白马越话里的意思了,更明白其所言非虚,这军心和民心的确是一致的。如果自己可以在此事上解救这些百姓于险境,不说朝廷知道后会如何奖掖,就是西凉百姓也会对他感恩戴德,从而大大增加他董卓在百姓中的声望的。 只不过,除了好处,此事也不好办哪,现在羌人势大,能否守住这临洮城都还两说呢,他怎么可能冒险派人马去救人呢,这不是拿自己手里的力量去赌么,实在不怎么合算哪。 见董卓依然不发一言,马越更有些急了,要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是危险,那些百姓也越是可能被戕害。不过他也清楚必须用言语打动了董卓才能让他出兵,所以便强压心头急迫之意思又道:“而且这么做不但是救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而且更是帮董公守住这临洮城哪。” “哦,此话怎讲?”董卓听了这话眉毛便是一挑,问道。 “董公请想,昨夜之战,虽然羌人因为偷袭而取得了大胜,但因为他们人少,势必也会疲惫,今rì必然是需要休整的。而他们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才会派出小股人马掳掠村落,要是董公对此不加理会的话,便是给了他们恢复战斗力的机会了。到那时候,羌人大军驱赶着百姓压来,临洮可就危险了。 “但若是董公可以趁着羌人立足未稳,而且又未曾恢复元气的时候突然给他们以袭击,则必然能起到奇兵的效果。这样一来,不但能救出百姓,使董公之名为百姓所铭记,而且也保住了临洮城,不是一举两得么? “另外,在大军失利的情况下,唯有董公敢于率我汉家残兵前往杀敌救民,只这一项功劳,就足以让朝野对董公刮目相看了。想必到时候,这指挥我西凉十万大军剿灭乱军的帅位非董公所不能得了!” 为了说服董卓出兵救人,马越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无论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全说了出来,甚至已经把董卓的某种野心也隐晦地点了出来。说完这一切后,马越就很是紧张地盯向了董卓,不知道这个历史上的枭雄会如何取舍。 董卓脸上原来的深不可测的表情也随着马越这一番剖析而有些变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看事情竟会如此通透,连自己没有想到的也都说出来了。而且这话里还透着对自己心思的把握,他居然知道自己不安于现状,想要通过掌握军权来拿到权势。这让他的心里既是心动,也有所jǐng惕。 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马越一番后,董卓用有些生硬的声音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似是对某很了解嘛!” “小子只是西凉军司马的次子而已,只是因为看得出董公非常人可比,所以才会有此一番肺腑之言以告!”马越立刻回答道,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因为知道你今后的所做所为,所以才会断定你不安于现在的处境,必然有所图的。 董卓双目如两道利箭般直刺马越双眼,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yīn谋来。但马越却全无畏惧地迎向了他,以示自己并无他心。这看在董卓的眼里,让他对马越的话更信了几分,看来这少年的确是为了救百姓而来。而且如果这么做对他来说的确有着不小的好处,这让董卓也有所心动了。 但这事毕竟太过重大,董卓还无法立刻决断,便收回了目光笑道:“小子,你可有表字么?” “嗯?”马越听了这突兀的问题,不觉一怔,但很快就猜出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对自己的赏识哪。只可惜,直到这个时候马越还没有自己的表字,毕竟他才十四岁。汉时男子得到二十岁时,才能有字,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你要是少年有成,早些有字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马越之前并没有什么成就,再加上年纪尚小,马腾自然不会给他取个表字了。不过这却难不倒他,他知道自己的兄长马超今后的表字是孟起,那自己作为弟弟,按照孟仲叔季的排行来看,自己应该叫仲什么了。 剩下的一个字,就好办多了,马越还想记得那个前世的自己,便给自己取了一个表字:“董公,小子有字,字仲凌!”凌者,凌樾之凌也,正是前世那个他的姓。 “仲凌哪,此事事关重大,某也不好一下就作此决定,你且留在我这府邸之中好生休息,静等消息吧。”董卓说着已经挥手让一个下人上前带马越去客房休息了。 马越知道自己已经尽了全力,接下来就看董卓如何取舍了,要是再强求的话,只怕会惹得董卓不快,最终适得其反。便只得拱手施礼之后,随着那下人离开。 待马越离开后,董卓端起面起的青铜酒爵抿了口酒后,才开口:“文优,你以为此子所言可有些道理么?” 李儒,这个董卓的心腹之人正在亭中,不过即便刚才马越提到了他也没有做声而已。现在董卓询问,他才斟酌着开口:“他所说的几点都是在理的,如果我们能在耿鄙失利后取得一场胜利,岳父你必将成为继任西凉刺史的不二人选了。” 董卓欣然点头,事实上他在马越说话时已有所心动了,现在李儒又这么认为,就让他更坚定出兵一试的想法了。而他作此决定倒不是真怕了羌人会攻破临洮,对于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jīng锐队伍他还是有信心的,而是为了能从中攫取到功劳和好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转头看向牛辅:“你认为此战能胜么?” “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一定拼死败敌!”牛辅当即表态道。 “好!”董卓一拍身前案几道:“那就出兵!区区万把羌人而已,他们真以为可以在我董卓面前耀武扬威了么!”说着又是一顿,随后眯起眼睛道:“这个叫马越的小子倒也有些能耐和胆sè,若能收为我用也不失为一大助力。文优,你去见他,看能不能让他效忠于我。” “是,我这就去探其口风。”李儒点头应道。在马越说话时,他已经看出董卓对其有了招揽之意了,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 呃,今天好象不是什么特殊的rì子了,但是,路人还是要大声求下收藏和红票的说,一rì不求票和收藏,这数字上得就不够快啊,正所谓人在纵横,身不由己哪(⊙o⊙)… 第33章 招揽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从城门处被安顿到董家大宅华贵的客房之中,对马越来说算是一种极大的改善,至少他的生活已经有了保障。但是面对下人们随后就送上来的酒菜等物,他却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心里依然放不下城门处的那些与自己共过患难的人,以及城外更多还在遭受苦难的百姓。 端起酒杯,马越在一声叹息之后却又将之放回到了几上,心里却依旧充满了彷徨和纠结。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在这里逍遥,好歹也应去城门处和王风等人一起的,要是董卓不肯出兵,他就自己带人前去。 即便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一死,马越也认了。他的灵魂深处还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觉得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既然自己看到了,就该尽力去做。可一想到这样做可能引起董卓的不快,他又不无犹豫,对于这个一时的枭雄,马越还是深有忌惮的。 就在马越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他隐约听到了一阵战鼓与号角之声从外面响了起来。已经在军中逗留一段时rì的马越当即就听出这是召集大军,准备出战的动静,这让他的jīng神陡然一振。 “看来董卓还是被我说服了,已经决定派兵主动攻击羌人了!想必他也认可我的说法,觉得这将是自己从西凉崛起的一个大好契机,那他必然尽全力去与乱军一战,或许真能救下那些遭难的百姓!”马越很是兴奋地想着,而后顺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就满满地干了一大杯酒。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仲凌兄还真是好酒量哪!”随着说话之声,一个青衣男子就缓步走了进来。 此人马越在亭中也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完全被董卓的气势所吸引,便没有把人放在心上。可现在观此人之形貌,马越也要叫一声好了,此人身长七尺有余,长得很是英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双眼睛稍显yīn鸷,但却也无法掩盖其气度。 想必此人该是董卓身边的要紧之人了,有了这样的认识,马越便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施礼道:“不知兄台是?” “在下便是你刚才口中提到的李儒了,字文优。”李儒含笑说道。对于这个在岳父面前说他有才干的少年郎,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原来是李兄!当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哪!”一面说着客套话,马越的心里却是一阵好笑。在他所看到的影视作品里,这个李儒都是一副尖嘴猴腮的狗腿模样,但今rì看来,此人也自不凡了。其实想来也当如此,汉朝时最看重的是人的出身和长相,要是长得难入人眼,只怕也做不成任何事情了,根本就不会受有权势的人所重用。既然李儒可以在史上留名,得董卓这样的枭雄重用,就必然有其过人之处,长相也是一个方面。 李儒也没有客气,一笑之后便坐到了另一张几前,而后反客为主地道:“仲凌请坐。” 马越依言坐下,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此人来见自己为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了他的好话,他特意前来结交的吧?这个想法就显得太自以为是了,古人还没有贱到人一说你好,你就要登门的程度哪,毕竟他马越现在根本无名无权,难以让人起巴结之心。 看马越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儒便也猜到了他之所想,便直入主题道:“你所提议之事,我家岳父已经准了。他也是西凉之人,自然不希望凉州百姓遭羌人之灾了。” “如此是凉州百姓之福!董公能有此决断,足以显出他之抱负非一般官员可比了。” “哦,此话怎讲?”李儒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声。 “为官之人向来喜欢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往往只是把自己该做之事做了,其他事务无论是轻是重尽皆不理。如此样人,正是我所鄙薄的。在我看来,只有做那当做之事,为国为民,方才算是大英雄。而董公,便是这样的人物了。而大英雄,必有常人所难有之报负。” 李儒略一点头:“你所说的也有些道理,我家岳父的确非常人可比,他的胸怀与抱负更不是耿鄙之流能清楚的。不过,要想实现自己的报负光有敢为之心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一批志同道合之人辅佐左右,不知仲凌以为如何?” 马越当时就听出李儒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了,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没想到董卓居然对自己产生了招揽之心,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要知道他马越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别说什么名声了,连象样的出身都没有,怎么董卓竟会看上自己呢? 而对于这个将来在历史上留下极大恶名的董太师,马越只想与他撇清了干系,不然谁知道今后自己会不会受其牵连呢?而且董卓还是个喜怒无常的主,要是真投到了他的麾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因一句话而丢了xìng命了,这是马越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跟着董卓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马越知道很快地,这个现在还只是一个富家翁的董卓就会有出头的机会了。而且这一出头,就把朝廷都控制在手,连皇dì dū是说换就换,这权势之大,足以让许多人投效门下了。如果马越真能成为他的一个心腹,在这其中必然能攫取到许多的好处,对他将来的发展自然也是大有裨益的。 而且,马越现在身在董家大宅中,这城里的兵马也尽在董卓手下的控制下,可以说xìng命都捏在对方手里。他要是敢于当面拒绝对方的招揽的话,董卓一翻了脸,自己可就没命了。 有了这几方面的考虑,马越只有暂时投效董卓一条路可走了。他便对正观察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给出答复的李儒说道:“能得董公如此看重,实在是我马越之幸。不过,在下年纪幼小,才疏学浅,只怕很难真为董公分忧啊。当然,若董公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敢藏私,必然知无不言。” 李儒见马越在愣怔半晌之后终于点了这个头,心下也就满意了。他还真担心这个少年不知好歹,拒绝了岳父的好意,那就只有除掉他了。作为董卓的亲信,李儒是知道他有多大野心的,这个凉州根本满足不了他董卓的需求,他真正的目的是入朝为三公。 而在这前进的路上,势必会有许多的阻拦,要是这个马越成为某个政敌的属下,就是一分威胁,那就需要尽快除去了。如果人才不能为我所用,我就要将之毁灭,这是董卓一贯以来对待人才的准则。 “既然你我是自己人了,那我就有几句话要问一问仲凌了。你认为此战我们究竟有没有胜算?”李儒在得到马越的答复后,便把话题往深处引了,这也是为了检验这个少年的能力,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马越心说这当然是胜的,因为历史上东汉可没有亡于此,董卓后来也有大作为的。但这个答案当然说不得,便只有结合现在的情况分析了:“以在下愚见,无论是此番董公派兵攻击羌人,还是我凉州整体的战事,我们取胜的把握都是很大的。” “哦,何以见得?” “这前一件自然不用说了,我军趁敌疲敝之时突然袭击,取胜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后者嘛,则从敌我双方的实力可知。我西凉官军虽然现在暂时落了下风,连续丢城失地,还折损了不少兵马,但对整个朝廷来说却不是问题。想必很快地,朝廷就会另谴大军入凉州,到时再配合此地原来的人马,就足以将敌人击败了。当初的黄巾乱贼,声势如此之大,最终不也在短短时rì里就覆亡了么,而这些羌人的势力是怎么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至于乱军方面的,则是他们内部藏有很深的问题了。表面看来,他们气势如虹,短短时rì里就把人马扩展到了近十万之数,但其真正可用的,却还只有那两三万的羌人骑兵而已。至于归降他们的汉人乱军,在顺利时固然是一方援助,可一旦败了,就成一盘散沙,甚至会反过来帮着朝廷平贼也说不定的。有此两点,在下可以断言这些乱军那成气候,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必被我朝廷所灭!” 马越这一番论述,让李儒频频点头,显然这份判断是与他的想法很是契合了。这让李儒看马越时更多了几分的欣赏,这个少年的确不一般,有他和自己一起辅佐岳父,让岳父坐上三公之位的想法就更多几分把握了。因为其身份不同寻常谋士,而是董卓的女婿,所以便也少了一般谋士疾贤妒能的想法,更多是从大局出发,对马越的态度自然更好一些。 “好,仲凌有此见识,实在是让人感奋哪,只此几句话,就当浮一大白!”说着李儒便让下人又送上了几尊美酒来,而后便起身为马越刚喝空的铜杯里注上满满的一杯。 马越不敢不喝李儒的敬酒,便与之干了一大杯。这两杯酒下肚,酒劲就迅速上来了。虽然这时候的酒还没有到后世蒸馏法出来后那么醉人,但因为马越此时的身体才不过十多岁,尚无法如chéng rén般适应酒力,所以很快他就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昏花一片了。 见他如此模样,李儒也不再劝,命下人把马越安顿下后,便回去跟董卓禀报了。而马越,则在床榻之上呼呼地睡了过去,这一夜里他经历了许多,实在太累了。现在把能做的都做了,在酒jīng的作用下,他酣然睡去。 只是马越并不知道,在他呼呼大睡时,他的亲人却正在为他担心。 @@@@@@@@@@@ 继续狂放要票要收藏,因为没有主角在场的大戏就要开场了,你们猜谁会来抢镜 第34章 逆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也不知道二弟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马超啃了一口手中干硬的干粮,对面前的父亲说道。与正醉酒卧于榻上的马越相比,此时一身征尘的马超看上去要狼狈得多了,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挂念着自己的兄弟之安危。 马腾也是眉头紧锁,听儿子这话后,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但他还是安慰马超:“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小康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前番连中了马贼的箭都能熬过来,此番自然也不会出事……而且如今他变得比以往要机灵得多了,懂得保护自己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马腾心里还是在埋怨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在羌人夜袭出现之时,他怎么就会一心想着带兵退敌而不是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危呢。若是能够在那时带上儿子一起,想必此时就能少许多的自责和牵挂了吧。 此时,马腾他们身在离昨夜驻地不到五里的一处小山坡上,远远地还能眺望到那处被羌人夺去了的营地。现在,那里已经被羌人给占去了,那随军的许多武器装备和粮草等辎重也都成了羌人的东西,这让马腾看了很是心疼。 昨天乱起之后,马腾就带了兵前去阻拦。奈何羌人攻势已盛,而他麾下的官军则早丧了军心,只有且战且走,以避敌锋芒了。最后,要不是马超武艺了得,一人率百骑殿后阻敌,说不定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为羌人的刀下之魂了。 不过这一战倒也不是全无害处,在边战边退时,马腾所部救下了不少被羌人分割包围的官军士兵,所以到现在,马腾手下的人马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多了几百,足有上千人和他留在这里了。 现在,马腾要考虑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走下一步。是带了人马回陇县呢,还是前往附近的临洮以待再起。如果是前者,他担心朝廷最后会降罪于自己,毕竟这是率军脱逃了。可要是去临洮,他又不敢冒险,谁知道那里现在是不是已经落入敌手了――他可不知道此时临洮有董卓的人守着呢。而且,即便临洮还在朝廷手里,就凭自己这千把人马,真能守得住它么? 如此纠结,让马腾举棋不定,只得暂且隐藏在这生有密林的山坡之上,待有了一个决断之后再趁天黑行事。现在已是白天,官军被羌人杀得四散,自己这路残兵要是出去了很可能被敌聚而歼灭,所以马腾只有等待天黑了。 而这时候马超提到马越,就更让马腾心里翻腾不定了。他本来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暂时忘却了次子之事,现在一被提及,心里的懊悔就别提了,也就只有连连叹气了。 “父亲,要不我率一路人马去找找二弟。”马超突然又提议道。 对于两兄弟能如此友爱,马腾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但他却还是立刻摇头:“不成!你这么去了就是送羊入虎口,此事我断难答应。别到时候没找到你兄弟,连你也搭了进去。” “可……可我们也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啊,等得让人心焦哪!”马超不安地在那走来走去,双眼更是不时眺望向数里外的敌营,只想能立刻冲进去查个究竟。 “一切当以大局为重!”马腾却依然不容辩驳地说道。虽然他也担心马越,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这里的一千余残兵也是xìng命,断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把他们置于死地!其实还有一点是马腾心里所不愿意触及的,那就是他还指望带回这千人来抵自己的罪呢。至于次子的安危生死,现在就只有靠他自己了。 “父亲你看,那是什么?”突然,正不甘地看向敌营的马超突然指着前方不无惊讶地道。 “嗯?”马腾顺其所指看去,便看到那边羌人的大营之前出现了一条黑线,滚滚直朝羌人大营压了过去。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让他难以看分明,但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一下就猜到了这是有官军对羌人发起了攻击,而且还是骑兵的冲锋。 “这……这是哪一路的军马?”马腾疑惑地想着。要是朝廷另外派来的军队,似乎应该不会这么快到,可除了这个,难道还会是昨夜溃败的军队里的某一支么?以昨夜四散溃败的情况来分析,官军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重拾斗志反攻哪? “难道是这临洮县附近还有另一支不曾受过羌人打击的军队不成?”想到临洮二字,一个一直被马腾忽略的名字闪过了他的脑海:“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董仲颖,对一定是他!牛辅就是他手下的将领,此人突然刺杀耿鄙一定出于董卓的授意,其用意嘛……” 一旦想到了董卓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sè,马腾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他毕竟是多年在西凉为官的人了,自然对这个西凉人中豪杰董卓深有了解,以其之能,以其野心,必然会在这次的事情上有所展现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因黄巾之乱失利而被革去一切职务的董仲颖居然抓住了这个机会。看来他再起已经不会太远了……” 正当马腾在感慨董卓的行事之时,马超已经翻身上了马背,摘枪在手后一声大喝:“大家听好了!现在我朝廷大军已经对羌人进行了反攻,我们也该报昨夜的一箭之仇了!有谁想杀敌报仇的,现在就跟我杀下山去,和朝廷大军一道破敌!” “我愿意去!” “算我一个!”……顿时,就有不少兵卒从地上弹了起来,纷纷拿起兵器就追随到了马超的身后,很快就有多半的兵卒表态愿往了。这些士兵许多都是西凉本地汉人,昨夜被羌人所杀的士兵多数是他们的亲朋,所以他们心中对羌人是充满了愤恨的,恨不能杀敌报仇。 只因为现在只剩下他们这点人马,又吃了败仗,众人才没有叫嚣着要反击。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有另一路人马对羌人发起了反击,这就点燃了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再有一战之心。 “胡闹,现在局势不明,怎能轻率出战,这不是要陷全军于险地吗!”马腾却极力反对如此的冒险行为。 但他的话此时却难有多少作用了,在马超一马当先地率领之下,六百多名残兵就随着他向山下冲去。看着这一幕,马腾顿时就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不如十五六岁的儿子有号召力,这让他心里顿时无味杂陈,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虽只有六百来人,但马超他们却无所畏惧,如千军在侧般扑向了羌人的大营,誓要将昨夜的屈辱和仇恨还给对方。 马超胯下良驹比之其他士兵要快了许多,转眼之间已经与众人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他也很快就看清楚了那边羌人军中的情况。 只见三千汉家骑兵如浪般扑向羌人营地,而羌人全无准备下,就被他们一口气就冲破了前沿的两道防线,直到营帐林立之处。在汉军冲杀之下,最外围的百来名阻敌前进的羌人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但这时候,本来安静的羌人大营也随之出现了波动,无数骑兵从各个方向出现,直冲向汉军。两路人马就在大营之中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马超握紧了枪杆,拼命催马急冲,他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沸腾起来了。他向往有如此痛快一战的一天,昨夜虽然也与羌人战了一场,但多数是在后退,是在掩护父亲撤出包围,所以他并没能真正完全把进攻的本xìng施展开来。但现在,他却已拿定主意要全力进攻了! 当马超快马冲到离羌人大营还有里许距离之时,便被汉军中为首一名大汉的表现所吸引了眼球。只见这名大汉如虎入狼群一般,手舞大刀大杀四方。但有阻挡在他去路的羌人,皆被他竖劈直砍的猛烈攻势杀得人仰马翻,当者披靡。 而这时,羌人中间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当即就有两名高大的将领向着这名大汉冲杀了过去。两人配合很有默契,居然分左右夹击对手,他们手中钢刀一闪再闪,已经封死了大汉所有进击的线路。 马超看到这一幕,心里便留了意,想看看此人如何应付。这时只听那大汉一声吼叫,猛地催马前冲,居然就直奔两人撞来。这一行为让两个羌人将领更为笃定,也是直朝他冲来,显然是要一个照面就了解了对手了。 但就在双方接触前的一刹那,大汉胯下骏马就突然一声长嘶,四蹄猛地一蹬地面,就高高地蹿了起来。这一下大出两个羌人的意料,他们砍劈出去的刀正从马蹄下掠过,居然连对方的衣甲都没有沾到半点。 而马上的大汉则在一声暴喝之后俯身挥刀,刀光闪处,只听噗嗤两声,两颗大好的头颅就与身体分了家。而在骏马落地的时候,大汉手中刀又是猛地一个前刺,将另一个紧追上来的羌人骑兵刺了个透心凉,并把他从马上直挑到了半空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那两个失去了头颅的羌人将领的尸体才砰然落地。 看到这jīng彩的杀敌一幕,就连马超也忍不住喝了声好,随即打马迅速冲进了羌人的大营之中…… @@@@@@@@@@@ 天气预报说咱浙江这里已经降温了,但今天跑图书馆借资料的路人还是被烤得差点焦掉,真是让人无语哪! 已经半焦的路人泣油(已经浑身冒油了)求收藏,求红票哪!!!!!!!! 第35章 扳回一城(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超单人匹马冲进了羌人营地之中,守在营前的两名羌兵刚yù上前阻挡,就被其连环两枪刺倒在地。本就已经决心一战的他,在见到刚才那名汉军将领的表现之后,心头的战意就更浓了,此时即便有百万大军挡在前进道路上,他也会一往无前。 羌人虽然被前面的汉军强攻给吸引了注意力,但在这侧翼还是有所提防的。此时见这么个少年单枪匹马突然杀了进来,顿时就惹恼了不少人,三四十名骑兵同时冲了过来。这些人也都是羌人中间jīng于骑shè之辈,所以在向马超杀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张弓搭箭了。 马超见羌人有了反应并且杀了过来,不但不惊反而笑了,不过那扬起的嘴角却透着丝丝的杀机。前夜他虽然也战了一场,却并没能尽兴,但今天他却是打算全力以赴了。 只奔了没几步,那边羌人的乱箭已经迎面shè到了。马超当即就把手中枪端到了身前,手腕一抖,就在面前舞出了一片枪林。那些力道不小的箭矢撞在枪影之上,立刻就往斜刺里飞了开去,连马超身前一丈距离都难以靠近,更不要说伤他或是延缓他前进的速度了。跨下的战马此时似乎也受到了主人的感召,希律律一声长嘶,速度变得更快了。 这时,羌人中间也有五骑脱离了其他人,以更快地速度冲到了马超面前,其中两骑最快,已经杀到距马超一箭之地的位置上了。这两人也都是骑shè方面的高手,当即就是两箭shè出,随后又催马扬刀,yù将马超当场格杀。 但这一回马超就没有再用枪拨箭了,而是突然一抖马缰,控着马儿猛地一个虎跳,险险地让两支箭从其身下掠过,而这时两羌人已经杀到,两把钢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朝着空中的马超身上狠狠劈来。 马超的嘴角再次上扬,右手猛地一拧枪把,长枪就如毒龙出洞一般电shè而出,居高临下的两枪同时刺出,正刺入了两名羌人的心口处。此时,他们两人的刀才落到一半,却已经全无气力再控制这声势惊人的一刀了,随着他把枪从两人身上抽出,他们的气力也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消失不见。 而马超则驾着马稳稳落地,并不稍停,就从两骑中间的缝隙里刷地冲过。 这一切说来虽然繁杂,但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那三名紧随其后的羌人来说,他们只看到自己两人与马超打了个照面,就从两人中间穿过,而后才发现那两人从马上一头栽下,显然已经中枪而亡。只是他们竟看不清这个少年是怎么出的枪,怎么杀的人。 “好快的出手!”这是三人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而随着这个念头从心头闪过,他们已经有些畏惧之心了。可此时再畏惧也已与事无补,因为马超已经杀到了他们面前。 三人呈品字形迎了上来,各自举着兵器,全神贯注。但当先一人还是没能挡住马超哪怕是一招,只听他在与敌人接战前猛地发出一声暴喝,就在对方为其这一声大喝而分了心神时,手中枪已猛地刺了出去。 刷地一下,枪已钻进了对方的胸口,再突地一下从其背后钻出,鲜血也随之从后面飙shè出来。而马超并没有如刚才般迅速收枪,而是猛地双臂一使劲,居然将这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体给挑了起来,再一抖手,那尸体便被他生生抛了起来,直砸向后面两人。 那两个羌人这下是真个傻眼了,实在没有提防到这个冲杀进来的少年竟有如此武艺,竟是如此凶悍。面对着斜飞而至的同伴尸体,两人明显是受了刺激,反应上慢了半拍,就这样被这足有百多斤的尸体砸中了身体,两声怪叫之后纷纷掉下马去。 这一下实在太过惊人,转眼之间连杀三人,打落五人,这让后面迎上来的羌人心中对马超顿时就起了畏惧之心,这前冲的速度也就减慢了。但他们的退缩却不可能改变马超杀敌的决心,他在挑人砸人之后,继续催马前冲,手中枪平举在胸前,眼里已经冒出了丝丝的杀意。 “杀!”猛地里,马超已经杀进了那三十多骑羌人中见,手中地长枪也猛地绽出一片寒光。在重重枪影如山压迫之下,在那血红的枪缨如云倒卷之中,那些羌人不断被马超挑落下马,在其面前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就如虎入羊群一般的大杀四方。 转眼之间,马超已经从这三十人的队伍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近二十人被他挑下马去,其他人也吓得不敢靠近这个仿如魔神一般的少年了。 ????????? 就在马超以一己之力开始闯营之时,那边厢强攻羌人营地的汉军却陷入了困境。这支强攻的军队自然便是牛辅所率的人马了,在其个人武力的刺激下,以及汉军一开始占了突袭的便宜,他们突进敌阵时倒也算顺利。 但在突前十多丈,牛辅斩杀了十多人后,情况就有所改变了。羌人已经作出了相应的抵抗,在他们的前进道路上已经布上了数层兵力,他们想要一气杀透敌阵,直达对方中营却是不可能了,他们每进一步,都是一场攻防大战。 而到了这个时候,汉军兵力上的劣势也就逐渐显现了出来,再加上随着羌人有条理的抵抗,他们刚才的那股子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的气势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牛辅一刀劈下一名羌兵的头颅之后,也忍不住喘息了几下。这一轮急攻,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已经砍杀当面之敌十九了,即便再强如他,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回头看周围跟随着杀敌的士兵,牛辅的心里更是沉重。众士卒已经浑身浴血,更有半数身上带了伤,有两百多人早已经死在了前进的道路之上。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把眼前这股敌人想得太简单了。 在出击之前,牛辅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觉得以自己手下这支可以算西凉十万大军里最jīng锐的骑兵队伍,再加上是突袭对方,只要不是遇到同样jīng锐的羌人铁骑,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可如今看来,这支轻骑兵就是羌人中间的jīng锐所组成的了。 “要是再向前突进,只怕伤亡会更多。到时候能否安然退走都不好说了,还是退回城里再徐图后计吧!”牛辅心里顿生退意,便当机立断,想要下令后撤。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后路里传来了一阵嚎叫,回头一看之下,牛辅的脸sè就刷地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刚才杀出一条血路的地方已经有一支骑兵追击了过来。而这支骑兵的打扮也与其他不同,竟都是赤着上身,以血涂面,看着很是骇人。这些骑兵的战力也如他们的模样一般可怕,转眼间就杀进了汉军后阵,直砍翻了数十人,彻底断了汉军的后路。 “赤狼骑!他们手里竟有如此jīng锐!”牛辅心里却更是骇然,作为久在西凉军中作战的将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支打扮特殊的军队。这赤狼骑乃是羌人的绝对jīng锐所组成,当初与汉军交战时,就曾给朝廷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近几年来,这支以凶悍著称的骑兵队伍却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却让牛辅再次撞上,这对他心理的冲击还是相当大的。而这,也更坚定了他带兵撤回城里的打算,他当即转头对传令兵下令:“传我将令,以左队为前锋,突围回城!”事不可为,就当放弃。深明保存实力最要紧的牛辅下达了退军的命令。 但就在汉军要改变攻击方向时,从他们的两侧也同时传来了一阵杀声,两边同时冲上来数千骑兵,顿时就把汉军围在了垓心。这一下,牛辅的脸sè就真的彻底变了,握刀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了起来,这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了。 在离汉军被围的数里外,羌人中军大营的一杆狼首大旗之下,一身狼皮衣甲的慕容苍脸带残酷笑意地欣赏着眼前一幕。他深为自己所布的这个口袋阵而得意,这一回,他将全歼这支突然反击的汉军jīng锐! 慕容苍年纪在三十五岁,长得与一般的羌人有所不同,身材有些瘦小,且没有他们粗犷的容貌。这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汉人,所以可以说他有一半的汉人血统。或许正因为此,慕容苍有着其他羌人将领所没有的用兵谋略,深得北宫伯玉的信任。这次因为事关重大,北宫伯玉便把自己手下的这员强将给派了出来。 慕容苍也没有让他的主帅失望,他用刺杀与突袭并举的方式一夜间就将汉军主力彻底击溃,获得了大批的粮草辎重,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大功劳了。但他并没有就此满足,所以便派了几路骑兵前往附近村落掳掠汉人百姓,想以此来攻下临洮。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有动兵呢,汉军就先来了,而且还杀进营阵,直逼中军。这是骄傲的慕容苍难以忍受的,他要用全歼来敌的方式使汉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眼见汉军杀入,慕容苍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做了一系列的布置。先以一部分军力进行节节抵抗以削减汉军斗志,然后以最jīng锐的赤狼骑断其归路,再以其他人马围其侧翼,从而一举就把汉军给围困在了一个狭窄的地域之中。接下来,就是全歼汉军的时候了。 “传我之命,四路人马缓步逼进,一点点蚕食汉军兵力,这次我不想有任何一个汉军逃出去!”冷酷的命令随即从慕容苍的嘴里吐了出来! @@@@@@@@@@ 55555555,突然发现收藏不但没升,反而减了两个,这也太让路人伤心了,求安慰哪求安慰 第36章 扳回一城(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长枪如怪蟒翻腾,骏马似猛虎出柙,而马上之人更如飞龙在天般于羌人阵中奔驰杀戮,这就是马超在冲破那三十多名羌人阻挡后所展现出来的杀伤力。在他冲过的羌人营地,往往会倒下数以十计的羌人战士,一时间他一人一枪,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向位于中间的狼头大旗所在之处。 不过羌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在开始的错乱之后,很快就作出了相应的调整,数百jīng骑被调到了马超这边,对他进行阻拦和围杀。而在闯过几重防线,最终与这数百jīng锐正面交战之后,马超前进的速度也被迅速遏制,陷入了乱战之中。 一条长枪被马超舞得真如一条复活过来的怪蟒一般,只要是近他身前一丈的,都会受到这去路刁钻,却势大力沉的快枪的威胁。但当他面对数百名羌人jīng锐后,刚才那种轻易破阵的冲击力就被削弱了许多,他的出手也不断开始被人化解,这让马超的心情也开始急躁了起来。 “噗!”又将一人挑落下马,马超刚露出一点笑意,一把刀就带着急风直奔他的肩头砍来。马超不敢怠慢,双臂一较力,就挑着那人横枪架住了这一刀,但同时左右前方又有好几把钢刀呼呼地砍劈而来。 这让马超不得不驾着马向后退去,不无狼狈地避过这些连环砍来的快刀。而还没等他重新再上,一声大喝之后,一名铁塔般高大的羌人壮汉便打马直朝着他冲杀了过来,手中那把刀更是足有丈五长短,人身般宽。 这一刀在空中刮起了一道飓风,呼啸着朝马超头上砍来,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呢,他已明显感觉到了这刀力量之大。这下他可不敢再举枪招架了,只怕真这么做了这手中枪都要变成两截了,所以便一拉缰绳,带着马朝旁跃去,及时避过了这兜头的一刀。而这,也让马超的士气再次一落,使他无法第一时间再行反击。 羌人们迅速抓住了这个好机会,再次挥刀扑上。这些人相互之间的配合还是相当默契的,很快就凭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将马超给彻底缠住,让他只有闪避或是招架的工夫,却连反击也难以做出来了。 很快地,原来一往无前的冲击和闯营就成为了以一敌百的缠斗。虽然暂时马超还不落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势必会有力尽的一刻,到那时他的败亡也就是时候了。这正是羌人们在发现此子突击和战斗能力犀利无比后所想出来的战法,不求一下将之杀死,只求能以车轮战把他耗死。 马超心里也深明这个道理,心里也着实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敌。如果是状态大好的他,即便是如此阵仗也未必能困住了他,但此时的他其实只能发挥出七成的能力而已。昨夜一战就消耗了他太多的体能和jīng力,再加上之前的迅速突进,已经耗了不少的马力,现在自然更难凭借快速的冲刺来杀敌了。 顿时间,马超也如那几千正面攻敌的汉军般陷入了困境,将被羌人一点点蚕食吞噬。 但是,马超却并不感到慌乱,只因他并不是真的一个人来闯营的,在他的身后尚有数百骑兵呢,想必这时候他们也快到了吧!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就当马超为数百羌人jīng骑所困的当口,随着阵阵的呐喊,近千名汉军骑兵就如一道利刃般再次破入了羌人的营地之中,有那几个刚才从马超手里逃得xìng命的羌人还未上前阻拦呢,就被千骑吞没,杀死。而这千余骑兵的最前一人,正是挺枪急奔的马腾! 虽然对于儿子的这个做法很有些不以为然,但当发现马超已经率先冲锋之后,马腾便也把种种的顾虑抛到了一旁,毅然亲率所有人马向羌人发起了冲锋。他已经有一个儿子因为一时的疏忽现在失去下落了,若再让这个长子再出什么意外,马腾势必难以原谅自己。所以即便知道这一战取胜的希望很是渺茫,他还是豁尽一切与敌一战。 至于跟随他杀进敌阵的汉军骑兵,也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的。他们都是西凉军中jīng锐之士,只是因为一时不慎,再加上昨夜骤闻主帅被杀而乱了心神,才会被区区一万羌人杀得大败溃逃的。心里的悲愤,此时已经彻底化作了战意,正应了哀兵必胜的说法。虽然知道眼前之敌人数众多,他们却也全无所惧,誓要洗刷昨天败逃的耻辱。 有着这一股子有我无敌的气势,再加上羌人已被马超一人搅乱了后防,这一路人马没费太多事情就也冲破了数到防线,而后便看到了被数百羌人包围,正自苦苦拼杀的马超。 这下,都不用马腾下令了,汉军骑兵们便在一声呐喊后直冲了上来,对这些羌人实行了反包围。 那些羌人骑兵之前已经发现了又有汉军杀到,刚想分出一部分人马前去抵挡呢,人已经杀到了。他们只来得及转身迎战,双方就斗在了一处。 若论真实的战斗力,两方面应该是差不多的,因为他们都是各自军队里的jīng锐。但是,汉军却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占了上风,展开了一面倒的压制和杀戮。这固然有汉军在人数上的优势之故,而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气势。心里的悲愤,有我无敌的信念,以及连闯数到防线而带起的强大的信心,让他们彻底放开了手脚。 而同时地,见到援兵出现,被困在垓心的马超也jīng神一振,大喝之后,枪影再次大作,将步步逼压着自己的几名羌人好手杀退,而后一声暴喝,长枪如一道闪电般刺破长空,直夺那一直给他以很大压力的羌人壮汉。 那名持着重刀的壮汉急忙举刀招架,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一看就知道此招很是厉害。但他这刀刚举起时,就突然发现那声势骇人的一枪居然被马超给收了回去,就好象对方根本没有刺这一枪般。随即,他就觉得自己的小腹一凉,低头看时,只见一杆枪已经把自己的小腹给刺穿了。 壮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马超的眼里似乎想问一个问题:“你怎么做到的?”你怎么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出枪收枪,再刺出如此诡异的一枪呢?但随着马超冷然抽回长枪,壮汉只有不甘地瞪着双眼落马死去了。这一枪所带的力量已经震碎了他的脏腑,所以他当时就被格杀。 一见壮汉被杀,羌人的军心士气就再是一落。这壮汉可是他们这数百人的首领哪,居然也这么容易被杀了,这让他们的心里对马超充满了恐惧,一声喊后,就各自回头,拼命打马就走。这数百名羌人jīng锐,随即彻底崩溃,半数死在汉军的追杀之下,半数则落荒而逃。 “超儿,你没事吧?”杀退敌兵,马腾赶紧上前问道,说着还上下打量儿子。 马超笑了一下:“没事,幸亏父亲及时带人赶到。”说着他把目光落向不远处那高高飘扬的狼头大旗:“父亲,再冲上去,我们就能报昨夜的一箭之仇了!” 马腾点头:“兄弟们上哪,雪我军之耻的时候到了!”说着便与儿子一道纵马向着狼头大旗所在处奔驰了过去。 在马家父子远超常人的冲锋陷阵能力的带领下,这一千汉军骑兵就如一道狂风般卷过了剩下的羌人营地。虽然依然有不少骑兵上前阻挡,但却根本难以阻挠他们前进的脚步,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杀到了那旗子的近前了。 当然,这除了因为这千人骑兵战斗力过人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羌人调重兵围困牛辅所部的原因。这导致他们的后方变得很是空虚,让这千人轻易杀进了自己的腹地所在。 慕容苍实在没有想到竟会有一路人马冲破重重阻拦杀到自己的跟前。当那急急赶来报信的人刚把话说完,就见汉军已经杀到眼前了。 慕容苍顿时就变了颜sè:“都说汉人多狡诡,这次我算是见识了。居然想到这以三千人为饵,以千人袭我后方的毒计!”虽然心下不忿,但他还是迅速作出了部署,命身边保护自己的千余骑兵冲上去阻敌。这已经是他身边最后的一支力量了。不过他相信只要这里坚持一会,那边的战斗就会尘埃落定,那时胜利就是自己的了。 看到近千羌人迎面杀来,马腾以下众汉军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依然高喊着杀字冲了过去。两路人马迅速就撞击在了一起。 但马超却并没有如其他人般与敌纠缠不休,他一如之前闯营般迅速冲破敌人的阵线,如同一把烧红了的烙铁刺进牛油一般。当羌人们发现有人突破了自己的阵线时,一切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杀到了距离慕容苍不到百步的位置上。 只见马超突然一拉缰绳,停下了战马,随后横枪在马背上,迅速拿起了身边的三石强弓,弯弓搭箭,刷刷刷刷,一连四箭,朝着已经有些惊慌了的慕容苍当面shè去! @@@@@@@@@@@ 各位,马超已全力杀进敌阵,把自己的安危抛到了脑后,现在极须各方面的援助,比如红票哪,收藏哪什么的,这样他才能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来!赐予我I力量吧,我是马超,他如是说O(∩_∩)O哈! 第37章 扳回一城(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无论是慕容苍的穿着服饰,还是拱卫在其身边的数十名护卫,都可以让马超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当是这些羌人的首领了!所以在他突出羌人的阻拦,杀到离其百步之外后,就毫不犹豫地抢先下手了。 对方身份不低,身边又有护卫数十,马超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所以为了杀死此人,他就必须用最有效和突然的手段。他jīng准的shè术便是他所倚仗的奇招,趁着那人以为自己等会被千余骑兵挡下,没有太过当心的时候,施以冷箭。 而为了能最大限度地shè杀目标,马超这次是把自己真正看家的本领也施展了出来。四箭连环齐发,目标更是百步之外,其难度自然不小。 马超这四箭shè得太快了,根本没有给敌人以任何的准备机会,所以虽然慕容苍身边有着不少护卫,但在这一刻里,能够救他的也就他自己而已。 而眼见得一人突围而出,杀向自己,慕容苍也是神情大变,赶紧要下令周围护卫上前。不想此时那人却突然shè来四箭,羽箭带着呼啸扑面而至,让他不敢怠慢,立刻就拔刀在手,准备抵挡。 作为这一支羌人jīng骑的主将,慕容苍当然不是弱者。只是因为他有着一般羌人所没有的智谋,所以在与汉军作战时也就没有了其他人冲在最前面的心思,他最喜欢的还是稳坐中军,调度和掌握一切。但这却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过人的武艺,在羌人众将之中,他慕容羌也是排在前列的。面对这四支利箭,他有把握将之一一挡下。 但当四箭临头的时候,慕容苍才真个惊了!这四箭居然是同时来到他的面前,几乎没有一点时差。而且四箭分四个方向shè来,让他难以兼顾。他只得在一声惊喝之后,将手中刀舞作一团,护住了前胸和面门等要害。 好个慕容苍,出手的确够快够稳,只听一阵叮当响,他已经挡下了shè向他上身的三支利箭。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sè,因为这三箭所携带的劲道极大,竟撞得他虎口发麻。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胯下所乘战马却还是中了一箭。马超这连环四箭可不是全冲人去的,其中一箭shè的是马而非人。而格下shè向自己的三箭已经是慕容苍的极至了,这shè向战马的一箭他是无论如何都难以闪避或是抵挡了。 “咻――唰!”利箭没有任何阻碍地钉入马的头部,直入近半箭身。只此一下,就能看出马超这一箭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巨大了。 战马被这一箭shè中,便是一声悲鸣,而后就是四蹄一软,轰隆倒地,将马上的主人也给抛了出去。 直到这时,那些护卫才算是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保护和搀扶。而次时,马超已经放下了弓,抄枪再次冲了上来。手中枪一抖,就是重重枪影朝着前方砸去。 百步距离,转眼便冲过,当那些骑兵护住了慕容苍时,马超已在他们面前,长枪一闪再闪,已经有三人被扎死当场了。其他护卫一见也觉心慌,但为了保护自家首领只有硬着头皮抵挡。可这些人挤在一堆,反而成了相互的羁绊,让马超迅速冲破最后的防线,杀到了慕容苍的近前。 此时慕容苍才从地上起来,满身的尘土显得格外狼狈。他一抬头就看到个少年人举枪朝自己扎来,赶忙也举刀来架。这一刻,他心里产生了后悔之意,自己还是太过轻敌了。要不是认为胜券在握,他就不会把身边能调动的人马全派出去。要是知道有此一事,他就是再急着把那支汉军歼灭也不会调动全部人马围歼他们的。那样,这千余人马也不可能闯到自己的跟前了。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所作的决定已来不及收回,那些在前面围困着牛辅部的羌人大队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回来救援了。所以慕容苍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来应付眼前的局面。 但他却根本招架不住马超这势如奔雷的冲击。要知道他此时可是站在地上的,而马超则是冲马而来,这股冲击力就不是一个步兵所能够抵挡得了的。虽然他及时举刀招架,但在两件兵器相碰的瞬间,他就觉得一股大力从刀身上直传进来,整个身体都被撞得失去了平衡,狠狠地向后抛飞而出。 这一下力量之重,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慕容苍竟被马超这一击撞得飞出数丈之外,然后重重地撞在了那根一人粗的旗杆之上。这根旗杆本来是汉军主帅耿鄙立自己大旗的,现在却被一面狼头大旗侵占了。现在狼头大旗的主人就这样撞在了旗杆之上,撞得它微一倾斜。 而后马超又衔尾杀到了,手中长枪化作了一条惊龙,刷地一下刺入了已经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慕容苍的心口,枪身从其前胸入,后背出,而后又狠狠地把人钉在了旗杆之上。 慕容苍一声惨叫,然后双眼死命地盯着眼前这个厉害异常,满身散发着浓重杀气的汉人少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中军帐前,死在这么个少年人的手里。但他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不忿的话了,口中喷出带着许多碎裂脏腑的鲜血后,他头一歪,就彻底断了气。 这时候,那些护卫们才赶过来,但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自家将军惨死的模样。这一刻的马超在他们看来,完全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让他们心生窃意。 随着主将被人于军队之中取去xìng命,而且是如此悲惨的死法,马超已经彻底打掉了这些人再战的勇气。不知是哪个人先惊呼了一句,转头就跑,其他羌人护卫也纷纷调转马头,向着空旷处急奔而去。他们已经丧了胆,再没有一战的能力了。 同时地,马腾这边的情况也瞬间有了决定xìng的变化。这里的羌人骑兵也已经发现了马超杀死慕容苍一事,在惊讶之后,他们也迅速脱离战斗,向着他处奔逃而去。 马腾看着这个英勇过人的儿子,心里更是骄傲异常:“这便是我马腾的儿子了!在数千军中取敌将首脑如探囊取物一般!” 马超没有再追那些人,而是把慕容苍的尸体高高挑在了枪上,然后打马朝着前方正如火如荼与汉军交战着的羌人军队奔了过去。同时他的口里用羌人的语言大喊道:“尔等首脑已被我所杀,还想反抗吗!”作为长在西凉,多与羌人有所接触的人,他能说上一些羌人话语。 马腾见状,心下更是欢喜,这个儿子也不全是武夫的xìng格,至少也懂得攻心之道。不过除此之外,还应该做点其他的。他便即下令,让人把那高高飘扬的狼头大旗从上面取下。 羌人看到象征本军的大旗被降,又看到一人挑着似乎是慕容苍的尸体从后面赶来,心里顿时就慌了神了。他们只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无数的汉军给攻入了呢,不然怎么会连大旗和主将都保不住呢? 转眼之间,数千羌人骑兵就如被烈rì曝晒的冰雪般迅速崩塌、融化。许多人已经顾不得与还在拼命抵抗的牛辅部继续交战,便拨马而走。本来齐心一致的羌人队伍,瞬间就化作了一盘散沙。 这也是冷兵器时代交战的一个特点了,一旦主将被人所杀,即便你在兵力上还占着优势,全军也会彻底丧失斗志,从而一败涂地。前夜里,羌人胜汉军是如此,今rì羌人之败,也正因此。 而牛辅部在身处绝境时,突然发现敌人竟自行崩溃了,自然大喜过望。牛辅一声大喝,砍杀掉面前三名敌人之后,把刀往前一指喝道:“兄弟们,立功杀敌就在此时!杀啊!”说着把最后的力气都施放了出来,带着仅剩的一千多人向着四散而走的羌人追赶了上去。 而另一边夺下狼旗的马腾也率着手下人马撵在羌人背后追了上来,两路汉军合在一起,再次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朝着羌人追杀上去。一时间,数以千计的羌人被两路汉军杀死在逃亡的道路之上。 牛辅他们直追出了十多里地,直到天sè昏暗,再也难以看到敌人去向之后,才停下了追击脚步,但这已经给了这支羌人轻骑jīng锐以极大的伤亡了。 这一战取胜,终于算是重新提振了汉军上下的士气。虽然此胜无法抵消之前汉军主力被羌人夜袭溃败的后患,但总算也是有所缓解情况了。虽然他们还将面对数以万计的羌人反军的袭击,但至少他们已经算是扳回一城了。 至少,临洮城目前的危机已经彻底得到了缓解! @@@@@@@@@@ 路人实在太粗心了,居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本书已经有十万字了,这怎么也该在这里提一下的 好在,现在提也不迟,十万字了,求下收藏和红票的支持与鼓励――其实是今天实在找不到太多求支持的借口才胡乱说的,羞愧的路人夺路而逃~~~~ 第38章 董卓的算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临洮城头,在看到汉军转败为胜,杀得羌人仓皇逃窜之后,董卓那高高悬起的心才算是放回到了原处。就在牛辅军被羌人四面合围,眼看着就是死路一条的时候,他心里曾后悔不已,对提出出兵一战的马越更是恨不能推其下城。 当时,董卓心里还曾动了将城里仅剩的那六七百步卒也派出去的念头。可最终这个念头还是被打消了,他也是知兵的,知道这点人马于外面的战斗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只是徒然送命而已。而且,若连这点防御的兵力也没有,这临洮县城就真不能守了。 就这么挣扎的工夫里,城外战事风云突变。一路汉军如神兵天降般杀到,不但解了牛辅军之围,而且还取敌中宫,斩将夺旗,从而一举扭转局面,大败万余羌人!看着汉军士兵个个jīng神抖擞地追亡逐北,董卓的脸上露出了欣然之sè。 “文才哪,你说这一路人马是从何而来的?为首之将又会是哪个?”董卓远眺着那边的战场,对身旁一个甲胄齐全的将领问道。此人也是他麾下一员亲信将领,姓胡名轸字文才,虽然不如牛辅骁勇善战,却也是西凉军中难得的人才了。 听董卓询问,胡轸便考虑了一下后道:“这个末将还真猜不出来。不过照他们突然出现的情况来推测,当是昨夜被羌人击溃的主力大军中的一军了。” “那你说,刚才那个竟能孤身闯进敌阵,杀得羌人防线大乱的将军又是谁?”董卓又问了一句。因为距离的关系,董卓并没有看到马超突入羌人中营,一招毙杀慕容苍的细节,但之前马超闯营所闹出的大动静却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董卓是有大志向,或者叫大野心的人,一直以来都有招揽人才的行为。今天看到马超的神勇表现之后,心里自然也将之列为了自己需要招揽的目标了,这才会如此细问。 胡轸身为其心腹,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便即道:“此人的确厉害,只是以末将的记忆,在我西凉军中并没有如此人物哪。”见董卓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快,他又说道:“不过,末将却是听说过最近我西凉出了一个骁勇异常的年轻人,被人称为西凉后起军中第一人的。他叫马超,乃是马腾之子。” “马超……”董卓听了这话,眼睛便是一亮。如果真是这样,这员勇将自己应该不难收入麾下,毕竟他的兄弟马越已经被自己所得了,两兄弟同在麾下为自己效力,倒也算是一件美事!随即他又道:“那如此说来,这支突袭羌人的军队该是马腾所带了?” “应该错不了!”胡轸很有把握地道:“此人之前也在军中,又是军司马,想必之后收拢一些人马也非什么难事!” “好!开城门,命府中人准备酒宴,我要为他马寿成庆功!”董卓立刻又发号施令。此时城外羌人已溃不成军,对临洮县城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所以打开城门也没什么。 不过,董卓的算盘还是有些差了,汉军大胜之下,并没有立刻就回军临洮,而是继续撵在羌人溃军的背后进行杀戮。直到天sè黑下来,大家才看到一队队的汉军兵马迈着疲惫的脚步,却情绪高昂地回来了。 城门处已经点起了上百根的火把,将整个城门照得如白昼一般,董卓和临洮县令一起来到门前相迎。虽然此时的董卓已经是个富家翁了,但在位置上,那县令却还是落后了他两步,完全突显出了他的地位来。 军队来到城门之前,当先带队的牛辅便已看到了董卓正在城门处等着自己,这让他心里一阵激动,赶紧滚落下马,快步趋进,朝董卓行礼道:“主公,末将幸不辱命,此番大破贼军,斩敌两千余……” “好!”董卓把他扶正了身子,点头赞了一声,随后便把目光落到了跟在牛辅后面那员并不熟悉的将领身上,这人自然就是马腾了:“这位是……” “主公,此人便是西凉军司马马腾马寿成了!今天要不是寿成兄及时率军赶到,末将和那三千弟兄就要丧命在羌贼刀下了。”牛辅很快就看出了董卓对马腾有兴趣,便赶紧上前介绍道:“马兄,这就是我家主公,董并州!”因为董卓曾被朝廷封为并州刺史,所以在官场上介绍时便有了这么个称呼。 马腾在认出牛辅之后,便已经知道这其中有董卓的谋划在内了。之前他从两个儿子口里得知牛辅刺杀耿鄙还有些迷惑,可在随后便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董卓此人在西凉可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即便现在他已经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可其影响力依然很大。象牛辅这样的手握军政大权的人,还有许多是董卓的部下,对其忠心不改。有了这方面的认识,他就可以推测出耿鄙之死对董卓的用处了。 而在此次战斗后和牛辅再见,就更坚定了他的猜测。看来这两年很是沉寂的董仲颖终于不甘寂寞,要趁着此次羌人之乱而再起了。 想明白这一切,再面对这个西凉大豪,马腾自然不敢失礼了,见董卓问到自己,便也下马抱拳行礼:“原来是仲颖兄,在下马腾有礼了。”他和董卓当初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所以很自然地上前见礼,同时因为对方现在不再是官,所以这称呼上也稍有不同。 “哈哈,想不到寿成兄还记得我董某人。今rì我实在是要好好地感谢你啊,若非你带兵相助,我临洮县城可就要被羌人所夺了。”话里之意,他已经把这城池视为自己的私产了。 马腾呵呵一笑,没有在意这说辞,只是道:“这是我作为朝廷将领该做之事,实在当不得董兄的感谢哪。” “你我兄弟就不要在这里客套来客套去了。来,随我进城,我已经命人摆下了庆功酒宴,今rì你我不醉无归!”董卓说着已经亲热地拉着马腾的手朝城里走去了。其他的将士也被以县令为首的城中有头面的人请了进去,一时整座临洮城都沸腾了起来。 马腾他们被引进了董卓那豪阔的大宅之中,在可容纳数百人的大厅之上,摆下了数十卓的席案,随即众人就分席入坐,马腾更被董卓请到了紧临其主位的主客位置之上。而马超,在李儒的安排之下,也坐在了前列。 酒席很快就开始了,中间有妙龄女子翩翩起舞,面前的是美酒佳肴,这使得刚刚经过一场生死之战的将领们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场面也变得更加热闹。 在说了一些赞美之话,又敬了几杯酒后,董卓便把自己真实的意图说了出来:“马兄此番先败而后胜,也算是长了我官军的威风,却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在下还得回陇县,毕竟我是朝廷官员,不能久留在外。至于此番战事之功过,就交由朝廷来评断吧。”马腾含糊其辞地道,他已经感觉到董卓对自己有招揽之意了。 董卓听了这话只是一笑,他的目标其实并不在马腾,毕竟此人也是朝廷官员,而且职位不低,自己未必能说动了他。他的目标是马超,或者说是今天看到的那员勇将,所以他很快就把话头引到了此事之上:“董某今rì也在城上看了这场厮杀。却让我看到了一个骁勇异常的猛将,此人竟能以单人匹马之势而杀进羌人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知此人可曾在这厅里么?”虽然是问着话,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马超。 马腾心里打了个突,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实话说道:“此人便是犬子马超了。超儿,快来见过董公。”儿子能够凭此一战扬名凉州,他还是求之不得的。 马超依言从席上起身,朝董卓略一拱手:“马超见过董公。” “哦?你便是今rì大杀羌贼的那员勇将哪,不知你年龄几何哪?”董卓笑眯眯地问道。 “我刚满十五。”马超很爽快地回答道。 “当真是少年英雄,来,董某敬你一杯!”董卓对马超有些无礼的回答也不以为忤,还是笑着举起了酒杯朝他示意。马超也不推辞,端杯就把满满的一杯酒干掉了,而后重新落座。 董卓看得出这个少年不怎么对自己感兴趣,便也不再多说,而是又和马腾闲话了起来。而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把马超要到自己麾下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事,那个马越可还在自己手里呢,现在不正好可以用他拉近马家父子和自己的关系么? 所以在又喝了两杯之后,董卓似是猛地想起一般道:“对了寿成兄,你可有一子叫马越的么?” “嗯?马越确是在下次子,怎么,他也在此么?”马腾闻言知意,立刻喜上心头问道。 “不错,他就在董某的宅子之中,不过因为劳累受惊过度,以及喝了点酒,睡到现在还未曾醒呢。”董卓呵呵笑道。而听他这么一说,马超就忍不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董公,还请带我去看看我二弟!” @@@@@@@@@@ 挖卡卡,终于上了首页的推荐了,路人的心情很是冲动――呃,是激动才对――求各位新老的看客――呃,是书友才对――能够多多支持和捧场哪,让收藏和红票来得凶猛――呃,是汹涌才对――一些吧!已经激动(还是冲动?)了的路人拜求!!!!!! 第39章 虚与委蛇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当马越一觉醒来时,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了。好半天后,他才有些头疼地想起了自己进临洮县后所发生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的确是太累了。 虽然这几个月里马越一直在坚持习武,身体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但昨夜的那番风云还是让他jīng疲力竭。只是因为心里担着事情,他才一直强撑着见了董卓,并且用言语说动了对方出兵。随后那两大杯酒就将他满身的疲惫完全勾了起来,随即就是好一场酣睡。 看着窗外已经漆黑一团的天空,感觉着肚腹里空空的饥饿,马越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在振作了一下jīng神后,他才起身开门,想要出去问问对羌人的反击怎么样了。此时已没有了白rì里所传来的鼓号之声,显然这一rì的战斗已经过去,也不知汉军是否胜了。 心里念着这些,马越抬脚跨出了房门,随即就看到了自己的兄长马超居然就站在门前。这让马越微有些失神:“大哥,你怎么到了这里?” “二弟,你终于醒过来了。”马超见兄弟出来,看着没什么大碍总算是舒了口气,上前欣喜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昨夜羌人进攻后我们就找不到你的下落,实在急死我了!” 感受着兄长对自己的关切之情,马越也很是感动,忙道:“我没事。虽然中间遇到了些危险,但幸好有王头领他们及时赶到出手,从而获了救。” “那就好!”马超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两兄弟说着话又回到了这间屋子里去。虽然两人分开才不到一rì,但各自都有不同的遭遇,忍不住便要倾谈。而那边带马超来此的董家下人见状就很有眼力见地把一些吃食拿了过来,供他二人边吃边说。这两兄弟可不一般哪,都是自家主人董卓看重的人才,此时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马越也是饿得急了,见人上饭上菜也不客气,拿过来就是一顿猛嚼,随后又向马超述说了自己在前夜里所经历的事情,末了也提到董卓对他的招揽之心。听他这么一说,马超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但却没有直接说什么。 而马越在发现兄长有些心事后,也没有急着点破,而是问道:“那大哥你是怎么来的临洮?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爹和其他人一样应该是率军退回陇县才是正确的选择哪。” 马超叹了口气,心下对此还是多有不忿的:“本来爹也是这么打算的,准备就今天夜里退回去。不过就在今rì中午,却有一路人马对羌人发起了反击,所以我们才会改变初衷,也打这一仗的。”说着,便把之前的一战详细地述说了出来。 马越听了这番叙述之后,惊得半晌合不拢嘴。他实在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喝醉睡下之后,城外居然发生了这么一场大战,战事竟会如此的曲折。现在想来,他还真有些后怕了,要是没有自己父兄的及时出手,只怕牛辅军就彻底完了,到时临洮必被羌人攻陷,自己很有可能在乱军中被杀或做了俘虏了。 这是马越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自己无法掌握自身的安全,也是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当数十年后,马越成为这天下霸主时,还曾言道:“要说凶险,我一生遭遇了许多。但若论其中最让我感到后怕的,还是我刚踏进纷争时,在临洮反击战中的遭遇了。那一次,一切都不在我,甚至连清醒的意识都没有。” 而对后人来说,这正体现了马越是天意所归之人,即便是在醉酒昏睡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从而踏上一生征战的道路。 回到此时,马越在听兄长说到如何孤身杀入敌阵,如何一枪钉杀敌将的种种之后,也不禁大感振奋:“大哥,经此一战,你的名字在我西凉,甚至是整个大汉中原都将被人所知了吧?” 马超自矜一笑:“想来是不会差的。”但随即脸sè又是一沉:“不过随之而来的麻烦,也颇让人觉得头疼哪。” 马越很快就猜到了兄长所愁的是什么:“想必兄长是因为董卓的招揽而不快吧?” “不错。”面对着自己的兄弟,马超全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说你也被那姓董的招揽,我却实在看不上此人。别看此人表面看着很是粗豪,不象歹人。但细观其行止,却是个自大傲慢之人。要是投到他的麾下,恐怕未必能展我抱负哪。” 没想到兄长居然还能看出董卓的某种特质来,这让马越略有些惊讶了。在他眼里的兄长马超,除了武艺过人之外,其他的并不怎么突出,有时候让他难以把他和自己脑海里那个后来叱咤一时的西凉锦马超对应起来。可今rì这番话,却让马越对兄长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兄长之能绝不只在武艺高强,还有其他过人本领的。 马越看了看四周,确信几丈周围没有他人偷听之后,便也点头道:“这个董卓的确不是明主,他所包藏的野心和凶恶本xìng,一旦让其掌握了一定实力,对我大汉天下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也看出此人不成,为何却要答应于他呢?”马超不解问道。 “为势所迫,不得不虚与委蛇。”马越压低了声音道:“我观这董卓绝非那肯容人的大度君子,一旦我不肯从他,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当时,我身在城里,只有王风等几人而已,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控制呢?”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我和父亲都来了,谅他也威胁不了咱们,你大可现在去和他把话说明白了,然后我们回陇县。” “不,我还是决定跟随董卓身边。”不想马越却摇头拒绝了兄长的打算。见马超有些诧异地盯着自己,马越只得给出自己的理由:“我们想要出头,就必须在沙场之上建功。而父亲现在的身份毕竟还不足以让你我兄弟扬名立功,而这董卓则不然了。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被夺了官职的富家翁,但随时都有被朝廷起复的可能。一旦被朝廷起用,他自然就会对羌人用兵了。而我们,也就能从中获取好处。” “你就这么肯定此人将再次被朝廷起用?”马超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马越郑重点头,却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因为他这也是根据自己的记忆来的,在他所知道的三国历史里,这个董卓随后可是做了许多大事的人,想必很快地,他就不再是寻常的百姓,而成为西凉一地的重要官员了。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借此势来攫取自己的势力,从而在乱世大起之时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能力。 不过这些理由是不可能告诉兄长的,所以马越只得把理由省略了。而马超因为对兄弟很是信任,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了,便点头道:“既然你这么判断,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我也……” “大哥,你可以答应他,今后但有征召,必为其效劳。但现在,却不必追随于他,还要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马越却给出了不同的看法。这却是他在为今后打算了,自己不过一个谋士,即便董卓为恶也不会被人注意,可马超要是真成了董卓的手下,这名声可就毁了。想想后来的那些董卓部将吧,除了那动手杀他的吕布,有哪个不是很快就随着董卓之死就完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兄长也步这些人的“后尘”。 马超本来就不愿意追随董卓,听了兄弟的建议后自然很容易接受了:“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两兄弟谈定了这些大事之后,便联袂去到了前厅见父亲和董卓。当马腾知道儿子竟被董卓招为手下谋士之后,吃惊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知道董卓在西凉的势力,也不敢得罪此人,只得认了。 董卓趁机还想把马超也收入麾下,对于这个能于敌军阵中取主将首级的悍勇少年,他甚至比对马越更有兴趣。但对此,马超却拒绝了,而他的理由也很是充分:“还请董公见谅,在下很快就要与林氏女成亲了,现在实在离不得陇县。不过,只要董公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相助的,超一定不会推辞。” 董卓稍一思索,便也接受了这个理由。他也清楚,只要马越还在自己手下,马家就别想置身事外。所以还不如大度一些,这样还能让马家更容易接受自己这个主子呢。 次rì一早,马腾就起程返回了陇县,这一次的胜利对各方面来说都有不少的好处。董卓能凭借此番的胜利重新出现在官场之上,马腾也得以在凉州地界里真正站稳了脚跟,至少那千余追随着他与羌人进行死战的兵卒们是铁了心要跟随左右了。另外,王风等原来的马贼们,也终于凭此一战使自己与官府完全消除了以往的隔阂,他们也有了个正经出身。 不过马越却知道真论起来的话,还是自己所得到的好处更多些,虽然这些好处现在看着很虚,但其作用却是极大的。 一者,他终于和董卓这个今后历史上有着极重要作用的大人物挂上了关系,那就真个和即将到来的三国乱世有了关联,有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二者,因为他救下了那些百姓,他马越之名很自然地在这些朴实的百姓中间传了开来。就连那些从羌人营地里救出来的其他村落的百姓们,也把这次自己得救的功劳归到了他马越的头上,他无形之中就获得了不少百姓的感激之情。 而在这个口口相传的时代里,百姓们的观点虽然不是主流,但其所拥有的巨大能力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马越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在西凉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将变得很高,到时便是自己一展所长的时候了! @@@@@@@@@ 主角已经踏出了他争霸天下的第一步,虽然这一步很小,却很重要!认为路人说的有理的给点红票支持一下,认为路人说的没理的,收藏本书,看将来的发展,看路人是否说错了O(∩_∩)O~ 第40章 短暂的平静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两道奏表一前一后地送进了汉都洛阳城里,顿时就震动了朝堂内外,使朝中权贵们开始将目光真正地移到了西凉之地。 一开始,当朝廷得知羌人作乱时,虽然心下恼怒,却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在那些大人物们来说,边远之地的一些不通礼教的胡人作乱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或许只是为了抢夺一些财物,伤不了大汉皮毛的。但现在的事实情况却给了他们沉重一击,那些羌人不但发展壮大,使不少汉人官民都成了同伙,而且居然还一战击溃了凉州数万大军的征讨,这对朝廷来说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谁也不敢保证,这会不会又是一次黄巾之乱。 那由一小撮的太平道妖人揭竿而起的黄巾乱贼在短短的时rì里就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几乎将大汉天下倾覆。虽然最终通过各方的努力,还是将这些乱贼给平定了,但大汉朝也是元气大伤,没有个五六十年是不可能恢复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现新的大乱,只怕大汉朝就要寿终正寝了。这是朝堂里那些掌握着绝对权力的大人物们绝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们即刻就开始着手如何镇压这些乱贼,就连最近一向不怎么理事的黄帝陛下刘宏,这回也不得不出面作决定了。 而趁着这个机会,朝中一直与十常侍争斗不休,但却一直处在劣势的官员集团也借口对这些事实上掌握着朝政大权的死太监发起了攻击。他们所找的理由也很是简单,那就是已经被杀的耿鄙是由十常侍的人推举出来的,而正因为耿鄙的无能,才会导致如此后果。 这前一封奏报是由李相如等太守所写,自然不会给耿鄙留任何颜面了,书中极言其在西凉的倒行逆施,把羌人会作乱的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耿鄙这个死人的身上。再加上他轻率出兵,给敌以可趁之机,丧军失地,其罪自然不轻。而作为曾经推举他任此职位的宫中常侍,这回自然是难辞其咎了。 官员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全力攻讦十常侍,认为他们是使羌人作乱的罪魁祸首,朝廷必然要严惩这些人,如此才能让天下人心服,从而顺利地平定乱局。而这些宫中内侍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在皇帝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乞求天子的谅解。 而结果,也正如当初党锢之争时一般,几乎可说全不占理的死太监们靠着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很轻易就过了一关。虽然他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抛出了几只代罪羔羊,但这罪名却还是没能真个落到他们几个人的头上来。 而在把这事的责任给解决之后,中官与官员之间的争夺又开始了,这回他们争的便是派什么人前去凉州主持大局。毕竟如今凉州的局面已经很坏了,朝廷必须派遣有能力的将领前往平定叛乱。而在这时,董卓所写的那道奏表也随之送进了洛阳城。 当得知在初战失利后居然很快就有人拿下一胜,并且将数万乱军jīng锐击溃后――作为一个想要向朝廷表功的人,董卓的奏表里当然会适当地对自己所立功劳进行必要的夸大了――朝廷上下都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至少西凉的局面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董卓总算是如了自己的愿,这次功劳足够抵消他之前在平定黄巾之乱时的兵败之罪了。但他的第二个愿望却不能轻易实现了,对于凉州平乱的统帅选择,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个刚刚才把羌人击败的宿将。 这却与董卓的身份有着关系了,他是靠着父荫才做的官,所以并不需要如一些人般靠向宫里的常侍们买好来获得地位,自然算不得宦官一党了。而董卓又一直是在地方为官的,在朝廷里根基很浅,所以也算不得这些朝中权贵的人。在双方把这个位置看作一番新的较量的情况下,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把董卓定为此番西凉平乱的主帅呢? 如此在经过好一场段时间的争论和扯皮之后,终于在奏报入京一个月后,朝廷决定了人选,然后将这道旨意与给董卓及其下属军队的封赏一道发去了西凉。而这些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拖延着时间的人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个月是多么的宝贵,很可能在他们还在争论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时,西凉的局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 而事实却也让人无语,西凉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朝廷的拖沓就迅速恶化,羌人并没有趁着这个工夫继续挥军南下,而其原因就在气候上。 就在临洮之战后不久,今冬西凉地界里第一场大风雪就来到了。这一场大风雪足足下了有七天七夜,山河瞬间就被白皑皑的积雪所彻底覆盖,所有的道路都被雪掩埋。纵然是对西凉的地理情况再熟悉,在如此举目只见雪白一片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远行外出了。更不要提让人率数千上万的人马远征他方了,只怕真这么做了,这些羌人就不用汉军收拾,自己就死在行军的道路之上了。 作为前世生活在南方的马越,对于这样的大雪也感到很是惊奇。当雪下来的时候,他还在担心着自己怎么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季呢。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空调暖气等取暖设备,他这小身板可未必顶得住啊。 但事实却告诉马越这一切都是过虑了。作为董卓所看重的谋士之一,他的待遇很是不错,不但有着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跨院,而且还有七八个可供他差遣的仆人。而在天气变寒冷后,他的房间里就被人生起了碳炉,那散发着幽香的碳炉不但能使整个房间里保持着chūn天般的温暖,而且还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这让马越着实地感慨了一番。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身在古代也不是真不如现代生活舒适的,只是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拥有极大的权力,或者拥有许多的财产。 而在生活上有了保障,同时又不用考虑此时会有羌人来袭之后,马越的rì子就过得很是逍遥了。每rì里,他不是在自己房中读书,就是与李儒这样的其他谋士谈天说地,说说自己对眼下朝野形势的看法。又或者,他也会去跟王风等几个已经成为他亲信手下的人们外出喝酒,如此惬意的生活让马越有时候都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了。 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卷入到连场的征战之中,马越在看书时就更注重看那些兵书以及前人所著的历史记载。而与李儒等这个时代的有见识的人的谈话,也让马越对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原来东汉之时太监和外戚在朝廷里的分量是那么的重,如今的朝堂可以说彻底被这两方面的势力给瓜分了。虽然朝廷官员们多以忠臣自居,可事实上他们还是投靠到了这两大阵营之中,所谓的忠诚根本就不是对江山社稷的。 而一向以来在教科书里被人称道的黄巾起义,其实对这个时代来说分明就是一场灾祸。这些放下了锄头,拿起了兵器的农民根本没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更多的是做着流寇一样的事情。这也正是黄巾之乱在大盛之后很快就被扑灭的原因所在了,而前世所学,多半是站在某阶级的立场上所随意扭曲出来的看法。 当然,黄巾乱军势力实在太过庞杂,即便是到了几年后的今天,这些各自为战的以黄巾军之名闹事的乱贼还没有完全剿灭,而这也正是朝廷的隐患之一。 这些原来对马越来说很是陌生和模糊的知识在这段时间里迅速被他所掌握,而他也发现自己这个脑子对用兵之道也有着很强的领会能力。虽然现在所掌握的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尚未能运用到实践中去,但他相信有了这些知识的武装,自己在今后的历史里必然能扮演一个重要的角sè。 除了用知识武装自己外,马越也没有忘记继续锻炼自己的体魄。那次差点被乱军所杀的危险已经让他知道习武是一件多么迫切的事情了。所以在这段rì子的一大早里,他都会来到院中习练马超所教授的那套拳法,同时也向王风等人请教了短兵器的战法。他并不求自己真能如兄长般纵横沙场,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求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能有一战之力,从而不至于死在某种难以预料的变故之中。 而看到这一切的董卓对马越这个某士就更加的高看了几分,觉得此人的确不简单,今后必能为自己的重要助力。 时间在简单而充实的情况下飞速划过。当这一rì,马越又如往常般练了一套拳使自己的身体完全活动开,而后打算再练一套斩将刀法的时候,一名仆人过来禀报道:“马公子,李公子有事请你到前堂一叙。” 马越点头答应了一声,返回房中披上一领皮裘之后,便踏着厚实的积雪往前堂而去了。不过他的心里对这次李儒的相请却充满了疑惑。 @@@@@@@@@@ 那啥,牛B的封面没有了,但票和收藏还是要求一下的,各位请继续支持路人!!!!!! 第41章 劝谏(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却说马越应李儒之邀前往正堂,在踩得积雪嘎吱作响的一路上,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李儒因为身份之故也是住在董卓府上的,他与马越之间有什么要交流的,多半也是在各自的跨院里见个面,少有这么正式去前堂里说话的。倘若这是董卓的意思,这还可以理解为主公要招他们这些谋士商议事情,可这是李儒请他前去,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虽然心下有着疑惑,但马越脚下却走得很快,不一会就穿过了几重院落,来到了最外一进的会客场所了。进入前堂,看到内里所坐之人后,马越的心里又是一动,这里居然汇集了董卓麾下所有的谋士,除了李儒外,其他几个可都是住在董府之外的。他们这些人今rì冒着严寒,踩着大雪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事? 马越心里存疑,但礼节却不能疏忽,忙拱手向几人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坐到了最下首的位置上。无论是他的年龄,跟随董卓的时rì,还是曾立下的功劳,都要在这些人里敬陪末座的,所以这段rì子只要几人聚首,他都是坐在最下首的。 几名文士也朝马越拱了下手,而后才有个方正脸膛的男子看向了李儒:“文优兄,你今rì把我们几个叫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啊?现在仲凌也到了,你总能说了吧?”此人名如其相,姓方名正字远志,也算是西凉一地有名的人士了,早几年就被董卓收到了手下。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看向李儒,显然大家都对李儒今rì的所为大感意外。虽然李儒有着董卓首席谋士和女婿的身份,但向来不以此自夸,待人也还算有礼,今rì的行为和他以往的风格的确差得有些大,众人不能不感到奇怪。 李儒扫了众人一眼,随即脸上露出了苦笑:“今rì请各位前来,为的是一件大事,事关主公与你我之将来。不过在我们得出一个普遍认识之前,此事却还不能让主公知道。但此事又过于重大,我不敢拖延太久,所以才会把诸位一同请来。”说着便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帛书来:“你们各自传看一下吧。” 要不是李儒的身份摆在那里,要不是后面他拿出了帛书,马越心里都要生出此人对董卓有异心的想法来了。这让马越有些想笑的冲动,但看到前面那些谋士们看了帛书后一脸惊疑和担忧的模样,他那笑容也很快忍住了。 因为身在末座,所以马越是最后一个看此帛书之人。他仔细读了上面的文字后,眉毛也是一挑。这份书报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只是朝廷对董卓的任免情况而已。朝廷以董卓在临洮之功,而赦免了他之前因剿黄巾失利而被免去官职的罪责,同时任其为破虏将军。 到这里,一切还是相当不错的,这破虏将军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但也是一种身份和认可的体现,对董卓今后的发展也有帮助。但是,后面提到的事情就不那么好了,除了封其为破虏将军外,朝廷还让他节制手下军队,暂时维持住眼下的局面,静等司空张温率大军到来,然后听其指挥! 居然没能如董卓之愿,把他任命为平乱的统帅,而只是将其封了个杂号将军,然后听人之命而已!这对一般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了,毕竟你现在连官都不是,还能有什么奢求呢?但董卓可不是一般人,他的野心之大,此时还没有几个人能够相比,让他做人的下属去和羌人作战,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如果是在此次临洮大胜前朝廷有此安排,他还能勉强接受。但现在他自恃已立下了大功劳,自然更难接受朝廷如此的不公举动了。而马越也可以想见,一旦让董卓知道了这事,势必会大发雷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而李儒等作为久伴其左右的亲信之人,对此就更加担心了。 沉默了一阵后,当先说话的方正才道:“此番主公立下如此功劳,却只得了这么点赏赐,这朝廷的确有些过了。” “是啊。”另一个叫李别的也点头叹道:“都道朝里有人好做官,而我家主公在朝里的根基实在太过浅薄,这需要有人帮着说话时,便少了几分把握了。” 李儒听他们这么说话,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我找你们前来并不是想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现在大家应该合计一下该怎么让主公不因此事而动怒,最好是能听从朝廷的安排。”说着一顿,而后又道:“这是我们的人从洛阳得到的旨意的大概。想必此时颁旨之人已经在来我西凉的路上了,虽然因为大雪封道,他们会在路上受阻,但想来也不会太久。我们必须在此之前说动了主公,不然……” 马越心下也对李儒的说法很是赞同,这才是真为董卓着想的人哪。要是董卓因此事而愤愤不平,在旨意来时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又甚至是一怒之下做出反叛之事,那就真个把自己陷入到绝地里去了。 但马越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如今的尴尬局面都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在那历史当中,董卓并没有立下这次的功劳,所以在随后朝廷想到了他而重新起用,而后又让其受张温指挥时,他还是没有太大怨气的。但因为马越的一番话,说动了董卓出兵,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场胜利,从而改变了他此时的心理预期。可以说,马越的一番救民之心,这回却把董卓给推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了,这是他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 “仲凌,你有什么看法么?”看马越拿着帛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儒便问道。 马越张口想说什么时,那扇为了防寒,以及防止他人听到他们所说之事的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推了开来,随即董卓就带着一股寒风走了进来。众人一见主公到了,脸上都是一变,旋即一个个都站起了身来,朝其行礼。 董卓对此却全然不顾,而只眯着眼扫过众人:“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拿主意!”说着他把目光落到了马越身上,一伸手道:“拿来!” 马越一声苦笑,只得把手里的帛书递了过去。很显然地,董卓已经从其他渠道知道此事了,也知道了自己这些谋士在背着自己商议,这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在看到那帛书上所写后,董卓的脸sè又黑了几分,手紧紧捏住了帛书,几yù将之捏碎一般,随后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主公……”众人见其真个怒了,更是心下忐忑,纷纷弯腰行礼,yù要劝说一番。、 但董卓却一挥手道:“你们都不必说了!这些人之所为分明就是在欺我董卓在朝没有靠山了!这些所谓的朝廷重臣,一门心思只在如何争权夺利,从来没有真想过江山社稷!无论是宦官一党也好,后戚一党也罢,都不过是一群蠹虫而已!终有一rì,我董卓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董卓须发皆张,似是一只放了狂的怒狮一般。而马越看在眼里,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想到了自己所知道的后来的事情――董卓提兵入洛阳后,在那里杀了许多朝廷官员,一时名人,或许此时便已经埋下种子了吧。 “主公息怒,此事……”李儒赶紧想要上来说什么,却被董卓一眼看得不敢说话了。而连李儒这样的亲信加女婿都不敢说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开口了。 董卓恨恨地将手里帛书丢在地上,然后道:“他们如此辱我,我董卓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张温?不过一老朽而已,他有过什么带兵的经验,凭的什么对我指手划脚?西凉可不是洛阳,他来了,我有的是手段来让他回去!” “不错,区区一个张温,只要他来了西凉,主公就是要他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时马越突然接口道:“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们一定想法子让他来不得临洮!” “嗯?”李儒一愣,大家都在想着如何平息主公的愤怒,怎么这小子反而在那煽风点火,这不是添乱么?他刚想出言呵斥,马越已经继续把话往下面说了:“杀了他张温还不够,主公还该直接上书,要求朝廷拜你为帅,若是朝廷不肯,我们索xìng就自立算了!” “马仲凌,你说的是什么胡话?这种大逆不道之言也是随便能说的么?”那方正听了这话也是勃然sè变,大声喝道。其他某士也都露出了鄙薄之sè,本来他们对这个少年能被主公看重就很不以为然,今rì此人居然如此大放厥词,这实在让他们难以忍受了。 但马越却全然没有因方正的呵斥而停了嘴,继续着自己的话头:“想必以主公之能,必能使我西凉一地与朝廷抗衡,从而建立一番大功业。到时候,主公及家眷就能过上王公贵族一般的rì子了……” 董卓本来还有些愤怒的脸sè在听马越这么一说后,陡然就是一僵,他似乎是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什么意思来了。 ・・・・・・・・・ 忘有书友提到的错误路人去看也发现,在此多谢一声,已改。 如此知错就改的路人,是不是应该让各位奖励一下呢?给点红票和收藏吧~~~~ 第42章 劝谏(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在马越刚开始说那番话时,董卓心里还有些高兴,总算有个谋士是为自己着想的了。但当听到后来,他就听出马越这是话里有话了,这些看似为他着想的话全然是反话。但不知怎么的,董卓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愤怒,反而冷静了起来。 一边的李儒也眯起了眼睛,在马越说了两句之后,他就听出这是马越在变了法地全说董卓了,所以他才没有如方正一般出言驳斥。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所担心的,马越这么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让董卓更感愤怒呢。但当看到董卓脸上的怒容渐渐敛去,若有所思的样子后,他也就放心了。 “这小子还真有点办法,居然懂得先顺主公之意,然后再巧妙点出问题来。”李儒看马越的目光里不觉带了几分欣赏之意了。 马越口口声声地说要董卓直接与朝廷作对,甚至是行那反逆之事。但在他的话里还是藏着可能存在的危险的,这一点很容易就被董卓感受到了,这让他不禁有些冷静下来:“是啊,现在我手里只有区区几千人马,又凭的什么与朝廷派来的主帅斗呢?那张温虽然不知兵事,不过一书生而已,但他毕竟有着司空之衔,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难道真反了?这只怕后果会是灭门之灾哪……” 一旦冷静下来,董卓的心思也清晰了起来,权衡其中的利弊,知道因逞一时之气而做出的决定只会把自己给害了。正所谓大丈夫能曲能伸,自己怎么就不能先忍下这口气呢?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脸sè就更加的缓和了。 而这时李儒便想进言:“主公……”但他的话却被董卓摆手打断了:“你们的心思我已清楚,是某太过于心急了,才会如此失态的。”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赞道,而董卓却看向马越:“这一切都是仲凌的功劳,他的话点醒了我,才使我没有因为一时的气氛而做下什么错事来。” “主公过赞了,在下不过是尽一个幕僚的本分而已。何况我也相信以主公的见识与胸襟,很快也能看明白这其中的利弊的,在下不过是早点让你明白而已。”马越忙道。 董卓听了这带着三分奉承的话,心里就更加高兴了,他伸手拍了拍马越的肩头:“你很不错,我没有看错你。”揭过这一节,董卓坐到了上首的位置,然后又道:“既然你们都到了,就索xìng商量一下此事我们该如何自处吧。” 这话里所藏的意思自然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董卓虽然接受了自己坐不上主帅位置的事实,但却依然心里不痛快,希望能找回些面子来。这一下可就有些让人感到为难了,出主意吧,只怕会让汉军上下难以一心,这又怎么能把乱军扫平呢?可不出主意,在董卓这里又交代不过去,这让几个谋士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众人都不说话,马越便是一声清咳,打算展现一下自己的见识了。作为一个曾经的职场新人,他懂得作为新人该做些什么。当其他人都有见解要表露的时候,他最好是低调一些,这样便能赢得同僚们的好感。而如果当其他人都拿不出主意,而你却有方法时,就要主动出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老板的赏识。而这一点,自然也是适用在董卓这里的。 “怎么,仲凌你有好的看法么?”董卓眼睛一亮,看向马越问道。 “在下有一点愚见,不知主公和各位是否认可。”马越笑了一下,直起了腰板道:“在我看来,无论是将是帅,只要有能力的,在沙场之上总会展现出来,正如锥入囊中,久之,尖必会破囊而出一般。而主公之能,在我西凉就是那把尖锥,而这次的羌人之乱,便是那试此锥锋利与否的布囊了,这与锥子持在何人之手并无太大关系。 “纵然以淮yīn侯的用兵之神,当初不也曾被项羽所轻视么?所以主公现在受点委屈,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淮yīn侯,韩信也,董卓就是再自负,也不敢与之比用兵之道的,所以马越这么一说让他难以反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张温成了主帅,很可能会任用亲信私人,主公再想立功出彩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一旦西凉叛乱被平,张温也很有可能领凉州刺史之职,到那时对主公的全盘计划也多有不利哪。”李儒很快拿出了一个担心来,而这也是他无法想通的问题,所以才没有极力来劝说董卓。 马越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同时也是个机会。主公不是说过么,那张温用兵并无经验,以他之能如何可能击败十万羌兵呢?到时候还不是要靠着我们西凉本地的将领出力?只要到时主公能说服张温分兵进攻,那我们能有所表现的机会也便出来的。 “而一旦要是张温他们的功绩平平,而主公却立了大功,谁高谁下也就自然可见了。到时候,即便张温真被定为凉州刺史,恐怕也是难以服众的。而且,那时候凉州军民都知道了朝廷所任不过是无能之辈,这人心所向,不都在主公这里了么?” 听完了马越的这一番分析,董卓脸上又多了几分的开怀之sè:“说得好,谅那些从洛阳来的人也难以在我西凉有所作为,他们错得越多,对我就越是有利!仲凌这一番话,真是让某茅塞顿开哪!” 其他人见马越几句话就把董卓劝导了过来,心下既感佩服,也多了几分的jǐng惕。这个少年真不能小看了,这对大势的眼光的确独到且准确,非他们能比了。 “那你怎么就认为张温会接受我们的建议,把大军分开来呢?”李儒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很简单,前车之鉴!”马越很简单地给出了答案,而后在场众人便立刻明白了。 有耿鄙带军队于前进路上被羌人夜袭,一战就彻底崩溃的败事在前,张温必然要考虑改变策略了。而这时候董卓向其进言,势必能被其采纳,从而如董卓之愿。 “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再商议着怎么才能把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张温更容易接受吧。”董卓得到了自己满意的解答,就不再多留,移动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 而后,以李儒为首的幕僚谋士集团就开始仔细商量起如何才能让对方更信服董卓的进言一事了。而在这事上,马越却并没有再插嘴给出自己的意见,这次事情他的功劳已经是最大的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在这些小功劳上和其他人争,那样就太不近人情,太容易遭人所恨了。 看马越在下面没有再说什么,李儒了然地冲其笑了一下。他忍不住在心里对马越要赞声高了,如此进退有据,又有此能力,这个少年将来的前途必然无限哪。 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大家终于有了一个全盘的说辞,而此时天sè渐暗,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了。当马越也想随他们一起离开时,却被李儒叫住了:“仲凌慢走。今rì雪景很是不错,你随我在这园中逛一逛吧。” 见李儒邀请马越去逛园子,其他几个谋士脸上都露出了羡慕之sè。看来这个少年的地位很快就能再上层楼了。而马越则点头道:“就依文优兄所言吧。” 董家大宅后园的道路已经被人清扫了出来,所以马越两人走在小道上并不困难,看着那压得树木不时发出劈啪脆响的雪景,马越忍不住想起了以往曾读过的一首诗,便随口念道:“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嗯?这是仲凌所写?”随在他旁边的李儒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问道。他自然是能听出此诗句大为不凡的。 马越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尴尬一笑:“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叫李兄见笑了。” “不,此诗大好,比之现在洛阳那些太学生们所作的所谓的文章要有味道得多了!只不过此诗并不应景,这园中可没有你诗中的山岭哪。” “这是在下前年雪天外游时所作。”马越只得厚着脸皮解释道,不然他还能说这是自己剽窃后世诗人的么? 李儒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言语,继续踏雪前行。突然,他向前的步伐就是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看向马越的眼睛问道:“仲凌你今rì所说究竟有何意图?为何要害我主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腾起了一股子让人心惊的杀气,似乎只要马越一个回答不好,他就会猝然发难一般。 此时,原来就有些yīn沉的天空再次飘下了几瓣雪花,落到了两个无遮无挡的人的身上…… 第43章 取得信任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越早知道李儒这次叫自己同游后园是怀着什么意图的,所以这一路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是时刻有备的。听对方突然严正以问,便在略一怔笑了起来:“怎么,文优兄是在怀疑我别有企图么?” “难道没有么?”李儒依旧死死地盯着马越的双眼,就象要把他的内心完全看透一般:“你追随主公不过一月,却似乎对主公的心xìng很是了解了,这怎么解释?而你今rì所进之言,这分明就是要陷主公于不义了。我朝廷大军若是人人都作此想,对羌人的一战不打就已先输了三分了。” 马越摊开了手,看着一朵雪花慢慢飘进自己的掌心,旋即被自己的体温给融化之后,才缓声道:“如果真要细究起来,我这么说的确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但却绝不是如文优兄所想的那般,是想害主公。 “至于你提到的我对主公似乎很了解,那只能说是被我猜到了。之前你们无论如何劝说,主公都不为所动,既然这么走行不通,我才会反其道而行,通过反话来劝说主公的。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以主公之才,即便当时愤怒难平,事后也会明白过来,所以我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促进作用而已。不知这样的解释文优兄可还能接受么?” 李儒目光中的敌意稍稍减弱了一些,但他还是说道:“那再说说你的企图吧?” “难道文优兄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么?我们身在西凉,这个只与羌人往来的荒凉之地,难道你就甘心这么一辈子待在这里终老么?我可不希望我这一生就留在凉州一地,我不但要离开这里,还要在这天下间扬我之名! “只可惜,以家父现在的身份,以如今朝廷的情况,我想要走仕途只怕不是太易,所以我才会想到依靠某个有大志向,大能力的人来帮我实现我的志向。而遍看我西凉一地,还有哪个能比得过主公更有威信呢能力呢? “正因如此,我才会跟随主公,才会在这次事情上为他出谋划策。至于你所担心的这样会导致战事不利,却是过虑了,那些乱贼看着似乎团结,可事实上也是互相有着提防的,到时自有法子来对付他们。” “……”李儒听马越说了这一大番的话,心里的怀疑又减轻了几分。在他想来,既然马越连自己的所求都说了出来,显然应该做不了伪了。其实他自身不也是这样么,因为不满于现状,才会成为董卓的幕僚,后来更成为了董家的女婿,那马越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还是不无疑问地道:“你怎么就敢肯定你的这个方略能成功?即便那张温不知兵事,朝廷也会派遣得力部将为其差遣的,你就肯定他们胜不了?”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所倚仗的就在此了,试问这些朝廷派来的人从未与羌人交过手,而且又不熟悉西凉之地的地理环境,他们凭的什么能取胜?但主公则不同了,他本就西凉人,之后也是通过与羌人的征战而得到的朝廷赏识,只这两点就比那什么张温之流要强上数倍了。 “再加上有你我等人的忠心辅佐,我相信主公必能在此番的平乱里大放异彩的!” “若事情真能如你所言,那就最好不过了!”这一回,李儒心头对马越的疑虑已经彻底打消了,他终于将这个少年看成了与自己一样的董卓的得力臂助。 “我相信,主公飞黄腾达之rì已经不会太远了。”马越很有信心地说道。说这话他是最有底气的,因为这个时代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董卓的人生轨迹了 ?????????? “他真是这么说的?”董卓斜靠在榻上,看向身前禀报一切的李儒。原来后者与马越的一番对话也是出自他的默许,为的就是探察马越的真实用心,以及此人是否能用。董卓虽然不是一个多疑之人,但对身边之人的忠诚还是要多加试探的。 “是的。小婿已经尽力做到让他感到突然了,但他的反应却告诉我他的确没有存着其他的不良企图。唯一所求,就是借主公之势,从而使自己能走上仕途。” “那就最好不过了。一个年轻人有些野心也是应该的,我只怕他无所求,只要他有需要,就必须尽心尽力为我做事。而且说实在的,这次他所定下的策略也很是不错,我们大可用此来对付张温等人。”董卓说道。通过近段时间的接触,他对马越的能力已经很肯定了,今天再由李儒出言试探,终于知道这个少年也有所求后,他对于马越的忠诚度也有了保证,那就可以正式用他这个人了。 见董卓已经把注意力完全从之前对朝廷不封其为帅而转移到了如何从此次战事上获得利益,这让李儒总算彻底安下心来。不过他还是不无担心地道:“岳父,这事毕竟非同小可,张温身份摆在那里,若我们的企图为其所知,只怕……”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董卓目光里闪烁着狠辣之气:“要说服他这个从未来过西凉的朝廷高官照我们的意思行事并不难,只要他答应了分兵,一切就尽在我们的控制了。至于事后会有人对此进行追查,哼,一旦到了那时候,即便朝廷真查出了什么来,这西凉也已在我控制之下,他们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么?只要西凉之地为我之后盾,我便不怕朝廷里那些无能之辈能把我怎么样。” “儒一定全力助岳父早rì达成所愿!”董卓的霸道说法让李儒也是一阵心情激荡,当即表态道。 “说得好!”董卓对李儒的表态很是满意,随即大声而笑,已经将之前的那些不快一扫而空了。 ?????????? 几rì之后,天气更是转好,官道也随之通常。朝廷派来西凉传旨的官员不敢再迁延,便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来到了临洮城,把朝廷的意思传达到了董卓处。 当rì接旨之时,马越也在一旁看着,发现董卓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深合礼数,全看不出前几rì愤怒的模样,如此善于隐藏自己心事的能力,让马越也不得不在心里道一个服字。 这次来传旨的官员除了传达朝廷的意思,给予破敌的董卓及其麾下将士以犒赏之外,还带来了新任主帅张温的军令。在张温没有抵达西凉之时,董卓负责具体的军中事务,做好战前的准备,只等大军到达凉州,便即可出兵。 这既是对董卓能力的信任,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董卓甚至不无恶意地想到,如果自己没能完成交代下来的任务,张温说不定就会以此为借口参劾自己了。而他当然不可能把这样的把柄交到张温手中的,所以即便已是大冬天了,他对手下人马的cāo练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务必要让对方找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但是,这问题也不是没有,粮草短缺的问题很快就出现在了董卓的面前。因为前番出兵攻打羌人到如今已过去了近两个月,原来准备下的粮草已经有了极大的损耗。再加上之前羌人袭击时也焚毁了不少又带走了不少,使得汉军粮草更是捉襟见肘。 而因为临洮之胜,使得原先被羌人击溃而四散的汉军有部分也投到了董卓麾下来,这让他的实力大增外,也加剧了粮草的消耗。到了十二月的时候,董卓手里的粮草已经只够手下这七千人马两月之用了――本来开战时董卓能控制的不过三千人马,但这一场胜利却使他的实力倍增,这也是他敢于挑战张温的原因所在了。 如果再加上从其他郡县赶到的人马,若全由董卓来为他们安排粮草的话,只怕这点粮草只够几万大军半月用的。这是一个最现实,也最为难的问题,让董卓几rì来难以安心,最后便把手下的谋士们都叫了来商议如何应对。 马越这是第二次参与到了如此重大的讨论之中来,比起上次的突然被请,这次他显然是镇定得多了。他很清楚,随着自己前rì里对董卓的一番劝谏,再加上跟李儒的一番谈话,已经真个被董卓接受,不再存有疑虑。而已经对这粮食问题有所了解,并且想到对策的马越更是打算在这回的商讨里再次使自己出一次彩,从而更被董卓所看重,真正成为其心腹之人。 @@@@@@@@@ 因为台风带了雷声轰隆,所以不敢开电脑,直到现在雷停了才上来发文,勿怪 第44章 粮食问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还是在那个议事的大堂之内,董卓手下文武心腹之人皆在座,最上面高坐的,这次却换了董卓本人。他把一双眼扫过面前众人,这才沉声说道:“想必各位也已经有所耳闻了,知道我临洮城中粮草渐少,一旦大军真个到了,就要闹出粮荒来了。不知你们诸位可有什么能教我的么?” 众人的确都听说了此事,也曾想过有何解决的手段,可就是想不出来。现在董卓如此询问,他们便一个个露出了为难之s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无语。 “怎么,你们连一点建议都没有么?”董卓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语气颇为不快。 “主公还请恕罪,非是我等不肯尽力,实在是此事太过难办……”有人只得厚着头皮解释道:“前番对羌人用兵,我县城里的存粮已经告罄,现在实在难以拿出足够粮食来了。” “是啊,我们西凉本就土地不沃,能养住现在这点人马已属不易,更不要提再来几万大军了。不若主公向张帅说一说,看他能不能从他处调些粮草来。”那方正也顺着话头说道。 有了这第一个开头的,后面的人也没有太多顾虑了,纷纷提议由董卓向上面的人述说本地的困难,让朝廷想法子解决粮食问题,却听得董卓脸sè愈发黑沉了。半晌后,他才冷笑道:“这便是你们想出来的法子,若是这样,某把你们叫来又有何用?” 见董卓已生不快,那些原来还想再附和几句的谋士们顿时不敢做声了,一个个装作努力思考的模样,但事实上却没有人真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因为他们之前也都曾想过,大家都知道能帮主公解决这个难题是个出彩的好机会,自然要尽力去想了,但所有想法都不现实。本着出丑不如藏拙的认识,这些人便没有提出自己的办法来。 董卓见他们一个个都默然以对,心下就更是愤怒了:“怎么,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了我么?那我养你们又有何用?” “主公,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却要累得我们凉州地界里的百姓们受苦了。”眼见得主公发怒,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马越看去,却是谋士李别,这算是个比较有见识的人了,只是最擅长的却还是逢迎拍马。 “哦,却是什么对策?”董卓看向了李别问道。 “向百姓征税。虽然今年已经收过税了,但为了出战顺利,就只有委屈他们一下了,毕竟我们出兵攻打羌人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想必百姓们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从百姓那里收上十万斛粮食,主公应该就能对张大帅有个交代了。”李别立刻道出了自己的对策。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也有那早想到这个策略,但因为事情难办而没有说出来的人很是懊悔,怎么自己就没有早一步提出来呢,现在却便宜了李别。、 但董卓却并没有因为这个策略而松开眉头:“你们以为此法当真可行?” “应该是可行的吧,毕竟官府因大事多征粮食也是无奈之举,百姓们应该能够体谅一二的。何况若是官军无法一举把羌人乱军击败,对百姓的危害也是极大的,他们总能明白官府的难处的。”李别有些迟疑地说道。 坐在董卓下首的李儒听了他们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来,这些人根本不懂其中的轻重,居然就敢提出这样的想法来。好在之前自己就已经把这么做的后患分析过了,所以倒不担心主公会听从他们的建议。 李儒正想反驳几句,突然下面一人便开口了:“荒唐,你这么说可是想把主公陷于险地么?”众人循声看去,发现居然是敬陪末座的马越在说话。 “嗯?仲凌有不同的看法么?”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异sè,随即才问道。 而李别则狠狠地瞪了这个不知什么用心的少年一眼,深恨对方反驳自己。只可惜主公已经发了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越点头:“不错,我对李兄的对策很不以为然。他这么做,除了只会让主公被凉州百姓所恶之外,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说来好听,百姓们也会懂得大局为重,知道我们征粮是为了与羌人一战,但你们可曾想过,这样会让百姓们连rì子都过不下去的? “一旦让百姓连最起码的温饱问题都难以维持,你们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大局之念么?到那时,对主公,乃至于对朝廷都满心怨气的百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只怕你我都无发预料吧?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的话要是反过来,也是一样成立的。” “你……”李别听马越这么一番话句句都是反驳的自己,也是心头来气。但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盯着这个少年半晌,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仲凌说得好,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才会没有用这一招。”李儒适时地开了口。而他这个董卓的首席谋士一旦肯定了马越的说法,其他人顿时就不敢再反对了,显然这是董卓也认可的了。李儒解了马越之围,随即又看着他笑道:“看你说得如此有条理,显然也是有着自己想法的,说说你的对策吧。” “那在下就献丑说说我的主意吧。”马越笑了一下,又朝众人略一拱手,这才继续道:“其实我们西凉一地并不是真没了存粮,只是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比起官府囤积的粮草,百姓们那点用以糊口的粮食,有些人所掌握的粮食是最多的,想必各位也应该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你是指那些豪强世族?”李儒眯起了那双三角眼问道。 “不错。”马越点头。的确,比起官府已经用得差不多的粮食,以及百姓家里所藏的口粮,那些坞堡世族们所藏之粮可就要多得多了。这些世族无论是为了自身的发展,还是用来谋求更大利益,往往都会囤积大量的粮食,即使是西凉这等偏僻所在也不例外。 “若是主公能说动他们,让他们拿出一部分粮食来为大军所用,别说是几万人马,就是一二十万大军,也是足够能供应得起的。”马越提出了自己的对策。 “哈,说我的对策不妥,我看你的才是真的乱来。你年纪小,见识不广,在某些事情上判断不明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在主公面前大放厥词了起来!”李别很有些鄙夷地看向马越:“你可知道这些人在我西凉的势力有多大,他们岂肯听从我们的意思把粮食给我们?” “李兄不是说过么,当此之时,所有人当以大局为重。要是他们不肯听从安排,说不得我们只好用强了。我想以主公如今手上的人马,再加上朝廷的意思,是足以让他屈服了。” “哈哈哈哈……说得好,当真是异想天开!且不说那些豪门会不会就此就范,就是他们就范交出了粮食,只怕也对主公恨入心中了。而主公的根基在西凉,一旦得罪了这些豪强,你以为会对主公有利么?这只怕比夺百姓之口粮的后果更差吧?” 李别似是轻蔑,似是教训的话并没有让马越感到愤怒,他只是淡然一笑:“这便是各位的顾虑所在了?所以即便大家都知道这些豪强大族的手里有粮,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不敢打他们的主意,我马越敢!而且我敢向主公保证,在此事上,绝不会惹来什么后患!” 这话再次惹来众人的一致嗤笑,大家觉得这分明就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所说的大话而已,根本不值一提。但董卓的反应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在听完马越的这番话后,他便看着马越,郑重其事地道:“你当真有办法让这些豪强把粮食交出来,还不惹来他们的不满与反对?” “不错,只要主公肯相信我,给我便宜从事的权力,我就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地把粮食交出来!”马越站起身来,深深一揖,然后说道。 “主公……”其他人见状都有些慌了,纷纷想要进言,却被李儒用手势给制止了,他也用欣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想着他究竟有什么办法使此事能成功。 在沉吟良久之后,董卓这才点头:“好,某家给你这个机会,看你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能把事情圆满做成了。若真能成,我一定奏请朝廷,封你的官!” “谢主公信任,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去办此事,不会让您失望的!”马越当即说道。 而见这事居然真成了定局,让其他人大感意外,但纵然他们心里有所不满和嘀咕,此时在董卓面前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你打算要用什么来说服他们呢?”这时,李儒才询问道。 “这个,容在下先卖个关子,我只想请主公能给我一些为人机灵的帮手,只要五十就好,能听我的吩咐行事。”马越却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董卓点头:“我给你一百人,只要求你在开chūn之前把事情办妥,若是能成,你便是首功。” “谢主公信任,我一定不让你失望!”马越拱手应道。其他人看到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是嫉恨不已,却也没辙了。 @@@@@@@@@@ 董卓给了马越出名的机会,咱也求各位给点机会路人,让路人的成绩能更上层楼!!!!! 第45章 踏雪行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转眼又是几rì过去,天气比之前更好了一些,久违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官道上虽然还有厚厚的积雪,但人马却已经可以在上面缓慢通行了。不过凉州地界里已经习惯了猫冬的人们并没有就因此出来,所以官道之上依然显得很是冷清。 但腊月初五这一天,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变化,一行五十余骑却小心地行走在了这依然有些不便的道路之上,这些人中多数身材魁梧,拿刀背弓,正是曾经的马贼一窝风,现在马越身边的亲卫王风等人,其他那些则显得单薄得多。 自从临洮之胜后,王风等人也因为立下功劳而彻底被官府接纳了,身为首领的王风更被提拔为可领百人队伍的屯长之职,也算有了个比较不错的出身。不过,王风却婉言拒绝了马腾和董卓的邀请,毅然地跟随在马越这个现在只是布衣的少年身旁为一亲卫。 对此一点,许多人都有所不解,觉得他实在太糊涂了,毕竟此时的马越自身都要依附于他人手下,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但王风却不这么认为,通过前次与那队羌人的交战,他已经看出了马越的厉害,他相信这个少年将来必成大器。而且他还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对百姓的爱护之心,这让王风甘愿追随其左右,供其驱策。而其他那三十来人的想法也与他一致。 今rì,他们这一行出现在这官道之上,自然是跟随马越出来的,而马越也赫然身在其中,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正是陇县。 几rì前,马越接下了那个棘手的问题,将帮董卓筹措足够的粮草,而在派遣那百名jīng干之人四处前往各郡县后,他便没有了其他动作。可事实上,马越却并没有就此放手不管,而是在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只是董卓单方面的力量,恐怕很难让那些豪门心服,要知道这些人在西凉一地盘踞多年,其势力也不容小视。要想让他们就范,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来。除了董卓方面,马越还想到了陇西太守李相如,如果能争取到他的配合,此事应该多添三分胜算。 所以马越便打定了主意,将回陇县一趟,与李相如好好谈上一谈。只是他还没有准备出发呢,马腾就谴人给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的兄长马越将在腊月十八成亲,希望他这个做弟弟的到时能赶回去。 当马家的人送来这个消息后,马越当即就决定立刻返回陇县。一来,他有充分的理由从董卓那里得到允许回家,毕竟他是因公事而离开的。二来,眼见时间已经到了年尾,他也希望能和家人一起过这个年,要知道这还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节呢,自然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至于第三点,则是他对马超颇为歉疚。前番本来马超早就可以与林家女林婉成亲了,结果因为自己之事而拖延到今天。现在兄长终于要成此亲事,他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前去祝贺一番了。 有了这几方面的原因在,马越就立刻做了出发的决定。这次见董卓就好说多了,很快就获得了他的批准,然后带上王风等亲卫,以及董卓派来帮他处理官场之事的一众帮手,马越便出发了。 从昨天告辞离开临洮,马越他们已经赶了数十里路了,此时眼看着太阳西沉,众人便打算寻一处地方安歇下来。前rì夜间,因为错过了宿头,大家都是在野外搭的帐篷睡觉,看这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马越想着可能今夜也要这么凑合一晚上了。 这时,一个叫周勇的侍卫突然指着前方道:“公子你看,那里就有一处村落,看来我们今天晚上的住宿是有着落了!” 马越凝目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隐约的低矮建筑在不远处,只因为此时四周都是一片雪白,而那些建筑上也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所以才一时不曾察觉。他当即点头:“那我们就去这村子里借宿一夜吧,想必也不会太过打搅这些村民的。” 众人打马继续向前,可在接近这小村子时,不少曾经的马贼们的脸sè就变得有些凝重了,因为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对劲了。他们突然勒住了马,然后转头对马越道:“公子,这村子有些古怪哪,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怎么?”马越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问题。其他那些官府里的公人们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那些壮汉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 王风抬头看了眼即将落山的红rì,解释道:“公子你看,现在已是黄昏时分,照道理这村子里的人家是应该做饭食了。可现在这整个村落都没有丝毫的炊烟升起,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即便有某户人家或早或晚此时正巧没有生火,也不至于举村皆是如此哪。” 听他这么一说,马越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的确是我疏于观察了,此地只怕有些古怪。” “为防万一,我们必须先过去查探一番,公子你再去也不迟。”说着,王风已经抽刀在手,又指着身边几个兄弟道:“来三个人跟我摸过去看看,其他人保护公子,留意周围的情况。”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散了开来,以马越为中心布了个阵势,至于那些公人,就没有什么人去关心他们了,这些汉子们眼里只有马越,可没有其他人什么地位。 而在见马越已经在兄弟的保护中后,王风才跳下马来,带着三名兄弟踩着雪向那寂静的村落摸了过去。很快地,他们几个就变成了白sè大地里的几个小黑点,而后进入了那个带着几分古怪氛围的村子里。 马越在众人保卫之下看着这个宁静得有些过头的村子,心不知怎地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是他在之前的遭遇里从未有过的。“难道是有什么人埋伏在村子里想对我不利么?可这实在说不过去哪,我现在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有人会为了对付我这么个小人物而布下如此陷阱啊。”马越心里嘀咕着,同时担心地看向村口,只望王风等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一会工夫,王风等四人便从村子里冒了出来,然后急急奔了回来。待他们走近之后,马越才发现他们四个的脸sè都有些青白,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这让他大感不解,忙问道:“怎么,这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听得问话,王风才吐出一口浊气:“公子,这村子确实是出了事情。整个村子已经没有活口,不单是人,就是猪狗等牲畜也没有活的了。” “什么?”听到这话,众人都变了颜sè,那些公人们更是面sè惨白,显然是想到了那村子里的伏尸之状而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什么人做下的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居然屠杀了整村之人,竟连牲畜都不放过?”随即有人难以置信地说道。他们虽然是马贼出身,但也向来不怎么杀人,毕竟他们也是凉州人,和本地人有着几分香火情的。 “恐怕不是什么马贼下的手吧?”马越的脸变得铁青,却不是因为寒冷或是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公子说的是,我们草草查看了一下其中两具尸体,发现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口,都是被胡人的弯刀造成的。”王风点头:“所以我们判断杀他们的是胡人。” “应该是羌人才是。”马越紧绷着脸:“最近我西凉也就只有羌人来做过恶了。” “可那些羌人不是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杀退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叫崔遥的公人很是不解地问道。 “我想这些羌人只是之前那些人的残余而已,但他们对寻常百姓来说已经很是可怕了。”马越说着想到了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幕,只是百多名羌人,就能驱赶三百多汉家百姓了,若他们只是杀戮的话,这数字必然会更多的。 “羌人在临洮被击溃,虽然大部逃亡了,但还是有不少零星人马散于在临洮附近的。这些人无论是因为想要报复,还是为了获得自己的需要,势必会对周围的村落造成威胁,太靠近了临洮或是其他县城的村落他们不敢下手,可这远离县城的小村子,就被他们选中了。”马越根据事实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道。 “可恶!”众人听了这话后,纷纷破口大骂,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些为恶的羌人,将他们全部杀了。但此时周围根本找不到任何羌人的踪迹,他们也无可奈何。 ・・・・・・・・・・・ 炎炎夏rì,写这种冬天的情节,实在让路人心向往之哪。但到了冬天,怕冷的路人又要向往夏天了,真是纠结的人生哪! 第46章 立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先进村去吧。”虽然不想看到村民被屠戮的惨状,可看着天sè已晚,马越还是决定进村。不过当他看到那些倒在村子里,被雪覆盖了大半个身子的村民时,心里的愤怒依然无法遏止,这是他第二次对这个时代有了另一层的认识。 原来,在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里,依然有着许多的无辜之人死在英雄们的光辉照不到的地方。而他们也彻底地被历史所遗忘,直到五胡乱华,汉家百姓十去其九之后,大家才猛地发现炎黄血脉已经大伤元气了! 深吸了一口气,马越才按捺下心头的怒火,只是不知怎么的,他还是能从这寒冷的空气里嗅到那让人心惊的血腥气味。半晌后,他才道:“大家辛苦一下,先把这村子里受难的人都埋下了吧。他们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是!”所有人都答应道,无论是王风等兄弟,还是那些公人,这一刻他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想要让这些可怜的百姓们早些入土。于是很快地,大家便各自散了开来,寻找趁手的工具,以及把在房中倒毙的尸体也给寻来。直忙到天黑之后,才把尸体草草地埋在了村中间的一个大坑之中,这村子有七十八人死在了羌人的杀戮之下。 “公子,这村子实在奇怪,怎么只得这么点人口,而且多是老弱呢?”在把人都埋下后,周勇捧着一只粗陶碗来到了马越跟前,递了给他。碗里装的是羊肉汤,里面还放着些干饼,一泡之后就是后世的羊肉泡馍了。 “你好记得前番我们救下的那些百姓么?”马越接过碗来,却没有什么胃口,心里不断地闪过那些被羌人杀死的百姓们的惨状。 “记得,当时那些人也都是老弱妇孺居多。” “他们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这些人都是被官军从羌人那里解救下来的,至于村里的青壮,应该早在前一次的袭击里就葬身在羌胡的屠刀之下了。若我所料不错,在这村落附近必有这些遇难者的坟茔。”马越说道。 “他们居然连这些刚逃得xìng命的百姓也不放过,当真禽兽不如!”周围其他的侍卫听了马越的推测后,更是勃然而怒:“要是让咱们找到了他们,一定以牙还牙!” “是的,我们将来一定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马越转身看向那个都没能留下任何名号的大墓道:“胡人犯我汉地多年了,可我们却一直只是将他们驱走了事。武帝时,我们就敢喊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难道今rì的我们就不能重扬此威了么? “我马越就在这里,当着这些遇难的百姓们发誓,终我马越一世,一定要重振我汉家声威,使我汉家百姓不再受到外族的欺凌,要让那些胆敢犯我汉家疆界者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马越说着举起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望风等人见了,也纷纷肃然而立,随后道:“我等愿意追随公子左右,共同来重建我汉家声威,共击外敌!” 从这一刻开始,马越这个跨越前年而来的人才真个与这个时代完全融合了起来。在以前,虽然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终究一切都离他有些远,还未能有切身的体会。可经过那次冒险救人,以及这次亲眼看到汉人百姓被羌人屠戮的惨状之后,马越终于告诉自己,他不是一个历史的看客,而是历史的参与者。 既然老天让他来到这个时代,而他又知道这百年的时间里汉家百姓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悲惨命运,他就有责任去改变这一切。即便这条路很是崎岖艰辛,他也不会回头! 这一刻里,马越已经立下了此生最为宏大的志向,不是为了自己和家族的昌盛,他之所为,只是为了这个民族的传承,为了天下百姓能够活下去! 而其他的那些公人看着马越凝立在那里,突然觉得这个少年的身上透出了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来,这是他们从未从马越身上看到过的。这股子气势,让他们直感到心悦诚服,竟也生出此生要誓死跟随的想法来。 而后不久,就有人在村后发现了那一大片的坟地,其中有二百多座是新坟,显然是前次羌人掳掠人口时被害的人了。这也印证了马越刚刚的推断,从而让众人对羌人的仇恨又深了一层。 这时,王风突然想到一事:“公子,你说那些羌人会不会再回来?要是今夜他们突然回头,我们全无准备的话,只怕……” 马越却摇头:“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这村子里能用的已被他们抢光了,连牲畜都没有留下半只。而以这里百姓陈尸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没有想过再回来,所以今夜应该是安全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王风却不敢大意,所以这一夜里,他还是让众兄弟轮流守在村口,以防不测。不过这次也被马越说中了,一夜过去,也不见羌人的踪影。 一夜无话,当次rì天明,马越踏出这个村子时,他已经把昨天的悲愤之情完全压到了心底。无论是对那些羌人的愤恨,还是对无辜百姓的同情,都被他深埋在了心里,只等有朝一rì,再来实现自己所立下的誓言。 现在,马越却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他才能实现那看似遥远不可及的愿望。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当务之急就是通过这次从世家豪门那里获取足够军队使用的粮草,从而真正被董卓引为心腹,这样才能在将来,董卓有所成时拥有一定的地位。 回头再看一眼那依然寂静一片的村落,马越在心中默念:“各位在天有灵,就在天上看着我马越如何一步步地达成此愿吧!”而后,一打马,再无反顾地向着陇县而去。 ?????????? 原来从临洮到陇县骑马不过两三rì的路程,但此番马越他们因为道路为积雪所覆盖,所以这行程便慢了许多。直到腊月初十的傍晚时分,他们才来到了陇县城下。看着夕阳下闪烁着金光的熟悉城墙,马越心里充满了感慨。 一别不过两三个月,自己就经历了许多,改变了许多。不过不变的,是自己与家人之间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是自己想要保存马家在这个乱世的决定。 进县城,沿着熟悉的道路打马而行,很快地,马越就来到了自家大门之前。他并没有急着去和李相如谈正事,毕竟他还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先见了父母和即将成亲的兄长再说吧。 当看到那门前喜庆布置时,马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他跳落下马,就直冲进了大门,那守门的仆人见是二公子回来了,也是一怔,随后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赶紧追着往里而去,口里还不住地叫嚷着:“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很快地,整个马家都被惊动了,不少仆人都赶了出来,就是马越的母亲也已经从后院走了出来,一看到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作母亲的眼中便闪出了泪花来:“小康,你终于是回来了……” 马越看到母亲,这才止了步,规规矩距地上前行礼:“孩儿见过母亲,此次一别数月,让娘你担心了。” 母亲一把拉过了儿子,上下打量了他好半天,才含着泪道:“你瘦了些,黑了些,但也比以前jīng神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可母亲发自内心的关爱之情还是让马越大为感动的。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自己所在的临洮不过几百里路程,但对于一对从未分离过的母子来说也依然是很遥远的距离了。 好半天后,母亲才恢复过来,拉着马越道:“你这一路赶来累着了吧,赶紧去洗个澡,待会你父亲和兄长也回来了,到时我们全家一起用饭。” “怎么,大哥已经在官府里做事了么?”马越忙问了一句。 “是的,从那次战事回来之后,你父亲就把黑虎招进了军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黑虎才十五岁,就这么急着让他参与其中了。”在每个母亲的眼里,儿子总只是个孩子。 马越心里明白,这是马腾为了应付董卓可能的招揽行为而做下的工夫,这样一来,董卓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用手段把兄长调到他的麾下了。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眼看着兄长的婚事将近,怎么他们还老在衙门里待着呢? 当天夜里,一家人高兴地吃了一顿饭,马越又和马超兄弟二人抵足而眠,说了许多分别之后的事情。马超已经成为了军中一员,每rì里就是cāo练,虽然辛苦,却让他甘之如饴。至于婚事,他却看得很淡:“不过是一场相互间的交易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马越这才知道为何他依然会整rì里待在军营里,而不cāo心自己的婚事,这也是这种利益整合的婚姻的一大问题了。 马越听了兄长的这番说话,一时竟也有些无语,看来自己这个兄长对于这种明显带着功利sè彩的婚事其实也有所抵触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才接受。只希望这个女子能真的成为兄长的良配吧,最后马越如此想道。 @@@@@@@@@@@ 大哥马超即将成婚,马越向各位求随礼来了。不用准备什么金银器具,不用什么丝绸绫罗,只要红票和收藏,就足以满足马超成婚所需了!! 第45章 马超成婚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腊月十八,这一天是中平三年最后的一个黄道吉rì,诸事皆宜。而马超与林家女婉儿的婚事便定在了这一rì。 虽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马超对这次的婚事并不怎么重视,但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得照着规矩行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与大意。另外,作为兄弟的马越也穿上了簇新的衣袍,早早地等在了大门之外,迎候着那些前来观礼和赴宴的客人。 在马越想来,今rì的婚礼应该不会太隆重,毕竟马家在陇西郡的亲友并不太多,也就一些本在陇县的文武官员会在凑这个热闹,再加上送亲来的林家诸人,大概百多名宾客也就顶了天了。 但等到了中午前后时,马越的这个想法就已经彻底被他否定了。这婚礼是定在晚上的,可这才半天工夫呢,陇县城里与父亲有些交情的官员和士绅就都到了。而除了他们之外,更有许多衣衫华贵的客人上门来,看他们那陌生的模样,马越知道这些人绝不是陇县当地人。 刚开始时,马越只当这是父亲这段时rì里权柄rì重的结果。毕竟,在耿鄙死后,李相如就正式成为了陇西郡中地位最高之人,而他的父亲马腾的实力也明显水涨船高了,一些他县之人前来祝贺,卖个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随后当马越看到那些帖子上的名字地位一个比一个更高,所送贺礼一个比一个重时,这个看法也有所改变了。 “武威张封,汉阳蒙节,张掖童充……这些人可都是各郡名门中的要紧人物哪,他们怎么也都不辞路途艰辛地来了,这可实在太有趣了。”马越看着手上的名帖,嘴角现出了一丝笑意来。这段时rì里跟随在董卓身旁,已经让他对凉州各地的豪强世族有了个详细的了解,尤其是最近他所负责的事情更是要与这些豪门世族打交道,这些人名对他来说自然更熟悉了。 这张、蒙、童三家便是三郡中有名的豪门,寻常时候连当地太守他们都不放在眼,今天居然自降身份地来陇县只为一个军司马家的婚礼,这种借口恐怕谁都不会相信的。而马越自然就很容易猜到了这些人的来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他们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这是冲我来的了。”想到这里,马越的嘴角再次扬起一道弧度,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葫芦里能卖出什么灵丹妙药来。 待到申时末时,如今陇县地位最高的太守李相如也赶来了。如今他可算是chūn风得意了,耿鄙一死,这陇西地界就以他为尊,权柄陡然大增。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忘乎所以,也知道如今的马腾手里也有了一定的势力,所以今rì马超的婚宴,他自然是要来道贺一番的。 不过当李相如进入马家宅院,看到那济济一堂的宾客时,也着实吓了一跳:“怎么区区一个小儿的婚事竟能劳动这许多的人物同时来贺?这马寿成哪来的这么大面子,就是我这个太守也办不到哪。” 马腾见是李相如到了,赶紧上前招呼,并将他引到了上座。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为李相如准备的,所以即便今天来了许多的贵客,但真论起官场里的身份,却没有能比得过李相如的。正当马腾在为李相如引见众人的时候,马越又谴人进来禀报:“林家坞主,林子容已经到门口了。” “什么?竟连林家家主也来了,这……”马腾更是一惊,这林燮林子容这些年来已经少有外出了,没想到今rì竟也会跑上数百里路程来参与小儿辈的婚事,这实在太出人预料了。马腾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当初自己和林冲定下婚事后,林家之人是极力反对的,怎么这才几个月工夫,他们的态度就发生如此变化了呢? 虽然心下犯起了嘀咕,可马腾还是不敢怠慢,急忙跟李相如告了声罪,就去大门处相迎了。而李相如的眼中也再次闪过了一丝异sè,这林燮地位可是比他这个太守还要高上一截的,今rì竟也纡尊降贵而来,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却说大门处,马越正弯着腰跟个年过七旬,看着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老者说着话,老人家笑眯眯地打量了他半天才道:“你就是马越,马家的次子?” “回老人家的话,正是。”马越答道,同时他也在观察这个林家之主,此人虽然看上去老迈,但一双眼睛却绝无昏聩之意,让他不敢小视。 “老夫也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小小年纪就能做下那一件件的事情,的确让人吃惊哪。你今年几岁了,可曾婚配?”老人家继续笑着问道。 “老人家谬赞了,在下只是运气好而已。我今年十四,还未曾婚配。”马越忙谦逊道。 “好,好!”林燮呵呵笑道,却不知道这个好字是对哪一点来说的。 正在这个时候,马腾已经迎出门来了,一见来人,便立刻拱手行礼道:“见过林老前辈。小儿们的一点婚事竟劳动了前辈驾临,真让马腾汗颜哪。” “呵呵,老头子一直呆在坞堡之中也有些腻了,今rì趁机走动一番,没有打乱寿成家的大事吧?”林燮呵呵笑着说道,好象跟马腾一家很是熟悉一般,但事实上却是,马腾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林家之主。 不过这个时候马腾可不敢有这方面的想法,他忙笑着连说不敢,然后与林家一个中年男子一起搀着林燮进了大门。马越见他们进去了,这才稍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的,在这个笑眯眯的老人面前,他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很不习惯。 “林家连老家主都出动了,再加上前面几家的态度,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来,看来都是为了征用粮食之事而来。”目送林燮跨过高高的门槛,马越心里又陷入了沉思:“从他们在知道消息后不敢去和董卓商议,而找到我这里,足可以看出他们也是心有忌惮的。这样是最好不过了,我行事也能有些底气。” 正当马越心里盘算和猜测着林家的真实意图时,远远地就有喜乐传来,正是林家送亲的队伍到了。此时正是太阳落山的黄昏之时,正应了昏礼一说。婚者昏也,古人成亲往往都是定在rì头下山之后,至于其中有何原由,马越却不得而知了。 马越不敢怠慢,立刻进门前去禀报,而后马超这个新郎倌就迎了出来。今rì的马超穿着一身的红sè锦衣,配上他本就俊郎而又英气勃勃的长相,让人一看都要喝声彩了。 但马超也并没有来到那张灯结彩的车轿前,而是立在了门前一棵大树底下。早在之前,这里已经摆上了一张红sè的大几案,上面摆满了各样菜肴,还有一只酒瓠两只浅杯。只见马超冲着那车轿拱手一礼,这才有轿旁之人说道:“请新人下轿!” 随即,在林冲的搀扶下,一身大红喜服的林婉才缓步而出。他并没有象马越以前在电视里所见的般蒙着红帕,连路都看不见,只是略施粉黛,显得容光焕发就是了。林冲将女儿带到了马超跟前,这才把女儿的手交到马超手上:“今rì我便把婉儿交托给你了。” 马超忙行礼答应,然后轻拉林婉来到了几案之前,两人便开始用筷子夹起那些菜肴,一一品尝了起来。 这个与记忆里的古人婚礼全不相同的举动让马越看得目瞪口呆,而这时便有早请来的司仪在那里唱了开来:“兹尔新婚,有宴来宾,咸集致贺,恭祝连理惟天地以辟。万物滋养于斯,rì受其jīng,月润其华,天理之奥含于其中。人以婚姻定其礼,三牢而食,合卺共饮。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不与弃。如高山哉,爱之永恒;如苍穹哉,情之万代。相敬如宾,各尽其礼。家合事兴,不变不易,天长地久。为尔佳缘,特为赞颂。” 当那人唱到“三牢而食,合卺共饮”的时候,马超二人正好端起酒杯来共饮了一杯合卺之酒,此酒喝下,两人才算是真个成了夫妻。 待把一双新人送进洞房之后,这次婚礼的热闹才正式开始,一时间整座马家大宅里觥筹交错,好不欢腾。好在马家此番准备了许多食物,马宅又足够广大,所以即便来了比预想中更多的客人,却也坐得开。不过因为来的贵客实在太多,一些地位不怎么显的客人的位置就有了变化。 看到婚宴上的一切都已进入了轨道,而那些豪门中人此时也没有与自己说什么话的意思,已经略感劳累的马越就决定先回自己的跨院休息一下。毕竟从今天一大早开始他就在门前迎客直到天黑,还没有好好坐下来喝口水呢。 就在马越想离开闹腾的所在时,三个小孩子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前两个正是他的三弟马休和四弟马铁,另一个看着比他们年纪还小着一些的孩子则在仔细打量了马越几眼之后问道:“你就是我爹跟我提起的越哥哥么?” @@@@@@@@@@@ 这里路人要多谢剑无双双和挥太狼好下流两位书友的捧场与打赏,当然还有其他收藏和送给本书红票的大大们,你们对本书的支持就是路人继续编织更好看,更激烈故事的动力所在,多谢!!! 既然说了这么多了,就再多说一句吧,求收藏哪求红票,应该没有问题吧O(∩_∩)0 第48章 态度的转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见这个孩子是跟两个弟弟一起来的,马越便朝他一笑:“我就是马越了,你又是谁?你爹又是哪位?” “我叫马岱,我爹叫马举,我是你的堂弟啊,越哥哥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小孩仰着头,很有些不解地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我爹还常跟我说以后要以你为榜样呢,说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马岱,这个名字曾通读《三国演义》不下三五次的马越还是有着记忆。三国的后期,当关张赵马黄五虎上将都或死或老之后,这个马超的族弟就成了蜀国有名的大将了,却没想到现在竟才这点年纪。 马越便蹲下了身子,用手拍了拍马岱的小肩膀道:“我当然是知道有你这个堂弟的,只是我们从未见过面,所以你若不说我怎么能猜出你的身份呢。怎么,今天你是和叔父一同来的么?” “嗯。”马岱点头道:“我爹就在那里和人喝酒,你去见一见么?” “不见了,等今rì酒席结束再去给叔父赔罪吧。” “听说你会讲许多的故事,越哥哥你能给我讲几个么?”小马岱突然又提议道,这让马越心里苦笑不止,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么个小孩子给缠上了。他这么一说,马休马铁两兄弟也来了劲,也要马越给他们讲些故事。马越这次回来后,还没有给两个弟弟讲故事呢,他们此时想起,自然不会放过他了。 三个孩子这么一闹,让马越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了。就在此时,他就听到一个招呼:“咦,这不是马公子么,你怎么到了这里?” 马越循声看去,却也是一愣,这个人他是记得的,那高傲的模样,那嘴角泛起的笑容,正是林家主事人之一的林烈。当rì他们三父子前往林家坞的时候,马越还用言语挤兑过他,所以对此人还有些印象。 本来,马越是不打算理会此人的,但一想到今后林马两家的关系,便只得回了个礼道:“原来是林世叔啊,小侄在此有礼了。”说着对三个孩子道:“我这里有事做,你们先去其他地方玩吧,明天我再给你们讲故事。” “真的?”马铁三人在得到马越肯定的答案后,才有些不舍地与之分开,跑到他处去了。而马越则看着林烈,等着对方说话,他知道林烈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此人既然找上门来,就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林烈呵呵一笑:“马公子当真是好雅兴哪,却在此忙里偷闲地跟几个孩子玩闹。” 马越听出对方话里似有些讽刺意味,也只是一笑,而后道:“林世叔实在太见外了,你叫我仲凌就是,这马公子的称呼我实在承受不起。” 说到仲凌二字,马越心里就是好笑。就在两rì前,父亲突然想到了要给即将成婚的大哥马超取个表字,便把他们两兄弟都叫了过去。马腾刚把此事提起,马越就苦笑着道:“还请父亲恕罪,孩儿已经有了表字了,叫作仲凌。” “嗯?”马腾略感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即道:“这是你在董仲颖那用的表字?” “是的,当时事出突然,孩儿没有来得及征询父亲的意见,便胡乱给自己取了这个表字。”马越解释道。 “唔……”马腾点了点头,也没有因儿子擅自给自己取表字而发怒,只是摸着自己的胡须半晌才道:“你在我家中排行为二,这个仲字倒也恰当。至于这个凌字,倒也与你名中的越字暗合,这凌也有越过之意,这个表字倒也算是中规中矩,不错。” 马越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心下暗笑,自己取这个表字时只是想着前世自己的姓氏,好提醒自己这方面不可忘。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巧合,不过既然父亲这么说了,他便也就当这是自己有意而为了。 而后,父亲又给马超取了个表字,不出马越预料的,正是孟起。这样一来,在马超成婚前两天,两兄弟都有了各自的表字,而从这时候开始在外人面前父母也要称他们的表字,而不能再直呼其名了。 林烈听马越这么说,面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既然他都称自己为世叔了,这关系就更进了一层,有些话便好说得多了。在略寒暄了几句后,他便直奔主题:“仲凌哪,听说你已十四了,过了年就是十五,可曾想过婚姻大事哪?” “这个,我却没有想过。”马越答道,心里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 “十五了,也该为这终身的大事考虑一二了。”林烈上前似是关爱地拍了拍马越的肩膀道:“你以为我林家在西凉的声名如何?” “林家在西凉那是豪门中的翘楚,我马家能与林家攀上亲实在是件大幸事。” “呵呵,我们之前与你们的确有些小误会,但经过那次之事后,却对你马家也有了新的认识。说实在的,虽然现在马家的声名还远无法与我们林家相比,但我们却看好你们马家将来的前途。所以我们林家便想要亲上加亲,你既然尚未定亲,我也有一女待字闺中,不如我就把女儿下嫁于你,你以为如何?”林烈说着嘴角还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颇有些不甘。 在林烈看来,马家与林家的差距又岂是那么一点而已?只是一个旁系的女子下嫁给马超已经够让人感到不妥了,现在却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马越,这让他心里是有着不满了。但这事却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能说了算的,一切都是家主林燮和其他长辈所定,说马越此人前途光明,林家要想发达就必须通过亲事与他搭上了关系。再有这次官府将从这些豪门里征粮一事传出来,此事又是马越全权负责的,所以林家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林烈心下虽然不愿,但却也觉得马越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满口答应,欢喜不已。但马越的表现却让他大感意外,只见少年只是略作思索,便笑笑道:“小侄年纪尚轻,又没有什么功业,实在不敢想得这么深远。林世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待我有了一番自己的功业之后,再考虑成家也不迟嘛。” “……”林烈听了这话,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完全是被马越的话给惊到了,随后更是气往上涌。好嘛,自己自降身份地来和马越说嫁女儿的事情,可对方倒好,居然一句话就给打发了,这实在太不把自己和林家放在眼里了。 越想越气的林烈几乎要破口大骂了,脸sè也已沉了下来。可当他张开口后,突然又想到了之前让自己前来说亲时父亲的话:“此番就算不能说服了马越,也不能与他生了嫌隙,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 所以最终他还是把怒气强压了下去,勉强笑道:“好!仲凌能有如此想法,也是我大汉朝廷之福,倒是为叔小瞧你的志气了。” 马越忙道:“刚才小侄的话有些太过直接了,若是惹得世叔不快,我在这里先道歉了。” “呵呵,无妨,无妨。”暗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意后,林烈才又说道:“听说你最近在临洮投到了董仲颖的麾下任事,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不错,小侄正在董公帐下任一幕僚。若是世叔有什么需要用到小侄的,但请吩咐。”马越淡然一笑,看来对方终于要把真实的目的说出来了。 “据我所知明年我凉州还将对羌人用兵,而这粮草准备之事听说是你主持的?” “得董公信任,小侄的确奉命筹措粮草。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个还没有什么头绪呢,若是世叔能给我一些建议,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还没有头绪?如此身为世叔的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林烈说着看向马越的双眼:“有些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不然这些看似无害的势力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的,这可不是你一个年轻人能架得住的。” 马越笑了起来:“哦?却不知世叔所说的有些人是指哪些人哪?还请直说。” “哼,明知故问。听我一句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之前的想法吧,不然有你后悔的一天。”林烈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言带威胁地把话一说,便扭头而走。 马越目送林烈离开,嘴角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来:“以为凭这么几句恐吓的话语就想吓倒我,使我不敢再做事?你们也太小瞧我,也太高看自己的实力了。这个时代早不是豪门世家凭着家门就可让人退避三舍的时候了,我们就走着瞧吧!” @@@@@@@@@@ 马上为期一周的封面推荐即将终结,心下忐忑难安的路人求各位的支持哪,大家收藏一下,这样接下来找书也方便一些不是? 第49章 公文到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你说什么?竟要太守府出具公文,让那些世家豪门出粮?”李相如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马越,失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道,而后者神态平静地冲其点了点头。 这是腊月二十二rì的早晨,在终于将兄长马超婚事的后续事情都办妥之后,马越才开始办正事。所以早早地就来到了太守府上,拜见李相如,并且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而他换来的,就是李相如失态的表现。 “这根本不可能。”李相如随即摇头,用很是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以为那些世家是什么人,能听从我一个区区陇西太守的吩咐而拿出几十万斛的粮食出来么?你这也太高看本官在这些人眼中的地位了。”虽然这么说很有点贬低自己的意思,但为了把自己摘出去,李相如也就顾不了什么面子了。 马越微笑地看着李相如,见他终于把话说完了,这才道:“还请大人明白一点,此事并不是在下请求大人去做的,而是董公让你做的。”一个请字,一个让字,这两者间的差距就显得有些大了,主动权并不在李相如手中。 果然,李相如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你想用董仲颖来压我?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官职,但只怕还管不了我这个陇西太守吧?” “董公当然管不了李大人做不做事了,但不知道张司空又能不能管得了李大人呢?”马越不急不躁地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事可是张司空吩咐下来,要我们在明年开chūn,大军开到之前筹集足够十万众军士的粮草。难道李大人连张司空的吩咐都敢不遵么?” “你……”听出马越话里所隐含的极大的威胁,让李相如勃然变sè,这分明就是在以张温压人了。但他终究是久历官场的老油条,即便如今心头大怒,却还是很快压下了怒火,苦笑着道:“不是我不肯遵照张司空的意思行事,实在是此事太过困难了些。你年纪尚轻不晓得其中的利害,这些豪门岂是如此容易说话的?要从他们那里拿到几十万斛的粮食真是谈何容易哪!” 见搬出张温这尊大神果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马越心下大定,就继续道:“这一层在下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来寻李大人哪。这些豪门纵然再骄狂,毕竟也是我大汉朝廷的子民,对官府的行文自然不能不遵照办事。不然,他们就不怕官府因此治他们的罪么?” “说得轻巧,那些人岂是好相与的?哪个豪门背后不站着一个朝中官员,我一个地方太守,凭的什么来治他们的罪?”李相如没好气地道:“何况即便我这里真有一定的威慑之力,也只能管到陇西一地而已,你这上面所罗列的这些人中,有近半可不是陇西人哪。” 马越已经从李相如的话里听出他有所松动了,显然是张温等人的压力起了作用,心下便是一喜,当即便打铁趁热地道:“这一层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让太守你出面的意思。只求你能开具出一份公文,证明我之所为皆是出于大人你的首肯,便足够了。一旦事成,大人你的功劳也自不小,他rì平乱之后,你也能取一份功劳,岂不是好?” “嗯?你的意思是……我太守府只出一份公文,其他皆不用管?”听到这里,李相如就真有所意动了。这样他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就不多了,但事情成了功劳却也少不了,而若事情不成,他大可以推卸一番,想必那些豪门以及背后的人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马越见其突然态度转变,也猜到了原因所在,见其如此趋利避害,心下大不以为然。但此时有求于他,只得敷衍地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还望李大人能帮我这一遭,这也是董公的意思。若是大人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在董公那可无法交代了。而董公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的,若惹得他不快了,就不太好了。” 董卓的凶名,整个凉州的人都是清楚的。此人行事向来无所顾忌,所以前番才会被朝廷罢免了官职,要是这回真惹恼了他,对李相如来说绝对是个灾难。可能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也可能是为了那份或许存在的功劳,他终于点下头来:“好,看在你马贤侄亲自来说的份上,我便答应了你吧。不过此事你务必要谨慎处置,切不可如今rì般毛躁了。那些豪门世家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幕僚能招惹得起的。” “多谢大人提点,在下一定谨记在心。”马越忙行礼说道,这次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在让书记照着马越的意思写下一纸行文,而李相如又给他盖上官印之后,他才将这张官方文件郑重交到了马越手上:“小心在意,不要遗失了。” “不敢!”马越连忙接过文书,拱手之后便离开了。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李相如的面上闪过了深思的表情,一手摸着胡须,一手在袖子里握住了一份密信,犹豫不决的心态再次在他的心里生起了。 “公子怎么样,李太守肯帮咱们么?”出了太守府,马越就看到了王风等几人,他们便立刻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马越轻轻点头:“他已经照做了,不过……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今rì的李大人表现得与往rì有所不同,好象满怀心事的样子。”这话,王风等人可就接不了了,他们可没有见到李相如,对这个人也并不熟悉,自然无法判断了。 马越摇了下头,似乎是要将心中的疑虑一并摇去,然后道:“现在最关键的一步也做成了,接下来就要辛苦王大哥和各位兄弟了。” “跑点路算得了什么,咱们歇息了这几rì也歇够了,正好去活动下身子,省得锈住了。”王风等人大笑地说道。而后,王风又有所不解地问道:“对了公子,其实你根本不用把这公文拿去那些地方,让他们看的。这些世家不还有人在陇县城里么?直接知会他们就是了。” 对于他们的这个提议,马越却是摇头道:“不,现在我不能去见他们,若是现在见了这些人,我便处在了被动的一方。放心,当他们知道我的态度和实力之后,这些人会找我的。”说着他一拍王风的肩膀:“马上就是年节了,却还要各位在外奔波,我实在是有愧哪。” “我们这些兄弟本就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rì子,这年节对我们来说有也跟没有一样。公子,我们这就去了。”说着这十多名大汉就翻身上了马背,然后直朝着城门处奔去。 马越目送他们拐过弯去后,才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返回了自己的家中。已经临近年尾了,他得好好陪伴在母亲身边,现在正事做了,至少年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打扰到自己了。 ?????????? 但事情却并不能如马越所愿,就当他以为全家可以开心地过这个年节的时候,他的父亲马腾就遇到了一件很是棘手和为难的事情。 就在马越前往太守府办事的时候,马腾也来到了自己在军营里的衙署,刚才坐下不久,便有一个亲随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有个人说是受您老朋友所托,给你送来了一封信。” “哦?把人叫进来吧。”马腾略有些奇怪,不知是哪个朋友在这个时节给自己送来了信件。不一会儿,一个五短身材,却显得很是jīng明的汉子就走了进来,行礼之后,便从随身的一件配饰里取出了一张薄薄的绢书来,恭敬地递给马腾:“这是蔽主人让小的亲手交给马司马的。” 马腾见状,心下就有些猜疑了,此人居然把信藏得如此隐蔽,而且还用的是绢这种比较贵重的载体来写信,这实在太也奇怪了些。但他看得出此人对自己绝对没有敌意,所以便接过了信,随手翻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没几行后,马腾的脸sè就倏然变了,他猛地抬起头:“这信是他给我的?” “不错,蔽主人还曾提到,他很是想念当初与马大人一起猎虎时的场景。当rì若非马大人及时出枪,刺入了那只猛虎的额头,只怕蔽主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正因为他还惦念着马大人当初的相救之恩,朋友之义,所以才会命我送来这封信的。” 马腾点了点头,他已经确信这信确是那人所写了。不过,这信里所提到的事情又实在太过重大,他却不可能在此时有什么答复,所以一时间便没了话说。 那汉子显然也知道马腾的为难:“信我已送到,至于马大人你是如何抉择的,就看你是否以自己的前程为重了。小的这几rì都会住在城中高升驿中,若大人考虑清楚,可以派人前来知会一声。”说着他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而马腾,则攥着那份绢书,半晌没有反应…… @@@@@@@@@@ 今天的成绩看着让人太感揪心了,求收藏,求红票哪!!!!!!! 第50章 赴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转眼又是几rì过去,时间来到了腊月二十八rì,此时整个陇县城里的年味已经很是浓厚了。马家大宅之中也充满了年的味道,那高高挂起的灯笼,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都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马越,很快就是年节了。下人们更是忙个不停,准备着过年时用来祭祀先祖,祭拜天地神灵的物品,还要打扫整个家宅,从而让新的一年有个好的开端。 不过马越身为马家少爷,马越是无须做这些琐碎之事的,他每rì里都只是四处闲逛,或者是跟几个弟弟讲一些新奇的故事,或者是带着他们一起在家中的演武场里练练武,这rì子倒也过得逍遥。 马岱和他的父亲马举因为快过年了,便也没有再回家乡扶风,而是留在了陇县,如此一来家里就又多了一个整rì缠着马越的小子。或许是受了他爹马举的影响吧,马岱对马越很是佩服,总是喜欢跟在他身边,无论马越做什么,这个小孩都要照做,这让马越也深感奇怪。不过对于这个堂弟,他还是相当照顾的,很快地马家三兄弟就成了四兄弟。 这rì正午时分,马越他们四人便在演武场里练开了武,此时的马越已经试着拉那些轻弓,shè向数十步外的靶子。虽然十箭中只能命中个两三箭,但他已经很是满足了。要知道半年前的马越还很是瘦弱呢,现在却已经有此成就,实在很值得他欣慰了。 “shè箭之道最要紧的还是心眼合一。当你把jīng神完全集中之后,便能做到手到眼到了。”马超说着已经轻巧地拉开两石强弓,手指一松,那箭就笔直而出,夺地一声钉进了靶心。 在大哥的指点下,马越再次深吸了口气,而后用力拉开这张三十多斤的轻弓,而后全神贯注地瞄向靶子。可惜在放手的时候,他的手还是略微抖动了一下,从而使这一箭稍稍偏了些,只是中靶,却并没有命中红心。 “二弟,箭术的技巧你已经有所领会了,现在欠缺的便是经验以及手上的力量把握,这个却不是我几句话能教授给你的了。”马超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道。 马越点头,他知道练武之事贵在坚持,想要一rì之间就拥有如马超般厉害的弓术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又举起了弓,搭上了箭。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突然走过来禀报:“公子,有人从临洮来了,说是要面见你。” “哦?看来是我交代的事情他们已经办成了。”马越说着一松手,那箭再次而出,这次却是正中红心。他这才放下弓道:“走,带我去见见他。” 来的是个jīng干的年轻人,不过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疲惫,背上那个硕大的包袱似乎都要压倒了他。一见马越,此人才挺直了胸膛就行礼道:“小的李俊见过马公子。公子,你之前让我们去查的事情,现在已经都有眉目了。” “哦?全都查清楚了?”马越的眉毛一挑:“那这些事情可有什么证据么?” “有的,那些人做事并不想避人,所以想查证不是什么难事。经过这段时rì的查访,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些世家的一些问题所在了。”李俊说着便解下了背上的包袱递了过去。 那边的侍卫接过,马越却没有急着查看,而是笑笑道:“倒是辛苦你们了,没有出什么差错吧?” “谢公子的关心,一切都很是顺利。”李俊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他们这些小卒向来不被人所重视,今天马越居然能这么关心上一句,一足以让他感动了。 “来,先进去坐下,再慢慢地跟我说一说你们查到的具体之事。”马越随即又道。 大概一个时辰后,那李俊才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详细说完,马越很是满意地一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现在去休息吧。这次你们的功劳我会跟主公说的。” “是!”李俊抱拳起身,而后便退出了马越的屋子。直到他退出之后,一直在旁静听的马超才有些不解地问道:“二弟,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他们将这些事情都打听得如此清楚?” “当然是为了使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豪门们肯低头,听我的意思办事了。”马越轻松一笑,但这却让马超为之sè变:“什么,你想对那些世家下手?你可知道如此做的凶险?” “凶险是一定有的,不过我相信只要此事做得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马越却不以为然地道:“那些世家豪门这些年来也太无法无天了,是该让他们明白这天下事不是他们随意可为的时候了。” “可是……”马超对世家的了解显然还在兄弟之上,所以忍不住还要再说什么,但他的话没有出口,门外就有人轻声道:“公子,外面有人送来了一张帖子,说是请你于今夜到城中万福楼中一聚。” “嗯?”马越听得这话先是一呆,随即才打开了房门,从那名侍卫的手中接过了一张制作考究的帖子来。在这个纸张还不盛行的年代里,递到马越手里的居然是张挺刮的纸制帖子,光是这张帖子就能看出请他之人身份的不一般了。 马越随眼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诚请马公子于今rì申时三刻至醉客馆一晤。”下面的落款则是林烈。 “是林家……他们怎么会想到请你,莫非就是为了你刚才所提之事么?”马超在旁看了一眼后,眉毛也拧了起来。虽然现在他也算是林家的女婿了,但对于林家他其实并不好感,连带着对林婉这个新婚妻子的态度也有些冷淡。 “应该就是了。”马越随手把这张帖子丢到了一旁,然后笑笑道:“不过也不光是林家一家,大哥还记得前rì你成亲那天突然到来的那些贵客么?这些人都是为了此事而来,只是他们依然碍于自己的颜面才不好先来找我罢了。” “那他们今rì怎么就突然下帖请你了?”马超有些奇怪地问道。 “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事情已无法更改了,所以想从我身上入手,使我这次的计划完全落空。不过他们还是迟了一步,若是昨天他们请人来让我去一见,我还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当场让他们心服,但今rì就不同了。”说着,马越把目光落到了房中几案上的那只已经重新被扎好了的包裹。 “既然你主意以定,我就不劝了。以二弟你的头脑,想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做如此大事的。不过,今rì这酒宴我得和你一起前去。这醉客馆可是这陇县城中最好的酒肆了,我总闻其名,此番必要去见识一二。”马超突然提议道。 马越感激地看了兄长一眼,知道他这是不放心自己,想要保护自己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所以马越没有推辞,点头道:“好,那就让我们兄弟一起去见识一番这些所谓的世家豪门有何不同吧!” ?????????? 冬rì夜长rì短,申时之后这天已经渐渐黑了,马家兄弟二人便在此时出了家门。这时候,陇县城里已经人迹稀少,整座县城都显得很是安静,直到走到城中那座占地极大的建筑之前,才让两人感到一丝人气来。因为那里高挂的灯笼里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便是醉客馆了,看着比我家可要大多了。”马越远远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说道。 “是的,听说这醉客馆的后台很不简单,买下了这方圆近十亩的地,花了三年才建出的这酒肆。”马超一面为兄弟介绍着这里,一面jǐng觉地看着周围,以防此时有什么人对自己等进行偷袭。 “想必能来这里饮酒的人身份也不一般吧?”马越的目光落到了馆门前那几道新鲜的车辙之上,他看得出来这些车辙都很是宽大,不是常人所用。 “是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才会来这里的。”马超点头。两兄弟谈话间已经来到了馆门前。似乎早有人等在了那里,他们一站定了,就有个长得很是乖巧的小厮迎了上来,未曾开口就先笑:“可是马家公子应约来饮宴么?” “不错。我这个做客人已经到了,怎么不见主人出来相迎哪?”马越却根本不怎么理会眼前这个小厮,而是有些不满地问道。 “还请马公子不要发怒,只因这次的酒宴还有几个客人,林老爷正在里面招待他们呢,只命小的在此恭候公子。小的这就引你进去。”那小厮忙作揖打躬地解释道。 “如此,就引我们去吧。”马越也不想为难这么个小人物,便点头吩咐道。 “这个……敢问这位是?”那小厮却为难地看了马超一眼,显然那边嘱咐只准马越一人进去的。 马越哼了一声:“这是我家兄长,也是林家的女婿,怎么他还进不得么?若真是如此,我便也不进了。”说着作势要回头。 “马公子且慢。既然是公子的兄长,自然是可以进的。两位请!”那小厮怎么是马越的对手,很快就放行了。 在其引路之下,两人进了这醉客馆,而后顺着那栽满了各样花树的小径,来到了一处环境很是清幽的小院之前。走到这里,马越他们便听到了从里面传出乐曲之声,却是内中之人正在听曲饮宴了。 “两位请!”那小厮说着便要去把那半掩的院门推开,这时马超的眉毛却是一耸,对马越小声道:“这附近林子里伏有人马!” @@@@@@@@@@ 首页推荐的最后一天了,路人拜求各位的支持,来红票和收藏,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第51章 针锋相对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这醉客馆虽然占地足有十亩,可内里的这种院落却不过七座而已。除了因为这些院落面积宽大,占了不少地方外,那间隔院落之间的树木林子也占了极大的地方。在马越他们所在的这处院落的周围都植着一排排的柏树,即便是在如此隆冬季节里,这些树的枝叶也是常青的,从而显得周围更见清净。 但这样一来,也使身处院外的马越等人无法观察到周围的情况了。不过这却难不倒马超的双眼和耳朵,在仔细查看之后,他已经发现在那些看似平静的林子里,隐藏有人,而且这人数还很不少呢。这就让他心里紧张了起来,手也搭在了腰间长剑之上。 马越对自己兄长的判断自然很信任的,不过却并不象他般感到紧张,而是笑笑道:“无妨,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敢对我们下手。大哥,我们先进去见见他们,看他们有什么要说吧。” “好!”马超点头,对自身的武艺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对方不用上弓弩,他是足够保护兄弟不受伤害了。 那小厮本来还有些担心地看着两兄弟,现在见他们决定进去了,才松了口气,轻轻地替他们打开了院门,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走进院子,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完全用松木搭成的厅堂门口,这时内里的乐曲之声已经更见清晰了。 马越没有等那小厮过来,就一举手把那关着的厅门用力推了开来。那木门发出清脆的嘎吱声,混合在乐曲之中,显得格外的刺耳,立刻就惊动了里面众人,十多人同时抬眼朝门前望来,那乐曲之声也是稍稍一停。 “继续!”坐在主位上的林烈只是瞥了马越兄弟一眼,便沉声吩咐,随后乐声再起,却没有一个人招呼马越兄弟的。这坐在厅里的诸人似乎没有见到有人进来一般,只顾着一边饮酒一边闭目听着那悠扬的乐曲从那乐师手中的琴筝里流淌出来。 马超见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些人实在是太无礼了,这让他想起了半年前自己三人前往林家坞时的遭遇,那时林家之人也是如此行径。就在马超想要出言讽刺他们几句时,马越却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随自己先坐下再说。 在这足有二十多丈方圆的大厅堂中,除了跪坐中间的五名正在奏曲的乐师外,只有七个客人,所以这里的席位尚有不少,马越兄弟就随便挑了两个邻近的位置坐了下来。马越更是很自然地取过了面前矮几上的酒杯,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堂里没有任何人说话,如此让曲声持续了有一顿饭工夫后,这一曲才算终了。这时,才有人抚掌赞道:“好!奏得好。在如今这个寒冬时节,能听得此曲,真让人生出chūn风拂体的舒适之感哪。” “是啊,琴之声最是中正,有古君子之气,正适合在如此寒冬晚上欣赏。所以说,君子之政,是乱后的朝廷最为需要的。”另一个眉眼俊郎的青年也随之附和了起来。 而后,那七人就开始谈起了对如今朝局的看法来,从黄巾之乱谈到阉宦当政,似乎在展示着他们对朝局的了解。不过这些人似乎完全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他们是请人前来说事的,现在却把客人冷落到了一边,着实有些不象话哪。 而马越也不急,更没有插话的意思,他依旧闲适地坐在那里,慢慢品尝面前的酒食,似乎他只是来喝酒吃饭的一般。而事实上,他的心里对眼前这些人充满了鄙薄,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家伙,所说的什么君子之政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前世看到某些书里提到魏晋时盛行的清谈,他还很是好奇呢,今天看来,这种全不务实的文化论谈在东汉末年已有滥觞出现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使得马越的眼中也带了几分的讥诮之意,而这也很快被其他那些客人所发现了。本来这些人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来刺激马越的,若是他忍不住气,发了怒,便可借此羞辱于他。如此一来,在气势上他们便占了上风,待会说正事的时候也有利些。可没想到马越却全不为所动,反倒因为他那鄙薄的表情让这些人心里生出不快来了,这就让某些人难以容忍了。 这些世家子弟对马越这样的寒门子弟向来有着很强的优越感,总是喜欢以高姿态来面对他们。但现在却被人用如此态度以对,他们的自尊受到了挑战,便无法再忍,当即坐在林烈左手边的一个青衣男子就发话了:“怎么,马公子对我们所说的有不同看法么?” “莫非是因为你对如今朝事所知不多,不能明白我等所说之事的jīng妙所在,所以才会不以为然?”另一个长相俊美,身着白衣,看着更象女子的少年随之接口道。 随后,其他几人也用嘲讽的口气询问马越,显然是对他刚才的态度发起攻击了。 马越把拿在手里的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在几上一顿,才用目光扫过那些怀着几分恶意的世家公子后道:“对如今朝局的变化,我所知的确有限。但我以为,你们所说的也不过是一些全无用处的空话,我为何要对此表示赞同?” 众公子听到他这么直说自己等的不是,脸sè都yīn沉了下来,若非顾着自己的颜面,他们早就要反唇相讥了。而马越却不等他们有所表示,继续道:“你我身在西凉,离洛阳可是有千里之遥的,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真就敢确信么?若要我说,身在凉州的你我真正该关心的还是我凉州的大事才对。 “现在凉州一地,羌人乱军突起,数郡被夺,官军失利,百姓困顿……如此多的问题摆在各位的眼前,可你们这些自以为才俊的人又在做什么呢?坐在这风雅的所在喝酒听曲,还自以为是地品评朝政,说什么君子,这难道不是空话么?你们在这里所说的一切,可曾对西凉,对我大汉有过一丝一毫的用处。” 这话让众人感到愤怒,但却又无可辩驳。在这个本来风气就尚虚谈的时代里,大家自然不会发现这么做有何不妥。可当有人将这一点点破之后,其冲击力还是相当之大的。 马越拿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你们请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可你们却在做什么,从我进来到现在,不曾听你们说起过任何一点有关粮食的事情,如果由你们这些人来做西凉的官员的话,只怕羌人的刀都架到各位脖子上了,你们还在说什么君子之道呢!” “马越,放肆!”眼见得马越这话越说越是刻薄了,林烈终于忍不住斥道:“你竟敢如此与我们说话,难道连点尊卑上下的礼节都不懂了么?” “礼?哼,你们居然跟我说礼?你们下帖将我请来,说是有事相商。可结果呢,当我来了,你们却高坐在此听曲饮酒,完了还自顾清谈,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了,这便是你们所谓的礼了?”马越很是不屑地一摆手道。 这回又让众人无言以对,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才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犀利的言辞,居然说得他们完全处在了下风。 马超本来是憋了一肚子气的,这时见弟弟几句话就说得他们开不了口,心下大感畅快,忍不住都要叫声好了。好在他还算清醒,所以只用一杯酒把自己到嘴的喝彩给堵了回去。 眼见局面已经反过来被自己所掌控,马越便没有再说这些话了,而是在叹了口气道:“现在跟你们说这些也是浪费时间,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们今rì请我到此,为的就是官府要向你们各家征粮一事,我说得可对?” 几人相互望了几眼,最终还是由林烈来说:“不错,正是为的此事。你马越真是好手段,居然拿着李郡守的公文来我们各家征粮,这实在是岂有此理。我们这几家,因为朝廷早年的恩荫,便是税粮都是减半的,你居然想要额外向我等征收大量的粮食,真正是岂有此理!” “说的好,我们各家每年的税粮都是如数交上,现在却要向我们征收额外的大笔粮食,这恐怕于朝廷的法令是相违背的吧?所以我等绝不会从命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只管不听好了,为何还要请我来这里呢?”马越嗤笑了一声:“想来你们是希望让我收回成命吧?” 众人再次为马越如此激进的话语说得一愣,没想到这个少年说话真不按常规来,什么都敢说哪。 “你们其实很明白,官府是有这个权力这么做的,所以才会想到从我这个小人物身上下手吧?可惜,我却要你们失望了,此事本就是我一力促成,我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你……”刚才那个青衣男子听马越语带轻视,心中的怒火勃然而起:“今天你既然来了,那答应不答应就由不得你了。我汉阳蒙家可不是随你揉(人不和谐妄少年)搓的小户人家!今rì你若不肯改弦易辙,只怕出不了这醉客馆!”这话已经是明显的威胁了。这也让堂上的气氛陡然一紧! @@@@@@@@@@ 马仲凌舌战群高帅富即将开始,求各位将来的高帅富们给点票票和收藏鼓励一下吧!!!!!! 第52章 利与害(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果然那林中埋伏的人是要对我们不利的!这个念头立刻从马超的脑海里闪过,他随之刷地从席上弹了起来,腰间的佩剑也已出鞘。显然,只要那些人有任何的异动,马超便会先下手为强,把这里的一干人等尽皆杀死。 而这,也就更增加了堂上压抑的气氛。可就在这个时候,当事人之一的马越却突然仰面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那蒙公子被马越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搞得有些心里发毛了,但还是sè厉内荏地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笑,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哈哈,我笑你们也太小瞧我马越的头脑了吧?你们以为我会只和兄长两人来此么?”说这话的时候,马越给马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sè,终于使后者没有立刻杀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烈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心里也顿时感到了不安。 “这里是陇县,我父亲是这里的军中司马,现在麾下更有数千jīng兵,你说我是什么意思?”马越面带冷峻地道:“如果有人敢对我兄弟二人不利,这里将被夷为平地,你们……谁都活不了!”说到你们二字时,马越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让众人都感到了一阵骇然,仿佛那些兵马已经冲进馆中一般。 “你休要用这种话来恐吓我们,我们也不是被人吓大的!你父亲马寿成只怕没这胆量私调军队来对付我等!”林烈不想这么就服软了,就驳斥道。 “是么?那你们就试一试吧!不过别说我没有jǐng告过你等,我大哥马孟起可不是好惹的。”马越依然很放松地坐在席位之上,全无半点慌张。 “马孟起?”众人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那已经站起身来,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们的那个少年身上。刚才他们只道此人是马越的一个随从呢,这时才发现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而且,以这些人的见识也是听说过马超之勇的。先不说以往的一些名声,光是数月前马超单人匹马杀进羌人阵中,斩杀敌酋的事迹,已经足够让他们心生惧意了。此时发现随马越来的居然是这么个强人,众人心里就更打起鼓来了。 “你们在林子里埋伏下了多少人?五十,还是一百?的确,以他们的人多势众,一旦杀进来,我想自保很不容易。但有一点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就是在这些伏兵杀进来之前,以我兄长之能,足以把你们全数杀死了!”马越说话间还夹起了一块烤得金黄的兔肉,慢慢地咀嚼了起来,仿佛此时他所处并不是什么危险之地般。 见自林烈以下的众人脸上都已露出了惧sè,马越便知道他们已经不敢有什么冒险的举动了。但为了把他们的侥幸心理彻底催垮,他还得再添几句:“而且如此一来,你们几家与我马家就成了死仇。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杀他两个儿子的世家的,而他又恰好手里有兵,你们说这结果会怎样?就因为你们的一时痛快,你们的家族将遭受大难,即便不因此而亡,也会元气大伤,从此再难于西凉一地立足。” 这话说得众人更是心惊胆战,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七人的背上都渗出了汗来。半晌之后,林烈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道:“马世侄言中了,我们刚才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你可不要当了真。你我可还有着姻亲关系呢,我们又怎么可能真对你下毒手呢?” “如此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在那外面的林子里伏下人手呢?” “这个……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人的安全而已,毕竟现在世道不靖,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林烈赶紧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马越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只是一笑:“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能好好地谈一谈粮食问题了?” “好,我们好好谈谈粮食问题。”林烈擦了擦额头的汗,应了一声。这回他是真的怕了,因为面对的马超虽然没有开过口,但给他们的压力却是极大的,让他们不敢再放肆了。 不过暂时的上风却也不能改变这些世家的初衷,当话题再回到粮食一事时,他们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尤其是那蒙家公子,更是直言道:“即便你有太守府的公文令信,也不能更改朝廷既定的方针!我们已按时按量地上交税粮了,想要我们再出一大笔粮食,只怕不成。” “不错,世上的事逃不了一个理字。即便是官府,也要照章办事。即便你有太守撑腰,我们几家也不是全无所恃,到时大不了去洛阳打官司!”那白衣公子也道。 “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哪?”马越却没有急着反驳他们,而是好整以暇地突然询问起了众人的姓名来。 “我叫张原,武威郡人。”白衣公子很有些自傲地道。武威张氏也是西凉一大世族了,足够与林家分庭抗礼。而后其他几人也都报了自己的名号,都是西凉州中世家子弟,分别是汉阳蒙玉,汉阳古封,张掖童寻,张掖周梁,还有就是陇西李贺,以及武威的林烈了。这七个人代表着起个西凉地区的世家大族,几乎可算是西凉民间最大的势力了。 他们一个个报出自家名号,本以为马越会感到吃惊,然后有所退缩,结果却让他们很是诧异,马越在听了他们自报家门之后,居然依旧稳如泰山,连脸sè都没有变一下,这让他们心里很有些不快。 “果然都是名门之后,怪不得会有如此底气。想必你们各家在朝中都有不少奥援吧,自信一旦真把官司打到了洛阳,你们也不会输?这就是你们有此态度的原因所在,我说的没有错吧?”马越在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后问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说呢?”那些公子们很是自得地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嘿,真是自以为是到了极点,也不想想我若没有应付的法子,又怎么可能拿他们下手呢?”马越心里不屑地道,但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来:“那你们就不怕这次朝廷大军因为少粮而难以平定羌乱?要知道那样一来,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啊。” “这却不见得。”一身黑衣,显得有些yīn鸷的古封道:“我们几家在西凉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与各外族之间的关系都很不错,即便羌人真个拿下了此地,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马越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众人:“我想,你们各位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众人没有说话,却是给马越来了个默认,这让他心里大为光火,暗暗握了下拳,才把到口边的脏话咽了下去:“荒谬!你们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什么荒谬?我们各家在西凉扎根多年,岂是你一个寒门孺子能知道的!”林烈也不屑地道。 “有几件事,我想请教各位。”马越无奈摇头,而后先看向了那个古封:“汉阳古家,就我所知你们古家在当地并无太多田亩,也没有听说古家在朝中有什么高官,可你们却依然能成为当地第一富户,却是为何?” 不等古封回答,马越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们垄断了从羌人那里购买马匹的权力。你们可以用很低的价格,从羌人那里买到骏马,然后将之运到中原地区,再牟取暴利,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古封点头。 “好。还有你们张家……外族最需要的是铁器和布匹,你们张家就是靠的这个积累的庞大家财,我说的可对?”马越说着又看向了张原。 张原点了点头,也没有否认。而后,马越就又跟其他五人说了相同的话,点出了他们家族能够在西凉拥有如此大的势力,多是靠着对某种物品的垄断。大家虽然觉得他这么说必有用意,但还是承认了这一切。因为这在当地都是公开的秘密,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马越见他们都认可了自己的说话,嘴角便扬了起来:“那你们可知道自己家族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违我大汉律法的么?”这最后一句,他猛地抬高了声音,面sè也随之下沉,自有一股子威慑力从他的身上透了出来,这让七名世家子弟猛打了个寒噤,似乎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无论是马匹还是食盐,都是朝廷专管专买之物,可你们倒好,仗着家世居然公然违法买卖。还有铁器,你们可知道那些外族一旦得了铁器会怎样?他们就会用这些来造兵器,然后用来劫掠我大汉边境!你们自己说,你各家所为之事,与资敌,通敌有何不同?若是我将此些事情全数报上去,七大世家只怕顷刻之间就要化为齑粉了!”马越的话里已经透出了丝丝杀机,再次让场面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 本书在新书榜上最后一周,求各位能够继续支持,让看到本书的同好能更多些,多谢了 第53章 利与害(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越口中所说的这一切,世家中人自然是个个皆知的,只是他们从未把事情想得如此严重,居然还与通敌这等大罪挂上了钩来。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无道理,毕竟那些羌人可是外族,而那些物品多半真是朝廷明令私人不得买卖的。只是因为西凉地处边陲,朝廷的威慑不达,才让世家上下对此不以为然。可要是真把事情捅出去了,这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想到这点的七名世家子弟的脸sè都是陡然一沉,他们敏感地察觉到自家的把柄已经落在了马越的手中。可恨的是,这把柄还是自家全不当回事所致,要是他们在做这些事情时有所顾虑,稍微把手尾收拾得干净些,马越手中就未必有如此详细的情报了。 但现在再后悔之前的大意已经太迟了,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如何应付过这一遭。难道真要向这个被自己等轻视的寒门子弟低头,再大出血地拿出许多粮食来?这是身为世家子弟的他们从心里不想接受的。 马越看到众人脸上yīn晴不定,明显是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便也不再继续用话来吓他们,而是夹了几筷子菜肴,慢慢地享用了起来。而马超在旁看到兄弟几句话间就把众世家子弟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心下也甚感痛快,端起酒杯来,就和马越遥相干了一下。 “哼,你之所言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别妄想用这点事情就迫使我等就范!”半晌之后,张原突然开口,这才打破了有些沉闷的场面。 马越笑吟吟地看向了这个俊美的少年,没有因他的话而生出任何急切不安的表情来,只等对方把话说下去。这样一来,在气势上他就不会居于下风了。 “要是这些事情真如此严重,只怕我们几家早就被朝廷拿下问罪了。可事实上呢,我们一直大张旗鼓地与羌人有着交易往来,有些物品更是从中原购买获得,也不曾有什么事啊。所以此事朝廷必不会追究的,即便真追究了,你当我们七家在朝中的奥援就会坐视不理么?”张原冷声道:“所以你刚才所说不过是恐吓之辞,根本成不了真!” 马越听人把话说完,不急反乐了:“张公子对自家在朝中的奥援看来是相当有自信了,认为就是这等大罪都难伤你们皮毛?这真是太也小瞧我大汉的律法了。 “以往直到今rì,你们七家可以在违法的情况下与羌人交易,不过是因为没人检举告发而已。一旦有人真告发了你们,而且还有充分证据的话,朝廷就不能不管了,这毕竟是与我朝廷的颜面和实际相关的大事。 “当然,以你们七家在朝中的人脉,到时必然会有人为你们说话,要是在等闲时候,此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假。不过,有一点我却要点出的,那就是现在绝非等闲寻常之时。那羌人以前不过是个外族,对我西凉碎有所威胁,但对我大汉天下却不是什么敌人。但今rì却不同了,如今他们已经觊觎我西凉之地,一旦西凉真入其手,则是对朝廷的严重威胁,到那时,你以为朝廷会把他们当成什么? “敌人!朝廷势必会把羌人当作死敌,而你们七家与朝廷的敌人交通往来,这xìng质可要比之前严重得多了。到那时,你认为朝中的那些官员在面对此事上会做何选择?我想大多数人只会选择明哲保身,不作理会吧?不然,只怕他们自身都将难保,更别提其他了!” 当马越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再看张原时,发现他那脸sè已经惨白,显然心里已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了。而其他诸人,也一个个没了之前的镇定,各自对视着,却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这个把柄已经完全控制在马越手中,也就是说他已经拿住了七家存亡的命脉所在,这是他们心中的畏惧所在。这一刻,他们再看马越的眼神里别说什么盛气凌人了,甚至都带着几分讨好和恳求之意了。 马越见他们已经象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底气,知道自己之前所准备的另一套说辞已经不必再说了。但为了彻底把他们压服,使他们肯大出血,他还是把这准备下的另一套说辞也道了出来:“而且你们以为只是朝廷方面会对你们不利么?一旦羌人真个夺取了我西凉一地,即便朝廷对此不追究,你们想与羌人贸易往来也是不可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烈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们几家这些年来仗着自己的势力,已经垄断了我西凉往来于中原的贸易线路,这点我没有说错吧?”在得到他们的默认之后,马越才继续道:“你们就是靠着这一点,不但在中原赚取了暴利,从羌人的身上也没有少赚。你们把羌人想要出售的牛马等牲畜压到一个很低的价格收进,又将中原的物品以高价售于羌人。而羌人因为没有了其他渠道买卖,所以只能任由你们高卖低买,吃下大亏,这些我总没有冤枉你们吧?” 几个公子相互看了一眼,最终只得点头承认了。这些事情,他们几家的确没有少做,毕竟当你垄断了某样商品的进出时,怎么可能不为自己谋求利益的最大化呢?而这,势必会使某些人吃上大亏,羌人便是其中最吃亏的对象。 马越见他们点头了,心下更是大定:“那你们认为他们就会一直接受这样不平等的贸易,一直与你们往来么?如果局面一直不变,他们没有其他办法,或许还会这么忍耐你们的剥削。可一旦这西凉被他们所夺,这贸易之事可不再由你们说了算了。即便羌人不杀你们泄愤,你们垄断与羌人交易往来的便利也就不复存在了,这对各位的家族势必有极大的损伤,不知我所说的可对么?” 说这些的时候,马越突然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许后来的五胡乱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内。那些胡人一直以来被汉人世族用这种几乎于剥削的手段对待,他们心里必然存着极大的愤慨。而当一个时机到来时,他们的报复就落到了大汉民族的头上了。而可恨的是,当胡人杀进中原后,这些矛盾的制造者――世家大族们――却仗着自身的权力迅速逃跑,而遭殃的只是普通百姓。 这个想法让马越似乎抓到了某些问题的根本所在,但此时也容不得多想了,他现在还是要先将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 马越的这番推论也很是在理,让七人难以反驳,只得来了个默认。同时,他们心里也已经开始认同马越的说法了,觉得的确不该眼看着羌人势大,从而威胁到自身。 在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后,林烈才代表众人问道:“那你说说,这回官府到底要多少粮食,看我们几家能否负担得起。” 这话一出,马越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们已经接受自己的要求了。马越笑了一下:“以此番朝廷大军的数量来看,再加上运送粮草上前线需要的付出,需要的粮食当在一百万斛左右。” “什么?一百万斛?”众人听了这个数字,登时就有些惊了,纷纷道:“这实在是太多了,便是我七家将所有的粮仓都掏光了,也不可能拿出这许多来的。” “就是,其实听说这次平乱的大军不到十万,这粮食的耗用也不可能达到百万之数啊,马公子这实在是太多了些……” 马越早知道了他们会嫌官府的要求太高,所以才刻意报了个大数字。现在见他们这么说了,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给各位减一些吧,其他的则由我们官府自己想办法。七十万斛,你们每家负责十万,这样一来也少了许多的纷扰,你们以为如何?” “这……”众人还想再求少一些,但却发现马越的脸sè已经沉了下来:“怎么,你们连这点心都不肯为朝廷尽么?” “好!我童家就应下这十万斛的粮食!”这时,童寻第一个点了头。他们童家在张掖可是大粮商,这十万斛粮食却还拿得出来。而有了这第一个点头的人,其他六人也不敢再推脱了,纷纷硬着头皮应下,只是他们还是表明这只是暂时答应,到底事情能不能成,还得回家问过族里长辈才能决定。 马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逼他们立下字据了,便点头道:“你们能有这份为我大汉朝廷尽力的心,我必会向董公陈说的。而且只要此番战事能胜,各家的付出也不会白费,到时候必有回报。” 听马越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勉强的众人jīng神就是一振:“你所说的回报是指?” “只要你们各家真帮了官府,官府就会准许你们各家合法地与羌人交易往来,而且是专买专卖,其他人等都是非法的。也就是说,今后你们几家就再无后患了。”马越笑着把最后一招可以说服他们的理由抛了出来! @@@@@@@@@@ 杯具啊,在即将下榜的今天,本书居然从分类新书榜第一的位置上掉下去了,这实在太让路人桑心了,求各位的火力支援哪,路人会努力的,求票,求收藏,求点击,求包养~~~~~~ 第54章 除夕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此话当真?”众人听马越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了喜sè,但依然有些不确定。说实在的,刚才马越的话还真吓得他们不轻呢。 马越点头,郑重道:“当然。各位要是肯帮官府一起把羌人之乱扫平,你们对朝廷来说就是大功臣,那怎么还会有人怀疑你们通敌呢?” “要真是如此,这筹粮的事情就全交给我们,我们各家一定全力配合!”众人立刻就拍着胸膛承诺道。 “如此,马越就多谢各位和你们的家族能鼎力相助了。一旦胜利,我必不食言。”马越说着举起酒杯,向他们示意。 但随即古封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道:“可即便粮食上有了保障,我官军真有把握一战而胜么?要知道前面就有耿使君败亡可见哪……”这话果然惹得众人一阵担心,生怕自己到时候不但投入的粮食打了水漂,还被羌人所怪罪。 马越见状便道:“你们只记得耿鄙之败,怎么就不记得临洮之胜呢?以我大汉军威之盛,怎么可能连区区几万的叛军都收拾不了?各位还是安心等着胜利的消息吧。” 或者是对朝廷有着信心,又或者是眼下的确没有了其他路可走,众世家子弟终于接受了马越的说法,也决定各自回家后向族中长辈提议筹粮。 到此,宴席上的正事终于谈完,大家也终于可定下心来欣赏那美妙的乐曲,喝美酒,吃佳肴了。而马越也陪着他们吃喝了一场,直到尽兴之后,方才告辞。 当马家兄弟二人走出醉客馆时,已是三更之后了。不过马超却全无半点疲惫之感,反而jīng神奕奕地马越说道:“二弟,今rì当真是痛快!看你只是一番言语就将那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子弟说得只有听命行事,实在是比我与敌人大战一场都来得痛快哪!” 马越听了只是淡然一笑:“只是他们的痛脚被我抓住了,这才会不敢不从的。” “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到了最后,你为何还要给他们这么一个大好处呢?这不是又弱了我们的气势么?”马超随即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哥,有时候行事还是不能太过头的。既然人家已经答应给我们七十万斛粮食了,我就不能再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不然只会结下仇来。”马越解释道:“毕竟真要说起来,这七家在西凉的势力还是不能小视的。” “但这也太便宜了他们!只是给官府筹集了几十万斛的粮食,就能免了他们的后患。”对于马越的解释,马超依然不能释怀。 “大哥,其实真说起来这事上他们也没得什么便宜。若是我们不这么做,以七家人在朝中的人脉,在发现这是自己的一个疏漏后也会及时补救的。而且,他们要办成此事也不甚难,所以我才觉得不如就由我们提出,这样还能得个好呢。”马越继续耐心解释道。 “这倒说的是。”马超绝不是笨人,马越这么一说,他也就明白了:“那你最后所提到的这点倒也不算什么。” “是啊,而且有了这一点保证之后,这些世家的立场就会更加坚定了。他们为了自身利益,一定会帮我们把羌人和乱军给平定掉的,不然他们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利之所在,这些世家不会再站着旁观了。所以我最后的交代只会对我们有利。” 马超听了后,深深地点了下头。然后转头仔细打量起身边的兄弟来,半晌后才道:“二弟,真是没有想到,只是半年工夫,你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比以前涨了许多。若不是感觉得出你就是我二弟,我都要怀疑你是别人所扮了。” “啊……呵呵,大哥你实在是疑心太重了。以往我是因为觉得有所表现也没什么用处,才那样的。可现在,我觉得我们马家要想从西凉崛起就必须由我们兄弟来做,所以才会……”马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这样我们兄弟就能并肩作战,你主文,我主武,一定能在西凉为我们家打出一片天地来的!”马超并没有发现马越有些异样的神情,自顾道。 “是的,我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振兴我马家的!”马越当即接口道。 ?????????? 无论接下来会怎么样,此时对马越来说最有关的还是年节的到来。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穿上簇新的衣裳,和几个兄弟一起陪着父母过这个年了。 汉朝人过年比起后世自然要隆重一些,从一大早开始,他们就要拜祭祖宗和天地,向已经入土的祖先供奉一些吃食。然后直忙到了中午过后,全家人才能坐下来一起用饭。 到了下午,马家众人又按着西凉当地的风俗去了那香火鼎盛的道观之中上香,以求得三清道尊对自家来年的保佑。在这个佛教才刚刚有所发展的东汉末年,人们的信仰也就只有这来源于中华民族自己的道教了。 虽然前不久就有打着太平道旗号作乱的黄巾贼,朝廷也因之取缔了不少道观。但在西凉这个边陲之地,官府对这种民间信仰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终于把一切对鬼神祖宗的祭祀都结束之后,已经是年三十的黄昏了。马家诸人这才回到府中,享用这一年里最后的一顿丰盛饭食。 在这个时候,马越也留了个心眼,将王风等已经成为他亲近侍卫的兄弟们都叫了过来,与自己家人一道过了这个年。这让王风等大为感动,觉得马越的确是没有把自己等当外人看待,这便让双方的关系更密切了一些。 在谈笑饮宴的时候,马越总觉得这个年节冷清了些,似乎还是少了一点应该有的东西。随后,他便想到了是什么――爆竹。在这个尚未发明火药的年代里,自然是不可能有这种能极大地提高节rì气氛的玩意儿了。这让马越心里不无遗憾,想着几个弟弟在这个节rì里怕也是不能尽兴了。 但马越还是有些小瞧了古人对热闹的向往,就在他们吃饭吃得差不多后,马休马铁和马岱三个就已经奔出了正堂,而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劈啪之声。虽然这声音比不得马越所知道的那种鞭炮声,但却也很是清脆响亮。 这让马越大感好奇,便也在告了声罪后,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在院子里,正生起了一堆火来,而马休等几人各自抱着一捆竹子,正不断往那篝火里投放竹子呢。那竹子在被火一烤之后,很快就开始炸裂,从而发出劈啪脆响,倒也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爆竹……原来这便是鞭炮的起源哪。”马越这才明白为什么鞭炮又叫爆竹。心里欢喜之下,他也忍不住上前,从几个弟弟手里拿了几根竹子投进火中,看着那青青的竹竿在火苗烧烤之下变黄,然后爆开,马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节,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有了需要我去尽心保护的人。我还有更大的理想要去实现,新的一年,我一定能再上层楼的!”很快地,马越的心又转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之上:“以董卓的能耐,此次对羌人的用兵一定不会失败。而我,也要在这次的机会里获取更大的好处,如此才能更好地保护家人!” 想着这些心事,马越的脚步不禁也移动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宁静许多的后院。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能在什么事情上有所表现,正当他为此感到为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循声望去,马越正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马腾也在前面不远处背负双手地抬头看天,显然也是有着什么难解的问题在心里。这让他大感意外,不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疑难,便忍不住上前几步,而后问道:“父亲,不知你因何在此叹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是仲凌哪。”马腾转头看到是马越,脸上便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在沉吟一番后,才道:“本来此事我是打算在过了年后再跟你谈一谈的。可今天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为父是因为一个人,一封信,才如此不安的。” “一个人,一封信?还请父亲明示。” “这个人,是为父的一个好友,叫韩约的。而信,也是他命人送来的,要我在羌人进攻时,在我官军内部突然起事,以配合他们。”马腾对这个次子的才智已经很是信任了,所以没有半点隐瞒地,就将这几rì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道了出来。 @@@@@@@@@@ 今天是除夕,不对,今天是本书所写的除夕,各位,大过年的谁家都得吃顿饺子哪,所以求各位能给点票子和收藏来让马家能过个欢乐祥和的好年,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开个好头。马家诸人拱手求票求收藏喽!!!!!! 第55章 离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虽然马越已经从父亲凝重的表情里看出困扰他的问题不简单,却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如此大事。好在马越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这突然的事情而失声惊呼,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道:“那父亲这两rì来又是怎么考虑的。” “我觉得韩文约信中所言倒也有些道理。我马腾在西凉地位不高,若是一直如此,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方能出头。但若此番真与他们里应外合,这机会就大多了。”马腾有些迟疑地道,显然当着儿子道出心头的yīn暗念头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马越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作为即将到来的军阀混战时代里留有名字的一方军阀,自己父亲就决不会是那种只知忠心朝廷的迂腐之徒,在某些事情上多为自己考虑也没有错。但这又并不代表马越就认可父亲的判断,所以他需要用言辞来说服父亲改变了。 在沉吟了一番后,马越方才道:“父亲所言的确有着几分道理。若是帮着他们取下西凉之地,到时父亲必然能因此获得他们的信任,从而得到一些权势。而若是此战失利呢?只怕他们就会趁势重新归顺朝廷,想来为了不造成太大的麻烦,朝廷也只能暂时放过他们,甚至为了安抚人心,还会封他们一些官职。想必父亲正是想到了这两点,才会做出如此之想的吧?” 被儿子一言道破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让马腾的老脸也为之一红,不过他并没有否认这点:“是的,如此看来,我此番投靠了羌人倒也不算什么坏事了。” “但父亲想过没有,如此一来于你之声名将有多大的损伤?”马越突然看着父亲问道。 马腾苦笑道:“这也正是为父直到今rì依然取舍难定的原因所在了。一旦真叛了朝廷,若是真在西凉割据一方也就罢了,可若是事后官军反而胜了,我就真的再进无望了。” “何止如此,父亲想过没有,这样一来,父亲就有一个公之于众的把柄在所有人的面前了。而当有朝一rì,有人想要对你不利时,单是此事的污点,就足以让父亲难以招架了。” 见父亲陷入了深思,马越就继续说道:“还有,若是没有这一场雪,以羌人士气之盛,或许真能取下我西凉一地,那时父亲投了他们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可现在则不然了。因为天降大雪,阻断了东西道路,使羌人乱军难以再进,而我朝廷却已经有所准备,到时再行一战,只怕朝廷取胜的把握更大些,那样父亲在此时投向乱贼可就太不值得了。” 马腾对此却并不以为然,摇头道:“这一点我却不这么看。即便现在朝廷已派出专人,调度人马来平乱,可真与羌人一战的话,也未必能占上风。” “父亲何以如此判断?”马越有些疑惑地道。他跟在董卓身边,对羌人也有所了解,觉得此战朝廷应该十有仈jiǔ是可以平定乱事的,但父亲怎么就有这说法呢? “因为西凉六郡内部的纷争问题。”马腾苦笑了一声:“莫看六郡皆是朝廷之人,但事实上他们都是有着各自利益纷争的,这也是拜那些世家大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所赐。所以要想让西凉兵马真个团结一心,只怕极其困难。当rì我官军与羌人一战之所以一触即溃,除了因为耿鄙这个三军主帅突然被刺之外,各军之间难以通力合作也是关键。正因为他们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这才会在羌人袭击时突然变成一盘散沙,最终被杀得大败。 “而下一次再出兵时,这情况想必依然还在。如此上下不能同心,又凭的什么去与羌人一战呢?即便有司空张温这样的高官压阵,也不可能改变这些由来已久的矛盾的。” 听完父亲的讲述之后,马越才知道自己对西凉的情况所知还是有限得紧。原来除了董卓暗藏私心外,其他各郡的人马也都有各自的想法,这就怪不得会有今rì的局面了。不过,马越却并不认为这样朝廷就真不能平此次的乱事了,毕竟那个纷争的源头,已经被自己掌握住了,只要那些世家肯出粮食,那他们就会通过自己的势力来影响这次的军事行动。 不过这一点,马越却并没有告诉父亲的意思,毕竟事关董卓的野心,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得好。但马越也不是全无说服父亲的理由,他在沉吟之后道:“父亲提到的内部有所纷争,事实上不光我官军有,他羌人乱军内部应该也难免。” “嗯?”马腾听到儿子突然这么说,便是一怔,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此次叛乱刚开始时全由羌人而起,但到了今时今rì,这乱军中的情况就要复杂得多了。真要论起来的话,只怕这几万乱军中间,我们大汉子民已经占了大多数,即便我们依然称其为羌人乱军,可事实上他们已不占人数上的优势。只是因为这些乱军的首领仍是羌人如北宫伯玉之流,所以我们仍如此称呼他们。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叛军之中有羌有汉,双方间的矛盾必然存在。只是因为现在还被某些共同的利益掩盖,所以才没有使矛盾爆发。可一旦事情有变,双方必然会起内讧,到时这些乱军就不攻自破了!” “唔……你所说的倒也有着几分道理。”马腾还真没有从这方面入手想过,现在一听,也不禁大点其头:“不错,羌人乱军内部也未必团结哪,那么说来……” 见父亲没有把话说下去,马越就帮着道:“那样说来,我官军要取胜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了。并无论是从军队的战力,兵卒的装备,还是后勤保障上来说,我们都是要远超过那些乱军的。此战绝无失败的可能。” 马腾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他猛地抬起头来,态度已经变得坚决:“既然如此,那我便拒绝了韩文约的这分好意吧,明天就谴人回绝。” “怎么,父亲能派人联络到他?”马越奇道。 “是的,那带信给为父之人尚在城中高升驿里等我的回信呢。” 马越一听,便又生出了一个念头:“父亲,不如把这事交给孩儿来处理吧。我还想在此事上做点文章。” 马腾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可以高兴地和家里人过这个年了。而马越见父亲终于放下的心事,也感到很是愉快。 他们父子都不知道,这次马越的劝说是真个帮了马腾的大忙。在历史上,马腾后来确是叛了朝廷,虽然这让他在之后有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却也成为了他后来被杀的原因之一。 因为马腾参与了衣带诏事件而被曹cāo所恨,之后曹cāo便借题发挥把马腾给杀死了。而给他所罗列的一系列罪名之中,这曾经投靠叛军就是很大的一条罪过。现在,马越靠着自己的言辞打消了父亲投靠叛军的想法,却不知道对将来的历史走向有没有用处了。 ?????????? 之后几rì,马家上下都沉浸在节rì的喜庆氛围之内,而马腾少了那分心事,也就格外开怀。全家人便很是高兴地来到了大汉中平三年的chūn节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但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大年初一的清晨,马越就来到了高升驿,和那个羌人细作见了面。 与马越一同来这里的,自然还是他的兄长马超了。在这个血脉关系大于一切的时代里,还有什么人能比自己的兄弟更能相信了呢? 来到驿站前,看着那官方的旗号,马越不禁要赞一声那人胆子之大了。身为一个乱军细作,居然敢住在官办的驿站之中,这的确是让人难以想到的。 当马越敲开那人的房门时,那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还是相当jǐng惕的:“阁下找谁?” “我奉了家父马腾之命来见的你。”马越轻声报了自己的来历,那人这才放了他两兄弟进来,不过从他的动作来看,此人还是充满戒备的。 “马将军是怎么说的?可是接受我家主人的好意了么?”没有什么寒暄,那人当即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家父对于韩叔叔的好意是很感激的,但他也有一层疑虑……” “放心,如今我家主人在军中地位显赫,答应了马将军的一定不会有变。”那人只道马腾是担心事后的回报,所以急忙拍胸脯保证道。 “不,家父不是这样斤斤计较之人。他所担心的却是另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情。不过此事实在太过重大,我不好当面说与你知道,所以家父写了这封信要你交给韩叔叔。若他肯答应这信中之事,家父一定全力助他。” 那人有些好奇地接过一颗腊丸,但也没有多问,道:“既然如此,那小的这就回去,把信交给家主!” “如此有劳了。”马越欣然道,他知道只要这信一到了那边,自己离间乱军的计策就已经实现了。 @@@@@@@@@ 当真是一瞬天堂地狱间哪。不过是换了一周而已,这成绩就惨淡如此,真让路人心焦不已,求各位投票,加收藏安慰一二 第56章 嫉妒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之后一段时rì,马越的rì子就过得很是逍遥了。每rì里就是带了几个弟弟在陇县城内外闲逛,有时候也与父兄讨论一下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如此到了正月十五之后,马越便向家人告辞,重新踏上了返回临洮的路途。 对于儿子的再次离家,父母亲人总是多有不舍的。但他们也都知道,儿子已经长大,是要去更广阔的天地里展现自己的才能的,所以除了几丝不舍外,倒也没有真拉住了马越不让他离开。 而在辞别父母之后,马越就在兄长马超的陪同之下出了陇县城门,在让兄长把自己送出近十里之遥后,马越才勒住了马:“兄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马超听到这说法,也不禁笑了起来:“你倒是看得开,不过你我都还年轻,总有一rì我们兄弟会合力办事的,所以的确不用做此儿女之状。” 见兄长也如此豁达,马越也笑了起来:“不错,我想这一rì很快就会到了。到那时,你我兄弟联手,必能在这西凉闯出一番功业来的。”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又是一转:“另外,家里的事情也要多托付给大哥你了。父亲常有事要在外奔忙,而我又远在临洮,大哥你一定要担起我家中长子的责任来。” “嘿,你怎么如此唠叨,好象比我年纪还大似的。不要忘了,我才是兄长!”马超说着,笑着给了马越一拳,而后才郑重道:“放心,身为马家长子,我知道自己要担负起什么责任来。倒是你,身在他人手下,万事还当小心。而且,很快一场战斗就又要打响了,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 “嗯!”马越用力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何况我身边还有他们呢。”马越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等候上路的王风等人:“这些兄弟也会尽力保护我不出差错。” “好了,天sè不早,你这就起程吧。你我兄弟,他rì再见!”马超说着对马越一拱手,便跳上了马,一抖缰绳,就调头朝陇县而去。而马越也随后上马,对兄长再喊了一声:“保重!”之后,便也不再回头地向着临洮而去。 ?????????? 正月十九,临洮城里。董卓带着满意的表情接见了陇西大族李家的人,因为他们在两rì前已经把足足两万斛的粮食送到了城里,交到了董卓手中。李家的这个态度,自然就说明了一个情况――那些世家大族终于肯给大军提供粮草了。 这对董卓来说实在是一份最好的新年大礼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里的粮食是越发的少了,现在有了这两万斛粮食的补入,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当听说李家派了人来见自己后,他就很是郑重地亲自见了来人。来的是李家长房的次子李荣,一个jīng明能干的中年人。对于董卓此人,李家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此番他们的态度也是相当恭敬的。 一见了面,李荣就先行礼道:“得蒙董将军拨冗接见,实在是我李荣之幸。” “哎,你们李家能如此通达,给我送上这许多的粮食,该是我感到是幸事才对啊。”董卓也笑着客套了起来。 这一次因为双方的态度都很是客气,所以见面自然很是愉快。在寒暄之后,董卓便忍不住询问李荣此番会给他们送来多少粮食。 李荣略有些讶异于身为主将的董卓居然不知事情细节,但还是笑着把之前与马越谈好的条件道了出来:“我李家将为朝廷大军筹到十万斛的粮食。前两rì的两万斛是我们从库存里取出来的,其他剩下八万,我们将从他处购得,到时会分批运来。” “十万斛粮食……”饶是董卓有所准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禁怔了一下。但很快地,他还是镇定如常,矜持地道:“那除了你们李家,可还有其他世家也给我大军提供粮草么?” “当然,武威张,汉阳蒙,汉阳古,张掖童,张掖周,武威林,诸家都会向朝廷大军提供十万斛军粮。想必如此一来,当能解将军之难了吧?”周荣也不隐瞒,将事情都道了出来。 这一回,董卓就再也无法如之前般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西凉有名的七大世家,此番居然肯一起送给自己十万斛粮食,加一起就是七十万斛。这何止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啊,简直是给了他一次扩充力量的大好机会啊。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你想招兵就得有粮,而董卓的势力一直得不到太大发展就是受困于粮食的短缺。可现在,他一下子得了七十万斛粮食,即便要让大军消耗一些,却也一定会有许多的节余,那剩下的他就可以用来招兵买马了。 而在激动之后,他的心里又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马越的确了得,居然只是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真把事情办成了,竟让这七家同时拿出粮食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奈何现在马越尚未归来,所以他只能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 李荣此来当然不光是为了来打个招呼的,他来这里,还有想从董卓口中讨得准信的意思。毕竟李家送粮食也是有所求的,就是为了在事后得到足够的好处。所以见董卓久不开口,他就忍不住道:“不过有一事,我还需要向董将军确认一下。” “请说。”董卓此时的态度比刚才更好了几分,笑着说道。 “这个……马公子当rì曾说道,要是我们肯为朝廷大军提供粮草,这次平乱成功之后,也会替我们向朝廷表功,让我们各家享有在西凉与各胡人之间的专买之权,不知董将军对此有什么看法?”李荣说着便看向董卓,静等他的回答。 董卓早知道马越做成此事必然是与这些世家达成了某个协议,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条件。这让他的心里更是欢喜不已,连忙点头:“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你们各家能为我大军提供充足的粮草,这功劳自然是极大的,我到时自会向朝廷请命。至于你所提到的什么专卖之权,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我现在就可应允了你!” “如此,我就要代李家多谢董将军给我们这份便利了!”李荣这才心下有底,拱手道:“我们李家会在这个月内再向将军提供三万到五万斛的粮食!” “如此最好不过了。”董卓也大喜道:“到时就有劳李兄多来几趟了。”两个都达成了各自需求的男人就在堂上开怀而笑,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董卓在知道很快自己将得到七十万斛粮食后,心里是大为得意的,所以在面对自己的下属时,也没有藏着。几次与李儒等心腹谈话,都会提到此事,并且加上一句:“这马仲凌的确是个人才,我这次真是用对人了!他居然能在短短时rì里就为我筹集到这么多的粮草,这份功劳,就不是寻常事情能比的。” 这种当着众人面夸奖马越的行为,终于让其他的幕僚们产生了危机感,对马越这个才来这里不久的少年生出了几分忌惮和嫉妒之心来。或许李儒是唯一不因此就敌视马越的人,因为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作为董卓女婿的他,怎么都不可能在第一谋士的位置上有所动摇。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马越从陇县终于回来了。当他进入董家大宅,与几个人照面见礼时,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既有讨好的意思,又带着几分其他的意味。 不过对此他也没有往心里去,而是继续往内,他还得去和主公禀报自己这段时间所做之事呢。走到中庭时,马越便看到了一个熟人李别,就上前见礼后问道:“李兄最近可好。不知主公现在何处哪,我有些事要与他说明。” “哟,这不是马仲凌嘛,你这个大功臣终于回来了?”李别一见马越,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忍不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嗯?什么功臣?”马越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立的功劳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再在这里假谦虚了。”李别斜眼看了他后,又道:“主公在后院呢,你有事就去吧,想必以你的功劳,见主公是很容易的。” 马越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到李别甩手而去,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如此行为。不过转念一想,就猜到了,一定是自己在粮食一事上立了功,惹来他们的嫉妒了。不过对此他也不怎么放在心里,不遭人忌是庸才,他本来的志向就不是这些人所能比的。 但马越却没有看到已经擦身离开的李别的脸上已经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因为他已经给马越设了一道陷阱,只要他这个时候去见董卓,必然会碰得一鼻子的灰,甚至会被厉言申斥。一想到马越很快就要吃瘪了,李别的脸上笑容就显得更加灿烂了。 第57章 明争暗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浑然不知个中缘由的马越继续向前,穿过中庭后,很快就来到了后院董卓自己的大院落前。而就在他想跨步进院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传了过来:“可是马仲凌么?” 马越转头一看,连忙拱手施礼:“原来是牛将军,新年好啊。” 这个叫住他的正是董卓的大女婿,也是心腹大将的牛辅。此人因为之前马越的表现,以及曾在董卓面前夸过自己而对他抱有几分好感。现在见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主公的院落之前,便有些不解地道:“你这是刚回来吧?怎么,是主公让你去见他的?” “在下的确刚才回临洮,我这就是来向主公交令的,却非主公命我前来。”马越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就没有再进去,而是站定了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怎么,你连这事都不知道么?主公每rì午时过后总会小睡半个时辰的,这时间正是他入睡之时。此时若是有人敢去打扰,他势必会很是生气。”牛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出于关照,还是把问题给点了出来。 马越一听,心里就知道这是李别在算计自己了。不过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再次郑重地朝牛辅行礼:“在下当真是要多谢牛将军出言提醒了,不然我就是被主公责怪了,也会不知其然的。” “你才新到主公身边,对许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今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牛辅见这个少年如此有礼,也很是高兴,拍着马越的肩膀道:“今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来问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是,越多谢将军提点之情!”马越忙笑着谢道,而后牛辅便也转往他处去了。 直到下午之后,马越才得以真个见到董卓,这次相见,董卓对他是着实地夸赞了几句,说他是个能干事的人,将来自己一定要重用于他云云。而后,又提到,将在这天晚上为马越设宴洗尘,以庆贺此番临洮城的粮荒终于得解。对此,马越自然是先推辞一番,而后便欣然领受了。 待得晚间,董家的会客堂上就摆下了数十桌的酒菜,董卓的一应心腹之人都列席了这次的接风宴。马越这回却不用再如前几次般敬陪末座了,而是被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这也更便于了他对周围一些人表情的观察。 当马越的目光落到李别脸上时,这个刚刚才算计过他一次的同僚不敢与他的眼神有过多的接触,借着向身边之人敬酒而避让了开去。这一反应落在马越眼里,就正式确信白天的事情的确是李别在对付自己了,这让马越心里生了几分的jǐng觉。 这时,坐在他一旁的方正突然举杯笑道:“仲凌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见你喝酒哪?你可是今rì这宴会上的主宾哪,怎能如此深思不属。” 马越这才端起杯了饮了一口,而后笑道:“只是因为一路劳顿,头脑尚不清醒,倒是让李兄见笑了。” 其他人听了,就纷纷笑了起来,有人更是带了几分戏谑地道:“看来仲凌你还是太年轻,没有经过大的历练哪。这么一点辛苦就受不住了,那将来如何能为主公分忧呢?” “越谨受教,今后我一定会有所改善的。”马越从善如流地应道。但从各人的表现里,他已经发现自己有些陷入敌围的意思了,显然自己的出sè表现已经侵犯了许多人的利益,从而让他们想到要达压自己了。 但马越并不会因此就收敛自己的锋芒,要是连这些人都斗不过,他还拿什么去与能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曹刘孙袁等枭雄去争夺呢?所以面对他们貌似关系,实际上更多是冷嘲热讽的表现,马越只是以冷淡,而又不失礼节地应对。 高坐在上,正与李儒和牛辅这样真正最是亲信之人说话的董卓可没有发现底下之人已经开始有所暗斗了。他在和李儒商量了一些事务之后,才想起今天自己摆下酒宴的目的是为了表彰马越,便端起酒杯来,说道:“仲凌,此番你某立下了大功劳,这一杯酒是某敬你的。”说着仰头就把一大爵的酒给倒进了口中。 正与方正等人说话的马越立刻就从席位间站了起来,双手捧杯,很是感激地道:“多谢主公的赞赏,越当真是惭愧!”说着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董卓见马越如此知礼,摸着胡须叫了声好,然后又笑道:“某能有你这样的人才辅佐,今后必能在这西凉地上大有一番作为。诸位,你们今后也要多多尽力才是。” “我等一定尽力辅助主公,早成大事!”众人忙齐声应道,这话让董卓开怀而笑。 正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傲气的青年幕僚突然开了口:“主公,如今即将要对羌贼开战了,在下新得一诗,想献于主公,以壮我军威。”此人乃是董卓麾下的一个地位比较高的幕僚叫作许令字元景,除了能出谋划策之外,倒也有几分的才思,经常做一些小令诗歌。 “好,你且道来。”董卓虽然对这种诗词之道不是太感兴趣,但因为今天高兴,而且这也算是一种提振士气的方式,便也就准了。 当即,许令便摇头晃脑地将自己所作的一首小令给念了出来。虽然这诗只是算中品,但因为应了景,尤其是几句里都提到了胜捷等字样,倒也算是尚可了。董卓听了之后也略点其头:“好,许元景你这首诗做得好,某也敬你一杯。” 许令听了,自矜一笑,而后才捧起了酒杯喝了。而后,他却并没有坐回去,而是转头看向了马越:“仲凌,前rì听得李兄所说你曾作了一首看雪景的小诗,我等听了也觉得很是不俗,不知你今rì能否再作一首呢?” 马越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动,知道这又是他们这些嫉妒自己的幕僚们想出来的打压自己的手段了。他们认定自己不可能在当场做出什么象样的诗来,这样便能让自己出丑了。可惜,这些人却没想到他马越是从后世而来,虽然没有象某些小说里的主角那般有着一个庞大的记忆库,能记下许多出名不出名的诗篇,但唐诗还是能背出几首来的。 不过,想要从自己并不是太多的诗词库里找出一首应现在这情况的景的,却也有些麻烦,所以马越没有立刻作答,只是端着酒杯在那沉思。 “怎么,仲凌你连这么即兴作一首诗都作不出来么,这实在让我等怀疑前番那首咏雪景的小诗是否你所作了。”这时,那李别也在旁边开了腔,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而董卓在上头也终于感觉到了底下人的暗斗,不过他却并没有帮衬马越的意思。对于下面的人有所竞争,他一直认为是好事,这样才能让这些人全心为自己办事,不敢藏私。即便马越是他看重的一个人,他也不会有什么偏袒的,要是连这点小为难马越都应付不了,此人他也不会再以重用。 马越听到这挑衅的话语,便不再沉默了,而是不屑道:“诗歌不过小道而已,它既不能富国,亦不能强兵,更帮不了主公去扫平羌乱。我等身在主公麾下,当做的还是那些实际点的事情,而不是把心思放到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来。所以,许兄的话我却不能认同了。” “你……”许令没想到马越竟会如此反击,完全不给自己留下面子,心里也很是窝火。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红着脸道:“诗道虽然不能帮主公平乱,却也是修身养xìng的大道,你如此不把它放在眼里,可是因为你根本不会么?而你全然不会作诗,前番却又剽窃他人诗作,这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呢!” 马越听了只是一笑,也不争辩,当即就念出了一首诗来:“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yù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却是趁着刚才说话的工夫,已经让他想起了一首唐朝著名的边塞诗来了。 而此诗一出,整个厅堂里的人都为之一呆,所有人都不无诧异地看向马越,实在想不到如此诗篇居然出自这么个少年之口。这能流传千古的诗句自有其魅力所在,即便是董卓这样粗通文墨之人,也体味到了诗中的豪情。 “许兄,你以为我这首小诗做得如何,可还入你法眼吗?”马越随后又瞥了许令一眼,问道。 “果然好诗!只寥寥数十字,就把我军势如破竹的胜迹给写了出来!”李儒第一个夸赞道。随后其他人也不得不点头表示此诗极好了,他们可不能睁眼说瞎话,说这首千古名诗还不如许令那种凑数的作品。 这时候,其他人再也不敢小觑马越这个少年郎了,此人当真是个文武双全之人,这是每个幕僚心中转过的念头。 而董卓也高兴地一摸胡须:“仲凌果然才能过人,既然你作了如此好诗以壮我声威,那某也要赏你一物了。”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一块苍翠yù滴的玉饰来,让身边的仆从交给马越:“此玉乃是我当年从羌人那里夺来的,今rì就送与你吧。希望他rì你能戴此玉,再给我夺取更大的好处来。” “谢主公恩赐!”马越接过那玉,忙起身谢道,却气翻了许令等人,没想到本来是想打压他的,却又让这个少年给大出了一次风头。 @@@@@@@@@@@ 这……这是神马情况?突然发现本书本周居然有54张黑票,这实在太让路人震jīng了!!!!!! 路人一直开口要的是收藏和红票啊,可没有要过这种变了颜sè的票票,是哪位大大投的啊,您往上挪动一下改了多好。虽然现在这样也能上个榜单啥的,但看着还是让人很郁闷哪。当然,我更希望是某人,或是某几位仁兄一时激动点错了,那明天路人就能收到好多红票了。 最后,继续求红票和收藏,今天的成绩依然惨不忍睹哪…… 第58章 算计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董卓这一举动,顿时就让许令等人不敢再公开挑衅和为难马越了。要知道他们这些以董卓心腹自认的谋士们,到了今rì都不曾受过主公的如此厚赐,何况这还是当着大家的面所赐,自然更体现出马越是如何受其重视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导致众人对马越是越发的嫉恨了,他们看马越的眼神里已经带着浓厚的敌意,让在上头坐着的李儒见了,也是略感惊讶。 但这时候,董卓却还是没有忘记要重用马越,在顿了一顿后又道:“仲凌哪,如今某有件事情需要你来负责,你可不能推辞哪。” “能为主公分忧是越之荣幸,但请主公吩咐。”马越忙避席而起,说道。 “便是有关屯粮的。你不是想法让七大世家送七十万斛粮食来我临洮吗?这可是一件大事,必须有一个专门负责之人。而以某想来,我手下这么多人里,就你最适合与他们接洽,将粮食接受过来了。所以此事便由你来负责吧。”董卓便把自己的意思道了出来。 这却是他经过深思后得出的决定,马越是怎么应付那些世家中人的,他已经听其禀报了,所以只有这个大胆的少年才能镇得住那些世家中人。何况,马越在来到他身边后事实上一直只是清客,并没有实际的事务,现在既然想到要用他了,董卓便用这事先考量一番。 马越听了这话,也不推辞,当仁不让地拱手道:“是,在下一定全力做好此事,不让主公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好,哈哈,来,大家都敬仲凌一杯。”董卓似乎没有看到其他不少人看马越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依然端起青铜酒爵,对大家笑着提议道。既然是主公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不从,纷纷也端起酒杯,向马越敬了一杯。 随后的酒席宴上就不再提什么公事,也没了一开始的明争暗斗,而是以相互间的攀谈和吹捧为主,这一场酒宴直到接近二更天,才终于结束。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而马越也有些脚步不稳地想要回自己的跨院。 就在这时,李儒突然唤他道:“仲凌且慢。”马越忙止住了脚步,待其上来之后,方才不无疑惑地道:“不知文优兄还有什么见教么?” “边走边说吧。”李儒脚步未停,从马越的身边走过,后者只得有些疑惑地跟在后面。在来到有些寒冷的外面之后,李儒才轻轻地道:“仲凌,你难道还没有发现自己处境已变得很是不妙么?今rì居然还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话。” “嗯?还请李兄明示。”马越猛吸了口寒气,从而使自己的酒意能够轻些。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看不出来众人对你如今的表现已诸多不满了?” “这个,在下自然是知道的。”马越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光芒:“不过我相信一句话,不遭人忌是庸才,既然我有所表现,被人生出忌惮之心也是应该的。” “好一句不遭人忌是庸才,但你可曾听过另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才来这里几rì,就迭立功劳,从而对照得他人似乎全是无用之辈,这会让许令等人如何看你?只怕到时候,你就成众人之公敌了。” 马越听李儒这么说,心里顿生疑问,怎么他会如此关心自己呢?即便自己被众人所忌,跟他来说也应该全无关系吧,何以今rì会来提点自己?他又怀着什么目的? 李儒似乎是已经看穿了马越的想法,继续道:“本来你们这些人争来争去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但你们毕竟是主公麾下之人,若是众人间皆有矛盾,主公的事业就难以真正实现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还是能通力合作为好,莫要因为某些问题而闹出大的分歧来。” 马越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教诲:“仔细想来,今rì我也的确是孟浪了些,不该与许兄如此针锋相对的,今后不会了。” “岂止是这件事上你不该如此,后来主公让你负责粮食之事,你也答应得太快了。以你现在的身份,本应先推辞一番,才能接下此责的。可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接下了这个任务,仿佛全不将其他人放在眼内,你可知这个举动又得罪了所有人吗?你就不怕今后会有那不忿之人向你暗中下手,从而给主公的大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李儒正sè说道。 “这个……在下的确不曾想过。”马越还是有着现代人的一些思维方式的,当机会出现时,他就会劳劳地把握住,这也是当初在公司做事时的常态,却还真没有用这个时代人的思维来考虑过。但他却也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既然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就该当仁不让才是啊。 见马越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李儒便也猜到他心中所想了:“你也太恃才傲物了,难道真就不怕得罪所有人吗?” 马越吸了口气,而后才道:“多谢李兄费神提点在下,但在下以为只要我有能力做成一件事情,就该去争取来。至于他人怎么想,就不在我考虑内了。他们要是有本事,就来与我公平一争,可要是他们敢在背后朝我使绊子,下黑手,那我马越也不是可任人欺负的,到时候也别怪我下手狠毒!”说着朝李儒又行一礼后,便即而走。 目送着马越离开,消失在黑暗之中,李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来:“主公,看来你的确没有看错他,这个马仲凌确非一般之人哪。竟能不惧他人看法,依然故我,此人无论才干还是气度,皆已在众人之上了!” 却说另一边的许令等人出了董宅之后,李别和许令两个在宴上被马越奚落的失落人便不自觉地凑到了一起。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李别恨恨地吐出一口浊气:“岂有此理!这个马越实在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几次挑衅于你我!”他却忘了今rì的几次矛盾都是由他们自己挑起来的。 “是啊,此人不过是立了点小功劳,就如此目中无人了,要是真让他成为主公心腹,还有我们的位置么?此人,断不能让他一直如此风光下去,必须尽快让他消失。”许令也是满脸怨毒地说道。想到宴会之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诗才也被马越完胜,他整张脸都要扭曲了。 “让他消失?却是谈何容易?他一向都住在主公的大宅之中,我们想要雇人杀他都难。何况,还有一直追随在他身边的那几十名侍卫,那些人看着都不简单,即便真出来了,我们也难奈他何哪。”李别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马越的难以对付。 “如此直接的行事自然是不妥当的,我也没有说过要杀他。” “那你是想怎样?” “只要让他在某些事情上出了大差错,让主公发现此人不可信,不可用,他自然就不能再在此呆着了,也就消失了。”许令yīnyīn一笑:“而这一次,他接下了屯粮的差事,就是给了我们这么一个机会了。” “嗯?此话怎讲?”李别一怔,忍不住问道。 “李兄,听说你有个族弟是在粮仓里做事的,所以此事还要着落到你的身上。” “你……想要怎么做?要是事情太大,恐怕他是不会帮我们的。”李别忙开始退缩了。许令见状,心下大为鄙夷,但还是耐下心来道:“倒不用做什么违反法令之事,只要他在粮食上做点文章,就足够了……”说着轻声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在听完他的一番话后,李别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来:“要是这么做,倒真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让李亮去试上一试。” “放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要事情做成了,他马越便是再能言善辩也难以脱罪。到那时,把他赶走都是最轻的处罚了。那样,你我就出了一口恶气,也不用担心此人会妨碍你我的地位了。”许令继续说道,尽力要让李别应下此事。 李别在思忖了一番后,终于点头道:“就这么办,我这次倒要看他马仲凌怎么办!” 在不知不觉之间,马越又一次遭到了其他人的算计,而他又将如何应对呢? 第59章 发现问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经过两天的休息,马越终于恢复了jīng神,便出了董宅,前往粮仓那里接管事务了。而作为他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手,王风等三十多人自然也随他而去,身为被主公任命的粮仓诸事的负责人,他还是有权力让一些心腹也调去那里的。 这粮仓位于临洮城的西北角,占地足有七八亩的样子,除了粮食之外,这里还堆放着各样军器和甲胄,所以这里实际上算是临洮的后勤仓库了。而作为这么一个重要的所在,看守自然也是相当严格的,当看到马越他们一行三十多人出现后,便有四名手持长戈的兵卒阻住了他们的去路:“仓库重地,不得随意靠近!” 马越见状,便从怀里掏出董卓给他的一块凭信令符来,放到了那士兵的手中:“是主公让我前来管事的,这些都是我的随卫。” “哦,原来是马公子来了,小人不知多有冒犯,还请担待!”那兵卒显然是得过信的,一旦验出此令符是真后,立刻就连连请罪,同时几人迅速分开,让出了路来。 马越笑了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下马之后,就在王风等人的簇拥下往粮仓的寨门行去。此时那边的兵卒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见他过来纷纷躬身行礼,显得很是恭敬。马越也拱手回了半礼,而后才迈进了这个仓库之中。 内中的一些文书也已经得到兵卒们的禀报了,他们也都从各自的小公房里走出来迎接马越这个新任的管事,一个个口里都说着好听的话,态度显得很是亲热。马越见状,心下才略微松了口气,至少没有碰到什么麻烦,想必自己在这里办事应该会比较轻松吧。 在众人的簇拥下,马越进到了自己办公的一处比较开阔的厅堂之上,而后才开始询问众人的姓名,至少这段时间里他是要与这些人一起共事了。 陈升、丁七、王甲、李亮……一个个的名字和他们在仓库中的职务被他记住之后,他便看向了以往保管着粮仓帐目的李亮:“李兄,还请尽快把这一两个月我粮仓出入粮食的帐册取来,我也好对此有个比较详细的了解。” 李亮一听马越刚一到任就要查帐,面sè微微一变,但随即就点头道:“好,属下这就去取来。只不过……有一点还请马公子海涵。” “怎么?”马越随口问道。 “因为这几rì里有大笔的粮食入仓,而我们这里人手有不够,故而这大半个月的帐目还有些混乱,未必能让公子你满意。”李亮一面说着话,一面小心打量着马越的表情,想看出他对此是个什么态度。 而他的这个举动完全被马越看在了眼中,他只是一笑:“取来便是,我自有主意。” “是。”李亮见其不动声sè,既没有露出为难之sè,从而放弃看帐,也没有借此申斥自己,这让他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了,不知道自己前rì答应兄长李别做此事是对是错。 随后,马越又和其他人说了一些关于粮仓rì常运作的细节问题,在李亮在兵士们的协助下把好几十斤的竹简帐册搬过来后,他才放了众人各自回去。看着这些竹简,马越的心里就是一阵苦笑,他还是忘记了这个时代最普遍的文字载体是竹简这回事了。以往他所接触到的文书,多半是帛书,这让他忽略了自己所处时间的问题,直到看到那已经被堆满了一张书案的竹简后,才知道自己所要处理的事情很不简单。 不过马越并没有退缩,因为他很明白想要掌握一个机构,从人事和经济两项上入手的重要xìng。而粮仓的经济,更多的便是这粮食的进出问题了,只要能抓住这两点,他就能很轻松地把这里控制在自己手中。 在打发了李亮离开之后,马越就开始坐在案前,看起了这些帐册来。李亮走到门外,还是有些不确信地看了马越一眼,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兄长李别的话:“这个马越不过是仗着有些小聪明才被主公看重的,但他一介黄口孺子,一定不会懂得帐目之事。所以兄弟你只要在中间做点手脚,就足够让他倒大霉了。到时候,为兄会向主公举荐,让你来统管粮仓之事,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本来,对于兄长的这个看法李亮是很相信的,他也是接触多年后才能熟练地把帐目搞清楚,一个门外汉想要从千头万绪,纷繁复杂的帐目里看出什么端倪来是太难了。正因为有这底气,又贪图这个职位,他才会一口答应了李别,做下了手脚。但在看到马越一来就开始查帐,而且看情况还不是生手后,他心里已经有所忐忑了。 这些人当然不会知道,在来这个时代前的马越前世,可是某大集团公司里的高管阶层呢。他不但善于内部的争斗,对于理帐也是有着自己心得的。一开始,他还因为这竹简,以及上面记数的都是汉字而感到有些头疼,可在略作熟悉之后,这些就都难不住他了。 事实上,这些帐目和后世花样繁多,能把人看得jīng神崩溃的出入项,杂项的会计记录可要简单得多了,也就一进一出,再加点损耗而已。至于那用汉字所记载的数字项,在马越看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只需要在一张纸上写下转化过的阿拉伯数字,一切就变得异常容易了。 所以到了中午时,马越已经整理了一多半的帐册,当王风来招呼自己去用饭时,他便随手将那张记满了数字的纸用纸镇一压,便离开了公房。 而随着他一走,本就心里有鬼的李亮就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当他发现马越居然已经在短短时间里就查看了这许多的帐目,心下就是一惊。而看到那张记着古怪字符的纸张后,又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这看着不似查帐哪。莫非这小子是在装模作样地吓我么?”在颠来倒去地看了那纸半晌,依然没有头绪之后,他只得怀着不安的心情离开了。 下午,马越继续查帐,只是一个多时辰,便把所有这一个月的帐目都给对了出来,这还是因为需要把汉字数字转化成阿拉伯数字的缘故,再加上没有顺手的计算设备,需要用笔算心算的,才会延长了时间。不然只用一个时辰,马越就能把一切都搞定了。 而在算完这一个月的出入项,再与李亮交给他的某个数字一对比后,马越就看出其中的问题来了。依照马越的想法,要是真在帐目里出了问题,应该就是少了多少粮食。可事实却非如此,一算之下,反倒是多了近两千斛。也就是说,李亮给他的那个数字比起事实上粮仓这一个月的收入要多出两千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马越放下了笔,用拇指轻按因为计算了一天而有些发昏的脑袋半晌,嘴角便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来:“看来这是有人想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了。从那李亮刚才的表现来看,十有仈jiǔ,此事就与他有关!” 马越当然知道这事若是之后真被人捅给了董卓,自己势必会被坐实了贪污粮食的罪名,到时便是想离开都没那么容易了。要知道两千斛粮食已经不是个小数字,再加上其他月份里也可能藏着猫腻,前后相加上个万斛的话,便是董卓也要拿他马越开刀了。粮食在这个时代的军队里的地位可是很重的,甚至排在其他各项之前,可没有人会马虎处理。 只可惜这些设计陷害他的人却还是小瞧了马越的本事,只当那杂乱的帐目会瞒过了他,从而让他入彀而不自知。却没想到转眼间就被马越给识破了,反倒让他抓到了主动权。 在又验看了一遍自己的记录,确认此事无误之后,马越便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王风和另一个兄弟就应声而入:“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李亮叫来,我有事问他。” 不一会,李亮就一脸忐忑地来到了马越面前,行礼之后,试探地问道:“不知公子叫属下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帐目上有什么问题需要小的解释的么?” 马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晌,而后问道:“这帐目都是你经手的么?还是另有他人和你一起管着?” “是由属下一人所做。”到了这个时候,李亮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问你一件事了。”说着,马越的脸sè陡然就沉了下来:“这一个月内的帐目怎么会出如此大的问题?你所给我的数字怎么就比进出多出了两千斛来,你有什么解释么?” “这个……公子,可能是小的算错了吧?”李亮一听这话,面sè也刷地一下白了,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真能在短短时rì里看出问题所在。 “我看不见得吧。应该是你在收粮入库时侵吞了一部分的粮食,事后才用想到用帐把它们抹去。只不过你在行此事时忘了还有一个总数,所以才会露出马脚来?说,是也不是!”马越说着,一拍桌案,大声喝问道。 第60章 反击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李亮听马越居然如此推断出此事的前因后果,心下更是惊慌,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连忙分辩道:“绝无此事,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如此之事来哪!” “是么,那为何这帐目之上会出现如此大的出入来?这可不是区区几十斤粮食的多少,而是足足两千斛,你在这粮仓里也任职多时了吧,怎么会犯如此可笑的错误?”马越说着双眼紧盯着李亮:“莫非你当我年轻好欺不成,想从中得利!” 李亮这时候也找不出个适当的理由来,只得硬着头皮一口咬定道:“实在是小人一时笔误,才会错写了数字,并无其他原由。” “哼,每一个犯了法之人,在被人捉住后都只会说自己是冤枉的。看来你李亮也是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来人――”马越突然一声高喝。 “还请马公子恕罪,此时实在是因为我一时笔误才会……”李亮还待分辩,却已经被应声进来的王风等两个人按住了肩膀,顿时就动弹不得了。而他的心里也是陡然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生出,挣扎道:“你们要做什么?”奈何他那单薄的身体被王风两人死死按住,却根本是挣之不脱。 马越冷着张脸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说不得我只有对你用点手段了!把他给我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然后再带上来问!” 一听这话,李亮顿时就急了,拼命挣扎想从王风二人的掌握里脱身出来,却根本难以如愿。而王风二人也已经在答应一声后,扳倒他的身子,直朝外面拖去了。 “马公子,你且听我说,我这真是一时之误……姓马的,你真的敢,我可在这粮仓里任职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过大过呢,你不能如此对我……哎哟……哎哟……”李亮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求饶而到最终的痛呼,很快就吸引了这粮仓里做事的其他人,所有人都满脸好奇地看着这个被人按倒在院子里,正被几名大汉用军棍狂揍的可怜人,不少人都露出了骇sè来。 本来,马越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根本也算不得回事,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也谈不上尊敬。只是碍于他是董卓派来的,才不敢与他当面为难。可今rì看到李亮这个在粮仓里做事有些年头的熟人居然被马越下令杖责之后,所有人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这个马越绝非易与之辈,我们今后行事还是小心恭敬些才是。” 在砰砰打完三十军棍,李亮几度晕厥又醒来后,王风他们便又把他重新拖回了马越面前。此时的他已经面无血sè,气息很是衰弱了,但当发现马越的双眼又一次扫向他时,他却不得不提起jīng神来,等待着马越的处置。这三十棍子,已经把他给打明白了,知道这个少年绝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主,说不得只有把族兄给拉出来了。 马越盯了李亮半晌,这才讥诮一笑:“怎么样,这军棍的滋味不好受吧?现在,你总可以将事情的原委道出来了吧?若再敢以谎言欺瞒于我,我是不介意将你打杀在这里的!”当说到打杀二字时,马越的眼中闪过了明显的杀机。 李亮不禁打了个寒战:“小人确实不曾贪污军粮,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哪。而且,两千斛粮食可不是个小数,小人压根没有这能力把它们运走,还请马公子明见哪。” “那你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差错,莫要再拿什么一时写错或是看错来搪塞于我,不然,我肯饶你,这粮仓的法度可饶不得你!”马越用充满恐吓的话语再次问道。 李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终究是保不住秘密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马公子,这实在不是小的想这么做,而是受我族兄李别的指使。他曾许给我一些好处,而且答应事成之后帮我把仓库大使之位得来,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才会做下此事的……”说完这些,他深深地埋下了头,不敢再与马越照面了。 马越早猜到此事后面必有蹊跷,现在一听到李别的名字,就相信了对方的解释。这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李别还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啊,居然想出如此歹毒的yīn谋来。可惜,他没想到我马越居然还懂得数算之道,才会被我轻易看破了这个yīn谋。” 想想若非自己有着前世的技能,若非自己行事谨慎,只怕几rì后就会被李别给害了,马越的心头就有怒气上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既然做出此事来,就别怪我下手更狠了!”拿定主意,马越就猛地抬起头来:“王风,把这人先押下去看起来,你再派几个兄弟,去把那李别给我带来。若他敢反抗不来,直接绑来。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 “是!”王风这是第二次见马越如此果断行事,前一次还是在解救那些被羌人掳掠的百姓时,知道这次他是真个怒了,便立刻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了。 却说这李别和李亮兄弟在这粮仓里也是有着眼线的,这里李亮一出了事,那眼线就急急忙忙地赶去通报消息了。而李别在听到这事后,也是一惊,知道这是自己族弟行事败露了。但他却还不信马越真能从李亮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算计着自己该怎么救人。他可不知道马越会如此无所顾忌地对李亮动刑,然后迅速把他给问了出来。 正当李别还在盘算是找李儒,或是由自己出面去要求马越放人时,王风已经带了四五个兄弟来到他的住处了。 王风他们乃是马贼出身,这次又是奉了马越之命行事,所以行事并没有什么顾忌,一下就把那虚掩的门户给推了开来,然后大声喝问道:“李别可在?” 李别闻声而出,怒道:“你们是哪一营的人,怎么跑到我这里来放肆,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我们奉命请李先生去一趟,还请李先生跟我走吧。”王风说着给身边两个兄弟打了个眼sè,那两人便即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李别那细小的胳膊上。 直到这个时候,李别才惊觉情况不妙,奋力挣扎道:“你们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我……” “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带走!”王风都懒得和他多说,一挥手,就押着李别出了门,其中一人将他往马背上一横,然后就催马朝着粮仓方向而去了。 这李别家的周围虽然有不少百姓被惊动出来看到了,但慑于王风一行人的威势,却没有一个敢出言搭救的。如此,他们就很轻松地将人给带回了粮仓。 在看到自己是朝粮仓而来后,李别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知道坏了。恐怕是自己那不争气的族弟在马越的威压之下出卖了自己,这却如何是好?而还没等他考虑出个对策来呢,他的人已经被王风等拉下马,而后押着他直接进了正堂。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犯了什么事,居然被你们无故押来这里?我一定会向主公禀报此事的,一定叫你们付出代价!”在被人押进去的时候,李别不断喝骂道,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提气壮胆,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马越不敢真对自己怎么样。一路叫嚣的李别并没有察觉到,在正堂左近的一大块区域里,居然没有了其他人,只有两名马越的心腹侍卫守在那里,而那两人看他的目光里也带着几丝冰冷的味道,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当见到马越之后,李别的心就又沉了一沉,只因这个之前怎么看都很是无害的少年此时正yīn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呢。这让李别很是不适应,当即就问道:“马仲凌,你这是做什么,为何无缘无故地命人将我给抓了来?别以为你得主公看重,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马越完全没有被他的这番sè厉内荏的话语说动,只是端坐案后,上下打量了他半晌,直到李别被他看得心理发毛之后,才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李别兄竟会有此胆sè,做出如此大事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李别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 “本以为,你只是主公身边的一个幕僚,却不曾想,你居然还有另外的一层身份,真是失敬了。”马越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说着还啧啧赞叹了起来,显得很是讶异。 “马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如此作态,你当我会怕了你么?”李别心里的压力比刚才又重了几分,只得用比较的强硬的态度来为自己打气。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好,那我就把话说明了吧,也好让你死个明白!”马越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李别跟前,俯视着被人按倒在地的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勾结羌人,yù从粮食入手以坏我军心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得知了。怎么,李别你还想要抵赖么?” @@@@@@@@@@@ 昨天没有求收藏和票,那成绩当真是惨不忍睹,所以今天路人只有继续厚颜以求了,各位书友请支持一下本书!!!!!! 第61章 杀一儆百(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这一路之上,李别想好了不少的说辞来解释自己与此事并不相关,想必以马越如今的地位还不敢真把自己怎么样。但他没有想到,这一见了面,马越居然没有提什么粮食之事,而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是羌人jiān细,这让他顿时一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很快地,李别还是回归了神来,顿时涨红着脸,又气又急地道:“马仲凌,你血口喷人,居然冤枉我成了羌人jiān细,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我要见主公!”他很清楚被定为羌人jiān细后自己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心下恐惧,就再也顾不得什么,高声大叫了起来。 “证据我自然有,除了那内藏诡异的帐目外,你的族弟李亮也可为证,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还可免去皮肉之苦!”不知为何,马越的声音也随之拔高了不少,远远地传了出去,让周围的粮仓中人也能清晰听到。 “你这是诬陷,我哪里……”李别还待再说什么,突然到嘴的话就断了,只因他猛地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怎的多出了一截带血的刀尖,随后才有一阵剧痛袭来,他才惊觉自己被人一刀刺穿了身体! 顿时,那辩解的声音就变成了一声惨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越会突然让人对自己下此毒手,这可真是杀人灭口了!而那出刀刺进李别后心的,正是一直站在他身后,与王风一起押着他的侍卫周勇,这时他一刀得手,放在李别肩头的手便是一松。 而同时地,王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一惊,手上的力道也为之一松,这就给了李别最后挣扎的机会。他一声尖叫,直朝着马越合身扑来。但他的身形才一展开,周勇的第二刀便迅速刺下了,又突地从他的前胸透出。 “呃……”连吃两刀的李别发出一声惨叫,前扑的势头顿时大减,但还是堪堪扑到了马越的身前,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马越衣裳的前襟,用赤红的双目死死地盯向对方,口中嘶哑地吼道:“你――!”却是已经说不出其他话来了,他的口中也随着这声嘶吼而喷出一大口的鲜血来,眼见是不行了。 马越猛地向后一退,他那件衣裳应声而裂,有一半留在了李别的手上,而马越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李别的鲜血,显得颇为狼狈。但他的神sè依然很是镇定,只把目光落到李别的身上,却发现此人已经没了声息,要害处连中两刀,又岂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承受得起的?不过李别的一双眼依旧圆瞪,死死地瞪着马越,似乎还是不明白马越为何敢这么做,为何竟敢在如此情况下对自己下此毒手。 李别永远也不会知道,之所以想要杀他,是马越在派出王风去将他带来时所想到的。 本来,马越只是想把李别用侵吞军粮的罪行狠狠教训一顿,然后想法子把他赶走。但随后,他就想到这么做未必能如自己之愿,毕竟李别可是董卓身边的谋士。而且真论起来的话,马越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点,实在难以入他的罪。 这样,即便最终董卓过问,只怕也就认定是他们几个谋士之间的内斗而已,最多对李别稍加惩治而已。这对马越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如今的情况下,自己因为得董卓重用势必会多方竖敌,有了第一个为难自己却无恙的,就会引发更多有样学样的,到时明枪暗箭不断,他可就要疲于奔命了。 要想使那些敌视自己的谋士们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就得让他们知道这么做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既然是不可能让这些人接受自己的了,马越就想到不如就让人害怕为好。所以便想到了杀一儆百的狠辣招数。 与其让人觉得他年轻好欺负,还不如就让他们从内心里就怕自己,这样今后就会少了许多的麻烦。何况这次的机会很好,正好死抓住李别可能通敌这一点做文章,一口咬定说他是因为被揭穿了身份,狗急跳墙之下yù对自己不利才会被杀的。 于是,才有了刚才设计好的一幕。为了使这一策略能够得以施行,马越便先把周围的人给清了出去,然后再让自己的心腹把住了周围,这样亲眼看到事情真相的就只有自己人了,那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就只有自己说了算了。 然后,马越又叫来了最为信任的侍卫当中的一个周勇,让他看自己的眼sè行事,一旦自己下达了指令,后者就立刻下手。这一事根本连王风都没来得及通知,所以他也在此事上被蒙在了鼓里,从而吃了一惊。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外面本就竖着耳朵偷听的仓库里的书办和兵丁们。对于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大家还都有所了解,可在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呵斥声后,他们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了。可没想到,一转眼间,就出现了惨叫,这就让他们难以忍耐了,纷纷奔了过来,也顾不得马越之前的禁令了。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之前守在那大堂前面的人并没有阻拦他们,而是跟他们一样向里急奔,这就给了他们一个便利。然后,众人就吃惊地发现堂上有一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正是李别,而马越也是满身鲜血,很是狼狈地站在那里,衣裳的前襟还破了一大块。 “这是……”所有人都开动脑筋对此时堂上的情况进行了推理。 不过,这已经不用他们费神去想了,马越见众人好奇地看向这里,便道:“此人被我叫破了是羌人细作的身份,居然一时情急下狗急跳墙,yù对我不利。幸亏我身边的侍卫反应够快,才没让他伤了我。不过此人只怕也……” 众人听得马越的解释,都是将信将疑。他们可都是认得李别的,说他会是羌人细作,这实在是太牵强了一点。有那脑子转得快的,似乎已经猜到了事实的真相――莫非这是马公子为了铲除此人所编造出来的借口么? 但马越的后一句话,却让他们这些有疑问的人不敢把话说出来了:“不过,我怀疑在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羌人细作,所以到时候还请你们务必要配合在下,进行查证!”这么一说,要是有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的话,只怕就要被马越定为李别的同党了,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了。 “现在还请大家都留在此地做个见证,我这就派人前去禀报主公,最后此事怎么定论,就在主公了。”在堵住了众人之口后,马越又吩咐道。 很快地,就有人急急赶去向董卓禀报此次细作事件了,而马越也被几名侍卫保护着退到了后面的房中歇息。毕竟他受了惊吓,是需要先镇定压压惊的。当马越从众人身边走过时,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里已经多了几分的畏惧。 本来,只当这个少年不过是运气好才被主公提拔上来的,现在看来,事情绝不是如此了,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手段那是相当的果断,甚至是老辣哪。无形当中,大家已经对马越生出了对上位者的尊敬,这也算是此事的意外收获吧。 ?????????? 当得闻在粮仓所发生的事故之后,董卓的面容便是一僵,随即,他把目光落到了李儒身上:“文优,此事非同小可,就由你去看看吧,到时在把事情禀报于我。” “是!”李儒拱手之后,便随那来禀报的兵卒一起去了粮仓。而董卓的神sè却有些古怪,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李儒很快来到了粮仓所在地,询问了那些粮仓里的其他人等,也对依旧伏尸在地的李别进行了查看,可惜这样是查不出真相来的。粮仓中的其他人已经被马越的杀伐决断所慑,自然是照他的意思说了事情的经过。而查看到已经死去,尸体都已僵硬的李别双手紧紧地握着几块破碎的衣服碎片,显然正好能印证马越之前的说辞。 而在看到依旧满身血污,衣衫破损的马越时,李儒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只得在盘问了一下事发的经过之后,就让马越随自己回去向主公禀明一切了。 当他们正yù离开时,周勇又突然急急来报:“公子,李先生,那被收押在后面空房里的李别族弟李亮也畏罪自杀了。我们刚想给他送点饭,没想到他却也死了。” “什么?”马越闻得此话猛地sè变:“这样一来,岂不是连羌人在我临洮城里是否还有jiān细都查不出来了么?” “是小的一时疏忽,才给了他自杀的机会。” 李儒在旁看到这一幕,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马越还真是心狠手辣,且有滴水不漏哪,连这个唯一的人证他都给杀了。那么,再想查证此事的真伪就变得很难了。想必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马越的话就会被主公当作真话了。 @@@@@@@@@@ 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本书的新书榜时间就要到了,最后的rì子里,求各位书友能再给点力,让本书的成绩能更好些,路人不胜感激 第62章 杀一儆百(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马越随李儒回到董宅时,天sè已晚,董卓便很是随意地一面用饭,一面接见了他们。而他的这一表现,也让马越更感轻松,至少主公是全没有把李别被杀之事太当回事了。 按照自己之前设想好的理由和流程,马越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报于董卓。说自己为了想要在粮仓里立威,便查看了帐目,不想很快就查出了问题所在,随后在对李亮的盘问里就看出破绽,几经迫问,才从他的口中撬出李别,又问出了两人身为羌人jiān细的事实。 不想那李别在身份暴露之后狂xìng大发,竟yù对他马越不利。好在身边侍卫武艺了得,及时出刀,才算是制止了对方的暴(和谐无止境)行。而这一切,有外面不少人可作证,亦有马越那件被扯破了衣服,以及李别至死都握在手里的衣裳碎片可以为佐证的。 董卓似笑非笑地听马越把话说完,随即又看向了李儒,等着自己亲信的回禀。而李儒的说法也与马越所说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提到李别的族弟,那个最先将他招认出来的李亮也在随后于关押的地方撞墙身亡了。 “唔,知道了。既然李别两人乃是羌人细作,那便是死不足惜了。”董卓点点头,对马越道:“今rì倒是让仲凌你受惊了,这就去歇息吧。” “……是,那在下先告退了。”马越有些不解地看了董卓一眼,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松就认可了自己的说法,这委实有些轻率了。但若再说什么,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了,便在拱手之后退了出去。 不过马越可不相信董卓真会采信自己的说法,毕竟此事破绽还是有不少的。若他真要追查的话,一定能轻松查出真相来。不过,马越也相信以董卓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细究此事的,毕竟这只是两个幕僚间的争斗,而他向来行事无忌,自己这么做应该也对他的脾胃吧。 马越的想法很对,对于这套其实并不缜密的说辞,董卓很容易就看出了问题,但他却也懒得为了一个已经被杀的幕僚来处置另一个幕僚,而且这个幕僚还是有不小能力的,至少在许多事情上还能帮到自己。 不过,这并不代表董卓就真会接受马越的说辞,他在让马越退下后,便问李儒道:“文优,此事上你有何看法?” “行事倒还算是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李儒笑道:“真是看不出来,他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胆量,当场杀人,还咬定其为jiān细,从而为自己脱了罪。” “是啊,某还是小瞧了这个马仲凌行事之果断。显然此番是李别想在粮仓里做下手脚,好叫马越事后被我惩治,却没想到被他给反咬了一口,反而丢了xìng命。”董卓即便没有去粮仓里,那边发生事情的细节已经全数掌握了,所以很轻松就作出了如此推断。 “只要他能把事情说圆满了,就随他去吧。”而后,董卓又道:“他们这些人有所过节和仇怨也是好事,到时会更用心为我做事。” “不过……岳父,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居然想到杀人如此激烈的手段。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些小惩?”李儒却不无担心地道:“不然,若让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只怕这些人间必会再生同样之事哪。” “不必,他马越也应该只是囿于如今的情况才不得不行此下策的。换了任何一个人,既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做成此事,所以我们不必太过担心。不过,敲打还是要有的,却不能在现在,待过些时rì吧。现在我只要他把粮仓的事务管好了便可,这天即将转暖,很快地,新一轮的战事又将起了。”董卓却有自己的盘算。 “是。不过说来也怪,马仲凌小小年纪居然连那数算之道也懂得,竟能看出那老于帐目之人所做的手脚,倒也让人道一声厉害了。” “所以说某这次任他管理粮仓是很正确的,想必在其看视之下,这粮仓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董卓也满意地说道。 当他们几个都认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董宅之外,一个人却是忐忑不安得很,那就是唆使李别行此事的许令了。 他得知李别被杀消息时已是黄昏,而后就赶紧四处打探消息,才知道又是那马越所为。这一回,他可就真吓得不轻了,原来这个少年马越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转手便把李别给杀了。那要是让他察觉此事还有自己的一份,他许令岂不也很是危险? 这让许令这一夜都难以入眠,而到次rì如常去见董卓时,他依然很是不安地看着周围,生怕突然杀出个什么人来,将自己也给刺死了。 好在一路进入董宅,也没有遇到任何状况,这才让他稍稍心安。不想,这时候身后却有人一拍他的肩膀:“许元景,你竟还敢来么?” 这突兀的一下,让许令浑身大震,急忙转头,却发现是与自己相熟的方正,这才略松了口气:“远志兄,你怎说此话?” “怎么你还想瞒我不成?当rì你与李别在外面商议之事,真当无第三人知晓了么?”方正嘿地一笑:“现在李别因此丧了命,你就真的能够心安。” 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被方正一言道破,许令一下子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方正,半晌才拉着他走到僻静处:“此事除你还有何人知晓?” “放心,我也是那rì发现你和李别二人凑在一处嘀咕,才暗暗追上去听的,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了。”方正忙安慰道:“不过你这次所为也太放肆了,若被主公知道了,就有你好受的。” “那马越所为不是更放肆吗?居然想出这么个歹毒手段来……”许令很是怨毒地道:“也不知主公会如何发落他。” “想让他因此获罪是不可能了,昨天已有人看他在见过主公后,便安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想必,是因为他前番几次为主公分忧,所以才会有此优待的。” “当真是岂有此理!他如此目无法纪地杀了人,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而我却要因此感到惶恐不安,他马仲凌也太好过了吧。”想想自己的处境,许令真是把马越恨到了骨头里去。 “现在纵然你我有再多的不满,也与事无补。”方正苦笑道:“马仲凌如今正得主公重用,我们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所以今rì我找你说此事,就是为了想告戒你,最近少招惹于他。待将来有了机会,再下手也不迟。” 许令沉吟了一下,便即点头:“你说的不错,这次李别被杀,就是因为太急于对付他了,反而给了他反击的机会。我们绝不能再给他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这就对了。现在我们这些幕僚除了李文优,都与马仲凌有了矛盾,只要我们众人齐心协力,总有法子把他除去的。”方正也道。 马越并不知道,自己所使的这一手,的确是让那些想要为难他的人望而却步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此服软,反而增强了他们要铲除掉他的决心,只是他们的行动会更小心,计策会更加的缜密而已。 ?????????? 因为有了之前的杀人立威,马越在粮仓这里的权威自然是无人敢于挑战了。而且大家又发现此人竟连帐目方面都很是jīng通,就更不敢小看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了。所以之后几rì里,马越在粮仓做事都很是顺利,没有人敢再出来做些与他为难的事情了。 同时,那些世家答应下来的粮食也陆续运到了。这些世家倒也算是说话算话,又或者也清楚如此行事对自家也极其有利,所以在短短的十来rì后,不但是那李家又送来了第二批的粮食,其他六家也各自解来了一批粮食。如此一来,这本来还有些空旷的仓库就迅速满了起来,很快二十多万斛的粮食就堆满了仓库。 而那些送粮来的世家中人在发现与自己交涉的居然就是逼迫自家给官军提供粮食之人后,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气焰,一个个都按规矩来。这就让粮仓的事情变得很是简单了,也让董卓对马越更是看重。 不过,粮食送来终究只是前期工作,马越知道接下来西凉的安危还是要在沙场上见真章的。而在正月末时,张温终于率众赶到了陇县,随即就命各地人马齐集陇县,准备再一次对那作乱的羌人进行平定了! ・・・・・・・・・・ 那个,继续求票求收藏,本书已经从新书榜里下了,真是悲催哪 第63章 出兵前夕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却说张温终于率军赶到了西凉,他行事倒也算雷厉风行了,当即就命快马向西凉各地的主事官员发出照会,让他们即刻赶到陇西郡陇县,共商如何对羌人乱军用兵之事。 董卓作为其中一路人马的将领,自然不敢迁延妄顾,接到命令后,便即带着五百jīng骑,以及心腹谋士李儒赶去了陇县。马越作为其中一个谋士,却并没有资格也随之而去,不过对那边的情况,他还是有所留意的。、 很快地,消息就不断地传了回来――这次朝廷是真下了决心要扫平西凉之乱了,不但派遣了张温,还从周围各州郡调集了五万大军归其节制,再加上西凉本身所剩的近五万余人马,这回朝廷再次是集结了十万大军。 而与张温一道率军平乱的,还有朝中名将皇甫嵩,这是之前马越他们所不知道的。这皇甫嵩在当时也是汉朝少有的名将了,曾为北地太守,后率军平定过黄巾之乱,后因功被封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可以说此人前面的遭遇正好是与董卓相反的。而且,他还是个真能带兵,又熟悉西凉情况的名将,这对董卓来说的确算个对手了。 不过,马越却并不担心董卓的大计会不能成,毕竟一个人是改变不了这西凉各军之间所存在的隔阂与问题的,只要张温明白了其中关键,就必然会听取董卓提出的办法。 而事实也证明马越的猜测是对的,几rì之后,就又有消息传来了,在经过与众将商讨之后,张温便采纳了董卓的建议,将十万大军分兵而进,从而对羌人乱进施以全面的打击。而其原由,除了因为西凉各路人马之间难以通力合作,从周边带来的人马有着各自的心思也是关键所在。 张温也很清楚要将各自不同来历的人马完全捏合在一处很是困难,又有耿鄙的前车之鉴,便只有接受分兵这一计了。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那些羌人现在虽然闹得挺大,可事实上依然是群乌合之众,朝廷大军只要杀到,他们就会望风披靡了。所以即便是分兵使每一路的实力大减,他们依然对此次的平乱充满了把握。 而后,就是一路路人马进击线路的划定,其他的马越也不去关注,只打听到了董卓将率一路直冲金城县,先将陇西故地夺回再论其他。另外,让马越略感放心的是,自己的父亲马腾此番并没有被派遣出去,而是将与太守李相如一道守城,以为大军后援。 之后,马越的事情就多了起来了。之前一段时rì里,他这粮仓的管事也就是把世家运来的粮食收进存放好而已,最多就是拨付出一些给城中驻军。但在大军终于要有所行动之后,这粮食的进出就变得极其频繁了,而且他还要根据每一路人马的多寡,路线的长短来核定需要给他们送去多少粮食,可真是忙得很了。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的含义了。原来这不是说说的,这粮草的拨付的确是远在大军动身之前就要做好的。 每一rì里,马越都要从清早就开始来到粮仓里视事,督促底下之人搬运粮食直到天黑。然后还要趁空把一切帐目都记录下来,以备主公的随时查看,简直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了。好在他前世也算是有过加班加点经验的,即便这几rì的工作量很是繁重,也能从容应付,这也让粮仓中的其他人心感佩服。以往这种时候,大家都要将手忙脚乱,而事情未必能办妥当了,但现在在马越的指挥下,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虽然忙些却还算有序。这使得马越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再次得到了提升,从之前单纯的畏惧而变成敬畏了。 二月初七这天,当马越把最后一批需要拨出去的粮食也让人装上车拉走后,才抒了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将这一整天的事情都办完了,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吃顿好的,然后美美睡上一觉了。他刚想叫来王风等人,随自己去找吃食时,王风便走了过来:“公子,董公派了人让你前去一见。” “嗯?主公已经回转了么?”马越问了一声。这几rì他都忙得没有休息的时候,居然连董卓回来的消息都不得而知:“人在哪里,带我去见见。” 很快地,马越就与一个jīng瘦却jīng神的将军见了面,他对此人有些陌生,就先行一礼:“不知阁下是?” “在下李肃,现为军中郎将。”那人自报了名号,而后又道:“主公还在等着见你呢,就不必多礼了。你带上这几rì的粮仓进出帐目,就随我前去吧。” 马越忙答应了一声,随即返回自己的官房中,取过了记录下来的帐册,就随李肃而去。但让他奇怪的是,他们前往的地方并非董卓的府邸,而是直接出了临洮城。马越就有些不解了:“李将军,为何出城哪?主公难道不在城中?” “是的,因为军情紧迫,主公并未回城,只是让城中人马准备,就要出发了。”李肃点头说道,但却并没有减慢行进的速度。 出城后不久,马越终于看到了一杆飘扬在空中的董字大旗,而其下则是连绵不断的营帐,显然在他还在忙碌于粮草之事时,城中人马已听令开出了。在李肃的引导下,马越来到了位于连绵而立的营寨的中间大营跟前,在禀报之后,得以进入。 这时候的董卓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往在府邸之中懒散的模样,全身披挂的他配合上那身量和粗犷的面容,让人有一种与猛兽同处一室的压迫感。马越也是深深地受到了震撼,这种压迫力是之前的他所没有感觉到的。 “仲凌哪,这几rì辛苦你了。”见马越进来,董卓便呵呵笑道:“怎么样,要调派许多军队的粮食可不轻松吧?” “为朝廷办事,在下不敢言辛苦。”马越忙回答道:“不知主公夤夜召见在下,所为何事。” “某想先看看帐册。”董卓却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指着马越捧在手中的帐册道。马越依言递了上去,但后者并没有打开来看,而是交给了身边的李儒:“你看看可有什么不足。” 马越知道,这是董卓在考教自己的能力,以及是否实心办事了。对这一点,他是不怕人查的,因为这几rì里他自信没有一点差错可找。果然,李儒在很快看过帐册之后,便冲马越先点了下头以为赞赏,然后才对董卓道:“主公,仲凌做得很好,每一次粮草的进出都记录下来了,而且他的调派也很是及时,换了任何一人,能如他般已经是极致了。” “哦?”董卓听了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看来仲凌于此道的确很是jīng熟哪,那某就放心了。” “主公谬赞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马越谦虚了一句。 “好了,这些虚的就不多说了。”董卓摆了下手,然后郑重其事地道:“今夜突然将你唤来,乃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再次叮嘱于你。明rì一早,某将率部出击了,这临洮城中之事我已尽托付给了牛辅,你若有何疑问但可寻他。” 见马越点头后,他又继续道:“还有,大军在外,这粮草是最为关键的,关系到每一路人马的胜败存亡,你身负如此重责,决不可掉以轻心。你懂得我的意思么?” 马越一怔,这道理换了哪个都懂得的,怎么董卓要格外强调呢?突然,他想到了一事,心里便是一动。董卓这是在示意自己前方大军的胜败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哪,而他之前曾向董卓有过进言,要在其他几路人马都失利的情况下,董卓取胜才显得格外弥足珍贵。这却是要他在这事上做下手脚了,明白暗藏的意思,马越的心里便是一沉。 他并不想做出这样可耻的事情,何况如此一来,自己很有可能成为之后董卓用来平息众怒的代罪羔羊。但现在董卓下了令,也只有暂且接受,再看情况而做了。便点头道:“主公但请放心,在下一定会把事情圆满做成的。” “如此最好,若我能在此战取得胜利,从而被朝廷加封,一定不会忘记你马仲凌的。”董卓很是高兴地说道。 “那在下就在此静等主公得胜归来了!”马越也连忙贺了一句。 随后,马越就离开了军营,返回临洮。不过此时他心里却感到沉甸甸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的确,他想通过董卓来实现自己的想法,可真要他用非常手段来使其他几路人马断粮,却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了,虽然现在身负运粮大权的他要做成此事并不甚难。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不用我做出那种事情,战况也能照我预想的那样发展。毕竟这些军队对西凉的情况还是有些陌生的,羌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马越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再抬头时,发现天已大黑。 @@@@@@@@@ 路人可怜巴巴求收藏和红票!!!!!! 第64章 不好的预感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大汉中平三年二月中旬,随着冬雪消融,朝廷正式对作乱的羌人及其他乱军出兵。因主帅张温接受了董卓的建议,这次出兵分五路而发,其主将分别为主帅张温,中郎将董卓,荡寇将军周渗,执金吾袁滂,以及名将皇甫嵩,其中董卓一支的目标正是早前被夺的金城县。 而此时尚在董卓帐下为一幕僚的马越则并没有随其出征,而是留在了临洮城中,负责大军的后勤保障。因为此番大军开拔,足有十万之众,压在他肩头的责任就更重了几分。他每rì里都起早贪黑,筹措计算需要运出的粮草,还要接收从他处押送而来的粮草,直忙得每rì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了。 纵是如此,马越也没有放松对前方战事的关注,尤其是对自家主公董卓进军的关注。 一开始,马越所得到的消息既很及时,也很是正面,都是说五路大军前行很是顺利,几乎都没有遇到乱军的象样抵抗,一些去年丢掉的土地已经被夺回了不少。 随后,一个更让人振奋的消息传了回来,经过一月的强攻和围城,之前因韩约等投降而丢失的金城县也被董卓打下来了。此一战,董卓大军歼敌上千,还缴获了不少粮草辎重,从而大大地振奋了所有人的军心。 而后,其他四路大军也不断有捷报传回临洮。他们不断压进,逼得羌人节节败退,似乎很快地,整个西凉的乱事就要以朝廷大军的全胜而告终了。不过随着这些好消息一起回来的,还有各路人马催征粮草的公函,随着不断深入敌境,汉军的补给路线已经越发的长了,也使得马越的责任更加的重。 就在大家都干劲十足地为即将到来的大胜努力的时候,身为此番大军后勤保障的为首之人,马越的心情却显得有些沉重了。不知怎么的,在听到一个接一个的捷报传来时,他的心里总有一丝难以抹去的不安和yīn云,似乎一切都显得过于简单了。 虽然马越前世里并不曾听说过汉末有过这么一次乱事,显然此事对后来三国并立,群雄纷争的乱世没有什么影响,但并不代表此次叛乱者的能力就真弱到了可以被随意扑灭的地步。他们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席卷半个西凉,甚至夺下不少城池,就说明这些乱军还是有着不弱实力的。 当rì,耿鄙率西凉六郡兵马征讨乱军,不是被他们一个夜袭就杀得大败么?现在怎么可能在己方兵分五路的情况下,对方反倒难以抵挡,不断后退了呢?事出反常必有妖,马越已经隐隐地嗅到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 “不成,此次出兵事关西凉大局,我绝不能坐看着汉军惨败,从而使得羌人势力大增。”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是真,马越还是决定先去给董卓提个醒。 此时董卓身在数百里外,马越当然不可能立刻与他见面通话,把这一点明说了。但他还是有办法提醒到人的,那就是依董卓之命,守在临洮的牛辅了。只要将自己的推测和担心告诉牛辅,再由其派人送信,想必董卓还是能在短时间里知道马越所想的。 拿定了主意,马越就不敢耽搁,立刻就去寻牛辅了。即便现在已是深夜两更,但马越还是急急赶去,在城中所设的临时决事厅中见到了牛辅。后者此时也并未就寝,作为既要维持此地稳定,又要随时对前方进行关注的留守将领,牛辅的担子可不比马越轻哪。 看到马越夤夜来访,牛辅不禁有些惊讶:“怎么,仲凌此来可是因为粮仓那里出了什么事么?” “不,我是有一事担心,想要来找将军述说一二的。”马越见面之后,便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担心道了出来:“……正因觉得如此情况实在太过古怪,恐怕是乱军有意为之,故而想来跟将军一说,希望你能及时提醒主公,以防万一。” 牛辅听了马越的话后,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他也抬头道:“说实在的,这两天我亦有所怀疑。那些乱军之前也没有如此不济的,何以过了个年就连抵抗都如此脆弱了。现在仲凌既也这么说,看来此事确实有些问题了。” “那还请将军尽快谴人向主公进言吧,让他一定要小心在意,尤其是大军的后路,万不容有失哪。”马越立刻建议道:“现在大军虽然名义上是在我西凉,可事实上,却已经与后方拉开不少距离了。若是乱军趁此机会突然断我粮道,只怕……” 牛辅点头:“此一点我会及时向主公禀说的。仲凌即便身有他务,依然能为主公如此设想,实在让我感慨哪。” “既为主公谋士,自当为主公之事尽力了!”马越忙表明自己的心迹道。 ??????????? 数rì之后,已经兵过金城,其锋直指羌人老巢的董卓便收到了牛辅命人rì夜兼程送来的劝告书信。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听李儒对此念叨过好几次了。 不过,因为知道其他四路也是进展顺利,而一心想立更大功劳的董卓才没有听取这个忠言。事实上,在得知五路大军几乎是齐头并进的消息后,董卓就感到很是不快了,原来还指望自己独树一帜呢,却不想最后居然泯然众人,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所以即便有人提醒,董卓依然我行我素,只是不断地催大军西进,务必要抢在其他四路大军之前将乱军重创。 可是,在接到后方的这封信,尤其是马越更是点出身后粮道这一层后,董卓本来有些发热的头脑就猛地一清:“此事的确有些古怪,那些乱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杀得败退呢?还有那金城之战,我们也只是围攻了十来rì而已,他们就弃城了。当时城中尚有充足的粮草可供他们坚守,他们又为何会弃城呢? “难道真就是如马越他们所推断的那样,这完全是个诱我深入的陷阱不成?”已经冷静下来的董卓很快就找到了不少不合理的地方,越想心里就越赶不安,最终他还是将最值得信任的李儒叫到了跟前询问。 李儒听了董卓的话后,才算是松了口气:“岳父,这也正是我一直所担心的哪。这些rì子里,我们行军太快,一切也太过顺利了。现在,军士上下已经产生骄纵之意,后路更是全无防备,要是羌人真个突出奇兵,只怕……” “立刻传令下去,让大军暂缓前行,派两千jīng兵回去保护后路粮道!”听他也是这么判断的,董卓终于jǐng惕了起来,当即下令道。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羌人帅帐之中,北宫伯玉也已发布了一个命令:“汉军已尽入彀中,是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羌族铁骑的厉害了!命所有潜藏起来的快骑全部出动,这次的目标是断其粮道,焚其军粮!” ?????????? 两rì之后,一条通往西边的道路之上,数百辆由牛马拖拽的粮车正艰难地向前行进着。而在这些粮车周围,则杂乱地散布着数百名的汉军兵卒。他们是奉命送粮给前方张温军的粮队,这里有着够那三万人马十天用量的粮食。 因为前方战事一直都很是顺遂,所以他们行进时也很是随意,就连必要的探马都没有往前派出,而只是散于粮车队伍前后里许处而已。不少人还在埋怨前方大军推进速度太快呢,要是对方能慢着点,他们也就不用赶这么多路了。 就在这说话的当口,众军士中间那个为首的眉头突然一皱:“怎么有马蹄声朝这里来,而且听这动静,来的还很不少。” 顿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纷纷从马上取出兵器来。但还没等他们列好了防御阵形呢,从左右两边的山林里就奔出了上千的骑兵来。对方二话不说,便是一阵乱箭朝着押粮队伍shè来。 那些押粮的汉军根本来不及抵挡,就有半数被shè杀当场。随即,那些人便已经突进到了粮队中间,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便即开始,又很快结束了。 不到半个时辰,这支有六百多人,五百多辆粮车的押粮队伍就被全歼,而后不久,这里便有浓烟直冲云霄,上万斛的粮食瞬间毁于一旦。 在确认已没有人活着,粮食也全数被毁之后,这支羌人骑兵才呼啸而去。 短短几rì之内,在汉军的后路,有十多支粮队被羌人袭击,十万斛粮草毁在了他们的一把火下,战事瞬间就发生了根本xìng的转变…… 第65章 败局已定?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前方军中,随着大帐的帘子被人挑起,一名高大的将领就走到了董卓跟前,此人正是随其出征的心腹之将胡轸了。后者见他进来,便赶紧问道:“怎么样,军中还有多少存粮?” “若是省着点用,尚够半月的。”胡轸苦笑一声道:“不过如此一来,军心必然遭挫,恐怕很难再让大军继续西向了。”的确,若是将士们吃不饱饭,势必会影响士气,大家心里担忧之下再继续向前就是找死了。 董卓一听这话,本来就有些yīn沉的面容更显得难看了:“文才,你可有派人向后查探过么,怎么还不见人送粮过来。” 胡轸摇头:“看情况应该是出事了。依照之前的惯例,这粮草当在五rì前就送到了,可到了今rì都不见踪影,明显是羌人真个下手了。” “本将不是已经派两千骑前去解救了么,怎的既不见他们回来禀报,也不见粮食呢?” 这时,一边的李儒只得说话了:“主公,只怕那两千骑也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这不可能!羌人就是再强,也不可能吞下我两千jīng骑的!”董卓猛地站起身来,似是想要说服自己一般,这么一来,就使其他两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就在帐中局面有些沉闷的当口,又有人掀帘而入,这却是董卓手下的另一员战将李榷了。这是个高鼻鹰目,神sè冷峻之人,但此时的他也显得很是不安:“主公,出大事了!” “怎么?”董卓立刻看向了他,不禁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声。 “之前派出前往保护后路的骑兵有三十多骑回来了,他们都带了伤……”李榷的话一说到这里,就看到董卓不顾他人,当即就朝帐外走去,这让其他几人都面露担忧之sè。 董卓走到了外面,正看到几名血染征衣的汉子被人从马上搀扶下来。这些曾经追随他多年,杀得敌人难以招架的jīng锐骑士,此时一个个都步履蹒跚,身上显然带了不少的伤。这时,有人见到董卓过来,便纷纷拜倒:“主公……” 董卓稳了稳心神,这才用威严的声音道:“怎么回事,你们可是遭到了敌人的伏击?其他的人马呢?” “主公……我们回转原路,不想却中了羌人的埋伏,被四面合围。经过几番冲杀,我们几个才能脱身回来,其他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为首的一名裨将哭丧着脸道:“我们的后路已尽被羌人截断了!” “什么?”董卓听完这话,脸sè终于彻底变了,变得雪白。刚才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却没想到转眼间就成了定局,后路果然被断,而且两千jīng骑居然也被敌人给伏击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如此说来,那些从后方运来的粮草只怕也是被羌人拿去了…… “这……这却如何是好?”一时间,董卓的心便乱了,一股深深的担忧从心底冒了出来,甚至都转化成了恐惧了。 “主公,主公勿惊!”李儒不得不出口了,大声喝道:“主公,当今之计,我们只要退回去,就还有保存实力的机会,就还有卷土再来的可能哪,主公!” “退回去?你没听人说我们的后路已经尽被羌人所断么?我们凭的什么退回去?”此时已经乱了心神的董卓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 “不,主公,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李儒却不这么看:“照此情况来推断,羌人是对我五路大军都用了截断粮道的法子了,而他们能有多少人马可用,竟能将我们十万大军全部截住?只要我们行动够快,趁着羌人分兵各处,而我们粮草依然还有一些时立刻回军,或许还能逃出生天!” “主公,末将以为文优此言甚是,这是我们唯一保存自身的办法了,还请主公赶快下令。”胡轸和李榷在对视一眼后,也各自支持李儒的看法。 董卓到底不是一般人可比,在刚才那么一阵失态之后,迅速就调整了心情,深吸了口气后,点头道:“尔等所言很对,我们此时已深陷险地,的确只有后退一途了。就是事后遭到朝廷责怪,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传我将令,三军现在就地埋锅造饭,饱餐之后,便即回师。” “喏!”身边众将立刻大声答应,随即各自去安排了。 但董卓的面sè依然很是沉重,即便这一次能安然退兵又如何,自己的大好算盘还是因此而打不成了,只怕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 看到岳父叹气,李儒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几句,最终却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三月二十七,之前一直势如破竹前进的董卓部突然调头而走,这一着大出羌人所料,只得派出小股骑兵对董卓军沿路进行袭扰,以阻其归程。虽然这些人马对董卓军的杀伤不大,但却靠着神出鬼没的袭扰之战,也让董卓军草木皆兵,一时难以迅速回转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西凉战局突然大变。一直以不断龟缩为主的羌人乱军在董卓军后退的同一rì里,突然对其他四路大军发起了正面猛攻。 而此时,这四路大军因为已经断了粮草供应,而已士气大落。在面对叛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时,很快就败下阵来。即便如名将皇甫嵩者,在此情况下也难以保大军平安,一rì间就折了上千人马。 而之所以会有如此惨烈的失败,究其原因,除了粮草断绝之外,这四路大军内部不稳也是关键所在。要知道这次朝廷出兵平乱的五路大军,除了董卓军是清一sè由他自己的部曲所成之外,其他四路都是合诸方人马而成。 比如说作为大元帅的张温这一路,人马就很是驳杂。除了他自己从长安带来的万许人马外,尚有从西凉调遣来的一部人马,另外又有从其他州郡调来的人马。这几路人马杂在一处,胜利时固然还能团结一心,与敌周旋,可一旦陷于败境之中,各自之间就难以通力合作了。即便以张温之尊,也难以让众将悉数听从号令,更不要说此时因为粮草难以供给,众将士本就心中不满了。 所以在被羌人一击之后,数万大军就成了一盘散沙。在经过一番厮杀之后,溃不成军,仓皇向后逃遁。而让他们更感吃惊的是,不但正面之敌凶悍异常,他们退路之上也总有羌人骑兵不时sāo扰,这对大军又是一层伤害了。 从三月末到四月上旬,短短十多rì内,汉军十万全数被敌人击退,除了董卓一路尚保存有实力,其他各路都损伤严重。不但之前所夺回的一切尽皆被敌拿去,还被羌人杀得人心惶惶,似乎再难翻身了。 四月中旬后,四路人马尽皆后退到了金城县以东,人马都折损在了半数以上,而逃回来的也都已全无斗志,再想反攻已不可能,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固守,静等朝廷的援军到达了。 而同时,为了不损失太多人马,董卓军的情况就变得更加不堪。随着其他四路大军大败亏输,羌人终于能抽出足够的人马对董卓军进行围捕了。四月十五rì,六万羌军对董卓军形成了合围之势,后者大军被迫退到了一处名叫望垣硖的所在,此时董卓军也已由之前的两万三千余人锐减到了一万五千不到。 兵力的锐减,倒也不是全无好处,那就是粮食的损耗也减低了不少,所以直到这时候,董卓军尚未断粮。但这样下去,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眼看着四面无路,军中粮草所剩无几,董卓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出jīng兵突围,然后向后方求援求粮,希望能有扭转战局的情况出现。 ??????????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心要救董卓脱难的马越已经开始用行动说话了。 在前几rì里给董卓发去提醒后不久,马越就知道了羌人毒计已成之事。毕竟那么多的押粮队伍,不是那些羌人全部杀得完的。所以在三月底,就已经有人跑回来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带回来了。 在接到消息后,马越便找到了牛辅商量。牛辅一时间也难以想出对策了,只得命人先向朝廷禀报此事,然后再与董卓麾下的其他谋士商议了。但这些人又拿得出什么办法来呢? 倒是马越,在一番思索之后,开始着手做了一些准备。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准备究竟能不能帮到如今不知如何的董卓,但为了自身的发展考虑,还是要做的。 而四月二十二这一天,牛辅也找到了马越,给他带来了这个最坏的消息――董卓军被困在了望垣硖,军中粮食将要耗尽,亟需后方的支援。 ????????? 因为这一段没有主角发挥的空间,所以就写得简略一些了,另外内容上与史实稍有出入,也是为了情节发展,望各位不要深究,路人惭愧掩面而走。 不,等等,在掩面逃走之前,还是得厚颜叫一声:“求收藏,求红票哪,就快是主角显身手的时候了!!!!!!” 第66章 驰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听完牛辅的介绍之后,马越的脸sè也变得很是难看,他虽然想到了董卓的情况会随着其他四路人马的溃败而很不妙,却也没想到竟会差到如此地步。如果这样下去没有外援的话,只怕这一路人马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不过很快地,马越还是冷静了下来,对此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可是因为之前主公大军的粮道就被叛军截断了,所以此时才会陷入到如此危险境地的?” “不错!”牛辅苦笑着道:“你我送去的信还是晚了一步,当主公有所反应时,已经迟了。粮道被敌所断,好在派出的人马抢回了一部分,这才能使大军支撑到现在还没有断粮。可是,现在主公被困在了那望垣硖,只怕也坚持不了几rì了。” 马越点头:“却不知牛将军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可是想从我这里调集一些粮草,而后送到前方去解主公之困么?” “是的,即便知道想给主公送粮也很是困难,但我还是得走这一遭!”牛辅点头。 马越听了却立刻出言:“不可!如今前方大败,我临洮城中还需要将军镇守呢,你岂能就这样不顾而去?” “但主公在前遇险,我又岂能不去相救?”牛辅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至于这临洮城的稳定和安全,我便全交托给你马仲凌了。” “我何德何能,怎么可能稳得住当下局面呢?别说可能出现的别有用心之人了,光是城中那些本就与我有怨的前辈们,就不是我马越能管束得住的!”马越当即摇头:“我临洮城非将军不能安守哪,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一旦我临洮城出了事,那就是动摇了主公之根基所在,只怕往rì雄心将一朝化为尘土,这只怕也不是主公希望看到的结果吧!”为了使自己的劝说更有力,马越又强调了一句。 这回,牛辅还真有些难以决定了:“这……两方面都是必须保住的,而我只能选一者,却如何是好?”在一番思忖之下,他还是决定去救董卓,毕竟只要人还在,就还有重来的可能;可一旦连董卓都死了,即便临洮还在,他们这些人也难以有所作为了。 就当牛辅要说出自己决定时,马越突然开口:“我有一法,或是我们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了。那就是由将军继续镇守临洮,而由在下率人前去为主公送粮!” “什么?”牛辅有些吃惊地看向马越,而后断然摇头:“不成,你并非武将,凭的什么带人去与羌人一战,突破叛军的防线把粮食送进去呢?” 马越却道:“在下确实远不如将军之勇武过人,但这次送粮进去毕竟不同于一般战事。我们首先要的还是能突破敌人的封锁,而非歼敌,所以个人之武勇并不是关键的。而且,我还可以请来兄长马孟起相助,有他前来,想必牛将军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吧?”、 听到马孟起这个名字,牛辅心里还着实为之一动。这个曾能单人匹马闯阵杀敌的勇将给他留下的记忆还是相当深刻的。要是由他出手,这效果应该还在自己之上的。 见对方已经有所心动了,马越就继续道:“而且早在几rì之前,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一次的事变了。” “嗯?此话怎讲?” 马越没有多作解释,只是让人从仓库里取过了一条长长的布袋,放到了牛辅面前:“将军请看。” 牛辅仔细打量起这个怪异的物事来,这长长的布袋足有丈许长短,一面封了口,一面却开着,只是不知道马越搞出此物来有何用。 马越见对方依旧很是迷惑,便作了解释:“这是在下想到的运粮之物。只要将米面等粮食都磨成了粉,再灌进这肠袋之中,就很是便于携带了。而且一旦磨成了粉末,这些粮食只要和上水,一斤可抵数斤之用,既能更好地保证军中所需,也不用其他民夫增加负担。”这却是马越在几rì前根据前世的记忆,由八路军的肠袋所想到的,这招对如今身陷困境的董卓来说的确是个好发明了。 牛辅提着这个袋子,很快就露出了惊喜之sè:“确是个好主意。若是每人带上两三条这种袋子,只要两三千人,就足够主公大军数月所需了!” 马越点头:“的确如此,唯一不足的,便是在突围时这些袋子很可能为羌人所得,那他们也将知道这个法子了。” “现在已顾不了这许多了,先解主公之围才是正经!”牛辅却很不以为意地说道。随后他又郑重看向了马越:“既然仲凌连如此细节都考虑到了,想必你对解主公之困一事也当有所准备。真论奇谋妙策,我确实不如你甚多,就依你所言,由你带兵前去吧。” “多谢将军对在下的信任!”马越忙拱手道:“却不知如今我们可用的人马还有多少?” “主公走时留下了三千人给我,我便分你一半。”沉吟之后,牛辅说道,这的确已经是能动用人马的极限了,不然这临洮城也将守不住。 “好,我这就派人前去陇县,请我兄长也带一部人马前来。三rì之内,便出发解救主公之困。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马超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在他的率领之下,一千名马腾所能掌控的jīng锐骑兵就在两rì之后出现在了临洮城下,从而与已经整装待发的马越所部合在了一处。另外,那些肠袋也已经被灌上了满满的米麦粉末,虽然如此一来骑士身上多了几十斤的重量,但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和灵活xìng。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不让马越叹一声:“汉朝的骑兵素质还真是高哪,要是换了宋朝,只怕早趴下了吧?” 而当马超知道自己的弟弟也将一同前往救援时,却露出了担忧之sè:“二弟,你武艺不高,怎能冒如此风险呢?不如就把此事都交给我……” 但马越却拒绝了兄长的劝说:“不,此事我必须一起前去,这事关我们自身的发展!” 虽然不明白兄弟为何如此坚持,但最终马超还是相信了弟弟的判断,而且他也对自己的本事有着极强的自信,相信可以保护着弟弟安全杀进羌人的包围圈。 无论是马超还是牛辅,他们都不能猜到马越的全盘考虑。除了他想通过这次的救援而成为董卓真正的心腹,以及以此战来确认自己在董卓部下心目中的地位之外,还有一点也是很关键的。那就是他不想继续留在粮仓里了,因为这毕竟不是太能出彩的所在,这可不是马越投到董卓麾下希望做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点,也是马越甘于冒险的原因,他怕很快牛辅就会让自己在粮食一事上做手脚了。为防万一,使董卓之败不是太难看,牛辅必然会在后面做手脚,从而使其他四路大军也都彻底崩溃的。而想要一支军队彻底崩溃,最容易的办法自然就是让他们断粮了。所以牛辅很可能让马越停下对已经退到安全地区的张温等四路人马供粮,到那时他可就真的危险了。 相比起那事情可能带来的身败名裂的危险,这个率军支援董卓还轻松了点,至少失败了也没什么可被人诟病的。正因为此,马越才会挺身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不惜以自身的安全为赌注。 不提马越心里所想,却说这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在四月二十三rì从临洮出发,几rì兼程,终于在二十七rì的黄昏赶到了距离望垣硖三十里地的一处隐蔽所在,马越这才命人下马休整,以为突击做足准备。 或许是因为羌人已经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董卓这支军队,以及张温等败军身上,所以马越他们一路赶来居然没有什么阻挠,轻轻松松地就来到了望垣硖的外围。 “二弟,这些羌人的包围还很有章法嘛,居然四面合围,不留丝毫的缝隙。”马超在得到早到一步的斥候带来的消息后,不无感慨地道:“你打算怎么行事?” “只有用老套路,夜袭了。”马越说道:“想必他们也不会想到竟有我们这一支不过三千人的队伍突然杀过来吧?只要抓住他们这一点心理,我们想杀透包围,进去并不是太难。何况,只要我们一攻,那边董卓军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内外合力,必能突进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想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么?”马超随即提出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这确实是让他难以想明白的一点了。若是杀进去后,依然无法突围出来,那只是多了几千个同死之人,自己弟弟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吧? 对此,马越却无言以对,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自己对历史的掌握。他知道董卓在后面的历史里有很大的作用,怎么也不会死在这里的。正因为有这样的底气,马越才敢来冒这个险,但这个显然是说不出口的。 所以最终,马越却只能说道:“到时我自有办法让大军脱困,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67章 杀入敌营(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望垣硖是一个旁有湍急河流的石峡谷道,所以羌人将董卓大军逼进此地之后,根本不用强攻,只要占据地理位置,封住其外出的道路,就能将汉军彻底困死在此了。而尤其是当汉军粮草几乎耗尽的时候,这情况就显得更加严重了。 唯一还让汉军稍能缓口气的,就是他们边上那条河流之中尚能捕捉到一些鱼虾之类的食物,倒是可以补充粮食的不足。不过,只靠这小小的无名河流里的一点水产,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一万多士卒的需求的。 这一点,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在汉军之中就更加突出了。即便每个军士的用粮已经减少再减少,可那之前剩余不多的粮食依然在这天夜间彻底告罄。当听人禀报这个消息后,董卓的脸sè顿时就变得很是苍白:“这却如何是好?”这是他一生当中所遇到的最大的危机了,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士气不振,身在绝地,这已经让他彻底没了对策。 李儒也满心的无奈,早前他曾提议过强行突围,却被董卓给否决了。一者,突围未必能成,毕竟围住他们的可是数万叛军;二者,他也明白突围之后的后果必然是损失惨重,到时凭的什么在西凉立足呢?还有第三,士气已经落到底谷的汉军,到底还有没有能力突围出去也要另作他说了。 这几点李儒自然也能考虑到,但在这种时刻,只有拼一把,赌一下了。但主公不准,也没有办法。随后李儒又提出了强行渡河,以摆脱羌人的围困,但最终也未能通过,这个主意也很是凶险,一旦汉军渡河一半就被羌人察觉,从而被他们衔尾追击,只怕将是一场惨败了,这与强行突围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此一拖再拖之下,就拖到了今天这个粮草断绝的时刻。 看到董卓几近绝望,李儒只得安慰道:“主公,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能想出法子来的。” “法子?还能有什么法子?除非此时老天降下天雷,劈了这些叛军,否则纵然此时有援军杀到,我们也难以反败为胜了。”董卓恨恨地道。 李儒听他说到天雷,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有可倚仗的地利:“主公,我们边靠急流,大可以借水势破敌!只要筑起高坝,囤起水来,再破坝放水,其力当也不在天雷之下!” “水攻?”董卓略微一怔,顿时就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转念一想,却还是苦笑道:“此时我们已断了粮,即便想到了破敌之策,筑坝只怕也来不及了。甚至将士们都已经无力筑坝了。” “要是我早一些想到此法就好了,或许我们就能脱身,甚至是反败为胜了。”李儒不无自责地道:“也不知牛辅那里是否有所行动了,要是他们能在此时给我们送进一批粮食,我们尚有机会哪。” 牛辅麾下只有那么三千人马,董卓实在无法对此抱有太大的期望,只是默然不语。 而就在他们为此全无半点信心的当口,离羌人的包围圈数里之外,两千五百名骑兵已经准备就绪了。他们在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后,体能和jīng神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他们更是已经趁黑摸到了离羌人大营不远处的高处,只等马越一声令下,便要发起突袭了。 马越此时也穿上了厚厚的甲衣,手中也拿着一把十多斤的钢刀,坐在马上显得很是笨重。但为了自身安全,他又不得不遵照兄长的建议如此全副武装。在他的身边,王风等人也都在,他们将近身保护马越进行此次的突袭。 在看了看那漆黑的天空,以及那同样漆黑一片的羌人营寨之后,马越回身对所有人道:“那里有我们的袍泽被困于羌人之手,我们几rì来rì夜兼程,为的就是能救他们脱离此境。现在,我将带着大家杀过去,让羌人知道我大汉也有的是热血男儿!这正是我们建功立业,让天下人知道的时候!”说到这里,他已猛地将刀举了起来,指向了黑暗的前方。 这话说得众将士心里一阵激荡,他们本就有心要救董卓,现在又和自身的某种追求联系在了一起,自然更是没有退缩的想法了。众人纷纷持刀在手,双目中shè出决然之sè,只等为首的马超一声令下了。 马越便朝自己的兄长略一点头:“大哥,杀过去吧!” 马超也郑重点头,而后双腿一夹马腹,高喝了声:“杀!”便一马当先地朝着下面的羌人大营冲了过去。在其身后左右的汉军将士也受其感召,纷纷呼喝着,催马朝着敌人大营冲去,一时间,喊杀声和马蹄声就充斥了整个天地,迅速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 ?????????? 羌人着实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竟会有汉军援兵杀到。在他们将董卓军围在这望垣硖后,更多的jīng力是放在了防止汉军突围一事上的,对于自己的身后却只是在白rì里稍作留意而已。在他们看来,汉军其他四路大军已经败退,自然不可能在短期内再次回头了。而且,若真有人马来救董卓军,也必然声势不小,他们也尽可准备。 如此一来,就便宜了马越他们这一支不足三千人的骑兵队伍了。直到他们从高处直冲而下,杀到羌人大营跟前之时,那里的羌人叛军才猛地察觉,匆忙而出。 但这时候,拦在他们大营之后的鹿角拒马等物已经被前锋部队扫除干净,汉军骑兵已经突进了羌人阵中。虽然这些叛军中亦有不少汉人将领,但在防御一道上他们还是依循了羌人作为游牧民族的风格,很是简易。在突破了最前面的一道防线之后,汉军更是没有半点阻拦,急冲对方腹心。 汉军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马超了,他手中长枪如神龙升腾,但有阻在他前进线路之上的敌人,尽被其刺于马下。可怜那些羌人兵卒,在睡梦之中被人惊醒,急急赶出来时,连兵器都有许多人不曾拿上,遇到这个杀神,下场自然很是悲惨了。 而那些汉军骑兵此时也已经起了势,虽然只得两千多人,但却打出了上万人的气势,如劈波斩浪般在羌人大营中不断向前。 马越身在这队伍的中间,心中也生起了万千豪情。这还是他第一次真个参与到如此惨烈的战斗中来。半年前的那一战,他只是个败亡者,只知道逃命,完全没有心思去领略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大规模战斗带给人的冲击。但这一次,他却身处其中,明显感觉到了这种铁血杀戮的氛围,纵然身边围有不少侍卫,使他不能与敌真个交战,亦感快意了。 羌人阵中的喊杀之声,迅速就惊动了那边被围的汉军。董卓听得这话,赶紧派人前去探听消息。当确信这并非羌人的诱敌之计,是他们的大营真个受到冲击之后,董卓便大喜道:“传我之令,全军出击!配合援军,前后夹攻羌胡!” 但他的令刚一出口,却有人进言道:“主公,只怕很难哪。现在将士们已经有数rì不曾饱餐了,恐怕难以让他们听令杀敌!” 董卓闻言,顿时就没了话说。的确,随着军中存粮几乎殆尽,这支队伍的士气已经落到的最低,纵然现在有外援杀到,恐怕也难以刺激起他们的斗志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出兵,这可是稍许挽回面子的事情,断不能只做那被救的无能之辈。 “文才,让我的亲卫军杀过去!”董卓咬牙说道,这次他已经不打算再保存任何的实力了。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边将,他除了一支服从号令的大军之外,也在这些人中选拔出了一支战斗力最强,最为忠心的队伍,这便是他董卓的亲卫军了。虽然这支亲卫军不过千人,却是整支队伍里最是能战的,为了使他们的战斗力一直能保存,且绝对服从,即便全军已经断了粮,这支亲卫军的口粮却一直能有保证。不到最危险和紧要的关头,他都不会动用这支最后的底牌。 但到了这个时候,董卓只有搏一把了,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名声,都必须配合这支突然而来的援军,以将羌人杀败。 很快地,董卓的一千亲卫军便集合在了大营中间,在胡轸的率领下,打开营门,朝着那边正杀声震天的羌人营地杀了过去。 董卓目送这支人马没入黑暗之中,有生以来第一次向老天乞求,求他帮自己这一把,一定要让这一战取胜! 此时,马越他们这支队伍已经攻到了羌军大营的腹心所在,但也随之感受到了来自四面羌兵的压力,再不可能与之前般势如破竹地冲上去了。不过汉军上下的士气却依然高涨,不断突击,将一波又一波的羌兵杀得不断后退。 就当这时,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四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咻咻的破空之声,数以千计的利箭随声shè到了众汉军的跟前…… @@@@@@@@@@@@ 555555~~~本周实在太惨了,啥子都木有的本书求各位的支持哪,路人会坚持下去的!!!! 第68章 杀入敌营(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无论马越还是马超,都还是小瞧了这支羌军的战斗力。表面上看来,这次的突袭与之前在临洮时,马超率人对羌人的反击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一样的杀得羌人猝不及防,一样的在短时间里就直杀进了敌人腹心处。 但事实上,这两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前一次,是因为有牛辅率军在前面吸引了多半敌人的注意力,而当羌人发现马超的强悍时已经来不及回兵相救了,才让他能顺利击杀羌军主将,再毁去大旗的。但这一回,他们却是完全面对整支羌人军队了,他们所要面对的压力可是极大的。 但即使如此,在马超当先带领之下,汉军还是打出了极强的攻击力来,直到杀进敌营数十丈,几乎来到主将大营之前时,才真正遇到了象样的抵抗。不过,这边羌人一旦反应过来,形势就变得有些胶着了,汉军再难轻松前进。 这一支羌军的首领乃是和北宫伯玉一起起事的羌人将领边章。在睡梦中被惊醒之时,他委实还有些诧异于居然还有汉军从后杀来。但很快地,他就恢复了镇定,立刻作出了有针对xìng的部署。 因为在战事起后不久,他就知道突袭的汉军兵力并不是太多,那他就不用担心真会被这突然杀到的敌人所败了,便大胆地下令,让后方已经几乎不可能抵挡住汉军突击的队伍让开了路来,放汉军进入。 既然想在第一线挡住汉军已不可能,再这样下去只是徒增死伤,那何不用诱敌深入,再四面合围呢?正因为羌人是用的这个策略,所以马超带队才能如此轻易地就突进到了羌军大营的要紧处,但随后就陷入了拉锯战。 不过,汉军战斗力之强还是让边章大感惊讶。他已经调动了上万大军对其进行了轮番冲击,却不但没能收到想要的效果,还被汉军不断冲击得节节后退。这委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在略一思索之后,边章便下达了乱箭杀敌的命令。 在这个天sè昏暗的黑夜里,两军完全绞在了一起,照道理来说这种可能伤敌,也可能伤己的乱箭战术是很不合适的。但已经被惹恼的边章却顾不了许多了,当即下了这么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命令。 利箭破空而至,率先将外层还在围着汉军攻击的羌人造成了杀伤。随后,箭就shè到了汉军将士面前。他们中许多人也不曾防到敌人竟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战法,顿时就有数名骑兵被shè中了身体。 但此时,一件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骑兵们虽然中了箭,却并没有如之前那些羌人般一头从马上栽下来,而是能继续作战。这让周围看到这一切的羌人也大感恐慌――莫非这些汉军竟能刀枪不入不成? 而事实,却要多谢马越之前的设计了。为了不带一旦进入战斗就成累赘的民夫,这次送粮的都是骑兵。而为了尽可能多的给被困的人马带来粮草,他更是设计了这种可以缠在人身上的肠袋,而且这袋中灌满了磨成粉末的粮食。当那些箭矢shè中目标时,不少都是shè在这些肠袋之上的,被那厚实的粮食一挡,这箭自然就无法造成希望当中的杀伤了。 但毕竟是上千支箭的密集攻击,纵然身上有这种特殊的保护层,可还是有不少的骑兵在随后的几波箭雨之下被shè落下马。而如此一来,就大大地打击到了汉军前进的士气,他们本来所拥有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已经弱了几分。 而这,正是羌人的目的所在,在发现汉军前进的脚步因为自己的乱箭而受阻之后,他们又很是shè了几拨,从而彻底止住了汉军的势头。不过随后,他们就没有再shè出箭来了。因为他们发现这几次的乱箭,还是自身的伤亡更大,只要能遏制汉军的势头就足够了,其他的,大可以慢慢来,毕竟他们在兵力上是占着大便宜的。 马超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在羌人箭停之后,当即一声暴喝,双腿一夹马腹,就也如支离了弦的箭般朝前冲杀过去。刚才为了引导众人向前,他一直是有所保留的,只是冲在了最前,而不曾脱离大队。但此时,在发现情况有些不妙之后,他就想再次凭借自己的超强武艺来主导整个战局了。 马超已经发现,此时自己等人已经杀到了敌人中军附近,只要自己能突过去,如临洮一战般迅速斩杀敌人主将,这一战就胜券在握了。 但这一回马超却要失望了,他冲得快,那边羌人的反应却也不慢。就在他脱离大队,向前冲出数丈之后,就有十多骑羌人猛地围了上来。十多件兵器从各个方向朝着马超砍来,甚至有两刀是砍向他的座骑的。 马超见状不敢怠慢,赶紧一拉缰绳,定住了马儿的前冲之势,然后手中长枪一展,就刺向了冲到跟前的几名羌人。那几人虽然骑术了得,却还没有达到马超这等收放自如的境地,这一冲不但没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反而使自己直直撞了上去,登时就被马超挑落下马。 其他几个见状便是一惊,赶紧停马,可不想再重蹈同伴的覆辙了。但此时已经消灭了面前之敌的马超再次催马,以极快的速度猛地出现在了他们跟前,手中枪再次如电而出,洞穿了那几个只顾停马,而没能来得及招架的羌人的身体。 只是转眼之间,马超已经迅速杀死了十多人。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sè,因为在他前进的道路之上,已经有上百名羌军士兵严阵以待了。很显然地,是那些羌人已经看穿了马超的意图,所以摆出了死守的架势。而马超再想故技重施,杀到敌军主将面前却是非常困难了。 不过马超却并不气馁,依然催马冲前,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冲破这区区百人的防线。但情况却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这百名骑兵的战斗力竟出奇的高,虽然并不是他对手,但他想要冲破他们的阻拦也不简单。几次杀死两人,出现缝隙时,就往往有人不管一切地朝着马超的座骑撞来,迫使他不得不回身自救。 而且,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移,这些骑兵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很快地,马超就发现自己已不可能冲破这阻拦了。 而随着马超的突然离开,那边汉军所遇到的正面压力就陡然重了几分。没有了主心骨的军队战斗力会在瞬间就降落下来。所以汉军在随后就难有寸进了,纵然他们奋力与敌硬拼,却也难以打开缺口。 马越身在其中,却也只能心急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半点办法。他只是一个连自保都未必能做到的普通人,即便再有头脑,也不可能在如此只靠战斗力说话的场面里起到决定xìng的作用。 “我还是小看了这些羌人哪!没想到他们竟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却让我们进退两难了!而且,这天也快亮了,一旦天明,我们这些身陷敌阵的人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焦急的情绪第一次在马越的心头滋生出来。 这时,几名羌兵终于突破了前面汉军的防线,猛地杀到了马越身前。他们几个也看出了马越与其他人的不同,所以没有顾其他汉军士兵,径直就朝他攻来。好在马越身边尚有王风等侍卫,他们急忙挺刀向前,挡住了对方,却也惊出了马越一身的冷汗。 这时,已经发现身后队伍陷入困境的马超只得回身来救,他的确厉害,只是几下冲锋,便又杀回到了本队跟前。而当他发现兄弟周围也有些敌人时,便立刻冲了过来,手中枪一展便把那几个尚与王风等人战得难解难分的敌人给解决了。 马越见状,也松了口气,但想到队伍的处境依然很是焦急,就大声跟兄长道:“大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哪,我们必须要尽快冲出他们的层层围困,不然只怕会被困死在这里哪。” “我知道!”马超说着,已解决掉了最后一个敌人,然后来到了兄弟面前:“但现在我们已身陷重围,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本想强行突进去杀敌主将的,但却难以成功。” 马越也看到了不远处马超的一番拼杀,也是一阵无奈。对于兄长的本事他是相当了解的,现在连兄长都不能再有寸进,难道这次的突击就真要以失败告终了么。 就在马越都有些气馁的当口,他突然抬眼看到了两三百步之外,那里悬着一面大旗帜,而在旗帜之侧,则挂着一盏在如此黑夜中很是醒目的灯笼。突然,一个想法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便即对身侧的马超大声问道:“大哥,你箭术了得,可有把握将那面旗帜和那盏灯笼给shè下来么?” 马超闻言顺着马越的指点看去,随即他就明白了,立刻就取下了背上的强弓,然后麻利地搭好了箭,瞄向了那数百步外的羌军大旗。 而在这个时候,一千董卓军的最后能战之力――亲卫军,也终于在一声声的咆哮中,冲出了久闭的营寨,朝着羌人的大营杀了过来。 第69章 送粮入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望垣硖前的战斗依然还在继续着,倘若此时有个神人在天上俯瞰地面的话,就会发现汉军此时的处境已经相当不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再想前进已很是困难,而更坏的情况是,此时他们就是想后撤都已不成。现在他们完全陷入到了羌人密集的包围圈中,想从任何一个方位突围都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成功。 而马越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便招呼自己的兄长,问他能否shè中几百步外的那面旗帜和灯笼。古人作战,旗帜在白rì里自然起到了指挥之用,但它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凝聚军中人心。而在夜战之时,因为大家看不见旗帜所指,所以多由灯笼为标志。 马越的目的就在此了,如果马超能一箭shè下那高高飘扬的旗帜,对羌人士气必然是一种有力的打击。而一旦shè灭了那盏很有可能是指挥大军对自身包围的灯笼,就必然能扰乱敌人的指挥系统,从而让自己的队伍能有可趁之机! 马超到底也是军伍出身之人,兄弟这么一提醒,他已经明白了。所以二话不说,便即张弓搭箭。虽然那旗帜和灯笼距离自己尚远,但以他所用的强弓,或许勉强还能shè中。这一次,他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一shè上了。 调整呼吸,拉开弓弦,根据多年shè箭的经验,他把箭矢所瞄的位置略略比那面旗帜高了一些,而后在一声轻喝之后,一支箭已经被他shè了出去。而那弓弦才刚弹回,马超已经再次将第二支箭搭了上去,利落地再拉开弓弦,直shè向那盏比旗帜要显眼得多的灯笼。 “咻――咻――!”两支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那些还在全力厮杀的敌我双方军士的头顶飞过,穿过了数百步的距离,几乎同时抵达了那高高的主帐上方。 “刷――哗啦!”第一箭正中那旗帜的挑杆。即便是已经shè出了数百步的距离了,这一箭的威力依然很是惊人,居然将这根足有人手臂粗细的挑杆给shè得折断了。而如此一来,那面旗帜就随之跌落下来。 同时,那盏由人控制的指挥大军对汉军实行包围的灯笼,也在一声脆响之后,彻底熄灭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羌人的前营处也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却是董卓最后能战的亲卫军终于杀到了敌人跟前,也与之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见得羌人旗帜坠落,本来已经有些力疲的汉军士卒们的jīng神便是陡然一振,居然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再次迸发出了极强的攻击力,再次向前突进了数十步。而羌人则在失去了上面灯笼的指挥,再加上发现旗帜掉落之后心中发紧,全不知道中军处出了什么事情而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马越立刻就抓住了这个大好时机,当即下令:“全力向硖中冲,务必要在羌人反应过来之前冲出这片地区!” 马超答应了一声,已经再次挺枪冲在了最前面。有他这个强悍到极点的人带领,汉军再次焕发出了强大的攻击力,直杀得正面阻挡他们的敌人有些招架不住了。而本来围在四周的敌人,则因为失去了上面灯盏的号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变了。虽然有部分人马趁着汉军前冲从侧翼对汉军进行了打击,但因为相互之间的配合远没有达到可以不用指挥的地步,最终只能变成紧追其后的格局。 马越身在队伍里,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心里大定,知道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在只需要面对正面之敌,而且敌人还心神不定的情况下,他们冲出包围的可能xìng就大了许多了。 “杀!”冲在最前面的马超一声暴喝,长枪猛地刺出,将两名敌人一下刺成了对穿,然后他继续向前。在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个个血染全身,却都瞪圆眼睛,打出了最为疯狂的冲击。这种有我无敌的冲击,登时就将羌人打得有些心寒了,不少人不断向两侧分去,却是让出道路来,放他们过去了。 而此时,董卓军的亲卫军也已打进了羌人大营,两支不断向前的队伍终于在几番冲杀之后,在敌人的前营碰上了面。 双方很快就认出了各自的身份,当即合兵一处,然后朝着汉军大营的盘踞处杀去。此时的羌人已经没有了阻挡之心,只是胡乱放了些箭后,就目送这两支人马返回了大营。 虽然边章随后就派出了一部紧追过去,但当羌人杀到汉军大营前时,却被一阵乱箭给赶了回去。虽然董卓军被困在此,但这些rì子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至少已经在这里构筑起了层层的防御体系,这也是羌人只有用围困来对付他们的一个原因。因为要是强攻的话,以如今这里的防御,足够消耗掉羌人几万人马了,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当马越他们浴血杀到寨前,而被放进之后,大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经此一战,原来的两千五百多名jīng锐骑兵也只剩下不过一千七百多人了,但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丧气,毕竟自己等可是从几万大军的包围里杀进来的啊。 董卓此时已经闻讯赶过来了,当他看到只有寥寥几千人时,便不由得露出了失望之sè,这点人马就算进来了,与他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马越摇晃着下马,双腿都已经软了。虽然事实上他并没有与敌人真个动手,但以他单薄的身体,本来就奔波了数百里路,又在敌人的包围里冲出一条血路,的确让他感到了阵阵的虚脱。但见到主公,他还是得上前见礼的:“马越带人来迟了,还望主公责罚!” “仲凌,怎么是你带了人来?”董卓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让人求救兵可是找的张温和牛辅啊,怎的今rì来的却不是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呢? 马越道:“牛将军本来是要来的,却被在下阻住了。他身系临洮一城之安稳,自然不能轻动的,所以在下便请命率军前来给主公带来粮草。” “粮草?”董卓经此提醒才想起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当即问道:“粮草何在?”说着看了看他们身后,却没有看到任何粮草的踪迹。突然他就想到了外面的情况,羌人已经把这周围围得如铁桶一般,试问怎么可能还让人将粮草带进来呢? 但马越却指着身后众人道:“主公,粮草就在他们身上。大家都把那袋子解下来吧!” 众军士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缠着那沉重的肠袋,便应声解了下来。虽然有不少袋子已经被刀箭所破,但却还是有大半的粮食带了进来。 当看到那些带了血的肠袋被解下来,然后马越又捧了一条到董卓身前让他验看时,饶是如此枭雄,也不禁有些动容了:“这……便是你们不顾一切冲进来的理由?” “是的。还请主公莫要小看了这些米面粉,它们只要和上了水,只需一两就足够让一名将士当作一顿饭了。”马越急忙说道。 “当真?”董卓听了这话,jīng神便是一振。要是的确如此,那已经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就能暂时得到缓解了。 “在下不敢欺瞒主公……只不过,终究人力有限,刚才冲营又牺牲了不少兄弟,所以这点粮食也未必能支撑大军多久。”马越说着,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不过董卓却不这么看,只要能让大军再坚持几rì,已经想出对策来的他就还有一搏的机会。他第一次用手拍在了马越的肩头:“仲凌,某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你这次不计生死地来为我军送粮,当真是雪中送碳一般的举动哪。我董卓在此向天发誓,只要我董卓能逃过此劫,将来但有所成,必不会负你今rì之行!” “多谢主公之恩,越不胜惶恐之至!”马越等的就是这句话了,虽然不知道董卓这话在将来能否兑现,但至少他这一回冒险是值得了。 “还有各位,你们肯陪我董卓在这里困守多rì而不曾反叛,我董卓也是深感于心的。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活着离开此地,我必有重酬!”董卓也没有忘记安抚军心,当即大声地宣扬道:“今rì既然有粮草到了,那大家就好好吃上一顿,明rì我有大事需要各位来做!” 看到主公突然变得底气十足,众军士的jīng神也为之一振,当即就齐声答应,董卓军中之前的颓丧之气似乎少了许多。 而此时,硖外的边章也正拿着一只肠袋,脸sè显得有些yīn沉了。本来,即便让汉军援兵杀进去,他也并不怎么放在心里,毕竟也就那么一两千人而已,实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在下面的人将这个从汉军战死者身上解下的肠袋承到面前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不安了。这分明就是送粮进去了,虽不知一共被送进去了多少粮食,但这对汉军士气的提振一定作用不小,那他想尽快全歼这支汉军就又有些麻烦了。 “不成,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然只怕夜长梦多!”在来回走动了一番后,边章已经有了计较:“去,将众将都叫来,我有要事要与他们相商!”他吩咐帐外的亲兵道。 @@@@@@@@@@@ 默默更新的路人默默地看着各位,意思你们都懂的%>_<% 第70章 筑坝破敌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那些羌人将领此时也还没有回帐安歇呢,所以一叫就迅速来到了边章的大帐之中,这些人的心里都怀着几分忐忑,只当边将军要怪罪他们今夜不能阻挡汉军援兵杀进硖去呢。 边章此时已经无暇计较这些过去的事情了,只是指着案上那只肠袋道:“想必各位也都见到这古怪的袋子了吧?这袋子看似不大,却足足装了十数斤的粮食,现在汉军有了这一批粮食的补充,短时间里只怕是不用担心军心问题了。” “那又如何?他们纵然有再多的粮食,出不去照样是一死!”羌人军中可没有汉人那么多的礼数,即便是下面的将领面对边章有想法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当即就有人不以为然道。 “是的,只要我们守在此地,这望垣硖中的汉军依旧只有死路一条,可你们想过没有,在他们粮食充足的情况下,我们还要守多久才能使其崩溃?”边章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歼灭这一支汉军,而是继续东进,取下西凉,乃至于其他汉人州郡。若是一直将大军主力耽搁在此,又如何进行下一阶段的进攻呢?” 这下,其他众将才明白了情况的不妙,也一个个陷入了沉思。最终,有人试探着提出了一个法子:“将军,何不强攻试试?我们的兵力可是那硖中汉军的数倍,而且士气正盛,或许能在短时间里攻进去,全歼汉军!” “若是几rì之前,或许还真有可能。可惜我因为担心军力损耗,而没有冒这个险。现在他们获得了一批粮食,再有外来援军,士气已经得到了提振,再想靠强攻来歼灭他们已经不是时候了。”边章不无自责地道:“何况汉人善守是出了名的,如今这望垣硖前已经被他们布上了许多的壁垒,想要攻进去必会使我们造成极大的伤亡,实在不可取哪。” “这却如何是好?”这些羌人将领本就不是多智之辈,只有着一身过人的武艺而已,一切都是听从边章之流的指挥行事。现在边章连续否定了他们两个提议,这些人就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来了。 边章把眼扫过众人:“当今之计,就只有一个法子可行了,那就是继续围困。不过这围困与前几rì的围困又有所不同,不是这么干围着不攻,而是边围边攻。” “将军不是说过汉人善于防御,强攻对我不利么?” “强攻自然是不成的,但我们却可以用另一种手段,派战将向硖中汉军挑战,与他们斗将!”边章眼中冒出一丝光芒来:“只要能在这斗将上我们能占得上风,杀他几员战将,汉军士气势必大落,到时候,我们再强攻就容易得多了!” 羌人们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着相当自信的,现在听边章提出这个方法之后,自然大为赞同,这些以武力著称的将领就纷纷请战。看到众将如此踊跃,边章总算有了一点笑意,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法子很好,围城最忌的就是死围,现在能凭斗将来伤敌士气,的确是再好没有了。 但他却压根没有考虑,若是汉军在这场比斗里占了上风,情况又会如何? ?????????? 第二天上午,在董卓的大帐之中,马越终于从李儒的口中得知了董卓昨天所提到的对策究竟为何了。竟是筑坝蓄水,然后掘开堤坝,放水淹敌的水攻之计! 水火伤敌的战例在中国的古代战争史上可说是经常都有的,这的确是弱者用来战胜强敌的常用之法。无论是之前秦灭燕国时的水淹大梁,还是之后的火烧赤壁,都是其中的经典战例。但马越对此却依然有所怀疑,倒不是认为此法不好,而是觉得此事未必能成:“主公,以我们的地利来看,用此水攻之策确实能够改变战局。不过,在下却有点疑惑不得不提。” “但说无妨。”董卓现在对马越的态度已经又亲近了几分,对这个肯亲身冒险来给自己送粮的谋士,他已经视为真正的心腹了。 马越也不犹豫,把自己的顾虑道了出来:“外面的羌人与我之间距离并不远,虽然我在高处,敌在低处,但他们也总能看到我们的。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在筑堤坝,并且察觉了我们的用意所在,势必不会看着我们成计的。到时,他们一旦强攻,那我一万多人的情势可就不太妙了啊。” 李儒听马越提到这点只是微微一笑,对于这层顾虑在之前他也已经想到了,便把目光转向董卓,见其点头后,才笑道:“仲凌倒也谨慎。的确,若是让羌胡知道了我们的真实意图,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不过,要是他们虽然看到了我们的举动,却猜不到呢?” “这……怎么可能?”马越不无惊讶地道,难道羌人就这么傻不成?后一句他却并没有说出来。 “倘若我们只是光筑堤坝不做别的当然不可能。但要是我们在筑坝时还顺带着让军士们下水捕鱼呢?”李儒笑着问道。 马越这才恍然而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原来文优兄早有计较了!” “我军缺粮是敌我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虽然有了你们拼死带进了一些粮草,但这明显坚持不了几rì。而我就趁此时机围河捕鱼,以图后计,想必纵然羌人发现了也不会太往深处想的,这就给了我们一段可成事的时间。”李儒又说道。 这回,马越是完全被李儒的计策给说服了:“文优兄确实谋虑深远,在下佩服。” “我也得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将粮食送进来,全军已经断粮。在如此情况下,纵然我能有此计策,却也不能成功施行的。”李儒也谦逊地道。 “事不宜迟,现在就让兵士们开始筑坝吧。”董卓当即下令道。 马越突然想到一点,又建言道:“主公,为防万一,我以为白rì里筑坝之人可以少些,待到天黑之后,我们再全力筑坝,如此方能多瞒敌人一段时间。” “此计深得吾心,就照此办理吧!”董卓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这个做法。 就在董卓下达这个命令后不久,前方硖口就有人赶来禀报:“主公,有羌人突然在外挑战,说是要与我军将军一较高下!” “哦?”董卓听到这禀报便是一怔,而马越却是jīng神陡然一振。他前世看三国的电视和小说,可没有少见识这个时代的武将们在阵前单挑的事情,可到了这个时代后,经历了几次战斗都是集群作战,只当这只是一个传说呢。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有据可考的,真有两军阵前,几员战将单挑的事情发生。 李儒的反应很快,立刻就抚掌道:“主公,这是羌人也在给我们以机会了。只要我们用这种斗将的战法与他们拖时间,羌人注意力便在此上,就更难发现我们筑坝的真实目的了。” “不错,那就与他们玩上几场吧!”董卓便即答应了这个其实在他看来并不怎么高明的作战方式。他立刻命人擂鼓聚将,然后在大帐之中向众将宣布了这个意思。 众将一听要与羌人在阵前一较高下,个个都磨拳擦掌,想要一试身手,一雪前耻。便是地位有些不明的马超也有些跃跃yù试,却被兄弟一把拉住了,这才没有踊跃上前争夺这个出战的机会。 最终,董卓点了麾下几名在武艺上比较了得的将领出战,分别为邹远,曲步、张雄和李榷。看到这些被点到名字的将领出去准备,马越心里却产生了一个疑问:“怎么董卓手下的战将里竟没有那个有名的华雄?吕布是后来才收的猛将,可这个华雄应该不是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竟不用如此厉害的人物呢?”对于董卓麾下的将领,马越最熟悉的就是吕布和这个演义里被关羽刷了声望的华雄了,虽然他小说里死得很是窝囊,但其武艺之高,也是大家所公认的,所以才让马越有此怀疑。 “二弟,你为何阻我也去与羌人一战?”这时马超的说话却打断了马越的念头。他便把兄长拉到了一旁,小声道:“大哥,我们可不是真心要为董卓卖命,要是你这回再次大显身手,只怕董卓便会不择手段地把你留在身边了。这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很是不利。” 马超心里还是存着疑问,怎么兄弟这话里总是带着董卓将来会很有权势的样子,现在看来他们连自保都还两说呢。但这么多次下来,兄弟的判断和行事总是正确的,也让马超渐渐习惯了听从这个弟弟的安排,便在点头之后,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却也是满心的羡慕,盯着那些被点到将出战的军中将领,心里暗道:“要是俺能让主公同意去和羌胡一战,俺华雄一定能在军中冒起的……” 这天下午,汉羌两军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在两军阵前展开了一场将领之间的比斗! 第71章 两军斗将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伴随着咚咚的战鼓声起,望垣硖前宽阔的入口处就有两队人马列队以待。而当鼓声一停之后,双方兵卒就大声地鼓噪了起来,而后,两队人马一分,就有一骑各自从阵中直奔而出。 两骑出阵之后,遥相以对,从汉军中出来的正是偏将曲步,他一摆手中长长的大枪,高声喝道:“来将通名,我曲步手下可不杀无名之人!” “乌达甘!”那边与之对峙的羌人将领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双方就同时一抖缰绳,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当两骑无限接近后,便递出一招,而后迅速错身而过,待把马儿前冲的势头勒住之后,再反身,继续向着敌人冲去。 这已经是汉羌双方在此用武将比武较技的第三天了。前两rì里,双方各有胜负,还死了两名将领,羌人原先期望的凭此战法以削弱汉军士气的算盘是彻底打不响了。不过在连续折损了几员战将之后,羌人却也已经骑虎难下,只得不断派出人来与汉将周旋,而眼前这个叫曲步的汉将已经杀败三名羌军将领,是他们亟须除去的一个目标。 “当!”两骑再次相遇,两件兵器重重地砸到了一起。这种在两军阵前,骑马作战,最考较的就是一个将领的骑术和力量,只要这两项里有一项强过对手,这一战就有八成的胜算。而曲步就是强在膂力过人,手中枪足有六七十斤重,再借马的冲力一旦抡开了,非一般人所能抵挡得住的。 这这回他的对手乌达甘显然就不是常人了,手中一口数十斤重的大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面对着曲步一枪又一枪的重击,他总是能轻易化解,有时候还能寻隙反击,让偏重于进攻的曲步几次都差点受伤,只是凭着有些狼狈的闪避才没有真个中招。 在硖口的一处望楼里,马越正看着这场比斗。对于他来说,这种曾经只在小说或电视里看到的将领之间的决斗很是难得,便从第一天开始就登上望楼看了。说实在地,这些人的比斗远不如某些动作片拍得好看,但不知怎么的,马越却从其中看出一股子后世用什么先进技术也拍不出来的气势,那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男儿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有我无敌的气势。 而在连看两rì之后,马越也已经看出了些门道来。往往可以通过某一次的交锋,看出交战双方的高下来。而今天交战的双方在交手三十多合依然难以分出胜负之后,他却已经皱起了眉头来:“大哥,恐怕曲将军将陷入困境了。” “不单是陷入困境,再战下去,不出十合,他必败!”陪同弟弟一起观战的马超却有自己的看法:“他刚开始时攻得太凶了,现在已体力不济。若是此时退出战斗,尚能保存,不然,只怕难逃一败。” 对此,马越却并不这么看:“这可太绝对了吧,以曲将军之能,再坚持一会,待到天黑总是可以的吧?”此时已经将近黄昏,所以马越才有此说法,而且之前曲步已经连胜三阵了,实在没有这么快就失败的可能。 马超却摇头:“要是他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有xìng命之忧!” 马家兄弟二人说话间,下面两人又一次冲到了一起,曲步连声大喝,手中枪突然绽出了三道寒芒,直扎向乌达甘的面门和胸腹三处要害,这是他看家的本领了。 但那乌达甘却并没有因此就手忙脚乱,就在那枪扎到他跟前时,他突然一个侧身,身体从马背之上离开了。如此一来,这疾如暴雨般的三枪就全扎到了空处。 这一着实在太过诡异,要知道此时骑兵在马上作战最要紧的就是双腿夹(和谐,又是和谐)紧了马腹,如此,身子是很难从马背之上离开的。可这次乌达甘却突然使出这一招,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不好!”马超见此人突然施出此招,忍不住一声惊叫,他也没料到对方在马上还有如此能耐,这一下曲步的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果然,马超的叫声未落,伴随着这三枪彻底落在了空处,曲步的中门就已经大开了。而只靠一只手搂住马脖子以控制身体不至落马的乌达甘居然能在身体平衡难保的情况下突然出刀。 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带着呜呜之声来到了曲步面前。后者压根连闪避都来不及,就被一刀砍断了脑袋。而他胯下战马依旧还在前奔,带着失去了头颅的躯体来到了自家阵前,才因为没人控制而止住了脚步。而后,失去生命的无头尸体才砰地一声从马上掉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变化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竟让两边军卒都同时失声。但很快地,随着乌达甘俯身抄起被砍落在地的曲步的首级,高高用刀挑在半空之后,羌人阵中便即发出了一阵呐喊之声,却是大受鼓舞了。 “此人的确了得。”马超看完这一切,心里也有些跃跃yù试了,但他还记得马越之前提过的担心,所以才没有当即就下去。 而马越,则面sè变得有些凝重了,因为此时汉军的情况是很有些不妙了。随着这三rì战斗下来,那四名被董卓寄予厚望的将领已经有三个战死在了比斗之中,只有李榷是受了点伤,但却也无法再次出战。 虽然他很清楚汉军之所以与敌如此斗将交战的目的还是在拖延时间上,可这终究是关系到军心士气的比斗,万不能弱了。要是接下来羌人继续挑战,而汉军再难出将与之一战的话,对接下来的大战可没有半点的好处哪。 这么一想,就让马越不禁将目光转到了兄长马超的身上了,或许还是得让自己的兄长出战,以为汉军挽回颜面哪。只是这么一来,会不会使董卓旧事重提呢? 正在马越为此而感到难以取舍的当口,那硖外的乌达甘已经把曲步的首级丢回了本阵,然后继续催马,耀武扬威地在汉军阵前来回驰骋,同时大声挑衅:“可还有敢与我一战的吗?若是不敢,就快快打开寨门,投降了我军,也省得到时尽皆被杀!” 在作出决定,安排将领与敌一战之后,董卓却把心思放到了那边的筑坝一事之上,对硖外的比斗并不太放在心上。在他想来,这不过是一场拖延而已,胜负倒不算什么,只要把时间拖过去了,待蓄足了水,这一战便也就胜了。 但当他听兵卒带来曲步被杀,羌人士气大振的消息之后,却还是有些怒了:“岂有此理!羌胡委实太嚣张了,诸位谁还敢前去应战?” 但他面前的那些将领却没有人敢站出来了,因为曲步已经是如今他手下武艺最是厉害的人物了。现在连他都命丧敌手,他们谁又会是那羌人的对手呢? 这一刻,董卓很是怀念自己的女婿牛辅,这员自己手下最是善战的将领现在却不在此,却让他从哪里再找人呢?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马超,这个年轻人之前曾闯过羌人大营,这次也闯成功了,显然武艺了得,或许应该请他去一战的。 就在董卓要出言去把马超请出来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间响了起来:“主公,末将愿意前去一试!” 众人听得有人答应,都很是奇怪地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个穿着校尉服sè的高大男子,不知怎么的,这个身份低微的家伙居然靠到了他们近前。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说话!”胡轸立刻大声呵斥道:“还不给我退下!” “末将愿意出去杀了那羌贼,还望主公成全!”那大汉却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地说道。 看到这个很不知礼的家伙,董卓心里也颇有些不快,但还是按捺了心头怒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凭的什么叫某信你能取胜?” “末将华雄,自幼习得一身武艺,一心报效明主,却苦无机会,还请主公成全。” “主公,既然华校尉有杀敌之心,而我们一时又找不到合适之人,就让他去一试吧。若是取胜了,自可抵他之前所犯之错,若是败了,再论其罪也不迟。”李儒这时突然为华雄说起了话来。 “可他只是区区一个校尉,要是这样出去了,羌人只怕会笑我军中无人。”还是有人提出了疑虑道。 “我观此人气宇不凡,只要不穿这身衣甲出去,谅他们也不知其身份。华校尉,你真的有把握杀了那羌贼?他可刚刚才斩杀了我军名将哪。”李儒说着又看向了华雄。 “末将愿以xìng命为注,若不杀此贼,决不生还!”华雄当即说道。 “好!那某就在此静候你胜利的消息了!”董卓当即站起身来,来到华雄跟前:“把某的乌云盖顶牵来,华校尉你便骑某的这匹马去替某取下那羌贼的首级。” “末将得令!”华雄一抱拳后,便即转身而出。 此时,若是马越在场,一定会觉得这个场面很是熟悉,依稀三国演义里,关羽温酒斩华雄的这一节,和此时场景也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 太惨了这成绩,比之前董卓军的状况更惨上十倍哪各位。董卓有主角带兵前去救援,现在路人也需要各位的救援哪,求各方面的援助!!!! 第72章 华雄逞威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却说在硖口望楼之上,马越兄弟二人眼看得那羌人在外耀武扬威,而汉军之中却迟迟不派出将领应战,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这可事关全军将士的士气哪,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服输的,所以马越只得看向了兄长:“大哥,还是你下去除了此人吧。” 马超在见识过那羌人的本事之后,虽然心下jǐng惕,却也并不畏惧,当即点头之后便要下楼准备一战。可他们才刚要有所动作呢,便见一骑从大营方向而来,其身后还跟着百余兵卒,看其模样是前往应战的了。 马越不禁有些奇怪:“主公麾下能战的将领并不太多,这人我从未见过,却是什么来历?”虽然心有疑惑,但既然有人出战了,他便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兄长:“大哥,先看看再说,若他再不是对手,你再去也不迟!” 那带人应战的自然便是华雄了,此时的他衣甲与之前的装束大不一样了。不但披上了铠甲,而且骑着一匹高头良马之上,这马足有八尺多高,丈许长短,四蹄修长而有力,浑身雪白,但在头顶上却是一片漆黑,故而得名乌云盖顶,乃是董卓心爱的四匹座骑之一。 华雄得到董卓赐马,心里着实有些激动,他知道只要这一战取胜了,自己便能在军中冒起了。所以他的心里对此战的态度是必胜,不过当其踏出寨门的一刻,心中已没有了这些杂念,只想着一件事情,斩杀敌将! 那乌达甘在两军阵前等了良久依然不见汉军有人出来,心下更是大定,知道自己斩杀了那名叫曲步的汉将之后,已经让汉军生出畏惧之心了,想必应该没人敢再应战了吧?这让他的心神变得极其放松,不想突然地,汉军阵形一分,便有一骑奔了出来。 “竟还有不怕死的敢送上门来!”乌达甘轻蔑一笑,用手中刀一指奔出来的华雄问道:“来将通名!” “杀你者,华雄也!”华雄一声大喝之后,便即踢马前冲。 乌达甘见来将冲了上来,便也舞刀迎上,但因为落后了对方一步,所以稍稍显得慢了一些。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感震惊,那一人一骑的速度居然出人意料的快,只是眨眼工夫,敌人已杀到了跟前,一把大刀更是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朝他的脖颈狠劈了过来。 这下,乌达甘可不敢再有轻敌之心了,赶紧双手举刀,向上一迎。 “当——!”一声巨响之后,乌达甘只觉得双臂一阵酸麻,顿时心里就是一紧,没想到这个汉将的力量竟如此之大,只是一刀就震得自己手臂发麻了。 两马交错而过,乌达甘便yù向前冲去,借以拉开距离,以使双手恢复过来。不想就在他驱马向前的当口,身后传来了一阵急风,那本该已经与他拉开一定距离的华雄居然紧跟着又是一刀砍了过来。这实在太过出人预料了。 而在望楼上的马超在见到华雄的这一刀后,就忍不住喝彩道:“好!居然能在错身而过时拧身再出刀,此人的确厉害!” 原来,这诡异的一刀,正是华雄在交错而过时,突然回身砍出的一刀。这一刀说来容易,其实却是极难做到的,必须在控制住身体不往前倾的情况下还反过来往后转。而且,出刀的力量又与胯下战马前奔的力量相抵消,若没有惊人的膂力,这一刀根本挥不出去。 但华雄却还是劈出了这违反规律的一刀,这实在让眼见此战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而最吃惊的自然就是乌达甘了,他是直接要面对这一刀之威的人。不过他虽然吃惊,却也并没有就此束手待死,而是在一声怪叫之后,猛地脱离了马背,一手持刀,一手搂住了马脖子,再次施展出了刚才一招杀敌的绝招,只是这回是用来自救而非杀敌了。 但华雄却并没有因为他这一招就失去了进攻的yù望,他那拧身的一刀虽然失去了目标,却并没有收回,而是继续下压,砍出! “噗!”地一声,他这一刀砍在了乌达甘的坐骑之上。那马受此一击,顿时发出了一声悲鸣,随即四蹄一软,便轰然倒地了。这一刀虽然没有一下将马头给砍下来,却也已经重伤这匹良驹,使其再难起身了。而身在半空,只靠搂着马脖子保持平衡的务达甘自然也是一声惊叫之后,便重重地随马一起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摔得不轻,直让他半天起不了身,眼前也是一阵发黑。当他恢复了一些意识,再想起身时,就只听得一阵急切的马蹄声朝自己这边奔来,再定睛一看,便看到华雄已经飞马杀到跟前了。 “羌贼留下狗头!”华雄一声暴喝,双手举刀,一个力劈华山的招数,直直地朝着面前的敌人劈了下去。 乌达甘垂死挣扎地举刀相迎。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受了伤,双臂也还很是酸软,再加上是徒步迎战,自然抵挡不了挟快马的冲势而来的华雄了。只听有是一声震响之后,他手中刀就被劈得脱手了,而华雄的这一刀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下斩,正砍在了乌达甘的左边脖颈处。 华雄胯下之马并没有因为主人砍中目标就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前奔去。如此一来,这股子冲劲就带着华雄继续前冲,那刀只是在乌达甘的脖子上稍一逗留,便透体而过,一颗斗大的头颅就被砍得直抛向了半空。 华雄似乎早知道了有此变化,在前冲时,已经空出了一只手,而后转身往空中一抓,便把乌达甘的首级抓在了手中。然后才勒住了马,拨转马头之后,举刀对向羌人阵营:“可还有敢与俺一战的么?” 场面之上一阵肃静,无论敌我都被他这霸气的一刀所慑,久久说不出话来。一刀把敌从马上砍下,一刀劈杀敌将,还摘下了他的首级,只是两个照面就把羌人目前最为厉害的将领给杀了,这对在场的敌我双方将士的冲击来说都是太大了。 此时的华雄一手扬刀,一手提着敌将首级,委实给人一种霸气四溢的感觉,就是那边的马超也忍不住道:“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哪!” 直到好半天后,汉军之中才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叫好之声,鼓声也随之响了起来:“华将军!华将军!华将军!”寻常士卒可不知道华雄现在的真实身份只是个小小的校尉而已,激动之下自然要吼上几句了。 而那边羌人大营里,却随之传来了一阵鸣金之声,深受打击的羌人不得不退兵了。好在此时天sè已晚,倒也可以让他们找到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借口。 见羌人灰溜溜地退了兵,华雄便在众兵卒的簇拥下转回了大寨,刚来到高高的望楼跟前,就看到两个年轻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其中一个瘦小些的少年问道:“不知将军大名为何,今rì能取得如此胜利,实在是大大地扬了我军威风哪!” “俺叫华雄,见过马公子!”马越是不认得这个之前身份低微的华雄,可华雄却是认得这个前两rì送粮来的主公亲信的,所以忙下马还礼说道。 “华雄……”马越听了也为之动容。自己几天前才念叨过的名字,今天就出现了,而且观其能力,比之演义上所记载的都要强大的多啊。演义里的华雄虽然厉害,却只是个衬托关羽强大的背景男而已,但今rì亲眼见识了他的武艺后,马越可以肯定此人的本事当不在自己兄长马超之下。 马超这时也忍不住打量了华雄片刻,这才道:“在下马超,今后还想跟华将军讨教几招,到时还望你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华雄拱手之后,便即告辞去主帐那里报捷了。 而董卓在听到前方传来的欢呼之后,便知道华雄胜了,心里真是又惊又喜。居然在自己以为手下无将可用时,站出来了这么个能战猛将,这让他更坚信此番自己不会亡在此地了。正因为此,当华雄提着敌将首级来报功时,董卓便着实地夸赞了他一番,然后就地把华雄由小小的校尉提拔到了可管五百人的军侯之职,这已经是他可随意提拔的最高权限了。 众将虽然对董卓如此破格提拔一个将领有些意见,但一想到其在关键时刻所立下的功劳,也都不敢说什么了。 这一战,让这个不为人所知的华雄真正地踏上了历史的舞台。之后两rì里,汉军就只派出他一人,便斩杀了五名羌军将领,从而使对方再不敢派出将领比斗了。 而对汉军来说,好消息并没有就此而止,华雄出战后两rì,奉命修筑堤坝的部将郭氾便给董卓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主公,经过几rì夜的不断努力,我们已经筑好了堤坝,也蓄好了水,只要一声令下,便可放水淹对面的敌军,从而为我们突出包围提供便利!” “好!”董卓听得这个消息,这几rì来第一次脸上现出笑容:“传我将令,今夜二更,掘堤突围!” 第73章 水攻破敌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五月初四,宜:出行,祭祀;忌:婚姻,动土。 是rì夜间,新月如钩,但随着一阵风带来了厚厚的乌云,将星月全都遮蔽了起来,好一幅月黑风高的场景。待得二更将近之时,望垣硖中的汉军就都被悄悄地聚集了起来,各自占领了地势高处,静等着上面一声令下。 这段时rì以来,汉军上下可算是憋足了气了。从再次征战开始,他们就不曾有过好rì子,总是被羌人打得不断后退。前几rì里更是差点断粮饿死在这小小的峡谷之中。如今,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刻,自然是人人都有心杀敌了。 而在硖谷左侧的那个堤坝之旁,早站着数百名兵卒了,他们手中扛着不少的器具,静静地等候着时间的到来。待到二更来到,一身戎装,显得格外jīng神的董卓终于从帐中大步走出,而后对身边的郭氾点下了头去:“毁堤,放水!” “喏!”郭氾答应一声,便即赶到了堤坝之前,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当下里,数百锄头和铁杷就狠狠地砸在了才刚修筑成的堤坝之上。一下,两下……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经汉军上下上万人几rì辛苦筑成的堤坝就被打开了一个丈许宽的缺口。旋即,那被堤坝所阻,以积聚到了一定力量的河水便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咆哮着从这小小的缺口奔涌而出,转眼之间,整座堤坝就被这突然爆发的大水彻底冲垮了。 为了使这水流更加汹涌,足以冲垮那边的羌军大营,汉军筑起堤坝的同时,还截断了它的下流,只是靠着这道堤坝才能强行将这河水蓄积起来。现在堤坝既毁,河水有了一个宣泄口,其势自然非常强大了。 有那几十个正用力扒堤的军卒一时不防,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那奔腾的大水给卷走了,瞬间就没了顶,不知去向。其他人赶紧向旁躲避,寻找高处落脚,才没有被随后而出的水势给卷了去,却也吓出了他们的一身冷汗。 当看到那河水咆哮着奔向硖谷道,再冲向外面时,站在高处的马越也要忍不住叹一声:“自然之威,确实非我凡人可比哪。” “不错!不然古时攻城不下,为何有许多放水灌城之举呢?今rì这蓄积起来的洪流虽然比不得那长江大河之水,但羌贼的大营也不过是些石木搭建而成的建筑而已,根本经不得这水流一冲!”李儒摸着自己的胡须,不无兴奋地道:“待水势卷入敌营,乱其布局,我军再趁势杀出,此战必胜!” 听得他这么有把握的说辞,马越也是心头大感振奋,忍不住看向了硖谷口,只可惜此时天sè和距离都不适,不可能让他看到那边的情景了。 ?????????? 二更天时,羌营之中已经一片静谧,但边章却并没有安睡。不知怎的,他心里有着越来越强的不安,这是他多年行军所养出来的一种莫名的感应了。每当他心感不安,就可能有大事发生,可此时能有什么事发生呢? 虽然这几rì里,因为双方以武将对战之故,羌人已经连续折了数员大将,但这并不能改变眼下的局面哪。而且就他所知,周围数百里内,也无汉军踪迹,也不会再出现前番般有汉军突围杀进来的事情了。 “那还会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发生呢?”边章忍不住在自己的帐中来回走动,同时在脑海里反复回想着这段时rì里自己所收到的有关硖中汉军的种种举动。 确如马越所说的般,因为双方相距不远,所以羌人对汉军在硖中的举动还是相当清楚的。很快地,一个有些古怪的事情就跃入了边章的脑海:“听人禀报,说是汉军这几rì里都在筑坝拦水,看其所为,当是在想通过此种手段捕获鱼虾以补充粮草之不足了……不对,他们可还有上万人马,只靠河中鱼虾能解决这粮食问题么,其中必有蹊跷!”因为心里已存了疑问,所以边章很是迅速地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但一时之间,他还是猜不透汉军的真实目的,这让他的心里更感不安了:“他们究竟为何这么做?是为了通过这种筑坝之法来为自己打通一条后路么?这恐怕很是困难吧,那剩下的就只有……不好!”福至心灵之下,边章已猛地想到了一件对己方极度不利的事情了。 羌军此时处在望垣硖口,而这里的地势是整个地域里最是低下的,若是他们蓄意用上水攻的话……顿时,边章的脸sè就变了,当下就决定明天就把人马移动到稍远一些的高处,那里照样可以困住汉军,而且还不必担心被水淹到。另外,他甚至想到要强攻汉军营地了,这或许是解除心中不安的最佳方法了吧? 但他的这个想法还是来得太迟了,就在此时,他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哗啦的水声。边章急忙奔出主帐,向那声音来处张望过去,便看到了黑暗之中突然闪过了一片晶亮来。 “这是……”边章一怔之后,便即惊叫了起来:“水!大水来了!” 这水来得很快,只是眨眼之间,就奔腾到了羌军大营之前。那些用来提防汉军冲营而布下的拒马、角鹿什么的防御工事瞬间就被大水彻底吞没了,而水流更是趁势冲进了营中,将一个个随意安扎的营帐也给冲垮了。 哗啦的水声在一转眼间就变作了轰隆作响,当时就将所有羌人从睡梦之中惊醒。但他们中的很多只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水淹没了身体,拼命挣扎之下,却是沉得更快,咕嘟几下就没了踪影。 羌人也和其他的游牧民族一般,最擅长的是马上作战,而最畏惧的则是水。所以当这汹涌的大水到来时,许多人根本没作出恰当的反应呢,就被卷入了水流之中,生死难知了。只有少数一些头脑jīng明的,反应快速的,才从这突然而来的灾祸里逃得xìng命,但他们的衣甲兵器,以及作战的马匹却全部被这奔流的水流给带走了。 一时之间,整座羌军大营化为了泽国,无数人在水里或沉或浮,大声求救。也有人慌不择路,四处乱蹿。总之一句话,整座羌军大营完全乱了。 边章这个军中主帅好在早有察觉,所以当水蔓延过来时,赶紧在一众亲军的保护之下避向了高处,才没有与麾下将士一样葬身水下。可他的脸sè却已经一片刷白,除了因为突然遭到惊吓所致,也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汉军筹谋良久,定下这个借水攻敌的策略,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是在于突围,现在自己大军已经被水冲得全无章法,军心也早涣散殆尽,此时汉军的进攻也要开始了吧? 想到这些,边章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苦笑,看来这次自己是彻底败了,要想保住剩下的人马,只有让出路来,让汉军突围出去而已了。 有了这个认识,边章便即下令:“放出道路,让汉军离开,除非他们攻我,否则不得阻挠!”希望汉军在一心离开的情况下不想再生枝节,能够不再理会自身这支已经散了的军队吧?最终他如此想道。 眼看着大水冲进敌营,耳听得那边不断传来的惊呼之声,汉军上下的士气便再次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有人都杀气腾腾,只等董卓一声令下,就奔杀过去,将这些敌人尽数砍杀了。 但这时,身在董卓身侧的马越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主公,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此地,若是羌人不来阻拦,我们也不要与之交战为好。毕竟,在这附近还有羌人军队的,若我们因此而与之纠缠在了此地,而他们又及时赶到的话,再想走可就难了。” 董卓毕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一次虽然恨不能反过来全歼了边章大军,却也承认这么做的可能xìng不高。而且这一次水攻也已经杀伤了不少羌人,足够拿一份不小的功劳了,所以便没有再坚持报复,而是点头:“传令下去,全军尽快冲出羌人包围,不得恋战!若有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顿时,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万七千汉军就在呐喊声中冲出了硖道,踩着那没过马膝的积水冲进了羌军大营之中。 此时的羌军大营早没有了以往的面貌,只有满地的水流,以及一些还在水中沉浮的羌兵。汉军呐喊着从他们身边冲过,间或有人出刀枪劈刺那些尚还活着的敌人,将他们送上了西天。但汉军也紧遵董卓之令,并没有多作拖延,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冲,只留下了一地被他们砍杀的羌军尸体。 待得大水终于退去,rì头升起,边章再来查看时,动容地发现,这一次,被水淹死,或是死在汉军刀下的人马足有近万之数,这足以抵消之前他们围攻董卓军时,给他们所带来的伤亡数字了! ········· 出去了,现在才回来,赶紧更上第二章,求下收藏,已经好几天没什么动静了的说(⊙o⊙) 第74章 事有蹊跷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汉中平三年chūn,汉军重聚大军以扫叛军,不意出师不利,五路大军中四路被敌迅速击破,唯有董卓一路大军得以保全,却被困守望垣硖中,身陷绝地,粮食绝断。 是时也,身为董卓幕僚之太祖高皇帝亲率人马,押运粮草突入羌人大营,方才得解汉军粮草之急。稍后,卓军伪以筑坝捕鱼,于五月初七夜突掘坝放水淹之,遂破羌军于硖前,此一战杀敌逾万,成chūn来开战汉军之首胜也。 数年之后,曾有人问于太祖曰:“此筑堤可君之谋乎?”然太祖却摇头叹曰:“非吾之谋,乃李文优之谋也。吾被人所记,亦只身逢其会。文优之才,吾甚佩服。”他人闻之,皆以太祖不贪他人之功而称善,然其所立之功亦不能不提也。 ――《晋书.太祖本纪》 从望垣硖杀出之后,汉军不敢有丝毫停留,一路快马奔驰,直奔了有半rì工夫,离着那边的羌人已有数十里之遥后,大军方才停下。不过众军士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急奔后的疲惫之sè,反倒是人人jīng神亢奋,容光焕发。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终于出了多rì来的一口恶气,杀败了困守他们多时,险些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的羌军,自然是人人振奋了。就是身为一军主将的董卓脸上也现出了轻松的笑容,在命大军暂时驻扎之后,便惬意地靠在了一棵树下歇息了起来。 但在他转头四顾,看麾下将领有没有都在时,却意外地发现有两个人的面sè没有其他人那么轻松,反而充满了疑虑和担心,这两人正是他手下的首席谋士李儒,以及已被他视为心腹的马越了。 看到这两个向来多智的幕僚同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本来心情松快的董卓也有些不放心了,便即把两人叫到跟前,询问道:“文优,仲凌,我等已脱出重围,再无危险可言,可你二人却为何依旧心事重重?可是想到了有什么问题么?” 马越和李儒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已明白了对方也看出了问题所在。李儒冲马越一点头,示意由其来先做说明,这就是在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了。马越也不作谦让,整理了下思路后道:“主公,这一路轻松突围而出,让我心中有些疑惑,我们这次出来得也太轻易了些。” “这话是怎么说,我们是靠着水攻破开了羌贼的防御,才能突围出来的,怎能说轻易呢?”那边的将领李榷很有些意见地说道。 “不错,我们借了天地之力,放水攻敌的确有一定的效果。不过,我们面对的毕竟是数万羌军,怎可能让我们如此轻易就闯出来呢?想必主公和各位都感觉到了,待我军强冲之时,羌人所作的反应是保存实力,放开道路让我们出去,这实在有些古怪哪。”马越忙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而听了他这么一说,董卓等人的脸sè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的确,这回突围实在太过轻松了,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员的伤亡就让他们突了出来,即便有大水开道,也不可能有这么显著的效果哪。 沉吟一番后,董卓便问道:“那依你之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是羌人在我们的退路之上设下了伏兵,想用这法子引蛇出洞么?” “不,若是如此,这一路之上我们就没有这么太平了。”马越摇头:“所以说,这次的确是他们难以为继,无法阻挡我军离开,才会放出路来的。而这原因嘛,应该是羌军兵力其实并不在我军之上,所以才会在遭受重创之后放弃抵抗。” “什么!”这话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让董卓这样向来稳重的人也忍不住站起了身来,勃然变sè道:“你是说羌军大营中的人马其实并没有数万之众?” “正是,这是在下想来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只可惜昨夜突围时四下漆黑,而且羌人被水一冲便散乱开来,所以我们才会一时没有察觉的。”马越继续着自己的推论。 “文优,你也是这么看的?”董卓又把脸转向了李儒,等待着自己这个首席谋士给出答案。而李儒也点头:“我与仲凌的看法一致,事实上从前几rì羌人的表现,以及此次我们突围后的情况来看,也能瞧出几分端倪了。” “此话怎讲?”董卓强压着心头愤怒,问道。如果羌军真的只有区区一两万人,那他们这些人马被困在望垣硖就彻底是被人给耍了。以同样的兵力,羌人是怎么都不可能挡住汉军离开的,这是董卓最不能接受的一个事实。 “在几rì之前,羌军突然跟我军进行了斗将之举,当时还被我等利用以麻痹敌军,从而为我军筑堤蓄水争取了时间。但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羌人对我们的麻痹哪,想必在我军派出将领与之一战时,羌军已悄然将部分人马抽离了,而我们却因为有着其他举动,以及只关注硖口比斗,而没加以留意。 “另外,之前仲凌也曾提到过,担心周围还有羌军驻守,才会让主公莫要恋战,而应该急速离去的。可这一路行来,却连一支羌军都不曾出现,这实在不合常理哪。而且,若真有羌军其他部曲在侧,以羌人之勇,也当在硖口与我死战,以此拖住我军行程,等待援军才是。可他们呢,却早早地放开了出路,这不正说明他们没有后援么? “没有后援又说明什么?说明羌军其他部曲已经另往他处去了,而他们的目标显然就是东边的其他郡县。以羌军现在的兵力,若是要在我军身上放下数万大军以围困的话,就根本拿不出太多兵力继续东进了。所以,仆才以为硖外羌人其数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三五万。” 李儒的这一番推断,其实与马越的意思一致,只是他说得更细些,但其效果却更加的显著,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让他们愤恨不已的事实。原来自己等居然被同等兵力的羌人给困住了,这实在太也丢脸了。若不是马越送来粮食,只怕他们就会饿死在硖谷之中,却连拼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这实在是莫大的耻辱啊。 马越见状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各位也不必气恼,以我之见,此番羌人抽调人马当在这五六rì内。因为当初我军闯营时,所遇到的阻力还是很大的,远不是区区一两万人能够做到。而且从他们突然派将领与我们斗将来看,也是在那时候,他们才定下的策略。” 这么一听,众人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依然很是不忿。在汉人眼里胡人多是重蛮力而少谋略的代表,而现在自己居然中了他们的计,的确让人觉得丢脸。 马越也看出了这一点,便安慰道:“事实上,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桩好事。要不是羌军被抽调了许多人马,我们又怎能如此轻易就突围出来呢?不然,只怕将有一半人伤亡在突围的道路之上吧。” 这么一想,众人心里的气氛才平息了一点,至少这一战的胜利是无可更改的了,这可是今年汉军出兵以来的首胜哪。 “话虽如此说,但我们的问题依然很是严重。”见众人的心情已经平复,李儒便提到了最要紧的话题:“那就是羌军已经东进了,而这几rì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对其他郡县造成一定的威胁,此时不知朝廷其他四路人马又如何了。” 董卓也严肃了起来,虽然他希望其他四路大败,唯有他这一路取胜,这样事后功劳就由他一人独享了。但事实却是,一旦四路大军真个都败了,那西凉之地只怕就要尽数落在羌人掌握,他可就没有根基之地了。一旦没了根基,他董卓便是再有功劳,想要在朝廷里占据一席之地也是不可能的。 “不成,我们不能坐视此事成真,当赶紧前去相助!”董卓当即下了决心。 听他说出这话,李儒和马越二人才住了口,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完全达成了。至于接下来事情能不能有所挽回,一切就都不在他们二人的控制之中了。两人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向对方看去,然后相视一笑,似乎是为对方的心有灵犀而感到高兴! ??????????? 而就在董卓军将全速向东推进的时候,东边的汉军已经遭受了极大的威胁。羌人果然是如马越他们所说那般,早在数rì之前就抽调了边章军的部分人马东进了。而后,他们便在重新夺取一些要塞之后,将矛头直指此时张温屯军的金城县。 在连续抵挡了羌人的数次进攻之后,汉军伤亡不小,但最要命的却不在此,而是粮食的短缺。在送过两次粮食到来之后,临洮那边就再没有了动静了,此时的金城县内,再次出现了粮食断绝的情况,这让汉军的军心斗志落到了底点,这城显然是守不住了! 第75章 各怀私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金城县城内,汉军士卒们一个个都木无表情地搬运着城头战死的袍泽们的尸体,将他们放到西北角落处焚毁。而一些人则难得有些表情,却也是惊恐不已地被补上城头,以待再次与敌一战。这一切落在匆匆从粮仓处赶回来的周慎眼里,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很快地,周慎就来到了以前的县衙门,如今的张温驻跸之处。门口的卫兵不知是因为对周将军已很是熟悉了,还是因为早没了心思查证进内之人,就这样随意地将人放了进去。不过周慎此时也是心里有事,完全没有在意这点细节,几步就来到了内堂,正看到一脸愁容的张温还在看着四城送来的军报呢。 “哎,一rì时间,又战死了不下千人,这金城县城防实在太差了一些,却该如何是好啊。”张温心里念叨着,一抬头看到是周慎来了,便赶紧问道:“怎么样,城中粮食还能支撑几rì?”周慎正是他派去查看粮仓的。 周慎一声苦笑:“大帅,城里之粮所剩无几,只够如今这三四万残军用上两三rì的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后rì,最迟大后rì,我们就要断粮了!” “什么,粮食已经彻底告罄了?”张温诧异万分地站起了身来,心里更是如火烧一般。 周慎却并没有安慰主帅的意思,点头道:“是的,我们已经无法可想了。所以,末将只想向大帅进一言,为了保存实力,留此有用之身报效朝廷,我们还是赶紧弃城吧。” “弃城?”听到这个说法,张温的面容猛地颤抖了一下:“我已经从前面败过一回了,现在还要一退再退,却拿什么给朝廷一个交代哪?还有,一旦我们弃城而走,羌贼势必衔尾追击,到时没了城墙的倚仗,我们何以自保?” “大帅,若此时不走,你我就真要全部死在此地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能出去,只要朝廷肯再派人马,我们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哪大帅!这不是只为了你我自身,更是为了这剩下的三五万军士,我们总不能让他们空着肚子去与羌贼厮杀吧?”周慎赶紧鼓动自己的三寸之舌,急急劝说道。 听了他这一番话后,张温本已经打定的主意还是有所变化了:“那你说,我们出了城,该如何自保?” 虽然张温没有往细里问,但周慎却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两层含义。其一自然是如何从地位的追击里脱身了,其二则是如何向朝廷有个交代。毕竟大败亏输,还弃城逃跑的罪名可是相当不小的。 “让皇甫将军率一军殿后,阻挡羌贼。想必以皇甫将军之忠勇,足以抗衡羌贼了。”周慎早知道张温会有这方面的顾虑,便当即提出了自己的办法:“还有,此番失利,真论罪责当在董仲颖身上。若非他极力主张分兵迎敌,以我大汉军威之盛,何至于被羌贼个个击破?另外,粮草方面也是他的责任,我军久不得粮,这责任自然要让他担下了。” 还有一点,周慎并没有说出来,在他看来,已经被羌军包围,久无音讯的董卓所部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而有了这支全军覆没的军队打底,他们能保存一定实力退回东面,显然是可以对朝廷有个交代了。但这说法却过于幸灾乐祸了些,实在拿不到面上说的。 有了这么两个解决的办法,张温就没有再犹豫了:“既然如此,那本帅便下令退军。希望我们能脱得这有用之身,将来再与敌周旋!” “大帅英明!”周慎当下里便赞了一句,然后就领命前去做弃城的准备,以及下令给皇甫嵩,让其率部殿后了。 五月初八黄昏,当羌人停下一rì的攻城,开始埋锅造饭的时候,守城数rì的汉军突然弃城向东而去。这着实出乎了羌人的预料,但他们依旧紧追了上来,却被早已领命的皇甫嵩率军从侧面袭击,从而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一场苦战之后,皇甫嵩在付出近半人马的伤亡之后,才得以再次脱身,但总算是将羌人阻了一阻,给主力人马以从容脱去的机会。 眼见再追也是难以赶上了,北宫伯玉便下令大军先在金城县里驻扎了下来,稍作休整之后再继续向东。不过,他也并没有就这样放过汉军,谴韩约率一部远远地追杀了过去,务必要更大地杀伤汉军,以为下一步横扫西凉创造更好的条件。 漏夜追击的韩约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自从投顺羌人之后,他名义之上虽然是与北宫伯玉等平起平坐的首领,但事实上他的地位却很是低下。每当有胜仗可以打时,他和麾下的两万汉族军队就被排斥在外,而一旦有辛苦之事时,他们便又想到了自己。比如前几rì的攻城,比如今rì的追击,都是由他这一部为主的。 策马奔驰在道路之上,韩约的脸sèyīn沉得能滴出水来,而与他并行的一名亲信部将杨秋很快就看出了自家将军的心思来了:“将军,再忍忍吧,只要取下了西凉,情况就不一样了。” “取下西凉情况就不一样了?”韩约重复了一遍后,却摇头:“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只怕到时候我们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被这些羌人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哪!”说这话时,韩约心里竟不由得闪过了那封由自己的亲信带回来的,由马腾所写的书信里的一句话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我来说,北宫和边章之流皆为异类,而对他们来说,我和这些兄弟又何尝不是呢?现在,是因为各自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大家才能和衷共济,却也已经分出你我了。一旦西凉真落入我手,只怕我们这些汉家人,就会被他们视为不安定因素了,只怕……”越想之下,韩约心头越是发凉,当即一勒缰绳,停下了马来,同时下令:“让大军暂停前进,就在此驻扎,到明rì天亮之后再向东。” 杨秋根据韩约之前的几句感叹已经猜出了他所想的,便也没有再进言什么。至于其他的汉人兵卒,也不想这么大半夜地在外奔波,既然将军说休息,大家自然乐得轻松了。很快地,这支追兵就在路边驻扎了下来。 就是当初想用离间计的马越也想不到,自己之前的一手准备居然挽救了汉军,不然要是让韩约他们继续追击下去,只怕已无斗志的汉军会彻底崩溃的。、 而北宫伯玉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在金城县里整顿了两rì之后,才留下千把人守城,而后继续率军东进,这次他们的目标将是哪里呢? ?????????? 就在羌军主力离开金城后不久,董卓军便已悄然掩到金城县附近。此时通过一路之上的种种迹象,以及询问逃散的西凉百姓,他们已经可以确信羌军主力果然又一次东进了。这让董卓和众将对马越、李儒的判断大为佩服,想不到这两人竟真的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在派出人马查探那边金城县里的情况后,董卓便招集了麾下将领,商量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了。当然,大家都很清楚,他主要想问的,还是李儒和马越二人,两人经过前次的优秀表现,已经得到了全军上下的信任。 马越也不谦虚,在沉吟了一阵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主公,以在下之见,无论金城县里是否驻有羌军,我们都不必惊动,悄悄地从旁绕过,继续东进为好。如此,方能起到奇兵的效果,想必到了现在,羌贼尚不知我军已突围的事实吧?” 董卓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了更为信任的李儒,看他有何见解。而李儒也果然没有让他久等,随后道:“仲凌所言很是稳妥,现在我军不过万余,论起战力来实在比不得正交战的双方。若是强行介入战斗,我们的折损必大。反倒不如利用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敌我皆不知我们已脱困——来做一做文章。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个恰当的时间,在一个恰当的地点突然出击,在战局上才能起到大用处。” 两人都这么认为,其他人便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只有郭氾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以二位先生看来,我们接下来该往救何处呢?是去陇县,还是回临洮?” “临洮!”李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里还屯有我军必须的粮草,只要我们保住了那里,便还有与敌一拼的机会。” 马越没有做声,但他却知道这是董卓的真实意图了。董卓早就想要看到其他四路人马溃败,而独有自己一路胜利了。现在,正是时候,只要将粮草控制在手,便能另图他谋。至于西凉此时的局面,当然由张温去顶。 马越知道其中利害,却并没有出言反对,因为这也是他之前定下的策略。 谁能想到,本来很是简单的一场战斗,因为敌我四方面各自有着不同的私心,竟开始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 第76章 唇齿相依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董卓军在于是夜趁黑从金城县下经过后,便rì夜兼程,直往临洮而去。其实董卓军中上下人等对临洮是否能保得住还是有着不少疑虑的,毕竟那里现在只剩不过一两千人守城了,若羌军强攻的话,或许没等他们抵达,城便被破了。所以这一路之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以最快的速度赶向临洮。 而这马不停蹄的赶路,也体现出了之前马越所带来的那些肠袋装粮食的好处来了。这些本就已经煮过,只要和上一点水就能充饥的食物,使得大军根本不用停下来埋锅造饭,这就大大地节省了时间,这让董卓对马越更是心生赞赏。 而正因为有此内外之因,董卓军只用了六天时间,在五月十三这天便来到了临洮城外十余里处。不过旋即,大家便都听到了城那边传来的厮杀之声,远远望去,正看到了有一支人马正对着临洮的西门猛攻呢。 “是叛军!”众人当即就反应了过来,但面上却无惧sè。因为他们已经可以确信临洮城并没有被破,而且这攻城叛军的兵力尚不及自身。 原来,就在数rì之前,当北宫伯玉从金城县离开,兵发陇县的路上,便有人向他提出了分兵攻下周围州县的计划。在其看来,只要将陇县周围的州县尽皆拿下,已成孤城的陇县自然更难以守住了。而临洮,作为羌人已知的陇西,乃至于西凉一地的粮仓所在,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了。 但这一分兵,羌人自然不可能派出太多人马攻打临洮。好在通过细作查得,现在临洮城里不过一两千的守军,那只要派出五千人马,就足以慢慢地夺下此地了。 但羌人全然没有想到,就当他们攻打临洮小城时,竟会有一支人马突然从后方出现,而当他们发现时,汉军已经来到距自身不到数里之内了。 此时,临洮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因为要救董卓,牛辅前番已经派出了半数人马,现在手底不到两千兵卒。在看到羌军五千来攻时,顿时就让举城为之惊骇。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死守一条路了,好在城中尚有数万百姓,牛辅便把他们都召集了起来,配合着守军一起对抗不断攻来的羌人,这才勉强抵挡住了羌人的几番进攻。 这些百姓虽然放在城外,与敌一战只有送死的份,可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只要搬起石头砸下去,或是拿起长矛大刀往下挥刺的情况下,他们所能起到的威慑作用还是不小的。也好在临洮城现在粮食充足,再加上有前番被围攻之事,有了一些准备,才能靠着这些百姓和少数的军士顶住了敌人的进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的伤亡也在迅速增加,待到董卓大军赶到的时候,他们也已经陷入到了困境之中,坚持不了太久了。 而就在此时,远远地,一面绣着斗大董字的旗帜突然被人张了起来,旋即,无数人马奔腾着向城外的羌人发起了进攻。看到这一幕的城头军士和百姓都是jīng神大振,纷纷高叫着用手中的兵器向还在攻城的羌军发起了疯狂反击,顿时又把羌人的一次进攻给粉碎了。 “杀啊!”一万多汉军高喊着,杀进了全无防备的敌军阵中,又一次将前段时间郁积下来的怒火尽情地向敌人身上发泄。而羌军则因为突然受袭,再加上本就是在攻城,体能上就差了一截,顿时就被杀得大败。 除了千许羌军得以脱身逃走,其他人不是被俘,就是被当场格杀在临洮城下。在几个月后,羌人再一次于此城下受到了重创。 当看到羌军溃散,危机终于解除之后,牛辅才打开城门,急急迎了出来。一见到军前身着戎装的董卓,他就立刻大礼参拜:“末将见过主公!主公能安然归来,实在是可喜可贺。”其他随他一道出迎的将士也纷纷拜倒,人人都喜不自禁,这段时间来的不安情绪这回终于算是可以过去了。 董卓这时才跳下了马来,大步来到牛辅等将面前,将他们一一搀扶了起来:“你们做得很好,没有让我董卓失望!尔等个个都是有功之臣,待此番战事得胜,某必会向朝廷具表褒奖,到时各位俱能得朝廷封赏!” “谢主公!”众人再次行礼感谢。而后,众人才簇拥着董卓进入了临洮城。 这时,在迎接大军的人群之中,两双眼睛却盯向了跟随在董卓身旁的马越,目光里流露出极深的嫉恨之意,而这两人,正是方正和许令。 “没想到,他马仲凌真有如此好的运气,此番一去,就立下了大功劳……”方正的话里充满了愤恨不平,深为自己没有能捞到这个机会而后悔。 “这一来,他马仲凌在主公心目里的地位就再不是你我这样的幕僚所能比了。你看,他跟随在主公身旁的位置,几乎可与李文优相当了。”许令看着与李儒一起伴随在董卓左右的马越,心头更是愤愤难平。 两人把话说到这里,都忍不住看向了对方,一个想法已经从他们的心里产生。 一个才投效主公不过半年多的黄毛小子,居然就已经爬到了他们这些追随主公多年的谋士之上,这换了谁都难以接受的。但在这个情况下,他们又能怎么办呢?正因为如今只靠一人之力无法再与马越一争,两个一向交情不怎么样的人才生出了唇齿相依,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是rì夜间,已经洗去了一身疲惫和征尘的董卓就把属下的所有文武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大堂之上。虽然他身体依然没有恢复过来,但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休息了,必须尽快对西凉的情况做一个清晰的了解,然后做出下一步的计划来。 与会的,除了有之前他所重用的武将和谋士外,还多了两个人――马越和华雄。前者之前就曾参与过这样的重要会议,但都是身在最末的,但这回却已不同,其位置只在李儒之下。而后者,随着那次对羌人的连战连胜,也已经深得董卓之心,便也将他提拔到了心腹的高度。当然,以华雄现在的见识和谋略,来这样的会议亦不过是表明其不同一般的身份而已,谁也不会想要他当堂提出什么意见来的。 “牛辅,你身在此地多时,想必对如今的局面所知更为详细,就由你来说说现在羌人的情况吧。”董卓很快就进了主题,看向自己的心腹手下。 牛辅沉吟了一下,便道:“羌人势大,如今已对我陇西各县进行了攻打,而他们的主力更是已经陈兵陇县之下。虽然目前还不曾收到陇县被攻陷的消息,但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只怕陇县终将难保!”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想出对策来了?”董卓说着将目光转移到了一众谋士的身上:“各位可有什么主意么?” “主公,以我们如今的兵力,守在临洮或许还行,但若想出兵救陇县,只怕是力有未逮哪!”方正急忙开口说道,显然是生怕有人抢了风头。 “不错,以在下之见,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守住临洮,静等事态的发展。想必朝廷是不会坐视我陇西乃至于西凉完全被羌人所得的,很快就会有援军到了,到时我们再出兵攻敌也不为迟!”许令也力挺方正的看法。 董卓听了他们的话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目光移动到了李儒和马越二人的身上,等着他们的意见。虽然他之前一心想着保住临洮,更希望张温等大败,可马越也曾提醒过他一旦真让陇县失守,他这小小的临洮成了孤城就更守不住了。 马越感受到了董卓的意思,却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看向了李儒,毕竟论起与董卓的关系,他还是无法与李儒相比的。但后者却没有说话,只是略一点头,做出了由他先说的示意,马越这才开口:“在下却认为两位的看法不妥!这陇县乃我西凉治所,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谁都难逃其责!还有,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难道就想不到么?若是整个西凉尽被羌贼所得,临洮即成孤城,纵有再多的粮食也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在下以为我们必须出兵,若我们不能尽快出兵,只怕到时候整个西凉都将被羌贼所得。” “你说来轻巧,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怎是羌贼对手?”许令出言反对道:“还是守在城中才是正经。以我城中存粮之丰富,足以守住数月了!” “就是,而且就我看来,你马仲凌有此想法还是因为自己的家人身在陇县之故吧?你这是要用主公的人马去为自家打算,实在是让我等齿冷!”方正和许令已经结成唇齿相依的关系,当然是要出言相助了,而且一句话就点中了马越最敏感的身份问题之上。 第77章 被忽略的问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在决定劝董卓出兵之时,马越已经想到了会有人拿此事作为攻讦和否定自己的手段。所以在面对方正的质疑时,他并没有显出慌张来,只是坦然一笑:“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人非草木,岂是无情,家人身陷险地,我这个为人子的自然想要搭救。但我劝主公出兵却并不是因为此,而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主公今后在西凉的发展。” “巧言令sè!你可有自己说这话的凭据么?我却认为还是任由羌人攻下的陇县为好,这样主公在凉州也少了掣肘。”方正不屑地冷笑一声,这里都是董卓的亲信之人,有些话倒也不怕说得直白些。不过,董卓在听方正如此说话后,依然有些不快,这点当事者就不知道了。 “鼠目寸光!”马越忍不住嗤笑说道:“适才我便说过了,陇县乃我西凉治所,若是一旦被羌人攻陷,对我西凉的战事大局的影响将是极其巨大的,到时以我一万多人马,凭的什么与数倍之敌周旋,就凭城中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么?而且这民心也必将因陇县的失守而彻底崩溃,便是之后朝廷大军来了,想要收拾残局都不是易事!” 方正被马越如此当面奚落,心头更是火大,但一时却又想不出反驳之话来,只得将目光投向许令寻求帮助。许令心里暗骂一声笨蛋,这才开口道:“仲凌所言虽然有些危言耸听,却也有几分的道理,这陇县的确丢不得。但你也不要忘了一点,我们现在的情况可只有一万多人马,凭的什么去与羌人一较短长?” “若只论兵力的话,我们确实是要大大地弱于羌贼的,但这只是表面的情况而已,战斗之胜负向来不只看人马多寡,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还少了么?各位不要忘了,这里是西凉,是我大汉的疆域。羌贼,远道而来,终究有着缺陷,只要我们能善于利用这一点,就不怕他们不败!”马越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儒听他这么一提,眼睛就是一亮:“仲凌所言可是想到了什么可以借助的势力么?” “不错。西凉除了我们所在的城池之外,尚有不少豪门世族的坞堡。既然他们身为汉家人,此时家国有难,也该是让他们尽一分力的时候了!”马越信心满满地道。他之前就已经埋下的种子,到了这一刻,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 而董卓等人,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在。原来这段时rì里的战斗,都只是汉军与羌人在战,而在西凉有着不小势力的豪强坞堡除了送来些粮食外就不曾助过战。现在马越是要借这些力量来对付羌人了! 看到董卓和其他人似已被马越打动了,许令二人心中更急。要是这一次又被马越抢了风头,他们两个再想得主公看重就真个彻底不成了。现在,他们满心只有为了反驳而反驳,顾不了其他了。 便即,许令就一声嗤笑:“当真是自以为是!你当那些豪门是你手下之走狗么,能由得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就是!他们前番能供给我大军数十万斛的粮食已经是极大的面子了,现在你竟还想让他们公然出兵助我,这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方正也随之说道。 两人这话虽然说得很不客气,却也点中了众人心中顾虑。如董卓这样在西凉声名显著之辈,也不敢说自己能指挥得动那些世家豪门为己所用,不然朝廷前次也不会把他的官职给一免到底了。所以即便这两人是刻意针对马越,他也没有出言呵斥,只是用眼看向他,等待着马越说出一番道理来。 马越早猜到这些“前辈”会对自己多有不满,但此时的他已经无惧于这些人的威胁了。或许在以前,他会有所退缩,会考虑一下这些人的感受,但今rì,已经为董卓立下过不少功劳的他不会再这么做,何况此事关系到西凉的未来,以及身在陇县家人的安危,更不容有失了。 微一笑后,马越便看向了两人:“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那些豪门向来骄矜,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也是我大汉子民。若是坐视羌人在我汉地为恶而无所作为,他们就难以服众,只怕那些依附他们而生存的堡民都不会听从! “另外,这些豪强之所以能在我西凉常年不倒,也是与朝廷在此的政策有关。若是这次羌贼真个夺了西凉的控制权,他们这些势力只怕顿时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一点,他们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才会在前番大出钱粮来帮助我官军灭贼。 “有此内外之因,我敢保证,只要朝廷一声令下,这些地方豪强势力必会为我所用,与我们联手一同出兵对抗羌贼!还是刚才我的一句话,这些豪强与我官府之间,也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双方谁也少不了谁!” 这一番说明利害的话,让众人听了都是一怔,随即许多人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纷纷点头。而李儒也随后点头:“主公,此一说法也与儒之想法一致。只要我们能向这些豪强大族点明利害,他们必会出手相助。而以这些豪门的势力,只要他们全力相助,我军必能一战而取得全胜。当然,以我军如今的状态要是贸然出兵是很不妥的,所以以在下之见,还是先在临洮休整,然后派出人去与几个豪门联系,说服他们出兵,而后再两方面同时合兵往救陇县。想必以陇县如今的兵力,纵然无法击败羌贼,想要坚守一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见到连李儒都这么说了,其他尚在观望的人便也顺势点头表示赞同:“文优说得极是,此事关系到我西凉未来的整个局势,确实不能只顾眼前之利。既然仲凌说道有把握能说服那些世家前来相助,那我们就立刻着手准备吧!” 董卓也点头:“那就依此而行。文优,仲凌,此事就交托给你们全权处置了。至于其他人,务必要在旁多多襄助,某此番要一举将羌贼之乱荡平!” 马越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还是无法说动董卓立刻发兵哪。但这也是极其无奈的事情,董卓向来就不是那种忠君爱国之人,在朝廷大义和自身小利之间,他永远会选择后者。所以有此先保存自己,再想法出兵的决定也是正常的。他只希望陇县真能撑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随后,他也同其他人一起站起身来,高声答应了董卓的安排。不过马越却发现方正二人的面sè都有些发青,显然对他这个屡次扫他俩面子的少年,这两人是恨到骨子里去了吧,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谁叫自己与他们之间有着利益的纠葛呢?而且他也相信以今rì自己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这两人再想算计自己便很困难了,所以倒不必太过担心此二人会做什么。 ??????????? “怎么样,可说服董卓出兵了么?”众人散去之后,马越来到外面,就与兄长马超见了面,而后者一见面就立刻发问了起来。作为马越的兄长,马超对陇县家中安危的担心自然不在兄弟之下了。 马越点头:“已经说通董卓不再固守此地,而出兵救陇县了。只不过要想出兵却还要等些时rì,毕竟大军刚刚转回,还需要时间休整。另外,还要与世家大族联系,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只要他肯出兵便好。以陇县之城防,以及数万人马的驻守,羌贼想要攻下城来也非短短几rì所能成功。”马超总算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道:“只是不知道羌贼会不会因为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后,会突然分兵,又或是在久攻不下时突然撤军呢?” “这个应该都不至于。如今羌贼兵力已经大不如开战之时了,再分兵,只会两头都难有所获,只要略懂兵法之人就该知道集中攻一点的可能。而他们若是就此罢手,不但会挫了己方锐气,而且他们就不怕我大汉军队趁机反攻么?”马越嘿笑道:“所以现在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尽快用尽法子来攻下陇县,而以陇县的城防,以及驻守的数万官军,他们想要攻下来也不是易事,恐怕越是急着攻下此城,他们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最终全无所获。除非他们能有内应……”话说到这里,马越脸上的笑容猛地就收敛了起来,一个极其不安的念头闪过,他居然把这么个重要情况给抛到一边了! 马超也发觉了弟弟心情的突然变化,便问道:“怎的,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不妥,大大地不妥!”马越面sè几次变化,随后自责地道:“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这些羌贼想要短时间里取下陇县未必是不可能的,甚至都不用强行攻打!” @@@@@@@@@@ 终于又码完一章了,有些因为成绩受到打击的路人泣血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哪!!!!!! 第78章 祸起萧墙?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什么?”马超也是一惊:“你这话是何意思?”他很清楚,即便羌人现在势大,以陇县的高墙,再加上张温所率的数万大军,要撑下一段时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怎的弟弟却有如此说法呢? “大哥可还记得大年初一,你我同去见的那人么?”马越突然问道。 “记得,此人乃是奉了某个反贼之命来游说父亲的,最后不是被你我给用话送走了么?”马超回忆了一下,便给出了答案:“这人又和陇县有什么关系了?” “是我一直都把此事给忽略了,既然羌人会派人与父亲交涉,想说动他投敌,那其他人呢?难道他们只找父亲一人,而不想着把其他那些手里掌握着一定权力的陇县官员拉过去么?父亲的确是不会照他们的意思行事的,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马越很是担忧地说道。 马超也因他这一番话而变得有些急噪了起来:“你是说他们可能还有内应在陇县?” “不错。或许那人也与父亲一样那时并没有答应他们什么,但事到如今,发现陇县被围,而援军怎么也到不了,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只怕只要是个惜命怕死的,就会想法与敌里应外合,然后开城投降以保xìng命了吧?” “这……这却如何是好?”这一下,马超也慌了神了,看向弟弟问道。他对这个兄弟的才能和机变已大为佩服,认为即便是再难办的事情他也有法子去办成了。 马越这次却为难了,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请董卓立刻出兵,这样有了这一路援军的出现,或许能让那可能的叛变稍有忌惮。可以董卓的私心来看,这是很难说服他的。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想法子回到陇县,将此急情报与张温或是父亲知晓,如此才能制止可能出现的背叛。但是,这个想法也依然有着困难,他们身在百里之外的临洮不说,想从被围困的陇县外面进城,只怕也不可能吧? 看到弟弟一脸为难纠结的表情,马超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怎么,真没有解决的办法么?” “只有两个法子能解此难。不过,都很困难,未必能成。”马越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而在听完他的话后,马超当即道:“我回去示jǐng!” “啊?大哥,你虽然武艺了得,也曾闯过敌营,但这一回可不比前两次,那可是将近七八万的羌军哪,硬闯几乎是不可能的!”马越连忙出言阻止,他可不希望兄长因为一时的情急就卤莽送死,这样只是徒增死伤,根本救不了家人的。 “我并没有说要硬闯。” “那你怎么去示jǐng?”马越有些迷惑了。 对于这个弟弟终于有不知道的事情了,马超心里还是有点成就感的,这可是近一年多来的首次哪。不过很快地,他还是抛开了心头的怪异想法,说道:“你向来只喜在家中读书,所以对陇县不太熟悉,而我却不同。我在两年之前,曾于城东那里发现过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若是这条密道尚在,我想从羌人的包围里进城应该不难。” “竟还有这么一条密道存在?”马越听了也是一喜,这的确是个回去示jǐng的好办法了:“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我们就不能放过。我这就去和主公请辞,随大哥一道前去。” “不,你不能去。”马超却摇头道:“你这段时rì里已经劳累得很了,实在不好再奔波这一趟。何况,没有你,我还更轻便一些呢。而且,你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做的,那就是想法子说动董卓尽快出兵,这样才能真解了陇县之困。” 马超话虽然列举出了不少正当理由,但马越却听出了兄长对自己的关怀,他是担心此行太过凶险,不想自己冒着被羌人所杀的危险才不让自己跟随前去的。对此,马越心中大为感动,却也不得不接受了兄长的安排,因为他的话并没有错,自己去了只会碍手碍脚,还不如留在这里呢。 第一次地,转世来到这个时代的马越听从了兄长的吩咐:“那就依大哥所言吧。” “嘿,能让我二弟听我一回,却也难得哪。”马超笑了一下,随即一拍兄弟的肩膀就要离开。却被马越又拉住了手:“等等大哥,我还有话要说。” “嗯?”马超不无疑惑地看向兄弟。 已经冷静下来的马越心里做着判断,而后说道:“你去陇县示jǐng之余,还可以跟父亲说一说这个可能存在的内jiān的几处特征。第一,此人一定不是张温率军退回来时的人,因为那时羌人根本难以和我们汉军中人联系;第二,此人原来在陇县的地位也自不低,至少会与父亲的职位不相上下,不然他们不会找到他;第三,此人现在的权力应该不小,不然也不可能为羌人所用。有此三点,或许能更容易地把人给查出来!” “我记下了。”马超郑重点头,随即转身而去,只听得身后的兄弟最终传来了一声:“保重!” ??????????? “此话当真?”次rì一早,当马越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如实以告董卓和李儒二人时,饶是这两个见惯的各种突发事件的人,也不禁有些惊了。 马越点头,郑重地道:“只怕确如在下所想,我已经让家兄迅速赶回陇县示jǐng了,希望一切都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李儒摸着自己的胡须,半晌沉吟无语,最终说道:“那你以为主公能怎么做才能使这次的事情有所改善?”他很明白一旦真如马越所说,陇县就将彻底被羌人所得,那整个西凉的情况就无可挽回了。 “只有尽早出兵一个办法了!”马越说道:“即便此番我兄能及时回去,并且找出那隐藏的内jiān,也不敢保证全城只有一个如此想之人。所以,要想使陇县真个保住,就必须给城中之人以信心,这就必须出兵援助了!” 董卓也沉默了下来,他也在权衡两种情况的利弊,最终也不得不接受马越的说法,这一回必须尽快出兵一途了。不过,他依然不会随意出兵的,这一万多人是他的最后家底,他是不肯就此拿这些人马去送死的:“那就只有赶紧联络到那些世家豪门,让他们尽早能派出人马与我们合兵了!” “这个,由我和仲凌来做!”李儒下定了决心:“以这些世家中人的眼光,应该会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的!”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说服他们出兵!”马越也表明决心。 ??????????? 就在马越发现了陇县的不稳定因素,而开始着手化解的时候,陇县城外的羌人军营之中也收到了一个让他们很是不安的消息――董卓不但已经杀败了边章所部,杀出了望垣硖,而且还回到了临洮城。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已经兵临陇县城下的羌军可就成为腹背受敌的态势了。 北宫伯玉面sè很是yīn沉:“边章军是怎么搞的,居然会困不住区区一万多断粮的汉军!” 李文侯忙劝解道:“现在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着眼的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只怕真会被汉军前后夹击哪!” “即便他们前后夹击又如何,我们照样可以杀得他们大败而逃!”向来骄傲的羌军将领却很不以为然。 “那要是他们只是以守为攻,把我们困在此地呢?”李文侯没好气地道:“现在我们的粮草虽然还足够,但要是攻这陇县久而不下,情况可就没有这么乐观了。再加上背后还有一路汉军,这一战就太凶险了。所以,以我之见,我们必须做个取舍,要是不能在短时间里夺下陇县,就当放弃这里,转而攻击临洮的董卓。” “那样一来,就给了这里的汉军以喘息的机会,恐怕汉朝廷也将派出援军,到时我们想要再完全夺下西凉就很是困难了。”北宫伯玉依然不甘地说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么?” “有,我有一法,或许可成。”向来在这种时候不怎么发言的韩约突然说道。 “什么法子?”众人都转看向他问道。 “我早在年前就曾联络过城中汉人,想让他们为我所用。只要我们此番能够给他们以足够的压力,让他们生出走投无路之感,自然就会想到投靠于我们了。”韩约缓慢地道出了自己的计较。 “竟还有这种事情?好,那就照此一试吧。命大军加强攻势,从而迫使汉人生出投靠之心!”暂时已没了主意的北宫伯玉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守在城中的汉军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威胁到他们的不是城外依旧声势惊人的羌军,而是就在身侧的自己人,这或许就是祸起萧墙了吧? 第79章 借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时近六月,炽rì如火,西凉路面之上人迹几乎绝尽。但就在这样一个时候,马越却在王风等人的护卫之下赶到了安故县境,此地离临洮将近百里,而他却还是顶着炎rì,冒着可能被羌人发现拦截的危险赶到了此地。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找陇西大族李氏求兵的。就在得知陇县那里可能存在内jiān后,马越就立刻着手之前的计划,向七大豪门世家求援了。但几rì下来,这些求援的书信却全部如泥牛入海,完全找不到半点回应,无奈之下,马越只得亲身赶去一谈。 其实,马越也明白这些世家豪门是在顾忌些什么。虽然西凉之人都知道他们拥有一定的武装力量,但是这毕竟不是明面上的事情,朝廷官府还不能因此对他们怎样。可一旦真暴露了自身实力,如果朝廷今后要找他们的麻烦,那就真的是授人以柄了。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他们自然很难答应给董卓以兵力上的帮助了。 但即便知道事情难为,马越也还是毅然决定前去和李家之人一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言辞来打动他们。因为他相信,只要能说动一家出兵,其他六家就更容易点这个头了,而李家又距离临洮最近,能更快地达成所愿。 当五月二十三rì的下午时分,马越一行终于来到了一处离安故县外十里处的坞堡之前。这座看着有半个城池大小的坞堡设在半山之上,两边更有箭楼守护,一看就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了。不过马越却没有心思来观察这些,只是催马来到堡寨门前,向那里的守兵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回李家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没有如马越第一次去林家坞时那样,被人晾在堡外半晌才得进入。很快地,就有两名宽袍大袖,仪容不凡的男子迎了出来。一见了面,两人便主动行礼:“原来是马公子驾到,我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两位实在是太客气了。”马越也赶紧上前回礼,但不知怎的,在面对这两个多礼之人时,他心里竟觉得他们的态度有些虚和假。 在被两人引入位于堡中一处宽阔的客堂坐下之后,马越才询问起两人的姓名和身份。这两人乃是李家如今管事的一代中的领头之人,一个叫李虚,一个叫李实,都是如今李家之主的儿子。而当rì曾与马越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贺,却是李实的儿子了。 “原来是两位伯父,在下马越有礼了。”马越忙又起身行礼道。他与李贺之间算是平辈相交的,所以与这两位之间自然是差了辈分。两人连道不敢,同时心下也有所防备了,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马越如此多礼,实在让他们心中不安。 在寒暄了两句之后,马越才入了主题:“此番在下来李家坞,为的是两件大事。第一件,是表彰李家前段时rì的慷慨解囊,出粮十万斛,助我官军平乱。如今这功劳我家主公已经具表上奏朝廷和张大帅处了,想必不rì之内,这朝廷的封赏便能下来了。” “这些都是我们李家当做之事,实在当不得朝廷的赏赐!”李虚忙呵呵笑道:“怎么说咱们李家也是汉家之人,眼见得羌人在我西凉横行,怎也要尽一分力的!” “李伯父此言甚是。我汉家子弟在西凉植根多年,这凉州六郡已是我汉家之土,现在却有羌人胆敢犯我疆界,我们汉家子弟自当为守土卫国全力以赴了!”马越忙附和着道,却有意地将对方所说的尽一分力转变成了全力以赴。 对于他在言辞里的这点小花巧,李虚兄弟是能清楚抓住的,但却又无法反对,毕竟对方拿住了大义。所以二人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场面就有些冷了下来。 马越心中苦笑,知道对方不可能配合自己把最想说的话题给引出来,只得用比较直接的话说了:“这第二件事情,却是再次向贵家求助来了。” “难道马公子还想要我们提供粮草么?这只怕很是困难哪,虽然我们李家也算小有资财,但这粮食终究储备有限。前番已经将能够找到的粮食都提供给官府了,若再拿出剩余粮食,我这一坞百姓可就要受饥了,还望马公子和贵上能理解我等的难处。”李实立刻就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 马越心中暗叹一声好一个避重就轻,但嘴上却道:“在下此来并非为了粮食,而是想向贵家求兵的!”事到如今,只有把话彻底点明了。 “求兵?”李实和李虚两人对视了一眼:“前几rì我们家曾收到过一封求兵的书信,这真是马公子让人送来的?” “正是。如今陇县被围,整个陇西郡处于危殆之时,我家主公虽有报国之意,却苦于势单力薄,难以与羌贼抗衡,这才想到向各家求兵。”马越点头承认道。 “这……我等只以为这是哪个没见识的骗子欺诈我等呢,却没想到竟是真的。”李虚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我李家虽然有着一定的资财,在当地也有些名声,但怎么会有什么兵呢?马公子此行为实在是缘木求鱼了!” “就是。我李家向来以耕种和买卖为生,即便坞堡之中有些人口,那也是些寻常的商人与农民,何来兵丁以助朝廷?马公子的这个请求我们实在无法做到!”李实也道。 马越早猜到了他们会用这样的话来进行推委,便道:“这话却让在下迷惑了。就我所知,西凉各世家都有不下五千的jīng壮可用,怎的李家却说无人可用呢?”说出这话之后,他只把目光扫向李家兄弟,想看看他们有何表现。 但李实二人的表情却很是平淡,全没有受惊的意思:“马公子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委实让人难以接受。若我李家真有这许多人马,官府还会容我们在此么?我们李家可是本分人家,在官府里都是有名册登记的,全坞人口不足千人,哪来的什么五千壮丁哪?” “就是。马公子可不要拿这样的事情来吓我等,要是此事让朝廷信以为真,还有我们李家的活路么?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马公子心切于平乱,所以才会信了那些道途之言,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们李家坞确实只有一千人丁,还有多半是老弱妇孺,若是公子不信,大可去坞中各处一查。” 马越顿时无语了,没想到他们竟会推得如此干净,完全不承认手里有兵。这样自己再求他们出兵相助可就有点太过分了,而且他也不可能真个去查整个李家坞,因为一来这就是与他们正面为难了,二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李家早已经把人藏起来了。这样一想,马越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来,他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总不能如前次向七家要粮食般用言辞威胁吧。这样即便真让他成功借到兵了,这些人他们就真敢用么?不是真心来相助的人马混入官军之中,很可能起到反效果,这就太得不偿失了。而且,李家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与自家的存亡比起来,马越之前的威胁就不算什么了。 看到马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李家兄弟对视一眼之后,都露出了得意之sè。前次他们的确受制于这个年轻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这一回,他们总算是把场子给找了回来。 不过,为了不真个使关系搞得太僵,李实又道:“若是马公子真的人手紧缺,我们还是可以出一分力的。我堡中人四百多壮丁,这次可以借给你三百……” 听到这话,马越更是苦笑不已,自己原来想要的是三千人马,可对方却只肯给三百,这也实在太…… 就在马越还盘算着该如何继续说服对方的时候,突然一阵咳嗽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那李家兄弟一听这动静,立刻就都从席位上起了身,恭敬地看向了门前。不一会儿,一个颤巍巍的老人便在两个少年郎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见过父亲!父亲,你身体一直不见大好,今rì怎的突然来了?”李家两兄弟都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个突然而来的老者正是李家的家主李佑了,只是今rì说好的,父亲是不会来搀和此事的,怎么却来了? “公子便是董仲颖帐下的幕僚,马……叫马什么来着?”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端详着马越道。 “小子马越,见过李太公!”马越不敢托大,也行礼如仪道。 “哦,马公子果然仪表非凡哪,比起我的这些个子孙要有出息得多了,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为国效力了。”李佑说着又咳嗽了两声,随后才又道:“你此来为何?” 马越就又把刚才的一番话说了一遍,然后静等李老太爷的回应。他隐约地猜到,这个老者的出现,绝对是事情有转机了,不然他根本不必出来的。 “你要多少兵?”李太公笑了笑后问道。 “三千,只要三千就足够了。” 李太公略一思索,随后点头:“好!我们李家给你,不过我却有个条件。” 第80章 事情有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见李佑到来,马越心里就已经犯起了嘀咕,李家只让李实二人和自己商谈已经够了礼数,实在没有必要让家主出面,那么他的出现就一定藏着什么其他原故。而李佑的说话更是让他感到诧异,居然突然同意借兵一事了,这实在太值得玩味了。 而李实和李虚二人也感到有些不解,李实更是忍不住叫了一声:“父亲……”想要询问一二,却被李虚用眼神示意打断了。既然是父亲亲自来做的决定,就必然有其原由,他们两人可不敢在此大事上违背家主的意愿了。 经此一耽搁,马越便已打定了主意,无论李家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肯出兵总是好的,所以他便是一笑后道:“还请李太公直言条件,只要我能够做主的,在下一定答应。” “好,爽快!”李佑轻咳了两声,才用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李家也是汉人,自然是希望为家国地方做点事情的。不过,我们李家毕竟势力单薄,一时是拿不出太多兵力来的,如果官府真要向我们借兵,就请宽限个两三rì,待我们从当地招募一些人马之后再行援助于你,马公子以为如何?” 对于这个条件,马越是很能够明白的。这是李家为了防止官府事后拿这一点说事,以他们蓄养私兵的名义定他们之罪,才想出的托词。对此,马越自然不会不肯了,便点头道:“三千人马并非小数字,以李家一家的确有些难为,宽限几rì也是应该的,在下能够替我家主公做这个主!” “好……咳咳……”又是一阵咳嗽之后,李佑才伸出两根手指:“这第二个条件,则是事成之后,我们李家希望能获取陇西一地供给军队粮食和一切辎重的差事,至于以往在陇西及西凉其他郡的生意也能不变,不知马公子能做得这个主么?” 马越一听这个要求,心里便是一动,知道对方这是为了将来在作考虑了。一旦此战得胜,朝廷在西凉各郡的兵力必然会大增,只要李家能揽上了粮食和辎重的生意,势必能扩大其在地方的影响,从而使家族势力大增。对此一点,马越倒是无所谓的,想必即便是董卓,也会做出妥协,毕竟有个庞大的家族为军队服务还是很有利于军队发展的。 不过,马越却也不敢轻率地就把此事一口答应下来,他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幕僚而已,朝廷大事可没有他拍板的权力。所以在沉吟之后,马越只有如实说道:“此事在下可无权做主了,不过我却可以尽力去劝说主公,由他出面来做成此事。不知在下这么说,太公可否接受?” 李佑笑了,随后点头:“马公子果然是个做大事的,即便在如此情况下也不肯轻易承诺一些自己无法做成的事情,好,好,好!有马公子这一句话,老夫便信你了,人马必在三rì之后派往临洮!” “多谢太公仗义出兵,在下代凉州百姓谢过李家上下!”马越闻得对方已经应允,便立刻欢喜地从席位上起身,郑重其事地朝着李家三父子行礼道谢。随后,又道:“至于李太公的赞扬,在下实不敢当,我不过是尽了一个幕僚谋士的本分而已。” 既然事情已经达成的共识,马越和李家之人的关系就变得很是融洽了,当下里,李佑便命人摆下了酒宴,请马越喝了一顿酒,然后才将他礼送出了李家坞。当看到李家人如此高规格地款待马越时,王风等心腹之人都有些傻了,这个公子还真是好手段哪,这让他们对马越的敬仰更是加深了。 骑着马离开李家坞后,王风等便在那啧啧赞叹了起来:“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这李家身在陇西,向来是连太守的面子都不怎么卖的,没想到今rì竟会如此礼待于你,实在是让我等也是与有荣焉。” 马越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使已经有几分醉意的自己清醒一些,这才说道:“事情可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李家态度前倨后恭,最后更是如此客气,也出乎了我的预料,而事情如此不同寻常,他们竟会这么痛快就出兵,也必然有着什么缘故。” “那是什么缘故呢?”众人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马越苦笑道:“这个我也想不到了,或许是他们已受到了来自羌人的威胁,为了自保才不得不与官府合作。又或者是,他们已经能够断定我们此战必胜了,但连我都没有这个把握说此战必胜,他们又哪来的底气呢?不过能借到兵终究是件好事,总算是能对主公有个交代了。而且,一旦有一家肯出兵相助,其他六家便会被带动起来,七家能借到两万多人马,再加上主公手中的一万多人,有此三万jīng兵,就足以和陇县的人马遥相呼应了。” 王风等人听了这话后,也是连连称是,心中更是乐观,但马越心里依然对这次李家的行为感到疑惑,但至少目前看来却是得不到解答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回到临洮之后,便能很快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了。 ?????????? 去时匆忙,借到兵归来的马越就轻松得多了。不两rì工夫,他就回到了临洮县。但他进城之后,就发现了城中军民都有些异样,似乎人人都很是兴奋,没有了之前那种人心惶惶的压抑,这让他很是不解。 不过现在却不是细究城中变化的时候,在吩咐王风等回住处休息之后,他便径直去董卓那里回禀一切了。才进了门,他便看到了方正从对面行来,对于这个已经有些撕破面皮的同僚,他只是略点了下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但今天着实有些古怪,往rì见到马越只是鼻孔向天,哼上一声的方正这回却主动开口了:“哟,这不是马仲凌么?怎么,你终于又立功回来了?” 虽然对方这话里还是带着明显的调侃和恶意,马越还是笑了笑道:“原来是方兄哪,在下确实是立了点微末的功劳,替主公借到了数千人马。却不知方兄最近又做了什么呢?” 方正听出了马越的嘲讽之意,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我自然没有马仲凌你这么能干了,你们马家个个都是厉害人物,我这等小人物自然是甘拜下风了!”说着似是幸灾乐祸地看了马越一眼,便扬长而去。 这让马越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在自失一笑之后,继续向里而去了。很快地,他便来到了董卓rì常处理事务的所在,立在门前道:“在下马越求见主公!” “进来吧!”李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但听在马越的耳朵里却有着几分别扭。但他还是应声走了进去,而后再次恭敬行礼之后,等待着董卓的垂询。在正事上与董卓有所接触的时候,马越都显得很是有礼,这样才能不使对方对他生出什么不满了。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在马越行礼之后,董卓并没有如往rì般亲切地叫他坐到一旁,然后开始谈事,而是沉默了一阵,随后才道:“仲凌,某可真没有想到如此待你,居然还换不得你的一片忠心!”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啊?”马越微有些惊讶:“在下自从投效主公之后一直便忠心办事,实在不敢领受主公的如此形容,还请主公将此话收回!” “哼,收回?你最近做了什么,难道真当某不知道么?”董卓冷笑了一声:“莫要以为自己借口借兵离开了此地,某就会忽略掉一些事情。” “在下委实不知主公所说是何。在下这几rì来一直奔波在外,忙于借兵之事,如今刚从李家借得三千人马,回来想要报于主公却被如此责怪,实在是难以承受!”马越说着便是一躬到地,只等董卓的回应。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让董卓怀疑起了自己,怪不得刚才方正会有如此态度了。他可不想事情真的无法挽回,那样对自己可很是不利啊,必须用直接的方式来告诉董卓自己的委屈。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想欺瞒于我么?”董卓拍了一下几案道:“文优,把那战报交给他看个清楚!” “是!”李儒拿起一份竹简来到了马越面前,递了过去:“仲凌,你自己看看吧!” 马越接过那写满了字的竹简,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随即脸sè也是一变,事情竟发生了如此变化,怪不得李家会突然改变主意借兵自己,怪不得董卓会有此态度,原来一切根源都来自此哪! 第81章 兵发陇县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这一份战报,其实真正意义上是一份捷报,是陇县汉军大破羌人的一份捷报。就在五月十九rì,当马越还在赶往李家坞的时候,陇县汉军就设下陷阱,重创了围城的羌军。 张温通过查出城中内jiān李相如,从而将计就计,伪作开城投降,实则却在城中设下了陷阱,当羌人妄想于夜间突然入城夺地之时,却正好一头撞进了汉军的包围圈中。几万想要一举夺下城池的羌人被困在了外城和瓮城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完全无法发挥出该有的战斗力,就被汉军杀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战报的最后,就提到了双方的伤亡对比,汉军只有不到千人在最后时刻因为羌人弃马夺外城而逃时被杀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损伤,而羌人则在城中丢下了上万具的尸体,再加上随后汉军衔尾杀出,又斩首数千,可算得上是一场完胜了。 这场胜利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汉军所用的策略――将计就计。因为找到了羌人在城中的内应,从而借此引他们入彀,而后一举歼之。而马越也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一定是董卓认为这次之胜有自己的功劳,所以才会如此怀疑自己的,尤其是他还看到了那战报最后所记录的有功之人中便有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的名字。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还不承认你在暗中替陇县那里出了力么?”李儒见马越抬起头来,便问了一句。 马越苦笑了起来,将手中竹简递了回去,然后才看向董卓:“主公以为此番陇县的大胜是因为有在下出谋划策么?” “难道不是么?陇县有羌人内应可是你率先提出的,你更是让兄长急急赶了回去,照时间来推算正是他回到陇县之后,这一场大胜便来了。你父兄都立了大功劳,想必你马仲凌的功劳也应该不小吧?”董卓沉着张脸很是不快地说道。 马越叹了口气:“这功劳的确够大的,想必事后朝廷也一定会重重地封赏有功之人,奈何在下实在不曾与此战之胜有任何的瓜葛哪。不错,我确实让兄长赶了回去,但也就此而已。我只是想让城中汉军有个防备,不至于祸起萧墙而不自知,更不可能去为他们设下这么个反守为攻的策略了,还望主公明鉴!” “你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李儒盯着马越的眼睛问道。 “确实全不知情!若在下真对主公有何异心,这次就不会再回来了。想必以这次立下的功劳,在下必能在张温的麾下谋得一官半职,又何必再回来呢?”马越的回答很是直白,却也一句话点中了要害所在。 马越很清楚董卓为人,他确实多疑,但却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一旦真对某人不再信任了,那一定会想法子除掉的。而自己,能够安然地见到董卓,并与之说了这么多话,显然是因为他还存有疑虑,没有真个把自己当作叛徒看待。而这其中的关键,应该就在于自己这次按时归来了吧。 事情也确实如此,在收到这份战报后,董卓就怀疑马越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要紧之事,从而生出了不快。好在有李儒于旁劝说,说道马越若真有异心,这次就不会回来临洮,反之就不存在什么问题,才让董卓没有立刻就下令杀人。而马越的归来,也算是在董卓心里挽回了一些印象,这才能如此为自己辩驳。 “就算你说的没错,你也确实不曾背叛主公为他人筹谋,但此事也是你闹出来的。”李儒见董卓已经被马越的一番话打动了,便用这似是责备的话语继续为马越开脱。 马越如何不明白这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便立刻恭敬地再次行礼道:“这一点在下的确也有责任,若非我让兄长回去,就不会有这场大胜了。” 马越之所以如此说话,便在于他的立场了。董卓在对张温一事上,向来是希望对方不断失败,从而好衬托自身的。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都符合这一点,张温和其他几路人马不断输阵,几乎被困死在了陇县。而董卓一路人马却在望垣硖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从而保住了这一路人马的完整。只要事情继续这样下去,董卓取代张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虽然朝廷对张温更是信任,但在西凉事态近一步恶化的情况下,为了扭转局面,朝廷也必须选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指挥一切,这个人自然非已经立下了不小功劳的董卓莫属了,这也是马越和众谋士们在去年就定下的策略。 但谁料人算不如天算,陇县汉军居然就在绝地之中突然反败为胜,打了个大大的翻身仗,这对董卓的既定方针可就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自然让他愤怒不已了。而马越,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是他最先想到了有内应,这才有后面的一系列变化――自然是难辞其咎的。 其实就马越的本心来说,还是乐见于此事发生的。一来在这次战斗里,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得了大功,为他们将来的发展打下了基础;二来,对董卓这个后世评价很差的枭雄,马越其实并不想他能这么快就获得整个西凉的控制权,只是如今身在其侧,必须依靠董卓来一点点获取属于自己的力量,马越才不得不全力为其所谋了。但这并不代表马越就会全心为董卓设想,有些事情上他还是乐于见到董卓吃瘪的。 董卓可不知道马越心里的真实想法,现在看他一副自责的模样,而且事情也的确如他所说般只是意外,便也稍稍收敛了一些怒意,问道:“如今事情已变得不受控制,张温在帅位上是坐得更稳当了,我们却该如何是好?” 这显然是不再打算追究马越此事了,这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却也更希望能表现一下以让主公不存芥蒂,所以便道:“其实以在下愚见,这次的胜利对主公来说也不算是全无好处,至少西凉局面不至于太过糜烂,而最终失去控制。” “这一点我也与仲凌的看法一致。随着前次战斗的连连失利,羌人的气焰已经嚣张已极,若不能及时胜上几场,势必难以振我军威,从而改变眼前的困境。至少现在这一场胜利已经大大地鼓舞了咱们城中军民的士气,倒也不全是不利的。而且,即便张温军胜了这一场,也只是暂时的,一rì不曾彻底将羌贼击溃,这最大的功劳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李儒也同意地说道。 “不过要想从他们手中抢夺到最大的功劳,我们却还必须尽快出兵,与陇县的大军一起前后夹击羌贼!”马越打铁趁热地提议道。之前董卓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一直都没有下决心出兵陇县。但这一次,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自然不可能再拖延了。 果然,董卓点头道:“这一点某早已有了决断,只等向七家借兵之事有了着落,便即出兵。” 马越见董卓面sè好看了些,便继续说道:“主公,还有一点这次的胜利对我们来说也是很有利的。本来我们想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拉来世家豪门的力量为我所用还有些困难,但有了这次的胜利,情况便自不同了。”马越这才有机会将自己在李家的遭遇说了出来,最终分析道:“显然李家也是在突然知道了陇县胜利之后,才会点头答应借出三千人马来的。而其他六家,想必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很快地,主公就能平添两三万的助力了。” “哦?”这样一来,董卓的神态就变得有些高兴起来了。事实上,这段时rì里他一直在为兵员的数量伤脑筋。西凉毕竟地广人稀,想要征兵也不那么容易,在之前失利损失了一部分人马之后,董卓的势力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现在能突然得到两三万的生力军,而且都是jīng锐之士,对他来说自然是大好事了,这足可以抵消掉由张温的大胜而带来的副面影响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人马终究不是主公一手一脚招收来的,事后七大家总是要收回去的,对我们又有什么助益呢?”李儒却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这点在下也想到了对策,只要我们能把这些人马的兵卒之心收拢了,就能叫他们彻底归顺了主公!”马越淡然一笑,已是胸有成竹。 ?????????? 消除了心中的疑虑,董卓行事便很是果断和迅速了,短短两rì之内,那一万多人马就已整顿成功。而后不久,李家的三千人马也赶到了,随即被迅速编入了董卓军中。而随着李家人马来到之后,其他诸如林、童、周、张等豪门也纷纷派了人马前来,他们多者派遣了五千,少的两三千,这样董卓军一下子就凑成了一支接近四万人的队伍。而他们的说法也很是一致,因为心向朝廷,要为汉人对羌人的平定出一份力,所以特从地方上招募了这些jīng壮前来相助。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一个托词而已,为的就是事后不被朝廷问责。但这些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个随意找到的借口,却给了马越以可趁之机。 六月初四rì,天刚蒙蒙亮,临洮城中人马就开出了城,直往陇县而去。这一回,除了留下两千jīng兵由牛辅这个心腹率领守城之外,董卓是倾尽所有要与羌人决一死战了! 第82章 张董内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陇县一战的胜利,一举扭转了此次汉羌之战中汉人处于颓势的状况,终于让被困陇县多rì的张温得以反手为攻了。 其实以当下汉军的战斗力,并不怵面前的羌人。这个时代正是即将风云际会的三国之始,绝不同于后世的晋、宋和明的中后期般,汉人彻底的衰败而可任由外族欺凌。只是因为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又连连吃了败仗之故,汉军斗志才会消散,从而被羌人赶到了绝地,几乎困死在陇县城中。 但这一场出乎敌我双方的胜利,却打破了原来的格局,汉军终于重拾了信心。在羌人吃亏后退之后,有了取胜信心的汉军便即发动了反击,提兵出城与之一战。不过,因为在兵力上汉军终究还处于劣势,所以虽然时机不错,却无法真个占得主动。而随着羌人慢慢地稳下心神之后,他们反而开始占居了主动,眼看着汉军又要重蹈覆辙,被迫再次退守陇县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董卓的援军总算是赶到了。这支兵力足有三万余,且已养jīng蓄锐多rì,斗志旺盛的生力援军一到,情况便再次发生了变化。有它在后牵制,羌人再也无法全力对张温军发起进攻,而在面对张温军的进攻时,也要时刻提防身后董卓军的趁势袭击,顿时就陷入到了两面作战的不利境地之中。 如此一来,战斗就再一次的陷入了胶着,只不过就态势来说,汉军已经开始反过来控制了局势,只要两路人马之间的配合足够默契,或许一战就能彻底击溃当面之敌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董卓军的动向却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几次那边汉羌开战,已经有了可以直插羌军后路的机会,董卓军都没有及时出兵,只是坐等着机会白白从眼前溜走。之所以会出现如此情况,便在于董卓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就在两军形成有利态势,对羌人成前后夹击形势之后,董卓便就眼前的情况以及今后的发展问计于马越以及李儒两个心腹,看他们有什么好的提议。 对此,马越和李儒的意见是一致的:“如今我们已出兵来援,羌人自不可能再全力进攻一方,这样张温就不可能再失陇县。而这,已经是我们的目的所在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便让这支叛军被歼灭,不然主公的功劳也就止于此了。我们该做的,就是使眼下的局面一直存在,逼迫羌人退兵,然后再主动进攻,以我军一己之力击败羌贼,如此才能揽到更大的功劳!”虽然马越真心里是不希望董卓独揽大功的,但在眼下局面里,只有这么说了。 对于这样的方针和策略,董卓是非常赞同的。本来他就因为张温的陇县之胜而大感不满了,现在自然更不希望对方是在自己率军的配合之下取得根本xìng的大胜,要知道如果是在两路人马前后夹击时取得对羌人的大胜,此战最大功劳必然会是张温,而不是他董卓。而这势必会让张温成为朝廷重点封赏之人,最终被就地封为凉州牧也是可能的,这并不是董卓希望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不可能助张温达成此战的胜利。 但张温可不会忍耐太久,在几次或是出击,或是故意卖破绽让羌人来攻而给董卓军以机会,可董卓军依然无动于衷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谴人来质问董卓何以迁延不动了。 六月十七rì,第三名前来问责的使者到了,来的乃是张温的一个族中兄弟张节。此人因为借了张温的势,行事向来骄狂,即便是和董卓这样手握重兵的一方军阀面对面,依然不改其本sè。 在被引进大帐之后,他便傲然面对董卓,将头高高抬起:“董将军,我奉张大帅之命前来问你,为何几次机会出现在眼前,你军却一直不曾有任何出兵的动作?难道你就不怕大帅奏请朝廷,定你个贻误军机的大罪么?还是说你早与羌贼有勾结,此时想暗助他们?” 董卓见这么个小人物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心头便有怒火升起。但碍于对方代表的是张温,自己又不想与张温真个撕破了脸皮,只有暂且忍耐,但这话也并不客气:“本将军行事,还容不得你这么个无能之辈来指手画脚,妄加指责!至于你所说的我不出兵一事,本将却无法接受,若本将真个想助羌贼,现在大可以将人马留在临洮,何必来此呢?至于现在为何按兵不动,却是为了战斗的胜败考虑。你道羌人已经露出了破绽,但谁敢保证那不是羌人有意摆出引我们入彀的陷阱?为了不使麾下将士徒添损伤,本将自不会随意对敌开战!你们这些文人书生,懂得什么叫用兵之道了!”最后那句话却是将张温也连带着骂进去了。 “你……你就不怕朝廷怪罪么?”张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董卓的气势所慑,一时不敢发作说什么重话了,只得拿出了朝廷这面大旗来撑腰。 对此,董卓只是一声哂笑:“本将只为了取胜才来的这里,即便朝廷真有令旨到了,我也可说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遑论其他!我还有几句话要你转告张大帅,西凉不比他处,与敌开战更不是在洛阳吟诗作画,这可是关系到千万将士生死的大事,万事当先求稳,然后才能求胜。若人人都如他般急于求成,我西凉早入羌胡之手了!”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打发了张节离开之后,董卓军不但没有依言向前,反而向后退去,反距离敌我双方的主战场更远了一些。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那边的张温了――若是你敢真个以势力压人,或者是向朝廷告状的话,我就敢撤军而去,到时由你单独一军与敌周旋去。 之前的董卓或许还会考虑到隐藏自己的一些想法,不敢把事情做绝了。但现在已经手握三四万jīng锐,有了一定势力的他已经开始不满足于之前要受于张温节制的状态,而要与张大帅平起平坐了。 看到这一切的马越,心下不由得叹道:“董卓终究是董卓,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那一心为国的忠心臣子,即便是如今这样还面对强敌的时候也不会有改变。这是他人生真正起步的开始,他必将由此而走上那条权势的不归路!” ??????????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张温在听完张节的回禀之后,有些难以相信地追问了一句。 “这个董仲颖,他完全是没有将大帅你放在眼里哪,甚至连朝廷,他都不在乎了。他还让我给大帅带话了,说你根本不懂兵事,窃据帅位委实是沐猴而冠,贻笑大方!”张节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董卓那受了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挑唆的机会了。 “岂有此理,这个董仲颖还真是放肆哪!”这下,饶是张温涵养不错,也要愤怒不已了。一个人,往往是当别人直指你的缺陷时,才会最感到羞愤交加,而张温的缺陷正在用兵一道上,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但却又最不愿意别人指出此点。现在对他最是熟悉的张节借此挑唆,自然很容易就让他怒火中烧了。 “前番我军被困陇县,他董卓手中有兵就不知及时来救,直到如今我们的局面稍稍改善了些,他才赶来分功。对此,本帅已经忍了下来。却没想到,如今他居然变本加厉起来,这分明就是不听号令了,本帅这就要向朝廷请奏,夺了他的兵权!”张温勃然怒道。 “正是,大帅早就应该给朝廷写奏报了,让朝廷拿下这个不听号令,别有用心之徒!”张节也在旁煽风点火地说道。 “大帅,此事绝不可行,不然西凉局面将会彻底失去控制!”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随着声音之后出现的,正是一身甲胄的皇甫嵩了。他因为有要事需要禀报张温,所以刚好来到了屋外,正好就听到了他放的狠话。 “怎么,皇甫将军要替董仲颖说话?你和他之间难道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交情不成?”张节很有些不快地道。原来他并不把皇甫嵩放在眼里,但这次的陇县之胜都是在他的指挥下打成的,现在此人在军中声望颇高,这才让张节有所收敛。但今天皇甫嵩的反对话语,却还是让他感到了不满,忍不住出言不逊。 “我与董仲颖不过数面之缘,说不上什么交情。末将之所以如此说话,完全是为了大帅和我们汉军上下考虑的。”皇甫嵩正sè说道:“就在刚才,末将就收到了消息,说是位于羌军身后的董卓军突然向后撤出了三十里地,现在与敌我双方间的距离更远了一些。”原来他来见张温是为了禀报此事的,本是想问问这是否张温之意,现在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后,皇甫嵩就猜到董卓这么做的用意了。 “你说什么?董卓竟在此时突然退兵了?”张温先是愤怒,然后就变得有些担忧了,一旦董卓真的撒手退兵,只靠自己单方面与羌人作战就很是吃力了。 “正是!这明显就是董仲颖在威胁大帅了,若无他从后牵制,只怕羌人反会占了上风,这对我们可很是不利哪!”皇甫嵩苦笑道。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张温拍案喝道。奈何此时他也只能这么发发脾气了,其实对董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董卓手下的那支军队都是他自己的呢,张温根本没有可能调动那数万jīng兵。 而就是这么一场似乎看不见的内斗,却使这场战事又一次发生了转变,一场本来可以在此就决定胜负的战斗就此有了新的变数,这却是董卓和张温没有想到的…… 第83章 羌人退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羌人乱军这一段的rì子很是难过,陇县之败对他们的打击那是相当沉重的。先是两万最jīng锐的羌军铁骑被伏杀,就大大地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要知道那rì中计入城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羌骑,他们本来是想夺得入城首功的,以及想要在入城之后进行杀戮和掳掠的,结果却成了赶进城去送死,两万jīng锐只有五千多人跑了出来。 而兵力的折损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更严重的是剩下人马士气因此一落千丈。本来以为可毕其功于一役了,而且自开战以来他们都没有吃过什么败仗,羌人乱军的士气已经到了顶点,却不料一战便输出去了大半,使军心士气瞬间落到了谷底。但是这也不是最让羌人首领们感到不安的,真正让他们感到威胁的是军中势力的突然转变。 本来,这支乱军自然是以羌人为主了,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后来加入的他族兵马以及韩约为首的汉人军队都只是个陪衬。可是两万jīng锐羌军被杀陇县,羌人在这支人马中的势力便即大跌,原来一直不敢做主的韩约已经开始显露锋芒,有时候已敢于在北宫伯玉等羌军主将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了。虽然这一切都只是藏在水面之下,寻常兵卒都不知晓,可如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这样的主将却是能够清楚知道的。 对此他们虽然很是不安和愤怒,可随着势力的转变,他们想要压制住韩约也已经变得不如以前顺手了。这也使得羌人的内部开始变得不稳,再难如之前般上下一心了。事实上,这支依然被人称为羌人乱军的军队在经此一败之后,已经名不副实了,真正占主导地位的变作了与敌军一样的汉人! 不过即便如此,羌人在失利之后依然不肯就此罢手,还想再尝试着夺取陇县。因为他们知道陇县对整个西凉地区来说的要紧作用,只要真个夺下了西凉,位于西域各地的其他羌族之人就会来归,他们的势力便能重新再次庞大起来,从而再次控制一切。另外,夺下西凉,也意味着他们的兵锋就可直指中原腹地,到那时,入主中原也未必是梦了。正因为怀有这样更高一层的想法,羌军上下才会继续逡巡在陇县附近,韩约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但随着张温率军出城与羌人连战数场而不落下风之后,羌人的这个妄想才轰然崩塌。原来已经重振士气的汉军根本不象他们所想的那般无能,以如今自身的实力已经不可能在这路汉军的手中夺下城池了。 羌人意识到此点,便想要撤军了。但最让他们害怕的事情随之发生了,董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率军赶到,堵住了他们的退路。前有张温的四万多人马,后有董卓的三万多人马,羌人顿时就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当然,要是羌人乱军硬是要走,全力突围攻打董卓军的阵线的话,也是能冲出去的。毕竟论兵力他们还在董卓军之上,可不同于之前汉军被围时的场景。但是这样一来,伤亡势必大增,无论是北宫伯玉还是韩约都不想冒这个险,所以羌人便僵在了这里。 但时间过得越久,对羌人就越是不利,这点眼光他们还是有的,所以在经过几次试探之后,他们还是决定拼一把。不想,当他们还在思考着该如何于尽可能地保存兵力的情况下突围出去时,一个让他们颇感意外的消息传了过来:“董卓军突然后退三十里,让出了向西的道路!” “这会不会是汉人故意卖出的破绽,为的就是让我们堕入他们的陷阱?”这是听到消息后,羌军上下人等的第一反应。没有办法,已经吃过大亏的他们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对汉人的jiān狡用兵已经深怀戒心了。 “我以为这应该不是什么yīn谋,而是汉军之间出现了问题。”韩约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或许你们不在西凉官场,所以对这个董卓并不熟悉。事实上,此人向来是有野心的,而现在张温的到来已经明显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所以他才会如此行事,为的就是扯张温的后腿!”随着在军中势力的增强,他不再象以往般沉默,以表面自己的立场。 “都到了如此时候了,你们汉人之间还会产生这样的分歧和矛盾?”李文侯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这便是汉人的特点所在了。”韩约苦笑了一声:“不然是无法解释他为何退兵的理由,这分明就不利于对我们的围困。至于说这可能是个陷阱,董卓军这么多人马在此地根本藏匿不起来,汉军也没有了其他军队,根本不可能设下什么伏兵了。所以,以我之见,我们该趁这个机会立刻退兵!” 他的提议还是很有几个人支持的,大家都清楚继续留在此地已经不可能改变战局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确实是到了退兵的时候。但有人依然还有着顾虑:“但是,你全无根据就判断汉军内部有了矛盾是不是太武断了?要是这就是汉人引我们退兵,然后趁我后退时突然两面夹攻的yīn谋,我们却该如何是好?” “对此我虽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但有一点却可以作为佐证!那就是这几rì里我们与汉军交锋时两路人马之间形同陌路的表现。我们几次与城中汉军交锋,但身后的董卓军却总是按兵不动,要是他们真有心联手击败我们,根本就不用设什么陷阱,只要两路人马前后一夹,我们就败定了。所以从此看来,汉军也不可能一心。何况,如今我们军中粮草将尽,再继续留在此地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趁此机会退兵呢?”韩约继续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这个……”一些羌人将领顿时也没了话说,他们自然最清楚眼下军中的困境了,的确若不走的话,只怕全军都要折在这里。 “那就退兵吧!”最终,北宫伯玉这个现在还是羌军首领的人下达了命令。他已经从韩约说话的语气里听出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要是自己继续坚持,只怕会引起这支队伍的分裂,现在的韩约绝对有这样的底气这么做。而且,他还知道西边的边章手里尚有几千残兵,只要把这几千人马重新整合,或许军中势力不会被汉人所夺,这才是他这么决定的关键。 羌人的行动效率的确是要高于汉人的,在作出决定的当天夜里,几万羌人就趁着夜sè的掩护突然后撤,从两路汉军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了。而当次rì天明,城中汉军登城看下去时,只看到了那原来有羌人驻军的地方是一片的空旷。 ?????????? “什么?羌军居然突然撤军了?”直到中午时分,董卓这里才得到了这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董卓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来。自己这一下可有些托大了,居然让羌人有了这么个可趁的机会。 而马越身为董卓的心腹谋士也是心里苦笑不止,他早在主公下此命令时就有过这样的担心,只是因为此事涉及到某些争斗,他才没有出言劝止。但现在最坏的后果出现了,他身为谋士的却还是有些责任的:“是在下一时疏忽了,才让羌贼有了如此可趁之机。不过,现在我们最该上心的还不是如何追击退却的羌人,因为这已经没有必要,而是如何应付对面的人!” “不错,张温身为此次平乱的主帅势必要对此负起责任,但他也会把罪责都推到了主公头上,我们必须尽快想到应付之法。”李儒也不无忧心地道。 “这一点,却是谈何容易哪。”许令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张温无论是地位、权势,还是在朝中的靠山,都比主公要强得多,要是他真个向朝廷进了言,只怕……” 董卓听着手下谋士们担忧的话语,脸sè也变得很是难看。本来只是一个要挟和表态,却想不到闯了这么大祸,要是张温向朝廷告他个有意纵敌的状,他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这张温可是朝中当权的宦官们推举出来的人物,只要这些阉人向皇帝一进言,自己这个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官职就又要被罢免掉了。 “如之奈何?”在思来想去依然没有解决之道后,董卓再次将目光落到了李儒和马越的身上,这两个他最是亲近的谋士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帮助,现在也可以么? 但这次马越也没了话说,他确实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帮到董卓解眼下之危,反倒是李儒在沉思了良久之后,终于谈起了头来:“如今,或许只有一个法子可行了!” “却是什么?”董卓连忙问道。 “在朝中找一个可以替主公说上话的靠山。”李儒当即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主公以往因为怕身陷朝廷纷争之中无法自拔,所以一直不曾真个投靠某人。但现在,我们必须要找个坚实的靠山了,而且此人还必须有能力与那些宦官一争的大人物。就我所知,现在朝廷之中还真就有这么个人物,只要主公能投到他的麾下,来自张温和宦官们的压力便会轻上许多。” “你是指让我彻底投向大将军何进?”董卓当然不可能对朝廷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了,尤其是如今在朝中与宦官们斗得正烈的皇后之兄,当年国舅,大将军何进之事他更是清楚。如今看来,投靠到何进麾下,与投靠在宦官手下的张温一斗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是。”李儒的回答也很是干脆,却让听得这话的马越心里一紧。 第84章 身不由己的董卓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通过这翁婿二人很有默契的对话,马越已经能够判断出他们应该早就与何进有所交集和沟通了。不然平时不烧香的董卓凭的什么临时去抱何进的佛脚呢?这何进在朝中势力也自不小,不可能是个人投靠过去就会点头的,从这里就能看出董卓对自己的信任还不足够哪,至少有些事情上依然对自己有所保留。 同时让马越感到心惊的还有何进这个名字。纵然他对这段历史只限于小说影视剧,何进此人他还是知道的。正是因为何进与宦官之间的权力之争,才最终使得原来就摇摇yù坠的大汉朝廷威望彻底崩溃。也正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招董卓入京,这才导致了后面的纷争和群雄并起。只可惜这一切,也只能在他的脑子里过一遍而已,如今的他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包括董卓与何进之间的往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去年想获得平羌人之乱而不成,最终为张温摘取此位之后,董卓就对眼下自己在朝中没有坚强靠山一事起了心思,以往他以为身为外官,在朝中没人没有太大关系,只要手里有权有兵便可,但这次的变故却给了他一个教训。 所以在吃了亏后,董卓就改变了方针,由李儒这个亲信谋士和女婿来进行运作。李儒也没有让他失望,经过一段时rì的cāo作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便是何进了。 其实真要论起来的话,这个最近才冒起的大将军何进实力还远不如朝中官员,更不如那些得天子信任的宦官之流,但正因为如此,董卓他们才更坚定选择他。其他势力虽然实力更强,但附庸其上者也更多,董卓这点实力根本不放在他们眼中,只有这个希望在朝中攫取更大势力的人,才会接受董卓这个边地将领的投诚。 而且,何进是被封为大将军的人,有了武职的身份,自然也与同样是武人的董卓之间更亲近着一些。正因为这两方面的缘故,所以董卓得以投身到了何进麾下,只是因为双方距离太远,所以双方的主从关系也只是暗地里和口头上的,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董卓他们的预料。就在今年短短的时间里,随着当今天子刘宏的身体再次出现问题,宦官势力更加的庞大,为了能与之对抗,一向被官员集团排挤在外的外戚势力便被他们给捧了出来。而何进,便以此发展出了庞大的势力,足以与宦官集团一争高下。 董卓自然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靠山的,但依然有些疑惑地道:“我与何进之间虽然有了主从关系,但他真就肯为我出力么?那张温可是宦官们选出来的,现在我与他起了冲突,宦官在朝中必会生事,何大将军真的肯为我与他们反目?” “若是去年,或许在下也不敢保证此事可成,但今年却不同了。”李儒很有把握地道:“最近朝中也是纷争不断,以十常侍为首的一众宦官正与何大将军争得不可开交,而其根本就在皇位继承一事上。何大将军自然是想保由皇后所出的太子的,而十常侍则想劝陛下立陈留王为嗣,为此,双方已经在朝堂之上几次争吵了。” “还有这事?”董卓听了这话,心下便了然了。他其实对朝堂上那些人的争斗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这些事情都交由李儒去处理,所以直到现在才得知竟有此事。但这并不代表他董卓就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皇位之争向来最是残酷,现在想来何进与十常侍之间已势成水火了。 事情若是如此,那他想何进的势与张温在朝中争上一争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因为张温算是宦官推举出来的,董卓与他在这里斗,就是朝堂之争的延续。而且,西凉之地也算紧要,又有十万jīng锐长期驻守,那便是对朝堂来说极好的外援了。何进要是真与宦官势同水火,一定不会忽略此地的重要xìng,必然会出手相助的。有了这些推断,董卓原来还存着的几分担忧就一扫而空了:“好!有何大将军在朝中为我说话,又何惧他张温?” “话虽然如此说,但以在下之见,主公这几rì还是小心些为好,如果那张温借故请你进城商议什么事情,主公还是莫要答应为好。”马越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当即建言道:“毕竟现在的张温还是三军主帅,若是主公在军中,以他现在的兵力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一旦主公进了城,情况便自不同了。” “唔,仲凌此言甚合吾心。”董卓点头道:“既然羌人退去,我们也就不用在此守侯了。传我之令,三军开拔,回临洮!” 董卓的这一手确实大出了张温所料,在得知羌人因董卓的突然后退而撤军之后,张温是大发雷霆的,他更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董卓法办。不过,正如马越所说,以他如今掌握的兵力,实在不敢真个派人去军中拿人,要知道董卓手下人马都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张温并不知道尚有两万是从世家豪门处借来),要是自己强行去军中拿人,势必引来大争端。 所以,张温要对付董卓就只有两个办法了。一就是上书奏禀朝廷,借朝廷的大势来定董卓的罪,对此他还是有把握的,毕竟他有身份和靠山在朝。二就是想法子把董卓赚进陇县城中,然后命人捉拿。那样,一旦朝廷有所批复,他就能名正言顺地除掉这个不听号令的骄兵悍将了。 奈何,董卓却比他更快了一步,在他还没有派人去军中传信招他进城之前,就借口担心羌人退兵后会对临洮不利,而率军离开了,只是派了一名文书传递了一封信到他手中。 看着这封先斩后奏的书信,张温的脸都气白了:“好你个董仲颖,当真是好算计!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只要你仍是我大汉的臣子,这次的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了结!很快地,朝廷发落你的诏书便会来到,到时看你还怎么办!” 可事情的发展再次让张温失望了。就在半月之后,朝廷传来了旨意,却并非他所想的那样要锁拿董卓问罪,而是将他二人各打了五十大板,直言他们两人作战不利,不过念在他们都微有功劳,便让功过相抵,并且强令他们在今年之内彻底平息此次之乱! 拿着这份诏书,张温大感疑惑,而在询问了传旨中官之后,他才知道了朝中发生了什么。原来竟是最近锋头渐起的大将军何进当廷与十常侍起了冲突,最终导致了对董卓的问责不了了之! 何进的选择很是在理,你张温是宦官举荐的,既然你们想要攻讦董卓,从而控制西凉之地,那我就把你们的如意算盘打破,阻止你们成事,同时栽培自己势力在西凉。这样既是对你们的打击,也能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着朝廷如此态度,张温只得无奈接受了。现在他只有想法子抢在董卓之前立下大功劳,一举把羌人击溃扫平,才能在此事上占居主动了。而这一点,也正是朝中那些宦官让人传来的意思,他们在朝中要和何进斗,在地方,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人了。 所以,在休整了半个来月后,张温终于率军从陇县出发,向西而进,yù要寻敌再战。 ?????????? 与此同时,身在临洮的董卓也收到了一封意思相近的书信,却是由何进让人送来的。何进也让董卓主动出击,抢在张温之前拿到对羌人的彻底胜利,这样在朝堂之上,他才好为董卓说话,顺便攻击十常侍。 既然你已经投到了这场朝廷纷争之中,那一切都不由你自己做主,即便是一代枭雄董卓,在这个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刻里,也是身不由己的。 看着这封措辞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书信,董卓也有些为难。他很清楚如今西凉的局面,即便羌人已经吃了几次亏,对陇县等尚在汉军掌握里的城池构不成威胁,但却也不是自己这区区三四万人就能平定得了的。即便是从兵力上看,己方只怕也还不如羌人呢,却凭的什么去平定叛乱呢? 在全无头绪之下,他只得将问题再一次摆到了一众谋士面前。但这一回,便是李儒也感到棘手了:“主公,既然我们已经投靠到了何大将军麾下,有些事情便必须照他的意思去做,不然只怕会引来责怪哪。” 见李儒这么说,大家心里就有了底气,也纷纷附和:“出兵是必须的。想来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要与羌人一战应该也有几分把握的……” 听到众人的说话,马越才真正了解了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来这回董卓人在朝堂,就更加的身不由己了。但他却没有打算附和这些言论,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眼下难题的办法:“主公,我有一言,或能解当下之难。” @@@@@@@@@@@ 罪过罪过,今天忙着别的事情,居然忘了还一章未发呢,现在连续更俩补上 第85章 再次西进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哦?仲凌有什么对策,且说来一听。”董卓立刻就来了兴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作此打算,要是能有两全之法,当然最好不过了。 马越淡然一笑,把眼扫过身后众多同僚,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几分不信和忌惮之意。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顾虑这些人想什么了,当即道:“若是我们真如何大将军信中所提到的般仓促出兵攻敌,势必会带来无穷的麻烦。若一个不慎,便是再次遭到如望垣硖般的困局绝境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我们可就没有第二次再死里得生,反败为胜的机会了。所以在下以为,此次出兵绝不可贪功冒进。” “说得好听,那主公难道就能以此来回绝何大将军的意思么?那样的话,只怕我们的敌人就不光是张温了,就是何大将军也会因此对主公不满!”许令一声冷笑讥刺道:“你这完全是不顾大局的说法。” “许兄不必心急,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马越冲许令一笑,又看向了李儒,见对方只是略对自己点了下头,就知道李儒其实也是有这方面想法的,只是被自己抢了先了。随后,马越才继续说道:“用兵之道,最忌讳的就是孤军冒进,尤其是我们在兵力上还不如敌人时,更是要做到稳扎稳打。所以,在下的意思不是不出兵,而是缓步出兵,一切以稳字当头。这样,即便羌人想对我们出手,也没有太大的便宜好赚了。” “你这话真是好笑,若我们以稳字当头,这一次平定羌人之乱的功劳还能到手么?只怕那张温早就率军取得胜利了!”方正也随之提出了反对意见:“你这个主意,不是和不出兵一样么,这不是在帮主公,而是害他了。” “方兄的话点到了要紧处。”虽然又一次被人打断了话头,但马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依旧笑了笑道:“张温将与我们一样出兵,这正是我所倚仗的。” “什么?”这下众人尽皆哗然了,人们实在想不到马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温同董卓之间的关系已彻底破裂,怎么可能成为他口中的倚仗呢? 马越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李儒身上,李儒也露出了笑容,显然只有他明白马越的意思了:“主公,我以为仲凌所言很是有理,若是张温出兵的话,倒能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而且,就朝中局势来看,他出兵也是必然的!” “是的,张温必会出兵。而且,他也一定会急着对羌人用兵的。只要有他在前面消耗羌军兵力和锐气,我们抓住时机再对羌人用兵,这胜算自然便大了许多了。”马越这时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道了出来。 “唔?”这下,董卓总算是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了,也忍不住点头:“不错,若能借张温之手先对羌人有所消耗,我们的胜算确实能大上许多。但若是张温真个抢在我们之前平定了此番之乱呢?”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马越很有把握地道:“想必张温此时的情况也与我们一样,急于对羌人发起进攻。而因为他们刚有陇县的一场大胜,军中上下都充满了盲目的乐观,有此两点不利条件在身,想战胜羌人便已不可能了,正所谓骄兵必败。” 对这一点,熟读兵书的董卓也不得不表示赞同了:“所谓轻敌冒进,所谓骄兵必败,他张温此次出兵连续犯了这两项用兵大击,的确不可能战胜羌人!” “而在张温军与羌人交战之后,我们的机会便到了。一支已经疲敝的羌军,其威胁自然不是一般时候能比的,只要我们的战略正确,此战由我们取胜的可能xìng将很大。所以,在下的意思便是,缓步出兵,静等时机的到来!”马越最后为自己的设计做了总结。 这一回,就是许令和方正这样为了反驳而反驳的人也对此无话可说了,这确实是最稳妥,也最保险的取得此次战事胜利的方法了。 “主公,我也以为此法可行。即便事情未能全如我愿,或是我们也未能击败羌贼,或是张温军取得了胜利,对我们自身实力来说也是最好的保存。要知道,只要我们手中还有兵马,就还有可能与人周旋,否则,即便真听了何大将军的意思,只怕也会被其视为一只弃子!”李儒也进言道,更是一言点中了要害:“即便张温军真取胜了又如何,以他的兵力纵然胜了也是惨胜,到时以其实力,这西凉大势还不在主公一手掌握么?” 董卓深明在西凉想要站住脚实力是多么的重要,如果自己手上还有足够的人马,即便何进有什么不满的,最终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若反过来,即便自己真立了功,朝廷反手之间就能让其他人取代自己,这是他怎都无法接受的。所以,在一番沉吟之后,董卓才抬头做出了决定:“就依此计行事,我们出兵,却不要冒进,只等张温那里与羌人战了再说。” 又一次让马越这个小儿在主公面前露了脸,出了风头。这个认识让方正等人心里大感不忿,但却又很是无奈。他们很清楚,随着这样的事情不断出现,马越成为仅次于李儒的主公心腹谋士已经无可更改,这让他们心里忍不住生出了无力之感,他们越发觉得这个马越已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对付得了了。 而马越,就没有心思去顾着这些人的想法了,而又一次投身到了后勤保障工作里去。因为有前番对大军粮草供给上的优异表现,所以这一次董卓出兵之前,又把这个关键的任务交给了他,这让他从接到指令之后便不得空闲。 不过,因为马越地位的提高,他倒是不必再如前次般于董卓带兵出征时依然留在后方的临洮城里管理粮草之事,而将随军出发。这也代表着他已经被董卓视为真正的心腹,可以参赞军务了。 ?????????? 六月二十七rì,董卓终于获得了张温军的动向,此时这路人马已经从旁越过了临洮城,向西挺进,直指被羌人所占的金城县了。直到这个时候,董卓才命大军集结,然后也向西进发,但这行军的速度却要远低于张温军的。 七月初三,张温军陈兵金城县下,并对此发起了进攻。这一次对金城县的进攻依然很是顺利,只不过短短三天工夫,城池便被攻陷,羌军所部在城破之后强行突围。这大大地鼓舞了张温军上下的士气,让他们本就士气更增添了几分。 随后,略作休整,张温军继续西进。而董卓军则以同样的节奏跟随在后,让不知情者看来他们分明就成为张温军的后备部队了。对此,张温很不以为然,以为这只是董卓因为胆怯才只会跟在后面蹭些功劳而已。 “董仲颖,不过是个无胆小人而已!他以为只要跟随在我军之后前进便能取得功劳么?那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老夫到时一定会向朝廷禀明一切的!”张温曾当着众将士的面如此说道。 在随后的战事之中,张温军依然很是顺遂,接连夺回被羌人占领的汉家城池,也击败了不少妄想沿途阻拦的羌军。汉军一路向西,很快就已经从陇西郡出来,直进入到羌人势力更大一些的北地郡。 因为一路之上,羌人的抵抗并不强烈,汉军屡战屡胜,这让张温及其众多部下都对羌军产生了轻视之意。所以纵然已经兵入北地郡,已经和后方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他们依然无所畏惧,只想着赶紧平定此次的叛乱,好获得朝廷的封赏。而张温更是急于一下就将羌人彻底歼灭,这样才能对朝中靠山们有个交代。 唯一对此很是不安的,就只有名将皇甫嵩了。在眼见得军队已经深入羌人领地之后,他便几次向张温提议暂时停止前进步伐,与董卓军取得联系,并与之联合之后再行进军。对此,张温却根本没有听从的意思,最终皇甫嵩只得郁郁而去,希望这只是自己的杞人忧天。 ???????????? 就在张温军孤军深入北地郡时,此时尚在陇西郡境内的董卓却接到了一封措辞很是严厉的书信,正是由何进让人送来的。却是张温几次取胜将捷报报回洛阳之后,让何进在朝上很有些丢脸,所以他才会再次严令董卓尽快加入战斗,以获取胜利。 对此,董卓却是一笑了之,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然有了决断,就不会受外界压力的影响。至于何进因此对自己有所不满,他相信只要战斗最终结果利于自己,对方就只能认了,实力才是一个人能否有权势的关键哪。 七月十九rì,一个惊人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张温军在北地郡怀德左近与羌军主力相遇,这一次羌人不再是一触即溃的散兵游勇了,而成了一场硬碰硬的遭遇战。全无打硬仗准备的张温军首战失利,损兵三千余,被迫后撤数十里,方才稳住了阵脚! 听到这个消息后,董卓便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对了,随着张温军吃了这亏,这两路人马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好斗。鹬蚌相争,自己这个渔翁很快就能从中取利了! ・・・・・・・・・・・ 今天可是个大好rì子,不知道各位有几个还记得它的,十多年前那次当真是大快人心哪。现在叙利亚那里的局势又成如此光景,真希望十年前的一幕能再次发生,这次要是能比前次闹得更大就好了 第86章 主动与被动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金乌西沉,天空中留下的只有血一般的红sè,让刚刚才从一场失败的汉军战士看在眼里,更增添了几分紧张与悲愤。之前一段时rì里,他们实在太顺了,短短时rì就已经攻城陷地,打得羌人不断后退,却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却成了失败者。看着那些往rì一起的袍泽被杀翻在地,他们的心里也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感。 而身为军中将帅的张温等人,这眼光自然放得更是长远。经此一战之败,张温已经从之前的自大,以及兴奋里回过神来,开始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对手来。而在细究之后,他便自责地发现,是自己太过骄傲了,这才给了羌人以如此机会。现在,军队士气低落,又面临着以寡敌众的场面,让他也一时有些茫然了。 “大帅!”一把一向以来就很是沉稳的声音从身前响起,才让张温从适才的自责中抽离出来,看向面前的皇甫嵩,苦笑道:“是义真哪,如何,将士们都安顿好了么?” “是的,我们的大营周围的防御也都布置妥当了,即便此时羌人来攻,也未必能在我们的手上讨得好去。”皇甫嵩应道。在士气低落的时候,是他这个久于战事的老将在安排一切,也正因为有他的威名在,这支刚吃了败仗的汉军才没有颓废,而是迅速做好了一切迎接再战的准备。 “哎,都是老夫一意孤行,才会导致今rì之败哪。若是早听从你之劝,不轻率冒进,那三千多人马就不会……”说到这里,张温又是一声长叹:“如今的局势于我们很是不利,少了城池的依托,兵力上又不如羌人,我们只能采取守势了。” “大帅不必过于忧心,即便我军先输了一阵,但终究只是一场遭遇战罢了。那是因为我们挥师而来,兵马疲敝,才会给他们以逸待劳的机会的。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将我们汉军善于稳扎稳打,强于以守为攻的战法施展出来,战事胜负却还难料。而且……”说到这里,皇甫嵩的话为之一顿,显然有什么话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张温很容易就猜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便道:“你可是想说,其实论兵力我们并不在羌人之下哪?因为身后还有一路四万许的人马跟随着?” “是的。”皇甫嵩点头:“毕竟大家都是为朝廷平乱,纵然有什么矛盾,在大敌当前时,还是当屏弃前嫌,一致对外的。末将以为,只要大帅着人将此地情况传达过去,董仲颖为了大局考虑,一定不会迁延妄顾的!” “是么?”张温对此很有怀疑。他与皇甫嵩这个只知道兵事的武将不同,作为曾经朝堂之上的三公之一司空,他对朝中不同派系间的争斗实在是太熟悉了。现在自己和董卓就分属两个不同的派系,恨不能见对方倒霉才好,试问此时董卓又怎么可能在得知自己兵败之后全力赶来助阵呢? 不过这些话,张温并没有如实地告诉皇甫嵩,只是含糊地道:“或许你所说的有些道理,老夫会考虑一二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挽回一些如今的颓势再说才是正经,不然即便董卓真率军来了,我们这一路人马也将无以为继。” “这点末将也考虑到了。”皇甫嵩很有把握地道:“我军现在所处之地,利守而不利攻,正可以为我军争取恢复军心士气的机会。若羌人不来攻便罢了,若他们真敢攻来,末将必将为之前战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如此自是再好没有了!现在用兵之事,老夫就全部仰仗将军了。”这一次的失利,终于让张温知道了自己在兵事上远不如皇甫嵩的问题,当时若非皇甫嵩及时调动人马,又身先士卒在后断后,只怕大军的伤亡将会更加惨重了,所以这次他是真心实意地要将指挥大权全都交给皇甫嵩了。 “末将必不负大帅所托。不过,刚才末将提到的有关联络董卓军之事……”皇甫嵩还是不忘提一提这事,因为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重新掌握战局的主动。 “老夫会考虑的!”张温的回答却依然很是模糊,他实在不想低声下气地去求董卓,何况即便他真这么做了,董卓是否肯出兵也还在两可之间呢。 对此,皇甫嵩也无可奈何,毕竟张温才是三军主帅,他一个部将只有指挥麾下大军的权力,却不可能越俎代庖地对整个战略加以修改。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守住门户,使羌人难以给军队造成更大的杀伤,同时等待董卓军的到来。 不过,皇甫嵩所做的防御措施还是相当了得的,他依托地形,又将汉军善于以守为攻的优势彻底发挥出来,还真就在之后几rì羌军的趁胜攻击中取得了几次小胜。虽然就杀敌来说,还无法与之前汉军的伤亡相比,却也总算让已经有些丧气的汉军将士得到了些安慰。 如此在与羌人进行了几次交锋之后,吃了亏的羌人也学了乖,没有再一味强攻汉军阵地,而是想要故技重施,从侧面绕到汉军身后,断其粮道。但这一回,他们却未能如愿了。皇甫嵩在打定主意以坚守对敌之时,便想到了有此后患,早就派出一支jīng锐之师游弋在大军后方,几次下来,反而将化整为零想绕到汉军身后的羌军杀得折损许多。最终,羌人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新与汉军在此对峙了起来。 而董卓军这里,在得知张温军失利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西向。他们在等待着战事的进一步发展,等待着那个自身可以独占功劳的时机的到来。可随后僵持住的战局,却让董卓军上下大感意外,没想到本来攻势凌厉的张温军居然会做起了缩头乌龟,以守为主了,这让董卓也感到很是无奈。 “看来,这是皇甫嵩在起作用了!”对张温军上下情况很是了解的胡轸皱着眉头道:“其他将领多是心切主动出击之辈,唯有他,才是真正会用兵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在朝中无有根基的武将此番居然也会被张温如此看重。” “这确实让人想不到,不过,这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局势,只要咱们不出兵,他张温想取胜根本不可能。”李儒说着,却又有些担忧地道:“不过,他张温毕竟是三军主帅,如果他真拿身份下压,只怕我们也不能不出兵相助,不然只怕事后也将成为他人把柄!” “这也正是某所担心的。”董卓也皱眉说道,“他张温也不是蠢人,眼见得形势不妙,自然会想到借势压人,让我们出兵的。对此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众人都一时拿不出解决之道来,便是智谋最为深远的马越和李儒也都没了话说。在思忖了半晌之后,马越才道:“如今看来,若当真如此,只有听命行事了。而以在下之见,若是主公真没有法子不遵号令的话,那还不如抢在他下令之前赶去相助才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众人听了马越这话,都是一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们就是被强令前往相助都心中不愿,更别提主动前往了,这自然让众人感到意外了。 “马仲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想坏了主公的大事么?”许令见众人表情,便觉得这是个打击马越的好机会,当即说道。而他的话,也让方正回过神来,他也皮笑肉不笑地道:“之前让主公按兵不动的是你,现在让主公主动前往的又是你,如此朝三暮四,你是何用心?” 这话说得很有些重了,其他之人虽然不信马越在此事上怀着不忠,但事情实在太过严重了些,他们也不敢开口了。而董卓也因这句话而有些变了脸sè,把目光落到了马越的脸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主公,在下之所以如此说,为的还是主公。倘若我们是在张温下令之后前去相助的,那即便之后我们立了功劳,怕也要将大部分的功劳分与张温。但若我军是主动前往的,这情况便自不同了,我们有大可以向朝廷奏报,是我军在发现张温军有难,才及时赶去相助的。故而,在下才向主公提议主动出兵,这是化被动为主动的一个机会。” “唔……”听了马越这番解释,董卓的面sè才缓和了下来:“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若我们真能争取到主动,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出兵,也省得张温让人传令过来。” “是!”众人这才起身应道。 七月二十六rì,在陇西境内盘桓良久的董卓军终于正式向西进军,直朝汉羌两军交锋的北地郡赶去,同时董卓更是向朝廷上了一道表章,说明自己此行是听闻张温军遭到了麻烦才火速驰援的,这样一来就不是受命增援了,其中关节自有何进想法去让朝廷认可。 第87章 天意 天威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董卓军的到来,的确解了张温军可能存在的危机。在这几rì之内,羌人的进攻越发的凌厉,纵然是有皇甫嵩这样善战的将领指挥,汉军的情况也并不乐观,若没有援军再来的话,只怕张温军就将再次后撤,以寻求城池来固守了。 而董卓军一到,情况就彻底扭转了过来,转眼之间,汉军在兵力上就占居了优势,而且两军之间互为犄角,使羌人难以兼顾,不得以下只得暂时不再动兵攻打,这自然给了张温军以喘息和休整的机会。 如此拖了两rì之后,汉军就发现这样也不是个善法。毕竟要平定乱局的是他们,而不是羌人,他们大可以拖延时间,而自己则拖不起,不然只恐朝廷将会责问了。而且,就在这几rì里,无论是张温还是董卓都得知了一个让他们心惊的消息,随着与羌人之间战斗的不断拖延,西北和北方的其他杂胡也开始蠢蠢yù动了。 当初汉军是那么的强大,几次大战将包括草原王者匈奴在内的诸多胡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远遁更荒凉的所在以求自保,这让诸部胡人对汉王朝都是深怀敬畏的,即便如今看上去这个汉王朝似乎已经走向了没落,他们也不敢轻言战事。 但是,就在去年,一支其实实力并不太强的羌人部落突然起事,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夺取了西凉诸郡,这就给了那些已经安分了百年的胡人一个示范和提醒――原来汉朝军队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强大,原来只要肯冒风险,他们未必就不能从中获得想要的财货和人口。一旦他们起了贪婪之心,汉朝边远之地就变得很是不安分了,若非有数百年的积威所压,大汉边境早就烽火处处了。 在如此情况下,董卓和张温都清楚此战必须尽快结束了,无论是为了自己在朝中地位能保,还是边境的安宁,都必须杀鸡儆猴地杀败羌人,从而震慑外族。这一回,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终于有了暂时联手的意思,更派出了心腹之人前往商谈。 马越也深明其中关键,不过他并没有被董卓派到张温处商谈此事,而是由李儒这个让董卓更加放心的谋士前往。经过几rì的商谈,他们之间终于达成了共识,两军不再相互提防,而是相互配合着向羌人压去,寻求一战而胜的机会。 但是,已经也在同时得知汉人情况的羌人此番却不再急于一战了,他们反而不但向后退却,以求拖延时间,等到其他各处的胡人也纷纷起事之后,再与汉军一战也不迟。 这就让汉军大感无奈了,若是羌人采取守势,即便汉军在兵力上稍有优势也难以转化为胜势的,更何况无论是张温还是董卓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人马折损过多。这就让整个战局变得更加微妙,甚至是趋于了一种平衡状态,汉羌两军虽然相隔不到十里地,而且双方都没有坚固的城墙依托,可这大战却怎都无法打起来。 这时间就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沉默里一点点地流逝过去,从炎炎夏rì转入秋季,随后又进入到了冬季。眼看着北风渐紧,甚至有雪花不断飘落之后,汉羌双方就更难真个一战了。这期间,马越和李儒都向董卓献了不少的计策,想要把羌人从他们的营寨之中引出来,然后用计败之。但可惜的是,他们的计策都没能奏效,显然已经吃过不少亏的羌人已吸取了之前兵败的教训,再不肯因为一些汉人摆出来的破绽就急于进攻了。如此,汉军再想击败羌人就变得极其困难,有时候甚至都要说要靠天意了! 但是,天意真的有用么?至少在马越这个曾经几十年接受唯物主义教育,深信无神论的人看来,天意这种虚幻的东西是不可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的,打仗还是得靠得当的指挥,高昂的士气,以及一点点的运气。 十一月十六rì,天气是越发的寒冷了,好在汉军的后勤辎重来得还算及时,所以军士们倒是不虞受冻。可是身体毕竟不如这些体魄强健之人的马越却依旧感到寒冷难当,即便在他的帐篷之中生着火炉,那从帐篷的缝隙中吹进来的寒风还是让他经常夜间被冻醒。 所以,当这一夜的二更时分马越再次被寒风吹醒之后,他就索xìng披上了厚厚的裘衣,在帐中看起了一封书信来。这信是身在陇县的父兄派人送来的,其中也提到了一些那里最近出现的问题,多是一些周围的外族胡人对陇县也虎视耽耽的话语。另外,就是因为此时陇县没有了比马腾更高的朝廷官员,所以他已经接管了县里一切大小事务,现在也通过这点权力开始扩充自己的兵马了。 本来,以马腾的名气和地位,想要在西凉地界里扩充军队很是吃力,但这回却借了他马越的在百姓中良好的名声,居然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扩军达五千之众。这是马越近段时rì里所收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有了这五千兵马,再有陇县为依托,他相信父兄足以保证自己家人不受外敌的侵害了。 “若是此战能够取胜,董卓在这次战事里取得大功劳,那么以我现在在他心目里的地位,应该可以为父亲他们讨得一个陇佑太守的官职吧。这样,我们马家想在西凉真个立住阵角,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了。”马越将书信放到一旁后,忍不住想道。但这个愿望想要达成,却非易事,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击败对面羌人绝对不易。 就在马越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算来算去依然难有机会的当口,突然他听到了头顶之上隐隐约地传来了一阵轰隆之声。 这大冬天的居然有雷声?这个认识让马越感到很是惊奇,便在紧了紧领口之后,掀起帐门向外走去。他倒要看看这比较少见的冬雷在这西凉大地上能有多大的威力。 而当马越走出帐后,便听到那雷声更响更近了。但随即,他就听出这不是寻常的雷声了,因为在隆隆之声外,尚带有呼呼的风声,那绝不是四周的北风之声,而是从天而降的一种声音,就象――就象是上一世里看影视剧里经常可见的飞机扔下炸弹时的动静! “嗯?”马越心里一凛,便即抬头向着上面漆黑一团的天空看去。因为这几rì里天上一直飘着雪,所以云层很厚,无星无月,马越极力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时候,汉军军营之中的兵卒们也都纷纷地各自从帐中钻了出来,却是他们也被这风雷之声所惊动,好奇之下赶出来一看究竟,就连董卓也没有例外。 “这大冬天的突然雷声大作,实在不怎么吉利哪。” “就是,而且这雷声听着实在太过怪异,莫非真有大事将临么?” 在将士们对此异象进行着议论时,马越还在天空当中不断地寻找着什么,他心里总是有着一股隐约的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了。 突然,一个惊讶的叫声在马越的左近响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这时,他也已经看到了天空中出现的神奇一幕――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从东边天空的尽头突然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边飞了过来。这团火球的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由火焰生成的尾巴,在天空中不断前行,发出风雷之声,显然那惊动所有人的声响皆从其身上而来。 “这……这是什么?”士兵们都惊叫了起来,有人更是已经跪伏在地,向着苍天祈祷了。任是哪个不认识这种流星陨石的古代之人见了如此异象,也会生出敬畏之心来的。 而马越,也是脸sè大变。他倒不是因为对这种天象的畏惧,而是看出了这陨石下坠的方向和速度,居然正是朝着汉军大营这边而来。 “不好!主公,赶紧让大军散开,只怕这陨石是朝着我军而来!”马越急急吼叫道,但在已经乱作一团的军营之中,在那已经近在耳边的风雷之声的掩盖之下,他那叫声就只有身边寥寥数名军卒听得见了。 就是董卓也被这怪异的天象所慑,一时间全然忘了其他,只知道看着那团火球拖曳着火尾朝着自家大营砸落下来。 “完了,难道因为我的出现,导致历史出现改变,连老天爷都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扔下这玩意儿来取我xìng命么?”已经感受到陨石下落时所带来的强劲风力的马越在心里哀声叫道,他难道就要死在这次怪异的天灾里了么? “呼――隆隆!”陨石下落之声近在耳畔,这让马越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在天威之前,他纵然再有胆量和能力,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耳边只剩下了一阵阵的惊叫,周围帐篷轰然散开的声音也不断传来,随后,马越就听到了一声震耳yù聋的大响,随即整个大地都开始抖动了起来,他一个不慎,便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第88章 借天行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似乎是很久之后,马越才从刚才惊人的震荡之中醒过神来。此时的他正趴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着,人在天地之威面前,永远都显得那么的孱弱和不堪一击。不过他的头脑并没有因此就失去判断能力,他很清楚这不过是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撞击地面之后形成的小规模地震而已,破坏力应该不会太大。 但随即,马越又想到了刚才亲眼所见那颗带着炽热火焰下落的陨石,若是它直接命中了军营,只怕这伤亡也是不小的。这个认识让他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然后向周围看去。 万幸的是,在马越的周围显然没有被那陨石命中,不过那些兵卒却也都匍匐在了地上不敢动弹,有的甚至还低声念叨着什么,显然是在向天地诸神祷告了。这陨石落在眼前的情景,便是马越这个有后世丰富资讯可看的人都是第一次亲眼得见,自然更不要提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了。这颗从天而降来到他们面前的陨石,对这些兵卒们心灵上所造成的冲击是绝对强过任何事情的。所以直到此时,他们依然没有一个敢起身的。 马越再向身后及更远些的帐篷处看去,却发现那些搭建出来,即便是再大的北风也吹之不倒的帐篷也已尽数倒塌了,甚至那杆高高竖起,飘扬着董字大旗的旗杆,也折成两段,砸落在地。从这里的一片狼藉的场面里,马越也能想象得到刚才那震动有多么的厉害了。 这显然还只是受到地面震动所造成的小损伤而已,却不知道那陨石下落处又会变成什么光景?这个想法让马越忍不住向远处看去,很快就发现了就在正对着汉军大营十里外的某处,大火正在那里熊熊燃烧着,即便是相隔十里外的自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火势之猛烈。 “这是……难道是羌人大营被那陨石命中了?”心里想着这些,马越已经隐隐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惨叫之声,这就进一步印证了他的判断,确实是羌人大营被陨石击中之后起了大火,已经有人遭了殃了。 这将是一个一举获取胜利的大好机会!马越的脑海里猛地闪现出了这么个想法来,只要此时董卓能挥军进攻,借着这次灾难,势必能杀得羌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当这个念头生出之后,马越的心便激荡了起来,这是很有可能成功的一战,而这一战,也势必将彻底决定这场旷rì持久的对峙战的结果。现在只需要董卓的一声令下了,但是,董卓现在又怎么样了? 马越这才想到董卓和其他将领的情况,连忙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查看究竟。而当他来到董卓身前时,这个枭雄也居然按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随后是他身旁的一些侍卫和将领,这些人也一个个站了起来。 当他们看到身周一切都被这骇人的震荡而全部震散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和畏惧。“李榷,立刻点数人马,看有多少人受了伤。郭氾,你去查点粮草和辎重,看有没有损伤!”董卓不愧是董卓,在受惊之后,就很快恢复了镇定,想到了最要紧的事情,立刻对身边之人下令道。 两个刚刚起身,心神未定的将领在半晌之后才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但一时间众人都只觉得身体发软,根本难以有什么举动了。而这时,那些兵卒们也才纷纷从地上起身,一个个都用带着惊吓和茫然的目光看着周围,整座军营都显得很是压抑。 马越这时才来到董卓身前,说道:“主公,你可无恙么?” “没什么事,只是想不到这天地之威竟至于如此地步……”董卓忍不住又叹了一句,随即又道:“那从天而降的火球又去了何处?” 马越拿手一指十里开外的羌人大营方向:“主公,这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了!” “嗯?”董卓略一怔后,便知道了马越话里的意思,眼中也迅速闪过了狂热的战意。确实,被震动波及的自己大军已如此狼狈不堪了,那么被陨石击中的羌人岂不是彻底没有了战意和斗志了么?一想到此,他就知道这将是自己真个立下大功的机会,这是老天送到面前来的一份大功劳哪! “传令,全军集合!”董卓当下便大声喝道,但却没有几个人对他的号令进行回应,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家主公,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时,董卓才醒悟过来,经过这次的冲击,汉军的斗志也几乎丧尽了,至少今夜是不可能组织起人马对前方的羌人进行进攻了。但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过了今夜,羌人的元气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再想抓住机会一举击溃他们就难了。 这个认识让董卓更是心焦,当即点名道:“胡轸、董越、徐荣、段煨……”随着他一声声的点到名字,一些本来还有些呆滞的将领们纷纷上前答应了起来。这是多年以来所养成的习惯,即便此时他们惊魂未定,也因为条件反shè而站了出来。 “尔等速速归营,清点人马,安抚军心,某要对羌人发起进攻!”董卓下令道。 “主公三思,眼下军士们都受惊不轻,全无斗志,如何能够轻易出兵?”其他将领还没有开口呢,一旁已经清醒过来的李儒便上前说话了:“虽然仲凌说的不错,现在出兵正是羌人最混乱和薄弱的时候,但我军亦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很难真让兵士们全心进攻的!” “这……”董卓自然晓得李儒的话没有错了,但一想到错过这个机会战事将继续胶着下去,也很不甘心就此罢手。这一刻,他的目光忍不住便落到了马越的身上,既然最先提出对敌出兵的是他,那么他一定会有解决眼下军心士气问题的办法吧? “主公,现在三军将士都受了惊,畏惧天地之威,只怕一时三刻是不可能再出战了。当下最该做的是安抚军心,不使出现任何的动乱才是正经哪!不然此时出兵,只会让将士们心神混乱,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李儒再次进言道。 这话落到马越耳里,却让他的jīng神陡然一振。本来,他也想不出有什么能使已经因受惊而全无战意的士兵们肯于对羌人开战。但在听到李儒提到天地之威时,却突然想到了一个或许能挽回军心斗志的方法来。 “主公,但请诸位将军集结大军,在下有办法重新振作士气军心!”马越打定主意之后,便即上前一步说道,随后又小声地向董卓说了一番话。 “嗯?”董卓闻言先是一呆,旋即笑道:“好,诸将速去集结人马,不得迁延!”在听完了马越的建议之后,他也对这个法子大感满意,不由得有些赞赏地看向了对方,这个少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自己出最好的主意,确实难得哪。 “喏!”众将便即领命而去,他们其实也想立下战功,只是担心军心难用,才会暂时不动的,但现在马越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再拖延了。 原来即便是在夜间,集结三军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完成了,但这一次,却花费了足有一个时辰有余之后,将领们才将大军都集结起来。不过兵卒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恐惧之意,惊魂未定的他们全然没有斗志可言,只是照着以往的习惯站定了位置,若是这时候让他们冲杀过去,只怕没有几人会战斗了。 看着全军上下都是如此情状,董卓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虽然马越告诉他的方法似乎很不错,但在没有成功之前,他也无法确信究竟是否真能鼓舞起全军斗志来。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了,即便这些话让人听了也觉得惊世骇俗。 看到全军都已整队完毕,董卓才威风八面地走到军队最前面,先把目光扫过众多依然惊魂未定的军卒,然后开腔道:“众军都受了惊吓,这天地之威确实骇人!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今rì之天变,乃是兴我大汉之象也! “我军与羌人久战难胜,苍天不忍见我大汉天军陷于苦战,这才降下天火焚烧羌贼大营!如今,羌军遭受重创,正是我大汉jīng锐对其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刻!诸位,莫要辜负了苍天对我军的一片垂顾之情,这就随某一道杀过去,将为祸西凉多时的羌贼一战击破吧!” 本来,汉军上下是全无斗志的,即便站在那里也是无jīng打采的。但是听了董卓这么一说后,许多人眼中都露出了异样的光彩来,士气开始有所提升了。 “各位显然要怀疑某之话语是否为真,但某可以告诉大家,此事应该不假。不然,这天降大火何以从东而来,袭向西方羌人大营?要知道,我大汉在东,而羌贼在西,由东入西正印天象。这正是我大汉列祖列宗保佑,苍天有感之下才会显现的神迹哪!有苍天庇佑,我军必胜!”董卓最终高声喊了一句。 本来还很是安静的军队在听到董卓这一番借天威说事的话后,便即沸腾了起来,而最后一句更是让他们的斗志重新燃烧起来,所有人都高声大喝了起来—— “苍天庇佑,我军必胜!” “苍天庇佑,我军必胜!” 将士们的斗志终于彻底被鼓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呼喊,旋即一个个都站直了身体,将兵刃紧握在手,只等董卓一声令下了。 马越看着这一切,心里总算是放下了心事,自己这回借天地之威行事显然是成功了,这一次,必能彻底将羌人杀败的! 第89章 摧枯拉朽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另一边羌军大营里的状况比之董卓军这里更是凄惨了数倍,因为他们是直接承受那陨石之祸的。虽然这从天而降的陨石并没有直接命中羌人营寨,只是落到了大营之后,但其威力还是对羌军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和创伤。 陨石落地所造成的巨大能量,将周围数里的一切物体尽皆粉碎,而位于这距离内的几座羌人营帐,连同其中的兵卒亦全都被这威力如重磅炸弹的冲击波彻底扯碎了。而随后带起的剧烈震荡,也将其他所有羌人营帐尽数震散震倒,许多羌人被埋在了下面。 而那些之前就发觉有异,奔出来一看究竟的羌人士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次的地震既然能将十里之外的汉军营地也给震倒了,那他们这里就更是损伤严重。许多兵卒被震得摔倒在地,又被从地底反震上来的力量抛到空中,最终落地而亡,整座营寨之中到处都充斥着哀号和惨叫的声音,让人闻之动容。 另外,对羌人造成更大伤害的还有随着陨石一起下落的火焰。那火焰落地之后,便即四散而走,飞溅四方的火焰有不少正打在了那散乱的营帐之上,那些用牛羊皮制成的帐篷在被火一点后,迅速就燃烧了起来,随后蔓延开来,就使整个羌人营寨陷入了一片火海。这也正是马越他们能清晰看到此地火光冲天的原因所在了。 北宫伯玉等羌人首领和将领狼狈地从地上起来时,便看到了如此凄惨的景象,顿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种天灾是最值得敬畏的了,更不要说这是天降陨石,其威吓更比一般的地震或是其他天灾要强上许多。 愣了良久之后,李文侯才回过神来,向北宫伯玉道:“赶紧救治军卒吧,不然只怕死得人会更多。直到这时候,众人才算是缓过神来,当下里,众将领就忙碌开来,yù要指挥军队使其重新成形,并救治那些受伤未死之人。 但是,受惊过度的羌人根本已经无视将领们的命令了,他们只是不断号叫着,奔跑着,似乎都已经疯了一般。而那些受惊的马匹也随着它们的主人一样四下乱走,使整个羌军大营更是乱作了一锅粥。 在人吼马嘶的混乱局面里,羌人的指挥系统整个就被摧毁了,任那些将领们喊破了喉咙,甚至是亮出刀枪来进行吓阻,也无法改变眼前的情况。这一刻,羌人未经系统训练,只是靠着与身俱来的战斗本能的弱点就彻底暴露了出来。在战场上他们与汉军可以战个平分秋sè,甚至还能取得上风,但当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的时候,他们便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与服从,只剩下了慌乱。 就当羌人上下乱作一团,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的时候,一声声的号角声已经从前方的汉军阵地里吹响了。然后就是震天的鼓声响起,一直以来没有太大动作的汉军,就在这一刻里,突然全力发动进攻了。 “这是……不可能……”当听清楚远方的鼓号声所代表的含义后,羌军上下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来。汉军居然会在这突然而来的天灾之后就迅速作出反应,挥军进攻,这实在太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却也容不得他们有太多时间细想,北宫伯玉立刻就大声下令,让众将集合人马上前抵挡。但此时的羌人依旧一团乱,根本难以有效的指挥,这让羌军诸将的面sè都变得很是难看,他们知道大事不好了! 大地再一次颤抖了起来,这次比起之前陨石落地时所发生的震荡自然是小了许多,但对于经常处于战斗状态的将领们来说,这小小的颤动却比之前的震荡更让他们感到心惊。因为从那熟悉的,有规律节奏的颤动中,他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是马蹄整齐地踩踏在地上所产生的,换句话也就是说,这是汉军骑兵正朝自己这边冲过来了。 那陨石下落才不过一个多时辰,羌军上下还处于混乱之中,汉军居然就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突然出兵了!这个认识让羌军将领都变得面无血sè,纷纷呼喝着身边可用之人,拼命抓住那些四处奔逃的战马,奋力翻身而上,然后向前而去。他们很清楚,此时后退只是死路一条,只有鼓起勇气迎上去,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但这次能跟着他们向前的羌军兵马十不足一,一共不到五千人而已。 “咚咚咚咚……”震天的鼓声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隆隆的马蹄之声也已经可以清晰分辨。羌军上下已经可以看到东边出现了一条黑线,旋即,那黑线就转变成了一匹匹的骏马,以及马上高举着刀枪的骑士,这是汉军铁骑对羌人发起了全面的冲锋! “苍天庇佑,我军必胜!杀!”所有的骑兵都高声呼喊着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义无返顾地冲进了羌军阵中。那些勉强镇定下心神,但身体还没能恢复到作战状态的羌人在面对这些凶悍异常又极度兴奋的汉军骑兵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纷纷砍杀下马,当先的第一道防线只是转眼之间就被汉军给袭破了。 后面的羌军见状心中更是骇然,抵抗之心更弱,这就使得汉军骑兵如滚汤泼雪一般,轻而易举地杀进了羌军大营之中,对那些尚处于慌乱状态,连反抗都提不起刀来的羌人进行了一面倒的屠戮。 血光四溅,人头滚滚,地上不断有新的尸体倒下,随即就被奔驰而过的战马踩踏成泥。数万本来已经打得汉军没有了脾气,只能慢慢消耗的羌军乱兵在这一场战斗力,彻底失去了还手的能力,成为了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四流的鲜血与依旧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交织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幅凄丽而又壮美的画卷,让远在数里之外的马越看了不禁心旌动摇。但很快地,他还是从某种不怎么光明的思维里走了出来,对同样满面红光的董卓道:“主公,为将来计,在下以外对羌贼还是莫要赶尽杀绝为好!” “嗯?”董卓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当即下令:“全军缓攻,以三面围击为主,如有弃械归降者可不杀!” 随着这一道命令传达下去,这一面倒的杀戮才慢慢停了下来,但羌军大营之中已是横尸处处,鲜血更是流淌得到处都是了。近万羌军被杀当场,又有一万多名早失去了反抗勇气的羌军丢下了兵器――有的压根就没有拿起过兵器――跪地求降。 而剩下的三四万羌人,则在汉军大举压上之后,仓皇而逃。在xìng命攸关的时候,这些本来已经吓傻的人终于回了魂,转头便跑。虽然董卓军是可以出兵追击的,但是在攻下羌人大寨之后,身为主将的他却下令停止继续追击的脚步,就地休整了起来。这才让羌人得以有半数人马逃出生天,不然都葬身此战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一次冲锋,汉军就势如破竹地将羌人彻底击溃,这一战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的。 只一次冲锋,董卓率军就将足又六七万众的羌军彻底击溃,这一战以寡胜众,以三万多人彻底击溃一倍之敌,这可不是什么守城之战,而是实打实的正面对冲,其价值自然不能相比。而且这一战已彻底摧垮了羌人的军心斗志,想必那些逃走的羌人对西凉的威胁也不可能再有多大,而身为此战主将的董卓,其功劳自然也不言而喻了。当他踩着粘稠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羌人尸体走到羌军大寨中间时,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众将辛苦了,今番我们立下此功劳,朝廷必然会重重的赏赐你我!” “苍天庇佑,我军必胜!” “苍天庇佑,我军必胜!” “苍天庇佑,我军必胜!”军士们再次高声呼喊起了这句出战时的口号,董卓军的士气和凝聚力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而当董卓回首看向那些有些茫然和畏缩的俘虏时,他的心里更是充满了一种豪情和野心――我董卓,将来也要让天下英雄都如这些俘虏一般匍匐在我脚下,臣服在我手中刀剑之下! 远远地,马越也看出了董卓眼神中的变化,心里不禁想道:“是这一次的胜利改变了他,还是这次胜利将深藏在其心里的某种野心给引诱了出来呢?” 而在十里之外的张温军营之内,众将却是一脸的失落和担忧。这一战,董卓只靠一军之力便彻底击溃了羌军,他们这边都没来得及派出任何的援军。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董卓军杀入羌军大营,一番砍瓜切菜般的冲杀之后,整支羌军就彻底崩溃了。而这里的汉军,却因为全军上下受那天火之惊直到现在都不曾恢复,更不用提出兵了。最终,他们只能接受一个事实,这才平乱的首功将不再属于他们,而是前方那支董卓军的! 第90章 局势不同了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汉中平三年十一月中,汉羌两军战于北地郡。是rì也,天忽降下大火,焚烧羌之粮草辎重,又伤人无算。其时,太祖伴于董卓之侧,见事起乃建言曰:“此天助我大汉也,当出兵。”董卓乃从其所请,挥军西击。 时,羌军已胆气尽丧,全无招架。以七万之众临三万汉军竟无一可战之士,直至天明,死者以万计,降者无数。经此一战,羌乱几平,董卓因功受封,然太祖之功却不得呈于朝廷,实可疑哉。 又十数年后,曾有臣下以此旧事问于太祖,太祖但笑曰:“董卓者,国之逆贼也,吾不意与其构连甚多,故弃此功也。”此言可信乎?只恐后人难以猜度太祖之用心也。 ――《晋书.太祖本纪》 马越行走在原来羌军的营地之中,这里的地面上依然留有两rì之前天火降临的烧痕以及被杀的双方战士所流鲜血的凝结。远处,几名士兵正将十多具尸体推进深坑之中,然后用工具将这个下面埋葬了数百具敌我尸体的深坑掩埋。 这样的场景,这两rì里马越是看得多了,这也让他原来生出的几分不适应慢慢地消散。在那rì夜间,看到汉军顺利攻进羌人大营时,他还感到很是兴奋呢,但当天亮之后来到这战场之上,马越才感受到了那杀戮之后的残酷。 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虽然因为天气原因并未发出什么味道来,但看在马越的眼中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这便是生命在战争面前的价值了,不过是化为一具具没有意识的躯壳而已,很快地,他们将尘归尘土归土。 不过马越并不后悔自己之前劝董卓出兵,因为他清楚战争总要有个生死与胜负的,杀敌总好过被敌杀。如今将羌人彻底击败,今后一段时rì里西凉乱局就会迅速平定,也能示jǐng于那些还敢在侧虎视耽耽的外族之人,所以这一战的价值并不光光在杀敌,更在攻心。 正当马越低头对接下来西凉及周边外族的可能举动进行推敲的时候,身边的王风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公子,那边又着人来了。这次,来的似乎是个军中将领。” 马越闻声向辕门处望去,正看到百来骑出现在了那里,当先一人身着全副的甲胄,气宇不凡。对此人的到来,马越只是随意一笑:“无论来的是什么人,就算是张温他亲自来了,想让董卓答应继续出兵追击也是做不到的。” 原来,就在两rì前那一战结束之后,董卓便听从了马越的建议,没有继续对羌人败军穷追猛打。虽然对外他所提出的理由是穷寇莫追,担心真这么做了会逼得羌军狗急跳墙,从而对大军造成损伤。但马越却很清楚董卓真实的想法,他是因为觉得把羌人乱军留在西凉对自己更加有利,这才没有继续对羌军赶尽杀绝的。 养寇自重,这是马越对董卓此行为的最终解释。因为董卓还需要在西凉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他就必须有一个让朝廷能把他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而尚有羌军余孽为祸地方的说法,便是其中最冠冕堂皇的了。 不过,张温却不这么想。他已经错过了一次立下大功劳的机会,自然不能再错失趁胜追击的机会。不过论起对西凉这里情况的熟悉,他自然是比不得董卓的,为保万一,也是因为已经吃够了对地理不熟的苦头,他便下令让董卓配合自己继续西进平乱。 对此,董卓的态度就很是冷淡了。虽然已经接到了不少命他西进的号令,他却总是以大军新战之后军卒疲惫不堪需要休整为理由拒绝了张温。在几次派人传达命令都被董卓给拒绝后,这一回张温终于忍不住派出应该与他地位不相上下的将领来做最后通牒了。 看到这员战将黑着张脸,迈着大步走进董卓的主帐时,马越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sè来:“现在的董卓已无所畏惧,他立下了如此大功,朝廷势必会有所封赏,何进对他也会更加信任,有此底气,他又怎么可能再受人支使呢?经过这一场胜利,如今西凉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张温难道就感觉不出来么?” 果然,此时在中军主帐之中,董卓面对这员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将军,并没有如以往般避席而起,而是继续大剌剌地坐在那里,品着手中美酒,而后很是随意地道:“原来是周将军到了,却不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哪?” 来者正是在军中地位仅次于张温的荡寇将军周慎了。他在这次对羌人的战斗里几乎没立什么功劳,心里自然是很急切的。这回眼看着其他人都在董卓这里碰了壁,他想着以自己的身份董卓应该不敢太过倨傲,或能成事借此立上一功,这才前来当说客。 周慎见董卓如此态度,心里便是一阵火气上涌,但因为有事在身,才按捺下了心火,用硬邦邦的语调说道:“本将军此来是为了两件事情。第一,是恭喜董将军得以立下大功,想必朝廷的封赏不rì就会到了吧?” “嘿,不过是些微功劳而已,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比起某些只知道与羌贼拖延时间的人来,本将这功劳还算拿得出手!”董卓喝了口酒,又斜睨了对方一眼:“不知周将军这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你……本将军来见你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想敦促你赶紧出兵。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将羌人乱军杀败,正当趁胜追击才是。可你呢,却只是驻留在此,不见派出一兵一卒继续西进,这实在有负朝廷信任哪!” 董卓放下酒杯,摇头叹道:“周将军,你可知道为何我董某人可以取得如此之胜,而你们却只能一直被羌人压制么?”说着嘿地一笑,也不待对方开口,就给出了答案:“只因为我深得军士之心,他们肯为我卖命。正因为将士人人用命,所以在面对羌人大军时,才能如此酣畅地赢得一场大胜。 “而我之所以能得军士之心,便是因为我比你们更关心他们。在几番大战之后,将士们身心皆已疲惫,此时又怎好继续让他们西进呢?所以我才会让大军停留此地,养jīng蓄锐之后再观情况而动。不知周将军以为我这话可对哪?” 周慎一听董卓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他居然是在拒绝自己的意思之外还借此来讽刺连自己在内的所有人,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但周慎也清楚如今董卓正在势头上,自己又身在其军营之中,与其起了冲突只会惹来大麻烦,便只得强压怒火道:“你可知这是张大帅的意思?你几次不肯领受大帅军令,却是什么用心,难道就不怕因此获罪么?西凉羌乱已起一年有余,而你却一直不肯尽全力平乱,究竟是何居心?此事大帅一定会就实上奏朝廷的!” “你回去转告张大帅,就说某所以这么做,正是为了更好地平定此番之乱。”董卓见对方已经被自己yīn阳怪气的说话逗弄得快要失去控制了,这才收敛了一下刚才的态度,肃然道:“本将军已经把我的主意上报朝廷,之所以不趁胜追击,是为了使羌人内部出现分歧,从而兵不血刃地解决这次叛乱。” “什么,不出兵追击是为了平乱?你这说的什么梦话,朝廷不可能信你这番花言巧语的!”周慎很有些不解地说道。 “具体情况如何,相信很快就能有个结果了,你们静待后续便可。”董卓突然沉声喝道:“送客!”旋即就有几名亲兵掀帘而入,对周慎道:“周将军,我家主公事务繁忙,实在没有太多工夫陪你说话,你还是请回吧。” 周慎眼见已无法说服董卓,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便即甩手而走。目送其离开,董卓的眼中却也少了几分适才的自信:“仲凌所言究竟是否能成真?要是那些羌人内部出现了纷争倒也罢了,若是他们不出现乱象,我可就麻烦了。” 原来,对于是否要趁胜追击羌人在董卓军的内部也有过争论。最终,却是马越的一番言辞打动了董卓。而他的话里除了提到养寇自重的说法之外,还提到了不追对汉军来说也有不小好处这一点。 因为马越认定了羌人内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团结,在外力威胁之下,他们或许还能一致对外,可一旦没有了外敌,羌人中间的矛盾就会爆发了。 “虽然这支乱军被我们称为羌人,可事实上有近半人马却是我们汉人子民。他们或是因为被羌人胁迫,或是因为不满于现状,才会投靠羌人,但终究不会与他们一条心。在羌人势力盛时,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举动,可一旦羌人势败,就是自保都很困难时,这些汉人子民与他们的矛盾就会彻底激化了。到时,我们只需要在旁远远看着,就能看到他们自相残杀,最终羌军分崩离析了!” 马越的一番话董卓还能清晰地想起,但对于此事究竟有几分成算,他依然带有怀疑:“希望这次真能被他说中了,羌军内部当真会起什么乱子来!不过,纵然羌人内部不起什么纷乱,我亦不能出兵,不然只会便宜了张温。他现在已没有能力压在了我的头上,如今的局势已不同之前了,我董卓又何必再听命于人呢?” 第91章 羌军内乱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北风呼啸着从天地之间吹过,卷起了地上的积雪,打着旋地向南而去,天地间一片苍茫。而在这样寒冷恶劣的气候里,却又一队队的人马尚在全力赶向更寒冷的西北方,这就是在北地郡被董卓军趁陨石而杀得大败亏输的羌人乱军,此时他们已逃出之前的战场百里之外了。 这一战的失利,已经彻底打掉了羌人的士气和斗志。在这些人的眼里,那从天而降的陨石天火便是上天的安排,既然连上天都在帮着汉军,那么他们又凭什么与汉军斗呢?所以这一败就无可挽回,再不敢回头了。 眼看着天sè已晚,士兵们也都个个无jīng打采的模样,北宫伯玉这才下令大军停驻到了一个靠山的背风处。因为败得仓皇,逃得狼狈,羌人军队连必要的粮食和御寒之物都没有带齐全,所以大军停下之后只竖起了零星的十多个帐篷,食物更是寥寥无几,连炊烟都不见几缕。 在将军士们都安顿下后,北宫伯玉方才来到一处帐篷之中,这里面躺着李文侯,在撤军的时候,他中了汉军流矢,再加上一路之上受了风寒,现在已经彻底病倒了。看到北宫伯玉进来,本在帐中照顾李文侯的人才退了出去,给二人的说话留出了空间。 “北宫,现在大军情况如何了?”李文侯强打jīng神问道。 北宫伯玉叹了口气,坐到了李文侯的身边道:“情况很不乐观哪,这两rì下来已经有上千人离队脱逃了。照此情况看来,当我们回到领地时,能剩下两万人马就不错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军中缺粮少衣,气候又如此恶劣,军心又被这一败彻底摧垮了……汉军可有追击上来?”李文侯想到了更要紧的事情问道。 “没有,看来他们也损伤不小,再加上我们走得快,所以暂时我们是安全的。” “那就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松懈,这段时rì里我在一边观察,发现我们军中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李文侯强撑起身子,很是郑重地看向北宫伯玉。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北宫伯玉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在前面指挥大军行进所以没有察觉,现在我们军中可以完全信任的族人数量已经大大减少,而那些之前受迫才加入我军中的汉人现在已占了多数。这些汉人之前慑于我们的武力才肯为我所用,但现在……只怕他们将会做出什么对你我不利的事情来哪。”李文侯说着眼中闪过几丝担忧来。 “这……应该不可能吧?现在我们同处一条船上,汉人向有同舟共济之说,怎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下手呢?把我们给除了,只会便宜了那些官军,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很不利的。”北宫伯玉不怎么相信地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并不是汉人,所以在此情况下难有退路,可他们却不同,要是他们回头归顺汉廷,或许还能保住xìng命。而如果他们杀了我们这些人,带了我们的头颅回去的话,或许还能受到汉廷的封赏呢!” 听他这么一说,北宫伯玉的脸sè也猛地凝重了起来:“就你这么说来,这段时rì里逃走的多半都是汉人,如果他们真有心要算计我们,只怕……” “所以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李文侯的眼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我们能怎么做?难道把这里的汉人都杀了么?那只怕立刻就会引发内部的分裂和残杀了,而我们羌人的人数已经远不如汉人,不可能压制住他们的。”北宫伯玉为难地道。 “根本不必把所有汉人都除去,汉人有着一个习xìng,那就是即便遭受再大的不公也很少有人敢于站出来反抗,只有当出现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登高一呼后,这些被压迫的人才会顺势而起。前些年席卷大半个中原的黄巾之乱,就是如此才会产生的,而今rì在我们的军中,也可能存在象张角这样的人……”李文侯这几rì里因为身体有伤病,所以没有管事,这反而给了他一个静思的机会,想了许多。 “你指的是……韩约?”北宫伯玉也不是蠢人,经他这么一说后便即想到了那个最可疑的人了。 “正是。此人本就是汉将,再加上一直以来在这些汉人中有些不小的声威,正是我们最大的隐患。现在我们势弱,如果不能尽快将他铲除,势必会引起大的风波。我的意思,就是先下手为强。” 听李文侯说得在理,北宫伯玉也登时陷入了沉思,最终当他抬起头来时,已经有了决定:“就照你的意思办,我们已不能再冒险了!” 同一时间里,在军营的另一个角上,韩约却已经拿着刀跟身前一众心腹兄弟作着最后的动员了:“如今除了把这些羌人杀了,然后拿他们的头颅去归顺朝廷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跟着他们回去羌地,那是自寻死路,你们可敢与我拼上这一把么?” “我等誓死追随韩将军!”两百多名心腹军士低声应道。 正如北宫伯玉他们所说的那样,在如今这个时候,汉羌之间的矛盾越发的尖锐,尤其到了这个时候一些羌人还自视高于汉人,还抢夺汉人仅有的一点口粮后,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韩约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知道此时行事一定能成,才会决定冒险一搏的。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知道此去羌地他和这些汉人同胞的下场必将很是不堪,才会最终下此决心的。不过,此事毕竟太过关键,他不敢让太多人知晓以免走漏了风声,所以只是在最信任的那两三百名亲军中进行了传达,他相信只要事发突然,这两三百人也足以杀羌人个措手不及,一举除掉北宫伯玉这样的首领了。 “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现在立刻摸过去,杀光那些羌人将领,如此我们才能控制这支队伍!干他娘的!”最后他为了提气更暴了一句粗口。 “干他娘的!”众汉人兵士也恨恨地骂了一句,随后分成若干队向着羌人的几处要紧营帐摸了过去。 ?????????? 北宫伯玉刚和李文侯说完了话要离开准备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当他掀帘yù出之时,正好有一个人也从外面抢了进来,两人正好来了个面对面。北宫伯玉先是一怔,随即面sè就变了:“韩约,你做什么?” 来的正是韩约本人,他手中还拿着一把带着淋漓鲜血的钢刀。本来他是想先解决掉那个还带着伤,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李文侯,却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了北宫伯玉,也是一怔。但很快地,他就恢复了镇定,二话不说便是一刀砍向了北宫伯玉的脖颈。 北宫伯玉的动作也不慢,一看出韩约的意图之后,便即闪身向侧方跳去,同时伸手去抽腰间的佩刀。他没想到自己这里才刚想对韩约下手呢,人家就抢先一步发难了,这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来人哪,有人造反!”这时,帐中躺着的李文侯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在发现韩约杀进来后,无力帮助北宫伯玉的他只有用这招了。 但他却也只来得及叫这么一声而已,因为韩约并不是一个人来杀他的,后面还跟了十多名面目狰狞的汉人军士。一见他喊叫,这些人二话不说便挺刀刺向了李文侯。可怜李文侯此时身体发软,又有伤在身,连大的动作都做不了,更别提躲闪几口斫向自己的钢刀了。只听得几声惨叫,他便被乱刀砍成了数段。 另一边的北宫伯玉此时也已经陷入了绝境,因为他所遭遇到的也不是韩约一人的进攻,而是七八个凶狠的军士。在勉强招架躲闪了几下之后,他终于被韩约砍中了持刀的右手,快刀斩下,他的右手连刀一齐与身体分离,惨叫一声的北宫伯玉便再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韩约,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一定会后悔的!”北宫伯玉看着再次挺刀逼上来的韩约,只能用言辞来进行拖延。 但韩约却不为所动:“后悔?我只后悔当rì怎么会投降了你们,闹得现在只有杀你们去向朝廷表明心迹了!”说完这话,他手中刀便狠狠地挥下,一道血光伴随着北宫伯玉的一声惨叫斜飞而起,落到了韩约的身上。 韩约杀死北宫伯玉,又斩下其首级后,才和拿着李文侯头颅的人一道走出了营帐。这时,这军营之中已经乱作了一团,汉羌双方正混战一起。却是李文侯临死前的一声惨叫将所有人都给惊动了,而这声叫嚷也彻底激发了双方的矛盾。 羌人本就对汉人有些不信任,一听这声惨叫便即下手对汉人发起进攻。但汉人也有所提防,而且兵力上又占了优势,所以很快地便和羌人乱战在了一处而不落下风。 眼见内乱将起,韩约当即提着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二人的首级高声喝道:“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莫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众羌人本还要与汉人战上一场的,一看到这两个熟悉的首领首级,顿时就泄了气,茫然地看着韩约,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汉中平三年十一月下旬,被董卓击败的羌人乱军内部突然出现内乱,韩约杀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等人,遂夺取了整支军队的主导之权。 第92章 收编问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端详着面前几案上所放的三个依旧能清晰辨认出长相来的首级,董卓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恭敬地站在下面等着自己说话的壮汉:“他们三个果然就是逆贼北宫伯玉、李文侯和边章?” “小的不敢在此事上欺瞒将军,这三个首级确实乃是此三人。就在十rì之前,他们便被我家将军枭去了首级,军中羌人也都已被压服。如今,只等朝廷同意,我等便能归顺!”那壮汉当即郑重其事地说道,他正是韩约身边的亲信之人杨秋了。 原来,就在十rì前杀死北宫伯玉等人,将那支乱军指挥大权夺到手后,韩约就开始筹划如何为自己等找出路了。而归顺朝廷自然是最为妥当的做法,他这才派出了心腹杨秋携此三人首级来求见董卓,希望由他来做个中间人,使朝廷能够答应他们的请求。 “那韩将军有什么要求没有哪?”董卓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那三个首级之上,就是这三人,闹得整个西凉一年多来不得安宁,这次终于作法自毙了,这让他的心情很是畅快,这语气也变得好了许多。 “我等皆是有罪之人,不敢奢求朝廷有何封赏,只求朝廷能准我等归附,并不加罪!其实我等汉人之所以归于羌人那也是为势所迫,不得不做此选择,而前几rì有董将军一战击溃羌军主力,这才使我等有了反正的机会,还望将军明查!” “哦?这么说来你等作乱犯上倒也是情有可原了?”董卓又一次似笑非笑地看了杨秋半晌,随后才道:“某倒是可以接受你等说辞的,但朝廷中诸多公卿大人是如何想的,我却无法做主了。” “多谢董将军的信任。”杨秋见董卓似有所意动了,便立刻道谢,却不敢多说什么。 “你先别急着谢某,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问一问你,那就是为何你们找的是某,而非张大帅呢?如今这西凉军务之事,多半还是张大帅做得主哪。” “这个……还望将军恕罪,此事关系到我等xìng命前程,不敢轻忽,而就我等所知那张大帅并不晓军事,只怕不懂其中利害,唯有董将军才是我西凉军中的灵魂人物,故而来求见于你了。而且,击败我们大军的是董将军而非他张大帅,军中之人最佩服的便是如董将军般能战的英雄,故而……” 杨秋这话说是想请董卓恕罪,其实却句句都在讨好于他,这让董卓再次露出了一丝笑意来。不过纵然心中欢喜,他也没有当即就答应下此事来,只是道:“兹事体大,某需要思虑周全之后才好给你们答复,你先下去休息,两rì之内再给你答复。” “是,那在下就静候将军的佳音了!”杨秋不敢过分追逼,只得在拱手之后由几名军士监视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去,把文优和仲凌他们都叫过来,此事必须与他们一起参祥。”待杨秋离开之后,董卓便开口叫人了。不过一会工夫,几名他最是亲近之人就陆续赶来了,除了马越和李儒之外,尚有李榷、胡轸等一干将领。 待人都到了之后,董卓就笑着冲马越说道:“想不到仲凌竟一语中的,那羌人乱军果然起了内乱,而且还将北宫伯玉等几个贼首的首级也都送到了我的手中。当然,经此一变之后,这羌军就不能称之为羌军了。” 众人一听,纷纷都用钦佩的目光看向了马越,有人更是冲他连连拱手,说了几句佩服。对此马越也忙拱手回礼:“不敢,在下不过是就叛军的内部情况做出的分析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若没有主公指挥得当,众将士们奋勇拼杀,叛军内部也生不出如此乱象来。” “仲凌,你在此事上是确实有功的。若不是你阻止了某继续追击,只怕叛军内部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分裂,那这三个首级也不可能出现在此了。你居功至伟就不必再谦逊了,某有功必赏,一定会好好赏你的。”话说到这里,董卓的语调突然一转:“不过今rì把你们叫来却并非为了表什么功劳,而是为了一件有些为难的事情送到了门前。那叛军现在已经被一个叫韩约的汉人给控制在手,他倒也聪明,不敢再与我大军争锋,不但送来了三名贼酋的首级,而且向我请降了。 “若某准了他们所请,并且向朝廷陈明一切,只怕会惹来某些人的不满和非议。但若是就此拒绝了他们,又有些不甘,对此诸位可有什么看法么?” “主公,现在我们可是立了大功劳的,有叛军想归顺我们自然可以接纳了。想必朝廷里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有何大将军在朝中为我们说话。”李榷第一个说道。 “不错。主公你所担心的不过是那张温老匹夫而已,在我看来如今他已是自身难保了。几番战斗下来,他几乎没有打过什么胜仗,朝廷迟早都要罢了他的官职的,所以根本不必理会他会有何想法,只要我们把叛军归附的事情也办成了,他就要彻底从我凉州滚蛋了!”胡轸也抱着同样的想法说道。 “在下却以为如此并不妥当。两位将军所言虽然有一些道理,但却也将带来不少的麻烦,此事还得三思而后行。”李儒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那张温现在已不足虑,但他背后的那些宦官的势力我们却不得不防。而且我们若是接纳了叛军归降,便是于礼不合之举,主公毕竟不是西凉军务的主管大帅,如此越俎代庖行事,势必会给人留下把柄。即便现在他们一时发作不得,留下这个祸患总是不好的。”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马越也点头附和李儒道。 “两位先生怎的如此瞻前顾后,主公现在兵力尚单薄,若是能吸纳这些人为我所用,必能使我们在西凉的根基更加的牢固,若是放过了这个机会让张温等得了去,只怕将来会后悔哪。”李榷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并且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过三万许,若是能再增加三四万人,就足以成为一方牧守了。到时候,即便朝中那些人真有什么不满,以我们的实力也足以自保了。” “这个……”董卓听了这话,却也有些心动了。他本就不是个忠心之人,如果有一个能壮大自己的机会,当然不想白白放过了。 “李将军此言谬矣,你这样的想法只会陷主公于不义。”马越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还请听我一言。虽然如今朝廷内部纷争不休,地方势力也因为黄巾之乱后朝廷控制之力rì渐衰落而开始各自为政,但朝廷之威尚存,主公若是摆明了与朝廷对着干,势必会引来群起而攻之,非智者当取。” “我也赞同仲凌的看法,现在摆出与张温等人完全为敌的架势,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会让朝廷对我等生疑,猜疑主公别有用心。现在我们的功劳已经足够,过尤不及,还是不要再生事端为好。”李儒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董卓见自己的两个心腹谋士都不同意如此行事,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么做真对自己不利么?但他又实在不想把这么一桩大功劳送给张温哪,所以便又问道:“难道就这样将这功劳拱手送与张温,那也太便宜他了吧?而且如此一来,在朝廷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势必会影响我们在西凉的发展。” “不错,此事我们若不做,那韩约必会再去寻那张温,到那时只怕就与我们不利了。我们绝不能看着事情就这样发生。”胡轸点头道。 “在下有一浅见,或许能避免这样的不利之事真个发生。”马越已经想到了董卓会有这方面的考虑,便道出了自己的办法:“其实韩约之所以会向主公请降也是迫于形势,想必现在他们已快要断粮了,同时也是怕主公再次对其用兵,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堪一击了。若是此时主公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粮草,只是暗中将他们收为己用而不上报朝廷,如此才是最有利于我们发展的。” “什么?”众人听到马越这个极其大胆的建议之后都是一惊,这可是他们从未想过的法子啊。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此法很是不错,董卓收编他们的用意正在扩充自己的实力,而这样又不必上报朝廷,从而惹来后续的麻烦,的确是再好没有了。 “可这样当真可行么?那些叛军真会认可主公用如此法子收编他们?”这回李榷也有些不确信了。 “应该问题不大。我想这些人对于重新归顺朝廷也是有所顾虑的吧,担心朝廷有朝一rì会秋后算帐。但现在主公这么处置他们,给他们粮草,又给了他们依靠,换了谁都会愿意的。毕竟他们这些人之所以作乱也是为了能生存和有口吃的罢了。”马越说道。 “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此事毕竟关系重大,我们还是先试探一下再说吧。”沉吟半晌之后,董卓最终如此说道。 第93章 西凉变局(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却说在一举除掉北宫伯玉等羌人首领之后,韩约便即对手中的几万人马进行了整顿。一些本就与北宫等人很是亲近,事发后还想要反抗的,都被韩约毫不犹豫地铲除了。所以在两rì之后,这支军队就完全落入了韩约的掌控中,即便有些许几个心中不服者,表面也不敢有所表露。 不过,他们这支人马最大的问题并不在内部的纷争,而在粮草的断绝和辎重的匮乏,若是韩约一直不能搞来足够的粮草,这些刚刚归服于他的人马也会找个由头继续作乱的。正因为此,无奈之下韩约才不得不向董卓投诚,希望能被朝廷招收之后成为西凉的一支官军,从而获得一些粮草和辎重。 不想,几rì之后,被他派去与董卓交涉的杨秋却带回了一个让他大感惊讶的消息。当听完杨秋转述的董卓的意思后,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你是说董卓不让我们受朝廷招抚,继续游弋在外,而他会为我们提供充足的粮草和辎重?” “是的。末将对此也深感意外,不过在我来时,那边已经开始准备粮草和御寒之物了,想必几rì之后就能送到咱们这里。”杨秋也带着几分疑惑地道:“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唔,此事确实古怪!本来我当只要我们表现出投诚之意,以董卓和张温的矛盾,以及他一直想要立大功的心理,一定不会白白浪费如此机会的。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如此打算,那此人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韩约簇起眉头,心中盘算道。 “会不会是他董卓想借此消灭我们?如果我们要接受他们的粮草,就得把我们的位置告诉他,而这样一来,他就能派大军包围此处了。”这时,另一个心腹邓通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会。消灭我们和把我们招到麾下这两者间,对董卓最有利的还是后者,他岂会不知?所以他这么做一定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韩约在思忖了一番后,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董卓为何如此了?” “为何?”几个心腹连忙看向他问道。 “他是想将我们这一路人马收到自己的囊中哪,而不是交给朝廷处置。若是我们就此投诚了他,他势必要将此上报朝廷,到那时他就未必能把我们收于麾下了。但要是咱们不向朝廷投诚,而只接受他粮草方面的供给,情况便自不同了。嘿,这个董仲颖的野心当真是不小哪……”韩约不无赞叹地道。 “那将军,咱们却该如何选择?是听从他的安排行事,还是另找他人投诚?其实张温那里咱们也是可以一试的。”邓通问道。 “不,我们就听从他的意思行事,这样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在权衡一阵之后,韩约做出了决断:“其实我也不希望在此时投于朝廷之下,那只怕会引来无穷的麻烦,甚至你我这样的将领下场都很不好。现在既然董卓肯在暗地里照顾我们,我们就先投到他的麾下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流落在外为好。 “而且,正如邓通你适才所担心的那样,我们的行踪显然会因为粮草而暴露,如果我们不肯接受董卓的暗中招抚,又想去投诚张温的话,他势必不会留我们在此。到那时,来的就不是粮草辎重,而换成董卓的jīng兵了。所以这个险我们也绝不能冒!” “那咱们岂非一直都只能当反贼了?”杨秋心有不甘地道。 “当一阵子反贼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反而更为zì yóu。而且我观董卓此人,野心很是不小,只要我们投到了他的麾下,就不愁将来没有发达的机会。你们但可放心,我不会拿这么多兄弟的身家xìng命和前程开玩笑的,如果他这条路真走不通,我们再改弦易辙也不为迟。” 既然韩约已经拿定了主意,其他的手下自然也不会再去分辩,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董卓那边进一步的消息了。 而董卓也的确守信,在几rì之后,便把答应许给韩约的一批粮草送了过来,从而解了这支队伍的粮荒问题。不过让韩约他们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这些粮草和辎重居然都是曾经他们手里的,之前一场大败落入董卓之手,现在却又被送了回来,这实在太也讽刺了些。 但无论如何,这样一来双方还是达成了协议,从此韩约成了董卓的一个部属,这支人马也将听从董卓的调遣行事。只是他们却并没有在朝廷之上挂有名号,在外人眼中,他们依然只是一支叛乱之军,只不过由原来的羌人主导换成了汉人而已。 ?????????? 在做成此事之后,董卓的心情自然是很愉快的。不过是拿出了一部分缴获来的粮草辎重,就把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悄悄地收入麾下,这让他对将来完全控制西凉也更有了几分信心。现在,只等朝廷的旨意下达了,他相信凭自己在这次平乱时所立下的功勋,成为凉州刺史那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能获得更高的地位也说不定。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再一次出乎了董卓的意料,就在一个多月后的新年之初里,朝廷的旨意便送来了。在圣旨里,朝廷也的确对董卓的功劳进行了极高的赞誉,道他是国之干城,将来必有大用。但在这些空话之后,给董卓的封赏居然不是他想要的凉州牧之职,而换成了并州刺史,并加少府之衔。 如果照立功受赏的角度来看,朝廷这次的封赏还算是很得当的,以董卓的功劳被提拔为一州刺史也是恰当的,但这却根本不是董卓希望得到的封赐。并州距离凉州何止千里,他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的根基和人脉,去那不是自断根基么?而且董卓如今可是打算在凉州大展拳脚,扩充自己势力的,绝不能就这样离开此地。 而且,在圣旨里还提到了一条更让董卓无法接受以及愤怒的召令――让董卓将手中兵权交出,然后只带数百亲兵赶赴并州就任,这分明就是要剥夺董卓的军权了! “事情怎么会有如此变故的?”这是董卓心里一直想不明白的。 所以在接到圣旨之后,董卓便把众心腹招到了跟前,向他们问计,该如何应付这个明着是提拔,其实却是打压的旨意。董卓是绝对不肯这样就范的,但又该找一个什么理由来拒绝朝廷的这道旨意呢,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与朝廷翻脸哪。 在听完董卓的一番话后,这些心腹文武的脸sè也都变了。他们很清楚,一旦董卓答应了朝廷的调遣,他们这些人也将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没有多想,所有人都同时道:“主公,此乃乱命,我们绝不能接!” “不错,并州离此太远,即便这里的人马依然肯奉主公之令,一旦事起也将鞭长莫及,所以主公是绝对不能去并州的。” “那主公又该如何向朝廷推委这个任命呢?这事总需要一个理由吧?”李儒簇眉道:“主公倒是可以先推说有病在身动不得先拖上几rì,但这终究不是善法哪。而且为何朝廷会下如此召令的原委我们也未曾搞明白了,各位以为该如何着手解决呢?” “这个……”众人只是一心想着董卓不能离开此地,却还没有深思过内中所藏种种关键,所以一下子便都失言了。 这时,马越终于开口了:“以在下看来,这应该就是朝中那些阉宦在起作用吧?主公此番立下大功劳,对他们的冲击是最为严重的,想必他们也知道何大将军要是有主公这样的外援终究是个大威胁,所以才会想到这个釜底抽薪的计策!所以把主公调去并州上任,完全就是一个yīn谋,说不定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将陷主公于不利境地的陷阱了。所以为保万一,主公也是不能前往的。” “可恨的阉贼,若某能有出头之rì,誓杀尽阉贼!”董卓愤怒地道。但随即又有些无奈:“那某又该如何跟朝廷交代呢?抗旨可是大罪,又有张温之流在侧窥伺,只怕拖上几rì后,他的人就要来了。” “当今之际只有一个办法能帮主公度过此难关了,那就是让凉州再次出现乱事!”马越当即给出了自己的办法:“韩约他们正是制造乱事的好棋子……” “唔!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董卓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越,看来之前他一力主张暗地里收编韩约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这个马越的确是目光长远得很哪。 “可是,这乱才刚平息下来,就又发生了新的乱事,朝廷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而且,这样就真能让朝廷生出必须依靠主公的念头来么?”李儒不无怀疑地道。 “倘若只是我们西凉这里出了乱子,当然会有如此问题。但若这支由西凉而出的反军并不是在我西凉地界里作乱,而是直杀向中原长安呢,那他们还会不会那么的轻松以待?”这话却并不是马越所说,而是董卓说出来的,说这话时他的双目之中shè出了凶悍之光,让马越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董卓的确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这次他是要给朝廷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第94章 西凉变局(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董卓此言一出,便是提出整个计划的马越也为之动容了,因为这个法子实在太疯狂而大胆了,但仔细想来却又很是有效,想必朝廷一旦知道了此事,必会对西凉问题重新考量了。 长安,乃是大汉龙兴之地,虽然如今的朝廷中枢自王莽篡汉之举被平息后就移到了洛阳,但长安在大汉朝廷中的地位依然是举足轻重的。尤其是无数历代先dì dū还葬在那里,若是真个有失,别说朝臣了,便是当今天子刘宏的罪责也是逃不掉的。 作为长安城西北屏障的西凉一地的重要xìng只有在这一刻里才能完全体现出来。当朝中上下知道那侵入长安左近的乱军竟是西凉被董卓所败的叛军后会做何感想?他们一定会觉得张温实在太过无能,只有董卓才能平息此乱了。而今后为了保证西北边境和长安城的安定,他们势必不敢再随意将董卓调走了。而且这么做还有个一举两得的好处,若是真有这么一路乱军杀到长安城左近,朝廷对张温必然会很是不满,到时他就不可能留在这里掣肘董卓的发展了。 想明白个中情由之后,马越不得不在心里道一声:“董卓确实不是寻常等闲之人,身为汉臣敢做出如此冒险举动者,天下应该只有他一人了。怪不得他后来能做出那种将汉室皇家完全不放在眼中,随意凌虐的事情来了。” 堂上其他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半晌后才纷纷回过神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解决眼下难题最有力的对策了,但却也后患无穷,一个做不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这让他们一时都不敢开言了,只是用目光看着其他人,最终众人便把目光看向了李儒以及马越两个主公最是亲近的谋士,只等他们做出反应。 “主公的这个法子确实能解眼下之危,但是却有几点问题必须解决了。其一,这支人马该如何从我西凉杀入长安之地。这毕竟是一支数万人的大军,若想顺利杀到长安总是要先避过陇县那里张温他们耳目的。其二,如何控制他们将事情闹大的同时不真个闹得不可收拾,然后等候主公率军平息呢?这必须要把事情拿捏得很是周详才成哪。”李儒提出了几点自己的看法道。 对此,马越也表示赞同:“不错,这一切都得好好绸缪,绝不能轻率。不过,就眼下西凉的局面来看,因为刚刚已经平息了乱事,张温之流势必想不到还有乱军敢行此凶险之事,所以只要让韩约这路人马昼伏夜行,小心行事应该能轻易从西凉转进长安周边的。不过第二个问题,却着实有些难办了。” “第二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只要我们做点手脚就足够了!”董卓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也是该让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们知道我董卓的手段了!”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怒终于因为朝廷这一次如此决绝的做法而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以温和的手段来应付不断出现的麻烦。 看到主公已经铁了心要这么做,而且如此作为虽然冒险却也对自己等有着不小的好处,众下属便再没有出言相劝,齐声说道:“主公英明,我等一定全力助你达成所愿!” 马越见状也不由得一声叹息,他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但这也是汉王朝自己作下的孽,若不是他们倒行逆施使得天下民心丧尽而有黄巾之乱,又怎么会出现各地军阀割据呢?只不过以往的地方势力都还没有董卓这么大的胆量和野心而已,如今他们将感受到真正的来自地方势力的威胁和挑战! 次rì一早,董卓就给朝廷上了一道表章,道自己连rì来cāo劳军事,身体染了重病难以即刻启程前往并州,希望朝廷能暂时宽限一段时rì。而在暗地里,他则派出了心腹之人,带了他授意的密信前往北地郡寻找韩约所部。 数rì之后,一些原来在临洮城军营之中的董卓军人马就化装成寻常百姓模样离开了城池。而他们离开后数rì,就又有一批陌生的人马进驻城中,除了部分知悉内情之人外,所有人都不清楚为何临洮城此番会有如此动作。 半月之后,当朝廷再次对董卓称病不肯前往并州就任而表示不满和怀疑的时候,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引爆了整个朝野――有一支数量在四五万间的叛军突然杀到了长安城,入寇三辅之地! 当这个消息传来时,朝堂上下都一时失去了对其他所有事情的关注,一面派人查探此事是否属实,一面开始调动人马,要去长安平定这场叛乱。 但是,几路前往平定叛军的人马却在长安城附近连连吃亏,而长安城也危在旦夕,同时这路人马的来路也被人给查出来了,竟是西凉曾败于董卓之手的那路乱军的余孽,他们居然在败走西逃之后突然出现在了长安城下! 这个确切的消息一旦被确认后,更是引得举朝皆惊,何进方面便趁此机会发起了反击来。之前因为皇帝有意进行偏袒,所以在董卓立功之后,何进也无法使他继续留在西凉。为此何进还几番被宦官势力说成是别有用心之徒,很是狼狈。可是现在情况已自不同了,他何进当然不会不拿此事做一做文章了。 于是一夜之间,之前一直不曾吭声的何进党人便开始质疑起了之前朝廷的方针来――有董卓在时,那些乱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不断西退以求自保。现在刚把董卓的兵权夺去,这些乱军就变本加厉地出现在了长安城附近,这分明就是张温无能所致了。随后,他们又将矛头直指向了一直力挺张温坐上凉州刺史位置的宦官势力,直言他们无能误国。这使得朝局争斗又一次进入了白热化。 几次攻讦之下,宦官势力无法反驳,这就大大鼓舞了何进方面的士气,他们一面继续不断弹劾和攻讦宦官集团,一面又向皇帝奏请恢复董卓的兵权,让他带兵平乱。 对此,天子还是颇有些犹豫的,政令朝发夕改对朝廷的声誉可是个很大的损坏。同时,宦官们也终于有了机会,提出由张温率军平乱,根本不用董卓来做此事。 在几番争吵之后,天子还是采纳了宦官们的建议,让张温率军前去平乱。但其结果却还是让人感到丧气,张温所部也在随后的几场战斗里失利,接连折损人马,而长安城更是岌岌可危。他们可不知道这路反军的主力已经换成了董卓麾下的jīng锐,其战斗力更胜羌军,张温军自然不是对手了。 如此又拖了几月,到了五月间,朝廷终于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得接受何进的建议,重新起用董卓平乱。 但这一回,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董卓可不会再受人摆布了,他冒此风险做出如此大事,为的可不光是保住自己的兵权,更是为了能在西凉掌握绝对的权势,从而进一步地扩充自己的实力。所以在看到朝廷只是让他留在凉州,却不肯任其为凉州刺史的旨意之后,他便继续称病不出,并让那边的韩约将事情闹得更大。 七月间,长安那里的局势比之前更加严峻,而赶去救援的几路人马又接连被杀败,朝廷眼看着长安难保,只有董卓能救之下,只得同意了何进的意思,罢免张温凉州刺史之职,将原来的并州刺史董卓调为凉州刺史,着他务必尽快出兵平乱。 八月,新任的凉州刺史董卓便带兵出征,与敌在美阳相遇,一战就彻底将之前一直无人能敌的乱军击溃,从而解了长安之围。 之后,又经过董卓的连rì追剿之下,在长安一带横行数月之久的这路乱军便即被赶回了西凉之地。不过区区半个月工夫,叛乱平息,董卓便率人返回西凉,此时的他已经彻底控制了西凉的一切军政大权。 董卓一出,居然只是几战就消弭了一场大乱,这让举朝皆惊。但随后就有传言说道,这分明就是董卓为了拿到凉州牧之位而故意布下的一个局。不过这种说法实在太过诡异了些,便是宦官们也不敢公开说出,所以最终此事便被人给遗忘了。 不过有一点是所有人都不会遗忘和忽略的,那就是西凉这一回的变化。两年之内,西凉一州之地风起云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个曾经丢官罢职的人成了现在的凉州刺史,一个曾经的朝廷三公,却因出现在此而差点身败名裂,最终回到朝中继续任职。这一切的风云变幻,看在某些人的眼里,就生出了几分担忧来,或许这天下大变的时刻就在不久后的将来了吧? 而身在西凉,如今虽已有了一定的名气,但地位却依旧不过董卓身边一寻常谋士的马越,则忍不住看向了东边的洛阳城,心里念叨着:“天下大乱,风云突起应该也快来了吧?一个全新的时代,是否就在不久的将来呢?” 第一卷,西凉变完 第95章 青蛇现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时光如江河奔腾,一去不回,斗转星移之间便是两年过去,时间来到了大汉中平六年。在这两年的时光里,大汉朝野之中依然纷争难断,朝中宦官一党和以何进为首的外戚一党依旧斗得不可开交,而地方上也不时有趁乱而起的豪雄之辈,直闹得天下不安。 不过这些不时涌现的起义之人,无论是其规模还是破坏力上都明显不如几年前的黄巾之乱。所以虽然朝廷确实因此伤透了脑筋,疲于奔命,但整个大汉王朝却还是这样支撑了下来。 但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都会如此持续下去时,一场突然而来的变故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这年正月末,当今天子刘宏照例召见群臣朝会,不想在此朝会的关口,突有一只巨大苍鹰从殿门处直飞而入,在殿中盘旋不去。 如此怪异的场景顿时就让在场君臣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天子,更是受此惊吓后一病不起达两月之久。而就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宦官们借着常侍天子左右而彻底断绝了内外联系,而后开始在朝堂之上对何进的党羽进行了严酷打击,导致不少的臣子丢官罢职,甚至是锒铛入狱。一时间,宦官一党的气焰大盛,就是何进都难以招架了。 不过,随着天子的病情一点点好转过来,再加上群情汹汹,宦官们终于无法再次一手遮天,终于在三月十六rì这一天里,天子再次视朝。 三月十六rì清晨,汉都洛阳。 随着一阵悠扬的钟鼓之声响彻云霄,已关闭达数月之久的宫门终于次第而开,等候在皇宫之外的朝臣们也在整理了一下仪容衣冠之后,按品级身份,排着长长的队伍,迈着方正的步伐向皇宫走去。 此时若有人去仔细观察这些官员的面目,就会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显得很是亢奋,双目里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因为他们今天将要做一件事情――请天子清除身边的小人――也就是那些宦官了! 在得知天子将于今rì视朝之后,这些或依附于大将军何进,或只是与之合作的朝臣们就已达成了共识,务必要在这一遭将这股威胁到他们前程乃至于生命的宦官势力给铲除。今rì的朝会,势必将是一场龙争虎斗,这是所有人都已经有了的思想准备。 很快地,群臣便已抵达大殿之中,而后天子刘宏也在张让与高望两个宦官的搀扶之下缓步走到了自己的御座跟前。这时若群臣仔细去看皇帝的模样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这个才三十四岁,应该算正当年的天子已经颇显老态了,尤其是他那双浑浊的眼睛,让人看了只会将其视为垂暮老者,而他的面sè也是一片青白,这是长年酒sè过度所致。 不过,群臣显然是看不清天子模样的,只看到天子出现,便即齐齐躬身拜倒:“臣等参见陛下!”没有过多的阿谀之词,更没有如某辫子朝般动辄群臣曲膝下跪的传统,如今的大汉虽然已到了末年,但依然强调着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双方地位不是太过悬殊的说法。 “诸卿平身!”刘宏一挥手,随口说道。虽然现在的他身体已大不如前,但这么多年的帝王当下来,这股子气势还是相当足的,一开口自有让人拜服的感觉。 群臣随之起身,而后分文武两班坐在了陛下。直到唐朝之后,君臣坐而论道这一中华民族的传统才被打破,而如今之时,君臣之间的地位还是相当接近,朝会之时也是可以端然坐着与君说话的。 “朕久不视事,一切事务都要交由诸卿处置,卿等委实辛苦了。”刘宏先客气了一声,随后才又说道:“今rì重开早朝,诸卿有什么要事,大可奏来。” 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但群臣却并没有立刻就上来痛陈宦官之祸,而只是一阵沉默。就当刘宏以为今rì朝会没甚大事时,一人已经站起身来:“臣有本奏。今rì,臣刚得到的消息,有幽州刘虞送来捷报,为祸当地一时的张纯叛乱已被其剿平,共擒杀反贼两万余人,特此进表!”说着那臣子便把一道捷报交了上去。 “哦?”皇帝听了这话,脸上顿有喜sè,他才刚刚重开早朝,就有如此喜事上奏,这绝对是个好兆头。这让他心中欢喜,自然也就不吝赏赐了:“刘虞能为国尽力,平贼有功,诸卿以为该当如此赏赐哪?” 便即就有官员上前陈说建议,一时间整座大殿里的气氛显得很是祥和融洽。但有些人却已经看到了何进正朝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官员打了个眼sè,这让众人心里都是一凛,知道好戏就要登场了。 很快地,对刘虞的封赏事务便即敲定,正当天子还想说什么时,一个年纪老迈的臣子突然就站了起来,恭敬行礼之后道:“臣臣太祝令李常有本奏。” “李太祝有何事奏于朕知哪?”刘宏颇有些意外地问道。这个太祝令可不是什么实权官,只负责一些祭祀礼仪之事,实在没有必要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上奏。 但李常后面的话却让他大为吃惊了:“臣要奏的,乃是两月之前发生在此大殿之上的一桩意外。当rì,有苍鹰入殿,盘旋不去,惊了陛下和群臣。事后,臣与僚属对此进行了诸般推算,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此乃上天对陛下的示jǐng!” 大殿之上,群臣都是一阵惊愕,虽然许多人都知道何进今rì要对宦官发难,却也没想到他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发的难,居然秉承天意。这的确是一个让对手怎么也无法辩解的好手段,就不知天子会作何反应了。 而李常的话还在继续:“上天所示之jǐng,臣亦已查明,乃是主陛下身侧有小人盘踞,贤臣难入,方才惹得苍天不忿,谴下一鹰入殿惊了陛下。。臣请陛下为天下计,为祖宗社稷计,远小人而亲贤臣!” 张让二人本来还在笑话这个太祝令是不是太过想出风头了,居然在如此庄严的时刻里说这些鬼神之言。却没想到原来对方这是冲着自己等而来,这让他们两人的脸sè顿时就变了,张让更是厉声喝道:“李常,你如此妖言惑众是何居心!” 但他的话才刚出口呢,几名大臣也随之而出,大声说道:“臣等以为李太祝此言甚是,陛下周围有小人常侍,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如今连上天也已示下jǐng兆,还请陛下速速拨乱反正,将身边小人诛杀以谢上天。” “臣亦有本奏。”随后,又有几名臣子大步而出,大声说道:“自陛下受惊以来,宦官如张让等人把持宫禁,使臣子等之奏疏难入宫中,委实让人心惊。此等行径,实在胆大已极,便是秦时赵高也不过如此。为防社稷大乱,还请陛下诛此獠等以告天下!” “臣有本奏!张让等人……”一时间,众多官员皆都不约而同地从席位之上起身,同时奏道,一时群情汹汹,将矛头一起指向了还在那里想说什么的张让等宦官。 刘宏也被这突然而来的群起攻讦闹得有些蒙了,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一个个跳出来大声斥责着宦官祸国的臣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了。 而张让等人,因为全无准备,也被群臣的突然攻讦闹得心慌神摇,只得跪在了地上道:“陛下,奴婢冤枉哪。奴婢等一直忠心事主,不知怎的就惹来了众位大人们的不满,还请陛下为奴婢等做主哪!” 何进见状,心里大感痛快,嘴边浮起一丝笑容,照此下去,即便皇帝不当场下令把这些宦官都给处决了,恐怕也要好生打压这些人了吧。为了保险起见,他也起了身,想要为此事再增添一枚有力的砝码。 但就在他刚yù上前说什么时,一个急切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陛下,当心身后!”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正是首先发难的李常了,而此时他正满脸惊讶和焦急地对刘宏大喊着。 “唔?”正自为难和诧异的天子刘宏闻言便是一怔,旋即就感到了后背处有异物触到了自己,便即大叫一声,起来往旁边闪去,这才让群臣看到了他身后出现的怪事――一条足有胳膊粗细的青sè长蛇正盘踞在御座之上,此时受了一惊后,更是高高地扬起头来,猛地吐出了其红若血的信子来。 刘宏也看到了这怪蛇可怕的一幕,顿时就觉得身体一阵发冷,头脑更是一阵晕眩,大叫一声之后,便即软倒在地。 此时,殿上群臣也都乱了套了,谁能想到如此庄重的地方会出现蛇呢,有人立刻就大叫了起来:“卫士何在?” “太医,快传太医!”倒是张让最先察觉到刘宏情况不妙,尖着嗓子大声叫嚷了起来! 这一乱,就为张让等人解了围,连皇dì dū倒下了,那今rì的朝会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第96章 乱之前夕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中平六年三月,汉帝刘宏于一次朝会之上突然受惊倒下。对此,知道皇帝体质不怎样,容易病倒的臣子们并不怎么担心,只是可惜此番谋而后动,想要一举将把持朝政多年的十常侍的计划没能做成,将有无穷后患。 但谁也没有想到,天子这一病便再也不起。纵然宫里有良医无数,灵药更是予取予求,但终究无法挽回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的生命了。天子体质本就不好,这些年来更是在宦官们的纵容之下纵情声色犬马,将本就不好的身体彻底掏空。这回又是接连受到惊吓,所以正当盛年的他也就此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形销骨立,几近弥留了。 时间来到四月初十的夜晚,皇宫一处偏殿之中,在一盏昏黄摇摆的油灯映照之下,数张青白难辨,很是惶恐的脸都凑到了一起。他们正是这些年来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无人能与之相比的十常侍了,不过这一回他们却早没有了之前的底气,反而充满了恐惧。 “如今陛下的龙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咱们该当如何是好?虽然现在陛下的情形外臣难以得知,可一旦……这事总是瞒不住的,到时何进等人便会发难了,咱们总得有个对策才成哪。”张让作为众人之首,最先把话给挑明了。 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作为皇帝的附庸,这些宦官在皇帝的庇护之下自然能做成许多事,将朝臣视作无物。可一旦没了皇帝的庇护,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纵然有些可用之人,在现在的情况下,只怕也是难以做出什么大事来的。 “陛下的情形当真……”终于有个叫郭胜的宦官大着胆子问了一声,因为他接近皇帝的时间比较少,所以还对于此事怀有一线希望,但张让、赵忠几个常侍天子左右的宦官还是给出了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已经药石罔效,就在这几日了。” 这让其他数人的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几分,众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念头,这回自己等真个难逃一死了。要知道当日朝会之上,群臣当着天子的面都敢如此直言要杀自己等人了,现在皇帝一倒,他们失去了这最后的靠山,其下场自然不言而明。 “还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救得咱们的性命!”这时,众人当中最是多谋的蹇硕突然开口道:“当今天子是保不了咱们了,咱们只有倚靠下一任的天子。” “太子乃何皇后所出,何进又是她的兄长,我们便是此时投靠过去,只怕也已晚了。”赵忠立刻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我的意思并非是立太子为新君,而是立陈留王为嗣!”蹇硕却道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说法。其实早在两三年前,当他们发现何进势力开始坐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时,这些人已经开始想要把陈留王刘协立作太子了。只是易储毕竟是大事,天子也不可能一言而定,而朝臣有很是反对,所以他们的计划才没能成功。 却没想到事到如今,到了这个危急关头,蹇硕居然旧事重提了,这让其他人都很有些迷惑,但随即赵忠等人便已经想到此事的可行性了:“你是指借陛下的遗照来确定陈留王继承大统?” “不错!现在宫里都是咱们的人,只要暂时封住了宫门,不使消息走漏,立陈留王为嗣并不是不可能的。而一旦陈留王登基,我等便是从龙保驾的大功臣,自然不是那些臣子们能动得的!”蹇硕又说道。 “可此事毕竟太过重大,而且何进可不是傻子,即便我们真立了陈留王为天子,他们也不会承认的。而且作为皇后之兄长,他有的是办法进宫来破坏咱们的计划。”段圭打了个寒战之后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现在已经顾不了太多了,要不这么做,你我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只有搏上一把了!”蹇硕的眼中闪过丝丝的杀机来:“我们把何进引进宫来,然后寻个由头将其杀死,这样就没有后患了。那些朝臣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一旦没了何进这个为首之人,他们就不可能对咱们构成什么威胁!” 听到他这个大胆的主意,其他人顿时便没了话说,所有人都在权衡其中的利害,究竟该不该铤而走险做到这一步呢? 因为心有旁骛,这些宦官们都不曾察觉到在他们商议的殿门之外,有个禁军兵卒已经将他们的话半点不漏地听进了耳去,此人的脸上这时也满是惊讶和担忧。 •••••••••• “你说什么?”何进在听到这一番转述之后,直接便从席上弹了起来,大声喝道:“这些阉贼竟敢做出如此之事,还妄想把本大将军除去?” “是的,这是末将的人亲耳听来的。”说话的叫段循,一个掌管宫禁的将领,却也是被何进收到了帐下:“所以大将军你可不能不防哪!” “好你个蹇硕,居然敢下这样的毒手,本大将军必不与你甘休!”何进当即拍案道:“来人,速招京中诸将来我处,明日我便进宫去,看他们谁敢动我!” “大将军不可,如今宫里听那些阉人指使的人实在太多了,你若进宫只怕会有危险。”一个身材矮小,仪容也不甚伟,但却自有一股不同气势的青年人立刻进言道。 “孟德,你这也太胆小了些,以大将军的身份,谅那些宵小阉贼也不敢真对他下手。”另一个正与之相反,长得丰神俊朗,仪表堂堂的青年却摇头道:“现在能定大局者只有大将军,又何必怕那些阉贼呢?” “本初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些阉人性极阴险歹毒,若是一个不慎,必遭其所害。以操之见,还是以大军入宫,然后借口他们有不轨图谋杀之为好。” 两个年轻人各有自己的看法,很快就争论了起来。最终,何进还是采纳了孟德的建议,毕竟此时他也有些担心宫中情况不明,还是带了兵进去,小心一些为好。 但是,何进和十常侍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都做出该有的举动呢,就在第二日的早晨,已经油尽灯枯的天子刘宏便死在了病榻之上。刘宏自十二岁称帝,到三十四岁驾崩,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涯里几乎没有做什么与国与民有利之事,只是用手中的权势享乐,终于使汉帝国彻底走向了毁灭。 而他的死,并没有能止住毁灭的继续,反而让大汉帝国划向了更加可怕的深渊。 天子驾崩当日,在宦官们还在做着立陈留王为嗣准备的时候,大将军何进便亲率五千铁甲进了皇宫。随后群臣入宫,哭祭先帝之余,更是立刻就将太子刘辩立为天子,是为少帝。 而后,何进便对十常侍进行了反击,最终提议立陈留王刘协,并密谋杀死何进的蹇硕被当场诛杀,至于其他宦官,终究因为天子新丧之故而得以保住了性命,但十常侍的势力因此已大不如前,眼看着覆灭却已不远。 但就在这时,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人物却又站了出来,改变了已经几乎成形的朝局,那就是先帝刘宏之母董太后。就在新帝即位后的次日,早朝之时,董太后便突然驾临,以天子年幼为借口,在旁听政,而张让等宦官更是被重新重用。 眼见得宦官一党垂死之下居然还搬出了董太后来压制自己,这让何进更感愤怒。在手下袁绍等人的建议之下,当即下令给地方势力,着他们起兵勤王,共除阉贼!就这样,一道何进亲手所书的调令便送到了凉州,来到了董卓手上。 其实早在半月之前,当天子受到惊吓而使朝会停止之后,身在凉州的董卓便已经接到这个消息了。此时已经掌握了整个凉州军政大权,又有心更进一步的他,已经开始对朝政变得极其关注,任何发生在洛阳的事情都不可能瞒过他,更不要提朝会惊变如此大事了。 看着那份朝会之上所发生事情的详细叙述之后,董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来:“哼,这些朝臣当真是无能已极,区区几个阉贼就让他们束手无策,居然要这么久才想到用如此手段。若换了是某,早就将他们铲除,灭其三族了!” 随后,董卓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条害得天子一病不起的青蛇的身上,嘴角泛起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来:“当年,某曾听前人留下一句预言——白蛇出,大汉兴;青蛇现,大汉亡。高祖斩白蛇遂有今日之大汉,这一次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条古怪的青蛇,而且正巧落在了天子御座之上,这又代表了什么呢?”似乎一种以往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开始慢慢出现了。 而当接到何进的调令之后,董卓就显得更加兴奋了些,他知道机会已经到了:“来人,将文优和仲凌去给某叫来,某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第97章 赶赴洛阳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一年之际在于春。即便四月已是暮春时节,但温和的光照和煦的春风扫过人体时依然能让人感到舒适。而就在这大好春光之中,一个年轻人却在董府大院的一角舞动着一杆丈许的长枪。 长枪在年轻人的手中不时翻腾飞舞,刺扎提撩,每一下都显得虎虎有生气,而伴随着每一枪刺出,年轻人口中都会发出一声低喝,使这一套本就不凡的枪术显得更威猛几分。这一切落入到董府中一些侍女眼里,更让她们为之心醉了。 随着年轻人手中枪越舞越快,突然间,他突前的右脚就猛地向上一踢,几片之前因为他的枪风而掉下的树叶便被这一脚踢得飞了起来。而这时,年轻人手中枪就划作了重重虚影,迅速地刺出,穿透了那几片随风而舞的树叶。直到这一招使尽,年轻人才止住了动作,反身看向不远处站立的一名下人:“可是主公有事唤我么?” “正是,还请马公子随我前去。”那下人恭敬地说道,眼前这个使枪的年轻人自然便是马家次子,如今董卓手下位列李儒之下的心腹谋士马越,马仲凌了。 两年时光,对整个天下大势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也改变不了太多东西。但对一个人来说,尤其是对一个才刚刚起步和成长的年轻人来说,两年时光已经可以改变许多了。 这两年的工夫,马越就变了不少。原来略显单薄,仿佛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吹倒的身体,此时已经显得强壮得多了。虽然身高还比不得父兄,却也足有七尺五寸,在普遍比较高大的西凉人中也算不错了。而他的身体也因为这两年来一直没有停止习武而健硕了许多,虽还不能称为虎背熊腰,但也显得极其扎实。 只有马越原本就很是清秀的面貌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只是细看之下却又成熟了许多,尤其是一双眸子,不时闪烁过的几道精光让人不敢逼视。 如此一个玉树临风,俊朗威风的年轻人,自然会引得董府之中那些侍女们心有所往了,每当马越在这片场地里练枪的时候,总会有不少侍女借故过来一瞧,或有大胆的还会上来和他说上几句话,但马越的态度却一向从容,既不拒人千里,也不过分热络,让众少女心里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她们也都知道以如今马公子的身份并不是自己这等人高攀得起的,但有时候爱慕之心却不是理智所能控制,她们就是远远看着他,或是与他说上几句话也已感到满足了。 当然,改变的不光光是马越的形貌,他在董卓这里的地位也在这两年里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两年前,当董卓终于坐上凉州刺史的位置之后,他便着手大肆扩张势力,往各处安插心腹之人,同时招揽可用之人了。而作为西凉的一股不小势力,马越的父亲马腾自然也在其招揽之列了。 马腾已得次子授意,对董卓的招揽很是顺从,迅速就因为实力和其他原因被董卓委以重任,成为了陇西太守。而作为马腾的长子,又是董卓一直看重的猛将,马超也被任命为中郎将之职,其地位只比原来父亲的军司马略低而已。 因为父兄二人皆成为董卓麾下的得力干将,马越这个幕僚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而他本来就深得董卓信任和重用,如此一来,在董卓身边的谋士幕僚之中也就很当然地位列前矛,成为仅次于李儒的第二号谋士了。 正因为他深得董卓信任,所以即便此时他可以搬去外面居住了,可董卓却还是把他留在了自家大院之中,并且辟出一处单独清净的小院给他居住。而这两年的时间里,马越不但经常练习枪术,对这个时代的兵法也是多有涉猎,如今的他比起两年之前更多了几分见识,在用兵一道上也更成熟了。 马越见那下人点头,便已彻底收了枪,然后道:“待我换过这身衣裳再去见主公不迟。”随即回了自己的屋子,半晌之后,原来一身劲装打扮的他就换成了一副文士打扮,落在周围侍女们的眼中,更让她们心为之一荡,文武皆才的少年郎对她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在下见过主公,不知主公突然召唤在下所为何事?”马越在见到董卓之后依然先是很有礼地见过,然后才直奔主题。 “仲凌哪,你先看看这道调令,然后再说说你的看法吧。”李儒已经先一步来到,笑着把朝廷的那道调令交到了马越后中。马越随手接过,读了上面所写内容后,他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来到这个时代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事情有熟悉的感觉哪。终于,来到这个改变历史走向,让汉朝彻底瓦解,而三国就此浮现的董卓进洛阳的时刻了。 之前两三年里,马越所做所为都是因势利导,全不知接下来会怎么样。直到今天,看到这道由大将军何进签发的调令之后,他才有一种穿越者的优越之感,似乎一切都将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不过,马越却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露出来,只是微簇了下眉,随后看向李儒:“那不知李兄是何看法呢?” “以我之见,还是小心些为好。”李儒谨慎地说道:“虽然朝中争斗一事我们全都知晓,如今天子更是已经……但咱们却绝不能掉以轻心,轻易相信了朝廷招主公入京的真实意图。若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为的就是引主公这样在地方已成气候的牧守入彀,那主公此番前往就可能被其所扣了。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对于他的观点,董卓也是很赞同的:“不错,洛阳离我凉州上千里的路程,我此番前去也不可能带太多的人马而至此根基之地于不顾,所以要去也得有所把握才好。” “在下却不这么认为。”马越因为知道历史的发展,对此反而很有信心:“主公,在下以为若非事情到了极其紧张的时刻,以何大将军的为人是不可能调你入京的。至于你们担心他们这是设下了什么陷阱也不至于,毕竟主公等地方牧守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朝廷的不尊,他们又为何要冒险设下如此陷阱呢? “在下反以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能让主公开始入主朝廷中枢的大好机会。只要主公趁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带兵入洛阳,而洛阳城中各方势力又都纠缠不清的话,凭着主公手中实力,足够从中获取到不小利益了。” “嗯?仲凌真以为此去能有所收获,而不是给自身带来不可估的麻烦?”董卓依然有些不肯相信地说道。 “在下可以断定,此事对主公只会有利而不会带来什么危害。”马越点头道。但随即他又转换了一下口气:“当然,主公和李兄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若是你们依旧不敢放心,那也大可先不理会,看看朝中变化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各处地方势力都将纷纷入洛阳,我们身在西凉地理不便之下,恐怕很难拔得头筹,获取该有的好处了。而且,在下以为此番洛阳城中的争斗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若主公能早一日带人到达洛阳,对我们来说这好处就更大了。” 见马越说得如此把握十足,也让董卓有些心动了。他还记得自己以前有个宏愿,那就是能入朝为三公这样的要职。可随着在西凉的根基越扎越牢,他的这个想法就已不可能实现了。现在照马越所说,或许还真有可能去洛阳争取一下呢。 一阵沉默之后,李儒也有些松了口:“此番洛阳起了争执,对我们来说确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早些出兵也未尝不可。不过却也要有个前提,那就是西凉根基之地绝对要完全控制在主公手中方可,不然此去洛阳只会让我们一去不回。” “这个想必以主公之威名足以让西凉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了。而且,只要主公在洛阳夺取到足够的权势,我们在西凉的后方就会越发的稳定。”马越忙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明日就抽调凉州精兵一万随某去洛阳除贼。五日之内准备好一切,五日之后,便即出发!”董卓终于作出了决定,这个决定也将改变整个大汉王朝的历史。 “是!在下愿随主公一同前往洛阳以尽绵薄之力!”马越忙上前一步道。 “在下也愿前往!”李儒也随之说道。 “好,哈哈,这次某要去看看洛阳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在瞧见某来时会作何反应了!哈哈哈哈……”董卓说着发出了一阵让人心惊的笑声。 汉中平六年六月初三,凉州刺史董卓受何进之命带兵赴洛阳除贼。但他却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洛阳城里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从而使得整个局面都混乱了——何进居然被宦官们阴谋杀害在了皇宫之中! 第98章 邙山救驾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历史一如原来发展,这是远在西凉的马越怎都无法改变的。 就当董卓决定出兵洛阳的时候,洛阳城中异变再次而起。随着董太后突然出现干预朝政,才刚刚登上权力顶峰的何家便受到了冲击,作为何家之主的何进自然不会任由如此情况继续,便于数日之后突然发难,提兵将董太后所重用的国舅董重杀死,随后更是兵入大内,以势相迫,使董太后不得不重新交出大权。 而后,何进的目光又对准了那些怂恿董太后夺权的宦官一党。他本就与十常侍等人有着嫌隙,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更是恨之入骨。之前还打算借地方军队的势力来清除这些阉宦呢,现在却也有些耐不住了,便与左右可信之人商议如何行事。 不想他这边还没有做出个决定呢,身在宫里的宦官们就先一步有了决定了。他们在看到董太后失势之后,也知只凭自家身份难逃何进之手,便做出了两手准备:其一,向当初的皇后,如今的何太后求救,向其献上了许多财宝,以期能够脱罪;其二,却是暗自招集可用之人,开始秘密筹划对何进的伏杀。 而何太后并不知这些宦官在对自己恭敬之余尚存有祸心,为财宝所迷,再加上也不觉得这些内侍能有什么威胁后,便允了他们的请求,更且派人去宣何进入宫陈说此事。不想,这却给了宦官一党以一个绝好的对付何进的机会。 就在何皇后的人前去召何进来见时,宦官们便在宫门之内布下了伏兵,只等其一进了宫就下杀手。 虽然何进下属之人中有不少极力反对他于此时入宫,但何进却还是一意孤行地要进宫面见自己的妹妹,在他看来自己的妹子是怎都不会害自己的。无奈之下,手下众将只得自请带兵护其入宫。 但在宫门之前,众军却被拦了下来,他们毕竟是外臣,不得宣召是不能入宫的。对此,其他人还有异议,但何进却不以为然,强令大军候于宫外,孤身一人进了皇宫。 不想才刚一入宫,就看到两个冤家张让和段圭正满脸杀气地看着自己,这让他顿生不安,想要回头。可一切都已太迟,何进的后路已经被埋伏在此间的宦官一党所断,旋即数十人冲杀上来,转眼之间就将何进砍翻在地,枭去了他的首级。 “嘿,什么大将军,什么国舅,亦不过如此而已!”张让看着那被呈上来的首级之后,很是不屑地笑了起来:“现在那些朝臣少了主心骨,咱倒要看看他们还凭的什么与我们斗!来人,将何进的首级悬出宫去,就说他有谋反之意,已经被我们所诛。其他党羽若是不想因此获罪,就速速离开,明日早朝自来请罪!” 但他还是小瞧了宫外那些人对局势的判断,以及外臣对他们这些宦官们这些年来倒行逆施的憎恨。就当何进的首级被人悬挂出去后,停在宫门之前的军队便即被人煽动了起来,旋即数千精兵就毅然决然地对皇宫发起了进攻。 而这一切确实大大地出乎了那些宦官们的预料之外,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除掉了何进反而使事态变得彻底失去了控制。而这皇宫虽然也有高墙,但怎都无法与真正的城墙相比的,而且现在他们手上能用以抵挡外臣攻击的人马也很是有限。以往没人能攻进宫来是因为皇家的威严尚在,可这一回显然不同了。 “这……这却如何是好?”众宦官们顿时就没了主意,除了将一些人马派去宫门处顶住之外,就只能在那里转着圈地嚎叫了:“这些乱臣,居然……居然就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真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最终,还是向来多智的赵忠想出了一个保全自身的主意——裹胁天子和太后,由宫内侧门而出,然后再另作他图。在已经没有了对策的时候,这个主意虽然不是最好的,却也能解眼下之局,宦官一党便即而动,把天子和太后全都抢在手中,然后从皇宫侧门突围,直朝北邙山而去。期间在不断的厮杀中,不少宦官倒在了刀兵之下,最终只得张让人几个为首者尚在队伍之中。 至于原来以诛杀他们为己任的人马,却在攻破皇宫之后便只盯着宫里的财富动手,早把铲除阉贼,救护天子这样的“小事”丢到一旁去了。 •••••••••• 洛阳城因为这一场突发的政变而乱作了一团,此时整个朝廷的运作已全数停顿,也就自然无法将这里的情形传送出去了,而身在来洛阳途中的董卓一行自然更无法知晓竟有如此变故了,此时西凉军已过渑池,离洛阳更近了几分。 因为对朝局还没有个清晰认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站在十常侍那一边,所以在发兵数日之后,董卓又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这导致大军行进的速度渐渐慢下。若非马越时常给他打气,不断陈说早日到京的好处,只怕这路人马将会在某处驻足不前了。 就当马越对此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之时,这日兵近北邙山地界,却有一个衣衫凌乱不堪,满身尘土的男子被前军先锋队伍给拿了下来。当时作为先锋将官的华雄只道这是某些不开眼的山野小民罢了,不想一问之下,却得知此人竟是皇宫中的一名内侍。 这一下,华雄可就不敢随意处置此人了,当即就把人送到了中军,让董卓盘问。董卓在睡梦中被人叫醒,随即便面见了此人,一问之下,也让他大感吃惊:“你说什么?十常侍一党竟杀了何大将军?” “是……是的,而且这又引来群兵攻入皇宫。张让等人为了自保,掳走了天子和太后向邙山一带退去,小的因为不想跟着他们等死,这才……”面对着周围持各样兵器的军士,那内侍自不敢说什么谎话,直接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而董卓听了之后更是愣怔了半晌,他实在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朝廷内部的争斗竟厉害到了如此地步!同时,他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念头,这是一个攫取功劳的大好机会,只要这回能救回天子,他董卓的功劳就不是任何人能比得了的。而且,现在洛阳城想必已乱作了一团,此时自己提兵入城的话…… “来人,招众将来见!”董卓再没有工夫理会面前这个小小的内侍,挥手让人将他带走之后,便即下令道。 不一会工夫,众将便都赶了过来,听得董卓的话后,众将都很是兴奋,他们也都看到了眼前这个机会的重要,只要救了天子,荣华富贵自然便都唾手可得了。而马越则在心里一声暗叹,他的本意是想让董卓早一步赶到洛阳,从而避免城中大乱的,现在看来,一切还是无法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哪。 无论马越有什么想法,董卓军上下的心意却已经是统一了,本来极其缓慢的进军速度瞬间变成了急奔,一日一夜之间就赶出了一百多里地去,很快就进入到了邙山之中。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关键的是找到天子下落,但这邙山方圆数百里,想要找到天子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时,李儒提出了一个方略,只要让大军守住通往洛阳的要道即可,只要有人找到了天子,自然是要送其归城的。而董卓他们守在要道之上,自然不怕找不到天子了。 董卓采纳了这个方法,派出了手下数千人占据了整座邙山的通路要道,切断了这里与外界的一切交通。两日之后,消息果然传了回来,天子已经找到,他被司徒王允等人在山中救下,现正往这边赶来。 董卓不敢怠慢,立刻点齐身边人马,抖擞着精神向前迎去。他知道此时天子落难,身边少有人马保护,而自己这一支精兵强将必能成为护送天子回京的主力,到时候自己自然也能获得天子的重视了。 行不到数里,董卓借着东升的旭日看到了一路狼狈的人马正朝自己这边行来,虽然因为还有些距离看不清来人模样打扮,但从其来路判断,当是天子一众无疑了。所以他便即亲自带着百多名骑兵迎了上去。 “来者何人?”那边队伍前方一名英挺的青年便即警觉地问道,同时跟随在他身侧的一些军汉也都握紧了兵器。 董卓见这架势,心中更是有了几分成算,便即高声说道:“某乃西凉刺史董卓,听说天子落难在此,特带兵前来救驾,你等何人?” “天子在此,还不上前见礼!”那青年听了这话后,方才松了口气,当即喝道。 “果然是天子……”董卓脑子里一转,便也下了马,快步趋前:“微臣董卓参见陛下,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已落到了那队伍中间唯一的一辆牛车之上,车里正坐着个八九岁光景的孩子,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 第99章 董卓入洛阳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却说那牛车之上的孩童确实是当今天子刘辩了。可怜他才刚登上皇位没有几日工夫,就出现了如此惊变,不但自己的舅舅在宫中被宦官们杀死,连他自身和母亲也被宦官掠出了宫,几乎连命都要保不住。 经过一番吃惊受苦,刘辩才终于被人从宦官手里救了出来,不过此时环绕身边的皆是外臣,他全不熟悉,所以心情自然是难以平复的。现在,又有这么一个身材高大,满脸凶相,又穿着盔甲的大汉来到自己的面前说话,就更让他感到恐惧了。他只是不断向后缩着身子,不敢有任何的表示。 这一切看在董卓眼里,就让他对眼前这个小皇帝更轻视了几分。本来因为身在西凉,远离君侧,他对天子威仪就不怎么当回事。这次听说了洛阳宫中之变后,就让他的这个想法更深了几分,如今见了天子,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而且还只穿着一领寻常百姓的衣裳,显得很是狼狈,他就更是轻视眼前的天子了。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即便是天子,他的威仪很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排场,无论是周围的扈从之人,还是浑身上下所穿着的华贵龙袍,这才是体现他身份地位的表现。可现在的小皇帝却什么都没有,还对董卓怀有惧怕之心,就由不得董卓不轻视他了。不过,这样天子理都不理他也让他颇感尴尬,毕竟这么躬着身子时间长了也挺累人的。 董卓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瞒过周围群臣,但就是王允此时也不敢发话。一来在天子发话之前,他一个臣下是不能说什么的;二来,现在他们这里也就几百人马而已,实在比不得有数千精锐在手的董卓,他们可不敢在此时开罪于董卓。所以即便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周围臣子们也没有开腔帮一帮天子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骑在马上的孩童突然开口了:“你就是凉州刺史董卓?我听说过你,你在西凉还打过不少的胜仗呢。” 董卓听得有人接了自己的茬,心里也总算一宽,直起了腰来,看了那马上的孩童一眼,却不敢问其身份,只是对天子道:“还请天子准臣护着你回洛阳!” 刘辩依然有些畏缩地看了董卓一眼,没有发话。而那马上的孩童这回又替天子回答了:“就准你所言吧,赶紧叫将士们分护左右,保护天子回京,你的功劳大家都不会忘的。” “臣遵命!”董卓便即抱拳领命,而后退了出去。在他一声令下之后,原来与天子队伍遥相以对的骑兵队伍便分了开来,恭请天子先行,而后分列左右和身后,护着车驾向洛阳行去。而董卓自己则拉住了一名官员询问道:“那马上的孩童又是何人,怎能代天子答话?” “哦,你说他啊,此乃天子兄弟陈留王。”那臣子说这话时也带着几分欣赏,显然看过这皇家两兄弟截然不同的表现后,任何人都会做出个评断了。 而董卓心里却想到了另一点旁人不敢想的:“由今日的表现来看,无论是胆色还是能力,这陈留王都比天子更象是个天子哪……” 不远处,马越也亲眼见证了刚才的那番对话,而他的目光也全数落在了陈留王刘协的身上:“这就是未来的汉献帝了,却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一时开始,董卓便有意另立新帝了。” 无论众人都有什么想法,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返回洛阳城,这帝京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君王坐镇了,也不知道现在城中乱成了什么模样,所以大家都急急赶路,没有太多的话说。 如此行了大半日后,待到天近黄昏,众人终于回到了洛阳城下。马越展眼看向这座巍峨的汉帝国都城,心里也不禁涌出了几分豪迈之气来:“这便是洛阳了,不是后世那个只靠着几朝古都来说事的城市,而是当今天下真正的中心,都城洛阳!”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从马上跳了下来,他要以一种朝圣般的心思走进洛阳城。 但是,当他踏进洛阳城,看到内中凋敝的场景之后,心里刚生出的一丝激动之情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想象中人烟稠密,繁华似锦的洛阳全然不见,眼前有的只是冷清的街道,扔满地上的各样物事,以及不少倒卧在地,生死不知的百姓。这个大汉都城落入马越眼里的,就象是个刚遭了贼的小镇一般,让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其实何止是马越不敢相信,就是城中官员也都惊讶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跟他们离开时的洛阳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嘛。 不过此时还不是深究事情为何如此的时候,当即众人就先将天子送回了宫去,然后才各自回府,找人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倒是把他们送进京城来的董卓在这个时候被他们有意给忽略掉了,却不知这些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目的才这么做的。 看着众人突然散去,连跟自己寒暄两句的人都没有,董卓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他心里本来还有些瞧不起这些身在洛阳却只能眼看着京城大乱的天子近臣呢,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被人给无视了。 “主公,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便即,有将领上前一步问道。现在已经用不到兵马去保护什么人了,看情况洛阳的乱局也已经定了下来,再也用不着他们出兵平息乱事,他们还真就没了事做。 原来董卓他们是受何进之命来洛阳杀宦官的,可现在不但宦官一党尽数在此次的叛乱之中被杀,就是何进也已经身死多时,那就更没有人能安置董卓和麾下近万人马了。 “不如……我们回西凉吧?”有人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在进入洛阳城后,也有一种与这里格格难入的不适应之感,便打起了退堂鼓来。 “主公不可,既然我们来了,就不能这样轻易就回去!”李儒便立刻上前一步劝道:“这次调遣人马来洛阳已经花费了不少钱粮,若是什么都不做便回去,只恐会伤了军心士气,无论如何都要请朝廷对我们进行封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儒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董卓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打断了,只见他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大笑不止,好半晌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熟悉他的人,却明显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股子慑人气势,同时也从他的笑声里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来。 半晌之后,董卓才止住了笑:“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肯吩咐,那某就自己来做。”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李榷!” “末将在!”李榷说着大步而出,他心里也憋着股火,正需要找个地方发泄呢。 “如今洛阳城中不靖,城门处乃是关键,某命你率三千人分守四门,将原来守门军士尽皆驱除!”董卓当即下了第一道命令! “喏!”李榷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接下了这道命令,带着麾下三千精锐就先朝最近的奔门而去了。 “郭氾……你率一千人马游弋于洛阳城中各处,从现在起本城净街,除我军中人外,不得有任何一人擅自上街,有敢违背者,拿下再说!” “喏!”郭氾忙也答应了一声,也带着人马去执行任务了。 随后,董卓又一一下令给了手下诸将,有去皇宫那里把守,也有被派去跟城中权贵人家传达董卓意思的,而他自己则就地在北门之内设下的中军大帐,以随时做出相应的反应。直到将这一切全都做完之后,董卓才猛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又一次仰天大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里除了刚才有的愤懑不平之外,还带着几分畅快和张狂,他知道自己终于是踏出了那一步了。 而一直站在董卓身旁,对他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内的马越,也不禁要在心里骂那些官员们有眼无珠了。一切都是这些官员们自作自受,本来只要他们在回京之后好生相待,然后再借皇帝之口赏赐些东西再让董卓回去,接下来的灾祸就不可能出现。但现在,当董卓心里的那只魔鬼被他的愤怒激醒,然后彻底放出来后,一切就已无可更改了。 从这一刻开始,董卓将控制住洛阳城的所有一切,然后一步步地走向历史为他设计好的位置,成为那个被天下人共同声讨,给大汉帝国带来无穷灾祸的恶魔,而他马越,在这个时候又能做什么呢? @@@@@@@@@@ 明天就是中秋了,路人在这里祝各位节日快乐 因为明天是中秋,路人要走下亲戚休息一下,所以在这里先告个假,后天继续更,望各位谅解 第100章 曹操与袁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城的西面是一处处达官显贵的宅院,而在这些宅院之中,最醒目的则非挂着袁家府邸招牌的这一处莫属了。虽然这处宅院的牌匾之上没有太多表明主人身份的东西,但只要是洛阳城里人就没有不知道此处主人大名,那就是累世做到三公,被时人称为四世三公的袁家了。 以往时节里,无论任何时候,这袁府门前都是熙熙攘攘的,全是欲求见袁家之人的朝中官员。但是这几日里,情况却完全不同了,袁家门前几乎看不到人,只有一匹马被栓在了大门前的石柱上,显得格外凄凉。 而此时,在院中一处客厅之中,一身华贵衣物的袁家新一代杰出之人袁绍正与一个五短身材,形貌有些丑陋的男子说着话。与这男子一比,身量高大,且俊朗非凡的袁绍就显得格外不俗了。只不过现在这个不俗之人却显得很是暴躁,他已经是第三次用力拍向面前的桌案了:“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那西凉蛮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就让他手下那些蛮兵守在了洛阳城,竟让我们连出门都要请示,他究竟是何居心!” 看着袁绍愤怒的模样,对面那个人也没有做声,只是慢慢地品咂着手中美酒,似乎并没有将他的愤怒当一回事。袁绍见状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孟德,你怎么就能忍下这口气?你我身为先帝当初设立的西园八校尉之二,现在本当尽心国事的。可如今呢,却要困守在各自的府邸之中,别说为朝廷做事了,便是出趟门也得向那些西凉蛮子请示,真是欺人太甚!” “本初兄,你还是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吧,这样根本是无济于事的。”对面这个被袁绍称为孟德的当然便是史上有名的大人物曹操了,现在的他才刚三十四岁,但无论是心性还是谋略已经比眼前这个比他更长了几岁的袁绍要强上许多了。 袁绍听曹操这么说话,便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才稍稍收敛了一下怒气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那西凉蛮子自进洛阳后都做了什么,不但封了四门,使洛阳内外不通,而且还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兵丁去街上净街,使我堂堂大汉都城变得如死城一般。还有,他居然还让人守到了我们这些人家的门口,出入都需经过他们同意,这算什么?软禁么?” “我想,他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吧。毕竟十常侍的余孽尚未扫尽,而你我等人又都是与他们为敌的,能有这些人马就近保护,总是不错的。”曹操笑了下,端起酒杯又嘬了口酒。 “你……你这玩笑话说得一点都不好笑!以你孟德的本事难道会看不出来他董仲颖想做什么?就算他把人马留在我们家宅附近是为了保护,可派人守住了进宫要道,不让任何人进入却又是因为什么?他的居心,只怕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了吧?”袁绍没好气地道。 曹操还是没有作声,事实他都看在眼里,也比袁绍看得更加的透彻。董卓进洛阳后的一切举动其实就只有两个字能概括,夺权。他就是要趁着如今朝廷中枢因为十常侍之乱而无法正常运转时,出手将朝政大权夺到手里。而现在的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这么做,因为经过那场乱后,洛阳城几乎没有任何的守备力量了,即便如袁家这样曾经权倾一时的大世家,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成了光杆司令,根本不是董卓的对手,更别提其他人了。 “想想你我先是受先帝之重托,其后又在那些阉贼作乱时出兵平乱,几番战斗才将天子救回洛阳。却没想到,本来我们该受朝廷封赏的,结果却被那什么都没做的董仲颖横出一杠子给夺了好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你就不想改变一下如今的局面么孟德?”袁绍随即又说道。 “事情已经无可更变了,至少在近段时间里,我们都在董仲颖的控制之下。他手上有充足的人马,而且都是西凉的兵,根本不把我们这些朝中官员放在眼里,心里只有他董卓一人。我们若是敢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这些人就敢对我们下手。所以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乖乖地配合他做事,而不是与他一争短长!”曹操把事情看得很清楚,劝袁绍道。 袁绍听了这话,更是不忿,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曹操的话不无道理。其实只从他叔父,当今三公之一的袁隗这几日里低调的表现来看,他就能想到如今的董卓不是他们能轻易应付得了的了。但他心里依然难以忍下这口气,又有些担忧地道:“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直忍耐下去么?那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当然不用一直忍耐,或许过上几日,一切就会有变化了。”曹操很有把握地道:“他董卓之所以能在转眼之间就将整个洛阳城控制在手,靠的就是他手里有兵,而我洛阳现在却没了守军之故。而且就我所知,他这几日还不断地将西凉的人马招进洛阳来,看情况现在洛阳城中已经有他三四万的大军了。 “不过,他一家独大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他是因为早到了一步,才会有如此好的机会的。但接下来,他就会有对手了。想必朝廷里的变局很快就会被其他各地的刺史州牧所知,他们中必然会有许多人将带兵前来,到时他董仲颖手里的那点人马就不够看了!” 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袁绍也从曹操的分析里看出了门道来:“你是说这里的情况很快就会有转变了,他西凉蛮子不可能一直如此嚣张?那实在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向天子陈奏,告他个图谋不轨!” “这恐怕是很难的,因为他董卓也不是傻子,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落人口实的。若我所料不差,这几日他应该就在天子身侧,要从天子那里获取他之前一切行为的合理性说法。而且,恐怕他还会从天子那里得到让你我都感到震惊的封赏!”曹操说着眯起了眼睛,心里对此行为亦不无向往之意。 “什么?若真是如此,我们今后岂不是要一直被他踩在脚下了么?”袁绍的火气再一次升了起来,几乎又要去拍那可怜的几案了。 曹操点头:“恐怕是的。只要得了天子许可,他董卓便能在洛阳扎下根,到时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合法合礼的了,任谁也无法反对。所以我的看法是,若我们不想立刻就与之翻脸,最好的做法便是与他合作!” “和这个西凉蛮子合作?”袁绍的头立刻就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这不成,我袁家屡世三公,岂能与这样一个粗鄙的蛮子合作,何况还是找上门去的。不成,决计不成!” “本初兄,我这可是为了你袁家的安全着想哪。若是你们现在不表这个态,只怕到时候就会成为他董卓的敌人,而以如今的局势来看,谁成为了他的敌人,这下场都不会太好。你在府中或许还不知道吧,已经有两个谏议大夫沈舟和郎光因为想去宫中面见天子,再告他董卓祸乱洛阳而被他砍下了首级。今日他敢杀两个大夫,明日说不定他就敢……”曹操没有把话说完,但却已经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都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袁绍的面上才露出了一丝恐惧来。之前他之所以如此放肆,仗的便是自己的家世,以及自己的官身,认为董卓再狂妄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软禁而已。可现在一听曹操这话,他才猛地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西凉蛮子还真是个亡命徒般的存在了。 “怎……怎会如此的,他哪来的胆子竟敢擅杀大臣?”袁绍有些颤抖地说道,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因为他手里有兵,而且已经将天子控在了手里,所以并不怕你们敢把他怎样。”曹操叹了口气:“所以我今日才会前来,希望劝你同我一道去见一见他,看他到底有什么要求,我们又能否满足了他。只要能满足了他的条件,这个洛阳才能恢复到过去的模样。怎样,本初兄可愿意同我一道去见董卓么?” “这个……”在沉吟了半晌之后,袁绍终于是点头了,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知道妥协有时候是必须的。至少,自己这个身份不怎么显眼的袁家人去见董卓总比让叔父这个当朝重臣去要合适得多吧。 “那好,咱们这就出发。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吧!”曹操见终于让袁绍平心静气地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在几名西凉兵卒的“护送”之下,很快就来到了如今董卓的住处——现在他已不在军帐中住了,而是搬到了一处宽阔的宅院之中,却是从一个富商手中夺过来的。 来到府门前,曹操很是有礼地上前与守门的军士道明身份和来意,不久,便有一名军士将他二人引进了宅子,来到一处厅堂之前。但让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并不是董卓,而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此时那年轻人正含笑看着他们,这人自然便是马越,马仲凌了! 第101章 董卓的要求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曹操二人见到马越,也略感有些诧异,他们本以为自己能得见董卓却,却怎么会见到这么个年轻人。不过他们还是进了厅堂,在自报了身份之后,很是其奇怪地看向了马越,等他介绍自己。 马越便笑笑道:“在下马越,乃是董公帐下一幕僚,今日得闻两位前来请见,才会冒昧让两位进来的。”虽然表面上看来他还算镇定,但其实马越很清楚自己的心情,可用激动来表现了。 其实,自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三年了,他也曾见过不少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但无论是董卓还是兄长马超,这些人的名气都不如面前这个身材和长相都很是普通的曹操大,对这个在三国历史里占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大人物,马越见了他难免心里有种异样的冲动。也正是因为想见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奸雄”一面,他才会在这个董卓并不在府中的时候请他们两个进来一见的。 正如曹操所猜想的那般,在将洛阳城的一切掌握在手之后,董卓便开始考虑如何使自己的行为合法化了。而这,便需要获得天子的首肯,今日董卓就正好进了宫去向天子请这一道迟来的旨意。 “马越?没有听说过。”袁绍对这个如此托大敢与自己等说话的年轻是绝对没有任何好感的,只是轻蔑一笑后,便道:“那你家主公怎还不出来,我们上门来可是有要事与他相商的。”语气里依然带着几分盛气凌人。 对此,马越也不生气,他知道面前两人身份都不低,的确不用跟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多作纠缠,便只是笑笑道:“还请二位见谅,我家主公现在并不在府中。不过若是你们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大可跟我说,有些事情在下还是能做点主的。” “跟你说?你又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清客而已,竟好大的口气!”袁绍心里本就憋着股火,若是见到了董卓本人倒也罢了,却没想到自己纡尊降贵地过来竟是和这么个身份低微的幕僚见了面,这让他心头更是不快,便要拂袖而去。 “本初兄,还请稍待!”那边曹操可就比他有耐心得多了,同时也看出了马越绝不是寻常幕僚清客的事实。若是寻常的幕僚,在未得主人允许之前,是不可能让他们进来说话的,何况看那些门前军卒对这个马越的态度也很是恭敬,其在董卓手下的地位自然不低了。 有了这个认识,曹操的态度可要比袁绍好得多了,他笑着冲马越拱手:“马兄既然自称能做得几分主,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地说话了。我们二人前来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知董公何时能将这几日来对洛阳城的戒严一事取消了。如今,那些阉宦之乱的影响已经尽去,再这么安排数千人马总是在街上守着也不是个事哪。还有,满朝官员也是需要去各自的衙门办事的,可最近他们也不得出门,这实在是……所以曹某此来便是想听一听董公的意思了。” “原来曹兄是因此事而来,这个我还真知道几分。”马越对于自己称呼曹操为曹兄还是有点小得意的,但很快地他还是按捺住了心情,继续说道:“其实以董公的本意,在将洛阳城的秩序都恢复之后,自然是要这临时的做法改变过来的。不过,想必曹兄也该知道,有时候上官行事也是要听从下面那些人的意见的,而这次便是那些随主公千里赶来洛阳救驾的军士们对于朝廷的态度很是不满,这才会让戒严一事一直持续的。 “咱们西凉的兵卒为朝廷戍守边疆多年,也曾和羌人等外族战过数场,个个都是为国立下功勋的。对此,这几年来朝廷却少有表示,不光是下面的军士,就是主公也只是被封了个凉州刺史罢了,这便已经有些寒了众将士的心了。 “但此番朝廷有难,将士们还是义无返顾地千里来救。只是没有想到,将天子迎回之后,那些朝中大人们却又对我们不闻不问了,这实在太伤众兄弟的心了。正因为如此,众兄弟几次都想要发难了,还是主公体谅朝廷的难处,才强行弹压着。现在,我们这些从西凉来的忠臣要的就是朝廷的一个态度,一个能让大家满意的态度而已,还望曹兄能够明白。” 听了马越的话,曹操脸上现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来:“这当真是下面军士们有所不满,才会让董公难以下令的?” “正是。若是主公强行命他们退走的话,只怕这些本就脾气暴躁的将士们就要失去控制,做出让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事情来了。所以在下还请曹兄,以及袁兄能够给那些大人们带个信去,希望他们能为了洛阳的安定,向天子,向朝廷上道奏疏,好好地封赏一下大家,以平息众人的不满情绪。”马越并没有理会曹操那丝不一样的笑容,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的意思,便是要让天子封你家主公的官,然后还出钱粮赏赐所有西凉军队了?”袁绍也算是明白了马越的意思,很没有好气地道:“你可知道这是在要挟朝廷,这罪名你和你家主公可担待得起么?” “在下人微言轻,自然是担待不起任何罪责的。不过,想必两位,以及朝中那些大人们也是担待不起洛阳再生大乱的责任吧?在下还请两位能够三思,莫要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坏了大事。”面对袁绍,马越就更放得开了,嘿笑一声道。 “你……”袁绍更感愤怒,但却被曹操一把拉住了手:“既然董公的意思是这样的,那咱二人自会向朝中大人们言明。希望在朝廷做出表示之后,董公也可以信守承诺。告辞!” “曹兄能为洛阳臣民之安危做出最恰当的选择,也让在下佩服。”马越拱手一笑:“只要朝廷肯作出让步,我家主公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不当的行为了。” “希望如此了。”曹操说完这话,便拉着袁绍离开了。其实在来之前他便已经猜到了董卓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没想到真和自己说事的却成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这才是让他心中略感不快的原因了。 他曹操在朝中那也是有不小声望的人了,当初更是曾敢于和如日中天的十常侍发生些小摩擦的人。但今日居然在这么个年轻人面前难以占到上风,这让他颇感不快。不过今日倒也算没有白来,至少已经确认了董卓的条件,倒也能依此做点什么了。 但袁绍可就没有曹操那么多的想法了,出了门后依然恨恨地道:“这个叫马越的小子实在太放肆了,若非孟德你拦着,我早就动手教训一下他了。下次,见了董卓,我必会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属下的!“ 听他这么一说,曹操原来的那点不快倒也消散了些:“此人的确很无礼,但是恐怕也不是你我一句话能动得了的。照他刚才能如此见我们的情况来看,此人当是董卓心腹。一个年纪轻轻,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就能得董卓的信任,这人的能力绝不寻常哪!” •••••••••• 在曹操二人离开后一个时辰,董卓才从宫中回转。不过他的面上却没有太多的喜色,显然天子那里并没有给予太多他想要的东西。在坐定之后,他才问马越道:“如何,今日可有人上门来么?那些京官们也太不将某手中的人马放在眼里了吧,都好几日了,居然不见一人上门来,难道还真要某亲自去见他们不成?” “这一次主公说错了,今日已有人上门来了。”马越说着便把之前曹操二人上门来的事情道了出来。 董卓听了之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但随即又有些不满意地道:“怎的只有这两个身微言轻的年轻人上门来,这又能济得什么事。” “主公,此二人可不是寻常的年轻官员能比的。那曹孟德乃是洛阳城中有名的人物,其祖父更是当初朝中权倾一时的大宦官曹嵩,他本事也能力出众,想必在群臣中间有一定的号召力。至于那袁绍,在洛阳城的地位就更特殊了。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他又是袁家嫡系,其影响自然也是极大的。若是这两人能够接受主公的意思行事,想必很快地群臣就会向天子上疏,使主公能名正言顺地更上层楼了。” “哦?”董卓听他这么一说,心情才好了许多:“如此说来,我们的计划便要成功了?今日那小皇帝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人的话,就是不肯松口让某在朝中任职,但只要有了群臣请奏,他便没有办法不照此行事了!”说到这里,董卓便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听得马越的心里一阵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帮着出谋划策究竟是对是错…… 第102章 董卓的野望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面对着董卓的咄咄逼人之势,洛阳的官员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袁家牵头之下,他们只得同意了董卓的要求,为其在朝中谋求一个官职。 不过就董卓该升任何职,却还是让众人犯了难。其实论功劳,只是给他点虚衔,再加点俸禄也就罢了,但很明显地这是无法满足董卓胃口的。而这实职,可不是随意就能封给某人的,毕竟朝中职位皆有定数,岂是随意能让个地方官员进补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敢不破这个例。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董卓的心职位终于被定了下来,他因在西凉多年戍守边疆有功,再有凭羌人之乱和及时入京勤王的功绩,被升太仆,中郎将,进光禄大夫,秩三千石。 虽然这三个头衔在朝中地位都不低,但其实却也没有太大的实权。这后两个不过是虚衔而已,只是代表荣誉,而那太仆,说白了也只是为天子的仪仗队长而已,兼管宫里马匹,也是虚名更大些的官职。在群臣想来,这个董卓不过一外地刺史而已,此来为的就是正个名,只要满足了他的要求,他自会收兵回西凉,到时朝廷只是多出了一些俸禄而已,很是划算。 但这些人却错了,而且错得厉害。他们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是有这么一种人的,这种人惯会得寸进尺,你若是退让了一步,这种人便会更加地迫向于你,最终使你彻底沦为失败者。而董卓,明显就是这么个得寸进尺的人。 在来洛阳之前,董卓带兵前来倒确实怀着捞点是点的心思,只要能在朝廷之中有个叫得响的名头便好,其他的他也不敢有太高的奢望。但在后来,得知何进身死,又见识了朝廷官员被宦官们逼迫到那程度,就连天子也要流落在外之后,他的心思就发生转变了,已不再满足于一点虚名。 他现在要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权力,是在洛阳能有一番作为的权力。无论他之前向天子求官,还是通过马越之口去与袁绍他们谈条件,其目的并不单单想要一个官职,而只是一个能留在洛阳的借口而已。现在,朝廷终于给出了董卓想要的名分,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手里拿着刚刚被人送来的升官诏书,董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来:“看来我对这些朝臣的看法果然没有错。这些人在朝争上的确是把好手,可真遇到了难题,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解决,能做的只是妥协而已。所以,外戚和宦官的势力才会在近些年来如此膨胀,这实在是我大汉朝廷的不幸哪!” “主公所言甚是,这些朝中官员会的只是党同伐异,会的只是相互排挤,与国与民根本是无能为力的。现在,主公来到了洛阳,就该改变这一切了!”当即就有下面的人凑趣赞同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当日就曾说过,某来洛阳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现在就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了!三日之后的朝会,某将会让他们看看某是怎么行事的。”董卓得意地说道。 而听他这么急着就要做点什么,马越和李儒却都皱起了眉来,最终还是更亲近一些的李儒进言道:“却不知主公意欲如何?” “很简单,先让太后回后宫去!”董卓眼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芒:“现在何进已死,她这个太后对朝政的影响几乎没有了,自然不能再干预政事了。” 马越很清楚这不过是董卓慢慢夺取大权的试探性步骤而已,所以他便又问了一句:“那若是太后不肯呢?” “现在已由不得她了,某手中握有兵权,难道还会怕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么?而且,前番宫廷之乱,大将军被杀,她这个当太后的也是难辞其咎的,想必群臣也不会帮她说话。只要能让太后不再干政,我董卓之名就在朝廷里立起来了,那接下来想要再进一步便也不再是什么难事!”董卓很有把握地说道。 “这个……在下只担心此事上还是会有人从中作梗哪。”马越此时已经完全和董卓捆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即便知道董卓在夺得大权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此时也只有为他谋划和考虑了。 “还能有什么人敢与我作对,难道就凭那些迂腐的所谓忠臣么?”对于马越的担心,董卓却很不以为然。 “在下以为,能对主公构成威胁的自然不是那些只知道在朝中争斗的官员们了,他们的权势都来自于君上,而现在就连天子也被主公掌握,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何作为。在下担心的是,何家的某些人会因此不满生出事端来。” 这么一说,董卓才恍然点头:“你说得不错,某要迫使太后让政,势必会影响到何家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作为何家之主,大将军何进已死在了前次的乱事之中,但作为外戚势力,何家在朝廷之中依然有着不小的势力。尤其是作为大将军的家人,他们手中也必然掌握着一支不小的兵力,一旦他们真铁了心要与董卓唱反调的话,倒也够让他头疼的了。 沉吟了一下后,董卓也不得不点头承认:“这何家若是与我为难,确实难办。虽然目前洛阳城看似皆在我西凉铁骑的控制之下,但只这区区万把人是不足以完全掌控整个洛阳的。若此时有另一股势力提兵起事,的确让人头疼哪。仲凌,既然你已想到了问题,可有解决的方法么?” “这几日间,在下派了人在城中四下打听这些何进余部的情况,却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马越嘿地一笑:“那就是这其中有不少人对之前何进之弟何苗的行径很是不满。想必主公还不知道吧,那何大将军之所以会着了宦官的道,被杀宫中,多半还是因这何苗之故。” “什么?”这回就是李儒也感到有些惊讶了,他这几日里总是陪着董卓入宫见天子,又忙着照应城中军队,所以倒没有如马越般将一些事情打探清楚,所以很是奇怪地道:“这不可能吧?何苗怎么会害自己的兄长,他这不是在害自己家么?” “他倒不是有意害的何进,而是因为他贪婪,收了那些宦官们的钱财,所以便替宦官们说了好话,从而导致何大将军无法第一时间就铲除了那些阉贼。也正是因为何进未能在得势时提早动手,才会着了张让等辈的道,最终死在宫里,酿成一场祸乱。”马越很简单地就把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所以,那些何进的部下在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便对这坏了大事的何苗恨在心里了?”李儒这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要知道那些何进的部下毕竟不是何家的人,他们投靠何家也是因为何进是大将军,现在何进死了,他们的利益自然会受到影响,对何苗这个坏事之人当然是有恨意的了。 “正是,所以我敢料定只要主公能用一些好处来招揽他们,同时帮他们除掉何苗的话,这些人就会为主公所用了。不过这一切,都得先与他们谈了才能成事,所以在下才不希望主公这么快就对太后发难,望主公恕罪!”最后,马越又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这么说话。随着董卓的权势一日日增加,马越也担心他会变得不象往日那么受谏,为了不让董卓对自己有什么成见,他就必须未雨绸缪,把一切都说明白了。毕竟他可不是象李儒这样一直跟随着董卓的心腹加亲戚,有些事情还是小心着些为好。 果然,在听了他的全盘解释之后,董卓的脸上还有的一点不快也消散了:“仲凌的考虑也很有道理,那某就暂且再忍耐两日吧。不过与何进余部见面一事却不能耽搁,文优,就由你和李榷出面去办此事吧,务必要把咱们的诚意向他们说明白,答应他们一旦事成,某不会把他们视作外人的!” “是,我明日就去着手办此事!”李儒忙点头应承道。他也明白这件事很是重要,自然不会大意了。 见董卓听取了自己的建议,马越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进言道:“另外主公,既然朝廷已有所表态了,咱们也该作点样子,把散于城中各处的人马都抽调回来才好。这样一者不至惹来他们的不满,二者也能使我们的兵力集中于一点,便于应付突发情况哪。” 对此,董卓也没有什么其他看法,点头道:“也好。除了皇宫那里之外,其他各处便随他去吧。反正以那些朝臣们的胆量和本事,也翻不起太大的浪来!” 就当董卓开始一步步走向自己野心所在时,一路从并州而来的军队已临近洛阳了,这支人马的到来,势必会给已有些平静下来的洛阳城带来新的风雨。 第103章 实力大增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董卓与李儒都是说了便做的行动派,何况此事又极其要紧,所以次日一早,李儒就出面去寻那些何进的旧部说话去了。而这也确实一下就打中了这些人的要害,随着何进死去,这些本还算风光的将领们在朝中地位就显得尴尬了,他们也在担心自己的前程。 而这个时候,董卓这个突然冒起的西凉大豪突然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他们自然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番好意。在他们看来,董卓这个曾在西凉威震一时的地方军阀比起朝中文官们与自己的距离更近一些,何况他还主动来招揽,这就更有诚心了。 所以只是短短的两三日工夫,何进旧部如吴匡等人就已与董卓的走动日益密集了起来。而在几番见面之后,吴匡等人也觉得董卓是个可以投靠之人,不过在他们正式归顺董卓之前,却还是希望能在董卓的庇护下完成一个心愿,正是除去那个害死了他们主公的元凶之一何苗。 当时,吴匡在喝了些酒,又已将董卓视为自己下一任的主公,所以这话便很是直接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何大将军当初从行伍中提拔起来的。有今日的身份地位,多赖何大将军。现在,何大将军死于奸人暗算,我等作为他的部曲,自当为其报仇雪恨。当日,那些真正动手害他的阉贼已尽铲除,但那何苗的罪过也不下于他们,所以我等只求能杀他报仇! “无奈这何苗身为皇亲,又被封为车骑将军之职,非我等人能随意动手的,若是董使君能助我等完成这个心愿,我等便愿意从此追随董公左右,绝不反悔!” 除了这个吴匡,其他几名何进的部下也都点头道:“我等与吴将军皆是一心,还求董公能为我等做主!” 董卓听了他们这番话,不但不惊反倒是开怀而笑:“好,哈哈,好!尔等皆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正是我董卓欣赏之人。既然你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某就答应你们。其实不光是你们,某也对害死何大将军之人恨之入骨,在进洛阳前也恨不能杀尽那些凶手。不过,这仇还是自己动手比较痛快,某可以帮尔等制造时机,然后由你们亲自出手杀死何苗,你们以为如何?” “这……”在沉吟半晌,又和其他众人以目光交流了一番意见之后,吴匡便即点头:“好,就照董使君的意思办,若是董使君能帮我等手刃何苗,我等愿附使君骥尾!” 就当董卓开始想着如何制造时机对何苗下手的当口,后者却也已得知了这个让他感到心惊不已的消息。随着董卓将散于洛阳城各处的人马抽回之后,洛阳便已恢复到了过去的模样,这消息的传递也就变得很是轻易了。 董卓与吴匡等何进旧部频繁接触之事自然瞒不过洛阳城中的达官显贵们。但他们一时之间也对此毫无办法,而且此事于他们来说亦没有太多的不利因素,众人便暂且把此事放在了一边。 但是,何苗看此事就有些不同了。自从何进死后,他就一直担心何进的部下会找自己的麻烦,他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下了多大的祸,必须低调做人,希望那些人还没有大胆到敢杀到自己府上来。 这样过了一段揪心的日子,却又突然听说董卓与这些人接触频繁,本就风声鹤唳的何苗就生出不好的猜测来了——会不会是这些人和董卓勾结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将会对自己不利?而以董卓行事的肆无忌惮,只怕自己真就危险了。 对于这方面的顾虑和担心,何苗征询了身旁一个叫白连的谋士,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而白连在一番沉思之后给出了唯一一个法子:“先下手为强!将军你可以先安排人手,趁着董卓不备杀上门去,一举将他杀死,那就没有后患了。” “什么?你竟让我杀董卓?这怎么能成,只怕就是成事了,他手下那些将士也不会饶过了我,更别提此事成算太低。”何苗立刻大摇其头。 “将军,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你免除董卓陷害的好办法了。而且,这样一来还有另外的好结果,那就是赢得了满朝文武的感激。他们已被董卓欺负得够了,若是将军能帮着他们除掉这个祸患,将来将军登上大将军之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白连继续劝道。 在听到大将军之位时,何苗的心里便是一动,他其实也颇为羡慕兄长何进能坐上如此高位的,若是能借此坐上这个位置,这个险倒是值得一冒。但随即,他又不无担忧地说道:“可董卓有大军在手,又岂是如此容易就能说杀就杀的?我手下可用之人不过那么几个罢了,怎可能成事呢?” “将军,以有心算无心,靠的只是一个突然性而已,兵力多寡根本不是问题。以在下之见,只要找一个夜晚,派出数百死士突袭董卓的住处,便能一举将之铲除了!”白连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个……”在权衡良久之后,何苗终于下了决心:“那就照你说的办,去把我们府上可信任的人都招来,本将军有话要说!” 不一会工夫,何苗府上的数百家奴就都被招集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他便把眼前的危险夸张了数倍告诉了这些人,然后又道:“……若是你们不肯与我一起共度此难关,我会被那些人所害,而你们也都活不了!现在,我需要你们能站出来帮本将军这一次,只要成了事,将来你们都是有功之臣,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说着更是让人把早准备下的一些钱财取了出来,放到了他们面前。 这些下人们听了那话,又看到眼前闪闪发光的财物,两眼也都放出了光来:“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好,那待会天黑之后,你们就立刻出发,趁夜杀进董卓府中,替我将他杀了!”何苗在深吸了口气后,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但就在众人齐声答应的当口,何苗宅子的周围已经被手持各样弓弩,身披甲衣的军士给围了起来了。前面早就说过,董卓可是个行动派,当他决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便会迅速地让它成为事实。 当初与张温起冲突时他是这么做的,来洛阳后为了达成心愿是如此,招揽何进旧部是如此,那今日要对付何苗自然也不会给他留出多少时间来了。 虽然此时天色尚明,城中还有许多人走动,但衣甲目空一切的董卓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事可能带来的什么影响,当即就让人包围了整座何苗府邸,然后又着人去将吴匡等人请了过来。 何家众人在惊诧之中,看到大门被人强行撞了开来,然后上千名手持各样兵器的军卒便奔了进来,将原来还信心满满的他们全给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在这天子脚下,难道还敢擅杀大臣不成?”一见到吴匡等人杀气腾腾地直闯进来,何苗的脸色刷地就白了,但依旧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呵斥道。 “我等此来,不过是想替大将军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吴匡此时反倒是放开了,面对着何苗的指责,依然坦然以对:“你因一己之私欲,害得大将军错失了除掉阉贼的机会,这才让大将军为阉贼所害。而就你之后的表现来看,前番你之所为分明就是与那些阉贼们结为一党,害死了大将军。我等大将军的部下岂能让你这样不义之徒留在世上!”说到这里,他便拔出了腰中佩刀:“何苗,拿命来!” 何苗见状才知道事情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立刻想要抽刀应战。可惜以他的本事又怎会是身为将领的吴匡对手呢?他的刀才刚拔出,就被吴匡一刀剁翻在地,然后首级也被后面冲上来的何进旧部给砍了下来。 而在开了这个杀戒之后,这些人便一发不可收拾,趁势血洗了何苗府邸,将他满门尽皆杀死,不留一个活口。 而董卓派去的人则趁机将何苗府上的钱财搜刮一空,倒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何苗满门被杀一事,在洛阳顿时就引起了剧烈的震动,但董卓等人却一口咬定他是因为与宦官一党余孽有勾结被发现,才被灭门的。对此,其实已没有多少实际权力的朝臣们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此事。 经过此事,董卓的势力进一步得到了扩张,原来还对他有些牵制作用的何进旧部也投到了他的麾下,整个洛阳便彻底被他控制在手了。 而这时,并州的人马终于赶到了离洛阳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只待次日便进城来勤王了! 第104章 吕奉先(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城北三十里外是一座名叫青羊的小镇甸,因为离都城洛阳很近,这里一直以来都算热闹繁华。只是这些日子里,因为洛阳城发生了大变故,往来客商皆止了步,这镇子才显得有些冷清。 但是这一日,镇子里却又变得拥挤不堪,不过却并非因为宦官一党之乱被平息,客商从新上路来到了青羊镇,而是因为有一支两万许的人马驻扎在了镇里镇外,导致整个小镇人满为患,寻常百姓都不敢随意出门了。 但是这支军队却并没有如那些百姓们所担心的那样仗着人多和手里有兵器就随意欺凌地方,而是很有规矩地在镇中借宿,就连向镇子里的人所要粮食那也是会象征性地给一些钱的。这支军队,便是从并州来勤王的刺史丁原所带的人马了。 其实丁原是与董卓差不多时候收到的何进的调令,不过他却比董卓更加的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兵来洛阳。毕竟何进只是一个朝廷重臣,他所发的也不是正式公文,身为臣子的丁原可不敢冒冒失失地就带兵来帝京洛阳,那可是会被人定为叛逆的。 直到洛阳宦官一党作乱,杀死大将军何进,且又掳劫了天子外逃的消息传来,丁原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当即就点了人马朝洛阳赶来。正因为他是得知洛阳大变消息之后才赶来的,所以便比早一步上路的董卓要慢上了许多,但是也正因为此,他能够做足准备,所率人马却要比从西凉离开时的董卓要多上许多。 而当丁原率军来到洛阳城附近后,却又听说宦官之乱平息,天子回宫的消息,这便又让他感到有些踌躇了,不知自己这个时候是否还应该继续进洛阳城。虽然他与董卓有着十分相近的身份与地位,都是边地一州之牧,都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但是却并没有前者的野心,更算是个忠于朝廷的官员了。 就在丁原因为有所顾虑而裹足不前的当口,洛阳城里终于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里面提到了董卓在提兵入洛阳后的种种无礼行径,希望他能尽快带兵赶来,以牵制董卓。如此,他才继续前行,终于在董卓入京后半月,赶到了这临近都城的青羊镇,只等次日天明后便能率军入城了。 就在这个即将提兵入洛阳的前一夜里,住在青羊镇一所大宅中的丁原却正自怔忡地看着南边洛阳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在为明日进洛阳后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而感到为难,对于京中情势他几乎都是听人所言,实在没有自己的判断哪。而且他更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处置与董卓之间的关系,若对方真做出了什么僭越无礼的事情来,自己又是否该与之针锋相对呢? 想了半晌依旧没有一个定论的丁原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半掩的门户被人敲响了,一把年轻的声音在外响起:“义父,又有从洛阳的书信送到了。” 丁原听出这是自己所收的义子吕布的声音,便说道:“进来吧。” 门随即而开,一个身高将近九尺开外,模样俊朗不凡,身着一件锦衣的年轻男子便走了进来,他正是吕布了。在给义父见礼之后,吕布便把手中一封信递了过去,这信他已经看过了,所以便在一边解释道:“义父,如今董卓的势力是进一步获得增强了,咱们进城之后可得小心行事哪。” 信里所写正是之前董卓招揽何进旧部,又杀死了何苗的一系列事情,这就更能够说明董卓是多么的跋扈和嚣张了。而丁原在看了这上面所述之后,也果然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来:“这个董凉州也太放肆了些吧,何苗乃是堂堂朝廷重臣,他居然说杀就杀了,还是否将朝廷威严放在眼里?” “义父,以孩儿之见,咱们应该早作准备。明日入洛阳城,说不定他董卓便会从中作梗,不肯让我们顺利进去的。可以叫将士们在进城之时亮出兵器来,与那姓董的争上一争。孩儿愿意当这个入城的先锋,替义父开路!”吕布见丁原很是担忧,便献计道。 “不,你这么做就是授人以柄,实在很不明智!”但丁原却摇头否决了吕布的主意:“现在董卓的恶行还不彰显,他尚是有功之臣,我们若是一进了城便与之兵刃相向,就与他没有任何区别了。以我之意,我还是当先去见过天子,然后与朝臣们见面,对洛阳城中之变故有所了解之后再决定是否和他翻脸也不为迟。” “可是义父,这样是不是会太迟了些?若是那董卓在你入城之后设下什么陷阱,只怕我们将会陷入被动,甚至是……”后面不吉利的话吕布就没有说了。 “奉先哪,你还是未经过大事,太过毛躁了些。这洛阳可是我大汉的帝京,岂是他一个董仲颖便能一手遮天的?正所谓得道多助,义父我之所以要这么做,便是要取得道义,让满朝官员和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为国尽心,这样他们才会站在我这一边。”丁原却坚持自己的看法:“所以明日只要能够顺利入城,便已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可是义父……”吕布还待说什么,却被丁原挥手打断了:“好了,天色也已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带人马护送为父去洛阳,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孩儿告退!”吕布见状,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转身出了丁原的屋子,但他脸上却依然有着几分不以为然。 “哎,义父总是想把一切都做得名正言顺,这实在不是件好事哪。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入了洛阳也可学那董卓一般,将大权揽入自己怀中,又何必低眉顺目地与那些无能之辈们说什么呢?”吕布对月一声长叹,对于明日之后的事情很是不满。但他作为丁原的义子和部将,在这种大事上只有听从吩咐的份,可不敢擅作主张哪。 ••••••••••• 次日天一亮,并州军就继续往南进发。三十里路程对他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临近中午时,他们的前队就已来到了洛阳城下,当下里,就有前锋的官兵跑去依旧城门紧锁的城下叫城了:“我们乃是并州赶来勤王救驾的,还请快开城门。” “果然是并州的军队到了。”城门之上,李榷眺望着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却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们挡在洛阳之外呢?” 原来就在并州军入驻青羊镇后,洛阳的董卓便已知道了他的动向。以即度人的董卓担心这个手握两万精锐的丁原进入洛阳后会与自己夺权,便即下令关上了城门,然后在那里想着如何将人拒于城外的法子。 现在,董卓那里还没有想出个妥善法子来呢,这里并州军却已经到了城门口了,这让奉命守门的李榷很有些为难了。这时城外的并州军中便奔出了一骑,一个全身披甲,威风凛凛的年轻人跃马来到了城门之下,大声喝道:“我等千里勤王而来,为何却连城门都不让我们进?难道那传言是真,这洛阳城里果然就出了僭越小人,担心我等忠义之士进去勤王么?” 这个敢于冒险来到城下的自然便是吕布了,此时他身着作战用的黑色铁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端的是杀气腾腾,便是城上的李榷也明显能感受到来自下面这人的扑面气势。 “这人是谁?好大的煞气?”李榷心里一凛,却还是得硬着头皮道:“我等也不过是奉了上命行事而已,还请这位将军见谅。”明显地,他是被吕布的气势所慑了,要不然,以李榷的脾气,早就命人对其放箭威吓了。 城下吕布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怒了:“岂有此理,居然还敢托词不肯让我等入城!”说着,他便回手将挂在马侧的一张宝雕弓拿了起来,然后又抽出了另一侧的一支羽箭,猛地拉满了弓弦喝道:“我数三声,若是你们再不肯开城门,就休怪我伤人了!” “你……”这下,李榷也恼了,他便即挥手,让城头早就准备下的兵卒上前,用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对着城:“你若是真有胆子,就来攻城试试,看看你我谁更厉害些!” 而城下那些吕布的麾下兵卒见了也都呼啦一下抢了上来,他们也都亮出了各自的兵器,与城上的守军对峙了起来。 顿时间,洛阳城头的局面就显得极其紧张了,只要有任何一人手一抖,可能就会引发一场乱战。而看到这一幕的李榷面色也有些发白了,他还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呢! 第105章 吕奉先(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就当洛阳北城上下双方的关系越发的僵硬,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列阵以待的兵州军队伍后方便分了开来,在数百名骑兵护卫之下,丁原赶了过来,对正跃马在城下的吕布大声呵斥道:“奉先,不得卤莽行事!” 丁原之所以不坐镇中军而赶到了前面来,正是为的提防自己的这个义子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来。昨夜他已经从吕布口中听出些端倪了,刚才听闻他领着人马朝洛阳奔去,便急忙追了上来,好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冲突还没有生出乱子来。 而吕布见丁原赶来,只得惺惺地回了身,不敢再对洛阳城上的凉州兵发起挑衅了。但他心里还是相当不快的,他认为以自己的能力是足以将这城门给打开来的。 “奉先你这也太卤莽大胆了些,这里可不是并州,能由得你的性子来!”丁原见吕布收兵回来,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但依然责备道:“这儿可是天子脚下的洛阳城,若你就这样出兵攻打了城门,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咱们?” “可是义父,非是孩儿不肯讲理,实在是那城里的守将好生无礼!若他肯乖乖地开门将我们放进去,我又怎会与他起什么争执?”吕布有些不忿地道。 “那你可曾问过他们为何不肯开城了?若当真事出有因,我们在此等候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丁原道。对此,吕布却无话可说了,他确实不曾询问对方为何紧闭城门不肯让自己等进去,但他相信这一定是董卓有意为之,至于理由怎都好说。 可丁原却不这么看,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真带兵去攻击洛阳城,所以叫过身边一名亲信道:“贺成,你再去城下叫城,好生道明咱们的身份和来意,要客气着些。” “喏!”那叫贺成的赶紧答应一声便拍马前去了,而吕布对此大不以为然,他刚才好话歹话都说了,就差没真个动刀兵,那城上之人依然不肯开门,那这贺成有何德何能可以让人家开城门呢? 但事实却让他大感意外,贺成就这样上前与城上守军一说,那原来关得严实的洛阳北门便慢慢地打了开来,高高栓起的吊桥也随之放了下来。看到这一切,吕布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怎的城中之人突然转了性子了? 原来就在丁原到来制止了吕布卤莽行为之后,城中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李榷眼见得并州军稍稍退却,心里也松了一下,但依旧命军士们严加防备,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不想这时,董卓突然来到了这边,把李榷叫下城来,让他在并州军再度叫城之后开门。 李榷对此虽然颇感意外,但却不敢不遵从董卓的意思,这才有了贺成叫门之后的一幕。而在城门打开之后,董卓便在双方有些惊疑的目光里突然骑马而出,只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冲过了吊桥,来到了并州军的前方不远处,然后哈哈笑道:“对面的可是并州丁建阳么?” 丁原见城门开处,出来一群人,便也不再继续责备吕布,也催马迎了上去,打量了董卓几眼之后,便猜出了对方身份:“可是凉州董仲颖到了?” “正是!哈哈,你我各在一方为国效力多年,想不到今日竟在这里得会,真是幸何如之哪!”董卓笑吟吟地拍马向前,来到丁原跟前之后才拱手道。 “董君大名,丁某也是久仰了。”丁原连忙也还了一礼,随后才不无疑惑地问道:“敢问董兄,适才他们不肯放我们进城却是为的什么?” 见对方不多作纠缠,一下就直奔主题而来,董卓便是一声苦笑:“实不相瞒,这是董某的责任哪。近日洛阳城中依然存在着些许张让一党的余孽,为防他们逃走,所以才会令四门紧闭的,不想却阻了丁兄进城。 “不过在下在听闻此事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还望丁兄不要放在心里。你若想进城,现在便可随我一起进去!” 这话说得有理有节,丁原一时间也只能接受他的说法了,便点头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幸亏董兄能如此及时就赶来,不然咱们双方在这里生出乱子,使洛阳城中君臣受惊那就是大罪过了。” 董卓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之所以这时候改变原来的决定,放丁原入城还是因为马越劝谏的结果。在马越看来,即便他们守在城里,就是宁可动武也不放并州军入城,这也只会对自身不利。 一者这会让丁原占住了理,因为同样是臣子的董卓根本没有这个权力不让人进洛阳城。二来,若真与并州军动起了手,对凉州军在城中的声势也是一种削弱,因为城中之人一旦发现有人敢与董卓兵戎相见,就会壮了胆气,说不定就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了。三来,马越提到这个丁原麾下都是善战之士,与之交战胜负难料,还是以另外办法来对付他的好。 对此三种观点,董卓也有些认同,但他却也有些疑问,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对付丁原,随即马越就提出了个办法。这才有董卓孤身出城与丁原一见的举动,对于丁原在洛阳城下不敢对自己下手这一点,董卓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丁兄,请!”董卓伸手一请道。丁原点头,便与董卓并辔向城门处而去,而他身后的两万许并州兵也要随之入城。不想这时,董卓却又停下了马来:“丁兄,在下来这里只是请你一人入城,而非准许并州大军皆都跟随而入。” “什么?”一旁的吕布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急了:“你只让义父一人进城,这如何使得?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城中伏下刀斧手欲对我义父不利!” “奉先,不得无礼!”丁原呵斥了一句,但他也已经停下了马来,显然这想法其实是与自己的义子一般无二的。 “哦,怪我没有把话说明,丁兄当然不是孤身一人入城了,若这位将军不放心,大可随着一同进去。而且,丁兄还可以带五百亲兵一起进去,以策万全。不过,这洛阳城中乱局刚平息不久,实在不适于太多人马驻扎其中,所以我才会只请丁兄入城而不是让并州大军一起进去的。”董卓说着看向丁原:“想必丁兄应该也不会担心这帝都之中有人会对你不利吧?而且,这也是天子的意思,你总不会违抗旨意,硬是要带这些人马进城吧?” 丁原见董卓居然都搬出天子来压自己了,自然无法不遵,便只得道:“这个我自然是不担心的,那就照董君所言吧。奉先,你选五百精锐随我一道入城!” “是!”吕布忙答应了一声,便去选人马了。虽然对于董卓的行为他依然很是不忿,但却也相信以自己的本事足以保义父周全了。 董卓这时候才将目光落到了吕布身上,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后才道:“好一员虎将,这是丁兄的义子?” “不错,他正是我之义子吕布,字奉先。”丁原点头,似是夸赞,又似是提醒董卓道:“奉先虽然脾气急了些,但确是一员勇将。曾与我麾下十多员将领轮番而战,几乎没有一个是他三合之敌的。” “是么,那以后有机会倒是要见识一下吕将军的本事了。”对此,不曾见识过吕布能耐的董卓是不怎么信的,什么能与十多员上将轮番作战而无一人能抵挡三合,这话也实在太夸张了些,就是他现在手下最善战的华雄,也不敢连番与人交手十多场哪。 说话间,那里吕布已挑好了人马,丁原这才与董卓一起进了洛阳北门。至于剩下的那些并州军,则就地驻扎在了洛阳城北,自有城中之人为他们提供粮草辎重了。 进城之后,董卓便想邀请丁原和自己一道去饮酒洗尘,他之所以采纳了马越的建议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与丁原合作。毕竟对方的两万并州军也是股不小的势力,若是能将之吸纳到麾下为己所用,董卓相信这洛阳城就没有人再敢与自己作对了。 但是,在听到董卓的邀请后,丁原却摇头道:“不,我作为臣子既然进了洛阳,自当先去拜见天子才是。而且在下在这城中多有相识之人,久不见面,现在来了也要见上一见的,所以要辜负董使君的一片心意了。” “无妨,你自去便可。”董卓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却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便即告辞而去。 远远地,马越混在人群中看着立在丁原身旁的吕布想着事情,不知道这个三国时代最强悍的人物到底有多厉害,他又会否如书中所写般的很快就背叛丁原投靠董卓呢? 第106章 试探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丁原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董卓独霸洛阳的情况,他不但带了人马进洛阳,而且当即就进宫拜见了天子。要知道在此之前,因为董卓已派了人马守在宫门之前,其他官员都是不可能入宫见天子的。可这一回,因为董卓的默许,丁原却得以顺利入宫。 他不但见了天子,而且还获得了与董卓刚进洛阳时截然不同的待遇。天子对他大加赞赏不说,还以他能及时勤王为由,将丁原封作了执金吾这个负责皇宫安全的官职。很显然地,这一切都是有何太后在背后做手脚的痕迹了。 何苗被杀,让何太后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董卓既然敢肆无忌惮地杀自己的兄弟,那对她这个太后想来也是没有什么顾虑的吧?而且,从之前董卓的种种行径来看,此人也不是个安分之人,一旦让他掌握太大权力而无人制衡的话,必是天子和她这个太后的灾难。 本来,在董卓封锁了宫城,使内外隔绝的情况下,太后即便再愤怒也没有法子。可这一遭丁原得以入宫却给了太后一个机会,她便借小皇帝的意思封了丁原这个要紧的位置,希望借其手中的并州军来打破眼前董卓独霸的局面。 而丁原也确实不曾辜负了太后的信任,他不但没有推辞这执金吾的官职,而且当即就表态很快就能招城外并州军入宫来替代董卓的人马。而在离开皇宫之后,他又与诸如袁隗和王允这样的朝中重臣见面密谈,似乎是要有所举动了。 他的一切举动都在董卓的监视之下,当听完这一切后,董卓的面色陡然就变得黑了:“岂有此理,这个丁原当真是不知好歹!某如此礼待于他,不但肯让他进洛阳,还随他进宫面见天子,他却如此在背地里与我为难,真当某不敢动他么?” “主公说的是,这个丁原也太猖狂了些。若非主公准许他带五百人进洛阳,他现在都只能留在城外,或是滚回并州。现在倒好,他不但不领主公的这份情,而且还与那些不安份的家伙们凑到了一处,此人绝不能留!”李榷也道。 而郭氾等人也都纷纷附和:“不错,他在城中也就五百亲兵罢了,咱们要杀他不过是反手间事。主公,只要你一声令下,末将等这就能提兵杀了丁原,以消你心头之恨!” 眼见堂上局面有些失控的危险,马越忙上前一步:“主公,兹事体大,万不能如此草率行事哪。虽然丁原身边确实没有太多人马可用,但其在城外还是有两万大军的。若是我们真个对他下了杀手,难保城外的并州军不会借口报仇而悍然攻击洛阳,到那时整个局势就彻底不在主公控制之下了。 “而且,那丁原在明知道主公在洛阳屯有重兵的情况下依然敢以身犯险,就必然有所依仗。在下担心他身边有厉害人物足以保全他之安危,所以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动用这可能导致洛阳再次大乱的手段为好。” “什么厉害人物还能保得他在我洛阳城中的安全?”有个将领叫曾建的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他身边也就五百亲兵罢了,难道还能抵挡住咱们几千人马的围攻不成?” 马越还没有开口呢,那个刚才也想对丁原动手的李榷突然道:“马公子的话有些道理,丁原麾下的确有个人很不好惹!之前丁原尚未进城之前,有个他麾下的将领便单骑来城下叫骂,此人身上的气势,非我等能比哪……”话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而这个人,现在已随丁原入了洛阳,正是那个叫吕布的。” “李将军,你都不曾与他交手,怎的就如此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呢?”几个将领都同时不屑地说道:“而且我们还有华雄在,难道那个叫吕布还能强过华雄不成?” 华雄此时已是董卓军中第一猛将了,虽然他的话并不多,但当提起兵事时,还是有许多人会想到他。而被大家这么一提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华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虽然我也没有与他交过手,但适才远远见了他后,也感到了一丝不安。这个叫吕布的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能用其他法子,还是不要刀兵相见得好!” 见就连华雄对吕布都有所忌惮,众将这才不敢再放肆说什么,但他们心里依然有些不以为然,绝不认为一个吕布能有什么威胁了。 而董卓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后,对于立刻朝丁原下手的心思也淡了些,便又问道:“那就任由丁建阳在洛阳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么?若让他再这么串联下去,某在城中的威信可就要荡然无存了。” “我有一策,或能解当下的难题。”李儒上前一步献计道:“那丁原毕竟不是洛阳京官,与这些朝中权贵也没多少交情。主公若是能够虚心与之结交,把他拉到咱们这边,情况自然就不同了。有他的并州军再为主公所有的话,这天下间就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主公了。” “这个……只怕他不会轻易答应吧?”马越在旁有些迟疑地道:“之前主公有意相邀,他却推以要进宫见天子而不受。这次主公再邀请于他,若他再不受的话,只怕也会对主公的颜面有所损伤哪。而且,就算他真来见主公,也未必肯与主公合作哪。” 对马越的顾虑,董卓也是有着同样认识的,这个丁原很是强硬,的确不好说服哪。但李儒却不这么看:“是人皆有其私心,我以为这个丁原也不会例外。只要主公能许给他足够的好处,他必会心动。至于说如何请他前来,只要主公说是与他商议如何重振朝纲一事,想必他是不会推辞不来的。” “那就再试一次吧。若丁原当真比肯依从于某,那说不得必须尽早除掉他了!”在一番权衡忖度之后,董卓终于下了这个决定,再给丁原一个机会。 •••••••••• 这一回董卓借口商议朝事,丁原还真就应约而来了。倒不是他真有心与董卓合作,实在是因为眼见董卓两次邀请,他也不好总是推辞不就。而且与王允等人的密谈也让他对董卓有了更全面的认识,觉得自己有必要与之一谈,劝他罢手。所以这日夜间,他便带着自己的义子吕布和董卓坐在了一起。 两人坐定之后,董卓便开始套起了近乎:“听说丁使君在并州时也是多与外族交战的,确也是劳苦功高了。但朝廷对你我这样的有功之臣向来冷淡,现在想来当真是让人心寒哪。” “董兄这话却有些不对了。我等身受皇恩,年年俸禄不少,既然身在这个位置上,自当担起这个责任了。即便朝廷没有太多封赏,但无论是为国还是为民,我等边地州牧都当尽心竭力去做,不敢有丝毫怨怼。” 董卓听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正气凛然,一时竟也无法反驳了,只得点头称是。原来他还想通过这个话题来拉开丁原与朝廷间的距离,从而说服其与自己联手呢。但很快地,他又调整了心态笑道:“你我这样身受皇恩的人自然该当为国尽力,可麾下的将士们可就不同了。就拿这位吕将军为例吧,他也为朝廷立下过不少功劳,朝廷可没有给过他什么象样的封赏,这一点难道丁兄就不想为他们争取么?” 一直默然守在丁原身后的吕布听董卓如此说话,心里便是砰然一动。以前他的确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觉得帮义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现在想来,朝廷对自己的确是有些不公平的,凭什么在边疆以命拼杀的自己不能得坐高官? 丁原因为背对着吕布,所以没有发现义子的神色有些变化,只是道:“为人臣子者,当全心为国,岂能因为赏赐之事就与朝廷闹别扭呢?我儿奉先身为我之义子,自当全心助我,董兄的这些话恕我不能苟同了。” “哦,是么?丁兄果然是忠义之士,我董卓佩服!”董卓说着端起酒杯来大大地喝了一口,心里却暗暗恼怒,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丁原居然依旧不为所动。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在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丁原便无法再忍受和董卓这么兜圈子了,便直奔主题:“董兄,你我都是带兵之人,有些话还是直说为好。今日你请我来,说是有关朝局的事情要与我相商,还请尽早相告哪。” 其实话说到这里,董卓也已清楚不可能把丁原拉到自己这边了。但为了万一的机会,他还是决定一试,便把早准备好的一个试探于他的说辞拿了出来:“董某遍观我大汉历代兴衰,往往是当后宫干政之时,我大汉朝局就变得混乱不堪,远的有景帝时的七国之乱,近的有之前的宦官之乱。所以在下请丁兄前来,便是想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叫太后还政归于后宫,从此不再参与到政事上来!”说完这话,董卓便把眼睛直盯向了丁原,看他能有什么样的反应! 第107章 吕布夺门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丁原听得董卓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董仲颖,这可不是为臣之道哪。你我身为臣子,怎可对天家之事有所置喙,你欲将我置于何地?”说着更是重重地将酒杯墩在了面前案上,以示其心中不满。 董卓虽然猜到了对方未必肯依从自己,却也没有想到丁原竟会当场发作,心中顿时有怒:“哼,董某也是出于一片公心,朝廷大事岂能操于那些妇人之手?想不到你丁建阳竟也如此迂腐可笑,还是说你已与外戚一党有了勾结,才会如此颠倒黑白的?” “颠倒黑白的是你,而非我丁原!”丁原面色泛黑,突然长身而起,对面前的董卓一拱手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既然你我意见相左,多说不益,告辞!”说完便要离开。 眼看着丁原如此傲然地面对自己,说了便欲离开,董卓只觉得颜面扫地,心头火起,便是一声冷笑,语带威胁地道:“丁建阳,你道这里是哪,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所在么?今日你不能给某一个交代,休想走出此门!” 随着董卓这一句话出口,本就守在门前,因为丁原的态度而跃跃欲上的几名亲卫便已亮出了兵器,挡在了门前。若是丁原敢硬闯的话,他们可不介意给他点苦头吃。 丁原见董卓这回是真翻脸了,竟还想用武力来威胁自己,便更是惊怒交加:“好你个董仲颖,当真是小人一个。”但他却也没有被这区区几人的阵仗给吓倒,他丁原也是带兵的,什么阵仗没有见过,所以便继续向前,同时低喝一声:“奉先!” 紧随其后的吕布此时正眯着双眼打量着门前那几名董卓亲兵呢,现在听得义父发话,便即一步抢了上去,也不拔出佩剑,就这样大剌剌的地来到了那几名亲卫的面前了:“让开,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 那几个亲卫岂会被他这几句话就打发了?他们对上丁原或许会因其身份而不敢下杀手,可对上吕布就不同了。又见他如此托大,竟敢赤手空拳迎上来,自然不会留情,当下里一声大喝,两人挺刀就朝吕布的脖颈和小腹处劈刺了过来。 吕布沉着张脸也不作声,只是身体微微一动,便很是诡异地让过了那两人的刀,同时双手便突然伸出,正好搭在了那两个出手之人的手肘之上。只听得喀啦一声响,两个董卓亲卫持刀的手臂便应声而断,而吕布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止,双手继续发力,竟将两人的手臂反向折断,使两人手中刀直接刺入了自己身上。 直到刀身入体之时,两名亲卫才发出一声惨叫,而吕布手一松,他二人便倒在了地上,鲜血顿时流淌满地。 见吕布抬手之间就将两名同伴刺翻在地,而且还是在手无寸铁情况下做成的,其他本来还想围杀上来的董卓亲卫的步伐便是一滞,有几人更是露出了惊惧之色来。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有这么厉害,他的每一招他们都能清晰看见,但他就这样把两人刺翻了,这就给他们了一种更强的压迫力,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面前这个人的对手了。 吕布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笑意,走在丁原之前朝外行去,也没有刻意作出任何威胁他人的举动来。但当他走到某个人跟前时,那人便忍不住心里发寒,向边上退去,明显是被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给吓到了。 就是董卓,在见识了吕布的手段后,也是心里发凉。他知道这一回是不可能强留丁原了,即便他在此伏下了不少人马,以这个叫吕布的家伙的能力也能从容杀出去。而且这还可能给他自身带来危险,毕竟现在他身边可没有得力的护卫哪。 在知道事不可为之后,董卓只得忍下了这口气:“让他们走!” 这句命令让众亲卫们如释重负,彻底让出了道路,放了丁原二人离开。 直到吕布走出这处庭院之后,众人才感觉到呼吸重新顺畅了起来,但脸上的惊骇之色一时间却褪不下去了:“主公,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如此厉害?” “吕布……确如仲凌所说的那样,是个很难对付的棘手之人哪……”董卓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考虑着些什么,但至少他没有因为手下亲卫未能留下吕布他们而发怒,这对其他人来说已算是个好消息了。 走出董卓的住处之后,丁原才松了口气。之前他看似大胆的举动,其实也有些冒险,若是董卓硬要留下自己,甚至不惜动用弓弩的话,只怕便是吕布也未必能护得自己周全了吧?而从董卓刚才的行为来看,此人绝不会就这样罢手的,他身边只得五百人,身在洛阳城势必不会安全了。 想到这里,丁原便即道:“奉先速点齐人马,我们这就出城!” “是!”吕布点头应道。他也看出了城中很不安全,虽然他自身是不怕的,可要在数千上万人马的攻击里保护好义父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便即护着丁原直接回了位于城北的驻地,然后点齐人马之后就向城门处奔去了。 这时,守在城门处的董卓军将士已接到了董卓的严令不得让任何人随意出门,而守在这里的郭氾衣甲开始布置人马紧守城门了。 突然,看到一路人马踏尘而来,正是并州刺史丁原到了,他便一面命人小心戒备,一面按马问道:“丁使君,如此时候突然出城所为何事哪?” 丁原在军队当中回了一句:“营中有事需要丁某前去处置,还请这位将军开门放我等出去。”虽然他已经和董卓翻了脸,但如果能不伤和气地出城还是不伤的好。 “还请使君见谅,我等奉命守在此地,不得主公之命,不敢放你离开。还请你回去拿来主公的令箭再来吧。”郭氾当即就摇头说道。 丁原见对方不肯放自己等离开,就知道董卓对自己起了歹心,当然不可能真听话退走,便即对吕布道:“带人冲门,务必要快!” “义父你就放心吧!”吕布一戟在手,这信心比刚才更甚了几分,当下里一拍马就朝城门处冲了过去。而那些丁原的亲卫也有两百来人在一声喊后紧跟其后杀了过去。 那边郭氾等人也早有所提防,一见吕布他们冲杀过来,便立刻举起了手中弓弩,在其一声令下后,上百支利箭就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喝!”吕布见到这漫天而来的箭雨不但不停下马来招架,反而催动马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急冲,同时手中方天画戟被他舞作了一团灿然光圈,将所有近他一丈范围之内的飞箭尽数拨落在地。 有他这个强人在前开路,后面的并州军所要面对的乱箭就少去大半了。而且他们也个个都有一身能耐,区区箭阵根本难不倒他们,只一瞬间而已,这两百多人已杀到了北门之前,来到了郭氾他们的跟前。 郭氾可没料到他们竟有如此本事,见其轻松冲过箭阵也是一怔。但他身负守门之职,岂能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便即一挥手中长枪,喝道:“上,但有敢闯门者,格杀勿论!” “杀!”那些凉州兵听到这声命令之后,也不作丝毫犹豫,便即高喊着向并州军冲了过去。两路人马便在北门之前绞杀在了一起。吕布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在挡下了正面射来的数支劲矢之后,手中长戟便猛地突刺而出,直奔已杀到跟前的两名西凉骑兵。 那两人可不知吕布厉害,也纷纷吼叫着迎了过来,但他们手中刀刚一举起,就发现自己的胸口被一支长戟刺穿了。两人压根都没看清楚吕布是怎么出的手,便已一头栽下马来,倒地而殁。 而吕布在杀死两人之后,没有作任何的停留,继续向前,转眼便已有七八个西凉骑兵倒在了他的手上,这时众凉州兵才发现此人很不好惹,看到他冲来便纷纷躲避。这便给了吕布一个空挡,只见他突然停马,从马侧取出了一张弓,另一只手又抽出了一支箭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吕布已弯弓搭箭,朝着城头射出了一支羽箭。众人不解地随着这箭的去势一看,就都变了颜色。那箭居然命中了两百多步之外那面竖在城头的董字大旗的绳索之上,那旗子应声便从城头跌落了。 眼见得将旗落地,凉州军的士气就是猛地一挫,这就给了并州军以机会,他们发一声喊后,全力向前,转眼之间便已杀到了城门口。在杀散了几名还想顽抗的凉州兵后,就有十多名并州兵上前,用力抬动那足有人腰粗细的北门门栓,还有人去扳动那边的绞索,将竖在门前的吊桥也给放了下来。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洛阳北门终于第二次敞开在了丁原面前。丁原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当即就策马朝外奔去。数百并州军就这样一次冲击就突破了上千凉州兵所守的北门。 第108章 吕布显威(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眼见城门已被并州军打开,郭氾这个守城有责的凉州军将领自然心里焦急,当即再次下令,着麾下人马杀上去阻拦并州军离开。但是,就在凉州军上前时,本已处在最前面的吕布突然拨转了马头,再次倒冲向了对方。 凉州军上下适才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厉害,见他回头杀来,心头便是一虚。而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工夫里,吕布便已杀到了他们面前,手中长戟猛然挥出,两个冲在最前的凉州骑兵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他扫下马来,而当人落地后,头颅竟也已与身体分离了。 原来吕布这一下用到了方天戟上的月牙刃,这月牙刃锋利无比,只一下就切断了那两名骑兵的喉咙,割下了他们的脑袋。而看到如此残酷的一幕,让本还想前冲的凉州大军的步伐便是一滞,便是在后面喝令抢攻的郭氾也说不出话来了。 被吕布这么一耽搁,那凉州兵就无法阻拦并州军离开了,吕布回眼一看自己人已出城门,便一声大笑,丢下句:“原来西凉铁骑也不过如此!”便拨转马头往城门处奔了过去,却是以背对上上千凉州军,这是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了。 自郭氾以下,所有凉州将士的面色都变得铁青,但他们也都被吕布刚才的霸烈手段所慑,此时竟再无一人敢于上前了。就在凉州军以为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时,突然长街之上传来了一阵蹄声,他们回首望去,正看到一队队骑兵快速奔来,正是凉州军的援兵到了,而且来的还有两千之数。 原来董卓在让丁原他们安然离开后,不但派人通知了北门的郭氾严守门户,而且还派了人去调集附近的人马赶来援助。对于那个举手间就能杀自己身边精锐亲卫的吕布,董卓还是有所担心的。但因为这些人马并不在北门左近,所以比并州军要慢了几步,直到现在他们都夺下城门了,这两千人马才姗姗来到。 这两千人马的最前面便是董卓麾下最为勇猛的华雄了,他一见城门竟被夺了,便也有些急了,一抖缰绳,加快了马速朝城门处奔来,此时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刚刚催马通过城门的吕布身上。 虽然两人隔着数箭之地,只能远远地望见吕布的一个背影,华雄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烈之气,当下一边催马急冲,一边高声喝道:“吕布休走,且与我一战!”说着已高举手中刀,狠冲了过去。 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名字,吕布便稍稍一止,同时回身看去,正看到一员高大威猛的将领高举着刀朝自己冲杀过来。瞧其气势也自不凡,这让他顿生一战之心。但就在他想要回身应战时,前方丁原便已大声发话了:“奉先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回营再说!” “是!”吕布答应了一声,才按捺下了战意,转身便走。当华雄一人一骑赶出城来时,只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只得悻悻而止。这里毕竟距离并州军大营不远,若是他继续追击,说不定就会被并州军拦截了,到时胜败可就难说了。 而随他一道赶来的两千骑兵也只是站在城门口看着并州军全身而退而不敢继续追击,毕竟他们只是奉命不让人出城,一旦他们已离开洛阳城,再追也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了。 •••••••••• 董卓在听闻整个事件的经过之后,整张脸都变得铁青了,这是他来洛阳后最丢脸的一天了。让人从自己的面前施施然离开已足够让他感到愤怒,现在人家更是以五百人从三千人的围堵中全身而退,就更是让他颜面无光。 看到主公如此模样,郭氾等将领也一个个心中忐忑,低着头不敢辩解,只有马越安慰道:“主公,至少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试出了丁原的心思所在,我们还有机会的。” “哼,还能有什么机会。这个丁原胆敢如此和我作对,又轻易出了城去,这势必会让洛阳城中的其他人看轻了我们凉州军!此事绝不能如此就算了。”董卓愤怒地道。 “主公所言甚是,我们必须尽快对其用兵!”李儒附和道:“现在丁原这么一闹,势必会鼓动起那些朝臣,使他们不安于现状。我们必须尽快将丁原这路人马消灭掉,才能遏止住这种势头的发展。而且,若我们不先出兵,只怕回去的丁原也会对我们用兵,所以必须抢在他们之前,以他们扰乱洛阳局面为由出兵讨伐!” “唔,文优所言甚合吾意,你们可有其他想法么?”董卓便看向众人问道。其他人自然没有不同想法了,一个个都说应该出兵,一些将领更是踊跃请命,希望用一场胜利来洗刷之前被并州军脱身的耻辱。 “好!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兵攻打丁原所部,务求一战就取得胜利!”董卓最终决定道。 “喏!”众将齐声答应。 ••••••••••• 次日一大早,洛阳北门再度打开,凉州军两万人堂皇而出,借口并州丁原意图不轨,在阴谋败露之后仓皇逃出城去而出兵讨伐。而此时并州军上下也早已有了准备,见凉州军杀出城来,也不甘示弱地进行回击,两路大军便在洛阳城北十多里的平原之上摆开了阵势。 两军摆开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开战,此时两军交战总要先讲点道理的,不然与贼寇有何分别?所以在一阵咚咚的鼓声响罢之后,两军队伍分开,董卓和丁原二人就各自站在阵中相对说起了话来。 “丁原,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扰乱洛阳都城之后不但不思悔改还敢与我兵戎相见!我今奉天子之意前来拿你,你还不束手就擒?”董卓声若洪钟,大声喝道。 那边丁原听了他的话便是一阵大笑:“董卓奸贼,你提兵入洛阳,以兵威阻吓天子和朝臣,如今我不肯与你合谋就又假借天子名义讨伐,当真是无耻之尤!今日但有我并州丁原在,誓要替天子,替朝廷拿下你这逆贼。”说着环视左右:“谁敢与我打这第一战?” “孩儿愿往!”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吕布便即上前说道。昨日他与西凉军交手都不能痛快一战,只是略施展了下手段而已,今日他要好好让对面的凉州军知道自己的厉害。 “好!”丁原满意地点头,随即便命人再次擂动那战鼓为吕布助威。 吕布略一拱手,便拨马出了阵,随即提马快冲了几步,又勒住缰绳,跃马扬威地对凉州军大声喝道:“听闻凉州铁骑名动天下,今日我便要一试!可有人敢与我一战者?” 看到这并州军里出来的人如此耀武扬威,而且身不着甲,只披着一领战袍便出来搦战了,这让凉州军中将领大感不平,纷纷上前请战。虽然看到麾下将士个个敢战,但董卓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这个吕布的本事他可是亲眼所见的,有些担心麾下将领当中难有与之比肩的好手。 但并州军既然公然挑战了,他们也不好避战。正当董卓有些不知该派谁出战时,一人已大步上前:“主公,末将愿意一战!”正是华雄了,昨日他未能与吕布当面一战也是心有遗憾的,现在正想补偿一下。 董卓对华雄的本领还是有些信心的,见他求战,便想要点头。不想,这时另一人却突然上前道:“杀鸡焉用牛刀,华将军还请稍待,让末将先与之一战再说!”说着便已抢先催马朝外而去了。 董卓等人一看,正是当日曾言吕布没什么可怕的曾建了,这也是董卓手下的一员猛将,虽然不如华雄,却也非等闲之辈。既然他已经冲了出去,华雄也不好再上了,只得停在一旁,看着曾建如何与吕布一战了。 曾建一心求战,马一出阵便全速向吕布奔来,手中长枪一抖,一声大喝:“我乃西凉曾建,看枪!”便分心刺向了数十步外的吕布。他这一刺是借了马的前冲势头的,速度快,力量足,声势极大。 正当旁人都以为吕布也将要催马迎战时,他却稳稳地立在那里,没有作任何的移动,直到曾建杀到跟前,才举起了手中长戟迎向了那杆长枪。只听得当地一声响,曾建那借马的冲力刺出的一枪居然被吕布这么轻描淡写地给架住了,不但架住,而且还将他这一枪撩向空中,使其中门大开。 “不好!”西凉阵中华雄脸色急变,大声说道,他已看出了危险。果然,在他这声一起的当口,吕布手中长戟突然下压急刺,直接就刺进了曾建的胸口,将他一下就挑下了战马。 曾建砰然落地,双眼中闪着惊骇莫名的神色,他怎都想不到自己一个照面就被吕布给挑下了马,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吕布是怎么出的这一戟。但旋即,黑暗就吞噬了他的意识,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两边阵中的所有人却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吕布干净利落地杀死了凉州军一员大将,顿时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本来热闹非凡的战场突然有些诡异的为之一静…… 第109章 吕布显威(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北城之上,马越与李儒等也在看着这一场凉州军与并州军之间的对决。而当看到吕布如此轻易就将曾建刺杀下马后,随在马越身后的王风便忍不住叫了出来:“这……这怎么可能?这吕布也太厉害了些吧,竟能站着就将冲杀过来的敌人给……杀了?” 王风等那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手了,可是很清楚一旦人借马势冲起来后的力量的。现在这个吕布居然不动就能如此轻易杀死奔杀过去的曾建,那他得有多大的力气啊?这个想法让他们的面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虽然心中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了面前,却又只有接受。 而这个想法也在城上所有凉州军将士的心头蔓延着,大家都是上过战场的,自然清楚其中的难处,大家都对这个吕布生出了强烈的惧怕之意来。 马越感觉到了大家的心思,便回头对王风道:“王兄你认为这是吕布与曾将军之间的差距太大才会导致如此胜负分明的么?” “难道不是么?”王风对马越已经很是熟悉了,现在听他这么说话,便明白了他意有所指,但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地问道。就连李儒也转头看向了马越,希望从他口中说出一些别的什么来,如此才能重新提振凉州军的士气。 “当然不是。纵然那吕布再厉害,也不可能强到如此地步的。他不过是用了点手段,让大家都产生了个错觉而已。”马越笑着说道。他虽然武艺上远比不了那些将领,但这眼光却比一般人要高上许多,这也要拜他有着前世记忆所赐,当初看过的一些技击小说的理论可还在脑中呢。而且,马越因为知道吕布很是厉害,所以在这一幕发生时反倒没有了太多的惊讶,从而看出了些许门道来。 见众人将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等着自己解释,马越便继续说道:“其实他站立不动就是一个陷阱,等着曾将军自己送上门去。确实,借了马的冲势会让曾将军的力量大增,但因为双方间本就实力有所差距,所以吕布只要多加小心就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而曾将军因为全力进攻,又要控制马往上冲,所以对自身的保护便不足够了。当他一枪刺出时,便已使自己彻底失去了防御的能力了。而他这一枪看似强大,其实不过是声势骇人些而已,并非全无法子破解。而吕布就是看出了其中的破绽,以一点力量击于他这一枪中最难着力的所在,才能轻松将他的突刺给瓦解掉的。当然,若非吕布本事过人,能在短短时间里就找到破绽,并且迅捷出手命中,曾将军的一枪也足够给他造成极大麻烦了。 “所以我可以断定的是,这吕布确实善战,但是还没有强到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奔马强冲的地步,他只是眼光独到,胆子有够大而已。”马越最后做出了总结:“想必我军中也会有人察觉到这一点的,一定还有人再去战他!” 这时,城下的并州军中再次响起了催人奋进的鼓点之声,吕布一招杀敌已大大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并州军上下都是齐声喝彩,等着下一场战斗开始了。而另一端的凉州军阵中却是一片死寂,原来还踊跃请战的将领们此时都没了声息,不少人更是用惊怕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吕布,刚才那一下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就是董卓也感到心里发紧,舔了下嘴唇之后才问道:“可还有人敢与他一战么?” 众将听了这话都默然不语,他们虽然都是沙场老将,也不是怕死之人。可这是明摆着上去送死哪,试问谁又会在如此情况下还站出来呢? 还是有人站了出来,正是华雄:“末将愿往!”在这些人中,他的眼光是最好的了,也如马越般看出了几分端倪,所以倒不是太惧吕布,当下就站出来请战。 “华将军,你可有把握?”见是自己手下的头号猛将请战,董卓心里还是有所担心的,若是连他也败了,对军队的打击可就太大了。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头号猛将战死在这里,那是他无法接受的沉重打击。 “末将尽力而为,还请主公允准!”华雄在沉吟了一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却也不够有底气。 董卓也知道这一战必须派出人去,不然这场战斗就要以失败告终了,便点头道:“好,那某就拜托华将军了!擂鼓,替华将军助威!” 在咚咚的鼓声里,在众多将领的注目之下,华雄大步而出,翻身上马之后,就朝着前方的战场奔了过去。当踏足到战场之上时,原来还萦绕在其心头的一些想法已尽数散去,现在他只想着如何与吕布打这一战了。 看到凉州军在沉寂之后又响起了鼓声,旋即又有一人奔驰而出,吕布的嘴角就翘了起来。他要用这种一对一的战斗来彻底打掉凉州军的士气,这次他将用更残酷的手段来对付那个还敢出阵的敌将。 “敌将报上名来!”看到华雄出阵之后并没有急着抢攻,明显是学了乖,吕布便打算抢先动手了,一面问着对方名姓,一面已催动胯下战马朝着华雄移了过来。 华雄双手握刀横在胸前,大声喝道:“关西华雄!”这一声喝罢,突然便踢马朝着慢慢朝自己靠近的吕布冲了过去。 吕布见状心中道声来得好,便也加快了马速,这次他将用更快的速度来击杀对面之敌。两人迅速接近,吕布手中长戟便在相距一丈多远时突然闪电而出,直奔华雄胸口。他对自己这一招很有自信,觉得当世没有几人能招架得了自己这一招。 但事实却让他有些吃惊了,他这一戟居然被华雄横刀挡了下来,同时华雄一声暴喝之后,双臂一较劲,大刀反转绞缠住了长戟。这便是华雄来战吕布的策略了,他看出了吕布最厉害的便是那出戟的速度极快,即便是他也未必能接下每一招,所以上来便用上了缠斗的本事,仗着自己的力气大,与吕布斗起了气力来。 两件兵器由相撞变作缠在一处,这让吕布大感意外,但随即他就知道了华雄的用意为何,眼中便闪过了欣赏的光芒。但他心里并不担心,因为除了出手迅捷,他在气力上也是不输于当世任何之人的,所以在一声喝后,他也力运双臂,反向绞动长戟,与华雄较量起了力气来。 只见两人在马上不断用劲绞旋,而双腿还要控制着战马不断走动以借到马身力量,一时间直杀得难解难分。双方兵士看到两位将军只一照面就在马上斗起了力气,都纷纷为各自将领鼓起了劲来。在双方军士们的鼓劲下,两人的缠斗更是难解,八条马腿在地上踢起了大片的烟尘,几乎都将两个人淹没其中了。 突然,两人同时一声大喝,两骑便猛地分了开来,同时向前奔了过去。却是终于有一方在气力的比较上落了下风,从而不得不罢手错开了。只是因为烟尘大起,周围所有人都没有瞧清楚这一场究竟谁胜谁败。 这时,城头的马越却已有了自己的判断:“看来就是华将军也不是吕布的对手了。文优兄,我们准备的那一手很快就能派上用处了,让人打出信号吧。” 李儒点头:“上黄旗!”立刻有军士把之前立着的红旗给换作了黄色的,而这旗帜一竖起来,在洛阳东北角门处,便有一队整装以待的军队出动了。 这时,城下的并州军可还不知道凉州军有所行动了,依然在为自家将军鼓着劲。而吕布在跑出数十步后,便已稳住了马身,拨转马头之后,再次朝着华雄杀来。而华雄则是单手提着刀,好不容易才将马势止住,看到吕布朝自己奔来,就赶紧催马朝一边奔去,却是不敢再与之交手了。 从这一点上,大家已经可以清楚地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了。在比斗气力的绞缠里,华雄还是输了一筹,只得退避以求自保了。 见到吕布又胜了一场,并州军的士气再次得到了提升,丁原当即就抓住了这一点时机,命人敲响了进攻的鼓点,他要趁胜将凉州军一举击溃。 鼓声一响,吕布就已明白义父的用意了,没有再追杀那往边上逃去的华雄,而是趁势再次转身,然后挥着长戟就杀向了凉州军大阵。 凉州军上下本就已受了不小的挫折,现在又见并州军趁势掩杀了过来,顿时就有些慌了,连忙摆开阵势迎战,但终究是晚了一点。 两军迅速接近,然后战作了一团。但很明显地,凉州军处在了下风,虽然他们暂时还能抵挡住并州军的攻势,但长此下去,这场战斗就将彻底失去悬念。 在后阵看到这一幕的丁原满意地捋了下自己的胡须,他知道自己将凭此一战在朝中扬名了! 第110章 一战功成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城下,并州军与凉州军正杀在一处。本来,这两路人马皆是北地强兵,常与外族交战,所以论起战力来倒也相当。但这一回才刚交战不久,凉州军就有些陷入了被动,开始不断后退,若非寻常训练有素,且身后有洛阳城为靠,凉州军便要乱了。 凉州军之所以如此快就显出了颓势,正是因为之前两场比斗里他们都落了败,这严重打击到了军士们的士气。而且并州军又有吕布这员虎将在前带头,虽然个人的武力在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可他依然如一根钉子般直刺西凉军要害,杀得西凉铁骑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并州军中军里,丁原本还担心这一战将会是一次持久战呢,却没想到只一个照面就占据了如此优势,自然大为欣喜:“这当是得道多助了!正是因为凉州军上下也觉得董卓所为不法无义,这才作战不力的!我必须抓紧时机,务必一战就扫平了他,然后趁势进城!”打定了主意后,丁原便命留在后面的并州军也赶杀上去,两厢合力,一气杀败西凉军。 原来在兵力上并州军也是占着优势的,但因为怕将所有兵力都投进去后难以为继,所以丁原才只动用了一万人马。现在看到局势大好,他便如一个赌客见到好局般急着将手中所有的注码都投了出去。 一刹时,并州军阵中再次发出一阵轰烈的喊杀之声,上万骑步兵卒掩杀了上来,与在前方的同袍一起直冲向了凉州军本阵,杀得本已有些招架不住的凉州军防线更加的危殆了。 凉州军阵中,李榷护在董卓身边,一面指挥大军进行防御,一面劝董卓道:“主公,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先避进城去为好,只要消磨了他们的锐气,这一战胜负还很难说,实在没有必要与他们在此死拼哪。” 对此董卓却根本没有同意的意思,只是寒着张脸道:“不,你只管传我之令,让前方军士们全力顶住,无论并州军如何强攻,无论我们付出多少代价,都必须给我顶住半个时辰!” 虽然不知道主公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军令如山,李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他立刻转头向传令兵下达了死战之令,随即西凉军各屯各队都接到了这个让他们感到很是奇怪的命令。可他们此时也无法再去细思其中问题所在了,只得咬着牙,全力去与并州军拼,但求能拼上一个两败俱伤来。 “杀!”吕布催马不断前进,冒着不时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冷箭,一步步地朝着凉州军中军方向杀来。他知道,只要自己能把董卓杀死,或者夺下他的帅旗,这一战就彻底胜利了。但伴随着他每进一步,他所遇到的抵抗便越发的凌厉,即便如吕布这样的猛将,也感到有些吃力了。不过他前进的脚步依然,身后已倒满了被他杀死的西凉骑兵,足有四十多人。 就当吕布又将一名挡在前路的西凉骑兵挑下马来之后,他的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一口大刀伴随着一阵凛冽的风声朝着他的肩头劈落。吕布赶忙回身,撩起长戟就向上一架,一股大力伴随着兵器相交的声音传进他的双臂,竟让他也感到有些压力了。但吕布还是在一声暴喝之后将这一刀架了开去,这时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一刀正是之前被自己所败的华雄所发,却没想到在这乱军之中也竟与他照面了。 本就对杀那些小卒没甚兴趣的吕布见到华雄便是一喜,大喝一声之后便急催马杀来。但这华雄似乎已学了乖,知道正面交战不是对手,一见吕布杀来,转马便走,竟不作纠缠。这时四周皆是双方战士,人马每进一步都是一场战斗,所以吕布虽然想要追赶却也不易,最终只得悻悻放弃。 但这样一搅扰,他原来想向西凉军中军挺进的节奏就有些乱了,此时伴随着杀声,四面不时有西凉骑兵杀来,让他不得不继续应付似乎杀之不尽的西凉骑兵,陷入了僵局之中。 而这时候,并州军上下也陷入到了与吕布一样的境地之中,刚开始凉州军接战就退显然是让他们起了轻敌之心,现在遇到西凉军拼力抵抗,他们反而有些难以为继了。好在又有新加入的一万精兵在后猛攻,才使他们一直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一时半会之内,他们是不可能将已经全力防御的西凉军杀败了。 战斗陷入了胶着,但并州军本阵之中丁原却全不担心,他看得出来,这是西凉军的垂死挣扎而已,只要他们一口气顶不住了,就是一场溃败,到时他们就是想退守洛阳也不可得了。手里握着缰绳,丁原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董卓啊董卓,妄你还在西凉用兵多年,却连大势都看不透么?若我是你,早就在处于下风之后便退回洛阳了,你这样硬让军队抵抗,难道还想学楚霸王破釜沉舟之策不成?只可惜,你不会是项羽,而我也不可能是章邯!” 如此僵持了大半个时辰,双方都已拼尽了全力,而凉州军的损失尤其惨重,眼看着就要崩溃了。就在这时候,城头之上,马越和李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点头:“挥旗!让吴匡他们出击!” 城头高竖的黄色大旗顿时就被士兵高举着挥舞了起来,而伴随着这一信号打出,早就趁着两军交战而偷偷潜出城来的近万何进旧部便对并州军悍然发动了进攻。 一切都是马越和李儒商议出来的一个计策,先以凉州军吸引住并州军的全部主力,在双方战得最不可开交时,这支何进旧部就能突然从旁袭击并州军,从而一举击溃敌军。现在并州军已完全投进了这场与凉州军的战斗之中,再无暇顾及身旁,正是一锤定音的大好机会。 “杀!”吴匡等何进旧将一马当先,高喊着杀进了全无所备的并州军侧方,一举就将本来首尾可及的并州军拦腰截断。。随后,他们便转头朝着并州军的后阵杀了过来。 这一下着实大出并州军上下的预料,眼见得敌军突然有了援军杀到,而且还把自己的队伍给冲散了,整支正不断向前的军队都有些懵了。而这时,早有所准备的董卓便命人趁势吹响了反攻的号角,凉州铁骑再一次迸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朝着并州军反击了过去,顿时一举就扭转了刚才只有挨打份的局面。 这一回,却要轮到并州军抵挡不住了。后面的人马也是久战之师,面对从斜刺里杀出来的董卓援军他们只抵挡了不一会儿,就落败了。不但许多人被杀,而且更是被他们打开了一条通往中军要害的道路。 正在前方杀敌的吕布突然发觉这个变数也是大惊失色,当即再也顾不得继续杀进去找董卓了,赶紧回头前往救援。而人同此心,发现后阵出现麻烦的并州军也全数丢下了面前之敌,转头回援。 但他们的这个决定却再次害了他们。眼见得有援军杀到,西凉大军的士气已然大振,现在见敌人后退,自然更不肯罢休了。顿时在震天的喊杀声里,近万西凉军大举向前杀去,很快就有不少并州军被他们给吞没了。 一场本该势均力敌的战斗在吴匡等人以计杀出之后就迅速分出了胜负。这一战急转直下,并州军无力抵挡,只有一退再退,最终溃败逃出三十多里地后,方才止住了败势。若非有吕布及时赶到中军相护,只怕这一战丁原就要死在西凉军的反扑之下了。 但饶是逃过了一命,丁原的并州军却也是深受打击,两万人马战死者足有四千之数,其他人也多半带伤。而更严重的是,这一战已彻底打掉了他们的信心,并州军上下再也不敢主动与洛阳城的西凉军一战了。 而西凉军方面,虽然凭着策略正确取得了一场大胜,但自身的损失也很是不小。在之前硬扛并州军的战斗中,他们便折损了一千三百多人,这可都是董卓的家底哪,在得到这个数字之后,便是董卓也忍不住心里肉痛,半晌都回不过劲来。 不过,这一战还是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接下来要做的选择就只有是否该趁着我军大胜之势继续前攻,将并州军彻底歼灭了。并州军虽然遭到了重创,但毕竟还有一万多的兵力,若放其归去势必会是一个后患。可现在董卓军自身也受了不小的损伤,也确实不宜再次出击了。而且穷寇莫追的兵家至理也表明还是不追为好,这让董卓也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在战斗结束的当天夜间,董卓便把麾下的将领和谋士都叫到了跟前,向他们询问该如何取舍…… 第111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城外一场大战,西凉军以恰当的战术取得了胜利,但随后就又有一个问题摆到了他们面前,究竟是否该趁胜追击,将并州军彻底消灭,还是放其离开,以策万全呢?在这个问题上,董卓手下的一众文武便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以李榷和郭氾为首的一些将领明确提出要趁胜追击,从而一劳永逸地除去丁原这个麻烦。但李儒和胡轸这两个董卓最为信任的下属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虽然并州军这一次败了,但他的主力尚在,若我们逼得太紧,只恐会让他们以死相拼,到时候我们纵然胜了也是惨胜,于主公控制洛阳乃至于整个天下大局的意图是相背的!” 对此,李榷却并不赞同:“这虽然是个问题,但并州军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容忽视。若是纵其离开,便是放虎归山了,谁也不敢保证丁原回并州后会不会再次纠集人马与我们为敌。末将之见,还是该趁胜追击,将此威胁彻底消除为是!” 李儒随即反驳:“你们以为这追击之战就一定能胜么?我们在兵力上其实并不比他们多多少,之前取胜只是因为策略得当,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现在若是追击战,还要提防他们沿途设下埋伏,只怕真交上了手,这胜负还很难料哪。而且,我们总还要留下部分人马守在洛阳,兵力一分散了,这胜算便更是低下,到时又凭的什么为主公建功?” “可要是纵虎归山,中原其他州郡之人更会效仿丁原所为,到时候我们便要四面受敌了。末将还是以为当杀一儆百,让天下人知道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郭氾又道。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也让董卓难以做出最终决断。其实他之前也曾想过追击,但却被李儒给劝止了,现在李榷他们的一番分析又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在听了半晌依然难有抉择之后,董卓便把目光落到了那个一直不曾开言的马越身上,这回他倒想听听马越怎么看待此事了:“仲凌,对于此事你又有何看法?” 自从西凉军入洛阳后,马越就在刻意地减少自己的戏份,使他在外人眼中不怎么醒目,这当然是在为今后的变故作打算了。他很清楚董卓在夺取了大权之后便会成为天下公敌的这个既定的事实,而这会导致他麾下之人最终也会沦落为过街老鼠。要想不至于将来受到牵连,他就必须让外人不怎么注意到他,少说少做才是正经。 但是,当董卓把问题抛到他面前时,马越却还是得用心回答的,毕竟现在董卓还是他的主公,在不短的一段时日里,他还要依靠这个主公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呢。所以在沉吟之后,马越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下以为,这次还是该追击的,不然不足以震慑天下,而且这更是为了让洛阳城里的那些人知道主公的威势!” “可是仲凌,兵法中所言的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吧,逼得太紧你就不怕并州军与我们拼命么?而且,那吕布又极其骁勇能战,在其带领之下,即便是新败之军,也不能够小觑哪。”李儒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穷寇莫追……”马越口里念叨着这句兵家名言,突然脑海里就闪过了另一句后世伟人所写的一句气魄非凡的诗句来,此时正好适用,便开口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却以为追穷寇也是一种气势,只要得了势,赶尽杀绝有何妨?” 这句诗确实不凡,让众人听了都是一怔,仔细品咂其中滋味后,董卓更是抚掌笑道:“说得好,这一句当真是道出了破敌之后的精髓所在哪!古人一直只道穷寇莫追,却从未想过养虎为患,当初项羽对刘邦多次大败之,却总不忍杀。最后却落得个垓下兵败,乌江自刎的结局,我董卓是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之事的!” 听他直呼高祖大名,马越心里便是一动,看来这个董卓是真不把自己当作汉朝的忠臣了。但其他人就没有心思去体会这话里隐藏的含义了,李榷等摩拳擦掌地想要请战,而李儒等几个反对追击的却依旧不很同意。 突然,李儒又道:“即便我们真追击了,这一战的胜负依然难料,未知仲凌可有什么妥善的法子么?” “这个……在下以为,其实我们并不必非要将并州军全数杀死才算得胜的。本次交战,我们也胜得凶险,伤亡不小,若是能将并州军击败之后收为己用,才算是完胜了。所以主公,在下以为,我们的确要杀一儆百,但目标只该是丁原而非并州全军。只要咱们能想法子将丁原除去,再通过威势压迫,使并州军归顺于我们,这才是最有利的。”马越脑子急转,很快就想出了个最佳的方案来。 “这个恐怕比全歼他们更加困难吧?”董卓听了之后却摇头道:“并州军乃是丁原所立,我们岂能在不与之交战的情况下杀了他?难道还能叫他们内部自乱投向我们不成?” “办法总是有的,在下以为那个让我们颇感头疼的吕布或许就是个突破点。”这时马越已顾不得最近行事的准则了,把自己所知的历史拿出来说事:“就我观来,这个吕布不但武艺了得,也颇懂兵法。如此有才之人,却屈居丁原这等人物手下似乎是有些委屈了。若是主公能想法子将其收为己用,对我们将来的发展也必大有助益。” “将吕布收为我用?”心里转过这个念头,董卓也不觉有些心动了。对于这个能在自己面前轻易杀死数名亲卫,又能在沙场之上把华雄都杀败的虎将,董卓当然是非常欣赏的。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真能让吕布归顺,他就真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了。 但随即,董卓又想到了一事:“这个吕布可是丁原的义子,非比寻常将领,我们又凭的什么去说服他呢?” “主公,在下或能在此事上尽心!”这时,一个向来不怎么被董卓重视的将领突然站起身来说道,众人顺眼看去,发现是郎将李肃。 李肃是董卓在建立自己班底时最早归附于他的人,但因为自身能耐有限,所以直到现在反而不怎么被董卓重视了。对此他也一直很是不甘,但技不如人之下,也只能忍了。可随着吕布的出现,李肃心里便开始活泛了起来,只因为他与吕布本是同乡,而且幼时还有不浅的交情,他便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只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一直都不得时机向主公进言,所以让李肃很是焦急。今日大家商议大事,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马越更是提到了要招揽吕布,因为担心这事被马越给抢去做了,抢了自己功劳,所以李肃终于忍不住上前毛遂自荐了。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李肃便在咽了口唾沫之后说了实话:“在下与吕布乃是同乡,有着些交情,对他也算了解。他幼时就有报复,要在这天下间做出一番事业来。可就目前来看,他不过是个听从号令的武将而已,若主公肯让在下去和他密会,在下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说服他归顺主公!”为了抓住这个机会,他已是豁出去了。 “哦?竟还有这种事情?”董卓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来。他本来还在发愁该如何派人去与吕布交涉呢,他也真想把吕布收为己用。现在李肃这么一说,事情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不少了:“好,若是你当真能让吕布来归,某必会重赏于你。” “在下必竭尽全力劝说吕布来归!”李肃忙抱拳应道,这一刻他竟产生了极大的信心,可以让吕布听从自己的说辞。 而李儒等人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发生如此转折,都有些愣怔了。好半晌后,他们才纷纷表示赞同:“这倒确实是个好法子。要是能说得吕布归于主公,那要除去丁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毕竟吕布身为丁原信任的将领和义子,要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以吕布之勇武,在并州军中地位必然极高,一旦他开了这个头归顺主公,并州军的余部必然不敢不从。”李榷也点头说道。 “哈哈,好!若事情真能如此顺利,我凉州军在洛阳就彻底站住脚了!李肃,你这就去准备一下,待明日就随大军一道北进,然后趁夜去见一见吕布,务必要说得他归降于我。”董卓最终拍板道。 “喏!”李肃叉手应道。 马越见自己一番话决定了董卓的最终行为,心里也不由暗叹一声,看来历史还是朝着它该去的方向前行了。想必李肃这一去后,吕布就会反了丁原,随后便是董卓独霸洛阳,权倾天下的时刻了。而自己,这段时日里就该想着如何韬晦,以免最终殃及池鱼了…… 第112章 游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并州军在洛阳城下一败之后,并没有就此远去,丁原依旧不死心,认为或许能在得到其他地方势力相助之下再次打回洛阳。但是两日之后,他们不但没有等到其他地方军队赶来,反而等到了凉州军新一轮的追击。 这一回,双方的斗志和士气已彻底不同,而且西凉军也已学了乖,知道将领单战非吕布对手,便不再单独作战,而是采取了更加直接的方式,正面对并州军发起了强攻。 这次董卓已打定主意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丁原这个麻烦,所以动用了近两万大军,除了凉州铁骑之外,原来隶属何进的吴匡所部也被调遣了过来。数场战斗下来,并州军又折了不少人马,再次后退,这回是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而并州军之所以在接连的失败里依然能保持不崩溃,靠的还是吕布个人在军中的威信,他一人一戟多次奋力杀进敌阵救出过不少并州军被困之人,这才能让他们有决心继续抵挡,但长此下去,他的用处也会渐渐消失的。 这日在又一日战斗之后,满身疲惫的吕布回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这几日来连续作战,饶是强横如他,也已感到了疲惫,甚至都已忽略了去跟义父禀报战况就一头倒在了帐中木榻之上,很快就鼾声如雷响起。 但吕布才睡了没多久,就被帐外守卫的亲兵给叫醒了。他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外面依然还有些光亮的天色道:“可是义父使人来唤我么?” “不,将军。是有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是你的旧识,因一件要事才夤夜造访的。” 如此深夜,又是在两军阵中,怎的会有旧相识找上门来?这让吕布大感不解,不过他还是点头道:“那就让人进来吧。”说着他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狼狈。 半晌,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就大步走了进来,一见吕布便拱手行礼:“奉先兄,可还记得我么?” “你是……”吕布眯起了眼睛上下仔细打量了来人半晌之后,才记起了这个旧相识的身份来:“你是李肃?当初与我一起习过武的李家三郎!你怎的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数年之前你便外出了,多年不曾有音训传回来……” “奉先兄果然是好记性,居然还认得出老朋友来。却不知道你这几年来又过得如何哪?”李肃见对方认出了自己,心里也大感高兴,呵呵笑道。 “自跟随了义父从军之后,我吕布总算是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倒也算过得不错。“吕布随口答道,但随即想到如今的困境,却又有些笑不出来了。随即,他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李肃怎会突然来的这里,还是如此深夜,究竟他是因何而来。想着这些,律布的脸色便更凝重了几分:“你便直说自己的来意吧。我想你总不是真因想念我才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吧?说吧,是何人让你来做说客的?” “奉先兄还是如以往般明理哪,一下就猜中了在下了来意。”李肃略一怔后,便承认道:“不错,在下正是奉命前来的,为的就是帮你脱离眼前的困境。” “这么说来,你现在是西凉军中之人了?”吕布说着,手已轻轻搭在了腰间佩剑之上:“你是来劝我们归顺董卓的?” “不,不是劝你们,而是劝你奉先兄归于我家主公!”李肃虽然看到了吕布那很是不善的动作,可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他很清楚吕布为人,他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拔剑相向。 “劝我归降董卓?你可知道我与丁建阳的关系?”吕布按着剑问道。 “当然,你与丁建阳有父之义。不过,那只是结义父子而已,终究不是血亲。”李肃很是直接地道:“将军为了这点虚假的情义,难道就真肯舍弃自己的性命么?” “放肆,你竟敢离间我与义父关系!”吕布闻得此言勃然而怒,猛地站起了身来喝道。同时本还在鞘中的长剑已然抽出,正好架在了李肃的咽喉之上,他森然道:“你当我真不会杀你么?” “奉先乃是驰骋沙场的勇将,杀一个人对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你可想过,杀了我对你来说并无任何好处,却会带来灾祸,你又为何要杀我呢?”面对剑刃加身,李肃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一次他是做好了一切准备而来的,自然不可能被吕布这么一吓就缩了。 见吕布果然没有动手,李肃的底气就更足了,他仰首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吕布继续道:“将军你想过没有,你一身能耐,若是真在此地因为不肯放弃那可笑的所谓父子情义而被杀,你可甘心?说实在的,这丁建阳虽然是一州刺史,但无论其胸襟气魄,还是能力胆略,都无法与我家董公相比,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名臣择主而事,你就不曾想过找一个比丁建阳更适合的主公么?” 这句话让吕布一时有些发怔了,对于自己义父的性格和能力他还是相当了解的,这是一个以忠臣自居的人,的确与他一直所想要的那种一展所长和报负的想法不同。以往他虽然偶尔也会在心里想到什么,但却从未有今日般的清晰过。 他吕布想要扬名天下,想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而丁原的存在,对他来说的确是个羁绊!要是能离开丁原,跟随董卓这个更敢作敢为的主公,不知是不是可以更容易地达成所愿呢? 李肃看到吕布愣怔在那,就知道对方有些心动了,便继续鼓动那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道:“董公也对将军的勇武大为钦佩,所以才会让我不顾安危前来见你的。只要你归降了董公,必将获得重用。而且,董公之抱负你也该当有所知晓了,这兵驻洛阳还只是第一步,假以时日,整个天下都将臣服在他之下,这不正是你我小时常说的宏愿么?” 吕布怔怔地听着李肃的话,也不禁想到了年幼时的他曾说过的话:“大丈夫当以一身武艺横扫天下,使万民皆在我脚下匍匐,岂不快哉!”这种充满了野心和野性的话,在他真长大,成为丁原的义子和部下之后便没有再出过口,只是某些儿时的梦里还回想起来。但这一刻,这些儿时的豪言壮语却又一一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浑身都感到了一阵阵的燥热。 但很快地,吕布又想到了自己与丁原之间的关系,依旧难以下这个决定。毕竟他也是个有感情的人,实在不想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来。而李肃却不知道吕布因何犹豫,便再次说道:“你若是担心就此归于董公无功难以让人信服,那在下可以替你出一个主意。你只要趁着如今的机会除去丁原——想必以你在并州军中的地位以及你的本事此事极其容易——那这功劳就是极大的。董公必会重用于你,到时候……” “不!”吕布突然开口打断了李肃的话,本还有些难以决断的他在听李肃建议自己杀丁原后反倒有了选择:“我吕布决不做那反复无常的小人,此事我不会答应!” “什么?”正说得起劲的李肃听得他这话后,便是一愣,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随后他才又道:“奉先,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你个人生死荣辱的大事哪,区区一个丁原实在不值得你如此……” 吕布却变得坚毅了起来:“我意已决,李兄你就不必多言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吕布确实想要做一番大事,但更不想自己成为一个阴险小人。以杀死义父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成就,我吕布还做不出如此事情来。” “奉先……” “你走吧。念在你我自幼相识一场,我不杀你,只望你回去之后给董卓带一句话,若是他有能耐,就大大方方地在沙场之上与我一战,莫要耍这等阴谋!我吕奉先,就在此等着他到来!”说到这里,吕布已为李肃做了个请去的手势。 李肃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又难以出口了。他觉得这个幼时好友与自己认识当中的有着极大的不同,确实是自己有些小瞧他的变化了。最终,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李肃拱手退出,只留吕布在那久立不动。 •••••••••• 无论是史书还是演义里,吕布都是个反复无常,总杀干爹的小人。但路人认为一个如此阴险的小人是不可能在随后几年时间里闯出偌大名头来的,他手下的兵马恐怕也不会跟随这么个小人。 所以在本书里,吕布不是这样的小人。虽然他最终还是会杀干爹,但是却并不是如演义里所写到的那么简单粗暴了,还望各位能够接受这样一个有些不同的吕奉先。 第113章 两难的吕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放李肃离开之后,吕布的心情变得很是烦躁,李肃的一番话正是切中了他心中所愿,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作为一个自认武艺精熟,又久习兵法的将领来说,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提兵征战四方的,而吕布也看得出来跟在丁原身侧将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但对这个敢于挑战常规的董卓,吕布则有不同的看法。他那看似嚣张卤莽的举动,正是一个霸者该行之事,若自己能追随董卓这样的人,或许将来的戎马生涯将不再如以往般的平凡和寂寞了。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吕布强行压制了下去,他跟随丁原多年,岂能因一己的似欲就背叛呢,何况自己与丁原不但有主从之份,更有父子之义,这更是他不能不守的底线所在。 虽然在心里一个劲地劝说着自己,告诉自己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但吕布却依然感到烦躁不安,似乎心中有一头野兽正在蠢蠢欲动,很快就要破体而出了。正当他想要出去转一转,巡视军营兼且散心的当口,帐门就被人从外掀了起来,几名他亲近的部将随之走了进来。 “将军!”几名部将进来之后先行了一礼。吕布一看正是跟随自己最久,最为得力的成廉,魏越,宋宪,魏续,侯成五人联袂而来,便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么晚了你们不在帐中歇息,怎都跑到我帐中来了?”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还是由最得吕布看重的成廉说道:“适才将军见那人时,末将正在帐外,将他所说的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嗯?”吕布闻得此言心中便是一紧:“你是说你都听到那人跟我所说的事了?不错,那人正是凉州军派来游说于我的,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吕布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不会受其引诱而做出背叛主公的事情来的。”他相信以这几人和自己的关系,只要将话说明白了,他们就不会密告丁原。 不想,成廉等人却是大摇其头:“将军,我们此来并不是怪你与西凉军中人接触,而是想劝你听从了他的意思,早日降了董卓吧!” “什么?”吕布失声惊叫,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们竟让我背叛主公?” “将军,如今战事对我们极其不利,而主公又不肯听从将军的劝说就此退兵,难道我们真要因一时之气而尽数死在这里么?现在好歹有西凉军中人看重了咱们,只要将军肯归顺,不但我们的性命得以保全,而且将军也能有更好的前程,我们为何不这么选呢?”候成也劝说道,而且这话还说得很是直白。 “不可,义父对我向来不薄,我岂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吕布立刻就摆手否决了这个提议:“此事你们休要再提,不然就别怪吕布无情了。” “可是将军,若不照此行事,这战事还怎么坚持?你不为自己和我们这些兄弟们考虑,也当为我们并州军的将士们考虑啊。若非主公他一意孤行,非要和董卓争个短长,我们又怎会连战连败,现在若再不想个法子,只怕覆亡之日就不远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多将士因为主公的一时之气就尽数丧命么?”宋宪也劝说道,他很清楚吕布向来重视手下将士的安危,所以便拿这个作为借口。 “你们不用说了,这些将士们的生死我会想办法劝义父早日退兵的。至于背叛义父之事,我吕布是做不出来的,你们也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吕布哼了一声道:“现在我要外出巡视军营,你们也各自归营去吧。”说完这话,他便拿起一旁的方天画戟走出了军帐。 候成等五人见吕布心意已决,也都露出了无奈之色,他们确实是想借此事保全自身性命,但现在吕布不肯,他们却也没有办法了。 “看来是无法劝服将军了,我们却如何是好?”魏续不无丧气地说道。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将军能早一点看出事不可为,不然……”他的兄弟魏越也感到一阵的无可奈何。只有候成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道:“我们等着看看吧,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呢。” 吕布提着戟在并州军营里行走巡视着,每走到一队士兵跟前,那些人便主动行礼,高叫着:“吕将军!”而当他们被吕布拍着肩头鼓励时,这些本已身心皆疲的兵士们立刻便又有了高昂的斗志,吕布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了。 本来,吕布在并州军里的地位也没有高到如此地步,大家只知其骁勇能战罢了。但在这次与凉州军开战之后,将士们的看法就大为不同了。许多次战事,若非吕布主动率部留下殿后,将会有许多并州军将士死在败退的过程中。而且大家也是亲眼看到吕布多次犯险杀进敌阵,将被围困的同袍从西凉军手下救出。如此行为,很快就博取了这些将士们的尊敬,所以现在的并州军里,吕布的声望已更在丁原之上了。 看到这些强打着精神跟自己行礼的兵卒们,吕布的心里更觉得有些不好受了。因为其实他也没有把握能说服丁原就此退兵,在连续失败之后,丁原的心性已发生了不小的转变,开始不那么谦和,一心想着反败为胜。 “哎,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些人马呢?总不能因义父的一时之气就把这几万人马都陷于死地吧?”吕布心里依然有所挣扎。正当他大发感慨的时候,一个丁原身边的亲信突然奔了过来:“吕将军你原来在这里啊,主公请你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这么晚了,主公竟还要找我商议要事?难道他已想明白了这战斗继续下去只会徒增伤亡,决定退兵回并州了?”吕布心里想着这些,脚下却没有停,便随着那人去往丁原的大帐。 “见过义父。”吕布在入大帐后便恭敬地行礼,随即又问道:“不知义父夤夜将孩儿叫来所为何事?” 丁原却没有立刻接这个话,而是不断地,上下打量了吕布好半晌,直到将他看得都有些发毛之后,才开口道:“今日把你叫来是为了商议一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对凉州军用兵一事。你以为我们该当如何才能扳回劣势,将西凉军击败?” “这个……还请义父恕罪,以孩儿之见,此战已无取胜的可能了。我们接连失败之下,军心士气都大受打击,而西凉军又正好相反。而且现在兵力上也是他们占了上风,已不可能扭转局势了。”吕布实话实说道。 “哦,是么?那要是我让你现在就率所部五千人马趁夜偷袭西凉军营呢?你以为有几分把握能够杀败对方?”丁原在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后,突然又抛出了个问题。 “义父,此法决不可行!西凉董卓及其部下皆是善战之人,岂会不作夜袭的准备?我们要是贸然夜袭,只怕反而会折损更多的人马哪。以孩儿之见,我们还是该当退兵,待回并州重整人马之后,才能再与他们一战!”吕布连忙反对道,同时又重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丁原的脸色随着吕布的这番话说出口后就唰地变黑了,他突然一声冷笑:“你果然起了二心!本来当听人密报说你已与西凉董卓有所勾结我还不信,不想一试之下居然是真的。说,你与那夜间到访的西凉奸细都密谈了些什么?可是准备将我的首级拿去献给董卓哪?”说到最后,他已是声色俱厉了。 吕布明显没有料到义父会突然来这么一下,顿时也有些愣怔住了:“义父……”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你敢说刚才没有人来密会于你?你又没有与他在帐中密谈良久?你究竟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丁原说着更是一拍桌案道:“我终于知道为何我并州军在兵力相当时也不是西凉军对手了,这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你这个好义子哪,居然里通外敌……” “义父,孩儿绝没有做出过任何与你不利的事情,还请义父明鉴!”吕布见状也有些慌了神了,连忙分辩道:“那李肃确实来见孩儿,还想要劝我归降董卓,但孩儿已一口拒绝了他!” 他不承认此事倒也罢了,现在丁原一听他确实与董卓的部下有往来,更是怒不可遏,再也不想听吕布的辩解了:“来人,将这个叛贼给我抓起来带下去,明日我就要将他杀了祭旗!”随着他这话一出口,帐门便被人掀起,数十名早就埋伏在帐外的丁原亲信一拥而入,迅速便把吕布给围了起来。 而吕布被丁原这么一番话说了之后,还有些懵,被这些人包围之后才回过神来,急道:“义父,还请听我解释,孩儿确实没有……”话没有说完,几名亲兵已扑杀上来,他只得停了口,闪身往边上一躲。其实面前这几人根本就不是他吕布的对手,但他不想真个与丁原产生冲突,所以不曾出手。 但这举动落在丁原眼里就完全不同了,看吕布还敢反抗,他更是怒气心头:“给我杀,只要他敢反抗,就地格杀!” 第114章 被逼无奈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听得丁原竟下了如此命令,这让吕布心头一阵茫然:“义父这是为何要对我如此决绝?”虽然心下里很是不安,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放松,即便是面对二三十人的围攻依然能从容应对,用手中长戟将来招一一化解。其实以吕布的武艺要把面前这些人全部杀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丁原的亲信,他才没有痛下杀手。 而丁原眼见吕布在此情况下依然能紧守不失,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心中的怀疑又深了几分:“他果然早有不轨的企图,才会如此反抗的!” 原来随着战事的接连失利,丁原在并州军中的声望已开始下降,而在前面屡次杀敌立功的吕布名声却渐渐上来,甚至有压过他这个主将的意思。而后,又有本就对吕布地位很是不满的将领从旁挑唆,终于让丁原对这个义子生出了忌惮之心来。 只是因为现在战事胶着,他还少不得吕布,所以丁原才不曾动这个义子。可就在今日,当李肃来见吕布时,正好被一个巡视的将领看到,并且上报了丁原。再有人从旁一说,就更加深了丁原的疑虑,随后便趁黑对吕布这里进行了查探。 结果,李肃是由凉州军营那里过来的身份就很快被丁原查得了,这让他更不敢信吕布,当即就命人将他叫到跟前,一面试探,一面布下人手进行捉拿。只是没想到吕布竟不肯束手就擒,几十个亲卫竟都拿不下他,这更是让丁原心生恐惧,更铁了心要除掉这个可能已背叛自己的义子了。 而这时候,吕布的情况也显得不那么妙了。却是因为他只守不攻,在面对数十人的围攻下换了谁也不可能一直守着的,很快他就被迫露出了破绽,被一刀砍在了肩头,发出一声闷哼之后,飞快地退出了大帐。 “义父,不要再逼我了,不然就休怪孩儿无礼了!”吕布趁势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握紧了长戟说道。而他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周围的并州军士卒,当他们发现是丁原的亲兵欲要围杀吕布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吕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丁原瞎了眼才会如此重用于你,今日你阴谋败露,还不肯就擒么?来人,给我杀了他!”丁原也随之出了帅帐,指着吕布喝道:“有谁能拿下他的,我封其为郎将,赏百金。死活不论!” 这话传进众人耳中,不少军士都有些跃跃欲试了,只是因为吕布威名太盛,一时才没有其他的兵卒杀过来。但那些之前就动手的丁原亲卫可就没有太多顾虑了,他们本就已和吕布动过了手,要是最后反让其他人拣了便宜,他们必不会心服的,所以一声答应之后,便再次欺上前来,舞动着兵器往吕布身上招呼过去。 他们显然是认定了吕布不敢朝他们下杀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攻击。但接下来所发生的情况,却是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只听得一声怒吼从吕布口中发出,旋即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便猛然挥出,发出了一阵呜呜的破空之声。冲在最前的三名亲卫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那长戟已从他们的胸口划过,三人一声惨叫,便即倒地,却是被一下剖开了心腹。 “啊……”其他人见状前冲的脚步便是一顿,脸上顿时就现出了惊惧之色来,他们太清楚自己与吕布间的差距了,只要他真敢下手,这几十人都不够他杀的。 吕布虽然不想做那背叛的小人,却也不想就这样被这莫名其妙的罪名所杀。他有着一身武艺,有着一腔抱负,岂能死在这些人手里?既然事情已说不清,再不还手更是死路一条,为了自救他也顾不了太多了,一出手便是绝不留情的杀招。 当长戟划过那些亲卫们的胸口时,吕布只觉得心里的某种东西彻底被激活了,旋即一声怒吼,手中长戟化作一道道的寒光向那些之前还步步朝他逼来的敌人身上招呼过去。每一下,都有一人中招倒地,每一下都能杀一人! 转眼之间,那二三十名丁原最是信任的亲卫就被吕布杀戮干净,直看得周围那些并州军士卒震惊不已,他们已完全被吕布的杀气所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唰——”吕布将长戟从最后一人的体内拔出之后,便将滴血的戟尖对准了丁原,只要他用力一刺,这个刚才还叫嚣着要取他性命,现在却已面无血色的义父便要死在他手上了。直到这时候,吕布眼中的狂乱之色才稍稍收敛一些,只是盯着丁原:“你为何要如此相逼?” “奉先……你……我可是你义父哪,你万不能做出弑父的错事来……”眼见得吕布一出手就杀了二三十人,让丁原终于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错的事情,他还是小瞧了吕布的本领了,他实在不该做得这么绝的。 “义父……我吕布这些年来为你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立功无数。可你到了今日却依然不肯完全信任于我,还想要找个借口杀我。我吕布不是任人欺凌的无能之辈,既然你要杀我,那你我之间就再无情分可言,你不配做我吕布的义父!” 吕布说着将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并州军士:“本来,我是打算劝你回并州的,因为继续与凉州军战下去,只会使更多人枉死。但现在我改主意,李肃说得好,我吕布有着一身的本事,难道还愁找不到明主投靠么,何必非要跟你这个无能的家伙一道。 “现在,对面的西凉董卓正想招揽于我,我又何必再在这里听你的命令行事呢?”说着,吕布收回了手中长戟,转身便走,他终究是无法狠下心来将丁原杀死。 而听到他这番话后,许多并州军士也是深有感触的。他们也觉得丁原这个主帅实在不是自己想要的主公,所以在见到吕布要走后,不少人都上前道:“我等愿意追随将军,同去投靠西凉军!” 随着有人如此表态,许多本就对吕布大感钦服的兵士们也都站了出来,转眼间竟有数千人跟在了吕布身后,而这人马数量还在增加之中。 “反了……你们都反了……”丁原眼见得吕布竟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只是几句话就能使得麾下将士背叛自己,真是又惊又怒又怕,但他已经被吕布刚才的疯狂杀戮所慑,这时候根本都不敢阻拦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接近了丁原,手中刀突然一闪,砍在了有些木然的丁原的脖颈之上:“将军,要想投效董卓,总要先送上见面礼以表诚意的。末将愿意为将军做此不忍之事!” 当吕布听得说话回头时,正看到侯成一刀已将丁原的首级给砍了下来,这一刻他也猛地愣住了。他虽然对丁原很有不满,却也没有想到杀他,只是想带着一部人马离开而已。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 李肃游说不成归来禀报,让董卓等人都是大感无奈,但真要说起来的话,马越绝对是其中最为惊讶的一个了。就他所知的三国故事里,吕布都是那个只要一被人劝说就会杀了丁原的卑鄙小人,他也认为此事是有十成把握的。可没想到,事情完全与自己的认识相反,吕布居然拒绝了投靠。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历史并不象我所知的那样么?还是其中还有着什么隐情?”马越充满了疑惑地想道。而那边董卓等人则很快就调整了心情,开始计划如何再对并州军用兵了。既然无法让吕布来投,那就只有继续对并州军进攻,以期能击败他们了。 但在一番商议之下,却依然无法得出满意的结论来,而此时天色也不早了,董卓便让大家散去。 就在所有人都走出帅帐欲回帐休息的当口,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杀声,这让他们都是一怔,只当是并州军来夜袭了呢。但当他们把目光投向并州军驻地方向时,却发现只是那边的军队内部出了些问题,并无人马杀过来。 对此,凉州军上下也没有太过关注,毕竟如今天色大暗,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但到了次日天明之后,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事情却发生了——吕布率着近万并州军前来投诚,而且还献上了已被斩下的丁原的头颅! 当看到丁原首级时,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怎的吕布在拒绝了李肃的游说之后,却又突然杀了自己的义父前来投诚了呢? 第115章 大权在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就在昨日夜间,当侯成一刀砍杀丁原于众人眼前之后,整个并州军营便乱作了一团。不少依旧忠于丁原的并州军便即发难,对吕布他们发起了攻击。但是论起势力来,现在想跟随吕布的人反而更多,而且魏续等人似乎是早有准备的,一旦战斗开打,他们的人马就迅速占据了有利位置,几番冲杀之下,就迅速平定了那些只是激于一时之愤而作乱的军队。 这场动乱起得快,灭得也快。所以西凉军这边虽然确实听到了些动静,却也没有来得及作更进一步的侦察。不然只怕昨夜西凉军就会抓住这个敌军内部混乱的机会出兵了。 而在平息动乱之后,吕布就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了,他究竟该何去何从?如今并州大军已尽在他的掌握,他大可以率军退回并州自立为主,从而在天下军阀中占得一席之地。但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吕布却还是打消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虽然丁原其实并非吕布所杀,但侯成是他的部下,既然侯成杀了丁原,这帐还是得记在他的头上。而且,他刚才又已与丁原断绝了恩义,这嫌疑自然就更大了。这必然会导致并州军内部对他的猜忌,从而使军心涣散,难以有所作为。而且远在并州的其他人马也未必能对吕布心服,他若是这样带人回去,祸福难料。 而趁此机会投奔西凉军就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了。虽然这使吕布依然得屈居人下,但他却也相信以自己的能耐总有出头的一天。而且将这支并州军带去之后,他在西凉军中自也有不低的地位,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所以在一夜思索后,吕布就下定了决心,于天明之后便率众归降,同时先献上了丁原的首级。若没有丁原首级开道,只怕西凉军就会将他们视为主动进攻的敌人了。 董卓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颗熟悉的人头,反复端详之后,终于确信了这正是丁原无疑。这回,西凉军上下才确信这吕布是真心归降了,这让众将士很受鼓舞,也有不少人松了口气,纵然双方胜负已分,但继续战斗下去这损伤还是不小的,能这样结束一场战斗,总是件大好事情。 “打开辕门,某要亲自去迎吕将军进营!”在确认对方的诚意之后,董卓当即做出了决定,对这个给自己军队造成过不小困扰的吕布,他是真心想将之收为己用的。 在鼓号声里,西凉军寨门大开,旋即董卓便在众将陪同之下走了出来,大步来到正半跪在地,只等西凉军发话的吕布跟前,将其搀扶了起来:“吕将军能弃暗投明,忠于朝廷,实在是我大汉天下之幸哪。” “吕布惭愧,之前竟敢率军与董公为敌,还请董公惩治!”吕布忙自认其罪,这也是作为投诚者该有的态度了。 董卓忙哈哈一笑,拉着吕布的手往寨中行去,同时口中道:“将军那时只是受人蒙蔽而已,所做所为非出自自愿,我董卓岂会怪罪于你?现在你肯将叛贼丁原的头颅献上,就足以证明你已痛改前非了,某自当向朝廷禀明一切,封赏于你……” 很快地,西凉军就彻底将并州军给收编了,就此,本来兵力还有些薄弱,又因为几番战斗伤亡不少的董卓军不但没有削减势力,反而增强了不少。而随着将并州军击败收编,回到洛阳的董卓自然是更没有人敢与之为敌了。 本来,在董卓提兵入洛阳,做出种种非礼僭越之事时,天下各地军阀还是多有不满,甚至有想出兵勤王的。但是因为缺少一个领头之人,大家才都隐忍着。而随着并州丁原公然对董卓用兵之后,这些人就再一次蠢蠢欲动了。 可没想到不过半月工夫,之前声势骇人的丁原就败了,连他自己的首级也被人摘下挂到了洛阳城头,这就给了其他各地军阀一个明显的警告,使得他们不敢再仓促而动,毕竟如今董卓手里掌握着天子,大义的名分也都在他这一边。发兵攻打若是胜了倒也罢了,可一旦败了,那就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哪。 正因为有这样的顾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天下人再无敢与董卓公开为敌者,大家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对洛阳的种种变局视而不见了…… 在带着对并州军的全胜回洛阳后,董卓的野心就彻底暴露了出来。他不再如之前般还有所收敛,开始不断地攫取朝廷大权。那些之前还敢于和他起点争执的朝廷官员都被董卓以各种理由罢免,甚至是丢进了大牢之中。 而在整治了一批官员之后,董卓的目光就再次落到了太后的身上。这个天子的母亲对他继续代天子行使大权依然有着不小的阻碍,所以在八月中秋这一日,董卓便借天子的诏书将本就不敢有任何表示的太后何氏给请出了议事大殿,彻底断绝了她参与朝政大事的可能。 对于董卓的如此行径,洛阳城中的官员们虽然心里多有不满,却也感到无可奈何,现在他们的性命都操在董卓手里,怎还敢与他为敌呢? 而这,却只是董卓进一步实现自己野心的试探罢了,很快地,他将挑战更难以让人接受的一件事情——另立新帝!他看中的是陈留王刘协,觉得这个如今天子的弟弟更适合当这个国家名义上的主人,而这将在他掌握更多权力,让更多忠于自己的人占据高位之后开始实施。 •••••••••• 就当董卓开始做这些筹划的时候,身为他亲信谋士之一的马越却已很少为其出谋划策了,转而与西凉军中的一些中低级的将领交往,从而获取了他们的好感。 马越很清楚董卓这是在玩火,玩火者终有自(焚)的一天,如今大汉朝廷虽然势弱了,但终究还没有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何况他更清楚接下来天下会起怎样的风云变幻,所以在董卓开始倒行逆施之前,他要尽量少参与到这种惹来天下人怨恨不满的事情当中去。 所以当董卓在他们几人面前几次提到自己要废帝另立时,一向都能给董卓出主意的马越却不再提什么建议和意见了。他很清楚,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给董卓出了主意,那将来助纣为虐的罪名就无法洗脱,而若是这时候公然反对董卓这么做,那也很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只看不说才是最明智的自保之道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当董卓在朝野人心目中的观感一日差过一日时,马越在西凉军中的地位却在悄然上升。他总是将董卓日常赏赐给他的一些钱财布帛和酒肉分与众军士一起享用,有时更是与他们一道吃喝,全不将他们当成低下之人。 另外每过三五日,马越就会把一些屯长以上的低级将领叫到自己的住处,给他们讲解一些兵法常识,这也确实赢得了不少人的感激,在董卓等上层之人所不知的情况下,马越的影响已经开始在西凉军下层悄然扩散开来。 除了与寻常士卒间的往来,马越还与洛阳城里数量很是不小的读书人也有交往。这些人都是未能出仕,却又想在洛阳碰碰运气的,马越便与这些人多有往来,以寻找一些将来能助自己达成匡扶天下大事的人才。 但很可惜的是,不知是马越的眼光不够,还是真正有才学的人已被他人网罗一空,这十来日下来,马越竟不曾找到一个真正让他感到满意的才学之士。 很快地,时间就从八月转进了九月,这天气也渐渐地寒冷了一些。而朝廷里的情况更让人不敢乐观,董卓势力越发的大了起来,朝中大事几乎都由董卓一言而决。而随着他的势力更加膨胀,那些西凉军也终于露出了他们的另一面,开始对城中百姓有所骚扰了。 不过这些军士所为都是在董卓和诸将默认之下发生的,毕竟在已控制了朝政大权之后,董卓也是要犒劳一下自己的部队的,那洛阳城中的百姓就当是替他犒劳军队了吧。 对此,马越心里虽然多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有靠着自己在军中的一些名声尽量帮一些人了。而这一日,当马越从住处出来,想要四处看看时,一路之上便看到了四五起凉州军士欺压百姓的行为,这让跟随在他身旁的王风等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公子,没想到董卓竟如此放纵自己的部下,照此下去,只怕会惹来大麻烦哪。” 马越苦笑着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些西凉军士们心里,总是把自己当作客人,只想着在洛阳城里抢上一票,以后回凉州才有好日子过。所以要想禁绝他们不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当马越从心理方面解释凉州军士们的举动时,突然不远处有人发出一声惊叫:“你们不得无礼,这车里的可是王司徒的家眷……” 第116章 有女貂禅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街头,一辆牛车半道横着,周围却围上了十数名手持兵器的兵卒,有那牛车主人的家仆想要上去分辩解说些什么,却被那些亮晃晃的刀枪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说了。 “什么王司徒,李司徒的,你们这破车撞了咱们兄弟,想走就是没这么容易!”当那边的仆人报出名号之后,那些兵卒也不当回事,依旧拦住牛车去路,有人更是拉撤住了挽牛的缰绳说着话:“若是今日不给咱们一个交代,你们谁也走不了!” 这场景正好落入了马越一行人的眼里,王风他们看了也颇有些气愤:“这些人也太不象样了,这里可是洛阳城,竟也敢在此拦截他人,真是视王法如无物哪。” 马越却也知道这是董卓及其下属的将领们纵容所致。因为他们是要靠着这些士兵才能控制住洛阳城的,自然是要让这些底下的人也得些好处了。所以对于这些兵士们寻常在城中欺凌百姓的勾当,他们自然是不好出言制止了。 而如此一来,就更助长了这些西凉兵士们的蛮行,这几日下来已有不少百姓被他们迫害,有凄惨些的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对于这样的行径,马越虽然心下不以为然,却也不想过问,毕竟只靠他一人之力是管不过来的,而且这还会落人口实,说自己刁买人心,所以便欲转头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已不耐烦与牛车边上的那些仆人说话了,当即上前一把扯下了车前的帘子,喝道:“那王司徒的家眷,还是你来说个理吧……”说着话间,突然言语一顿,只是怔怔地看着车中之人,竟是有些痴了。 其他那些兵士也都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往车上瞧去,一看之下,也都怔在了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见那牛车之内,竟坐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虽然此时是满脸的惊容,却也难掩其天生的丽色,即便是那些不怎么会审美的大头兵,也彻底被她的美丽给震惊了。 马越随之回头一看,也是一怔,只觉得这天似乎都明亮了一些,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他这一世虽然没有见过几个美女,但有前一世的经验对欣赏美女还是很有些经验的。在后世那个资讯发达的年代里,各样天然的,人工的美女那是无数,就是马越前世的女友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美人,但这些美女与眼前这个尚显青涩的少女一比,却什么都不是了,她就象是中秋时节那挂于天际的一轮明月,其他女子在她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好半晌后,马越才回过点神来,心里才想起一事:“适才他们口中说道这是王司徒的家眷,王司徒不就是王允么?王允——!”突然,马越已猜到了这个美丽女子的身份了,除了名列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有闭月之称的貂禅外,似乎也没有第二个女子能有如此容貌了。 自来到这个时代后,因为这具身体年龄尚小,而且事情总是不断地涌现出来,马越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女子呢。但这一回,在见到了眼前这个应该是貂禅的女子后,他尚未萌动的心就突然跃动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去争取一下。 想到这里,本打算离开的马越就大步走了过去,来到车前之后才问道:“什么事?你们为何要拦住王司徒家的车轿?” 那牛车旁的王家家仆此时才稍得解脱,见有人过来帮自己等说话,便立刻大声求起救来:“这位公子,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哪。小人等赶着车子自走着路呢,却不想碰了这几位兵爷一下,他们就突然出手拦住了咱们,不让我们离开,这……还请公子替我们美言几句,让他们放了咱们离开吧。” 原来是这么一点小事,马越这回是彻底放心了,便转头对那几个也已回过神来的兵士道:“既然是这么点误会,你们就不要纠缠了,速速散了吧。”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的闲事!”不想那几个兵士在听了马越的话后不但不依令离开,反而大声斥责他道:“这洛阳城是你的不成?”原来这几人压根就不认识马越,西凉军何止万人,纵然马越有心结交,却也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认得他的。 这一下,马越就有些尴尬了。男人在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面前总是喜欢显摆自己的,无论是才学还是其他的什么。现在马越显摆自己的威风不成,反而被这几个小兵呵斥,这脸的确丢得有些大。 “大胆,竟敢如此与马公子说话,你们是哪一曲的兵士?”正当马越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报出来的时候,又有一把雄壮的声音从一旁响起,随即一名身着皮制甲衣的高大男子便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五名甲士。 只看这人的装扮,马越就能猜到这应该是个军中将佐了,因为寻常士兵是不披甲的。现在有了这名军中将佐发话,这些兵卒自然不敢再放肆了。 “见过云将军!”那些兵士中有认得这个将佐的连忙上前行礼,其他人一听这是个将军,也连忙上前行礼,不敢再如刚才般猖狂了。 但那云将军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身朝马越行了一礼:“马公子,下面的人不懂事,才会如此出言不逊的。请你大人大量,不要为难他们。” “无妨,我也没有自报身份,他们不识得我,倒也怪不了他们。”马越说着才看向那几个明显已矮了半截的士兵:“我叫马越,若你们连这个名字也不曾听说过,可以去问问你们营中的屯长和曲长,看他们是否听说过我的姓名!现在你们散了吧……” “原来是马公子……”这些士兵怎么可能没听过马越的名字呢,虽然在进洛阳后马公子似乎不那么显眼了,但作为主公手下最信任的谋士之一,他们这些大头兵还是相当熟悉的。刚才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才会如此无状,现在知道了马越身份,他们自然不敢放肆了,在朝其躬身施礼道歉之后,众兵士便即散去了。 打发了这些人离开后,马越才对那云将军一拱手道:“适才要多谢云将军代为出口了,不然在下这脸还要继续丢下去。” “那只是马公子不想与这些人一般见识而已,末将可当不起马公子如此称赞。”那云将军连忙自谦地说道。 “不知云将军隶属那一部的,将来也好有个照应。”马越随即又道。既然认识了,他当然要与此人结交一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末将左军部郎将云肖见过马公子!”见马越询问自己的身份,这让云肖大为激动,这下能和这个主公身边的亲信搭上关系,今后必会有些好处的。 “原来是李榷将军的部将哪,在下记住了。”马越点头,还道出了此人的顶头上司,这言下之意自然是很明白了。在又与云肖说了几句话后,马越就任其离开了。 这时,那牛车却还没有离开。其实刚才在那些士兵们走了之后,牛车已能畅行无阻了,但因为车中少女坚持要面谢马越,牛车才没有急着走。马越见状心下也是暗喜,便即上前施礼道:“让这位小姐受惊了,在下代那些莽撞的兵卒向你致歉。” “不敢,若非公子及时出手相助,我们还不知会遭到什么样的骚扰呢。”车中少女忙回应道:“倒是我们应该感谢公子出手才是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了,你们当真是王司徒家的人么?”马越趁机打探这女子的身份。 “王司徒正是家父,倒叫公子见笑了。” “原来如此。如今这洛阳城中确实不见得太平,若小姐不怕麻烦的话,在下愿意护着这车子去王司徒的府邸。若是再有人骚扰,以在下的身份也尽可摆平了。” “这个……如此就多谢马公子了。”女子明显迟疑了一下,但随即还是答应了马越的请求,刚才的事也吓得她不轻,若有一个身份地位不低的人帮着护送,他们应该能安全许多吧。而且她观马越的模样长相也非什么坏人,所以便也就同意了。 于是马越一行便护着牛车继续前行,而马越也有意走在已被扯去了车帘的牛车边上,一边欣赏女子容貌,一面与她信口交谈。这个时代毕竟还是汉朝,还远没有宋以后那样森严的礼教大防,所以女子面对马越倒也算是落落大方。 只可惜行不了多久他们便已抵达了目的地,王允那占地十来亩的大宅子前。女子再次向马越道谢之后便欲进府,这时马越才想起直到现在还没有询问对方姓名,但问一个女子闺名似乎又有些不妥。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法子,想看看自己所判断的究竟是否正确,便对着那女子轻叫了声:“貂禅?” 那女子突然听到马越唤自己的小名便是一呆,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马越,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府门。但这一来,已经足以让马越确信她便是貂禅了! 第117章 废立之争(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九月中旬之后,董卓在朝中的势力是越发的大了。这时他控制朝局都已不再是靠手中兵马强行行事,而是靠着他所提拔起来的一大批官员。尤其是当他将太后从朝政决策者的位置上赶下之后,其在洛阳城中官员心目中的地位就更是突显无疑。 不过,随着手中兵力更加的强盛,连并州军和极其善战的吕布也归于麾下之后,董卓就不再满足于如今这种只是人臣之首的地位了。他想要获得更多,更大的权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如今朝堂之上他董仲颖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但要以什么办法来宣告这一切呢?这时,董卓便把目光投到了这个帝国名义上的第一人,天子刘辩的身上。对这个无能胆怯的少年,他本就很有些看不上,在进洛阳的第一天,他就曾兴起过废帝另立的心思,但那时候因为立足未稳,才最终搁置了这个念头。但今日却不同了,现在的董卓是万人之上,却绝不在一人之下,他很有信心能够将帝位从刘辩的手里夺去,然后加到他所看中的陈留王刘协的身上,从而以其为傀儡,彻底掌控整个天下! 不过这事毕竟非同小可,董卓也不敢随意而动,而且还向手下的谋士们进行了询问,看有什么最简单的办法来达成此事。不过,这一回下面之人的反应却让董卓很是失望,几乎所有人都反对他废帝再立的想法,就连李儒也不赞同。 不过这一回董卓却也是铁了心了,这是他实现自身野心的关键一步,岂能因为担心某些人的反对就罢手呢?而且他也相信以自己如今的势力,洛阳城里没有人敢于和自己作对,只要把事情做实了,就不怕其他人不肯认同了。 眼见得主公心意已决,李儒他们也不好再过分相劝,只是说道:“主公,此事毕竟关系到我大汉的国本,若是当朝提出来,势必会引起一场大震动。所以为了稳妥之见,还是先和朝中重臣通了气为好。若是能获得了他们的默认,然后再在某次朝会之上提出这个决定,我们所受到的阻力也将减少许多。” 对此,董卓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他却也不想再这么拖延了,毕竟此事早一日落实,对他来说就早一日能获取到更大的权力。所以在次日,董卓便给现在洛阳城中的各家名门都送上了请柬,请他们于这日夜晚到自己的府邸饮宴,并有大事相商。这些人多半是朝中的三公九卿,也有一些乃是世代为官的豪门望族,可以说这些人的态度足以左右朝政大局了。 虽然这些人家以往在洛阳城里个个都是权势滔天之辈,但是如今他们却也都成了董卓招之即来的属下官员,所以即便是今日的宴会,他们还是应邀而至,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些豪门里地位最高的袁家。作为袁家之主,当朝太傅的他并没有亲自来赴这次的宴会,而只是派出了自己的侄子袁绍。 对此,董卓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快的。但在这个要紧时刻,他也不计较袁家的无礼了,只要达成了既定目标,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清算。 今日的酒宴倒也算是丰盛,各样洛阳城和西凉的美食一一被端到众人面前的桌案之上,在众人面前的空地里,更有数十名身材婀娜,容貌俏丽的舞姬在翩然起舞。这种往日里很让大家感兴趣的活动今日却大为不同,这些人虽然面对着美酒佳肴,却没有几个动筷的,他们只是不断将目光落到坐在主位上的董卓身上,等着他把今日宴请大家的真实目的道出来。 在连喝了三杯美酒,脸色更显红润之后,董卓才呵呵笑着对下面的众人道:“怎么,各位以为我董卓准备的酒菜不能入口么,怎的如此拘束哪?” “哦,我等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这舞蹈入了迷,这才忘了吃喝!”忙有人为大家解围道。随即众人才匆忙地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给干了下去。有那喝酒喝得急了些的,更是连连咳嗽,显得好不狼狈。 看着这些朝廷高官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如此失态,董卓心里大为得意,忍不住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诸位不必拘礼,咱西凉人是不怎么讲究这些的。” “那是当然了,你们这些西凉蛮子又懂得什么是礼了。”有人心里腹诽着,但面上却还得赔着笑,连道董公说得是。 就这样说笑了几句之后,董卓才把面色一沉:“看到今日我等是如此快活,就让某想到了前不久时洛阳城变乱所造成的事故了。想当日某率军入洛阳时,只看到满城的创痍,许多人被杀街头,这洛阳哪有一分我大汉帝都的模样哪。” 众人听他突然转换话题,就猜到董卓要把正题说出来了,便各自精神一振,有凑趣的说道:“现在有董公率大军镇守洛阳,宵小之徒自然不敢再为非作歹了。所以说,董公的功绩那是什么人都比不了的。” 董卓听人如此吹捧自己,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随即才想到自己说这番话的目的,继续道:“虽然有某在此镇守,什么魑魅魍魉也别想乱我洛阳城,但这天下终究不能靠我董卓一人来维持哪。如今随着洛阳的变乱,天下各州郡也有些不定了,这着实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一切的问题,究其根本,还在天子。” 众人听董卓说着话将矛头指向了天子,顿时就有些不敢接话了,有人更是心生疑虑,不知董卓有什么用心,脸色都很有些变了。 董卓将他们的脸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很是不屑,瞧这些人的出息,一提天子就吓成了这样。但他还是得把事情说出来,从而争取到这些人的支持,便在清了下喉咙后道:“某观当今天子,委实不是人君之才哪。当日宦官之乱,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不能有任何措施,还身入那些阉人之手,使我大汉朝廷威严丧尽。而且其后也不见他有任何改过之举,委实让我等人臣感到心寒。还有这段时日以来,他身为天子也不曾真正理过国事,为人懦弱无能,实在不是当这个一国之君的人选哪。 “所以,在某经过细思之后,为了我大汉天下黎民社稷考虑,我们应该另立明君,我提议另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他虽然年纪幼小,但却聪敏好学,遇事果断,大有明君之相,不知各位以为如何哪?”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董卓便把目光扫向了下面众人,将他们的反应全看在了眼里。 当董卓提到此事之后,刚刚才活泛了一些的气氛就迅速低沉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甚至没人再抬头了。这可是天子大位,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臣能够置喙的?但这个说法他们却也不敢当着董卓的面提出来,因为谁也不敢确保在得罪了他后还有好日子过。前番已有不少官员因为不肯顺董卓之意而被他借口与宦官一党而被投进大牢里去了,到现在都生死不明。他们这些在座的人可不想再步这些人的后尘。 “怎么,各位对某所言没有半点不同意见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日朝会之上某就会为首向天子进表,请他让位于陈留王!”董卓便把他们的沉默当作了默认,便即又自顾说道:“到时候各位只要上前随我一道向天子进奏便成了!” 众人再次沉默,他们实在没有勇气拿身家性命来和董卓作对,只是他们的脸色都显得很是阴沉,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气愤和悲凉:“难道我等朝廷重臣就要被这么个西凉蛮子牵了鼻子走么?难道我们就连反对的勇气都没有么?”但这些呐喊只能憋在心里,就连用目光怒视董卓的勇气他们都没有。 就在董卓以为一切都将成定局的当口,一个人突然站起了身来:“荒谬,荒唐,真正是放肆已极!董仲颖,你这乱臣眼中还有我大汉朝廷的威严,还有天子威仪么?身为人臣居然妄想废帝,这分明就是谋逆不轨了,我袁绍岂能与你这样的人为伍?”这突然开口大骂董卓的正是代表袁家而来的袁绍了,此时的袁绍已是满脸通红,正戟指着董卓,显得格外有气势。 众人听得这愤怒的骂声,心里更觉惭愧,想不到袁绍这么个年轻人居然比他们这些深受朝廷厚恩的官员更有胆气和骨气,敢于当堂反对董卓。而他们在这个年轻人的对照之下,就显得太过卑微了,居然连为天子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董卓在这一刻也呆住了,他还真没有提防到今日竟有人敢如此辱骂自己,一时之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堂上本就有些压抑和紧张的气氛随着袁绍的出言不逊而变得更加的诡异和不安起来…… 第118章 废立之争(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自六月提兵入洛阳起,董卓就凭着手中兵力让满朝官员都得对他恭敬有加。即便是前段日子与并州丁原起了冲突,都已兵戎相见了,在丁原和他面对面时也不曾如此指着鼻子痛骂。而今天,就在他董卓的府中,当着满朝官员显贵的面,一个年轻人就这样指着董卓的面大骂了,这让他一时都有些恍惚了。 但很快地,董卓便回过了神来,他本还带笑的脸庞唰地就变得铁青,双目盯着依旧傲然负手而立的袁绍几欲喷出火来:“你敢如此骂某,你算的什么东西,这朝中大事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能懂得的!”虽然心中狂怒,但董卓也知道此时不好发作,不然事情将更难达成,只有先在气势上压倒了袁绍,让堂上众人都点头答应再说。至于今日之辱,在夺取大权之后有的是机会整治他袁家。 但袁绍却根本不把董卓的愤怒放在心上,依然冷笑一声道:“我乃堂堂西园八校尉之一,先帝钦封的天子近官,岂是你一个守疆外臣能比的?至于说朝堂大事,你一个外臣都竟敢对天子出言不逊了,我当然可以如此说你!” “你……”这一回,董卓是彻底被激怒了,他就是在西凉时也没人敢如此放肆地对他哪。他当即挺身而起,呛地一下拔出腰间佩剑,喝道:“小子安敢?你当董卓手中之剑不够利,杀不得你么?” 眼见得董卓拔剑而出,堂上众人的面色更是大变,纷纷避席而起,用担忧惊惧的目光看着堂外。只见随着董卓这话出口,数十名本伺候在堂外的甲士便即大步奔入,手中长戈猛然端起,对准了堂上所有人。 而面对如此场面,袁绍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他也将手搭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双目中有精光射出:“我袁绍手中也有宝剑,董仲颖何必以此吓我?”丢下这话后,他便昂首阔步地朝堂外走去,却将那拦在身前的持戈甲士视作了无物。 眼见以威压迫,以武威胁都难以让袁绍害怕求饶,董卓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人了。这个袁绍毕竟不同于寻常之人,他乃是朝中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之人,若是这么杀了他,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以董卓如今的权势,还不足以消除可能出现的后患。 “到底要不要杀了他?”正当董卓还在纠结于此事时,袁绍已走到了堂前,身前两名甲士被他逼得已退出了大堂之外。这些人只是听从董卓的号令过来威吓众人的,还真不敢擅自出手伤了这些官员,所以当袁绍一步步上前时,他们也只有退却了。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只要活的!”董卓见到袁绍欲走,才猛然醒悟,一旦让他全身退走了,自己这面子可就彻底没了。只要不把他杀死,就足以跟袁家交涉,倒也不怕引发什么不良的后果,所以才断然下令。 挡在袁绍面前的两名甲士听得这声命令后,当即挥戈便要向他发起进攻。同时,那些还留在堂上监视着其他官员的甲士们也回身欲包围袁绍。这时,只听得两声暴喝,两名身材魁梧,手持刀枪的男子已大步闯了过来。 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数十名董卓的亲卫被打得滚翻在地,转眼之间他们已奔到了袁绍的面前。两人一前一后护定了袁绍,然后才把目光扫向了四周的甲士。 “公子,我们来得迟,让你受惊了。”前面一个黑脸汉子握着长枪说道。 “不文丑,你和颜良来得正是时候,他们这点阵仗还吓不倒我!”袁绍嘿地一笑,“他董卓妄想用这点人马就迫使我袁家低头,那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走!” “是!”那后面的颜良答应一声,便即挥刀前行,将数名刚欲挥戈杀上的董卓亲卫给逼退了。这两人身上都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杀气,而两人合力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更强,竟让这些纵横西凉都不曾怕过什么人的董卓亲卫也顿敢害怕,忍不住退散开来,给了他们从容离开的机会。 “董仲颖,你的人也不过如此,我袁绍今日就这么走了,看你还拿什么来恐吓我洛阳的官员!”丢下这话,袁绍才在两人的保护下大步离开。 而董卓却呆立堂上,半晌没有说话和动弹。他也从这两个突然闯入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当日见吕布发威时的威胁,这让他都不敢给手下众人下令出击了。因为连他也不敢保证袁绍这个年轻人会不会让那两个高手对自己下手,毕竟现在他身边最值得倚仗的吕布和华雄两人都不在,实在没有把握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哪。 堂上的官员们见袁绍居然在痛骂了董卓后从容离开,这心里也忍不住有了其他的想法。原来这个董卓也不是真个能一手遮天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附和于他,做个不忠的臣子呢?一旦大家产生了如此想法,这次董卓想要靠气势压服众人的夜宴就彻底失败了。 而董卓也明显感觉到了众人心思的转变,但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回了。他虽然可以用手中的兵马把这些人给困住,但这也起不了大用哪。而就在董卓犹豫未决,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众官员已各自起身,找个不同的理由向董卓请辞了。 不一会工夫,堂上众多官员便一一离开,与刚才热闹的景况产生了强烈对比。而董卓依然呆立堂前,整张脸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 •••••••••• 却说袁绍在颜良文丑二人的护卫之下出了董卓大宅,又打马朝自己家的宅子而去。一路之上,三人也都不敢掉以轻心,时刻作着防备,直到看到自家门前那两盏灯笼之时,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颜良,文丑,此番多得你们及时赶到,才不使我被董贼所擒,此事我一定会向叔父禀明的。”袁绍在进去之前,对两个护送自己的高手连连致谢。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咱们这些人该做的。”两人口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颇为期待。他们虽然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但因为身份是袁家家奴,所以很难伸展自己的抱负和才能。这次能交好这位袁家的大公子,对将来总是有不少好处的。 袁绍只是冲他们再一笑,便快步走进了后宅,而此时他的脸色已变得很是难看,显然他也清楚自己刚才所为一定会给家里带来不小的麻烦。 “见过叔父。”在后院书房之中,袁绍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叔父袁隗尚未睡下,忙过去见礼,并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道了出来。 袁隗听完侄子的话后,脸色也变得极其凝重:“你说他董卓真有意要废天子另立陈留王?”相对于这个消息,侄子与董卓起了冲突一事倒是可以忽略了。 “正是,他已说得很明白,显然是想要我们这些人附和于他了。侄儿一时不忿,这才会与之起了冲突,结果就……”袁绍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他也担心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导致袁家某些人的不满,从而给了其他与自己有矛盾的人以可趁之机,所以必须要尽快让叔父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此时袁隗显然没有工夫来理会侄子的这点小心思,而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来今日我不自己出面而派你前去是做对了!这个董卓当真是蛮横得很哪,这是不将我朝廷放在眼里了,他是想通过废立来确立自己在朝野的地位,甚至还怀有更大的野心。” “叔父是指他还想……”想到那最终的可能,饶是袁绍胆子够大也打了个冷战:“他就不怕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么?” “自其入洛阳后,除了并州丁原,你还见过什么人来勤王保驾了?正因为此,才使得董卓越发的肆无忌惮,现在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为了!不成,我袁家世受天子恩德,绝不容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袁隗说着握了下拳,然后抬头看向自己这个侄子:“本初,现在叔父就要将一件大事托付于你了。” “还请叔父吩咐。”见袁隗不追究自己的行为,袁绍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所以显得格外有斗志。 “你趁着天黑,现在就离开洛阳!然后去各地以我袁家的名义号召地方势力出兵讨伐逆贼董卓。” “什么?叔父让我离开洛阳?”袁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不错,现在你得罪了董卓,他必恨你入骨。而以其势力,我们想要保你也不容易,只有先让你离开此地,才能保你平安。而且,这也是为了将来打算。本初,你可不能让叔父失望哪!”袁隗又道。 袁绍沉吟了一会,随后才点头道:“好,那侄儿就听叔父的安排,现在就出城。” “我让颜良和文丑二人保护你行路,另外你也可在出城后寻外庄的人一同前去,务必保证自身安全。”袁隗有嘱托道。 “是!” 第119章 势难两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董卓那里起了冲突争执后不久,住在附近的马越便已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在听王风将袁绍的行为和说辞道出之后,马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袁绍当真是胆大得没边了,他就对自己的家世有着如此信心,认定了董卓不敢把他怎么样么?” “想必以袁家在朝野的声望,要想保住一个人应该不难吧?”王风也是听说过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朝中地位的,故有的思维也让他觉得这事应该不至于闹得太大。 “正因为袁家在朝野之中声望极大,董卓才更不会轻饶了这个敢于和自己作对的袁绍。”马越却摇头道:“袁绍所代表的可是整个袁家势力的态度,这足以影响到朝中各方势力的决定了。现在他们发现袁家的态度是坚决要与董卓一争的,那他们自然会追随了。而董卓要想进一步扩展自己的势力,就必须消除袁家的影响。这消除他们影响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凭着自己手中的兵马了。” 王风听出了马越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公子的意思是……那董卓会对袁家动武?他就不怕惹来天下人的不满么?” “若是我所认识的董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马越却很有把握地说道:“在他眼里,什么四世三公,什么门生故吏遍天下,一切都是虚的,只有兵马在手才是实的,所以他根本不会把袁家的名望放在眼里。若是袁家肯低头认错,将那得罪了他的袁绍交由他发落,董卓或许还会考虑用平和的手段来解决此事。不然的话,为了他自己的威信,董卓必不会留情!而很显然的是,在朝中为首多年的袁家是决不肯这样低头弱了自己名声的,这就将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灾祸了。” 王风沉默了,要说对董卓的了解,他当然是比不过马越的。既然他说得如此确信,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改变了。但他心里也很是担心,一旦董卓真对袁家下了毒手,捅了这个麻烦,势必会惹得西凉之人成为众矢之的,而马越也是其中之一哪。 马越看到王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你认为这么一来我势必会受到牵连?” “是的公子。那袁家毕竟不同于其他官员,一旦真与他们结下了深仇,这后果可不容乐观哪。即便是董卓这样手握大军的人,也会头疼的,更不要提公子你了。所以在下以为,你还是去劝劝董卓,让他不要因一时之气而做出无可挽回的错事来。” “不,在袁绍出言痛骂董卓之后,一切就已无可挽回了。以董卓向来的为人,此仇他一定要用血来报回来!无论是我还是李文优,都不可能劝得董卓回头……” “那我们岂不是真要与整个天下为敌了?” “那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他袁家还没有厉害到这个地步。”马越说着心里加了一句:“但如果董卓真个将废帝另立之举做实的话,他就真成天下公敌了。” “可是……”王风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马越挥手打断了说话:“此事我已有了对策,既然董卓已决定对袁家下手,我们就该想法子让他把此事做得更圆满些,我想明日一早,他就会让人来叫我去商议大事的。” 见马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风便不再说什么,行礼之后退了出去,只是他脸上依然挂着难以消除的担忧之色。 •••••••••• 马越的猜测还是出现了一点偏差,次日一早,董卓并没有立刻就派人来找马越商议如何对付袁家一事,而是进了宫。他现在的目的还是在废立一事上,只要能顺利地将陈留王刘协立为天子,董卓在朝中权势必然大涨,然后再找个借口铲除袁家就变得很容易了。 可事实偏偏却要与他作对,就在当日的朝会上,当董卓安排的人提出要废帝另立时,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大肆反对。而随着第一个人站出来,接近八成的朝臣也都纷纷表示不能接受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其中起到主导作用的正是袁家的家主,当今太傅袁隗了。 虽然如今洛阳城里董卓的势力已很是庞大,许多官员慑于其兵威只有听从其安排,但在朝堂之上,久居高位的袁家的号召力还是不容小视的。何况此事毕竟有关臣节,多数人都不希望自己在青史之上留下助纣为虐的恶名,所以在袁家的带头下都对董卓的废立之说大加反对。 董卓终究根基尚浅,在群臣反对之下,他也无法用正当的办法通过这次的废立行为,只得恨恨而去。但当他离开大殿时,心里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袁家铲除以儆效尤了! 虽然他恨袁家入骨,但董卓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袁家在朝野的声望极隆,若是强行对他们下手,只怕会惹来大麻烦,所以在回到府上之后,他便将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个手下都招了过来,商议如何对袁家出手,而马越当然就在这几人之中了。 “袁隗这些人委实可恶,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妄想与主公作对!主公,只要你吩咐一声,咱们这就带人抄了他们袁家,把他们的首级全悬到洛阳各门上去,再看朝中还有什么人敢与我们为难的!”在说不了几句后,愤怒的将领李榷就放了狠话。他们这些带兵将领脾气最是暴躁,行事也最无顾忌,所以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 那边向与他搭档的郭氾也连声附和了起来:“不错,如今整个洛阳都在咱们手里,区区一个袁家又算得什么?只要主公点头,我们这就可以去杀他满门。” “你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袁家自然是要惩治的,但却不能如此莽撞行事,那只会给主公带来无穷的后患!”李儒眼看着其他的将领们也都跃跃欲试,担心董卓受他们的挑动而真个下了动手的命令,所以赶紧打断他们的话道。 “李先生不要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这袁家有什么能耐,竟能让我们有无穷的后患。那些朝臣耍嘴皮子还可以,但真要论起实力来,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当日我们进洛阳城时,他们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么。可如今呢,这些人还不照样得看主公的脸色行事。现在只是给了他们一点脸面,这些人就又自以为是起来了,我们决不能姑息他们继续下去!”又有将领上前说道。显然这次董卓受辱的确让众将都感到了愤怒,所以人人喊打喊杀。 李儒苦笑摇头,只得对着董卓道:“主公,杀一个袁隗,甚至是杀光洛阳的袁家满门都不是什么难事。但袁家根深叶茂,可不光只有洛阳这一支哪。一旦我们真对这些人下了手,只怕位于各地的袁家势力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他们一旦与地方上的势力勾结,必将酿成比并州丁原更大的祸患。还请主公三思哪。” 董卓沉着张脸听着争论不休,并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李儒说到这里,他才看了自己这个最信任的谋士一眼:“那难道此事就这样算了?如此一来,某在洛阳还有何威信可言?纵然提兵数万,在那些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城守备,还凭的什么左右朝局?” “这个……”李儒听了这话也是一时语塞了。他也明白不对付袁家将带来什么后果,与另一种后果比起来,还是这样比较好啊。所以他依然坚持:“主公,此事上我们总有办法解决的,只要多费点时间,总能让那些朝臣俯首,遵从我们的意思。主公,朝事不同于沙场作战,最忌的便是一味用强,有时候稍作退让,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仲凌,你又有和看法?”董卓却不耐烦听李儒对他讲述这些大道理,他本就只是个驻守西凉的将领而已,根本不擅长和官员们都心眼,所以便直接打断了他,问起马越来了。 对于董卓的态度,马越其实是很清楚的。吃了这么大亏的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历史上他也曾杀光袁家在洛阳的所有人,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情。所以马越不可能和李儒持一样的看法,而给出了另一个建议:“主公,那袁家所为确实是摆明要与我们为敌了,若还留着他们,势必会大长那些不肯从命者的士气。所以在下以为,袁家必除!”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李儒,随后又道:“但是袁家的势力咱们也不能小看了,所以在出手除掉他们之前,咱们又必须想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 “那还不简单,就说他们与宦官一党有所勾结,杀了就是了。”李榷不以为然地道。 “不,对付一般人或许这说法是够了,但袁家却不成!”马越摇头:“在下以为,只靠朝堂上的争斗是不足以让袁家声败名裂而给主公杀他们的理由的。我们必须从下面的百姓身上找出路!”说着便将自己的策略详细道了出来。 董卓等人听了他的计议之后,都是眼前一亮:“确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法子哪!” 随即,董卓又道:“仲凌哪,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最近你又比较空闲,此事便交给你了。” 马越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他本无心在这种事情上插手,但既然董卓这么说了他自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下:“是,在下一定将事情办好。”想不到因为出了个主意,便要改变之前低调为人的做法了,这让马越不知是福是祸。 第120章 阳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城作为大汉都城,乃是这天下间最为兴旺的大都市,足有人口五六十万。在这五六十万人口当中,自然有许多是达官显贵,拥有着常人难有的特权,但更多的则是寻常百姓。 而人口一多,地方的治理便也成了一个问题,所以朝廷便在此设了执金吾,以镇守地方,使宵小不敢作恶,但这也只是起到了一定的管理作用,对于数十万人口的大都市来说,这点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洛阳城中权贵多如狗,有官身和爵位在手的人自然不在执金吾的监管之下,有时他们甚至会借官府的力量来打击小民,从而获取自身利益,这更是让民众们敢怒而不敢言。 汉时上下之间的距离更是分明,小民被权贵欺压之后,更是连告状都不敢的。有那被逼得急了去官府状告权贵的,其下场也往往很是悲惨。久而久之,双方之间的矛盾就更深了,只因为尚无一件点燃矛盾的事情出现,才能暂时维持着平衡。 而就在几月前,当十常侍乱起之后,一些久蓄怒气的百姓就曾做过一些往日不敢做之事,不少权贵人家遭了横祸,更有几家全家在这次的动乱里死于非命。对此,当群臣和天子归朝之后也曾想过详查,但终究死无对证,只得不了了之。 而当董卓大军入驻洛阳之后,此地的治安比之过往更好了几分,只有这些西凉兵卒敢行不法,其他人都慑于其军威而不敢行差踏错。所以这一段时日里,算得上是洛阳城最为平静的几个月。不过就在这平静了几个月后,一件事情的突然出现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这是九月下旬的第二日,一大早地,在原来执金吾的衙门门口,就有三名衣衫破烂的汉子在那磕头不止,说是自己有冤情陈奏。这很快就引来了周围百姓的关注,瞬间整座衙门的门口就围上了一大圈人,大家都很是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自从并州丁原被董卓击败之后,他这个执金吾的官位甚至都已不存于朝廷之内了,只有董卓手下的一名将领代为坐守衙门,但却也不象以往般断案了。却没想到这日竟还有人上门告状,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的变故么? 但更让百姓们感到震惊的事情很快又发生了,那最近都不怎么理事的衙门居然还真就打开了,有身披战袄的军士出来将三人给请了进去,同时还大开方便之门,允许了那些好奇心十足的百姓也进去听审,这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内里的将军抽的哪门子风。 半晌之后,就在衙门大堂之上,众多进内看戏的百姓们就知道了一个让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事实——那三个大早上就跪在衙门口的人,所告居然是当朝官员之首袁家,告的正是他们强抢土地,杀伤人命的大案。 而更让众人感到震惊的是,那个高踞执金吾正堂之上,对那几名百姓加以盘问的居然并非以往的那些熟悉官员,而换成了个只着青色衣衫的少年郎,这让众人不禁怀疑起此人是否有资格断案了。但那少年却没有理会堂下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仔细听取了那三名百姓的叙述,随即把眼看向侍立在左右的兵卒:“你们几个去一趟袁家,将那几个违法的袁家恶奴给我带回来!” “是!”但堂下站立的兵卒们却显然没有百姓们那样的猜疑,在那少年一声令下后,便立刻答应,旋即便退了出去。 顿时,在旁听审的百姓们就都不淡定了,他们此时也顾不上这里还是在官府的大堂之上,便议论了开来:“你说这是真的么?什么时候官府还会管起我们小民的冤屈来,竟敢和堂堂的袁太傅家作对了?” “这个还真说不准,或许只是想作个样子吧?毕竟官官相护是从来就有的做法,即便现在这些将军是从西凉来的,也不可能为了我们小民就得罪袁家吧?” “是啊,他或许是不知道袁家的厉害吧,才敢这么做主。想必等上一会,他就要把我们都赶出衙门,然后给那三个敢告袁家的人定罪了吧?” “哎,谁说不是呢,真是作孽哪……”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被高坐堂上的马越清楚听在了耳里,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汉朝的司法衙门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太低了些,自己这次就要扭转大家的这个观念,让那些将为非作歹视如平常的权贵们知道犯法是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这样一来或许对将来自立有些不利,但马越却不后悔最终接下这个任务,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于民有利的! •••••••••• 袁家上下自从那日袁隗拒绝了董卓废帝另立的说法之后,就一直在作着最坏的打算。对于这些西凉蛮子,他们还是不敢于正常的官员争斗来看待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派出人马强行攻击袁家了。 不过袁隗对此也不是太过担心,他袁家毕竟不是等闲人家可比,就是这洛阳城里也有近千的奴仆,这袁家大宅更是高大坚固,即便真有大军来攻,也要耗费一些时间的。而且他还深信朝廷和洛阳的民众不会坐视他们袁家遭难,一定会有人来援,那还用怕区区一个董卓么? 可袁家上下准备了好几日,董卓那边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这让众人又有些松懈了,以为董卓在发觉事不可为后,只得忍下这口气了。 但就在这种情绪刚刚上来后,这天上午便有几名西凉健卒登门了。他们不经通报就直闯袁家大宅,直到进入第二进院落之后,才被人给挡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袁家府邸,当真是不知死活!” 那几名西凉士兵却根本不将这种威胁放在眼里,轻蔑一笑后,取出了一份盖着大印的文书甩在了那带人拦阻他们去路的袁家管事的身上:“奉命特来请袁忠、袁诚、袁信、袁义和袁仁五人回执金吾问话。”这为首之人正是马越最信得过的王风了,既然马越要办此事,他自然便成了急先锋的角色。 “嗯?”那管事一听居然是来拿这五名袁家得力之人的,心里便是一惊。再看手里的公文,那上面还真就盖着执金吾的公章,明显是正规的朝廷公文,这就让他更感到惊讶了:“不知这五人身犯何事,竟要劳动各位前来相请?” “他们做下的恶事已发,现在有人正状告于他们呢。”王风面带冷笑作出了回答:“赶紧让他们五人出来随我们回去,不然就是拒捕,到时就休怪我们出兵入宅搜人了!” “什么?”听说是有人状告他们五人,那袁家管事就有些怒了:“那告他们为恶的是什么人,可是寻常百姓?” “当然,就他们那低贱的身份,也就敢欺凌一下寻常百姓了!” “执金吾什么时候也管起这等事情来了?这可是从未有过先例的……”那管事一听就更为恼火了。他们袁家是什么地位,居然有人胆敢状告他们的人为恶,而尤其可恶的是执金吾居然还真就派人来拿人了,这当真是岂有此理! 只可惜他的恼怒对面前几名兵士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他们只是道:“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若你们有什么不服的,大可以去衙门里见我们的将军说事。现在,我们只是来拿人的,还请阁下先把人交出来吧!”这回请字已经改成更明显的拿字了。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五人唤出来。”那管事突然醒悟过来,这几人可不是以往洛阳城里的兵马,自己的那些带有威胁的话语对他们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已作不得主的他只得赶到后面去请示袁家的老爷们了。 不一会工夫,这消息就已被袁家众人所知,不少人听了之后便不为愤怒:“当真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执金吾衙门就敢到我袁家来拿人了,若是将人交给了他们,我们的颜面何存?” “就是,这人绝不能交给他们!他董卓前番被家主如此对待都不敢发作,这回我们拒绝了他们也不算什么事情。” 耳边听得自己的子侄辈说着如此自以为是的话,袁隗的脸上却露出了苦笑。其他人或许只是想着这会有损于袁家在洛阳的威名,可他这个在朝堂里战斗了一辈子,和各种阴谋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官僚却已从此事里看出了对方狠毒的一面。 这次的事情绝不是孤立的,这是董卓在沉寂了几日后对他发起的反击。这事看似不大,但却很容易引发大祸,一旦自己不肯交人,董卓就有充分的理由对袁家用兵了,到时董卓师出有名,无论洛阳城里的官员还是百姓都不可能为他们说话。 而更可怕的是,就算袁家服了软,将人给交了出去,事情也不可能就此而止。先不说这五人落入董卓之手会让他从中问出多少对袁家不利之事,只是这么一个很有代表意义的开头,就足够给洛阳百姓一个提示了: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告官,可以把往日所受的冤屈给还回来了! 而袁家这些年来作为洛阳城首屈一指的权贵人家,这犯下的罪行自然不少,只要有人敢告,就足够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了。董卓完全可以借此将袁家所有人都扔进大牢里去。 更让袁隗感到心寒的是,虽然他已看明白了这一切,但面对董卓突然丢出来的这一招,他却根本无法应对。无论是交人还是不交人,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根本不是阴谋,而是让人知道了也无可化解的阳谋了! 第121章 借题发挥(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袁隗一时的沉默让其他几人误认为他这是默许自己等的意思,将那几名兵卒逐走了,便有人道:“家主,那我这便出面将他们打发离开,想我袁家地位显赫,岂能被这几个兵卒欺到了门前来?”说着便欲出去照办。 他这么一说,才终于惊醒了袁隗,立刻发声道:“不可!你这么做是要置我袁家于险地!” “啊?”众人闻得此言都是一怔,那本刚想离开的袁家子弟也是脚步一顿:“家主此话何意?谅他们这些小卒也不敢与我们袁家为敌吧?” 袁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才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若是就这样打发了他们离开,想必不用太久,他董卓就会派大军前来了。到那时,他有充足的理由对我们用武,你们以为凭这个府邸和我们这些人能抵挡得了西凉精锐么?” “他敢?”众人闻言勃然怒道,但话一出口却又停顿了下来,想想董卓这些时日在洛阳城里的所作所为,这事他十有八九是做得出来的。顿时,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袁隗看着他们一副无奈的模样,也是在心里一阵叹息。这些年来袁家在朝中向来顺遂,这导致了家中有才能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虽然出了个侄子袁绍还算有些本事,但也太过年轻,缺少磨练。现在更因为怕被董卓报复而离开了洛阳,这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到得力之人一起共商事宜了。 最终,一切还得袁隗自己来决定,他思索了一阵后道:“就将人交给他们吧。不过一定要嘱咐他们,若想保得自己家人的平安,就什么都不要往外说,只要承认了一切罪名即可!”现在只有先满足董卓的意思,拖一段时日看看再说了。 “是。”当时就有人领命前去行事了,而袁家众人的脸上都满是屈辱,他们这些年来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哪。而袁隗却已把心思放到了后面,想着若是董卓那边借题发挥,继续对袁家穷追猛打,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半晌之后,他终于有了打算:“来人备车,老夫要去王司徒那里走走!” ••••••••••• 当袁忠等五人被王风等人押送到执金吾衙门的时候,顿时就引来了不小的轰动。本来当民众听明白郭氾的意思后还很不以为然的,毕竟这上百年来还没有一个小民能成功告过权贵,更别提让官府出面将人带来审问了。在他们想来或许对方今日也只是作个样子,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些去袁家的人就会空手而回,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就搪塞了过去。 可没想到,在大半个时辰后,那些兵卒回转时就真押着五名人犯回来了。袁忠等五人在洛阳城里也算是名气不小了,所做的恶事也多,自然有不少人都是认得他们的。一见到果然是这五人被带了来,而且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早没了往日的威风,众百姓就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更有本就曾被这几人欺压过的民众已开始喝骂了起来,若非担心他们或会报复,就有人要上前厮打了。 对于民众的反应,马越都是瞧在眼里的,这让他更加笃定这个策略必能成功了,也更确信自己所做的选择并没有错:“这是他们自己作孽,才会有今日之祸,我不过是顺从民意而为,袁家也该付出多年来横行不法的代价了!”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马越便即命人将五人带到了面前,然后疾言厉色地开始盘问起这五人来,盘问他们是否承认之前三人所告之事。 袁忠五人乃是袁家家养的奴仆,后来成了家后自己的妻儿也是袁家家奴,生死操于袁家主人一念之间。既然在离开时主人已把话点名明了,他们便再没有了争辩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就将这些罪名都给认了下来:“不错,那些田地是我们所抢,人也是我们动手打死的,我们愿意接受律法惩治!” 马越原来还打算在五人不肯承认罪行狡辩的时候,对他们加以大刑,这样就更能将这次的事情给闹大了,从而给洛阳的民众以一个强烈的信号,让他们知道这回是真有人要对为恶一时的袁家下手了。 但没想到,这五人竟会招认得如此痛快,甚至都不用他用言辞恐吓,他们便把罪名都给认了下来。这让马越有一种蓄势待发的一拳击在空处的不适之感,但却又无可奈何。 半晌之后,马越才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们几个还算有些天良,知道所犯之罪已不可赦。不过,你们的罪过却绝不止这区区几桩,你袁家在洛阳嚣张跋扈也非一日了,说,还做过什么歹事,还有什么人也同你们一样欺压洛阳百姓,你们若是肯从实招来,我还可为你们加以开脱。不然,哼哼……” “一切罪责都是小人等几人犯下,与他人全无干系。我袁家屡世三公,怎会做出如此不正之事呢……”那袁忠最是能说话,当即就出言否认道:“还请大人莫要牵连无辜!”虽然马越依旧是一副布衣打扮,但袁家这些人显然是不敢在此事上与他有任何纠缠的,只当他确是朝廷官员看待。 “你……”马越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大为恼火。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由头来对付他们,毕竟今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扮演的是为民请命的好人,当然不能在他们已招认的情况下动刑了,便挥手命人将这几名袁家之仆押了下去。 这时,王风已大步走到了衙门口,冲着外面还在探看的百姓们一拱手说道:“各位也都瞧见了,我家董使君心忧洛阳百姓以往所遇之不公,有心要为诸位讨回一个公道。所以从今日开始,就由本将军在此接受各位的控诉,但有往日受那权贵欺凌而得不到公正对待者,皆可来此衙门告诉,我家公子必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此言说完,衙门内外的百姓却都是一静,并没有如王风所料想的那样立刻就有许多人上前来控诉自己所遭到的不公,大家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随即有不少人还离开了。这让王风大感郁闷,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些百姓听了自己这番话后依然无人站出来。 本来在他们的计划里,只要有开头的,久为袁家等权贵欺凌的百姓必然会站出来状告其他人,从而有了下一步计划的可能。可没想到,最终事情却没能按计划来,这实在太过怪异了些。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上前控诉,王风只得让其他人盯着,自己则回了后面,去向马越禀报这一切了。 这时,马越正坐在案前慢慢地喝着水,一见王风便道:“怎的,可是没有人敢上前告状么?” “正是,那些百姓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我看他们应该有不少冤屈的,可就是没一个人敢于上前控告……”王风不无气馁地叹了口气。 “这便是所谓的敢怒不敢言了。百姓们被权贵欺压这么多年,早领教过他们的种种手段了,以往有告官的,下场都很是凄惨,这些教训历历在目,让他们重新鼓起勇气可不容易哪。”马越却已经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代为解释道。 “可我们今日不是已经动了手了么?还将那五个袁家之人给定了罪,怎的他们还不肯信我们的诚意么?”王风很是不理解地又问了一声道。 “多年来的重压岂是一下就能解开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道理,要化那三尺之冻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或许还有人会怀疑这是官府故意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对权贵不满的人遭殃呢。” “这……这可如何是好?若没有百姓群起而攻之,只怕这个计策将很难实施了,公子你又如何向董卓交代呢?”王风很为马越担心地说道。 “要想让民众相信我们的决心,就非用猛药不可了!”马越此时已有了主意,冷笑一声:“这些权贵往日所为已吓倒了百姓,那我们就帮他们从这种禁锢里走出来!将军,明日一早,我们就……”说着他已道出了自己的对策来。 “这当真可行?”王风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以我之见,十有八九是可以成功的。而且就算不成,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的,大不了照样再找些人来作假便是了,只不过这样的效果是远远比不了洛阳百姓群起而攻的。”马越很有把握地道。他相信阶级矛盾在哪个时代都是最尖锐的,而这一回他就要将汉朝的这长阶级斗争彻底点着,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知道百姓不可轻侮! “好,那我明日一早就照此行事!”王风点头应道,他对马越所作的吩咐不敢怀疑。 “记住,一定要将事情往大了闹,最好是让满城百姓都知道我们的决心!”最后马越又加了这么一句话。 第122章 借题发挥(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时间来到第二天时,洛阳民众更是将目光聚集到了执金吾衙门处,因为今rì一大早,那五名被拿下的袁家恶奴便被人捆绑在了大门之外,同时还有一个兵士不断地敲打着铜锣,跟往来之人宣传着一件事情:“昨rì我家公子已查明这五人所犯累累罪行,为平民愤,我家公子已请得朝廷同意,将于今rì午时处斩此五人!” 这说法很快就散布到了洛阳城中各处,顿时再次引起了民众的极大关注,同时一些人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这么看来,他们想要为我们百姓做主的说法是真的了。居然真将那五名袁家的家奴给绑了出来,还要斩了他们,莫非我们这些百姓真能告成了那些豪门权贵?” 虽然这想法已在众人脑海里产生,但多年以来所受的压迫还是让他们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只是怀着侥幸的心理,不少百姓才赶到了执金吾衙门处,等待着午时的到来,等待着那一刻真能实现。 午时一到,随着一阵鼓声响起,依旧是一身青sè衣衫的马越就再次出现在了民众面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名手持利刃的壮汉。随在马越身后的王风看到衙门周围竟聚集了有近千百姓,心下也大为震惊,同时也对公子心感佩服:“看来正如公子所说,只要给百姓们一个希望,他们就会赶来。而只要我们这一遭杀了这五人,百姓们自然就会相信我们昨rì所言非虚了!” 想到这里,王风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来,快步来到五人跟前,振声道:“各位洛阳城里的百姓们听仔细了,这五个袁家恶奴仗着家门之势,屡屡在洛阳城中横行不法,强占土地,杀人者多有。今,本将军已查明一切,他们也都肯承认这些罪行。为了惩治jiān邪,导民向善,严我洛阳法纪,今rì我们就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说着话音一顿,厉声喝道:“来人!时辰已到,把他们拉出来,杀!” 没有过多的说辞,没有以往官府杀人的诸多程序,这些上惯了沙场,杀惯了人的西凉士兵二话不说便走向前去,将袁忠等五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家伙从门前柱子上解下,然后按着他们跪倒在地,一把把钢刀在午时的阳光照shè下闪过一道道晃眼的寒光来。 “这是真要杀他们了……” “难道这次真是来真的?官府里的人不是该互相维护么,怎的竟有人真敢杀袁家的人?”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五个已抖成一团的袁家恶奴,不少曾受过他们欺凌的百姓更是不敢放松,生怕最后还让这五人逃了xìng命。 马越将右手高高举起,把眼扫向五个跪地筛糠的人犯:“我最后问你们一句,若是你们所为并非出自本心,而是有人指使,只要说出指使你们的主谋来,本将军还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你们。” 五人听了这话,脸上都显出了异样之s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最终他们却还是不发一言,不肯为了自救而出卖袁家。因为他们很明白,若是自己真这么做了,自身能否保命还难说得很,但家人就必然要被袁家所害了。 马越等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五人还是不肯交代,只得无奈地挥下了手:“斩!”既然他们不肯配合,那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还有其他办法来对付袁家! “唰——噗!”五把快刀猛地砍进了五人的后颈,刀从颈骨的缝隙间穿过,转眼之间就将五颗首级给砍了下来,五具失去了头颅的尸体随即喷出了大量的鲜血,甚至都溅shè到了周围的百姓脚上,但站在最前面,死盯着五人被斩的百姓却没有一个退避的。 随着五具无头的尸体被人摔在地上,围观的百姓中间就有不少人高声叫好,更有一些人突然跪倒在地,大哭了起来。他们想到了自己或家人之间所受的欺凌和迫害,现在看到曾经欺凌过他们的人被杀,不禁悲从中来。 这时,众人看马越和西凉兵卒的眼神就大不一样了,原来这些人真的是站在他们这边的,真的要为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做主了。 而马越也适时地开始宣扬起了这一点来:“各位,现在大家可以相信本公子的决心了吧?本公子知道,在这洛阳城里除了他们,尚有不少仗着家世横行不法,多行恶事者。从今rì起,但有人告这些人的,本公子全都接下,定会还各位一个公道。只要那人当真做了恶事,无论他是何身份,是官是民,是什么世家的人,我都将一视同仁!”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走进了衙门之中,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情况就会被百姓们宣扬到整个洛阳,一定会有被那些豪门欺压太甚,忍无可忍的百姓前来告状的。而只要不断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这次借民心打击朝中权贵,尤其是袁家的计划便能达成了! 果然,在见到袁忠等五人授首之后,百姓们一直被压抑的仇恨之心终于被点燃了,虽然暂时还没有人挺身进去告状,但这个消息已传得到处都是,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有那真正对权贵恨之入骨的人会做下一个民告官的人! ??????????? 执金吾衙门口的情况很快就传回了袁家大宅,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袁家都沸腾了,这些人也太放肆了,居然真就敢将他们的人当众处斩,这分明就是要与袁家宣战了!自从袁家在数十年前在朝堂之上崛起之后,还从未曾遭遇过这样严重的挑战呢! 当时,就有不少袁家小辈开始鼓噪,说是要让那些西凉人血债血偿,更有人已开始组织家仆,准备这就去找回场子。可就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时,袁隗却突然出现,寒声道:“你们还想送上去让西凉人杀么?你们还嫌我们袁家不够倒霉么,竟敢擅自出去!” “可是家主,那些西凉人也欺人太甚了,若我们不作出回击,只怕会更增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有人大着胆子说道。 “你们去了,只会更加的授人以柄,让他们更有对付我们的借口!都给我安分地留在这里,若有敢出去者,就不再是我袁家之人!”袁隗见众子弟依然不肯甘休,就索xìng说了重话,他知道不这样不足以让他们听从自己的意思。 “……是!”果然,在被逐出家门的威胁之下,这些袁家子弟顿时就蔫了,不敢再说什么狠话,可他们心里却终究很是担心:“可是家主,那些西凉人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必是针对我们而来,若是我们不作出回应的话,只怕那些百姓就真要受他们鼓惑而对我们不利了。”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们只要安心留在家中便可。”袁隗如是说道,旋即转身离开,他知道在自己的强制命令下,这些人是不敢再出去寻事了,但事实上他心里对这次的变故也是充满了愤怒和无助,暂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 “想不到那董卓做事竟如此决绝,这才不过一rì工夫,便已下此狠手,这分明就是不给我们以任何机会了。可他这么做也不怕得罪了洛阳城中所有权贵么?现在他打出的旗号可是要为洛阳的平民做主,却与所有朝中权贵为敌了,他当真有这么大的勇气?”袁隗很是疑惑地想着,觉得该和其他的权贵世家的人商议一下了,这已不是他一个袁家的事情了。 而事情的发展,却还是大大地出乎了袁隗的意料之外,显然是因为百姓们受到权贵的压迫已久之故,这一回终于有了这么个宣泄的渠道让他们终于不再忍耐,短短的一天时间,就有二十三个百姓前来状告权贵家奴的不法事,其中尤其以袁家家奴的罪行最多。 显然百姓们也已看明白了,这是西凉来的将军要对袁家人出手,所以只要是告袁家的,十有仈jiǔ就会得到公正的审理。所以说小民也有自己的生存哲学,当他们发现有机可趁的时候,自然也会放手一搏了。 而马越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在接下十来桩告袁家的案子之后,他便即派出王风等人再次前往袁家要人。虽然这一次还是要的袁家奴仆,但这已经发出了一个更加明确的信号——他们将拿袁家开刀了! @@@@@@@@@@ 祝各位国庆长假快乐,并求下收藏和红票的说…… 第123章 借题发挥(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家主,事情有些不妙,那些西凉蛮子又上门来了,而且口口声声地要拿袁祥等八人回去问话。现在袁方公子等人正在宅子门前和他们对峙着呢!”就当袁隗在后园里琢磨着该如何应付眼前困局时,袁家的大管事袁安便突然急匆匆地赶来禀报了这么个坏消息。 “什么?他们这么快又找上门来要人了?”袁隗听了这话之后,本就忧心忡忡的心情就更坏了几分,眼中也闪过了几丝怒意来:“真是欺人太甚!” “是啊,袁方公子他们也是如此说的,如今他们已纠集了五十多人,拿着刀枪与那些人对峙了起来。老奴生怕会惹来什么大麻烦,才赶紧来禀报家主!”忠心的老仆袁安又说道。 而袁隗在听了这话后,也不禁有些急了,他很清楚如今的袁家上下正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呢,现在那些西凉人还上门来要人,这让那些人如何能忍得住?而且他也明白,现在已不是之前,可以任由这些西凉人把人带走了,因为再如此的话,不但袁家的威信将彻底扫地,而且还有极大的后患。 因为从对方肆无忌惮地杀死袁忠等人,随后又派人上门要人这一系列事情来分析,就可以看出西凉人这是一点情面都不肯留了。这一次他们要的只是几个家奴,说不定下次他们就要来拿袁家子弟了,到那时他袁隗是否再交人出去呢?以袁家这些年来在洛阳城的所作所为,便是被他们以这样的理由都把人拿去砍了都不过分。 还有,在得知了袁忠他们五人的最终下场之后,其他的袁家奴仆势必会产生兔死狐悲的想法。而一旦袁家连续让人带走奴仆,也势必会失去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到时既要提防家里奴仆心生不满后做出什么举动,又要怕被捉去的人胡乱攀咬,他们袁家恐怕就真的要彻底乱了。 想到这些,袁隗再一次于心里暗叹:“这些西凉人着实狠辣,当真是步步紧逼,不给我们以任何喘息的机会哪。看来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有了决断之后,他便即抬步往外走去,他必须先制止家中子弟做出什么不当之事,然后才好与他们分说。 此时,在袁家大宅的大门口,两拨人马正壁垒分明地对峙着,一方正是前番曾来过袁家提走了袁忠曾人的西凉兵卒,另一方则是以一个锦衣青年为首的袁家众人。双方皆以刀枪出鞘,虽然尚未动上手,但从情形来看也快了。 西凉军卒这里不过二十多人,虽然在人数上处于下风,但气势却半点不肯弱了对方,为首的王风将刀横拿在手,冲那边的袁家众人道:“怎的,你们真要以武抗拒我们行公事么?现在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快些让路,把袁祥等八人交出来,我可以不计较现在的事情,不然,嘿嘿,你们袁家就要再多一条罪名了!” “想让我们袁家依从你们,把人再交给你们去杀死,真是休想!”那年轻公子勃然怒喝道,同时用手中长剑指向那些西凉兵卒:“你们若是有胆子就上来拿人吧,袁祥他们就在这里。不过别怪我们不曾提醒你们,不要到时候人拿不到,反把自己折在了此地!” 见袁家众人如此说话,那些西凉军卒都笑了起来,在他们这些曾与羌人死战多次,几乎人人都有过将死经验的人来说,这点阵仗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所以王风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了!”之后,二十多名西凉军卒便挺身压了上去,根本没有将对面的袁家众人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给我打!”袁家众人见状也怒了,再忍不了,当即就也迎了上去,那本为首的年轻公子则被众人护在了后面,显然大家都很清楚他的能耐,一旦接战连自保之力都未必会有。 而这也落入了那西凉军卒眼中,当即他们已开始向两侧兜去,打算擒贼先擒王,一旦交手,便突袭对方后路,将人先拿下。 正当双方就要交手的当口,一声颇有威严的叫声响了起来:“都给我住手!”这一声叫嚷让双方的动作都是一顿,尤其是那些袁家之人,在听得这话后,再不敢上前了。因为他们已听出了这声音是由什么人所发,正是家主袁隗到了。 袁隗叫停了双方交手,便把目光落到了那些西凉军士的身上:“你们真当我袁家无力反抗么,居然又欺上门来了?” “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若有什么不恭之处还请袁太傅见谅!”王风见来人气度不凡,便也不敢太过放肆,微一拱手,旋即又道:“还请袁太傅不要为难我们这些粗人,把人交出来吧。” “家主,我们绝不能再把人交给他们了。袁忠他们才被他们拿去不到一rì,便被处斩。他们分明是有心针对咱们袁家,我们再不能退让了!”那年轻人立刻叫道。 “袁方,给我住嘴!”袁隗眼见在他这么一叫嚷后,众袁家奴仆又蠢蠢yù动了,便即厉声喝道。同时他目光一扫,已从众人中间发现了袁祥等八人的踪迹,显然煽动袁家众人与这些西凉人对峙也有他们的“功劳”。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在知道若被拿去必死无疑之后,他们这些人自然不肯就此束手被擒了。不过袁隗心里还是大为恼怒,这分明就是要拉整个袁家陪葬的举动了。 在喝止了袁家众人的进一步行动之后,袁隗才重新面对西凉众军士,然后说道:“你们前番把我们袁家之人拿了去,却连询问也没有询问我这个袁家之主一句便把人给杀了。现在你们不但不想给我们一个交代,又上门来拿人,这是否欺人太甚,真当我们袁家是一般的寒门,如此好欺不成么?” 王风听了这话只是一笑:“这些事情却不是小人能想明白和说明白的了,若是袁太傅对此有何不满,大可去与我家主公分说,我们只管照令拿人!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可以说明白的,那就是那五个作恶多端的贼人在被问斩之时,周围观看的百姓皆是拍手称快,从此一点就可看出他们是死有余辜的!” “你……”袁方听得他这么说话,心里再次生出了怒意来,指着对方就要痛骂。但话才一出口,就被袁隗用眼一扫打断了,对这个家主他当然是相当畏惧的。 袁隗在听了这话后也有些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家里的人在以往有多么的横行不法,现在对方紧抓住这一点作文章,还当真有些难以应付了。不过无论怎样,他袁家绝不能再被他们如此借题欺压了,所以便道:“即便你说得在理,这些人也都是我袁家之人,还容不得你们这些外人插手处置!” “哦?这么说来袁太傅这是一定要袒护这些罪人了?”王风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心急,反而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他此来除了捉人之外,更重要的就是逼对方承认这一句话,只要袁隗说了这话,他们接下来就有足够的理由对袁家下手了。 袁隗也立刻看出了他心里所想,当时就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了。现在为了不惹来灭门之祸,唯有改口了:“不过此事毕竟牵涉太多,我袁家向来门风严谨,就把人交给你们也无妨。不过,这一次本官将出面查询这些案子,若你们再有仓促杀人的举动,不但是本官,便是满朝官员都不会同意你们的行为!” “小人记下了,我自会转告我家将军!”王风嘿笑着应了一声,他看得出来对方这是服软了,看来公子说的没有错,别看这些所谓的豪门权贵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要你比他们更狠更凶,这些人其实比寻常的敌人都要软弱可欺。 “家主……”袁祥等八人听了袁隗最后的话,脸sè尽皆大变,忍不住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他,希望他改变主意,不把自己等交出去。但袁隗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道:“你们这就随他们走吧,这一次我袁家不会再让自己的人被人所杀了,你们大可放心。” “家主……”其他众人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悲凉,眼巴巴地看着袁隗。 “把他们送出去!”袁隗再次发话:“怎么,还当不当我是你们的家主了?” “是!”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把袁祥等八人推了出去,随即西凉军士们一拥而上,将八人捆绑之后,押了便走。 袁隗目送他们离去,心里更觉憋闷,再看其他人时,也发现他们瞧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生疏,他很清楚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必然会伤了大家的心。但他不能不这么做,因为他肩头上担的可是袁家上千人的命运,决不能因一时之气就做出错事来。而且他也已经有了决定,随后就要去会一会那个敢于和袁家为敌的小子,听说这还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 第124章 不欢而散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夜幕笼罩下的洛阳城显得格外的静谧。因为最近在城里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导致洛阳城已远不如以往繁华,在进入黑夜之后街面上更是少有行人,除了偶尔经过的巡夜士兵之外,这些天来似乎就没有人影了。 但今rì,街上却出现了不少人,一辆外表华贵的牛车在街面上突然出现,而在其左右前后更跟随着不下百名jīng壮汉子,只是这排场,整个洛阳城里也没有几人能做到了。而这马车之中所坐的,正是袁家之主,如今朝廷中的太傅袁隗了,他夤夜要去见的却是一个在洛阳城中几乎都没几人听说过的人——马越。 袁隗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那个在执金吾衙门里以查案之命杀死他袁家家奴,又鼓动满城百姓申冤的人正是马越,这次他便要来会一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为了确保安全,也是为了给马越以压力,袁隗这次可是将袁家最jīng锐的家将都带了出来。 行了半晌之后,在车边引路的袁安便轻声对里面的主人道:“家主,到了!”袁隗这才在他的搀扶下低头出了车厢,扫目看了看周围情况之后,才示意让人上去叫门。这是一处寻常的宅院,占地并不大,想不到这个董卓手下的谋士竟会住在这么个偏僻的所在。 门很快就被叫开,一个足有七尺高的大汉看向了门前众人,却并没有半点惊讶之sè:“可是袁太傅驾临么?” 对方竟已猜到自己会来,这让袁隗略有些吃惊,但他还是应了一声:“不错,正是老夫。老夫此来是有些事情要与那马越分说的,你快去通禀。” 那大汉却动也没动一下,依旧用不带半点感情sè彩的声音道:“我家公子说了,如今他身份尴尬,正是审理袁家案件之人,所以不便在这个时候与袁太傅见面,袁太傅,还请回吧。” “什么?我家家主纡尊降贵前来,那马越居然不肯相见,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些袁家的家将听了这话,顿时就恼了,纷纷骂道。他们跟随袁隗也不是一两rì了,见过多少朝廷高官和权贵,就是十常侍、何进这样的大人物当初也没有如此态度对待过家主,想不到今rì却在这么个地方吃了闭门羹,这让他们如何忍得? 但那大汉显然不把这些人的愤怒当一回事,依旧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在下不过是奉命传话而已,反正我家公子已下令不见你们,无论你们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们进门的!” “你……走,我们这就打进去,看那马越有什么能耐!”顿时有人招呼了一声便yù上前。这是一些本就担心之后也会如袁忠般被杀人按捺不住愤怒和担忧,就要动手了。但他们的脚步才刚一迈出,那边门前的汉子已打了一声呼哨。 旋即,从门里就拥出了数十名西凉士兵来,在他们的手中还端着一张张的强弓,弦上更搭着箭,直指众人。这时那大汉才继续慢条斯理地道:“若是各位敢闯门的话,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众多袁家家将的脚步便立刻停了下来。虽然他们不能肯定对方就真敢放箭,可也不敢赌这一把哪。看那些弓都是一石左右的强弓,在这几十步的距离里,足以洞穿人体,他们可还不想这么就死了。 “袁太傅,还请回吧。”那大汉说着,便不再理会门前众人,转身就走,但那些弓手却依然盯在那里,只要袁家众人不走,他们是不会退回去的。 袁隗面sè一阵青,一阵白,原来他想着只要见了马越,就有可能用自己的权势压服了他。而就算说不服他,袁隗也可以通过这次的见面给洛阳城中那些百姓透露出某种意味,让他们不敢轻易再告袁家的刁状。可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在这个马越面前却完全打不响了,还没见到他的面,就已陷入了完全的被动。 “看来这个马越确实不是一般的年轻人可比。他这一手看似无礼,但却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此人年纪轻轻就能被董卓重用,确实有其过人之处……”袁隗不无感慨地想道。 这时,那袁安便又轻声问道:“家主,我们该如何自处?是不是回去?”显然他也看出今rì是不可能如愿了,与其在这里出丑,还不如回去呢。 但袁隗却不这么想,他既然出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不,现在去见董卓!既然这个马越不肯见我,那我就去见见比他说话更有分量的。” “可是家主,就连这么个手下都如此嚣张了,那董卓岂不是更……”袁安有些担忧地道,他实在不想看到主人几次受辱于人哪。 “不必多言,照做便可。”说着,袁隗便坐回了车里,随即这队伍便即离开了。 而当正等着消息的马越听说他们往东去了,脸上便现出了一丝了悟:“看来他们是去找董卓了。这样也好,就看看董卓会否改变主意吧。” ??????????? 袁隗在来到董卓的府邸之后,终于被人迎了进去。董卓可没有马越那么多的顾虑,而且也想借此机会与袁隗一谈,所以就放了他进来。不过在态度上,他也显得很是倨傲,并没有准许其他袁家之人随其入内,只让袁隗带了两个随从孤身进门。 对此,袁隗也没有什么异议。带这百来人本就只是为了给马越以威慑,现在来见董卓这个手握大军的军阀,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董卓在客堂见了袁隗,一见面,也没有起身,更不曾行礼,张口便道:“当rì某给袁太傅下帖子请你前来赴宴,你却推说身体不适,只派了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后辈前来。为何今rì却又突然造访呢?” 袁隗见董卓如此态度,心下也有些不忿,但最终只是呵呵笑着告了声罪,再次确认自己当rì染了病,才推脱了过去。董卓见他忍气吞声,心下更觉大快,这几rì里因为废立之事他受了袁隗不少的气,这回总算是稍微奉还一些了。 随后,两人便在那寒暄了起来,说着一些几乎没有任何意义的话。终于,在好一会后,袁隗忍不住了,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董使君,就老夫所知最近在执金吾衙门里做主的是一个叫马越的年轻人,这人出自董使君门下,可是真的么?” “不错,这马仲凌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才识过人,为人又很是正直,正是治理我洛阳的一个不错人选。所以某就向天子推举了此人,天子也准了。”董卓一听他提起马越,心里便是一喜,知道对方终于忍不住要来求饶了。 “他为人公正?老夫怎不觉得呢?只看他这两rì之所为,那是要与洛阳城中百姓为敌哪,居然随意抓人,还不经朝廷批准便处决了好几个待罪之人……”袁隗强压着心头不快,委婉地说道。 “此事某已尽知,不过某却听说他所做的此事只让满城百姓都拍手称快,认为那些人该杀。”董卓嘿然一笑,全不把袁隗有些发青的脸sè当一回事。 “哼,董使君就不怕这样一来,会导致洛阳城中权贵世家对你不满么?现在那马越居然任由那些刁民状告官员家人,这不是想要煽动百姓作乱么?” “这一点袁太傅就不用cāo心了,有我西凉大军在洛阳,出不了什么乱子。不过袁太傅这么急着来说此事,想必是因为这事已伤到你袁家了吧?”董卓对袁隗似是威胁的话语很不以为然,用带几分嘲弄的话道。 “你……你这分明就是借机生事了!”眼见得冠冕堂皇的说话已无法让董卓改变主意,袁隗只得把有些虚伪的面具撕掉了:“这一切皆是出自你董仲颖的受意,为的就是对付我袁家,你不必说得那么好听。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事情闹大了,百姓真要对满城权贵下手,你便得罪了天下世家,到时候,你当如何自处?” “董某行事还不用你来教导,既然做了,就不怕你们做何感想。”董卓见对方怒了,反而更显镇定,嘿嘿笑道:“袁太傅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办吧。当然,此事也不是完全无法商量的,只要你肯听从我的意思,那么这次针对你们袁家的举动就能消解。”既然抓住了对方的弱点,他自然是要借此达成所愿了。 袁隗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答应他废帝另立的举动了。而这,却是袁隗怎都不可能答应的事情,所以他当即摇头:“你休想拿此事来要挟我做出如此大错之事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就慢慢看着吧!”董卓见袁隗不肯就范,心里也颇感不快,哼了一声后,便下令送客。 就这样,两人私下里的第一次见面便如此不欢而散…… 第125章 除恶当务尽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黑夜过尽便是天明,当天sè破晓之后,洛阳城中许多人的目光就再一次汇聚到了执金吾衙门这里,因为就在昨rì,又有八名袁家恶奴被捉拿到案,不知这一回会不会定他们的罪呢?有了前番连斩五人之事后,那些身受冤屈,却无处可诉的平常百姓已对这里充满了期望,决定若是今rì还能公正处理袁家八名奴仆,他们就会放开顾虑上告了。 而在衙门之中,马越也已收到了董卓的示意——既然袁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就范,那就得让他吃点苦头了。今天就要把火彻底烧到袁家那些年轻子弟身上去,从而彻底摧垮他们的自信,让他们再难翻身! 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马越再次出现在了大堂之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八名被关了一夜,明显很是委顿的袁家恶奴便被带了上来。而这时在堂外看到这一切的百姓们就没有前rì那般收敛了,纷纷大声喝骂了起来:“袁祥你也有今rì,当rì带人打伤我李家八口,这次我们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袁利,你为了一颗明珠便害得我家破人亡,今rì我也要讨回公道!” “袁昌,……”不少人指着这八人的姓名大声骂道,显然除了之前状告他们的几名百姓之外,还有许多的苦主。他们在确信有人会为自己做主后,终于都忍不住赶来了。 马越见状不但没有因为百姓们如此吵闹而感到不快,反而心里更有把握了。他当即高声说道:“各位,现在待罪的八人皆在堂前,但有曾受过他们欺凌,又确有实据的,都可上前分说,我必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他这是要在两千年前的汉朝就对人进行公审了。 听到堂上大人这么说了,众人更是胆气大壮,有不少人便从外面闯了进来,指着他们八人大声控诉了起来——这些袁家恶奴仗着自己是太傅家奴,从来都是横行无法的。平rì里因为一点小事打伤人已不算什么,尤其可恶的是他们因为觊觎田产或是珍宝,就会以各种罪名将其主诬陷有罪,然后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 而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更是在堂上跪着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就是这个袁祥,前年中秋之夜见了我家小女长得貌美,便起了sè心。次rì便登门求娶,我自然不许。不想他居然就让一些街头地痞将我和几名家人尽数打倒,随后抢了小女而去。后来小人也曾去衙门告过他们,结果衙门里的人反以我诬陷为由,夺了小人所有家财,我家妻子也因此得病而亡……还望这位大人能为我等做主哪……” 这些有冤屈在身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一桩桩让人心酸的悲惨遭遇,便是马越这个两世为人,听说过不少惨事的人也为之动容了。而堂下和外面的人更是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现在就处死了他们八人。 袁祥等八人本就已感不安,现在又被这些苦主一个个指名道姓地数说着自己犯下的累累恶行,心里就更是害怕了。这时也顾不了太多了,他们当中为首的袁祥趁着又一人痛说遭遇后的空档突然走前一步道:“这位大人,你可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定咱们的罪哪,我们可从不曾做下过这等恶事,我们袁家可是朝廷里的名门,我们作为下人的又怎会做出……” 当其还想滔滔不绝地介绍袁家是多么的了不起,想以此来吓阻百姓的控告时,马越便是一声断喝:“大胆,在这堂上哪有你们说话的份。来人,给我掌嘴,让他长长记xìng,在我询问之前,看他们还敢说话!” “是!”立刻便有两名军士上前,一人按住了那袁祥的双肩,使其不能动弹,一人已拿起连鞘的刀来,甩动着便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啪啪啪地连打了二十多下,打得袁祥的两排牙齿都掉下,口中不断喷血,几yù昏倒之后,才住了手。 马越看也不看袁家那八人的模样,便继续道:“还有谁有冤情的,都大胆说了,我今rì会将之记下,还你们一个公道!” 这一举动,就更让百姓们放心了,顿时更多的人上前述说自己的冤情,每说一件,那八人的面sè就白上一分,但因为有袁祥的前车可鉴,其他七人再不敢多嘴了。 这样说了有一个多时辰,马越才挥手让还想上前说冤情的人退下,随后清了清喉咙道:“诸位,你们所受欺凌的所有之事我都已有所掌握了,现在我便命人写下他们的罪行,然后各位就在这上面按上手印,如此再定他们八人的罪就合情合理,我也好对朝廷有个交代了。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说话间,便有军士拿着一卷极为广长的帛布走到了众百姓面前,将之摊开之后,让众人签押。他们中间也有少许几个是认得字的,看着那帛布就将上面所写念了出来:“今查袁家恶奴所犯罪行如下——有因觊觎他人钱财而杀人伤人者,有因一时口角动手殴打平民者,有因……”虽然说得很是笼统,但却还是将这八人所犯的恶行尽皆包揽进去了。 百姓们见这上面所写句句是实,便也不再推辞,纷纷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指印,也有那会写字的还签上了姓名,顿时一张长帛之上便满满当当都是指印签名了。 马越在收回长帛之后,才转看向了袁家那八名恶奴,此时这八人已完全没了人sè,其中三人更是软倒在地,显然已猜到自己将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我昨rì命人将你们从袁家要来时,袁太傅曾说过不能随意处决你们,不然就要上奏朝廷,拿我是问。”马越这话让那八人心里再次生出了一丝侥幸,或许他真会因为忌惮袁家之势而放过自己等人呢。 但马越随后的话却又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但是,在听到今rì这些苦主所说的遭遇,看到他们群情激奋,还敢留下这些签押之后,我觉得袁太傅的话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民意,比他一个区区太傅的意思要重得多了,我马越岂能因他一言就逆了这近千人之意呢?来人——” “唰——”听得他的招呼,便有二十多名军士大步迈了出来,他们的双眼盯向了袁祥等八人,就象是猎人盯上了猎物一般的无情而冷酷。 “把这八人也带到外面,名正典刑!”马越便即下令。 “是!”那些兵士答应之后,便拖着八人往外而去。很快地,昨rì那一幕就又重现了,百姓们个个拍手称快,直道这些人该死之极,有那身负大仇的更是拿起街边的石子就朝这八人身上砸去,很快八人就被砸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了。 随后,马越便也走了出来,他看着八个已有些恍惚的恶奴,又一次劝说道:“我再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我知道有一些事情你们也不过是受人指使才做的,只要你们肯将这些事情招认出来,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八人还是一阵沉默,一直以来居于人下,使他们对袁家怀有很深的畏惧之心,即便在他们走时没有得到嘱咐,却也不敢随意攀咬家中主人。马越也看出了这一点,不过这一回他却要做点事情了,便给行刑的几个军士打了个眼sè,让他们一个个慢慢杀,给这八人以充分的时间来感到恐惧。 “唰——噗!”刀起又落,一人头颅落地,鲜血溅出,落在了身边之人的身上,让这个叫袁利的恶奴浑身一震。但想象中的一刀却没有落下,随即那边又是一声刀落,一个无头之人也随即栽倒。袁利一看就认出了那是袁祥,这让他心里更感害怕,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而后又是两人被杀,却还是没有轮到袁利,这让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了。但这种深深的恐惧却让他变得很是清醒,他只感觉到一人已用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脖颈上,显然就要用刀了。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不,我不能就这样被杀,许多事情其实都是出于那些少爷们的指使,我怎能代其去死!”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大声呼喊着。终于袁利一声大喝而出:“我愿意招,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愿意做的,都是袁家一些少爷们所命……”终于对死亡的恐惧已超过了对袁家的恐惧,他将这话说了出来。 马越一点头,就命人将他拖了下去,随后看向那些大感惊讶的百姓们:“现在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吧?为恶的不光是这些恶奴,还有他们背后的主人。我们今rì若不能除去这些恶之根源,那么今rì杀了这些恶奴,明rì就会有新的恶奴出现,杀之不尽。所以,除恶当务尽!” 那些原来还有些迷惑马越为何没有再杀人的百姓听得这话,就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知道要如何讨回这个真正的公道了…… 第126章 走投无路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的一番话让众百姓顿时如梦初醒,终于点破了那一直被他们的内心所逃避的一个事实——权贵为恶,那些家奴什么的不过是代罪羔羊而已,真要讨回公道,必须找那些权贵自身。但以他们的地位,自己这些小民真有可能讨回这个公道么? 答案在以往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是那些真正的权贵了,便是他们手下的恶奴就可以随意欺凌寻常百姓,杀人都不用抵罪的,谁叫他们高人一等呢?但如今的情况显然不同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官员既然敢当场连杀袁家多名奴仆而不被人追究,敢当众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他确实有能力来对付那些权贵! 虽然这事的不同寻常也让有些人瞧出问题,这或许是朝廷内部的争斗,为的就是借百姓之口来对付袁家而已。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可以一雪以前的仇恨,大家还管他是不是要利用自己呢,反正这么做了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所以当马越回身衙门之后,便有许多醒过神来的苦主走进了执金吾衙门,他们要控告袁家的少爷们,毕竟有一些事情众人还是能打听到的,知道袁家一些少爷们才是某些恶事的真正主使者。 而他们这一回的控告也很快被马越给受理了,并且他还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一定会在两rì之内将这些幕后恶人捉拿到案,然后进行公开的审理。这个表态终于让本还在观望的百姓们也都壮起胆子向他诉说冤情,一时间竟有上百人以各种理由状告袁家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少爷们,引得人人侧目。 ?????????? “家主,大事不妙!”袁安再一次焦急地来见袁隗,并且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转告了自家主人:“那叫马越的居然又杀了袁祥等几人,而且他还蛊惑民众,让他们相信一切事情皆出自我们袁家子弟的授意,不少人已在向他控诉一切了。恐怕不久之后,他还会派人前来拿人,这次他们要拿的可就是……” 这一回马越已将事情彻底闹大了,整个洛阳城到处都在传扬此事,袁家既然有人被拿,自然是要格外关注,从而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发展。而在听完袁安的话后,袁隗的脸sè就唰地变了:“好,他当真好大的胆子,居然就真敢把民众给煽动了起来!好,好好……”一连叫了数个好字的袁隗面容却已经扭曲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昨天夜里他与董卓不欢而散之后,就担心他们会在这次的事情上继续做手脚,其中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将火彻底烧到袁家人的身上,而不光是那些下人遭殃。但袁隗依然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这么一来势必会彻底点起民众对权贵的怒火,恐怕董卓还不敢做出这样得罪所有人的事情吧? 但今rì的事实却告诉了他,对方根本没有这些顾虑,他们只求达到目的,手段什么的都已不计较了。袁隗是越想越是心惊,这一回他袁家是真的有声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危险了。想必很快的,那马越就会派出不少人手上门来要人,到时自己是给还是不给呢?给了,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最终将整个袁家都捉了去;但要是不给,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底气与整个洛阳城的百姓为敌呢? “当真是好歹毒的计策,这是要灭我袁家满门哪……”在咬牙道出这一句话后,袁隗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旋即就栽倒在地。他毕竟也已年过六旬,突然遭到如此变故,身体自然受不了了。 “家主……”袁安见状赶紧上前搀扶,满脸的担忧:“家主,你要保重身体哪,不然我们袁家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 好半晌后,袁隗才恢复了一些jīng神,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我不能倒下,现在这个时候,我绝不能倒下。你赶紧让人准备牛车,我要去拜访朝中那些人,让他们出面周旋此事。此事可不光是我袁家一家之事,若不能尽快控制下来,只怕他们就会成为第二个袁家了。” “可是家主,你现在的身体恐怕不好再外出奔波了吧?”忠心的袁安忙劝道。 “此时已顾不上这些了,快去!若是晚了,只怕又有人要上门来要人了……”袁隗强打起了jīng神再次下令。 “是!”袁安不敢再劝,只得赶紧前去准备了。 但是,袁隗的动作还是慢了些许,就在他准备出门的当口,百来名西凉健卒就再次出现在了袁家的大门之外。这一回,因为将要被捉拿的不再是以往般的袁家奴仆而换成了袁家子弟,为防万一,马越便调派出了百名jīng锐前来行事。 当他们说明来意之后,整个袁家都沸腾了,这真是奇耻大辱了,袁家这百年来何曾被人如此欺侮过?把家奴拿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他们交出家中子弟,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顿时,数百袁家家奴和子弟就拿着兵器,再次与西凉军卒对峙了起来,这一回他们将不会再让步了。 前院之中,袁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sè黑得都能滴下水来。但这一遭,他是不打算交人了,因为要是他真下令交人,他这个一家之主就会彻底被人所抛弃。作为一个大家族,族人肯尊你为主,最主要是为了获取庇护,若是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做不到,那这个一家之主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家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让人将他们赶出去,我们在人数上是占着上风的,而且士气正盛……”袁安看着家主,有些犹豫地询问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却也清楚这些西凉人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抵挡的,若真交上了手,这点人手是否能取胜还两说呢。 “不,叫他们不要妄动。”袁隗自然也明白这点道理了,对面的西凉军卒可都是从战场里杀出来的凶人,而袁家的这几百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真杀起来十有仈jiǔ会一败涂地。何况,即便他们这次真能胜了又如何?现在西凉军在洛阳可有足足几万人呢,只要他们拿住了大义的名头,要对付他们袁家还不是小事一桩? 思忖了一下后,袁隗又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这样对峙着,既不能和他们动武,也不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就这样拖着最好。我这便去找其他官员斡旋此事,务必要让董卓放弃这次的举动。” “可是家主,如今大门已被他们堵上了,我们怎么出去呢?” “从侧门走吧。”袁隗无奈地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这只有下人才会走的侧门,这对他来说又是一层羞辱和打击。 但是,让袁隗没有想到的是,这打击却还没有到此为止。当他赶去那些往rì关系很不错,向来交往频繁的官员宅邸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推说家主不在而不肯让他进门。以前,就算他上门造访,那家之主当真不在,那些下人们还是会恭敬地请他进门,然后热情款待的。但今rì情况却彻底不同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在府上,也没有人请其入内等候。 “家主,这……这些人也太过了,他们分明都在家中,却以此搪塞我们……”在从又一家官员门前回转之后,袁安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嘿,这个董卓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就这样吓得所有人都不敢见我了……”袁隗很清楚,除了董卓的兵马威吓之外,这次闹起来的百姓对权贵的攻击也是这些人不肯见他的原因所在,他们这些人家其实与袁家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旦真拿他们往rì所做的恶事来对付的话,他们也将无力应对。为了防止自家也遭受同样的对待,他们只有与袁家划清界线,明哲保身而已了。 “家主,那我们却该怎么办,这次连王司徒都不肯见你,我们还有自保的办法么?”袁安已明显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也担心自己,他也曾仗着身份做过不少恶事,若是最终袁家整个被拿下,只怕他也难免步袁忠等人的后尘哪。 怔怔地看着渐黑的天空,袁隗心里开始挣扎。在家与国之间,现在他只有选择一个来保了。半晌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个抉择,但神情却并没有一点有了结果后的放松,反而更显沉重:“这些人都为了自保而不肯见我,那我们袁家也只有选择自保了。在这个洛阳城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我袁隗上门去的,至少有一个人是想见到我的。去,我们这就去见董卓!”说到最后,他的目光已彻底黯淡,他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或许在历史之上他袁隗也将被定为一个不忠之人吧?但在如今这个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对家族有利的道路来走了,至于后人如何评说,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第127章 被逼低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不过一rì工夫,袁隗就再一次来到了董卓门前。不过这一次他的心情与昨夜前来时已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昨夜他来见董卓更多的是以同僚的身份说情,而今rì则不同了,为了保住袁家,他不得不向这个向来不被自己放在眼内的西凉蛮子低头,答应他那非分的请求了。 家与国,在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家。既然那些同朝为官的人都已抛弃了他,那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所谓的忠臣信念就舍家就国。何况他还很清楚,就算自己真的舍家就国,只怕在他袁家倒下之后,其他朝臣也会慑于董卓之势而就此同意其废立决定的。 既然一切都已无可挽回,那又何必非要拼了全家去做无谓的牺牲呢?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袁隗才能最终劝服自己,前来向董卓妥协。其实他的内心也很明白,这些不过是很牵强的理由,真正的原由还在于他怕了。在这个大家都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时代,很少有真的敢为国舍家的忠臣烈士! 牛车停下之后,袁隗便迈步来到了董卓府邸的大门之前,拱手对那门前的军士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是太傅袁隗有事求见董使君。” 其实门前卫士早已认出了他的身份,毕竟这几rì里袁家的麻烦大家都是瞧在眼里的,何况他昨夜还登过门。但他们也早得了指示,一旦有袁家的人在此,就推说主公不在,让他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所以便照此说了:“袁太傅来得不巧,我家主公正好有事外出了。” “什么?他可说了自己去了何处么?”袁隗一怔,急忙问道。他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旦家里发生了冲突,那可就一切都完了。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天黑之后,主公应该就会回来吧。”那卫士看了看已黑沉的天空,说了一句。 “那我就等上一等吧,还请这位将军能引我进去。”袁隗又道。但这一回,对方就不能答应了:“不,我家主公曾有严令不得让人随意进府,还请见谅。” “这……”见对方的回答如此决绝,袁隗心里反倒有了一点怀疑,那董卓真的就不在这宅子之中么?还是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而刻意不见自己?但现在他这里不过几人而已,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闯门的,而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便索xìng耐下了xìng子,站在了董卓门前等候,他倒要看看董卓究竟在不在这里。 此时,身在宅中的董卓已得知袁隗在外了,对此他现出了很是不屑的笑容:“这些人就是如此的自以为是。当rì我刚护送天子入洛阳时,他们便不把我放在眼中,冷淡以待。可当我提兵控制整个洛阳后,这些人的态度就完全变了。现在,废立之事上他袁隗又如此自以为是,我若不让他吃点苦头,怎能让他长记xìng呢?” “岳父说的是,他们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这次一定要让满朝官员都看到他袁家的下场,从而使人再不敢不从我们之命!”李儒在旁赞成道。当两人单独相处时,李儒还是称董卓为岳父,而非主公,如此才显得双方感情更亲近些。 “对了,那吕布最近可有什么异动么?”董卓在沉默了下后,突然想到了这个才刚投效于他的虎将来。此人若是用好了,绝对是一大助力,天下再难有与他董卓一争短长者。可若是用不好,就很容易伤了自身了。所以虽然如今吕布已投诚过来,董卓依然不敢太过重用于他,不过让他带兵cāo练,做些维持地方的杂事而已。 “这个吕奉先倒很是安分,每rì里就是照常cāo练人马,闲来四处逛逛,却不敢与朝中官员往来。看情况,他是不会在背地里做什么yīn谋勾当的。”李儒对此事很是了然,现在董卓问了便回答道。 “嗯,那就再晾他几rì,若他真没什么问题,而且我已在朝中确立的地位,再用他也不迟。此人武艺了得,将来总有需要他的时候。” “是,小婿自会让人看着他的。”李儒答应道。 随后这翁婿二人又谈了一番其他的事情,直挨到了天完全黑下来,时间已是申时中了,才让人再去探看,看看那袁隗是否还在门口。 不一会儿,那人便来禀报,说人还在。董卓这才满意地点头:“如此看来,他这是真心来求我了,让他进来吧。” “可是岳父,我们之前让人说了你不在府上,现在却让他进来,只怕有些不妥哪。”李儒忙劝道:“要不还是让他明rì再来吧?” “不,就这么见他。我便是要他知道我这是故意让他等在门前的,看他能有什么表现。”董卓却摇头否了这个建议。这段时rì里他受了袁隗不少的气,这次自然要还给对方了。见他心意已决,李儒便也不再相劝了。 袁隗听到这话后,心里便沉沉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临老了自己还要吃这种下马威哪。这个董卓确实跋扈非常,竟敢让自己这个当朝太傅在门口苦等多时,最后却连个起码的面子也不给自己,就这样很随意地招自己进去了。虽然心里有气,可在如此形势之下,他也只有忍耐下来了,谁叫自己有求于他呢? 依旧是在昨rì的客堂之上,董卓见了袁隗。一见面,他便不无调侃地道:“袁太傅,你再次登门又是所为何事哪?若是旧事重提,还请见谅,事关国法森严,董卓是决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的。” 袁隗听了这话更是憋屈,对方竟连让自己等在门口的理由也不说一声,便直奔事情主题了,这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一些脸面上的事情已可放到一旁了,他只得苦笑了一声:“今rì袁某此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一件比董使君所说的要重要数倍的大事!” “哦,却是何事哪?”董卓强按下心头的喜悦,依旧一副平静的模样。 “就是有关另立天子之事了。这几rì里我也仔细想过了,发现当今天子确实没有治理天下的才能,根本不配为帝,倒是陈留王更肖先帝一些,想必让他为帝于我大汉朝廷更加的有利。”一咬牙间,袁隗便道出了这句他最不愿意说的话,这便象征着他已向董卓妥协了。 但董卓的表情却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为在听到这话后,董卓会很是欣喜,很是得意,毕竟一切都要如他所愿了。但现在,听了他这话后,董卓却依然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 这让袁隗心里便是一紧:“怎么,难道董使君已改变主意了?” 董卓嘿地一笑:“另立天子之事,我董卓既然已提出了,就不会更改,现在能得太傅如此直言支持,倒也不枉了我一番苦心。当今天子和陈留王一比,那不过是一顽童而已,废其立陈留王正是众望所归,此事自然是要办的。不过……” “不过什么?”现在袁隗既然已做了这个决定,自然是希望董卓赶紧接受自己,然后把某些事情也给一笔抹去才好,所以这态度上就更显得急切了一些。 而董卓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显得如此闲适,在被其追问之后,才有些为难地道:“之前我已倡议过废立之举,现在再旧事重提似乎不好吧。既然这回袁太傅你也有了这样的看法,那这回便由你来首倡此事吧。” “什么?”听得董卓这话,顿时就让袁隗惊得脸sè大变。他肯同意此事已是极其难得了,没想到董卓居然得寸进尺,让他来倡议废立,这不是将他往佞臣上逼么? 但在看到董卓那带着明显威胁意味的眼神之后,袁隗刚鼓起的一丝勇气就又一次散尽了。现在的他已无路可走了,要想保袁家平安,就必须低头,就算是这等违心之事,也得做了。不然,只怕用不了几rì,袁家上下都会被投进大牢,到时候,自己的罪名也未必会比这个好听多少。 心里一番挣扎,袁隗终于再次低头:“那……就如董使君之意吧,我这便向朝廷上表,请天子让位陈留王。” “上表就不必了,明rì朝会,还请袁太傅到时候当着朝臣之面说明一切吧。”董卓却给出了这么个要求,这是要把袁隗彻底当枪使了。 但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拒绝呢?家中的情况在逼着他,之前等在门前又将他所剩的一点勇气都消磨光了,现在他只有遵照董卓的意思行事一条路可走了。所以最终,他再次点头:“那就照董使君的意思,我明rì当朝建议此事……”说完这话,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多岁。 董卓这才满意地点头:“袁太傅能如此为天下社稷着想,实在是我大汉之福。那你这就回去准备吧。”却不待袁隗再提自己有什么要求,便下令送客了! 第128章 废帝另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董卓行事向来果决,不喜拖拉,颇有军人的风格。所以当他迫使袁隗答应下这个要求后,便开始了进一步的行动。这rì夜里开始,整个洛阳城便进入了戒严状态,以防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事端来,从而使事情有变。 同时在朝会之上,当天子和群臣就座之后,董卓便以目示意,着袁隗出言倡议废帝另立。身为太傅的袁隗面露难sè,但却也知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瞻前顾后的必要了,于是在群臣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之前,他便起身说道:“陛下,臣袁隗有本奏。” 在被天子允许之后,袁隗就将自己准备了一夜的奏章拿了出来,然后开始将废立之事进行了陈奏,直言天子无德,致使洛阳城遭难,百姓流离失所,百官难以各司其职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便是请天子让位,让有德有才者即位。 当袁隗读这一道表章时,他的双眼不时偷偷地打量着四周官员,看他们有何反应。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人的脸上都没有一点愤怒之sè,只是一片的麻木,似乎是早料到了有这么一rì了。要说有所反应,也是对于这个倡议者是他袁隗而感到有些惊讶。 要知道就在前几rì里,当董卓提出要废帝另立时,袁隗可是那个反对得最为激烈的臣子了。可没想到不过短短几rì工夫,袁隗的态度居然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让许多人都颇难接受。不过一想到最近闹得甚嚣尘上的袁家为恶一事,大家便也就释然了,这一切都是董卓在后面指使的,袁隗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好不容易将手中表章读完,袁隗便看向了天子刘辩:“还请陛下能以天下社稷,黎民苍生为念,退位让贤!臣以为陈留王刘协天资聪颖,才能出众,更是先帝所出,正是适合的天子人选,还请陛下让位陈留王。” 此时大殿之上很是安静,所有人都盯着小小的天子打量,他们都在等着天子表态。但这时候十多岁的少年天子却彻底蒙了,只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袁隗,一点表示也没有。虽然他年纪还小,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位置代表着什么,一旦被废,又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所以这一刻,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身心,使他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董卓坐在那里,看着众人皆不开口,心里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相信已没有人再敢与自己唱反调了,那么这么拖着就显得毫无意义了,便即开口:“诸位以为袁太傅的奏表如何哪,废帝另立是否与我大汉朝廷有利哪?” 听得董卓这么一问,众人才突然醒悟过来,现在事情几乎已成定局,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顺从了董卓的意思,然后再想其他为好。所以当即就有官员起身应道:“袁太傅所虑甚是,天子当有德有能者才能担当,还请陛下以天下为念!” “还请陛下以天下为念……”很快地,数十名臣子尽都站了出来,向天子拜倒说道。只有十来个秉xìng刚强之人冷着张脸没有站出来赞同此事,毕竟他们还做不出这等悖逆之举。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站出来为天子说话,因为袁隗奏章里提到的一些问题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各地的乱局还是之前的十常侍之乱,都是在这个少年天子就位之后才发生的,真要追究的话,他的责任不可谓不重了。 不过他们的不表态看在董卓眼里已经是一种反对了,这让他心中暗藏恨意,只是现在当以废立为要,暂时还不好动他们罢了。 少年天子看着群臣同时请他退位,脸sè就彻底白了,他已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是应他们所请就此宣布禅让呢,还是坚决不肯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你们这些佞臣,先帝才殡天不过几rì,你们便已起了异心,竟就此欺侮我们孤儿寡母了……各位大人,先帝在时可对你们不薄哪,你们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之事来,这让后人如何看待你们!” 众人听得这话立刻转头看去,正看到太后何氏满脸悲愤地站在那里,指着众人大声呵斥着。原来当袁隗突然上奏要天子让位时,已有机灵的宫人见状不妙跑去禀报太后了。而太后一听这事也是又气又急,不假思索地就赶了来。此时见到群臣居然都在向天子请奏,要他退位,就再也忍不住而大声呵斥了。 殿中群臣在听得太后这呵斥后,都露出了羞愧之sè,深为自己被董卓的强势所迫,居然行此悖逆之事而感到惭愧。眼见得殿中情势突然一变,董卓的眼睛便眯了起来,他是绝对不会容许事情再出变化的,所以便即开口了:“太后,早在一月之前,我等群臣就已上表劝谏天子,让太后不得干涉朝政了。而你今rì又突然来到这里,可是犯了大忌讳的。” “什么大忌讳,这都是你董卓别有用心的借口而已,如今居然还想要谋夺帝位,实在是岂有此理!诸位大人,你们都是先帝朝的股肱之臣,岂能受这么个小人利用,而做出遗祸天下的事情来……”太后再次喝道。 董卓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气,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识好歹,看来只有用强了。打定主意之后,董卓便一声喝:“卫士何在,还不将这个扰乱朝会的妇人给我拖下去?”这回他都不称其为太后了。 那些卫士都是董卓带来的西凉jīng兵,自然服从他的命令了。当下二话不说便上前将太后半扶半拖地往外拉去。而太后在那一边挣扎,一边还叫嚷着:“各位大人,你们可都是先帝看重的人哪,万不能因一时糊涂,就受人胁迫,做出让子孙蒙羞之事来哪……”声音到此突然而止,显然是被人堵住了嘴。 董卓手下如此嚣张的做法也让群臣一阵胆寒,他们居然敢如此对待当朝太后?虽然这个太后很可能就要不是了,但现在她毕竟还是太后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不过,这也从另一面表现出了董卓必要做成此事的决心,众人心下更是不敢与之唱反调了。 而借着这次太后出来扰乱,董卓更有了对天子发难的借口:“我大汉一直以来都是多灾多难,朝中争斗不休,究其原委,这外戚也是极其恶劣的根源。而陈留王之母族在前番之乱里尽皆丧尽,若换其为迪,则天下幸甚。当今太后不思在后宫静养,反而一再yù插手朝事,实在非国之幸,所以还请天子退位!” 看着董卓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让刘辩大感畏惧,这时群臣再次请奏,让他退位,已再无退路,又已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少年天子只得点头,用颤抖的声音道:“卿……卿等所言甚是,朕这便退位让贤,让陈留王即位便是……” 群臣听得天子这话,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但自袁隗以下,许多人的心里都感到沉甸甸的,他们很清楚自己将来在史书里将被写成是一个欺凌幼年天子的jiān佞了。 大汉中平六年九月二十八rì,在群臣建言之下,才刚登上天子大位不过数月的少年天子刘辩被迫来到太庙祭告天地祖宗,自陈其罪,而将天子之位让了出来。旋即,陈留王刘协被立为天子,而刘辩则被封为弘农王。 自此开始,董卓在洛阳城的绝对权威才正式得以确立,他不但被拜为太师高位,而且还享有剑履上殿,见君不名的特权,几乎与前朝之伊尹、霍光有着同样大的权势了。 洛阳城尽在掌握,又有西凉之地为后盾的董卓便开始将目光瞄向了中原更广阔的天地,他的野心已不止于以往的位列三公,而是取天子之位而代之。 ?????????? 而与此同时地,马越之名也随之在洛阳城中传扬开来。本来他作为董卓麾下一谋士声名很是难显,何况他之前又有意低调行事,就使自己更不被人所知了。但这一回,因为袁家之事,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开始跃入众人眼帘,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在董卓幕下还有一个如此行事狠辣的人为其出谋划策。 此人既能代董卓行此大事,就必然是董卓身边极其要紧的人物。所以当董卓之势大涨,洛阳城中权贵想要着力巴结时,马越这个新近崛起的人物也成了他们争相请见之人。这是与马越进洛阳后所希望的情况完全相反的一幕,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接受了。至少此时他还不可能与董卓划清界限,那就只有以其心腹的身份多加应酬了。 但马越之名真正让天下人所知,却还是因为下面发生的针对袁家一案的决定,这才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他的手段要比大家想象中的更加犀利! 第129章 另有打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就在废帝另立之事成功后的当夜,董卓便把马越等亲信之人都招到了自己的府上议事,议的正是如何应对地方各股势力一旦得知他董卓所为之后的反对。董卓虽然自大,却也清楚自己做了如此大事就势必会惹来众多人的反对,一场战斗是无可避免了。 对此,诸如李榷、郭氾等武将显得毫不为意,反而有些跃跃yù试:“主公放心,只要有人敢反对此番之事,起兵作乱的话,我等愿意为先锋,率军平了他们!” 但是以李儒和马越为首的一些稳重之人的看法就有所不同了:“几位将军万不可如此掉以轻心,我们将要面对的可是天下各方势力,若是轻敌以对,很可能一败涂地哪。” “几位先生莫要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我们西凉军乃是朝廷军队里首屈一指的jīng锐,天下间能与我们一战的屈指可数。之前连一直在并州戍守的丁原军也非我等敌手,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人敢与我们兵戎相见?” 对于这种盲目乐观的看法,马越只有抱以苦笑了。这些人因为一直以来的胜利已变得很是自大,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他们又怎能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这大汉天下就会涌现出许多的jīng锐军队,从而将他们这些前浪都拍死在沙滩上呢?但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顾虑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只有沉默以对。 李儒则继续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与地方上那些势力比起来,我们的兵力还是显得有些单薄了。尤其是我们的主力尚在西凉,若是此时有人兵指洛阳,就凭这不到五万人马是否能守住城池呢?所以,还请主公尽快调西凉大军来此,这样方能平定地方。” 董卓对这个考虑还是很赞同的:“不错。之前我只带区区万把人来洛阳是因为怕在此地立不稳脚,这样西凉留下大军还可以为后盾。但现在洛阳已尽在我们的掌握,我们需要处理的是如何更稳固这里的一切,的确需要将我们的西凉大军调来此地了。不过,我却还有另外一个打算,你们帮着参详一二。” “主公请说。”马越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却不敢肯定地道出来。 “洛阳毕竟地处中原腹地,离我西凉属地太过遥远,无论是想要获得西凉那里的支援还是一旦事不可为而退守都不很便利。而长安则不同了,他离西凉之地不过数百里。所以我的意思是尽快迁都长安,如此才能确保一切不变。”董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却让周围众人都是一怔。 迁都?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件大事,而在如今这个刚刚换帝另立过的大汉王朝来说,是福是祸就更难以说清楚了。但身为西凉人,他们也觉得这是个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办法,毕竟离得老家越近,这安全感也就越足了。 “这……朝中群臣会同意这个决定么?”李儒皱起了眉头来问道。 “肯定是同意的少而反对的多了。”马越苦笑道,这都不需要借助后世的记忆来推断,只从现实就能得出结论了。那些朝臣们都已在洛阳扎下了根,他们的家,他们的财富都在洛阳,又怎么可能想要把家搬到长安去呢? “除非有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不然迁都只怕比废帝另立更加的困难。”最后马越更是道出了这么一句。而这话,也是许多有见识的人所想到的,废帝另立只是心理上要过一关,可这迁都就是对朝臣实实在在的利益损害了。 “主公,此事急之不得,我们必须慢慢地造势,水到方能渠成,不然只恐会引起大动荡哪。”李儒也劝道。 董卓沉默了一阵,他也明白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现在提出更多也只是个设想。不过眼见得自己所信任的两大谋士都不看好,心里依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在一番思忖之后,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你们说的不错,在我还没有将群臣驯服之前,此事的确是困难重重,那就再等上一段rì子吧。” “不过主公,从西凉调兵一事却不能再等了,一旦废立之事传出,各地势力必然会有人起来闹事的,我们应早做准备。”马越又提醒了一句。 “说得不错,那就让人传令回去,除了牛辅率一军镇守地方外,其他人马都赶来洛阳。这样我手中就有十五万的兵力,足以应付一切了!”董卓点头道。他对牛辅还是相当信任的,必须由这个女婿守在后方才有安全感。 在又商议了一些该如何继续稳固洛阳之势后,众人便纷纷告退离开。而就在马越也要离去时,董卓却叫住了他:“仲凌,还有一事却要与你商量一下。” “还请主公示下。”马越忙站住了脚,心里已有了判断,一定是有关袁家之事的。 果然,在马越走近之后,董卓便说道:“袁家还有多少人在你手中?既然他们已就范了,那便放了吧。现在我要交好那些朝臣,这点信誉还是要讲的。” 马越却没有如董卓所想般立刻就答应了此事,而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越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是我所看重的臂膀,有何话不能直说的?”董卓摆手道:“你说,我不会因你所言不中听而怪罪你的。” “那在下就得罪了。”马越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主公以为这洛阳城中的官员是真心归了主公,还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与我们虚与委蛇的?” 这第一句话就如此犀利,这让董卓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但在自己人面前他也不喜说空话,便道:“他们自然是慑于我西凉jīng锐之锋,才会听从我们的命令了。” “那么敢问主公,我们若想在洛阳城中立住脚,除了手中兵力之外,是否还有外靠呢?” “这个……”董卓一时却答不上来了,仔细想来除了这几万人马之外,他的确没有了其他可以借助的力量了。见董卓难以开口,马越便说了:“其实主公和其他人一样,都忽视了另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洛阳城中的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他们能有什么力量,还能助我镇守地方不成?”董卓不以为然地道:“若他们真有这实力,又怎会被那些官员家奴所欺呢?” “若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他们确实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若是百个,千个呢?”马越笑了一下:“之前袁家所受的压力主公也是清楚看到的。除了因为被我们抓住了理字,以及忌惮我们手中的兵马外,他们之所以就范,也未尝没有感受到了百姓团结后力量威胁的因素。这洛阳城有数十万的百姓,若是他们真能都心向主公的话,我们又何必担心此城会难挡他处人马的攻击呢?” “这个……”董卓当即就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马越所言有理。但很快地,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们又如何肯助我呢?”虽然口里不愿意承认,但董卓心里还是清楚自己所为是冒了天下之大不讳的,还能让洛阳民众心向于他么? 对此马越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他却也有自己的看法:“百姓与官员不同,其实这天子是什么人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分别。他们在意的只是自身rì子能过得好些,少受权贵的欺压。所以若是主公能够在这点上为民作主,那么想让洛阳百姓就此归心也未必是件太难的事情。”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马越终于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而董卓在听了这番有理有据的话后,也生出了与之前不同的想法来:“你是说,这一回就依百姓之意,严惩袁家?可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失信于他们了么?那今rì又该如何让人相信我呢?” “主公你可从未有答应过袁家任何条件哪。”马越面带冷笑道:“这一切都是袁隗自愿去做的,与我们何干?”马越说着见董卓依然难以下决心,便又加了一句:“何况,我们也并不是要灭袁家满门,只要他们交出一些为恶过多的家族子弟便可以了,如此洛阳百姓自然会感于主公之诚的。另外,其他权贵在见到袁家的下场之后也会心生惕意,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唔……”在一番思忖之后,董卓也不得不认为这确实是个有百利而害处甚小的做法,也不禁有些心动了:“那就照你的意思行事吧。” “是,在下必不会让主公失望的!”马越忙拱手应道。其实他要花这些心思来劝说董卓除了要对付袁家外,还有另一层更深的考虑的。只要让董卓争取到了民意,那他将来在迁都时才会有所收敛,不至于做出疯狂烧杀的举动来,这实在是为了洛阳的几十万百姓的存亡在早作打算哪。 第130章 自食其果(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其实并不止马越不想就这样了结这次的事情,袁家之人也不希望让事情就这么结束。作为洛阳城中首屈一指的权贵人家,袁家何曾受过这样明显的挑衅与伤害?这一回他们可算是名实两失,一些家奴的被杀他们或能承受,可名望上受损就不是袁家能承受得了了。 短短两rì工夫,袁家之恶名已传遍洛阳城内外,甚至有向外扩散之意。若是任由此事继续恶化,只怕四世三公的袁家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而更严重的是,在废立之事成事实后,家主袁隗还病倒了。 袁隗这次突然病倒正是因为受了此番事件的重大打击。袁家声名被人败坏到如此境地,他为了保住家门,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举,成为提出废立之事的人,这对他们袁家将来的名望必然大有损伤。这一切都让袁隗是既气且愧,最终已过六旬的他再难承受如此重压而一病难起。 对于这一笔帐,袁家上下是都记在了董卓等人身上的。而对于手握重兵的董卓他们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反击,那就只有把所有的愤怒都对准那个真正导致他们处于如此境地的马越了。要不是他做出蛊惑民心这样的举动,袁家又何至于到此境地呢? 袁隗病倒,袁绍离开,使得如今袁家宅子里能做主的人是越发的少了,而袁方正是其中一人。一直以来因为才能所限,他一直被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压制着难有出头之rì,所以在发现如今情况之后,他就觉得是该自己做出点事情让家族里的人刮目相看了。他相信只要自己把马越这个袁家的仇人除掉,就势必能获得其他人的认同,从而从众袁家子弟里脱颖而出。 所以这rì他便将袁家之中的一干得力管事都叫到了自己跟前,跟他们商议这事。作为如今洛阳袁府之中地位不低的袁家子弟,他自然是有这个权力让众人听从指挥了。 不过当他提到要拿马越开刀报复的时候,身为袁家大管事的袁安还是立刻就反对了:“方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哪。这叫马越的可是董卓亲近之人,我们若是对他下手,必然会引起西凉军方面的不满甚至是反击。如今家主病卧不起,不能理事,我们绝不能再生事端了。” “岂有此理,你这是小瞧我们袁家的能力了?他马越不过是个布衣谋士而已,难道能有三头六臂不成,还能让咱们如此顾虑?董卓纵然看重他,难道还会为了这么个小小的幕僚就再度与我们为敌么?”袁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也是他们袁家子弟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有关,他们都不怎么把对手放在眼内。 “可是……”袁安见状更是心下不安,急忙再劝,直说这个马越不好惹,身边更有上百西凉军中jīng锐保护,绝不是他们想对付就能轻易对付得了的。其实早在马越出手对付袁家时,袁隗就已着人盯着他了,最终得出这么个结论后,他也才打消了这种非常手段。 当听到就连袁隗都不能如此行事之后,袁方才终于听从了袁安的劝说,打消了这个极不明智的决定。但他随即又道:“即便如此,这口气我们也绝不能忍。不然将来我们袁家还如何在这天下立足?必须要想个法子来反击他,务必要他付出代价。” “这……”堂上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以往都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事情办了,还真没有多少用到yīn谋诡计的时候,现在要想出个计策来对付马越确实有些困难。半晌之后,袁方自己突然一拍案道:“有了,我已有了一个足以让马越吃不了兜着走的好主意。一旦事情成真,或许杀他都是轻而易举的。” “却是什么主意?”袁安忙问道,他对袁方可很不放心哪。 “既然他那么喜欢用所谓的民意来对付我们,我们就让他自食其果!之前他不是将我们袁家的罪行一一都公布出来了么?但如今叔父已与董卓达成了协议,他们自然不会再死拿着这点不放。只要我们让人把这点消息散布出去,说这一切都是他马越为了迫使我们袁家就范而为,其实百姓都成了他利用的棋子,他马越就很难解释清楚了。而且董卓不再与我们为难也成了事实,这势必会让洛阳那些刁民恨其反复,到时候他的名声也将彻底败坏。”袁方得意洋洋地道出了自己想出来的这个策略。 听得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心里一动,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唯一可虑的就是若马越因为受不得百姓的压力再向他们动手又如何?对此,袁方也有了准备:“那就更好了。董卓既已答应了叔父不再重提此事,他这个做下属的如此公然违背其意愿,很容易就会惹恼了董卓。就算董卓不肯杀他,也一定会将他赶出自己身边,到时候,我们就能亲手杀他了!” “方公子的这个对策果然jīng妙,以马越自己造成的大势反过来对付他,让他自食其果,真是再妙没有了!”其他众人连连赞叹。他们也深恨马越这个闹得袁家不得安宁,自己等心惊胆战的家伙,现在有这个反击的法子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了。 只有袁安心里依然有些觉得不妥,但看到众人的模样,却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已没有太大作用了。如今家主缠绵病榻不能视事,袁方公子便是家中可以做主之人,他一个下人又怎能与之唱反调呢?所以他也只有选择沉默,希望一切都能如方公子所言吧。 ?????????? 这天下午之后,洛阳城里就开始传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将信将疑的消息——原来之前大家都被马越给利用了。他之所以会突然为民做主,不断地打击袁家,就是因为想要帮主公董卓来迫使袁家就范。现在袁家已遂了他们的愿,那之前的一切罪名也就不存在了。 这个消息越传越是详细,甚至还有人说马越很快就要将依然收押在牢里的袁家恶奴都放回去,并且接下来就会对那些曾告了袁家的无辜百姓下手了。这些说法让洛阳城里的百姓顿时就生出了不安的情绪来,他们自然很清楚最近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在看到执金吾衙门这两rì没有什么大动作后,就更相信传言是真的了。 不安的民众开始有人大着胆子跑去执金吾衙门想要问个清楚,但是守在衙门口的西凉军士这次却没有让他们进去见到马越。这就使得百姓们对马越可能要对他们不利的说法变得更为相信,已有不少人开始串联,想要集合大家的力量去找马越说个清楚了。 显然因为上次袁家之事的成功,让这些以前胆小而不敢反抗的百姓们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想到了借人多势众的优势来争取自己的权益了。 对此,身在衙门之内的马越是看得很明白的。虽然王风等人对此大感不安,认为马越既然已经取得了董卓的同意,就该尽快行事,不然只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 可马越却不这么看:“就让他们将事情闹起来,闹得越凶,对我们接下来行事就越有利。百姓们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我一出面,告诉他们将继续对袁家出手,想必立刻他们就会站在我这边了。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百姓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可是公子,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对付袁家其实并不难,何必非要借这些百姓的势呢?而且这么做,很容易就激起变乱,到时候……” 对此,马越却不为所动:“放心,我会看着这点的,乱不了。袁家终究是百年世家了,若没有个最恰当的理由,我们还真不好对他们下狠手。但这次若是民众呼声如此,情况便很是不同了,事后也会少了许多的麻烦。”还有一点是马越没有说出来的,那就是他也想借此让董卓看清楚百姓的力量所在,这样今后他行事也会有所顾虑,从而间接地帮到这些可能随时被西凉军队抢掠和屠杀的平民。 “既然公子对此有了全盘的计划,那我们就不再多言了。”王风等人知道论智计自己等是无论怎都比不过马越的,所以也就不再劝说了。 马越却笑道:“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传言究竟从何而来?看这传言所说,似乎也是想借百姓之力来对付我哪,这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他的脑海里忍不住就闪过了曹cāo那张并不好看的面容来,这个将来的一代枭雄是不是在此事里扮演了重要角sè呢?从进洛阳后不久与他见面后,这个曹cāo便没有再出现在马越眼前,这让他心里总是放不下,不知道这个枭雄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rì之后,洛阳百姓对于要严惩袁家的要求更强烈了,更有上百人跑到了执金吾衙门来告求,眼见得形势已变得很严峻。对此袁方等挑起事头的人大为得意,认为离马越被赶出董卓阵营已经不远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马越已决定出手了! 第131章 自食其果(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只因这几rì里执金吾衙门对百姓们的诉求一直没有作出回应,再加上其中又有别有用心之人的不断挑唆,待到十月初五rì时,衙门口处聚集的人已越来越多,竟有五六百人之众了。他们当中有多半是之前曾在马越申讨袁家众人时签名画押的,他们最是担心一旦袁家脱罪,自己等可就要遭受牵连了。 不过这些百姓们却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安然围在衙门外而不受巡城兵丁的驱赶,全是马越早打了招呼的。现在他们一心只要马越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只因为担心冲击衙门会惹来大麻烦,才没有真个动手,但这声势却已很是不小了。 衙门之中,听着外面百姓越发高亢的叫嚷之声,王风等人的心情就更显沉重了:“公子,既然你已决定对袁家出手了,还是尽快了结此事为好。不然,真让这些不明原委的百姓冲进来,这局面我们可未必能收拾得了哪。” “是公子,还是快些跟他们将话说清楚吧……”众人都担心地说道。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是沙场中多次厮杀留下的好手,但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害怕百姓们真冲进来后,自己等也会忙中出错,从而让马越受了伤害。 马越听他们如此苦劝,终于放下了手中一份书册,然后点头道:“你们真是唠叨,这点事情都说了有好几rì了。我本还想在拖上几rì,让这势头更猛烈些的,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去,打开正门,我出去与他们见一面,说几句话后便可依计而行了。” “公子要这样就出去见那些百姓?这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要是他们当中有人突然上前伤害你的话,只怕……” “放心,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何况我这是去给他们做主的,这些百姓只会感激我!”马越挥了下手,很不以为然地道。 “是!”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就不再相劝,当下就整队,然后护着马越来到了大门口。随着一声招呼,那粗大的门杠被人抬起,随即紧闭了多rì的执金吾大门也轰然洞开。 此时衙门之外,众百姓还在纷乱地叫嚷着:“马公子,你说好了不会袁家那些做下恶事的人的,为何到了今rì却又食言了?” “马越,你出尔反尔,利用我等小民达成自己私yù,实在是卑鄙无耻……” “姓马的你快些出来把事情说个明白,究竟该怎么处置袁家……”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很难分辨出他们究竟所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他们激愤的面容,才能猜到这些百姓已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了。 而这时候,衙门大门突然洞开,却让众人心里猛地一揪,所有的叫嚷声在这一刻便突然停了,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开门处,等着看有什么人出来说话。而后,他们便看到在二十多名身着甲衣的卫士簇拥下,他们一直口口声声要声讨的马越已镇定而出。 有人想要问个明白,有人想要指着马越痛骂,道他过河拆桥……但是,当所有人看到他走出来时,竟没有人敢放肆上前喝问了。不知怎的,这个年不过十八的年轻人的身上居然就透出了一股子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来。 而马越在看到门口这许多神情凝重的百姓后,便先行了一礼:“让诸位在此担惊受怕多rì是我之过,马越在此先给各位赔罪了。” “马公子,传言说你已不打算再追究袁家等权贵们欺凌我们之案了,可是真的么?”终于,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还是有人回过了神来,上前质问道。只是这气势与刚才相比已弱了许多,或者叫询问才更恰当。 马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目光扫过众人:“各位也是因为如此想的,所以才会连rì来堵在我衙门门口?”在众百姓默认之后,马越笑了:“是我一时疏忽,才会有此误会。但请各位放心,我马越决不是虎头蛇尾,做事只做一半的小人,更不会利用你们这些人后弃之不管。袁家为恶之事,我还是要一查到底的!” “既然如此,马公子何以几rì来一直不对袁家之人动手,也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有个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语气颇为不善。显然此人自以为身在人群之中,马越等不可能认出自己,才敢如此大胆说话的。 但马越却并不恼怒,只是一笑:“问得好,那只因为我要对付的是袁家。袁家在洛阳的威名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若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又凭的什么去拿他们的人呢?要知道这回我们要拿问的可不单是那些恶奴,而是袁家子弟了。” 众百姓当然也明白袁家的势力有多大,想想马越要对付的是这么个庞然大物,也不禁有些为他感到担心了。所以便也就理解他行事有所顾忌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认同马越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马越也没有让他们再起误会,立刻又道:“现在经过我多rì筹备,已有了足够的证据去拿袁家的子弟来问罪了!所以今rì开门,就是要让你们见证这一刻的到来!” “什么?”众百姓听得这话当时就哗然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幸福竟来得如此突然,马越居然就要去拿袁家的人开刀了,很多人对此还有些不相信呢。 “这一回,我将亲自带人前去袁家拿人。各位若是不信,大可随我一道前往,看我怎么将袁家的子弟带来此处问罪!”说着马越的神情便是一肃:“王风,备马!” “是!”早已得了授意的王风等人便牵出了数十匹骏马,马越翻身上了其中一匹后,跟随他一道出来的护卫们也都纷纷上马,随即便打马朝外冲去。这时周围的百姓才如梦而醒,赶紧呼唤着紧随着马越他们向前奔去了。眨眼之间,本来还围在衙门口的数百百姓就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五六名若有所思的汉子在那站着。 这些人在相互打量之后,都是了然一笑,旋即也拔步分散离开。只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追着马越他们的脚步而去,而是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其中一个汉子大步赶路,半晌之后来到了一处占地不小的府邸的侧门处,在看了看周围,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才闪身进了半闭的侧门。随后,他在走过一条曲折的小径之后,来到了一间敞亮的书房门前,小声招呼了一声:“公子,我回来了。” “进来吧。”房中传出一把温和的声音。那人听得允许,这才推门而入,内里一个五短身材的人正俯身于一张丈许宽的大纸之上写着些什么。见他进来,这人才停了笔,抬起了头来看向他:“怎么,可是事情又起了什么变化么?”这个能在如此珍贵的纸上写字的,正是之前与马越有过一面之缘的曹cāo,曹孟德了! “是的公子,就在刚才,那马越突然从衙门了出来……”这人便把自己所见所闻详尽地报与了曹cāo知晓,他的记xìng很是不错,连马越所说的话都几乎不曾漏掉几个字。 曹cāo听了这话,嘴边就浮起了一丝笑意来:“这个马越的确没有让我轻看哪。我就知道,他在此事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在沉寂了几rì之后,他终于要发难了。看情况,这一次袁家将很不妙了……” “公子,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暗地里帮着袁家一把,毕竟你与袁本初关系非浅。” “不,这事我们决不能插手。”曹cāo摇头:“袁家在洛阳得罪的人太多了,任何想要保他们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与本初是有交情,却还不足以让我冒这个险。而且……”说到这里,曹cāo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之sè,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 “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用再去那里盯着了。若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一回袁家将受到重创,今后洛阳城里就已不会再有他们立足之地了。”曹cāo随即挥手说道:“你去休息吧。” “是!”这个探子不再说什么话,拱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曹cāo则转头看着窗外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头落下,口中喃喃地道:“秋到叶落,这是必然之事。袁家这棵大树到了今rì,或许也该是寿终正寝的时候了。本来我还想在此事上添把火的,不过这个马仲凌果然不是庸手。既然他已做足了准备,我就在旁看着便是了。只不过……董卓在达成所愿之后,又将做什么呢?若是天下因此而震动,我曹cāo又该何去何从呢?以我如今的身份和名望,只怕还不足以在乱起之时占据一席之地哪,我又该做什么打算呢?” 第132章 自食其果(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袁家后院一处厅堂之内,钟声琅琅,琴声杳杳,十多名身材婀娜,模样俊美的舞姬正在堂中翩然起舞。而在她们的上方,则有数名青年人正一面饮酒,一面欣赏着她们的曼妙舞姿,其中袁方也赫然在列。 因为袁隗在之前便已下了令,不让家中子弟随意外出,所以这几rì来他们这些人便都被留在了袁家大宅之中。闲来无事,也只有饮酒观舞,靠杯中美酒,怀中美sè来消磨时光了。 一曲舞罢,这些舞姬便在弓身行礼之后退了下去,这时坐在袁方身边的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突然开了口:“先停乐,我们兄弟有话要说。” “是!”那些站在下面奏乐的乐师忙答应一声,随即整个厅堂就安静了下来。其他几名袁家子弟都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这个众人中年纪最大的兄长:“悦兄却有什么话说?” “诸位兄弟,咱们被困在这里也有好几rì了,现在家主又有病在身,不能视事,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以重新振作我袁家之势哪?总是这么呆在府里,实在让人很憋屈哪。”袁悦满脸不甘地道。 “可是这次却是家主下的令,我们又怎能违背呢?”一个年纪稍小些的人有些谨慎地道:“如今洛阳城里的百姓那是视我们为仇寇,一旦我们去了外面只怕……” “怕什么,那些贱民还敢把我们这些袁家子弟如何了?要不是有那个叫什么马越的给他们撑腰,他们敢如此放肆么?现在叔父既然已和董卓达成了协议,就不必担心那叫马越的疯狗再来sāo扰我们了。那些贱民还不敢对咱们放肆呢!”袁悦一瞪眼说道。 这让周围几名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人大为赞成,不过他们也知道如今这些人里真正能拿主意的还是袁方,此时他不发话,大家便也都不敢说同意,不少人便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袁方看了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被袁悦说动了,便也说道:“悦兄说的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我们确实不用再窝在这里了。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是你们所不知道的,我已在着手对付那马越了。” “什么?方弟竟已开始着手还击了么?那我们怎不知晓?”袁悦听了这话,心里顿生不快。虽然在袁家他的地位比不得袁方,却也是有一定权力的。 “事情才刚开始做,也不知道成不成,所以便没有传出来了。”袁方很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把自己所做的事情详细道了出来:“现在恐怕那马越也很是为难吧,全不知该如何抉择了。一旦他因此而被董卓赶走,我们就出手将他拿来,到时候便叫他知道我们袁家的厉害!” “方兄果然好手段,真是替我们袁家出了一口恶气哪……”众人听了这个计策之后,便也纷纷赞叹,只有袁悦依然脸有不悦,显然对于自己完全不知事情发展而耿耿于怀。 “这一回,就叫那马越自食其果,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们袁家的下场。”不过其他人显然没有太顾虑到袁悦的心情,依然不断地说着这些话。 就在他们弹冠相庆的当口,一个家奴突然急急来到了厅堂门口,朝他们几个说道:“几位少爷,大事不好了,那些西凉蛮子又来我门前闹事了!” “什么?”听得这句话,众人脸上的笑容当时就凝结住了,满脸的不敢相信和震惊。他们才刚认定没人敢再上门寻事了,转眼之间西凉人又堵到了门口,这分明就是当面打他们几人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上门来做什么?”还是袁方最是镇定,很快就问了关键问题。 “他们说是来拿人的……还说要拿……要拿……”那家奴的话有些吞吞吐吐了,不过眼睛却在袁方和袁悦二人的身上扫来扫去,显然要拿的就是他们二人了。 “岂有此理,他们真当我们袁家是什么地方,居然想拿人就来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袁悦率先愤怒地叫道,旋即拍案而起:“走,带我去看看那些西凉蛮子,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胆子!” “我也去!” “我也去!”那几名袁家子弟也纷纷起身,紧随着袁悦身后向外走去。只有袁方呆坐在那里没有怎么动,他心中隐约有了不安的感觉。他之前敢把消息放出去,就是吃准了没有董卓的首肯马越他们不敢再上门来,可现在他们却又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不过眼看着其他兄弟几个都出去了,他也不好留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袁方只得也随着他们一同往外行去。不过在到了外院时,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转头吩咐自己的一个亲信:“去,将外面的消息传给家主……”这两天袁隗的身体稍微好了一些,或许能处理一下这次的事情。 一众袁家子弟带了一些亲近仆从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处,随即便看到几十名军士在数百百姓的簇拥下正堵在门口。一看到这架势,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几兄弟就有些胆怯了,他们这里才不过几十人,可对方足有数百人哪,一旦起了冲突,他们可就要吃亏了。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退缩,当即袁悦就站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突然带这么多刁民上我袁家来做什么?是想造反么?” 听着对方sè厉内荏的说话,马越忍不住笑了。不过既然他们开始有人出来问话了,他这个做主之人便不能不有所应对,便也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我乃是按大汉律法前来请袁悦、袁方两位公子回执金吾衙门问话的,还请这位公子前去招呼一声。” “你凭的什么要拿他们?”袁悦听对方竟是来拿自己的,心里也是一紧,面sè变得更难看了些,但依然死撑着道。 “因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在洛阳城里所发生的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情当中,他们二人都起着关键作用。也就是说,许多事情都是在他们的指使下才有人去做的,这有一众苦主的指认,也有袁利等三名袁家家奴的招供。”马越指了指身边一名军士手中捧着的一叠百帛道。 见他连人证都找到了,袁家几兄弟更是心惊。但他们岂肯如此就范,当即便有人叫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带了人上门拿我袁家之人?你可知道我们袁家在天下的名望么?” “在下马越,受朝廷所托,暂居执金吾衙门任事,为的就是保我洛阳城的安定。既然有人犯了事,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有权将其锁拿讯问!”马越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笑容,但却已不再如之前般的彬彬有礼了。 “你就是马越……”众袁家子弟听到这个名字后都勃然变sè。他们之前还在谈到这个害得袁家落到如此处境的始作俑者呢,没想到转眼间这人便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这让他们感到很是愤怒,又人便道:“朝廷里从未有过你的名字,你不过是借着董卓之势才敢如此放肆的,居然还敢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不给我滚!” “就是,你们若再不离开,我们便让下人把你们全都拿下,再定你们个图谋不轨的罪名!”众袁家子弟纷纷叫嚣了起来。他们也憋得太久了,这次知道面前之人是马越后,就再也忍不住而破口大骂了起来。若不是看到他们身后尚有数百百姓,这些袁家人都要抢先动手了。 而他们的态度立刻就惹恼了站在后面的一众百姓。百姓们早就已经对这些权贵们恨之入骨,以往只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了马越为他们撑腰做主,他们才敢冲到这里来。本来,慑于袁家威名,他们还不敢太过放肆,可眼见得袁家这些小辈如此说话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纷纷回骂了起来:“袁家的人仗着身份欺压我们小民,此事满洛阳城谁人不知。事到如今你们还敢如此嚣张,实在是无法无天之极!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讲什么律法了,冲过去把他们全拿了!” “说得对,跟我上哪!”有那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听得这挑动xìng极大的话后,便即就要拥上前去拿人。而那边的袁家众人也急忙拿起了手中的棍棒yù要动手,局面顿时就变得有些混乱了。 对此,作为当事人的马越反而退到了一旁,他脸上带着冷笑看着这起闹剧越演越大,他已打定了主意,一旦双方动手,便让手下的军士也参加战斗。以这些人的本领,足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些豪奴和公子哥全部打倒了。而如此一来,袁家的罪名将又多上一条拒捕了。 袁方站在最后,看到局面将变得彻底失控,脸sè也变得苍白了,他知道这一回自己的算计是彻底失败了。原来想要让马越自食其果的,但现在看来,自食其果的反成了他自己了。 正当双方就要交上手的当口,一声大喝从院中传了过来:“都给我住手!”伴随着喝声的,还有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声…… 第133章 轻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袁家众人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原来还要扑前的动作便是一停,旋即退了回来。能一言就让一众袁家之人停止反抗的,自然便是他们的家主袁隗了,只见他在两名仆从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到了门前,一面走着,一面还有几声咳嗽从嘴里发出来。 袁隗在成为首倡废立之人后,心情就很是郁闷,再加上年事已高,便一病不起。不过他终究身体不错,又有朝中御医代为诊治,所以这几rì下来,已有所好转,只是为了将养身体,才一直躺在榻上。可今rì,在听到袁方让人送来的消息之后,袁隗就再也无法躺着了,急忙叫人搀扶着自己赶了出来,及时阻止了一场殴斗。 就在袁隗阻止了袁家众人上前之际,马越也上前一步,拦在了众多百姓跟前,使他们一时无法再冲上去。毕竟他是为这些百姓说话的,所以在马越示意之下,众百姓也稍稍安静了些,要看事情还有什么变化。 袁隗咳嗽了一会,才将目光落到了当先的马越身上,一下就悉破了他的身份:“马仲凌?”说这三个字时,老人的眼中闪过极深的怨毒之情,正是眼前此人,害得袁家和自己如此狼狈的,没想到他今rì居然又一次欺上门来了! “正是在下。”马越略一拱手,笑道:“见过袁太傅。看来袁太傅的身体不怎么好,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哪。” “哼,老夫还死不了,不劳你挂心。”强压下了心头愤怒,袁隗才继续问道:“你突然带这么多人来我袁家所为何事?” “在下现在被任职在执金吾,发现洛阳城里有冤情,此来就是请袁家两位公子和数名家奴前去问话的。”马越感受到了从袁隗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但却依然不为所动,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放肆!我们袁家的人岂是你想抓就抓的?你并非官身,有什么资格行此事?”顿时就有袁家之人在那鼓噪了起来,显然他们依然心中难平,忍不住出言了。 马越摇头道:“在下的确不是朝廷官员,但如今的职位却也是千真万确的,在其位则谋其政,自当尽力。袁家之人既然触犯了我大汉律法,我马越就当查个明白,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还请袁太傅莫要知法犯法,干涉在下拿人,不然……” 这话里还蕴藏着不小的威胁,这让袁家众人更是愤怒,忍不住又有人开始破口大骂了。但他们才骂了没两声,就被袁隗出口打断了:“住口!马公子,你和我袁家从来没有过节,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我们的麻烦,难道真以为我们袁家好欺不成?” “袁太傅此言差矣,在下只是公事公办,谈何针对?”面对袁隗的诘问,马越只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因公而来,这让对方难以辩驳。而他的说话,也给了百姓们许多的勇气,他们也开始鼓噪了起来:“袁家在洛阳横行不法是我们人人可见的,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了,你们却依旧想仗势否认,当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百姓们群情汹涌,西凉军士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模样,袁隗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发现今rì这事恐怕是很难善了了。不过要他就这样交出两个子侄却也没这么容易,他们毕竟不同于那些奴仆,事关袁家的尊严和颜面哪。在一番思忖之后,袁隗才说道:“我有几句话想要与马公子单独一说,你可否随我进府一叙?”说着拿眼看向了马越。 马越见其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也是一怔。而一边的王风却立刻低声道:“公子,得提防他们使诈,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有什么话大可以在这里说清楚了。” 马越却摇头了:“不,有些话还是面对面地说明白为好,这里人太多了,有些不便。你待会随我一起进去,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是!”王风向来佩服马越的判断,见他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坚持,点头应道。 随后,马越才对袁隗道:“既然袁太傅有事情要向我交代,在下自当从命了。请吧。” “请!”袁隗也没料到马越会答应的如此痛快,略一怔后,便要带着众人回转。不想这时马越却突然道:“慢着,我想其他人就没有必要一起进去了吧?你我只要各带两人进去商谈就好,人多了反而麻烦。” “……”袁隗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几许愤怒和忌惮之sè来。他总算领教到马越的厉害了,居然全不避讳什么礼节,一言就道破了可能存在的威胁,并且反客为主,提出了这么个要求来。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接受这个要求了:“袁安,你来搀我进去。” “马公子,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哪,一去了只怕他们就要翻脸了。”有那些百姓见状急忙上前劝道,他们现在可是倚靠马越才能如此大胆行事的,若他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可就都完了。 “无妨,他们还没有敢动我的胆量。”马越却不以为然地一笑,随即拔步和王风一起进了袁家大门,却连正眼都没有再看其他留在门口的袁家之人一眼。 几人来到一处客堂,便分宾主入了座,袁隗刚想让人准备点吃食,却被马越给拒绝了:“今rì我来是说事的,袁太傅就不必太客气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既然马公子如此痛快,那老夫也不拖延时间了。”袁隗艰难地笑了一下,然后又道:“马公子,此次的一系列行为都是董使君让你做的吧?”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已没有必要再兜什么圈子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马越也没有否认这一点:“不错,正是如此。” “那董使君如此对我,为的就是逼我在废立一事上赞成于他。现在事情都已成了,你为何还不肯放手?”袁隗说着,一双老眼紧盯着马越,神情里充满了愤怒。 马越却笑了:“怎么,直到现在袁太傅还认为自家没有错么?不错,我之所以在半个月来就一直寻袁家的不是,为的就是迫使你答应废立。但是除此之外,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想要为受你们欺凌,最终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们讨回一个公道!你们袁家仗着家世地位,在洛阳,在地方害死的人何止百人,今番不过是偿还一些孽债而已,又算得什么?” “你……”袁隗没料到马越竟会说得如此直接,顿时就觉得一口气上涌,然后就咳嗽了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边的袁安见状急忙上前为主人抚背,同时双眼几yù冒出了火来,死盯着马越不放。只可惜马越却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袁隗继续道:“难道袁家欺压善良百姓就是应该的,而我今rì为他们讨还公道就是不该?还请袁太傅凭心以答!” 在咳嗽了好一阵后,袁隗才把呼吸调匀了,他看着马越,用低沉的声音道:“想不到马公子居然还怀着一颗如此公心。哈,哈哈……可笑哪可笑!既然你有此心,那又为何要助董卓成此大逆之事,你不觉得自己的所为很不分轻重么?为了给百姓们讨回个公道,你就可以视家国大义于不顾,任由董卓废帝另立,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来。而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什么道义?” “何为轻?何为重?”马越面对袁隗的指责,反过来问了一句。在对方还没有回答之前,他已给出了答案:“民位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想这几句孟子的话袁太傅应该是听过的吧。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百姓更要紧的了,至于天子?换一个天子对百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那弘农王也确实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天子,难以代天牧民,换了也就换了!” “你……咳咳咳咳……”袁隗听得这话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这话对他的冲击尤其严重,让他整个脑袋都一阵阵地发疼。他之前想到的说辞几乎都用尽了,可这个马越依然不为所动,这确实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在又是好一会后,袁隗才停下咳嗽,面sè更加的灰败。不过他还不肯死心,盯着马越::“你可知道你今rì所为得罪的不光是我一个袁家,天下的权贵豪门可都看在眼里。你与我一家为敌,就是与天下豪门为敌,你可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了么?” “我当然清楚其中利弊!不过我更看到的是其中的利!经此事后,天下豪门会有所收敛,百姓们不会再经常受到他们的欺凌,这便是最好的事情了。至于我可能引来其他人的不满,我马越既然做了,又怎么会怕人记恨呢?”马越说到这里,已站起了身来:“想必太傅也累了,今天这话就说到这里吧。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要是你们再不肯把人交出来,就别怪我让人强拿了,还请袁太傅好生斟酌。” 袁隗看着马越那副笃定的模样,知道自己这一回是不可能让他空手而回了,只得一声长叹:“你要拿的是谁?我叫他们跟你走了便是……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若你不肯答应,纵然是要我袁家家破人亡,我袁隗也不会交人给你的!”说着,他双目紧盯马越,只等他给出答案。 第134章 扬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要求,笑道:“袁太傅可是想要我答应不伤那两个袁家子弟的xìng命么?这一点我是可以答应你的,他们的身份终究与寻常奴仆不同,纵然曾经为恶不少,却也不至于就此被杀。至于这两人的姓名,之前我也已提到过了,便是袁方和袁悦二人了。” “竟是他们两个……”袁隗心中暗叹,这两人在袁家子弟里也算是有些才干的,虽然不比袁绍兄弟,却也是袁家未来的顶梁柱,现在却要牺牲他们来保全自家,这让他心里也很不甘愿。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很是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好,待会我便让他们随你回去,希望马公子可以信守承诺,不要做出什么两伤之事来。”这是在提醒马越,他们袁家还没有到任人打杀的地步。 马越点头称是,随即又似是无意地说道:“其实这次我对袁家发难除了因为不想让百姓失望外,更要紧的还是在于洛阳城里最近流传开来的一些说法,不知袁太傅可曾听说过么?” “什么传言?”袁隗的心突地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马越笑了笑道:“那就是有人大肆宣扬,说我不过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才一直针对的袁家。现在目的达到了,袁家自然无恙。而百姓们对此说法是将信将疑哪,几rì来一直围着衙门吵闹不休,我这才会在今rì上门要人的。” “什么?”袁隗因为这几rì都在卧床养病,所以还真不知道洛阳城里还有如此说法,顿时脸sè就是一变。这分明就是在坑害袁家了,这是哪个人想出来的毒辣手段?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身侧的袁安,问道:“袁安,为何出了如此大事你却不对我加以禀报?” “这……”袁安张了张口,却不敢将事情的真相道出来,只得道:“是老奴一时疏忽,还请家主责罚!”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主仆了,他的心思显然没能瞒住袁隗,这让后者眉头又一次锁了起来。不过这里终究还有马越这个外人,他也就没有再加以追问,只是哼了一声,便又看向了马越:“马公子,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上门来要人了。” “我也希望是如此。只要今后袁家在洛阳能安分守己地做人,不做出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我也就不会再来寻你们的麻烦了。时候不早了,还请袁太傅把人交给了我,我也好回去做事,从而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哪。不然,只怕等在外面的百姓们也会有些不耐烦了。”马越的话才刚一出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鼓噪声,似乎是在配合他的说话一般。显然是等在外面的百姓眼见马越久不出来,已有些担心和焦急了。 “袁安,陪马公子出去,将袁方和袁悦也……也交给他带走!”最终,袁隗作出了如此吩咐,而他自己则坐在席位之上,一动不动。 马越便即起身,朝袁隗拱手施礼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厅堂。袁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sè阵青阵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自己不再咳嗽。因为他很清楚,经过这一次的交锋后,他的病又严重了几分,现在一咳嗽,只怕就会咯血,他不想在这个人的面前吐血露丑,那就只有拼命忍住了。 听到身后那人隐约传来的粗重喘息,马越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很清楚,经此一事,袁家在洛阳城的威信将一落千丈,彻底失去了往rì的地位,他当然也没有必要再来打击他们了。至于他们中间存在着的那个叫袁绍的家伙,不管他会不会视自己为仇敌,少了这一层光环的他已没有太大威胁了。 当马越他们从门里走出来时,等在外面的百姓们就忍不住一阵欢呼。他们是真担心马越在里面出什么意外哪,现在见他平安走出,而且脸带微笑,似乎胜券在握的模样,众人更是感到一阵欢欣鼓舞。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袁家这边的氛围了。当听袁安说明家主的意思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慨和难以置信,而当事的袁方二人更是大声嚷嚷了起来:“这不可能,叔父怎么可能把我们交给他们,这一定是你们假传叔父的意思!不,我们决不跟他走!” 因为有之前那些袁家奴仆的遭遇摆在那里,袁方和袁悦当然不想就这样把自己送进鬼门关了,所以极力否定这一切。但马越却根本不给他们时间做出决定,手一挥,就给下面的将士下令道:“把袁方和袁悦二人拿下!” 当即,二十多名军士就如猛虎擒羊般扑了上去,几下就将还在挣扎和说着什么话的两人给按住了。立刻,手腕粗细的麻绳就缠上了他们的身体,将两人捆了个结实。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一众袁家之人却不敢上前阻挡,因为袁安可是传过袁隗意思的,他们纵然敢和官府为敌,却不敢违背家主的意思。 “放开我,我……”当两人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军士们已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们的嘴里,让他们口不能言,顿时就只剩下呜呜之声还从他们的口中传出了。 而众百姓在见到这两个袁家大少被拿下后,都怔住了。他们虽然一心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却也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一个结局,两个以往高高在上的袁家少爷转眼就成阶下囚了,这对他们的冲击确实很大。但很快地,众百姓便回过了神来,当即就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其中还有不少人更是泪流满面,他们知道自己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 随后,又有十来名袁家奴仆被拿了出来,不过这时候大家已不关注这点了。就连他们的主子都被绑上了,那再绑几个奴仆就再正常不过了。就在马越要带了人离开时,袁安却上前一步,似是提醒又似是威胁地道:“还请马公子记住自己之前所做的承诺……如果两位少爷在你手上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袁家一定不惜一切讨还公道。” 马越轻声一笑:“这点我自然省得,就不必提醒了。”说着翻身上马,带着众多士气高昂的人押着十多名袁家人离去了。 而身后,袁家众人则全是一脸的愤慨和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 马越在把人带回衙门之后,便即对袁方等人进行了讯问。虽然他曾答应不会擅杀袁方二人,但却没有答应不对他们用刑,这皮肉之苦这二人是吃定了。 而袁方二人从来都不曾受过如此威吓,看到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之后,顿时就全身发软,再没有了以往的傲气。面对马越的盘问,苦主的诉说,他们一概不敢否认,将所有罪责都承认了下来。 杀人、夺产、抢地、霸女……一桩桩的案件都被核实,两人的罪名也一点点地累积。其实要是换了个普通人,光是这些罪名就足够让他们死上数十次了,但因为他们是权贵中人,是袁家之人,虽然这些罪名都很是不轻,却终究没能因此就要了他们的命。 马越在盘问清楚一切后,便在三rì后的中午,当着赶来的洛阳百姓之面,重重地责打了袁方兄弟二人各五十板,然后将他二人绑在了衙门口示众。如此一来,两人当真是颜面尽丧,只怕比杀了他们的惩罚更重一些。 而经此一事,马越不畏权贵,敢于为民做主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打响了。原来百姓中还有这样或那样的猜疑,认为马越之前所为不过是受人指使而已。但经过这次对袁方二人的举措后,这些声音便全都消失了,所有人都认为马越是真正为民着想之人,他的名望顿时大涨。虽然这对于马越入仕为官的用处并不很大,但这却正是他想要的。 在从董卓手里接下对付袁家的命令后,马越已开始改变自己处事的策略了。在此之前,他一直想低调为人,这样当董卓败亡时他才不会受太大牵连。但在接下任务后,这个想法就不可能实现了,所以马越索xìng就反其道而行之,使自己扬大名。 这么做虽然会让许多权贵视其为眼中钉,但知道很快这个天下就要大乱的马越来说,这些秋后的蚂蚱般的人物实在不算什么威胁了。只要能够让百姓们接受他是个为民着想的官员,那今后乱起,他就有足够的本钱来招募士兵,从而正式在乱世立稳脚跟了。 一切都如马越期望的一般发展着,在袁家倒了这大霉后,许多权贵都收敛了很多,洛阳城的治安又好了许多。而让马越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在此事上他不但得了大名,居然还有一件意料外的好事也因此找上了门来。 十月中的一天,司徒王允突然派人送来了一道请柬,请马越于次rì到府一叙…… 第135章 美人计(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司徒王允在声名上虽然不如袁隗那般煊赫,但在洛阳城中的地位也自不低了。若是别人得了王允邀请赴宴的帖子,必然大为得意,因为这代表着权贵人家对你的看重和认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可这事到了马越身上就有些不同了。 只见马越拈着那张请柬,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反而带着几分的疑惑和戒备,这让将请柬送到他手里的王风大感不解了:“公子何以如此为难,莫非这个王司徒曾与你有旧怨么?” “这个是没有的。我来洛阳才几rì,怎可能与他有怨呢?不过……”说到这里,马越顿了一下,对王风他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继续道:“不过正因为他王司徒地位极高,突然下这帖子请我前去赴宴才有些古怪哪。我马越何德何能,怎能让他如此屈尊相待呢?” “或许是因为有袁家之事在前,他担心公子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于他,所以才想以此来交好公子,以保万全的吧。”王风便即提出了一个看法。 对此,马越只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这的确是个很明显的原因,但事实果然如此么?如果是换了其他人,他也会接受这样的说辞,但这人既是王允,就得多长个心眼了。、 王允……对于熟悉三国大事的马越来说,这个名字还是相当熟悉的。就是因为他,吕布和董卓才会起了嫌隙,最终酿成了吕布刺杀董卓之事。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这个王允却肯自降身份地与吕布相交,甚至不惜送上美人貂禅以达成计划,这是个善于隐忍,且行事不折手段的老官僚了。对于这么个人,马越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哪。 不过转念间,马越又想,自己又凭的什么能让王允如此重视呢?他不过是在袁家一事上显得有些急进而已,这个王允真会因此就想到要结交自己,甚至是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么? 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要想揭开这些谜底,马越觉得自己的确该去会一会这个王司徒了。同时在心里,马越还很想再见一见那个很可能是貂禅的女子,若是他们真对自己下了美人计——“那我就将计就计吧!”马越最后如是想道。 而一边的王风是看不出马越心里竟转过这许多念头的,现在见其脸上的忧sè皆去,便又问了一句:“公子,那么我们明rì真去见那王司徒么?” “去,为什么不去?既然他摆下了宴席,我自当赴约了,难道他还能在家中摆下鸿门宴不成?”已有了主意的马越显得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呵呵笑道。 “那我这就去安排明rì的护卫事宜,如今公子在洛阳的名声已不小了,必须谨慎一些。”王风点头之后,便即前去安排了。马越见状只是一声苦笑,随着自己声名渐起,这种只有名人才有的烦恼也随之而来了,出入都将被人簇拥,的确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哪。 ?????????? 同一时间,在王允的府邸之内,一身便袍的王允在月下缓步来回地走着,愁眉深锁。自从董卓入京,上控天子,下掌百官之后,身为三公之一的他地位就有些不保了。而他最担心的还不单是自己的前途,还有大汉天下的未来,若是任由董卓如此闹下去,只怕这个西凉蛮子真会做出什么让天下震惊的事情来。 前番他敢废帝另立,谁敢说他下一次不会再废了天子,然后由他自己以身相代呢?这是身为两朝元老的王允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这让他忍不住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还有近两rì里洛阳城中所发生的一系列百姓的动乱。那些刁民居然敢和世家豪门对着干了,往rì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百姓如今已敢与一些权贵家奴大打出手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苗头哪。而这一切,又都拜那个马越所赐,若非其为那些百姓做主,将袁家的人给打杀了不少,又何至于让百姓变得如此不恭呢? “这个马越,必须想法子尽快除去。还有那董卓,此人也不能再让他如此嚣张了,我得想个两全之策,最好能一举将此二人都铲除了。不过西凉军就在洛阳,只靠我们这些朝臣显然是不可能将其铲除而不留后患的,若是洛阳的数十万百姓能够与我们同仇敌忾,情况便有很大的转机了。但现在就是这些百姓也与我们离心离德,此事又该如何做呢?”想到为难处,让王允再一次发出了一声长叹。 这时,在其身后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唤声:“义父,你因何事如此烦恼,竟在此长叹不止。不知能否告诉孩儿,也好让孩儿为你分担一二呢?” “哦,是貂禅哪……”王允听得身后之人说话,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来,转身打量着自己这个义女,眼中也有几丝贪慕之sè。对这个比花更娇,比月更媚的义女,其实王允也是颇为动心的,只可惜几年前他的身体就因以往纵情声sè,再加上年岁已高而坏了,所以才没有把这个义女收到房中。为此,王允还着实可惜了一阵呢。 而现在,听到貂禅关切的询问,让王允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笑道:“都是些朝廷里的事,想必貂禅你也未必喜欢听哪。” 貂禅听了这话,目光却是一暗:“义父,你养育我多年,貂禅是真心感激的。现在你有了不快,女儿实在很想为义父分担一些忧愁的……” 听得貂禅这么说,王允心里更是高兴,至少这个女儿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虽然他得不到她的身体,但得了她的心也算是一种安慰了。王允想到这,便上前一步,拉过貂禅的手,摩挲着道:“实在不是义父不肯说哪,只是担心说了后徒惹你烦恼。不过既然你如此孝顺,那义父便告诉你吧,都是因为朝廷里有jiān险小人作祟哪……” 听王允述说董卓在朝堂之上的种种飞扬跋扈的行径,貂禅的黛眉也慢慢地簇了起来:“竟还有如此蛮横之人,这实在是让人心惊哪。如今义父身为朝臣,想必也是异常艰难了。” “是啊,此人行事蛮横,但有不遂意的,轻则斥骂,重则便是一顿毒打,朝中多有官员受其侮辱。奈何他手中有数万兵,控制了整个洛阳,我们便是有心与他一斗,也不可能成功哪。”王允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女儿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个叫董卓的行事如此蛮横,洛阳城的百姓又为何不帮着义父和其他官员呢?他们不过几万人,而洛阳百姓则有数万户,二十多万,只要上下一心,难道还不能打败了他们么?”貂禅有些疑惑地问道。 “作战毕竟不同于寻常的殴斗,人数的多寡并非决定胜败的关键。那些百姓若是真与西凉jīng锐交锋,只怕都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如今这些百姓也被董卓手下的人所蛊惑了,根本不可能为朝廷着想。”王允再次苦笑着道。 “竟还有这样的事?”貂禅好奇地看向王允,等待着他的解释。 王允于是便把马越所做之事一一道出,当然这讲述是带有他王允的主观看法的,只道那些刁民是受了马越蛊惑,才会将权贵世家视为寇仇,至于袁家不过是少数的奴仆行为不端而已。 貂禅听了这一番话,也如王允般对这个挑唆百姓敌视世家的人大为不满了,忍不住道:“这个人当真可恼,为了帮自己的主子,居然做出如此yīn险的事情来……” “是啊,这个马越行事也与董卓一般,无所顾忌。他视我们这些朝廷官员为无物,一心想着让我们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实在是该死之极!” “啊……”貂禅听到这里,突然一声惊呼,随即想到了什么,赶紧用手轻遮自己的朱唇。她已记起来了,义父口中的那个马越当是那rì帮了自己,又将自己送回来的年轻人,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当rì那个仗义出手的年轻人会是那么个无恶不作的人。 “怎么?”王允不禁奇怪地看了一眼貂禅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被只小虫子咬了一下……”貂禅忙找了个借口遮掩了自己的失态。 看着眼前的义女便是有些尴尬的时候都不可方物,王允心里再一次哀叹自己时运不济,没能在还能行房时就采了这朵娇花去。但突然地,他想到了一点,这或许正是自己把马越和董卓一起除掉的好办法! 这个念头让王允的心情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貂禅的手,双眼看着她道:“貂禅,现在义父想求你一件事情。只要你把此事办成了,就是帮了义父……不,是帮了整个朝廷的大忙了,还望你不要推辞……” “义父有什么吩咐但请说,女儿无有不答应的。只要能帮义父,便是要女儿粉身碎骨,女儿也是甘愿的!”貂禅忙点头应道。 第136章 美人计(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第二天是十月十七rì,天上的月亮依然浑圆,当金乌西沉,圆月当空之时,马越便在王风等几名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王允的府邸。这一路之上,还有不少正归家的百姓见到了他,全都停下了脚步,向这个敢于对袁家出手的,为民着想的好官行礼问好。这让马越心里更感高兴,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确实不曾白费。 当来到王家大门跟前,着门前下人进去禀报后不一会儿,一身便服的王允便呵呵笑着迎了出来:“马公子能应邀而至,实在是我王允之幸,快快请进!”说着弯身一引。 看着王允如此客套,甚至是自降身份的行止,马越心中更增了几分jǐng惕:“礼下于人必有所图。这个王允身为当朝司徒,三公之一,居然会对我这么个小人物如此多礼,他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呢?这个人的确很不简单哪。” 心里虽然存了小心,可马越的脸上却也是一派热络的笑容:“王司徒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一介白丁,能得司徒如此看重,实在是受宠若惊哪。”说话间,他已随在王允的身后进了他的大宅子。一面往里进,他也一面观察起了这宅子内外的构造和情况来。虽然他想到了这可能是王允要对自己施用美人计了,但为防万一,还是要看清楚周围情况为好,不然他只要伏下几名杀手就足以取自己xìng命了。 不过这一点马越还是有些过于小心了,这宅子里并没有任何的不妥。而他这么一观察,却看出了此处的不俗来。王允的宅子占地虽然不大,但却处处透着灵xìng,每一草,每一木都深合地势之意,让人身处其中而不觉得有人为雕琢之感。打量着四处景致,马越忍不住暗自点头:“这才象是朝中大员的家啊,不光是格局大,而且景物的布置也恰倒好处,体现出了身份,不愧是三公之一的府邸。” 王允见马越很是欣赏这处园子的景致,便笑道:“马公子可是看出此处之妙了么?”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更是笑道:“马公子果然是个眼光独到之人,我这园子论地方确实不能与其他人家相比,但论起jīng妙和周到,这洛阳城中却少有人能比得过。这可是有人jīng心所设,花了足足有两年时间才造就的。” “哦?这园子如此雅致,却能只花两年时间便造好了,这个统筹全局之人倒也算了得了。”马越由衷地叹道。即便是在后世那个有电脑帮忙的年代里,要设计一所一二百平方的住宅也要花费设计师许多时间,这还不包括动工后的时间。而现在可是汉朝,这个人竟能在两年时间里设计好占地两三亩的大宅子,使它看着如此和谐,确实大不容易哪。 “看来马公子对这个统筹之人很感兴趣哪,待会老夫就会引她前来和你见上一面。”王允便即说道。马越略一点头,对此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在他想来这个设计者也就是王家的一个奴仆吧,只可惜有如此才华的人只能委身权贵家奴,从而无法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 说话间,两人已进入了一处花厅之中。这处花厅设在花木交杂的中心位置,前面是一条蜿蜒的曲径,马越他们正从那里走入这里,而背后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上面还有几只野鸭在扑棱着水面,让整个画面顿显生动。如今虽然已是中秋之后,花儿也多半已凋零,但这花厅周围却有不少的菊花正待开放,倒也显得生机一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那设计之人匠心之妙了,居然能照顾到季节的转换。 “马公子请入座!”王允指着上客位说道,而他则坐到了另一侧的主位之上。两人正是东西相对,以显得两人身份是平等的,只是这一点,就凸显出王允是刻意放低自己的身段了。而马越心里的疑惑就又大了几分,也不急着就座,而是有些奇怪地问道:“王司徒……这似乎不妥吧?在下虽然目前尚在执金吾里任职,但终究还没有得到朝廷的任命,只是一介布衣,安敢在司徒面前如此放肆呢?” “哎,今rì我请你前来是因为看重马公子的才能和胆略,与你我之间的身份差别全不相干,马公子就不要客气了。请座吧,不然老夫也只好起来了。”王允说着作势要起,马越见状只得勉强坐下,但同时心中的jǐng惕再高了两分,事情太过不寻常了。 两人入座之后,便有王家奴仆将一盘盘的菜点端上桌来,更有洛阳名酒“烈阳chūn”相佐。一时间,王允频频向马越敬酒,不一会工夫就喝了三杯了。 这几年来,随着年岁增长,再加上身处西凉之地,马越与军中将领之间也是多有对饮的。两年时间下来,马越的酒量已比之前强上了许多,再不可能出现以第一次与李儒喝酒,只喝了一杯就倒下的事情了。所以虽然连饮了三杯,却也只是脸有点红而已,神志却依旧清醒。他便趁着酒意问道:“王司徒,在下实在想不明白你今rì为何请我前来,而且如此盛情以待。我身在西凉军中,实在不喜藏住心中疑惑,还请王司徒能够坦诚以告。” “哈哈,马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那老夫也不瞒你了,今rì请你前来是为了两件事情。这第一件嘛,便是为了表示老夫对你之前所为的敬意。说实在的,那袁家之人在洛阳城中横行无忌,就是老夫也是看不过眼的。只是碍于同僚一场,而且袁太傅有声名煊赫,我便是心有所感也不敢做什么。 “可没想到这一回马公子却仗义出手,好好地整治了他们一番。如此一来,想必这洛阳城中那些纵仆行凶的人家都要有所收敛,洛阳城百姓的rì子也能好过许多了。光是因这一点,老夫就要代洛阳城的百姓们敬公子一杯了。”说着,王允又端起了酒杯。 马越只得再次喝下一杯,对于这么个理由,马越虽然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只得接受了,毕竟对方说得很是在理。而王允的话还没有结束,只见他将酒杯放下之后,又继续道:“另外,老夫请公子前来也是有点私心的……这个,其实我王家也有几个不肖之徒曾在外为非作歹,老夫知道此事后也曾严惩过他们。若是公子今后听得有哪个曾受他们欺凌的百姓上门告诉,还望能高抬贵手。毕竟,这纵仆行凶的名声可不大好哪。” “原来如此。王司徒大可放心,只要不曾逼出了人命,且能适当处理的,在下也不会将事情做得太过。其实这家宅大了,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偶有几个不肖之徒,败坏司徒之名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一点在下还是分得清的。”马越忙点头应道。 “如此那老夫就要多谢公子了,请再饮一杯……”王允抓住了时机再次举起了酒杯…… 如此两人说话就显得更加的亲近了,不断互相敬酒,又喝了两三杯后,王允便吩咐道:“有酒无舞如何能够尽兴,且吩咐下去,让她们前来舞上一曲助兴。” 随着他一声令下,便有二十多名身着轻纱的舞姬来到了厅前,向两人行礼之后,这些人便在中间翩然起舞。这些舞姬都是青chūn貌美之人,模样可人,身姿婀娜,一旦舞开了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马越在西凉的董卓那里也曾见识过不少的歌舞,但是和王允家里的这些舞姬一比,之前所看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西凉女子也有男子的刚强,用后世之词形容便是女汉子之流,而舞蹈,尤其是女子的舞蹈最讲究的是yīn柔之美,只有眼前这些自小练习的舞姬才能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到马越眼睛都不错一下地盯着下面的舞姬,王允的嘴角就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少年人最是好sè,现在我投其所好,看来他确实有些无法自持了。那待貂禅上来,再舞上一曲,而后让他二人单独相处一阵,今rì便算成功了。”想到这里,王允便把酒杯微微一顿,左手朝后面侍侯的家仆一挥,已经打出了手势。 当即,厅中烛火便是一暗,那二十多名舞姬慢慢地聚拢到了一处,而当她们再次分开时,中间已现出了一个打扮更是娇媚,以轻纱遮面,体态娇娆,让人一见连呼吸都将要停止的女子来。只见她飞快地在厅中见舞了起来,就如那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般让人迷醉。 便是马越,这个曾见识过后世声光电特效的穿越者,在见到这突然出现,且又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时,心跳还是猛地漏了半拍。看到这个女子在那里起、卧、曲、折,将人体曼妙的一面尽情展现,他也忍不住心动了。 但这心动也不过只是转眼间的事情,因为随即他就觉得这与自己所知道的三国里的某个场景很是相似——连环计里,王允请吕布饮宴,便是让貂禅上来舞了一曲,随后两人便“一见钟情”了。却想不到今rì这故事竟发生到了马越的身上,这让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再看厅上翩然的美人时,已没有了之前的迷醉…… 第137章 美人计(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即便是心下有所jǐng惕,可马越的心神和目光还是忍不住为厅中的舞者所吸引。她的每一下举手抬足,每一次前进后退,都与那琴鼓声乐配合得恰倒好处,让人忍不住感到陶醉了。而尤其让马越心下赞叹的还有她那柔软无骨的腰肢,时而左右摆动,时而前伏后仰,尽情地展现着她那动人的体态,让人不禁都要追随着她一道起舞了。 便是一旁的王允,也在起舞后不久就将心神都落在了舞者的动作之中,而忘了观察马越的神情,因为他很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在看到貂禅的jīng妙舞技之后,就没有不身陷其中而无法自拔的,马越这个年轻人自然不可能例外了。 一曲终了,那盘旋往返的身影终于乍然停止,就如一直她都不曾动过一般。随即在向两人弯身施礼之后,舞者便带了其他的舞姬一起退了出去。这一举动让马越大感意外,他以为对方就要上来和自己说话,从而好施展美人计呢,却没想到就这样走了。 看到马越有些愣怔的模样,也已醒过神来的王允嘴边又显出一丝冷笑,但随即又隐藏了起来,说道:“马公子,此舞可还入得了眼,能佐得酒否?” “当然!”马越不假思索地就点头说道:“此舞甚好,尤其是最后那一支舞,更是在下身平仅见,想来这天下间再没有人能如此女子般一舞倾人心了吧。” “哈哈,小女能得公子如此赞赏,必然会十分高兴了,老夫先在此谢过了。”王允说着又一次举起了酒杯,笑吟吟地看向马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马越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立刻就吃惊地回望过来:“王司徒你说刚才那舞者乃是你的女儿?这如何使得,她堂堂的千金小姐,岂能……” “哎,小女能得公子一赞,出来舞上一曲又能如何?其实说来也惭愧,王某可生不出如此美丽妖娆的女儿来,她是我之义女,不过我却是一直将她视为亲女看待的。”王允便又解释了起来:“如今已年过二八,最是仰慕那些能为民做实事的人,马公子此番出手惩戒袁家之人,小女就很是崇拜。” 听王允这么介绍自己的女儿,马越面上是唯唯称是,但心里却不禁要道一句虚伪了:“若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可能让她抛头露面,卖舞人前,甚至是要利用她来施什么诡计了。分明就只是将她当作一件玩物和工具,才会有此决定的!” 马越心中的鄙夷王允自然不可能知晓了,见其点头称是,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还望马公子能先恕老夫唐突之过。” “司徒太多礼了,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之前老夫不是提过今rì请公子前来有两桩事情么?这第一件便是聊表老夫的敬意,而第二件则是想一遂我家女儿的心愿。她这几rì里一直都在念叨着公子之名,总想着能与公子见上一面,敬上一杯酒,还望公子能够答应……”王允说着看向了马越,显然很在意他这一次的回应了。 马越心下暗道:“果然来了,他们确实是打算用美人计来对付我。不过我既然有所防范,自然不会中了你们接下来的连环计了!”便即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姐出来一见吧。” “她很快就会出来的,马公子还请稍待。还有,小女除了对舞艺感兴趣外,于这园林的构造也很有天分,适才公子所赞赏的那个督造园林之人,也正是她了。”为了使马越对貂禅更有兴趣,王允又拿出了一件吸引人的事情。 果然,马越听了这话后,更是吃惊:“什么,这园子也是她所构建的?” “不错,到时公子也可以此打开话题,小女必然欣喜异常。”王允笑着点头,心里已觉得火候是差不多了,看情况马越势必会对貂禅动心,然后…… 过不多时,一身白sè纱衣的女子就袅娜而来,当她从厅前花木丛中穿行过来时,甚至给了马越一种林中仙子现身人间的错觉,这让他的双目更是一瞬不瞬地盯向了她。虽然此时她已卸去了适才的盛装,但一身轻便衣物的她却又着另一种不同的美态,让人感叹此女当真是倾国倾城的妖娆了。 这一见,马越已认出了此人整是当rì在洛阳城中被自己所救,并且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了。虽然当rì因为一在车内,一在车外不能很清楚看到她的模样,但马越对这个可能是大美女貂禅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现在一见自然便认了出来。 而貂禅在进入厅中,朝两人施礼之后,也已认出了马越是当rì那人,这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了。对于当rì出手搭救自己的恩人,她也是心存感激的,可义父却让她……这让她更感为难,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王允却不清楚这些事情,只道女儿这是在玩yù擒故纵的把戏呢,便笑着为他们介绍道:“马公子,这便是小女王微了,微儿,这位便是你这几rì来一直都想见面的马公子。他为了洛阳百姓可是敢于和袁家争锋的,当真是个世间难有的奇男子了。” “王微见过马公子。”貂禅再次盈盈拜下,却是第一次开口说话,这声音也如珠玉相撞般的清脆好听,却又没有半点矫柔造作的感觉。 马越赶紧拱手回了半礼:“王小姐实在太过多礼了。在下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既然看到事有不平,自然该当出手了。” “呵呵,马公子那是真英雄。来,女儿,既然马公子当面,你就敬她一杯吧。”王允又指点道。貂禅这才笑着为马越满上了一杯酒,马越忙接过了,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当马越将酒杯还回去时,他的手却与貂禅的小手轻轻地一触,这种柔美的感觉让马越的心里也是一荡,好半晌才重新镇定下来,心里直念:“不愧是当世美人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勾人心魄的,我得小心应付才是,不可堕入了他们的算计。” 就这样,有貂禅在旁相陪,马越和王允又一边闲话,一边喝下了数杯酒。而貂禅总是用目光去看马越,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想着该如何把这一刻给熬过去。不想过了一会,王允却突然说道:“老夫身子有些不适,先去后院一下,微儿,这里就由你待客吧。”说着给貂禅打了个眼sè,也不等马越作出反应便离开了。 马越没料到他们竟还会来这么一手,身子便是一僵,但再想趁机告辞却也已迟了,因为王允已出了花厅。至于这究竟是他来不及说出告辞,还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想走,那就是马越自己也说不明白了。 随着王允离开,这花厅里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两人只是相对坐着,都没有说话。马越是因为不知该说些什么才不开口的,而貂禅,则是另有心思。如果是换了其他人,她或许能轻易就施展出这些年来所习得的手段来哄得对方倾心自己,但偏偏面对着这个马越,被他的目光一扫,这些龌龊的念头就生不出来了。 这么一来,两人只有你看我,我看你,显得很是尴尬了。终于,还是由马越打破了僵局:“王小姐,听司徒大人所言这园子竟是你设计的,当真是让人吃惊哪。” “嗯,这园子确是我督造的,不知马公子对此有何看法?”貂禅小心地问道。马越便把适才夸赞的话又说了一遍,而后又以此引申,说了一些自己对建造林园的心得,这些都是前世的凌樾在新买房后所学习得来的,现在倒也有些作用。 毕竟是两千年后的知识,这顿时就让貂禅有了一种耳目一心的感觉,连连发问,想学习更好的建林园的方法。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又近了一步,已没有了之前的隔膜和尴尬。 在这么说了一番之后,马越突然道:“请恕在下唐突问一句,小姐似乎是叫貂禅,今rì怎的又叫王微了?” “我本就叫貂禅,这王微的名字是义父才替我取的……”因为两人亲近了些,貂禅心里也没有多少防备,被这么一问就说出了实情,但话一出口,她就惊觉不妙了,顿时就住了口,只是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看向马越。 马越也看向了貂禅,虽然脸上依然带着笑,但眼中却不见半点笑影:“可是王司徒为了让你接近于我,才为你取的这个名字么?”说这话时,他的双目也湛然有神地盯在了貂禅的面上,不让她的任何一个神态逃过自己的双眼。 第138章 猜疑与惊恐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貂禅终究还是太过年轻,缺乏经验,又缺少临场的应变能力,所以当听得马越一语道破自己的用意之后,就即愣在了那里,眼中更是露出了惊疑之sè。而她的这一表情,已经可以让马越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 他的目光直到这时才从貂禅的面上移开,然后轻轻摇头:“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你……你说什么?”貂禅垂下了头,却还是用一双美眸偷偷地打量着马越,不知怎的,到了此时她反而觉得马越更有几分莫名的吸引力了,只想和他多说说话。 马越端起酒杯轻嘬了一口,然后才道:“之前王司徒拼命劝酒,便是想用酒意来麻痹我的戒心吧?而你也的确是难得的美人,换了任何一人,在见到你后也必然会sè授魂予,从而一见倾心,生出将你收入房中的念头。 “当然,这并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接下来,你们就会找理由去接近董公了,而以你的美貌,得董公之爱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之后,你便可以在我与董公之间恣意游走,从而不断地挑唆我与他的关系,进而见我二人因此生怨,甚至是互相残杀。我说的这一切,当就是你与王允所定下的连环美人之计了吧?” 马越说到这里,脑海之中便浮现出了几个经典的画面——董卓对貂禅一见钟情,董卓娶了貂禅为妾时吕布的愤怒和无奈,凤仪亭上董卓用戟投刺吕布,以及最终吕布出手杀董卓。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世间尤物,如果他马越没有后世的记忆和经验,这一次只怕也将堕入这个圈套了,而且以自己的能力,只怕死的只会是他,而不是董卓。 貂禅听马越竟将自己和义父的设计半点不差地道了出来,更是惊得花容失s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对马越是真的感到害怕了,这个只比自己长上一两岁的男子实在是太过厉害了,居然这么快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随即,貂禅又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现在马越已知晓了一切,那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和义父呢?以西凉人凶残的本xìng,只怕…… 马越看着貂禅惊惧不已的神情,心里也有些不舍,漂亮女人就是欺骗了男人,男人也是很难真对她生气起来的。何况他也明白貂禅只是被人利用的可怜棋子而已,此事真正该负责的是王允才是。在忍了下后,马越还是忍不住安慰道:“貂禅姑娘,你不必如此惊恐,在下绝不是凶狠残暴之人,纵然你们想用计害我,我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当真?”不知怎的,听马越这么一说之后,貂禅原来已大为惊恐的心便安定了不少,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地盯着马越,等待着他的确认。 “只要你转告王允,不要再进行下一步,不让董公与你相见,我便可放过你们。不然……只要你们敢继续这个计策,那就休怪我向董公禀说此事了。我想这一点上,王司徒是懂得分清轻重的。”马越郑重地说道。说实在地,他也不希望貂禅被那个胖大丑陋且凶残的男人得了去,这无关他对貂禅的心意,只是个正常男人的惜美之心。 “嗯,我记住了,我会跟义父说明此事的。”貂禅点头应道,她也清楚其中轻重,一旦让董卓知悉了他们的算计,王允就真的完了。 马越点头后便想起身离开,但看到这个美丽的人儿那带着不安和惊恐的模样时,他又觉得自己还应该说点什么,便停住了动作,看向貂禅:“貂禅姑娘还请恕在下唐突,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与你知道。” “你说吧,奴家听着呢……”貂禅听出马越话语里的关切之意,心里也是一暖。 “你义父如此算计,固然是对我们很是不利,但姑娘可曾想过这也是对你的伤害?你可曾想过,事实上,你在他王允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义女,而只是一件工具和棋子,能用的时候就用,待到用了之后,便随时可以弃到一旁,不再看上一眼。”马越虽然知道这话很是伤人,但是只有这么直白地说话才能让貂禅有所领会。 “啊——”果然,貂禅听马越这么一说,就忍不住失声惊叫。虽然她想极力否定马越的话,但这话里浅显的道理却不是这么容易否决掉的,或许在王允看来,她貂禅确实是个可用过即弃的棋子吧。 “所以,还请姑娘三思,有时候忠心孝心未必能换来真心,人活着,并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自己能过得更好。”说到这里,马越才长身而起,朝貂禅一抱拳:“言尽于此,望姑娘善自珍重!”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这花厅,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之中。 而貂禅则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不断翻涌着马越临走时的那句话:“人活着,并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自己能过得更好。”难道自己之前的坚持都是错的么? “咦!貂禅,那马越人呢?”不知什么时候,王允又转了回来,看到厅里只有貂禅一人在那痴站,便忍不住皱眉问道。 “啊,是义父回来了……”貂禅赶紧上前一步行礼,同时说道:“马公子已经离开了,他还……”说着却停下了话来,显然是在考虑要怎么说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了。 “他还怎样?”王允心里一紧,已从貂禅的言辞和神态里看出一些不妥了。 “他还看穿了我们的意图,留下话说——若是义父还敢对董卓用同样的计策的话,他就会把我们的用意全都禀报给他……”貂禅无奈,只得如实将事情道了出来。 王允听了这话后,只觉得便是一阵心跳加速,脑袋里更是嗡嗡地响个不停,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了。直过了好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面容也扭曲了起来:“可恨!”说着,他又把眼睛盯向了貂禅:“可是你透露了消息给他?莫非是你看人家长得俊朗,便起了他意么?”说着已经一把扯住了貂禅的手臂,奋力拉到了自己近前。 貂禅全没料到义父会如此粗暴,一声惊呼之后便摔倒在了地上,同时心里是既惊且怕,连连说道:“我没有,我怎会做出如此事情来。这一切都是那马越自己看出来的,他……” “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能一眼看穿了我们的意图?”王允愤怒地叫道,这一刻的他早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威严,只剩下了因为jiān计被人识破之后的歇斯底里。他忍不住就上前压在了倒地的貂禅身上,双手箕张,扼在了她的喉咙之上:“说,你究竟有没有背叛我?” “义父……女儿……女儿绝对没有背叛……背叛你。这一切……都是那马越自己看出来的……”貂禅被王允扼住了咽喉,声音显得断断续续,但还是为自己申辩道。 王允手上的劲道忽大忽小,犹豫了好一阵后,才放开了手。身下这个毕竟是他养育了多年的义女,他也的确有些下不了手,何况貂禅又是如此美貌。但他心里依然被愤怒和惊恐所占据着,他可不认为马越所说的若自己不进行下一步计划他就不追究的话,认为这不过是马越为了安全离开此地而撒的谎而已。 这样一来,王允是越想心里越是惊惧,居然一下坐倒在地,完全失去了该有镇定:“这……我该怎么办?若是董卓知道了此事,必会派人拿我,到时候不光是我,我王家在洛阳的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着王允那惊恐的模样,貂禅心里除了同样的害怕之外,竟也生出了几分鄙薄来,原来自己一直以为很是厉害的义父也不过如此啊。还有,刚才自己被他差掉扼杀,在后怕之余,貂禅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马越说的那句话:“事实上,你在他王允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义女,而只是一件工具和棋子,能用的时候就用,待到用了之后,便随时可以弃到一旁,不再看上一眼。”难道,真是如此么?他对自己全无半点父女之情,有的只是对一件工具的感情么? 这个念头让貂禅的心瞬间就变得冰凉,身体也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似乎一直以来的信念在这一刻已彻底崩碎了。 就这样,王允和貂禅两人就相对着一坐一卧,默然不语良久,两人的心都在往下沉,但都又希望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假的,或许明rì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而此时,作为引发他们心中变化的马越,却已安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同时得到了一个并不算太大的消息——明rì将有西凉的援军抵达洛阳了。在董卓彻底控制洛阳朝野之后半个月,作为他后盾的西凉铁骑终于又有一路大军赶来了,这也象征着董卓的势力将更大,他将更无所顾忌。 不过马越并不知道的是,这次来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将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这个人就是董卓的侄子,名叫董璜! 第139章 纨绔董璜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作为一方军阀,董卓自然懂得兵力多寡对自己控制洛阳朝局有多少作用,所以当他在此立稳脚跟,而还没有行废立之事时,便已让人传令回了西凉,着那里的人马分出一部分来洛阳,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如此,在十月中旬的这个时候,西凉军就又有一部来到了洛阳城,足有三万七千之众,由董卓手下的大将张济所率。到了他们入城的这一日,董卓便命麾下的李榷和朝中一干官员率众出城相迎,而马越作为董卓手下得力之人,也被他点名必须到场。 对此,马越自然是领受军令了。他很清楚之前一段时日董卓的处境的,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却也很是危险。纵然吞并了并州军和原来隶属何进的人马,但在洛阳城这个敏感的所在,这数万人马——且多非自己亲信——并不能真正让他心安。而现在西凉铁骑一到,情况自然也就两样的,加上原来带进京的一万多人马,如今董卓能完全信任的嫡系部队就有五万之众,而且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足以保证董卓在洛阳的地位稳如泰山了。 当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马越就已随众军一道出了城。等到辰时左右,便见北边官道之上有数骑快马奔来,看这些人的装束正是西凉骑兵了。他们来到李榷等人面前,便即下马禀报道:“李将军,张将军已率众到三十里外了。” “好!”李榷点头,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色。因为他很清楚,随着其他各路将领来到洛阳,他的权力必然会受到削减,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远远地有尘土扬起,随即地面轻颤,黑压压的一排排骑兵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这种逼人的气势对李榷、马越这样久在西凉军中,已习惯了的人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落到那些朝廷官员的眼里,却让他们直感心惊胆战了。看着那一个个剽悍的健军冲过来,他们都能感受到一股子杀气弥漫到自己面前了。 李榷这时却是一声长笑,随即抖动缰绳,便骑着马向前冲了过去。很快地,他就与西凉军的前锋部队交汇在了一起,他忍不住问道:“张济将军何在?” “本将在此!”随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从他的侧方也有一人排众而出,端坐马上朝李榷一抱拳道:“原来是李将军前来迎接我们,当真是辛苦你了。” “这算不得什么,张将军千里来洛阳才是真正的辛苦。”李榷呵呵笑道,似乎刚才心里的不满早已过去,现在只有和张济之间的友情了。 两名将领在那说话,但西凉大军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们早得了军令,今日必须在巳时之前赶到洛阳城内,不然就要军法从事的。现在已快接近巳时了,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了。 马越看着这些雄壮威武的骑兵不断从身边经过,心里也不禁大发感慨:“无论是并州军还是原来守卫洛阳的官军,若论战斗力,恐怕远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却不知道不久之后,那十多路的关东联军,又是凭的什么击败董卓军的呢?真是因为人心向背,失道寡助么?” 就在马越想着这些的当口,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响了起来:“哟,这不是马仲凌么?听说你最近在洛阳可是大大地出了名哪,真是让人失敬了。” 马越听到这声音,眉头就忍不住为之一皱,随即抬眼看去,正看到了两个与自己矛盾不断的家伙,在那朝着自己冷笑,便是方正和许令了。这两人随着马越在董卓手下的地位慢慢巩固而更视其为仇人,不过因为马越很得董卓信任,他们也不敢过分挑衅。两年间倒也比之前安分了许多,可没想到这次他们也来到了洛阳,而且一见到自己就主动启衅,这让马越略感诧异。 但很快地,他就知道两人因何如此猖狂的,只因为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模样和董卓有着几分相似,但却远不如董卓魁梧胖大,反而显得有些单薄。他脸色也有些苍白,远不象寻常年轻人般有着健康的红晕,那是酒色过度的结果,一双眼睛略向上斜,却又使他整张脸显得多了几分的阴鸷而冷酷。此人便是董卓极其亲近的侄子,名叫董璜的了。 董卓也不知是否命里有定数,虽然妻妾无数,但却都不能为他诞下延续香火的儿子来。只有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李儒和牛辅,这就让他只有把董家的希望放到这个侄子董璜的身上,对他可说是比亲生儿子更好上几分。 而董璜也果然没有“辜负”董卓的“厚爱”,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西凉一霸。在凉州地面上,可说是人见人怕,什么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勾当他是做了许多,乃是个纨绔中的纨绔。 对于这个人,马越与他虽然见过几次面,却没有深入的交往。此人品性如此糟糕,马越当然是不想与之相交的,而且他的名字也不显于演义之中,想来也没什么能耐,马越当然不可能去巴结这么个人了。不过因为他深得董卓的喜爱,所以马越也不会去得罪他,对董璜他的态度不过是敬而远之。 本来,董璜在西凉作威作福对马越也没有什么影响,却没想到此人居然也随大军来到了洛阳,这就让马越大皱其眉了,也不知道此人的到来会惹出什么乱子。 董璜对马越也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见其见到自己便皱起了眉头,心里更是不悦,便冷声道:“许令,他在洛阳做了什么,能让你们如此评价?” “哦,是这样的董公子……”方正二人便把马越在洛阳怎样对付袁家的举动给说了出来。要说如果论了解一个人的话,还得数他的敌人了,即便之前都在来洛阳的路上,他们二人居然还都能清楚掌握马越在洛阳的行止,可说是十分用心了。 不过董璜对此却很不以为然:“哼,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小计而已,算什么功劳了。走,随我去见叔父,这回我们要在洛阳好好地做点事情,让天下人知道我董璜的大名!” “是!”许令二人忙答应了一声,随即打马追着董璜而去。 看到这两人狗腿的模样,马越很是不屑地笑了:“这两人倒也算是精明,知道已不可能得到董卓重用便把主意打到了董璜的身上,想借董璜来对付我么?那也太小瞧我马越的能力了,这么个纨绔公子还不放在我的眼内。” 马越心里没有将董璜的到来太当回事,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董璜一来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就在董璜三人快马冲进城门时,正好有两个挑着空担的菜农从里面走出来。 作为有数十万人口的大都市,洛阳城里的人当然不可能全都自己种粮食菜蔬食用了,这就得靠城外的农民将食物挑进城来贩卖。而这两人正是在之前卖了菜后,高兴地往外而去。不想就在这时,三匹快马就迅速冲到了他们的身边。 这马可都是西凉的宝驹,速度快,力道大,带起的风也自不小,居然就将其中一个菜农给刮了个趔趄。这人身体失去了平衡后,就下意识地要站稳了身子,背在肩上的担子便因这两股力道而由直打横。好巧不巧地,那扁担就正好撞在了董璜胯下良马的眼睛之上。 这马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一般来说人骑在上面自然很是安全。但偏偏这一扁担打在它眼睛上,却让这马受了惊吓,又痛又惊之下,这马便希律律一声嘶鸣,同时前蹄就猛地抬了起来,整具马身与地面成了直角。 这一下,马背上的董璜可全无防备,而且这个时代又没有可以固定人身的马镫,只听得他一声惊叫之后,便直接从马上狼狈摔下,砰地一声砸在了门洞内的地上。 那两个菜农见到这状况,也登时愣住了,他们可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身份很不一般,现在自己使其落马,这罪名可就不小了。 董璜虽然身体不怎么好,这一下倒也好禁受得住。但当众落马,闹了个灰头土脸的模样却是他所不能忍受的,所以一起身后,他便怒喝道:“岂有此理!”说话间,已拔出了腰间的一口佩刀,二话不说,搂头就往身前那个还在发呆的菜农头上砍了下去。 那菜农还在担心自己会受什么惩治呢,突然便有一刀砍落过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被一刀砍中,斗大的头颅与身体分离,鲜血飞溅! 旁边无论是西凉军还是洛阳百姓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全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次意外,就能让董璜出手杀人。 而这时候,马越刚刚调转马头想要回城,也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顿时他的脸色也为之大变,他知道要出事了! 第140章 众怒难犯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中华民族自来就有尚武卫道之心,从有史记载的先秦而到鼎盛的大唐,民间习武不绝,百姓们也都有着一颗拳拳之心。虽然未至于真如歌中所唱般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却也绝不少见义勇为之人。 直到唐末藩镇割据,武将屡次作乱,而后宋建立,有鉴于前朝教训,宋时才开始抑武扬文,从而使中华民族的尚武之魂大减。随后的元更因是外族统治中原而视民间力量为寇仇,明时武将地位低下,使得民间习武者大减,到了辫子朝那就不用说了。而习武之风的衰落,也导致了民间百姓的血勇之气的消失,从宋之后,百姓才真成了任官府鱼肉之辈,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可现在却不是唐后的时代,而是汉末,是那个英雄辈出,人人皆有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乱世之始,百姓又怎会眼看着权贵横行呢?虽然因为洛阳是大汉dì dū,百姓们更受拘束一些,但往rì里也没有哪个权贵敢于行如此之事,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行凶杀人哪。 何况之前马越又刚刚为民做主,狠狠地打击过袁家这等仗势欺人的豪门权贵,百姓们正感到出头有望呢,眼下就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情。这顿时便引起了所有百姓们的公愤,他们可不管这个出刀杀人的是什么来路,当时就纷纷挺身而出,有的手里还拿着棍棒便把刚收回刀的董璜给围了起来。 马越刚yù上前,就发现前路被许多百姓给拦下了,顿时心里便是一沉。一旦这些百姓与董璜起了冲突,伤了,甚至是杀了他,董卓将会如何?只怕一场杀戮是难免了,他是绝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然他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就全白费了。 这时身处众人包围之中的董璜面sè也有些变了。在西凉时,他当街杀人也不是一两次,往往无人敢于反抗,甚至连死者的尸体都没人敢收。可这才来到洛阳,就遇到了这么些敢于和自己对着干的人,在愤怒之余,他也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心情紧张,可董璜却不想落这个面子,当即瞪向挡在身前的十多名百姓,大声呵斥道:“你们做什么,也想吃我一刀么?这个贱民伤了本公子的马,使本公子落马受伤,以命相抵也是应该的,你们难道还想陪他一起死么?” “他不过是一时不慎,才会伤到了你的马,你却立刻将人杀了,当真是岂有此理!” “就是,你是什么公子,居然无视我大汉律法,我们绝不会就这样让你走的。” “和这人说什么废话,直接将他拿了交给执金吾的马公子处置便是……”百姓们纷纷喝嚷了起来,同时人们也因为愤怒而不断向前逼进,yù要拿下董璜。 董璜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了,一面挥舞着刀,逼迫众人退避,一面高声求救:“来人,快来人哪!” 这时,后方还在往城里赶的西凉军队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随即就有人看到了董璜被百姓困在城门口,不过这些寻常兵卒又怎么可能认得堂堂的董大公子呢,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自顾行进。 不过许令和方正二人可不会坐视不管了,连忙就赶到了那些还在前进的军队跟前,表明自己和董璜的身份,让他们前去搭救。不过,在西凉军还不曾有所举动之前,一人却已独自来到了众百姓的包围圈前,说道:“各位让让,待我进去处理此事!” 本来还紧紧围住董璜四周,让其无法离开的百姓们在见到这个人后,便即分开了一条路,让他得以走入,同时有人叫道:“马公子,这事你一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哪,他当街杀人实在是犯了重罪的,绝不能轻饶了!”这个能让百姓们如此尊敬的自然便是马越了。 前番对袁家出手之事,虽然不是所有洛阳百姓都参与了,但许多人却都听说了马越为民做主的一系列的故事,从而使他们对马越大为敬佩,有不少人更是赶到执金吾衙门只为见马越一面。所以今rì马越才能被这些百姓们一眼认出,并放了他进来。 看到马越突然出现,董璜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他是叔父的手下,自然要保自己安全了。所以见到马越进来,他便立刻叫道:“马越,赶紧让这些刁民散了,不然本公子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眼见来了救星,他的底气便足了起来,又开始颐指气使了。 马越却没有理会董璜的吩咐,而是低头先看那被杀的菜农,在确信其已无救之后,才叹息着摇头道:“董公子,这下你是闯下大祸了。” “什么大祸,不过是杀了一个贱民而已,算得了什么事了?”董璜对此却很不以为然,他在西凉时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动手杀人,人人畏其如虎,来到洛阳也不改本sè:“你赶紧让他们让路,不然我一定跟叔父那告你蓄意让这些刁民来威胁我!” 见董璜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嚣张,马越的心里更是愤怒,而周围的百姓更忍不住了,大声道:“马公子,赶紧将他拿下法办,不然我们洛阳百姓一定不会甘休!” “此人不拿下法办,我们洛阳将无宁rì……” “杀了他,让他偿命!”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知怎的,声讨董璜的人说话变得更加的激烈,直言要其抵命,不少人已开始蠢蠢yù动了。 这时候,董璜才惊觉情况有些不妙,而那边的西凉军队居然没有人过来相帮,这让他大感不安,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便是一敛。他却不知道,那边的军队之所以在接到许令二人的求救之后也不过来,全是拜马越所赐。 就在这里乱起时,马越便让身边之人过去和那里的兵卒们打了招呼。这些西凉士兵或许不认得董璜是什么人,但对于这个主公身边得力的谋士,两年来与他们打成一片,没有半点架子的马公子他们还是识得的。既然是他的人来传话说他会处理此事,大家便也乐得轻松,自顾而去了。 如此一来,董璜能倚仗的就只有马越了,他只得再次对马越说道:“马越,赶紧把我带离这里,只要你能让我安全离开,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一次不再如之前般的居高临下了,却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他也被这些洛阳百姓喊打喊杀的表现给吓到了,这才想到现在自己并不是在西凉,而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洛阳。 马越鄙夷地看了董璜一眼,此人当真是个十足的纨绔了,欺软怕硬,欺善怕恶。不过,此事他也必须尽快处理,不然等到前面的张济或是李榷回过头来,恐怕就会将董璜救出,甚至要对百姓不利了。有了这个想法,马越便朝周围的百姓们一拱手:“在下马越,各位可信得过我么?” “当然,马公子行事向来公正,我们岂有不信你的?” “此人当街杀人,实在无法无天,还请马公子将他拿下发落。”……众人纷纷说道。 见大家认可自己,马越心里稍微定了些,便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着人将他带回衙门问责。我答应大家,三rì之内,必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到这里,马越突然看向了人群外面,大声喝道:“王风!” “属下在!”王风答应之后,便排众而入,他的身后还跟了四五名膀大腰圆的壮汉,都是马越的贴身随从了。 “把人拿下,带回衙门发落!”马越下令道。当即,几人便上前扯住了董璜的手,夺了他兀自拿在手里的佩刀,然后将他反手捆了起来。本来董璜还是任由王风他们施为的,却没想到他们竟真要捆了自己,就顿时怒了:“你们做什么,竟敢如此对我?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但王风等几人都只听从马越一人的吩咐,岂会在乎他的叫嚣,三下五除二就将董璜捆了结实,然后连拉带搡地给带走了。马越也朝众百姓拱手,说了几句一定会公事公办之后,便即离开了。 而许令和方正二人则傻傻地站在了那里,半晌没能还过神来——这个马越真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就把董公子给绑了带走了?他可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么,而且这还会连累到他们两个,这让他们两人大感不妙,在对视一眼后,一齐道:“赶紧将消息报于主公知晓,可不能让公子受什么委屈哪……” 而在人群的边上,五短身材的曹cāo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摸了摸自己的短须,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来:“这个马越当真是不简单哪,若是此番他真敢公事公办的话,他在洛阳的名声必然大涨。不过,若这个董璜真是董卓的侄子,只怕他也没有实力真个公事公办吧。就让我看看你马越到底有多少本事吧!” 第141章 民心为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几人将董璜带回官衙之后,王风便私下询问道:“公子,却该怎么处置这个董公子?是将他放了,还是让我们将他押去见董卓?”即便是王风这样的马越心腹,也不信他真能给董璜定下什么罪名来,毕竟他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 马越却一摆手:“不放也不把他交给董卓。你把他押到后面的大牢里看起来,先消磨一下他的气焰。” “可是公子,他毕竟是董卓的侄子,这么做恐怕不妥吧?”王风有些担忧地道。 “无妨,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你照此做便是了。”马越却坚持自己的看法。 王风见状,只得照办了,他对马越还是很有信心的,既然他敢这么做,就一定有所凭仗。很快地,他们几个人便带着董璜来到了衙门背后的牢房一带,直到这个时候,本已很是笃定的董璜才面sè突变。 他虽然被马越下令带来,还当众听马越说会对此事公事公办,可董璜却并不担心。因为他认为以自己的身份,马越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至多不过是将他从那里带回,然后说几句好话就放了自己。他甚至都已想到了待会马越过来跟自己赔礼时,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了。可没想到,进了这处官衙之后,马越不但没有露面,没有放他,还让人将他带到了这么个yīn森而肮脏的所在,这让董璜的心里开始感到不安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董仲颖——你们的主公的侄子,你们竟敢对我无礼?”事到如今,他只有拿叔叔的名头出来吓人了。 只可惜他面对的王风几人却只是忠于马越一个人的,纵然他拿天子来说事也无济于事。几个沉着脸只是一推,就将还想再说什么的董璜给推进了已打开门的牢房之中,然后便锁门而走,他们可不想陪这个纨绔公子在这里唠叨,浪费时间呢。 “你们别走,放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看着这里yīn森可怖的环境,董璜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了,勉强高声叫嚷道:“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得到提拔,我董璜说到做到……”但任他怎么叫喊,王风几人也根本不作理会,转眼就已出了这一片的牢房地区。 这下,董璜就更感害怕了,大声叫嚷着:“你们回来,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叔父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你们别妄想这样就能害到我了!快放我出去……”声音在空旷的牢房区域里不断扩散,又撞在墙上后反弹,形成了重重的回音,在这yīn森的气氛下显得更加的让人不安。这让董璜心里更是恐惧,很快就不敢再叫嚷了。 不过有一点董璜还是说对了,他才被关进大牢不久,就有一个披甲的汉子来到了执金吾衙门,见了马越后便道:“马公子,末将奉主公之命,前来带董公子回去。” 马越一看来人,也不敢轻慢,这个长相看似普通的汉子乃是董卓的亲卫,叫作董甲。这是董卓十名最亲近的贴身卫士之一,这十人以天干甲乙丙丁等序号命名,个个都是近身搏斗的好手,深得董卓器重。却没想到今rì竟是由他前来要人,足以看出董卓对自己侄子的重视程度了。 只不过马越却并不打算就这样将人交出,不然他就不好给洛阳城的百姓一个交代了。而且,他也想趁此机会使董卓明白民心的重要xìng,从而想法避免那悲剧历史的发生。所以在听了董甲的话后,他便为难地摇头:“还请董将军见谅,在下不能将人交给你带走。” “为什么?”董甲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以往他奉命行事,少有人敢如此直接回绝自己的,要知道他代表的可是董卓哪。 “这个……就让我见了主公之后自己去与他解释吧。”马越立刻就有了决定,站起了身来道:“我现在就与你一同去见主公。” “……既然如此,那就依马公子所言吧。”董甲略一迟疑,便也就同意了马越的意思。虽然董璜很要紧,但他也清楚马越在董卓跟前的地位,自然不希望在这种事情上与马越产生什么龃龉了。 于是,董甲便没有带了董璜回去,反而带了马越回到了董卓的宅子。由他先进去禀报一切,而马越则等在外面。不一会儿,董甲便出来了:“主公让你进去回话。” 马越朝他略一抱拳,这才大步走进了前厅,董卓正在那里处理着一些朝廷事务。看到马越进来,董卓浓黑的眉毛就绞在了一起:“马越,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侄儿给抓了起来,而且现在还不肯放人,你想做什么?” 马越随董卓也已两年了,这两年里他一直是被董卓称表字的,象今rì这样直呼其名还是首次。这让马越可以猜想到董卓是对自己很不满,甚至是有些愤怒了,便连忙拱手道:“还请主公恕罪,实在因为兹事体大,在没有与主公将事情说明白之前,在下不敢随意就把人给放了。” “你说,有什么理由竟让你如此行事,把董璜给捉了起来?不就是杀了一个小小的贱民嘛,这点小事也需要如此大动干戈么?难道你真打算拿董璜问罪不成?真是笑话!”董卓很是不屑地一笑,随即盯上了马越的脸,只等他回话。 在决定这么做时,马越已想到了来自董卓的怒火和压力,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了。此时见董卓动问,便道:“在下这么做,也是为了主公在洛阳的根基能够更加的坚实。” “区区一个贱民,我可看不出他算什么根基了。”董卓又不屑地说道。 “一个百姓当然算不得什么根基,但若是整个洛阳城中象他一样的百姓呢?”马越此时也放开了,回望着董卓道:“想必主公也该知道前段时rì在下是凭的什么让袁家如此狼狈的吧?除了所谓的大义和律法之外,更重要的便是民意了。因为民意对袁家不满,甚至有上千人声讨于他,所以袁家纵然权倾一时,纵然有煊赫的名望,却也要退避三舍,不敢争锋。 “而今rì,洛阳的民意更是汹汹,若是我们对董公子之事不加惩治的话,只怕整个洛阳的百姓都将沸反盈天,到那时候,只怕主公在洛阳的根基将不再稳。而一旦内部不安,势必会给外部的敌人以可趁之机,到时如并州丁原这样的敌人一到,这洛阳城可就未必能守得下去了。 “所以在下今rì才会断然将董公子拿下,如此方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让他们知道主公与以往的那些权贵是不同的。只要这一点为洛阳百姓所知,这洛阳城上下就会为主公所有,主公根基才是真正的深厚而不可动摇了。在下这一番苦心,还望主公可以明白!”说完这些,马越再次一拱到地,静等董卓的回应。他相信以董卓的枭雄本xìng,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就看他怎么取舍了。 果然,听了马越这番话后,董卓的神情也不再如之前般不以为然了,也陷入了沉思。马越已经把话完全说透了,这民意的确是他很想争取的东西。但是,要是需要牺牲自己一向重视的侄儿来换取这些,他又有些不舍。而且,如此会不会让百姓们产生某种骄矜之意,从此总是借机闹事,那对他可就很不好了。 “主公,其实在下也并不是要董公子以命相抵。他毕竟身份比那被杀的百姓要高贵许多,杀人偿命之说并不适用于他。只要当众责罚了他,给了那些百姓一个交代,想必他们便也不敢再有不满了。只不过如此一来,董公子必将受些苦楚和屈辱,在下不敢做主,还请主公示下。”马越又解释了自己的意思。 这个时代毕竟不是法制时代,就是后世的中国,在对权贵官员犯法一事上都要比平民叛得要轻了,现在提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就更不可能。所以马越只有退而求其次,希望对董璜薄惩一番,然后便能起到jǐng示作用了。 对此,董卓倒不是不能接受了。他虽然重视董璜,但相比起他那rì渐扩大的野心,这个侄子受些委屈便也算不得什么了。他终究有枭雄之志,岂会因一个家人就自乱阵脚:“好,那就将人交给你了。可以小惩大诫,却万不能真伤了他的xìng命!”最后董卓如是吩咐道。 “是,在下一定小心处理此事。想必此事之后,洛阳,乃至于天下百姓提起主公都要生出敬佩之心了,毕竟敢于如此自律的人,天下少有!”马越说着忍不住夸了董卓几句。因为他知道,如此一来,董卓对百姓的态度就会有所转变,或许真能扭转那可怕的悲剧了。 “行了,这些话你就不用说了。你还是赶紧想法子把此事给我办圆满了吧。”董卓呵呵笑道,之前的怒气已全然消散了…… 第142章 严惩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既然得到了董卓的首肯,马越想要对董璜有所惩戒就变得容易许多了。于是在次rì,他便着人将消息放了出去,说自己在第二天午后将对前rì当街杀人的凶手进行审判,届时城中百姓皆可来看个究竟。 到了第二rì,这执金吾衙门就再次成为了洛阳城百姓眼中的焦点。此时他们已清楚这个当街行凶者的身份了,居然是如今洛阳城事实上的掌权之人,手握数万大军的西凉董卓的侄子,这个轰动可比前rì马越对付袁家子弟时更大了不少了。 百姓们自然也都清楚如今董卓在洛阳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手下的西凉兵卒在街上横行都没有人敢管,更不要提是他亲近的侄子了。可没想到,今rì马越却还真就管了,而且还是当众表态,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自然让许多人都大感兴趣,纷纷赶来看个究竟。 这天中午之后,执金吾衙门之外就来了不下千名百姓,他们一个个探头直往里观瞧,同时也不断有人在私下里议论了起来:“这马公子所言是否能成真?那可是董太师的侄子哪,听说在西凉他们杀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这是清楚一些内幕的。 “是啊,别到时候只是随便问两句就把人给放了吧。”这是对马越没有什么信心的。 “话却不能这么说,马公子行事向来公正,前番对袁家的事情我们不都瞧在眼里了么?如今他既然敢把人抓了,并且传言城中说要审判此事,就一定不会让咱们失望。”这是马越的拥护者。 “马公子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但这次毕竟要问罪的是董太师侄子,他若真公正行事,只怕就会大大地得罪了董太师,马公子恐怕就很难继续留在这里了。”有人忧心道。 就在众人怀着各样心情议论不休的时候,执金吾官衙的大堂之上,马越已坐定了,随后便命人将董璜给带了出来,他要当众给这个凶手定罪了。 经过两rì的牢狱之苦,董璜的气焰早已消尽,此时被带到了堂上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和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马越,半晌后才道:“马越,你想怎样?” “你当街杀伤人命,无视我大汉法令,事到如今还问我想怎样?”马越探了下身子,尽量俯视着眼前这个纨绔:“从来都有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说我想怎样?” 听出马越话里的森然寒意,董璜不禁打了个寒战,同时头脑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你……你敢杀我?我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越出言打断了:“此地不是西凉而是天子脚下的洛阳,岂能容你如此胡作妄为,随意杀人?如今到了官衙之上,你竟还不知罪,还敢以言辞恐吓于我,当真是不把朝廷法令放在眼内了!来人——” “在!”几名军士早已得了吩咐,此时立刻就上前,一把就将本还站立的董璜给按得倒在了地上。随后马越下令:“先打他二十军棍让他长长记xìng!” “是!”这几人都是马越的心腹,又早得了招呼,一听吩咐便即动手,都不带犹豫的。而董璜还刚想挣扎呢,几根棍子就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接抽在了他的背臀之上,当即那到口的威胁之言就变作了痛叫和惨呼:“啊……呃……”每一下棍子抽在他的身上,就是一声惨叫,他董璜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打过呢,自然熬不得疼了。 门外百姓前面的看到了这行刑的场面,后面的也听到了董璜的惨叫,顿时人人动容。适才还怀疑马越敢不敢秉公处理的人此时都没了话说。连人都敢打了,试问还有马越不敢做的事情么? 不一会工夫,二十棍子就打完了,董璜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显得很是狼狈。但他头脑却依旧清醒,抬眼看着上面高坐的马越,双眼之中满满的皆是怨毒和愤怒,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将他给宰了。只可惜现在他为鱼肉,人为刀俎,已经明白自己处境的他再不敢逞强了,只是默然地趴在地上,等着马越发落。 看到这二十棍子终于将董璜打服帖了,马越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随即看向他道:“现在我来问你话,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你可听清楚了么?” “……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董璜事到如今只有忍气答应了。同时他心里也大感疑惑,为何自己的叔父明知道自己被人抓了却不来救自己,莫非……一想到可能是董卓纵容的马越这么做的,他心里就更感到害怕了。 马越却没有理会董璜是怎么想的,当即发问:“你叫董璜,是西凉人氏,更是当朝董太师的侄子,这说法可对?” “是。”董璜应道,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反正丢脸也不光他一人的事情。 “这次你来洛阳却并非出自董太师的授意,而是你自己要来的。” “是。” “你身为西凉军将,却擅自离开驻地远赴洛阳,你可知罪?”马越的语气变得有些森然了。 “我……”这回,董璜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当然明白擅离职守是个什么样的罪名,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而且刚才他还自己承认了是自己要来洛阳的。 马越见他默不作声,便道:“那就是你默认自己擅离职守了。不过此事不归我管,到时我会将之呈报太师,由他来定夺的。你入城时,因为一点小摩擦而悍然出刀杀了一名无辜的菜农,此事当时有许多人都亲眼见到了,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董璜再次承认,这一点他更无法否认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也是他被关押至今的原因所在。 马越点头道:“你既然什么都肯承认,那此案就好断得多了。你身为边将,既然来了洛阳就该本分行事,如今却做出杀伤人命的大错事来,实在让人不齿!今rì我判你斩首之刑,你可心服?” 听得斩首二字,董璜的面sè顿时就变得惨白了。他心里咆哮着:“我不服!我不过是杀了个贱民而已,你凭什么让我偿命!”但到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刚才的那一顿杀威棒已把他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了。 而外面的百姓在得知马越的这个决定后,也都大感震惊——这个马公子是疯了么?居然敢杀董太师的侄子,那可是与董太师彻底翻脸了,他就不怕自己也被杀么? 但很快地,大家又都释然了,因为马越有接着说出了这么番话:“不过,念在你曾为国戍边,且年幼无知,我也不好真对你用此极刑,这会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所以今rì就许你以钱帛抵罪。你是愿意受死,还是愿意用五百金抵罪哪?” 五百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户小康人家一辈子的花用了。但对于董璜来说,这钱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命才最是关键,所以他想都不想便应道:“我愿意出五百金抵罪!”此时他只想离开此地,至于如何报复这次的事情,那是将来的打算了。 “好,只要你能交出五百金与那被杀菜农一家,我便可饶你一命。”马越说到这里,却又是一个转折:“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饶!你在洛阳城中当街杀人所犯之罪却不是区区五百金能抵过去的。现在,我再罚你受三十军棍之刑!来人——” 不待董璜分辩什么,早准备好了的军士们再次上前,又一次用军棍对他的尊臀进行了亲密的接触,而董璜又一次惨叫连连,只不过这次的叫声已比不得刚才,却不是打得轻了,而是因为他的喉咙已彻底哑了。 对于马越没有真如所说般要董璜杀人偿命,洛阳百姓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上下尊卑之别还是深植在他们心底的,象董璜这样地位的人杀个寻常百姓自然不用偿命,以往甚至都不必见官。现在马越能当众责打于他,且让他付出五百金的代价,对于百姓们来说已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所以在大家得知最后的宣判之后,不但没人因此感到不满,反而人人称赞马越的公正,使马越的声望更上层楼。之前在马越对付袁家时,还有人以他是董卓手下之人这点加以非议,认为他不过是替主子办事而已。但今rì他连董璜都敢重责,这种说法也就迅速消散了,这对马越在洛阳百姓心目中地位的提升自然是极其重要的。 只不过经此一事,马越也彻底与董璜成了死敌。当他被董家之人抬走时,气息奄奄的董璜就恨恨地转头看了马越最后一眼,其中包藏着极深的怨毒和愤恨,他发誓一定要讨回这一笔债! 而马越却并没有将董璜的怨愤放在心里,这个纨绔只不过是仗着董卓之势而已,根本威胁不了自己。他现在只关心经此一事后的洛阳能否更安定些,这样百姓才能安居。至于因此而造成的董卓在洛阳的根基更稳,从而改变某种历史的走向,马越却不会考虑了。 纵然历史改变,让董卓多风光几年又如何?比起这些,当然还是百姓们好好过rì子更要紧些了。 而就在马越希望洛阳能安定的时候,天下终于开始动乱了…… 第143章 改变的开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自东汉末年以来,朝廷中枢对地方的控制便rì渐松弛,尤其是黄巾乱后,地方手持军队的刺守州牧们更是看出了朝廷实力的虚弱,趁机开始摆脱朝廷掣肘,在地方各自为政。虽然表面上看似还是个统一的国家政权,但事实上却已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当然,这一切的根源却又不能都归于黄巾之乱一点上,因为即便没有张角他们率黄巾军起义席卷天下,在朝廷与地方貌合神离的境况下,中枢也最终会彻底失去控制力,而他们的出现只是加剧了这一切的发展而已。 真要究其缘故,还在于汉朝自身的制度上,那就是州牧和门第制度了。州牧制是汉末才真正被地方采用的,倒是方便了官府对地方的管理,但却有着极深的弊端,将一州之地的军权、政权和财权皆归于一人之手,此人便成为了这一州之地真正意义上的土皇帝,试问谁人得此大权会再肯将大权交还朝廷? 至于门第制度,则更是影响深远。察举门第制度,使得上下阶级彻底的固化,当权的永远是这么一个小圈子里的人,他们自然会忠于那个掌握了他们仕途出路的一州官长。长此以往,中枢对地方势力的控制也慢慢失去,最终上不管官,下不管民,只能随其远离了。 不过即便如此,地方势力最多也就是关起门来自吹自擂,依旧很难对朝廷产生大的威胁,不过是官员自任免而已。但是,灵帝之死,宦官之乱,以及董卓带兵入洛阳后的一系列变故,却又再一次给了这即将崩碎的上下关系以沉重一击! 原来,当你手中有兵,进入洛阳之后还能如此得意,竟可使满朝官员皆伏首听令。董卓的遭遇让许多本来还没有不臣之心的人看到了一个可能,也让他们有些蠢蠢yù动了。而后,董卓居然行了废立之事,作为汉家臣子,居然强行将天子废除,再立了另一人为天子。这个冲击才真正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随后他们对皇家最后的一点敬畏之心也荡然无存了。 许多人都深恨自己之前为何就没有想到如董卓一般提兵入洛阳呢?若是那时候自己也带了兵进洛阳城,或许今rì在京城耀武扬威的便是自己了!这个想法让更多的人不安于现状,同时也对董卓大为眼红,只是欠缺一个带头之人,以一个正当的理由带着他们对洛阳发兵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大家希望看到的领头之人便即出现了,这个人便是袁绍! 自当rì因为害怕董卓迫害而逃出洛阳之后,袁绍辗转多地,终于在冀州立住了脚。他从一开始便想要以朝廷的名义,以天子的名义讨伐董卓。奈何此时的冀州却不是他所能做得了主的,刺史韩馥更不敢与西凉军起大冲突,便只是对袁绍礼待,而不肯交给他兵权。 但韩馥却小瞧了袁绍的能耐,以及袁家在官场中强大的号召能力,一个多月后,他便得到了东郡太守桥瑁和其他冀州下属郡太守的支持,一举就将韩馥给架空了,夺了他的兵权。而这个时候,董卓废立的消息也终于传得满天下都是了。 袁绍知道这是一个名正言顺地出兵伐董的好机会,便尽起冀州之兵,同时昭告天下,历数董卓种种罪行,发兵洛阳。而他这一举动,也果然获得了许多地方势力的支持,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等等各路人马纷纷而起,同时兵指洛阳。 一时之间,关东数州郡,近十万大军齐发洛阳,声势之大,一时无俩。 说来也是极大的讽刺,当天下被黄巾之乱搅动时,这些手握重兵的一方牧守没有全力出击,当洛阳中枢被宦官搅乱,天子都要连夜奔逃的时候,这些地方势力更是静坐壁上观。可这一次,当发现原来提兵入洛阳能带来如许好处之后,这些人却又都争先恐后地起兵了,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对朝廷忠呢,还是不忠呢? 声势浩大的讨董联军成立,便即奉袁绍为盟主,歃血为盟,必除董卓,还天下一个清平。而这个消息传到洛阳之后,董卓并不曾太感害怕,反倒有些愤怒:“哼,一群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以为打出这么个旗号就能动我根基了么?他们也太小瞧我们西凉jīng兵了!” “主公,虽然他们各军实力远不如我西凉jīng锐,可一旦联合一起,这实力也不容小觑哪。而且这些人所提到的几个理由也善能蛊惑民心,若我们不加以应对的话,只怕人心向背之下,我们会处于不利境地。还请主公早作绸缪!”李儒却没有董卓这么乐观了,连忙上前劝说道。 这一rì,因为得知了袁绍等人起兵讨伐自己,董卓再次将麾下得力之人都召集了起来,这回便连新降不久的吕布也在其中了。毕竟若论勇武的话,董卓麾下还真没有人比得了他,所以董卓也是希望能将他收归己用的。 听了李儒的劝说之后,董卓才稍微收敛了一些,看向众人:“那你们以为我们该如何应付呢?是出兵讨伐,还是守住几处关要所在,慢慢地消耗他们?”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最要紧的还是打出一个与他们相对的诏令来。”马越便即上前说道。这是关系到他身家xìng命的时刻,自然不会不出力了:“如今天子在我等手中,只要以天子之令言明他们皆是反贼,这天下会声援他们的人便会大大减少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可不是曹cāo的专利哪。 “妙!此法确实可以在名义上对抗那些联军。同时,我们也要尽快出兵,占据通往洛阳的各要隘关口,以防他们长驱直入。”一边的李榷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还有一点也是不得不小心应付的,那就是这洛阳城中可能存在的通敌之人。”李儒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虽然主公如今已控制了整个洛阳城,百官也看似服帖,但谁也不敢说他们中间就没有与袁绍等有勾结的,尤其是太傅袁隗和袁家的人,更是不能不防!” 他不提袁隗还好,一提此人,董卓的整个脸都有些发黑了:“这个袁隗对某向来阳奉yīn违,现在他袁家的子侄更是公然与朝廷为敌,此人绝不能留。传我之令,将袁家自袁隗以下的一干人等全都捉拿起来,等候处置!还有,加强洛阳城中的巡查,但有可疑之徒,一概捉拿!” “是!”如今负责整个洛阳城的防卫工作的郭氾立刻就领命道。 “还有一点,也希望主公能早作打算……”李儒见众人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又小声地上前奏道:“那个被废的弘农王尚在,只怕袁绍之辈会拿他说事哪。” “你的意思是……”董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sè,随即把目光落向了马越:“仲凌,此事某就交托给你了,务必要把事情办妥当了,不留后患才好!” 马越听得这话,便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他还存有后世人的记忆,对天子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但却也不想背负这么重的一个罪名哪——以下弑君,这个罪名足以压得他一生都难有所作为了。但现在董卓已经给他下令了,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突然,马越想到了一个办法:“主公,在下有一言还请主公暂时一听。” “但说无妨。” “在下以为现在还不是杀弘农王的时候。”马越一言让周围众人都大感意外,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深吸了口气后才继续道:“虽然当今天子年纪幼小,但在这个事故连连的时候,我们也不能保证朝中就没有想借天子之名与主公为敌者。若是什么时候天子再被人所得,我们可就被动了。又或者将来,天子成长,只怕也会对主公多有不满。在下以为,还是留下弘农王以牵制于天子为好,让他知道可以称帝者不止他一人,这样将来他也能继续为主公所用。” “唔?”董卓和众人听了马越这话后,也不禁要点头了,这确实是个说得过去的留下弘农王的理由。半晌后,董卓才点头:“既然如此,就先留他一命。不过一旦事情不对,此人必须除去,此事就交给仲凌你来处置了。” “是,在下定不负主公所托!”马越忙答应道,至少眼前是躲过此事了。 洛阳城很快就陷入了又一次的恐慌和动荡,因为关东联军起兵之事已传得到处都是了,百姓们担心将再一次面临宦官之乱的打击,他们才刚刚安定下来没多久哪。 而对于西凉军的全城戒严等举措,百姓们倒是很配合的,这却要多谢马越之前所做的种种了,因为他的所为,已经让洛阳百姓接受了西凉军对此地的控制,这却是原来的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在不知不觉间,马越已开始影响整个汉末历史的走向了,而他将如何继续改变那即将到到的战乱呢? 第144章 曹操夜奔(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不过就目前来看,马越却是不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转变的,因为他并没有随那些大军一起前往各处要紧关隘和城池进行防御或是反击,而是留在了洛阳城中。 虽然马越在西凉与羌人作战时曾展现出过他在军事才能,但他终究不是武将,而只是个谋士,当然不可能真冲在第一线了。作为一个谋士,他要做的是运筹帷幄,是保障大军的后方和后勤的稳定,而不是真如书中所写般的留在危险的第一线,随着将士们杀敌立功。所以马越和李儒一样,都留在了洛阳,留在了董卓的身边。 而且,马越身上的责任也是颇重的,随着战事开启,洛阳城的稳定成了关键所在。而随着之前几次事情,马越在洛阳百姓心目中的声望和地位都已极高,董卓正要借他的这种名望来安定洛阳民心,甚至是获取一些援助。 马越也没有让董卓失望,在他的周旋之下,还真就筹措到了一批不在预算中的粮草辎重,这都是洛阳的富户无偿拿出来的。另外,一些洛阳的小民也自发地提出愿意帮助西凉军对洛阳城防加固,将一些防御武器运到要紧所在,这一切原来董卓是打算强迫百姓去做的,这一回却不必做这个恶人了。 而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局面,便是因为马越的所为使洛阳百姓对西凉军有了认同的表现了。因为他们发现,自从西凉军入驻洛阳之后,他们的rì子不但没有更差,反而好了不少。尤其是那些权贵人家,最近再不敢仗势欺人了,他们再不必担心被人抢夺财产和妻女了。 至于说什么家国大义,说董卓废立实在是乱臣贼子所为,这些事情百姓们是不会在意的。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皇帝是谁跟他们全不相干,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rì子,管你皇帝姓刘姓董呢,何况现在大汉天子依然是姓刘的,他们更没有必要想这些了。 倒是最近洛阳城有些紧张的局面影响到了百姓们的正常生活。不过他们也已清楚此事怨不得西凉军,要怪只能怪那些没事找事,起兵作乱的人了。所以这让百姓们居然就和西凉军成了一心,竟全心为西凉军服务,帮着他们开始构建城防来了。 对此一切,西凉军上下都是大感惊讶的,即便是在西凉当地,他们也不曾享受过百姓们如此的对待。而这,也让他们对洛阳百姓的态度变得更加的友善,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当发现别人对你好时,你自然也不可能冷着心去欺凌他们了。 这些都是马越乐于见到的情况,虽然他也曾想过,这样一来董卓在洛阳的根基将会大稳,说不定这次关东军讨伐董卓的战争会彻底改变,但比起这些只为私利的人来说,洛阳百姓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种有利于自己的情况,董卓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这也让他对马越更为器重了,因为正是他的一系列行为,才让洛阳百姓对西凉军大为拥护。这也让他把之前因为马越狠狠地教训侄子董璜的不满给扔到了一旁,他要做一番大事,岂能因为纠缠于家人的感观? 正因为马越有着如此作用,所以洛阳城中许多事情都要由他来处理,比如城防的加固,比如后勤粮草的准备等等,前方的战斗还没有打响呢,马越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但即便是如此,马越却依然还留了一点心眼在两个人的身上,因为就他所知道的三国历史,这两人都可能给这次的战局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故,这两人便是王允和曹cāo了。 王允自然不必说了,马越之前就曾悉破了他的连环美人毒计,更借此jǐng告了这个朝中大司徒。而最近一段时rì里他也表现得很是低调,完全没有因为外面有袁绍等人的起兵而做出什么不利于西凉军的事情来。但是,马越依然不敢放松对他的监视,因为此人心机太过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在底下会打什么主意。 另一个曹cāo就更被马越所关注了。此人虽然在年纪上还不过三十,但凭着他在三国历史上留下的大名,就足以让马越心生jǐng惕了。而且,此人最近又在着意地巴结董卓,将一些董卓交托到的事情漂亮办成而深得董卓信任,这个人究竟有何用心,马越也不得不防。 虽然马越也不信曹cāo真有胆子做出如演义里所写的献刀刺杀董卓一事,但必要的防备却还是少不了的。何况,以此人的才能,若是逃出城去也是一个祸患,马越自然是想将他就这么留在洛阳看住了。 所以在抽调人手在洛阳城各处忙着之余,马越还是拨出了一些人马,对这两人的住处进行监视,以防他们做出什么控制之外的事情来。 ?????????? 就在马越紧盯着曹cāo的时候,这个还未成为后来的一代枭雄的年轻人却也在为自己的安危担着心事。他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出离开洛阳的对策呢,袁绍那些人便起事了,这导致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戒严之中,他想逃离就更难了。 早在袁绍离开洛阳之时,就曾与曹cāo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约定了,将来必要一起联手匡扶汉室。而如今,袁绍已经起事,曹cāo却尚在洛阳,这让他对此很是不满。因为他与袁绍的关系洛阳城中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一旦董卓对此有了怀疑,他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为了不出现如此悲剧的一天,曹cāo只有着力结好董卓和其身边的亲信之人,尽量保护好自己。同时,他也在寻找着机会,一个可以安全离开洛阳城的机会。 经过这些rì子的着力表现,曹cāo的才能也终于获得了董卓的欣赏,一些比较重要的任务也能交给他去做了。而十一月十二rì的这天,董卓更是将一个让曹cāo大为振奋的任务交给了他——让他出城一趟,将城外还留着的村落百姓移进洛阳城里来。这是董卓听取了马越的建议后,施行的坚壁清野的策略了。只要城外没了人,甚至连树木和大块的石头都不存在了,那么即便关东联军杀来,也无法就地取材,对洛阳造成更大的威胁。 董卓将这个建议后,便让手下得力之人前去实施,而曹cāo,这一回也被分到了这么一个看似挺烦琐的任务。可对他来说,这却是个绝好的离开洛阳城的机会。因为自从洛阳城戒严之后,只有少数人才能离开洛阳,而且这些人也必须获取董卓发给的通行令牌,不然你想从这里离开简直是妄想。 而这一回,曹cāo因为是奉命往城外办事,自然就拿到了一块令牌,能够大模大样地出城了。只可惜的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出城去的,而是有数百西凉军陪同前往。毕竟坚壁清野之事可不是一个人能做得过来的。 当来到城外后,曹cāo身边也总是跟随了十多名西凉健卒。他们倒不是为了防备曹cāo逃走,主要还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毕竟现在他在董卓手下的地位也自不低了。 可这么一来,就让曹cāo原来打定的趁此机会逃走的计划无法实施了,他还没有那个实力,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眼见得天sè慢慢暗下来,都到了该回城的时候,曹cāo心里更是发急:“不成,我必须想个妥善的法子出来,不然今rì回城再想出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董卓对我产生怀疑却只需要一瞬,届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思索良久,曹cāo依然没有良策。突然,一个念头在曹cāo的脑海里闪过,就在他下令让众人随他一起回城之后,身子故意往边上一扭,随即整个人便从马上栽落下来。 一旁的军士见状都是一惊,赶紧上前查看,却发现曹cāo落在地上,双目紧闭,却是一声都不吭了。 “曹校尉……快,看来曹校尉是突然得了急病,才会掉落下马的,赶紧把他送回城里,让大夫来看看他。”立刻就有人代其下令道。随即众人便护送着“昏迷”的曹cāo返回了他在洛阳的住处。 经随后赶来的大夫诊治之后,大家才知道他只是cāo劳过度,才会突然晕厥,只要休息两rì便可无恙,这才让众人松了口气。要是他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不好向董卓交代了。 直到这些人都离开之后,曹cāo才从榻上翻身而起。他自然不是真出了什么状况,而只是个计策而已,这时他的怀里还藏着一枚持之可以叫开洛阳城门的令牌。只要持有了此物,他就随时能离开洛阳了,这才是他假装晕厥的目的所在。 “事不宜迟,为免夜长梦多,我今夜就得离开这里。不然当有人察觉到这令牌少了一枚后,我再想走就难了。”曹cāo很快拿定了主意,随即便拿了些钱财和一把钢刀便离开了这个他住了好些年的家! 第145章 曹操夜奔(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你今夜就要把粮食和辎重全准备妥当了,明rì一早,就由人将他们运到前方去,不得迁延,可记住了么?”马越郑重地对面前一名校尉吩咐道。 那人赶紧点头:“小人记下了,这就回去再让大家手脚快些,一定不会误了大事的。” “如此最好不过,你去吧。”马越挥手打发了他离开之后,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是今天最后的一件需要安排的事情了。他这个需要运筹帷幄的幕僚听着似乎潇洒,其实要做的事情也绝不在前线将领之下,而且更加的要紧。只要有一个地方的粮草出了差错,就会造成极坏的影响,甚至让整个战局出现崩坏,马越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了。 再抬眼看时,马越才发现这天已不知不觉得彻底黑下来了。他忍不住摇头,有时候也不禁要想,自己所做一切究竟值不值得。从史书上的评价来看,董卓是倒行逆施的乱臣贼子,很快就会灭亡,而自己却全心全意地在帮他,这会不会也给自己和远在西凉的家人带来不利的影响呢? 但很快地,马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些不过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而已,其实关东军那些军阀和董卓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他们起兵不也是为了自身利益么?何况,我所做的也不光是为了董卓,更是为了西凉军,以及洛阳城的百姓。现在就是洛阳的普通百姓都是站在董卓这一边的,我自然当竭尽所能地去想法与关东军周旋了。” 想了一会这些,马越才终于从席间起身,但因为坐的时间过长,起身之后人还是有些踉跄,幸亏一旁的王风手快,一下就搀住了马越,这才没有让他狼狈倒地。马越苦笑摇头,心里却想着:“总是这么席地而坐办公却也不怎么舒服哪,什么时候该让军中木匠们给我造套桌椅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能造得出来不。” 胡想了下,马越这才带了王风几人来到了外面。突然,他想到一事,问道:“可有曹cāo那边的消息么?”这些rì子他一直暗中让王风他们的兄弟盯着曹cāo那里,每次想到了就会问上一句:“他那里没有什么异动吧?” “应该没有吧。刚才不久,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曹cāo在外出公事时突然摔下马来,当时还是随行的军士们将他送回住处的。”王风忙把自己收到的情况禀报给了马越。 马越听了这话,略皱了下眉头:“他竟摔下马来了?” “是的,听说是劳累所致,却不知是真是假了。” 曹cāo有偏头痛这毛病马越是知道的,想来或许因此才会落马吧。有了这个解释,马越便又释然了,但随即又问道:“你说他是在外出公事时出的事,他曾出过城?” 王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马越这么关心曹cāo的情况,但还是如实答道:“正是。这是主公吩咐下来的事情,让曹cāo出城去将城外的人口带进来。他一早出了城,直到黄昏前才被人送了回来。” “唔,去郭将军那里一趟!”马越心里犯起了嘀咕,便决定去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不一会工夫,他就来到了郭氾的军营之前,通报之后,便被带了进去。现在马越与这些董卓部下间的关系都很是不错,而且他也得董卓重用,其他人也都给他面子,见他来了,郭氾虽然也有事忙,却还是抽空一见。 “不知仲凌这时候突然到来是所为何事哪?”郭氾见了马越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们武人可没有文人那么多的弯弯绕,而且他现在也有其他事情要忙。 马越也不以为忤,笑着道:“今rì来见郭将军是为了查证一见事情。这城中官民若要出城,是否需要从将军手中拿到通关令牌的?”作为董卓心腹,郭氾正掌握着洛阳四门的守护之权,马越这才有此一问。 “正是。怎的,仲凌可是想拿几块令牌好让手下人出城么?这么点小事何必亲自前来,让手下来一趟也就罢了。来人……”郭氾笑了笑,正要让人为马越准备令牌。不想马越却摇头:“郭将军误会了,在下来此目的并非如此。却不知这些令牌领取之后是否要收回?” “当然,如今洛阳城中戒严,等闲之人都不得出入,拿了令牌的当然要及时上交了。”这下郭氾有些猜不透马越究竟想说什么了,也不再多言。 “是否可以将登记在册的令牌发放和收回的记录拿来让在下一看。”马越这才道明真实的来意。 “这……”郭氾很有些奇怪地看了马越一眼,但想到这人和自己一样一直追随主公,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大家的事情,才点头道:“好,来人去将令符册取来。” 不一会工夫,就有人取了好几卷的竹简过来,正是这几rì里城中军民——主要是军将——拿取出城令牌的记录。马越忙接过,找到了今rì的记录,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很快就看到了曹cāo的名字。而与其他人的后面还加了一个印鉴不同的是,曹cāo后面却不曾加这个代表着已归还令牌的印鉴。 这一下,马越的怀疑已经有了充分的印证了——曹cāo很有可能已借此机会用这令牌偷出城去了! 见马越看了这些记录后面sè一变,郭氾也觉得心里一紧:“怎么了?” “将军请看。”马越指了指曹cāo的这里的不同道:“此人或许已借此离开了。” “什么?”这一下,郭氾的脸sè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若有人真是因此逃出城去,他这个守城将领的责任就是最大的。 “将军,这就叫人去各处城门查问,看有没有一个五短身材,三十左右的男子夤夜出城。若真有其事,那定是这曹cāo无疑了。”马越忙说道。 “好,来人……”郭氾这回是真急了,连忙下令自己的亲兵,让他们骑上快马前去查问消息,同时又叫人赶去曹cāo在洛阳城中的住处,查看其究竟是否在家。 “若是他真敢外逃,我必要拿住了他!到时候,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郭氾恨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杀机。这次若是真让曹cāo走脱,他势必会被董卓责怪,这是他不能忍的。 马越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后反而淡定了,曹cāo毕竟是这个时代的强者,他既然有心离开,就总有法子的。而且,对于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马越也确实不希望就这样把他给杀了,那实在太过无趣,所以再等等吧。 半个时辰后,几方面的消息都传了回来——曹cāo的住处早已空了,一个人都没有;同时,北门那里有确实的消息传来,就在一个多时辰前,天刚一黑,就有个如描述里所说的人持通关令牌出了洛阳,而就某人所言,此人正是曹cāo。 “岂有此理,他真就借此机会逃了!”郭氾大怒,猛然就大步出了军营,然后就要点齐人马前往追赶。这时,马越却出言道:“将军,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去追他反而会影响城中士气,不如就由在下跑这一趟吧。” “你……也好。”郭氾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还是点头答应了:“你就率我的亲兵前去吧。” “不必太多人,五十骑就足够了!”马越说道。 又半晌后,马越就率着六十多人出了洛阳城,但在出城之后,马越又有些茫然了,此时四下里一片黑暗,他连曹cāo会往哪里去都猜想不到,却怎么找他呢? “不愧是曹孟德哪,就是逃走都是有如此多的算计,看来这一回我真要拿你没有办法了。”勒马彷徨良久之后,马越终于挑了往南的道路带人追了下去。虚则实之,既然他是从北边出的门,那就反向而行,或许能找到他吧,对曹cāo的谋略有些熟悉的马越如此设想。 但最终却是让马越失望了,一路南行追赶了五十多里,到了半夜时分,依然不见曹cāo的踪迹,这么看来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了。无奈之下,马越只得带了人悻悻回洛阳。虽然这个曹cāo很是要紧,但比起眼下的战局来,此人依旧不是顶重要的。 不过马越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往南寻找曹cāo踪迹时,在洛阳北门之外不远处的一所残破的小屋之中,曹cāo正远远地看着他呢。他在出城之后并没有急着远离,而是就近先藏了起来,因为他也担心城中军队会很快察觉到自己的离开而追出来,而且天sè太黑,也不方便他单独赶路。现在见马越他们追去了南方,他也不禁叹道:“这个为首之人倒也有些算计,猜想我会往南。好在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藏身此处,这却是你们想不到了吧。” 在确信追击者远离之后,曹cāo才悄然往东行去,他将回自己的家乡,从那里拉起一支反董的队伍,然后再与袁绍见面,一起再来洛阳。 很快地,曹cāo那矮小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第146章 转势关键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对于曹操的出逃,董卓自然感到大为恼怒。他本来还很看得起这个年轻人呢,认为此人将来可为自己的得力臂助,却没想到一番心意却被曹操弃如敝屣,自然让他心中不快。也正因为曹操的出逃,使得董卓对洛阳城中其他官员的监视更加的严密,这一回他是不会再信任朝中这些人了,现在只是需要利用他们管理洛阳才还让他们继续在这个位置上,一旦关东联军被破,他就要对这些人下手了。 不过,董卓也认为曹操的外逃对自己的影响也就是在心理层面的,对如今敌我之间的大势还是没任何关联的。他终究不是马越,或许能看出曹操是个干才,却还远远不可能看出曹操有多大的能力,大到足够让天下动荡。所以在派了一些人马四下里寻找之后,对这个出逃的曹操,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对此,马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说出来了董卓也未必会信。何况,此事郭氾又担着不小的责任,若是他强调曹操是多么的重要便是公然与郭氾为难了,这样无谓的树一个敌人实在不智。所以最终马越也只能将自己的担忧藏到了心里,想必不久之后,大家都会看出其中究竟了。 另外,前方战斗的打响也分薄了城中之人因为曹操出逃而生出的不安情绪。在腊月即将到来的时候,前方华雄所部军队终于与关东军前锋部队交上了手。华雄不愧是董卓麾下难得的猛将,纵然他所部不过五千,在面对数万关东联军的前锋时,依然没有据关自守,而是主动出击。 而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主动迎击敌人。就在第一战,他就凭自身过人的武艺连杀对方五员战将,然后率军直冲,将鲍信所率的这支关东联军的前锋部队杀得连连后退,折损一千多人后,才算是稳下阵来。 这一场首胜,大大地提振了西凉军的士气,也让华雄更加有了底气。所以在次日,当大雪漫天飞舞,实在不利于作战时,华雄却再次率众出击,打了鲍信一个措手不及,又一次杀敌数千,将这一路人马赶得溃退数十里之外。 两场战斗下来,关东联军的前锋部队锐气尽丧,再不敢轻言进击。而这时候,这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风雪也降临到了中原地区。短短两日工夫,积雪便厚达数尺,人马难以踏雪而行,寒风更是如刀如枪,无奈之下,华雄只得退兵回到关隘之中,等待着天气好转之后,再与敌继续交战。 而那边关东联军的日子更是难过,仓促起兵的他们在辎重方面是远比不了以洛阳和长安这样的大都市为依靠的西凉军的,在此恶劣天气的影响下,十多万关东联军多有冻伤者,只得暂且退却,等来年开春再兴兵一战。 首次战斗以如此胜利作结,让西凉军上下都大感振奋,他们之前的顾虑也因之少了许多,认为所谓的关东联军也不过如此而已,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只要他们上下一心,奋勇而战,将这十多万敌人一举荡平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同时,因为时间来到了年节之时,洛阳城里也喜庆了起来。过了这个年就是新君登基后的新纪元了,这年号也已取好了,称为初平。其意自然便是指天下初平,将来很快就会进入到盛世了。 在这种喜庆的气氛下,时间转到了除夕这一日。 当日,洛阳城里不论是百姓还是军士,一个个都是喜上眉梢。凉州军卒自然不必说了,前方的大胜让他们心情舒畅,他们都在幻想着即将到来的好日子。而百姓们,也是真心为如今的局面感到高兴的,这些西凉军最近行事更加节制,在城中不再为非作歹,买东西也肯给钱了,这让洛阳百姓的日子也过得舒畅许多。而这,也使得百姓们更愿意让这些人马留在洛阳,听说前方那些关东联军屡次失败,他们也是真心欢喜的。 而在所有人都因前方暂时的胜利而欢欣鼓舞时,马越却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警惕之心。他很清楚,在历史上华雄也是先胜了好几场,最终却败亡在了孙坚之手。 虽然演义里关羽温酒斩华雄这一段的确精彩,但后世的一些史学家们早就将这一点传播得人人皆知了,杀华雄的根本不是关羽,而是江东猛虎孙坚。对马越来说,无论是关羽还是孙坚杀的华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华雄的生死胜败。 华雄可是如今董卓麾下最值得信任,武艺只次于吕布的猛将了。若是他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丧了命,对西凉军的打击必然是沉重的。也正是从华雄战死之后开始,西凉军才会一败再败,最终退出洛阳,来到了长安城,走到了尽头。 现在,马越当然不希望历史如常发生了,无论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考虑,还是不希望洛阳城中百姓遭难,他都不希望西凉军败得这么快。但又有什么办法来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呢?用天子的诏旨从大义上打击敌人只是心理战,还必须要有几场实实在在的胜利才能扭转这可能出现的问题。 带着这样的疑问,马越决定问计于李儒。因为他很清楚李儒在用兵一道上是要强过自己的,同时这也是个清醒的人,只要自己将担心说出来,或许李儒会有解决之法。而更重要的是,李儒乃是董卓最信任的人,他的话,董卓更容易接受。 当看到马越冒着雪登门时,李儒也着实有些惊讶:“仲凌,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急切地来见我?今日晚上主公不是设下了宴席么,你到时再说不也可以?” “嘿,在下今日突然想起了将近三年前,你我初次相见时文优兄与我一同饮酒时的事情,心有所感之下,就忍不住来找你喝几杯了。”马越笑着为自己的突然造访找了个理由。 李儒当然不会相信马越是因此而来,他也看出了对方眉宇间似带有几分愁绪。想必他是有什么难事要找自己商量了,所以李儒也就不再推辞,让人准备了酒菜,然后两人就在生起了火炉的小厅之中喝起了酒来。 “当日你我一起饮酒时,城外便是数万的羌贼军队,而我喝下几杯酒后便倒头睡下了。全不知那时候的凶险,如今想来真是惭愧哪。”马越喝了口酒后,便提到了往事。 “是啊,当初那时候又怎会想到你我今日竟会在洛阳城中相对饮酒呢。不过仲凌也不必妄自菲薄,当日你也是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出来的,身心俱疲,才会醉倒的。”李儒呵呵笑道:“仔细想来,今日之势与当日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一样的你我二人,一样的战事临头。”说着,他看了马越一眼,等待着他接话茬,他猜得出来马越此来必与此番战事有关。 马越点头:“情况的确很是相似,当日主公困守临洮的局势极其凶险,而如今……我们的处境也未必能乐观到哪里去哪。”他也瞧出李儒已猜到了自己来意,所以便也不再兜什么圈子,直接把话题引到了这次的战事之上,而且充满了悲观之意。 “你这是怎么说的?如今我们的局势可是一片大好哪。华将军刚取得了连场胜利,我军士气大振。只待明年开春,便能将这些乱军扫平了,何来危险之说?”李儒说着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厅外的雪景。 “文优兄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们处境的不妙么?”马越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口,才继续道:“数月之前,只有并州丁原敢与我们为敌,现在却有数路州牧刺史打着平乱的旗号兵指洛阳了。确实,他们或许还真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明年之后,谁又能保证没有更多的地方人马加入到关东联军的阵营里去呢? “如今他们已有十多万的人马了,若再这样下去,只怕二三十万大军就会向我们压来。到那时候,以我们西凉军之精锐,只怕也会有些难以应付吧?而且洛阳城里的一些人也未必肯安分,只要我们前线一旦吃紧了,就保不准其中有人会趁乱出手,到时我们内忧外患之下,主公想再保住洛阳就很困难了。” 李儒静静地听马越把话说完,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你对此可能出现的不利局面又有什么解决之道呢?” “只有一个办法,以一场快速而决定性的大胜来震慑天下!”马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有一场足以让关东联军大伤元气的胜利,才能使他们的威胁不那么大,使地方上和洛阳城里的人不敢妄动。而这,不是如今我们的军力布置所能达成的。在下的意思就是,让前方的华将军和其他几路人马都退回来,让出路来给关东军杀进来,然后在虎牢关一带设下埋伏,借地势杀败他们!”马越终于道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第147章 豁然开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听马越将这些说完,李儒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问道:“这战术很是熟悉,仲凌可是从羌人那里借鉴过来的?” “正是。”对此马越也没什么好否认的,点头道:“当初我们与羌人交战,对他们来说便是敌强我弱,所以就屡次以这种诱敌深入,然后借地势伏击我们的手段胜我西凉大军。今次,我们在兵力上也处于劣势,若是与关东联军硬拼这一场的话,只怕力有未逮,所以我才会想到借用羌人的战法的。” “唔。虎牢关一带地势奇险,比之我们在西凉几场失利之处更利于伏击,若是真能成功将关东联军引入的话,的确是能重创他们的。”李儒在军事上比马越了解得更深,对洛阳左近的地理情势也更加的了解,才有这话。 “那文优兄可是答应与我一同劝说主公,放弃一部分关隘和城池,将关东联军引进来再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彻底击溃他们了?”马越期盼地看向李儒。 李儒却无法立刻点头:“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但下面的将领们却未必肯如此做哪。要华将军他们放弃自己坚守的关隘后撤,便是对他们能力的不信任,只怕他们听了这话会颇为不喜。何况如今我们的局面正是大好之时,便是主公也未必肯下这个命令哪。”李儒为难地说道,他还有一点没有道出来,那就是关于虎牢关吕布的。 作为如今已开始被董卓重用的新降之将,吕布还是被其他将领所排斥的。而现在虎牢关一带正是由吕布镇守,若是真把这决定性的一战摆在那里,只怕很多人都会有意见了。因为这样一来,这功劳很大一块都要属于吕布了。 对于这点,马越也很快就想到了,这也让他心下颇为担忧:“那文优兄可有妥善的法子劝那些将军们以大局为重么?” “这个……至少目前看来是很难的。想必总要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关东联军的压力之后,他们才会采纳仲凌的意思。不过我也觉得你的法子是最稳妥的,那待会我就和你一道向主公进言此事吧,至于主公是何态度,便不在你我掌控之中了。”李儒在仔细思索之后,只得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马越无奈苦笑,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难道非要到没有其他路走时,我们才会想着有所变通么?其实两军交战是件大事,何必非要计较一时之得失呢?” 对此,李儒也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只是举杯朝马越示意了一下了事。 •••••••••• 到了夜晚之时,董卓便在自己的大宅之中摆下了酒席,宴请麾下众人一同欢度除夕佳节。这一次,他连一个朝廷里的臣子都没有请,因为事到如今,这些人在他眼中已全没了用处。现在留着他们不过是群摆设,一旦将关东联军击破之后,他就要拿这些人开刀了。 既然是主公摆下了酒宴,董卓麾下众人自然不敢不来了,除了依旧身在城外各处要紧关隘里镇守的武将之外,其他人都及时赶到了。众多西凉文武就在广阔的大厅之上觥筹交错,各自道贺新的一年到来。 在酒过三旬之后,马越便与李儒一起向董卓提到了之前的想法,认为可以先把部分人马后撤,然后再在虎牢关下伏击关东联军。而他们的想法刚一提出,就很快有人提出反对了:“两位先生的计策确实不错,但却也太麻烦了些。以我西凉铁骑之战力,根本不必用这等诡计也是可以取得此番战斗的胜利的。” “不错,之前华雄将军刚刚把取胜的消息传回来,若这时候主公下令让他撤出,必然会挫伤麾下将士的杀敌之心。其他几路人马也必然不会心服,一旦军心有变,即便策略再是正确,想要取得大胜也不容易。” “以末将之见,还是该当与关东联军正面交战为好,我们西凉军本就擅长正面冲战,何必非要用这种诡计取胜呢?还有,听说那虎牢关一带地势崎岖险要,极其不利于骑兵作战,我们要在那里设下埋伏,必然影响我军的战力。如此舍长就短,却也不是智者当取。” 一时间,诸多将领纷纷提出了反对意见,这让董卓也不能接受这两个亲信谋士提出的对策了,只得笑道:“文优和仲凌也只是关心战局,才会有此一说。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们便是不用计策也能取胜,那此法就先不用了吧。” 即便马越早有准备,猜到了自己的提议会被否定,但看到众多将领都一致反对,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无奈之下,只得点头道:“在下知道了,是在下过于担心战局,才会提出这个策略来,倒让诸位见笑了。”但他的内心自然是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了,他也相信,在接下来的战斗过程中,所有人都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只希望到时候再改弦易辙还来得及吧。 因为心里不怎么愉快,所以马越这回子喝酒也没能尽兴,没多久后便借口身体不爽快而离开了。对于他的离开,董卓倒也很是宽容,还特意安慰了两句。毕竟马越刚才的一番话都是为了西凉军能取胜,心里不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走出热闹的董卓宅邸,看着阴沉的夜空时,马越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到他一脸心事地出来,对事情全都了解的王风就猜到是他没有说服董卓了,便上前道:“公子,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忧虑的。” “哦?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马越看了王风一眼,随口问道。 “公子莫非真忘了自己之前为何要归于董卓手下做事了么?”王风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在下记得当初公子被董卓招揽时可是曾说过的,你不可能全心为他,他不过是我们实现自己目标的一个过度而已……” 马越听了这话,便是一怔。这时候,他才猛地想到,自己这段时日里所关心的事情的确有些和以往的计划相背了。以前在马越看来,董卓只是他实现自我价值和目的,从西凉脱颖而出的一个助力而已,只要董卓不怀疑他,让他在西凉军中慢慢扩散影响就足够了。可自从来到洛阳之后,在不知不觉当中,马越却开始为董卓的将来筹谋起来了,这次更是以为洛阳百姓着想的借口来麻痹自己,他竟想要帮董卓战胜关东联军。在自己的计策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还颇感忧虑和不快,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马越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在董卓身边这么久,受其重视,自然也会生出认同感来。当发现董卓可能有大麻烦时,他自然也会全心想要帮助董卓。只是这一切都是在下意识的情况里发生的,现在被王风一语点破,马越才惊觉自己的确在这些事情上太过纠结了。 如今西凉因为董卓将大部分人马都带到了中原,作为那里镇守的马腾和马超便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所以即便是董卓这回真的败亡了,他马越也有足够的退路。何况,董卓的败亡也只是他个人的事情,西凉军整体实力却还是留了下来。以他马越如今在军中的名气,想必到时候也能拉出一支人马来。 只要他不象李榷、郭氾那样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又或是一心急着争霸天下的话,是足以保证自己退回到西凉的。只要退回西凉,他马越就足以发展出更大的势力,从而慢慢实现自己一直深藏的愿望。 想明白了这些,马越只觉得浑身一松,口里也呼出了一口气来:“王兄,你说得不错,这段时日我的确代入到如今这个身份里太深了些,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即便董卓败了也没什么,我又何必如此耿耿不安呢?至于洛阳百姓,我想只要董卓之后还肯信我,我就有办法说服他不残害他们,那这些无辜百姓便能得以保全!” 看到马越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王风也笑了:“公子能想明白这些,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公子一直以来的愿望一定能够有实现的一天,平定中原,北击胡虏!” “对,总会有这一天的!”马越也郑重点头道。 马越与王风相视而笑,心情都有些微的激动,再加上此时北风凛冽,所以他二人都不曾察觉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后面的一根柱子之后,一名三十来岁的儒雅青年已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当听了这番话后,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第148章 弘农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既然已经明确了心之所向,马越在回到住处后心情便也放松了许多。无论这一次的战事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改变,他都有能力来应付即将到来的一系列事件,让一切朝着有利于自己发展的势头发生。 这么一想后,马越都觉得自己再继续留在洛阳都是有些冒险的行为了,毕竟洛阳城如今已成众矢之的,是关东联军兵锋所指的最终目标所在,一旦前方出什么差错,洛阳就是他们第一时间要攻下来的。所以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找个由头离开此地了。 但在细思之后,马越还是决定留下来。洛阳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也有不小的机会,如果真到了危急关头,马越认为自己或许还能借机获得不少百姓或是西凉军队的感激,对将来的发展也很有帮助。另外,他也不忍心将视自己为英雄夸耀的城中百姓弃之不顾,一旦他离开了,局面就将不受控制,谁知道在洛阳即将失陷之时,董卓会不会丧心病狂地下令对这些无辜的百姓进行屠杀呢? “不过有些事情我却可以着手安排了……”马越看着床上的顶棚,心里想道:“迁都洛阳应该尽快落实,如此才能在要命的时刻不乱了阵脚。”想到这里,马越突然想到了一个让自己忽略多时的人,这个人也很是要紧,若是他能将此人捏在手里,对将来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的,甚至都不会比之后夺到汉献帝的曹操差! 那就是早前被废为弘农王,差点还惹来杀身之祸,如今正被幽禁在洛阳城南一处宅院之中的刘辩了。对于这个历史上才当了没几日皇帝,随后就被废又被杀的汉少帝,马越心里也是有点同情的,所以前次他才会在董卓欲杀他时出言保存。 当时,马越也只是下意识里想着留下此人他日或许有些用处,但现在仔细想来,马越却发现此人对他的确有着不小的用处。只要将他带回到西凉,然后以他的名义再立朝廷,就足以在之后纷乱的局面里占据一定的道义高地了。 曹操为什么到后来能三分天下有其二?就是因为他手里控制着汉献帝这张王牌,谁敢不服就以天子的名义讨伐。而真要论起来的话,这个被董卓强立为帝的汉献帝还是有些水分的。可眼前这个刘辩却比汉献帝要好多了,而且就之前的能力来看,这个刘辩也比他的弟弟更容易控制,只要将他握在手中,最不济也能与后来控制汉献帝的地方势力分庭抗礼了。 “我之前怎么就会把此人抛到了脑后不顾呢?好在当日我制止了董卓对其下杀手,不然现在可要后悔了。但是,如今他尚在董卓的屠刀之下,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尤其是当关东联军那边打出了扶保他重返帝位的旗号的话,董卓就更不会留他在世上了!”马越皱起了眉头,这一点可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因为就在明日,也就是新帝开元的首日,朝廷不但会改元初平,而且还将把对关东联军的讨伐旨意公之于众。如此才算是名正言顺地要将关东联军给剿灭了。而一旦知道了朝廷的这个举动,关东联军方面必然会想法应对,其中最有力的一个法子就是不承认当今的天子,而把刘辩给抬出来。 而这么一来,刘辩作为还在董卓手上的废帝必然性命难保,以董卓的性格,也不可能留这么个祸患在身边,尽早杀之才是要紧。马越深吸了一口气,已在心里暗下决心,这回他一定要保住刘辩的性命,让他将来能为自己所用! 但这究竟该怎么实施呢?这一夜里,马越筹划了良久,终于想出了个主意,虽然有些冒险,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而且他也相信如今洛阳城中已没有人再去关注一个被废的皇帝了,自己选这个时候动手正当时。 •••••••••• 次日,新帝刘协便照足了原来的规矩祭祀天地祖先,然后在皇宫大殿之内宣布改元初平等等一系列的大事。之后,又发了那道其实早就拟好的讨逆旨意,让天下臣民一起讨伐那些敢于犯上作乱的关东联军。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年纪尚小的皇帝已精疲力尽,于是群臣便也就散了。在这么个寒冷的天气里,大家还是喜欢待在生着火炉的温暖的室内啊。 不过当大家都各自回府的时候,马越一行却悄然地来到了城南那处显得很是僻静,但同时又守卫严密的宅子之前。守在这里的多是董卓亲信的西凉人,所以见到马越到来他们也很是恭敬:“见过马公子。不知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哪?” “哦,是因为今日新帝改元,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废帝是否无恙,看着没事就过来看看了。”马越笑着说道。 那些兵卒可不敢怀疑这个董卓身边的亲信谋士,一听这话,便夸赞了两句,然后让开了道路,放马越和王风几人进入了其中。 这个冬天已经够寒冷了,但不知怎的,当马越踏入这个院落之后,感觉着比外面更冷了几分。四周围静悄悄的,似乎连北风到了这里都不再呼啸着吹过了,却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了。 来到后面的院落,马越就看到了两名神色木然的内侍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既没有上前询问,也没有回身禀报,就跟几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他皱了下眉后,才吩咐王风:“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过去看看。” 几步来到那几个内侍面前,马越清咳了一声,那几人才稍微有了点人气的模样,看着他问道:“你是奉命来处死我们的么?”声音里不带半点感情,似乎死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马越摇头:“弘农王现在何处?我是来看看他的。” “他就在里面的屋子里。”那几个内侍听马越说是来找刘协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但随即又隐去了。但这一点却没有逃过马越的眼睛,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心忠于刘协的,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阴森的院落里陪着他了。不过他没有点破这点,只是点头:“烦请哪位能带我进去,我有些事情想与弘农王谈谈。” “嗯?”这两名内侍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异色,但最终还是点头,一齐领着马越朝里行去。 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倒是生了两个火炉子,使屋内的温度没有那么寒冷。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痴痴地坐在一张木制的床榻之上,也如外面那几个内侍一般,正是当初的天子,如今的弘农王刘协了。 看到两个内侍陪着一人走了进来,刘协有些呆滞的目光才转动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猛地往后一缩:“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说着眼泪和鼻涕都流了下来,显得好不狼狈,好不可怜。 马越见状,也不禁叹了口气,身为当日的天子,如今竟变成如此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哪。而那两个内侍这时候也顾不得马越就在面前了,见刘协害怕得浑身发抖,就赶紧上前拉着他道:“殿下没事的,殿下,他不是来杀我们的……” “殿下,在下的确不是来杀你或是害你的人。正相反,在下此来是想来帮你,助你脱离如今的危险处境的!”马越已看出眼下几人不可能听自己说太多别的,所以直截了当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不过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了那两个内侍的身上,他看得出来,如今这里真正能做主的并不是刘协,而是他们两个。 果然,这两个中显得瘦弱些的在马越说了这话后就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但旋即又道:“你说什么?我们什么都不明白,请你不要说了……” “我说,我是来帮殿下脱身的。”对于他们的反应,马越也早料到了,便又说道:“在下此来,是为了救殿下离开这里的,这一点你们不必怀疑。你们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了,难道还会有人来诓骗你们不成?” “……你想要救殿下,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时另一个内侍开口了,他比起之前那个却要稳重得多了。 “就凭如今你们已没了其他路可走。若想保住殿下的性命就必须相信我!”马越没有说什么大道理,而是实实在在地说出了如今的局面,以及很快董卓将对刘协动手的可能。 对此,这两个内侍很容易就相信了。他们也是从宫里的争斗中走出来的人,自然懂得这种争斗的可怕了。马越看出两人已被自己说动,便道:“我不希望看到殿下就这样被人所害,所以才会突然造访。另外我有一个计策,或许能在他们对殿下下手之前,把他从这里搭救出去,不知你们可肯与我合作哪?” 第149章 贾文和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这院落之中,马越逗留了有半个多时辰便即离开了。他不可能在此太久,不然只怕会引来其他人的怀疑,而且这次前来的目的也在于和里面的人进行沟通,至于怎么将刘协从其中救出去,就要从长计议了。 对于马越的诚意,那两名内侍很快就认同了。正如马越所说的那样,现在他们连生死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董卓方面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再设陷阱来坑害弘农王。而从马越的种种说辞来看,此人也确实是有心帮助他们的,所以作为如今唯一对刘协还忠心的两人,他们便认可了马越想要营救刘协的意图。 但是,如今却也只是个意图而已,至于怎么才能安全地把刘协救出,又能免除更多的麻烦,这些却还有待马越细思。不过他相信只要双方有心一致,此事当不是太过为难,毕竟如今刘协是被人忘到脑后的存在,只要计划周密,救他离开必然能成。 当马越从这院落出来后,看着那依然yīn沉的天空就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浊气:“如今的局面越家的复杂,给我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得加紧动作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两rì里马越还是不打算动手的。不然他今rì才去看过弘农王,过不两rì那边就出了什么问题,他的嫌疑就太大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实施哪。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马越打算安分地过上两rì时,一张投到门上来的帖子却让他吃了一惊。就在去见了刘协后的次rì午后,王风便把一份拜帖拿了进来:“公子有人在门外求见,还说只要看了这帖子,公子一定会见他的。” 因为马越也算是董卓的亲近之人,所以这些时rì里也有不少人登门造访。但对此不怎么感兴趣的他总是以各种借口拒绝见这些怀有各样钻营之心的人。但象今天这样,敢说出如此大话的,马越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这让他生出了几分兴趣,便接过帖子看了起来。 这拜帖是最普通的,用薄木所制的帖子,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不看字面意思,单看这笔飘逸不凡的字迹,马越也不禁要叫一声好了。但当他把目光投向这句话时,面上的笑容就顿时一敛,表情变得很是凝重。只因这上面所写的话是——马公子不愧是忠良之后,即便身处此时,依然心向汉室。 这一句看似赞扬的话却让马越身上惊出了冷汗来,这话的言下之意,指的正是他偷偷去见弘农王刘协一事了!此事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上门来,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些念头在马越的脑海里飞快闪过,随即才道:“把投帖之人请进来吧。”既然对方没有去董卓那告发自己,而是上门来了,就说明还有一谈的可能,就算他有什么要求,马越现在也只有暂时答应那人了。 不一会工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就随着王风走了进来。此人身量中等,模样也很是普通,唯一有些特异的就是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微眯起的双眼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而对于这个人,马越又似乎在哪里曾见过他,这让他更生jǐng惕:“阁下是?” “在下贾诩贾文和,见过马公子。”他当即就自报姓名。 而听到这个名字,马越的身子便是一震——贾诩,贾文和?这可是三国中有数的智者哪,也是前世的他在众多三**师里最感佩服的一个。 要论起三**师来,许多人都会首推诸葛亮,认为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但事实上,在通过后来学者们的考证发现,论起用兵来,诸葛亮不过是个寻常人而已,他所长的只在治理地方的才能上,远没有演义里写得那么神奇。 而剩下的那些军师当中,贾诩也不是特别瞩目的一个。论起名头,无论是蜀国的庞统,还是吴国的周瑜,又或者是曹cāo手下的荀彧、荀攸等人也比他要出彩。但马越却在这种种表象里抓住了一点最关键的,那就是这个贾诩是三国这许多谋士当中寿数最高,而且将官位做到极高位置的人。 在这个纷乱的年代里,任何一个人的xìng命都是没有保障的,无论你一时手中有多大的权势,当势头不对的时候,就可能一命呜呼。而象谋士这样的存在,其活下去的可能就更小了几分了。但就是在如此情况下,贾诩还是安然活到了七十多岁的高龄,最终寿终正寝,这不能不说是个异数了。 而且,到了后来,这个贾诩还做到了太尉这样的高官。这绝不是一个没什么作为的人能坐上的高位了,那也就是说他不但善于明哲保身,而且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 只凭这两点,在马越心目中贾诩便已胜过了太多的其他谋士,甚至比被后人追捧的诸葛亮更让他心折。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rì他竟会在如此情况下和这个智者相见,而且对方还察觉到了一些要命的事情。 看到马越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贾诩便笑了起来:“马公子不必担心,这事现在只有在下一人知晓,今rì在下既然来了,就不会想着向他人告密的。” “贾先生的话让我安心了不少,请坐下慢慢说。”马越也迅速调整了心态,请贾诩先坐下,然后又让王风在外面把守,这才有些疑惑地道:“既然贾先生都这么直接说事了,那在下也不藏着什么,请问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昨rì在下看到了公子去了弘农王的下处,而且在里面待了半个多时辰。” “即便如此,只怕你也推断不出我……不对,即便你看到我进去了,也不可能知道我在那里待上多久的,除非你一直在盯着我!”马越突然想到了问题所在,盯向了贾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贾先生不吝赐教!”说这话时,他已浑身运起了劲,一旦贾诩说出的理由让他无法满意,说不得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即便他是自己欣赏的人也顾不得了。 贾诩嘿笑了一声:“马公子果然机jǐng,一下就抓住了问题所在。不错,在下正是因为已清楚了马公子心有所虑,才会于暗中进行窥探的,还请公子见谅。”说着,他便把自己在前rì于董卓宅中听到马越和王风间对话的事情道了出来:“当rì在下因为一时气闷也走了出来,不曾想却听到了公子与贵属之间的密谈。” “原来如此。”马越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不够小心造成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幸好此事不是被李榷这样对董卓忠心耿耿的人听了去,不然自己的处境就非常不妙了。不过他心里依然有些疑惑:“那贾先生今rì突然来见我又是为了何事呢?” “在下想投效于公子麾下,去做一番事业!”贾诩不作任何掩饰地将自己的目的道了出来。 “这……却是怎么说的?在下如今也不过是董公手下一个幕僚而已,何德何能竟让贾先生说出投效之事来?”马越更觉迷惑了,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其他人会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所感染,然后纳头就拜啊。 “公子之前在洛阳的所做所为在下已都听人说起了,当真是佩服不已。在下观这汉朝之所以败坏到如今局面,就是因为权贵当政之故。而如今天下才智之士,能如公子般将事情看透的,不过寥寥数人。而以公子在百姓中的声望,以及在西凉军中的地位,这天下就更没有几人能比得了了。在下可以预见,不出几年,公子必能有一番功业。在下一身所学,至今未能施展,今rì特自荐于公子面前,还望公子肯予收容。”说着,贾诩便恭然起身,抱拳郑重地对马越施了一礼。 马越心中欢喜,若能得贾诩来投,对自己绝对是件好事,至少目前在洛阳城里自己也有了一个可以商量大事的人了。要知道这段时rì里,马越之所以会渐渐忘了之前的筹谋,便是因为少人一同参详之故,王风等人毕竟不能在这些事情上给他建议。但有了这个贾诩情况自然就不同了,但同时马越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这个贾诩真能信任么? 贾诩也看出了马越心中的疑虑,便又说道:“在下此番冒昧前来,也是因为知道公子想要出手搭救弘农王,而我却已想到了一个妥善的法子,或能在不造成恶劣影响的情况下将弘农王从那幽禁处救出来。”这便是在对马越表示自己的忠心了,只要他帮着将人救出,就彻底与他们同坐一条船了,称此事为投名状也不为过。 “哦?想不到贾先生竟已有了主意,那且说来听听。”马越却没有因此而露出欣然之sè,只是淡淡地说道。 第150章 李代桃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住处,马越和贾诩二人就如何搭救刘协一事进行了磋商,在后者提出自己的策略之后,马越也做出了一些补充,这让他大感讶异:“原来公子也早有了这个打算?” “不错,我也不希望太过冒险,毕竟救人只是为了将来,若因此搭上了自己就太不值得了。只不过,我依然有些顾虑,因为我真正能信任的人并不太多,而此事又不能借助他人之力。”马越点头道:“所以我还在等待,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再行出手。” “在下有十多名忠心的手下在此事上能够帮公子一臂之力!”贾诩当即毛遂自荐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几年来随我行走在各地的好兄弟,为人绝对可靠。若是公子肯相信我,我愿意让他们配合公子行事。” “哦?”马越略作迟疑,但很快却又同意了贾诩的这个建议:“若能多十来人相帮,此事成功的可能xìng就要高出不少了。”他也清楚刘协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说不定随着关东联军那里传出要尊其为天子的消息后,董卓便会动手了,可不能拖太久哪。 “公子毕竟在洛阳城里大有声名,有些事情不好出面。这样吧,准备的一些事情也都交由在下来完成,介时只要公子认为时机成熟了,我们便即下手。”贾诩又提议道。对此,马越更没有不准的道理了,于是在一番详细计议之后,一个将刘协从幽禁的院落里救出来的周密计划便已成形了,而接下来只等天时! ??????????? 虽然已过了chūn节,但今年的冬天却并未就此停下脚步,到了初十rì时,苍茫的大雪又再一次笼罩了整个洛阳城。这一场雪比之前的数场都要大上许多,洛阳城中几乎都没有人出现在外面了,唯一例外的就只有奉命昼夜巡视的军队了。 天黑之后,雪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显得更加的寒冷了。而在这个时候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却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其中丁砦这一路巡夜的兵丁就是这样一面抱怨着鬼天气,一面向前慢慢地走着——只一天多时间,这城中积雪就达到膝盖部位了,每走一步都是极其吃力的事情,当然快不起来了。 “丁老大,要我说这鬼天气咱们又何必如此老实地依旧按规矩办呢?要不等下找个背风的地方,咱们兄弟几个坐下喝几口酒,挨到了时辰再回去交差吧?”一个年轻的军士很不甘愿地说道。他是洛阳本地人,以前是何进的部下,向来是能偷懒就偷懒的。 对此丁砦却不肯答应:“说什么浑话呢?越是这个时候,我们的责任便是越重!你懂得什么,想当初老子还在西凉的时候,就碰到过羌贼趁雪夜袭咱们的事情。要不是当时有一路兄弟巡视时察觉到了什么,只怕我们那一路人马就得全见了阎王!今rì这么大的风雪,就更是有危险了,必须给我打起jīng神好好地巡视!” “是!”其余的兵丁听了丁砦这话也只好答应了,但同时他们的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地想着:“这又不是西凉,这里可是洛阳城,前面还有大军挡着呢,难道敌人还能长出翅膀飞过来不成?” 就在这队人马说着话缓慢向前时,头前的丁砦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放光地扫向侧方的一条小巷:“你们几个,过去看看。我似乎看到那里有什么物事闪过了。” “啊?不会吧?”那几个被他指到的兵丁打了个寒噤,他们看着那黑咕隆咚的小巷,有些畏缩不前的模样。但被丁砦瞪了一眼后,他们又不得不靠了过去,毕竟军中最讲究的便是令行禁止,他们又岂敢违抗呢? 几人只是在小巷口里探看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异样后,才跑了回来:“丁老大,没有什么情况,想必是你眼花看差了吧。” “是么?”丁砦嘀咕了一声,便也不再追究。他也清楚在这么个黑夜之中,便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地产生错觉也是很正常的。既然兄弟们都说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了。所以他带着人重新向前,很快就拐进了前面的一条街道里去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条小巷之中,五六名穿着灰白衣衫的汉子刚才正紧张地盯着他们呢。这些人也没想到这么个大风雪的天气还有兵丁出来巡视,所以一时大意了,差点还被丁砦他们给发现了行踪。 好在他们所处的这条小巷足够幽深,他们藏身的动作也不慢,这才躲过了一难。领头的王风见状才松了口气,打着手势让众人再等上一会,确认巡夜的人走远之后,才继续带了人向着目的地而去。 他们自然便是马越派去营救刘协的一干人了,除了有马越身边的亲信王风之外,其他几个皆是贾诩的手下。这些人都是身手敏捷,武艺jīng熟之辈,所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赶路也不觉太过劳累。 五六个人一面快速向前,一面又要小心可能出现的巡夜兵丁,花了大半个时辰后,才终于来到了幽闭刘协的院落之前。此时,之前马越来时所看到的那几十名看守却都不见了踪影,显然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他们也不会傻傻地留在外面吃雪喝风了。 确认安全之后,这六人才快步靠近到了宅子边上,其中一人便引了王风往后而去,其他四人则分散四面,以为观望。王风脚步颇有些沉重地跟在那人身后,只因为在他的背上还有着一个不小的麻包,却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在那人的引路之下,王风很快来到了院落背后一处破败的墙壁跟前。两人也不说话,只点下头后,王风便攀上了墙,而那人则留在了外面等候。 王风背着麻包进入宅子,又依据马越之前叙述的院中道路前进,很快就找到了刘协起居之处,这让他登时一喜。再次确认没人在附近后,他才快步冲到了那屋子跟前,手中短刀一划,那本已拴上的房门就被他撬开了。 “什么人?”不想王风刚一闪身入房,就有一人紧张地问了一句。这让王风心里也是一紧,但随即他便回答道:“是马越让我来救殿下的!” 那人哦了一声,才有一点火光亮起,正是其中一个内侍了。原来在之前马越与他们见面时,就曾说过最近会找机会前来救弘农王出去,所以这人在察觉有外人偷入时才没有过分声张,只是他手里依然提着把生了锈的刀,却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 “你就是黄公公吧?不知现在殿下可在这屋子里么?在下此来是奉了公子之命前来带他离开这个险地的。”王风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解下了背上的麻包,一抖之下,一名十多岁年纪的小孩就滚了出来,只不知怎的此人落地后也不叫嚷与动弹,就象是死了一般。 原来王风背上所背的却是一个孩子,但对此那黄内侍却不以为意,显然是早知道了有此一事了。只见他把灯凑到了那孩子的跟前仔细照了照,这才点头道:“马公子果然好手段,短短时rì就找到了一个与殿下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的人来。如此,这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必然能够成功了!” “正是,还请公公赶紧将殿下请出来,让他随我离开此地吧。”王风不想拖延时间,急着对这个黄公公道。 “好!”黄公公也不是拖沓之人,当下就转身进了里间,很快地,一脸惊怕的刘协就被他和另一个内侍给搀了出来。王风仔细看了他的模样后,心里也是一叹,这个曾经的天子如今面sè青白,目光闪躲,就象只受惊吓的小兽一般,看着委实可怜。 “殿下……从今rì之后,老奴两个就不能再侍奉你左右了,还望你今后能保重龙体!”黄公公郑重地对刘协跪下来说道。 “孤知道了。”刘协显然也已清楚了今rì之事,所以虽然事情重大,倒也还算镇定。 “殿下,只要你能好好地,老奴两个便是死了也值得,你就安心去吧!”另一个内侍也跪倒后说道。然后两人给刘协磕头,又跪着对王风道:“这位义士,我们今rì就将殿下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不要再害他。” “这个自然,我家公子一定不会食言的!”王风点头应道,随即又叮嘱道:“这个假弘农王已被扎了针,这一两个月都会是半醒不醒的,却需要你们好生照顾了,不能让他出什么差错。想必过不多久,董卓就会让人对他下手,你们到时也要扮演好自己的角sè!” “只要能保住殿下,我们两人便是死千次万次也是甘愿的!这事就请你们放心吧。” “好,那我就带殿下离开了!”王风说着已再次用麻包将刘协包裹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当天亮之时,这一行人出现过的痕迹也完全被大雪给彻底掩盖,没有人会知道就在昨天夜里,洛阳城中发生了这么一件足以影响整个历史走向的大事。 第151章 僵持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虽然没有同王风等人一道冒险前去救刘辩,可留在住处的他也是无法安坐的,更不用提睡下了。整个夜里,他都忐忑不安地在书房里踱着步,等候着他们将人送来。此事到底太过重大了,一旦出了任何差错,只怕他想保命也很难,所以马越虽然已计划周详,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只是不断地看向外面,只希望下一刻就能瞧见他们归来。 直到将近四更天时,马越方才听到了熟悉的沉稳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正是王风来了。这让已等得心焦的马越jīng神陡然一振,不待对方敲门,便已霍地开了门:“如何,可是已将人安全救出了么?” 王风看马越的模样就知道他也是急于知道结果的,便抱拳说道:“幸不辱命,殿下已被带到左侧的院落了。属下来问一句,公子是否去见一见他。” “见,当然要见一面了。”马越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拔步就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这一路可还顺利么?兄弟们没有什么损伤吧?” “公子放心,一切都很是顺利,从去到回,都没有惊动任何人。”王风答了一句。 很快地,两人就来到了左侧跨院的一间卧室之前,马越整了下衣裳之后,才恭敬地道:“在下马越求见弘农王殿下。” 半晌,那屋子里才传出个稚嫩的声音来:“进来吧。”语气里有着几分胆怯。马越便即推门而入,正看到靠在一只火盆前取暖的刘辩,此时他也抬头正看着马越。当rì马越虽然也见过刘辩,但显然没有今rì这么有工夫细观瞧,这一打量,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年轻皇室的长相,也对他有了个初步的判断了。 刘辩年纪在十四五岁上下,但无论是从身材上,还是模样上都没有这个年岁少年人的样子,显得有些畏缩和单薄。尤其是一张本还算英俊的脸,或许是因为长期不见天rì的关系,只作青白sè,几乎都看不出点血sè来。如今他这一双无多少神采的眼睛还带着几分惧意地看着马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 马越赶紧上前行礼:“在下见过弘农王殿下,今rì让殿下受惊了。” “你……你把我从那里救出来是有功劳的,将来孤一定不会忘了你……”一句本来应该很有气势的话在他说来也是干巴巴的,显然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了。对此,马越却不怎么在意,如果刘辩一直如此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情况了。 马越之所以救刘辩,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忠君的思想了,不然他也不会帮着董卓出谋划策了。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能把这个足以与汉献帝相抗衡的皇家血脉掌握在手里,将来可以以他为傀儡做一些大事。而如果这个傀儡是个懦弱无能,几乎没有任何野心的人,那对于控制他的人来说就更好了。 所以在见到刘辩的如此表现后,马越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殿下过誉了,这一切都是在下等身为人臣者当做之事。不过有一件事情在下必须立刻就奏禀殿下,如今你留在洛阳城里是依然有危险的,所以在下会在这段时rì里找机会把你送到西凉去。” “去西凉?”刘辩听了这话才真正变了颜sè,之前他还一直在强作镇定呢,此时说话都有些微的颤抖了:“你要……我去西凉是为了什么?” “家父和家兄都在西凉,手里还有数万的雄兵,足以保护殿下周全。还有,只有去了西凉,才能不受董卓的迫害,希望殿下能够明白在下的一片苦心。” “那……就依你所言吧。”一听到董卓之名,刘辩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显然这个把他废掉帝位的悍将是颇为忌惮的,甚至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哆嗦。 这也正是马越希望看到的反应了,显然刘辩是个没有自己主意的人,现在他颇为倚仗的黄公公两人也不在了,就只有任凭自己处置了。 在见过了刘辩,却信此人肯听从自己之后,马越才彻底安下心来。但随后,一个不小的问题便又出现了,那就是如何将人送出城,并且安全地送到西凉。只有将刘辩送到了兄长或是父亲手里,马越才敢说这个刘辩已在自家的控制之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就目前洛阳城中严密的戒备和搜查来看,想将他送走还是有些困难的,那就得先等上一段时rì,这事可急不得哪。想了一会没有头绪,又看到天空已发了白,马越才惊觉一夜已然过去,疲惫之意袭来,便回房歇下了。 ?????????? 之后几rì,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洛阳城里的人都不曾察觉到那个依旧幽禁在院子里的弘农王已换了人,rì子就这样如常一点点过去。不过rì子也不是一点波澜都不起的,因为前方不断有战报送回来,却是敌我双方都没有因为这场大风雪就真的停下战斗。 先是之前已取得了几场小胜的华雄,突然觉得这么坐困关隘委实不够痛快,所以便在某夜趁着大雪的遮掩突然袭击了依旧还盘踞在附近的一处关东军军营,杀敌数百。 而后不久,关东联军也照样而行,趁着天气恶劣,而西凉军没有防备时,突然夜袭。虽然他们的最终行动被西凉军阻挡,没有因此丢了关城,却也让西凉军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如此一来,本来因为气候而平静下来的战事就再次点燃,双方还在雪停之时在关外平原之上好生厮杀了一番。虽然最终依然以平手告终,却也牵引了许多人关注的目光,因为大家都知道,待到天气好转之后,一场大战已无可避免了。 但事情又有些出乎了众人的料想,在时间来到二月之后,双方的战斗反而少了一些。却是因为关东联军在几次吃了华雄苦头,发现此人勇猛非凡之后,反倒有些不敢与之正面交战了。 如此一来,本来已有些明朗的局势又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关东军身为攻击的一方反而显得被动防御。而西凉军则屡次咄咄逼人,想要反击。只不过因为关东联军的兵力更盛,所以华雄也不敢过分相逼,战事又一次陷入到了胶着僵持之中,一时再难有个定数了。 对于前方战事,马越已不如之前般的在意了,因为他已发现许多事情还不是如今的他能够改变的。纵然他可以使洛阳的情况变得更好,但却依然不可能改变董卓军最终失败的结局,而且这一切必将从华雄的败亡开始。 但他就真的不能对既定的历史作出一些些许的改变么?对此马越依然抱有一丝希望,在思忖之后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 突然卡壳断电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写,只好先写到这里,抱歉少了点…… 第152章 江东猛虎(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前线阳人城下,关东联军与西凉军再一次正面交战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准备了一段时日之后,关东联军再次主动出击,这一次对西凉军发起进攻的还是前番吃了不小亏的济北鲍信所部。 不过战斗在开始后不久,双方兵卒的战力差距也就迅速地显现出来了。鲍信军在西凉军的犀利突击之下,防线逐渐开始崩溃,很快就被敌人杀进了阵中,阵形陡然而乱。而此时的华雄更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直冲进了济北中军阵中,每一刀都将一名敌兵砍翻在地。 眼见得敌人士气大振,鲍信心中再次萌生了退意,但还未等到他下撤退的军令呢,华雄已率百余精骑扑到了他的中军帐前。这下,可把鲍信吓得不轻,一面命麾下将领抵挡,一面已带了人往后退却。 但华雄却根本没有要与其他人纠缠的意思,紧追着鲍信的大旗就过来了。他这一回冒险孤军杀进敌阵,就是要将这关东联军其中一路军的主将斩杀以起到威吓作用的,岂会让人就这样白白地从眼前溜走了? “杀!”一声暴喝之后,两员被鲍信留在身后,想要抵挡华雄的将领就再次被其一刀砍杀,而后华雄催马急奔,离鲍信不过两箭之地了。 “兄长快走,我来阻他!”眼见其他将士已对华雄大为害怕,不敢再上前阻拦,鲍信之弟鲍忠便在一声招呼后调转马头迎了过去。他也是一员勇将,更是鲍信能有今日地位的最大助力,这一回却也要拼了。 华雄眼看着就要追上目标,而敌军将士都不敢再上前阻拦,心下也是大喜,踢马不断前冲。不想此时,一个全身披甲的将领突然呼喝着朝他疾冲了过来,瞧他的势头还很是不弱。便也不敢大意,微勒了下马,随后挥刀迎击。 两人迅速就接近了,同时大喝之后,手中兵器急挥而出,奔向了对手要害。鲍忠知道眼前的华雄很是厉害,所以在交战时留了心眼,这一招完全是虚的,看似声势惊人,其实却只是为了诱敌全力攻击而已。而当发现华雄果然一刀斩出之后,他便突然收招,然后一带马缰,使马向旁边一让,险险地避开了华雄这一刀。 同时,在闪避过这一刀后,鲍忠手里的长矛却已再次刺出,直夺此时已中门大开的华雄心口。这一刻,鲍忠的心里充满了自信和喜悦,他认定自己这一招必能中的,那就能将这个挡住大军多日的敌军大将斩杀马下了! 但他的高兴之情才起,就又突然转化成了惊骇和不信。因为就在他以为必中的一矛刺出后,华雄原来前冲的势头也陡然停止了,然后看似已不可能回头的一刀突兀地回转,以一个完全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回斩而至,正好砍在了鲍忠突刺的长矛矛身之上。 鲍忠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矛身上直传到了自己的双手之上,虎口便即被震得发麻,连长矛都有些拿捏不住了。而这时,他又听到了一声大吼从自己的身前响起,一道雪亮的刀光从眼前轻巧划过,他只觉得自己变得很轻,都已飞了起来。 再向下一看时,鲍忠才猛地发现自己确实是“飞”了起来。只不过,飞起来的只是一个头颅而已,他披甲的身躯依然还端坐马上,双手依然紧握矛身。随即,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刀砍去鲍忠头颅,华雄却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再次催马前冲,他的目标可是鲍信,此时对方已逃得远了一些,必须尽快追上去了。 带着数百亲兵,鲍信狼狈向后奔去,心里只祈祷着弟弟能阻挡一下华雄,希望能给自己留下足够的逃亡时间。但再次回头望去时,他便大惊失色,因为他正看到华雄在快速向自己这里奔来,虽然双方相隔尚远,但他还是能轻易地感受到从华雄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杀!”华雄又一次大吼之后,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匹与他心意相通的战马也是一声咆哮,随即再次加快了速度,以让寻常马匹汗颜无地的势头急奔而来,迅速接近鲍信。 三十丈……二十丈……十五丈……眼见对方已难逃自己的追击,华雄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意,手中刀也高高地举了起来,他要一下便将鲍信的首级斩下,就如刚才他砍杀鲍忠一般。 此时的鲍信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了。他拼命地催赶战马前冲,但不知怎的,他越是心急,这马向前的速度就越是缓慢。突然,胯下骏马又是一声悲鸣,四蹄猛打了个趔趄,便即摔倒。而坐在其上的鲍信全无防备,也在一声惊呼之后,被生生甩下了马背,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刻,鲍信都已感觉不到身体落地后的疼痛了,脑子里只是不住地盘旋着一句话:“我命休矣!”华雄已追赶过来,而他又落了马,这下场自然都不用说了。 就在华雄飞赶上来,狞笑着要砍杀这员关东联军主将时,突然从另一端响起了弓弦之声,随即一支利箭就破空而来。华雄的余光一扫,就知道此箭正是朝自己而来,若是他坚持要杀鲍信,就会被这一箭所伤。 “哼!”华雄一声冷哼之后,手中本已砍过去的刀便迅速回圈,正挡在了这支突然射来的利箭之上,将之打落。但就这一下,却让华雄心里一动,口中也低咦了一声,因为他发现这一箭力量颇为不小,大出他的意料。 而就在这一箭射来的方向上,一队人马已快速奔了过来,当先的一名武将收起了弓,又将一口刀摘在手里,大喝一声后,催马朝着华雄杀来。在其身后,则还有四名武将相随,其势也自不小。而在他的身后,更有数千人马追随,这就更增强了他们冲杀过来的气势了。 华雄见状,心里更是发紧。只从此人射来的一箭看,就可知道他武艺不凡了。如果与他交上了手,只怕短时间里很难分出胜负,而现在他又带了许多人马前来,若自己与之纠缠,便会陷于险地。 想到这里,华雄便即按捺下了好战之心,再没有继续追杀鲍信,调转马头,便向来路退去。他很清楚,一旦再下手杀鲍信而拖延了退却的时间,只怕自己就真走不了了。好在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鲍信军经此一战后再难恢复战力,与杀了他也没多少分别。 鲍信本以为必死,现在能保住性命,当真是大喜过望。但死里逃生之下,他又感到一阵阵的恍惚,浑身又因落马感到散了架般。所以便这样仰面倒在地上,什么都做不出来,直到一人走到他的跟前,询问道:“阁下可是济北相鲍将军?”时,才有些恢复过来 “我正是鲍信,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不知几位将军是何人部下哪?”鲍信为了体面,还是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面抱拳致谢,一面上下打量着已走到跟前的五人。 这五人都是一身的甲胄,当先的是一名三十多岁,面目刚毅的汉子。听他询问,那人才一拱手道:“在下长沙太守孙坚。因为有心报国,所以才赶来与关东联军结盟,不想才到这里便遇到了这次战事……” “孙坚?可是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文台?”一怔之后,鲍信才开口问道。对这个少年成名的勇者,他自然是久闻其名了。 “正是区区!”孙坚点头道。随即又指着身后几人道:“这几位都是孙某的好兄弟,程普、黄盖、祖茂、韩当,都是军中猛将。” “久仰了。”对此,鲍信却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朝孙坚道:“我军新败,还望孙将军能出手相助,杀退西凉贼兵,才好救助伤者!” “自当尽力!”孙坚点头,便即下令,着麾下四将率军出击,而他自己则坐镇中军,缓慢向前推进。 这一战,终于因为孙坚率军的出现而发生了转折,鲍信军没有因此全军覆没。不过经此一战,这一路人马也彻底失去了再与西凉军交战的能力。无奈之下,鲍信只得引兵退却,而孙坚因为尚未与其他各路人马相见,便也没有再急着进攻,也随鲍信一道回转,打算与诸多将领见面之后,再从长计议。 华雄在阳城城头看着敌人从容退去,心下也很是不甘。但是这一战后他手下人马也大感疲敝,再难与孙坚部一战,只得忍耐下来了。看着孙字大旗招摇而去,华雄面沉似水:“江东猛虎……总有一日,我华雄要与你在沙场之上见个真章!” 第153章 江东猛虎(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鲍信军的这次大败对关东联军的打击还是非常不小的。之前他们虽然也没有在华雄的身上讨得了什么便宜,但也没有吃过太大的亏,最多也就损失个千把人马而已。可这一回鲍信请命出战却是一场溃败,要不是有孙坚及时出手,便连他自身都保不住了,这影响自然就很大了。 以前的失败,众军主将还能说出诸如天气恶劣、大军新至,兵力疲敝之类的原因来。但这一回,在休息了数月,又进入春季后的失败,这些原因自然就不能用了。这也让关东联军数路人马都动摇了军心,有人甚至都生出自身不是西凉军对手的说法了。 对此,身为盟主的袁绍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以为只要纠结这数路大军,就足以消灭西凉董卓,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必然大升,甚至都能取叔父而代之了。可没想到,战斗从一开始就很是不顺,如今更是艰难,若再不能有所成就,只怕颓势就无可挽回了。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名望,还是为了为朝廷除奸,这一回袁绍是真发了狠了。就在鲍信他们退回来的第二日,他就将几路人马的主将都招集到了自己的帅帐之中,商议如何尽快击破当面之敌,以稳定即将溃散的军心。 袁绍面沉似水地扫过面前众多将领,沉声道:“诸公也都看到了,我们几路人马合兵之后,居然被面前小小的一座阳城所阻。其中更有一些人屡次败于敌手,这实在是有损我们联军的威名哪。若是常此下去,只怕更会助长了西凉军的势头,到时候再想退而自保都不成了。所以今日我请诸位前来,就是想问问各位可有破敌之策么?” 众将听了这话,都是面色深沉,他们在华雄和西凉军手下都吃过些亏,现在想来也颇为惭愧。不过有几人却还是勉强说道:“虽然西凉军如今占着一点上风,那不过是仗着地利而已。而我们在兵力上远超西凉军,总是有取胜之法的。” “是么?既然如此,那为何我军却是一败再败呢?如今,鲍将军所部更是伤亡过半,若再这样来上两次,我们在兵力上的优势就彻底不再了。诸位不要忘了,我们现在面对的不过是华雄的区区一万多人马而已!”袁绍心下不快,这话说得也有些重了。 果然,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就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是沉默以对。 “论兵力,我们远胜华雄军,论地利,其实他也没有占我们多少便宜,甚至他都不曾据城而守,几番都是主动迎击的我们。如此情况下,我军却还是一败再败,若未能找出问题的根源,我们想要取下阳城却是谈何容易。”袁绍把眼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鲍信的身上:“对于此点,鲍将军想必是深有体会的,却不知你看出什么了没有。”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拿鲍信是问了,因为在出战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能改变之前不利情况的。 “哼!”鲍信一声冷哼。本来,因为自身损伤惨重,他还不想得罪身边这些人,但现在被逼到了面前,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了:“我确实有些大意和轻敌了,才会遭如此重创,但当真只是我一军的原因么?我有些话,如骨鲠在喉,今日是必须说出来了! “当日我们合军结盟时是怎么说的?我们要为朝廷铲除逆贼董卓,要扫平西凉军,我们既然结盟,就当上下一心,通力合作。可结果呢?真到了战场之上,却依然是各自为战,我们在战力上本就不如西凉铁骑,却还不肯将合兵的优势体现出来,只知道各自保存实力。 “前日一战,当我军遭受西凉军强攻时,离我三十里外就是袁公路的大军驻地。可他却根本没有发一兵来救,若非孙文台及时率军出现,只怕我鲍信所部一万余人就要尽数丧于阳城之下了!袁盟主,在下这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若我们真要取胜,就必须屏弃各自为政的想法,彻底合力!”说完这番话后,鲍信便是一拱手,扬长而去。 顿时,帅帐之中的众人都是面带尴尬,半晌都没人说话了。这些话,其实大家都是心里都有数,只是心照不宣罢了。鲍信提到袁公路,就是袁绍的兄弟了,连盟主兄弟都有自己的打算,这的确让众人感到心里很不舒服。但其实包括鲍信在内,这里所有人肯出兵讨伐董卓都是有私心的,又怎会因此一番话就改变初衷呢? 眼见得气氛有些怪异,袁绍只得咳嗽一声道:“鲍将军这是心伤兄弟战死,才会如此失态的。不过他也说出了一点关键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几路人马还是不够默契,才会屡次给那些西凉人取了胜。所以从今日开始,我们几路人马之间必须通力合作,无论哪一路人马被华雄军攻击,其他各路都必须尽快救援才是。”说着,他看了一旁的袁术一眼。 袁术虽然心下不快,但还是抱拳应道:“末将记下了,今后还有人受袭,我必第一时间赶去搭救。” “这些留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要面对的还是阳城的华雄,各位可有破城之策哪?”袁绍很快有调整了心情,将关键问题拿了出来。在屡次受挫之后,关东联军亟需一场大胜来振作士气,最好自然是能破阳城,将华雄军彻底击溃了。 对此,众将却又没人说话了。有鲍信的遭遇在前,他们也实在没有攻下阳城,击败华雄军的信心哪。而袁绍见了这情形更是心下暗叹:“可惜我手下颜良和文丑二将不在此地哪,不然以他二人之能,必能率军取下阳城,到那时我在众军心中地位必然大增!” 就在有人畏缩不前,有人叹息时机不利的当口,一人却突然站了出来:“我愿意率军去将阳城取下来!”众人看去,却是新近才来的孙坚了。 “久闻江东猛虎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哪!”气宇不凡的孙坚一站出来,就让人眼前一亮,袁绍更是叹了一句:“孙将军当真有把握取下此城?” “只要用兵得当取下此城应该不难。”孙坚斟酌着言辞道:“这阳城不过是一小城,比起洛阳或是后面的虎牢关来,此地无论是地势还是城墙都不是什么难取之地,我有信心将他取下。” “好!孙将军果然有担当,张邈佩服!”陈留太守张邈忍不住赞了一句。 “孙将军刚与华雄军交过手,而且还顺利地将鲍将军从其手下救出来,想必对华雄军和阳城是多有了解的,由你前去确实比我们更加的合适。” “对对对,孙将军若是肯去,我愿意出粮两千斛以犒劳三军!”……众将领听得孙坚有意出击之后,立刻就一扫刚才的沉默,纷纷开口说话,都是支持由孙坚前去的。 “好!既然孙将军有心破贼,那绍就在此拜托将军了,望你能早日取下阳城!”袁绍也起身拱手说道。 “在下定不负诸位之托!今日已晚,明天一早我就会率军西进,到时还请诸位将军为我看顾好后方!”孙坚说完也是一拱手,便即离开了。 随即,这些将领也都纷纷告辞而去,只有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留了下来。袁绍看着自己这个族弟,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袁术一笑:“你真认为这孙坚能成事么?”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江东猛虎之名也不是凭空得来的,他既然敢这么说,总是有些把握的吧。” “江东猛虎……此人名气甚大,你就不担心他取下阳城后会对你的盟主之位有所威胁?”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时候,且先看他的表现吧。若是他真成功了,对我们也有好处。何况,只是一座阳城还不是我们的目标,后面还有虎牢关和洛阳城呢,我们有的是机会。”袁绍肃然道。 •••••••••• “将军怎么样?和那些将军们都谈了些什么?”当孙坚回到军中之后,程普等将领便围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有私心的,此番伐董之行不容乐观哪。”孙坚不无忧心地叹了口气道。随后便把刚才众人相聚时的一些话道了出来:“看似有十多万人马,声势浩大,但事实上却是一盘散沙,我们又凭的什么去扫平西凉逆贼呢?” 众将听了这番话后,也都是忧心忡忡的。但随即,孙坚却又说道:“不过如今也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想法攻下阳城。既然我从盟主那里接下了军令,就当全力以赴!叫大家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就随我攻城!” “喏!”众将忙答应一声,都下去准备作战去了。 第154章 坚守不出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将军之勇,众所皆知。然用兵之道,却在智勇皆备,方能战无不胜。今将军镇守阳城而面对十倍之敌,若只逞一时之快而与敌死战,勇则勇矣,则略显不智。为将者,当审时度势,以我之长攻敌之短,如此几无败矣。在下伏请将军以部下万许将士为念,以势定攻守,若事不可为则及时后撤,如此方能长久,方能再胜。弟马越再拜。” 华雄看着眼前这封刚从洛阳送来的书信,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这个马仲凌竟如此谨慎小心,居然还写了信来劝我一切小心,还劝我不要因一时意气就出城作战,这委实有些过虑了啊。” 原来马越在劝说董卓无果,又知道有些事情无可避免之后,还是不想就此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败亡,这才又写了信让人送到了阳城,交到了华雄的面前。他与西凉将士相处了两三年,对这些人自然有着深厚的感情,非到万不得以,他委实不想看到这些人死于非命。所以即便明知此事很难,还是尽了最后的努力,希望华雄在接了自己之信后能够谨慎一些,不要急于求胜而给了敌人以可趁之机。 不过对于他的这番苦心,华雄手下的几个部将却有些不以为然了。一个满脸横肉,名叫胡愈的说道:“将军,他马仲凌如此行事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他不过是一个幕僚而已,凭的什么对我们的用兵如此指手划脚?” “就是。照我看他这是嫉妒将军能立功哪。如今我们屡次败敌,在主公那里深得信重,而他却只能留在洛阳干看着。想必他就是因为担心将军在主公心中地位日重,大有超过他之势,才会写此信来扰乱将军心性的。我们绝不能中了他的计!”另一个叫赵远的部将也附和道。 听到他们这么说话,本还有些笑意的华雄脸色就沉了下来:“放肆,不得胡言!马仲凌绝不是那样的人,当初若没有他一直相助,本将军也没有今日的地位。他写信来,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来度他!” “喏!”众将听华雄这么说来,才惊觉原来在将军心目中这个马越的地位如此不同寻常。 事实也是如此,华雄对马越还是有着不小好感的,因为马越曾助他良多。当两年前华雄才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军中不少西凉将领是想要压制他的。那时若没有马越总是出面帮着说项,只怕就是有董卓的信重,他华雄也难有今日。所以到了如今,华雄在军中地位稳固之后,他依然对马越很是感激。现在有人当面说马越的不是,华雄自然不愿意听了。 这时,又有一个叫许真的将领开口道:“将军,其实马仲凌提到的这些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我们此番还是小心为好哪。” “这怎么说?”华雄瞥了一眼这个部将,只当他也是个投机的,发现贬低马越的路行不通,就转而附和了。 这个许真却没有在意华雄的怀疑,而是自顾分析道:“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我们虽然取得了不少胜利,但将士们的疲惫还是显现了出来。尤其是前日的一场大战,我们以同样兵力大破鲍信所部,杀敌数千之余却也损失不小。而战马也因此一战而疲敝不堪,以末将之见,短时间里我军还该守城为上,不可再轻易出城杀敌了。” “马力疲敝么?”听他这么一说,华雄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身为这支多半是骑兵的队伍主将,他自然明白马力疲敝对战力影响有多大的,这确实是个需要考量的问题哪。 “老许,你这话实在太丧我军士气了。我们才刚获得一场大胜,那些关东联军短时间里怎还敢上门挑衅?想必在他们重新提起士气,对我们发起进攻时,我们各军的马匹早就恢复过来了,到时自然又能好好地教训他们一番了!”赵远很不以为然地出言反驳道。 “可……”就在许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个快步而来的军卒给打断了话头:“报将军,城外突然又有上万敌军出现,打的是长沙太守孙坚的旗号,他们指名道姓地要将军出兵与之一战!” “什么?居然真有人又来攻城了?”众将听了这话都一脸的惊讶,倒不是怕了,而是对于马越的猜测大感意外。 而华雄也是面色一沉,开始在心里盘算了起来。以他的本心,自然是希望立刻出城迎敌的,好战的他从来都认为守城大可以在城外守,以攻代守!而且这个孙坚之前还从他手里救走了鲍信,这也让他很想在沙场上报回这一箭之仇。可先有马越的信,后又有许真的话,却让他有些犹豫了,不知现在再出城作战他麾下将士能有几分胜算。 “将军,我们这路人马多是骑兵,现在却马力疲敝,那无形中便削弱了我们的战力。若是此时轻率出战,只怕未必有十足的胜算哪。”许真见华雄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赶忙又上前一步劝说道。 其他将领虽然多有不服,但也清楚自己麾下人马疲敝的现实的,所以这回倒没有人再上前反驳许真了。只是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华雄的身上,只等他一言而决。 “……今将军镇守阳城而面对十倍之敌,若只逞一时之快而与敌死战,勇则勇矣,则略显不智……”犹豫中的华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句刚看过的话,终于有了一个决断:“传令三军,不要理会城外敌军的挑衅,紧守关城便好。若他们来攻,便以箭矢木石招呼,我们先守上两三日,然后再作打算。” 终于,因为马越的及时劝告,再加上事实就在眼前,华雄打消了再次出战的想法,决定真正地守上一回。 ••••••••• 城外孙坚军列开了阵势,看着阳城的城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西凉军杀出的一刻。自孙坚以下,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西凉军出战,他们便能在这一战之后夺下此城。 之所以有此把握,除了孙坚他们对这支精锐之师的战斗力有信心外,也是因为他们知晓城中小凉军卒已是疲惫不堪了。连日来的交战,再加上前日与鲍信军的一场大战,势必已消磨了西凉守军的锐气和体力。这一点孙坚这个孙子的后人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也是他敢于在这个时候请命夺城的原因之一。 但是,孙坚军列阵良久,那边阳城守军依然没有出战的迹象,这却让大家感到有些意外了。大将韩当忍不住从前阵回到中军:“将军,这西凉人怎的不出战哪?我们这么等着可也不是办法哪……” 孙坚也没了之前的信心,眯眼看着前方的城池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这些西凉人哪。想必他们也是瞧出了自身的问题,才没有如以往般悍然出击的。如此一来,我们要夺下此城可就有些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祖茂便率人攻上去。我江东男儿就没有畏死的,便是他们有城墙为凭,也挡不住咱们的攻势。”祖茂大声说道。 “我自然知道手下儿郎都是不畏死的英雄好汉,但这阳城只是我们前进路上的第一座关隘而已,若因此折损太多人马实在不智!”孙坚摇头否决了祖茂想要攻城的意思。虽然他在袁绍等人面前不把这小小的一座阳城放在眼里,可事实上他也明白,在两军兵力相当,战力也差不多的情况下,占着城池地利的守方是有很大便宜的。若是硬攻,损失必然极大! “那我们却该如何行事?看这情况,守城的西凉军是不打算出来与我们一战了。” “如今之计,只有另寻他法了!”孙坚看着阳城高高的城头皱起了眉来。但思来想去了半晌依然没有个妥善的法子,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暂且按兵城下,等等再说。 孙坚想等,可那边的关东军其他将领却没有这分耐心了。他们不时派了人马前来督促孙坚,让他尽快出兵。若是他没有把握拿下阳城,便索性退回去,再由其他人率军攻城。 面对着他们或无心,或有意地一番促战之后,孙坚麾下众将士都有些急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作战的,象如今这样面对敌军却不进攻是何道理。所以在三五日后,便有众多将领纷纷向孙坚请愿,要孙坚答应他们即刻出兵攻城。 即便孙坚深得将士们之心,在如此情况下也只得服从众人的意愿了。所以在三月初五这一日,他便下达了攻城的指令。不过连他身边的几员大将都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同时,有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队伍却已悄悄地从另一侧绕向了阳城背后,带队的正是孙坚那才过十五岁的长子孙策! @@@@@@@@@@ 这两天气温落得太快,晚上还睡着席子,导致路人昨天终于感冒了,喷嚏不断,脑袋昏沉,所以断了一天。今天头脑清醒了些,应该能恢复的说 第155章 计夺阳城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三月初五的太阳刚一升上来的时候,盘踞在阳城外多时的孙坚军就对城池发起了强烈的进攻。先是上千支利箭被头前的弓手仰射向城头,随即便是数辆攻城的冲车和云梯在军士们的推动下向着城墙方向滚滚冲来。 城头守卫的西凉军早就防着突然有一日敌人会攻城了,所以骤然面临攻击他们也不见丝毫慌乱,立刻就有人竖起了大半个人高的木盾挡在城头,将射上来的箭支泰半都挡了下来。同时,也有弓手出现在城垛口处,不断以弓箭招呼冲杀过来的孙坚军。 登时,城上城下呼喊之声响成一片,许多人倒在了敌人的箭下,但身旁的人却连看都没有看一下这些袍泽,而是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或攻或守。 当华雄听到城头传来的攻伐之声后,原来还有些提起的心反倒是落回了原处。在对方没有展开攻击之前,因为不知他会用什么诡计来对付自己,华雄还有所不安。但是当发现他们在等待良久之后依然只是强攻时,华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了,那就是将这路杀到城边的敌人也彻底击败。 战斗打响后半个时辰,华雄等人便已来到了被攻击的城头之上,他亲自指挥手下兵马抵挡不断攻过来的敌军,让人以滚木擂石攻击笨重的攻城器械,让精于箭术的人不断打击那些躲藏在器械后面的敌军。 在长达两个时辰的攻防战里,守城的一方几乎没有损失太多人马,而攻城的一方则有将近五百人的伤亡。眼看着城上守得严密,而且军士锐气已尽,孙坚只得鸣金收兵。 看到孙坚军退却,华雄心里直想率军衔尾追杀出城去。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有下达出战的命令,因为这一战让他看出孙坚军的实力,贸然出城只怕会中了对方的埋伏也说不定,何况西凉军还需要休息几日才能真正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来。 看到华雄所部没有因为己方的退却就追赶出来,让本还有所期待的孙坚大感可惜,不然或许都不用让长子冒险便能取下阳城了。如今,只有等着孙策他们成功迂回到阳城侧后,然后再内外夹击了。 其实在盘踞于阳城之外没有动兵的几日里,孙坚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他对阳城周围的地理情况作了详尽的调查,这才拟定了眼下的这个内外夹击的策略来。 这阳城虽然不是什么高墙大城,也没有卡在进军要道之上,但也有它独到的地利条件,那就是此城是倚山而建。阳城的西侧是一座崎岖陡峭的悬崖峭壁,使得此城只需要专注于跟前一面就足以抵挡住攻城大军了。而要想只攻一面就夺下此城,攻城者就必须付出比攻打一般城池数倍甚至是十多倍的伤亡。 对此,孙坚自然是不会接受的。他现在手上不过一万多人,如果强攻,只怕全死光了都未必能夺下阳城。只有兵分两路,让另一支精锐队伍从那一般人难以登上的峭壁翻到城池的侧方,才能顺利地夺下此城。 不过这个策略所倚仗的就是出乎守军的意料,不然西凉军只要紧守山崖之下,就足以抵挡住从那边绕行过来的敌人了。所以即便是孙坚身边的亲信之人他也没有让他们知道,只有儿子孙策和五百精锐亲兵才被告知了目的。本来如此重要的一战孙坚是想自己去的,奈何他身为主帅离开不得,最终只有让儿子替代了。不过他对长子的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孙策的一身武艺只在他之上,只要让他顺利翻进城里,那此战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城门的战斗在午后又一次打响,这一回孙坚军的进攻就更加的谨慎了,几次都有云梯搭到了城头,更有百多名敢死之士曾攀上过城头。若不是西凉军反应快速,迅速反扑,这城头都有可能被他们夺下。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当西凉军投入更多人马严防死守之后,孙坚军就再难上城了。但看到西凉军将大量人马都囤积到这一面城墙上时,孙坚却露出了一丝欣然之色,他知道自己该做的已全部做完,接下来就要看儿子孙策的了。 “伯符,此战为父便要看你的了!”看向城头依然防御严密的西凉军,孙坚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 阳城西侧的悬崖之上,数百人正小心翼翼地向前攀爬着,当先一名虎背猿臂,模样俊朗,与孙坚有六成相似的少年正是此队的领头之人孙策了。 作为孙坚的长子,他自幼就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而他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一身武艺现在竟已超过父亲。虽然在沙场上的经验还不足,但他却相信总有一日自己也能扬名天下,而今日攻取阳城便是他扬名的第一战。 山崖陡峭,每进一步都要仔细寻找可以落脚的所在,双手也必须紧抓住突起的石块,这让这队人马行进的速度很是缓慢,这都半日过去了,他们才终于绕到了阳城西侧,接近城墙的一边,人人都已累得浑身酸软,但他们此时却只能算将任务完成了一半。不过没有人抱怨,因为这份奇袭的使命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为的就是替孙将军夺取这平西凉军的第一功。 “少将军,再过去便是阳城城墙了,那里必然是有人看守的。我们不能再冒险上前,必须等天黑之后,才能过去。”一名熟悉这里环境的军士小声对孙策道。 孙策点头:“那就先停下来休息一下。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一待天黑,我们便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众人低应一声,旋即就各自依着峭壁闭起了眼睛。 一个时辰左右之后,天终于彻底暗了下来,在孙策挥手之后,众人再次行动了起来。经过这一个时辰的休整,军士们的体能已得到了不小的恢复,他们跟在孙策之后飞快地越过那最后的悬崖道路,然后用绳索绑住崖边树木,慢慢地从崖上坠下,直往阳城的西城落去。 此时,另一边孙坚军的攻城还没有结束,似乎大有挑灯夜战的意思。这让城中守军不得不继续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在了那边,而西城这里则只有区区不到五人看守。因为这里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从悬崖那里攀过来的敌人,所以守城的西凉兵对此自然是极其松懈的。 突然,守在这里的一名兵士就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响,似乎是重物从上面下来的声音。这让他大感奇怪,忍不住转头向上看去。这一看,却让他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了许多黑影正从上面崖顶滑落下来。 “不好,有……”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人已如恶狼般狠狠地扑向了他,随后一把短刀便划破了此人的咽喉。 另外四名守卒终于发现情况不妙,刚刚举起兵器想要作战,他们的身后也已冒出了数名身影,刀光一闪,这几人也都被斩杀当场。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声叫嚷,再没有让他们发出半点声响。 孙策将刀举起,便朝前方一引,带着已安全落地的五百精锐向城中杀去。 他们才刚一下城头,就迎面撞上了五名拿着兵器的西凉军,居然正好碰上了这里的守军换岗。这个偶遇让双方都是一怔,随即一声凄厉的叫声就在城西处响了起来:“不好,有敌从城西潜入……”这声叫嚷也只能持续到此,因为反应迅速的孙策等人已立刻扑杀上去,转眼间就将这五名西凉士兵也砍杀在地了。 不过,这叫嚷却已惊动了城中的驻军,许多西凉兵在听得声音后便朝城西这里奔来,孙策本希望的突袭从此时开始已不存在了。 “少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有人急忙问道,作为这支队伍的首领,一切自然要由孙策来决定了。而他原来是打算偷偷摸到城门处,替城外大军开城的,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做到了。略一思索之后,孙策便把目光投到了离自己这里不到数百步的一座座木制仓房之上,若他所料不差的话,那些应该就是城中人马的粮仓了。 孙策当机立断,用刀指向几处仓房:“我们杀过去,放火烧了这些仓房,如此城中守军必然会乱了军心!”说着一马当先向那里冲去,其他人也纷纷紧随其后。 孙策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自认为西侧这里有悬崖为阻挡最是安全,所以华雄便把全军的粮草供给都存在了这里。却没想到这回竟有人从悬崖这边进来,却把这些粮草辎重陷于了绝地。 很快地,一团火光就冲天而起,转眼间,火光四面蔓延,将整片仓房,甚至是周围的军营都给点着了。 而城外的孙坚看到火起就更是振奋,终于道出了事情原委:“我儿孙策已进城中,放火烧敌辎重了。传令三军,全力攻城,今夜必要取下阳城!” 这话一说,全军的士气便也大为提升,大军呐喊着再次冲向了阳城,数十架云梯几乎是同时搭上了城头…… 第15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三更之后,阳城终究还是失守了,孙坚军踏着西凉军倒下战士的尸体大规模地冲进了城来,旋即两军就在冲天的火光照耀下展开了殊死搏杀。 孙策这一把火对西凉军造成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不但将他们囤积用来固守的粮草和辎重烧了个干净,还将他们抵抗的决心也给烧去了。在发现城中竟也有敌军后,即便是凶悍如西凉军,也感到了畏缩,抵挡便没有了白天那般的坚决了。 而城外的孙坚军的情况正好相反,当得知是孙策率人已从悬崖入城,并且已在城里造成混乱之后,孙坚军上下的斗志就猛地提升,上万兵卒呐喊着冲击城墙和城门,迅速搭上了通往城头的通道——云梯。 而在孙坚军的几番攻击之后,已军心涣散的西凉军便被他们在城头打开了一个缺口,无数孙坚军趁势杀上城头,然后又迅速占领了整面城墙,并且有人还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这让聚集在城门处的孙坚军主力得以无所阻挡地杀进城去。 看着不断涌入的敌人,华雄当真是又急又怒。此时那一把火是烧得更旺了,足够城中大军用上数月之久的粮草辎重付之一炬,即便他这一回能将敌人杀退出去,只怕这阳城也守不住了。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感觉让华雄几乎失去理xìng,只想杀过去,和侵入的敌人战个痛快,但很快地,他又清醒了过来,打消了这个疯狂的主意。 马越信里提到的话再次在华雄的脑海里浮现:“……若事不可为则及时后撤,如此方能长久,方能再胜……”回头看看那些显然已经失去拼死再战之心的部下,华雄终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撤!我们突围杀出城去!” 这正是西凉军已失去斗志的人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了,当即所有人再次抖擞了jīng神,紧随在华雄身后向城外杀去。而这,也有些出乎正攻杀进来的孙坚军的预料,他们现在还一心想着杀进城去呢,还在提防着西凉军的拼死抵抗呢,不想这时候华雄却弃城突围了。 不过孙坚还是很快察觉到了西凉军的用心,便即指挥人马对突围的西凉军进行了围堵和追击,顿时就有不少西凉人马倒在了突围的道路之上。 之所以会有如此结果,还是拜孙策的这一把火所赐。本来以西凉铁骑的战斗力,纵然守不住城了,想要突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把火却还波及到了离粮仓不远的马厩,使停在那里的数千骏马都受了惊,然后满城乱跑。 如此一来,当西凉军想乘马出城时,许多人压根都找不到马了。失去了坐骑的骑兵,在战斗力和移动速度上甚至都不如步卒,所以最终能随华雄杀出城去的,也就只有两千或本身战力就不俗的人了,只不过这些人多半也是徒步前进,也没有了战马代步。 直到出城十多里,貌似已经安全之后,华雄才回首看向身后的阳城,满眼的不甘和愤怒。这是他从望垣硖展露锋芒以来首次尝到失败的滋味,而且是败得这么惨,将之前所累计的那些胜利都给抵消了。 一万多jīng锐,就这样折损殆尽了,只有身旁这不到两千名灰头土脸,狼狈万分的人马跟随左右,这却如何回去跟主公交代哪。同时他也不无后悔,悔自己不曾听马越之劝,若是早一rì离开阳城,那即便城池不保,这些人马总还在的。可惜,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再也无法改变了。 就在华雄感到悔恨交加,仓皇而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时,身后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同时又有大声的呼叫隐约传来:“拿住华雄……莫要让他给跑了……”却是孙坚军在夺下阳城后依然不肯放过华雄他们,紧追上来了。 原来,在夺下阳城,发现城中抵抗已很是微弱后,孙坚便留下程普和黄盖两将带主力收容降卒,灭火守城。而他自己则带着韩当二人,率三千人马向华雄突围的方向追赶了下去。因为他觉得只取下阳城还不足以让联军中的其他将领对自己刮目相看,还应该将连续击败联军多路人马的敌军将领也给拿住了,方才显出自己的能耐来。 听到追击者离自己越来越近,显然对方有不少的骑兵,华雄终于命还在前逃的人马停下了脚步。再跑下去也会被敌人追上,那还不如拼死一搏呢!这一刻,华雄抛开了之前的悔恨心情,重新振作jīng神,提刀迎敌。 这支西凉劲旅到底是jīng锐之师,即便是如此时候,依然没有乱了方寸,在华雄一声令下后,开始集结成阵,回首迎击。 此时,时间已过四更,天sè已有些蒙蒙亮了,双方军马很快就能看到了对方那隐约的轮廓。在各自一声呐喊之后,两路人马便对冲,撞在了一处,一场厮杀再度展开。而华雄更是咬紧钢牙,将手中刀舞得虎虎生风,直朝对方那几名主将处杀奔过去。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那夺了自己城池的敌军主将孙坚杀死以泄心头之恨。 ?????????? 阳城的火光和杀声惊动了本已就寝的袁术,当他得到禀报,说可能是孙坚军已夺下该城之后,心里便是一沉:“当真看不出来,这个江东蛮子竟有如此能耐,短短几rì时间,就将我们各路人马数月都未曾取下的阳城给夺下了。不成,我不能让他一人独占了功劳。” 拿定主意后,袁术便下令大军开拔,朝阳城而去。同时地,其他几路人马也已得知了这个结果,在感叹之余,也有人采取了和袁术一样的方针,立刻派遣人马急驰阳城,好歹也要在夺取阳城一战上抢出点功劳来。 而他们的这些举动全都落在了才刚刚加入到关东联军的曹cāo的眼里。 自从偷偷离开洛阳后,他几经辗转,才终于回到了家乡陈留。然后在自己的家乡广散家财,招募四方勇士,也把原来的故旧好友召集在了一起。经过几月的准备之后,曹cāo也终于拉出了一支jīng锐之师,足有五千之众。 不过这五千人在如今的中原大地实在太过单薄,难以有所作为,所以曹cāo就选择了投靠昔rì的好友袁绍,加入了这支以讨伐董卓为名的关东联军之中。 对于他的到来,袁绍自然是很欢迎的,不但是因为他们二人关系不浅,而且也因为曹cāo此人的能耐是他所了解的,他也希望将曹cāo收入麾下,那样对他将来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的。 不过对于袁绍的拉拢,曹cāo却不怎么放在眼里,因为他有更大的志向要去完成,岂甘心居于人下呢?只不过如今还需倚靠袁绍,他才不得不暂时虚与委蛇。 今夜,当曹cāo看到各路人马为了一个夺下阳城的功劳而丑态百出时,心里的这个决定就更坚定了:“这些所谓的一方诸侯无论是才能还是气量都还不足以为朝廷平定四方之乱,我曹cāo决不能与他们为伍。终有一rì,我将把他们一一消灭,护我汉室!” “大兄,你对这些人的做法有什么看法?”看到曹cāo站在帐前,远眺着那些正在出兵阳城的各路人马,一名敦实的汉子上前问道。此人正是曹cāo的同族兄弟,名叫曹洪,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将才,现在极得曹cāo的器重。 “是子廉哪,你也觉得这些人的行为颇为好笑么?”曹cāo脸带轻蔑的笑意道:“书中曾有提到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猎人举弓于树下一说。我们眼前的这场战斗,便有几分这个意思了。蝉便是西凉华雄军,孙文台是螳螂,而黄雀却不止一只。不过这些黄雀终究只是些目光短浅之徒罢了,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全不顾其他,却不知谁人又能做那树下的猎人呢?” “大兄无意于此么?”曹洪呵呵一笑,看似无意地问道。 “现在还不是我曹cāo显露锋芒的时候,我们的实力还是太过弱小了些。我唯一觉得可惜的是孙文台了,他是真的有心为国除贼的,可惜……身处虎狼之侧,他却没有jǐng惕之心,这必然会让他吃上大亏的。”曹cāo说着,不无担忧地看向了阳城方向,此时那里的火光已渐渐熄去,显然那里的战事已经到了尾声了。 而曹cāo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孙坚已经处在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原来除了如袁术那样想要争功的人是黄雀外,尚有一个人,一支军队也成为了这场战斗里的黄雀。 或许,我们应该称这个人为猎人才更恰当,因为他的目标不是争夺阳城,而是对准了关东联军,此人便是本该镇守虎牢关,离阳城还有数十里地的吕布吕奉先了! 第157章 胜败转瞬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眼见敌军衔尾追来,华雄只得领军回头迎战,两军就在阳城之西的一片平原之上展开了正面的对决。 这一次交锋,在兵力上两军是持平的。西凉军固然只有不到两千之众,但孙坚带来追击的人马也不过两千,其他人马被他留在了城中。不过,论起军心士气来,孙坚军却是占着大便宜的,西凉军在丢掉阳城后本就无心恋战,只是迫于形势才会反身作战;而且,这支西凉军本是骑兵,现在没了战马,这战力自然大打折扣,如此一来两军交锋不久,西凉军便陷入了绝对的被动,刚开始的反击势头彻底被遏制不说,反而连抵挡都变得很是困难了,只有步步后退,却又使自家人马不断倒下。 西凉军士兵不断被攻上前来的孙坚军砍翻,虽然有华雄这样的猛将阻挡敌人的攻势,但个人的武勇在如此沙场上的作用毕竟有限,他纵然也杀了十多敌兵,却也难挽颓势。 “唰——”一刀落下,将一名杀到跟前的敌将砍去半个头颅之后,华雄展目四顾,脸色已变得一片惨然。随他从阳城杀出来的两千军卒已有近半倒在了这场战斗之中,剩下的也多半负伤,再难坚持几时了。 “胡愈,你率军先退,这里由我带人抵挡!”华雄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使全军覆没,唯有再次下达撤退的命令。但他也明白,此时敌人攻势正盛,此时若调头就跑,下场也是一般,所以只有以少量兵马在后抵挡拖延,才能给其他人马以离开的机会。 胡愈自然不肯这样弃主将而去,一面出矛将一名敌人刺杀,一面叫道:“将军,还是我来抵挡敌军,你带人退往西侧吧。” “你挡不住他们的……”华雄话还没有说完,一口带着呼呼风声的大刀就直往他的胸口袭来,打断了他的说话。他连忙挥刀迎击,一声响后,他竟被这一刀劈得双手一阵震颤,这让他心里便是一紧,展眼看去,发现是名甲胄齐全的敌军将领。 “孙——坚!”华雄很快就认出了这员敌将的身份,一声大喝之后,便挥刀攻了过去。适才他带人反击时,便打算直取敌军主将的,却被蜂拥杀来的敌军阻挡了去路。不想现在孙坚却杀到了他的跟前,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得住,心里只想杀了孙坚,从而好报破城之恨,也好借此打击敌军士气。 不过这场战斗却未能如华雄所愿。他武艺虽然了得,可江东猛虎岂是寻常将领可比?两人捉对厮杀正好碰上了对手,一时竟难分轩轾。而随着华雄被孙坚所缠,他麾下的将士情况就更加不妙了,原来还能抵挡的势头也慢慢消失,只有不断后退来保存自身,离着全军崩溃也就差一线了。 眼见得战况越发不利,华雄更是心如火烧,只听他一声咆哮之后,挥刀逼退孙坚,拨马就向西奔去。同时,他的口中喝道:“退,全军撤退!”他终于不再恋战,只想逃得性命了。 西凉军上下听得主将下此命令,也都松了口气,他们也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只是碍于军令才奋力抵抗。现在主将说了撤退,他们便不再与敌人多作纠缠,当即转身便走。虽然不少人因此丧了命,但多半人还是迅速脱离了战斗,向西遁逃。 这一下着实让孙坚军上下大感意外,但很快地,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孙坚一摆长刀,再次喝道:“追!就是追到虎牢关,我们也要追上他们!” 得到主将示意后,孙坚军便也迈步急追了上去。两路人马便在平原之上彻底铺了开来,一追一逃,完全没有队列和阵形可言。随后,这一路之上就都是双方将士战斗的战场,每一个路口,都有数名双方将士在捉对厮杀,不光是西凉军已经失去了系统的指挥,便是孙坚所部,除了一直留在他身边的三百精锐,其他人也都各自为战地冲得到处都是了。 此时,只要有一支大军在此附近,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这两路杀得全无章法的人马给一锅端了。但这个时候真会出现这么一路人马么? 答案是肯定的。就在离此处战场十多里外的一座小山冈上,一彪三千众的骑兵正远远地眺望着这里的战斗,一面被有意放倒,隐藏身份的旗帜上,大大地绣着一个“吕”字。这一支出现在阳城以西二十多里处的人马,正是吕布从虎牢关两万多守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但他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 山冈之上,侯成等几员部将都一脸崇敬地看着吕布,都为自家将军的英明决定而感到由衷的佩服。当吕布下令调三千精兵出虎牢关赶来此地时,众将还多有不解呢。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吕将军的预料之中,实在让人心生钦佩哪。 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吕布也对一人大感钦佩,正是此人写了信来,请他派出一路人马接应可能城破被追击的华雄,他才会及时出现在此的。这个写信调动吕布的人,便是之前写信给华雄,让他谨慎小心,莫要因一时意气而坏了大事的马越了。 其实对马越的智谋和能力吕布所知也有限得紧,这回他肯听从马越的意思行事也是出于自己的判断。在看了马越所写的信后,他也觉得阳城被敌人攻破的可能性极高,而他要是能在半路上设下一军,不但能救下由阳城败退下来的同袍,还能取得一场胜利也说不定。 吕布毕竟才降董卓没有多久,正是需要表现的时候,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不会放过了。所以他不但派出了精兵,连他自己也出现在了这里。 现在,当看到阳城守军果然败退,还有一路敌军紧追下来时,嘴角就勾起了一丝笑意。他回头对侯成和魏续两将下令道:“传我之令,在敌人没有近到我军一里地前,不得出击!” “喏!”两将连忙答应,虽然他们不知道吕布这么做是为了更好地歼灭来敌,使敌人难以逃遁,却还是郑重传了令下去。 又过了不一会工夫,华雄所率的败军便已溃退到了山冈之下,而紧随他们身后的,则是拼命追赶,也早没了队形的孙坚部。此时两路人马都已感到了疲惫,逃命的固然狼狈万分,追击的也是气喘吁吁,但双方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除非一方倒下。 就在华雄认为这回是怎么都逃不了,正想再度回身,去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的当口,山冈之上突然就立起了一杆大旗。随着那旗子猛然立起,山冈上又冒出了数百弓弩手。一声梆子的清脆响声之后,那数百支利箭就带着破空之声,从上而下地朝着追在他们身后的敌军身上扑了过去。 “呼——咻——” “啊……”全无准备的孙坚军兵卒们纷纷中箭倒地,若非他们此时也已跑得队行散乱,只怕这一轮箭雨将使他们的伤亡更加的巨大。但他们显然也没有机会来庆幸这一点了,因为随着箭雨之后,山冈之上就奔下了数千手持各样利刃的骑兵,他们一个个呼喝着冲向了早已经被突然的乱箭打得昏头的孙坚军。 吕布手持长戟冲在队伍的前面,迅速杀到了敌军中间,手中长戟一抖,便刺进了一人的胸膛,随即又是一震,便把已被一下刺死的敌人挑飞出去,撞在了后面一人的身上,两人都成了滚地葫芦。 在吕布身先士卒的带动下,这路伏兵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向前推进,凡是被他们经过的地方,便会留下一具具敌军的尸体。 而刚才还被赶得不断逃窜的华雄所部在看到有援军杀出后,精神便是一振。在华雄带领下,他们再次转头,杀向了背后的敌人。这些跑到这里的西凉兵对孙坚军当真是恨之入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回击的机会,他们又怎会放过呢? 顿时,刚才的胜负之势就整个颠倒了过来。原来的追击者成了被追杀的,而败军反过头来成了追击者。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孙坚都没有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布置呢,前方追击的人马就已抱头逃窜了。而他这支人马还算齐整的队伍瞬间就成为了华雄和吕布两路人马的目标。 华雄更是一眼就盯上了那头戴钢盔的孙坚,此人率军破城,还率人对他紧追不舍,几乎将他逼进了绝地,现在情况逆转,他便要让孙坚以命相抵。所以在一声虎吼之后,华雄拍马就朝孙坚杀去,这一刻,他相信已无人能阻挡自己的刀砍向孙坚了! 第158章 追击与杀将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眼见得华雄势如疯虎般地杀过来,直冲向孙坚,便有数名兵卒上前阻挡。但此时已经被报仇之心填满胸臆的华雄又岂是这么几个普通兵卒所能挡得了的?只听得他一声吼,双手就将大刀抡圆了往几人身上横斩了过去。 那几名兵卒连手中兵器都未能来得及举起,就被华雄这气势迫人的一刀砍成了两截,却连延阻一下他的脚步的目的都不曾达到。其他还待上前的兵卒见了这可怖一幕,脚步便是一沉,多半都不敢上前了。他们虽然忠心于孙坚,但终究是寻常人,也有恐惧之心,现在上去明显是死,就不是人人都有这分决心了。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吕布也已发现了孙坚所在,便也在杀死面前数名纠缠不休的敌人后催马朝着目标冲了过去。虽然在起步上他比华雄要慢上半拍,但他的马速却比华雄快上一些,所以两人几乎是同时地杀到了那些孙坚亲军的跟前。 孙坚看到战况突然逆转,还有些恍惚呢,便发现有两员敌将冲自己而来,心里忍不住便是一紧。而看到许多军士为了抵挡这些人的冲击而不断被杀,他更是感到愤怒,忍不住就握紧了刀柄,想要上前迎敌。 这时,一人却扯住了孙坚的马缰:“将军,此时上前极不明智,也辜负了将士们一片维护之心哪。如今战况不利,我们还是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却是祖茂及时出手阻止了孙坚的冲动行为。 被他这么一打扰,孙坚便也猛地醒悟了过来。他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眼前的情况确实已无可挽回,再冲上去也不过是把命拼了而已,殊为不值。冷静下来的他立刻就拨转马头,朝来路奔去,同时招呼道:“撤!”这一回,却轮到他落荒而走了。 那边的孙坚一众亲兵显然也都明白只要自己等可以拖住吕布和华雄二人,主公便能脱身,所以即便有人不断倒在这二人手下,他们却依然前仆后继地冲向两个强大的敌人。 华雄虽然满腔的怒火,一身武艺更是了得,可想要冲过这些拼死阻挠的敌人而去追赶孙坚却也并不容易,最终他只有将怒火完全发泄在了面前这几十名的敌军的身上,刀起刀落间,就有人不断倒在血泊之中,很快他浑身都被血所浸染,也不知是他自己的,亦或是敌人的。 而吕布的情况却比华雄要好上一些,仗着胯下骏马速度极快,吕布一番冲杀之后竟摆脱了那些孙坚亲兵的阻拦,得以追赶他们逃跑的道路而去。此时,在他的身旁也不过三十多骑还紧紧跟随了,其他人马早在这场混乱的战斗里打得不知去向了。 不过,吕布也不在意身边无人可用,以他的武艺即便是在敌军环视之下都能自保有余,更别提如今是他们在追击敌人了。所以他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策马向前急冲,沿着孙坚他们退却的道路径直追了过去。 前方,孙坚在祖茂以及十多名亲兵的护卫下狼狈奔驰着,心里却已后悔不迭了:“早知如此,在取下阳城后我就不该贪功而继续追击了。实在想不到那些西凉人竟如此狡诈,居然会在半道之上设下伏兵,让这许多兄弟因此丧命,实在是我的责任哪!” “将军不必担忧,虽然我们小有损失,但毕竟夺下了阳城。只要我们退回城中,那些西凉人就难奈我们何了。”祖茂瞧出了孙坚心里的不安,连忙出言安慰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可惜了那些追随我多年的兄弟们了……”孙坚叹了口气,还待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嘴。因为他已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急切马蹄之声,回头看时,发现又有数十骑紧追了上来。 “当真是阴魂不散哪!”祖茂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便知道这些人为何要追上来了,必然是冲着将军而来。而后,他把目光落到了孙坚头上的钢盔之上:“将军,还请将头盔给我,我来引开追兵!” “嗯?”听到他的要求,孙坚先是一怔,旋即便了然了。但他没有依言拿下头盔,而是不无担心地道:“那你岂不会被他们追击?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敌人正冲上来。要是你万一有个好歹,那……” “将军,只要能保你回去,我祖茂这条命算得了什么?还请将军速速决定,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祖茂却很是坚决地说道。这次他和韩当二人陪伴着孙坚出来追敌,现在韩当已杀得不知去向,作为亲信将领的他就有责任保护孙坚安全回去。 “……好吧!”孙坚也不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知道眼前情势下两人若在一起必然都走不了,那索性就成全了部将的这分忠心和义气。所以便答应一声,取下了这顶伴随他多年的头盔,交给了祖茂,然后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转道进了一条岔路。而祖茂则在戴上头盔之后,与剩下的几名兵卒一起继续向前,同时有意地放缓了马速,只等敌人追赶上来。 吕布他们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不曾看到孙坚他们交换头盔的举动,只是发现他们分了兵。不过因为看到那显眼的戴头盔的家伙依然在前,所以他们便没有分兵追赶。几名逃窜而去的寻常兵卒自然提不起吕布分兵的兴趣了,在他看来敌人如此分兵倒是帮了他的忙,可以让他更轻易地将那戴头盔的敌军将领拿下。 再又追了一些路后,吕布已经追到离他们不过一箭之地了,这既有对方有意放慢脚步的原因,吕布马程快也是根源。他便即一声大喝,手中长弓便即张开,一支利箭便带着破空的啸声朝那戴头盔的目标射了过去。 祖茂在发现敌人已都追上来,而没有去追赶孙坚后委实松了口气。但当他想再拖延一阵时,身后却传来了利箭破空之声,他听得出此箭来势很急,不是随便能躲得过的,只得猛然停马,同时扭身挥刀迎击。 “呛!”他右手的刀正好拦住了来箭,但也震得他虎口一阵发麻,心里暗惊:“好生霸道的一箭,追来的敌将绝不简单哪……” 而就这么一顿的工夫,吕布已快速杀到了他们的身后,手中弓早换了戟,刷地一下,便把刚刚回身要迎战的一名敌兵刺下了马。随即他用脚在马肚子上一磕,那马就再次加快了速度,带着吕布飞掠向了目标。 祖茂见状也知道再没有躲避和逃走的可能了,便也是一声大喝,拨马迎敌,手中双刀舞得如两团光轮,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光华夺目。 两人越冲越近,此时吕布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之前交战时虽然天色尚暗,他没能看清楚那敌军主将的模样,可却也记得此人使得是一口大刀。怎的到了此时,眼前的敌人却使起双刀来了呢?答案自然很清楚,那便是他们在途中换人了!不过这时候再发现这点破绽已经无补于事了,想来孙坚早就去得远了,再找他恐怕就很困难了。 发现自己被骗了的吕布更为恼火,一声暴喝,手中长戟又快了几分。两人终于撞在了一起,刀戟相撞,发出一阵叮当乱响后,才猛地错身而过。 吕布在错身后,迅速停马,并且回转了马头。而祖茂却显得有些狼狈,好一会才停下了马来,然后凝重地回身,双刀相架守住了门户。这一个回合,他就知道对手的厉害,绝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必须尽十二分的努力才有一战的可能。 “敌将报上名来,我吕布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吕布神完气足地举戟指向祖茂。此时,其他人马的战斗也已进入了尾声,那十多名和祖茂一起跑到这里的兵丁也尽数倒在了随后追来的西凉兵的刀下,他已孤身落在了西凉军的包围之中。 “祖茂!”祖茂知道这或许是自己这一生的最后一战了,所以便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然后再次催马前冲。 这一回,吕布没有再催马上前,而是就这么站立不动。当敌将冲到跟前,双刀分上下横劈竖砍直奔自己而来时,才突然举起了长戟,以比对方更快,力量更大的一招刺了出去。 “噗嗤!”在祖茂双刀离着吕布尚有数尺距离时,长戟便已刺穿了他的胸膛。一声悲呼之后,祖茂便觉得身体的力气瞬间消散。而后,他感觉到那长戟又猛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耳畔向起一阵风声后,身体就变轻,飞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今后再也无法追随孙将军一起征战了,但他并不后悔今日的这个决定,因为他的牺牲保护了孙将军……最后这些想法变得模糊,他彻底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吕布一招刺杀敌人,再一招以戟头月形刃割下了对方首级,这才收了兵器:“我们回去,想必那边的战事也已经了结了吧?” @@@@@@@@@@ 罪过,明明记得下午有更过一章,现在却发现今天还木有更新,看来记性的确是差哪,两连更 第159章 暂时休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吕布带人回到原来的战场时,这里的战斗果然已经结束了。 本就在兵力上不如西凉军,而且他们还遭到了伏击,这让孙坚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而主将孙坚的撤离就更让这支军队军心涣散,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咬牙拼命。不过在西凉军两路人马的全力攻击之下,他们的反抗也终究持续不了多久,不过一个多时辰,两千许追击出来的孙坚军就尽数被歼。 这一回,西凉军没有留下活口。因为恼怒万分的华雄下了格杀勿论的军令,这些害他丢了阳城的敌人只有用xìng命来抵偿一切,何况他还因为杀不了孙坚而感到愤愤难平呢。当华雄这里杀完了所有孙坚军兵马,想要再次挺进的时候,吕布却带了百多骑赶了回来。 见到吕布,华雄的面上便是一阵尴尬,但还是上前抱拳道:“此番当真要多谢吕将军及时杀出救了我一命,不然……却不知将军何以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受命守的虎牢关么?” 吕布笑着回了一礼:“华将军客气了,在下不过是受人所托,才会赶到这里的。只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更多的袍泽!” “受人所托?却是什么人竟早料到了我会有此一败,莫非是……”华雄脑海里顿时就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以及那封劝自己万事小心的书信。 “是马仲凌。”吕布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出了真相。对于马越的这份人情,他自然是不好隐瞒下来的,何况他对马越的远见也相当佩服。 “果然是他!说来惭愧,马仲凌之前也给我写了信,让我不要轻敌,不想这阳城却还是丢了,我真是愧对仲凌的一片关切之心哪。”华雄面有惭sè地说了一句。随后,才想到了眼前之事,便问道:“适才我见吕将军追着敌军主将孙坚而去,可成功将他杀了么?” “没有,我被其部下用计引开,只杀了他的一员叫祖茂的武将,而让他本人逃脱了。” “什么?那我再与将军一同前去,一定要把孙坚杀死,再将阳城夺回来!”听了这话,华雄便有些急了,兜马便yù回头,却被吕布一把拉住了:“华将军请听我一言!” “嗯?”华雄一怔,但还是停下了动作,看向吕布。后者指了指周围满脸疲惫的西凉军士道:“你我两路人马皆已疲惫不堪,多数更是负了伤,此时再去与敌交战只怕不但不能取胜,反而会白白让这些兄弟送命哪。 “阳城既然被他们夺下,如今必然满布大军,我们再想夺回来,那必须要动用足够的人马才行,就我们这点人是不够的。华兄还请听我一言,暂时退却,在准备妥当之后再谋夺回城池,杀敌报仇却也不迟!” 听吕布这么一说,再看看周围兵卒伤疲力竭的模样,华雄终于泄了气:“吕兄说的是,是我太过焦躁了,我们回虎牢关,再徐图后计吧!”他手下的人马现在只剩不过一千多人了,刚才一场战斗虽然他们是占了上风的,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也伤亡了七八百人。看着这些追随自己多时的将士都死在了敌人之手,纵然是华雄,心情也是颇为沉重的。 见华雄接受了自己的劝告,吕布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华将军能如此选择,才不辜负了马仲凌的一片苦心,他让我来此最要紧的还是保住你的xìng命!” “是么?”华雄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很是感激,这个马越与他相交不是太厚,却屡次帮助自己,这次更是救了自己xìng命,真不知何以为报了。 在感慨中,华雄随吕布带兵退却。这一次的战事,虽然西凉军丢了一座城池,更伤了不少人马,但却也重创了孙坚军。连攻城的伤亡加上后来追出城来全军覆没的人马,孙坚军也有半数人马死于此战,一时也失去了战斗力。可以说这一回,关东联军即便是胜了也是一场惨胜而已。 ?????????? 孙坚在十来名亲兵护卫下返回阳城,正看到孙策带了人马从城门处跑了出来。看到他回来,孙策才猛地停住了马:“父亲,你回来了!我担心你追敌有变,这才想带人前去接应……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随你回来,韩叔叔和祖叔叔呢?”说了几句后,他才猛地发现跟随在孙坚背后的只有十来名垂头丧气的亲兵,之前随父亲追击的可足有两千之众哪。 孙坚叹了口气:“为父一时大意,中了西凉人的埋伏,那些人马都……你韩叔叔和祖叔叔都生死不知……”说到这里,孙坚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泪光来,想到那些为能让他脱身而死战的兄弟,他心情自然难以平静了。 孙策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沉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时,一个高傲的声音从城内响了起来:“文台兄,你这次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哪,这么轻易就破了阳城。待会盟主一到,我必要为你请功!” 孙坚听得这话,心里便是一阵恼火,抬眼看去,正看到了袁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眯着双眼睛,似乎很高兴地打量着自己和满身是伤的兄弟们:“咦?孙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怎的看起来如此狼狈,手下儿郎也都如此模样?取下了阳城不是该感到高兴么?”语气里充满了调侃和讽刺,似乎对于孙坚军的伤亡很是幸灾乐祸。 “你……”孙坚面sè大变,手便搭在了刀把之上,但当他的目光落到袁术身后,看到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人马后,却又放开了手。他算是明白了,在自己拼命追击敌人,却中了埋伏时,这些之前只是旁观不出力的家伙却带兵入了城,摘取了胜利的果实。 现在,孙坚军伤亡惨重,便是想守住阳城都不可能了,自然只有任由这些人进军此城,并且对他冷嘲热讽了。这个认识让孙坚大感愤怒之余又多了几分的无奈,只是对袁术冷哼一声,便带了儿子和部下与他擦身而过,没有多作理会。 对于他的反应,袁术也抱以冷笑。到了这个地步,孙坚再不是威胁,他自然不用再把心思放在这个人的身上。一个无兵用的将领就是再厉害,也跟没有了爪牙的老虎一般,最终只会成为他人的猎物。不过因为孙坚如今刚帮联军打下阳城,正是众人瞩目的时候,袁术自然不好真对他下手,只有静等机会了。 很快地,袁绍和其他各路人马也陆续进了阳城。众联军主将就在城中再次聚会,对联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作一个统筹的安排,同时也叙了下孙坚的功劳。 对于此战能这么快取下阳城,孙坚的功劳自然是无人能够否认的。而对于他损兵折将的结果,大家也都表示了一定的关怀。不过这些关怀只是口头上的,没有一个人提出会给孙坚什么事实上的补偿,甚至有人还提出要孙坚分出缴获的城中粮草辎重给其他各军。 对此,孙坚当真是又气又急,为了取下此城,他伤亡如此惨重,结果却还换来这些人的猜忌,甚至他提到粮草辎重早在破城时被烧他们都不信。最终,愤恨难平的孙坚拂袖而去,再不理会这些明着是为国除jiān,其实却各有算盘的军阀们。 众人对此虽然多有不满,但此时终究还有个强大的敌人在对面,倒也不敢真将孙坚怎么样。所以很快地,他们就开始商议该怎么进一步扩大战果了。有了这次与华雄军的作战经验,这些人再不敢小看西凉军的战斗力,一座阳城已经让他们吃尽苦头,接下来的虎牢关更是易守难攻的雄关,想要夺取就更加不易了。 所以当袁绍询问众人,谁敢带兵去夺虎牢关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么,各位就不想趁此大胜之机去将西凉人扫平么?”袁绍看到所有人都不作声,眉毛就拧了起来,很是不快地问道。 “虎牢关可不比阳城,若没有一个妥善的攻法,我们去了也是白搭!”广陵太守张超当即说道:“却不知盟主可有什么破关妙计么?” “这个……”袁绍一时语塞,此时他自然没有什么主意了。 “以在下之见,如今我们只要摆出抢攻虎牢,直逼洛阳的态势即可,这样或许便能让西凉军先动起来。只要他们动了,我们的机会或许也就会到了。”曹cāo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至于真的出兵攻虎牢,却可以慢慢来。” “孟德兄说得不错,我们虽有小胜,但也损失颇大,实在应该稳妥为上。而且,想必在这次胜利之后,天下忠义之士也必会响应我等一同讨伐董卓,过上几rì或许对我们更为有利!”兖州刺史刘岱也附和着说道。 接下来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还是等等看的好,其实大家是因为畏惧了西凉军之战力,担心自己的人马象孙坚部和鲍信部般伤亡太大,才不敢出的兵。对此,袁绍也不好反对,强令其他几路人马进攻,因为他自己也有私心,所以只得点头答应了大家的这个保守之法。 就此,关东联军讨伐董卓的战斗在他们打下阳城后便停了下来,而此时洛阳城里,也因华雄丢了阳城而再起波澜…… 第160章 纵论战局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前方西凉军与关东联军的战斗牵动着整个洛阳城中人的心,上自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几乎人人都对此战很是关注。虽然这些人希望看到的结果不同,但依然无法改变他们关心前方战事,忧心战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的事实。 如今洛阳城要说对此最看得开的,就要数马越了。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他在之前已经把该说和不该说的都说了,也把该做和不该做的都做了,又因为拥有后世的记忆,知道此战最可能的结局,所以反倒看开了。无论最终西凉军是胜是败他都不会感到意外,现在就只等结果出现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再插手此事,身为董卓信重的幕僚,身为几次都能妥当调派粮草辎重的人,这一回他肩膀上的担子也颇为不轻。好在有了之前的经验,马越已经能妥善处理这看似繁重的工作,在开头几日之后便慢慢轻松了下来。 如今,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马越便在自己家中闲坐。两个人,一盘棋,再加上一瓮好酒,他和贾诩二人相对而坐,一边喝着酒,一边下棋说话。 自从前番李代桃僵之事后,贾诩和马越间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如今两人已成好友,他闲来无事都会来找马越下棋说话,而马越也在其指导下会了这中国最古老的休闲和养心游戏——围棋。 此时两人这局棋已过了中盘,执白先行的马越的处境已相当不妙,满盘棋中他几乎都没有了什么可以腾挪的地方,只得苦着张脸,仔细盯着棋盘苦苦思索,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落子,甚至是翻盘的机会。 而对面的贾诩却显得很是悠闲,拿起酒杯小嘬一口,这才说道:“仲凌你当真是好生悠闲哪。” “悠闲?我看你才悠闲吧,没看到我为了这一步棋都快想得头发白了么?”马越依然没有落子,很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说的并非棋盘上的事情,而是指眼下我们的处境。”贾诩笑了一下:“如今整个洛阳城能有几人还象你这样悠闲下棋的,只怕也就只有仲凌你一人了吧?” “还有什么人?你不也一样么,居然还在那说我悠闲。” “我不同。我是个真正的清客,也不被董公重视,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自然乐得清闲了。何况,我也正因为发现你如此悠闲,受影响之下才会这样的。” “是么?”马越说着,手中一颗棋子终于落到了盘中:“我已将我能做的一切都做了,至于结果为何已不在我控制之中,我又有什么好忧心的呢?无论他们是胜是败,我都有应付之法,更不会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焦心了。” “仲凌果然是个豁达之人,在下佩服!”贾诩赞了一句,但手上却不留半点情面,落子就吃了马越一大块棋。原来马越刚刚落下的一子填死了自己一块棋面,使他盘上的局面更显狼狈了。 马越苦笑地看着盘里七零八落的白子,将手中棋子往盘上一丢,投子告负道:“任我想得再细,却依然难敌你哪,这局我又输了。” “仲凌能在短短时日里就学会围棋之道,且有如此进步已属难得了。”贾诩安慰了一句后,又把话头转到了这场战事上来:“你认为此战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阳城可还守得住么?” 马越摇头道:“此战胜败我现在是看不出来的,这世上的变故是太多了些。”这是马越的真心话,当他开始对历史有所改变之后,原来熟悉的一切就可能出现转变:“至于阳城——我想,只要关东联军中有人肯放弃自身私利去打的话,此城被破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阳城不是什么险要之地,而且我们西凉军将士重攻轻守,让他们守城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贾诩听马越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点头:“你说的不错,阳城总有失守的一日。但是,我们中的很多人,包括董公在内却都不这么看,那一旦阳城丢失,对我方的打击也必然很大哪。” “这却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不过我也相信西凉军不会因此就消沉了。毕竟我们还有虎牢关可以凭险而守,这可比阳城要难攻得多了。” “那你就是认为此战我们应该能取胜了?”贾诩问了一句。却见马越摇头否认了这个推论:“虎牢关的确易守难攻,而且以那些关东联军诸部之间的提防和猜忌他们也很难通力合作来夺下关城。不过……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算是胜了。” “此话怎讲?”虽然是在问马越,但贾诩眼中却并没有什么疑问,显然他也已想到了问题的原因所在。 “即便关东联军一时拿不下虎牢关,他们进攻的态势也不会转变。而这在天下人看来,便是我们处在了弱势。这自然会使一些尚在摇摆的地方势力转而投向关东联军,到那时我们的敌人就会更多。所以我以为就是董公也不会在丢了阳城后继续死守虎牢的。 “我们只有主动出击,取下几场可观的胜利,才能抵消掉之前阳城被夺的不利情况。而如此一来,就给了关东联军以可趁之机,我们攻了出去,他们只要战胜了,再趁势夺关就比强攻坚守的雄关要容易许多了。 “所以,若是董公真铁了心要以进攻来挽回之前的失败的话,只怕……这场战斗我们必将以失利而告终。而一旦虎牢关被破,这洛阳便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说完这许多,马越也感到了口干,便拿起了手边的酒杯大大地喝了两口润喉。 而贾诩却皱起了眉来:“你所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被他们夺下阳城的基础上的。你就真那么肯定,这阳城必将失守么?” “当然,双方兵力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些,何况我们西凉军善攻不善守也是客观的事实,以这两点观之,此城坚持不了太久的。” “那你之前还去信,叫华雄坚守?你究竟怀着什么心思?”贾诩突然看向马越的双眼,嘴角略扬,似乎是看出了一些什么端倪来。 “终究是瞒不过你哪。”对于自己的一点小算计被人识破,马越也不见慌乱,因为他的心意对方是很清楚的,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确实是有意如此做的,为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若让这场战斗一直拖延,洛阳城里的粮食和物资就会日渐紧张。到那时候,董公为了保存实力,势必会将手伸向百姓家中,那百姓就要遭殃了。而一旦如此,西凉军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某种形象就会轰然倒塌,百姓便会生出二心。在外有强敌,内部又不得安稳的情况下,你以为我们真能守得住么? “所以还不如就此让西凉军尽快输了这一场呢,至少这样洛阳百姓所遭受的苦难还能少上一些。这就是我会出自下策的原因所在,和城中几十万无辜的百姓比起来,董卓那点野心的破灭根本算不得什么了!”话说到最后,他对董卓已全无半点忠心可言了。 “原来如此!”贾诩这才恍然点头道:“我之前也真感到疑惑,你虽然怀有异心,但总也算是西凉人,总不至于会帮外敌才对。原来一切的根源是在这里哪,你能为那些无辜百姓作想,实在是让人感佩。那照你的意思来看,这阳城是必然陷落了?” “不错。以时间来看,或许这两日里,阳城陷落的消息就会传回来了。我唯一感到有些惭愧的就是利用了华将军对我的信任,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能否安全到达虎牢关。”马越不无忧心地道。虽然他又另做了安排,但也不敢保证此事一定能成,何况历史上的华雄便是在这次的战役当中被杀的。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王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堂外:“公子,有军报送进了洛阳,这就是其中的一份抄件!”说着将一卷竹简递了过来。 马越立刻接过,匆匆看了下去,脸色忽明忽暗,最后终于吐出了一口气道:“成了!阳城确实被他们给夺了下来,而华将军也在吕将军的接应下安全退到了虎牢关。”对于华雄能逃过一劫,马越还是相当欣慰的,不然他便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对方,良心上会不好过。而眼下的情况,却是最好的了,不但阳城真个陷落了,华雄还保住了命。 贾诩也接过了竹简快速看完,随后也叹道:“仲凌,你希望看到的已成了真。但是,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做呢?洛阳城里的官民会怎么看待此事,而董公等人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马越也是一声叹息:“有些事情还是避免不了的。若有人以为这将是他们有所作为的机会,那他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第161章 论功叙罪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华雄丢城失地,损兵折将的消息在传回洛阳城后不久就被传得满城皆知,无论百姓还是官员都知道了阳城被关东联军所破,西凉军大败退却的事实。 对此一点,已心想西凉军的百姓们自然是深为忧虑的,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帮到西凉军共抗强敌。而一些被董卓以武力胁迫,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的洛阳官员们则是在暗地里弹冠相庆,欢欣鼓舞,只希望关东联军早一日杀进城来,帮他们铲除这些逆贼。 同时,一些手上还有些实力的人也有点坐不住了。他们认为如今正是反击的好时候,只要自己以大义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足可以让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西凉军更加的头疼。所以这些人便开始有所举动,甚至想要对洛阳几处大的粮仓和辎重仓库下手了。 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西凉军在洛阳城里的势力,还没等他们真个下手呢,无数西凉兵就已包围了他们的住处,将这些处心积虑想要在背后捅刀子的家伙给揪了出来。 短短两日工夫,就有十多名心怀不轨的官员被董卓下令就地正法,他们的家财也被尽数抄没,成了西凉军的后勤保障。 此事引来的后果,就是使得董卓对洛阳官员更加的不信任,但凡有人表露出一点对他的不满,本就因前方战事不利而愤怒的董卓就会以各种理由将他和家人全数拿下法办,以儆效尤。如此一来,董卓凶恶之名更盛,虽然剩下的那些官员暂时慑于董卓武力而不敢再明着反对,但背地里却更恨这个把他们践踏在脚下的武夫了。 而这,却还只是属于外部的不利因素,在西凉军内部,却也随着这次阳城的丢失而有人再次提出了要迁都的意思。他们认为洛阳之前除了一座虎牢关外,其他诸城都难挡关东联军的进攻,为了不至于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为了能有条更好的退路,还是应该迁都长安,如此才能背靠西凉故地,继续与关东联军交战。 对此,董卓却也有些心动,不过他也明白此事太过重大,必须征询众多属下的意见才能做出最终决断。所以在兵败的消息传来后的第八日上,他便把还留在洛阳的一众手下都召集了一起商议大事,马越自然也在其中了。 不过这次商议的事情在一开始就偏离了主题,就在董卓讲到阳城丢失之事,让手下众人说说该如何处置之后,便有一名叫孙及的将领站出来说道:“主公,以末将之见,如今最紧要的是追究华雄的责任。他丢失阳城,还使近万大军被杀,必须要担负起全部责任!还请主公严惩于他,也好给死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同时也能借此警示三军!” “孙将军说的极是,还请主公严惩华雄!” “华雄丧师失地,不杀不足以振军心,还请主公速下决断!”……一时间,不少将领都站起来纷纷附和,堂上一片对华雄的讨伐之声。 马越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些将领,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会如此说话。但很快地,他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其实他们针对并不是阳城被夺的这件事情,而是华雄这个人。因为华雄这两年来蹿起得太快,立下的功劳太多,超越了太多原来只在他之上的人。这些人心里自然对华雄充满了嫉恨,只是因为之前华雄一直没有犯错,而且深得董卓重用,他们才不敢有所表露。 但今日却不同了,华雄犯下了大错,丢了阳城不说,还折损了近万人马,这就让他们找到了个合理的借口,对他口诛笔伐,只逼董卓杀他泄愤。 见下面将领群情汹汹,扬言要杀华雄,董卓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华雄可是他的心腹爱将,虽然丢了阳城他很是恼怒,但也没有想过要拿他的命来抵罪。可是,眼见如此多的将领口口声声说要杀华雄以震军心,董卓自然也不好直言否决了,这些人也是他倚重的手下,可不能因一人而失去了其他许多人的心哪。 眼见董卓如此犹豫,马越心里也略感紧张。他费尽心机地保下华雄,自然是想今后能用到这员虎将了。若是因为那些人的嫉恨就让董卓下令杀了他,就太不值得了。所以马越此时必须出言为华雄开脱。 在略一沉吟之后,马越就已有了想法,当即开口:“主公,此事万不可行,杀了华将军,只怕不但不能提振我军士气,反而会让前方将士心寒,担心失败后被责而投降敌人哪!” 见马越出言解围,董卓心下一喜,立刻就顺着他的话道:“仲凌你是说若严惩华雄必然会使前方拼杀的将士心存忌惮,从而无法全力对敌?” “不错!胜败乃兵家常事,纵然华将军是败了一阵,还丢了阳城,但他这也是在兵力远不如敌军的情况下才会被击败的,实在不能全怪他一人。此事前方的将士都看在眼中,若主公因此怪罪于他,甚至是想要拿他抵命,只怕前方将士心中难免留下阴影,到时候恐怕就难以放开手脚去与敌人一战的。 “当此大敌当前的时候,更不宜自斩大将,以弱声势。若主公真要惩罚于他,也该等到退敌之后,再根据他所立之功和所犯之错,一起定夺。” 众将见马越又一次站出来为华雄说话,都很是不服:“马先生,你这是收了华雄什么好处,才会如此一再地为他说好话?此番他丢失阳城,使我们如此被动,难道还不是大罪么?” “丢城就是大罪,就该被严惩?这一点还恕在下无法接受。华将军并不是全无作为之下被敌人攻占了阳城,之前他也取得过数场胜利,若非麾下将士身心皆已疲惫,再加上敌人用上了诡计烧了城中粮草,致使军心涣散,他又怎会丢城呢?所以此战之败也非华将军一人的责任,我们更不能因此就要他以命相抵。” 说到这里,马越又把目光扫向那些口口声声要华雄以死抵罪的将领:“若你们真如此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杀了华雄之后,接下来前方数处城池,包括虎牢关都由各位前去把守,若是也出了什么差错,你们也当与华将军同罪!” “这个……”这些将领听到马越这话后,身子顿时就往后一缩,不再如刚才般咄咄逼人了。他们自然清楚自己的能力,要是由他们去镇守城池,只怕关东联军一攻就会被破,即便不死在敌军之手,回来也难逃一死,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如此一来,这些人便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 但马越还没有松口气呢,一人却嘿笑着开口了:“马越,看来你和华雄之间确实关系非浅,竟如此巧言为他开脱。我叔父治军向来赏罚分明,既然华雄败了,还丢了城池,就该受到严惩,你竟还如此说话,真是让人不齿!”说话的正是董卓的侄子,董璜了。 其实对于是否问华雄的罪,董璜是不怎么上心的。可一旦此事马越出了面,他就一定要站出来与他对着干了。前番被马越如此折辱,还被打了几十棍,躺在榻上一个月才得起身,这使董璜对马越真是恨之入骨,凡是马越支持的他都会站出来反对。 而有了董璜出面,本已偃旗息鼓的众将又都有了信心,也开始顺着他的意思再次劝说董卓,要他重责华雄,这也让董卓再次皱起了眉头来。 马越见是董璜跳了出来,也不以为意,他知道此人就这点能耐,很好对付。便朝董卓一拱手道:“主公治军赏罚分明在下自然是清楚的,想必前番董公子也领教过了。不过赏罚分明可不单强调一个罚字,还要提赏字。前段时日里,华将军率军屡次击败关东联军的功劳,这里众位可也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请功哪,怎的到了现在却都一个个要追究他的过失了? “他丢城的确是过,但之前所立下的几次大败关东军的功劳,却足以抵过此番的罪责,所以在下才以为不能因此就定华将军的罪。不然,主公就成了有功不赏,有过必罚的昏庸之主,这会让下面的将士们如何看待?他们又怎么还肯为主公出力呢?” “仲凌说得不错,此次之败不能全怪在华将军一人身上。主公可以下书切责,要求他将功折罪,至于其他的处置办法,还是留待战后再论吧。”一直不曾出言的李儒已经通过董卓的神情判断出了他的心意,便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有了李儒的加入,情况就更朝着有利于马越这边发展,一些原来没什么倾向性的人也纷纷表示认同马越的观点。这些人都是董卓手下得力的将领,比如李榷、张济等等,这让其他那些还不曾得志的将领再不敢反对了。 而董璜也因此无话可说,只得以恨恨的目光盯着马越,但后者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明显是不拿他当回事了。 董卓见此事终于圆满解决,才松了口气,随即把话题重新引到了如何处置眼前难题之上:“各位以为,如今我们是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哪?是继续在此与反军一战呢,还是暂时退却,退到长安去?” 第162章 机关算尽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对于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董卓麾下众人态度是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是认为该当迁都搬城,离开洛阳去长安,如此才能背靠西凉与敌周旋;而另一派则认为不能如此轻易就离开洛阳,那样会有损军心士气,何况虎牢关足以抵挡关东联军,根本不必如此害怕。 对这两种看法,董卓是倾向于后一种的,要他只是略有小负便弃洛阳而走,他也有些不甘心。但前一种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因为一旦虎牢关被破,洛阳城就整个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到时再撤可就有些来不及了。 一番争论之后,众人终于达成了一个相对两全的决定——在兵力调配上,只抽调一小部分人前往长安,同时将洛阳城里的财物,以及朝廷官员预先运往长安,以做好迁都的准备。而西凉军主力则继续留在此地,继续和关东联军一战。 这样的好处是既能保障自身有条后路,又不会因此就使军心士气受到太大的打击。而且,没有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在底下扰乱,他们也能更好地与敌人周旋了。 对于这个决议,马越并没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他知道迁都洛阳是董卓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如此才能真正巩固他朝廷第一人的地位,使那些盘根错节的朝臣不敢再反对于他。但另一件事情,马越却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看法了,那就是如何在虎牢关迎击敌军。 虽然阳城失守,但对西凉军上下来说,关东联军还没有可怕到不敢应战的地步。所以当他们谈起如何迎敌时,便有许多人提出要主动出击,在虎牢关外击破敌军,从而一雪之前战败的屈辱。 见到众将一个个都持如此态度,马越就再一次开口了:“主公,各位将军,在下以为既然虎牢关乃是绝险之地,最是易守难攻,我们为何就不能据关而守,非要弃长就短呢?在下以为,在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时,我们还是当以坚守为主,或可遣几路人马从侧方袭扰一下敌军,但却还是该以保证关城不破为要紧哪。” 众将听到马越这么一说,都颇不服气:“马仲凌你这也太小瞧我们西凉精锐的战斗力了吧?我们西凉铁骑善于攻击,岂能因为一场战斗的失利就龟缩进关城之中,只守不攻呢?我们正是要在虎牢关下,大破敌军,从而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厉害。” “就是,若照你所言,我们就太被动了。而这天下的形势却又多变,一旦让其他各地的州牧刺史看到我们的处境,认为我们没有扫平那些反贼的能力,只怕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就不光是区区几路关东联军,而是天下群雄的争相攻击了。” 听众人全都一力反对自己稳妥为主的坚守之法,马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他很清楚,在接连的胜利,又小有挫折之后,西凉军上下都希望取得一常酣畅淋漓的胜利。可他更清楚,如此一来,必然会使他们吃到极大的苦头,只可惜他的话却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那就只有沉默了。 董璜见马越被众人驳得说不出话来,大感解气,也在旁讥嘲道:“之前马越你便一直强调要守,当真是没有一点豪气。我们西凉战士岂能因为一点挫折和失败就退缩呢?你既然如此害怕敌军,那索性就回西凉去吧!” 这话他当然也只能是过过嘴瘾,并不可能真让马越就这样被董卓赶回西凉去了。不过这也让不少将领明显察觉到了一些什么,看出董璜和马越间的不对付,从而觉得自己应该与他划清界线才好了。 对此,马越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他在这次战事开始后,就已知道自己已无力主导这场大战的走向,或许很快地,他就会离开中原之地,重新回到西凉,慢慢发展属于自己家的势力了。至于这些董卓部将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显然并不太当回事,因为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在接下来的战乱之中都将死去。 最终,董卓也没有考虑马越提出的坚守虎牢关的主意,而是决定主动出关迎敌。同时,他还决定亲自率军赶往虎牢关参战,因为他也知道这一战关系到洛阳城最终能否守住,甚至是整个中原局面能否恢复平静,所以他这个做主帅的必须亲临前线了。 而马越,再一次将忙碌起来。随着大战即将展开,他必须为前线准备充足的辎重和粮草。作为以骑兵为主力的西凉军,喂马的草料更是关键里的关键,而洛阳周围又没有足够的草场,马越只得想尽一切手段向西北两个方向调集,忙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另外,洛阳的搬迁之事也在缓慢地进行当中。身为大汉两百年的都城,洛阳城中有许多的财富需要搬运,这自然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了。而这些也都由马越来统筹安排,谁叫在董卓心目中他就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能够稳固后方的好幕僚呢? 搬财物去洛阳倒也不是太难,但想让在此居住了多年的官员也离开洛阳就显得很是困难了。好在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人权可言,在西凉军用刀枪威胁之下,那些百般不愿的官员们也只得同意踏上西行之路。 正因为有多种事情一起发生,整个洛阳都变得极其混乱,而马越也在百忙之中,趁机做了一件之前就该做的事情——将被他李代桃僵救出来的刘辩这次就混在了一路人马之中,由马越可以信任的几名亲信护送着前往西凉,去见他的父兄了。好在这次也有不少人将被安置到西凉之地,所以刘辩这一行人前往西凉倒也不算突兀。 看着刘辩他们消失在茫茫西向的人群之中,马越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是把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给消除了。而跟在他身边的贾诩则依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仲凌,此番西凉军要与关东联军正面交战,只怕局势对我们将很不利哪。” “是啊,我曾说过,一旦关东联军内部团结到了一起,这股力量就不是我们这一州的兵力所能抵挡了,即便是大汉军队中最犀利的西凉铁骑。而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董公如此决定,就是在逼迫他们团结在一起哪。”马越也叹了口气道。 “本来,只要依我之计,凭着虎牢关的雄峻守他个几个月,那关东联军内部必然生出种种矛盾,或许不用咱们出兵,光是内乱就足以让他们分崩离析了。可现在……在外敌逼近的情况下,他们便是再有矛盾,也必须团结一心,既为破敌,也为自保。”马越又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同时却又有着几许的庆幸。 贾诩听出了他的心事,看了一眼他道:“你似乎也希望西凉军有此一败?” “董卓生性残暴,现在只是因为大敌当前才暂时忍耐,所以绝不是适当的君王人选。若是他真能大败关东联军,只怕这天下百姓就要遭殃了。所以,能让他败上这一场也不是一件坏事。”马越压下了声音说道。 “恐怕不光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贾诩却摇头笑道:“你马仲凌可不是个甘居于人下的寻常幕僚,你也想趁这个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吧?所以在此次对关东军的用兵上,你才没有一力坚持自己的看法,不然,以董公对你的信任,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马越笑了一下,却也没有否认这一点。这的确是他的一个用心,一旦董卓因为此次主动出击而败了,整个局势就会颠倒过来,董卓的处境必然将非常不妙,想必为了保证自己能控制朝局,他必会将还在西凉的精锐全数调来中原。这就给了身在西凉的马腾以脱离董卓控制的机会,为了不让父亲错失这个机会,马越已经把信交给带刘辩过去的人了,到时父亲和兄长必然会有所举措。 另外,一旦其他人坚持的做法失败了,那也就映衬出了马越现在的先见之明,他在西凉军将士心目中的地位必然更高。而这也将会为他将来夺取一部分董卓部下的效力而打下基础。所以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马越都是乐见董卓冒险出击的。 “现在,只等虎牢关陷落,然后我们在动乱到来之前退去长安了。”马越如此想道。 但事情的发展却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来以为自己是置身事外,在洛阳将很是安全的。可在董卓出兵之前,却传来了一道调令,着马越随他一道前往虎牢关…… 这让马越顿时生出人算不如天算的感觉,他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董卓会让他也跟随了一同前往虎牢关。这想必是后者对他的信任了,可马越却知道这却使自己也陷入到了一个险境之中,若是虎牢关破,他却该如何自保? 第163章 心生去意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西凉军为扳回颓势而出兵增援虎牢关时,关东联军却依旧盘桓在阳城一带,并没有趁着胜势,以优势兵力急攻虎牢。这却不是因为他们谨慎,而是因为在联军的内部有着猜忌,各路人马之间无法通力合作,才会出现如此局面。 有孙坚军和鲍信军的前车可鉴,这关东联军内部各路人马更不敢出全力去与敌人厮杀了,因为谁都觉得杀过去的人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而已,而损失的却只自己的实力,谁又能如此损己利人,如此无私呢? 对此,作为盟主的袁绍也是毫无解决之法,虽然曾将众人召集一起进行商议,但几次下来都是争吵不休,却难有个定论。即便是身为盟主的他自己也是有着自私打算的,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一心想得好处的人做出损害自身的事情呢? 关东联军在阳城一带一待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这时前方的探子已经将进一步的消息传了回来:西凉军援兵已有部分抵达虎牢关,如今那里的兵力已增强到三万多人,足以抵挡住十多万人的强攻猛打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那些各路将领就更没有进取之心了,反正虎牢关一时打不下来,那去前线还有危险,不如就待在阳城一带,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变数呢。 这许多人马停留在此,这粮食的消耗自然是极大的,作为联军后勤队伍的主导者,袁术算是最忙碌的一人了。但他对此却没有一点怨言,因为从这其中他可以获取不少的利益,而且一手捏住了几路人马的粮草供应,他感觉自己的权势甚至还在兄长袁绍之上,因为谁都不敢得罪了他这个分配粮食的主官。 对于曾经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的孙坚,袁术可是怀恨在心的。这一回,他总算是找到了修理对方的好法子,就经常以各种理由拖延交付给孙坚军的粮草,他这是存心要将孙坚军从联军里赶出去了,反正这一路人马也已折损过半,有他也不多了。 对此,孙坚几番寻袁术和袁绍讨说法,却被这两兄弟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其实对孙坚军来说粮食上的克扣还能忍受,可这药品上的缺少却是致命的。因为前番夺取阳城的战斗,使孙坚军不但折损了近四千人马,而且还有近千人是受了轻重伤的。这些人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养伤用药,可袁术为了削弱孙坚军实力,连药品都不肯如数发放,这使得不少孙坚军中受伤重的兵士饱受折磨,其中有一些更已因此丧了命。 眼见得身边兄弟因伤辗转呻吟,因为粮食的短缺而面有饥色,孙坚也是心中悲愤不已。终于在四月中旬这一天,因为麾下将领的劝说,使孙坚有了决断。 “将军,他们这是想把我们往死了逼,然后再想法吞并了我们哪。如今这些所谓的联军将领根本没有去与西凉军一战的勇气,却只知道在内里争权夺利,互相算计,我们若是再这样跟他们一起厮混,只怕也就离灭亡不远了。”大将程普说道。 “是啊主公,我们不是怕死,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若是在与西凉军作战的时候战死,我黄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要是因为这些所谓的盟友的背弃和暗算而死,我黄盖和众多兄弟就死不暝目了。”大将黄盖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之前一番战斗后失踪,后来才带了一部分人马回来的韩当也支持两个兄弟的意思:“不错将军,我们再不能继续留在此地了。如今我军将士普遍都心怀怨气,若是继续留在此处,只怕有些人便会生出背离之心,甚至是出逃了。” 孙坚见手下三员大将都如此说话,本就有的离去之心就更坚决了:“你们说得不错,我们在此确实无益。其实我留在此地并不是因为这个所谓的联军,而是希望能亲手为祖兄弟报仇!当日他为了掩护我而被西凉人所杀,我实在很想杀了那叫吕布的贼子为他报仇哪!” “主公,报仇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这支联军是不可能战胜如狼似虎,却团结一心的西凉军的,我们又何必再陪着他们损兵折将呢?” “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们这么多兄弟的死全要怪在那些西凉军身上。若是当日已进了城的其他数路人马能及时跟近,在我们遭到伏击时出现的话,我们根本不会折损这许多人马,祖兄弟也不会因此丧命了。所以真论起来,其实这几路人马也是害死我们这许多人的凶手之一!”韩当随即又道,对于祖茂之死他觉得自己的责任最重,若不是他因为战乱离开了孙坚之侧,或许祖茂就不用行此下策了,所以他也对那些人最是敌视。 “你们说的不错,我确实过于焦急了,那这就传令下去,一等到下批粮草运来之后,我们便离开这里,回长沙去!”孙坚终于作了决定,他也不想再与那些各怀私心的人同处一起,勾心斗角了。 正当孙坚下了这道命令之后,却有一名军卒来报:“将军,有一群自称是曹操部的人马运了一些粮草和草药过来,他们为首的将领说要与你一见。” “曹操?曹孟德?他来这里做什么?”孙坚听到禀报后略感诧异,但还是点头,让人将来者迎进来。毕竟对方带了粮草和药来,这些正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 曹操在夏侯惇的陪同下走进孙坚军营,双眼所见都是身上裹着伤布的伤军,这些人一个个都木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一块地,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看到这些后,曹操的心里大感沉重:“这些都是为了夺下这阳城而做出牺牲的勇士哪,如今却被人弃于一旁。袁绍他就真不明白这么做对军心士气的打击么?如此下去,我们凭的什么与西凉军再战,只怕就是真出兵到了虎牢关下,以如今各军之间的猜忌,也很难与之为敌了。” “多谢曹兄给我们送来粮草和药草,在下多谢了!”这时,孙坚已闻讯赶了出来,正看到曹操在观察四周情况,便上前抱拳致谢道。 “孙兄何必如此客气,真要说感谢的该是如操这样的人才对哪。这阳城是你麾下的将士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可如今他们却……说来实在是惭愧哪。”曹操却沉重地说道:“今日我命人将军中一部分粮草和草药运来,希望能解贵军之难。” “多谢!”这次孙坚的致谢却显得更加的郑重了,这是对一个理解自己的人的尊重。 曹操叹了口气,正待离开,突然看到几名性急的孙坚军士兵在收拾着行囊,他的眉毛忍不住就拧了起来:“孙将军,这是……” 孙坚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心里也是一紧:“这……”在这个刚送粮食和草药来的人跟前,他实在不想说谎来遮掩什么,所以迟疑了一下。 “可是孙将军有意离开?”曹操面色顿时一变,多疑善谋的他立刻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随即郑重地道:“孙将军,你万万不可如此做哪!” “哦,这却是为何?”孙坚见对方已看破自己的意图便也不再隐瞒否认:“我军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若不离开,这些将士恐怕就……” “他们对贵军的不公待遇我现在都已看明了,由我联合一些人去与盟主分说,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但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轻言离开!”曹操拱手施礼道。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孙坚率军离开,必然会生出连锁效应,或许很快地就会有第二路,第三路人马因不同的原因离开,到那时这支伐董联军就彻底散了。他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力挽留孙坚 当然,他也清楚只是这个原因未必能说服孙坚留下,便又说道:“孙将军,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自身考虑。一旦你就这样离开,那便是背信之人,只要这里几路人马将事情宣扬出去,将军你的威名只怕就再难保全了。而且,如今你麾下将士伤亡又如此之众,一旦落人把柄,必然会有觊觎你长沙之地人出兵攻打,到那时候,孙将军你和麾下众人的处境可就十分不妙了。所以,还请将军三思后行,莫要因为一时意气就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来哪。” 听他这么一说,原来已拿定主意的孙坚也再次动摇了,他也觉得曹操的话有一定道理。只怕自己这一走,临阵脱逃的恶名就要跟随自己一生了,这实在不是孙坚希望看到的结局。 “如果孙将军还信得过我,曹操愿意去和袁盟主说明一切。我们在这里也等得太久了,是该继续西进了。还请将军再等上几日,再作定夺如何?”曹操看孙坚犹豫难决,就再一次提出自己会去与袁绍斡旋。 最终,孙坚被曹操的话语打动:“那就一切都仰仗孟德兄了。” “定不负所托!”曹操也郑重地道,他知道这一回,必须找袁绍这个昔日的好友好好谈一谈了。 第164章 游说出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自孙坚军营出来之后,曹操便径直往盟主袁绍的中军大帐而去。这时随在他身后的夏侯惇便忍不住开口了:“孟德,你真以为凭你的一番话就能打动袁本初,让他答应出兵么?” “我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但事到如今,就是只有三分把握,我也要试着去说服他了。”一面脚步不停,曹操一面说道:“他袁家可还有不少人被困洛阳呢,他袁本初就算不为朝廷,为天下百姓考虑,也当为自己家人考虑的。” 其实曹操还是有些小看袁绍的志向和心胸了,事实上他也是很想立刻对西凉军用兵的,这不光是因为他的族人在洛阳朝不保夕,更是为了他自身的将来作考量。所以当他听曹操用很是不满和不快的语气说出要他尽快出兵之后,便苦笑了起来:“孟德,你当是我不想出兵么?我是出不了兵,才会如此迁延的。” “出不了兵……”曹操皱起了眉头,却是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袁绍似乎是怕曹操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或是为了一吐心中块垒,便又道:“你道我这个盟主真有极大的权力?不,事实上我这个盟主也就是个虚名罢了,这十多万大军我真能支使得动的,也就自己那两万许人马而已。其他的,便是我兄弟袁术的兵马,只要他不肯冒险出兵,我这个作盟主的也难以调动分毫! “我能坐上盟主之位,固然有我袁家四世三公的声望因素,可究其根本,还是那些人不愿意担当而已。他们很清楚这个位子坐上了便成西凉军的死敌,若讨伐之事不成,他们或许还能有改弦易辙,自保的可能,而我这个盟主……嘿,却只能和西凉人以死相拼了。 “正因为他们都对此留了后路,所以在对西凉人用兵时才不尽全力,不然区区一座阳城岂能一挡就挡我大军数月之久?至于虎牢关,也不是我不肯发兵,实在是他们几路人马担心去了后难以全身而退,才会一直拖延不去。” 曹操静静地听袁绍将话说完,虽然面上很以为然地点了头,心里却在冷笑:“若你没有私心,又怎会被他们所摆布呢?只要你这个做盟主的率先出击,这些联军各路人马又岂会不动?他们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让麾下将士心寒么?说到底,这都是你自己不肯冒险,只想他人牺牲才有的后果。现在孙坚的惨状正是让众人不敢再轻言战事的根源所在!” 心里对袁绍的自私很是鄙薄,但曹操面上却还是苦口劝道:“本初兄,若是长此下去,被天下人耻笑还是小事,麾下将士心寒意冷就是大事了。我们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西凉军就会出兵反击,到那时我们陷入被动,你这盟主的责任可就更重了。 “还有,你可知道我刚自孙文台处而来,他军中多有离去之言,若我们再不做出一些改变,只怕他便要带人离开了。而他一走,势必引发更大的矛盾,到时人心涣散,我们便是想再与西凉军一战都不可得了。还请本初兄你为大局考虑,莫要做出贻笑后人的决定哪。” “什么?他孙坚真要带人退出联军?”听曹操这么一说,袁绍的表情才变得凝重起来。他当然知道孙坚要是做出此事后果有多严重,这将是对整个本就涣散的关东联军的致命一击,他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真个发生了:“这……这却如何是好?” “我之前已经劝了他,所以暂时他们是不会离开的。但是,若我们再继续拖延,再加上袁公路克扣他军队粮草辎重的事情继续发生的话,只怕谁也无法阻止他离开的决心了。所以,还请本初兄尽快动兵吧。”曹操又借此劝道。 袁绍对于自己兄弟做手脚克扣粮草的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现在却只能装作一副首次听说此事的模样,惊道:“袁公路竟还做出过这样的事情?这当真是岂有此理!孙文台部为了夺取阳城损兵折将,现在却连基本的保障都无法达成,这确实太过分了,我一定会追究此事的。” 随即,他又苦起了脸来:“不过要对虎牢关进军,却也不是我这个盟主能做得了主的,必须要有几路人马肯听从调遣,才能出兵哪。这个,却该如何是好?” 曹操在决心来说服袁绍前已经有了打算,便道:“此事就由我来做吧。操也同各路人马一样,是靠着麾下人马才能有今日地位的,由我来劝说他们,效果或许能好一些。” “那绍就在此静候佳音了。只要孟德你能说服三路以上的人马肯出兵虎牢,我便有足够的理由令大军西进了!”袁绍当即拍板说道。 “在下必竭力而为!”曹操拱手之后,便离开了。看着曹操离开的背影,袁绍的眼中闪过几分莫名的光芒,似乎在算计着些什么。 •••••••••• 因为关东联军之前夺下了阳城,使他们的声势比之前更大了几分,所以前不久又有两三路人马赶来加盟,其中冀州公孙瓒便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路诸侯,麾下有人马两万余人,而且因为其在北方势力极大,与他一同前来的几路诸侯都以其马首是瞻,曹操就决定由此人入手,从而改变眼下这个拖延的局面。 当听说曹操来访,公孙瓒便命其弟公孙范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帅帐之中。这公孙瓒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威风凛凛,和有些矮小的曹操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对这个曾经受先帝信任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曹操,他却也不敢轻视,笑着拱手道:“曹孟德突然造访,不知是所为何事哪。” 曹操忙还了一礼,也不说什么客气话,单刀直入:“在下此来,是来搭救公孙将军的。” “搭救?公孙瓒有什么危险,竟让孟德你来救我?”公孙瓒很不以为然地笑道。他也是饱读诗书的儒将,也知道古时候有一些纵横之士最喜欢以大言唬人,便觉得曹操也是想用这种大话来吓自己,从而好获得利益了。 曹操笑了一下,坐到下首后才道:“是与不是,将军听我将话说完自然明白了。” “那还请你细细道来,我便洗耳恭听。”公孙瓒挥手让人送上酒来,又把几名随从打发了出去,这样帐中只剩下了他和曹操,以及另外一个三十多岁,方面大耳,容貌殊于常人的男子了。 曹操早就发现这个男子与寻常将士大为不同的特质,此时见其留了下来,便也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那人见曹操在打量自己,便笑着施了一礼,口中道:“平原县令刘备见过曹将军。” “刘备……”曹操在心里仔细想了下,却不记得天下间有这么个人物,便不再纠缠于此了,略回了个礼便把注意力重新回到公孙瓒的身上:“公孙将军,你以为眼下这等局面能维持多久?” “这个……我才新到不久,却说不好了。”公孙瓒知道他指的是如今他们与西凉军相对峙却又都不曾主动出击的情况了,对此他也曾想过,但却没有一个定论。 “在我看来,这样的局面是坚持不了太久了。但以我们关东联军的目下的情况来看,这主动出击的一方有八成是在西凉军。而一旦他们真对我们用兵了,阳城便是他们的目标所在。不过,这阳城城小墙低,容纳不下这十数万的人马驻扎,所以当敌人攻来时,公孙将军贵部却是进不了城的,那样一来,贵部人马就要面对西凉军的进攻了。”因为公孙瓒部是后来才来的阳城,所以他的人马都驻扎在城外,曹操才有此说。 见公孙瓒听了自己一番话后果然皱起了眉头,曹操便知道又多了几分把握,便继续说道:“虽然冀州军不惧西凉人,但贵部首当其冲也必将付出惨重代价。而若这时候周围城里的几路人马都不施以援手,只怕贵部的情况就大为不妙了。在下正是因为预见有此,今日才来提醒公孙将军的。” “那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避免此事发生呢?”公孙瓒已隐约猜到了曹操的用意,但还是问了一句。 “很简单,向盟主请战,主动出击。只要我们关东联军各路人马主动对西凉人用兵,他们再想攻击我们便很难了。而且到那时,将军身处数路人马当中,再不会有孤军作战之虞。” 公孙瓒细想了一会,这才道:“孟德所说确有几分道理,但此事太过重大,我还要想一想才能决定。” “如此,在下便静候将军做出决断了。”曹操一拱手后,便即离开。 “玄德,对此你有何看法?”在曹操离开后,公孙瓒便问一旁的刘备,他对这个同门师弟的才能还是很放心的。 “我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即便事情未必会如曹孟德所言,将军此时提出主动出击也是有利的。这能让将军之名显于天下,何乐不为呢?”刘备斟酌了一番后道。 “好!既然你也觉得如此做是可行的,那我便去跟袁本初说,其他几路人马也会附和,到时我公孙瓒之名必会扬于天下!” 第165章 双方出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说服公孙瓒赞同出兵虎牢关后,曹操又前往拜访了北海太守孔融和上党太守张杨两路诸侯,也请他们向袁绍请战攻打虎牢关。在曹操的一番说辞之下,这两人也都点头答应下了此事。这十多路人马当中,固然有想要借着这次讨伐董卓的机会给自己牟利的,但也有几个是真心想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的,其中孔融和张杨二人便是后者了。 以四岁让梨名扬后世的孔融乃是孔子的后代,向来以忠孝仁义自诩。现在董卓为人臣子却做出如此悖逆不道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了。只不过在联军其他人马都不肯妄动,而且又有孙坚军的悲惨遭遇在眼前,孔融也只好暂时忍耐了。 现在有曹操出面游说,再加上知道还有一方强镇公孙瓒一同进言,孔融自然就没了什么顾虑,一口就答应下了此事。至于张杨的情况也与他相似,也在曹操的一番言辞劝说下答应了向袁绍请战。 在接连说服三方人马后,曹操的信心便更足了,他再接再厉,又分别去见了东郡太守乔瑁和豫州刺史孔伷。这两人虽然没有当面答应曹操,却也保证不会在此事上提出反对意见。 其他那些人,曹操就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们了,于是便在三日后,联同公孙瓒、孔融、张杨,外加孙坚和鲍信两个一心报仇雪耻的诸侯,一起向袁绍请战,请他即刻发兵虎牢关。 将联合诸多将领倡议出兵的事情交给曹操时,袁绍还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看到连公孙瓒这样手握重兵,影响颇大的人物也被曹操说动,袁绍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不过,对此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正好顺水推舟,借这次请战将几路人马的首领都叫到了跟前,征询他们的意思。 这一回,情况与前两次孙坚等人催促出兵就有明显不同了。看到公孙瓒、孔融等几人全都力主出战,一些本还想保存实力的人也不敢再找一些拿不出手的理由搪塞。而乔瑁和孔伷二人在此事上也很快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这样整个局面就有利于出兵了。 袁绍便即宣布,于翌日誓师出征,这一回一定要取下洛阳,将董卓的西凉军彻底击溃,否则决不收兵。这时,孔融又提出了一件要紧的事情:“盟主,各位将军,如今董贼挟天子而令天下,我等起兵反他势必会被某些不知就里之人认为是乱臣贼子。所以此番出兵之前,我们还必须有个讨伐他的正当理由才是。” “这个简单!他身为人臣却废主另立,实在是丧心病狂之至!如今在位的天子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我们可以公告天下不承认他。我们此番兵进洛阳也可打出旗号,就道这是为了遵从先帝之意,扶保太子刘辩即位便可!”袁绍当时便有了应对之法。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认为这的确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如此,在次日的誓师大会之上,众多人马就打出了扶保太子,为国锄奸的旗号。不过曹操对此却是有着不同看法的:“袁绍他这么做究竟怀着什么心思?难道他不知道如今废帝还在董贼的手里,一旦我们这里提出要扶保他,董贼就会对他下毒手么?”不过看到群雄都因这句口号而士气大振,他便也没有将心中顾虑说出来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出兵,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再说了。 高踞台上的袁绍此时却是意气风发,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正确的,通过这场战斗,自己必然能确立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来到人生的一个高点时,远在洛阳的家人此时却都已命丧黄泉! •••••••••• 洛阳城中要道之上,数十名形容憔悴的人犯被膀大腰圆的大汉按得跪在地上,身上更是五花大绑。周围百姓对此不断指指点点,认着人:“这不是袁家的五少爷么?” “是啊是啊,去年咱还见过他一面呢,当时威风得不得了,没想到他也有今日。” “这个就是原来的太傅太傅袁隗了,听说以前朝廷里就是十常侍与何进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现在却也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该!谁叫他们以往多行恶事,今日总算是报应临头了!” 百姓们的声音不断传入袁隗的耳中,让他忍不住心里发寒。想不到袁家的名声已败坏到了如此地步。逆贼董卓将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和家人一道处斩,他们不但没有因此感到不平,反而象是很高兴的样子…… “天道不公哪!想我袁隗一生为国尽忠,到头来却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可,实在是不甘心哪。”在被刀斩下首级的时候,袁隗心中依然对此难以释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真正的死不暝目。 与他一样死不暝目的还有不少洛阳城中的权贵,他们自己被杀之外,整个家族也被西凉军给抄了个干净,这是董卓离开洛阳去虎牢关前最后做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很清楚,此去虎牢与关东军作战背后的洛阳必须安定。而如今朝中许多人还对他深有怨恨,为了让留在城里的人安分一些,他便以杀戮来震慑人心。将袁隗等一干本就该杀的人从大牢之中提了出来,当众处决了。 在杀了这些人后,董卓便率着七万大军离开了洛阳城,只留下郭氾一军镇守洛阳,同时也让他的侄子董璜帮着镇守地方。对这个才能一般的侄子,他还是着力培养的,谁叫他董卓膝下无子,只有栽培这个不肖子侄了。 马越终于还是随董卓出发前往虎牢关,当他离开洛阳时,忍不住几次回头张望。 倒不是他舍不得离开这里,而是因为想到了可能这次离开后,再来洛阳这里就会化为一片焦土了。在虎牢关被破后,洛阳誓难再守,董卓就会迁都长安,留给随后赶来的关东联军一座空城。历经数百年繁华的大汉都城洛阳或许就会因此没落了,直到数百年后,才能重现当初的辉煌和荣光。 这个想法,让马越不禁感慨万千,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不是他能够挽回得了了。 一路急赶,在七日之后,这支西凉军精锐便终于来到了虎牢关下,此时吕布和华雄等将领已在关城之外等候多时了。 “参见主公!”众将看到董字大旗飘扬而至,全都纷纷下马行礼。 董卓端坐马上,扬了扬手道:“诸将免礼,都起来吧。”随后便在众将领的陪同之下进了虎牢关。 马越随在后面,仔细打量着这道中原历来的必争要地和险地。仔细观察之后,也不禁暗生感慨:“这虎牢关确实雄峻奇险。北边是奔腾的黄河,周围是陡峭难行的山道,只有一条道路沟通东西,若是敌人想要从此通过,就必须全力攻下此关卡。倘若只守不攻的话,恐怕只要两三万人马,便足以抵挡数十万大军达数月甚至更久了吧?” 马越想的是坚守,可董卓此来的目的却是进攻。所以当一进关内的指挥大厅,让诸将分坐之后,他便问吕布道:“奉先,你们对关东叛军的情况了解多少?他们现在何处?” “禀主公,这两日刚有探子带来情报,说是关东叛军已兵出阳城,正朝我虎牢关开来。这一次,他们出动了有十三万之众,显然是要与我们决一死战了!”吕布忙答道。 “好!他们敢来那是最好不过了,也省得我们劳师远征!”董卓听了这话,顿时面露喜色:“某就要在这虎牢关下,将这些乱贼一股脑地全部歼灭,好让天下人知道我西凉铁骑的厉害。” “主公,末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吕布见其如此说话,心里顿感不安,便说道。 “讲!” “以末将之见,我们既然有虎牢雄关在手,又何必与他们正面交锋呢?只要紧守关城,就足以将这十多万的敌军彻底拖在这里。待到他们因为兵马疲敝,粮草短缺而士气低落时,我们再出关杀敌,必能一战而胜,何必这么就急着迎敌呢?” “不,这样太耗时间,我西凉精锐岂能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平乱,这会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某就是要以实力说话,从而震慑天下。某心意已决,有关如何用兵的事宜,你们都不必说了!”董卓当即就否决了吕布坚守的提议。 吕布见状,只得悻悻地点头应是,但他心里显然是存着疑问的。 在把战略意图说明白后,董卓便将目光落到了华雄身上:“华雄,前番你丢城失地,罪责可不轻哪。今日某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任用你为前军先锋,你可不要再让某失望了!” “末将一定不不负主公信任之情,此番一定取胜以报答主公!”华雄连忙出列应道。 大汉初平元年五月,在虎牢关下,一场决定将来天下大势的大战一触即发! 第166章 攻心为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仲凌,此番得你两次出手相救,我华雄当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大恩不言谢,将来你但有用得着我的,只要吩咐一声,我一定不会推辞!”在董卓吩咐完一切,着众人散去之后,华雄便来到了马越跟前,郑重拱手说道。 马越忙还了一礼:“华将军太见外了,在下出手帮你只是为尽同僚之情,可从未有想过需要你回报的。其实只要将军能尽心为主公办事,将我们的敌人击败以雪前耻,那便是对在下最好的回报了。” 华雄见马越并不因此而自得,心下对他就更是钦佩了,郑重道:“华某乃是戴罪之身,此番能得主公宽恕戴罪立功,敢不用命。不过……我还是想听一听仲凌你对此战有何看法。” 马越自然希望看到华雄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对自己变得信任,就点头道:“若将军不嫌弃在下见识浅陋,有些事情在下的确可以为将军参谋一二。” “先生请说。”见马越肯指点自己,华雄的态度是愈发的恭敬了,显然在前次阳城败北之后,他已比以往要谨慎得多了,对马越的看法更是不敢轻视。 马越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其实在来到虎牢关后,在下的想法与吕将军是相同的。我们有此雄关险地在手,最有利的便是紧守门户,待到敌军疲惫不堪,再相机出兵,那么就能以最少的伤亡取得此战的胜利了。不过,主公却不想如此做,反而催促大军东进,那这战局想要取胜就有些困难了。” “吕将军的想法我也明白,不过现在主公已令我为先锋主动出击,再想守在关内是不可能了,却不知先生可还有其他的策略破敌么?” “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出兵时不急于进攻,而改为在来我虎牢的要道险地上设下伏兵。一旦关东联军踏进伏击圈,将军便能以此大破敌军了。不过……”说到这里,马越顿了一顿,“如此却有两件为难之事。第一是在进军时与主公的意思相违背,第二,即便伏击真成了,也不可能伤敌人太重,毕竟将军手中兵力有限,最多只能打掉他们的先锋军队。” 华雄听了马越的剖析后很是思索了一阵,随即猛地抬起头来:“就依先生之计,即便主公怪罪于我,只要能胜上一场,洗刷我之前兵败的耻辱便够了!” 见他听取了自己的意见,马越也显得很是高兴:“如此,在下就在虎牢关中等候将军获胜的好消息了!” 当马越向华雄提出如此建议的同时,李儒也在为董卓取胜提出自己的法子:“岳父,要想取得胜利,除了正面沙场的拼杀之外,攻心之战也是关键的一点。小婿以为,此番我们便可用上一用。”当没有旁人在场时,李儒依然称董卓为岳父,这样可以显出双方关系的密切,从而让董卓更容易听取他的建议。 “哦,此话怎讲?”董卓对自己这个女婿加谋士还是相当信任的,便即询问道。 “叛军主帅乃是袁绍,我们只要设计激怒了他,让他失去理智,再要败叛军就变得容易许多了。”李儒说道。 “如何激怒袁绍?”董卓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对这个曾在众人面前大落自己面子的年轻人,董卓还是有些记忆,很想亲手拿住了他以为报复的。 “他的叔父袁隗被主公下令处斩,如今他的头颅还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将其首级送给袁绍,受此刺激,想必袁绍必然一心复仇,从而乱了心志。如此一来,我们的攻心之策便算是达成了。”李儒嘿笑着说道。 “唔。此计确实可行,但,现在那袁隗的首级尚在洛阳,如今再派人去取来是否迟了些?”董卓思忖了一番后,也认同了这个激将之法。 “小婿在离开洛阳时就曾想到袁隗的首级或有大用,所以便命人将他带来了。现在只要岳父一声令下,我们便能将之送去给袁绍,算是主公与他交战之前的一份大礼吧。” “好!文优你果然心思缜密,连这一招都已想到了,那就照你说的去做吧。此一战我要速战速决,能乱其心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董卓当即拍板肯定了李儒的建议。 •••••••••• 三日后,袁绍军营之中,他的面前几案之上摆放着一只数尺见方的木匣子,当他把目光落到这木匣上时,不知怎的,总觉得一阵心悸。 这木匣是今日天黑之前,由一名西凉骑兵送到前军将士手里的,他曾言道,这是董卓送给关东联军盟主袁绍的一份大礼,并且言明此匣当由袁绍亲自打开。对此,前方接下木匣的人不敢随意处置,便着人将之送到了中军,刚刚被袁绍的亲兵捧着放到了他的面前。 袁绍仔细端详了这匣子半晌后,便欲将其打开,却被曹操出言制止了:“本初兄,这既然是董贼命人送来的,必然有些问题。为防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在下以为还是让卫士们去外面开启了确认无碍后再交给你为好吧?” “无妨,此物应该没什么可疑的。”袁绍看着匣子,似乎有所感应,有些艰难地摆手说道。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开了木匣盖子。当他看清楚匣子里所呈之物究竟是什么时,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而后面色陡然变红,又是一白,哇地一声从口中猛地溢出了一口鲜血,旋即身体便是一软便要倒下。 “本初兄……”曹操早在一旁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看到袁绍摇摇欲倒,他连忙上前搀扶,这才没有让他就这样倒下了。随即,曹操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匣子之上,当时他的面色也变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匣子里所盛的乃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仔细一瞧,却是个人的首级,而且这个首级的模样他也很是熟悉,正是袁绍的叔父袁隗。 顿时,曹操也觉得一阵悲愤之感袭来,他因为与袁绍交好的关系,以前在洛阳也是和袁隗见过多次面的,对这样一个视自己也如子侄的前辈,他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可没想到,如今再见他却已是这般光景,这让曹操也觉心伤。 但很快地,他便从这种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随即想到了一件关键的事情,关系到眼下用兵:“董卓当真是好心计哪,想用此来扰乱本初兄之心。如今他发现自己的叔父被杀,必然满心想着复仇,这用兵最忌的便是的便是意气用事,这回只怕本初兄是真要与他拼命了!” 正想间,袁绍已从刚才的昏厥里醒了过来,大声叫道:“董卓老贼,我袁绍与你誓不两立!你杀我叔父,我发誓一定杀你……”话没有说完,他的目光又是一凝,却发现匣子里尚有一张沾满了血迹的布帛,上面似乎写着些什么。 他便将这布帛取出来,一看之下,更是几欲昏厥,因为上面写着一个个袁绍所熟悉的名字——袁方、袁悦、袁崇、袁当……这些人都是他在洛阳家中的兄弟辈,而在这些名字之上都被人用鲜血划了一个大大叉子,其意为何,袁绍立刻便明白了。 袁家在洛阳的满门,只怕这回全都跟袁隗一样已经遭了董卓的毒手了! 曹操面带忧色地看着双眼尽赤,咬牙切齿的袁绍,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半晌后,才说道:“本初兄还请节哀。我们现在已经出兵,不日就能与董贼一战,相信大家一定会为袁太傅和袁家众位无辜惨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的。” 袁绍咬着牙,满口鲜血淋漓,对曹操的话似乎不曾听到,只是一遍遍地说着:“董卓老贼,我誓杀你,灭你满门!董卓老贼,我誓杀你,灭你满门!……” 曹操见状,只得一声叹息,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便命袁绍的亲兵护着他休息,转头离开了。他很清楚,经此一激之后,袁绍对于出兵攻打西凉军是不会有任何犹豫了。不过,一心报仇的他还能平心静气地来指挥大军作战么?对此一点,曹操是深表怀疑的。 不过,如今曹操对于眼下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先去和一些人商议了,然后再作决定。好在这支大军并非袁绍一人的队伍,只要联军中其他那些将领否决了他的命令,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与此同时,在离虎牢关五十里外的一处硖道之上,两万西凉军在华雄的指挥下正在择地埋伏,他已打算照马越的指点用兵。 而这时候,关东联军的先锋队伍已离此地不过两日路程,新一轮的战斗即将在这里打响! 第167章 首胜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关东联军此番再出兵攻打虎牢,在军力的部署上就与前次有着明显不同了,这是吸取了前一次攻打阳城的教训才得到的改进。前番攻打阳城,这十多路的联军表面上看是一整路人马,其实却是各自为政,所以只是一座小小的阳城就把他们的脚步挡住了数月,甚至有几路人马更是折损过半,战斗力明显下降。 究其原因,便在于几路人马的主将各有私心上。他们一面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一面却又希望其他人马去和敌人拼命,人同此心,这战斗自然不顺了。 而这一遭,袁绍他们为了防备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兵力的调配上就做了些改变,人马不再壁垒分明,而是混杂在了一处。虽然每一营的人马的动向依然听从本部主将的调遣,但一旦上了战场,在如此混杂的情况下再想自保不出力是不可能了。 而这一点对策放到前锋军中就更是明显了。这一路万把人的前锋部队里,包括了三路诸侯的人马——孔融部、刘岱部和张邈部。三路人马各自抽调出数千精锐组成了这一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见敌歼灭的先锋队伍。而他们的主将此时却还在中军之中,如此就不用担心他们在前方一旦遇到挫折后就裹足不前的问题了。 既然这路先锋军队是由三路人马拼凑而成,能发号施令的将领便也有三人,他们分别是孔融军的徐杰,刘岱军的甘林和张邈军的黄朝。如今随着人马进入到虎牢关的附近,看着地势越发的危险,三人便凑到一起商议了起来。 但这一商议,便出了分歧,徐杰以为在如此崎岖危险的所在应该以稳妥为上,不能冒进。可黄朝却说这次他们大军士气正盛,岂是那区区一点山路能挡住的,应该尽快向前,为后面的大军打开路来。至于甘林则没有自己的意见,认为两者皆可,于是前两人便在帐中争辩了好久,却依然拿不出个准主意来,最终只得暂时停兵,并且派人向中军请示,让上面的将军们给自己等做一个决断。 这便是袁绍他们如此用兵的弊端所在了,几路人马混合在一起,当有分歧出现的时候就难有一个统一的意见,最终只能由中军的众人在商议之后来作个决断。而这,必然会贻误战机,从而影响整场战斗的成败 当然,事情也有其两面性的一面,眼前徐杰他们的做法却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就在离他们驻军不远的山峡道上,已经有两万许西凉军埋伏在了那里,等着一旦他们进入埋伏圈就给予迎头的痛击。如今他们因为无法达成共识而暂时停下前进的脚步正好没有一脚踏进了圈套之中。 不过,好运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已,因为他们更不知道就在他们停兵不前的同时,作为联军盟主的袁绍刚刚收到了叔父和洛阳举族被杀的消息,此时的袁绍已彻底铁了心要与西凉董卓拼命了。 所以当他们的请示传到中军之后,袁绍便力主全速前进,务必要在短时间里陈兵虎牢关下,然后用一场大胜来祭奠死去的亲族。 “先锋者,先行于大军,以期能起到克敌制胜之功也。尔等身为先锋,不思如何破敌为先,却以畏惧之心而托词不前,委实无理。今中军传令,先锋军全速前进,但有阻拦之敌军,一概铲除,不得迁延妄顾。不然一律以通敌论处!” 一封来自袁绍的措辞很是严厉的军令就被人带了回来,当看到这封军令之后,黄朝便是大喜过望:“我早说了,我们身为先锋就不该因为一些怀疑就停下来,现在被中军如此申斥,徐杰你可是要负上全责的!” 徐杰无奈苦笑,他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现在中军下此命令,那就只有听令行事了。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不然…… 翌日一大早,这路先锋军队就再次启程,大踏步地迈进了华雄布下的埋伏圈中。 •••••••••• 就在这路人马在几十里外突然停下时,埋伏在硖道两旁的华雄便得知了消息。这让他着实为难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看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突然停下来的。他甚至都想着要就此杀过去,与这路人马正面交锋了。因为他已打探清楚,这路人马是关东联军的先锋队伍,兵力不过万许,还不如自己带来的人马众多,他很有把握一战而胜。 但很快地,华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主意是马越所出,在华雄出兵之前,马越还特意来见了他,跟他说道:“华将军,你可想要立下大功么?” “当然!我之前丢了阳城,自然需要一场大功劳来弥补了。” “那就请你一定要照在下说的去做,不要急于求战。只要我们设好了埋伏,敌人一旦撞进来,就必然能取得一场大胜了。而且,若是我所料不差,敌人第一路人马必然不多,若你能将他们尽数歼灭,并且尽快打扫了战场的话,或许还能再诱一路人马中计。所以将军要想立下大功以抵消之前的过错,就必须沉得住气!” 马越的这番话华雄是记在了心里,所以当他身边的几名部将都说要主动出击时,却都被他给否决了:“不,再等等!要是他们当真发现了我们的埋伏,必然会有所举动的。到时候我们再杀过去也不迟,现在还是以稳妥为上。” 如此,华雄就率军继续等待在硖道之上,一等就是两日。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两日后快到中午时,被派在前方监视敌人动向的斥候就急急赶了回来,禀报说敌人再次向这里进发了,而且这次行军的速度更快上了几分。 “好!看来这也是他们出于小心谨慎而故意做出的姿态了。待会一旦他们进入伏击圈,不得我号令全都不许攻击,本将军这回要全歼了他们!”华雄眼中闪烁着凶光道。 “喏!”麾下负责四面伏杀的诸将都低声答应道,仿佛他们担心远在十多里外的敌人会听到自己的声音一般。 过了中午,在视线所能看到的山路尽头终于看到了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当看到这旗帜出现时,众人的精神便是陡然一振,不少弓手已把箭抽了出来,搭在了弦上。而准备冲下山道与敌人搏杀的士兵却将兵器全都放倒了,以防兵刃的反光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时间,就在这种有些沉闷而紧张的情况下一点点过去,敌人也渐渐接近,前头了几路哨探骑兵已经一脚踩进了伏击圈中。 不过华雄却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他记得很是清楚,马越说了要想立大功就必须将这路人马彻底困死在伏击圈中,不让一人逃脱。所以此战必须沉得住气,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再给予敌人以迎头痛击。 在看到试探的数十人都安全通过了眼前这条陡峭难行的硖道之后,依然谨慎的徐杰才松了口气,笑着对身边的甘林道:“看来这确实是在下有些过分小心了,西凉军应该没有在此布下什么圈套。” “哼,早说了如今西凉军已被我们吓破了胆子,怎么还会在远离虎牢关的地方设下埋伏呢?何况,这里的地势根本不利于骑兵作战,要知道西凉军赖以杀敌的就是他们的骑兵,怎可能舍长就短,在此地与我们交战呢?”黄朝很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随即下令大军加紧速度通过这道石硖,只要过了此处,再前进个几十里就到虎牢关前,就可以与敌军展开新一轮的战斗了。 随着这一声令下,这路先锋队伍前进的速度便比之前要快上了几分,那整齐的防御阵形也因此变得散乱不堪。人马前进的声音在硖道中响成一片,就在有些混乱的当口,突然硖道之上就传来了一阵梆子响。 就在众军士有些迷惑地往山上观瞧的时候,只听“呜”地一阵怪响,从山道之上,飞出了遮天蔽日的黑影来。仔细再看时,他们才看清楚那朝自己等飞来的,居然是一支支锋利的箭矢! 而随着这声梆子响起,无数手持刀枪的西凉健卒也从山上不断冒起了身子,然后喊杀着朝下冲来。转眼之间他们就已冲破了本就被乱箭打得彻底崩溃的关东联军防线,与中间的主力部队展开了一场厮杀! 战斗在开始后不久就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在骤然遇袭后,这支先锋队伍瞬间就崩溃了。因为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已把他们的反抗之心都打掉了,尤其是那由上而下射来的利箭,更是一举射杀了黄朝和甘林两将,徐杰也受伤落马,整支队伍已失去了指挥之人。 当天色暗下来时,这场伏击战就结束了。华雄以不到一千人的伤亡便把这万把人的敌军全部歼灭。纵然有漏网而逃者,也不过寥寥,这一战着实让华雄出了一口恶气,也让他对马越这个设计此次伏击者更多了几分的钦佩之意。 第168章 适得其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一心复仇的袁绍不断催促之下,关东联军主力中军的行进速度很快,一天工夫就已进军八十里。虽然这个路程在常人看来也不是极快的,但对拥有十万之众的队伍来说却是个极限了,要知道他们可不是骑兵,还要带着许多的辎重粮草,十万人马的行止更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所以这一天奔上八十里地已经让军卒疲惫不堪。 当天色终于黑下来,大军驻扎下后,满眼所见都是军士们倒在地上连动都不肯动一下的场面。而当触目所及皆是如此时,曹操的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可不想看到军士们因为急于赶路而变得如此疲惫哪,要是这么下去,他们便是赶到了虎牢关下,只怕也就和送死没有什么分别了。 这时,部将曹洪也满脸担忧地走了过来:“大兄,我看了下,我们麾下五千人,只有不到千人尚有气力扎营帐休息。若是再这么来上两日,只怕将士们都将全无斗志。” “我也看出有问题了。”曹操点头道:“这许多人马如此急迫地前进,必然会将整支队伍都拖垮的。我们绝不能再任由他继续胡为下去了,不能因为他一人报仇心切就置整个战局的胜败于不顾!”曹操口中的他当然是指联军盟主袁绍了。本来,因为体谅袁绍的丧亲之痛,曹操还打算配合的,但看到这里的情况后,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可是袁本初已经彻底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一心想着尽快拿下虎牢关,拿下洛阳杀死董卓,他真会听从大兄的意见么?”曹洪有些不自信地道。 “现在顾不了这些了,我们不能因他一人就让许多人白白送死。想必其他各路人马当中的情况也是一般,我去和他们商议一下,想必他们也会支持我的。到时候,我们一同去见袁本初,若他不肯听从我们的意思,只有用强了。”曹操握了下拳,已下了决心。 就在他打算前往其他人的下处时,一名亲兵突然进来禀报:“将军,孔太守在外求见。” “孔北海?他这么急着来见我所为何事?莫非他也看出了如此行军弊端不小,所以想请我去说服袁本初么?”曹操一怔,但还是很快迎了出去。 来到他这一路人马的辕门处,便看到一身儒装的孔融正面带愁色地站在那里,作为孔子的后人,孔融总是以儒者自诩,便是在军旅之中,也是一身的儒服。曹操连忙上前施礼道:“不知文举兄突然造访,有失远迎。却不知你来见我所为何事哪。” “孟德,我有一件要事与你相商,还是先去你的大帐说吧。”这回孔融却少了几分儒雅,有些急切地走了过来,拉上曹操就往大帐里走去,让曹操颇感意外,不知是什么急事能让向来沉稳的孔北海都如此急迫了。 “文举兄,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竟让你如此焦虑不安?”在两人入帐坐定之后,曹操便也不再说客套话了,而是直奔主题。 “我担心前方先锋军出事了!”孔融这第一句话便让曹操脸色一变:“此话怎讲?文举兄怎么就能断定先锋军出了事了?” “先锋军中一名主将乃是在下的部下。在出兵之时,我便跟他有过嘱咐,每日停军之后,必须遣一人回来禀报路上情况,如此我们跟在后面才能安全。往日天黑之前,这送信的人便会到达,可今日,都到这时候了,也不见人回还。所以我才认为是前锋军那里出了什么意外了。”孔融便把自己怀疑前方有变的根据道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曹操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孔兄所言确实有些道理。不过,孔兄你是不是太过多虑了些,有时候大军行进后诸多事务缠身,为将者因一时疏忽忘了派人回来禀报也是有所可能的。你我总不能因此一事就完全断定前锋军出了什么差错吧?” 孔融却依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你的说法虽然在理,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哪。不知孟德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么?”因为之前曹操一力主张主动出击,并且终于说服了许多人,所以孔融对他还是很信任的,这回他有了疑问,才会第一时间来找曹操商量,当然这也与曹操和袁绍间关系不浅有关,孔融也是希望通过曹操来让袁绍能重视此事。 “我看还是这样吧,文举兄还是先等等看,或许待到明日,你想见的人便到了。若真是这样的话,因为一场虚惊而使我大军过于小心就不太好了。”曹操建议道。对此,孔融也表示接受,但随即曹操又道:“不过文举兄此来也正是时候,操也有一事想与你商议一下。” 接着,两人就在帐中又说了好一会的话,然后各自出帐,又去了他处。待到一个时辰后,十多路人马的主将就都出现在了盟主袁绍的帅帐之前,要求见他。 袁绍自从得知洛阳的家人被董卓所杀后神情就一直很是冷峻,只有当下令大军快速前进时才说几句话,其他时候也不下达什么命令,更不见自己亲信之外的任何人。可这一次,当联军其他几路人马的主将同时要求见他时,他也不得不露面了。 “诸位突然要求见我所为何事哪?”强打着精神,袁绍便寒着张脸问道。他因为一日来的快速行军也颇感劳顿,只想好生休息,也好为明日的继续快行军做准备,现在让他抽出休息时间来见人,他也颇为不快。 曹操便代表众人开口道:“本初兄,我们几路人马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从明日开始我们不能如此急于进军了。现在各路人马都已困顿不堪,若是长此下去,只怕我们不到虎牢就成疲惫之师,这只会让西凉军有机可趁。” “不错!今日一天行军下来,将士们个个叫苦不迭,一些运粮的车辆也都坏了不少,还有战马也有损伤,我们可受不起如此损失。”公孙瓒是最有实力的一路主将,自然也最不把袁绍这个盟主太当回事,直言说道。 而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确实不能再继续如此行军了,将士们已经因此多有不满,若再这样下去,军心必然不振,便是到了虎牢关下也是难得一胜的。”…… 众人全都说着同样的意思,这让袁绍神色更是冷峻,但理智却在告诉他,他不过是这联军的盟主而已,根本无权强自下令让他们遵照自己的意思行事。所以在沉默了良久之后,袁绍才道:“那依你们的意思,我们却该如何呢?” “很简单,每日行军不得超过五十里,而且在行军途中也要确保将士们有充沛的体能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曹操道出了他的意思:“我想各位也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不错,每日五十里已是足够了。那虎牢关在那里又不会生脚跑了,我们为何要这么急着跑过去呢?” “你们……”听他们这么一说,袁绍心里更是来气,这些人分明是不把袁隗的仇当回事了,一心只想着稳妥。但这些话他也说不出口,只得哼道:“前日要求出兵的是你们,现在出了兵了,却又要求缓行,你们究竟是何目的?” “一切都是为了能取得此战的胜利,还望本初兄能够体谅我们。”曹操也知道袁绍心切复仇,所以只得好言相劝。 “哼,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我这个盟主又还能说什么?就照你们的意思办吧!”袁绍说着一甩袖子,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心里也不禁有些怒气。他们的诉求是很在理的,却没想到这也能让袁绍如此不快,他真当这些人是自己的下属不成?看到众人皆有不快之色,曹操急忙出言打起了圆场:“各位也都知道了本初家里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如此说话的,还望各位也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而且,这次他也同意我们的意思了,大家就都回去好生休息一番,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在曹操的劝说之下,众人才算平息了怒意,各自离开。而曹操看着袁绍离开后的座位,发了一会怔,却不知他又在想些什么了。 •••••••••• “主公当真做了此事?”马越有些惊诧地看向李儒,后者刚刚将董卓把袁隗首级送去给袁绍一事如实转告,其实却是带着几分炫耀之意的。不想马越在听了这话后,却是一脸的诧异和震惊,没有半点的高兴:“文优兄,这回你可是坏了大事了。” “此话怎讲?”李儒一听便有些不快了:“兵法有云攻敌者攻心为上,我攻袁绍之心,逼其因怒而仓促进军,从而一战可胜,有何不妥?” “文优兄,若我们面对的只是一路人马,那你这激将的法子确实可行。可现在我们面对的可是关东联军,可不是由他袁绍一人能说了算的。这么一来,只会适得其反,让有心人看出我们的心意,从而更加的小心戒备。”马越说到这里,面色又是一变,他想起了一事,要真是如此,只怕前方想要伏击敌军的华雄部情况也未见乐观哪! 第169章 发现敌踪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听马越道出原由之后,李儒虽然心下有些不悦,却也有所警惕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这计策只是针对袁绍一人,若他不能号令部下众军,此计确实难以达成了。” 马越苦笑:“岂是单单如此,若此计当真被他们识破了,叛军必然更加小心。而我早前已授计于华雄,着他在半道之上寻一合适之地埋伏下来,以期能用伏击战多胜几场。可一旦他们心存了戒备,华雄再想伏击他们却很困难了,甚至是……”后面不好的话他就不多说了。 李儒闻得此事,眉头也不禁锁了起来:“你竟还有此一着?如此看来事情的确没有我所想的那么乐观了,必须尽快让华雄军先撤回来,不然很可能会与早有准备的敌军正面撞上!” 马越再次无奈地一笑:“如今华雄军已藏身隐秘所在,即便是我们派了人去,也未必能找到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主公尽快发兵,以为华雄军的后援,如此才能解他之困。” “唔,你说的不错,我们这便去见主公,求他出兵!”兹事体大,李儒也不敢再有懈怠,立刻起身说道。 两名董卓手下的重要谋士因为各有想法而导致前方战事变得很难控制,他们只有想法补救。但事实上,他们此时才去见董卓说明一切,在时间上已经有些迟了,因为前方的华雄部与关东联军的主力大军已在青石硖道上碰面了。 •••••••••• 因为其他数路人马的一力坚持,袁绍只得取消了全速前进的军令,这让他身为盟主的威信大打折扣。不过此事对于关东联军来说却是件好事,因为就在次日天黑之前,他们便已来到了青石硖道——也就是之前先锋军被华雄所部一举歼灭的所在。 此时的硖道上已被人打扫干净,早没有了前番战斗后所留下的痕迹,看着似乎与一般的道路没有两样。但是,这路人马却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天色已暗,这硖道又很是狭窄难行,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过一夜后,次日再行赶路。 这便是他们否决了袁绍全速进军的好处了,不然只怕这时候他们都已一头撞进了西凉军的伏击圈里了。不过现在,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妥,几路人马都各自埋锅造饭,只等明日天亮后再行入谷。 山上埋伏着的西凉军已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便有人忍不住向华雄提议:“将军,不若我们今夜就趁黑偷袭了敌军大营吧?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防备的,我们必能杀进敌营,立下一场大功劳。” 对于这个建议,华雄也不无心动,但想到在此埋伏是马越的意思,他又打消了这个看上去颇为诱人的主意:“不!我们这时候杀下去的确能起到偷袭的效果,但敌军势大,我们这两万人还不足以彻底击溃他们。但若是埋伏在此,等明日的话,情况便不同了。到时,我们不但有偷袭之利,更有地势上的优势,这便能彻底抵消我们在兵力上的不足了。传我之命,今夜不得有任何举动,等明日他们入硖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喏!”这些将士见华雄心意已决,便也没有再多劝说,答应之后就各自去准备了。 而此时,在硖道之外的关东军军营之中,曹操又一次与孔融见了面,后者又一次说起了徐杰不曾派人送信回来:“这都两日了,徐杰都没有派一人回来,事情真有些不对劲了。” “这么看来,事情确有蹊跷。”这一回,便是曹操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了。他思忖了一番后,才道:“这样吧,待到明日天明,若是再没有人送信回来,我们便派一小队人马向前探查究竟。近万的先锋军队,居然会突然失去了联系,这委实让人难以相信哪。” “会不会是……被人给全歼了?”孔融满脸担忧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全歼?这可是一万大军哪,除非董卓调动手里的所有人马来攻击他们。或者——”说到这里,曹操便是一顿。 “或者什么?” “或者,他们在极其不利的地理环境下被人伏击包围,才会连一个报信的人都没有逃回来。”曹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随即又摇头:“不过这样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些。” 正当他二人因此事而感到不安时,奉命安排夜间巡视的夏侯惇突然进来禀报:“将军,末将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担心在这附近有西凉军的伏兵。” “什么?”两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一怔,他们才刚提到伏兵的事情呢,夏侯惇就来说这事了,这也太凑巧了些吧。不过曹操对这员手下猛将还是相当信任的,既然他如此郑重来说,就必然是发现了些什么,所以便也肃然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将军请随我出来一看。”夏侯惇侧身让开道来,示意曹操和他一起出去。 于是几人便来到了帐外,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天边只留下了一抹红色,肉眼能见的范围已经不大了。正当曹操他们四处张望,不知道要看些什么的时候,夏侯惇便已用手指向了硖道上方高耸的山壁和天空:“将军请看那里。” 极目眺望之下,曹操只看到天上有不少鸟雀在山壁上方的天空盘旋着,其他也看不出些什么来。不过很快地,本就精通兵法的曹操就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也凝重了起来。而身旁的孔融则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那里有什么不妥么?” “是有不妥,而且是大不妥!”曹操眯起了眼睛,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方向上的天空:“文举兄且看他处,与此处可有不同么?” “不同?”孔融四面张望了一下,随即道:“也没什么不同哪,唯一不同就是其他几处的天空没有鸟雀盘桓。” “这便是了,这便是那硖道里有问题的根据了。鸟雀多喜在山崖之上安下巢穴,而每当天黑之时,它们便会归巢歇息。如今,其他几处即便有鸟雀也都归巢了,所以我们看不到,为何就只有这硖道上方有鸟雀呢?” “为何只有那里有鸟雀?”孔融虽然名为一军主将,其实对军事却了解的颇少,即便曹操已把话说得如此明了,他还是有所迷惑,皱着眉头不断想着什么。 见他这模样,曹操便知道让他自己想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便直接道破了原因:“因为在这些鸟雀的巢穴附近有它们害怕的物事,这才使它们不敢归巢。而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只怕这山崖之上所藏的,应该就是西凉军的伏兵了。” “什么?”孔融有些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你说这上面有敌军伏兵?” “不错,而且我现在也能解释为何那先锋大军会突然消失了,他们应该也是遭到了伏击,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在此硖道之内。这里的地势险要,只要敌人居高临下进行攻击,光是矢石就足够让一路人马难以抵挡了,何况西凉军还有善战的精锐。” “这……当真会是如此么?”孔融更是一阵诧异:“只是光凭这点还不能有此定论吧?” “现在想来,这硖道里也太干净了些,居然连马粪都没有留下。”曹操却没有回答孔融的问题,而是自顾地说道:“近万人马从这硖道经过,不可能连点痕迹都不留下的。可今日看来,这里却颇为干净,这实在不合常理哪。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此地被人刻意打扫过,只可惜欲盖弥彰,反倒露出了破绽。” “将军所言极是,这山崖两边一定是设有伏兵的!”夏侯惇也点头道。 “这却如何是好,若当真如此,我们又怎么过此硖道呢?”这回,孔融已经有些失了分寸了,忍不只苦恼地说道。他终究不是个知兵的人,骤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难以应对了。 可曹操却很不以为然:“倘若我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或许这路伏兵对我们还有不小的威胁,但既然我们已看出破绽,找到了他们的所在,我们便能趁机给他们一点教训了。”说着,曹操的目光便转到了山崖上那些茂密的树林里:“那里林木茂盛,想必放上一把火的话,一定能烧得很旺的。夏侯惇!” “末将在!” “待到二更之后,你率一队人马多带火种偷偷上左边的山头,曹洪,你率一军上右边山崖。三更之后,就给我放起火来!”曹操又转头对一旁的曹洪下令道。 “是!”两将连忙答应道。 “文举兄,我们这就去见见本初和其他几个将军吧,也好让他们知道眼下的处境。”吩咐下去后,曹操又转头对孔融说道。 第170章 火攻夜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却说西凉军上下都笃定了此番埋伏必能成功,只待次日天明,关东联军一旦进入硖道之中便能趁势杀出,击溃敌人。所以他们此时却变得很是懈怠,全没有一点对自身防卫的准备。 而就在如此情况下,两边山崖之下同时有两路五百多人的精锐步卒正往上攀登着。因为他们行事极其小心,再加上山风不小,所以山上之人并不曾察觉到有人正在接近。在经过半个时辰的攀登后,两路人马已分别攀到了山崖背后的下方,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行事。 夏侯惇率人暂时停留,看着不远处静伏在地的一众西凉军士,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里竟埋伏有这许多的人马,若我们不曾察觉而一头闯进硖谷,他们再两面居高临下地一攻,只怕便是人马再多也难逃败局哪。好在苍天护佑,让我们及时察觉了他们的存在,这一回却是要让他们尝尝被偷袭的滋味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将目光落到了前方一众西凉军士所伏的树林子上。 因为要使关东军不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所以西凉军所选的地方正是林木最是茂密之处,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皆为树木。而如今正是初夏时节,草木生长最快,完全都将他们给掩盖了起来,不上到崖前,仔细观瞧都未必能找到他们。 如此地方自然有利于大军藏匿,但同时却也有一个明显的问题——一旦起火的话,他们必然四面被火所围,想要脱身可就太困难了。但华雄认定自己所在位置是不可能被人察觉的,所以对此一点自然是很容易就略过了。 夏侯惇看了看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让跟随他一同前来的那五百步卒分散开来,悄悄地就在这路西凉军的身后四周撒上火油等引火之物。不一会工夫,方圆数里都已被引火之物所沾,只要一点火星,便能让这里变成一片火海了。 夏侯惇再次抬头看了看天色,确认时间已到三更,这才断然挥手下令:“点火!” “呼——啪——洪!”数根火把被人点燃,旋即就被丢进了早就沾满了火油的树林子之中。眨眼之间,整片林子就都熊熊燃烧了起来。这初夏时节天气本就炎热,一旦起火,又有山风助威,顿时就烧成了一片,就是放火的那些人看了也是心惊不已。 夏侯惇本还想带人留在这里,以防敌人从后面脱身呢。但一看到这火势如此凶猛,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走,下山!”当即,这五百人便迅速下山,不敢有丝毫的逗留了。 这突然而起的山火立刻就惊动了林中的西凉伏兵。他们刚开始以为是自己人不小心点着了火头,还在担心会暴露自己呢,可随即就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了,四面火势同时包围上来,这分明就不是随便一点篝火所能造成的。 “不好,整片山都着起来了!”很快地,就有人察觉到身侧突然冒起了火光,立刻大声叫嚷了起来。这时候,他们已顾不上暴露自己的行藏了,急急忙忙地就往后退去。但随即,他们后退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因为那里也是一片火光冲天,完全断绝了他们下山逃命的道路。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这么一个惊讶的疑问,随即便又有人看到对面山崖之上也起了大火,那边也是一片慌乱。直到这个时候,华雄才算是醒过味来:“这是敌人所为,这火必然是有人刻意而放的。”不过这个时候便是知道了此事原委也于事无补了,在如此火势汹汹之下,他们自己都保不了,还谈什么其他呢? “将军,怎么办?”看着不断蔓延过来的火势,几名将领也乱了心神。 华雄脸色一片惨白,四面火势已开始包围过来,只有朝硖道的一面道路尚可一冲。他在略一犹豫后,便下了命令:“向山下冲,想必现在身后山林已完全燃烧了,再想从那边下山已不可能。我们既然已被敌人发现,只有迅速下山,突围了!”说着他便提着刀,第一个向山下冲去。 其他西凉将士见主将第一个做出了表率,便也纷纷叫喊着朝着山下黑暗的所在冲了下去。他们也都明白,在这里再待上片刻便是被烧死的结局,那还不如跟着将军冒险一冲呢,只要冲下这山崖,或许还能获救。 当即,数以千计的西凉军就纷纷呐喊着朝山崖下冲去。而同时地,四面的火已经迅速烧到了他们所在之处,不少还在犹豫中的兵卒便被烈火所吞没,发着惨叫地朝四下里胡乱蹿跑,当时又撞倒了不少同伴,也将他们引得着了起来。 而那些已经被火势吓得昏了头,并没有照山下而是对着身周烈火处猛冲的西凉军士的情况就更惨了,不断有人因为受不了火烧而突然倒下,随即一声声惨叫就在整片山崖之上响起。有人打着滚,想要借此将烧到身上的火扑灭,结果却一个不小心滚落山崖,虽然没有被火烧死,却活活摔死了。 两边山崖之上,不断有人惨叫着往下跳,不断地有人如一只熊熊燃烧的火炬般直直冲下来。但还没等他冲到下面呢,已经突然倒下,却是被烈火烧死当场了。整片青石硖道附近,完全被这火光映得通红一片,就如之前曹操在大营辕门之前眺望山崖这里时的场景一般。 但奇怪的是,就在西凉军乱作一团的当口,硖道之外的关东联军主力却没有半点动静,仿佛那里没有一个人,或者所有人睡死了,连这么大的动静都惊醒不了他们一般。 不过这个时候的西凉军显然是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了,他们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从这烈焰地狱里逃出来,至于山下敌人有什么举动,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中了。 终于,有数十名身手了得,运气也不错的西凉军士得以从火海中逃了下来。虽然他们身上到处都是烧伤的痕迹,但能逃得性命始终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还没等他们因此而感到高兴呢,突然两旁的黑暗里就猛地射来了数十支冷箭。 利箭没有半点征兆而来,让这几十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杀在地了。他们才一倒下,山上又有不少兵士侥幸逃了下来,但随即,又有冷箭射来,同时两边又传来了一阵呐喊,上千手持长矛大枪的敌军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几下工夫这些人便又死在了这里。 直到这时候,还在拼命逃下山的西凉军士们才知道原来底下也是龙潭虎穴,这却如何是好?就在他们一片慌乱,全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一齐朝西冲去,那里我们还留有战马,只要过了这青石硖,便能脱身了!”正是华雄的声音了。 原来他刚开始冲时也被火势逼得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才冲出火海,却看到了许多部下被杀,顿时就知道事不可为。自己等已完全堕入了敌人的算计之中,再想败敌或退敌已不可能,只有拼命往西逃窜,或许还能凭借马力甩掉关东军的追击。 下了这个命令后,华雄便一马当先地向着山下的敌人杀去。两名想要趁机杀他的关东军兵卒被他一刀就砍翻在了地上。有了华雄的指挥和引导,逃下山来的西凉军终于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了,他们很快就稳了下来,使更多的人马得以与他们相会合,不一会就有三千来人集合在了一处。 此时,早在山崖之下两侧埋伏下来的关东军也终于纷纷现身,朝着这些西凉军压了上来。不过因为这里地势并不开阔,无法让大量人马在此展开大规模的对决,所以关东军在兵力上的优势也无法体现出来。 此时西凉军上下已没有了杀敌之心,只是一心向西突围,虽然不断有人倒在关东军的围杀之下,但却并没有阻挡住他们朝西方奔走的脚步,那里就是他们留存马匹的地方。他们相信,只要能得了马,敌人就未必能追得上他们了。 而有华雄这员猛将在头前开路,处在正前方的一批关东联军也难以阻拦西凉军不断向西突围。在杀出了一条血路之后,这不到三千人的西凉军队终于来到了硖道端的藏马所在。 被留在那里看守马匹的军士看到同伴们如此狼狈而出,也是震惊不已。但他们还是很快就迎了上来,两处人马合在一起,骑马就走。如此一来,虽然关东联军还有意追击,可终究比不得西凉骑兵的速度,最终只得看着他们远去。 这一战,两万西凉军损伤七成以上,只有不过三千许人逃出生天。其他人除了不过千人被活捉,其他人都死在了这场战斗之中。其实真论起来,西凉军被活烧死的也不多,更多的是自相践踏或是掉落山崖而死者。 只一夜工夫,之前关东军先锋队伍被伏击的劣势就被完全扳了回来,而关东联军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小的,不过伤亡了不到五百人而已,此一战可说是大胜了。 第171章 各怀心思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待到天光大亮之后,山火才在众将士的努力之下被完全扑灭。这是一场完全的大胜,但当看到山上被火烧死,面目焦黑,身体扭曲,而且还散发着阵阵焦臭气味的敌军士兵时,不少人却还是乐不起来。 曹操看着自己的“杰作”,神色也未见乐观。倒不是说他也不忍心见到这些人被火烧死的惨状,作为一军主将,他早明白对敌人是不能仁慈的道理了。让他不能开怀一笑的原因还是在于昨夜让不少敌军逃脱了,未能一举将这里的伏兵彻底歼灭。 在先以火攻,再伏兵杀出,而且兵力又占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都未能尽全功,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身边这些同盟军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了。 昨天夜里,当曹操向众人提出自己的计策时,就有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他的臆测而已。虽然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曹操的请求,各自派出了一些人马听其调遣,可结果呢?在与冲下山来,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西凉军才交手没有多久,在兵力的心理上都占着优势的这支队伍就轻易被敌人突破了。 而当敌军骑马奔逃之后,曹操也曾下严令追击。但除了他本部的人马全力追赶了一阵外,其他几路人马却多是虚应其事,随便追赶了下便停下了脚步。这一切都叫曹操看在眼里,也让他的心一阵比一阵更感到寒冷。这些自诩为朝廷忠臣的家伙,其实心里只是为自己打算,只想着以付出最小的伤亡的获取最大的利益。昨夜但凡他们能尽点心力,结果就不光是如此了。 摇头叹息了一声之后,曹操只得收拾心情,重新再投入到这一次的伐董之战里去。因为他知道若是没有这些人的话,这祸乱朝纲的董卓是铲除不了的。 “哈哈哈哈……孟德兄果然是好手段,好计策,一战就把一万多敌军给击破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哪!”这时,一把豪爽的声音从曹操的身后响起,却是公孙瓒来了。 “原来是公孙将军。在下还没有谢过将军昨日肯出兵助我之德呢。”曹操迅速从适才的不快里回过神来,又变得精神振奋地对公孙瓒一拱手道。 “哎,这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将西凉军击败,我的人马都给你调遣也无妨。”公孙瓒一摆手道,说得很是大气。但曹操却知道,公孙瓒昨天给他的人马也是受了命令的,一旦见敌人反扑凶猛,宁可放他们离开也决不可硬拼,这几乎是所有将领嘱咐借出人马时的话。 “不知将军现在突然到来所为何事哪?”曹操强忍下心中怨气,又询问道。 “哦,我此来是想问一问曹兄,这些俘虏你待如何处置的。毕竟这一战是在曹兄的指挥下取得的胜利,俘虏该如何分配处置自然也在你了。”公孙瓒呵呵笑道。昨天他皆出的人马也伤亡了近三百,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刚刚被俘的那千余敌军身上。 曹操当时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了,更是鄙夷。但面上却笑道:“此事在下倒也没什么看法。虽然此战因我而起,但出力却是大家的,所以这俘虏自然该由大家一起商议了决定。” “唔,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夜一场大战,我们几路出兵的都有损伤,我想是否可以就把这些俘虏分了以为补偿?这样一来,也可以给大家一个交代,使曹兄你也不至于难以面对众人嘛。” “一切就照将军的意思办吧。”曹操点头道。这时,他已看到孔融满脸郁郁地走了过来,便跟公孙瓒告了声罪,迎了上去问道:“文举兄,如何?可是找到那些人马的下落了么?” “人是都找到了,可他们……却都已是一具具的尸体!”孔融满脸悲愤地道:“上万人马,全被西凉乱军所杀,被堆积在硖道西端出口的一侧,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哪!” 虽然曹操早料到了有此结果,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倒不是因为有感于西凉军的残忍杀戮,昨夜他们也不比西凉军善良到哪去,而是因为感到后怕。要不是夏侯惇及时察觉硖道内有古怪,自己将计就计放了这把火,只怕这里许多人都要步那前锋军队的后尘了吧? 半晌之后,曹操才道:“还请文举兄莫要太过悲伤,将士们虽然死了,但我们也为他们报仇雪恨了。而且,很快地我们将进军虎牢,兵入洛阳,让那些凶手付出更多的代价!” “哎,我是真没有想到哪。本以为我们十多路人马合在一起,董卓只要听说此事便会退避三舍,不敢再与天下为敌了。可没想到,此人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可怜这许多将士都是父母所生,都有妻子要养,现在却……孔某当真是亏对那些北海的百姓哪。”说到这里,孔融的眼里都闪烁出几许泪光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曹操却是目瞪口呆,他虽然觉得这个孔融没有几分身为将领者的杀伐决断,却也没料到他竟会如此脆弱。战争向来是残酷的,死伤再所难免,他身为一军主将居然说出这种寻常兵士才会说出来的话,实在太也不该了。但曹操到底还是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好言安慰了对方一番,就将他打发走了。 “大兄,有句话我实在忍不住想说上一说了。”曹洪在旁看完这一切,脸色也有些阴沉。 曹操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便说吧。” “竖子不足与谋!”曹洪哼了一声:“看看这些联军中的所谓的将领想的都是些什么!不是想借此扩充自己的兵力,就是只会如妇人般心伤麾下人马的伤亡,实在让人齿冷!” 曹操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摆手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了也就说了,切不可再与第三人提起。如今我们面对的敌人很是强大,若众人因此产生什么隔阂,就是大问题了。” “是!”曹洪忙低声应道,其实他也明白事情有轻重之分,心里的鄙夷也只会在兄长的面前表露一二,当着他们的面自然不会说了。 曹操点了点头,随即抬眼看看头顶的蓝天,心里却转到了一个以往都不曾触碰到的阴暗角落:“其实他们如此无能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将董卓铲除之后,这天下大势必然将重新划分,我或许就能以他们这些人的不同弱点来各个击破。到那时候,这个大汉天下还说不定将由谁来做主呢!”想到这里,他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似乎是找到了一条自己将来将为之奋斗不休的道路了。 就在曹操他们因为此次的胜利或喜或忧,或有所算计的时候,袁家兄弟二人却凑在一起在密谈了。昨夜出兵一事上,袁术是极力反对的,所以今日的胜利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这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而袁绍也因为某种理由没有出兵,这让这对本来有些嫌隙的同族兄弟反倒走到了一起。 袁术一脸担忧地道:“大兄,照此下去,你这盟主的大权可很有可能会被曹操给夺了去了。到那时,你想借此机会重振我袁家声望的打算可就要破灭了!” 袁绍听他这么说话,脸色更加难看:“哼,这个曹孟德最近的确太过活跃,太不将我这个盟主放在眼里了。前番他便纠结众人来反对我为叔父报仇,这回却又自行下令,而悍然对敌人发起攻击。若是此战有个闪失,那就将我们所有人都拖进去了。此风绝对不能再长!” “那大兄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么?” “办法自然是有的,我现在毕竟还是联军盟主,只要我发了号令,他们也无法公然反对!”袁绍眼中闪烁着幽幽光芒:“就让曹操所部为前军,在休整之后便即兵发虎牢关。他不是喜欢立功么?那就让他去与西凉军好好战上一场吧!” 袁术阴笑了一声:“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要我们延缓大军前进的速度,他这一路人马就成孤军了。到那时,西凉军必然能一口就吞了他!” “不,我没有打算这么办。”不想袁绍却摇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讨伐董卓,为叔父报酬雪恨,岂能因为一时意气就给敌人以可趁之机呢?我们也会随后赶上,但我却要看到曹操在虎牢关下败绩,如此才能消除他之前的种种作为!” 在大敌当前,才刚刚取得一场胜利的时候,这些各路军阀就已显露出了不同的心思,这是所有人都不可能猜到的。关东联军又能以什么方式去与西凉军一战呢? 第172章 刀下留人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马越和李儒的联合劝说之下,董卓终于答应出兵前往帮助华雄与关东联军一战。不想他们这里的人马还没有调动完成呢,前方战败的消息就传了回来,不一日工夫,华雄也带着不到三千残兵退回到了虎牢关。 当听说此事时,董卓的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连他一直携带身边,珍视有加一只玉杯也被他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岂有此理,无能之辈某是见得多了,但如华雄般接连败绩的,某这一生却也不曾得见!让他进来见某!” 不一会工夫,垂头丧气,心怀忐忑的华雄便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董卓的帅帐之中。看到主公一脸阴沉后,更是打怵,连忙单膝着地,很是悲痛地道:“主公,末将无能,再次败于反贼之手,我……” “哼,你倒还有脸来见某!”董卓居高临下地盯着华雄:“华雄,某对你向来信任有加,你就是如此报答于某的么?前番你丢了阳城,便有许多人认为你其罪当诛,是某以为你才堪大用,才免了你的罪。可不想今番你又再次丧我精锐……好,你就是这么报答于某的信任的么?两万精锐,你只给我带回不到三千,而且个个身上带伤,如此便是你戴罪立功的表现了么?”话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了。 听董卓说起这些,华雄心里更是愧悔不已,深低下头,看都不敢看董卓的模样:“是末将大意轻敌,一心求胜,才导致了今日之败。末将不敢奢求主公宽恕,还请主公责罚,无论什么责罚,末将都甘心领受!” “好,你能有此担当,还说明某没有完全看错了你。”见华雄肯领罪,董卓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其实他之所以如此生气,除了因为麾下精锐被灭的火气之外,还是因为心里有几分担忧才导致的。因为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这次华雄会失败他这个主公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此事当然不能公之于众了,不然他如何让麾下众将心服?所以必须以重话先让华雄领下一切罪责,然后重处了他,才能消弭不利的传言。 华雄听他语气放缓,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虽然他嘴里说得英雄,但若董卓真要拿他军法从事,砍头的话,只怕他也会有所畏惧的。现在见董卓似乎对他的认罪态度很是满意,想必只是斥责一番,降下职位,或是再领受几十军棍就能抵消罪责了吧。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再次让华雄措手不及,只听董卓以不带半点感情色彩的声音道:“你是某的爱将,本来某也不希望如此待你的。但你屡次败于敌手,弱我西凉军之势,若每次都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你,只怕军中其他将士都会不服了。为了军心士气,为了明我号令,做到赏罚分明,某只有忍痛处决了你!来人……” “主公……”听到处决二字,华雄的身子便陡然一个激灵,几乎都有些呆住了,抬头想说什么。但这时候,数名亲兵已听令而入,董卓摆了下手:“将他绑起来,带到辕门前处斩。让所有人都看看,如此失败将换来什么样的结果!” “是!”几名亲兵答应一声,便拉起呆怔住的华雄,押着他出了帅帐。虽然华雄一身武艺远胜过他们,想要脱身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一刻他却已没有了反抗自保的心思,只是呆呆地任由几名亲兵押着走向辕门,在众人的注目下被按倒在地,就要行刑。 直到身子着地,看到一把亮晃晃的钢刀在眼前闪过时,他才知道这回自己是彻底完了。但不知怎的,他却并不想反抗。或许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于服从董卓指挥了吧,现在他既然要杀自己,他也必须领受,不敢有丝毫怨怼。 就在华雄被按倒在地,那亲兵已扬起刀来欲要下挥时,一把急切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刀下留人!且慢动手!”华雄斜着眼看去,正看到马越急急赶了过来。 马越在得到华雄回来的消息后,就知道愧南要出事,所以便即刻赶来了。好在他动作还算不慢,赶在要对华雄动刀之前叫出了留人之言。因为他在董卓军中地位不低,所以他的话那几名亲兵也不敢不从,只得暂且停了刀,看向了他:“马公子可是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去与主公说情,万不能就这样斩了华将军。你们且宽限一下时辰,在下在此多谢各位手下留情了!”马越连连拱手说道。 几名亲兵踌躇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马公子快去吧。若能说服主公不杀华将军自然是最好了。” 马越便也不再耽搁,立刻就往董卓的帅帐而去,却没有发现华雄正满眼感激地看着他。又一次,是马越救了他一命,这让华雄心里的感激之情实在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了。 “主公!”经过通禀进入帅帐后,马越便朝董卓施礼道:“在下看到主公要将华将军处斩,所以特来求情。” “怎么,你还要某饶过他么?”董卓颇为不快地哼了一声:“当日他丢了阳城就该严惩,却因为你为其说项,才保得性命,还能戴罪立功。可今日呢,他居然又丧我两万精锐,这两项罪名,就足够定他死罪了!” 马越忙拱手道:“主公,华将军也是主公心腹爱将,主公就这样要取他性命,难道不觉得可惜么?如今敌军势大,正在步步进逼,若我们再自斩大将,必然更损我军士气,到时候想扳回劣势就更加的困难了。还请主公三思哪。 “而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华将军也不是没有立下功劳。前番大破鲍信部,后来也曾与吕将军一起将追击的敌军杀败,已足以弥补过失。今番,他也有全歼敌军先锋的胜绩,还望主公能看在这些和往日的功劳上饶过了华将军这遭。” 董卓听马越说了这些,心里也有些蠢动了起来。其实他之所以一定要杀华雄,也是想给全军一个交代,表明自己不是偏私之人,倘若真有合理的理由饶过了他,倒也不失为一个能够接受的办法。 就当董卓犹豫难决时,又有几名将领同时前来,却是李榷、张济和胡轸三将。他们一进帐,也立刻进言:“主公,华雄不能杀。此番随他回来的将士在营中多有言道,他们能安然归来,多得华雄全力拼杀,一路之上更是屡次回身救人,才能保住这三千人性命的。现在军中士卒对他都大有好感,若主公当真杀了他,只怕会影响了军心士气哪。”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董卓略微一怔,随即却又似是放下了一件心事,沉吟半晌后道:“既然是军中将士都有如此想法,那某也不好拂逆了众人之心,那便饶过了他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让人重责华雄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是,主公英明!”众人见董卓终于改变了主意,便也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马越,更是心下安定,觉得自己屡次搭救华雄没有错。他相信,在这么多次之后,华雄必然会对自己充满了感激之情,那么将来将这员虎将收入麾下应该也不是太难了。 在从董卓这里告辞出来后,马越又来到了辕门处。此时,华雄被按在地上正是承受军棍之刑。这足有手臂粗细的军棍抽在他的身体上便是啪地一声脆响,然后皮肤之上便是一道血痕。让马越看了不禁大皱眉头,想想若是自己受此痛责,只怕要叫得震天响了吧。 可华雄却始终不吭一声,死咬着牙关,将这足足一百军棍给忍受了下来。一百棍子下去,他背臀之上已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让人看了触目惊心。马越立刻着自己的几名亲兵上前,搀扶起倒地半昏迷的华雄,然后将他背往军营。 这一切,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发生,马越也不怕被人认为这是自己有意交好华雄之举。不过那些军士们见此情况,不但没有因此看轻马越,反而看马越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意。 把华雄送进他的军营后,马越又叫来了军医,为其看伤。直到此时,华雄的神志才恢复了些,虚弱地对马越一笑:“公子,你这是第三次救华雄性命了。大恩不言谢,华雄记在心里,他日必然报答。” “华将军不必如此说话,我是看重将军的能力,才会不断帮你的。不过这一回,在下也要负上责任,若不是我授计于你,你也不会遭此之败了。谁会想到主公竟会激将袁绍失败,最终被他们看出了问题呢……”马越似是无心地提到了一点。 华雄本来奄奄一息,听他说到这里,便是一个激灵:“你说什么?我这一败还与主公有关?” 这一夜,没有人知道华雄和马越都说了些什么,但事后大家却发现华雄对马越变得很是恭谨,就如以往对董卓一般…… 第173章 东西斗将(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只因作为董卓麾下最得重用,立功也是最多的华雄兵败在前,导致西凉军士气大落。眼见如此,董卓只得暂时按捺下了主动进军,迎击关东联军的心思,改而以稳为主,陈兵虎牢关一线以待敌来。不过,他也没有重新接受马越提出的坚守之策,在他看来,要是如此,便是大弱西凉军的声势,所带来的影响必然极坏。 董卓的这一改变,却是帮了曹操一个大忙。本来,他受袁绍之命为大军前驱,必然会与迎上来的西凉军碰上,一场大战势必难免。以如今曹操手中不过五千人的兵力,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数倍西凉铁骑的正面冲击的。好在,这回西凉军在虎牢关下按兵不动,就给了他相机而定的机会,来到距离西凉军二三十里处便停下步伐,安营扎寨,只等后续大军到来,再与敌军开战。 袁绍他们也没有让曹操等上太久,两日后,近十万大军就陆续开到了。袁绍本就心切于全族被杀之仇,虽然也想算计曹操一把,但更不想放过杀害自己叔父兄弟的董卓,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多作迁延,迅速赶来。当他得知曹操与董卓军并未开战后,虽然大感不快,却也无可指摘,兵力上相差太大,曹操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来按兵不动。 但是,随着袁绍率大军赶到,西凉与关东联军之间的战斗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此一战,关系到大汉帝国的未来,关系到双方数十万人的生死,一时间天下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虎牢关前,等待着这一场已经持续了不少日子的战斗分出个胜负强弱来。 此时双方已公然对立,就不可能如之前般不发一言就出兵动手了。所以在战斗开始之前,双方都给对方发了一道檄文,以说明自己出兵是正义的,这便是找借口了。 西凉军的借口自然便是这些关东联军以下犯上,造反作乱了。为此,董卓早就借天子刘协的名义写下了讨伐逆贼袁绍等人的圣旨,便即公告天下。而关东联军却不承认刘协的天子之位,直言这是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而已,他们更打出了恢复刘辩帝位的口号,认为只有将西凉军击败,把董卓杀死,重新立刘辩为天子,这天下才能平静。 身在军中的董卓看到这一封檄文之后,整张脸都气得有些扭曲了,这是他最忌讳被人提到的,现在却被人如此公然在天下人面前提了出来,确实让他难以忍受。在看了檄文后当天,董卓便把麾下众将领都招了起来,让他们即刻出兵,击破敌军。 同时,董卓更是对马越很有些不满:“仲凌,前番你向某求情,说要留下刘辩一命,也好牵制如今的天子刘协为我所用。可如今呢,却有人将这个废帝给拿了出来,还造成如此大的声势,当日你可会想到有今日么?” 马越其实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但他因为有自己的打算才会极力促成之前留下刘辩之事,现在只得苦笑道:“这个在下的确考虑不周,致使主公如今很是被动。不过在下以为,在此事上,即便我们之前已除去了弘农王,也不会改变他们借他发难的事实。因为他们大可以打出为弘农王报仇的旗号来与主公为敌。所以在下以为,弘农王在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主公大可不必在意。”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某依然以为刘辩此人死了总比活着好,如今的局势更说明此人留不得。”董卓说到这里,便即对身边亲兵道:“你们这就回一次洛阳,让郭氾照我的意思将刘辩处理了,记住,我不要任何的麻烦。” “是!”那亲兵赶紧答应一声,随即便去了。 马越见状,连忙上前还待再劝:“主公,在下以为如此做却有不妥,这方面就是落人口实,让袁绍等辈更可说这是主公心虚的表现了。还不如暂且留下他的性命……” “你不必再劝,某心意已决,不会再有更改!”董卓挥手打断了马越的说话,随即又看向麾下众将:“这公论之事,我们尚可暂时抛却,但这沙场上的事情却是半步也让不得的。如今关东乱军已陈兵对面,看来是要与我们殊死一战了,各位可有信心首战就为某取下一场胜绩么?” “末将等必当全力以赴,以报主公之恩德!”众将赶紧表明自己的忠心态度。 “好,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将挑战那些乱臣贼子,务必重振我西凉军声威!”董卓当即说道。在敌军到来之前,他已与李儒有了商量,认为想要扳回之前华雄败绩的不利影响,只有在开始的几场武将间的单挑里取得连胜才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你们谁愿替某打这第一场?”董卓说着,便把目光挪到了吕布的身上,对于这个麾下武艺最为了得的将领,他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但,还没等吕布应声而出呢,一员身材魁梧的将领就抢先而出:“末将愿为主公分忧!”却是董卓麾下几员武艺超群的将领中为人最为急切的武昭了。他是随张济一同从西凉来这里的,之前并没有为董卓立下过太多功劳,所以这回最为心急出战。 董卓略一沉吟,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毕竟这武昭在西凉军中也是厉害人物,纵然不如吕布和华雄,却也算是一流战将了:“好,就由武昭你明日先行出战,务必要长我西凉军的威风!” “定不辱命!” •••••••••• 次日,当朝阳初升之时,相对而立的两军阵中就传来了一阵阵激荡人心的战鼓之声。随着战鼓咚咚作响,西凉军阵中便飞马奔出了一人,此人头戴镔铁盔,身着狮子甲,手中一杆足有丈许长短的狼牙铁棍,便在了两军阵前奔腾了起来。 在来回奔了一圈后,此人才停下马来,以手中狼牙棍指向关东军大营,喝道:“我乃西凉大将武昭,尔等可有敢与我一战者?”显得气势很是逼人。 关东联军营中众将见此人如此嚣张地在外搦战,自然不肯,当即就有数员战将分别向自己的主将请战。而此事也迅速惊动了袁绍,他便立刻招集众人商议,看派什么人出战为好。 “这个武昭听说也是西凉军中一员上将,一条狼牙棒足有百斤,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应付得来的。你们麾下谁可与之一战?”袁绍对武昭进行了介绍,然后看向众人问道。 原来几个跃跃欲试的将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畏缩了,他们可清楚自己的斤两,一个能抡动上百斤狼牙棍的对手,可不是他们能应付得过来的。 看到众将如此模样,袁绍脸上不禁便有怒意闪过:“怎么,刚才不是有人口口声声要出战教训那敌将么,现在却又无人敢站出来了?” 这时,从河内太守王匡的身后闪出一员三十许,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的将领出来:“末将方悦愿意出战!” “好,不愧是闻名河内的名将。你既敢战,那就速去将那西凉蛮子的首级给我取来!”见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了,袁绍的心情才好了些,立刻说道。 那方悦当即便出帐上马,持枪出阵。来到武昭跟前才止住了马势,轻蔑地看着他:“你便是西凉军派出来第一个送死的么?前番连你们军中最厉害的华雄都被我们杀得狼狈而去,你还敢来?” “哼,华雄不过是中了你们的奸计才会失败,今日我便要为他雪耻!”武昭说着,便策马朝方悦冲来。方悦不敢大意,也即催马迎上,手中长枪在两人接近的瞬间便猛然挺刺而出。 武昭一声冷哼,手中狼牙棒就迎了上去,两件兵器正好撞在了一处,一声响后,方悦的面色就是一变。他虽然已经想到对手力量不小,却不曾想到这武昭竟有如此雄浑的力量,只一个回合就让他虎口一阵发麻。这下,他便收起了轻敌之心,借着这第一下对冲拉开了双方的距离,稍微让双手恢复之后,才重新回头,这回他却是留了心眼了。 武昭却也从刚才这一回合里看出对方力量上远不如自己,所以再相遇时,出手更没有了顾忌,全力挥动手中狼牙棒,以一招泰山压顶的方式向着方悦砸来。 但这一回,他却是有些轻敌大意了。在力量上,武昭确实远胜方悦,但方悦却也有自己强过对手的,那就是出枪的速度。现在见武昭全力砸下,他不但不惊,反而面带笃定的笑意,就在狼牙棒砸下来的当口,突然勒马往边上一闪,这一棍便砸到了空处。 而就在武昭一招落空,想要收棍再攻时,方悦手中长枪已如灵蛇般电刺而出,刷地一下正好从中门大开的武昭胸口刺入,而后穿身而过。 “呃……”武昭一声惨哼,应枪栽落下马,大意之下,本来还有着优势的他却被方悦一枪给搠下马来了。 这第一场对决,却以关东联军的胜利而告终,方悦手持长枪,耀武扬威地在两军阵前奔驰一阵,方才以枪指向西凉军大营,喝道:“原来西凉铁骑的本领也不过如此,可还有敢与我一战的么?”声音直传进了西凉军大帐之中。 第174章 东西斗将(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得知武昭只两个回合就被敌将所杀,听到帐外隐约传来的叫嚣,董卓整张脸都要扭曲成一团了。而其他众人也都心下恼怒,既怒对方如此嚣张,也恨武昭不争气,原先看着挺厉害的,谁知一上了战场竟如此轻易就被人给宰了。 本来,帐中众将对于出去与关东联军一战还很有信心,可这一下,就没有人敢随意上前了。李榷、张济等将善于调兵用兵,至于个人的武勇却非所常,本就大为不如武昭,现在连他都战死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轻易上前了。 这一刻,有人不禁想起了华雄,若是他能出战,一定能挽回局势,将那嚣张的敌将杀败当场的。只可惜,如今华雄才刚受了一百军棍,连马背都上不了,更别提出战了。董卓想到此节也不无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寄下这一百军棍,让华雄再次戴罪立功呢。 不过这帐中也不是全无能战之人,至少还有一个是被众人认可为所有人中最为厉害的,武昭也大不如他,甚至华雄都未必能敌,此人便是吕布了。不少想起此节的人都忍不住拿眼看向了这个自从归顺董卓后行事低调的年轻人。 马越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是该让吕布出场了。便也给他打了个眼色,暗示他主动请战。吕布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便即大步而出,拱手道:“主公不必忧心,末将这就去将那敌将的首级拿来!” “好!奉先哪,此番我们西凉军能否败敌就全在此战了,你一定要取胜哪!”董卓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用鼓励的话语对吕布说道,更是首次称他的字而不是直呼其名。 “定不辱命!”吕布略一拱手,便转身而出。他心里不禁有一种激荡的情绪开始升腾了起来,在归顺董卓后他都一直低调为人,也不怎么受董卓重用。而这一回,他将以自己的能力来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自己,知道他吕奉先究竟有多么的强悍。 正当吕布出了大帐要翻身上马出战的时候,一人却也紧随而出,低声道:“吕将军且慢,在下还有一言希望将军能听上一听。” “马公子……”吕布闻言转过身来,正看到马越追了出来,不禁有些奇怪地询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要教我的么?” “在下以为,将军与那敌将交手不宜胜得过快,能拖便拖延一下。如此,方能让关东联军派出更多的将领出来与你一战……”马越轻声说道。 吕布听了这话先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地,就明白马越的用意所在了。若是他上去就立刻把敌将给杀了,那么或许敌军将领会因为他超群的武艺而不敢再来应战。可若是能装模作样地与敌将杀上十几二十个回合的话,对方便会以为自己也不过如此,敌军就会不断派出人马与自己一战。 这显然是为了更好地挫敌锐气了,毕竟因为之前华雄的连续两次败绩,以及武昭的败亡已大长了敌军士气,必须通过这种斗将的手段来挽回。同时,吕布也认为这对自己想在西凉军中闯出名头也大有好处,能接连击败敌将,必然能让董卓和其余众人对自己看高一眼。 不过,他依然有所疑惑:“马公子何以认定在下必能接连取胜呢?” “吕将军的武艺当世几无敌手,对此一点在下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若是敌将与你单独决战,你必胜,无论他是什么人!”马越却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只是说了这么句话,便拱手重新回帐去了。 吕布听马越对自己竟有这么高的评价,也是一怔,心里更生出了知己之感。但很快地,他便把这点心思先压了下去,专心于战斗之事了。 策马来到两军阵前,西凉军中便又是一阵激荡的鼓点声传来,吕布横戟马上,开始上下打量那敌将。发现他虽然生得不是很高大,但却有不股子不凡的气势,显然也不是个易与之辈了。 而那方悦见西凉军中再次出来一人,而观其年龄却不过二十多岁,心里便生出了几分轻视来,用枪指着吕布喝问道:“来将何人,通上名来,我方悦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吕布!当你下地府的时候,别忘了跟阎王说一声是我送你去见他的!”吕布冷冷吐出一句话,便拍马冲了上来。 方悦见他说话如此嚣张,也是心下发怒,拍马迎来,已决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在自己枪下了。两人迅速接近,兵器同时挥出,便交手了第一个回合,随即两马便已错身而开,看着第一个回合是打了个平手了。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只一交手,吕布已看出此人虽然武艺精熟,出枪也够迅速,但却欠缺气力。倘若他以此为突破后,刚才交手时猛力下压的话,轻松便能将方悦给解决了。但想到刚才马越提醒自己的话后,吕布就放弃了这个一招杀敌的机会,只使出四分力气,看似与方悦战了个平手。 两马又向前奔了十来步,方才止住步伐,然后马上骑士再次兜转马头,策马杀向对方。两人又交手了一个回合,这回方悦又想故技重施,以自己出枪的速度来对付吕布,只一个照面就刺出了五枪,分袭吕布五处要害。只可惜这回他却失算了,他的每一枪刺出,都被吕布的长戟挡下,似乎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招数一般,每一下都挡得恰倒好处,两马相持了一阵后,再次分开,却是又一次打了个平手。 “此人确实不易对付,竟比刚才那武昭更加难缠!”方悦两个照面后,原来的轻敌之心已尽除,反倒生出了几分小心来。而吕布则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在任何时候取方悦性命了,对方于他来说已是一个死人。现在他要考虑的只是该在什么时候出手杀他,应该拖上几个回合才够人相信双方实力相差不大。 可双方观战的将士们可看不出这点来,他们见两将杀得难分高下,顿时就高声为各自的将军打起了气来,那鼓点声就更急了,咚咚的催人再战。 “喝!”受到了鼓声的鼓舞后,方悦又抛开了心中的犹豫,一声大喝,持枪再次杀奔向吕布,这回他已把全部的能耐都施展了出来,人还离得远呢,枪已舞开,身前丈许皆是重重枪影,让人看不清他这最后的目标为何。 对于他的故弄玄虚,吕布却报以轻蔑一笑,依然催马上迎,在两马相交之际,手中长戟突然挥出,正砍在了那枪影中间位置。只听得啪地一声,那惑人眼目的重重枪影便即停了下来,而方悦也是面色一变,急忙卧倒马上,催马向前急奔。 他这一招被吕布所破,担心他会趁势攻击,才会显得如此狼狈。但吕布却并没有立刻出手,只是催马向前,然后很快又停下了马来。这第三回合,显然是吕布取得了优势,但方悦看似也没有什么损伤,应该足够再战的。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情况绝对不这么乐观,眼前这个叫吕布的敌人只怕一直都没有真正发力。 很快地,两人又战了一个回合,这回,吕布更显轻描淡写,而方悦却连头盔都被他打掉了。虽然吕布已听取了马越的意思,要多战几个回合,但对手实在太弱了些,他也不想在双方军士面前与这么个孱弱对手纠缠太久,所以这一回合他出手已重了不少。 方悦也发觉了这点,此时他已肯定自己不是对方敌手,心里已犯起了嘀咕,不知该不该继续迎击。若是这么退回阵去,会不会让自家将军颜面扫地?就在他犹豫不前的时候,吕布却已再次杀奔了过来,这下他就没有脱身的可能了,只有咬牙再上。 吕布已看出此人心生退意,知道不能再让他从这一回合里脱身了,便终于打起了精神,施展本领,一声大喝,手中长戟如暴雨,如雷电般地轰向对方。 这一招,与之前所有的招数都完全不同,速度更快,气势更足,力量更大,这让方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招架才好了。就这么一怔之间,长戟已自他的脖颈处划过,刷地一下,将方悦的人头给切了下来。 两军阵前的将士们本还在为各自将领鼓劲呢,突然间就出现了如此变化,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鼓声顿时便是一停。随即,西凉军中就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吕将军神勇!吕将军威武!”声音直达云霄,而对面关东军则瞬间没了声息,显然士气受了不小的挫折。 吕布将方悦首级挑在手里,回身抛给了自家阵中将士,然后才横戟而立,高声道:“反贼们可都看到了么?你们若不肯就此投降,这方悦便是你们的下场!”这时头上的阳光照射下来,使他整个人都显得金光闪闪,如天神下凡一般! 第175章 三英战吕布(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吕布五合杀了方悦,然后戟指关东联军大阵,好不嚣张。不过对此,关东联军一众将领却并不感到太过意外,也都表示能够接受。毕竟两军阵前厮杀比斗,谁也不敢说有万全的把握能够取胜,方悦既然不敌被杀也属正常,再派大将出去杀回来了便是。 但随后发生的情况却让众人有些不敢相信了。因为紧接着被他们派遣出去的林方、何阳、张茕等七名大将,居然尽皆败死在了吕布手下。换句话说,却是吕布连胜七战,这七人与他比斗,多者支撑十来合,少者三五合就全被他刺杀下马,割去了首级。 直到第七个出阵的赵往在第八合上被吕布所杀,天色暗下来后,这场两军之间的斗将才算暂时告一段落。但连丧七名战将,对关东联军士气的打击却是极其严重的,阵前将士到了此时都已不再叫嚷,死寂一片。 吕布将赵往杀死,回马待走时,忍不住回眼瞥了关东联军大营,嘴角轻挑,很是得意。他知道,经过这一日的厮杀,自己必然扬名天下,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也必然大为不同了。这也让他对授计于他,让他拖延比斗的马越充满了感谢之情,若非其提点,只怕今日这风头还出不了这么大呢。 随着太阳下山,这天色便逐渐阴沉了下来。而在关东联军的大营之中,虽然有兵士点起了牛油火炬,照得帐中一片光明,可那些将领的心里也是一片阴沉。他们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七个死在吕布手下的战将都是他们中某些人手下的得力干将,今日却一齐死在阵前,这让他们大感颜面扫地,甚至都生出几分畏惧之心了。 “这吕布究竟是什么来头?以往也不曾听说西凉军中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哪。”终于,王匡第一个忍不住开口了,方悦好歹之前还胜过一场,所以他还有些底气。 “吕布原是并州丁原的部下,后来丁原兵败,这吕布便杀了旧主投靠了董卓。”曹操最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便给出了答案:“听说当日丁原与董卓为敌时,这吕布也让董卓很是头疼,麾下几员战将也因他而死。” “他既如此厉害,孟德你之前为何不提醒我们?”袁绍不无责怪地看了曹操一眼。 曹操叹了口气道:“之前方悦取胜时,在下不就已经提议就借此胜挥军攻打西凉军么?可各位却想再挫西凉军锐气,不然何至于此?而且,在下也只是听说这吕布厉害,却不曾亲眼见识过他的武艺,如何能知道他竟强到如此地步……” 听曹操提起刚才的进言,众人也都有些无言以对了。刚才方悦杀了武昭后,关东联军士气大振,他就曾建议不要再派出将领去比斗了,大可以借此一胜和之前大败华雄的气势压上去,自然就能取得一场胜利了。 可袁绍等人却并没有接受曹操的建议,认为此时还不足以彻底压下西凉军的锐气,必须再胜上几场才能出兵。而且就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们也有连胜的把握,最终曹操也没能说服众人。而现在看来,事情显然是大出众人意料了,这个吕布连杀他们多员战将,整个战斗的势头已彻底被西凉军给扭转了过去。 这个时代两军交战,要么就是用计,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从而一举取得胜利。若是真如今日这样摆开了阵仗交锋的话,最关键的就是双方的士气军心了。若是士气高昂,便是兵力上有所不如,也能以弱胜强,反之则只有失败了。而两军在阵前斗将比武,便是提升军队士气最有效的手段,只是今日对关东联军来说却成了降低他们的士气了。 这一连七场连折七将,使得他们靠着原来取下阳城,打掉华雄军伏击的连场胜利所得来的士气都给赔了出去,当真是输得彻底。 “好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商议的还是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才是。这吕布如此厉害,我们却该怎样?”见曹操他们说话有些要僵的样子,孔融便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还能怎样,只有明日在阵前取回失去的一切了!”袁绍瞪着眼道:“各位军中尚有哪些可堪一战的勇将,务必要拿出来。不然此番我们这十多路人马就要折在这区区一个吕布的手下了。只可惜我麾下两员猛将颜良与文丑都远在冀州,不然岂容他吕布在外放肆!” “我有大将穆顺,向来未逢敌手,明日就由他去与吕布一战!”河内太守张杨突然开口道。 “我也有部将武安国,可与吕布一战!”孔融思忖了一下,也觉得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便也表态说道。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附和,都说明日一早各自都会派出善战强将去与吕布一战。直到这个时候,袁绍他们的面色才好看了些,但曹操却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推举自己的部将夏侯惇等明日出战,因为他总觉得这个吕布很不好对付,他可不想将自己的这几位兄弟推出去送死。 很快地,众人便说定了事情,然后各自散去回营。曹操也出了大帐,回到了自己的军营,招来了夏侯惇和曹洪两人,询问道:“你们也都看了今日这连场的比斗,以为吕布此人可能战胜么?” “若是单打独斗,我们最多也就支撑个三五十合……”夏侯惇心有余悸,实话实说。而曹洪也点头表示赞同:“此人武艺颇为了得,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胜我等。别看今日这七场他都要费上一番手脚才能取胜,可就我看来,这是他有意为之。若他全力而为,只怕这七将没有一个能是他三合之敌的。” “他竟如此厉害?”这下,曹操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如此一来,我军的处境可就非常不妙了。要是明日再折上几员战将,军心必然彻底涣散,再难与对面的西凉军放手一战了。” 曹洪二人也是一阵叹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无力改变这些了,毕竟他们只是比较厉害的普通人,而不是神仙。最终,只有期望明日关东军中能出现什么不可知的强人,这样才能改变不利的局面。 ••••••••••• 与关东联军营中沉重气氛相反的,如今西凉军中却是一片欢腾。今日吕布连杀对方七员战将,大大地长了他们的威风,也提振了三军士气。现在他们早就一扫之前不安的情绪,变得对眼前的战事充满信心了。 董卓更是得意大笑:“哈哈,奉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今日便杀敌将七人。明天,你继续出阵,这回只要再斩他三将,叛军必然再难与我们一战。到时候,我们趁势挥军进攻,便能大破这路叛军了!” 众将也都纷纷附和,不少人都对吕布表达了敬仰之情。虽然这些人心里还是有些忌惮和妒忌吕布因此获得董卓信重的,但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要表达自己的好意的。当日华雄也是靠此在军中有一席之地,可这吕布显然比华雄更强,而且他还有自己的班底——并州的降军可依然受其节制——所以众将自然不敢象排挤华雄一样对待吕布了。 吕布只是面带微笑地应付着众人,好一阵后,才终于来到马越跟前,小声道:“今日多得仲凌指点,才能让我立下如此大功,当真感激不尽。”这话里透着几分的亲近之意,称呼上也从公子换成了马越的表字。 马越忙笑着道声不敢当,随后又道:“这也是奉先你本身就武艺了得,才能有此功劳的,在下如何敢居功呢。”既然对方表达了亲近之意,马越也就顺势称起了吕布的字来。随即,他又不无关切地叮嘱道:“不过,阵前厮杀毕竟是凶险之事,明日将军再次出战务必要小心为上。不然若万一有失,便不好了。联军有十八路之多,谁也不敢保证其中就没有善于阵前厮杀的猛将,将军万不可因今日之功而生出骄矜之意来。” “这个在下自然省得,我明日自会小心应付。”吕布忙答应了一声,至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却不得而知了。 马越却很清楚,别看今日吕布如此顺利,但到了明天,那传说中的三英战吕布的戏码就要上演了,却不知这一回,吕布又会不会败在三人合击之手呢? 第176章 三英战吕布(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翌日天明之后,随着一阵激荡人心的鼓点之声响起,吕布再次骑马出阵。依然是与昨天一样的装束,金甲长戟,意气风发,全然看不出有半点因昨日连战七将而疲惫的模样。当西凉众将士看到他出现时,都忍不住高声叫嚷了起来:“吕将军必胜!吕将军无敌!”声音传得很远,直达关东联军的营地之中。 而当关东联军上下听到这声音后,却是一个个面色惨然,没有半点竞争之心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他们都是亲眼目睹的,己方军中数员上将皆都一一败亡于吕布之手也是事实,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加以否认呢?这一刻,关东联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低,如若今日吕布再胜上几场,这路十多万人马的联军就要不攻自破了。 “盟主,诸位将军,那吕布又在军前挑战了。”有传令的兵卒立刻就进了帅帐,向面色沉重的众人禀报阵前情况道。其实也不用他来禀报这一切了,阵前的叫嚷他们虽在帐中也能清楚地听到,自然也明白情况已是多么不妙了。 袁绍把眼扫过众人,随即才叹了口气道:“诸位,看来今日便是关键了。你们谁愿先派出得力干将出战?”就是他也没有了多少信心,只提派人出战,而不提取胜了。 张杨看了看其他诸人,见他们都不发一言,只得咬牙道:“我部将穆顺向来善战骁勇,今日这第一战就由他来打吧。” “好,若是穆将军能与吕布战平,张将军就是我们十多路人马中的首功!”袁绍说道,不过话语里却没有几分底气。 正当张杨要给帐外的将领下令的时候,曹操却突然说道:“且慢!在下以为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必顾虑什么名声了,若单打独斗,我们军中所有将领都非那吕布之敌。不如今日我们就倚多为胜,让两员战将一同上场,或许还能一搏。” “这……”众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怔,旋即也都认可了:“不错,正该如此!” 孔融便即道:“那便让我部将武安国与穆顺一同出战吧,如此或能取胜也说不定。” 很快地,穆顺和武安国两将就得了将令,各自上马,奔出了营阵。两人相距不过数丈,就这样二话不说地就奔对面的吕布杀了过去。如此倚多为胜的出战,他二人也感面目无光,所以并不曾报出自家名号,只求能获得一胜。 西凉军中人马看到敌军竟派出两员武将合击吕布,便忍不住鼓噪了起来:“好不要脸的关东人哪!自知不敌便想倚多为胜,实在让人不齿!”西凉军本就尊敬强者,吕布一日下来连胜七场自然使他们心生叹服,现在敌人用此卑劣手段,更是惹得他们多有不满。 但面对如此情况,吕布却是夷然不惧,来两人又如何,他有充分的把握将这两人也全部击杀。昨天他虽然胜了七场,可事实上只发挥了六七成的能力而已,只要他全力施展,区区两员武将根本难以抵挡他的攻击。 一拍战马,吕布已迎了上去。这时西凉军的鼓噪又变成了阵阵的欢呼,既然吕将军敢迎上去,就说明他有把握取胜了。 三人迅速接近,伴随着一声大喝,穆顺手中长矛已如闪电般刺向了吕布的胸膛。同时,武安国却继续拍马上前,只因为他所使的乃是一对铁锤,远攻是不如那些长兵器的。 看到两人一上来就有此默契,一个先行吸引自己的目光,一个迅速冲来以欺身而战,吕布的脸上也露出了认真之色。只见他双腿一较劲,那本还前冲的马儿便突然止住了去势,同时握在手里的长戟被他一横,再往下一压,正好挡在了胸前,挡住了穆顺的这一急刺。 这时,武安国已欺到了吕布身前,一声暴喝之后,两把铁锤便劈头盖脸地直往他的身上招呼了过去。可同时地,吕布也已动了,本用来招架穆顺一刺的长戟突然一绞一转,居然就带着那把长矛而起,直挡在了武安国的铁锤之前。 当地一声巨响,锤矛相交,武、穆二将都是身体一震,显然各自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同时,两人心里也是一沉,总算知道这个吕布有多厉害了,只是一招就化解了他们默契十足的一攻,只怕此战也是凶多吉少哪。 就在两人一怔的工夫了,吕布已再次出手。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本还与穆顺缠绕在一起的长戟已突然脱了出来,然后闪电刺出,直奔远处的穆顺胸口。 穆顺本就有些心神不属,再加上这一下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他手中长矛也因为吕布抽出长戟时失去了控制,在此招临头时,全然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戟刺中,惨叫一声掉落下马,眼见是不活了。 眼见同时出战的穆顺在此情况下依然被杀,武安国心下大为骇然,早没了再战之心,调转马头便欲离开。但吕布又岂容他说走就走,一声低喝,手中戟便猛地下落,以上面的月牙刃急割身前之敌。 吕布这长戟足有一丈三尺,照理说是不可能伤到跟前的武安国的,可他却偏偏做到了。那月牙刃化作弧光朝着武安国的胸腹处划去,让对方也是一惊,连忙挥锤急挡,同时拍马向前急蹿。这武安国已经被吕布吓得失去了再战之心,只想迅速脱离战斗,回归本阵。 吕布本可一下就要了对方性命,但在看到武安国那惊骇的模样后,心里突然转过了一个念头,觉得留下他或许还更有用处。便使月牙刃稍微一歪,并没有给武安国来个开膛破肚,而只是从他右手的手腕处划过。 武安国一声痛呼,那右手就被齐腕切了下来,手上握着的铁锤连手掌一齐落地。但好歹这么一来他却是逃过了一死,也不敢再回头,就这样狼狈骑马而逃。吕布也没有再行追赶,只是驻马在那里,冷笑着送其归营。 双方将士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就是西凉兵卒在见到吕布将两名敌将一杀一伤后,也没有如之前般的欢呼雀跃,因为这委实太过不可思议。若说昨天吕布连胜七场,杀敌将七人还可以让人接受的话,今天这以一敌二,而且在一个照面里就将敌将一杀一伤,就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这吕布的武艺得要高到如何地步,才能叫做到如此哪? 半晌之后,西凉军中才传出阵阵欢呼,大家都已彻底相信,只要吕将军在,他们就一定能取得此次战斗的最终胜利。 已经来到阵中观战的董卓也是大喜过望,哈哈笑道:“好!某有吕奉先,足可以扫平天下,看这天下之人还有谁敢与某为敌。今日,这些关东叛军便是他们的榜样!” “主公,是否可以命大军进击了?如今敌军气势尽丧,士无斗志,我们正可一举将之击溃!”马越在旁提醒道。 “不,再让奉先胜上一两场,到时候对面的敌军连反抗都没有了勇气,那我们再出兵不是更有把握,也能少造伤亡么?”董卓却摇头道。随即,又高声下令:“擂鼓,为吕将军助威!” 鼓声再次如雨点般响了起来,吕布便知道中军的意思了。他立马横戟,望向敌军大营,高声喝道:“原来所谓的关东联军竟如此不堪一击,全是群土鸡瓦狗而已。现在我吕布就在此等候,你们可还有敢与我一战者?若是没有,就快快弃械投降,或可保住性命,不然……” 听着他带着明显威胁,很是嚣张的说话,关东联军众军士却都无言以对,每个人都被吕布的气势所慑,想到他一招败两将,使一死一残的高超武艺,更是没有人再敢上前了。 情况越发地对关东联军不利,这回连袁绍都有些无话可说了。谁会想到西凉军中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只靠一人便已将大军的气势给彻底摧毁了。只怕今日这一战,当真是要以惨败收场了。 就在双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此战即将收尾的当口,一声暴喝从关东联军那里传了出来:“吕布休得猖狂,待张飞前来战你!”随着这一声暴喝,一员黑衣黑甲,身着黑马的大汉就从公孙瓒的军营中冲了出来,摇着手中一杆丈八长短的蛇矛就往吕布杀来。 听到喝声,看到来势汹汹的敌将,吕布的眼睛就猛地一缩,他已察觉到此人与之前诸多对手都不相同,气势远胜过其他人。一种高手间的感触立刻让他不敢怠慢,握紧了长戟,便也拍马迎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战在了一处,锵锵数声之后各自分开,张飞却并没有如之前穆顺他们般被吕布一个照面就打下马来! “此人是谁?”袁绍看到张飞气度不凡,心里便是一喜,赶紧问道。 “这是我麾下平原县手下的一名步快,唤作张飞。”公孙瓒便回答道,同时心里也打起了鼓来,不知这个家伙能否与吕布一战。 第177章 三英战吕布(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这吕布已经连续击败了九员关东军战将,这让大家都明白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一旦让他再胜一场,那么即便是这些各路大军的主将怕也会失去再战之心,从而彻底地输掉这场战事。所以当他们得知张飞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步快已经出战时,心里更是怔怔不安,紧张不已。 不过他们与另外一人比起来,这不安的情绪可就差得太远了,此人正是身在公孙瓒军中关注着这一战的刘备刘玄德了。他双眼紧张地盯着场中正自厮杀的两人,口里很是不安地道:“三弟这也太卤莽了些,这吕布可不好对付哪,若他有个什么闪失……” “大哥放心,三弟一身武艺也是极强的,这天下间能胜过他的已然不多了。这个吕布虽然厉害,但想要伤了三弟也不是什么易事。”说话的是个身高八尺余,面色赤红,长须及胸的高大汉子,让人一见就生出几分景仰之情来。此人自然便是刘备的二弟,被后世尊为武圣的关羽关云长了。 虽然关羽说的很有信心,可刘备却依然无法安心,只是紧盯着场中情况:“但那吕布的本事你们也都见了,昨天那些将领个个都是好手,还不都难敌他十招么?” “大哥,三弟自有分寸,若他当真不敌时,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关羽又说了一句。这才让刘备的心情稍安,同时他也看出张飞的确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因为此时两人已战了十来合了,而张飞竟半点不落下风。 这一点,也让其他观战之人大感意外,因为从今日之前的一战来看,吕布昨天之所以和方悦等战到十来合,也是手下留力所致。可今天他却不再留情,怎的这个张飞竟能与他大战十合而不分胜败了?看来此人也不是寻常等闲人物哪。 此时场中张飞虎吼连连,不断向着吕布发起进攻,每一矛都直往其要害处扎去,每一矛的力量都很足,让吕布不得不专心应对。吕布也有些吃惊于此人的厉害,他比之前任何一个对手的武艺都要高,甚至比当日的华雄更加的了得,看似全力进攻,不怎么防守,但他那犀利的进攻已使自己不能不小心防御而暂时无法进攻了。 “好,你果然有些能耐,值得我全力以赴!”吕布不但没有因此而紧张,反倒是兴奋了起来。这是他自来到中原后所遇到的第一个强劲对手,怎能不叫他见猎心喜呢? 双方又战了数合之后,吕布便已慢慢熟悉了张飞的攻击。此人的攻击确实凶猛,但也不是全无破绽可寻。有了对策后,吕布再出手便显得更加笃定了。 看到张飞又是一矛刺来,他便也是一声大吼,手中长戟也针锋相对地迎了过去,两件兵器在空中相撞发出震天响声。两人的气力比较上也是几乎平手,不过吕布却在这时手一抖,长戟并没有借势回收,而是划过了一道弧线,再次划向张飞的脖颈。 张飞连忙挺矛架住,虽然是挡下了吕布这刁钻的一招,但之前所营造出来的进攻势头却因此受到了挫折,再难如刚才般一鼓作气地疯狂进攻了。而吕布则趁势扳过了势头,开始反击,每一戟都刺向张飞难以预防的空档处,让他忙于招架抵挡,很快就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看到张飞情况不妙,关羽的眉毛便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不然久守必失之下,三弟只怕真要伤在吕布之手。想到这里,他已策马从阵中奔出,双手高举那把足有一丈五尺多长的偃月大刀就朝吕布冲杀过来。 此时吕布已看出了张飞一个破绽,突然手中长戟一挑,就把张飞的长矛挑得往上一扬,中门大开。而后他手上一压,那长戟就迅速下刺,以让对方难以作出反应的速度急刺向了张飞的心口。这一戟若是刺中了,张飞的性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而此时,关羽才刚从阵中奔出,鞭长莫及之下,只得大喊道:“三弟小心!” 两军阵中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以为张飞这次是完了。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张飞突然身子往后一仰,以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姿势让过了这一戟,但即便如此,他也已彻底落入了被动,被吕布刺杀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好在,这时关羽终于及时杀到,一声虎吼之后,挥刀就朝吕布的肩头劈了过去,那刀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呼啸之声,声势好不骇人。 其实吕布也已看到关羽杀来,只是因为艺高人胆大,并没有太当回事。直到听到呼啸的刀风袭来,判断出此刀势大力沉,速度又极快后,才脸色一变,没有急着再攻已很是狼狈的张飞,转而回身迎击关羽。 锵然一声,两件兵器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虽然方天画戟比起大刀来很是细小,而且吕布还是在仓促中回身抵挡,但依然把来刀挡了开去,不过吕布的脸色也不再如之前般的轻松了,凝重地看了一眼这相貌堂堂的来将,喝问道:“来将何人,当真卑鄙!” 关羽听他这么说,面上也是一红,好在他本就赤红脸膛,所以倒也看不出什么差别来。但他还是收刀拱手道:“关羽前来讨教阁下武艺。适才急于救兄弟脱险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你能理解。” “嘿,多说什么,看戟!”吕布却不再多说什么,舞动长戟再次朝关羽杀来。关羽也不敢怠慢,急忙持刀相迎,两人便又战在了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此时,西凉军中诸人又开始鼓噪了起来,大骂对方好不卑鄙,不但两人轮流出战,而且还用偷袭的法子。董卓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本来以为吕布再胜一场也不是什么难事,却没想到眼下却跑出来这两个难缠的对手,却让计划出现了一些不确定的变数。 此时,似乎是为了给这场战斗增添更多的变数,场中战斗变得更加的激烈起来。虽然在二三十合后,吕布对关羽也取得了一定优势,但旋即刚才被他压制的张飞却又突然加入了战斗,变成他与关羽两人联手对敌。 这两人平日里也曾多有切磋,对对方的战斗方式和武艺特点很是清楚,这一联手威力何止倍增,瞬间又让吕布辛苦建立起来的优势化为乌有。 三人三骑就如走马灯般在场中不断厮杀,吕布虽然厉害,但要在关张二人联手的合作下击败他们却也不容易,甚至几次因为急于求成而使自己落入了一点下风。无奈之下,吕布只得潜下心来,施展浑身解数与他们进行缠斗,顿时双方就杀得难分难解了。 “这两人是什么来路,竟能与奉先大战这么久而不分胜负?”董卓的眉头随着场中三人战斗的胶着而皱得更紧了。这时,他真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趁势挥军进攻了,不然何至于到如此境地哪。 马越心下也在叹息,这就是命了。要是董卓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这双英战吕布的戏码就不会出现了。而如今这情况,胜败恐怕就很难说了。 正当马越心下为此战改名的当口,随着一声叱呵:“二弟三弟休要惊慌,为兄来也!”又有一将从关东联军阵中杀出,直奔正杀得难分难解的三人而去,此人身材修长,双手更是比常人长出了一截,手持两把长剑,正是刘备眼见两位兄弟情况危急,也忍不住杀上去了。 “三英战吕布的故事终于完整了。”马越嘴角微扬,心里却已有了警惕,恐怕随着刘备的加入,吕布就要败了。 吕布与关张二人斗得正紧,突然看到又有一人杀了过来,而且瞧其形貌也很不简单,顿时心里也是一紧。昨天和今天,他连续与十多员敌将作战,纵然这些人中多半远非其敌手,可杀败他们终究也要费些气力。而与眼前关张二人的比斗更是让他感到吃紧,现在又有一人杀来,看模样似乎还是他们两个的大哥,那武艺必然也是精熟得很的。他斗两人已经很勉强了,要是再来一人,只怕当场便要输。 想到这里,吕布便已有了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撤为妙。反正对方以众凌寡,自己也有大把的理由避战。吕布决定之后,便突然出戟往刚好奔来的刘备那一刺,刘备连忙举剑欲挡,随即却发现这是虚招,吕布居然趁这个空档转马就走。 这一举动也大出关张二人的意料之外,所以虽然他们本可阻拦,但却慢了半拍,当想要追时,吕布却已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直奔自家阵中而去了。 吕布居然败了!之前一直无人能敌的吕布居然在对方手下退却了,这让西凉军众将士都是一怔,旋即便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刚才的热情和士气陡然便直落千丈。 而这,却落在了对面的袁绍等人的眼里。他们再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了,袁绍手中长剑一指,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全军进攻!” 第178章 溃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一场战事的胜败自有其必然性与偶然性。战前的准备,粮草军械的齐备,战略战术层面的较量,兵员素质的高低……这一切都可归结到战斗胜利的必然性中,若你连这些都无法完全做好,那么最终承受失败的结果也是顺理成章的。 但是,当敌我双方在这些事情上都有了充分准备后,一场战事的成败就由一些或许并不起眼的偶然性所构成了。一阵风,一把火,一支突然从侧方出现的敌军,又或者是一次将领间对决的胜败,都能够决定一场大战役的走向。 之前董卓率军与羌人作战,靠的就是这些偶然因素,才能接连取得胜利,从而一举奠定了他在西凉无可动摇的权威和地位。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这么走运,战场之上也不可能让你总占便宜而不吃亏,今天在虎牢关前发生的战事就说明了这一点。 本来,西凉军就因为华西雄接连败于敌手而军心不振,但因为占着地利,所以倒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但董卓却没有接受马越提出的坚守策略,而是陈兵关前,与兵力胜过自己的关东联军正面决战,这便有些舍长就短了。 但若只是如此,即便西凉军会败,却也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他们背靠雄关,一旦不敌足可从容退守。可董卓想要的却是一场完胜,知道士气不振的他便有了以武将对决来提振大军士气的打算,而这,却导致了整场战役完全的由偶然性来决定胜败了。 吕布连胜之时,西凉军确实已经有了取胜的可能。倘若这时候西凉军趁势杀过去,对面的关东联军必然大败亏输,这场战事自然也就可以结束了。可董卓却尤不满足,觉得还可以继续打压对方士气,所以便不断让吕布挑战关东联军,不想这一回却是过犹不及。 吕布居然败了!虽然他是败在刘关张三人合击之下,但这对西凉军士气的打击还是极其严重的。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所有人都认为吕布是不可战胜的战神,认为他必将赢得下一场时,他的败退对西凉军军心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有人都怔在了那里,完全忘了面前尚有十万之敌。这一刻,西凉军上下都彻底蒙了。 可对面的关东联军却没有蒙,在看到吕布败走之后,袁绍便下达了攻击的指令。顿时,已经大受鼓舞的关东联军各路人马就冲杀了过去,他们心里不禁也产生了一个必然的想法——连吕布这样强悍的敌人都败在了他们手里,那么眼前的西凉军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么一来,他们自然是勇气倍增,脚步更快,冲击更猛。 而西凉军此时尚处于迷茫之中,当敌军杀到跟前时,才回过神来,知道需要反抗。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当先的数百人顿时就淹没在了杀奔过来的无数关东联军的人潮之中,然后两军就完全缠斗在了一起。 西凉军有过半人马是骑兵,这是西凉军纵横中原的倚仗。如果是正面对冲,一个骑兵仗着马匹的灵活和冲击力足以将七八名的敌军杀死。但是,这一刻,西凉军的这个优势却因为敌军已杀到跟前而失去了。在四面皆是敌人,身边又满是战友的情况下,这些骑兵根本就跑不起来。跑不起来的骑兵,在与人交战时甚至都不如步卒灵活,所以很快地,就有许多骑兵被围杀上来的步卒砍下马来,然后被乱刀分尸,死得极惨。 随着整个战局突然崩溃,董卓和身边众将也都傻了眼。他们眼看着关东军杀到阵中,一轮冲杀就完全打乱了大军的防线,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整支西凉军在这一刻已斗志全失,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断逃散,不断后退。 “怎……怎么会这样的……”董卓看着不断涌杀上来的关东联军,几乎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主公,快走!退回关内我们或还有机会,不然……”还是马越最是清醒,立刻上前摇着董卓的肩膀喝道。 “对!下令退进虎牢关!”直到这时,董卓才如梦初醒,当即下令。但此时能听从他这个三军主帅指挥的人马却已不多,不过五六千亲兵随着他的指挥向虎牢关方向退去。 而随着董卓中军的退却,本就已慌了神的西凉大军就更成了一盘散沙,他们纷纷各自为战,或往其他方向逃窜,或也朝虎牢关而去,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阻挡敌军的进攻了。 其实这时候,随着总攻命令的下达,关东联军也已没有了太多章法,所有人也只是凭着本心向前冲杀而已。此时,若是西凉军能够有组织地进行抵抗,纵然这一战依然是败,却还能收拾局面。可在全军崩溃的情况下,再想组织起象样的抵抗却已不可能了。 虎牢关前一片平坦的平原之上,两路人马一退一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关东联军就象是滚汤泼雪般杀进西凉军中,随即本还有些阵形的西凉大军就四散而走。关东联军如虎入羊群般地对已失去战斗能力的西凉军进行追杀,后者完全没有了抵抗之心,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没了命的奔逃,却忘了自己手里也是拿着兵器的,还是可以与敌人战上一战的。 兵败如山倒,人们的恐惧和崩溃心理传染得极其迅速,任谁也不可能再回天了。 战场之上,追击的一门心思追击,逃亡的也是一门心思逃亡,似乎所有人的心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但是,却依然还有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眼下最应该做的是什么,这个人便是曹操。 当关东联军发起全线进攻的时候,他虽然也带兵冲了上去,却是极力控制麾下的五千精兵,没有任他们追着敌人散乱不堪。所以他这一路人马是两路大军中唯一还保持着严整队形的,也正因此,身边就更没有人敢接近过来了。 曹操远眺着高高耸立的虎牢关关墙,将佩剑抽在手中,便是一指:“全军速攻虎牢!趁着敌军还没有大部退守时夺下虎牢,可让此战全胜!杀!”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五千精锐便如一支目的明确的利箭般射向了虎牢关门。一路之上,关东联军的盟友自然不会阻挠他们前进,而西凉军看到这路齐整的大军时,更是吓得立刻调头就走,所以他们很是轻易便杀到了关前。 此时,董卓也带着数千狼狈不堪的败军退到了这里,两路人马一下就遭遇了。没有多作犹豫,曹操便即挥军对董卓他们发起了进攻。同时,这路仅剩的西凉军队也迎了上去,两路人马便在虎牢关前展开了厮杀。 不过,西凉军毕竟已乱了心神,而且四周的情况也在影响着他们的心情,在抵挡了一阵后,这路人马便只得弃战,退进了虎牢关城。而曹操所部却紧追而入,这样一来这虎牢关便再也不可能成为阻挡关东军西进洛阳的障碍了。 而董卓此时却已顾不上懊恼这些了,他现在只想着赶紧逃得性命,带着人马回去洛阳,然后再徐图后计。好在,虎牢关中尚有几千人马,在曹操所部杀进来后,也挺身而出与他们战在了一起,从而延缓了他们追击的脚步,这让董卓得以带人脱离战斗。 不过当他回头时,却看到更多的关东联军人马从关门处涌进来,虎牢关再难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牙下令继续西退,只希望关东联军追赶不及。 这时候,西凉军骑兵的优势终于得以发挥出来,在他们的鞭策之下,胯下战马发了性地急奔起来,迅速就与后面的追兵拉开了距离,暂时是安全了。不过,脱身而出的西凉军上下却个个心情沉重,因为这一战他们实在败得太突然,也太惨了。 近十万人马,居然没能挡住敌军的一轮进攻。而且,本视为依靠的虎牢关也被人侵占了。本来足以阻挡数十万敌军西进,足以和这些关东军打持久战,攻坚战的重要关卡虎牢关,终于在这场混战之中被关东军袭破。洛阳城对他们来说,便已近在眼前。 马越回首看了一眼那依然杀声一片的虎牢关,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再看董卓时,眼里已带了几分不同以往的意味了。他很清楚,经此一败,董卓大势已去,至于他还能活多久,就看关东联军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了。 “我却该做和抉择?是跟随着他一同回洛阳,再往长安呢,还是半道上找个由头回凉州去?”这一刻,马越终于生出了离开董卓的心思! 第179章 异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西凉军彻底摆脱关东联军的追击威胁,停下脚步休息时,这天也已彻底黑了下来。头顶之上,繁星点点,一弯弦月高挂天际,似乎一切都与昨夜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今夜对西凉军上下来说,却已和昨天完全不同了,他们已经从即将获胜者沦为了败军残兵。 七八万的大军,目前能凑到一起的不过三五千人。而且个个都身上带伤,有些人跑得连兵器都已没了,这就更显得他们有多么的狼狈了。当看到这些情况后,本来就脸色发黑的董卓更是大受刺激,脸色黑得都要滴下水来了。 “怎么会这样的?不过一日工夫,我精锐善战的数万西凉精兵就全线溃败了……”他的心里忍不住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再看左右陪伴的将领,就更显得不满了。 这些将领们的反应倒是极快的,在如此乱境之下,李榷、张济、胡轸等将领都紧随董卓跑了出来,这也是西凉军全无招架之力的其中一个原因所在了——所有人马的指挥者都不在军中,当大军受到攻击后自然反应不及,从而彻底被关东联军给打散了。 不光是这些将领随董卓出来了,连之前被刘关张逼退导致大军登时崩溃的吕布也在场,还有之前受了军棍,似乎连马都上不了的华雄居然也在。当董卓看到他二人时,脸色就更加的不善了,不过因为现在才刚定下心来,却也无意追究什么。 “主公,接下来我们却该如何是好?”张济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东边,那里已经被关东联军给彻底控制住了,而洛阳失去了虎牢关这道门户之后,恐怕也难以抵挡敌军的攻击。更要命的是现在西凉军伤亡惨重,都不知有多少人还能再战。这一切的问题都需要立刻解决。 董卓也被这话给问住了,刚才他一心逃命,这些将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细想。可现在身处安全之地,这些关键的问题就不得不来面对了。是啊,接下来他们却该如何是好,是收束人马以待还击呢,还是赶紧返回洛阳准备下一轮的战斗?又或是走另一条道路,离开洛阳,去离西凉更近些的长安城。 董卓的沉默,让众将的心情更是沉重,他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敢发表自己意见的。这时,马越终于开口了:“主公,各位将军,其实大家也不必太过灰心,今日我们虽然败了,但并不代表我们就彻底没了翻盘的机会。只不过,这洛阳我们是不可能再守下去了。” “嗯?仲凌可是有了什么主意了么?”董卓连忙问道。此时他正需要一个幕僚来为自己提出建议,看有没有办法把失败带来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主公个诸位将军担心的兵力问题,我却不怎么担忧。虽然这一战我们只剩不到五千人马,但是多半人马不过是被冲散了而已,关东联军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歼灭在虎牢关下的。只要主公回到洛阳,登高一呼,这些散去的人马就会重回主公麾下。 “当务之急还是朝廷之中会因此战失利而生出种种变数,只怕郭氾将军在洛阳很难镇住局面,所以主公必须立刻引兵回去,如此才能保证我们手中最大的势力不会出现问题。 “另外,在下以为回洛阳去只是暂时的,我们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迁都,从洛阳迁往长安,如此才能保住主公的权势和大义不失。” “你是要主公放弃洛阳?这如何使得?那可是都城所在,一旦弃城,必然会导致民心和军心的涣散,到那时……”张济听了马越的话后,立刻大摇其头,表示反对。 马越早知道有人会提出反对,就立刻道:“倘若是之前,在下也断不会做出如此有损主公威名的建议。但今时今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舍弃了。 “虎牢既然已经被敌军所下,我们再想夺回来显然是不可能了。而虎牢乃洛阳东边的门户,现在大门敞开,洛阳自然更守不住。所以在下才以为我们不能再守洛阳,而该当机立断,前往长安。而且,在下相信,一旦让关东联军取下洛阳,整个局面反而会对我们有利。” 听马越说了这么多,董卓也不由得沉吟了起来,半晌之后,终于点头:“仲凌所言也有几分的道理。不过,现在谈离开洛阳迁都长安还为时过早,我们先回洛阳,然后再徐图后计。今日一番苦战,你们也都辛苦了,各自下去休息吧,明日天亮后,我们便立刻赶回洛阳!” “是!”众人答应之后,方才散去。这些人的面上都是忧心忡忡的,显然这一夜他们一定不可能好生休息了。 马越告辞之后,却没有去自己的帐中休息,而是转身来到了最边上的一处小破帐篷跟前,这里便是华雄休息的地方了。因为之前的败绩,让他在董卓帐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在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众人对他的冷淡态度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威胁了。 此时,华雄正半靠在战马边上,吸着冷气看着漆黑的天空。他能从乱局里跑出来已经费了最大的努力,如今身上的棒创又再度迸裂开来,可是已没有军医为他敷药了。 “华兄……”马越走了过来,对他一抱拳。 “是马公子哪,请恕在下有伤在身就无法多礼了。”华雄忙拱手回了一礼,脸上却是难以抹去的深深忧虑。 “华将军果然了得,身上有伤还能得以脱身。不过……华将军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恐怕杀身之祸已不远了。”马越微笑地说出了一番耸人听闻的话来。 但华雄却并不诧异,只是苦笑了一声:“这点我早想到了。要是此番主公能够获得胜利,我之前的两次败绩他却不会追究。可眼下却是……只怕我便是那代罪之人了。不过,既然战败的确是我之过,那我华雄也甘心承受一切。” 马越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得出来,华雄虽然是这么说话的,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多有不忿的。因为他早已知道前番青石硖自己为什么会被偷袭了,所以真要论责任的话,恐怕董卓自己的责任还要大上许多。 “华将军就真这么甘心就死么?”马越坐到了华雄身边,和他一样看着天空道:“你有着一身过人的武艺,自然也有一腔的抱负,难道就想这样一死了之,做他人的代罪羔羊?” “我……即便我不甘心,那又能如何?”华雄想否认,但最终却还是没能昧着良心说自己甘心就死,只不过这话里还是有着几分的无奈。 “既然你我朋友一场,我自然不会眼看着你被人所害了。到时,在下必有办法保你性命!”马越回头看向华雄:“不过等到那时候,只希望将军能信任我!” 被马越这么郑重其事地盯着说话,让华雄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其实他已隐约猜到了马越即将做什么,但心里却不愿意去承认。在踟躇了一番后,终于点头:“你救我多次性命,我自然该报答于你。只要你传下话来,我一定尽力去做。” “如此,那我也可以告诉将军一句话,没有人能伤害到你!”马越说着,便起身而走。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不必在此逗留了。而华雄在目送他离开后,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选择怎么做。 马越从华雄这里离开后,依旧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来到了另一个失落之人——吕布的跟前:“奉先兄!” 吕布看到马越到来,却并不意外,笑了下道:“这回真让仲凌给说对了,我自以为可以战胜所有的敌人,却没想到还是落得如此地步。” “他们不过是倚仗人多而已,其实根本不能说是将军的过失。在他们连续派出将领来战你时,主公就该另遣人来换将军出战,可他却没有。所以真要论起来,这次兵败的责任多在主公身上。” “可是,他却不可能自承错误的。”吕布冷笑道:“刚才他看我和华雄的目光里就带着好几分的冷意,只怕回了洛阳,我和华雄的处境都会很不妙……” “是啊,在下也看到主公对你二人的冷淡了。不过,因为如今局势不稳,他才没有急着发作。”马越点头:“却不知奉先兄你有什么打算。” “你此时来见我,想必已经想到如何指点我了吧?”吕布笑了一下,随即又看向了马越:“不过有一点我很是奇怪,你马仲凌深受主公信重,却为何肯帮我和华雄呢?听说你父兄马腾和马超皆在西凉有不小的势力,你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你已对董卓生出异心了?”说到这里,他双目之中猛地射出两道精光,紧盯着马越不让他有丝毫的回避机会。 第180章 返回洛阳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吕布的话并没有让马越太过吃惊,他反而笑了起来,这个吕布确实不是个寻常的武将哪。在后世的传说中,这个三国时的第一猛将向来被人定位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但事实上此人能在历史中留下偌大声名,绝对不光是善战而已,一定还有着被人忽略的能力。现在看来,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野心,便足以表面此人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了。 “将军以为董卓将来的结局会如何?”马越没有急着回答吕布的问题,而是突然发问道。 吕布一怔,而后笑了:“你是因为看出董卓难成大事,所以才想尽早与他划清界线?” “不光是划清界线,我也是西凉人。”马越隐晦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吕布的眉毛再次挑了起来,原来这个少年人的野心竟如此之大,他显然是有取董卓而代之的意思了。 沉吟了半晌之后,吕布才道:“所以你想将我收为己用?” “不,不是收你为我所用,而是与你合作,各取所需。奉先兄需要自保,而我需要获得属于自己的势力,我们只要合作了,就能双双获利!” “你凭的什么认为你可以帮我度过这一难?”吕布又问了一句,他此时因为这场败仗身边已没有了亲卫人马,所以在这数千人的西凉军中显得很是孤立。 马越道:“就凭董卓现在还很信我,只要我以军心士气为借口加以劝阻,短时间里他是不会向你下手的。不过,这只能保你一时,待到了长安,情况稳定下来,董卓就很可能会清算旧帐,向你下手了。所以到时候你就得与我合作,做一件大事。” 吕布对于马越的这番回答还是可以接受的:“好,那我就跟你合作。其实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倘若董卓真敢在此时对我下手,我吕布也不会束手待毙,以我掌中戟,胯下马,要走却是无人可以阻拦的。” “将军神勇,这点无庸质疑。但你若真这么做了,那也离灭亡不远了。单人匹马始终不可能在这个乱世中存活,无论你有多么的强大。所以将军选择与我合作是明智的,至少那样到时候你手里会有一支属于自己的人马,使你在这乱世中生存,甚至是更进一步。” 吕布郑重点头:“好,那这回我就与你合作,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并没有其他人知晓,西凉军上下都不知道,就在他们兵败的次日夜里,马越已经开始算计自己如今的主公董卓了! •••••••••• 次日一大早,西凉军残兵就再次上路。他们可不敢在没有到达洛阳城前耽搁时间,谁敢保证敌人不会迅速衔尾追杀而来,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与敌人再次发生战斗,只怕这五千人马就要全军覆没在此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关东联军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担心的般派出人马紧追不舍,而是停在了虎牢关左右,进行了休整。虽然这场战斗他们获得了一场大胜,但是人马的伤亡却还是难免的,几路人马都有所折损,伤兵也自不少。 那些将领们见状之后,便开始借口要养精蓄锐而没有追击。其实真正的原因谁都知道,那就是担心再追会出什么问题。正所谓狗急跳墙,一旦将西凉军逼进了绝地,难保他们就不会拼命,而敌人一拼命,自身的伤亡必然大增,那可不是几路人马的主将希望看到的结果。 反正现在虎牢关已被他们夺下,洛阳近在眼前,倒也没有必要急匆匆地杀过去了。必须稳步向前,最好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洛阳城。这就是几乎所有人的想法,包括盟主袁绍在内,没有一个提议追击的。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追击,孙坚就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奈何此时他手下的人马不足,就算追上去也未必能胜过重创之下的西凉军,无奈只得放弃了。但同时地,他也算是看清楚这些同盟者的嘴脸了,他们全都有着私心,只想着在此次讨伐战里获得名利,却从未真正替朝廷设想过。 另外,曹操对这样的结果也很不满意。看着近十万大军逗留在这狭小的地域之中,他当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这便是所谓的忠臣良将了,原来一个个都怀着自私的目的,只想着从中取利而不是为朝廷除奸!” “大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追击一下?”曹洪也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为,忍不住道。 “不,我们也不能动。”曹操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上就没有真正的忠诚,什么朝廷都是虚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为何要去冒这个险呢?且不说我们能否追上并且击败那些西凉残兵,即便真能追上消灭他们,我们也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这回曹洪却有些迷惑了:“若是我们不是他们的敌手,不追还情有可原,但若是能成功追击,却为何还不追呢?” “因为其他几路人马都没有动,你若追了他们会如何看你?到时候你即便立了功,却也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类,视为敌人。这便是吃力不讨好了,所以我也约束了人马不得追击。”曹操苦笑了一声,随即又有些忧虑地道:“但这么一来,却是放虎归山了。之前的战斗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西凉军伤亡其实不大,多半是四散而逃了。只要让董卓安然返回洛阳,再次打出旗号,这些散兵就会重归其麾下,到时候就又是一场硬仗了。” “这个……却该如何是好?” “这却已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了。既然他们不想追击,我们便照他们的意思办,接下来如何攻取洛阳城,自然有各路人马一起出力。反正此番我们夺取虎牢关已立下不小的功劳,足以在将来有个说法了。”曹操道,在和这些各怀私心的人相处了一段时日后,曹操的心思也已有所转变了。 •••••••••• 正因为关东联军没有追击,董卓这五千人的残兵才得以顺利返回洛阳城。当看到那高耸而熟悉的城墙时,董卓等人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了原处,有城可守,至少就不必担心敌军会随时从身后杀过来了。 而城内守军也已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看到董卓带人归来,立刻就有人开城迎了出来,为首者正是郭氾,他见到董卓便即上前施礼道:“主公遭此挫折,末将却未能及时出兵解救,实在是罪责不轻,还请主公责罚。” 董卓本来对于见这些人还有些不自在,听他现在自领其罪,却自然了一些,挥手道:“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你的职责只在守城,而且手下不过数千人马,能使洛阳安定已是功劳一件了。不过,若说罪责的话,有些人却是难辞其咎的。”说着若有所指地扫了华雄和吕布二人一眼。刚回到洛阳,人马还没有进城呢,他已经想要算帐了。 马越见状只得上前道:“主公,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将士们一路来劳顿不堪,而且敌军很可能就会杀来了,我们还是先计较如何安抚军心和应付外敌吧。” “嗯,仲凌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有些事就暂且搁下吧。”董卓冷着张脸点头道,随即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洛阳城。而身后的吕布此时眼中却已闪过一丝寒光,本来他还有所犹豫是否该与马越合作,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保存自己了。 进城之后,董卓也没有休息,立刻就将众人都召集了起来,商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一回,赞同迁都的人就更是理直气壮了,毕竟随着虎牢关的丢失,这洛阳已无险可守,就象是个被脱去了衣裳的女人般可以任人凌辱。而且,西凉军现在兵力大损,又士气低落,即便想守城也未必能守得住,那就只有放弃洛阳,去离西凉更近的长安再图后计了。 对于这种种的理由,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李儒却还是有些迟疑地道:“那这朝中官员却又该如何处置呢?是将他们丢下,还是带着他们一起去长安?若是后者,他们肯随我们一道去长安么?” “当然要带上他们了,不然还叫什么迁都?至于反对,在我们大军的刀枪面前,还没有他们说不的权力!”董卓很不以为然地道:“此事要即刻就办,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还有,洛阳的财富也要全都带走,绝不能留给那些反贼。” 这道命令一出,洛阳城的灾难就开启了! 第181章 迁都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率军退回到洛阳之后,董卓终于是下定决心迁都了。而当他把这个决定在朝会之上提出时,当时就引来了众多的反对,群臣纷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迁都乃是大事,岂能说迁就迁?洛阳城已为我大汉都城百年,长安则已荒废百年,现在仓促迁去,必然让天子和百官难以适应……” “就是,听说长安那里人口远少于我洛阳,而且地处西边交通不便,岂能为一国之都?” 众人纷纷说着不同的理由,其实说穿了还是个利益问题,因为这些官员的根在洛阳,一旦离开此地,他们要想重新扎下根来可就要付出许多了。而且,他们更清楚董卓提出迁都的真实原因还是在于躲避关东联军的讨伐,此时若随其退去长安,就更要受到他的欺压了,所以大家都是坚决不肯迁都的。 对这些人的反应,其实董卓早就已经猜到了。可现在见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大胆地加以反对,他依然很是不快,当时便一声冷哼:“你们又懂得什么?某欲迁都也是为了我大汉的社稷考虑。想我高祖皇帝时,便曾定都长安,历时两百年而使大汉兴旺不衰。而后,王莽篡位,光武皇帝底定天下后,又把都城定于洛阳,又有快两百年了。现在天下又起乱象,正是到了再次迁都的时候。 “某欲迁都便是要效仿光武皇帝之举,使我大汉从乱而治。所以今日为了朝廷为了社稷,这都城某是迁定了。若有敢反对者,一概以乱臣入罪,抄没其家!” 董卓这话一说,本来还在慷慨陈词的群臣顿时就没了话讲了。他们可都清楚眼下洛阳城里情况的,他们全在西凉军的掌控之中,一旦触怒了董卓,这下场自然极其凄惨。 “可是太师……迁都毕竟是大事,如此草率决定是不是太过仓促了。好歹也要先公告天下,然后在祭拜天地和祖先,最后才能……”掌宗庙的官员忍不住上前提出自己的看法。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已被董卓挥手打断了:“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天子和诸位离洛阳赴长安便可,至于其他的,某自会处理!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开始,就准备迁都!” “明日……”群臣听得这话更是傻了眼,但在董卓充满威胁的目光注视之下,他们顿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显然他已是打定主意铁了心要迁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也只能苦着脸答应下来。 次日一大早,整个洛阳就开始忙乱了起来。先是深居宫中的天子刘协被迎了出来,然后坐上马车就由西凉军精锐护送,又或者说是押送着往西而去。同时,董卓也派出了麾下所有人马开始驱赶朝中官员,随他一道离开洛阳。 这些朝中重臣都是家底丰厚之辈,这要随天子去长安自然不是件轻易能起行的事情。但是,在西凉军手持刀枪威逼之下,他们只得舍弃田产家宅,扶老携幼地登上了西行的道路。一时间整座洛阳城都是慌乱一片,叫嚷之声不绝于耳。 除了朝廷官员外,董卓自然也不会放过洛阳城中的富户了。作为一国都城,这洛阳城有上万的家底丰厚的寻常富户,这一回他们也被西凉军逼迫着抛家舍业,只带着一部分浮财踏上了西去之路。 从洛阳往西的一路之上,到处都是哭叫之声,国人最是安土重迁,但这回他们却被人逼着离开生了根的家园,踏上未知的旅程,谁都无法不流泪了。 五日之后,整个洛阳城已是半空,官员和富户的离开,导致洛阳城瞬间就冷清了下来,街上到处都是被人丢弃的财物,不过因为此时董卓还率有一部分人马留在此地,所以倒没有人对此进行哄抢。 董卓之所以还留在洛阳,除了担心关东联军会在此时突然杀来,从而破坏自己迁都的计划外,更要紧的则是要将整个洛阳城中的财富全部卷走,不给关东联军留下分毫。 无论是什么时代,打仗最关键的还是打的一个钱字,董卓很清楚西凉土地贫瘠,恐怕难以养活自己手下的十万,甚至将来更多的人马,所以这回他是打算将整个洛阳的财富全部搬走的。如此,将来才能与关东联军继续作战而不用担心后勤无法保障。 那些官员和富户们因为急着离开而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财产,也在随后被董卓派人从他们的家宅之中运了出来,然后由专人送往长安,这也是一笔不匪的收入。而当这些在进行的时候,董卓却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处藏满了财物,却没有人敢去取的所在——历代皇帝的帝陵。 董卓很清楚大汉历代天子的陵墓之中必然陪葬着无数的财物,若是能将这些东西都据为己有,必然能为大军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不过他也更清楚一点,盗挖历代天子坟墓是大罪,传了出去必然会引来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这却要加以权衡了。 但是,在想到那陵墓中所埋藏的无数珍宝,想到可能当关东联军到来后,也会对这些财物下手,从而给自己带来无穷麻烦之后,董卓终于作出了决定。不过此事麾下众将却显然都不愿意沾手,他们虽然都是沙场里滚出来的老手,可一想到进墓地盗取财物,还是有所抵触的。 董卓对此也很是为难,不知该派什么人去为好。这时,李儒便给他建议了:“主公,不若就让吕布前去盗挖墓穴吧。之前正因为他的失败才使得我大军兵败虎牢关前,这回正好让他将功折罪。而且……”说到这里,李儒眼中光芒乱闪,又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什么。 而他的话却是深得董卓之心,他当即就点头道:“这确实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就照你说的办。让人给吕布下令,让他带人去皇家陵地之中将可用之物都给取出来,然后带去长安!” •••••••••• 在洛阳城乱作一团时,马越却依然悠闲地在自己的住处生活着。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先行离开洛阳城,因为他觉得在此之前他还可以为董卓提出几个破敌之计来的。但在回到洛阳之后,马越却把王风等几个亲信之人都派遣去了西凉,接下来他将有一个大胆的计划要施行,而这光靠吕布或是华雄显然是不够的,这还得有真正属于他的势力来介入。 在把一切都做好后,马越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到董卓把这里的一切都运上车,然后再向他提出如何靠着洛阳城再取下一次胜利,以提振西凉军心。 不过,马越先等来的却不是董卓的命令,而是吕布的求助。在接到董卓的号令,让他盗挖历代汉地陵墓之后,吕布就大感为难,赶紧前来询问马越自己却该如何是好。 “这董卓分明是想把我置于死地了。表面上看来,他是让我将功折罪,可一旦我真照此而行,只怕天下人都会视我为仇。之后,董卓便可以此为借口处决了我,这样既能堵住天下人之口,也能除掉我这个败军之将了,这当真是好算计哪!”吕布很是愤怒和不安地说道:“仲凌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若奉先兄不肯遵照董卓之意行事,只怕他现在就可以此为借口对你下手了吧?”马越却显得很镇定,分析道。 “这是自然的,他早对我起了杀心!”吕布点头。 “所以,在下以为现在还是该遵照董卓的意思做,这样才能暂时保全你的性命。至于你所担心的此事之后会被天下人所仇视一事,我却以为大可不必太过当回事。一者,天下人都知道你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所以这罪名更多的还是落到董卓身上。二来,虽然说这盗挖皇陵之举确实有损阴德,为天下人所不齿,但这终究是些虚无飘渺之事,将军百战之身当也无惧这些说法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照董卓说的做?” “不错。而且应该尽心尽力地去做,让他们找不出半点把柄来问你的罪。至于天下人声讨于你,那是将来的事情,或许那时候我们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又何必再担心他们说什么呢?”马越又道。 吕布听了这番话后,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却笑了起来:“你这是想再借此事来逼我与你合作吧?也罢,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计较不了太多了,就照此行事吧!” 第182章 盗墓影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又一次地,孙坚黑着张脸,悻悻地从袁绍的盟主帅帐之中走了出来,心情很是恶劣。整支联军之中,现在似乎也就只有他一心西进,希望尽快夺取洛阳,将董卓这样的乱臣贼子给除掉了,其他人都在考虑如何以更少的代价来获取好处,身为盟主的袁绍自然也不例外。 在联军拿下虎牢关后,大军就似乎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这一驻扎便是半个多月。当孙坚向众人倡议继续西进时,众人便以各种理由加以推委——大战之后人马疲惫,敌军虽败却并未丧失战斗力,逼得太紧只会两败俱伤,洛阳毕竟是大汉都城,不可太过急切……等等不一而足的理由堵得孙坚压根没有办法多说什么了。 而在半月后的今天,当孙坚来见袁绍旧事重提,希望他能发兵洛阳时,袁绍却又提出后勤的粮食运送有些问题,必须再等上两日才能西进。这都等了半个月了,若不是这段时日的拖延,又怎么可能使军中粮草有所短缺呢?想到这些,孙坚的心情更加沉重,他已经可以断定当这些人真个进入洛阳后,也都会去争着做第二个董卓的。 “哼,都是些自私自利,根本不把朝廷社稷放在心里的卑鄙小人,我孙坚当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你们合作!”在心里啐了口后,孙坚只得悻悻离开。却在帅帐外不远遇到了正赶过来的曹操,后者见是孙坚便行礼道:“原来是文台兄,不知你来此却为何事?” “还能为了何事,不就是为了促请盟主发兵吗!可盟主他又推说粮草的运转出现了问题,从而回绝了我的意思。”孙坚很是不忿地说道。要论在这些各路人马主将中他最看得上的是哪个,却非曹操莫属了,这个看似寻常的青年也和他一样有着一颗为国之心,只是行事上比他要圆滑一些,倒并非其他各路主将般的自私。 曹操听孙坚这么说话,也知道他这是满肚子的不甘了,便叹了口气安慰道:“其实这大势已对我们很是有利,只要咱们缓步推进,拿下洛阳,甚至是除去董卓都只是个时间问题。文台兄也不要太过急切了,毕竟盟主他们也是要从全军的角度考虑事务的。” “这个我自然晓得,但如今我们在此已停驻半月有余,人马早已歇息足了,难道还不能进军么?至于粮草什么的,完全就是托词……” “文台兄……”见他越说越是露骨,曹操赶紧出言打断,孙坚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太过焦躁了,便也住了嘴。曹操沉默了一下,又意有所指地一笑道:“其实文台兄也不必这么心急,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了,你就看着吧。” “当真?”孙坚听了这话脸上便有了几分喜色:“你却是哪来的这样的底气?”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曹操绝不是那妄言之人。”丢下这话后,曹操便告辞去见袁绍,而孙坚则带着几分疑惑回了自己军队的驻地。 当袁绍见曹操进来后,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不快:“孟德,你也是来劝我出兵的吧?那孙文台为人卤莽这么做倒也罢了,可你……你怎么就不明白眼下联军之中的情况呢,我虽然名义上是联军盟主,可事实上除了自己这一路人马,还能调动哪一路?他们都不肯冒险进攻,而是指望着西凉军自觉退出洛阳,我又怎么可能强令大军进击洛阳呢?” 听袁绍这一番发泄,曹操心里却很是鄙夷。他所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其实袁绍与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完全一致的,都希望其他军队出力,而功劳好处则大家平分,不然即便没有其他人的点头,身为盟主的他也是可以自己出兵的。现在袁绍却将一切过错都归结到了他人身上,的确是让人很是不齿。 不过这些想法曹操只是在心里转转,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忙说道:“本初兄你的难处别人不知,我曹操还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因此就怪罪于你了。更不会如孙文台般前来敦促你出兵,毕竟眼下的局面还是对我们很有利的。” “那你今日前来又所为何事?”袁绍略感疑惑地问道,他总不会是想叙旧才来造访的吧。虽然说两人以前的关系很是密切,但最近却也有所摩擦,而且这在军中更不同于以往在洛阳时那么的逍遥了。 曹操的面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我此来是因为刚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这才来找本初商议一下的。” “什么消息?”见曹操说得郑重,袁绍也忍不住心里一跳,赶紧问道。 “洛阳那边出了大事,董卓丧心病狂,在把城中官员和富户都强项搬迁之余,更把主意打到了我大汉历代天子的帝陵上去了。听说由其麾下的得力干将吕布率众行事,已开始挖掘帝陵了。”曹操用很是沉重的语气道出了这个消息。 “什么?”这一下,袁绍的面色也陡然变了:“竟有此事?他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为天下人所唾弃的事情来?” “我派出了密探在洛阳,这个消息正是从他那边而来,应该是错不了的。而且以董卓向来的行事作风,也的确不会在意天下人的看法,不然他也不敢行废立之事了。” 袁绍登时就陷入了沉思,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不但会让天下人一起唾弃董卓,就是他们这些人也逃不了干系。因为董卓是在与他们关东联军的战斗失败之后做下的如此之事,那有人便要问一问,为何关东联军在取胜之后却没有趁胜追击,彻底将董卓赶出洛阳或是消灭了,不然何至于有如此惨事发生呢? 一时间,袁绍心头的压力就不禁重上了好几分。他眯起了眼睛,沉吟了起来:“这事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当然一切好说,可一旦是真的,我们所要承担的压力就太大了。想必天下人很快就会声讨董卓,而我们这些人也必然为他们所指责。是否该早些出兵呢?这样一来,或许还能堵住天下人之口,让他们无法以此为借口来声讨我们。” 想到这里,袁绍却又想到了前几日里自己自以为聪明的一个举动,将一封措辞极其严厉的书信送去了洛阳,严令董卓交出天子和百官,从洛阳退兵。他当然知道这书信对方不会当一回事,之所以这么做却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忠义而已。同时,若董卓在随后退出洛阳——虽然在此之前他已把朝臣天子和洛阳财富都席卷一空——他袁绍以一封书信斥走国贼董卓的事迹也必然扬于天下。 而现在,书信才到洛阳,董卓还没有做出回应呢,他们便悍然发兵了,这原来的打算便全部落空,甚至会让人看成这书信是袁绍迷惑敌人的手段,这就不是希望以忠义扬名的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看到袁绍在听了这番话后依然没有当场做出决定,曹操的心里更是鄙夷:“这人究竟是怎么想到?难道还不明白事情的轻重么?却将一些蝇头小利看得比这些大节更重,此人当真是无能已极!” 袁绍可不知道曹操心里正在暗诽自己,在沉默权衡了半晌之后,终于咬牙道:“孟德,看来这回我们是必须尽快出兵。不然光是天下人的舆论就能把我们这十多路联军给骂死!” “他总算是想清楚其中利害了。”曹操舒了口气,点头道:“本初兄说的是,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做出正确的应对。这样对我们的声名才不会有所损伤。想必其他各路将领也会同意我们的意思吧?” ••••••••••• 就当关东联军各路人马因董卓的这个疯狂举动而不得不出兵时,身在洛阳的董卓刚收到了来自袁绍的书信。看了那封措辞严厉,一副居高临下态度的书信后,董卓便冷笑连连,将之弃于地上:“黄口小子也敢在某面前大言不惭。他袁家满门皆被某所诛杀,难道某还会怕了他一个人么?” “主公息怒……以在下之见,他这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手段罢了,实在不值得主公如此动怒。”李儒却一眼看穿了对方的用心,冷笑着道。所以咱们对付他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此事秘而不宣,如此他想出名也出不了了。 “唔,文优此言深得吾心。”董卓这才恢复了脸色。而这一天明显不是个平淡的日子,就在他们说完这话后,便见吕布派了人前来禀报:“主公,桓帝之陵已被我等掘开,其中有金银无数……”说便便把一串详尽的数字报了出来,却是一笔极其丰厚的财富了。 董卓顿时站起了身来,然后哈哈大笑:“好,某果然没有打算错了地方,这帝陵确实所藏丰厚,一旦掘开那十来座陵墓,某就能再招一支精锐之师去与那些反军再战一次!” 第183章 布局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自古以来国人都是敬天敬祖,事死如生,讲究的便是一个厚葬之风。而身为天下之主的一国天子,死后的陵寝自然更是奢华,其中陪葬之物让人垂涎。不提千古一帝始皇那传了数千年的神秘陵寝,便是汉时众多帝王的帝陵那也埋藏了为数众多的珍宝器具。 不过因为大家都知道帝王陵寝之中必有宝物,所以这盗墓之人便也把主意打到了这上面去。为了防止自己死后还被人惊动骚扰,历代天子的陵寝都是设有各种机关消息,甚至还有守陵军士把守的。 但这一回他们遇到的是董卓这个狂人,之前所布下的准备就全没了用处。因为盗挖他们陵墓的已不是三两成群的小贼,而换作了装备精良,人数庞大的军队。面对厚重封闭的墓穴石门,他们甚至都能调动攻城器械进行撞击破门,那这些墓中的机关自然更难发挥什么效用了。 所以短短几日工夫,就有数处汉帝陵寝被吕布所破,其中珍宝也都被拿了出来。当这些宝物和金银被呈送到董卓眼前时,他多日来的郁郁心情总算是好上了许多。仔细打量着满地还带着泥土气息的冥器,董卓一双眼里都闪烁着贪婪之色:“我虽然猜到了这帝王陵寝之中多伴葬着珍宝,却也没有料到竟会有这许多。这才只掘开了桓帝的陵墓而已,若是能将其他诸多陵墓全都挖掘开来,何愁大事不成哪!” 他说的确是实情。无论任何时代,打仗最主要靠的还是金钱的支持。而他董卓在西凉有偌大的权势,之所以只能拉出这么一支人马,也是因为钱财上有所不足。而这一回,通过挖掘汉帝陵墓,他却骤然得了这许多的钱财,只要善加利用,以之招揽人马的话,短时间里就能拉起数支精锐之师了。 想着很快就能拉起数支大军,再与关东联军一战,董卓的心里就有些不舍得这样离开洛阳了。毕竟洛阳可是眼下天下的中枢所在,不是万不得以,谁肯就此放弃哪。 在沉思了半晌后,董卓便自己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有了这大笔的钱财为后盾,某以为我们还大有与敌一战的资本哪。尤其是最近有不少在虎牢关下被打散的人马都归来了,我们是否可以再守一守洛阳城呢?” 之前虎牢关一战,虽然西凉军大败亏输,被杀得四散而逃,但伤亡却还没有那么可怕。毕竟关东联军也不可能完全撒开了追击那些如散沙般逃窜的敌军,所以一场战斗下来,西凉军的元气却还是在的。只是这些人马要重聚董卓麾下却要一段时间,而此时关东联军又士气高涨,所以他们才会生出离开洛阳之心。 不过在看到这些钱财,再有人马不断归来之后,董卓又不想就此认输,而希望能再撑上一段时日了。但这一点,他手下的众人却是不看好的。在犹豫了下后,张济就率先开口了:“主公,此事怕是难成哪。这洛阳虽然城高池深,可地势却不够险要,没有了虎牢雄关在前抵挡,想要抵御外敌怕是有些困难。而且,虽然不少人马已重投麾下,可毕竟都是败军之将,此时怕是难以生出勇气与叛军一战的。另外,城池广大,人马却不充足,敌军有的是办法从某处突入城中,这洛阳是很难守得下去的。所以末将以为,还是退去长安最为妥当。” “张将军说的是。现在洛阳几已成了一处空城,再守他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李儒也跟着说道:“而且,那些被我们强行赶往长安的人怕也未必会心服,属下以为只凭押送他们去长安的人很难压服他们,还得主公亲自在场,方能让他们听从安排。至于这洛阳城,只要咱们能在长安发展出足够的势力,再夺回来便是了。” 其他诸人的想法也与张济和李儒的想法很是相似,都以为此时该当西去长安,然后再徐图后计。现在他们都直言劝说了,这些人便也不再藏着,纷纷表示附和。听众多属下都是一个意思,董卓便知道自己想留人守洛阳的想法是不可能成了,但他依然很不甘心,就这样把这一处天下中枢让给了那些敌人。 一直不曾出言的马越已看出了董卓的心思,便在众人住了口后说道:“主公可是不甘心就这样把洛阳拱手出让给那些叛军么?” “不错,某正是这个意思!”董卓眼里闪着恨意:“他们打出了旗号要与我不死不休,若我们就这样退出洛阳,势必增长了他们的士气。而且,天下各处之人也都在看着呢,一旦发现我们连这洛阳都弃了,这些势力必然也会加入到叛军的行列,到那时候,只怕会让他们的实力大增,于我们也很不利哪。” 这一点,众人自然也是清楚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说服董卓了。马越却早想到了董卓会有次顾虑,便说道:“主公其实把他们想得太过无私和强大了,以在下之见,让他们取下洛阳城反而对我们有利。” “嗯?此话怎讲?”董卓听他这么说话,便生出了几分疑惑来。 “其实这些关东联军看似强大,事实却非如此。联军者,乃是诸多人马配合着才能成事,一旦人心不齐,人马越多,这麻烦也将越大。”马越笑着说道,很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其实他们这些人马并不一心,从他们在取下虎牢关后却一直不曾有所行动就能看出端倪了。这些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人马有太多损伤,而之前几场战斗下来,他们也领教了我们西凉军的厉害,自然更生出几分忌惮了。 “而现在,咱们已摆明了要离开洛阳西去,他们自然更不会逼迫过甚,从而导致他们伤亡过大。这便是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私心所在,他们只想着咱们弃城而走,从而好兵不血刃地拿下洛阳,以之成就一番功劳。” “你说的这些某都清楚,却又与我们何干?”董卓有些不耐地说道。 “既然这些人各有私心,便一定有所矛盾。只是因为有我们西凉军这一强敌在前,他们才能联合一起。可一旦取下了洛阳城,情况便自不同了,这可是我大汉中枢,取下此城的意义非同小可。主公以为他们在进了洛阳后还会如之前般的团结一心么?”马越摇了摇手,很是果断地道:“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内部必然会起冲突,到那时别说再攻我长安了,便是想继续保持眼下的势头都已不成,所以这洛阳就是他们的终结!” “仲凌说的对,只要咱们一示了弱,他们便会自行内乱,到时再一一击破,就足以底定天下了!”李儒也是双目放光地说道。 董卓沉吟半晌,也不得不承认马越的推断很有道理,但他却又怎都咽不下那口乌气,想着是被人逼得从洛阳仓皇而走的,董卓心里就大不是滋味。 “主公,其实舍弃洛阳还有一个用处,不过却须主公肯彻底舍了他才成。”马越又说道。 “还有什么用处?” “我们可以用洛阳来给叛军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马越嘴角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随即便把自己的意图道了出来。 众人听他把计谋道出后,也不禁都倒吸了口凉气:“你要毁了这中枢之地?” “不破不立。既然要想给叛军留下深刻教训,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却不知主公可肯舍弃了洛阳么?”马越问道。 董卓先是沉默,随即却也露出一丝狠色:“这洛阳非我董家之洛阳,毁就毁了!只要真能给他们一个大教训,区区一座洛阳城算得了什么!就照仲凌的意思去办,在我们离开之前,必须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喏!”众人见董卓心意已决,便也连忙答应道,再看马越时,眼中却已带着几分忌惮了。此人胆子实在太大,心也太狠,非他们所能比的。 数日之后,当吕布有掘开了数处帝陵,拿出了许多珍宝金银,而城中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之后,西凉军便终于彻底地离开了洛阳城。 而在他们离开洛阳后不久,关东联军便已陆续赶到了这中枢之地,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这里已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只等着他们一脚踩踏进来了。 @@@@@@@@@@@ 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最近路人对本书的更新会慢上一些,无法再一日两更了,不过断更应该不会出现,但要是有时间还是会两更的,望各位能够理解一二,理解万岁的说 第184章 争吵与危机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再次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袁绍心里却生出了几分陌生之感。眼前的这座洛阳城与他所熟知的大汉都城已有了极大的不同,这里再没有了往来不绝的人流,没有了繁华都城的气象,有的只是破败和冷清,这让袁绍只觉得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盟主,那上面……”这时随他一起进城的将领指着城门之上所悬挂的一个个圆形物体有些不安地道:“应该就是被董卓老贼所残杀的朝中官员们的首级吧?” 袁绍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睛就有些红了,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中间就有不少是自己的族人。如今,虽然董卓已从这里退兵,但这些被他所杀的死者头颅却依然高高挂在城头,昭示着以往发生的一切。 “去,赶紧将那些死者的首级取下来,务必要辨明他们的身份。”袁绍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才下令道。他心里很想为叔父和族人报仇,但理智却告诉他此事现在还不能做,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重振袁家声威。 其他几路人马也紧随着袁绍的大军开进了洛阳城,众多将士在看到如此冷清破败的洛阳城时,都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来。他们以往都只听别人说起过洛阳城的繁华,这次能跟随着进入都城也都充满了向往之情,只可惜如今他们所看到的却与想象中的大汉都城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让不禁产生错觉,自己来到的并非洛阳城了。 “想不到,那董卓竟将我大汉都城祸害成如此模样。如此,我们更该声讨于他,让天下人一起将此乱国之贼给剪灭了!”看到众人失落的模样,袁绍却突然说道:“不过我们当下该做的还是赶紧维持城中稳定,安抚民心。” 这洛阳虽然被董卓强行掳走了许多人口,但这只是对官员或是富户下的手,寻常百姓他董卓是没有太多兴趣的。只不过因为大军来去之故,寻常百姓也担心遭受侵害,他们都躲藏了起来,所以这城市才显得格外冷清。现在联军以正义之名进入此城,自然要有所表示,安抚和善待那些担惊受怕的百姓了。 “盟主所言极是,我们这些人马就各自分出一部来安抚城中百姓吧。其他人则各找地方住下,待恢复了洛阳城稳定后,再继续西进也不迟。”曹操也点头说道。 当即,众军士便依令而行,有那在街上声明他们来此是拨乱反正的,也有对城中百姓加以安抚的,直言自己等绝不会如西凉军般对待洛阳百姓。但事情的发展却让众人都大感意外,在面对关东联军的友善态度时,洛阳百姓却对他们很是冷漠,有的更是以敌视的目光看着他们,似乎他们的出现反而破坏了城中百姓的生活一般。 袁绍等人看到这些场景,都大为惊讶,却不知为何自己等打着大义的旗号进入洛阳反而被百姓如此看待,实在太违背常理了。 而同时地,城头上的那上百颗首级也被人解了下来,送到了众人面前。不过这些首级却早被风干了,有的更是已腐烂得不成样子,根本连谁是谁都已分不清楚。看着这些面目全非的首级,想到这里有不少还是自己的族人,曾与自己一起生活过,袁绍的整张脸都变得惨白:“……就把他们都就地好好安葬了吧。”既然这些人的身份已无法分辨,那就只有将他们一起掩埋,总算也是让这些人能入土为安了。 在处理好这一切后,众人才纷纷散去。这十多路人马的将领分别占据了城中装饰最为气派的府邸作为自己在洛阳城的下处,而他们的人马也盘踞在了这些宅子周围各处,对他们加以周到的防卫。毕竟,如今这洛阳城他们也才刚刚取下,谁也不敢保证这里就没有西凉军的刺客之类的人物留下。而且,就目前城中百姓的反应来看,他们这些人似乎也不怎么受欢迎哪。 当然,又一处环境最好的所在是没有人敢住进去的,那便是皇宫。虽然许多人都生出去皇宫看看的想法,但暂时却没有人胆敢冒着被天下人指摘的风险入内一观。 在把大军都安顿好后,袁绍便以盟主的名义将众人都招集到了自己的住处——也就是原来袁家的宅邸之中,对接下来联军该当如何行事加以商讨。 当然,大家再次聚会,第一个要讨论的还不是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而是要对他们终于能成功进入洛阳加以庆祝。本来军中是禁了酒的,但今日却破了例,一坛坛的好酒被人从外面运送进来,众多将领就在袁家大堂之上觥筹交错了起来。 酒过三旬,袁绍才摸着胡须,不无感慨地道:“想想半年多前,我还在此聆听叔父教诲。不想如今他老人家却已……现在洛阳重新为我们所夺,必然会大振天下忠于大汉宗室者之心,想必将董卓这样的逆臣贼子铲除之日亦已不远了。” “盟主所言甚是,此番我们能够夺下洛阳,他日我们便能将长安,将整个凉州都夺回来。到那时,你我诸人都是社稷之臣,足以告慰先人在天之灵了。”张杨忙也附和了起来。 其他人对此自然也是以附和逢迎为主,虽然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虽然现在夺下了洛阳,对与将董卓彻底消灭却还有很远的距离呢。 在欢庆了一番之后,袁绍才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之上:“不过想要将董卓彻底歼灭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须各位通力合作才行。如今我等先在洛阳休整一段时日,待到秋高气爽之后,便继续挥军西进,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纷纷点头,以为如此最是妥当。眼下正是六月中旬,一年当中最热的季节,若此时匆忙出兵,必然会遇到许多问题。而且现在也已取下了洛阳,麾下军队也只想着分享这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胜利果实,让他们这就继续西进确实太过困难。所以众人全都对此深以为然,认为应该在洛阳多盘桓一段时日,将这里的一切公于天下,然后再图西进消灭董卓。 但也有人是怀着不同想法的,其中孙坚便是其中的表表者。眼见得众人皆都作此想,他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将手中酒杯一顿后,便道:“诸位,我们辛苦出兵,为的就是早日使天下重新安定,将逆臣董卓除去,让天子重回洛阳。可你们却以各种理由百般拖延,却不想想如今天子和百官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处境。难道我们就不该尽快为天子分忧么?” “孙文台你这话就太不识大体了,我们固然是为了天子和社稷才起的兵,但麾下将士们却也会感到劳累困顿。如今好不容易才取下洛阳,自然要稍作休整。而且,如今的气候根本不适合出兵,等上两月,待气候转凉再行出兵有何不可?”袁术当即反诘道。他对孙坚的意见是最大的,故而第一个跳了出来。 其他众人对孙坚的说法也很不以为然,也都纷纷说道:“不错,你孙文台是忠臣,难道我们不是么?我们也是为天子在拼命,但是麾下将士们却是需要休养生息的。不然,一旦因此而引起将士们的不满,还凭的什么去与西凉军作战?” “你们……”孙坚闻言大怒,他们口口声声都说什么将士们疲惫,其实还不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他刚要再说什么,却被身旁坐着的曹操拉住了衣服,给他连打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曹操最是清醒,他很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也明白孙坚的心情。他其实也希望能尽早将天子救出来的,但在所有人都裹足不前时,他却不象孙坚般的直接,而是转而慢慢地去领会这些,从而以谋求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 “文台兄,眼下他们已是铁了心要在洛阳逗留了,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有用,还是不要再说了。不然,只怕会惹得众人对你生出厌恶来,到时可就不妙了。”曹操压低了声音劝道。 孙坚这才猛地想到这点,知道是自己有些卤莽了。但他却也不想再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冷笑数声之后,便即放下酒杯,大步而出。而这,自然更是惹得其他众人很是不满,直言此人实在无礼,简直是不通情理。 一场欢宴随着孙坚的离开而显得有些怪异了起来。在又说了会话后,众人便纷纷散去。许多将领因为心中高兴,都多喝了几杯,所以在回到各自的住处后便倒头而睡。而他们的人马此时也已喝过了庆功之酒,多数已醉倒在地,只有少数人还惦记着自己的职责,对周围的安全加以警戒。 就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里,一群穿着寻常百姓服色,但却又比寻常之人剽悍许多人的精壮之士出现在了洛阳安静的街道之上,当先一人正是吕布! @@@@@@@@@ 呃,这是存下来的最后一章,今天索性全部发掉,这样就干净了。。。。。。。。 第185章 烈火焚城(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离开洛阳之前,董卓便已采纳了马越的提议,要在这洛阳城中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准备下一份“大礼”。而此事毕竟极其凶险,寻常的将领和兵卒显然是不可能顺利完成的,所以最终就由吕布这个个人武艺最为了得的人来执行,与他一起留下来的,尚有上百名西凉军中精于近身格斗,以及骑术精湛的精锐之士。 当然,在关东联军入洛阳城时,他们并没有现身,只是装成了寻常百姓般的留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之中。因为洛阳百姓对那些关东联军本就没有好感,所以倒也没有人前去检举他们的存在,从而让他们得以藏身到了天黑,然后趁黑走了出来。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这一行人的行进很是顺利,不一会工夫便已来到了洛阳城贵族们聚居的地域,这里现在也已被那些地方军队给占领了。虽然附近都是关东联军的人马,但也正因为此,这里的守卫很是松懈,再加上这些人行动又很是小心,所以即便已来到了近前,那些人马依然不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吕布看着周围的情况,心里不禁感叹了起来:“这马仲凌确实了得,居然早就将这些人的心理和行为都给把握住了。他就吃准了关东联军入城后会盘踞到这些宅子之中,才会早做安排。而且,这些人也都如他所说般的守卫松懈,对我们行事也大有帮助。” 前几日里,当马越提出自己的策略时,众人还是很惊讶的,认为此计太有些异想天开了。毕竟当西凉军撤走之后,洛阳城便会被关东联军所占领,而在十万大军的环视之下,谁又有把握做出这等大事来呢? 但马越当时就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关东联军一旦进入洛阳,必然就会松懈下来。在他们看来,既然我们已经将人马从洛阳撤出,而且将城中财富也都席卷一空后,就必然是放弃洛阳城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藏着后手的,所以这防御守卫便不会严密,足够有机会出手狠狠地教训他们。 “而且此番我们也不是强行攻击他们,而只需要点上一把火而已,这行事也就容易许多了。一旦火起,他们就连自保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对我们的人加以截留了。所以在下以为此计有八成机会能成,而一旦成功,就必然能大大地打击他们的军心士气,从而使关东联军短时间里不敢轻言西进!” 在马越这么一番话后,董卓便即同意了这个提议,随后就把尚在皇陵之中带人挖掘财宝的吕布给召了回来,让他挑选精锐之士潜伏城中,待关东联军入城之后再依计行事。 对此,吕布虽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可心里依然是怀着几分忐忑的。毕竟身处十万敌军之中,而且还被困在一座城池里面,要是一旦被敌人发觉,只怕想全身而退就太难了。但现在,当看到这些住着重要人物的宅邸周围稀松的守卫后,他便多了几分把握,觉得马越的设计倒也是可行的。 在闪过迎面慢悠悠地走来的一队巡夜兵丁后,吕布便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让数名心腹凑到自己的跟前,小声说道:“我们这便分散开来行事。李甲,你带一队人前往西边那几处宅子,王五你去东边,西南角的交给陈三……大家都要小心行事,到了地后,待到三更将尽,便一起放火。记住,放火之后要赶紧藏身到安全之处,待他们乱起之后,才可现身,然后同往东门处集合,一起想法出城。去吧!” “喏!”几名心腹手下低应一声,旋即便各自四散,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而吕布也带了一队人马向着位于中间位置的袁家宅邸而去。之前马越就曾判断说那里应该便是袁绍在入城后会留住的所在,现在吕布自然是可以肯定这个判断没有错了。 十多人贴着墙体的阴影悄然无声地向前,突然前方又出现了一支手持火把的队伍,瞧这支队伍的来向,正是从袁家宅邸那而来。显然,他们是奉命对这周围加以巡查的守卫了。吕布众人连忙紧贴了高墙的阴影,以防被这支人马给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们可不希望惊动了什么人,不然只怕今日这场袭扰会变作强攻,那可就没有半点把握了。 还好,这支队伍也如之前所遇到的几路巡夜人马般,只是虚应其事,并没有查得很仔细,更没有用火把刻意去照边上黑暗处的情况,轻易就从吕布等人的身旁走了过去。 吕布见状才算是舒了口气,正待等他们转过前面那个街角后便继续向前。不想,这时,那队伍里却又一人跟自家的首领道:“校尉,我肚子突然痛了。哟,忍不住了,得去方便一下……”说着也不待那校尉作答便转身急急往这边的围墙角落里奔了过来。显然他是真的腹痛难忍,也顾不上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就要就地解决。而让吕布等人心惊的却是,此人直奔过去的那处阴影里正有一名黑衣人藏身的所在! “不好!”吕布心里大惊,手更是已搭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一旦那人发现暗地里竟有一个黑衣人时,势必会惊声大叫,到那时便会惊动许多人了。 正在吕布万分紧张,不知该如何应付时,那边角落里却只传来了“扑通!”一声,再仔细看时,却发现那个提着裤子过去的家伙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却是那边藏身之人在发现情况不妙后抢先动了手,将此人给一刀毙命了。 这些和吕布一起留下来的人都是西凉军中的佼佼者,有不少都曾是马贼出身,所以对于这种暗杀的勾当是非常稔熟的。也幸好如此,此人才能及时应变,将可能存在的威胁扼杀在了开始阶段。 但是,吕布的庆幸也未能保持多久,很快地他就想到了个问题,此人被杀,必然会让同一队的其他人有所怀疑。一旦他们回身来找,只怕事情也不比刚才被他发现他们好到哪去。 苦笑一声,吕布只得挥了挥手,带了众人回头向后追去。现在只有把这一队巡夜之人都给杀了,才能确保暂时不会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踪了。也幸好他们只需要拖延一小会,待到放出火来后就能脱身,不然只怕做下此事后,也隐瞒不了多久。 那些手下之人也都明白吕布的心意,便即随着他回头急追。那队巡夜的人马行进并不很快,而且又都点着火把,目标也很醒目,所以众人迅速已追上,并且从侧方靠了过去。 “这刘老六动作着实磨蹭,拉个肚子还要这许久。要是此事被屯长他们知道了,说不得又要好好教训他了。”那校尉很有些不满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他向来喜欢偷奸耍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论年资他远胜过咱们,可依然不还是个寻常士兵么?”另外也有人呵呵地笑道。 正当他们说笑的当口,侧方便有数道黑影猛扑了上来,一人对一个,一手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一手已将刀剑等凶器刺进了他们的心口或是割断了他们的咽喉,将他们迅速杀死。 巡夜的这队人马根本就没想到在自己大军的防御之中竟会突然冒出这么一路刺客来。而且论本事他们也稀松平常,再加上是受到了突然袭击,顿时所有人连吭都没有吭上一声便全数被杀。 直到这些人全被杀后依然没有惊动什么旁人,吕布才露出满意之色:“快,换上他们的衣裳,然后再随我去袁家府邸行事!”在把这些人杀了后,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已经从他的脑海里酝酿出来了,这样既可保证计划得以完满实施,而且也会给他们的脱身带来更大的便利。 手下众人没有多问,便即依令而行。不一会工夫,一队新的巡夜人马就出现在了街道之上。他们大摇大摆地四处走动了一阵,随即转头回到了袁家的府邸之外。 在那边虽然也还有着一些袁绍军守夜的人马,但他们却完全没有在意这支穿着同样装束的人马有什么异样,就任由他们从身边走过,进入了这处院落。 吕布双眼往四下里一扫,便已找到了几处之前就布置下的可以引火的所在。其中有两处靠近外侧的围墙,只要放了火后,便能迅速离开。于是,他便给身后众人打了个眼色,大家就慢慢地靠了过去。 本来若要放火,还要先引火,可现在却方便得多了。他们这一行人,人人都中都举着一根火把,这就成了最合用的点火之物。当来到一处看似杂乱的物事跟前,看看天色正已三更将尽后,吕布已当即下了命令:“点火!” “啪啦——轰!”伴随着陶瓷罐子碎裂的声音,火把已猛地落在其上。顿时,火焰就从地上猛地升腾了起来。而这火烧得实在极快,转眼之间,便把周围数处房子都给迅速点燃了,而这时其他的兵丁还一脸惊讶和茫然地看向吕布他们。 随即他们就惊觉事情不妙了,因为那几人迅速已奔向了围墙,然后很是敏捷地翻墙而出。 同时,在四面的其他大宅之中,也猛地冒起了火来,而火势也都蔓延得很快,迅速就使这些宅子里的火连绵成了一片! 第186章 烈火焚城(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这一把火不但起得突然,而且声势也极其迅猛,在关东联军还在惊讶的瞬间就已烧着了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事,通红一片的光芒立刻就映透了整块漆黑的天际。 在这种年代里,建筑物一般都是用各种木头搭建而成,所以一旦起火对建筑物的伤害便是毁灭性的。但是,若光只是吕布他们各自放上一把火的话,这火头也没有如此的凶猛,究其根源,还在西凉军之前就做下了手脚。 在马越的计策得到董卓的采纳和认可之后,他们便动用了数千人对今日这一刻做足了准备。马越料定当那些关东军主将进入到洛阳后必然会如住这些已经无主的巨大宅邸之中,所以他便让人在这些宅子的各个要紧位置布置上了易于燃烧的干草或是木料,甚至还在上面洒上了遇火即燃的火油和烈酒。 这还不算,为了防止他们入住之后将这些东西全部搬走,马越还让人在这些宅子的各房之间挖下了一条条隐蔽的沟渠,并在其中也藏下了成坛的火油和烈酒。这些油和酒都是洛阳府库之中存放着,为了供给官府,或是守城之用,现在却都被马越一股脑地提出来用在了对付关东联军身上。 明暗两面都藏满了火油和烈酒、干草等易燃之物,所以只要一点上了火,这些大宅就会顿时成为一支支特殊的火把,彻底地燃烧起来。而且,因为这些宅子之间其实都比较靠近,所以当各自起火之后,就很容易地连成了一片,从而使火势更加的凶猛。 那些联军的兵马在醉梦之中听得惊叫,匆匆起来却发现自己身陷火海,四面都没有了出路,顿时也都傻了眼。许多人就这样被火困住,然后被烈火吞噬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留存下来。而有那为人机灵,身手敏捷的,却拼了命地往外冲去,希望能从这火场脱身。但其结果却也未见乐观,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火势究竟有多大,燃烧的范围又有多广。 有那想要救人的兵丁还想拿水桶等盛水之物前去井边打水灭火,不想一提水桶才发现那些水桶居然都是破裂的,别说是打水灭火了,便是舀上一碗来解渴都嫌不够。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这火势是越发的凶猛了,不少人别无选择,只有先行自救,纷纷向火场外冲去。 不过因为这一场火的势头实在太过凶猛,而且所燃烧的范围也极其广大,几乎将整个洛阳西边的权贵住宅区域都给包括了进去,所以许多人虽然冲出了自己所在的火场,却还是迅速陷入到了新的火场之中,最终因为烟火交加而倒在了火场之上。 一时间,整片区域里到处都是惨叫声,配合和建筑物被火烧时所发出的劈啪怪响,以及因火而产生的呼呼大风之声,顿时交织出了一片让人心惊胆战的怪异景象。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葬身这一场大火,一些位置还算不错的人,再加上运气和本事,得以脱身而出。但当他们出了火场,再回头看时,却也是胆战心裂,呆呆站立在火场之外,一时什么都说不出,也做不了什么了/ 而袁绍等人却因为有身手最为了得的亲卫保护,所以虽然饮酒极多,神智不清,却也得以从火海之中逃得性命。这除了因为他们的护卫得力外,也要拜马越当时没有让人在他们可能留宿的房间底下也藏下火油或烈酒有关,因为马越担心他们手下之人会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而对留宿的房子加以特别的关注,要是因此被他们识穿了自己的把戏,这场以火攻留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想法就要彻底失败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所以这些联军中的重要人物才得以保全了性命,在众护卫的保护之下从火海中得以脱身。但他们的模样却也万分的狼狈,一个个都衣衫不整,脸上还沾满了灰迹,甚至有几人也被火给烧伤了身体。 不过此时他们显然已经没有工夫计较这些了,看着面前那数十处宅邸完全被大火吞没,看着许多自己的人马还被困在火场之中,有一些人死前的惨叫不断传出来,就让他们更是难以言表地感到恐惧和愤怒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酿成如此大火?”好半天后,袁绍才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身边将领大声地质问道。 “这……末将也不得而知,这火来得实在太突然了,而且一起之后,处处皆起,随即就成了如此不可遏制的情势。”那将领也很是迷茫地说道。 其他众人也都大感意外,若起了火还好理解,毕竟今日大家实在太过放松,有人因此失手点着了某些易燃之物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象眼前这般,能将所有大宅都包括进去,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火,就不是一句意外就能解释得过去的。 “恐怕这是有人刻意而为了。我想,这应该就是董卓留在洛阳城中的人暗地里做下的手脚。”这时,曹操却在旁幽幽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虽然也显得有些狼狈,但明显比其他人都要镇定得多,一双眼睛四处扫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说什么?这火是西凉人放的?”其他众人听了都猛地变色:“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烧起如此大火来?” “若我所料不错,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了。只等我们入城,进入到这些宅子之后,便让潜伏在洛阳城里的人点起了火头,这才会使我们这里彻底烧得不成模样……”曹操说这话时,心里也是不无佩服的,这个能想出火烧洛阳来削弱自己等实力的人,也不由得他不感到钦佩。这得有多么精到的算计,多么大的胆子才能做成此事哪。 这里可是洛阳,可是天下中枢所在,换了其他人都得考虑一下放火烧毁洛阳城的后果。可那个设计此番火攻的人,却还是没有半点犹豫地让人点火了,还差点将十多路联军的主将一股脑地全部给烧死在其中。 火光映照在众人面上,让他们的面容也跟着热气不断地扭曲变形,却不知这是不是因为愤怒而发生的变化了。他们显然对曹操的推断很是信服,不然不足以解释为什么这次的火势会如此之大,这把火又为什么会来得如此突然。 “要真是如此的话,只怕那纵火之人现在还在洛阳城中……”孙坚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目光来。他麾下也有不少人马葬身于此次的火海之中,到了现在他都能隐约听到几声微弱的叫喊,那是还在火海中饱受煎熬的人临死前发出的最后声音。这让孙坚的心更是抽痛,当即喝道:“我们绝不能让他们逃了出去!”说着也不理会其他众人,便点了自己亲近之人,率着部下向西门处奔了过去。 袁绍等人先是一怔,但旋即也明白了过来,当即也下令道:“赶紧命人守住四门,不论什么人想要出城,都格杀勿论!”这一回关东联军在洛阳城中遭此重创,对他们的打击自然是极其严重的,这些人当然不肯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喏!”那些还能行动的将士急忙答应,匆匆赶去下达命令了。 而这时候,在东门处,吕布等人却已攀上了城头。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起火处时,他们已经摸到了这里,准备出城了。再回头看看那边起火所在,吕布心里也不无惊讶:“想不到这火势竟凶猛如此,不过半个多时辰就把方圆数里的建筑全部烧了起来。而且看那关东军的反应,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有些慌乱呢。倘若此时我们的人马能从某处突然杀来,借着这把火大举反击的话,只怕这洛阳城便会成为这十万关东联军的葬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吕布心里再次一动:“以马仲凌之能,难道就不曾想到这点么?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层,还是有意不向董卓提起还有这个反击的法子?若是后者,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隐瞒下此事的呢?”吕布心里对马越的认识更深了几分,越发觉得这个少年人让人看不透了。 这些跟随吕布一起从西边奔来的众人此时也被身后的乱象所引,但很快地,吕布便下了令:“不要再拖延了,只怕那些人马很快就要杀来了。我们赶紧离开此地才是正经!”说着已把绳索扣上城头,然后缀下城去。其他人也依法行事…… 大概数刻之后,匆匆赶来的关东联军人马才发现了这里的绳索,这才知道他们从城东离开。但此时,黎明前的黑暗已完全掩盖住了他们的去向,谁也不知吕布一行究竟会往哪个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城中的大火却烧得更旺,冲天的火光照红了洛阳城上的整片天空,便是数十里外的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场发生在洛阳城里的烈火是有多么的猛烈…… 第187章 千军易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同一片夜空之下,距离洛阳数百里,却又临近长安城的官道之上。 连绵的军帐扎满了官道内外,这里正是西凉军入夜后驻扎的所在。因为一日下来奔波辛苦,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满营军士都已安然入睡,除了零星的一些巡夜的人马之外,整座营地都没有人走动,显得格外的静谧。 就在这个时候,临近中军大帐处的一座不大的小帐篷的门帘突然被人掀起,一个身影从中钻了出来,月光映照在那人面上,他正是马越马仲凌了。 看着天空上高挂的那弯月亮,马越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马越的目光转向了东边,洛阳城的方向。他似乎可以透过数百里的路程,看到那洛阳城如今已成火海一片的景象。 “仲凌可是有什么心事么?这么晚了还起来夜观天象。”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马越的身后响起,正是与他同一帐中居住的贾诩被惊动后也跟了出来。 对一般人来说,当两个人有什么勾结见不得人时会刻意与对方保持距离,如此才能不被人怀疑。可马越二人却都不是常人,而是心思缜密之辈,所以他们二人的关系反而显得很是亲近,便是在行军途中,也总是凑在一起。如此落落大方,摆明了两人关系非浅的举动反而没有惹来什么人的怀疑,这也正是他们高明的地方了。 马越听到贾诩的询问,便是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洛阳将有大事发生,一时睡不着了,便出来走走。” “你是说洛阳的事情今日便会有个分晓?”贾诩自然也清楚吕布等在洛阳设下陷阱一事。微一愣后,便笑着道:“这的确是个值得庆贺的时刻哪。想必这一场大火,足以让关东联军损失惨重,也正报了当日华将军被火烧的一箭之仇。” “是啊,唯一可惜的是咱们却见不到那洛阳城火光冲天的景象,唯有自己想象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的,照时间来推断,关东军应该是才刚入洛阳城吧,你就这么肯定吕布他们能在关东军入城后便立即动手么?”贾诩不无疑惑地问了一声。 “当然。因为这是最好的时刻。若是再迟上些,等关东联军在洛阳扎下了根,他们这些人再想动手,然后再全身而退就太也困难了。所以要想得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就必须选在他们刚入城的时候,如此方能一举成功。”马越点头道:“只不过,这把火虽然能给他们一个深刻印象,也大挫他们的锐气,可终究不能重创关东联军。” “这是肯定的。你让人设下的陷阱也只限于那些大宅,而寻常兵卒是不可能入住其中的,所以被火烧的更多应该是那些将领们贴身的护卫。不过这也足够让他们肉痛一阵了。对了,我一直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说到这里,贾诩便把声音放低了,似乎是怕其他人听到一般:“既然你已有了旁的打算,那这次为何还要为董卓出此计策呢?这岂不是在帮他么?” “这是在帮他,却也是在帮我自己。”马越握了下拳头道:“我布下的棋子很快就能一一起来作用,但想要把事情彻底做成却还需要一段时间。若是在此之前那些关东联军突然出兵的话,我的算计就会被彻底打乱。为了让他们能消停一段时日,就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心生忌惮而不敢西来。” “原来如此。那我又有一点不明白了,既然你怀着如此目的,那为何又不做得更干脆些?你在各处埋下的火油等物我也有所了解,这些还不足以取那些各军主将的性命。你若是能再多用点心,或许就能借这把火彻底将那些人都烧死在洛阳了,那岂不更好?” “如果这些人真个葬身此次的大火,那最终得利最大的不会是我,而是董卓。到那时,再想……就很是困难了。即便除掉一些人,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若我的计划能够成功,想要把西凉之地彻底控于我手也得要一段不短的时日,而这时我便希望看到中原之地也能有所纷争,这些各有野心的地方军阀人数越多,中原的战乱就会越大,这才能给我们以足够的时间来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所以这些人我其实是一个都不想伤的。”马越轻轻地道出了自己的根本目的,眼中隐隐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 来到这个乱世已经有三四年了,马越已开始有所转变。以往的他,只是想着如何能消弭即将到来的战乱灾祸,让百姓过上安乐日子。可随着对当下天下大势的了解,马越却发现有些事情不是随便能改过来的,而他想要达到天下平定的目的,就必然要先有所破。 从他所知道的历史来看,已经没有什么比原来的历史对汉民族的伤害更沉重了。那么,他索性就放开了手脚来大干一场,把那些可能存在的敌人通通打倒,由他马越来重新创造一个不同的时代。或许那将是整个华夏民族重新立于世界之颠的起始。 贾诩当然不可能明白马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却也能理解他作出这个决定的原由和目的所在。他也在怔忡之后,感叹道:“想不到你竟把敌我双方都给算计进去了。不过,你就这么肯定,在事情做成之后,你能把西凉军给控制在自己手中?” “我有五分以上的把握能做到。”马越一笑道,随即就看到贾诩一脸不信的模样。便又道:“走,咱们在这营地里走走吧,反正也睡不着,还是走走的好。” “走走?”贾诩一怔,不明白马越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请求,但他没有多问,而是点头应了一声,和马越并肩走入了帐与帐之间的蜿蜒小径之中。 因为当心会有关东联军的追兵从后赶来,又怕军中夜间出什么乱子,所以这西凉军的营地里总会留下百多名巡夜的兵卒。他们依着既定的路线机械地往返在一段不短的路上,神色显得有些茫然。 的确,巡夜这种事情是最让人容易感到疲劳的,不光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更因为四下里都太安静了,让人忍不住也想要倒头大睡一场。当马越二人来到这么一队十余人的队伍跟前时,他们的状态便是如此的。 不过当他们看到营地里突然走来这么两个人时,还是猛地抖擞了一下精神,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喝道:“什么人……原来是马公子哪。”在看清楚来者是马越后,他们原来紧绷的神情和动作就放松了下来,手中长矛也落回了地上,他们更是纷纷叉手向马越行礼。 贾诩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便是一动:“想不到马仲凌在军中竟会如此得将士们的亲近和爱戴。”要知道在如此夜晚,便是一般将领遇到这些巡夜兵卒,后者也会以怀疑的态度来审视对方,但这些人见到马越却只有亲近之意,全无半点盘查的意思,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马越此时却也拱手还了一礼:“诸位将军都辛苦了。曹校尉,今日是你当值么?我记得前两日,你便曾有过当值巡夜的,怎的今日却又是你辛苦?” “咳,不要提了。还不是老周他突然拉了希,硬是央求着咱今夜待他一晚。毕竟是同乡好友,这都求到咱面前了,咱只好答应下这苦差了。公子可是想四处转转么?”那曹校尉苦笑着回答道,从他抱怨同僚的语气里,贾诩可以听出他与马越的关系还很不一般。 马越点头道:“这倒确实要辛苦曹校尉了。其他兄弟也都辛苦,你们都多警醒着些,咱们大家才能安全不是。我呢,是晚上睡不着,瞧这里风景不错,所以和贾兄一道随意走走看看,就不打扰你们巡夜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贾诩才一副若有所思地道:“你竟连这么个小小校尉的姓氏也能准确地叫出来?” “不光是他,许多军中低级军官都与我交情不浅。”马越淡淡一笑。在西凉军中盘桓的两年时间里,马越除了看书和习武之外,更多的便是和这些底层的将士们打交道了。而身为董卓亲信谋士的他肯折节下交,这些底层将士自然是受宠若惊,两年下来,却已让马越获得了许多这样的人的尊重。 似乎是为了印证马越的话,他们一路行来,又陆续与其他五六队人马打了照面,这些人也都对马越很是恭敬。贾诩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恭敬之心都是发自真心,而不光是因为马越的身份。如此看来,马越在军中底层的声望是极其强大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这么大的把握,一旦事成就能将西凉军完全掌控在手,却是因为你已将底下军士都收入手中了。”贾诩不禁感叹了一声,对马越心思之深再次生出佩服之心来。 “大家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此话虽然不错,但那是对已经掌握了大军之人所说。而对我来说,名将虽然难求却还不是问题,只有千军才是关键。所以我更看重底下的将士,只要掌握住了他们,何愁军队不为我所用呢?”马越的话里也不无得意。 第188章 到长安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董卓率西凉军从洛阳出发才六月出头,可等他们终于抵达长安城时,却已是六月的下旬了。两地相隔其实并不太远,之所以行动如此缓慢,还是因为担心关东联军会从后追杀之故。所以大军每行二三十里就会安下营来,加以防范,随后又派出斥候留心身后的情况。 直到前几日确信关东联军的确留在了洛阳没有再动,而且还因一场大火而损失惨重之后,他们才加紧了西去的步伐,终于在六月二十四日抵达了曾经大汉王朝的都城——长安。 马越曾路过长安,在与董卓一起出兵进洛阳时,便远远地看过几眼这座曾经的都城。而今日却是近身去欣赏这古都了,这一看,便让马越瞧出了长安与洛阳截然不同的神韵来。 两者都曾是都城,所以这雍容的气度皆是一般无二,但相对来说,长安城却显得更大气和古朴一些,而洛阳则更加的华贵。当然,这或许是与这两处城池眼下的地位有着关系,现在大汉的都城毕竟是洛阳,所以长安就显得有些破败了,更象一位已经退隐田原,但曾经却风光无限的老者一般。 正当马越欣赏着这里与洛阳不同的风情时,城门处却突然奔出了数队人马,一见董卓后,便全都拜倒,口中叫道:“下官(末将)迎接来迟,还请太师恕罪。”却是先于他们抵达长安城的人接到消息后前来迎接了。 这些人中,既有董卓西凉军中的将领如郭氾者,也有朝中大臣,王允这样的大人物也赫然在列。不过无论他们以往是什么身份,现在当着董卓的面,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小心逢迎的模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一次把天子和都城迁来长安虽然是无奈之举,却也一下奠定了董卓的绝对地位。那些朝臣之前在洛阳或许还仗着自己在那里的人脉关系敢与董卓暗中较量一番,但来到长安,这个离董卓老巢凉州更近的所在,却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了。何况现在他们也已清楚董卓是一个多么霸道的人物了,袁家数十口人,以及其他反对迁都者的头颅可是当着他们的面砍下来的,他们自然再不敢触怒董卓,而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杀身之祸了。 董卓高坐马上,生受了众人这一拜,眉眼之间也展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都起来吧。你们随我一道入城!” “是!”众人齐声答应,随后便分列两旁,待董卓等人通过之后,方才紧随左右,跟着他一起进入了长安城。马越看到董卓这一作派,却在心里连连摇头:“看来这董卓实在是太过忘形了,他如此模样与天子何异?只怕这些人中,有不少会更记恨于你。现在他们身在矮檐之下不得不屈膝以待,可一旦有了机会,这些人的报复也必然最是凶猛。” 董卓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关心一件很要紧的事情,招手便把郭氾叫到了跟前:“这一路将洛阳的人和财物送来长安没出什么差错吧?” “这些人虽然一开始很不合作,但行了几日后便也就老实了。尤其是当末将告诉他们洛阳很快就会被毁后,他们就更不敢作他想了。”郭氾连忙答道。作为先前押送众朝臣和天子来长安的负责之人,他自然要把情况如实详细禀报了:“至于那些财务,末将更是派了重兵看护,现在都已放到了长安城的府库之中,只等主公到来之后便可一一验看了。” “唔。”听到这两点都没有什么问题,董卓欣然地点了下头,但他并不只关心这两点,而是继续看了郭氾一眼:“其他的呢?当真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生么?” “哦……对了,确实是出了一点小麻烦。”郭氾这才想起了什么,连忙回答道:“因为这一路辛苦,所以随大伙一起上路的弘农王殿下突然得了急病。他人还没有到长安,却已薨逝,这却是末将思虑不周所致,还请主公责罚。” “想不到弘农王年纪轻轻的就薨了,当真是让人惋惜哪。不过这事也怪不得你,这么多人需要照看,你也是分身乏术。好了,此事就不必再说,让他过去吧。”话虽然说的有些沉痛,可董卓的脸上却无半点因为听闻刘辩的死讯而伤心的表情,反倒是长长地抒了口气。 对于这个被他所废的弘农王,董卓本来是不想要他性命的,因为在其眼里刘辩已是个无足轻重之人了。但袁绍他们提出的只有刘辩才是真正天子的说辞,却还是让董卓有些不安,最终让他下了决心把这个祸患给除去了。 不过,刘辩的身份毕竟尴尬,强行动手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又可能会引来地方上其他势力的反对,所以董卓便想到了借迁都了机会对其下手。因为这时候死去,事情反倒变得有说头了,即便有人还要说什么,却也不能完全断定这一定就是董卓下的手。有时候,某些事情就是需要这么一张遮羞布。 马越在侧旁也将两人的对话完全收入耳中。听他们说到刘辩之死,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心里也不无松快。显然,无论是郭氾还是董卓都没有察觉到那个被他们除掉的家伙并非真正的弘农王刘辩,如此这个人就真个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等到将来,自己有了一定实力之后,便能把刘辩的旗号重新打起来,那就足够与可能掌握着汉献帝刘协的敌人在大义上平等相对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筹谋这些的时候,这回他来长安,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一一处理,从而为自己和马家在西凉的崛起踏出关键的一步。 在众人的陪同之下,董卓终于来到了长安的宫殿之前。随后他便乘马进了宫门,直达天子等候的殿宇之外才改为步行,却依然不去掉佩剑地和天子见了一面,询问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这便是董卓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所在了,即便是在天子面前,他也能如此嚣张地出现,几乎与刘协是平起平坐了。 而面对这一切,那些看在眼里的朝臣却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因为他们早被董卓吓破了胆子,纵然心里多么的愤怒,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不在意,或自认为理所当然的模样来。 在与天子说了会话,算是朝见完毕之后,董卓便出了皇宫,然后在一众西凉旧部的簇拥下在长安城四处逛了起来。这长安毕竟已不是天下中枢多年,而他们迁都也才没几日,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无论是城垣城防,还是城中百姓,眼前的长安城尚没有达到让人满意的地步。 对此,董卓却是信心满满,用马鞭指着四下里的空旷街道说道:“虽然今日这长安还没有一国都城的气象,但某可以肯定不出两年,这长安便能重新恢复洛阳的繁华。”说这话他自然是有底气的,将整个洛阳都搬空了运来长安,要在这里复制一个洛阳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麾下众人自然是连声赞同,都说大家一定会全力协助主公完成此事。然后,董卓又在几处要紧的城防处进行了查看,直到天色暗沉下来,才在郭氾的引导下向着自己在长安城的府邸而去。 这是郭氾早就为他准备下的一处占地极广,装潢也很是华贵的府邸。据说此处府邸当初更是霍光曾住过的,现在却成了董卓的住处,或许这也在表明了一个身份问题——他董卓就是当初那个权倾天下,连天子都能随意废立的霍光。而且从目前的表现和实力来看,这一点也是实至名归的。 在看到这里的环境后,董卓也相当的满意,好生夸奖了郭氾一番后,才示意众人可以散去了。马越这才得以从董卓的身边离开,此时他只感到一身的疲惫,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今天整日跟随董卓在长安城里四处走动,早已疲惫不堪,而且他也心急想看看有没有人从西凉把他所需要的消息带回来,所以在从董卓那里告辞出来后,便立即往早已知道的自己的住处而去。 马越在长安的住处也很是不错,比之在西凉的马家大宅更大了几分,而且装饰也比西凉那里的宅子要华美许多。因为他现在的地位可是不低,所以早先安排众人住处的郭氾才会刻意给他准备下这么一处华居。 几名等候在门前的奴仆一看到马越到来,就赶紧迎了出来,显然他们已得人指点,能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主人回来了,小的见过主人。” “唔,不必多礼。”马越很随意地一点头,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居然把这些自己全不熟悉的人安排进来,看来自己接下来要做点事情还得避开他们了。 就当马越要进入自家大门的当口,一旁却传来了一声怯怯的声音:“请问,您便是马越马公子么?” 第189章 蹊跷的求助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你是……”听得有人称呼自己,马越往宅邸中去的脚步便是一停,随即转头看向侧方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十三四岁的少女问道。他觉得自己也的确曾见过这个侍女,只是一时间却记不得是在哪见过她了。 那女子见他果然是马越,立刻就走了近前,然后急急地说道:“还请马公子救我家小姐一次吧,小烟在这里求你了。”说着屈膝便要跪倒。 马越却是一声苦笑,一面让人将她搀扶起来,一面说道:“你连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何前来寻我都不曾说明,我怎能帮你呢?” “……啊,我家小姐正是司徒府里的王微哪。”少女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报出来历,有些脸红地说道:“还请公子能出手搭救我家小姐脱难。” “王微……”马越略是一怔,便想到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人了,正是之前想对他施以美人计的貂禅了。却没想到几月不见,这个美人居然会了人前来求救,这却是因为什么?在略作犹豫之后,他才道:“有什么话你先随我进来再说,如今我连你家小姐出了什么状况都不得而知,实在不知如何出手相帮。” 小烟听了后,心情才更平静了些,同时也是脸上一红。她的确是太焦急想找马越救自家小姐了,所以一见了他就语无伦次,只说要他搭救,连具体是怎么回事都没有说清楚呢。不过从马越的态度来看,似乎这次的求救应该还有几分成算的。 进了这处宅子,来到前厅坐下之后,马越才正式询问道:“这位姑娘,你家小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让你如此焦急地寻我相帮?”虽然之前貂禅是想对马越用美人计的,但马越却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出言开导于她,让她明白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正因为知道貂禅所为非出自本心,所以马越还是可以理解这个可怜女子的。当然,这也与貂禅那惊人的美貌有着极强的关联,若是个寻常女子马越是不会将之放在心上的。 “事情是这样的……”小烟这才定下神来,把发生在貂禅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原来却是在他们从洛阳来长安的路上,有着惊人美貌的貂禅被董璜给看到了,这一眼就让他生出了将之据为己有的心思。 而董璜也确实有这个势力向王允要人,在他们抵达长安城后,董璜就几次三番向王允要人,希望把貂禅纳为姬妾。对此,王允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毕竟他还指望着用貂禅来实施自己的一系列计划呢。但随着董璜总是让人上门要人,而且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之后,王允也有些吃不住劲了。 而与此同时,王允又生出了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来引发西凉军内部的矛盾。所以他便假意答应了董璜的要求,同时又在筹谋如何把貂禅让董卓或是其他西凉将领看上,然后借此让他们自相残杀。同样是美人计加反间计,用在马越身上全无作用,但用在其他人身上可能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不过,这时的貂禅却已与之前的想法有所不同了,被马越那番话点醒之后,她也不希望成为一颗棋子,一件玩物,也希望有自己的未来。所以当得知王允的确切心思之后,她便有些急了,但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直到听说马越即将到长安,她才决定试一试。她也看得出来,马越对她的美貌还是有所心动的,而如果要她选择的话,比起董璜那些人来,马越也更让她生出依靠之心。有了决定后,她便让自己贴身的丫鬟小烟来马越的住宅处等候,一旦见马越来到,便上前相认求救。 “……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亲手交给你的书信,还望公子看在小姐处境之难,能出手帮她这一回!”小烟把话说完之后,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来。 马越随手接过,便闻到了一股幽幽的体香,却不知是属于貂禅的,还是眼前这个明显也是美人坯子的小烟的。但很快地,他便收摄了心神,打开这薄绸所写的书信看了起来:“……妾虽为舞姬却也不愿为人所利用,望公子能怜悯妾之遭遇出手相帮。若公子真能救妾出虎口,妾身无长物,愿以身相偿。” 看完整封书信后,马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看向了小烟:“你所说的确是实情?这信也确实是你家小姐的意思,而非王司徒有意为之?”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千真万确是我家小姐的意思哪……我家小姐根本就不想被人如此利用,小姐她几次都与老爷起了争执,但最终都无法说服老爷……”小烟见马越对此生出了疑心,也有些急了,赶紧加以解释地说道。 马越看得出来,她说这番话完全是出自本心的,应该不是说谎。但此事确实又有着蹊跷,如果貂禅真和王允都起了一定的冲突,那她怎么还可能派人前来求救呢?不过仔细一想,马越却又释然了——一定是王允故意让这个侍女出来寻自己的,或许他更是想借此把自己也给拉进这次的乱局中去吧? “哼,这个王允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安分守己,还妄想通过貂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委实是可恶。看来我得做点什么,叫他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了!”马越心里盘算了半晌后,终于有了一个决断——出手帮貂禅这一回。 虽然马越给自己的理由是为了对付王允,可事实上这也与他对貂禅有所好感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当一个绝色美人向男人求救时,是没有人能够断然拒绝的,便是马越也无法做到。不过这一点他是怎都不会承认的。 在有了决断后,马越却并没有急着把准信告诉眼前的小烟,而是一副为难的模样:“那董璜可是董公最为看重的子侄,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也颇为不低。我虽然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毕竟事关重大,我也不能仓促间就作出决定。这样吧,你且容我考虑两日,然后我才决定是否出手帮助你家小姐。” “啊?”见马越没有一口答应下此事,小烟显得很是不甘。但她也看出这是马越所能给自己的最后回答了,只得苦着张脸屈膝福了一个,然后道:“那我家小姐的事情就完全交脱给公子了,你一定要帮我家小姐哪……”说着便告辞而去。 目送她离开后,马越便叫过了一个亲随:“去,暗中盯着她,看她来我这里后又去了哪里。还有,让人也看着王允的府邸,我要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他总觉得这个小烟的到来有些古怪,若是王允已有了什么决定必然不会让貂禅身边的侍女随意外出并且找自己求助的。 这几名亲随都是马越一直带在身边的亲信之人,听了他的吩咐,二话不说便追了出去。而马越则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既然是决定要插手此事了,那就必然会得罪董璜,而这人可不同于一般人物,必须要有个妥善的法子才能应付得了他。 “本想在一切都就绪前韬光养晦的,没想到这才一到长安就又有事情找上了门来。只希望这次的事情不会影响我的全盘计划吧……”想到这里,马越的目光扫过了厅外的那些家仆,却看到有好几个人正偷眼打量着自己,却不知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 待到二更天后,那被派去盯着小烟的人才返回来,见了马越后禀报道:“公子,那女子来我们这里后,倒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了王家。不过……其后不久,王家就有一人悄悄地从后门离开,我们的人跟着他,却发现他去了郭氾郭将军的府邸,在那逗留了有一阵子。” 马越听了这番叙述之后,也微微一愣:“怎么此事还与郭氾有了牵扯?他虽然是同这些人一起来到的长安,可照道理他不应该牵涉其中哪?看来这次的事情绝不象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哪,这个王允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想了半晌,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在他尚在来长安的路上,这里已经发生了一些看似不起眼,其实却很是关键的事情了。 本来,若只是与董璜之间的争斗,马越倒不必太过上心,即便他对貂禅这个当世难得的美人儿也很有感觉,却也不想就此乱了自己的部署。可在听说此事竟与郭氾有了某种联系后,反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周勇。” “在!”因为王风奉了马越之命前去西凉办事了,所以周勇此人便成了马越最为贴身的左右手,听得马越招呼,他便上前答应,看向了他:“公子有何吩咐?” “你让兄弟们去查一查,看看这段时日里郭氾和王允以及董璜之间发生了些什么,我要了解一切。” “是,我这就让人去查探一番。”对此周勇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他们也算是西凉军中的一员,要查这些只需要问问其他的同袍就不成问题了。 第190章 算计和应对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马越吩咐周勇他们调查郭氾和董璜之间有什么问题时,王允也在做着自己的盘算。 之前当董璜突然蛮横地提出要把貂禅纳为自己的姬妾时,王允的第一反应是反对。作为当朝司徒,怎能让这么个连官都算不上的小子欺到头上来呢?但在随后遇到不断地骚扰之后,王允才知道这个董璜确实不好应付,而且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一旦董卓回来,自己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他在苦恼了几日后,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借势而为的办法,那就是重新动用连环反间之计,而他这次的目标正是郭氾——因为那个时候长安城能与董璜抗衡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郭氾应邀前来,王允再次摆出了美人计。可惜这回还是失败了,因为郭氾已经知道了董璜看上了貂禅之事,所以即便王允做出明示,却还是被他拒绝了。不过郭氾却说自己确实对董璜有意见,若是王允能想到对付董璜的法子,他倒是可以暗中相助。 不过一时间王允又怎么可能有对策呢。就在这时候,马越来到了长安,而知道消息的貂禅立刻就想到了找这个曾经给过她不小震动的男子求助。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做法却已被王允掌握,连她所信任的贴身丫头小烟也已被王允所用,用来掌握事情的进展和控制住她。 而现在,王允已经得知了马越的反应,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此事,但他却相信马越已经被貂禅愿意以身相许的承诺所打动了。同时,郭氾那边也已带来了消息,只要马越因此和董璜出了什么争执,他都会在暗中下手的。 对于这样的回复,王允还是相当满意的,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总是招惹自己的董璜就要遭殃了。而唯一让他心中不快的,就是貂禅对马越的态度了。想不到由他一手养大的貂禅对马越竟能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这让他对马越充满了嫉妒之意。 之前马越就曾识破王允的连环计,让他好一阵的抬不起头来。现在这个马越又已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义女身上——他可不会承认这是貂禅对马越有意思——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着这些,王允的眼中便闪过了几丝杀意来:“这次我不但要将董璜这个祸患除去,而且要一并解决了马越!还有,一旦郭氾和我一同做下了此事,那他与我便也被绑在了一处。到那时,或许我就又可以借他之手来施行我一直以来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而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让马越插手进此次董璜之事,王允有了主意后,便变了一些脸色,来到了貂禅的小楼之中。 看到王允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本就满腹愁绪的貂禅就更担心了:“义父,可是那董公子又来了吵闹么?” “是啊,这回他不但让人上门吵闹,而且还放了狠话……倘若老夫不肯将女儿你送与他为妾的话,这次必然要让老夫家破人亡……”王允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他的模样,显然是很有把握能把老夫给……”说到这里他便住了口,但意思却已很是明白了。 貂禅听王允这话说得严重,心里也是一紧。虽然自从与马越相识之后,一些以往不敢想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心里发了芽,但一想到王允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董璜的牵连,貂禅的心里依然很不好受:“那义父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么?” “如今只有求助西凉军中那些人帮我们周旋了。不知女儿你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人……”王允若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貂禅先是一怔,随即才道:“女儿并不曾与外人见面,实在无法在此事上帮到义父亲。”对于向马越求助这事,她还不想让王允知道,毕竟事成之后或许她真会离开王允,去过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所以对王允自然有所隐瞒了。 而王允却已经从貂禅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味,虽然心里对女儿的背叛很是愤怒,可脸上却依然很是担忧:“这却如何是好……” “义父……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女儿相信总会有人来帮我们的。”见王允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貂禅还是有些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哎……此事的确是拖不下去了,希望真能如你所言吧。”在叹息了几声之后,王允这才离开。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明白,经自己这么一说后,貂禅必然会再次求助于马越,这必能让马越更快地卷进这次的事件当中。而貂禅看着王允有些落寞的离开,果然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然,无论如何她都得让马越来帮她解决这次的事情,就当是对义父最后的补偿吧。 ••••••••••• 待到次日天亮之后,周勇便已经把打听到的消息带回来了:“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在从洛阳迁都来长安的路上,郭氾乃是统筹一切的指挥者。但那董璜却不肯受其指挥,几次双方都闹出了矛盾。虽然结果还是郭氾退缩了,但他心里对董璜却已有了恨意,曾在自己部下面前大骂董璜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说总有一日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哦?他们之间竟还有这样的摩擦矛盾么?”马越眯起了眼睛,沉思了一阵后道:“那董璜对郭氾又是什么态度呢?可曾向人抱怨过什么?” “这个却是没有。想必那几次争执他都占了上风,所以没有什么怨气吧。至于王允,之前不曾听说他与郭氾有什么往来,但就在董璜不断骚扰他后,却开始频繁地派人去与郭氾相接触了,想必是希望借郭氾的力量来与董璜抗衡了。” “想来事情便是这样了。但或许是因为董璜身份终究不同寻常,又或许是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所以这次酝酿中的矛盾才没有公开激化。不过王允和郭氾之间却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是要借这次的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董璜是没有错了。” “不过在下却有一事不明,此事又与公子有着什么关联呢?他们为何要来找公子呢?”周勇大为不解地问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想这可能不是他们的意思吧。”马越说着,脑海里闪过了那个美艳女子的模样来:“应该是她确实不想成为别人的玩物或是棋子,才会想到求助于我的吧。”想起那封求助信里的语气和措辞,马越更隐隐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那公子打算怎么插手这件事情呢?”周勇在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马越看了他一眼,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些其他的意味来了。他这么问其实不是想问自己怎么插手,而是问自己为什么要插手这事。毕竟在此事上马越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那样自然能更顺利地等到时机完全成熟的那一刻。 对此,马越也曾权衡过,但最终他还是决定插手这件事情。除了因为他对貂禅有些兴趣之外,也想借此分化一下董卓内部的势力。正如他之前对贾诩所说的那样,虽然他在低层将士中的声望很是不低,可比起董卓来却还是不如的,和郭氾这样的西凉军出身的将领一比也多有不如。如果他的计划得以成功,郭氾这样的西凉旧将便很可能成为敌人,现在他就有必要让这些人与董卓产生分歧与摩擦,从而好为将来做好打算。 在沉吟了一阵后,马越才道:“我是不会正面去与这两者产生什么冲突的。毕竟他们一个手握兵权,一个则是董卓最亲近的侄子,我若和他们起了矛盾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却还是有些优势的,至少此事上最关键的那个人是肯听从我的意思行事的。” 就在马越说这番话时,一名守在外面的侍卫就来禀报道:“公子,昨天那姑娘又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公子。” “哦?”马越点了下头:“那就让她进来吧。”他早就料到对方会继续来了,毕竟随着董卓来到长安,董璜的气焰会更加的嚣张,只怕王允也抵挡不了几次了。 果然,小烟在一见到马越,就赶紧再次求助,并且又把一封貂禅的亲笔信交到了马越的手里,信里再次恳求马越能出手帮助她,并且提到事成之后貂禅一定不会毁诺。 马越看完整封信后,并没有如小烟所想般的表示同意或是不同意,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让我帮她摆脱眼前的困境也可以。不过我却希望先与你家小姐见上一面。只有当我与她当面说定一切之后,我才会出手帮你们。” “可我家小姐现在可不敢外出,那董公子可一直都在我们宅子之后盯着呢,一旦小姐出来了,他的人一定会对小姐下手的。”小烟立刻说道。 “这一点我自有准备,你们就照我所说的意思去做吧。”已经有所打算的马越当然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了。 将小烟打发走后,马越又招手把周勇叫了过来:“让所有兄弟都准备一下,我们将做点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第191章 图谋不小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貂禅簇起了娥眉问身前的小烟道。显然她对于马越提出的要与之见上一面详谈的说法还是有所意外的。 “嗯,这是马公子亲口所说。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不怎么想帮小姐哪。”小烟也是一脸不肯信的模样。这却是出自王允的指使了,为的就是挑唆二人的关系。 但貂禅却并没有被这话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只是低头沉思了一阵,才道:“其实见他一面,把我们的情况说明白点也是好事。不过……如今我们宅子周围总有来路不明的人盯着,我想出去也不容易哪。” “是啊,小婢也是这么说的,可马公子说这点他可以应付,叫我们不用担心,只要给个明确的答复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时间定在两日后吧,我去他那里一趟。”貂禅也想早日了结了这次的事情,心里甚至都希望能早日离开王允身边,因为她也已看透了自己这个义父的无能,连她这个女儿都保护不了。 “那我等下再去见马公子,把小姐的意思转告给他。”小烟答应了一声。但一转身,却又把貂禅的话都告诉了王允知晓。在听了这番话后,王允心里便犯起了嘀咕:“这马越想做什么?难道他想借此机会将貂禅抢了去不成?” 在来回走动了半晌,又猜想了许多种可能后,王允还是决定防患于未然,便写了一封信,将之交到了一名亲随的手里吩咐道:“你去见一次郭氾府上,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了郭将军,告诉他早做准备。” “是!”那亲随忙答应了一声,便即出门去了。 与此同时,在董卓府邸旁边的一处住宅之中,董璜也已经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本来他在威胁了王允之后,便也没有再把事情太当回事,他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和势力,王允虽然会坚持一阵,但早晚会就范,自然无须太过留意,可今日听到这些消息之后,他却不得不有所提防了。 “你是说王家有人偷偷地去见了马越?”在说到马越的名字时,董璜的面容就有所扭曲了,对于这个曾给过他极大羞辱的马越,他实在是恨之入骨的。不过只因为马越深得董卓信重,这次又立下了不少功劳,董璜才没法拿他怎么样。可这回,他不去招惹马越,马越却又招惹上了他,这让董璜更是愤怒。 “正是公子,咱们已经探听到了,这个马越和王允早有交往,听说王允之前还想将那美人儿送给马越,最后却不知怎的又停了。而这回王允却派人向马越求助,想来就是为了和公子你争夺美人哪。”许令连忙说道,言语里满是挑唆的意味。他对马越的恨意只在董璜之上,要不是马越的出现,他身为董卓的幕僚怎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竟要靠逢迎董璜才能有口饭吃?所以他是真希望能除掉这个敌人的。 “哼!当日之事我还没有找他算帐呢,这个马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在此事上插手与我作对!”被许令这么一挑拨后,董璜的火气就更大了:“他真以为有叔父的看重就能为所欲为了么?这次我一定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叫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许令,你说,有什么办法能狠狠地教训他?” 在得知马越已掺和进此事之后,许令便在想着如何对付他了。现在董璜询问他的意见,他便说道:“既然这次他有意插手,公子只要当着他的面将美人夺到手便足以让他知道公子的厉害了。还有,在下还有一法,或许能借此机会让马越为主公所恶,从而使他无法如现在般自以为是!” “哦,却是何法?”听许令有了对付马越的法子,董璜顿时就来了兴致。 “王允的身份最是敏感,我们只要借机……”说到这里,许令便压下了声音,只以他二人能够听清的声音道出了自己的算计。而董璜一听之下,果然面露喜色:“不错不错,这确实是个对付马越的好法子。只要他被叔父所疑,到时我再对付他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既然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只要能办好此事,无论你要什么,本公子都不会吝啬的。” “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公子把此事办成!”许令忙笑着点头应道,他似乎已经看到马越这次吃了大亏,并且再难有如今风光的结果了。 •••••••••• 马越住处,他正因为贾诩相对而坐,并且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告诉了对方,让他帮着自己参详一二:“……这便是我的办法了,不知文和兄以为如何?” “唔,若是真能如你所说般地成事,这次必然会引起董璜和郭氾之间的矛盾,甚至因此影响到西凉将帅之间也生出嫌隙来。不过……你这做法依然还有问题哪。”贾诩在沉吟了一下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若是你的人被他们拿住了,情况可就失去控制了。另外,如果我所料不差,必然有人会在此期间盯着你,若是让他们看出了破绽,只怕你想嫁祸郭氾的想法也无法成功,所以这人手上必须要有所安排才成。” 马越仔细一想,也觉得他所言在理,此事上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想当然了:“你说的不错,此事确实有些风险。但除此之外,我却实在想不出个妥善的,而且能将几股力量都打击到的好法子来。至于人选问题,我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本来王风他们几个是最合用的,毕竟他们曾是马贼出身,最习惯于做这种事情,可现在他们也都被我派去了西凉不曾归来,这事情想成功的确还有些问题哪。” “其实公子你想过没有,能否从军中寻找帮手。”贾诩突然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看法。 “借西凉军中的力量?这只怕不成吧,毕竟现在他们还是忠于董卓的,我做这些事情必然难逃董卓的眼睛,到那时即便能把那几方面的人都瞒住了,却也瞒不了董卓……” “也不是什么人都是这么忠心的。公子难道忘了吕布和他的并州军了么?” “他还没有从洛阳回来呢,现在只怕是靠不上他。”马越苦笑了一声道:“不然我自然会想到请他帮忙的。” “反正还有两日时间,公子大可以再等等。说不定到那时,吕布就从洛阳归来了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该争取一下。周勇!”马越眉毛一挑,想到了什么,立刻大声招呼道,随即周勇这个如今他最得力的属下便闪到了他们面前,静等马越的吩咐。 “你让兄弟们出城东去,找找吕将军他们的下落。倘若真遇上了他,便请他带小股人马先行来长安,就说我有要事需要请他帮忙,要他不要惊动了其他人。”马越仔细地吩咐道。 “是!”周勇虽然不知马越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但还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随即便去安排人手出城了。 “只要吕布能到来,此事我们便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将成功了。”马越看着周勇离开,对贾诩笑着说道。但后者却有些不安地道:“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西凉军中生出了不小纷争只怕会让关东联军有机可趁哪。而且你这么做也冒险了些,其实我们大可以再等一段时日的。” 马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当时也没有细想太多,只想着能借此机会让西凉军将帅嫌隙,从而也好方便我们接下来的举动。不过关东联军方面,我们却不必太过在意,想必如今他们自身也正乱得可以,提高已无力西进了吧?” 马越说的却是实情,因为洛阳那里的消息已不断传了回来。在那一把大火之后,关东联军众将之间就起了几次争执,互相指责其他人疏于防范才会导致如此惨事。而作为盟主的袁绍经此一事也是威信全失,再也不可能领袖群雄了。 而另一件让关东联军离心离德的还是孙坚的离开。在起火之后的次日,孙坚终于是做出了决定,带着自己的数千残兵离开了关东联军的队伍。不过随即就有传言流了出来,说是孙坚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得到了天子的象征玉玺,在那场大火烧得洛阳城满城皆红时,他在洛阳皇宫的一处偏殿枯井之中寻到了一只锦盒,内里藏有传国玉玺。为了不被他人夺走此宝物,孙坚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联军的。 至于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就没有人能说得清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随着孙坚的离开,本就已有了裂痕的关东联军事实上已是一盘散沙了。 “倘若事情当真如传言所说,那我们这里要不生出点事情来,说不定反而会使西凉军反击关东联军了。这也正是我决定借此次的事情生出一场乱来的另一个目的了。”马越最后又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第192章 万事皆备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马越与貂禅就是在黄昏之时于离王家大宅不远的一个街角处相见的,而在他们的周围却有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仔细打量貂禅,马越发现她比几个月前要憔悴了不少,显然因为离开洛阳远赴长安,以及董璜纠缠不休的事情让她心里的压力很是不小,从而身心俱疲。不过这个时候马越却没有时间对她多加关心了,因为他们将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商谈。 但在此之前,马越却把目光转向了紧随貂禅身后的侍婢小烟:“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要说,你去那边等候便是。” 小烟听了这话便想要拒绝,却被马越用眼一瞪就失去了争辩了勇气,只得看向貂禅,希望自家小姐能为她说话。不过貂禅却让她失望了,也点头道:“小烟你就去那里等候片刻吧,待我与马公子把话说完了自会与你回去的。” “那好吧,小姐你可要当心点哪。”小烟若有所指地看了马越一眼,这才退到了另一边去,但一双眼睛却也紧盯着二人不放。 对此,马越却并不当回事,因为在他二人的身边已经有好几双眼睛了,倒也不在乎再多一双。虽然今日貂禅顺利地应约出来见他,都没有受到董璜手下那些人的刁难,但马越却知道这必然是他们收到了指令才会如此行事的。 “马公子……还请你能仗义出手,救妾于水深火热之中……”貂禅郑重地蹲身一福道:“那董璜在洛阳时就名声不佳,妾实在不愿被他所得。而且我义父也是同样心思,可他毕竟是董公的侄子,在这长安城中能帮我们的也就只有公子你了。”见马越没有立即说话,貂禅就只得自己把话给挑明了,她能出来的时间也有限得紧,必须尽快把话说出来。 马越点头:“你的处境我很明白,甚至是比你所知道的更多。”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马越话里有话,貂禅忍不住问道。 马越用眼睛瞥了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小烟一眼,然后才道:“便是你身边最亲近的某个人,恐怕也不是全心为你的。所以我可以说姑娘你现在的处境比你所想象的更加严重。” “啊……你是说小烟?”貂禅为人很是聪明,马越一说她就明白其话里的意思了。但随后她又很不能接受地摇头:“这……这怎么可能,小烟和我一直以来情同姐妹,我与她关系很好,她也一直都在为我现在的情况而担心着,又怎么可能有别的用心呢?” “这一点就要问你的义父了,就我所知,你义父在你让她来向我求助之后不久就知道了此事。而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就只有她知晓了,除了她,还能有谁把消息透露出去?” “这……当真是这样么?”貂禅的脸色便是一暗,看得让人心疼,显然身边最亲近,视为姐妹的人对她的出卖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那我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的处境虽然看似凶险,其实还是有办法解决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却需要再问你一声,你真能下定决心从此与你义父不再见面么?”马越双眼紧盯着貂禅,郑重地问道。 “这……”貂禅犹豫了一番,但最终还是点头:“经公子以前那番话后,我已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貂禅不是任何人的工具和棋子,我要为我自己而活。这一次,只要公子肯帮我逃出此难,妾愿意侍奉公子左右。”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显出了一抹红晕来,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里一动。 她一开始说自己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现在却又说愿意侍奉左右,联起来的意思自然是她真心喜欢上了马越。这让马越也是心神一荡,不过他很快还是稳住了心绪,说道:“这些还是留待事成之后再说吧,只要你肯离开王允,这次我便有法子帮你脱离此番之难,不过这却也需要你的配合。” “一切听凭公子的吩咐。”貂禅当即就表示了自己的决心,她很明白现在自己只有依靠马越才能摆脱董璜的纠缠了。 “好,那你就要好好听取我接下来的安排,然后好与我配合了。”马越满意地一笑,随即便将自己的意思详细道来。貂禅仔细听着,时而意外,时而了然,半晌之后才点头道:“妾都记下了,唯请公子尽快依计而行,我担心那董公子就快要忍不住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当我插手进此事后,他的目标就会转向我这边,你那里应该能稍微平静一些了。”马越一笑之后,便拱手而走。 看到马越离开,小烟这才走了过来,满脸担忧地道:“小姐,他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看他都没什么诚意,似乎只是想欺骗或者敷衍小姐罢了。” 貂禅只是淡淡一笑:“马公子是个信人,他既然说了会帮助我,就一定不会说话不算。走,我们回去吧。”当拉着小烟往回走时,貂禅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冷冽。 这里马越和貂禅密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董璜等关切着此事的人的耳中,董璜面带冷笑地道:“好,这一回他马越敢插手此事,我便要他知道我董璜的厉害,以泄我当日之恨。这次我不但要将那个美人儿夺到手,还要大大地折辱他一番!许令,你们可做好准备了么?” “公子大可放心,有些消息只待他出手,我们便能放了出去。而王允那边,虽然他还没有同意,但我们以放过他和貂禅为条件让他附和我们,想必他也支持不了多久的。”许令很有把握地一笑。 “好,那就让这一切赶紧见个分晓吧!”说到这里,董璜的脸上已有了几分狰狞。 同时地,郭氾那里也已得知了马越和貂禅见面一事,而他则有着另一番的考虑:“有这个马越参与到此事之中,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那董璜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总不好真对他用强,但要是能借马越的手教训于他,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说不定我能把一切问题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郭将军以为我们又该怎么在暗中出手呢?”他身边的亲信将领赶紧问道。前番董璜的嚣张举动已经得罪了郭氾这一系的所有人,所以这一回他们算是同仇敌忾了。 “先静观其变吧。想必在董璜知道马越有此举动之后,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这两日里,情况便会生出变化来了。到时候,我们便能混水摸鱼,好好地教训那董璜一番了。”郭氾冷笑着说道。 ••••••••••• “公子你真打算这么做?这釜底抽薪的计策虽然颇妙,可我们在人手上似乎还有些不足哪。”周勇在听马越把自己的意思道出后,不无担忧地道。 “这个我自然知晓,若是吕布那些人能及时赶到便好了。只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传回来。”马越说着,也有些担心了起来:“他们在人马上毕竟不多,若是被关东联军追击的话,想要脱身却也有些困难。”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外面传了进来:“仲凌兄如此关心在下的安危,究竟是因为想用到我呢,还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情谊呢?”话声一落,一个穿着普通百姓服色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虽然他穿着寻常衣裳,但依然无法掩盖他那不凡的模样和姿态,正是马越口中念叨的吕布到了。 马越一见吕布到来,顿时就是大喜:“想不到奉先兄竟来得如此及时。看你的模样,此次洛阳之事是大功告成了?” “正是。这回也多得仲凌你的谋划,才能让我们顺利得手,且能全身而退。在此我不得不对你说一句佩服!”吕布说着拱手行了一礼。而后,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你这么急着让人去半道上截住了我,还让我带数十精锐手下乔装进长安却又是有着什么打算呢?” “这一回,在下是想请吕将军你帮我一个忙。不过只要此事能成,对吕将军未来在西凉军中的发展也有不小的好处,还望你能鼎力助我。”马越说着便把自己的意图整个告诉了吕布。 吕布静静地把话听完,随后便眯起了眼睛来:“你竟是想对董璜出手?你可知道此人乃是董卓最为看重的子侄,说不定还是他将来的接班之人,你这么做就不怕事败反被董卓所杀么?我不认为你马仲凌会为了一个女子就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来。你一定还有什么凭仗吧?” “奉先兄果然目光如炬,在下的确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在有一定把握之前请恕我不能告诉将军我究竟是怎么做的打算。但这一回,我却可以保证只要行事谨慎小心,董卓根本怀疑不到我的身上,更不要提将军你了。” 吕布沉默了一阵,到底还是点头了:“有你在洛阳的这一手准备,我相信你能把这次的事情也办成了。那就帮你这一回吧,反正我也早看那董璜不顺眼了,早就想教训他一番了!” 第193章 上门提亲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次日上午,当王允正在对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从而以达到目的而进行谋划的当口,却有一名家奴带着几丝异样的神情前来禀报:“老爷,有个自称是马越的年轻人带了人在外请见。” “恩?”马越的突然造访让王允大感意外。虽然在此事上他希望马越能插手其中,从而达到目的,但他一直以为马越只会在暗中动手,却没料到他竟如此直接地登门来了。不过对方毕竟是上门来找的自己,王允也不好怠慢,便命人开了中门,他还亲自赶到了门口进行迎接。 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因为知道马越如今地位不低,不敢轻慢之外,更主要的却还是为了给其他人摆出一个态度来,从而好让董璜等人更加的相信自己与马越的关系不浅。面带着笑意迎到外面,他便看到了骑在马上,也是满脸喜色的马越:“不知马公子突然造访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一面说着客套话,王允已经拱手上前了。 马越一见王允迎了出来,也赶紧跳下了骏马,随即更是一拱手,弯下了腰道:“王司徒如此客气,马越实在是承受不起。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马越的长辈了,该当是在下给你行礼才是哪。” “唔?”听马越这话说得蹊跷,王允便是一怔,随即呵呵一笑:“马公子说笑了。还请进客堂说话,请。”他已感觉到马越这是有某种意图而来,便也留了个心眼。 马越却也不忙道出自己来意,只是笑了下,也道了个请字,便跟着王允进了他的宅邸,这王允的宅子自然是无法与董卓的住处相比的,不过却也很是不错,占地足有七八亩,前面还栽有一片桃柳林子,在这个夏日显得格外的阴凉。 随着王允走过这一片小树林子,前方便是一处用全木搭成的小客堂,两人进入之后,便又有仆人将几大盘子冰块给端了进来,这堂上顿时就一片清凉了。两人分主客落座之后,王允才不无疑惑地问道:“不知马公子刚才所言却是何意?今日前来又为的是什么要事?” “在下今日唐突来见王司徒,为的只是一件事情,这也是当初王司徒乐见的。”说到这里,马越便是一顿,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如雪的玉佩来:“在下此来,是来求亲的,还请王司徒能将贵千金王微下嫁于我马越为妻。”说着,便将白玉推到了王允面前。 显然这一方价值不匪的白玉便是马越用以求亲的聘礼了,而这个时代男女之间互相赠送白玉正是相互表示爱慕的体现。不过王允在听到这话后,却不由得愣在了那里。他实在想不到马越突然上门来竟会是求亲,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要和董璜一争高下了。 “这……”王允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了。若是答应了马越,那接下来该如何应付董璜就是他的问题了。可若是不答应,那便是与马越反目,只怕在此事上马越也不会再出手,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顿时就让王允有些没了章法。 而马越却不给王允以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当日王司徒就有意将王微姑娘下嫁于我。不过当时因为朝中情况不稳,在下一心扑在主公的大事之上,所以不曾答应。而如今,朝局已然大定,更已迁都成功,在下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二了。想必王司徒不会不肯成人之美吧,何况王微小姐与在下也是一见倾心,正好是一对。” 王允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随即苦笑了起来:“马公子你能如此看得起我家女儿确是我们的荣幸。不过,有一件事情不知公子可知道么?就在几日之前,那董璜公子也看上了小女,想将她纳为妾室,如今公子又上门提亲,这一女两嫁,却让老夫有些为难了。”他来了招顺水推舟,索性就把事情给挑明了,一切都交给马越来作决定了。倘若他肯放手自然是他丢面子,可若是要争,这就不是王允的事情了。而且他也相信,到了这个时候,马越也是绝对不肯退缩的。 果然,马越在听了这话后,脸色便是一沉:“竟还有这种事情?王司徒,原来你之前有意将王微小姐嫁于在下的意思都是假的了?” 王允听他这么说话,心里大为不快:“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女儿嫁与你了?当初不过是叫她出来与你见个面罢了……”但这话却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只得苦笑着道:“当日公子似乎对此无意,所以老夫便也就消了此心。何况此番董公子之事也非老夫刻意而为,实在是来长安的路上被他看到了小女的模样,这才会…… “这董公子可是董太师的侄子,深得其宠信,老夫也是不敢太过得罪的。所以此事上,老夫纵有些不愿,却也不敢直言拒绝。当然,以马公子之能,想要劝服董公子放弃此事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今日老夫就允诺一句,倘若公子真能让董公子甘心让出小女,我这女儿便嫁与你为妻,如何?” 马越笑了,他早猜到了王允会有此反应,但这却也难不倒他。只见他叹了口气道:“在下虽然深得主公信重,但比起其亲近的侄子董璜来,这分量还是有些不够的。这便是疏不间亲了,在下怎都不可能在主公那说董公子的不是。 “不过在此事上在下也不会退缩,但却需要王司徒你出面帮衬一二。只要是得了王司徒你的首肯,认为在此事上在下是占了理的,那此事闹到了主公那里,我也无所畏惧。” “你让老夫如何为你说话?”王允忙问道。 “王司徒只要牢抓一点,就说在此事上在下才是王微姑娘的良配即可,而且早在洛阳时,我便以与王姑娘定下亲事了。一个是娶妻,一个是纳妾,其中的轻重,王司徒显然也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吧?” 王允沉吟了一下,知道在此事上自己的确也得出点力,不然事情只会不在控制,便点头道:“既然公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夫便如你所言吧。只不过,接下来该怎么让董公子罢手,却要由马公子你来做了。” “这个当然,在下自有办法让董公子不再生事。而且就是董公那里,在下也是可以用道理将他说服的。”马越很有把握地一笑道:“那过两日在下就来纳彩,还望到时候王司徒不要过河拆桥才好!”说完这些话后,马越便拱手告辞而去。 王允则带着几分疑惑地将他送了出去。不知怎的,王允总觉得此事没有表面上所表现的那么简单,似乎马越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点这个头,答应将王微下嫁。不过再细想,王允又想不出马越接下来会做什么了,难道他真就能通过这种手段让董璜放弃不成? •••••••••• “什么?那马越竟去了王允的府上提亲?”董璜很快就知道了发生在王允府上的事情,随即脸色就变得极其阴沉:“那王允是怎么说的?” “他只答应了马越,要是他能让公子主动放弃此事的话,便把女儿嫁给他。” “哼,他马越算什么,竟敢做出如此承诺?我董璜想要的,还没有人敢从我的手里夺去!”董璜眼中寒光闪烁,然后又说道:“既然他选择自取其辱,那本公子就成全他!去,再叫人上门去向王允进行催逼,叫他将人交出来,不然本公子就要他好看。还有,那些传言也可以让人散播出去了,马越不是在向王允求亲么,那本公子就让人觉得他们本就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董璜说着便看了身前的许令和方正一眼:“这事就交给你们来处置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哪。” “是,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妥当的。”这两人忙答应一声,有机会对付马越这个眼中钉,他们自然是很有干劲了。 许令二人在此事上也确实是尽了心,不过两三日光景,马越与王允之间或许有所勾结的消息就传得整个长安城遍地都是了,而且这事更是迅速被董卓所知,这让他对马越也生出了几分猜疑:“前两日便听说马仲凌去了王允府上,说是向他求亲。而今日,却又有人传出他们之间似有勾结。文优,对此你又有何看法哪?”在此事上,他最信得过的自然便是心腹谋士加女婿李儒了。 李儒沉吟了一下后,才斟酌着说道:“岳父,以小婿之见,说马仲凌会与王允有什么勾结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王允虽然名为朝中大司徒,但事实上却无半分权势,又有哪个人会与他勾结呢?还有,马仲凌可不是原来朝廷官员,他是西凉人,又怎么可能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与王允有什么勾结呢?” 听他这么分析,董卓也不禁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仲凌在这个时候去与王允攀亲却也不怎么合适。而且璜儿也……不如你去劝一劝他,让他就不要再纠缠于此事了吧?”董卓突然又提出了自己的意思,显然董璜之事他早已知晓,这次是打算帮自己侄子一个忙了。 第194章 雷雨夜(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李儒的到来并没有让马越有太多的意外,因为他们二人的关系本就不错,虽然走动得并不是太多,但有时上门来交流一下也是在情理中的。而且,这一回长安城里的传言马越也已听说了,想必董卓也该知道了这些话,或许正是他派李儒前来询问自己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让马越在面对李儒时反而显得更加的镇定,在把他请进客厅之中落座,又寒暄了几句来长安是否习惯的话后,马越就直奔了主题:“文优兄这次突然到来不光是为了探看我在长安是否过得安好吧?可是主公听说了什么谣言,叫你来试探或询问我的?” 李儒见马越如此直白,也笑了起来:“仲凌还是如此直接和犀利,即便此事对你有所不利,你都能从容面对。不错,我正是奉了主公之命而来,为的就是最近在长安城中所流传的一些传言了。” “传言说在下与王允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说我早已与他勾结。不知对此,主公和文优兄又是怎么看的呢?”马越依然显得很是镇定,完全没有因为这些传言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利影响而有担心的感觉,反倒是自己把话给挑明了。 李儒欣赏地看了马越一眼,对他敢于直面问题的勇气大为赞赏。但却也没有立刻就回答了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那你对此又有何看法呢?” “这分明是有人想要离间我与主公之间的关系了,而且他所用的手法还颇为拙劣。”马越笑了一下,显得对此颇为不屑:“只要是个对如今朝廷局面有所认识的人,都不可能背离主公而去与王允合作的。他们也不想想,现在王允还有什么筹码能吸引他人和他有所勾结,就凭他是朝中司徒么?这司徒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尤其是来到长安后,王允连以往的根基都不在了,还凭的什么让人勾结了他? “而且,他们说我和王允勾结有不轨企图那就更可笑了。我马越可是西凉人氏,断没有和不忠于主公而去与王允这么个外人勾结的道理。编造这个谣言的人不光是用心险恶,简直是胡闹了!所以我可以说一句,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可能相信这种传言,不知文优兄以为我说的可对么?” 李儒听了马越这番话后,也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与主公解释的,主公也觉得此事颇为可笑,所以并没有对你产生丝毫的怀疑。不过……”说到这里,李儒的笑容便是一敛,看向了马越:“以仲凌的才智,想必也能够猜到为何外面会有这样传言了吧?若非你突然向王允提出求亲,恐怕也没有这种传言的可能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哪。” 马越听到这里,已经猜到李儒来见自己的目的所在了,但他却也不想点破,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候对方把话完全挑明。见马越不发一言,李儒心里也是一阵苦笑:“看来我这个恶人真要当到底了。”在顿了下后,才继续道:“而我今日此来也是与这事有关,主公也觉得你突然向王允提亲有所孟浪了,还是把这门亲事取消了好。” “哦?却是为何?”马越的脸色似乎因此话便是一沉。李儒见了,只得解释道:“谣言虽然一攻即破,但终究不是寻常人能想明白的。而这长安城中又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若这谣言传得猛了,只怕对你和主公都很是不利。尤其更让人担心的是我西凉军的军心士气也会因此而受到打击,所以主公的意思便是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了。” “……”马越沉吟了一下:“这当真是主公的意思?” “不错,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自然就是主公的意思了。” “我看其中最能得利的还不光是我与主公,或是我们西凉军吧?”马越突然冷笑了一声:“而是那个刻意将这些话传出来的那个人,那个想与我夺王允女儿的董公子吧?” “咝……”李儒不无意外地看了马越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把实话给道了出来。其实这一点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因为某些原因却没有真个说破。可马越却把话给点明了,这实在有些和以往行事不同。 但李儒在沉默之后,还是苦笑着点头了:“这的确是如你所说的那样,而这也是主公的意思了。”似乎是担心马越会有所恼怒,他又分析道:“董璜虽然只是主公的侄子,但因为主公无子,所以也是将他视为亲子一般看待的,说不定几十年后主公还会将手里人马都交给了董璜公子——包括你与我!所以若没有必要,我也是忍让着董璜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马越又是一阵沉默,没说明白,也没说不明白。李儒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但你为了一个女子却与董璜公子有了嫌隙与矛盾还是太过不智了,何况这个女子还会给你带来别的麻烦。即便她貌美无比,但比起我们的前途,却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天下间美貌的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非专注一人呢?” 李儒这番话也算是语重心长了,这也是他向来与马越关系不错,才肯说这么多的。而马越也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知道他说的不错,目下的世界就是将女子视为玩物的时代,和男人的功业比起来,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无论是以前的刘邦,还是后来的刘备都曾抛弃妻子,但却依然被后人称为英雄,这便是别人的看法了。 但是,马越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看法,虽然他已来到这个时代好些年了,也已融入到了这个时代的人和事当中,但他却依然保存着后世的一些价值观念。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能成什么大事?何况,这次的事情马越还有更全盘的考虑,貂禅这事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又怎么能就此罢手呢? 不过这个想法马越是无法与李儒明言的,他只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装作有些不甘地道:“这事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且宽限我几日吧。” 李儒见马越似有松动的意思,也松了口气,不想逼迫过甚:“如此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我想你是可以把事情的轻重分出来的。” 把这话题说完之后,两人之间气氛才缓和了下来,随后又聊了几句。李儒这才看了看外面已经阴沉下来的天色道:“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便不多留了。” 马越却出言挽留道:“文优兄这是第一次我这新宅来,岂能这样就走?这不是让人说我怠慢了你么?不若就在此处用了饭再走吧?” “这个……”李儒想着该当早些把这里的情况向董卓说明,但又不想驳了马越的面子,一时间竟是由些犹豫了。正在这个时候,早就阴沉下来的天空突然打了声雷,旋即乌云便迅速布满了整片天空,更有几滴雨水落了下来。这时还在夏天,这雷雨是说来就来,往往让人难以防备。 马越见了却是一笑:“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来今日是老天都想要文优兄留在我这里了。文优兄,就屈尊在我这里用了饭,等雨停了再走吧。我也正好与你手谈几局。” 这雨很快就变作了倾盆大雨,所以李儒便也没有再作推辞,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便在这厅里重新坐下,然后让下人们准备酒菜,他二人则在一方棋枰两端落了座。 马越这围棋之道还是由李儒在西凉时所传授,所以论起棋力来是远不如对方的。不过数十手,那边的菜肴都还没有准备妥当呢,马越已陷入了困境,随着李儒最后的一招妙招走出,困死了马越位于中间的一大片棋子之后,这一局便以他的失败而告终了。 看看两人对弈才不过半个时辰,自己便被杀得落花流水,马越便是一阵苦笑:“本以为这段时日在下这棋道有所长进了,却没料到今日竟败得如此狼狈。文优兄果然了得。” “其实以你今日在棋枰上的造诣本不该输这么快的。”李儒笑了下道:“而你今日之所以会败得这么快,还是因为你有些分心了。有几着明明可以看出问题来,你却依然中计,这是你的心不曾平静的表现了。” 马越默然,心里却是一紧,担心李儒看出什么来。但后者显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而是突然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没想到今日这雨竟如此持久。” 夏天的雷雨向来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可今日这雨却是来得突然,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下得越发大了。马越见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来:“这雨确实与往日很不相同哪。雷声、大雨,漆黑的夜,不知这一夜会不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呢?”他的话虽然平静,但心情却是揪得很紧,因为今日将是他开始行动的第一天! 第195章 雷雨夜(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雷声不绝,大雨倾盆,使这个长安的夜显得格外的不同寻常,城中街道之上早已没了人影,在这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自然是不会有人贸然走出来的。这让突然出现在城中的百多名骑兵的行动显得更加的自在和畅快。 这群骑在马上的人在雷声的掩盖下突然来到了司徒王允的大宅之前。看了看四周状况之后,为首的提枪之人便把手中长枪向王允的家宅一指,身后便有十多人突然下马,然后飞步攀上了丈许高的王家围墙,翻而入内。转眼间,那紧闭的大门就被他们从内部打了开来。 没有丝毫的停留,随着那为首者再次一指,这百多人便一齐冲进了王家大宅之中。 此时,王家上下皆已各自安歇下了。他们浑然不知居然有人如此大胆地突然深夜闯进自己的大宅之中。而唯一没有在这个时候就睡的,只有貂禅了。 听着屋外不时炸响的雷声,貂禅的心也随之忽上忽下。她早已得了马越的提示,说他的人将会在今夜来王家将她带走,可看着外面的大雨,却让她有些担心了,不知马越的人会不会因为这天气的变化就放弃此次行动呢? 到了三更之后,却还不见有什么动静,这让貂禅心里对此就更没有底了。她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披上了衣衫打开了房门。这么一来,外面的风雨就顺着打开的房门灌进了屋内,惊醒了本已沉睡的小烟,她有些迷糊地问道:“小姐,你半夜三更地去哪?” “哦,这雷声怪吓人的,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貂禅很是随意找着借口,但随即这话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已看到一群黑影正朝着自己这边而来:“莫非是他的人终于到了么?”貂禅想到这里,心情便是一振。 那边的一些人也已经看到了貂禅走出屋来,顿时也是一怔,旋即便有人快步冲了过来,同时手中已亮出了一把钢刀。显然,若这时候貂禅要是失声大叫的话,这人必然会抢先一刀把她砍杀当场。 而貂禅却并没有叫嚷,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来人,似乎是想问其来意。而她的这个举动也让那人意识到了什么,来到其跟前后就低声问道:“你可是王微小姐么?” “正是,敢问你是?”貂禅一听这话便更是欣喜了,赶紧说道。 “我们受马公子之请前来带你离开,还请小姐随我走吧。”那人说着已把一顶宽大的斗笠交到了貂禅的手上,却是让她挡雨用的。就在这个当口,在貂禅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惊呼:“啊——你们是什么人?”却是小烟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貂禅要随那些黑影离开。 “小烟……我……”貂禅见状心里也是一紧,她的本意只是悄然离开,不惊动任何人,可结果却还是被自己的贴身丫头给察觉了,这却如何是好? 正当貂禅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把斗笠递给她的那个黑影突然动了,一个急步就已来到了小烟的跟前,随即手中钢刀已急刺而出,正中小烟的胸口。小烟当即便是一声惨叫,仰面就倒,鲜血很快就流淌满地,被雨水打得四散开来。 “这……你们怎能这样……”貂禅一见这情形,也不禁变了颜色,忍不住责问道。但那人却没有与她多作纠缠,只是冷声道:“此事不能被人察觉了,不然会给你和马公子都带来不小的麻烦。”说了这话后,便拉了貂禅急向外而去。 在这个人的拉扯下,貂禅根本无法自主,只得无奈地被其拉着向外而去。 但事情却又出现了变化,小烟临死前的那一声惨叫还是惊动了周围的王家之人,随着一阵喝问不少人拿棍棒刀枪奔了出来。虽然王允这个司徒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但他府上的防卫工作还是相当不错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家中看护和奴仆就立刻挺身赶来。 看到王家之人不断奔出来,那些黑衣人不但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冷笑了起来。当即他们便挥刀迎了上去,顿时就与王家的这些奴仆战在了一起。 这些家奴只当来的是什么盗贼小偷呢,所以迎战时显得很是随意,可一动上了手,他们就知道情况不妙了,转眼间就有十多人被敌人砍翻在地,而那些黑衣人却连受伤的人都没有。 “他们是什么路数,怎的如此厉害?难道是有人要对王家下杀手了么?”心里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这些家奴的斗志就一落千丈,开始向后和两旁退缩而去。 但这些黑衣人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些家奴,开始步步紧逼,又将数名家奴砍杀在地。这么一来,那些家奴就更是感到害怕了,在不知是哪个人的一声惊叫之后,便四散而逃,再不敢与这些杀神正面交手了。 杀散了这些人后,众黑衣人便护着貂禅继续向外走去,而此时王家已是惊叫处处,随即还有阵阵的锣鼓声响起,显然他们是打算用这招来惊动城中的守军了。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不屑地一笑,其实他们此番动手就有惊动城中其他守军的意思,现在王家的人如此行为却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把。 虽然这一夜因为天气原因城中守军显得比较松懈,可当王家的锣鼓之声响起时,城中军队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数百人马火速赶到了王家大宅之前,正好与从里面冲出来的这伙黑衣人撞在了一处。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当先的一名将领当即喝问道。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边的黑衣人便已快速杀了过去。而且,其中几名黑衣人还亮出了一张张精巧的弩机。随着一阵咻咻的破空之声,面前的数名军士便被射倒在地。而面对着黑衣人正面强攻的这些士兵也在一个照面后便陷入了被动,被杀得节节后退,很快就被众黑衣人杀开了一条血路。 “走!”为首的黑衣人一枪挑杀了两名挡在面前的敌人后,便即拔步而走。其他黑衣人也紧随其后,很快就与军士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想走?没这么容易!”这些军士们见状自然不肯甘休了,几声呼喝,便紧追着黑衣人的身后杀来。虽然他们知道论战斗力自己不是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们的对手,但他们却相信自己的援兵很快就会赶到,到时候就可以报仇了。 他们的想法也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果然在不一会后,两侧又传来了一阵叫嚷,数百人冒着大雨从侧方杀了过来。 但就在这时,那些黑衣人却停下了脚步,随即一阵马嘶传来,他们竟还在撤退的路上准备下了马匹。当他们跃身上马后,这百多人就更不是那些匆匆赶来,全无准备的人马所能阻挡的了。只不过一次冲击,三面围来的包围圈就被迅速突破,这些黑衣人就在这雷雨黑夜的掩护之下迅速消失。留下的,只是一地尸体和鲜血,以及众多捂着伤口,一脸愕然和难以置信的西凉军士。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他们此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是所有人心里产生的疑问。 ••••••••••• 在逃脱了西凉军的追击之后,这些黑衣人便迅速化整为零,然后钻进了一条条不显眼的小巷之中。这样一来,西凉军就是再撒出人马,一时间也找不到他们了。而其中又有十来人则护着同样骑在马上的貂禅转了几个圈后来到了马越府邸的后门处。 当他们按约定的暗号敲响门户之后,就有人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貂禅随即便看到了一脸轻松笑意的马越赫然在列,直到这时她才确信这一切都是马越在暗中做下的手脚了。 “奉先兄,这次当真要多谢你带人帮我了。”马越朝那为首的黑衣人拱手说道:“要是没有你出手,我想要这么顺利就将人从王家带出来只怕很难。” “你也曾帮过我不少,这次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吕布淡然一笑,随即在看了貂禅一眼后便闪身离开了。看到这一幕,让马越心里感到有些荒唐,他居然请吕布来帮自己夺取貂禅,却不知道吕布在见了貂禅的美貌之后,是否也曾有过心动,甚至是产生某种念头。 “马公子……”见马越只是怔在那,却没有立刻搭理自己,这让貂禅有些不知怎么做才好了,只得叫了一声。 这才让马越回过神来,呵呵笑道:“让貂禅姑娘受惊了。我已在你的房中为你准备下了汤水,你先沐浴了去去寒,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为什么让他们在王家大开杀戒。本来这事可以更从容解决的,完全没有必要杀这么多人。”貂禅并没有依言而去,而是认真地看向马越,郑重地问道。 马越看了她一眼,为她的精明而诧异了下,随后才道:“这是我整个计划里的一个环节,必须闹出些动静来。当然,救你也是我的心愿。现在我恐怕没有工夫跟你解释一切了,因为很快董卓就会让人来把我叫去。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明日再说。” 第196章 洗脱嫌疑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的判断很是正确,不过半个时辰,董卓就派了人前来,着他即刻前去商议事情。 当马越来到董卓的宅邸时,发现除了自己外,几名重要的将领也都赫然在列,要是不知事情的原委,都要让人产生出是有敌人对长安城发起进攻了呢。 看着众人陆续赶到,董卓便用带着几分猜疑的目光在他们的面上扫来扫去,却并没有立刻急着开口。今夜这事,董卓刚听说时除了惊讶之外就是疑惑了。因为这些突然袭击王允府邸的人的身份当真是不好判断。 在董卓的第一反应里,就猜测这深夜偷袭的必然是关东联军的人,或者是其他想与他为敌的势力派出的人马。但细一想后,这个判断就被他给否决了,因为若真是这些人派遣来的人马,而且已经混进了长安城而未被西凉军发现的话,他们发难要对付的只会是董卓,怎么也轮不到王允这个只是占着个司徒虚位的官员。这样一想,就让董卓开始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内部,或许是自己麾下的人马因为某些缘故才动的手。 而他的这个判断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在事发现场被杀的军士身上留有那些人的箭矢,而这箭矢经验看之后可以确定正是西凉军中惯用的。这一下,就更让董卓有些不解了,自己麾下的将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他们怎么会与王允结仇,甚至不惜做下如此事情来? 之后,更详细的情况又报了上来,王家这次死伤了不少人不说,而且王允的女儿王微也在这次事情之后失踪了。这一下,事情就变得有些眉目了,对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王允女儿争夺之事,董卓自然也是清楚的,这让他除了怀疑手下的一些将领外,也把怀疑的目光移到了这次争夺王微的几个人的身上——马越和董璜也被他叫了过来。 众人看到董卓阴沉着张脸,却是一言不发地扫视自己等,都感到一阵阵的不自在。最终还是由董璜仗着自己的身份先发了问:“叔父,你这么晚将咱们都叫来却是为的什么?可是前线有出了什么问题了么?”他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赶来的,所以并不知道王家发生的事情。 见是董璜发问,董卓才在一声冷哼之后给出了回答:“是因为有人不安分,居然在我长安城里生事,而且还杀伤了许多人,某才会把你们都招集来的。”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做出这种事情?”董璜闻言也有些怒了,立刻大声喝道。 “究竟是谁,只怕你们当中就有人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董卓冷然一笑,又把眼睛扫过了下面众人:“我现在只说一次,此事究竟是何人指使做下的,现在站出来我还可以从轻发落,不然……就别怪某翻脸无情了。”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都是一紧,开始不断打量周围之人,但好一阵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加以承认。这让董卓的面色更冷了几分:“怎么,敢做不敢认么?还是认为某就查不出问题来?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就敢做下这等事情,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叔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是越听越迷糊了……”董璜依然是一副迷茫的模样问道。而他的这个问题却惹来了不少其他人的怀疑目光,大家都觉得他这是在装傻了,其他人多少都知道了事情具体情况,为何他却偏偏什么都不知,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董卓也略带怀疑地看了自己侄子一眼,这才说道:“王司徒家就在刚才受到了暴徒袭击,被杀了不少人不说,还把他的女儿给掳走了。而且在他们逃离时还与我们的人马起了冲突,不少人也被他们所杀……” “什么?”不待董卓将话说完,董璜已很有些激动地叫嚷了起来:“可是那王家小姐被他们给掳了去?他们实在是太放肆了,说,是你们中什么人做的?此事一定要追究到底,必须全城戒严,然后一查到底!”说着他已恶狠狠地盯向了身边那些将领,其中被他盯得最久的自然便是马越了。 “放肆!”董卓见董璜如此说话,也大为恼怒。他本就很是不快了,现在董璜又打断了自己说话,而且竟还开始向下面的将领发号施令了,这如何能忍,便即大声呵斥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如此说话!” 众将对于董璜的行为和语言也是大为不满的,只是碍于其身份才暂且忍耐,现在见董卓也在呵斥于他,众人便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李榷更是趁此机会说道:“主公,今日这事虽然有些奇怪,但终究是件小事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小题大作。一个女子而已,就算被人掳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此事随便查下也就罢了,若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对主公立足长安也会不利,不若就在暗中让人去查吧。”马越也适时地说道。 董璜被董卓如此呵斥,本来的确想有所收敛,可看到马越竟跳出来和自己作对,心里的愤怒还是无法忍受了:“你说的轻巧,想让事情随意了结,我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你马越做下的。现在作贼心虚之下,就想如此蒙混过关了。叔父,你可不能受他蒙蔽哪。” 马越听了对方的话后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此事是我指使人干的,可有什么根据么?即便你是主公的侄子,也不能信口开河,随意给人定罪哪。” “我当然有证据来证明了!”董璜见董卓没有打断自己说话的意思,心里便有了些底气,说道:“你向王家求亲之事恐怕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而王家又没有答应你的求亲。所以你一气之下,便让人上门夺人了!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么?” 这也正是董卓也把马越叫来的原因所在了,现在见董璜把话挑明了,他也把目光落到了马越的身上,看他作何解释。其他众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事,所以也觉得董璜所言有些道理,也忍不住看向了马越。 面对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马越反倒是笑了起来:“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因在下曾向王家求亲,你便要把此事赖到我的头上。那我倒要问一句了,董公子你也曾对王微姑娘有意,而且也没有得偿所愿,那是不是说明你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哪?” “你……”董璜被马越这么反将一军,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怎么分辩才好了,只是强自说道:“我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马越笑了下:“那在下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事情来!何况光有动机是不够的,一个人做事总还需要一些实力才成。而在下身边虽然有些人手,可与今夜这突袭王家宅子的人数比起来可还差着不少呢,还请主公和各位明鉴了。” 经他这么一说,董卓才想到了这点,马越能调动的也就是身边属于他的二三十人而已,可今天在王家杀人的可足有百人,这的确是个问题。这个认识让董卓对马越的怀疑顿时就减少了许多。 “何况这时候正是在下与王家纠缠不清时,我又怎么可能在此时做出这等引人怀疑的事情来呢?在下虽然不才,却也没有蠢到如此地步吧?”马越说这话时,又似有所指地看了董璜一眼。 其他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就更是频频点头,深以为然了。马越可是主公手下仅次于李儒的谋士,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呢,这事一定是其他人做下的。这一认识不光是众将是这么想的,董卓也忍不住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董璜看到众人都不再怀疑马越,真是又急又怒,当即又道:“即便如此,你也脱不了嫌疑,你意图把王家小姐娶到手是不争的事实。” 马越叹了口气,又道:“本来在下是不想说的,但既然董公子总是拿着这点不放,那我也只好直说了。就在今日下午,文优兄前来见我,劝我放弃娶王家小姐的心思。而在他的劝说之下,在下也已打消了这个念头。试问我都已经不打算娶她了,为何还要做如此冒险之事呢?若是各位不信的话,大可以询问文优兄。” “这……”众将听说还有这么回事,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某种深思的表情。事情很明白,一定是因为董璜出面,才会让李儒这么做的,这让他们对董璜更多了几分鄙夷。 董卓也是一怔,这下他也可以确信马越确实与此事没有关系了。因为马越不可能反应如此迅速,这边答应了李儒,那边就下手夺人了。而这,也让他对麾下几名将领的怀疑又多了就分,因为此次事后,留下的箭矢可都是西凉军中常用的哪。 产生这个想法之后,董卓便把目光落到了郭氾的身上,他与董璜之间早有嫌隙的事情董卓是清楚知道的,似乎他也是有着动机这么做的。 第197章 嫌隙暗生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董卓这么一看之后,郭氾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而此时他还不好解释什么,不然就真成了作贼心虚了,所以只得强自忍着,等待着董卓接下来会如何说话。 董璜被周围众人盯着也颇不自在,这时只得转移话题来消减自己的尴尬了:“叔父,此事一定要彻查,即便不是马越指使的人所为,也是我们西凉军中的其他人做下的好事!他们在你身边都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来,要是到了别处指不定会做什么呢!” 董璜这一番话却是将眼前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众将的面色陡然便是一沉。原来他们还在担心主公会猜疑自己,可现在被他这么说,这些人再忍不住了:“主公,我们对你向来忠心耿耿,可从未有过任何异心哪。我们……” “不必说了!”董卓沉声打断了他们的辩解:“既然此事不过是伤了几个人,丢了一个女人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那某也不打算追究了。哼,这事你们都不得传扬出去,这就都散了吧。”董卓已经看出众将心有不满,也清楚要是自己继续一个个追究,真要寒了众将之心,所以只得将此事作罢。军心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至于一个女人的生死,他董卓还不放在眼里呢。 “可是叔父……”董璜却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结果,顿时就急了,还想说什么。却被董卓拿眼给制止住了:“你也退下吧,也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败坏了我西凉军的名声,不然就算你是我的侄子,我也不会轻饶了你!”在丢下这句话后,董卓甩手就走。 众将领也在深怀敌意地盯了董璜一眼后纷纷离开,而后者则是满脸的不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了。 出了董卓的宅邸之后,几名将领才小声嘀咕了起来:“主公这也真是,这才多大点事哪,一个无权无势的朝廷官员被人教训下也值得把我们都叫来么?” “还不是因为此事关系到那董公子。他对那被掳的美人很有兴趣,这才让主公如此大动干戈,还差点让仲凌受了牵连。”李榷也有些不快地说了一句,旋即看向了马越,想听听他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董璜毕竟是主公的侄子,非我们这些外人可比,我们忍让一下也就是了。反正此事我不曾做过,清者自清,也不怕主公追究。”马越似是大度地说道,但这话里却不无讽刺董璜的意思了。而这说法,却也赢得了其他将领的一致赞同,他们对董璜刚才的出言不逊那也是相当有意见的。 马越见状,便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却担心主公不会轻易就放过此事,到时候对各位将军带来不小的麻烦哪。” “此话怎讲?” “就是,主公不是亲口说了不再追究此事了么?”众将一听都有些急了。 “毕竟此事关系到私自动用人马,主公口里虽然不说,心里总是很忌讳的。”马越淡淡一笑说道:“这回连弓弩都动用了,势必会让主公生出后怕之心,从而更想把这个指使那些人马行事的家伙给捉出来了。”说到这里,他刻意把目光扫过了众人,最终落到了郭氾的身上:“尤其是郭将军,你与董璜关系不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你的嫌疑必然最大。” 郭氾本就阴沉的脸色这下更是难看了,但他还是强自说道:“反正我不曾做过什么,问心无愧!主公也应该相信我的忠心,知道我不可能做出什么叛逆之事来!” “希望如此吧。”有些话只要提个头便可以了,马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拱手后便与众将分开了。他相信经此一事后,董卓与众将之间就必然会存在一丝裂痕,虽然这裂痕很是细微,以董卓的威信足以掩盖住,可一旦再有什么变故,这裂痕就足以成为让他们分崩离析的关键因素。 在马越回到住处之后,貂禅就急急过来打听消息了。她显然并没有照马越的意思睡下,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急切地问道:“马公子这事没什么问题吧?” “你这是担心自己会被人拿回去呢,还是担心我会因此被人怀疑?”见到这个美人儿关切地看着自己,马越心里也感到一阵愉悦和放松,忍不住调笑问道。 “妾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当然是担心公子会不会因此而被人看出什么了。还有就是,我义父那里一切可还好么?”貂禅说着,脸上已生出了几缕红云,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了。 马越欣赏地看着她的容颜,叹道:“本来我还在思索我冒险做下此事是否值得,但现在,我觉得就是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了。” “公子……”貂禅当时就看出马越的心思了,脸色更红,有些嗔意地看了他一眼:“妾是在说正事呢,你怎能说这种话。” “我也是在说正事哪。”欣赏着貂禅因羞意而满面红云的模样,马越笑得更开心了:“因为这一次我已成功让西凉军的内部出现了一丝嫌隙,这足以为我将来行事打好基础了。”经此事后,貂禅恐怕就成了他的人了,所以马越说话也放松了许多,有些事情也不会瞒着她。 “啊?”貂禅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更多了几分羞意,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差了,马越口中所说更值得他冒险的事情原来不是自己啊。而这个认识也让她心里有些幽怨了起来,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要紧。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矛盾的想法,却是貂禅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解答的。 看出貂禅眼中的失望,马越又笑了起来:“当然,能得貂禅姑娘的倾心,也是我肯冒险行事的关键因素。”说着才把面色一整,“好了,不说笑了,现在来谈谈正事。就目前来看,你在我这里是安全的,但也保不准董璜等人会因一时情急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这两日里你还是留在后院,轻易不要出来了。” “是,妾记住了。”貂禅见马越说得郑重,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妾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都会待在自己房里的。” 马越满意地点头:“你能如此做自然是最好了。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自己将被一直关在后院,我想不用多长时间,一切就会不同了。至于你义父那里,目前我是不曾见过他了,想必他受此惊吓后总会老实一些的。” “多谢公子告诉妾这些,那妾就先回房去了。”再给马越行了礼后,貂禅便退了下去。所有的举动看着完全就象是马越身边的一个小妾般,看着她款款而去的动作和风情,马越的心里忍不住就生出了要早日将她收入房中的想法来。不过他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在他没有真正掌握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得到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之前,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在貂禅退下时,天色已经放亮。正当马越打算回房休息一下时,贾诩却又及时来到了,他自然是因为心切于昨夜的行动才赶来询问一下结果的。 “如何,昨天的事情没出什么差错吧?”贾诩也没有多兜圈子,一见了面就直奔主题地问道。 “当然,一切都在你我的意料之中,人已经被我留在了后院,而且还有更大的收获。”马越也不作隐瞒,将发生在董卓那里的情况如实相告。 听了这番话后,贾诩也大为感叹:“想不到那董璜竟如此糊涂,这下的确是得罪了众多将领了,想必这段日子董卓也会很是紧张了。” “是啊,不光是这段日子,在之后很长一段时日里,西凉军内部都不会如以往般的团结一致了。”马越也点头说道。随即他又冷笑了一声:“而且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也没有这么长时间让他们来重新恢复关系了,我想我的信已经被带到父亲的跟前了吧?” “你真打算这么快就动手,而不是再观望一二么?”贾诩不无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时不我待哪。若我所料不差,很快地中原的这支伐董联军内部的矛盾就会彻底激化了。而若是董卓依然还在,他们还不至于大动干戈,可一旦要是董卓突然被除,然后西凉军从长安撤军了,那这十多路人马,再加上中原的其他势力这么一搅和,这天下必然会有一场大乱了。 “而我们在回到西凉之后,便可以安下心来发展和积蓄自己的势力,从而走向我们想要达到的高度。而这一切都需要先把董卓铲除,现在他内部又生出了矛盾,正是我们趁机铲除他的大好时候!现在,就只等西凉那边将确切的消息传回来,然后付诸行动了!”马越说着,抬头看向了西边的天空,不知道那里自己的父兄是否有把握将这一切都办成呢,他期望着一切成真的那一天赶紧到来! 第198章 风起陇西(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西凉,陇西郡,陇县县城,马家宅院之中。 虽然天色已不早,但马腾和几名家人却依旧没有入睡的意思,尤其是马腾更是愁眉深锁,手里拿捏这一封书信久久不能放下。这信正是由马越让王风等人送到他手上的,而在看了这信后,马腾的心思就显得格外沉重了。 “越儿他究竟想做什么?前番把一个身份敏感的刘辩送到了我们手上,今日又让人送来这么封信,让我们相机而动,他就不怕事情败露后,会给我们全家带来灭顶之灾么?”马腾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坐在下面两旁的分别是他的弟弟马举和马超,另外已经有所成长,也开始在军中历练的马休、马铁和马岱也陪同在侧。 这几年时间里,马家的势力发展的倒也不算慢了,在如今的西凉军中,他们能控制的人马也过了半数,但表面上他们还是显得忠于董卓的。而如今,马越却突然来了这么封信,想叫马腾在后方做下手脚,这当然是让他感到为难了。 “父亲,二弟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是咱们就此脱离董卓,在西凉崛起的大好机会,我也觉得咱们不能就这样放过了。”马超却与父亲的看法不同,更加支持自己的弟弟。 “哦?你以为我们可以在这里做下手脚?”马腾看了长子一眼,带着几许疑问。 “正是,因为这完全是有心算无心,在牛辅等人完全不知我们会如何行事的情况下突然发难,我们势必能控制住局势。”马超点头道:“而且二弟信里说的也没错,如今的董卓已得罪了天下人,若我们继续与之为伍,只怕反而会使我们马家将来更加的不利。那倒还不如趁此机会反戈一击呢!” “反戈一击?你倒说的轻巧,可我们有这个实力反戈么?那牛辅手里可还有一支足以震慑地方,又绝对忠于董卓的大军呢。即便我们也有可以信任的队伍,但终究比不了久在沙场的董卓旧军哪。”马腾摇头说道,显然是对马超的提议很不放心了。 而马举这时候也开口了:“大哥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这西凉终究是董卓经营多年的老巢,即便现在他本人不在,但凭着深厚的底蕴也足以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何况,即便我们真能成事,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这反而会害了身在长安的仲凌侄儿,所以我也觉得我们这次不该冒险……” 马举的考虑显然比马腾的更充分了,就是马休等几人也是频频点头:“是啊,我们冒险这么做都是为了二哥和我们马家的将来,可如今看来此事成与不成二哥都会有不小的麻烦,我们还是不要冲动为好吧?” 马超是这里所有人中对马越最为信任的人了,在他看来,自己的二弟既然写信让人带回来,就必然是有把握将事情办妥的,那他就该全力配合。虽然马举的说法也有一些道理,可马超却依然坚持己见:“我觉得此事还是应该试一下的。而且在二弟的信里只是叫我们相机行事,可从没有让我们兵变哪。” 见一时无法说服马超,马腾只得将此事暂时搁置了:“好了,这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待我在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加妥善的法子,然后再作决定。” 马腾作为一家之主既然发了话,马举和几名小辈就只有依言散去了,但马超却从父亲的言行里看出了端倪,知道父亲这回怕是不会听从二弟的意思行事了。他心里很是不甘,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拿主意的是他的父亲,而且人家说的也有些道理,他也不好反对,然后自己私下里行事,因为这样反而会导致事情更加的难以控制。 带着几分不甘心,马超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前,却发现马岱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你怎么跟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么?” “大哥,我也觉得二哥的考虑是正确的,我们马家要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就必须摆脱董卓的控制,而这回就是个大好机会了。如果没有那些外敌,以我们家如今的实力是完全无法与董卓翻脸的,可现在董卓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摆在了东边,那我们这里就足以找到行事的机会了。”马岱一脸郑重地说道。虽然现在的他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却已逐渐显露出同龄人所没有的老练了。 “哦?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啊。但你可有什么办法说服父亲和叔父么?”马超见终于有人支持自己了,也是有些欢喜,急忙问道。 “这个……却是没有的。”马岱不无尴尬地笑了一下。他终究年纪尚小,虽然有自己的主见,但论起机变来却还是不足的。 “那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我的父亲是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改变初衷的。”马超无奈地说道。 他二人正说话间,一人却又突然走了过来,然后朝马超行了一礼:“见过少将军。” “唔?你不是给我们家送信来的二弟身边的人么?怎的你还不回去休息么,却又转来找我,所为何事?”马超不无疑惑地问眼前的王风道。 “在下此来是来给少将军送一封信的。”王风笑了下,随即又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马超:“公子曾说过,一旦将军不肯听从他的建议行事,而少将军又肯为他说话的话,就让我把此信交给少将军。接下来该做什么,少将军自然就清楚了。” “哦?二弟竟还留了一手?”马超很有些奇怪地接过了信来,然后迅速展开看了起来。半晌之后,他的精神就陡然振作了起来:“原来他早有计划,那为什么不在那封信里提到呢?” “此事毕竟非同小可,只怕就是将军知道了这个办法,却也未必敢做。甚至于,他还会阻止少将军依此行事,所以公子的意思是,倘若少将军极力赞同他的看法就依此计而行,若不肯,那便算了。”王风如实说道。 “哎,这个二弟还是这么喜欢算计。”在叹了一声后,马超便欣然点头:“不过他这个计划着实不错,那我就依此行事吧。” “还有我,我也要帮二哥!”此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马岱也出声示意自己的存在:“大哥,我可也是一直在支持二哥的,你可不能把我给忘了。” “你……”马超想要拒绝,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好,到时候就算你一份。还有王风,你们这几人也得听从我的调动,这可是二弟信里说好的。这件事情毕竟不小,还是不让父亲他们提前知道的好。” “这点公子在让我来此之前已作了吩咐了。只要是少将军的吩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这几兄弟也不会推辞的。” “好!”马超赞许地说了一句,随即又吩咐道:“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决定,就该先做准备了。你先让手下得力的人去查探一下,那牛辅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带兵赶赴长安,还有他此去的人马配备以及路线情况都要详加调查。” “是!”王风立刻答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马岱见马超不再有其他吩咐,又有些自告奋勇地道:“大哥那我呢,我又能做点什么?” “你?”马超还真想不出他能做点什么,只得敷衍似地道:“你就随在我身边等消息吧,一旦有了确切的消息后,我们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哦。”马岱很有些不甘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又不忘嘱咐道:“大哥,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放心吧,我会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你的,我们可是兄弟,我不信你信谁。”马超说了这话后,马岱才算是定下心来,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 两日之后,当马超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正想再派人去查探时,王风终于将消息给带了回来:“经过我和几名兄弟的仔细查探,终于得知这回董卓军会如何行事了。他们将在四日后从临洮出兵,然后沿着官道一路东进,而且还会从陇县这里路过。另外,这次他们动用了将近三万精锐,这都是董卓留在西凉一地的最后实力了。显然他们是打算就此孤注一掷地与关东联军决战了。” “好。本来我还担心该如何行事呢,现在他们既然会途经我陇县我们的机会就要大得多了!”马超也很有些兴奋地说道。 “其实以在下之见,既然他们会来陇县,我们行事就可以智取而不用强攻了。”王风突然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随即又将自己的计策慢慢道出。跟随马越多日的他终于也学着用计而不是一味的逞强了。 马超一听,也是忍不住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策,我正在烦恼只凭我们这点人手该怎么行事呢,你说的法子确实可行。好,那就等着他们到来,然后按计行事吧!” 第199章 风起陇西(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早在十来日前,留在临洮统管西凉军后方一切事务的牛辅便已经接到了董卓的指令,让他即刻调遣人马,而后赶去长安与之会合。在退到长安后,董卓再不敢轻视关东联军,这回是决定把手下的所有人马都集合起来,全力与之周旋了。 但这人马的调动终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且牛辅这回更是打算亲自带人去长安,自然更要将走后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另外,他还将押送一批粮草前往,所以几件要紧事情做下来,这时间自然也就耽搁了,直到接到命令后半个来月,一切才完全就绪,从而带着人马离开了临洮,往东而去。 这么行了两日之后,这支人马便就来到了陇县城下。作为如今西凉军中重要将领,又算是董卓部将的马腾自然是要一尽地主之谊,所以便亲自出城相迎,并且请牛辅等将领去城中一聚,还言明已经在府上设下宴席以款待众人了。 两日来这三万许的西凉大军也走得很是辛苦,这次能休息一下牛辅也是不反对的,而且今后他们离开西凉,这里也要多仰仗马腾等人,更不会驳了对方面子,便笑着答应下了邀请,和一众部将随着马腾进了陇县。 就在这些人随马腾一起进城之时,马超和马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看到他们全无戒备之心的模样,马超的信心便是更足了:“果然就如二弟信里所说,此事只要我们计划得当,是很容易成功的。” “大哥!父亲让你也去家里款待诸位将军,说是不能失礼于人。”正当马超在考虑自己该如何行事时,马铁突然跑了过来,跟他说道。 “哦?”马超一怔,旋即就知道了父亲的用意所在了。显然他是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才会急着让自己过去招待众将吧。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父亲的这个意思,因为他做出的打算是在天黑之后再做手脚的。 来到自己府上时,马超却看到这里的守卫比起以往要严苛了许多,周围总共有着两三百名手持各样兵器的军士看守着,至于这是在提防什么,却不好说了。对此,马超嘴边却是闪过一丝冷笑,纵然盯得再紧,他也有办法把事情办成的。 当马超进入正厅时,这里的酒宴却已开始了。今日在马家饮宴的都是些武将,所以场面气氛都显得很是热闹,话说不了两句就已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地大喝了起来。 看到马超姗姗来迟,马腾便是一瞪眼:“超儿,快来见过诸位将军。你怎的如此怠慢,这么迟才赶来。” 马超忙拱手朝面前众将施礼,然后说道:“小侄因为军营里有些杂事耽搁了,这才来迟,还请诸位将军莫要见怪。” “无妨,喝酒只是小事,军营才是大事,马兄就不要太过苛责马贤侄了。”牛辅赶忙出言为马超打起了圆场,毕竟他和马腾关系就不错,而且还有马越的关系在那,自然更要表现得大度一些了。 而其他将领对这个马超的兴趣也是极大的,待他落座之后,便有人很有兴趣地问道:“你便是马超?听说你武艺很是了得,在我西凉一地几乎没有什么对手,不知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哪?” “小儿不过是会些粗浅的马上功夫而已,实在不值一提。”马腾连忙谦逊地说道。同时他也不无担心地看了马超一眼,怕他会有什么不妥的举止。 但这回,马超的行为却大出他这个做父亲的意料,面对这样的询问,他也很是客气地一笑:“小侄不过是习过几日武而已,不过是一些相熟的人吹捧一二而已,实在入不了诸位将军的法眼。倒是这位封将军,你的大名我却是听得多了。当日曾与羌人狭路相逢,将军以同等兵力大破羌军近千人,足以彰显我们西凉人的本事了。” “哈哈,想不到你还知道此事。说来惭愧,当日若非手下人马不足,我都可以将敌军彻底歼灭的,但最终只是击破他们,却让半数敌人逃脱了。”那封将军说的虽然是惭愧,但脸上的骄矜之意却是不可掩盖的,因为那场战斗正是他生平的得意之作。虽然如今的封平已经成了西凉军中掌管后勤的将领,但每当提到这次胜利时,他依然会想到当日的威风。 马超这么一说,自然是获得了封平的好感,两人便又多聊了几句,后者更是提出邀请,希望马超什么时候能去他的军营里显露一下武艺,马超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马超又与其他几名将领进行了一些交谈,每一次的谈话都显得有礼有节,让众人都很是高兴,连连都说马腾果然了得,居然培养出了两个如此出色的儿子。马越自不必说了,现在在西凉军中地位那是只在几人之下的,而马超也凭着今日的表现获得了他们的好感,被他们提到了一个不小的高度。 而马腾听着众人如此夸奖自己的儿子心里却没有多少欢喜,反而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所谓知子莫如父,对马超的性格他自然是很了解的,这个儿子是个高傲的人,以前很少如今日般说这些吹捧他人的话,今日他将儿子叫来也是怕他在外面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早打算好了儿子出言不逊得罪人了。 可没想到,今日的马超却是一改往日作风,居然也变得如他弟弟般的能与人打成一片了,这也实在太反常了些。事态反常即为妖,深明这句话意思的马腾反倒觉得不放心了,但目前看来一切又没什么问题,这让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么喝了快一个多时辰后,众人才各自散去,毕竟这是在行军途中,即便这里是西凉人自己的地盘,却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在将他们送走之后,马腾便想到了之前的担心,着人去找马超,他想问问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同寻常的举止。 但不一会儿,下人却来禀报说找不到马超下落了。这让马腾的心更是一紧:“别是真要出什么事情吧?”想着这些,他再难安坐,便立刻对手下之人下令:“赶紧去城中各处寻找超儿下落,不论他在哪,在干什么,都要将他立刻带回来!” “遵命!”见将军如此急切,下面的军士也不敢怠慢,立刻撒出了不少人手前去寻找马超的下落。 此时,这马超却已和封平走在了一起,刚好来到了他的军营之前。封平如今掌管着这支军队的后勤,所以他的军营看着更象是一处仓库,不过马超对此却全没有半点小瞧的意思,更是叹道:“将军不愧是被董使君所看重的人,竟将如此要紧的后勤大事都交托给你打理。” “哦,是么?”封平本来对于眼下自己的处境还是很不甘的,但现在经马超这么一说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了,看来自己掌管后勤也不算丢脸,便也得意了起来:“你说的也不错,这几万,十多万人马的用度的确很是要紧。而且我们西凉军不光是兵卒需要吃穿,这马匹的草料也是关键,若不能全心去做,自然是不成的。” 两人说话间,便已入了军营,封平随即就去招集这里的将领要与马超比试一番了。而马超趁此机会则带了几个人在这大仓库般的军营里四处逛了起来。因为他本就是西凉军中一员,而且又是封平带进来的,所以虽然是军营重地,却也没有人来加以阻拦,从而让他很是轻易地就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而在观察这军营里的情况同时,马超也在小声地和身边的王风说着话:“你说只要在这些粮草和草料里下了药就能让这支人马连去长安的气力都没有?” “不错,这是公子提议的。他说人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给马下药,只要这几万匹战马失去了气力,那这几万西凉军就只得放弃去长安的打算了。而董卓那里又急着需要人马,无奈之下,牛辅就会想到调我们的人马前去。一旦是我们去了长安,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马超点了下头,既然是马越的打算,他自然只有全力支持了。便说道:“那待会我会与封平的手下在所有人面前好好战上几场,而你则负责趁他们不注意时给这些草料都下上药,记住一定要把事情办成了。” “好,我一定会把事情干成的!”王风郑重地说道。 就在两人作好计较之后,封平便又回来了:“来,马贤侄,你随我去前面的校场和我麾下的几名大将战上几场看看。” “既然是封将军这么决定了,那在下只有从命了!”马超忙答应了一声,同时给王风打了个眼色,就随着封平去到了那比较开阔的一片校场之上。 王风等几人则立刻散了开来,直往装着草料的几处角落走了过去…… 第200章 风起陇西(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翌日清晨,在陇县盘桓了一天的西凉军便又要上路了。他们这回是奉了军令要在短时间里赶去长安支援董卓的,所以不敢再做耽搁。在离开之前,牛辅还是郑重地叮嘱了马腾一番,让他务必要好好守城,以巩固住西凉军的大后方。 马腾立刻就没口子地答应了下来,不过若仔细观瞧他的神情,就可以发现他此时显得很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藏着什么心事。但因为牛辅心切于赶路,所以倒也没有太强烈的感受,只是叮嘱几声后,便打马往东而去。 看着大军陆续而去,马腾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他看着马超道:“你当真是做下手脚了?怎的现在却看不出半点问题来?” 马超嘿笑道:“我们的人做手脚已经是在昨天夜间了,想必此时他们尚未吃到有问题的食物吧,所以才不曾有异。不过,或许只要一两日工夫,事情就会有所变化了,父亲你就等好吧。” “等好?为父担心的是此事一旦被人察觉,我们就要遇上大麻烦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在大军的粮草上动手脚,而且如此大事也不与我商量了再去做。”马腾没好气地说道:“若是在行动时有个什么万一,我们举家都得死在此事之上。” “父亲,孩儿这么做自然是有分寸和把握的。而且此事若早跟你说了,只怕你也不会同意我冒这个险吧?这可是二弟特意嘱咐我,着我一定要先瞒着你把事情办成的,你若要怪,就该怪二弟才是。”面对着马腾的埋怨,马超索性把弟弟马越给搬了出来。 “哎,你们兄弟二人实在是太大胆了,此事关系到我们马家,甚至是整个西凉将来的局势,你居然就敢这么草率就做下了!”马腾又叹了一声,随后只得住口不言了。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去面对吧。 马超见状只是嘿嘿一笑,他知道这回自己的行为算是得到父亲的认可了,而只要此事能够做成,或许很快地,整个西凉都将属于他们马家所有了。现在,就只等那支西凉军队在行进的路途里出现问题了。 •••••••••• 牛辅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已经在算计自己了,因为心切于军令如山,所以行军的速度也自不慢,一天不到便已赶出了六七十里的路程。到了傍晚时分,大军才在通往东方的官道上驻扎下来,埋锅造饭,并且给马匹喂食草料。 牛辅因为身上担着数万大军的责任,所以即便是在驻营之后也没有立刻回帐休息,而是在数名亲兵的随护下于军营四处走动了起来。一面提振军心士气,一面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了解将士们的需求。 牛辅能够成为董卓的心腹爱将,肯把大后方的一切都交托给他也是不无道理的。除了他身份上是董卓的女婿,绝对会对董卓忠心之外,他谨慎的作风和负责的态度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而今日,他的这种做法果然也让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军中突然出现的问题。当牛辅带了人来到左翼军营后,就听到那里的一座帐中有军士在叫苦。这让牛辅的脸色便是一黑:“这是做什么?我们才从陇县出来不到一日,怎就有军士在喊苦了。去,让人将叫苦的人给我带出来。” “是!”几名亲兵立刻就进了那军帐,不一会儿就把一名面色苍白的军士给带了出来。牛辅盯着他,寒声道:“你既然是我西凉军中健卒,就该有随时奉命奔袭的准备,怎的这才走了没几日路程便叫苦不迭,你是想乱我军心么?” “小……小人不敢!”那人一见牛辅寒着张脸,脸色就更显得苍白了:“小人只是因为战马突然拉了稀,腿软难行,这才叫苦的。” “原来如此。既然是马匹出了问题,你就该去换一匹,现在我们都准备了充足的战马,难道还不够你换的么?”牛辅见是这么个缘故,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不想那士兵却又苦起了张脸:“将军明鉴,今日有不少人都换了战马,小人想去换时却已无马可换了。而小人的战马如今更是寸步难行……” “什么?还有其他人的马匹也出了问题?”牛辅的眉毛顿时就拧了起来,这可不是件好事情哪,一旦马匹出现大规模的拉稀现象,恐怕就很可能是有什么疾病在马匹当中蔓延开来了。对于以骑兵为主的西凉军来说,马匹的疾病往往是最要命的,何况还是眼下这个正要赶路的时刻,出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小人不敢隐瞒,从今日早晨之后,就有不少马匹出了问题。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前去查看一二。”那士兵赶紧说道。 牛辅一听这话,自然更不敢轻视了,立刻就让身边的人前去各营查问,看究竟这马匹的问题有多严重。若只是少量战马出现了问题,那就该立刻把这些马儿丢弃,以免把病传染给了其他马匹,可若是大规模的问题,就得慎重处理了。 不过半个时辰,各处军营里的消息就陆续传了回来,而情况要比牛辅想象的更加的严重。不单是左翼一带有马匹出了状况,其他几处军中情况也自不好,尤其是后军方面,几乎所有马匹都已无法动弹。 同时,一些军士也出现了问题,不少人也是不断拉稀,不少人更是拉脱了水,现在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了。当听到这些禀报之后,牛辅的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怎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病状的?那些人马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如此状况的?” “启禀将军,马匹的问题是今日早上离开陇县后就陆续出现了。至于将士们的情况,则是午后才发生的。所以卑职以为这是军中的粮草出现了问题所致。”立刻就有部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牛辅一听,也觉得深有道理,点头道:“走,随我去辎重营那里瞧瞧。” 待他们来到后军辎重营时,便也看到了满营有气无力的军士,这些人一个个面色惨白地靠在路旁的树木之上,附近更有隐隐的恶臭传来,闻之让人作呕。牛辅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来到了这里的主将营中,只见封平也正躺在那里呻吟着。一见牛辅来了,他便想起身,可惜身上没了气力,才起了一半便又倒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将士们和战马吃了食物后会都出现坏了肚子的情况?”牛辅沉声问道。 “这个……末将也是摸不着头脑哪。前几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今日一早后,就陆续出现了马匹拉稀的问题,随后军士们也……”封平苦着张脸回答道。 “这些粮草是你手下人看守的,可有发现什么问题么?”牛辅想了下后问道。 “没有,这几日里一切都很正常,也没有外人能接近我们的粮草……”封平立刻大摇其头地说道。同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有马超昨天被自己请进了军营,可此事自己却要负上全责,所以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了。 “那就怪了,前些日子都好好的,为何今日突然就使这么多人马患了病?此事本将军一定要彻查到底!”牛辅恨恨地道。但在仔细询问这里的人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也只得暂且把此事先放下了。 而眼下对牛辅来说最要紧的还不是查明为什么大军人马会出现拉稀的状况,而是该如何把董卓交付下来的任务给圆满完成了。董卓可是给他一个明确期限的,必须在一个月内带足够的人马到长安,若是超过了时限,这罪名可是不小。可以如今军中人马的状况来看,没有个十来天的休养,这路人马是根本赶不了路了。 “这却如何是好?”牛辅在回到自己的中军大营后便是好一阵的思量。如今看来,要想及时把人马带到长安,靠着这些人马已是不成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西凉的其他地方抽调人马前去了。而就目前西凉一地人马的配备状况来看,能派遣出充足人马的,就只有守在陇县县城里的马腾所部了。 想到这里,牛辅便又犯起了嘀咕:“这次的事情是从陇县出来后才出的问题,难道一切都是马腾他们做下的手脚么?”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过多地猜疑马腾他们的用心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前去陇县传令,让他们调遣人马前往长安,而这些出了状况的西凉人马,则取代马腾所部,驻扎进陇县县城。 不过两三日工夫,马腾就率着麾下一万多人出现在了牛辅跟前。看着马腾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牛辅一时间竟也不好追问其是否真做了什么手脚了,只是说道:“因为军中出了些问题,所以此番前往长安的事情就交给寿成兄你了。” “末将必不负所托,全力帮助主公把那些反贼剿灭!”马腾立刻应道。而在另一边,马超看着左右那些依然有气无力的西凉军士则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201章 风暴前夕(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所谓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之间,距离洛阳的那把大火便是两月过去了。而这两个月的时间是自从灵帝驾崩之后,整个大汉天下最是风平浪静的两个月,再没有出现任何的战乱,百姓们总算是可以安定下来了。 自从灵帝驾崩之后,朝野之中就兴起了数次征伐与变故,先是宦官乱政,发难杀死了何进。随后又是百官反扑,将宦官逼入绝地,宦官一党不得不携天出逃。随后董卓入洛阳,更引发了一系列的动荡,直到关东联军以大义之名出兵,将洛阳城重新夺下,逼得董卓的西凉军退到长安后,这长达一年之久的纷乱才稍告缓和。 但在一些人看来,关东联军夺下洛阳后必然不会就此止步。既然他们打出的旗号是兴复汉室,诛杀乱臣,那自当继续西进,从而一举荡平西凉军了。可事实上,情况却大出这些人的预料,在夺下洛阳城后,关东联军十万大军就裹足不前了。 随后不久,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就传了出来。先是洛阳城突发大火,刚刚入驻其中的关东联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听说有几路人马更是粮草短缺,一时半会根本无力西进了。随后,因为粮草和功劳的分配,导致这支由十多路人马组成的关东联军的内部也出现了分歧和矛盾。 本就对关东联军的种种行径很是不满的孙坚趁势退出了联军。但随后,便有一个传言传了出来,说他之所以引兵退却是因为在那场大火之中获得了传国玉玺,他是因为不想将这玉玺交于他人,这才会立刻带着自己人马退出联军的。 如此一来,其他各路人马自然不肯甘休了。于是就有好几路联军队伍向已经离开的孙坚所部发起了追击,虽然最终没能奈孙坚部何,但却也终于激发了联军内部的矛盾。 有人开始以袁绍指挥不力为借口公然向其挑衅,然后正言自己再不受其约束。也有人只顾着在洛阳城中掠夺本就所剩不多的财富,将连西凉军都不忍心抢夺的百姓财产都一掠而空,然后却又将一切罪名都安到了西凉军的头上。还有人则干脆自顾而去,不再搀和到联军的事务当中,因为他们已经看出这支联军在夺下洛阳后彻底失去了再进的想法,现在他们只是一盘散沙而已。既然如此,那还留在洛阳做什么? 短短两月工夫,十万众的关东联军就分崩离析,再没有了之前的浩大声势。如此,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再西进长安,与西凉军展开最后的殊死一战了。 而当这些个消息不断传出来后,天下心系汉室的人们反倒开始担心西凉军会趁势反扑了。毕竟一旦敌人势弱,那正好是他们把主动权重新夺回来,再次把天下掌握在手里的时候。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长安城,大家都在看着董卓将会有何举动。 而这一回的董卓却显得稳重了不少,即便早知道了关东联军内乱不断,他也没有再次提兵东向,而是继续留在了长安城中。其实这倒不是他已满足了现状,而是因为如今西凉军自身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在短时间里再次发动战争了。 洛阳之失,以及之前虎牢关等地的败仗对西凉军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人马的损伤也自不小。西凉又是个地广人稀,兵员补充很是困难的地域,所以在折损了数万人马之后,董卓也不敢轻言战事了。 不过,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真正关键的问题还在董卓不放心自己的内部。朝廷里的官员被他强制从洛阳带到了长安,自然是有些怨恨的,他们的家,他们的财产都被董卓亲手毁去,这些人着实恨不能杀了董卓。只是现在因为身边尽是西凉大军,这些人才暂且忍耐了下来,可如果一旦董卓将人马派出去与关东联军交战,这些人就说不准会不会突然发难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考虑,董卓才暂且按捺下了东进之意,而是一门心思地先整顿内部。同时为了接下来东进作准备,董卓也下了令,从西凉后方调遣大军前来相助,只要他把内部稳固了,把那些可能怀有异心的人除去,人马又恢复过来的话,便可以再次东进了。到那时,夺回洛阳城都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了,他甚至能提此西凉雄兵将整个大汉的天下都给夺了下来。 而现在,一切就只是需要一个时间而已。 •••••••••• 在董卓的等待中,从西凉来的援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城。但是当他看到那些部将和军士时,却又露出了狐疑之色:“牛辅,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马可是你新招的么?为何不将我们原来的西凉精锐带来,却带来了这些新军。”董卓很有些不满和疑惑地问刚刚下马,正朝自己行礼的牛辅道。 “主公容禀……”牛辅早料到了董卓会有此一问,便把发生在军中的突然疫病给道了出来,随后又道:“末将因为担心若等这些人马病情稳定再来会误了主公大事,这才不得不从其他几处城池里调遣人马。不过这些人马也都是我西凉人中的精锐,即便与我们原来的精锐比,那也是相差无几的。”也好在那次的疫病没有让他这个当时的主将也给沾染上了,不然只怕连他都无法到场了。 “竟还有这种事情!”董卓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来,觉得这事也太有问题了,难道连老天也要为难自己么?但当他再仔细观瞧这些赶来的西凉大军之后,神情才稍微好看了些。因为他看出这些人马果然如牛辅所说的一般很是精干,便是和原来的西凉军相比也不遑多让。尤其是位于左翼的上万人马,更是显得锋芒毕露,让人不敢轻视。 “这左翼是哪一路人马哪?”董卓面带欣赏之色地看向随在牛辅身后的一众将领。 顿时就有一名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恭敬地应道:“这是末将两年来训练出来的陇县兵丁,倒叫主公见笑了。”他自然便是马腾了,虽然对于两个儿子的胆大妄为很有意见,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放开手脚来做此事了。 “原来是马将军哪,倒是失敬了。想不到你操练人马竟也如此了得,若早知你有此本领,某在离开西凉之前就该把人马交给你率领的。”董卓夸奖道。他看得出来,这支人马论起战斗力来绝对不在原来的西凉军之下,而原来的西凉军他足足打造了五六年才有如今模样,可这支军队明显是没有这么久时间打造的。当然,真要两相比较的话,这支人马应该还不是原来西凉军的对手,但能在两年时间里能锻造出如此劲旅,这马腾也算是个人才了。 而董卓之所以如此不吝赞扬马腾也有收买人心的目的,这些来的人马毕竟不是他的嫡系,而将来东进他们的作用又很是关键,自然需要在现在好好拉拢了。所以随后,董卓便又说道:“既然你们肯带人马随某一起扶助天子,那么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不日,朝廷就会对各位加以封赏,另外今日某还会在府中摆下酒宴,为各位将军接风洗尘。” “多谢主公提拔、赐宴!”这些不算董卓心腹的将领们同时应声谢道。这些人可没有其他念头,现在有这么个巴结到董卓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了。他们既然是西凉军中一员,现在自然只有追随董卓才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而这次能来长安,便是一个重要转折。 看到这些将领如此识趣,董卓更是满意,哈哈大笑:“好,只要各位和麾下将士肯用命,这天下迟早就是我们的!”这话却显得有些狂妄和僭越了,他现在毕竟还是臣子,这天下怎么说也该是天子的。但是,如今的董卓又怎么可能将一个十多岁的傀儡天子当回事呢? 只有陪同他一起出城来迎接西凉军队的朝臣们心里大为不满,一个个面色惨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此时他们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拿捏在董卓手中,便是有再多的不满只怕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而随在董卓身边的马越却已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几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冷笑。他知道,现在董卓表现得越是狂妄,得罪的人越多,那当他猝然发难时,所能得到的帮助便也就越大了。 在把众将士迎进城后,董卓便带着一干将领去了自己的大宅,而马越也趁此机会找到了随父亲一同前来的兄长马超和王风等人。他朝着几人一拱手道:“这次能把事情办成,要多得大哥你和王兄几位甘于冒险了,小弟在此谢过。”对此,王风他们自然是连道不敢。 “哎,二弟你和我这才几日不见,怎的就变得如此生分了?我们可是亲兄弟,大哥帮你不是应该的么?何况这也不算帮你,而是帮我们马家,我这个长子自然更该全力以赴了。”马超呵呵笑道,随即又压下了声音:“不过有件事情我还得问个明白,你到底打算在什么时候,如何行事哪?” 马越面带微笑,轻声道:“我想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我们再等等看吧。反正人马已经到了,我们成事的可能就已经有了五成以上!” 第202章 风暴前夕(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为了提振三军士气,也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的权势实力,所以这次董卓摆宴不但请了自己麾下的西凉众将,而且就连朝中官员也都一并请了。而以如今董卓在朝廷里说一不二的地位,朝臣自然也不敢不给这个面子,数百够资格与会的官员悉数到场。 王允作为朝中大司徒,自然也是身列其中的。而当他看到满朝文武无一人不敢缺席之后,这心里就更显得沉重了:“没想到如今董卓在朝中势力竟已如此之大了。现在他又有西凉精兵增添实力,那要待到何时才能使朝廷摆脱其控制哪。” 虽然许多的朝臣都带着和王允一般的心思,但在董卓和西凉将领的威慑面前却是不敢有丝毫表露的。他们一个个也都带着勉强的笑意与那些本来全看不上眼的西凉将领打着招呼,说着恭维的话。这让后者也是大感快意,觉得自己能来长安也算是件好事了,要是在西凉待着,又怎么可能受到朝中大员们的如此吹捧呢? 在众人入席之后,董卓便举杯对着大家说了一番话。这番话却也是老生常谈了,提到的无非就是他们将来的前途,在将天下扫平之后,董卓势必不会亏待了众人。这些话在董卓来到中原后就经常与麾下众将士提到,今日不过是再提一次罢了。 而那些新来的西凉将领听了这话却是大受鼓舞,有人便立刻表态道:“主公放心,此番我等率军前来,一定竭尽全力助你扫平叛军!别说现在关东联军已是一盘散沙,再难凝聚起象样的战斗力来,便是依然如之前般的团结,我们西凉军也不怕了他们。” “不错!我们此番一定要将这些乱军一股脑地全部扫灭,让天下人知道我们西凉军的厉害!” “我们不但要扫平这些叛军,更要助主公把那些阳奉阴违的地方势力也都一一拔除了,如此天下才能彻底太平!”…… 众将纷纷开口表着忠心和决心,听得高坐其上的董卓眉开眼笑,大为满意。在最后一人说了番话后,他便高举起了酒杯,大声说道:“大家说的不错,这回咱们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西凉军的厉害,让他们再不敢与我们唱反调,让天下臣民都匍匐我们脚下!来,为了能早日达成这个目标,我们干了此杯!”说完之后,董卓已把满满的一杯酒都灌了下去。 这一句话后,更是引得所有西凉将士高声喝彩,旋即众人也如董卓一般大口喝下了杯中酒。而那些朝臣在看到周围众人都在饮酒之后,也只得端起酒杯喝了起来,不过那甘美的美酒此时喝在他们的口中却是分外苦涩。 因为无论是董卓还是他麾下的将领在说话时,全提到的是他们西凉军如何如何,他董卓如何如何,却压根没有一个人提到天子,提到大汉朝廷的。而这种说法已经表明了他们的一个态度,这些人早已不把天子和朝廷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朝廷,就是天子了。 王允喝着手中苦酒,心里不断地苦笑着:“这些西凉蛮人实在是太过嚣张了!自从他们来到长安,并且得知关东联军已不成气候之后,便更不把天子和朝廷放在眼里。我身为朝廷重臣,如今更是没有了丝毫权势……不成,我身受皇恩,决不能坐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司徒,你对这些西凉人也很有看法吧?”一个带着几分恨意的声音在王允的边上轻轻响起,王允一怔看去,却发现是朝中九卿之一的胡邀正满脸不甘地看向自己。 对于这个胡邀,王允还是了解的,这也是个心向汉室的忠臣,显然也是在看到西凉军上下嚣张的说话和表现之后有些忍不住了。在看了看四周,察觉到没什么人在注意自己二人后,王允便苦笑着点头:“是啊,这些人眼里早没有了天子和朝廷,说他们是逆臣贼子也不为过。奈何如今我等忠义之士皆无权无势,想与他们一争短长都不可得,也只有看着了。” “下官每每想到如今天子被董卓视为傀儡,朝廷更是任由董卓掌控,我们皆任其摆布时,就往往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王公,我们世受天恩,绝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董卓一步步走向篡夺大权的地步哪。”胡邀说着,热切地看向王允:“如今在这长安城中,尚有许多肯为天子效命的忠臣义士,只要咱们肯冒险一试,这董卓就未必能一手遮天。不过人无头不行,鸟无首不飞,这么一件大事却还需要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来统领一切。下官以为王公便是那个最为适合的人选了。” “这……”王允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什么了,却又有些迟疑。他听得出来,其实在暗地里,这胡邀已经联络了一些对董卓和西凉军不满的人了,现在他们是想找自己来统领这股力量了。对此,他心里还是有些蠢动的,可一想到如今西凉军在长安的势力,却还是有些犹疑难定,毕竟这可是与身家性命大有关联的决定哪。 “王公,我等若是再不有所行动,真待到西凉军东进成功,将仅剩下来的那几支心向朝廷的军队击溃,那一切就都太晚了。还请王公以天下社稷和苍生百姓为念,务必要担起这个重任来哪。”胡邀见王允依然有所迟疑,便又加了几句。 王允在沉吟之后,终于点头:“王允世受天恩,又忝被先帝封为朝中司徒,自当全心为大汉出力。不过此事终究事关重大,我们即便有心,但在西凉军满布环俟的情况下也难有所作为。以老夫之见,我们现在还是当先以隐忍为上,寻找机会再行出击……” “这……只怕时不无待哪。”胡邀却并不认为王允的说法可靠。 王允又思索了一下后,才道:“这样吧,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你我现在在此说话也不方便,待过上两日,老夫便以寿诞为名请朝中老臣过府一叙,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如此大事却也不迟。” “这样也好。”看着周围依然情绪高涨的西凉将士,胡邀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毕竟这事非同小可,而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从王允口中获得一点承诺已属不易了。 而直到这时候,那些西凉将领才算是稍稍安静了一些,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深受鼓舞,认为定鼎天下也不会太远时,离他们不远处的某些人却已在暗自商议着如何颠覆他们的统治了。 而除了王允这些朝廷臣子心怀他意之外,有个人也与如今热闹的气氛有些格格难入,那就是吕布了。虽然他在前次洛阳的一把火后受到了董卓的赞赏,但不知怎的,一些西凉将领对他依然抱有排斥之意,或许是之前他所显露出来的能力太过出众,让众人产生了危机感吧。而他又并非真正的西凉军出身,所以其他人对他有所疏离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同时,因为帮着马越做下了那事,也让吕布心里有些疙瘩,从而在面对西凉军将士时也显得很是疏远。这几方面的原因,最终导致了他如今虽然也算是军中一股不小的势力,却又有些独立于西凉众将士之外的尴尬处境。 当西凉众将在那欢饮不断时,吕布却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闷坐饮酒,有时候将目光瞥向不远处,正与自己的父兄喝酒谈笑的马越。他隐隐间已有所感觉,这次马腾他们的到来绝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或许这个本就对董卓和西凉军集团有着异心的少年人又在其中打着什么主意了。 “吕将军……”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却打断了吕布的沉思,他随声看去,却发现是王允正端着杯酒来到了自己跟前。他也不敢怠慢,立刻端酒示意:“王司徒,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本官见将军一人在此显得落落寡欢,故而前来问候一声,再敬将军一杯。将军之勇,本官是打心眼里感到佩服的,这也是个难得的亲近机会嘛。”王允呵呵笑道,却用言语试探着又道:“却不知将军为何显得有些生分?如今这堂中可满是如将军般的英勇将士哪。”他已观察吕布好一阵了,发现他与众将有所隔阂,便来试探一番。 “末将不过是个降将而已,实在不敢与高攀西凉重将。”吕布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但在本官看来,将军却比这堂中所有将领都高明得多了。虎牢关之战,本官虽然不曾到场,但却也听说了将军威名。这段时日里,老夫也总在想着能与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多加亲近一些。对了,过两日便是老夫的寿诞,不知将军肯否赏光一顾哪?” “这个……若到时末将没有其他要事的话必然会来给司徒大人拜寿的。”略一沉吟,吕布就答应了下来,他也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而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正与父兄说话的马越却也已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那里一眼,嘴边浮出了一丝带有深意的笑容来。 第203章 风暴前夕(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西凉援军抵达长安后两日的七月二十三日这天,于下朝之后王允便当着所有人的面邀请同朝官员到他的府上一聚,直言此乃其五十五岁的寿辰。对此,同朝的官员自然有大部分是应允了下来,而有一些人则生怕董卓因此见疑而没有明确表态。 不过这些人显然是太过小心了,因为这件事情董卓是早已知晓了的,而且王允更早已邀请了他前往自己的府上饮宴。不过,董卓却并没有答应此事,如今他的身份已高过王允许多,自然不可能纡尊降贵地参与他的寿宴了,不过却也默认了这次的宴会。在董卓看来,如今整个长安城中的官员都已在其控制之下,即便他们凑在一起也成不了事。 另外,作为西凉军中的一员,吕布则成了唯一一个受到邀请的将领。在正式接到请柬之后,他更显得犹豫难决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应约而去。其实从之前王允的一番说话里,他已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可他到底想怎么做,却依然难以猜透,这是吕布一时无法决定的关键所在。 所以这一整日里,吕布总有些心神不属,只是在不断权衡着自己该如何选择才是最为妥当的。他也曾想过去问一问马越,自己究竟该不该去,可随后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现在可不是马越的部下,岂能什么事情都来征询于他呢? 在一天考虑之后,天黑之时,吕布终于拿定了主意,他还是打算去一趟王允的府邸,但却不能太早过去,最好是当王允招待完了其他人后,他才露面。如此,才不会被某些有心人察觉到什么,也能体现出他的不一样来。 吕布虽然没有准时到场,可其他官员却还是在黄昏时分一一来到了王允的府邸之前。众人便在王家家奴的引领之下来到了正堂处,这里早已设下了丰盛的酒宴,而身为寿星公的王允也是一身簇新衣裳地等在那里了。 在一番恭贺之辞后,众人便纷纷如席,然后整座大堂之上便觥筹交错,热闹了起来。不断有人起身向王允祝寿敬酒,说着吉祥的话儿,这里的场面虽然比不得前日董卓宴请西凉将领时那么隆重,但却也颇为热闹。 王允也是面带微笑地和众人干着杯,说着笑。如此酒过三巡,当半数以上的人都带了几分酒意之后,王允却突然将手中酒杯往案上一顿,然后面上竟随之露出了悲戚之色,双眼更有两道浑浊的眼泪滚滚流了下来。 “这……王公何故如此?今日可是你大寿的日子,正该高兴才是,你怎的反倒哭了?”其他众人见状都大感讶异,纷纷出言询问了起来。 对此,王允的应答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旋即又站起了身来,朝与会的众人深深弓下了身子,施礼道:“王某实在不想欺瞒诸位,其实今日并非我的寿辰。” “啊?”众官员听得他这么说话皆是一惊,显然没有料到竟会出此变故。 随后,就有那心直口快的人出言询问了起来:“既然今日并非公之寿诞,那王公又为何要请我们来赴这寿宴呢?” 王允等的就是这句话,那边话音才落,这里他就又是一声叹息:“实不相瞒,王某这也是出于无奈,想与诸位一叙,这才会谎称今日乃我寿诞的。各位大人,大家难道就感觉不到如今我们这些大汉臣子的处境么?在西凉董卓的震慑之下,我们这些大汉臣子早已无法再为朝廷尽心而为了,而且就是想聚在一起说说朝廷局势也很是困难……” 王允这句话顿时就勾起了众人的悲愤之情。事实正是如此,董卓来后,就将他们这些朝廷重臣一一都给压制住了,有不少还想反抗的官员更是被其以各种残酷的手段或杀或驱逐出了官场。如今剩下的这些人都是忍气吞声了许久,这才能继续于朝为官的,所以对董卓一手遮天的行为自然也是深恶痛绝。 如今王允突然开了这个口,便也引得他们也开始痛说此事,以吐胸中不快。 “是啊,那董卓不过是守边一将而已,如今却上欺天子,下控朝臣,委实已有了不臣之心哪。” “何止如此?他废帝另立,还将历代先帝的陵墓尽数挖掘,其行为只怕比起乱臣贼子都犹有过之。奈何那些心向朝廷,起兵平贼的人马却又出现了几次纷乱,这才让他逍遥到如今时候。” “只可怜我等朝臣,如今尽在其掌握之中,便是有心要为天子,为我大汉社稷出一分心力却也是力不从心哪。” “想我大汉已传承三百余年,却因这么一个逆臣贼子而无能为力,历代君王贤臣若在天有灵,却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些后来的无能之人哪……” 众人越说之下,心下的委屈和愤恨就越是浓烈,最后众人更是纷纷破口大骂董卓。可是在骂了一阵之后,却又觉得这种行为根本改变不了眼前的局势,心灰之下便有人放声而哭,哭天下为何没有忠义之士扫清佞臣,哭自己为何对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 整个寿宴就此便被悲声和痛哭所完全笼罩,就跟今日是王允的忌日一般。 “人心依然可用。这满朝官员之中,心向我大汉王室者依然满布皆是!”王允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也已有了个底,便即说道:“诸位,我等在此痛骂哭泣,却也不可能将董卓和西凉那些蛮人个骂死哭走的。今日老夫将诸位请来,除了想与各位一叙当年之外,也是想征询一下诸位的看法,以为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他这一问,却让众人都是一怔,本还在那痛哭大骂的官员们当时就收了声,一个个都用惊异的目光看向了王允。显然,他们对于这个提议大为吃惊,也没有胆子真去做与董卓为敌的事情来。事实摆在眼前,那些曾与董卓为敌的人都落得惨死破家的下场,试问他们又如何还敢去触这个霉头呢? 王允一看到众人的模样,便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了,这让他大感失望。原来他还指望着自己这么一番话后能应者如云呢,却没料到如今董卓的威慑力已如此之强,使诸官员都已不敢再与之为敌了。 不过王允却并没有就这样打消自己的决定,他在扫视众人后,才道:“诸位都是世受朝廷大恩才有今日的,难道现在朝廷有难,我们这些人就不该出力么?” 这话让众人面上都是一阵赧然,他们也为自己的软弱和怕死而感到羞愧,可他们更清楚眼下的局面,即便自己真敢豁出一切去与董卓为敌,只怕也是难有胜算的。王允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确实,以如今长安城里的情况来看,即便我们有心杀贼,却也无力回天。不过,世事无绝对,只要我们有着一颗为朝廷尽心的心,总会有办法来改变这一切的。” “莫非王公你有什么妙计不成?”众人见他说得肯定,顿时便也来了些兴致,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妙计算不上,但老夫还是有些计较的。你们想,如今董卓将驻扎在西凉的军队调来长安所为何事?当然是为了进一步东进,从而好将那些曾与他为敌过的关东联军悉数歼灭了。而但他当真挥军东进,这长安城中的守卫必然就会出现漏洞。 “我等诸人虽然手中并无兵权,但门下家奴亲信加起来也足有数千之众了。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时机,突然发难,想要把留守长安城里的西凉军全部歼灭也不是问题。这便是老夫今日请众位前来的一个计较了。” “王公所言虽然有几分道理,可此事毕竟太过重大,当真只凭我们这些人和家中的奴仆就能成事么?毕竟我们要对付的可是久经沙场的西凉精兵哪,一旦事情不成,那我们这里所有人包括举家上下都将遭灭顶之灾!不知王公对此又有几分把握?” “倘若只有我们这些人做此事,老夫可以直言并无几分把握。可若是再加上一个西凉军中的重要将领也肯站在我们这边呢?”王允突然神秘一笑道。 “什么?竟还有这样的人肯帮我们?这人还是西凉军中的将领?王公可否见告,此人究竟是谁?”众人听了这话,精神便是陡然一振,有一个手握军队的将领帮着他们突然发难,此事自然就有把握许多了。 王允刚想说什么时,就有一名家奴奔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他随即便朝众人一拱手:“诸位且稍待片刻,老夫去去便回。”说着便离开了大堂,这一行为让众人皆感意外。 而王允此时却心急快步来到了位于另一侧的书房之中,看到那个已坐在客位上的人,他便笑了起来:“吕将军能来当真让老夫欢喜不已……”这个突然到来,并且让王允撇下众人的神秘来客自然便是吕布吕奉先了! 第204章 一拍即合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吕将军肯屈尊前来,实在是我王允之幸也!”见到吕布之后,王允便行礼道。 而坐在客位上的吕布却只是大喇喇地拱了下手,随即道:“王公今日寿诞,在下前来恭贺一番也是应当的。不过……”说到这里,他脸上却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来:“以在下看来,今日王公这寿宴应该不只是寿宴这么简单吧?” “吕将军果然心思缜密,老夫佩服!”王允也没有分辩,落座之后坦然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今日确实不是老夫的寿诞,而这寿宴也是别有目的的。为的就是救我大汉天下!” “哦?我大汉天下不好好的么?黄巾之乱已被平息,阉党更是被铲除干净,除了如今还有部分地方势力不肯从命外,这天下可算安定了。” “吕将军所言可是出自本心么?”王允看了他一眼:“如今董卓在中枢所为,当真算不得为祸朝纲么?当日将军之义父丁使君为朝廷出兵,结果兵败被杀,想必将军还是清楚记得的吧?如今将军难道真要助纣为虐,而不肯为你义父报仇雪恨,也为自己正名么? “虽然之前天下人多有传言,说丁使君之所以败亡皆因将军突然反水。但老夫却相信此事必然与你无关,一定是出了某些误会,丁使君才会命丧九泉。难道将军就不希望洗脱这等传言,从而做一个忠孝两全的人么?如今就有这么个大好机会摆在将军面前,还望将军莫要错失良机哪。”说完这一大番话后,王允便把双目紧盯着吕布,等着他给出一个答复。 吕布虽然面上显得很是镇定,心里却已有所触动了。对于丁原之死由他背负那杀主弑父的恶名的确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也正因为此,西凉军中他的地位才一直不能得显,这可以算是他的一个心病了。如今却被王允一言道破,自然让吕布有些受到冲击了。 但在冲击之后,吕布却又心生警惕。自己在并州军中的具体情况可不是王允这样的人能知道的,而现在对方却把这拿了出来,这其中可就有些问题了。看情况,这是和他一样的原来并州军中的将领与王允有所勾联之后才把消息传出去的,这个人说不定地位还很是不低。 有了这个认识,让吕布心下对王允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并不象表现中那么的无能,至少为了这次的举动已准备良久了。 看吕布默不作声,王允也不打扰他,而是一副关切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吕布才抬起头来:“那王公又有什么计较来做成为朝廷除害之事呢?” 这明显是已婉转地答应王允所请了,王允大为欢喜,随即便又慎重地道:“此事必须谨慎以待。老夫相信西凉军不可能总是盘踞在长安一带的,他们总会东进。待到他们的主力离开长安时,我们的机会便也来了。 “到时候,内有将军的并州军,外有我们这些忠于朝廷和天子的臣子和手下的儿郎,此事必能一战功成!” “你是要发动兵变?”吕布双眼一眯,问道。 “不错,不如此是不可能真把董卓除去的。而只要将他杀死,剩下的西凉军就是一盘散沙,到时以将军之威,足以将他们收入麾下了。到了那个时候,将军就是我大汉朝廷的第一功臣,老夫一定会奏请天子厚赐将军的。”王允继续用言语描绘着此事的可行性,以及事成后的好处,极力要劝服了吕布。 而吕布也不禁有所心动了,但他最终还是说道:“此事毕竟太过重大,我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二,届时再给王公一个准信吧。” “好,那老夫就静候将军佳音了。”王允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便如此说道。 •••••••••• 一弯弦月高挂天际,时已过了三更,但马越却还没有回房歇下,而是正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月亮,半晌没有动弹一下。这让陪他坐在院中的马超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道:“二弟,怎的今日你自天黑后就一直如此怔怔的,却是在想些什么?” “哦?我是在想那吕布此番会作一个什么样的决定。”马越这才回过神来,笑了一下:“今日那王允以寿诞之名将不少朝中官员都请了去,而吕布也赫然在列……他之所以突然这么做,为的就是想拉拢这些人一起对抗董卓和西凉军了。” “竟还有这等事情?”马超闻言精神便是一振:“那二弟你可有打算?”他们在西凉冒险行事,然后来到长安就是为了对付董卓的,所以他一听是这么回事便有些蠢动。 但马越却摇头了:“不,目前我们只要看着就好,现在还不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 “啊?既然朝中这么多人要算计着对付董卓,我们怎能错过呢?”马超很有些不解地说道:“而且就我所想,以这些人的实力想要在长安把董卓所部拿下也不容易哪,若我们不能施以援手,岂不是要坐看他们完蛋?” “若他们真个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败亡是必然的,即便我们插手相帮,也不过是多一些败亡者而已。”马越却有自己的看法:“所以我以为他们就算是达成的共识,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依然不会有所举动。他们也会等待时机的,而这也正是我们等到的机会。” 在略一顿后,马越又笑了下道:“而且若那吕布当真有心要和董卓为敌,他也势必会来寻我拿主意,到那时,我们便可以利用他们这股实力来与董卓他们好好周旋一番了。” “你想利用他们?”马超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错!其实我并不想背负上杀害董卓的名声。虽然这对于中原各地的人说来是个极大的好事,但我们的根不在中原!而对西凉人来说,董卓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若我们身为西凉人而帮着朝廷官员铲除董卓,只怕将来就很难在西凉立足了。”马越分析道。 马超仔细一想后,也忍不住点头:“不错,虽然董卓在中原声名极其狼藉,可在我西凉一地却被人奉为主上。我们这几年里能招揽这许多人马,也多得董卓大名之助。” “就是这个理了。杀他是势所必然的,但杀了他后如何收拾残局才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十多万的西凉精锐,若是因董卓之死而成了一盘散沙,可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情况。我这次的目的不光是除掉董卓,更是要将西凉军纳入我们马家之手!”马越道出了自己的计较。 这却让马超皱起了眉头:“这却谈何容易?一旦我们出手对付了董卓,就势必成为西凉军的敌人,他们又怎么可能再为我们所用呢?” “所以我才会想到利用吕布和朝廷官员,只要咱们有足够的耐心,事情总是能成的!”马越信心十足地说道,随后又看了看天上那弯明月:“而且我想事情很快就能见分晓了。无论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心切于扳回一城的董卓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了。” •••••••••• 马越的猜测不错,待到次日午后,吕布就上门来了。在被马越领进了书房后,他便把昨天自己在王允那里的一番谈话给道了出来。随后,他又有些犹豫地道:“此事毕竟过于重大,虽然如今我的处境并不太好,可也没有坏到必须铤而走险的地步,不知仲凌你可有什么教我的么?” 马越先是一副吃惊的模样,随后又苦笑了起来:“你明知我是主公的幕僚,今日却以如何为主公为敌来求教于我,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仲凌你是有大想法的,对董卓也是多有不满,而且我更信得过你的为人,此事自然要征询一下你的看法了。”吕布说着双眼紧盯马越:“仲凌你认为我若与他们合作能有几成胜算?” 马越沉吟了起来:“却不知将军如今手上还有多少可用的人马?我指的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这个……当初的并州军这些时日来也是损失严重,如今留下的已不足万人。不过这些人却是一直无法与西凉军融合的,所以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不会犹豫。” “只有万人,便是再加上那些官员们手中的一些人手,和接近十万的西凉军一比依然是处于绝对劣势的。所以将军你若是真想成事,最要紧的一点还是抓住时机,只有当长安城中出现了人马上的空隙,你们才能成事!”马越斟酌地说道。 吕布听到这里,也是频频点头,这与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也主张当西凉军对外用兵时发动变乱,如此才能一举除掉董卓。但他依然有些疑问地道:“那以你之见,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对外用兵呢?” “应该不会太久了。董卓连驻守西凉的人马都调了过来,明显是打算要在短时间里毕其功于一役了。只要将军你有足够的耐心,此事必然能成。” “好,既然仲凌也觉得此事可为,那我便冒一冒险吧!”吕布随即说道,双目之中已绽放出了两道精光,让人望而生畏。 第205章 决心东进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随着西凉援军的到来,以及关东联军内部不和的消息不断传回,使得董卓对于再次东进的想法是越发的强烈了。 被迫从洛阳城离开后,董卓,包括西凉诸将都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董卓更担心这样会使得天下各地的军阀响应关东联军,从而对自己构成威胁。所以在如今军心士气慢慢开始恢复,而敌人内部又出现了矛盾和问题时,他自然是有了再战之心了。 不过这毕竟是一件大事,即便是高卓也不敢贸然就下令东进,于是在八月初这一日,他便将麾下众多的亲信将领和谋士都叫到了一起,向他们征询起了是否该东进,以及该如何东进的问题。 董卓一提出这个看法,顿时就引得一众将领的纷纷应和:“主公英明!如今我西凉军人马齐备,军心士气饱满,正是再次东进的大好时候。而且如今那些反贼更是矛盾丛生,便是我们出了兵,只怕他们也难以应付。” “主公,自从被迫放弃洛阳后,将士们都大受打击。如今只要主公提出东进之意,我们必然能振奋军心,从而一举将那些反贼彻底荡平!” “主公,只要我们发兵,末将愿为先锋,必率本部人马为大军打开局面!” “主公,末将也请为先锋!麾下将士等这一日已经良久,还请主公速下军令!” “主公,……”将领们一个个都踊跃请战,使得董卓大为满意,如此看来,这军心士气是大为可用的,那他东进的想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当董卓把目光落到两名最值得信任的谋士——马越和李儒身上时,他脸上的笑意却是一敛,因为这两人并没有任何积极的表示,而显得有些担忧,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开口的模样。 “文优、仲凌,你二人对此有何看法?”董卓随即便开口询问了这两人。他二人对董卓的影响是很大的,即便是在麾下众将都很是踊跃请战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忽略这二人的看法和意见。 李儒和马越二人闻言便对视了一眼,随即李儒开口道:“主公,以在下之见,现在出兵还为时过早,仓促了些。在下以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守好了长安,勤练人马,待到真正的机会出现时再东进也不迟。” “哦?你以为现在东进还不是时候?”董卓皱了下眉头问道,显然对于李儒公然和自己的意思相左有些不快。 “李兄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么看的。”马越随即也开腔说道:“如今我们内部虽然无恙,可这长安城里可还有着许多的汉室臣子呢。若是主公全力东进的话,只恐我们后方会出什么乱子哪。 “还有,那些关东联军现在虽然大有嫌隙与矛盾,可这毕竟是在没有外敌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可一旦我们出兵攻击了,他们只怕就未必再相争了,反而会团结一致,从而与我们再争一长短。所以在下之见,还是该当以稳为主,坐看他们内部的纷争更甚,乃至于刀兵相见后再出兵,这才能保万无一失!” “马仲凌,你这么说是不是太长他人志气,而灭我等威风了!我们西凉军无论是兵是将,论战力都在那些中原人马之上,又何必惧他呢?若是照你这么说的拖延着,只怕到时候天下人都将看轻了我们,而到那时候我们的敌人就不光是关东联军这十多路人马,而该变成满天下的各路人马了。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岂不更差?”马越的话音刚落,顿时,就有一名将领站出来大声反对,显然对比起李儒来,马越的地位还是低了一些。 “这天下各州郡的人马虽然确实会纷纷起事,但他们根本不可能齐心一致的,所以这点根本不足为惧。而且在下这番话也是实情,若是在我们的进逼之下让那本有龃龉的关东联军又合在了一起,那想要东进夺回洛阳就又是一场苦战了。主公,即便我们西凉军上下尽皆善战能战,却也未必能与十倍之敌周旋太久哪。”马越据理力争道。 董卓沉吟了半晌后,也不得不认同了马越的这个说法。他们若是出兵,势必会使本来已有矛盾的关东联军各军暂时握手言和,到那时情况依然如之前,那西凉军的胜算怕也只有五成左右吧。 而且,马越更提到了一点,他们的内部依然还不稳定,此时若急于东进,只怕那些心向朝廷的官员反会拖人后腿,到时问题可是不小哪。 看到董卓心生犹豫,那些想要立功,想要洗刷之前败绩的将领们可就有些忍耐不住了:“主公,马仲凌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这不过是他的一番推测而已,事实究竟如何谁也说不准。至于说那些朝臣会有什么异动,末将就更难接受了。他们如今无权无势,这里又是长安,而非他们盘踞多年的洛阳,还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倘若主公当真不放心他们,大可以留下一路人马镇守长安,看住了他们便可。只要我们有军队留守长安城,谅他们也不敢有任何举动。这后顾之忧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他这么一说,董卓还真又有些心动了。毕竟他也是想扳回之前的败局的,这关系到他是否能完成某个重大的野心。倘若真能就此将关东联军扫灭,那天下间各地军阀自然再不敢与董卓及西凉军抗衡,到时他就是直接称帝,只怕也不算什么难事了。 在将天子视为傀儡,将朝臣视为奴仆之后,董卓的野心是进一步扩展了,他已不满足于只是做个太师,只是以臣子的身份控制朝局,他要的是名正言顺地登上那最高的位置。而这一点,其实他麾下的一些将领也是心知肚明的,大家也在为此努力,因为他们也想做那开国的重臣,那可是光耀后世的大事哪。 李儒看着董卓那有些亢奋的红润脸庞,又看看众将的积极模样,不由得在心里一声叹息。他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将话给咽了回去。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是他和马越极力反对,只怕也难以改变董卓的决心了。 所以在看到马越似乎还想说什么时,他赶紧给对方打了个眼色,示意其不要再说了。再反对下去,就可能得罪了那些将领,甚至让主公也生出反感之心来,他不希望马越遭此不公的待遇。因为马越刚才的一番话,让李儒对他更信了几分,引为知己,所以在言行之上便多了几分维护之意。 只是他并不知道,马越这也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他在看出董卓和麾下众人已决心出兵后,便已不打算再出言反对了,他已表明了态度便已足够。而且,事实上马越更是最希望西凉军可以重新东进的人了,因为如此他才能浑水摸鱼,达成自己的意愿。 董卓看到两个反对得最激烈的谋士也不再开口,便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们该当再次东进,那某就此决定,九月初二,我们便出兵。在这几日里,各路人马都要做好准备,粮草、辎重和军械都要备好了,这一战我们务必要打出声势来!” “喏!”众将轰然应道,个个显得兴奋不已,对于将领们来说,只有作战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来,现在新一轮体现他们价值的机会就要到来了。 在从董卓的府邸出来之后,马超很是好奇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二弟,你之前不是算计了要趁着董卓军东进时有所举动的么?怎的今日却是一再反对他们东进呢?你就不怕这会是董卓打消这个念头,从而使我们的全盘计划彻底落空么?” 马越看看四周,确信无人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后,才一笑道:“我已料准了这次东进势在必行,所以才会向董卓提出反对的。如此,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会趁此时机动手了。这便是以退为进的策略了。” “原来如此。那你向他们提出那些朝臣可能有所举动又是什么用意?”马超随即又问道。他当然也已清楚了王允等人在秘密谋划的一系列事情,所以对于马越的自曝问题还是很不能理解的。 “这个我也是有意而为的。其实此事即便我不提,以董卓,尤其是李儒的精明也是能立刻想到的问题。而我提出这个问题,为的还是董卓!” “董卓?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密切联系么?”马超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我想现在李儒应该已经在劝说董卓留在长安,镇守这关键所在了吧?”马越说着,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在董卓的书房之中,李儒正如马越所料般地在向董卓提着自己的建议:“岳父,倘若你这次当真要出兵的话,还请由你自己留守长安以防万一!那些朝臣也只有岳父你才能震慑得住,不然便是有再多的人马,只怕也可能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说完这话,李儒深深地弓下了身子。 第206章 再次出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既然提出这个建议的乃是李儒,董卓就必须慎重考虑一番了。只见他眯着双眼,沉吟了好一阵后,才问道:“文优,这是你的主意,亦或是马仲凌教你这么说的?” 李儒闻言一怔,不明白主公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答道:“这自然是小婿自己的意思了。这长安城我们经营时日毕竟尚短,若是大军离开,再没有主公坐镇震慑的话,只怕那些心怀不满的朝臣便会有所举动了。” “唔,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不过若少了某在前线督战,那些将士当真会尽全力去与关东联军一战么?”董卓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这……小婿以为他们应该会尽力吧。毕竟此事关系到我们西凉军一系将来的命运,而且就今日的情况来看,众将也是相当踊跃的,即便没有主公在一旁督促,他们也会竭尽所能来取得胜利的。何况,如今的关东联军论战斗力已不如之前了,我们的胜算也自不小。”李儒谨慎地说道。 董卓也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没有某在前线督战,此次出击也不会太过困难。那就照你的意思做,某只在长安城中等待前军大胜的好消息吧。” “主公英明!”李儒适时地赞了一声,旋即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这模样落到董卓眼里,后者便询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想对某提及的么?你我乃是翁婿之亲,有什么事情不能明说的。” “是。小婿只是心里有些奇怪,适才主公为何会怀疑此事与马仲凌有关?莫非主公对他有所怀疑么?”既然董卓这么说了,李儒便直言问了一句。 董卓却道:“怀疑倒是算不上,不过某总觉得这些时日里那马仲凌行事有些隐秘。而且,他那父兄也率军来到了长安,他毕竟不是某一手带出来的人,有时候不得不防哪!不过你既然说了此事非出自他的授意,那某就放心了。” “说起来马仲凌这段时日里行事的确带着几分诡异,尤其是他和华雄以及吕布之间关系都很是密切,小婿有时候也担心他会在我西凉军内部另立山头哪。”李儒也皱起了眉头如此说道。 “谅他现在也不敢有此野心!”对此董卓却并不太过在意。在他看来,马越即便有些野心,却也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拉拢将领造他的反。即便现在已有了某种趋势,但董卓却自信以自己在西凉军中的声威足以震住他们。 “主公说的是,现在的马仲凌确实还没有那能耐和势力,但他长期以来在军中口碑很好,与众将关系都也不错,长此下去只怕也会有些麻烦。所以小婿以为,现在也是时候稍微打压他一下了。”李儒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倒不是说他与马越有什么矛盾,反而是他与马越关系不错,却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维持住眼下的局面。 “哦?你要怎么打压他?”董卓忙问道。 “减少让他立功的机会。比如此番东进,就可以让他留在长安城中,陪伴主公左右。还有诸如吕布和华雄这些与他亲近的将领也都留下来,这样可以大大压制他在军中势力的膨胀。”李儒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董卓考虑一下后,也点头道:“现在局面对我们大为有利,所以将这些人留在长安倒也不是个问题。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除了吕布所部,以及马腾带来的那万把人马外,其他人马就都投放到东进的战役里去!” “是!属下一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从而保证此次出征能一举为主公奠定大局!”李儒忙拱手应道。既然董卓这次将留守长安,那么李儒这个他手下的头号谋士自然就担任了此番战事的主帅了,这也让李儒的精神陡然一振。 “去吧。好好做事,将来我还有许多事情将要依靠你呢。”最后,董卓意味深长地又加了一句让李儒浮想联翩的话来。 •••••••••• 在得知董卓要将自己留在长安,而且连吕布等与他走得比较近的将领也都一并留下的安排之后,马越还是感到不无诧异的。莫非是自己的用心被董卓察觉到了,从而导致了他想借此来收拾自己么?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马越给否定了,以他对董卓的了解,若是真察觉到自己对其有二心,只怕董卓压根就不会做这些事情,直接就让人把他铲除了。那么想来,只能是自己这段时日行事过于放肆,惹得董卓生出了猜忌之心,从而想借此来打压于他了。 即便如此,如果换了一个人,面对如此情况也必然大为担忧,生怕自己真会被董卓所弃所疑,从而失去一切。可马越却不忧反喜,他知道这将是对方犯下的一个重大错误,也将是自己一举夺取大权的最佳时机! “二弟,你的意思是现在你被董卓排除在东进大军之外反而是件好事?”在从马越那里得知此事,又听他指出这是机会后,马超却显得有些难以接受了:“这不是你拿来安慰我和父亲的吧?毕竟现在董卓对你起了疑心,那我们想要成事可就更难了。” “不,我觉得董卓这么做虽然有控制我的意思,但却还没有真对有产生什么猜疑之心。不然,只怕现在我们都不可能安然地在此说话,而要与他兵戎相见了!”马越却摇头说道:“而现在,真正忠于董卓的人马将离开长安,那么我们的人马就完全把持住了整个长安城了。即便有一些董卓的亲信得以留下来,可论人马数量,我们已占了绝对的优势,这正是我们能一举底定大局的关键所在!”马越却是信心满满,握了下拳道:“何况除了我们的人外,尚有朝廷里的那些官员想要蠢蠢欲动呢!他董卓自以为只要他在长安就足以震慑一切,却也太高估自己的威信了!”说着,马越便是一声冷笑。 “话是不错,但这事毕竟太过重大,我们总得仔细绸缪之后方能行动吧。” “正是,只有当前线西凉军与关东联军真正交锋,一时难以回师的时候,我们才能发动这次兵变。”马越点头道:“而且,这次主导兵变的也不会是我们的人马,而是那些朝臣!” 一旁的马腾听着两个儿子讨论着如何发动变乱,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虽然他还是不怎么赞成这次冒险行事,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不是他能扭转过来了。而且,两个儿子的做法也没有错,这确实是个让马家从西凉这许多人马中脱颖而出的绝好机会,他作为马家之主,自然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了。 “你们说了这半天,却连究竟该如何实施兵变也没有得出个结论,越儿,为父还是要问你一句,具体的细节你都考量好了么?”在两个儿子把话都说完后,马腾才终于开口询问了一句,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这个孩儿也已有了全盘的考虑,不过却要借助吕布将军来达成此事。”马越说着便把自己的意思详细地道了出来,在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时,他是没有什么保留的。 马腾和马超二人静静地将他的计划听完,随即都露出了一丝惊诧之色:“你竟还打算在事成之后这么做?”语气里多了几分的不寒而栗,再看马越的目光里都藏了几分别样的感觉了。 “父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这次兵变的主要目的可不光是把董卓给铲除了,更要紧的是得到西凉军权。而若我们不行此一步,只怕到时候他们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那还不如在此时继续跟随在董卓麾下呢。”马越忙强调了一下自己等的最终目的。 这让马腾又是一阵犹豫,他终究不是枭雄,有些事情是很难下决心的。但在儿子的对视之下,他也不禁退让了:“越儿,你说的不错,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我们再心慈手软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为父和你的兄长,以及我们能控制的所有人马,全都交由你来指挥,你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多谢父亲的信任,孩儿定当竭尽所能地把此事给办成了!”马越的回应也是掷地有声的,他的眼里已闪烁出了往日里少见的绽然精光! 之后几日,屯留在长安城的近十万西凉军就完全被动员了起来,在经过几日的准备后,于九月初二这天,这十万大军就陆续离开了长安,直往东边进发。虽然他们之前因为虎牢和洛阳之败而显得士气不振,但在上面将领的宣传之下,他们还是很快就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渴望,他们知道再次证明自己,并且立下大功,扭转整个局面的时机已经到了。 而在城中,看到马越和吕布等人不受董卓重用,那个董璜又开始有新的打算了! 第207章 欺上门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董卓这回不再重用马越,似乎是对他有所猜疑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中传了开来。对于一般人来说,便是听到这个消息也不会太过关注,毕竟这是西凉军内部的事情,是主公与谋士之间的事情,实在不是他们能过问的。可对于董璜来说,事情却变得有些微妙了。 董璜对马越的怀恨之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是越发的强烈了。以前只有他欺人,从未有人敢在他的头上放肆,可前次在洛阳城马越不但招惹了他,还当众打了他军棍,使其丢尽颜面。这笔帐董璜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而前几日发生的王家女儿被人夺去一事,虽然马越有充分的理由来证明与他无关,可董璜却依然认定了做此事的必然是马越无疑,只是因为董卓不想把事情闹僵,刻意警告了董璜,而后者又知道马越深得叔父信任,这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可这不代表董璜就会这样放弃报复,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只要马越露出一点破绽,他就会立刻出手,将新仇旧恨一并了结。而这一回,当有人传出董卓对马越已生出猜疑之心,连出兵东进都不让马越插手时,董璜就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不过他这回也是吸取了之前几次与马越交手未能成功的教训,没有立刻发难,而是将许令几人叫到了跟前,向他们求教该如何动马越动手。不过在他们到来之后,董璜也是难掩兴奋之色,双目闪光地说道:“外面的消息你们可曾听说了么?” “是的公子,没想到那马越也有今日,他也终于不被主公所信任了!”许令和方正二人大为兴奋地说道。他们也等这一天很久了,甚至比董璜等得更久,想到以前马越仗着主公的信重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最终逼得他们只能辅佐董璜,这两人却也是满肚子的怨气哪。 “这是一个绝好的对付马越的机会,你们说,我们该如何行事?”董璜得意一笑地问道,眼中却难以掩饰住复仇的心理。 “虽然说马越现在似乎不被主公信重,但他毕竟还是主公麾下的幕僚,所以我们绝不能真对他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搜罗一些对他不利的证据,以证明主公提防他是完全正确的。而且,不光应该提防他,更应该将他铲除,免去后患。”方正也是兴致勃勃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所以这就需要公子派人前去调查了。马越这些年来在军中向有人望,只此一点就足以告他个图谋不轨了。另外,之前王允府邸之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你是说让本公子派人去他那里调查此事?”这一点正中了董璜下怀,他连忙问道。 “不错,此事确实有七八成可能是马越所为。一者那王家的义女本就与他不清不楚,而且他在之前又刚刚上门提亲。事情哪有这么巧合的道理,刚好他准备退出之时,那边王家就出了问题了。”许令接口说道:“二者,其实他所谓的自己没有调动人马的能力这点也不成立,以马越在军中素来不低的声望来看,他还是有办法买通某些人为他卖命的!所以在下也以为那事是他指使做下的,而公子只要派人在他的住处找到了王家女子的下落,便足以定下他的罪名了!” “说得好!那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务必要将马越彻底打倒!”董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恨恨地做出了决定。 “公子英明,趁着现在他身边还没有什么帮手时,我们便该动手了!”方、许二人也忙赞成地说道,他们也是想把马越给铲除的人,自然也显得有些急迫了。 当即,董璜便下令自己的亲卫,让他们立刻赶去马越的宅院,务必要在那里搜查出足以定马越罪名的证据来。这些亲卫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反对了,当即就在许令二人的带领下迅速赶去了马越的宅院。 此时,马越却正悠闲地在自己宅院里看着书,听貂禅为他抚琴呢。 这次东进用兵董卓不用马越对他来说倒也是件好事,至少不必象以往般那么忙碌了。而且因为现在西凉军才刚出发不久,也还不是动手兵变的时候,所以马越现在要做的只是消磨时光,待到前方战斗打响,西凉军被关东联军拖住之后他再动手却也不迟。 所以这两日里,虽然外面对他不利的消息是传得人人皆知,许多人都在为他感到担心,可他本人却完全不当回子事。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还能让美艳动人的貂禅为他抚琴增添一点乐趣呢。 貂禅自从被马越从王家劫出之后,本以为马越会将她占为己有,她也有了这样的打算,决定今后就跟随马越左右了。可没想到马越却根本没有侵占她身体的意思,每日里只是和她说几句话,又或是让她抚琴舞蹈以娱身心而已。这让貂禅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禁有些失落,难道以自己这样的容貌也未能入马越的法眼么? 马越显然没有去在意貂禅的些许失望,一面看着书,一面还在盘算着这最后一局却该如何布置。以如今长安城中的兵力布置来看,他的胜算已经很大了。现在长安城守军不足三万,其中有两万多人是吕布和马腾的部下,只要他们猝然发难,就足以把大局完全把握住。可马越却不打算如此行事,因为这样一来,他也就坐实为叛逆者了,那他就不可能在随后将西凉军完全收编,从而占领整个西凉之地。 这一次,马越希望看到的是由吕布以及朝臣出手将董卓除去,而他只是个观望者,那就足够了。但要想让这一切都照他的意思发生,却还是有不小困难的,马越必须把每一步都算清楚。所以虽然手里捧着书,耳边响着悠扬动听的琴声,马越的思绪却全不在此。 “现在的关键是只以吕布手底下的几千人,以及那些朝臣家中的奴仆当真能把董卓除去么?董卓虽然已经把主力都派了出去,可身边的亲卫毕竟不容小觑,而且他那府邸更是形如堡垒,若是强攻只怕未必能成事哪。一旦这里一击不能得手,前线的西凉军就会立刻赶回,到那时胜负可就太过难以预料了。”马越苦苦思索着:“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一点困难给克服了呢?有没有办法能将董卓调离他那府邸,然后在半道之上进行伏击呢?” “倘若是正常情况下,他们只需要在上朝的必经道路上设下埋伏就有不小把握了。可董卓向来不上早朝,而什么时候去皇宫也是由他的兴致决定的,这却很难把握了。此事的确有些棘手哪……”在思索了好一阵依然没有头绪之后,马越只得将手中书放到了案上,随后拿起面前的碗来喝了口酒解渴。 貂禅看到马越的眉毛拧作了一团,便也停下了抚琴的动作,有些不安地问道:“公子可是因为貂禅抚琴不佳而心生烦闷么?” “啊?哦,没有,没有,你抚的挺好。”马越失笑摇头道。 “那为何公子总是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模样?妾也听说了,那董太师这次不肯用公子,似乎是对公子有了猜疑之心……莫不是此事与妾有关?公子为了帮妾脱离火坑,做下如此大事,妾心中委实不安。若是真因此而让公子见疑于董太师,从而让公子有所为难的话,妾还请公子将妾送出去吧。”貂禅说着,一双美眸一瞬瞬地盯着马越,心也提了起来,生怕马越当真点下了头来。 她这一番话却让马越一阵失笑,连忙摇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因为其他之事才如此心情烦躁的,却与你完全不相干。你的事情早已解决了,你就不用再如此忧心忡忡了。” “哦。”貂禅这才放心地点了下头,但随即又有些小声地问了一句:“那公子究竟在忧心什么,可否说出来?妾虽然见识短浅,但也想尽一分心力。” “这个……”见貂禅如此上心,马越却也不好再有隐瞒了,毕竟此事的成败与她来说也是有着切身关系的。可还没等他决定是否将实言相告的时候,王风便已快步过来禀报了:“公子,外面有董璜的人突然上门,说是要查找当日王司徒家被袭的证据。他们说有人亲眼看到了貂禅姑娘曾在此露面,所以一定要进来搜查一番。” “啊……”貂禅一听这话,顿时就花容失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马越也是面色一沉,他当然知道对方所说的理由当然站不住脚了,他们不过是看自己已被董卓猜疑,所以随便找个借口欺上门来而已。别说现在貂禅的确在此,就算貂禅不在,他也没有让这些人欺到头上的道理!当时,马越就站起了身子,冲貂禅一笑道:“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你先回房休息去吧!”随即便快步向外走去。 貂禅看着马越那充满了男子气概的说话和举动后,面色不由得一红,微咬了下红唇之后,才款款离开。 第208章 越线者死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向府门前走去,半道之上便遇到了同样得闻讯息的兄长马超,他脸上满是怒容,一见弟弟就道:“岂有此理!这些人竟敢随便找个由头就欺上门来,真道我们马家没有还手之力么?”他并不知道马越之前确实已将貂禅夺到了手,所以还带着几分被冤枉的愤怒。 马越笑了下道:“大哥你不必生气,这事我足可以处理。不过是董璜的几名手下而已,还欺不到我马越的头上来。你就在这里等着看吧,我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说着便要单独出去面对那些人。 但马超岂肯让自己的弟弟单独去应付对头,当即抢前一步,同时道:“我和你一道去,若真动起手来,我便让他们见识下厉害!” “……也好,不过待会大哥你一定要听我的意思行事,切不要卤莽。”马越略一犹豫,便答应了兄长的要求,他的心里也突然转过了某个念头,似乎一直在困扰他的某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兄弟二人带了王风等几个亲信快步来到了府门处,便看到了百十名西凉军士正围住了府门,有人正大声呼喝着:“赶紧叫马越出来说话,不然我们便杀进去自行搜索了!”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两个面带冷笑,得意洋洋的文士,正是许令和方正两人了。 马越一眼看到这两人在场,就知道是他们鼓动的人在这里闹事了。这认识让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但很快又藏了起来,面带笑容地迎了上去:“你们到我府上如此吵闹所为何事?是什么人准你们如此放肆的?” “马越,你终于是肯出来了!我当你会一直躲着不敢出来见人呢!”见他出来了,站在后面的许令二人才迈步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方正更是语带杀机:“难道就只准你派人杀到王司徒的府上杀人抢人,就不准咱们围着你的宅子了么?马越,我们的人已清楚查出当rì王司徒府上被袭是你指使的,而那被掳走的女子也在你这里,我看你还是痛快点承认了,把人交出来,然后随我们去见公子吧!” “哈,我倒是谁呢,原来是许兄和方兄哪!”面对这二人满是威胁的话语和气势,马越很是不屑地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不在董璜身边献媚邀宠,却突然跑到我府前来叫嚣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说,你们鼓动这些将士来我门前吵闹,是受何人指使的?”马越根本不回应他们的话题,而是直接问责了。 对此,许令二人根本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们也是一阵冷笑:“马越,事到如今你还敢如此嚣张么?今时已不同往rì了,你与我们也相差无几。我们这是得知你之前做下的事情的证据,才奉了董璜公子之命前来搜拿的。你若识相的,就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待到我们的人冲进去,可就不好说了。” “不错,你敢做就要敢当,还是痛快把人交出来认罪伏法吧!”方正也点头道。似乎是得到了他二人的示意,刚才还肃然立在那里的军士们已经举起了刀枪,上前了一步,一股子气势已经压了过来。 显然,他们是想动强了。马越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所在,除了要打自己的脸外,更重要的就是定他的罪,从而让董卓也难以袒护自己。他们当然不可能真个知道是自己把人抢去的,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而只要让他们得以冲进府里,这些人势必会找出一些不利于马越的证据来,这才是他们咄咄逼人的真实用意。 而马越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的算计得逞了。莫说现在貂禅确实就在他的府上,只要这些人一通乱搜就能把人找出来,就算没有人在府上,他也不放心让这些怀有敌意的人进门。何况这还关系到他脸面的问题,若是今rì他让人欺到了门上都不敢发作,那他马越今后还如何在西凉军中立足? 西凉人对于脸面的讲究比中原人更甚,军中更是看重一个人的名望。若是连被人欺负到头上来都不敢回击,这样的人只怕连手下的人都会看不起了。所以事到如今,马越只有强行与他们起冲突这一条路可走了。 马越的心里同时也盘算了起来:“照时rì来算,虽然东征的军队尚未与关东联军交上锋,可双方相遇的时rì应该也就在这两rì内了。那也就是说,很快地那些人马就不可能迅速回军,即便长安这里生出了什么乱子。既然如此,那我抢先一些下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拿定主意后,马越脸上的冷意就更增了几分,再看许令和方正二人时,已带着明显的讥诮:“就凭你们这一句话便叫我开了门让人进去大搜,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难道以为搬出了董璜,我就会怕了你们不成?”说着,马越已给身边的王风等人打了个眼sè,这二十多名亲卫也已抽刀在手,而马超也适时地上前了一步,正好挡在了马越和那些西凉军士之间。 见他们如此举动,许令和方正二人不怒反笑了起来。他们早猜到了马越是不肯让他们进门的,自然更不可能交人出来了。但这也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情况,只有这样他们才有理由带人强行闯进去,从而给马越一个大大的教训,以泄以往的仇恨。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也笑着说道:“好,既然马越你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了!”说着两人手一挥:“上!” 那些西凉军士都是董卓拨给董璜的亲信之人,现在受他二人支使自然不敢违背指令,当即就端起了刀枪,一步步向前逼来。许令他们还在背后冷声道:“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你们搜查这宅子就给我拿下了,这只是他们心虚的表现!” “是!”众军士齐声答应,气势倒也不小。 王风等人面sè也变得凝重起来,显然也有些吃惊于对方真会完全扯破了脸动手。但他们却并没有一丝的后退,即便面对的是数倍的敌人,他们也不可能背弃马越的。 马超在旁看到这些人的举动后,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禁赞许地看了兄弟一眼。虽然他不是个将领,但明显却深得为将之法,竟可以使手下如此忠心。不过他却相信只是这点人马根本构不成威胁,因为这里有他马超马孟起在。 就在西凉军士一步步压上,即将来到他们跟前时,马超突然一声大喝:“慢着!” “唔……”许令二人这才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却不知他想做什么。“或许,他是怕了吧,这也好,只要有一人退缩,这些马越的手下就再不敢阻挠我们进去了!”许令心里想着,嘴边已经浮现出一丝冷笑:“你若是怕了,现在退下还来得及,还有你们……”他充满威胁地扫向了王风等人。 但马超的反应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提刀又上前了一步,随即持刀在地上划下了一道数尺长的印痕:“只要有越过此线者,是生是死我便不敢保证了!”说着昂然挺立,冷眼扫过了那些西凉军士。 “哈,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许令一声冷笑,手一挥:“上,但有阻挡无须留手!” 那些军士也被马超的话给激得愤怒了,当即快步向前,从而导致本来还算齐整的队伍也出现了些错乱。不过他们压根不在意这点细节,毕竟他们在人马上是占了极大优势的,难道还会输了不成? 很快地,就有第一个人越过了那道刀痕。就在他一脚踏过此痕时,马超就已经动了。本来静站一旁的他突然如鬼魅般闪到了那人跟前,手中刀唰地一声挥出,急砍向了那人持刀的右手。 那军士不敢怠慢,赶紧环刀抵挡,但却挡了个空。因为马超这一刀就在他防御一起的当口已经变了个方向,刀锋猛地上扬,刷地一下就斩过了他的咽喉。 “噗嗤——”一道血箭顿时就从那军士的咽喉处喷shè出来,他一手捂着伤口,身体很快就软倒在地,却连死前的惨叫也发不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些,连跟在他身后和左右的军士都来不及出手搭救,这第一个越线者便已死在了马超手上。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猛地惊觉,马超刚才的说话可不是吓吓人而已,而是说到做到的。 顿时,这些人的脚步便是一凝,显然是被马超这一刀就杀死一人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马越,你竟敢叫人对董公子的人下此杀手?你好大的胆子!”这一下,连许令和方正二人都被吓到了,很快地,方正才醒悟过来,大声喝道。 但马越却懒得与他再作口舌之争,只是冷笑道:“我马越刚才就劝过你们不要太过放肆,现在既然你们要用强,那就别怪我了!”说着,马越手也随之挥出:“上,把他们全部拿下!” 第209章 不堪一击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两军交锋首重的便是士气,倘若你未战就已先怯,那么即便你在兵力上占着优势也难以战胜对手。而这些打上门来的董璜手下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他们本以为此番来找马越麻烦只需要报出名号就足以让对方束手了,可没想到马越这边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且还没有开战呢,己方就有一人被杀,这让他们顿时就生出了不小的恐惧之心,再面对缓慢压上来的二十多名马越的部属之后,他们的心里就更打起了鼓来。而这种顾虑或者叫作畏惧的心理在两方交手之后便严重地影响了他们的发挥。 在马超一马当先,舞刀前冲的带领下,王风等一干人等犹如猛虎下山扑入了羊群之中般杀得那百十名西凉军士节节败走,转眼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马顿时就都抱头鼠窜,再无半点抵挡招架之力了。 一声声惨叫冲进耳里,眼前有看到不断有人被敌人砍翻在地,在地上痛苦辗转,血流满地,这让还不曾上过战场的许令和方正二人都变了颜sè。马越的这一反应实在是太过出乎他二人的预料了,受惊之下他们甚至连逃都已经忘记逃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不断被砍翻,最终再没有一个能站立着的,随后几把刀就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之上。 直到冰凉的刀锋架上咽喉,许令二人才猛地惊觉,脸sè煞白地看向马越,用带着明显颤抖意味的声音哆嗦地道:“马……马仲凌,你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奉了董公子之命前来的,你莫非想要造反不成?”虽然话里还带着几分威胁和提醒,可他们的语气已经彻底和刚才不同了。马越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惊到了这两人,让他二人猛地发觉眼前的马越早不是当初那个被他们嫉妒的西凉军中的新人了。 马越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才道:“你们既然敢欺到我门上来,就该有这样的准备!董璜不过是主公一个内侄而已,甚至都没有统兵之权,他凭的什么让人闯到我门前来耀武扬威?今rì既然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字取其辱,那也别怪我不给你们留脸面了!”说到这里,马越便是一挥手:“把他们都给我押进去看起来,到时我会让董璜给我一个交代的。” “马越你敢扣留我们?”许令二人这下是真个急了。本来他们以为马越便是将他们击败了折辱一阵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想必也不敢怎么为难他们。可没想到这回马越的反应竟是如此决绝,不但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反要把他们都给关押起来。 但马越却根本不再理会这两人的叫嚣了,反身就回了自己的宅邸,至于那些被砍翻在地,多少都受了些伤的西凉军士,却没有人再理会他们了。 这里的动静迅速就被周围的路人传了出去,不过半rì工夫,董璜派人上门挑衅,却被马越手下打得满地找牙,连为首之人都被拿进府去的传闻就传得满城皆是了。 不过这个时候马越却没有工夫为今rì的行为感到高兴,因为接下来他将要做一系列更大的事情,这将关系到他将来的命运甚至是生死,这让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了。 在回到内院之后,马越便立刻写了数封书信,让手下之人尽快送到吕布等人的手上。他这一次想要成事不光要靠自己手里的实力,更要借助吕布和朝廷官员们的配合,所以他得把自己的意图第一时间给传递出去。 虽然这事起得突然,根本没来得及与这些人商量和沟通,但马越却相信只要他们确实有心摆脱董卓控制,以及想要铲除董卓的,就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随后,马越又让人去马腾驻扎在长安城西南角的军营里带信,让他赶紧抽调出几百jīng锐来自己的府邸以策万全。倘若这次的突变不能一举将董卓铲除,那么马越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就必须强行动手了。而到那时候,属于马家控制的这些人马的作用将是极其关键的。 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马越才松了口气,看看时辰却已到了下午了。这时距离刚才拿下许令他们已过了有一个时辰有余,想必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得到处都是,而董璜也应该知道他的人在这里碰壁的遭遇了吧。 现在就只等董璜上门来,这样就可以实施下一步了。以马越对这纨绔的了解,遭到如此羞辱的董公子势必不可能忍下这口气,想必他很快就会带人再次登门了。 ?????????? 马越的判断很是准确,当董璜得到消息后,果然是勃然而怒,当时就把手边的所有器具都给砸了个干净,因为这实在太让他愤怒了。董璜仗着叔父董卓的宠爱在西凉向来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即便现在来了中原地区,他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无人敢于反抗,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哪? 而且那个敢于明着与他叫板,甚至动手将自己派去的人打伤扣拿的主谋更是曾狠狠得罪过他,让他怀恨不已的马越,这就让他更是难以忍受了。这一刻,他已经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一边,什么算计,什么西凉军中的团结,这些和他董公子的脸面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只有把马越彻底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回去,才能挽回他的颜面! 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董璜当时就给城中几处西凉军驻地下了令,让他们派出人手随他一道前去拿人。最可笑的是,他甚至都给马腾所部也下了令,这是真把自己当成是西凉军的三军统帅了,以为什么人都得听从他的指挥。 但几处军营的反应却给董璜泼了一大盆的凉水,所有跑去下令的人所得到的回应都是不敢奉命。别说是马腾了,就是其他几路留在长安的人马,也没有一个肯从命的。他们可看得很清楚,董璜也就那点能耐,现在有董卓撑腰,还能有点地位,一旦董卓不在了,他这个纨绔就什么都不是了。而这回他又是与马越相争,自然更没有人肯帮这个忙了。 结果,当董璜纠结了手下剩余还可用的人手,等待其他人马一齐出动时,却得到了这样一个让他更感愤怒的消息。而这盆冷水不但没有浇灭董璜的满腔怒火,反而让他更是愤怒——既然你们都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再去叔父那告马越一状! 所以结果便是董璜亲自带了五十多人再次浩浩荡荡地杀到了马越的府上,此时府门口那几滩血迹还清晰地留在那里呢。 “马越你给我出来!你连本公子派来的人都敢打伤,真道本公子不能杀你么?你给我滚出来受死!”来到马越的府门之前,董璜便排众而出,大声喝骂道。 随着他这几声叫骂,本来关闭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马越在王风等人的陪同下踏步而出,面上满是肃杀之气。既然已经打算这么做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该动手就动手,该翻脸就翻脸。所以马越再次面对董璜时,已与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了。 看到这些人都手按着刀迎了出来,董璜反倒有些心慌了。他本就是一时冲动才杀过来的,这回连人手都不过四五十人,而且多是家中奴仆,比刚才都远远不如,他又怎么会有底气去与马越斗呢? 但董璜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这一是因为如今已势成骑虎,他若不上便再难于长安城里立足,二来也是因为他还依仗着董卓的威风,认为马越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即便心里有些打鼓,他还是走上前去,狠狠地盯向马越:“马越,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本公子的人都敢伤敢拿。看来之前得到的消息是确有其事了,你果然心怀不轨,之前王司徒家被袭也是你让人做下的吧,不然怎连让人搜一搜都不敢?” 马越笑了,他轻轻地摇头,随后语气里满是戏谑地道:“董公子,你想对付一个人,这手法也太拙劣和着急了些。一个莫须有的事情,竟让你说得如此振振有词,这倒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不过你挑对手的本事却实在是太差了,这长安城里,多的是不敢与你为敌的人,你为何偏偏却要选我马越呢?” “你……”被马越充满了嘲弄的目光盯着,竟让董璜很是难受,他忍不住略微向后退了一步,旋即才想到了自己的来意,sè厉内荏地道:“怎么,你还想反抗不成?” “不是反抗。反抗是弱者对强者而言的,而你在我眼里根本连对手都算不上,我又何必反抗呢?刚才我既然敢拿许令他们,现在自然也就敢拿你了。” “你敢!”董璜唰地一下拔出了佩剑,而其他诸人也都举起了刀枪,不过这气势却连刚才那些西凉军士都远远不如。 马越轻蔑一笑,手一挥,再次下令:“上,把人都拿下了!但有敢反抗者,死活不论!” 第210章 刺董(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又是一场全无悬念的战斗,这些人的反抗连刚才那些西凉军士都比不上,马超他们不过是一轮冲击就已将他们彻底击溃,接下来就只是收拾残局而已了。不到半个时辰,连董璜在内的五十来人皆被打翻在地,而一把刀更是架上了董璜的咽喉。 董璜此时早没有了以往的嚣张和气焰,脸色更是透着青白之色,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害怕。他能够明显感受到来自咽喉处那把钢刀所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意,似乎只要那持刀手微一用力,刀锋就能轻易撕开他的喉咙,送他归西。 这么一来,董璜算是彻底老实,当被人带到马越跟前时,都不曾开口说什么话,只是用惊惧的目光看着他,显然是担心马越真会让人朝他下杀手了。但马越却并没有如他所担心的叫人动手,而是冷冷地盯着董璜,半晌后才道:“现在你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和无能了吧?” “我……”董璜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但随即又闭上了嘴,他的喉咙上还横着把刀,只要一说话,那种寒冷的感觉就会再次出现,这让他不敢开口了。 马越淡然一笑,挥手让茌刀的人放开董璜,随后才摇头道:“你就是太过怕死,所以即便有董卓这样的叔父,也难以成什么大事的。董璜,你一直想要找我报仇,可你却不知道其实在我眼里,你压根就不是什么对手,因为你不配。” 听到马越如此轻视自己,董璜先是有些愤怒,但随即却又冷静了下来,这不是正好么?如果他不把自己当敌人看待,那么显然这次还是可以放过自己的。所以董璜便说道:“既然你不把我视为对手,那你肯放我回去?” “放你?不,你现在对我还有用处,我是不会把你放走的。”马越摇了摇头:“不过只要你肯乖乖地留在这里,我倒是可以保证暂时不会为难于你。” “你要把我留下来?”董璜略有些害怕地问了一句,随即又是一声冷笑:“这次的事情想必很快就会传到我叔父的耳朵里了,若我一直不能回去,只怕他就会来找你要人了吧?你难道就不怕我叔父因此怪罪于你么?你可不要忘了,如今你已被我叔父猜疑,若是再如此对我,只怕更会惹得他对你不满。” 听出他话语里的威胁之意,马越反倒笑得更欢,但很快地,他的笑容就又收敛了起来,只是轻声地说道:“我正是要让他知道此事,最好他为了你亲自上门来寻我!”说着,他手一挥,就示意众人将董璜给押了下去。 在被人推进大门时,董璜心里已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当我提到叔父时他全无半点敬意和畏惧?他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难道他想……”想到这里,他本就青白的脸色就更是煞白,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那边马越正待回去,突然一人却匆匆赶了过来:“仲凌兄,你究竟在作什么打算,怎的如此卤莽,把董璜都给扣下了?”却是贾诩在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却正好看到了董璜被人带进门去,很有些奇怪地询问道。 “原来是文若兄来了,有什么话先进来再说。”马越却不急不忙,只是一笑,就拉了贾诩的手迈进了大门。两人很快来到了前厅坐下,这时贾诩才急着询问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你早有取代董卓的意思,现在城中的情况也对你很是有利,可现在恐怕还不是与董卓翻脸的时候吧,你却把董璜给拿下了,这不是在告诉董卓你对他要下手了么?” 面对着贾诩急切的盘问,马越却显得好整以暇,为两人都倒上水后,才笑着道:“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我才没来得及传消息给你。我已经打算就此动手了。” “什么?”贾诩身子一震,很有些担忧地道:“这只怕有些太仓促了吧?前方的战事还没有展开,你若是这时候动手,只怕很快西凉大军就会回头,到那时你的处境只怕就不是很妙了……” “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我的用意还在于将西凉军纳为己用,若是等到前方开战我们再下手,只怕对西凉军的打击将会极大。而沙场交锋,一旦后方出事,只怕大军难免会遭到一场大败,人马必然严重受损,这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所以我觉得现在动手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另外,这次我并不打算自己带人下手,自有吕布他们动手对付董卓。所以即便前方的大军听到消息回转,我也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原来你已有了全盘考虑,那我便放心一些了。可你既然有了如此计划,那为何不早些通知于我呢?”贾诩很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这并非是我的计划,而是突然发生的事情。”马越却摇头道:“我只是趁势而为罢了。那董璜此时突然欺上门来,正是一个可以将董卓从他那坚固的堡垒般的大宅里调出来的绝好机会,想必吕布和那些朝臣们也不会放过如此好的动手机会的。” “哦?”已经冷静下来的贾诩在一番思忖之后,也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时机,只是他还有最后一点顾虑:“那些人当真会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么?” “这个……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想必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 这时,在王允的大宅之中,吕布和他都是满脸严肃,正自讨论着眼前这件大事。王允皱着眉头道:“这个马越当真可信么?他事前没有半点征兆地就让我们出动人马在半道之上进行伏击,这么做当真能把董卓除去?” 吕布虽然也有些迟疑,但还是道:“我相信马仲凌的判断。现在他已经将董璜都给拿下了,这明显是已经与董卓翻脸了。只要我们尽快出动,必然能伏击董卓。” “此人就当真可信么?别忘了他可也是西凉人哪。” “他虽然也是西凉人,可却是一个想要取董卓而代之的西凉人,所以他不会明着算计董卓,实际上却是对付我们的。”吕布没有一点怀疑地说道:“王司徒,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们有没有魄力来赌这一把了。若是成了,今后你就是朝廷的大功臣,流芳百世哪!” “这个……”说实在的,听吕布这么说来,王允自然也是大为心动的,可他依然有所顾虑,毕竟此事关系到他们这些朝廷官员的生死,因为一旦事败,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就算想过眼前这种傀儡般的日子都不可能了,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死亡。 在踌躇了良久之后,王允才看向吕布:“那吕将军这次会出手么?” 吕布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倘若他也出手,自然就更能获取这些人的信任了。所以便点头道:“当然!不过因为兹事体大,为防董卓早有察觉,所以我能动用的只有亲信的两三百人而已,这才需要各位大人鼎力相助。”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豁出去了!”王允终于拿定了主意,与其这么拖着,还不如痛快地拼一把呢!他当即道:“老夫这就召集手下可用之人,再给其他那些心向朝廷的官员们送信,这次务必要将董卓铲除!” “好,那末将也回去准备了。想必黄昏到天黑这一段时间,董卓就会有所反应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人马带过去,时不我待哪!”说着,吕布在一拱手后也匆匆而去。而王允则立刻叫来了身边的心腹,进行了吩咐。 黄昏时分,看似与往常一般平静的长安城里突然就暗流汹涌起来。许多在来到长安城后一直安分守己,几乎不怎么开门的官员宅子的侧门和旁门突然打开,不少行色神秘的人从那里纷纷走了出来。这些人从不同的宅邸出来,却赶向了同一处地方——通往马越宅子处的必经大道——定鼎大街。 而往日里,应该对他们加以监视,一旦有什么异动都必须尽快上报的那些城中兵丁,这一次却都象是聋了瞎了,完全没有一个人将这些异动上报董卓。 与此同时,身处宅子之中的董卓却终于得知了马越将他的侄子董璜给扣押起来的事情。这让他异常不快:“这马仲凌想做什么?即便董璜做得过分了,他也不该如此行事,不然旁人会怎么看我?去,让他把人给我放了!” 董卓本以为这只是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结果半个时辰后,前去传话的亲信却满脸尴尬地回来了:“主公,那马越说什么都不肯放人。他说董公子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只请主公能给他一个公道。” “哼,没用的东西!”董卓恼怒地骂了一句,随即就眯起了眼睛:“看来马越这是有意为之了,显然他也对某之前不肯用他很是不满,所以借故发作。哼,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居然想用这招数来逼迫于某!某这就去他那里将璜儿要回来,看他还能如何!” 拿定主意,董卓便招集了身边的亲卫,在千许人的护卫之下,出门向马越的宅子处而去。而他并不知道,一张大网已经在不远处的前方等待着他了! 第211章 刺董(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定鼎大街是长安城中最大的一条街道,左右有近八丈的距离,足可以让四辆马车并行而过。白日里,这条街上人来人往,总是拥挤不堪,可待到此时黄昏之后,这街道上就已没有了行人,显得格外空旷和安静了。 就在这个静谧的时刻,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却在前后左右数百披甲精锐的护卫下出现在了街道的一头。来的自然是董卓了,虽然如今的长安城已完全落入他的控制,但他出行在外依然很是小心,毕竟他的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光是那些正面战场上的关东联军或许会派出刺客,就是那些被他剥夺了朝政大权,眼看着已无力反抗的朝廷官员们也是他提防的对象。所以每次外出,他的护卫工作都是最要紧的。 围绕在马车四周的都是西凉军中精锐里的精锐,更是跟随董卓时日最久,最值得他信任的亲信。这些人董卓并没有将他们投放到沙场上去与关东联军厮杀,而是把他们都留在了身边保护自己,也足以看出他对自身安全的看重。而这些人马无论是甲胄还是兵器又都是西凉军中最为犀利的,可以说董卓将自己手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人马是留在了身旁。 董卓相信只要这支近千人的护卫队伍伴随左右,这天下间还没有哪支同等数量的人马能够杀得了自己,而现在长安又在他的控制之下,自然更不用担心真会突然跑出来这么一支人数众多的敌军袭击于他了。 正因为对这支人马的保护很有信心,所以董卓坐在车里并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而是在思索着这次该如何处置马越的事情。对马越今日所为,他是相当不快的,即便董璜有过错,不该欺到他的门上去,他马越也无权将人扣留。不看僧面还看佛面,董璜可是他的侄子,马越作为下属怎能如此大胆行事。何况后来他派了人去交涉,那马越居然还敢拒绝放人,这就更让董卓难以接受了。 “这个马越仗着自己立下不少功劳,而且他的父兄又都在长安,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我之前决定不让他们带兵东进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若再让他们不断立功,在军中树立威信,只怕这马家会尾大不掉,成为我西凉军中隐患哪。”董卓半靠在车厢壁上,闭目作着思量:“这回我便该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他一下,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这次不但要把人从他手里夺出来,还得寻个由头整治他一番!”拿定主意的董卓嘴角绽出一丝冷笑,微睁的眼睛里更有寒光闪现。每当他有这样的表情时,就代表着有些不得他信重的人要遭殃了。 但就在董卓暗自决定自己要敲打马越的当口,突然寂静的街道之上就传来三声突兀的梆子响。“邦邦邦!”三声响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旋即异变就陡然而生。 看似空无一人的街道两旁的某些商铺建筑的后方,突然就闪出了许多手持弓弩的人来,他们二话不说,扬手便将早已经搭上了弦的箭矢朝着街道中间的人马射去。同时在他们的身后,也猛地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数百名持着各样兵器的汉子呐喊着挥舞着手中兵器狠狠地扑杀了过来。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也出现了上百匹骏马,马上的是一个个昂然而坐,手持长刀,目露杀机的骑士。只是转眼之间,这支人马就陷入到了四面受敌的境地之中。 这明显大大地出乎了这些护卫们的预料了,他们怎都想不到今日竟会有人早作埋伏,设下了这么一个天罗地网地来伏击自己。对于西凉军来说,在洛阳时他们倒还是有所警惕的,毕竟那里已属于中原腹地,又是大汉两百来年的都城,他们作为侵入者自然会被人所敌视,也自然会有反抗。可自从到了长安,他们紧崩的神经就松懈了不少,因为这里毕竟已距离西凉不远了,而对那些官员们来说却又是离开了他们的地盘,试问还会有人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来么? 所以,即便是在如此的夜间外出,他们虽然依然如寻常时候般的拱卫在董卓马车的四周,可这注意力显然不能和往日相比了。直到梆子声响,他们还没能作出正确反应,而这时候,两侧的乱箭却已经到了。 不少护卫完全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箭矢射中了身体。好在他们身上所披的甲胄很是坚固,所以除了个别运气欠佳的人因被射中面门而掉落下马外,其他的都只是受了点轻伤或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并没有打乱他们的队形。 但这些伏击他们的人马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这第一波乱箭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次攒射,而是迅速高喊着冲杀了过来,从而与前后两边夹击上来的人马一起合成了四面围杀的局面。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西凉军直到这个时候才作出了该有的反应,他们立刻收缩,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同时有人挺直了长枪围在了队伍跟前,以保证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无法顺利杀进他们的防线。 不过这也只能防御一下左右和后方杀过来的步卒而已,那些奔腾而来的骑兵才是这次袭击的关键所在。他们带着远程奔袭的力量迅速冲入了西凉军护卫阵的后军,然后借着冲势便把不少人给劈落下马。显然这支骑兵队伍也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不但善于抓住时机,而且这马上的本事也自不小。 顿时,位于后方的一名护卫将领就大声发话了:“长枪迎敌,长刀砍马蹄,务必要阻挡他们的进攻!” 而其他三面,此时双方已战作了一团,因为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而且在人数上也处于劣势,所以眼下的局面是西凉军只有抵挡的工夫,根本难以反击。 坐在车里的董卓见状心里一是一阵阵的发沉,而且他还生出了一个疑惑:“这是谁的人,竟敢如此公然对我进行刺杀?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居然早在此地设下了埋伏?”要知道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出于一时的气愤,对方莫非能未卜先知,才能早早地在此设下人马埋伏? 不过转念一想,董卓就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根由:“莫非是马越支使的这些人?能够确信我会突然出来的,只怕也只有将董璜扣押的马越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虽然身处四面围杀之下,董卓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反而在考虑是什么人谋划的这次刺杀,从而好在等下将那个家伙铲除。 这也是他对手下这些护卫的信任所致,他相信只要他们抵挡一阵,待到站稳了脚跟之后,这些西凉军中精锐里的精锐自然能趁势反击,从而将这些偷袭者彻底歼灭。而且,董卓更清楚如今这个长安城是属于他的天下,一旦城中守军得知自己遇到了刺杀袭击,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想来第一批支援的军队都已经快到了吧? 所以董卓此时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在不断盘算和猜测着那个胆敢谋刺自己的幕后元凶的身份。不过无论这回究竟是不是马越设下的埋伏,对这个已经对他的统治有所威胁的谋士,董卓都已经生出铲除的心思了。 战况也正如董卓所料想的那样,随着战斗的深入,那些行刺者已失去了突袭时的优势,刚才的锋芒也受到了挫折,这进攻自然就变得迟缓了起来。而已经稳定下来的西凉护卫们则已开始有序的反击,不断有敌人被他们清除掉,那些人已再难对董卓构成任何威胁了。 而随后,更让西凉护卫们感到振奋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已经有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直冲过来。看这支队伍的穿着,便可以认定他们正是西凉军的自己人。随即,更有人一眼认出了那为首将领的身份:“是吕布吕将军来了!” 一听是吕布到了,众军士更是士气大振,虽然董卓对吕布颇有微词,可在军士们眼中,这个曾在虎牢关下连败敌军多员战将的将军可是真正的战神哪。现在他率人赶来援助,想必转眼之间就能将这些刺客全部拿下或是杀掉了吧? 士气大振之下,西凉护卫们的反击更是犀利,转眼之间已再次砍翻了数十名刺客,更将他们赶得退出了丈许之外。而这些刺客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赶来,依然不管不顾地再次前扑,似乎只认准了车内的董卓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不过在车里的董卓的心却随着吕布的出现而提了起来,若他记得不错的话,今日这里应该不是吕布巡视的所在。他的出现委实太过意外了些,而且对吕布,他还有些猜忌。 这时,吕布已经冲到了那些刺客们的身后,随即让所有西凉护卫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们突然一让,居然就放了吕布及其下属进入,而后者也没有与他们交手,而是直冲到了西凉护卫们跟前,手中长戟一闪,已经正正地扎进了一名还面露喜色的西凉护卫的心口,将他整个身体都给挑了起来! 第212章 刺董(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吕布一戟将人挑飞之后,更无半点停留,再次前冲,手中戟如飞而出,又将还在呆楞中的两名西凉护卫打得横飞出去,砸在了身后同伴身上,从而将他们本已布好的防御阵形给搅得一片混乱。 直到这一刻,那些西凉护卫们才猛然醒觉,原来吕布竟也是来行刺董卓的,而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是赶来救援。这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惊住了,不过他们还是拼尽全力上前阻挡,绝不肯让吕布就这样轻易突破了他们的防线。 而吕布的到来却大大地鼓舞了那些行刺者的士气。本来他们因为几次冲击被挡下而有些锐气消磨了,可不料吕布到来却轻易杀进了敌人阵中,这让他们看到了击破这些人防御的可能,众人再次呐喊着围杀上来,顿时四面的死拼再次陷入了白热化的境地。 面对西凉护卫们的凶猛反扑,吕布也不得不暂且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停马挥戟与一拨又一拨扑杀上来的护卫们进行正面的对决。这些人此时眼睛都已彻底红了,他们最恨的就是背叛之人,而吕布本是他们冀望的后援,现在却突然反叛,就更让他们心中怀恨了,所以这时的护卫们竟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便是以吕布之勇,一时竟也难以杀进去了。 至于跟随吕布一道冲杀进来的他的心腹部下,此时也和那些行刺者一般被那些顽强的护卫们死死挡在了防线之外,场面顿时又一次陷入到了胶着状态。 身在车厢之中的董卓此时更是满脸阴沉,右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佩剑,眼中几欲冒出火来。虽然他对于吕布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和戒备,却也料不到这个自己的部将竟真敢反叛,而且公然行刺自己。这让他的心情完全被愤怒所笼罩,甚至都高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眼看着自己的护卫一个个被吕布刺杀在地,董卓更是急怒交加,他忍不住从车厢里一跃而出,高声喝道:“吕布,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着他便已跳上了马车前方的一匹骏马,佩剑出鞘斩断了绳索后,便仗剑向前冲去。 董卓能在西凉闯出偌大的名头,从而一步步实现自己的野心,除了他本身就是世家出身外,他个人的武勇也是极其关键的。不过随着这些年来势力越发的强大,手下能战之士越发的多,他身为三军之主才没有再显露本身的实力。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一战之力,现在发现在吕布出现后战局对己方大为不利,他就再难坐视,终于出手了。 董卓这两年并没有将自己的一身武艺给搁下了,只见他一催马,就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侧方一冲,迅速奔到了两名已经突破了护卫防线的吕布部下的面前。还没等这两人作出防守的动作呢,他手中长剑已经飞快划过,唰地一下就割开了这两人的咽喉。随后,他又一陡缰绳,控制着战马朝另一侧奔去,成功躲过了旁边射来的一支冷箭。 董卓的突然出手不但杀了吕布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也大大鼓舞了护卫们的士气。他们看到连自己要保护的主公都在与敌人展开拼杀了,那作为护卫的自己自然更该拼命了。所以他们又是一阵呐喊,再次迸发出了让人惊讶的战斗力,一下又把即将崩溃的局面给扳了回来,顺便还将不少行刺者砍杀当场。 吕布几次想要凭借自身的武艺突到董卓跟前,他相信以自己的本领只要接近了董卓必然能格杀了他。可结果每一次的冲击都被人以不计死活为代价给挡了下来,几次冲杀下来,他虽然杀了不少人,可都无法近董卓五丈之内,而后者反倒趁此也杀了不少行刺者。 这样的结果吕布自然不会满意了,在他想来以他的本领,再加上这回自己又是突然出手,势必能一击得手才是。可结果却让他大为失望,虽然倒在他手上的护卫有不少,可董卓却依然在众人的保护之下,不但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因为他的出手而鼓舞起了护卫们的斗志,从而使这次的刺杀变作强攻了。 吕布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对己方就越是不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尽快将这些人的斗志重新压下去。而在已经无法从容接近董卓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心理战了。所以在又把一名杀到跟前的护卫刺死后,吕布便大声喝了起来:“本将这是奉了天子之命,特来铲除朝中奸佞的,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要为他卖命么?天子已传下旨意,董卓身为人臣而不思报国,目无天子国法罪在不赦,该当处斩。其余部下人等只要及时改过,都可赦免,你等还要为他而死么?” 在吕布他们要对董卓下手的时候,王允等朝臣已经找好了借口,那就是借天子的名义来铲除董卓这个逆臣。不过这些是打算等到把董卓杀了后昭告天下时才用的。现在吕布却因为一时难以攻破防线而不得不早些把此种说法拿出来打击对方士气,最好是真有人被自己的话所打动,从而反戈一击。 这话传到董卓耳中,让他的心猛地一揪,这正是他的心病所在了。董卓身为臣子,这些时日里的所做所为的确很是过分,说他是乱臣贼子也并不冤枉。倘若他这些护卫当中果然有对朝廷忠心的,只怕情况就要大为不妙了。 西凉护卫们被吕布这么一说后,也有些心神不宁了起来,自家主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自然很是清楚,倘若这一切都是出自天子之意,那情况可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了。 明显察觉到麾下护卫们的心情变化,董卓更是发急,立刻大声喝道:“突围,全部给我突围出去!”他很清楚,再守下去随着战况的不利,恐怕就真有人会做什么叛乱的事情了,所以现在只有趁着众人尚有一战之心,赶紧突围还有一线生机。 在董卓这一声号令之下,那些护卫们这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催马奔腾起来,手中兵器也完全舞动,向着前方冲杀过去。 这么一来,反倒使局面变得对董卓方面有利了。要知道西凉军最擅长的还是攻击,而在受到袭击之后,他们是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自然是不可能发挥出他们的特点来了。而现在,突然在董卓的指挥下反守为攻,他们反倒是放开了手脚。 而那些刺杀者们则完全没有料到已经身处包围里的董卓方面竟会突然突围,一时反应不及,便被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跟前,正前方的不少人被这一轮冲击给杀得四散,而其他三面的人马一时难以跟上援助,只得随后急追了。 “主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举突破包围,就有将领忍不住问道。 “向前,这长安城中还有我两万西凉大军,只要和他们相遇了,区区这点叛逆刺客还不在某眼里!”董卓一面策马向前,一面给出了自己的决定。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来年前,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带着第一批部下在西凉纵横往来,从而打下未来基业的。 两路人马一追一逃,迅速冲过了定鼎大街,眼前一条稍窄些的道路正是马越的宅子所在处了。当董卓他们奔到此处时,董卓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他是不是该向马越求助,而马越又是不是可靠呢? 就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还在犹豫的当口,百多名骑兵又出现在了那街道的一头,当先一人正是一身便装的马越了。他一看到董卓在前奔来,后面则是杀气腾腾的吕布等人,明显便是一震,随即便把手一挥,令跟随他左右的人马迎了上去。 董卓见状心里便是一紧,看这架势,马越似乎也是要对自己下手了,同时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愤怒,想不到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背叛了他!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又让他一喜,那百来骑冲到他们跟前后,并没有与已经准备接战的护卫们交手,而是一奔而过,直接迎向了身后的追击者。而马越也已快速打马上前,远远地就跳下了马来,急切地问道:“主公,这是怎么回事?何以……” 董卓见马越如此恭敬,而且他的人都去对付身后的追兵了,总算松了口气,便道:“吕布勾结朝臣意欲刺杀于某,你速速让人去各处求救,务必让人赶紧来援,将这些叛逆全部诛杀!” “是,在下这就让人去传消息。不过主公在此也不安全,不如就随我先退到宅子之中,据守为好。”马越又上前了两步如是说道。 董卓一想,也觉得他所言甚是,身处空旷所在可能一支抽冷子过来的箭矢都能伤了自己的确不安全。所以便点头道:“好,你带我去!” “主公这里请!”马越一手已拉住了董卓的缰绳,似乎是想为他牵马引路。 而就在董卓因马越的这些举动而暗生感激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一直看着忠心耿耿的他突然右手猛地向上一刺,一道寒光就已没入了全无防备的董卓的小腹…… 第213章 刺董(终)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半个时辰前,当董卓猝然遭到袭击,手下的护卫们与刺客在长街之上展开搏斗的当口,身在家中的马越等人就已经知道了那里所发生的事情。而当得知那些朝臣的家奴的突袭都无法一击奏效后,马越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没想到这些人的家奴竟如此无能,占尽了天时地利都无法在此次突袭里占据主动,看来此次的刺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哪。” 已经闻讯回来,并且带了不少人马来的马腾此时也是满脸的担忧:“越儿,你实在是太过莽撞了,这可是件大事,岂能说做就做?现在情况未必能如我们所愿,董卓很可能会全身而退,到那时我们却该如何自处?” 对于此次刺董一事,向来稳重的马腾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尤其是当他突然得知儿子竟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就更感不安了。现在他已经要考虑此事不成后他们这些人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要知道只要董卓逃过此劫,势必会穷追猛打,将那些想刺杀于他的人一一找出来,而马越显然是躲不过去的。 马腾话里虽然充满了责备和埋怨,可他心里还是向着儿子的,所以随后又道:“不如这样,我们趁着现在城中还没有大乱,赶紧带人退回西凉去。只要我们回西凉,那董卓便是想找我们算帐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不,若真这样做,我的全盘计划就要付诸流水了。”马越却断然摇头否定了父亲的意思:“想做大事就没有不冒险的,既然我们的目标是董卓就不必太过害怕。虽然现在他手下的护卫挡住了第一波刺杀,但我还有后招,吕布也会随后出手,我想他未必能提防得住这一次的刺杀!” “……那就再等等吧。”沉默了一下后,马腾只得听取儿子的意见。毕竟这次的行动都是马越一手策划的,而且他也相信自己这个儿子确实不是寻常人物,既然他做了,总会有所把握的。而且马腾也清楚一旦这样退回西凉,他们的结果也不会太好,甚至最终连立足之地都未必能保住。所以现在只有再赌一把了。 这时,一边的马超却又跃跃yù试地说道:“此事必须成功,我看还是由我再带一队人马去加入战斗吧?” “不可!”他的提议却遭到了父亲和弟弟两人的一致反对,当然这两人反对的原因却大为不同。马腾是因为担心如此就真使举家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完全成为了董卓的敌人;而马越则是不想就这样破坏自己的全盘大计,他要的不光是董卓授首,更是要将西凉军都纳入自己的麾下,这才是他冒险一搏的关键。可如果马超带人再去的话,那就极其可能使他们的心意也彻底曝光,从而无法使西凉军真心归顺于他了。 马超见两人同时否决,只得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了。随即,屋子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压抑了,三人有些不安地走动着,不时看看外面,想看到结果究竟为何。 在大约半个时辰后,厮杀声却越发的近了,而且还有急切的马蹄声正朝这边而来。在得知董卓率众突围后,马越的心就猛地揪了起来:“事情还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 在马越想来,只要布置得当,占据地利和兵力优势的刺杀者们一定能一举袭破护卫者的防线,从而把董卓杀死的。可没想到董卓这么多年来竟没有搁下骑shè的功夫,在这么多人的袭击下依然能杀出重围,这显然就与他对董卓的主观印象不符了。 “这该怎么办?二弟,现在我们再不出手,只怕董卓就真要逃过此劫,从而使我们陷于绝地了,还是赶紧下手吧!”马超急忙再次提议道。 马越握紧了拳头:“难道事情当真无可挽回了么?必须由我们的人出手才能把他除去?若是如此,我就不可能使西凉军为我所用,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无用功了!不,我决不能就这样认输,我还有一个办法!”人急智生,马越陡然又想到了一个冒险的法子,虽然这很可能使自己陷于死地,但他此时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当时便对父亲和兄长道:“你们招集人马在院门处等候,我先带人过去!倘若我得手了,一切还有弥补的可能,可若我失败了,你们再杀出来也不迟。” “你想做什么?”马腾和马超父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但马越却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一笑,随即就带了王风等亲信之人走了出去。 ?????????? 马越的这次冒险终于有了效果,当看到他的人奔向身后的追兵时,董卓心里就是一松。所以就任由马越来到了他的跟前而没有防备,就连董卓身侧的几名亲卫也完全没有料到马越竟会猝然下手。这让他得以一刀捅进了董卓的小腹要害之中。 为了便于近身,所以马越行刺的这把刀并不很长,不过三尺许的尖刀而已。但是,当马越将全身的力量贯注一点,全力刺出一刀后,这效果也是极其显著的,一刀从董卓的小腹刺进,穿过他肥胖的身躯,从背后透出了一小截的刀尖来。 这次异变登时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明明是来救援的马越怎会变作了刺客,就是中了一刀的董卓也满脸的惊异,看着面前带着一丝冷笑的马越,显得有些迟疑了。至于他身侧的那些护卫更是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一切,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了。 只有一人的反应还是极其迅捷的,那就是马越。他一刀得手后,便即拧腕向左侧划去。只听得哧啦一声,董卓那肥胖的肚子便被他一刀来了个大开膛,鲜血顿时就喷洒了出来。而在这一下后,他又果断弃刀,转身就向后奔去。 虽然这是马越第一次杀人,但他却并没有半点的慌乱,甚至还很是冷静。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一招得手之后,便即退却,为的是更好地保护自己。 而直到马越向后奔去,董卓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旋即一头从马背上栽下,身体落处,满是鲜血喷溅,好不凄惨。而这时,那些护卫们才纷纷反应过来,也惊叫着跳下马却查看董卓,但明显受此一击的他已离死不远了。 倘若只是小腹中这一刀,以董卓的体格或许能扛住受些伤而已,可马越随后划拉的那下却使伤口无限扩大,光是那喷溅出来的血液就足以使人当场丧命了。 “叛贼马越,你往哪里走!”另外也有一些护卫则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杀向了正调头急奔的马越,他们的眼已经彻底红了,想不到自己所信任的人居然刺杀主公,这让他们如何能够不为之疯狂呢?当时就有三人快速奔到了马越身后,高举着刀,口中叱喝着朝他劈砍过来。 但就在他们距离马越还有数尺时,一声暴喝也从马越的前方响了起来,随即三道箭影从那飞来,越过了马越后,准确命中了这三名已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这一刀上的护卫。这三箭确实极准,两人额头中箭,一人咽喉中箭,都是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从马上栽落,顿时就了了帐了。 马越这才嘘出了口气,再看时正看到兄长马超骑马冲了过来,他的手上还搭着一张强弓,脸上也满布着杀气。他终究是不放心兄弟的安危,在马越出来后就赶了出来,正好及时出手救了马越一把。而看到兄长那杀气腾腾的模样,马越却是心里一暖,这就是自己的兄长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伴随着马超出手,马越的宅子里也顿时涌现出了数百持着兵器的jīng锐兵卒,他们也呐喊着向前冲去,与之前佯作攻击行刺者,此时已调转枪头攻击董卓护卫的同伴一起再次前后夹击起了护卫们来。 而这时候,董卓的护卫们显然已彻底乱了心神,在眼看着主公被刺后,他们已发现自己没有了再奋战下去的理由。连要保护的人都死了,那再死战又有什么用处呢?这导致他们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而在如此心情下,再遭遇到优势兵力的敌人前后夹击,他们再也无法如刚才般杀出包围了。 于是,就在马越的宅子跟前,董卓的护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最终被人全部歼灭。当看到这些目击自己杀死董卓的护卫们皆被砍杀之后,马越才真正放下心来,随后他就把目光落到了不远处那具异常庞大的躯体之上,董卓此时已没了气,而在他的身下,则满是鲜血,甚至都要把他整个人都浸泡其中了。 “董卓,属于你的时代已经彻底完结了,接下来,你就看我的吧!”在最后一次看向董卓之后,马越扬起了脸来,双眼眯着瞥向正朝自己走来的吕布等人,嘴角闪过一丝异样的笑容来。 第214章 反攻倒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董卓死了。那个不可一世,将天子视为傀儡,将朝臣视为走狗,不将天下人和规章条例放在眼里的董卓终于死在了朝臣和他部下的叛乱之下! 当董卓的死讯传到这些朝臣耳中时,他们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即便这次的刺杀行动他们是出了大力的,可当确切的消息传来时,他们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个所有人的梦魇居然真就死在了他们这一回的拼死一击之上? 直到这些人从宅子里出来,看到那些动手的兵卒将董卓的尸体抬到了面前,确定这具被鲜血浸染透了的尸身确实是董卓之后,他们才忍不住叫了起来:“苍天有眼哪,董卓这个逆臣终于得到了报应!” “当真是列祖列宗保佑我大汉不亡,终于让这个乱臣贼子一死以谢天下了!”许多官员叫嚷着拜倒在地,他们之所以如此激动倒不是在为朝廷能除一逆臣而感到高兴,更多的还是为自身考虑,若是此番下手失败,他们这些人十有八九就会死在董卓手上了。而如今,董卓死了,那他们就不必再担惊受怕,再不必如以往般对这个西凉蛮子卑躬屈膝了! 王允的眼中也满是热泪,他终于办成了这件事情,终于将董卓这个祸患给除掉了。他相信只凭着这一点功劳,他将来在青史之上也必然会留下一笔,而如今的朝堂,怕也没有人再能与他比肩了吧?这一刻,他显然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即便现在董卓已经被杀了,但长安城里依然有不少他的余部,倘若这些人猝然发难,他这个最大的功臣很快就会沦落为最大的罪犯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王允却不会忘记,他立刻大声呼道:“诸位,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进宫,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奏禀天子,也让天子知道我等是如何的忠于朝廷!” “王司徒所言甚是,我们险些把这最要紧的事情都忘了!”群臣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随后就在王允的带领下径自往皇宫而去,即便现在还是深夜,他们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另外,他们也没有忘记再次下令,让人把董卓的尸体高高挑了起来,让满城官民都能看到董卓的凄惨下场,以打击董卓余孽,以及提振反董众人的士气,再也是为了争取到民心,让百姓们也因为董卓之死而欢欣鼓舞。 身在皇宫之中的天子在睡梦里被人叫起,然后就听到了这么个让他大感惊讶的消息——是惊讶,而不是惊喜。虽然刘协年纪尚小,也没有真正地在朝事上做过一回主,但经历过太多变故的他却很容易就察觉出了此事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些朝臣们所说的那么的好。 先不提在得知董卓死后西凉军中上下会否因为愤怒而做出更大的祸事来,就是眼前这些弹冠相庆的官员们,在天子眼里也未必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忠诚。他们这次突然出手杀死董卓,更多的怕是为自身的利益考量,而绝不是口中所说般的为了天子和朝廷。对于他们的心思和动机,刘协还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即便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朝廷和自己,但在如此情况下,刘协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欢欣鼓舞的模样,大大地赞赏了这些“为国除害”的官员们一番,同时允诺待到朝事平定下来后,一定会论功行赏,好好地犒劳群臣一番的。 随后,天子又下了一道诏书,痛陈董卓之害,同时又大大地表彰了群臣一番,然后在这诏书里又依着群臣的意思将牛辅、李儒等数十名董卓的亲信定为从犯,命天下之人共同声讨这些逆贼。 在得到了这封诏书之后,群臣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皇宫。他们相信只要这一道诏书伴随着董卓的死讯传到四方,那么西凉军集团的瓦解就只在旦夕之间了。 目送这些臣子离开,刘协的眼里却尽是憋屈和愤怒:“其实朕在他们眼里和在董卓眼里是完全一样的,他们都只将朕当成一个发布诏令的傀儡而已,朕也只有听凭他们的意思发布诏书。他们虽然除掉了董卓,可这对我大汉朝廷又有什么用处呢?” •••••••••• 手捏天子诏书的这些臣子们接下来的行为就更加大胆了,既然董卓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就该到反攻倒算的时候了。那些在董卓当政事趋炎附势,投靠到他麾下为非作歹的人就全部该死,全部应该被捉拿下狱,从重惩处! 天还没有亮,以王允为首的一众功臣们就纷纷派出人手,以叛逆的名义将之前或是主动投靠,或是迫于无奈才为董卓所用,甚至只是略作吹捧的官员们都给抓了起来。可怜这些人在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被带到了牢狱之中,然后迅速被定了一个个严重的罪名。 而随着不断将人捉来,将那些官员的家财尽皆抄没,某些人的举动就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了。他们的打击面越来越广,许多其实与董卓没有多少关系,只是因为之前不曾受董卓迫害的人也被人给纷纷拿下,然后在一阵大刑之后,这些人也都成了董卓的逆党。 反正如今这些朝臣们手中有圣旨作为依靠,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太多的顾虑,只管将一切异己都抓起来定罪便是。一时间,整座长安城的官场顿时就陷入了一种亢奋的混乱之中,人人都在痛说董卓的不是,有说他为祸一方的,有说他欺君欺臣的,有说他贪婪成性的,甚至都传出了他生吃人肉,喝人血的说法来。仿佛只有把董卓贬低成为一个禽兽不如,人人得而诛之的怪物,他们的举动才是真正的光明、伟大、正确一般。 这次因为董卓之死而引发的清算,导致了上百名官员被定罪,他们的家人也被拿下,只等选定时日后便即处斩。同时,董卓的名声更是比以往差了数倍不止,如今在朝臣们的口中,董卓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他完全就是个丧尽人性,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的存在了。 不过与朝廷中的这番大动荡和大批判不同的是,在民间,在长安的百姓当中,对于董卓却并没有太多的非议。有些百姓甚至都在暗自惋惜,觉得董卓被这些人害死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个坏消息。 要知道如今长安城里有不少百姓是从洛阳而来,而他们之所以来洛阳,并非出自西凉军的逼迫,而是因为出于对西凉军的信任和对关东联军的害怕。因为西凉军在入主长安后大大地打击了那些权贵豪强们的气焰,使百姓的日子更好过了。而如今,随着董卓被杀,恐怕以前的一切都将恢复,那他们来不来长安不是一样么? 当然,这些说法百姓们只能放在私下里,藏在心里,却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因为那些官员们连同样身份的官都敢抓敢杀,还会在乎这些贱民的死活么?可即便他们不能表露出自己的不满,但百姓们还是可以有所表示的,所以当朝臣们期望看到满城欢呼的场面时,却尴尬地发现城中百姓几乎就没有配合的了。 对此,王允等人却把理由归结为百姓们害怕西凉军的报复,这才不敢在董卓死后有所表露。同时,许多人接下来又把目光转到了象吕布和马腾这样手握大军,却也曾是董卓部下的人的身上来了。在将朝中的异己都排除之后,他们想要再确立威信,就得再找目标,显然这两方面的人马都是不错的目标。 而此时,马越却在自己的府中冷眼看着有些混乱的局面,在看到这些人所谓的正义之举,以及对董卓的种种抹黑之后,马越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的董卓声名会如此狼藉,感觉着完全不象是个人了。原来一切的根由都在这里哪。 想明白这些的马越便忍不住对贾诩说道:“这些人口口声声地称自己的所为是为了朝廷,将董卓的行为贬得一钱不值。可在我看来,他们的行为比之董卓当初更是卑鄙无耻。”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时日里竟会如此疯狂,不但将原来亲近西凉军的官员给拿下了,连那些一直坚守中立的人也没有放过。这些人的确太过急噪了,他们甚至都已经忽略了西凉大军依然还在,自以为除掉董卓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贾诩也忍不住苦笑着说道。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之前他们被董卓压制得实在太憋屈了,所以才会在突然得到宣泄的时候疯狂若斯。而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恐怕很快地,他们的矛头就会对准我们!”马越冷冷一笑:“随着反攻倒算的顺利发展,使他们开始极度膨胀,开始不将所有人放在了眼里。他们会以为只要圣旨在手,所有人都会听从他们发落。现在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这个长安城究竟是谁能做主了!”说到这里,马越的双眼之中便闪过了一丝厉芒来。 第215章 噩耗传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数骑快马奔驰在长安往洛阳而去的官道之上,马上的骑士不断地用马鞭抽打在马臀之上,催促着马儿更快地向前,完全没有一点顾惜马力的意思。在如此催逼之下,终于有一匹马坚持不住,脚下一软,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那马背上的骑士全然没有防到这一下,虽然是久在马背上作战的人,这一回也是措手不及,一声惊叫后,就被惯性甩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不知死活。可与他一起赶路的其他几名骑士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依旧催马向前,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这个同伴一眼,转瞬间就已远去,只留下快马奔过产生的烟尘扬起又落下。 这些急切赶往洛阳方向去的人马正是西凉军中的兵卒,在董卓被刺的消息传开之后,他们便受命赶去东边报信。现在他们已离开长安两天工夫了,这期间已有不少人马因为疲劳而掉了队,但却并没有拖慢他们的脚步,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尽快赶去见到李儒等人,将长安城中的变故相告。 当这些人几经辛苦,终于看到高高挑起的董字大旗的时候,已经是第四日的黄昏时分了。四天不间断的奔驰,就连吃喝休息都在马上解决的辛苦,让最终剩下的这五名骑兵都显得疲惫而狼狈。他们胯下的战马在被他们勒停之后,便也一头栽倒,再也起不了身了。 几人跌跌撞撞地冲到大营辕门之处,便被守门的将士给挡了下来。此时西凉军已驻扎在这处距离洛阳城五十里开外的军营里有几日光景了,李儒等人正在商量着该如何用兵呢,自然要提防关东联军的什么阴谋了。 不过很快地,这几人还是被人搀扶了进去,因为这几人中有人被认了出来,又见他们如此急切地赶来,所有人都知道大事不妙,所以立刻将他们扶进了大营,同时将消息报到了还在中军大帐商议如何攻城的一众将领知道。 此时,众将还在争论着究竟是该主攻一点,还是分兵先把洛阳附近的一些城池先夺下来。虽然如今关东联军因为内部的纷争而实力大减,可有城池作为依托的他们依然不是轻易能消灭的,所以李儒等人自然也必须慎重考虑了。 “……我还是以为咱们该全力主攻洛阳,至于其他几处城池,只要我们小心提防,他们便是杀来了也难以构成威胁的。”李榷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而那边牛辅则不以为然地摇头:“这还是太过冒险了,我还是觉得先稳住洛阳的敌军主力,然后分兵夺取其他各城,最后围住洛阳为好。” “哼,你这办法也有问题。洛阳城里的大军可不是傻子,在发现我们攻其他城池时,他们难道就不会出兵击我后路么?”李榷反驳道。 顿时,一众将领又争吵了起来,言辞也变得有些激烈了。这也正是西凉军这段时日里一直不能与关东联军接战的原因所在了,在没有董卓压制的情况下,这些将领相互之间都很难服气,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谁也说服不了谁。即便李儒受董卓之命为暂代的统帅,可在如此状况下,他的话也难以起到太大的作用,毕竟他只是一个谋士而已,如何能震慑住这些个骄兵悍将呢? 在众人争论了好一阵后,李儒才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倒是有了个主意,还望诸位能听我一言。”既然暂时的主帅发话了,这些将领这才不再争吵,看向了他。李儒笑了下道:“其实两位将军说的都有些道理,我们的兵力也确实不足以支撑两面的攻击,所以必须选择一处下手。而我的意思,洛阳才是关键,不过若我们攻打洛阳,附近其他驻军也的确有些麻烦,反之亦然。而我的办法则是索性就利用这一点来对付那些关东联军。 “我们大可以摆出要分兵攻击各处城池的态势,诱洛阳的守军相救,随后在洛阳城外布下埋伏,从而一举将出城来的敌军一网打尽。不知各位以为此法如何?”李儒说着,目光扫过了下面众将。 众将一听这话,顿时便是一怔,旋即有不少人都点头道:“此法确实可行,若真能把洛阳的敌军诱出来,我们的骑兵可就占了极大优势了,足以一战就将他们击溃。” 这么一来,便是原来想先攻击其他小城池的牛辅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看法了,默然地一点头,不再反对。就在众将彻底拿定主意,要照此出兵时,一名守在帐外的亲兵却突然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地朝李儒他们说道:“诸位将军,长安突然有人赶来,说是那里出了大事了。” “什么?”众人一听这话,面色陡然就是一变,有心急的更是忙问道:“长安出了什么状况?” 当几近虚脱的五个带信来的军士将董卓被刺,长安城里大乱,大权更替的消息说出来后,在帐中的众多将领的第一反应却是不信:“这怎么可能?就凭那些没用的朝臣怎可能发动如此突变?我们在长安城里可有着数万的精锐哪,就是主公身边,那也是有近千精兵护卫呢,岂是他们说刺杀就能刺杀成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些拼命赶来报信的兵卒自然不可能信口开河地来说这么一个大谎言了。所以在一开始的不信之后,许多人又陷入了沉默,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他们究竟该如何自处? 在确信董卓确实被人所杀之后,他们再想东进就显得有些荒唐了,连他们的主公都已不在了,试问他们还有什么动力去争夺天下呢?而且,谁也不敢说在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他就没有自己的打算,同时也开始对身边的同伴产生了某种猜疑。 西凉军之所以如此强大,靠的就是董卓的领导。只要董卓还在,那么一切都好说,即便这些将领之间难免有摩擦和龃龉,却也能全心合作。可一旦董卓不在了,这些人谁也不肯服谁,势必难以精诚合作,又凭的什么再与关东联军一战呢? 这一点,身为幕僚和谋士的李儒是最清楚的,他看着下面的众多将领变幻不定的神情,就知道这次对西凉军来说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了。不过他不肯就这样让主公的多年辛苦变作一团散沙,当即就道:“诸位将军还请听我一言!主公在长安城中被杀一定有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诚如我们刚才所说,长安城中我们尚有两万大军,而那些朝臣不过只有区区两千的奴仆,他们又怎么可能凭自己之力来刺杀主公呢? “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在此之后长安城里竟没有立刻发生动乱,吕布和马腾所部为什么没有立刻出兵为主公报仇?只怕这其中就有些问题了。我们绝不能让主公就这样被人阴谋杀死,我们要为他报仇!” “对,不管是什么人,胆敢行刺主公,我们西凉军就不能不报这个仇!”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杀回长安去!” “报仇,去把事情的原由察个明白!”…… 众将顿时从各自的打算和震惊中走了出来,然后纷纷大叫了起来。这一刻,这些本来还各有心事的将领们又团结在了一起,为的就是查出董卓被杀的真相,这既是为了董卓,更是为了他们自己,不然一旦朝廷中枢彻底与他们断绝关系,只怕他们就算想回西凉拥兵一方都很是困难了。 “不错,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返回长安城。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提防洛阳城里的关东联军,一旦他们得知我们退兵的消息,一定会出兵追击的,所以我们必须早作准备!”这时,李儒算是展现出了他身为董卓谋士精于用兵的一面了,当即就在这军帐之中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有率先带人马离开的,有在原地迷惑洛阳城中敌人的,还有埋伏在半道之上,以防敌人追击的。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之后,众将全都应了下来。他们也很明白这是关系到自身存亡的关键时刻,以往的意气之争和矛盾等现在都要摆在一边了。至少在回到长安,把局面重新稳定下来之前,他们之间还是要精诚团结的。 最后,李儒又不忘叮嘱道:“此次之事切记不得泄露出去让麾下的将士们知道了。一旦让将士们知道,我军士气必然大落,到时候便是想全身而退都不可得了,切切不可大意。” 众将郑重点头,应允了下来。他们也很清楚,一旦董卓的死讯在军营里传开,只怕西凉军上下就会顿时崩溃,人人都只想着退却,就再难如李儒安排的那样有准备地退兵了。当撤退变为溃退,那这一路人马的灭亡之期也就不远了。 在这天夜间,西凉军中就突然收到了军令,几路本在后路的大军开始向长安方向退去,本来以为即将攻打洛阳的军中人等都大感意外。但军令之下,谁也不敢不从,不过一种不安的情绪已经在西凉军中弥漫了开来…… 第216章 反击正当时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洛阳城中,袁绍这段时日里的日子也很不好过。随着夺下洛阳后,关东联军这支由多路人马拼凑而成的军队内部就不再如之前般上下一心了,许多将领之间矛盾丛生,对他这个盟主的号令也多是阳奉阴违,大家都是各行其是。 而随着孙坚的突然退出,对联军的士气和团结的打击就更是严重。而后不久,又有几路人马陆续离开,所以此时还留在洛阳的人马已不过是原来联军的半数而已,而且这几路人马之间能否通力合作也还两说。 本来对于那些各地军阀的离开袁绍是不怎么当回事的,毕竟如今他们可是占着优势的一方,连洛阳城都被夺下了,天下人更是坚定地站在他们这边,自然不惧西凉军的反扑——他也不信西凉军在丢弃洛阳后不久还能立刻集结兵力反击。 可事实却让他大为吃惊,不过两个多月工夫,才退守长安城的西凉军就又卷土重来了。而这一回,关东联军自身实力已经大损,虽然有洛阳城为依托,可各军之中依然有着畏战之心,即便敌军已摆到了门口,竟也没有主动求战的人。 虽然目前西凉军只是在距洛阳五十来里外驻扎着,暂时没有发兵攻打的意思,可袁绍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日里都叫部下紧守城中各处,以防什么时候他们就攻来了。可以说这几日里给袁绍的感觉就是度日如年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洛阳还能不能守得下来。 听说这次西凉军出征的足有七八万之众,而现在他手上人马不足六万,有不少甚至都未必肯听从调遣指挥,这让袁绍更没有了底。他有时都想着就此放弃了洛阳城,带了人马退回北方去,却是曹操几次劝说,告诉他一旦退却势必彻底失败,他才硬着头皮顶着。 这一夜,袁绍又是辗转反侧,整夜未能成眠,直到天亮之后,才稍微眯了一下。可他才刚睡着,就有亲兵敲门将他惊醒。突然醒来的袁绍猛打了个激灵,以为情况有变,急忙开门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西凉军进攻了?” “主公,是曹将军突然到访,而且他还说有要事相告。”那亲兵忙说道。 袁绍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对他来说是能拖一日就好过一日了,只要不是西凉军攻来了便好。但随即,他又生出了疑问,如今天色尚早,曹操怎就急着赶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么?他不敢怠慢,胡乱抹了把脸,穿上外衫之后就来到了外间。 此时,曹操已在外面的厅堂里等了好一会了,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焦躁。因为他可算是袁绍的老朋友了,对这个世家子弟的作派也很是了解,知道此时他要出来总得等上一会的。果然在有一刻多时间后,袁绍才从后院走了出来,此时的他除了眼睛有些发红外,已看不出太多的焦虑,在他人面前时,袁绍还是要表现得沉稳些的。 “孟德,大清早地突然来寻我所为何事哪?”袁绍也不寒暄,直奔主题地询问道。 “怎么,本初兄还不知道?”曹操笑了下,才继续道:“我布置在敌军周围的探子突然送来了消息,说是昨夜西凉军突然有所行动。本来,他们还担心是敌人打算进攻了,可没想到他们不进反退,一夜间就有近半人马撤向西边了。” “什么?”袁绍听了这话也是一怔:“此话当真?”在问出这话后,他又自失地一笑:“既然是孟德你大清早赶来说的,想必是错不了了。可……这却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如此就退兵了,而且行动如此诡异?” “这个我却不得而知了,也不知这是不是西凉军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他们为了引我们出城而故意设下的一个圈套。”曹操摇头道:“在下听到消息就赶来了,为的就是与本初兄商议一下,看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这确实有些难以取舍哪,若是西凉军内部出了问题,他们真个退军了,我们自然要趁机出兵,别说击败这支当面之敌,便是打到长安都有可能,那可是一劳永逸的大好机会哪。可若是后者,我们出兵就会堕入他们的陷阱……”顿时,袁绍就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若是稳妥起见,我们还是一面派人追查真相,一面准备为好。一旦知道了西凉军退却的真实原因,再行出兵却也不迟。在下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这也好提振一下我们大军的士气嘛。”曹操随即又提议道,这才是他这么急着来见袁绍的目的所在。 对于如今这支联军的问题,曹操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他可不希望这次的战事以如此失败的结果告终,虽然夺下了洛阳,可难保西凉军不会再来夺取。而这次却是个重新凝聚军心士气的大好机会,只要军心重新提起来,即便兵力不占优势,他们也不是全无胜算。 “这样也好,我这便让人将消息散布出去!”袁绍闻声知意,顿时点头说道:“至于查探此事真相,就交给孟德你来处理了。我相信你早已布下了不少人手在西凉军附近,想必很快确切的消息就能传来了吧?” 曹操也不谦让,点头应道:“这个在下自当尽心而为。而且若真是西凉军内部出了问题,我安排在长安城里的人或许也能在这几日里带消息回来。希望事情当真如此吧!” 不到中午时分,西凉军中有不少人马突然退却的消息就传得满洛阳城皆是了,这也让本已忧心忡忡,感到朝不保夕的将士们大受鼓舞。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人请求出战的,毕竟如今的关东联军已没有了这等进取之心,只求保住洛阳即可。 但在三天后,情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这一回,不单是曹操方面已得到了确切的情报,说是西凉军连主力大军都开始向后退了,就连一些大着胆子出城查探消息的斥候也都将西凉军仓促退兵的消息不断传了回来。 当这一个个消息不断传回来后,便让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不少将领已经开始向袁绍请战,希望自己可以带人马出城追击,还有一些人甚至都已在集结人马,准备私自出城追敌了。 而这个时候,袁绍却显得很是冷静,并没有被这些好消息所冲昏了头脑,依然不断告戒众人在事情真相没有完全查明之前,还是先守住洛阳为好。 但随即,曹操就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更是欢喜不已,几乎都不敢相信的消息。这日,当众将依旧向袁绍请战,而后者依然不肯松口的时候,一脸惊喜之色的曹操突然快步冲了进来:“本初兄,诸位将军,真是天助我们哪!” “孟德何以如此欢喜?莫非是事情得到确切的消息了?”袁绍急忙问道。他也是了解曹操,这个好友平时鲜少有如此兴奋而失态的时候,显然这次的消息很大,这才让曹操也显得有些激动了。 曹操郑重点头,收敛了一下情绪,这才道:“长安方面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了,确实是西凉军内部出现了大问题,而且还是最严重的。” “那是什么?”曹操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将领急着插口询问了起来。其他众人也都纷纷询问,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只等他给出答案来了。 “董卓被人杀了!”曹操也不再兜圈子,当即就把这个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的消息给道了出来。 “你说什么?”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全都再问了一遍。而曹操也不客气,再次说了一遍:“董卓被杀了。他在长安城中被那些朝臣的家奴于道上行刺,最终死在了他所信任的吕布之手!如今西凉军已经乱作了一团,所以才会如此急着退回去的!” 厅上众人先是一静,旋即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天佑我等哪!” “苍天有眼哪!” “天佑我大汉,终于让这个乱臣贼子死在了他人手中!”……所有人都大声欢呼了几句,好半晌后,才都冷静下来,现在就有一个关键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了,董卓既然已经伏诛,那他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趁机对长安用兵了呢? “盟主,反击正当时哪。现在西凉军群龙无首,已成一盘散沙,而且长安城里局势也不明朗,正是我们出兵夺下长安,甚至连这些董卓余孽也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哪。” “盟主,我张扬愿意为三军前锋,第一个带人马前去夺取长安!” “我也愿往。” “还有我!” 一时间,本来还畏敌怕战的关东联军众将就纷纷请开了战,显然他们对于接下来的战事是充满了信心。 袁绍此时也是满面红光,一扫之前的担心和颓唐,当即表态道:“各位说的极是,既然西凉军内部出现如此问题,我们自然不可放过了。本盟主这就点齐人马,明日一早便兵发长安,此番我们不但要夺回长安,还要把董卓余孽彻底扫清!” 待到次日天亮,盘踞在洛阳周围的六万许人马就全部整装待发,在袁绍一声令下后,向着西边的长安城轰然压了过去…… 第217章 吕布的抉择(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如今长安城中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自从董卓被杀,而王允等一众朝臣开始对亲近董卓的官员进行清算后,便已有数十上百人被公然处决了。而随着他们不断把一些异己分子铲除后,这些人已不再满足于朝堂内的大权独揽,开始把目光落到了对他们依然有着不小威胁的马腾和吕布等手握兵权的将领身上。 虽然在此番刺杀董卓的事情当中,吕布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而马腾也因为没有及时出兵救援而算是帮了他们一把——当时马越突然出手刺杀董卓一事除了那些董卓的近卫外几乎无人知晓,而这些人随后又都被当场格杀了。可作为董卓曾经的部下,又不是朝中官员,朝臣们自然是不会放心身侧有马腾、吕布这样的隐患了。 而伴随着那些亲近董卓的官员一一被除,也不见他们有任何的反抗举动,就给了王允等人一个更清晰的错觉——原来只要天子号令在手,这天下还真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一般的官员一旦得知这是天子之意,是圣旨,必然束手就戮,不敢再行反抗。既然寻常官员是如此,那吕布和马腾他们自然也不会例外了,所以他们已开始筹谋着如何定吕、马之罪,从而真正稳定朝局,使大权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不过,王允却也知道如今长安城里有大半兵马还在吕、马掌握之中,也担心他们不肯遵旨而做出什么激烈行为来,所以为了安全考虑,他便决定先行试探。吕布便是他第一个试探的人,毕竟他与吕布之间的关系因为刺杀董卓一事而显得亲密了许多,至于马腾,或许是因为马越的关系,他还是有着几分顾虑的。 “吕将军,如今长安城百废待兴,你对此可有什么高见么?”在将吕布请到自己府上,又寒暄了几句后,王允便抛出了这么个问题来。 吕布对此却有些说不出什么话来,怔了下后道:“吕某不过是个寻常的武将而已,治理地方却非我所长,实在不知能如何帮到司徒大人。” “将军过谦了,其实将军如今手握重兵,对我长安的作用自然是极其要紧的。尤其是当我长安城内忧外患尚未断绝之际,天子和朝廷更是少不了将军的辅佐。”王允三句话就把天子给抬了出来。 而吕布则是一脸的疑问:“说有外患吕某倒是可以想明白的,毕竟那些西凉余孽尚在,或许不久后他们便会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而来了。可若说有内忧,我却不能苟同了。这几日来,朝中大人们不是已经将曾经与董卓狼狈为奸的一众人等尽皆扫灭了么,哪里还有什么内忧呢?” “将军当真看不出来么?如今我长安城中不单有我等忠于朝廷和天子的官员,同时尚有一路暧昧莫名的人马。这一路人马虽然在我们刺杀董卓后没有暴起发难,但那或许是因为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待他们知道事情时,董卓又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才没有当时就与我们翻脸。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肯与我们真心合作,说不定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因为有吕将军在旁有不小威胁,他们才会按兵不动,可一旦等到西凉军余孽大举杀来,这些与我们同处一城的西凉军可就难保不会猝然发难了。难道将军就不怕他们与人里应外合,从而将他们一举取代么?”王允说着紧盯着吕布,等着他的回答。 吕布听了这话也是一怔,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在他看来,马越也是此番谋刺董卓的关键人物之一,在如今这个时候大家自然是一样的。可照王允这么说来,马越他们反倒成为很大的祸患了,而王允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要用自己来对付马腾所部了。 产生这个念头之后,吕布心里突然就生出了警惕之意来:“王允这么说完全就是在挑唆了,为的就是借刀杀人。他清楚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斗得过马腾所部,所以便想借我手中的人马为他剪灭敌人。可我在他心中又是什么角色?当马腾真被我用兵铲除,他会不会也对我下手?” 见吕布默然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王允又道:“从这次将军肯帮天子和朝廷出手把董卓杀死一事,就足以看出将军还是有忠诚之心的。现在,马腾所部对朝廷就是个大祸患,希望将军一切以朝廷大局为重,再次出手!”说到这里,王允更是站起了身来,朝吕布弯腰行了大礼。 吕布忙也避席而起,连连还礼道:“王公,末将实在受不起你的大礼。其实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过此事毕竟重大,马腾所部兵力也自不弱,我虽然有意为朝廷除此隐患,可用兵终非我一人能说了算的,还请王公能多给我一些时日。” 王允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能过分相逼,便只得道:“只要将军有了这份心思,便是天子和朝廷之福。至于将军所担心的敌人势大,老夫也可以说一句只要我们行得正,这些都不是问题。董卓势力如此之大不也被我们铲除了么,更何况区区一个马家?而且,此事也不全要将军出力,我们这些朝中官员府中也还有些可用之人,合我双方的实力,不信就不能把马腾所部给歼灭了!” “在下知道了,待我与部下商议之后再与王公细说。”吕布也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又说了这么句话后,便匆匆而去。而王允则是满脸自得地看着吕布离开,觉得自己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必吕布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或许用不了多久,长安城就完全在他们这些朝臣和世家们的掌握之中了! •••••••••• “仲凌兄,你接下来究竟有何打算?”马越与贾诩二人相对而坐,面前是一张黑白错落的棋盘,两人正在对弈搏杀,不过显然后者更多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棋盘之上。 马越手里捏着颗白子在棋盘上不断逡巡着,最后才落到一处,随即才道:“当然是静等他们犯错了。现在那些朝臣自以为掌握了绝对的正义,可以对所有人都生杀予夺,却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一旦他们与吕布再起纷争,我们便能一举把他们全部扫除!” “其实以如今我们手中的实力,也足以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铲除了吧?你又何必如此多废工夫,还与他们纠缠不休呢?而且那吕奉先虽然与王允合作一起对付了董卓,可以他的为人应该也不会因为一个王允就与你为敌吧?” “倘若只是杀一个王允,又或是几个朝臣,没有吕布自然是可以办成的。可我要除去的不光是这些人,还有所有依附他们存在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和奴仆。所有隐约可以猜到我们马家在前次刺董一事上是什么心思的人都必须要死!”说到死字,马越的眼中猛地有精光闪过,与他以往温文的模样截然不同:“而想要把这么多人同时除去,就不能没有吕奉先的配合了,所以我必须争取到他的合作才成。” “你想把他们全部除掉?这是为什么?”贾诩明显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听他这么一说后,便是一惊,手一抖,连那棋子都差点落下了。 “不然这不足以给西凉军一个交代!我们眼看着董卓被杀而无动于衷,这势必会引起某些人的猜疑和不满。而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之所以除去董卓,为的可不是还想兴复大汉,而是为了能得到整个西凉。所以现在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在他们回到长安之前,我会把害死董卓的人全部除掉!”马越说着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白子按落在了棋盘中间,顿时他之前布下的一系列后手都被激活了。 贾诩一看棋面,也忍不住点头:“仲凌这些时日里棋力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这世事可不同于下棋哪,人也不是棋子,可以任你摆布,尤其是吕布这样反复难测之人,更是不能小看了他。” 对于他的提醒,马越却只是淡然一笑:“吕布确实不是个只会武的莽夫,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心计。不过我正是抓住了他有自己的算盘,才能让他为我所用。你看着吧,就在这几日里,事情就会有个结果了!” 马越话音刚落,马超已黑着张脸走了进来:“二弟你居然还有心思在此下棋?刚得到消息,李儒等人已经从洛阳那里撤军赶来了。还有,刚才有人带来了个更坏的消息,王允已经在接触吕布,显然是要拉拢他与我们为敌,我们可不能再等下去了啊!” 马越一听,却反倒笑了:“哦?想不到王允的动作也这么快!那更好了,这回我就更有把握让吕布与我们一起合作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是该把长安的事情彻底解决了!”说着,马越长身而起,伸了一个懒腰:“我也该去见见吕布了!” 第218章 吕布的抉择(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许是为了安全考虑,吕布在兵变成功,将董卓杀死之后一直都住在军营里面。虽然他有着一身过人的武艺,但有了董卓的前车之鉴,再加上担心董卓余部可能的报复行为,所以身边一直都带了不少护卫,单从胆色上看,他显然是远不如马越的。 因为就在这天,马越便只在百来人的护卫下来到了吕布的大营之外。当吕布得知马越突然造访后,短暂地还愣了一下,因为他着实猜不透对方的来意。而且因为他已与王允有了某种交涉,导致他还有些作贼心虚的感觉,不怎么敢见马越。可既然对方都已经到了大门口了,他也不好避而不见,只得亲自出迎,将马越迎进了他的大帐之中。 陪马越进入吕布大帐的只有马超和王风二人而已,直到看到他如此大方,浑然不曾提防的模样,吕布方才略感心安。不过在寒暄了两句之后,他还是难掩心中疑问,忍不住问道:“不知仲凌你今日突然造访在下所为何事?若不是什么大事,你大可以让人带话来的,何必如此辛苦来见我呢?毕竟如今长安城里的局面尚不稳定哪。” 马越淡然一笑:“因为事情重大,在下才不得不冒险前来见吕将军你。”马越着重地提到了冒险二字,似有所指,这让吕布的心为之一紧,随即才干笑着问道:“不知是什么重要之事,竟能让仲凌如此看重?” “在下此来,是为了吕将军的生死存亡!”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马越这一开口就让吕布大为惊讶,猛地张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道:“这……仲凌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怎么,将军还不知道眼下局面对你有多么不利么?既然如此,那就且听在下一一道来吧。”马越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先拿大话将对方吓住,然后再慢慢加以说服。 “你请说。”吕布郑重地说道。隐隐地,他已猜到马越的真实来意了,只怕就与自己和王允之间的约定有着极大的联系。 果然,马越开门见山地就提出了此事:“这段时日将军与王允接触颇深,想必与他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与约定了吧?其实若换我是他们,想必在此时也会做出如此选择的,毕竟他们手中并没有足够自保的人马,而将军与我们则各自拥有一部足以将他们彻底歼灭的军队。所以,他们要想保证自身的安全,最好的办法便是挑拨我们双方,让将军所部与我们发生严重冲突,甚至是两败俱伤才好。不知对此将军以为然否?” “这……”一时间,吕布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了。要说,马越的说法是不错的,可要是点头的话,他就变作承认自己确实是与王允有着勾结了,如此事情又怎么能当着马越的面给予承认呢? “将军就不必否认了,在下今日之所以贸然来到,正是因为已得知了王允与将军相见之事,故而才来说这么番话的。”马越坦然地说道。 而吕布在此情况下,也只得苦笑着点头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马仲凌哪,不错,我确实曾与王允见过几面。不过我却也不曾答应与他们合作对抗你们,这点望你能够明白。” 马越点头:“这点在下也是可以相信的,既然将军还肯见我,自然说明你尚在犹豫之中,还没有拿定主意吧。而在下今日前来,就是想把此事给将军你说道说道的。” 吕布看了一眼马越,虽然心里嘀咕着你当然不希望我与你们为敌了,但面上还是笑了一下:“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马越也不兜什么圈子,直接就奔了主题:“将军以为若是你我两路人马真个交恶从而开战,最终的结果为何?”不等吕布作答,他已经接了下去:“若由在下来说,你我双方兵力相当,一旦交战,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便有一方因为侥幸胜了这一次,只怕也是惨胜。尤其是当你我双方都已有所提防的情况下,此战结果就更加难测了。将军以为然否?” 吕布不得不承认这是正确的结果:“不错,即便我有那些官员的力量为助,恐怕想要胜你们马家骑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将军还想把王允等朝臣的力量拉为己用?还请恕在下无礼说一句,你这完全是与虎谋皮罢了。若是你我当真开战,他们只会作壁上观,决不会在你我双方实力没有大损之前出手的。而一旦你我军马都已疲敝不堪,这些人就会在背后下手了。 “其实这一点,单从他们在将董卓刺杀之后对那些曾经附庸于董卓之下的同僚们的手段里就能看出端倪了。他们连这些逼于无奈的同僚都不肯放过,又怎么可能与将军和平相处,甚至是帮助将军呢?所以要我说,他们这完全就是在利用将军了。而一旦利用完了之后,吕将军你和你的部下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吕布听了这一番话,面色陡然就变了。他之前虽然也有所顾虑,可还没有想得这么深。但经过马越这么一点拨后,他深藏在内心的一些疑虑就彻底显现了出来。半晌后,他才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若全力与你一战,结果必然很是不堪。” “其实真正得益的也未必会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朝臣。”马越见吕布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一些,便继续道:“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李儒、牛辅等人已经从洛阳撤兵了,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些西凉悍将就会带兵回到长安。到那时,就凭那些官员和他们手下的几千家奴,你以为他们能抵挡得住数万挟怒火而来的西凉铁骑么?”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次吕布的回答就很痛快了:“你的意思是若你我互相残杀,最终得利的只有西凉军?” “对,还有随之而来的关东联军,如袁绍等。现在董卓既死,西凉军群龙无首,再难与关东联军抗衡了。所以这长安是迟早会落入到袁绍等人之手的。”马越又进一步地加以分析。而他这一番分析又很是符合眼前的事实,吕布也不得不连连点头,认为他所言甚是。 见已成功说服了吕布,马越才把今日的真实目的给表露了出来:“所以你我要想自保,此时就决不能互相残杀,而是应该通力合作才是。反倒是王允等朝臣,才是我们的敌人,毕竟我们都曾出自西凉军,与他们本就是对立的,现在要想保证长安城的安定,这些人必须铲除!”话说到这里,马越的眼中已闪过一丝寒光。 “你是说要我们一齐联手把朝臣一股脑地都给……”说到最后,就是吕布也打了个寒战。他虽然久经沙场,杀人也有许多了,可一想到要对满朝高官动手,依然有些难以下定决心。他毕竟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而且跟随丁原多年来所受的影响都是忠君忠于朝廷,现在让他去对那些朝廷大员下手,他委实有些难以适从。 但马越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他赫然点头:“不错,要想你我能够生存,就必须铲除他们。当然,将军若不忍心杀他们,我也可以代劳,只要将军紧守门户,不让任何一人逃往你处,以及逃出城去就是了。” “你要将他们彻底铲除,一个不留?”吕布听出了马越的意思,更有些吃惊。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会如此狠毒,一出手就要把人都给杀光了,那可是大汉朝的官员而不是寻常的士兵或是百姓哪。 但马越却点头道:“不错,只有这样,在下才能对西凉军一个交代。” “嗯?”吕布猛地一怔,问道:“你还要与西凉军一个交代?” “怎么,将军还不知道在下之前帮你们行刺董卓的目的所在么?若不是希望能在西凉军中取代董卓,我又何必行此大险呢?”马越温和地一笑,却让吕布又打了个寒噤,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太过厉害,不是自己所能比的。 “当然,此事若成,将军也不会全无收获的。一旦我控制了西凉军,他们就不会再因董卓之事而找将军报仇。另外,将军更可以将杀董卓的所有功劳都一并拿去,如此将军在天下间的声威必然大振,想必对将军将来的发展极有助益。还有,这些当朝官员府中财货在下也分文不取,尽都归于将军。” “你是说那些人的家财皆都归我?”吕布悚然动容,忍不住重复了一遍马越的话道。他可清楚这些朝臣的家底有多么的丰厚,虽然他们现在已没有了什么权势,可几十年,甚至是数百年所积累的财富可是能让所有人都心动的。 马越郑重点头:“不错,只要将军肯与我合作,铲除那些朝臣。” “好,那本将军就答应你的要求!”吕布当即表态道,在足以让他将军队扩充数倍的利益诱惑之下,原来的顾虑也就不存在了! 第219章 财富问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吕布会做出如此选择也早在马越的预料之中了,因为与此比较起来,和王允他们合作对付马家就会让吕布付出沉重代价,而且还未必能有什么收获了。当马越已经猜到吕布将与王允等朝臣勾联之后,他们想要突然发难已不成,而正面强攻,便是吕布也没有几分把握。 可现在吕布与马越方面联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只要他们合作,这长安城自然就由他们说了算了。而吕布不但可以免除部下将士伤亡惨重的后果,更能得到一大笔不匪的财物作为军费,自然就欣然同意了马越的提议。 不过在略一思索之后,吕布却又觉得有些难以放心了,便又说道:“既然马公子你肯给予我这许多的便利,那我也不好只在旁看着你们的人出力而不加以帮助。这样吧,你定一个时间,我们一起出手将这些朝臣一并铲除。”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马越满意一笑,他知道在自己抛出这个诱饵之后,吕布势必会动心,并且帮助自己,现在果然猜中了。因为他很清楚吕布在担心些什么,当他认为朝臣的财产都是他的之后,自然就不会放心由马家的人去抢夺他们的财物了,一旦杀进人家的宅院,总会有人顺手将一些好东西据为己有的,不是么? 正因为猜到了吕布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马越刚才才会如此大方,不但肯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还把好处都给了吕布。现在,既然他自己提出要帮忙了,马越当然不会反对,便道:“要对付这些朝臣其实并不困难,他们手上能用的也就这么点人而已,而且他们还没有半点防备。也不必挑选什么日子了,就定在今日天黑之后吧,你我双方同时出兵,杀进这些朝臣的宅子,将军以为如何?” “就照你说的办!”吕布也不犹豫,当即就点头应承了下来。这些不过几千乌合之众的朝臣在他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一战便可拿下,根本不用花太多的心思。 当马越从吕布的军营里出来时,脸上已带了几分肃杀之气。而马超则尤有些不明白和不甘心地道:“二弟,你怎会答应他把那些朝臣的所有家财都给吕布呢?那可是上百万的巨资哪。”看他的模样,显然很是肉痛这些资财的失去。 马越看了兄长一眼道:“大哥,不如此我们很难争取到吕布为我们做事哪。而只有让他与我们一起对付那些朝臣,才能真正确保这些人被一网打尽。至于那些钱财,其实与董卓所掌握的巨额财产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我既然已经有了这些,何必再去为那小量的钱财而与吕布产生矛盾呢?” “董卓的资财?那是什么?”马超很有些疑惑地道。 “董卓从洛阳迁来长安时,曾将洛阳的财富大肆搜刮。这还不算,他还命人盗挖了大汉洛阳的十多个帝王陵寝,那里珍宝财富无数,可不是这些世家官员所能比的。我看中的正是这些被董卓藏在长安某处的财富。”马越小声解释道。 “啊……”经他这么一说,马超才猛地想起还有这么一出,这是数月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们都还在西凉呢,自然印象不深了。但随后,他又不无疑问地道:“那你可已经掌握住这些财产了么?” “现在还没有找到它们的下落。显然董卓也知道这笔财富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在来到长安后便已将它们藏到了隐秘处,非至亲至信之人,他是不会让其插手的。” “那你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认定了这些财物会被你得到?”马超听完马越的话后,很没有信心地问了一句。 “我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是有把握把这些财物都得到手了。”马越嘿笑了一声:“大哥,你随我回去就知道原因所在了。” 马超带着几分疑虑和马越回到了住处,随即就来到了后院一个隐秘的院落之前,这里外面还守着十来名马越的亲随呢。当看清来的是马越后,他们才放下刚已端起的弩机,然后行礼道:“公子!” “唔,他最近怎么样?”马越问道。 “自从得知董卓被杀,而其他亲近董卓朝臣的下场后,他已老实许多了。”李勇呵呵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 “那就好,只要他肯乖乖合作,我们的大事就可期了。”马越满意一笑,这才与马超一道进了这小院落,又推开了那道由外面锁上的木门。 门里的,是一个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的人影,当他被门外的光线打到后,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大叫道:“不……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肯听你们的……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马超适应了下房中的光线,这才看清楚那个很是卑微和狼狈的人的模样,不禁吸了口凉气:“这不是董璜么?他怎的还活着?” 这个显得狼狈不堪到了极点,与以往的风光跋扈完全不同的人,正是董卓的侄子董璜了。在刺杀董卓一事上,他是起到极其关键的用处的,要不是他因为一时莽撞而带人送上门来,马越还未必能将董卓从他的府中调出来呢。那也就不可能有后面刺杀之举了。 而在马超想来,既然董卓都已经死了,那作为诱饵的董璜自然已全无利用价值,马越早应该已将之除去。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虽然活得是如此的可怜。 “你说的事情就要着落到他的身上?”但很快地,马超便已经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看着这个董卓最亲近的侄子问道。 “不错,他作为董卓的血亲,在董卓只有两个女婿的情况下,最可能掌握所有机密的,也只有他了。”马越点头道,随后走到了董璜的跟前,俯视着他:“董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马……越!”这时,董璜才认出这两个来到自己面前的人的身份,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你……你可是来杀我的么?”显然这段时日的牢狱之灾已经彻底将他的傲气给消磨殆尽了,此时的董璜早不是当初的纨绔公子,而成为了阶下囚。 马越笑了下,问道:“你已经知道你叔父的下场了吧?还有那些曾经想依靠你叔父来谋求出身的官员,包括许令他们在内,现在都已下去陪你的叔父去了。” 听着马越充满了威胁的话语,董璜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牙齿也在嗒嗒地响个不停,几乎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马越,希望他能饶自己一命。 “不过我终究是得过董卓恩惠的,所以也不希望看到董家就此绝后,也想保你一命。”说到这里,他看了似有所惊喜的董璜一眼,又慢悠悠地道:“不过你和你叔父犯下的罪行还是太过严重了些,要想赎罪还得有所表示的。” “你……你想我怎么做?”董璜到底不是笨蛋,很快就猜到了马越说这番话的用意所在了,显然是对方在打自己的主意,才会说这么多的。 马越也没有再多废话,直接奔主题而去:“我想你作为董卓的至亲之人,想必是知道他将从洛阳掠来的财物都放到了何处。只要你将它们的藏处告诉于我,我就可以放过不杀你。你自己做个选择吧。” 董璜顿时就沉默了,原来对方一直不杀自己的用意是在此哪。他的确如马越所料般是知道董卓将这些财产藏在哪里的,但要他就这么把藏宝处道出来,却又有些不怎么甘心,而且他也不放心马越会说话算话。要是自己说出藏宝处后马越又突然反悔了,那可就真是人财两失了。 看出他的犹豫,马越又笑了起来:“怎么,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而你叔父既然已死,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再继承他的权势了。所以这笔巨财对你来说根本无用,那还不如用它们来换自己一命呢。而我马越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把实话说出来,我便会保证不杀你。现在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太多的大事等着我去处理,你还是赶紧给个痛快的说法吧,是舍命不舍财呢,还是弃财保命?” 强大的压力压在了董璜的心头,他在内心不断地挣扎着。但最终,对生的眷恋还是超过了其他一切。对他来说,现在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而且他还觉得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里,自己还有夺回一切的可能。所以在一番权衡之后,他终于咬牙点头道:“好,我就把叔父藏财物的地点告诉你,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 在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越兄弟二人才离开了这个院落,马超不无兴奋地道:“想不到真让你给说对了,董卓确实藏了许多的财物在长安左近。怎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财物挖出来?” “现在还不急于一时,我们要面对的还有太多的内忧外患。当我们将这些麻烦都解决了之后,再把这些财物挖出来,前往西凉发展才是正理!”马越却有自己的打算,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偏往西边的日头,笑了一下:“该给下面的将士们传令了!” 第220章 杀戮满长安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马越当众提出自己的意思后,包括马腾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吃惊之色。他的这个主意的确是太大胆,也太疯狂了,居然想要将满朝官员全数铲除,这可完全是与天下人为敌的架势哪,所以不少人都难以认同马越的观点。 马腾也忍不住道:“越儿,此事实在太大,后果更是极其严重,为父不能让你如此行事,此事断不能做!” “父亲,你以为董卓为何会败亡?”马越早料到了他们有此反应,也早已准备下了说辞,当他们一反对,就开了口。 “这个……当然是因为他倒行逆施,导致民怨沸腾,这才会身死人手了。”马腾给出了一个很是官方的答案。可马越却摇头否定了这一论断:“不,这些只是在他死后才有人如此牵强附会上去的,他早在进入洛阳后便已得罪了天下人,那他又怎么能坚持到如今呢?” “这……”这回莫说是马腾,其他诸多将领一时间也难以给出答案了。而马越也没有等他们作答,而是自己给出了答案:“究其根由,还是在于他下手不够狠!正因为董卓留下了如王允这样的朝臣,这才酿成了今日的结局。这些朝臣因为董卓而几乎失去一切,他们自然对其恨之入骨,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必然会拼死杀他。 “而也正因为对董卓的憎恨,会让他们把仇恨也波及到我等西凉军出身的人身上来。父亲,难道你以为我们不动手对付他们,他们就肯息事宁人,与我们和平共处么?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早已在谋划着如何对我们下手了,我们想要自保,就必须先下手为强!” 经他这么一说后,本来大都无法理解他这个决定的众人反倒有些明白了马越的心意所在了。原来这不光是为了获取利益,更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 马越见有人已被自己说动,就继续道:“而且,我们既然身为西凉人,就断没有与中原势力和好的可能了。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倚靠的,就是董卓的余部,只有与他们联合一处,才有生存下去的机会。所以杀那些朝臣也是为了能与他们同仇敌忾,各位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马越拿眼扫过众人,欣喜地发现不少人已露出了决然之色,显然完全被他的这一番话给打动了。这时,马超也适时地站了出来:“二弟所言甚是,我们本就掌握了军权,却要受那些无能之辈的压迫,当真是岂有此理!各位,我们西凉人要自强,便当从今日开始!” 众将纷纷点头,显然是已经接受了他们的理由,也认同了马越的观点。马腾见状,知道自己已无力改变这一切了,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两个儿子的野心当真不小,杀那些朝臣不过是他们向前的第一步而已,而他作为父亲,如今也只有无条件地支持两个儿子向这条艰难的道路不断迈进了。 在沉默了一下后,马腾便即点头:“好,那我便把此番用兵的令符都交给你们。孟起,仲凌,你们可不要让这么多人失望哪!”这是身为父亲的马腾第一次称呼两个儿子的表字,这象征着在他的心里,两个儿子是彻底长大了。 “定不负父亲的信任!”两人便即上前,接过了令符,随即将之高高举了起来。 “我等愿听少将军(公子)号令!”众将便也随之叉手应道。 看到众将一副等候吩咐的模样,马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掌握了大权,而且又将做一件让天下人都为之震惊的事情,这让马越大为兴奋。他深吸了口气,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之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朱成……”他点了一名将领的名字。 那朱成应声走了出来:“末将在!” “你率本部五百人马守住长安北门一带,但有敢闯门离城者,无论是谁,皆杀无赦!”马越下了第一个军令,当杀无赦三字从他口中吐出时,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一震。 “……喏!”朱成也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来,郑重抱拳,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徐谦——”马越继续点着将领名字。 “末将在!”徐谦随后也被受命守住长安一门。如此长安城八门皆有人守,然后马越又将慕容虎和耿平等最是亲近马家的一干将领叫到了跟前,让他们各自率人夜袭城中各处官员府邸,最后更加了一句:“这次你们不必有任何顾虑,冲进那些宅子后,无论是主是仆,是反抗还是求饶,通通杀无赦!不过切记不可纵火,也尽量不要抢掠财物,我还有用!” “喏!”这些将领也同时轰然允诺,随后一一离开,各自去准备了。 马腾看着儿子如此有条理地下达一个个命令,不禁在心里叹道:“看来越儿在董卓麾下的确是学到了许多。或许我们马家的兴旺就要从他的手里开始了!” “父亲,还请你也带一军和我一道前去王允的府邸,他那里由我们亲自解决!”马越在将所有命令都下达之后,才转身对父亲说道。 马腾点头,他知道在此事上自己也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虽然对于儿子提出的如此残酷的手段依旧有些难以接受,可为了马家的未来,马腾也得尽力去做了。 •••••••••• 天很快就彻底黑了下来,此时的长安城显得格外的宁静,似乎随着董卓的被杀,这里已经变得和谐无比。但就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随着一阵鼓声响起,大变就突然发生了。 一个个手持长短兵器的西凉军士兵突然就砸开了那些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的府门,随后举起刀枪就往那些还有些迷惘和意外的人的身上砍刺过去。 对那些朝臣们来说,自以为一切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然不会想到有人会突然对自己发起袭击了。所以他们府中虽然有上百名的奴仆,可却也根本无力抵挡如虎狼般突然冲杀进来的凶恶之徒。转眼之间,那些反应慢上一拍的人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当那些官员恍然惊醒,一面大叫着:“我乃朝廷官员谁敢放肆!”一面叫嚷着让家奴仆从们拿武器拒敌时,一切已经太晚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提着滴血兵器,笑得很是狰狞的西凉军士们所包围,在为首将领的一声低喝之后,无数兵丁就疯狂扑到了他们跟前,刀枪并举,将还在念叨着自己身份的官员和家人一并剁成了肉泥。 长安城每个官员的府邸之中都发生着几乎一样的惨剧,其中既有西凉军杀的人,更有吕布麾下军士出的力。在他们得知西凉军果然动手之后,也在吕布的一声号令之下便杀向了这些目标。 当然,这些原来的并州军的最终目的还不在杀人,更要紧的还是看住那些官员的财产。因为吕将军已经发下话来了,这些财产将来都是属于他们的,自然不能让那些西凉军给瓜分去了。也好在马越之前已经有过吩咐,而这支西凉军的军纪还算不错,只杀人不抢掠,所以两方面人马倒也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冲突。 而在这些官员宅邸受到攻击时,身在城中的百姓们也是大受惊吓。不过当他们发现那些拿着刀枪的士兵冲击的都是那些大人物们的宅子时,才算是定下神来。对普通百姓来说,无论是官员杀董卓,还是西凉军以报复之名杀官员,都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对他们的生存构成威胁,谁是谁非的问题永远不是百姓们所会在意的。 不过区区一个时辰,就有数十家朝廷高官的宅子被破,上千人死于西凉军或是并州军的刀枪之下。而此时,作为如今长安城地位最高的司徒王允的宅子之前,也已倒下了不少人,鲜血更是顺着台阶不断往下流淌着。 王允到底为人还算谨慎,尤其是有了上次貂禅被人趁夜劫走的教训后,便在自己的宅子里布下了不少警戒的人手。所以当马腾率人杀来时,却遭遇到了一定的抵抗。不过,在西凉军的攻势下,区区一座宅子自然抵挡不住了,这时候,还能抵抗的王允家奴已不足三十,正围在王允的跟前,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不断压上来的西凉军马。 而马越此时也已踩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施施然地走到了王允等人的面前,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王司徒想不到吧,你我竟会在如此境地里再次见上一面!” 王允面色惨淡,身子甚至都在发着抖,可他的双眼还是冒着熊熊的火焰,用沙哑的声音喝问道:“马仲凌,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明明与我们合作铲除了董卓,却又为何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来,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和看轻么?”显然对于目前的处境,他是相当无法接受的。 马越回头看了看远处站着的吕布,笑了起来:“这就要问王司徒你一直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第221章 王允授首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顺着马越的目光,王允也看到了站在大门处的吕布,顿时他便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与结局了,这让他心中大恨。难忍心中愤怒,王允便即高声喝道:“吕奉先,你果然是个小人!之前才刚与老夫商定了一起合作,转过脸来却出卖于我,还与马家联手,老夫当真是瞎了眼,才会想与你联合!” 吕布本是不打算来这里的,毕竟他的身份显得有些尴尬。可在刚才,他又担心马越在把王允除去后背地里对其财产做什么手脚,同时也为了不留后患,所以他还是来了。不过他还是不想与王允照面,所以只是远远看着,可不想还是被王允给瞧到了,更被其如此斥骂,这让吕布也很是恼火。 心中恼怒,吕布也就不藏着了,当即大步走了过来,冷笑着看向王允:“王司徒这话本将军就听不明白了。我何时答应与你合作了,虽然你曾想拉我一起对付马家,可我却并没有给你确切的答复。而且,你就敢说你所谓的与我合作不是只想利用我么?” 被吕布一言道破自己的真实用意,让王允一时有些难以作答了,只是恨恨地盯着眼前诸人,半晌才道:“你等乱臣贼子为了自身利益做下如此恶事,将来天下自有公论!我等朝臣为大汉尽心尽力,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结果!苍天当真不公哪!”说完这话,王允突然挺起了胸膛,直面四周的西凉军士:“你们动手吧,若你们不怕将来为天下人所耻笑的话,就将老夫和这里所有人都杀了!” 看王允一副大义凛然,仿佛他是英雄,而自己等不过是卑鄙小人的模样,马越不禁笑了起来。他一面笑着,一面把目光从身边众人脸上扫过,也发现不少军士脸露不忍之色,显然是被王允这番慷慨陈词给说动了。当然,这些军士在马越下令后,还是会下手杀光面前之人的,可终究会让他们留下什么阴影,对将来的发展很是不利。 所以马越这次不单要杀死王允,更要把他的虚伪面具彻底击碎。他并没有急着下令,而是摇头道:“怎么,王司徒直到今日都觉得你们这些人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是董卓或是我们这些想取代你们的将士么?你错了,我可以告诉你,正是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所做的一切,才会导致如今大汉天下分崩离析的局面的!” “你一派胡言,休想用这等花言巧语来掩盖自己的过错!”王允当时就反驳道。反正就是一死而已,他也不再惧怕任何事情,便是马越也敢顶撞了。 “我大汉之所以落得如今遍地军阀各自为政,皆因黄巾之乱。而黄巾之乱,便是因为朝廷无道而起。虽然民间总是传说一切都是桓灵二帝之过,可当真如此么?若是朝臣当真肯尽心为国,天子又怎么可能行此祸国之举?若朝臣当真有心劝阻,那些宦官又怎么可能当得了政?远的不说,前代霍光能做到的,你们就做不到么?”马越看着王允,突然喝问道。 王允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说不出话来了,但他显然依然不肯认错,只是寒着张脸不发一言。这让马越很容易就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王允的结果已经注定,他很是可怜没错,但他们这些人之前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让人生恨么? 而马越的话也还没有结束,见王允不答,他又继续说道:“即便如此,其实你们也大有可为,毕竟后来黄巾之乱还是被平息下去了,可你们这些朝臣不但不思己过,反倒只知道在朝中争权夺利。这也就罢了,你们还在地方上倒行逆施,为了一己私欲将百姓逼得家破人亡,以上种种,这天下也不是传了一两日了。 “是你们点起了黄巾之乱的火头,却将之完全归结到了天子头上。而身为朝臣,世受皇恩,不思为国尽力去造福百姓,反而用手中权势不断地为自己和族人攫取财富与特权,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臣么?而当对社稷有功之臣来到洛阳,从而对你们有所威胁后,你们有做了什么?是排挤,是抹黑,这才导致了董卓最后的倒行逆施。 “所以要我说的话,黄巾之乱是因你们而起,董卓乱政也是因你们而生。而你们呢,却一直只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人头上,从不自我反省,还以忠臣标榜自己。大汉正是因为有象你们这样的忠臣,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你们才是大汉衰落的真正元凶!” 一番话说下来,不但王允愣住了,就是吕布和周围的将士也都怔在了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们还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呢,可现在被马越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大汉朝的确是因为这些手握朝政大权的自私和无能,才会落到今日这等地步的。 而这样的认识,让刚才还有些愧疚的将士们的心绪再次地坚定了起来,刚才有些涣散的目光也变得坚毅了,握着刀枪的手显得更加有力。这一切落到马越眼里,他也大为欣慰,自己的这一番口舌到底是没有白费。 “现在,我虽然做的是不合礼制的事情,但这为的却是我汉人的天下不再糜烂,为的是百姓们不再遭受痛苦,所以你王允,还有那些所谓的忠臣,也到了彻底从这个时代离开的时候了!杀你们,是为了让天下人更好地活下去!”说完这句话后,马越便已举起了手,干脆地挥下:“杀!一个不留!” “杀!”军士们再次挺刀围杀上来,这一次,他们显得更加的坚决,因为在马越的话里,他们这次的杀戮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下苍生!有了这么一个宏大的原因,使他们连杀人都显得很是高尚了。 而那边王允身旁的那些护卫们却显然已失去了最后抵抗的勇气,他们一一被砍翻在地,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八尺的大汉挡在王允跟前,手中一口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将不断劈刺过来的兵器一一招架开去。 “王器,你就不必再为老夫拼死了,老夫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你这等忠心之人维护,已经大为欣慰,死也瞑目了。”当这个叫王器的大汉再次杀退一拨进攻,而他身上也随之多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之后,王允忍不住开口了。 在马越那番可说是诛心的话后,王允自己也已放弃了继续挣扎的勇气。他这才发现,原来一直以为正义的行为,却是如此的可笑,自己原来也是和十常侍,和董卓一样的罪人,那么他们该死,自己又何尝不该死呢? “主人,王器曾立誓一生效忠于王家,就不会有任何的更改。即便今日主人面临大敌,王器也会履行以往的诺言!”王器说着,舞刀再次杀上,又将两面从侧面杀过来的军士给砍得飞退而出。 马超见状,便抢步要上前去了。显然这个王器所表现出来的武艺也让他有所心动了,在此番猝然的发难过程里,马超还没有真正动过手呢,现在见来了对手,自然见猎心喜了。 可马越却没有打算让兄长冒险出手的意思。虽然他相信以马超的本事足以杀死王器,但在如今大局在握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而生出什么变数来了。所以就在马超上前时,马越便已给身后的数名持着弩机的弓弩手打了个手势。 为了以防万一,这次马越对这些朝臣下手还准备了下了弓弩手。不过之前因为没有太大的抵抗,所以这些人的用处并没有发挥,现在却是时候了。在得到马越的命令后,十多名弩手二话不说便举起了弩机,对准了数丈外的王器。 “咻咻——”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后,十多支劲矢就射到了王器跟前。此时的他已有多处伤痕,动作也慢了许多,再面对这扑面而来的乱箭时显然已有些力不从心。在全力招架了两支箭后,他还是被其他的箭射中周身,随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马超见状,只得停下了想上前一战的动作,摇头叹息:“可惜了一个好对手!” “来人,将他好好安葬,不得无礼!”马越也不无敬意地看了眼虽然死去,却依然圆睁双眼的王器,随即才看向王允:“王司徒,我现在再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自尽呢,还是让我们这些人代劳?” “嘿……想不到老夫还能选择自己做主。既然如此,那就不劳各位动手了,老夫的确做了许多错事,有今日的结果也是应当的。希望自老夫死后,这大汉天下能够重回安定吧!”说了这最后一句话,王允便拔出了腰间佩剑,横在肩头用力一划,便已在众人面前自刎倒地。 “把所有人的首级都割下来,悬挂于长安城门之上!”马越在下达了这最后的命令后,便也转身离开了。虽然他成功了,可这一次死的无辜者的确有些多了,让他也有些感到不适。 第222章 巧舌如簧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王允死前,他也是真心希望大汉天下从此能得太平的。不过眼前的事实却未能如他所愿,而马越他们也很清楚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虽然长安城中的麻烦已经解决,可更大的问题也随着西凉军从洛阳赶来而出现了。 董卓一死,西凉军上下固然是群龙无首,可这也激起了这些人的凶性,当大军调头往长安城扑来时,这支西凉军上下都弥漫着暴戾之气,有不少人已当众表态,一旦攻下长安,他们必将血洗整座城池,以为被害死的董卓报仇雪恨! 带着如此决绝的杀气,在马越他们终于稳定了长安局势后不久,西凉军已经来到了距离长安不过百里处。而他们即将杀来长安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报到了马越等人的面前,从而让他们的眉头不由得也皱了起来。 “这些一心为董卓报仇的人一旦到了长安城下,我们想要平息他们的怒火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越儿,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么?”马腾在思索良久却依然毫无头绪之后,终于把目光落到了马越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应对。 这次对董卓的猝然发难也正是出自马越的授意,那么现在局面变得如此不堪,他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是难辞其咎了。这可不光是能不能平息西凉军怒火的事情,更关系到马家这些人的生死存亡,所以更不能小觑了。所以当马腾话音一落,一众人等便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马越的面上,静等着他给出一个说法。 马越的脸上也显得很是凝重,但他还是把责任揽了下来:“杀了董卓自然会有如此后果,当初我作这个决定时也是有所准备的。所以在这段时日里,我已经尽量地弥补可能出现的问题了。现在,那些朝臣尽被我们所杀,我们自然可以把这罪名全部加到他们的头上。他们的首级也被高悬于城门之外,到时我再出城去与他们分说,或许能让西凉军的怒火得以平息。” “这只怕还不够吧?”已经归于马家的谋士贾诩摇头道:“我们坐看着董卓被这些朝臣所害便已是也项重罪了。何况,你这说法也未必能让人信服——这长安城里有这许多的驻军,他董卓又怎么可能被只有区区几千家奴的朝臣们给害死呢?若没有一个象样的理由,只怕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自然要借重吕布了。”马越嘿地一笑:“事到如今,他只有把杀董卓的事情完全揽到自己头上,才能有出头的机会。这一点,我会去与他一谈。而且此事对他来说也是有不小好处的,想必他应该不会拒绝。” “那事不宜迟,越儿你这就赶紧去和吕布把话说明白吧。还有,各位,如今这长安城将要面对的可是数倍之敌,所以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万不可有丝毫的松懈。几处城墙和关门的防御事宜更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得大意。”马腾立刻下达命令道。 马越想要再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张了下口,却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他本想劝马腾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这会给人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让西凉军那边更加的怀疑董卓之死与他们有关。可随后一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开门揖盗的建议,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能凭着一番言语就使西凉军相信自己是无辜的,那还是小心着些为是。 其实马越也很清楚这次的篡夺西凉军权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一旦事败,恐怕他和整个马家都将万劫不复。可他也很明白一旦把事情办成所能得到的好处,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冒险一试。 从家中出来后,马越便只在王风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吕布的军营之前。 在和马越达成合作,将朝臣们都给铲除之后,吕布这里就安静了不少,除了几日下来不断将那些朝臣们的家财都搬来外,也没有见他们再有什么动作。而当马越突然再次到来时,这些吕布的部下显得有些惊讶,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入禀吕布,而后者便亲自迎了出来。 “仲凌你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哪?”吕布的眉宇之间也带着几分忧虑,但面对马越时却还是显得很是轻松的样子。 马越也不兜圈子,在随他进到军帐后,便单刀直入:“将军想必也已知道西凉军大举西归的消息了吧?他们可是为了报董卓之仇而来哪。” “是啊,想不到这些人动作如此之快,而那些关东联军又如此无能,居然没有抓住机会……不然,长安就不会如此危险了。”吕布叹息道。随后,又瞥了马越一眼:“你今日突然而来,就是想跟我谈谈他们的事情么?或者,你已经有了应付他们的法子?” “正是,在下此来正是为了和将军商议如何应付眼下的困难局面。” “你有什么高见?”吕布一听也来了精神,他这几日也正因此事而伤着脑筋呢,现在他是进退两难。要论实力,他手下不过万多人的军队根本不是七八万西凉军的对手,即便有长安为靠,即便还有马家的万把人马,可这终究没有太大的胜算。可要是离开长安,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这让他极其的纠结。现在马越突然说他来商议应付之法,自然让吕布大感兴趣了。 马越笑了下:“前次正是你我互相合作,才能先杀董卓,再除那些朝臣。所以这次也得是你我合作,才能度过眼前的困难。” “你想合兵,然后全力守这长安?”吕布以为马越是这么个意思,但后者却摇头了:“不,这不是我们能获得最大好处的做法。即便我们真能凭借长安城挡住敌人的攻势,只怕麾下人马也会损伤大半,到时又凭的什么在如今的天下间争得一立足之地呢?” “那你的真实打算又是什么?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吕布有些不耐烦地道。 “在下的意思,是吕将军率军退出长安,先在左近某处城池里等候,而在下则去与西凉军周旋,将他们的怒火平息。当然,在此期间,杀董卓的名头就全部是将军的,而在下不过是因为事实如此,不得不在旁看着事情发生而已。” “你想把杀董卓的罪名全加给我?然后自己再与西凉军和平共处?”吕布顿时明白了马越的意思,眉毛也随之立了起来,脸色颇为不善:“此事明明是你挑起来的,现在却让我来背这个黑锅,你当真是好算计哪!” “将军还请先不要急,且听在下把话说完。”马越忙安慰道:“其实独自揽下杀董卓之名对将军来说并非什么坏事。你本就不是西凉军中人,所以杀他也不存在任何的不忠,反倒是将军你这么做成了为朝廷和社稷出了大力。董卓本就因为之前的那些举动而得罪了整个天下,现在将军出手将之消灭,不正好能让天下人所景仰么? “当然,这也会带来一些不利的影响,比如西凉人的仇视。不过将军对此却也不必太过担心,在下若是能与西凉军重新修好,必然会劝他们暂时罢兵,而返回西凉去的。到那时,不但将军不必担心西凉军的报复,而且这长安城也依然是属于你的,如此岂不两全?” “哼,你说的轻巧,西凉军现在一心报仇,又岂肯如此罢休?” “这个在下自然是有把握的。董卓一旦不在,西凉军内部必然有许多的矛盾,这时候西凉军的战力便被削弱了许多。而且,在下还会告诉他们那些被杀的朝臣乃是事情的主谋,而将军不过是受其鼓惑而已。一旦他们发现主谋被杀,这报仇之心自然也就淡了许多,而此时将军又不在眼前,他们自然只有暂且忍耐了。 “还有,就我所料,现在董卓的死讯也必传到了他处,那些关东联军,以及其他对董卓不满者必然会趁势而起。他们也会对西凉军产生不小的威慑,在此状况下,他们再如何心切报仇,也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所以只要将军退出长安,在下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再与将军为难。 “若是将军不肯照我说的做,那咱们只有与他们硬拼一途,到时生死存亡可就难料了。一切皆在将军的一念之间,还请将军务必三思!”马越说完这么一大堆话后,便闭上了嘴,只是镇定自若地看向了吕布,等着他的抉择。 吕布在这一刻也陷入了沉思,马越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毕竟他不是西凉人,即便想学马越的办法只怕也不会被他们认可。所以倒还不如把杀董卓的事情都揽在头上,从而获取大名声呢!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难以取舍的却是究竟是否该离开长安。但在思索了半晌之后,吕布终于有了决断:“好!我就再帮你这一次,不过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当真能带了西凉军尽快离开这里。” “这个将军但请放心,在下必然会尽力做到!”见吕布应下了自己的请求,马越也不由得面露喜色。他知道,安然度过眼前危难的第一步已经达成,接下来就要看自己如何取得那些西凉军的认同了。 第223章 孤身赴军营(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吕布引军离开长安城后两日,从洛阳城赶回来的西凉大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城下。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归来却与以往不同,他们是带着复仇之心而来的,他们要为死在城中人阴谋之下的主公董卓报仇雪恨。 不过,仇恨却并没有彻底掩盖李儒等人的理智,在来到长安城外十多里地处,他们便已命大军暂时驻扎了下来,然后开始筹谋着如何攻下这座大城,将城中叛逆一网打尽! 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过来,顿时就让城中马腾所部产生了警觉。这一万多人马也都各自生出了几分畏惧来,如今他们可是孤军面对数倍之敌哪,而且对方还是挟着仇恨而来,一旦让他们对长安发起攻击,这一战必然是极其惨烈的。 马腾也明显变得忧心忡忡,这时他反倒有些后悔之前听从马越的意思,将吕布请出城去了。若吕布所部还在长安,那至少现在守城的还有两万多人,虽然在兵力上依然不足以与西凉军相提并论,却已足够守下来了。可如今,在如此劣势下,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那就是寄希望于那些恨恨而来的西凉军当真会相信他们并无反叛之意吧。 “越儿,这一回你也太轻率大胆了些,这样让吕布带兵离开,只以我们这一部面对他们,可不是件轻易的事情哪。如今西凉大军已在城外摆开了阵势,想必很快就会动兵攻城,我们却该如何应付?”在埋怨了儿子一句后,马腾又询问马越道。 马越的面色也显得很是凝重,但他却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很清楚,即便自己不走这一步,董卓的败亡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那时恐怕西凉军这支强大的军队就要四分五裂了。而现在,他虽然冒了险,却还有机会把他们全部说服。他要做的,是改变整个汉末天下的走势,而现在就已经到了一个转折点上了。 “父亲,我既然敢下此决心,自然要尽全力让事情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命人守城,安抚军心民心,而我则出城去与他们一谈。” “什么?你要出城?你要去他们军中?”马腾很是惊讶地叫了出来。而另一边的马超也是满脸的担忧,虽然早在之前他就已知道了弟弟的心思,可这时听他把话说出来,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紧张。 “不错,只有与他们当面一谈,将种种利害关系都说明白了,我才能让他们为我所用。所以我必须出城去他们军中!”马越很是坚定地一点头。 “这是不是太过凶险了?如今外面那些人可都是满心仇恨,要为董卓报仇呢。而在他们看来,留在长安的你我这些人则都是害死董卓的凶手,他们如何肯听你说话?说不定你还没有来到他们跟前,就已经被他们乱箭射杀了!”马腾却不肯同意儿子的请缨。虽然对于马越的一系列行为很有些不能接受和理解,可终究是父子情深,他也是不可能任由儿子去冒如此大险的。即便是死守在这长安孤城之中,使这些人马都丧了命,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骨肉出任何的差错。 看着父亲那决然的模样,马越也是心生感动,这便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之间的情感了。虽然这些年来他与马腾之间聚少离多,关系似乎疏远了,可真到了要命的关口,父亲依然会以维护自己的儿子为第一要务的。 不过在感动之余,马越却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既然打算为这个时代,为整个天下的汉人百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从而改变将来的悲惨局面,那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做,有些险也必须要冒,即便可能会遭受到极大的麻烦和伤害。 在深吸了口气后,马越迎向了父亲的目光,毅然决然地道:“父亲,孩儿心意已决,这次我一定要出城去。而且我也有把握让他们听我说话,更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让他们相信董卓之死与我无关,且肯与我们重新合作。父亲,这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这满城的军民,为了这十多万人的生存,还请父亲相信孩儿吧!”说着,马越单膝着地,一拱到地。 “你……”马腾没想到儿子竟会如此坚决,而且还把满城军民的生死都拿了出来,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也清楚马越的话并不夸张,以西凉军如今的愤怒,一旦真让他们用武力破城的话,只怕这城中军民的结果必然很是悲惨。可要他点这个头,答应儿子出城去面对那些人的怒火,以及很有可能被他们一杀泄愤的遭遇,他依旧是狠不下心来。 一边是儿子的安危,一边是城中所有人的生死,这让马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半晌都不知道作什么选择才好。马越见状,又抬头道:“父亲,路是孩儿自己选的,成败只在这一下了,孩儿甘愿担起一切!” 看着儿子坚毅的表情,马腾猛地发现这个年纪还不到弱冠的儿子已经彻底长大了,甚至已经具备了作为一个天下枭雄的能力。既然马越是一只雄鹰,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必总是替其担忧,该放手时,就当放手,让他去天际翱翔,去与风浪搏击才是! 这个想法让犹豫难决的马腾终于定下了心来,他看了看儿子,随即上前将他搀了起来:“吾家有仲凌,实在是老天之厚赐也!好,既然你已决心做这一番,那为父便不再阻你,就由你出城去与他们交涉吧!孟起——” “孩儿在!”马超忙上前一步答应道。 “你陪仲凌一起出去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为父也能安心一些。”马腾吩咐道。 “父亲不可!”马超还没有作答呢,马越却已出口推辞了:“这次儿子将单身一人去见他们,大哥就还是留在城里吧!” “这……这如何使得?你毕竟是去面对那些怀有仇恨的人,若没有你大哥在旁保护,为父如何能够放心得下?”马腾很是不解地道。 马越却是一笑:“我要去面对的是数万大军,即便大哥武艺再强,在数万人中间难道他真能护得我周全么?我此去并不是向他们展示我们的实力,而是以势论事,是要去说服他们的。所以大哥在此事上根本不能帮到我。而且……”说到这里,马越叹了口气:“而且此去毕竟凶险异常,孩儿以身犯险已是不孝,若是再让大哥也去,一旦有个万一,那孩儿就当真万死莫赎了!所以父亲,还请收回成命,就让大哥在城里辅佐于你吧。” 马超在此前已经被马越用言辞说服,答应不会要求跟随弟弟出城,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开口。不过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来他身为长子,家中有什么事情应该是他出面才是。可现在,一切却都要着落到弟弟的身上,由马越来应付这一系列的麻烦,让他感到很是羞愧,也很是感动。 这时,马超甚至都希望父亲可以坚持到底,依旧让自己陪二弟出城,那他也会欣然应命,然后尽他所能来保弟弟周全的。可是,在马越这一番话后,马腾还是动摇了,他思忖了一阵后,终于沉重地点头:“既然你已有了全盘考虑,那为父便也不再坚持了。就依你所言,由你一人出城去与他们周旋吧!” “孩儿定不负父亲和诸位的信重!”马越再次一抱拳,冲那些神色各异的将领们也施了一礼后,方才转身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众将见状,心里也很是复杂。其实他们对于马越为了某种执念而将大家陷于如此境地还是很有些不满的。可现在,在看到马越敢于担当一切,孤身出城去为大家争取时,他们也是心生佩服。 “或许,只有象他这样既敢冒险,又有担当的人才能真正做出一番大事来吧?”不少人心里如此想着,再看马越离开的背影时,他们竟都显出了几分崇敬来。或许当马越顺利归来时,这些人就要将他视为真正的三军之主了! 马越就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带,只乘一骑,赤手空拳地出了长安城,然后迎向了那边已列好了阵势,随时准备攻打城池的西凉军营。 当西凉军中将士发现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朝自己这边而来时,委实有些奇怪。随即有不少弓弩手就端起了弓弩,指向了来人。只要上面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将这个突兀而来的家伙射成了刺猬。 不过马越却并没有因此就裹足不前,当他来到西凉军前一箭之地外后,便运足了气力大叫道:“我是马越马仲凌,现在有事要与李文优等人谈上一谈,还请你们通传一下!” 这一刻,就体现出了马越在西凉军底层的声望,当将士们认出是他后,不少人就放低了手中的兵器,还有人更是转身往营内而去。显然在他们眼里,马越并不是个叛徒,至少现在他们还不认为马越会做出那等叛逆之事来。 第224章 孤身赴军营(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竟在军营之外请见! 这个消息一旦被营中还在琢磨着如何发动对长安城进攻的西凉军将领所知后,顿时就引发了不小的反应,众将同时来到了李儒的大帐之中,想问问他是作何看待的。 作为董卓生前就委以主帅重任的李儒,虽然众将之中也有不少人对他占着这个位置有所不满,可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人不够格的情况下,他也只好免为其难地继续当这个三军统帅了。其实他也很清楚,现在是因为大家还有同一个目标,所以对于帅位之争还不明显,可一旦夺回长安,没有了外敌的干扰,西凉军内部必然将是一场纷争,这才是董卓之死对西凉军真正的打击所在了。 不过至少目前,李儒的地位还算是稳固的。所以当得知马越在外请见后,众将都忍不住看向了他,看他作何抉择。而李儒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因为在多数人心里,已经将马越等人视为叛逆了,虽然就目前看来,似乎此事完全是长安城里的朝臣以及吕布所为,可同样在长安城,又掌握着一定兵力的马腾以及马越对此事也必然要负上重大责任的,甚至有人肯定地说过这次刺杀董卓,他马越也是凶手之一。 但是,李儒身为如今的统帅却不好如此盲目就把事情给定了性,所以他必须作个取舍,究竟是直接把马越定为叛逆从而处置了呢,还是让他进营,听一听他究竟会怎么说。 见李儒显得有些犹豫,那边为人比较急噪的将领赵元忍不住开口了:“何必跟他这么废话,直接让人将他捉进来,然后杀了便是了!”作为后来随张济等一同来中原的西凉将领,他与马越之间的交往极少,所以倒是少了其他人的一些顾虑。 但他的话却被老成的张济给一言否决了:“不可!我以为既然他敢在这个时候出城孤身来见我们,就说明他心中无愧。可我们若是不问情由地就将他杀了,恐怕就是与长安城里的那些人马彻底结下死仇了,这可不是我们现在希望看到的。” “那依张将军的意思,是让他进来?”其实李儒也更偏向于此,毕竟他与马越向来交情不错,也不希望就这样杀了他。不过因为如今他坐在这位置上,必须有个表率作用,才不能只照着自己的心思来,而该多听他人的意见。 张济点头:“不错。现在他不过一人而已,难道我们这几万大军,许多的将领还怕了他,不敢与他当面一谈么?不知诸位将军又意下如何?” 张济开了这个头,其他众将也就没有刚才那么不自在了。其实马越在西凉军中这些年来还算是广结善缘的,与不少董卓麾下的重要将领都有不错的关系,但刚才正因为此,大家反倒不好为他说话了。可现在,既然张济这个与马越关系很一般的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纷纷点头:“张将军说的是,我们的确该听听马仲凌怎么解释此事。倘若他的话无法让我们满意,我们再定他的罪,然后杀他祭旗,再攻长安不迟。”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我们也不能轻易就这么让他进来了。这样吧,摆出刀阵来,先试试他的诚心再说!”胡轸随后又提议道。 众将一想,这也算是他们所表现的一个态度,便都同意了。随即,便有人前去安排刀阵之事,而那名前来禀报的兵丁又被派出去叫马越进军营来了。 此时,马越已从马上下来,很是悠闲地站到了西凉军大营之外了。此时只要那边的军士里有一个突然朝他下手的,只怕他就要有大麻烦了。不过因为他在军中底层的良好口碑,使得根本无人敢如此对他,反倒是一些军士看到他后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该主动打招呼,还是该用手中兵器指着他以为提防之用了。 马越负手站在营前,并没有一点畏惧的模样。在他把目光扫过营地里的那些士兵,从中认出一个高大的汉子时,便笑着打起了招呼来:“铁锁,你也在啊,怎的见了我马越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哦……见过马公子!”铁锁满脸尴尬地回了一礼。作为之前曾受过马越恩惠,在小犯军纪而没有受罚的兵卒,铁锁在看到马越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马越既然开了口,他自然不会再装不认得了。 而随着马越这么一表现后,营门口这里的气氛就显得不那么压抑了。马越更是趁着里面还没有决定的工夫与众军士聊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如今也很是迷惘,主公被害,你们也是一心报仇。不过,我却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有些事不是你们想当然就是那样的,其中还是有着内情的,希望你们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这些军士一听这话,更是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觉得马越似乎不可能害董卓,毕竟他可与自己一样是西凉人出身哪。不过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所能够说了算的,所以此时听马越说这话时,他们也只能唯唯称是,却没有真个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就这样的表现已经足够让马越满意了,现在下面的军士相信自己不会杀董卓,那么就说明其实他们的主将们也没有刻意把他归为叛逆一流,那今日他就大有可为。 他们正说着话呢,刚才进去禀报的兵士已再次走了出来,对马越一拱手道:“马……公子,各位将军请你进去说话。” “多谢!”马越朝他点头示意,这才抬步进了军营的辕门。那些兵士很自觉地就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目送着看他往里而去。这一刻,马越成了整座西凉军营中最耀眼的存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看,也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判断着他究竟在董卓一事上扮演着什么角色。 来到熟悉的主帅大帐跟前后,马越的脚步便是一顿。因为在他面前这条通往主帐的道路之上,并不是平坦的通道,而是一组让人心惊的刀阵——在沿路两边,各自站着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大汉,他们手中的长刀两两相交,组成了一座交错的刀阵。 这便是所谓的下马威了!马越看着眼前的刀阵,嘴角翘了起来,这点阵仗可还吓不住他!很快地,他就调整了步伐,然后坚定地向前昂首走去,在他的眼里,这座刀阵似乎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当马越来到刀阵跟前,那些大汉就同时低喝了一声,一些刀更是相碰了一下,发出一片呛啷声,让人更感心惊。可马越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昂然走近,在他走到第一组刀前,两名大汉便猛地收回了刀来。 如此,马越不断前进,而两边通道处的军士也不断收刀,让他以一种很是大气的姿态昂首阔步地进了这座中军大帐。其实别看他从这刀阵里进来得轻松,实际上这也是相当考验他的胆色的,因为入眼的都是明晃晃的刀子,很容易让人心里发虚,一旦脚步歪斜,人就很可能被刀所伤。不过马越很显然没有被这些刀给吓到,依然从容地走了过来。 看到马越轻易穿过了刀阵,提出这个建议的胡轸微哼了一下,显然有些不怎么高兴了。 而马越在步入帐中,展目看了看里面的那些熟悉的将领后,便对大家拱了下手:“诸位数月不见,大家别来无恙乎?” “马仲凌,想不到你胆子竟如此之大,今日居然还敢孤身来见我们!”虽然心里觉得马越不可能害董卓,可李儒还是得摆出一个态度来,所以当即就有些盛气凌人地说了这么一句。 马越叹了口气,随即一脸沉痛:“各位对我有所怀疑,其实在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主公他在长安城里遭此不幸,我身在这里就该负上责任。不过……”说到这里,马越突然抬起了头来,一脸坚毅地道:“可要是诸位将我视为害死主公的凶手,那在下便是死也不敢承担的!正因为我知道各位有了此想,所以今日才会单身来见各位,为的就是把此事说清楚,以解除各位对在下的种种猜疑!” “哼,你说的好听,难道你这么说我们就会信了么?主公在长安被人刺杀,而你马家却又偏偏陈兵在此,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刚才的将领张元当时就发难道,显然他是对马越最有意见和怀疑的人了。 马越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要说在下对主公被杀一事是否有责任,那是有的。正是因为我们一时不查,才给了那些人以机会。但是,我身为西凉军中一员,却也是断然不会去做那吃里扒外的勾当的!主公待我向来不薄,我又怎可能害他呢?” 马越这话的确说得在理,众人怎都不可能知道他杀董卓竟是怀有那么大野心的,所以不少人都忍不住点头。情况似乎对马越是极其有利了。 第225章 孤身赴军营(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这么说来,此番主攻被人所害,你马仲凌却是没有半点责任了?”李儒突然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快,双眼更是紧盯向了马越,只等着他的回应。 马越这时却又摇头了,很是伤感和自责地道:“不,主公被人所害,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可以说此事上我也担着重要干系。所以我今日来见你们并不是来撇清关系,而是来向你们请罪的。” 没想到马越竟会这么说话,这让其他将领明显地愣怔了一下。随后,才由李儒继续说道:“此话怎讲?此番主公被那些朝臣和吕布谋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越叹了口气,便照着自己设定好的剧本开始讲述起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来:“当初主公让各位带兵出征,却将我与家父等人留在了长安。这却导致董璜公子开始认为我已失去了主公的信重,从而想到了报复于我。想必各位还记得当日在洛阳,我与董璜之间的矛盾与摩擦吧,他对此依然耿耿于怀,这次见有了机会,自然不肯放过了。” 众将对此倒是很能理解,纷纷点头。对于这个被董卓视为接班人的纨绔,其实这些将领都是有着轻视之意的。所以现在听马越提起他来,大家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一说法。 马越见状,心下大定,成功的开始是个好兆头哪。不过他并没有放松下来,继续说道:“就在十多日前,他董璜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带人欺到了我马家门上来了。我自然不肯就这样受其欺辱,便带了人与之交手。所谓相打无好手,既然动上了手,我也顾不了太多了,不但将他带去的人都给教训了一顿,就连董璜也被我给拿下了!” “你拿下了董璜?”众人一听,都显得有些吃惊了。虽然他们都看不起董璜这个纨绔,可他毕竟是董卓的内侄,甚至可能将来成为他们的主公,这个马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哪!不过吃惊之余,有人也在心里感到高兴,其中就有郭氾。他与董璜本就有着矛盾,这次听说董璜吃了瘪,自然大感畅快了。 但随后马越的话,却让他们很快就将注意力从对董璜被拿一事上给转移了出来。只听他随后苦笑道:“可没想到这事竟很快就被城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给察觉了。他们居然还算准了主公会来找我要人,更在主公来我的半道之上设下了埋伏,甚至连吕布也早有准备……一旦主公进入了他们的伏击圈,他们就突然杀出,从而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主公身边虽然有精锐护卫的保护,却也想不到他所信任的吕布竟会突然对他下手。所以结果就是……主公被吕布猝然所杀!”说到最后,马越满脸是沉痛和自责的表情:“要知道事情会变成如此模样,我就不该因一时意气而把董璜给扣下来了。不想我这么一做,竟会引得事情发生如此变故,甚至连主公也……” 众人听完他的讲述之后,也一个个面露恨意,对于那些趁机下手的朝臣以及叛逆的吕布那是恨到了骨子里去了。而相对的,他们对马越却恨不起来,因为在此事上他虽然成了关键一点,可一切都是在他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他不过是做了一个有性格的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 这也正是马越说这番话的高明之处了,他知道完全的谎言是很可能被人识破的,所以他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了八成,只是隐去了和他有关的那些举动。如此一来,纵然这些将领还有怀疑,再去长安城里细查,却也只能得出相似的经过了。因为知道他真实行动的人,除了他可以信任的那些马家人外,就只有吕布这个敌人了。至于当场见到他杀董卓的人,更是早就全部被诛,所以他压根就不担心自己的这番话会被李儒他们识破。 马越见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又缓和了几分,便更加笃定了。随即他又一脸自责地道:“虽然此事并非出自我的意愿,但主公之死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各位要是真要追究的话,我马越甘愿受到惩治!但还请各位为了我西凉军将来,不要再迁怒于我马家的其他人,他们只是听我意思行事而已。” 见马越一副认错的诚恳模样,李儒反倒不好说话了。真要论起来,马越的罪过还是不轻的,可如今他们又能以什么借口来惩处他呢?而且马家如今也握有兵权,一个不好很容易就引发西凉军内部的纷争,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顿时,大帐之中就是一片肃静,几乎没有人说话,不过大家都在互相打量着,似乎想从某人的眼神和表情里得到什么启示一般。就在这安静的当口,一人却突然冷笑了起来:“嘿,马仲凌,你把事情说得自己全然不知,恐怕未必是如此吧?要我来说主公被害,你和你马家那些人的罪责实在不轻!若你们在得知主公被人刺杀后第一时间赶去,主公恐怕未必会被那些人所害吧?我看你和你家人分明是有意纵容那些人谋害主公的!” 马越听到这说法,心里陡然一个激灵,没想到竟有人会看出一些端倪来。不过他却没有因此就表现得慌乱,反而看向了对方:“原来是赵将军,在下之前就曾说过,主公出了事,对我这样的西凉人没有任何好处,我为何要做这百害无一利之事?” 赵元冷笑道:“谁知道你与什么人达成了协议,不过从长安城中的情况来看,在吕布反叛的时候,你们马家没有及时出兵,便足以让人觉得有问题了!” 马越摇头:“若当真如此,在下就不会出现在此,与将军你对质了。而且将军所说的,我与某些人勾结,也恕在下不能接受。因为就在前两日,我已将城中害死主公的那些朝臣皆都杀了。若他们真与我有所勾结,我又为什么杀他们呢?” “嘿,这正好可以证明你在此事上绝不无辜。你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的举动了!”赵元又说了这么一句,显然在他看来,马越的嫌疑是极大的了。 马越不由得叹了口气:“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在下若真有这心思,以我马家当时在长安的兵力,再有吕布为助,又何必再让那些朝臣们下手呢?” “这个……”赵元略有些错愕地愣了下,随即才把目光投到李儒等人身上:“各位将军,你们切莫被马越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他这分明就是避重就轻,将罪名都推到了别人头上。若以末将之见,我们该当将他杀了,然后攻城才是!” 见他说得激烈,包括李儒在内的众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他们自然知道攻打长安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且是在杀了马越,彻底激怒了马家之后,这场战斗恐怕就更难打了。所以在他这话一说后,几乎没有人接话,场面也显得有些尴尬。 马越看到这情况,就已有了个判断,当即不再如之前般被动,而是突然出击道:“赵将军,你如此鼓动大家,要他们杀我是什么心思?恐怕不光是一心想要为主公报仇这么简单吧?你这是想害我西凉军十万大军彻底完蛋哪!” “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却要问将军你了,在下不过是照着事实推断而已。想必各位将军也明白,一旦你们真就这样杀了在下,那就是彻底与城中的万余守军结下深仇了。当然,以各位手中的兵力,即便城中守军有城墙为靠,只怕也很难抵挡住各位的攻打。但是一场攻坚战下来,只怕我们西凉军的损伤也将不小吧? “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要紧的,是我们的身后。若我所料不差,如今那些关东联军也已知道了主公的死讯,以他们的头脑,必然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然后对我们用兵的。若此时我们西凉军内部还不能团结,还要再起纷争,只怕就真给他们一个将我们彻底歼灭的大好机会了。 “在下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根据形势判断得出来的。也不是说我在主公被害之事上就不用再承担责任了,事实上我的确有不小的过错,但这些大可等到强敌退去之后再说。不知各位将军以为在下的说法如何?”马越说着,展目打量起了面前的西凉众将来。 这些将领也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的意思就是善于审时度势,不会只凭自己的一时好恶就决定做不做某件事情。眼下的局面,一旦开战对他们绝对是不利的,所以这一刻,无论马越到底是不是真害死了董卓,他们都已无必要追究了。至少马越已经给出了一个可以让他们罢手的说法,这就足够了。 所以在交换了几个眼神后,李儒终于开口:“你说的不错,此事罪不在你。既然你已将那些害死主公的真正罪魁都给处决了,那也算是能给主公一个交代了。” 听他这么一说,马越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冒险是赌对了,至少西凉军内部是不会再起干戈了! 第226章 化干戈为玉帛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是人皆有其私心,马越正是抓住了这些西凉将领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算盘,才敢孤身前来,通过种种的利害关系来说服他们,使他们不再追究董卓之死,或是要和自己及马家不死不休。 这倒不是说如李儒、李榷这样的人不忠诚于董卓。倘若此时董卓还活着,他一声令下,这些人即便知道事情对自己不利,也会尽力去做。可现在董卓既然已死,他们就不能不为自身的将来考虑了。虽然他们依然还在打着为主公报仇雪恨的旗号,可这更多只是为了安抚底下的兵士罢了,真要从他们的本心出发,却不可能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的。 这一回,马越给了他们一个合适的台阶,又让他们知道强行攻击会有多大的后患,就足以让他们改变对他的态度了。说到底,一切都是实力和形势使然,不过这次他是赌对了。 只有那赵元对此依然难以心服,恨恨地盯着马越,但在其他将领都已不再反对的情况下,他地位还不如李榷等董卓爱将,自然无法再反对了。不过他的表情落在马越眼里,却让他颇有警惕了:“看来西凉军中也不全是为自身考虑之辈,至少这个赵元就是个麻烦。我得找个办法把他解决了,不然身边有这么个人总不是好事!” “仲凌,你刚才说已将那些害死主公的朝臣全部处决了?”在事情说开之后,大家的态度就显得亲切多了,李儒随即又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 马越点头:“不错,他们在害死主公后,便又突然对朝中亲近我们的人下了杀手。在下眼看情势不妙,便派人对他们动了手。” “那吕布怎么就肯眼看着你把他的同谋给除了?”赵元适时地提出了疑问。 马越笑了一下:“吕布与这些朝臣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又怎么可能真为他们而与我马家交战呢?而且想必他也担心自己最后也会步那些被朝臣们以各种理由定罪的亲近我西凉军的官员的后尘吧,所以对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另外,可能他也知道在主公出事后,诸位将军必然会率军杀回来,所以早早地就带兵离开了长安,如今却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哼,你们与吕布同处一城,竟眼睁睁看着他退走,你还敢说不是与之有什么勾结?”赵元又抓住了一个问题,咄咄逼人地说道。这一点也正是马越最难自圆其说的地方了,因为若你当真是心向西凉军的,怎么可能坐视着吕布离开呢?何况还是西凉大军即将到达的时候,你更应该尽力拖住吕布,从而好报董卓之仇才是哪。 对此,马越也没有急着解释,只是苦笑了一下:“在下倒是想这么做,奈何麾下兵马却并非由我掌控的。”他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一切了。虽然大家下意识里都把马越和马腾等同起来——他们毕竟是父子嘛——可马越却在提醒他们,事实上自己和马家这路人马还是不同路的。 而李儒等人也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一点,因为在他们看来,马越这几年一直追随在董卓左右,反倒不常与家人见面,要说双方立场有所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马腾虽然也算是董卓的部下,可独立性却要远远强过一般将领,所以在董卓被杀后,他当然没有必要倾尽全力去与所谓的仇人吕布一战了。吕布肯在这个时候离开,马腾应该是求之不得的。 其实李榷等人换位思考,发现若是换了自己在马腾这个位置上,恐怕也难以下这个决定,让手下立足西凉的根本去与吕布相拼。所以在马越这么一说后,他们也都接受了这个理由,只是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本来是想着为主公报仇雪恨的,可在马越这番话后,却让他们看清楚了自己的本心,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对董卓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忠心哪。既然大家半斤八两,那也就没什么好责怪马家的了,所以众人在此之后,便没有再提任何有关吕布和报仇的事情。 “既然将话说开了,各位就还请进长安城休整吧。想必很快地,那些得到消息的关东联军就会杀来了,我们还得应付他们呢。”在把要命的问题解决后,马越也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便作出如此提议。 对此,众将自然不会反对了。长安城里还有他们这次来中原后积攒下来的财富,还有天子在,他们相信只要据城以守,便是关东联军倾巢来攻,也足以抵挡一阵了。 既然已经将此段仇恨化解,马越便也向几位将军告辞了。他还要回长安说明一切,然后让人开城门将大军迎进城去。而李儒等人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便也将他送出了大帐来。 当马越和众将走出大帐时,才发现帐外有不少将士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显然所有人都在关心着此事究竟会如何发展。当他们看到马越安然走出来,且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时,似乎都松了口气,本来有些纠结的表情也松快了许多。 马越见状,便也猜到了众将士的心思——他们也不希望与往日的同伴兵戎相见,更不想为了这点仇恨而以死相拼。所以他适时地开了口:“各位西凉的勇士们,今日我马越前来,已与各位将军把误会解释清楚了。虽然如今主公被小人害死,可我也已替他报了仇,我们很快就能回到长安,重新团结在一起,对抗那些敌人了!” “好……马公子果然是无辜的!” “我早说了,我们西凉人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呢,这次总算是消除了误会,那我们还有重新在中原立足的机会的……” “主公的仇我们是得报,可也必须先找准了真正的仇人再出手才是哪……”西凉将士们在听了马越的话后,忍不住欢呼起来,也有人发表起了自己的看法来。本来他们这些想法是不敢表露出来的,毕竟将军们到底是何打算他们还不得而知,若是说错了话,很可能会被问罪的。可现在,当他们得知内战打不起来后,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李儒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听到将士们乱糟糟的叫好声后,心里却又有不同的感受,他们这才发现原来麾下将士是如此的不想与长安城里的军队作战。再想到若是自己之前一力坚持攻城的话,以如此军心士气,这后果可是不敢设想哪。 同时,张济也用某种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受将士们称赞的马越,心里道:“这个马仲凌确实心思缜密,他竟还想到了这一招,以防我们只是佯装答应他不再追究。如此一来,即便我们真有这心思,只怕到时候将士们也不可能完全听令了。他真是好算计哪!” 看出此点的其他几人看向马越的目光也显得有些复杂,显然他们也没有料到马越会来这一招。不过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们纵有什么不满也不好再表示出来了,只得强自笑着再次跟将士们强调他们已取消攻城的打算,并将在次日带着人马进长安。 在一片欢腾声中,马越再次乘马离开了军营,回转长安城。与来时的忐忑心情完全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却是对将来充满了把握,他相信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必然能取代之前董卓在西凉军中的地位。这只从今日那些军士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可以看出些端倪来了。 一场干戈终于因马越的努力而化作了玉帛,这让本来还很是担心,已经让大军做好了一切准备,矢石全都搬上城头的马腾也着实地松了口气。所以这次他对马越是真个不吝夸奖了:“越儿,你这一回当真是救了所有人哪。若不是你甘冒大险,去与那些西凉将领周旋,或许我们长安城就真个要完了。不过……你当真确信他们不是故意使诈,在骗我们把城门打开后,再突然攻击我们么?” “这个父亲只管放心,如今城外大军中普通军士都已不想再与我们开战,所以就算他们出尔反尔也已无济于事。这样做,反会让他们的军心士气大落,甚至败在我们手里。所以这次,我们已经度过最大的困难了!”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马腾欣然道。 次日一早,城外的西凉军就来到了长安城下。而城门也果然为他们大开,城中守军并没有摆出任何提防的模样。这更显出了马家的诚意来,当看到这一切,以及再看到城头所摆放的那些守城器械后,西凉诸将更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恐怕便是攻下长安,他们的伤亡也是相当巨大的。 如此,在董卓被杀后半个月,西凉军重新团结在了一起,没了之前的猜疑。不过,对他们来说,真正的挑战却也迫在眉睫了,在得知董卓死讯的确切消息后,关东联军已不再耽搁,挥军直扑向了长安而来! 第227章 大敌压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关东联军在确认董卓的确已死后便大举向长安压了上来,不过他们在出兵后不久又慢下了脚步,没有如人所想象般的迅速扑来,而是稳稳向前,摆出了稳扎稳打的架势,以求一战便能夺下长安,并把西凉军彻底击溃。 而他们之所以会采取如此进军的方法,还得多亏了曹操对袁绍的提议。在当日,得到确实消息,又发现西凉军确实已经退兵后,袁绍便想急起大兵追击,这却被曹操出言给阻拦了。他以为此时西凉军虽然因董卓被杀而慌忙退兵,却并没有完全乱了阵脚,说不定他们还会留有后手,若贸然追击只怕反而中了对方埋伏。 这一点,袁绍还是选择采纳了曹操的建议,毕竟现在还肯听从他号令的也只有属于他自身的人马了,若是有个好歹,只怕他这个盟主位置就彻底保不住了。 而后,事实果然就证明了曹操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不久后,便有前方的探子带回了消息,说是在西凉军退走后半日,又有两路人马从侧方的密林处出来,随之撤离。听到这个消息,袁绍委实吓出了冷汗来,要不是曹操及时阻止,只怕他派出去追击的人马就要受到埋伏而损伤不小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此番聚集关东联军大军向西挺进时,袁绍对曹操的建议就变得很是肯听从,没有再依着他人和他自己的意思般急急突进,而是以稳字当头,缓慢逼上去,从而不生出任何的破绽。 而曹操之所以建言大军缓步向前,更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做或许能让西凉军内部出现问题。因为就他所知,此番董卓被害时,长安城里就有西凉军的人马守着,其中吕布更是承认了是他杀的董卓。如此一来,那些董卓的部下自然不会放过吕布等仇人了,很可能当关东联军到达长安时,那里西凉军已自相残杀得元气大伤了。 倘若当真如此,关东联军想要夺下长安,把西凉军彻底击溃就变得异常容易了。而当袁绍听了这番话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法子。即便西凉军内部没有因此而争斗,光是他们逼进的消息,就足以让群龙无首的西凉军手足无措了。 如此,关东联军就以并不太快的速度向西进发,在来到距离长安还有不到五十里路程时,他们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西凉军并没有发生内斗,而且他们已联合一起,在长安城中作出防御准备了。 “这……这些西凉人居然能克制住仇恨之心,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他们了。”在听完袁绍的话后,曹操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前者此时也是满脸的黑云,毕竟原来的打算成了空,对他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那我们就得强攻长安了,不知孟德有何高见没有?”袁绍问道,不过这语气里却少了几分之前的亲近和信重。 曹操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但面上却无半点的表露,只是笑了下道:“即便如此,他们在没了董卓后,也是很难抵挡得住我们的全力攻击的。想必他们这些西凉将领之间,此时也是谁都不肯服软,都在想着如何成为这支西凉军的主将吧?我们只要趁着这个机会出兵,以最小的代价击败他们当不是难事。” “希望如此。”袁绍看了看其他几名将领:“各位又以为如何?” 张扬、张邈等人此时自然不好说因为西凉军没有内乱就不打了,只得纷纷点头:“孟德说的是,现在西凉军内部必然生出不小的矛盾,只要我们齐心,必能取得胜利!” “如此,那就不必再拖慢前进的脚步了,在两日后,我们的大军就要出现在长安城下,第三日开始,就要攻城!”袁绍最终拍板定下了目标道。 几名将领都答应了一声,但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并不象曹操所说的那么有信心了。毕竟在本以为会轻松得到长安的想法落空后,这些人还是有受到些打击的。现在要凭真正的实力攻击长安城,他们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了。 曹操看到这情形,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事实如此,他也无可奈何了。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西凉军不要再出乎他的预料了,不然这一战对关东联军将是沉重的一击。 ••••••••••• 其实此时西凉军内部对已不断迫来的关东联军也是怀着几分戒心的。在董卓被杀后,西凉军的精气神显然是大不如前了,虽然如今内部因为大敌当前而暂时没有起什么纷争,可诸将之间却已没有了以往的融洽,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算盘。如此情况下,又有大敌临近,也由不得他们不感到紧张的。 其中,与马越关系还算不错的郭氾就是之一。在进了长安,看到那些被杀的朝臣及其家人的首级被高悬各门后,他对马越的猜疑依然彻底打消,所以在有了这些不安后,他便忍不住来寻马越,向他一吐自己的焦虑来。 马越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一个交好将领的机会,当即就将他请到了厅中,两人一面喝酒,一面说着话儿。两杯酒下肚后,郭氾的不安情绪就更深了几分,他带着两分酒意地道:“仲凌,如今我们的处境看似还算稳当,可事实上却已进退两难了。现在我们西凉军看似有七八万众,也算是与敌人相当,可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生怕自己损失过重,从而最终被人个侵吞了。 “可要是避而不战,显然又不是我们西凉军的风格,别说因此会让主公之前的成就全部付诸流水,或是引得中原的其他人对我们的一致讨伐,便是我们自己都难以给下面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了。这委实让人觉得为难哪,不知仲凌你对此有何看法?” 马越也清楚眼下西凉军的尴尬处境,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他的资历还不够深,甚至都比不过眼前郭氾这样追随董卓多年的将领,他的话自然更不会有人听从了。 不过既然他把话问到了这里,马越也只有尽力帮着出主意了,他在沉吟一下后,才说道:“如今我西凉军内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群龙无首,大家难以达成共识。所以我们当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赶紧定出一个章程,选出个能指挥大家的人来。” “这个却是谈何容易哪。我们这些人,都是主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也只信服于他,而我们这些人相互之间,却很难服了对方。便是李文优,虽然他顶着被主公指派为主将的便利,又有主公女婿的身份在,可象李榷、牛辅等人也不会服了他的。而除了他,其他人就更难让人真心听从命令,这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马越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一点在董卓在时完全显露不出来,但现在,一旦董卓不在了,西凉军内部本就强烈的竞争就完全暴露了。其实这也是由西凉人的性格所决定的,在苦寒之地生长的人,性子里多有剽悍和混不吝的精神,若是被人引导得好了,他们便能发挥出让人畏惧的可怕能力,可一旦变作内斗,这情况就会变得很是可怕。 如今想要改变这不利的局面,必须出现个可以取代董卓的人。可要在短时间里选出个所有人都能信服的人来,却又谈何容易哪?见马越也是一脸的苦恼,郭氾更是心焦,一口将杯中烈酒灌下后,他方才道:“当真没有办法,那就只有和那些关东联军拼命了!我们西凉人自从出兵以来,还没有怕过什么人呢,难道还会被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给吓到了不成!” “不可!”听他的意思是要放手一搏,马越急忙出言反对:“我们若是各自为战,却与关东联军硬拼的话,只怕十有八九会一败涂地,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么?”郭氾有些丧气地道。 “如今我们应该尽力从众人中选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且肯听命行事的人来暂代主公之位!”马越突然发现,这或许是自己再进一步的好机会,便即提议道。 “怎么推选?大家相互都很难服气,谁都不可能让谁当上这个主公的!” “若只是嘴里说话,当然作不得数,也很难让人感到心服了。但我们却可以用其他的法子,比如在对关东联军的战事上较量一番!”马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只要有人能凭借自己手里的兵力在关东联军的头上取得一场象样的胜利,想必到时他们就没有理由不选此人为主了吧?” “这个……倒还真是个主意!”郭氾犹豫了下后,也不禁点头道。西凉人最是推崇英雄,以强者为尊。若是当真有这么个人,那大家倒也确实不会再有异议了,至少在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之前,会听从此人的意思行事。 第228章 战前约定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西凉因为地处边疆,多与羌人之类的外族往来,故而也就沾染上了他们那里以强者为尊的风气,而不是如中原人般更注重于礼法。董卓之所以能在西凉军中有偌大的名头,除了他本身就出自豪门外,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视的,曾经他也能单人匹马与数十上百的强敌周旋,而后来更已确立了威信,自然更没有人敢与他作对了。 可如今,随着董卓死去,西凉军内众将就难以再如以往般找出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真正强者了。不过眼下又有强敌临近,他们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因为此事而争斗起来,所以就出现了目下里群龙无首的局面。 马越也正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向郭氾提出通过与关东联军的战斗来选拔出下一个西凉军首领的建议。既然这个提法能被郭氾所接受,自然也就能被其他诸将所接受,所以马越在随后便将众将都请到了董卓原来的府邸之中,他要跟大家把话挑明了。 被马越叫到这里,一干将领都有些不情愿。不过碍于眼前的局面,认为马越或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建议,所以大家便都来了,反正也不是去马家的宅邸,倒也没有弱了自己的名头。不过众人到来的时间却比不得以往了,三三两两地,直到过了约定时间半个时辰,才全部到齐。 马越看着众人懒散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苦笑,看来他必须尽快想法子在这些人中确立起威信来了。虽然在底下兵士当中,他马越的名头已自不小,可真要统率西凉三军,却还是得靠着这些将领才是,至少在他没有培养起足够多的亲信部下之前,这些人还是得用的。 看到众人都已到了,马越才在咳嗽一下后,开口说道:“各位将军,今日在下冒昧将你们请来,为的便是眼下的情势。如今据前方探子来报,关东联军在这两日里就要抵达我长安城下了,而我们如今却还没有个妥善的对敌方案。 尤其是我们几路人马,全都是各自为战的,根本没有一个统筹的主将。正所谓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我们西凉军纵然再是英勇,若是没有一个可以指挥三军合力共抗敌人的,这一战只怕想胜就不那么容易了。甚至连想保住我们这长安城,却也有些为难。” 众将自然也知道马越说的乃是实情了,不过他们心里却也不是滋味。因为不论马越这话说的多有道理,以他如今的身份却也没有资格怪大家,至少现在来看,这些人是平起平坐的。如张济和李儒这样老成持重的人,在听了这话后倒也就算了,可一些性子本就急噪的人可不管这么多了。 对马越本就有不小成见的赵元当时便发难了:“马仲凌,你这是指责我们不肯以大局为重了?你这是将自己当作了我西凉军的主帅了还是怎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如此说话?” 马越并没有因为他这不客气的话而生气,因为他早知自己这番话一出口必然会有人出言无状,所以他只是一摇头道:“赵将军这话实在是言重了,在下哪有如此厚的面皮,自认为三军主帅。在下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我西凉全军考虑罢了,眼下的局势实在容不得我们一直象一盘散沙般地下去。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推出个公认的首领出来。” “哦,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推什么人出来呢?莫非你想毛遂自荐么?”赵元很是挑衅地一笑:“我想你还不够资格吧?” “在下自然是不够资格的,但你赵将军也是一样!”对于这个总是和自己过不去的赵元,马越也不再打算退让了,当即便反击道:“而在下将各位请来,就是想商讨出个成法来。” “这个确有些难了。”张济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这话大家都心知肚明,诸将之间或能配合,但要说肯推某人为主帅,这就太难了。 “是啊,推举的话,也未必能选出那个最合适的,所以在下经一番思索之后,想出了个更妥当的法子。”马越这才将自己的真实意图给道了出来:“既然是为了与关东联军交战才选的首领,我们要选就选最能用兵的。所以在下的意思,是通过战斗来检验诸位的能力,从而选出那个可以为首的人出来。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听了这话后都是一怔,但随即又觉得马越的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在如今这个谁也不能服谁的情况下,只有实力才能证明自己比别人强,这的确是改变眼下西凉军中群龙无首局面的最好办法了。 而早知道马越心意的郭氾更是第一个开口附和了起来:“好,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眼下大敌在前,正是我等显露自己能耐的大好时机!” “不过,这么一来,会不会使我们西凉军变得各自为战,从而被敌人一一击破呢?”牛辅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风险自然是有的,但比起眼下的局面,这么对我们的利还是远大于害的。”马越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在下也相信各位将军都不是莽撞之人,想必也不会因为一点机会就拿麾下将士的命去开玩笑。所以在下觉得在这些关东联军身上一试身手对各位来说很是恰当。” “唔,我也觉得此法或许可行,而且眼下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得定下了规矩来,以防事后有人反悔!”张济也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如今这些西凉军中以他的实力最为雄厚,这底气自然也比他人要强上一些了。 “慢着,我们在定下规矩前,是不是该先把话说明白了,究竟要怎样才算在对敌时立下功劳呢?”李榷也随之参与了进来。 “这个好办,杀敌数和我军的损伤可以列个比较,如果杀敌上万而自身损伤不足五千的,当然算是一场大胜了。至于彻底将敌人击溃,解了我长安之围,这就更是无人能比的大功劳了。”马越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那咱们就照此行事。还有,诸位在这里都要做个见证,一旦真有哪位将军可以最小的伤亡重创敌军,我们这些人便当要尊奉其为主,不得变卦!”李儒随后作了结。他很清楚,虽然董卓在时他的权力不小,可如今他在西凉军中的地位却也最是尴尬,毕竟他没有兵权在手,自然不可能指挥得动下面这些骄兵悍将。所以此时他只有重新再找一个肯重用他的人了,此时出言当然也算是一个表态。 而李儒如今在西凉军将领当中还有些威信,既然他都已经同意了其他人便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纷纷点头道:“好,那就照此约定。一旦有人能在此番对关东联军的战事里立下大功,我们便认其为主!” 马越见众人皆已认同了自己的提议,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那么各位将军,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施展手段,让关东联军知道我们厉害的时候了!” “好,就让袁绍等人尝尝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吧!” 当大家散去,各自回营想法如何作战时,李儒却叫住了马越:“仲凌,你突然提出这个办法,可是也想从中取利,甚至是当上这个主公呢?” “当然!”马越也不谦让,一笑道:“不过不是我,而是我父亲。他手上也有近万精锐,只要布置得当,未必就不能在此战里大放异彩。” “你当真认为这种口头上的约定能有效果?”李儒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这个,就要看之后军中情势而定了。若你拥有绝对的优势时,便是那些人想不认帐都不成,反之,若你自身损伤过重,那即便真立下了什么大功劳,他们也可以说否认就否认的。所以一切还得看自己本事了。”马越模棱两可地说了这话后便告辞而去,而李儒,则满脸沉思地目送了他离开,他发现自己已越发看不透马越这个年轻人了。 •••••••••• “事情成了?”在马越回到自家之后,兄长马超和父亲马腾就同时急切地问道。在得知马越的算盘后,他二人对此就一直很是上心。 马越点头道:“不错,他们已答应了我的提议,想必很快地,西凉军与关东联军新一轮的战事就要开启了。” “那我们又该怎么做?”马超顿时摩拳擦掌地道:“父亲,这个西凉之主的位置,我们可不能拱手让给了他人哪。” 马腾只是笑了下,却没有接儿子这话。因为他也清楚如今自身的实力,在西凉军中只处于中间地位,即便真能立下功劳,想要让人彻底心服却也不是易事。 “战事才刚开始,还不急于一时。”马越呵呵笑道:“我们现在该做的还是静静等候,机会总是给有耐心的人准备的。” 第229章 夜袭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的提议一旦被西凉众将所接受,这对西凉军的帮助还是相当显著的。而这次对西凉军的帮助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对军心士气的提振。本来因为董卓之死,导致了西凉军从上到下都有些难以适从,便是大敌当前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可如今,那些将领既然有了某种想法,自然就会想尽办法来使麾下军士重新提起与敌一战的士气了。 其二则是让西凉军能更加的主动。其实西凉军向来是守弱攻强的,若是没有如此方式的激励,他们只是困守在长安城中,那这一战未打已输了五成。可现在,因为众将都有一争高下之心,所以他们都会主动出击,从而让此战变得更加难料。 当然,此战的结果究竟会怎么样,一切还要有待双方军队上下努力之后才能见到了。而此时,关东联军已经开到了长安城下,在袁绍的号令下,各路人马已摆开了攻城的架势,只等大军休整恢复之后,便即出击。 长安城头,西凉诸将看着离城不到十里外的那一座座连营时,眼中都显出了杀气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命麾下人马杀出去,因为他们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待到天黑,等到刚来的敌人开始休息后,再发难。 人同此心,众将在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番后,便各自回营准备去了。只有马越方面此时却没有半点的动静,这让密切关注他们举动的一些人都心生疑惑,难道他这个首倡以战斗来推选新主的人反而对此不感兴趣么? 无论马越是何反应,反正现在西凉军各部已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了。等到黄昏之后,各路人马的军士们就被分到了一份不错的战饭,在用了饭后,他们又被各自的将军带着悄悄移到了城门处。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后,一直紧闭,看似已不可能主动开启的长安城门就突然大开,数以万计的西凉骑兵一股脑地从城门处急冲而出,朝着外面那黑呼呼的关东联军大营扑杀了过去。战马的蹄子不断砸在地面之上,直震得整块地皮都发起了颤来。 此时,在关东联军军营之中,位于左翼的曹操正有些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之前他已向袁绍提到了要谨防西凉军会夜袭,杀他们个立足未稳,可袁绍对此却很不以为然。 “如今西凉军内部群龙无首,他们就是互相争夺整支人马的控制权都不及呢,怎会有人带兵出战?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城池,那才是他们这些已不可能通力合作的人可以做到的。所以孟德你这方面的顾虑实在是太过了。”袁绍当时的回应是如此的干脆。 可曹操却依然对此不抱太乐观的希望,两军交战,就要先虑败后虑胜,若是连这点都不提防,如何能够取得一场根本性的大胜呢?可他终究没有权力给其他各路人马下达谨防夜袭的号令,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让自己的部下尽量小心着些了。 看到曹操不安地走动,曹洪他们也忍不住劝道:“孟德,你这也太过多虑了吧?如今的西凉军已不是数月前的他们了,而且我们现在处于攻方,他们现在该上心的是如何守住长安才是,怎么可能夜袭我们呢?” “世事无绝对哪……在我们还没有对长安完成合围之前,无论我们如何小心戒备都是不过分的。”曹操却满是忧虑地道:“何况各位不要忘了西凉人最是善于进攻。虽然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可并不代表他们就会放弃自己所擅长的,改为死守。” 正当他们说这话时,远远的有一阵隐约的喊杀声传来,随即他们又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有震颤传来。顿时,在营中的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曹洪他们更是用惊敬交加的目光看向了曹操:“难道当真如你所料?” 曹操此时也是心里一紧,立刻叫道:“快,命所有人都准备迎战!想不到西凉军居然真就在我们到的当夜就出击了!”虽然他是那么劝说袁绍和提醒部将的,可他的内心里,也觉得此事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太大,毕竟就他所知,如今西凉军内部的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未必真有人马会杀出来。 可事实却告诉了曹操,这世上还真有些事情是说不准的,有时候早作准备一定不会错了。 曹操军营这里,因为早有准备,在将领们的号令之后,所有人马就立刻整队迎敌了。可其他各营的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位于最前方的张邈军,他们的人马此时都已归营睡下,除了几名守夜的将士虚应其事地战在营门处打着瞌睡外,整座大营几乎都不设防。 而就在此时,随着一阵喊杀声,转眼之间数千西凉骑兵就嚎叫着扑到了他们的面前,如风暴般冲破了营前稀拉的拒马,而后就是长驱直入的砍杀了。 张邈部的军士们刚入睡梦,就被喊杀声惊醒,旋即就发现敌人已闯进了营来。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拿武器抵挡,但却已来不及了。一个个借着马势冲杀进军营来的西凉骑兵就如杀神般冲破他们的帐篷,将那些手足无措的军士一一砍杀。 不过数息工夫,作为关东联军前军防线的张邈部就彻底崩溃了,所有人都慌乱地向两侧和身后逃去。在遭到袭击,且又无力反抗后,这些军士们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而如此一来,他们反倒成了西凉军的帮凶。 在听到前方的喊杀后,其他几路人马也赶紧起来准备迎敌了。虽然这些人马并没有任何的准备,但他们终究有数万大军,西凉军的突袭再快再犀利也不可能一口气就把几万大军的营盘彻底搅乱。所以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后面数营人马就能摆出对敌的阵形来,到时就能抵挡住这第一波的进攻了。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前方军营一乱后,居然会有许多同伴调头跑了过来。眼看着奔来的是同军袍泽,关东联军士兵的动作就显然有些迟疑了。而他们这一迟疑,却害了自己,他们好不容易才摆开的防御阵势顿时就被慌忙逃命的张邈部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而随后,西凉骑兵也已携着击溃张邈部的气势杀来了。因为本身的防线已经被搅乱,这些关东联军士卒也都慌了神,在草草抵挡了一会,又损失了一些人马后,他们也只得再次向后退却。 就如多米诺骨牌一般,随着第一个营盘的崩溃,全无准备的关东联军各营一一被这支突然奇袭的西凉骑兵杀得没有了还手之力,只有不断地向后,再向后地退却,才能让这些军士们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他们保住自己性命的代价却是导致更多的军营被自己慌乱的举动给彻底搅乱,从而使整座军营变得凌乱不堪。而敌军的混乱,却让西凉军的士气大振,不但是冲在最前方的骑兵还在拼命前冲,就是随在他们身后的若干步卒也是不甘人后,奋力向前,直杀得关东联军几乎都没有了抵挡的能力。 这时,关东联军中军的袁绍真是后悔不迭。若他早听曹操的建议,不如此的轻敌,在前方布下人马以防偷袭的话,何至于到此境地。眼看如今几路人马都已乱作一团,黑暗中更是难以再收拾人马再与敌一战,无奈之下,他只好下达了后撤的军令:“先向后撤,与西凉军拉开距离,再图后计!” “本初不可!”正当袁绍要下达此军令时,曹操却急急赶了过来。在西凉军突袭前军时,他已命所部人马稳守本营,无论来的是敌军还是前方败退下来的己方军队,他都命人以弓弩将之射退,如此曹操所在的一营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不过曹操却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下来,而是赶紧带了人前来袁绍处,要与之商议如何迎敌。不想才刚到袁绍的大帐之前就听到了他的军令,这时也顾不了太多了,他当即便出声制止,同时解释道:“本初,如此不但不能使我军找到却敌之法,反而会使我们陷入到更加不利的境地里去哪。” “此话怎讲?”袁绍此时也顾不得曹操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急着问道。 “西凉军多的是骑兵,我们纵然拉开了距离也根本摆脱不了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将自身优势彻底发挥出来。而且,如今我们诸军的军心已乱,一旦下达后撤的命令,很可能就会造成一场溃败,到时就悔之晚矣了!”曹操连忙解释道。 “这……”袁绍仔细一想,也觉得此言在理。这也是他太过焦急了,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以骑兵为主的西凉军了。在脸上一红后,他又忍不住道:“那孟德你又有什么办法,若再没有应对他们的法子,只怕我们也离溃败不远了。” “将后营的人马抽上去与西凉军正面硬拼,只要熬过了这个夜晚,此战我们还有扳回来的机会!”曹操当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第230章 战势逆转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长安城头,马家父子三人在数十亲兵的保护下远眺着城下的这一场战斗。虽然因为此时天色已黑,而且距离不近,三人未必能清晰地看到战场中的情况,可整个战局他们还是能够清楚掌握的,现在看来西凉军出击的几路人马都大有斩获,情况对他们是极其有利的。 这样的战局对于整个西凉军集团来说自然是件大好事,只要此战得胜,他们或许便能从董卓被杀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凝聚在一起。可对于马家来说,这却不算什么好消息了,尤其是马超更是紧张地道:“二弟,你之前阻止我出兵,如今看来这可就失去一次大好的破敌机会了。那父亲想要成为西凉军主帅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马腾心里也作此想,虽然他一直说的是自己德才不足以胜任一军主帅,可事实上对于董卓死后留下的位置他也是极其觊觎的。所以当马越用尽方法来为他的上位铺路时,他也是全力支持。可现在,眼看着城外战局的变化,他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越儿,你说此战他们夜袭未必能占到便宜,可现在……”说着他看了看正节节退去的关东联军,很不自信地道:“现在他们还有反击的可能么?” “父亲,大哥,你们但请放心,若我所料不差,关东联军一定不会就此被他们击溃的。纵然是突遭袭击,他们也能在冷静下来后寻到反击的办法!”马越的回答很有把握。不过他的父兄并不知道,能让他有这等信心的,来自于敌方的将领。 马越知道如今关东联军里面尚有袁绍、曹操这样的一代人杰,以这些人的能耐,不可能因一时的失策就彻底失去了分寸。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找出应对之法,从而将西凉军抵挡住了。 不过,马腾和马超在看到马越如此信心十足后,倒也就放下心来了。对于他,这两人已经见识了太多他将不可能的事情转为可能,所以此番他既然说关东联军不会一败涂地,那就一定还会有转机出现。 “大哥,那下面的人马可都准备妥当了么?华将军那的骑兵部队也都到位了没有?”马越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设计,赶紧问道。 “放心,我已把人马都安排在城门左近了,一旦事情当真如你所说般的发生,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出战!”马超点头说道。 “如此,那就只看这一战能打到什么时候了。”马越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城外的敌营之中,此时西凉军正士气如虹地向前推进着,不断将敌军杀得难以立足。 虽然在城头往下看时,看到的是西凉军节节进逼,将敌军杀得防线不断收缩的美好景象,可身在战场里的西凉军将士们此时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随着他们人马的不断深入,所遭遇到的抵抗就愈加的强烈,待杀到中军前三十多丈时,却是怎都杀不进去了。 其实这不光是因为关东联军已经反应过来,作出了得当的调遣之故,更要紧的是随着战斗的深入,西凉军的优势已经不那么的明显,反而成为了累赘。 什么是西凉军的优势?就是他们的铁骑了,骑兵与步卒的对战是占很大便宜的,毕竟你可以借助马力冲杀,光撞就能把人步卒撞死了。可骑兵也有他自己的问题,当胯下的战马跑不起来,四面都是敌我厮杀时,这骑在马上的他们就反而显得笨拙了。而且,因为连人带马的目标更是明确,所以被杀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些。 很显然地,曹操便是在第一时间看出了西凉军的弱点所在,所以并没有让袁绍发兵硬挡敌军的攻势,而是让开了中路,在西凉军冲杀进了中军所在后,才突然让两侧的人马前内一兜,于是便把这成千上万的西凉骑兵给困在了其中。 当然,此时西凉军多半人还不知道事实是自己被困了,他们依然只当自己是在进攻,是已经杀进了敌军腹地,只要再加把劲,再冲杀一遭,说不定就能将敌军杀得彻底崩溃,从而一举取得完全的大胜。 可西凉军里终究是有些明白人的,张济就是其中之一。当他挥着长枪来回冲杀了数次,却依然难以杀透面前的敌军,反倒使自身吃了两箭后,他就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了。 再勒马退回本军阵中后,张济便看向了也刚退来的牛辅:“情况有些不妙,似乎他们已经不再慌乱,反而是包围了我们哪!” 牛辅也已察觉到了处境的变化,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一个激灵:“确实有古怪!张将军,不如我们先退兵吧。如今我军一鼓作气的势头已经用尽,再不可能杀入敌军中军大帐了。而且,此战我们也斩获不小,足以揽下一些功劳了。” “好,那就退!”张济也正有此心,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下令大军转身朝后杀去。 但此时已经慢慢转守为攻的关东联军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脱身呢?就在这两路西凉军调转队伍想要从来路杀出去时,本来只在背后虚应其事的几路人马就以坚决的姿态挡在了他们跟前。与此同时,刚才只是不住收缩挨打的防御者们则转而主动出击,攻向了他们的后路。一时间,牛辅和张济两路人马便也陷入到了前后夹击的困境之中。 而另外几路西凉军的处境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随着战事的拖延,西凉军的锐气正在一点点地被消磨。从一开始的一往无前,人挡杀人,到现在的举步维艰,也让他们心生退意,只是因为上面的将领不断催促和鼓劲,他们才会继续拼命前杀。 但待到三更之后,眼看着关东联军的防御阵势越发的牢固,再不可能如之前般长驱直入后,西凉军的攻势就越发的懈怠了下来,往往是一次冲锋的命令下达,骑兵只迈出了数丈,就被对面的关东联军用乱箭给射了回来。 如此,不但难以破敌,反而让不少人伤在了对方的乱箭之下,李榷见状也有些退意了。看看四周,发现关东联军已逐渐围杀上来,使他更生警惕,顿时间,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功劳,当时就下达了后撤的军令。 每一路出击的西凉军都先后作出了后撤的决定,本来士气高昂的大军顿时如拍在了崖壁上的浪花般消散了。而敌退我进,关东联军的士气此时却高涨了起来,在曹操的号令之下,数路人马齐出,从四面同时冲杀向了关东联军。 这一轮敌我易势的厮杀对西凉军的打击还是相当严重的,不少人倒在了关东联军的刀下。不过总算他们的牺牲也没有白费,在一场场艰苦的拼杀之后,西凉军终于是杀出了关东联军的包围,直往长安城奔来。 但他们杀出包围,却不代表战事就已经结束了,关东联军此番也折损了不少人马——尤其是一开始被西凉军突袭时,前线的几路人马几乎全数被歼。他们自然不会就这样任由仇人如此轻易地就从自己的眼前退走,所以都不用袁绍这个盟主下令,几路人马的主将就已毅然决然地下了反攻的号令。 虽然不知道趁此反败为胜的契机是否可以一气杀进长安城,甚至是彻底将西凉军击溃,但至少这次追击是必然能大杀西凉军威风的。 顿时间,数万关东联军紧追在了败退的西凉军后头,不断用弓弩向落在了后面的西凉军步卒加以打击。西凉军一路败走,留下了一路伤亡的兵卒。 长安城上,马越和马腾都看到了这一变化,这让马腾大感意外和吃惊。虽然他不希望看到那几路人马立下大功,从而使他自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更不想看到西凉军大败的模样哪。毕竟若是连这几路人马都败了,长安城能否守住可就太难说了。 但马越却是一脸的沉着,虽然结果看起来比他预料的更差——他本以为此战将是个平手,在西凉军势头尽了后,关东联军只能困住部分人马,最终也就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可这却并不影响他的全盘考虑。 眼看着两路人马一前一后朝着长安城而来,马越当即就对身边的王风打了个眼色。 后者见状,便即举起了手中早已拿了半晌的号角,大声地吹了起来。 “呜呜——!”号角凄厉的声响响彻了城头,随即本来紧闭的城门便轰然而开,以马超和华雄为首的一万多精锐骑兵咆哮着朝外冲杀出去。、 关东联军后阵,指挥着大军前杀的曹操本来已是一脸的自得,他相信经此一战,自己在军中甚至是天下间的名声将会大起,若能一举夺下长安,他的功劳就足以和袁绍相提并论了。 可他的得意心情才没维持多久,就让他看到了这么一幕景象,他的双眼随之猛地眯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西凉军竟早有失败的准备,竟在城中早步下了后着?” 第231章 大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凄厉的号角声在长安城中吹响的当口,城外的两路人马还在一前一后的奔逃和追逐着。因为他们各自都把心思放在了对方身上,所以都不曾觉察到长安城里的变化,直到城门突然洞开,旋即从内里杀出无数杀气腾腾的骑兵时,跑在前头的不少西凉骑兵才是猛然一顿。 刚才一番战斗下来,出击的西凉军锐气尽失,此时一心想着的是如何跑回城去,保住性命,倒是忘了己方尚有人马在城中可为奥援。而现在,看到那气势慑人的同伴们杀出来,他们才想到了这点,同时本已丧失的勇气似乎也有些回来了。 而此时,杀出城来的一众骑兵却压根没有理会近在身前的同袍们,呼啸着就从他们的身边奔过,而后急朝着不远处的冲杀过去。其中,冲在最前方的并不是马超,而是华雄! 在之前败于敌手,又被董卓重惩之后,华雄就被剥夺了兵权。虽然马越还是帮他说了话,却也只能保住他的性命,至于再想带兵出战可就太难了。直到这次西凉军内部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马越一举跃到台前之后,他才把华雄招到了自己跟前,请他出战。 对于憋了一肚子的气,想要将之前所受的屈辱重新摘掉的华雄来说,马越能给他这个机会自然不可能推辞。现在他一门心思想的便是用一场大胜,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之前的失败是非战之罪,从而重新在西凉军中确立地位。 正因为有这样的动力,再也是有心要报答马越一直以来的看重和保护,这次华雄是拼了命的。虽然他是军中将领,本不必冲锋在前,可他依然象个敢死士般地作为了这路骑兵的箭头,以一往无前的势头一头撞进了关东联军的前锋军队中间。 杀奔到敌军面前,华雄便是一声虎吼,双手高举起了长刀,随后狠狠地下劈。当面的一名紧追西凉军不舍的关东联军将士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和招架此招,就被他一刀砍成两半,跌落下马。 华雄的杀性也被这一刀给彻底激发了出来,只见他单人匹马,完全不顾面前是无数的敌人,吼叫连连地便冲杀了进去,大刀挥舞处,就是一片人头落地。而有华雄这员虎将冲锋在前,更是激发起了其他骑兵的斗志,他们也没有丝毫畏惧和犹豫,快马奔向关东联军,很快也冲进了敌军队伍之中,不断砍杀起了全无防备的关东联军来。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骑兵最能发挥自己优势的,便是他们的速度了。当骑兵彻底跑起来后,这冲击力不是寻常步卒所能抵挡的。而且,此番这些关东联军还是在全无防备的情况里被骑兵突到跟前的,这就让他们更没有办法抵挡了。 就是曹操这样的人,也不会想到事情竟还会发生出这样的变化来。其实这次西凉军的夜袭已经足够让他们吃惊了,而他们能迅速稳住阵角,不但挡住敌人的突袭,还趁势力反击,已经足以让他们感到自豪了。在如此转守为攻,转败为胜的当口,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西凉军还会有什么准备。 所以当华雄等人率军杀进他们队伍里时,这些人顿时就又有些慌了。而且这次的慌比之刚才更甚,刚才他们至少还能稳下来慢慢抵挡,可现在他们自身也是在奔袭的过程里,骤然遇到袭击,前后队伍之间的呼应就成了大问题。 而西凉军这回也正是拿住了对方这一点,在冲杀进了敌阵后,这万余骑兵就猛地分散,向两侧冲去,顿时就把关东联军硬生生地给截作了两截。 当关东联军各军想要传令死守的时候,他们便发现这号令已经有些难以传达了。毕竟现在天还没有亮起来,只靠鼓乐传令的话,大家乱作一团根本听不清楚,灯笼什么的更是都没有带上,这瞬间就让关东联军的局势变得危殆了起来。 而对他们来说,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呢。若他们所面对的只是马腾所部这一路人马的话,即便是被截断了军队,却也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毕竟他们的兵力是占着大便宜的。可如今,除了马腾所部外,在他们的前方可尚有几万被他们赶得逃命的西凉军呢。 在一开始的愣怔后,这几路人马也迅速回过了神来。现在正是反击的大好时候,刚才被关东联军杀得落荒而逃的那口气,现在正是出一出的时候。所以几乎是同时地,李榷、张济、牛辅、胡轸、郭氾等将领就同时下达了回头攻击的号令。 顿时,西凉军再次大举反击了回去,将本就因为前后难顾的关东联军前队给打得七零八落,四散而走。 城头之上,当看到西凉军回头再攻向敌人后,马越总算是放心地笑了:“此战定矣!” 马腾也连连点头:“此战结束,我军的士气将重新提振起来,而那些关东联军恐怕是再不敢轻言犯我长安城了!”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随后不无忧虑地道:“可此战若论战功的话,恐怕我们这一路未必能算得上第一哪。” 因为之前就曾定下了约定,以杀敌多寡来定功劳。而今日,虽然起到扭转战局的是马腾所部,但真论起杀敌数量的话,他们却显然是比不了那些两番作战的队伍的。 对于马腾的担心,马越却是心下暗笑。之前当他鼓动父亲争这一次时,他还显得不怎么看重这个位置,但现在有了机会却又如此患得患失了。其实马越也清楚父亲是有野心的,不然历史上的马腾也不会有那番作为了,而如今他能表露出自己的期望和担心,也是马越乐于见到的。 在笑过后,马越也显得郑重了起来,说道:“父亲这点不必太过在意,此战之所以能取胜,还在于我们的人及时出手,所以论功劳,他们也是不好这么与我们争的。而且,此战之后,其他各路人马的损伤都是不小,反是我们的情况最为乐观,只要我们以此为契机行事,应该可以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若真能如你所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马腾也点头道,随即就发现儿子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古怪的意味,旋即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苦笑摇头道:“为父也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马家和你们兄弟的将来。现在这时候,我们若能成为西凉新主,对我们马家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机会了。” “孩儿知道,孩儿这次也是这么想的。董卓死后,西凉必然会有一段群龙无首的时日。即便我们一时无法让所有人都心服,但只要占了这个名义,我们取代董卓的可能就更大了些。”马越也点头应道。 此时城外战斗还在继续着,城上的父子二人却已经把目光放到了战后,似乎战事已然全在掌握。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有这样的底气,因为随着西凉军反身杀回,关东联军最后的抵抗勇气也随之冰消瓦解。 在看到军士一一倒地被杀,看到西凉军如狼似虎地杀奔过来后,之前就因为夜袭而损失惨重的张邈就已经萌生退意,打起了留得青山在的主意。他们起兵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得利,而不是如他们口里所说般的为大汉朝廷如何如何,现在眼看着手下的人马折损如此严重,而这长安是不可能轻易攻进去了,他自然也就无心恋战了。 当即,就听得张邈所部后方传来了阵阵鸣金之声。而且,有人还依令大叫了起来:“张将军有令,速速退兵自保!”当这些举动和号令传到四周后,本就无心再战的几路关东联军当时就彻底崩溃了。 他们二话不说,也不顾面前不远处自己的袍泽尚在与西凉军交锋,便即掉头向后而走。而这些人的举动,更是影响了本还要一拼的其他人马。如雪崩般,整支数万人的大军迅速就被他们自己的恐惧和怕战心理所催垮,再不敢上前,反而四散就走。 当看到这一幕时,袁绍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面色瞬间就转成青白,比之几个月前得知举族被杀后更受震荡。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次的败北,势必会让整支关东联军彻底瓦解,而他作为这支联军的盟主,今后恐怕就要被人视为此战失败的最大根源了。 “本初,下令撤军吧,不然只怕其他几路人马也会崩溃!”曹操此时也顾不了太多了,当即拉住了袁绍的手急急地道:“此时撤出战斗还能保存些实力留待将来,不然……” “我知道了!”袁绍深吸了口气,点头道。面色惨白的他,此时看上去比之前要老了许多,但他依然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道:“传令,大军撤退,避敌锋芒!” 这声号令一下,就象征着这次战斗关东联军是彻底败了。他们才刚抵达长安城下,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今后他们恐怕也很难再对西凉军构成威胁。 当关东联军在丢下上万人的尸体退去后,这场战斗才终于彻底告终。此时,初升的日头刚刚跃出天际,阳光照耀着满地的尸体,显得格外苍凉—— 第232章 军中威望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一场起自偷袭的战斗终于在日头高升之后彻底落下了帷幕。虽然西凉军因为中间关东联军的及时反应而一度陷入了危境,但结果他们还是胜了,而且是一场大胜。不但将新到的关东联军大营彻底搅乱,而且更将他们杀得退出数十里去,直到双方人马都已疲惫不堪,这才收兵回城。 西凉诸将对于此战得胜自然很是欣喜,毕竟此战之后,长安城和他们就能有一段安稳的日子了,至少之前的隐患关东联军再想对他们造成威胁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过,在他们回转城中,看到笑吟吟地在城门口迎接大家的马腾和马越父子二人时,喜悦之情却又冲淡了许多,反而有人露出了尴尬之色来。 本来他们以为这回出兵必然能立下不小功劳,到时候在西凉军主将的争夺上也能占据个不错的位置。而对于提出这个主意,但这次却没有如他们般出战的马越,他们还是有些轻看他的,以为他不过如此而已。但事实却证明了,这次若不是马家及时出兵相援,只怕他们这几万人马就都要折在长安城下了。所以当他们再次看到马越他们时,心里忍不住有些别扭。 不过即便再是别扭,此时马腾他们出来相迎这些人也还是要表露出欣然来的。所以在刚开始的尴尬表情后,他们又都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一到马腾跟前就纷纷下马拱手道:“这次多得马将军出兵相助,不然此战胜负可就难说了。” 明明是若没有马家及时出兵他们必败无疑,可现在却被他们说成了胜负难料,对此马越却只是心里暗骂了句,随即就笑道:“我们同是西凉军中人,帮各位就是帮我们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 “正是,各位将军带兵出去是为了破敌,咱们在那时候出兵也正是此意,所以那些道谢的话各位将军就不必提了吧。”马腾也大气地一笑,挥手说道:“却不知此番我们的战利如何,杀敌几许?” “这个还有待将士们随后细查,各军的伤亡也自不小,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让将士们休息,给受伤的军士疗伤包扎。”牛辅看了一眼身后少了许多的人马,心情却显得有些沉重。此番他们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尤其是之前被敌人困在当中时,不少骑兵因为目标庞大而被乱刀分尸,这对西凉军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对于此事,马越当然也是深以为然的,当时就点头道:“牛将军所言甚是。在下已命城中军民准备下了酒菜和伤药,还是快让诸军进城休整吧。至于城外的事务,交给在下处理便是。” “如此就有劳了。”经过这连夜的激战,众将也是劳顿不堪,所以在和马越他们说了这么番话后,也不再多待,纷纷带了各自的人马去了。 直到他们散去后,马超才赶了过来。与这些将领疲惫狼狈的模样完全不同,马超却是精神奕奕,全没有半点刚上过战场的意思。虽然此战他也出战了,可这一战打得极快,也极是痛快,完全是一面倒的追击,所以他并不觉疲劳。 不过,在旁听了马越他们的对话后,他却有些不同的看法:“二弟,你为何不提之前的约定?今日此战可是我们确立在西凉军中地位的大契机哪,现在不提,只怕他们很快就会另找借口了。”对于能让父亲成为第二个董卓,马超也是相当上心的。 “此事你弟弟做得对,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马越还没有开口,马腾就先说话了:“此战我们虽然得胜,可各军的损失却也不小。将士们更是伤疲交加,还在心伤袍泽的伤亡。若我们在此时突然提出这等话头来,恐怕很容易就会被人看轻了,认为我们一心只是想着如何谋求私利,那必然会引得军士们的反感。 “那样即便我们真靠着此次战事坐上了高位,只怕也未必能让人心服。而那些将领更不会甘心这样就被我们骑在头上,只要他们在军士当中煽风点火,我们这位子就更坐不住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安抚军心,然后再慢慢打算。” 马腾这番话其实却是出自马越的建议,不过此时由他来说,这说服力却更大一些,也让马超这等想着马腾能借此一跃成为西凉军之主的人更好地接受。 不过,马超依然有些不忿:“当时说得好好的,现在却又变卦,如此毫无诚信,我等岂能让麾下军士们相信呢!” “大哥,此事毕竟太大,关系到西凉整个局势的变化,想要从中取利我们就必须耐心地循序渐进。”马越忙劝道:“而且经此一战,我们也已展现出了一般将领所没有的精明,想必对下面的将士来说,谁优谁劣他们也会有所体悟。” “那就只能这样了,希望二弟和父亲的看法不会有错吧。”悻悻地叹了口气,马超只得接受了这么个事实。 ••••••••• 马越的说法也果然不错,经过此次战事,他们马家在西凉军寻常兵士里的声望是更高了一步。大家都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事的,所以对于马家及时出兵,让他们反败为胜的举动更是心存感激,也对于马家的谋划感到心折。 “当时若不是马家大军杀到,咱恐怕就坐不到这里了。老王你也是见到了的,当时那些关东军已经杀到咱们身后,只差几步就能赶上,而我们那时已经没了抵挡的勇气,想的只是逃进城去。但那时咱离城门还有个数里地呢,怎都赶不及的。”一个五大三粗,黑铁塔般的壮汉尤有余悸地说道。 而被他提到的老王则猛点其头:“谁说不是呢?当时咱都看到两个兄弟被赶上来的敌人给砍翻在地,下一个就轮到咱了。当时咱就想着,这次是真要完了,还想着要不要回头拼一把呢,但那时两腿有些发虚,实在是不敢回头接战哪。” “是啊,幸好这时候咱们面前就突然冲出了一队骑兵,那速度比咱们也要快上不少呢?只是一个冲锋,就把紧跟在咱们身后的那些天杀的给冲得大乱。而且这还不是只有咱们这一路,四面都是这样,转眼就把战局给变了。” “我也是这样逃了一命。”一个瘦高个也插话进来道:“当时那敌人都抡刀砍向咱的胸口了,却突然有支箭从旁射来,一下就把那家伙给钉死,不然我也难逃一死。说实在的,咱们这些人的命都是靠着马家及时出兵才能救得下来。” “马家那些人马也确实了得,硬是凭着一万来人就把关东联军几万大军给打败了。咱们也能趁势反击,从而立下了些功劳,现在想想都觉得不敢相信。”这些军士你一句我一句,一直都说着马家的好话,而这种说法不是一处两处,而是每个大营里的兵卒都在说着同样的话,他们还因为马家早准备好的伤药和吃食而感激马家。 这些话语很快就传到了他们的上司耳中,而后又不断上传,最终传到了一个个将领那里。当听到这些话后,将领们本就有些别扭的心情就变得更不是滋味了。 本就觉得自己欠了马家的情,但既然对方没有明说,他们也就装作不知道了。可这心里却总觉得不得劲儿,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才好。这边他们的心事还没有个了结呢,那边麾下将士就开始说这些话了,这让诸将都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了——好嘛,这下自己的威信是荡然无存了,这今后可怎么带兵哪。 可他们心里的火还没处撒,因为马家在此战后都显得很是低调,完全没有因此就想把他们压在身下的意思。至于底下的将士他们更不敢随意发落了,因为他们说的是自家的友军,是救了大伙性命的恩人,若是因此惩处了人,这些将领恐怕就真的难以在军中立足了。 若只是军士们说一些马家的好话,将领们虽然感到不快倒也能容忍一二。可随着那个马越与众将约定的事情不知是被哪个人给泄露之后,情况便更让众将感到无法忍受了。因为一些士兵已经在私下里议论开来,认为如今西凉军一盘散沙的确是该有一个有本事,又肯担当的人出来主持大局了。 而这个合适的人选,他们自然一致认为是该由马腾来担任。虽然这些军士来自不同的军营,可他们却都认为马家此番出兵是展现了他们的能力要高于其他将领的。 这些传言越传越是象样,这让众将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知道,再不开腔,只怕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以马越的精明,此事十有八九是他挑起来的,而当军中支持的人到了一定数量,马越就必然会出手争取这个位置。 不能再等,众将决定就此与马家就此事把话给说开了! 第233章 摊牌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因为底下军士里突然传开的种种说法,让西凉军中诸将再也坐不住,不得不直接面对军中主将的人选问题。对他们来说,最好当然是由自己担当这个重位,倘若因为某些原因自己达不到要求,就希望能让亲近之人坐上这个位置。而马腾,显然不能算是让绝大多数人认可的主将人选。 究其缘由,自然是在马腾的出身上。虽然大家同是西凉军出身,可马腾并非出自董卓嫡系,和诸如牛辅、李榷等人的关系也很是一般,若是让他坐上了主将之位,他们这些人就要担心自身的权利问题了。 还有就是之前董卓被杀一事虽然已经有了某种定论,但这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接受的,其实不少人依然对马家抱有怀疑的态度,比如赵元之流。若是这回让马腾坐上了高位,再想追究此事就不现实了,所以他们这些人的反对也是最激烈的。 可就算如此,就算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来对马腾这次的功劳视而不见,却也无法改变底下军士们的看法。军中向来都是尊重强者,只看功劳不看出身的,西凉军更是如此,要是这些将领再在此时上迁延不顾,他们恐怕自身的威信也要随之消散了,到时候他们在军中的根本就会动摇,这可比让马腾当上众将之主更加的让人不安了。 正是因为有这方面的顾虑,众将这次不得不与马腾将话给说明白了。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种种理由来让马腾知道他们并不希望他担当此任,并表明大家的立场,即便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也是难以指挥大家的。 当马腾收到以李儒等人联名请他的请柬时,便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用意所在了。看着请柬上所写的时辰,马腾将竹简所制的请柬丢到了卓案之上,冷笑道:“他们这是在向我表明立场了。他们都是主,而我不过是客罢了。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庆贺此番大破关东联军,但真实的目的却是为了针对于我哪!” 马越随手取过那请柬扫了一眼,也笑了:“确实,哪有人将这许多人名都列在落款处的。他们这是生怕父亲不知道他们所有人是一心的哪!” “越儿,你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为父还有可能坐上这个位置么?”马腾此时已经不再隐藏自己对掌握西凉军的渴望了,忍不住看向马越道。 “当然,军心所向,正是父亲远远胜过他们的地方,我们又怎可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了呢?而且他们的反应父亲不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么,怎能因为他们的态度显得坚决了些,便又不敢争取了呢?”马越当即表态道。 “二弟说得对,为了这事,咱们也是出了大力的。凭什么我们立了功劳,却不能兑现之前的承诺?”马超也出言道,显然他更看重之前的约定。 “可……可他们的态度……先不说这次要想当上这个三军之主有多困难,就是当上了,恐怕也未必能让这些人真个听从号令哪。”马腾看了一眼那请柬,这是对方都在表明立场了,他有办法让他们改弦易辙么? “现在孩儿也说不好此事能有几成胜算,但我们若不试一试便放弃了,那就太遗憾了。所以这次与他们相见,我们可以试探一下。而且孩儿也相信,这些人也不可能完全是一条心的,只要他们之间有裂痕,父亲坐上这个位置便多了分把握。” “好,那我便试一试吧!”马腾点头,虽然他心里确实还有些没底气,可儿子如此鼓励,他这个作父亲的自然不能退缩了。 ••••••••••• 次日正午,便是这些西凉军中将领摆宴请马腾赴会的时辰,马腾便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施施然地去了。本来,以下面将士的意思,还应该有个数百军士保护他们去的,但却被马越给拒绝了。他们不过是去赴个宴会而已,又不是鸿门宴,怎用带人保护呢?而且如果对方真有下手的意思,光是他们这几百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人家成千上万人马的攻击?所以索性就大气一点,只是父子三人外加数名仆从便来到了董卓的旧宅子中。 看到马家父子三人如此孤身而来,让本来还想在此事上嘲笑马腾胆小的诸将很是吃了一惊。不过他们很快却又恢复了神色,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在一番寒暄后便把马家父子给迎到了里面的客堂之上。 在进入客堂各自安坐后,大家就又是一番虚头巴脑,全无营养的套话。虽然西凉军众将也不习惯说这些话,可在亮出刀子前,总还是得融洽一下气氛的,所以便只有说些废话来消磨时光了。 不一会工夫,酒菜就都上来了。也是西凉人最熟悉的菜色和酒品,大块的牛羊猪肉,大碗的高粱酒。这让本来显得有些压抑的气氛稍微高了一些,诸将纷纷提酒相互敬着,高声说笑着,很快就已把马腾这个宾客给冷落到了一边。 对此,马家父子三人却并不以为意,这显然也是对方为了对付他们的方法之一,就是要在气势上压住了他们。不过他们明显小瞧了这三人的气度,即便如此,他们也坦然面对,反而父子三人互相干着杯,说着笑,完全没有太过在意其他人的刻意冷落。 “看来只靠这些虚的是无法让马家知难而退了。他们这完全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一争,那就只有用其他法子了。”几名将领心中同时转过此念,然后相互间打了个眼色,由张济开口道:“马将军,我敬你一杯。此番出战关东联军,若非你们及时出兵,只怕我们这些贸然袭击敌军的队伍损伤就更大了,而且也不可能有今日的胜利!” “好说。”马腾端起酒杯示意了下,随后道:“我们同在一军之中,其实何必言谢。出兵既是为了诸位将军,更是为了我们自己,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在下还是知道的。” “马将军这话说得对。其实你我本就一体,所以有些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了。”牛辅把酒杯一放,看了一眼马越后,才又道:“之前我们与仲凌有过约定,以此番破敌的功劳而定这主将之位。此番,马将军虽然杀敌不是最多的,可论起功劳来,却是什么人也比不了,不知将军可有意于此乎?” 牛辅此言一出口,众将的动作就陡然一停,本来还想说话的人,也迅速闭了嘴,然后数十双眼睛同时盯向了马家父子三人,尤其是马越的身上。他们其实也都明白,在此事上起着主导作用的还是这个马越,虽然最终竞争这个位置的不是他。 马腾被众人盯着,却也没有一丝异样,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道:“那不知各位对此又有什么看法,认为在下这点微末功劳足以担当此重任么?”却是轻描淡写地一下把问题重新抛给了众将领。 众将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有此反应,顿时都是一愣,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在他们看来,马腾应该只有两种反应的:其一便是自认功劳足够,到时他们再用某些话来挤兑他,把他的功劳尽量往小了说;其二便是自谦地说功劳不足,这就更好办了。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接招,这就让他们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感了。 “咳咳!”眼见众将突然失了声,李儒只得开口了,他咳嗽了下后,才笑着道:“之前的约定虽然重要,可这主将之位毕竟事关我西凉军数万人马的生死荣辱,所以绝不可轻率以待。其实以在下之见,要想坐上这个位置,除了有足够的功劳而让三军心服外,还有一点也是很关键的,那便是对如今时势的把握。虽然如今关东联军已经被我们击退,但这终究只能解一时之围,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卷土重来,甚至在兵力上要远胜之前。所以能为我们做主的人,必须有足够的才能来应付即将到来的危境。不知各位以为在下这番话可还有些道理么?” “说得好,我觉得此言十分在理!” “确实为主将者不光只是在一场战事里立下功劳,更重要的还是对全局的把握。” “文优兄不愧是主公的智囊,一言道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众将纷纷应和,这也算是削弱马腾挟功劳而来的气势了,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而马超在见到他们的表现后,心里便是生出了一股子怒气来,忍不住想要反驳。可他还没有开口呢,却被马越拉了下手,制止了他到口边的话。 随后,马越便道:“那不知文优兄以为这主将又该如何选呢?” “在下以为,除了战功,这能成为我三军主将之人更要会审时度势,能带着我们这几万西凉人马于此时势中走出一条活路来。”李儒呵呵笑道:“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哪?” “此法甚好,当此之时,我们的确不能只顾着作战!”其他众将也纷纷应和道。 第234章 不过鸡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哦,听文优兄这么说来,在下似乎也明白一些了。”马越笑着点头:“不过你说的也很是在理,毕竟一军主将除了会带兵作战外,对于我们整路人马的其他方方面面也是要顾虑到的,尤其是对眼下的情势更要有个清醒的认识。” “正是。”李儒虽然对马越的反应感到有些微的诧异,但还是顺口答应道:“所以今日要选出的主将人选除了功劳外,也该谈谈他对将来我们西凉军的构想。” “那我先来!”牛辅当即接了话茬道:“我们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紧守住了长安城,并且派出人马对已经败退的敌军加以扰袭,从而使他们难以再对我们构成威胁!” “牛将军此法大善!另外本将以为还可以分兵将这长安周围的几处要紧关隘给占了,然后再根据形势看是否该再次进兵洛阳。想必如今的关东联军已失去再战之心,就是想守住洛阳也没有这么容易了!”作为牛辅的好友,胡轸也随之说道。 “我倒以为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集中兵力再强攻关东联军,从而将他们彻底歼灭了才是!”这时,李榷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来:“如今我们的形势已然大好,而关东联军遭逢此败已再无斗志,若能再下一城,将他们彻底歼灭在长安左近,必然能震动天下,从而使天下人再不敢小瞧我们,与我们为敌了!” 他的提议也得到了诸如郭氾等人的一致赞同,纷纷点头称善。马越冷眼看着他们不断说着这些早已排练好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讥嘲的笑容来。他们的心意他是一眼就看破了,便是想千方百计地不让自己父亲坐上主将之位嘛。而他们所用的手段也很是简单,就是不承认军功第一的说法,而把所谓的大局也考虑了进去。 而他们更阴险的地方则在于将西凉军可能作出的决定都说了个遍,如此一来,即便马家这方面有什么建议,再说出来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跟风而已,再无法让人信服了。而这种做法,也分明就是耍无赖了,就是明着告诉了马越他们,我们就是不想让你们坐上这个位置。 但马越却绝不会在此事上让步的。他辛苦经营了这么久,又连续冒险,连董卓都是他设计杀掉的,这么多事情做下来,可不是为了他人作嫁衣。即便此时全部将领都摆明了态度要反对马腾登上主将之位,他也会尽一切可能地来改变这一切。 看到马越眼中闪过的一丝嘲笑,设计此番对策的李儒心里不由得一紧。其实此事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干系,因为他不是将领,这董卓空出来的位置也不是他能坐得稳的。但他又与原来的董卓旧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牛辅之间更是连襟,自然得要站在他们这边了。这也正是他肯为此事献上如此计策的原因所在。可对于马越这个曾在董卓面前有过不少闪光表现的年轻人,他依然有所忌惮,尤其是在看到他的神情后,心情就更是紧张了。 马越听了众人不断说着各种意见,比如出兵,比如坚守长安,比如把天子捧出来斥那些关东联军为逆臣……种种说法并没有他所想到的那一种后,他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显然,这些善攻的西凉将领习惯的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做法,而这也正是他制胜的把握所在了。 当众人都把话说了,然后不少人又把目光聚集到马家父子三人身上时,马越才笃定地笑了起来:“各位都把自己的看法说完了?” “不错。不知马将军对此又有什么高见呢?”牛辅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马腾,显得把握十足的模样。他们已经在之前作出了决定,由他暂时坐上三军主将的位置,毕竟他是董卓最为亲近的人了,此时为了防止被马家人夺走大权,牛辅还是最好的人选。 “高见谈不上。不过在下只想问各位一句话,各位以为我们的敌人就只有面前这几万关东联军么?”马越扫过众人,然后开口问出了一句话。 “这……”众人便是一怔,显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出此言。但也有一些明白如今天下大势的猛皱了下眉头,心里暗道:“恐怕这天下众多地方势力都已将我们视为仇敌了吧。只不过他们尚未起兵而已……” 而马越也没有让他们多想,当即自己给出了答案:“不,我们的敌人是天下人,至少是许多那些以忠臣自诩的地方势力。他们之所以尚未出兵,就是忌惮我们西凉军将士的作战勇猛,以及天子尚在我们手上! “可是各位想过没有,若我们再继续与关东联军不断交战下去,结果又会如何?即便我们真能把袁绍等几路人马都给歼灭,恐怕我们的人马也折损过半了,到时候却凭的什么再与其他各方势力交锋呢?” 听得马越的反问,再次让众将一时失言,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这些人若论带兵作战,倒都有些能耐,可若论战略眼光,则总是差了些的。至于李儒,虽然也想到了这层,可这毕竟不是真的要实施此计划,所以也就没有往细里想。 可他不想,马越却一下就想到了,而且一言点破了此事上的问题所在,这就让之前一个劲说要进攻的诸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说法,张济便有说法,因为他之前提到的是紧守长安门户:“所以守住眼前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只要不丢了长安和天子,我们足以与天下群雄争上一争。” “张将军的说法虽然比主动出战要稳妥,但却也有一个问题。”不过马越对此点也是早就考虑到了,立刻接着道:“刚才在下就说了,除了关东联军外,还有更多的各方势力对我们虎视耽耽,而他们之所以现在尚未出兵,就是因为忌惮我们西凉军的威名。若是我们只是缩在长安城一带,想必他们很快就会生出勇气来,到那时,两方面的力量合在一起,只怕我们的处境会比之前更难!” 众人一听,脸色都是一沉,他们不得不承认马越的推断有其可能,甚至是一定会发生的。想不到自己等准备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就被马越三言两语给否了个精光,这让他们顿时也有些挂不住脸了。 而其中,李儒的脸色更是难看,因为这些说法都是他想出来的,现在马越不是在打他的脸么?这让李儒有些忍耐不住了,即便马越与他关系一直不错,也必须把话说明白了:“照你这么说来,我们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了?那我们就索性开城投降了关东联军?” 这当然是气话,却也是一个反击,说白了就是你行你上啊! 但马越还真就行,既然他能说出这几个方案的问题所在,自然也就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了。而正好的是,他的这个方案与李儒想出来的两个却是不同的。所以当李儒问向他时,马越只是淡然一笑:“当然不是这么做了,我们西凉军想要保住军队,并且获得最大的好处,以我之见,只有一个方法——”说到这里,他却是一顿,只把眼看向了周围的诸多将领。 此时,众将却也被他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在马越那番话后,他们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将来了,因为那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就眼前的事实做出的合理推测。而现在,马越既然说他有法子让大家避免可能出现的局面,他们自然忍不住想知道了,即便马越目前是他们的对手。 看到众人都看向了自己,马越这才继续道:“长安如今对我们来说已没有了任何价值。除了它算是大汉的都城这个名义外,也就是坐不错的城池而已。而对那些将我们视为仇敌的地方势力来说,我们占据着长安,就是亮出了靶子给他们攻击,他们也有充分的借口对我们用兵。 “不但是这长安城,便是那天子,现在对我们来说,也与这块鸡肋别无而样!”马越用筷子指了指面前几案上的那盘鸡肉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要成大事之人,就该要有舍得的胸襟,即便是长安和天子,我们该放弃时也当放弃!” “你说什么?让我们放弃长安城和天子?”众将听了这一番话后,顿时都炸了锅了,纷纷叫嚷了起来:“这算是哪门子的主意,这分明就是退缩,比之死守长安更是没有骨气!” “就是,原来还当你们能有什么好法子,居然是这么个馊主意。难道你以为我们离开了长安城,那些人就不会与我们为敌了么?” “只怕到那时,他们更会以为我们胆怯,从而全力攻击我们呢。到那时,出兵攻打我们的就不光是关东联军,而换作了全天下的势力了……” 众人纷纷驳斥着马越的说法,恨不能这样就把他说死了过去。但马越却依然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并没有被他们的气势所吓到。 第235章 雄辩滔滔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马越之前提出自己的构想时,马腾也着实地吃了一惊,虽然反应没有如眼下这些将领们般的激烈,却也是极力反对退回西凉的。不过经马越一番仔细的剖析之后,马腾却还是接受了儿子提出的这个看似荒唐的决定。 可是,眼下看到众将纷纷斥马越的提议为昏招,为陷西凉军于死地的法子时,马腾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紧,却不知道儿子有没有把握通过一番言语来说动他们。不过看马越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马腾提起的心还是稍微落了一落,似乎事情还没有坏到难以应付的境地。 其实对于这些将领的激烈反应,马越是早有准备的,所以才会显得镇定自若,即便他们的唾沫都要喷到他的脸上来了,他还是依然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直到众人发泄了好一通,慢慢安静了些后,他才开口:“诸位担心的是什么,在下自然清楚。在下更明白主公能开创今日的局面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各位就无须赘言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说让我们弃了长安,返回西凉去?”顿时,众人又气势汹汹地看向了马越,等着他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马越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而问了个问题:“各位以为,为何那些地方势力会团结一致,从而与我们几番征战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自以为高我们一等,如今却被我们比了下去很是不服了!” “不错,莫看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朝廷,为了天子,可事实上他们为的还是他们自己。他们担心我们西凉人一旦掌握了朝廷大权就会对他们不利了!” 虽然这些说法有些是从他们的角度来分析的,但事实的真相也大致如此。马越也点头道:“各位所言甚是,正是因为他们担心我们夺了朝政大权去,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不断出兵与我们为敌,甚至是吃了不少的亏后却依然故我。 “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势,若我们继续和天子留在长安城中,这些中原的各方势力就会一直以此为借口不断对我们用兵。即便我们今日能凭着帐下将士的英勇以及谋略上的高人一筹而取得胜利,可对我们自身的损耗还是极其巨大的。 “或许我们可以胜过眼下的袁绍所发起的关东联军,可很快地,就会有另外一路人马在其他人的率领下起事。荆州刘表,西川刘璋……这些汉室宗亲也都是手握大军的,若他们也以此为由出兵,这声势只怕比之今日更大上几分。 “各位以为到了那个时候,当我们因为与袁绍的苦战而消耗严重,而敌人却更多时,我们还能保存自身么?” “这……”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窒,他们纵然想要反对马越,可也无法违心地说西凉军可以不断与这些中原各地的人马进行不间断的战斗,那是不现实的。可他们显然并不认为马越的这番话足以说服自己,便随即道:“你这是危言耸听,这些人会不会起事还在两可间,岂能将他们拿出来说事?何况,难道我们这样离开长安,他们就不会再与我们为敌了么?” “袁绍因是汉臣出身,抓住了咱们之前废帝另立这一点而猛然发难,并且还让他拉起了这么一支大军来。那各位以为那些汉室宗亲就会眼看着天子被我们操控在手而不加以干涉么?而以他们的声望和所在之地之辽阔,难道就兴不起大兵来么?”马越冷笑道:“这一点便是寻常的军士也能清楚想到,各位说不可能,这可就有掩耳盗铃之嫌了。” 众人再次被马越说得无言以对。其实他们也很清楚对方所言甚是,连袁绍、曹操这样的人都会起兵,其他人自然也会看到这其中的好处了。所以他们这些人的起事只是个时间问题,或许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当西凉军与关东联军拼得个两败俱伤,无以为继后,他们便会打正了旗号悍然出兵了。 见一番言语终于将众人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马越也总算是抒出了口气,只要能在气势上压住了他们,接下来说服他们就不是那么困难了。他看了看众将,见他们没有再反驳自己的意思,便又说道:“还是说回适才的那个问题,袁绍等人为何会如此死缠烂打,即便我们已弃了洛阳,他们依然不肯罢休? “那便是因为他们不希望我们把持着朝政了。中原之人向来对我地处西陲的边军有着成见,而我们又落人把柄,他们自然更不会让我们得偿所愿,只要我们还在长安,还在天子跟前一日,他们就会不断对我们用兵。那样,即便我们西凉军再是能战,再是骁勇,时日一常也只有败亡一途了。 “所以在下才会提出放弃长安和天子,返回西凉去的说法。这为的还是我们西凉军自身的安危考虑,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说得轻巧,若是我们退出了长安,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们呢?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已经退出过洛阳了,可结果不还一样么?”赵元冷笑着反驳道。 马越却一摇头:“这显然与我们之前退出洛阳是截然不同的。因为离开洛阳时,我们还是挟着天子一起的,天子既然还在我们手中,他们自然不会放弃了。但这一回,只要我们将天子也一并放弃了,就会让他们失去再与我们死战的借口。” “这恐怕不对吧?我们与关东联军交战多次,双方已然结下深仇,他们会因为我们的退缩就罢兵么?只怕我们这一行为会更增长了他们的气焰,从而使他们更坚定地要对我们用兵了!”张济很有些不肯相信地摇头道。 马越却笑了:“将军的顾虑若是在一般情况下是成立的,可我们面对的关东联军却不能以常理度之。关东联军,乃是一支由多路人马组成的合军而已,他们内部也有许多的利益纠葛。倘若外敌强大,对他们依然有着威胁,他们的确能够上下一心。可一旦外敌退去,再无任何的威胁,他们之间的一些矛盾龃龉也就会随之出现了。 “之前当我们离开洛阳时,他们内部不是曾出现过不小的问题么?这还是天子依然在我们手里的情况下,若这回我们连天子都不要了,那他们在压力骤去的情况下,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取舍呢? “只怕这些人就算是为了自身的将来考虑,也不会再与我们不死不休了吧?而且,这个天子还会成为他们起了争端的问题关键。古有二桃杀三士之说,今日我们将天子送到他们手中,就足以让这些人争个你死我活了。还有天下间的其他地方势力,一旦看到如此境况后,也必然按捺不住,从而让中原再起争端的。 “而这时候,我们退回到西凉就可以坐山观虎斗,看中原各方势力因争夺天子而杀个你死我活。待到他们都拼得难以为继后,我们却已养足了精神,此时再出兵中原,就不是眼下的局面了,而是可以一举就把整个中原掌握在我们手中。不知各位以为在下这一番分析是否有着几分道理哪?” 马越这么一大番话说下来,却让众将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事实上自从董卓被杀后,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将来作考虑了,他们也在担心若是长期在长安会给自己和麾下将士带来灭顶之灾,也生出过退缩之意。可却也没有如马越般想得如此透彻,现在听他分析之后,大家也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不过从他们的本心出发,他们还是不想就此退却的,西凉人向来剽悍,岂肯做这个逃兵?当然,若是马越能给出更多的理由,或许他们还是会选择离开的。 牛辅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后才开口问道:“你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这样一来,又将置我等于何地?我们带了西凉乡老的期望而来,结果不但自己灰溜溜地回去了,连主公也命丧长安,这又让我们怎么面对乡中父老?” 马越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大定,他知道对方已经心动了。不过因为面子上有些抹不开,才会有此一说的。所以他便接着说道:“主公被人所害的确让人难过,不过如今我们更应该向前看,而不是过多地纠缠于这些旧仇。这笔帐我们会记下来,待到将来,再找他们算回来也不迟! “至于说什么此来没有任何收获却又不对,我们已从洛阳等地获取了大量的财物,这便是我们在西凉得不到的。何况我们还可以将长安城左近的百姓也一并带回西凉,这样便能使我们西凉能够更好的发展,这不是一件大好事么? “只要我们有些耐心,先度过了眼下这道难关,将来总会有我们出头的一天的。在下言尽于此,还望各位将军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再因一时之气而置我数万大军于如此险地绝地了!”说完这话,马越拱手向周围将领们连连施礼。 场中将领都再次沉默,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无论是同意还是反对。这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他们其实已经默认了马越的提议,只是需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而已…… 第236章 撤军离长安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虽然西凉诸将都不想就这样离开长安返回西凉,虽然他们更清楚一旦这么做了会使马家成为西凉军主导一事变得无可更改。可是眼下的局势却不得不让他们作出了这个选择,因为他们也很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和难以应付,回去西凉,才能得保周全。 正是因为有如此考虑,再加上担心马家会趁此传播某些对他们不利的谣言,从而动摇军心,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众将终于作出了决断,就此退兵出长安,往西凉而去。 不过他们也不想就这样狼狈空手而回,所以在退兵时就提出了要将整个长安搬空的意思。不但城中财富要全部取回西凉,就是城里的百姓也必须全部裹胁带走。他们身为西凉人当然清楚知道西凉的情况,地广人稀是制约西凉势力增强的关键所在,所以要想在将来还有争雄天下的可能,就必须尽可能地将本属于长安的百姓带回去。 此一点倒也不是太过困难。因为长安城里有不少百姓本就是感念于西凉军对自己的好处而从洛阳而来,这次再迁移去西凉各地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对。当然,这除了他们对西凉军依然有所好感外,最要紧的还是西凉军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已经威慑了他们,他们是亲眼见到这些人是怎么把朝臣满门诛杀的,所以自然就没有人敢以死相抗了。 而且,马越为了安抚民心,让百姓肯背井离乡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通过他的授意,军士们将西凉地广人稀,人一旦去了就能获得大量荒芜田地的优待不断地灌输给那些百姓。而这个时候的人根本不怎么了解身外十里处的情况,更不知道西凉究竟是怎么样的,既然对方说那里人少地多,百姓们自然是乐得前往了,何况还有不菲的安家费可得。 所以这次将百姓迁移往西凉之事虽然看似有违人心,却也没有太大的阻力。 倒是另外一件事情上,几名将领与马越之间出现了一些分歧,那就是关于如何对待天子刘协。不少将领对于将他丢在长安,等着其他地方将领来接手的举动还是颇有微词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主公董卓辛苦创下的局面,就此丢了实在很不甘心。 不过马越却不这么看,他几次三番地找这些人游说,向他们说明天子在他们手里的种种危害,这样不但不能使西凉军就此摆脱中原各路人马的追击,而且会惹来更多的敌人。只有当他们放弃了天子和长安后,这些中原各方势力才会暂时抛开他们,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相互的勾心斗角之中去。 在马越的苦心劝说之下,这些人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结果。当然,这也与此时马家地位已慢慢提高不无关系。不知那些将领是不是需要让马腾来背负这个失败的恶名,在答应他们退兵之后,就正式承认了马腾是西凉军眼下的三军之主。而有了这个名义,马家再发什么号令,这些将领自然也不好再违抗不遵了。 马越当然知道他们如此退让是怀着多种原因的,除了刚才提到的让马腾来背负此名外,更是因为他们觉得再不这样做就会让他们自己在军中威信大跌了。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就曾听从了马越的意思以战功来决定主将的归属了,可在马家立下功劳后他们却又突然边了卦,想出了这么一出。 这么一来,已经让他们有出尔反尔之嫌,在部下军士中很有些谣言,但终究还能有个借口,毕竟三军主将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定下来的。可这回,连退兵这样的大事都是出自马家的意思后,他们再想否认就变得实在太过无耻,就是底下的将士怕也不能心服。所以在种种原由之下,他们只得尊马腾为主。 当然,马越也很清楚这只是这些人的权宜之计,毕竟军权还在他们各自的手里,马腾也只是个名义上的三军主将罢了。不过对此马越还是相当满意的,因为他相信在这个时代里,有时候名义还是相当有用的,当你有了实力,再有名义,就足以主导一切了。 虽然目前看来马家在西凉军中也不显得出类拔萃,兵力也与其他几路人马相差无几,可马越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必然会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发展,到时候将西凉大军完全纳入他们的麾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而能让他有如此信心的,正是他已经掌握的关于董卓之前所获取的汉室财富的确切位置。 通过威逼利诱,马越已经从董璜的口中得到了那些财宝的确切所在,也已经派了人去仔细看过,确信那里就是自己想找的地方。现在就只等大军退却时,瞒着其他人马去把这笔财宝给取到手了。 在这个乱世开始的时代里,财富可以换来许多东西,比如充足的粮食,比如各地流离失所,没有了依靠的百姓,比如可以增强军队战斗力的兵器和马匹。这也正是董卓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盗挖汉室陵墓的原因所在。只不过做了恶人的董卓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白白地便宜了最终置其于死地的马越。 正因为有这么一大笔的财富在手,马越才会显得如此笃定和有底气,相信西凉军终究会属于他们马家。当然,现在还有一桩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们来办成的,那就是瞒着那些人马来取得财富,不然只怕就会生出几许变数了。 而这一点,马越也是早已有了考量的。时间来到西凉军要退出长安,反回西凉的前夕,马腾便把诸将都召集到了自己的跟前,此时他既然已是西凉军名义上的主将,这些人自然必须遵其号令了。 在把眼扫过诸人后,马腾才开口道:“明日,我们就要开始将人马带离长安了。除了我们西凉各路军马外,这长安城内外的百姓也是要随我们一道离开的。不过他们终究不比军队的训练有素,行进速度也会变得缓慢,所以必然大大地拖慢大军的行进进程。 “而当我们撤军,以及带百姓离城的消息为人所知后,想必关东联军是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咱们从容离开的,他们必然会派出人马进行追击。所以,为了确保此番行军的安全,本将决定留下一路人马为所有人殿后,却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担当此重任哪?” 马腾把话说完后,便扫过了眼前诸将,可这些西凉将领却一个个游目四顾,全无一人站出来肯担当重任的。他们很清楚这责任是多么的重大和艰难,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被关东联军给歼灭的结果,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肯冒此风险的,尤其是当此事还是马腾发布的命令后,他们自然更不肯拿自己的人马来帮助他了。 虽然已经猜到这些人不可能积极配合,马腾心里依然很是不快——人总是随着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当他是寻常将领时,这些人态度不好他都能忍受。可如今情况不同了,他成了西凉军主将,这些人却依然如此,他就有些难以接受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快,沉吟后道:“既然诸位不肯为我西凉军尽心,那本将只有让自己的部下和儿子来为各位殿后了。马超,马越——” “在!”两兄弟欣然出列,抱拳应道。 “这带兵维护大军后路,以防被关东联军从后袭击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的任务便是在半个月内守住长安一线,不得让任何敌人通过,哪怕是战到一兵一卒,也要死守到底!你们可曾记下了么?”马腾郑重其事地问道。 “喏!我等一定尽全力为大军做好殿后之事,除非我们都被他们所杀,否则关东联军休想从这里过去!”马超的回答很是干脆,掷地有声。当听到他的这话后,一些刚才退缩的将领脸上也忍不住微微一红,因自己的私心而感到惭愧。但这也只是短短一下而已,他们很快就想到这不过是马腾为了邀买军心人心才用的招数罢了。 “好,本将此番会给你们留下一万两千精锐,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将此事安排妥当之后,马腾才又一次扫过了面前诸将:“各位对此还有什么问题么?若没有的话,这就各自回营安排一切去吧!” 众将相互看了看,发现也确实没有了什么要说的,便纷纷抱拳行礼,然后退了出去。但他们却没有发现,马越的眼中闪过的一丝讥诮的笑意,为他们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而感到得意。 次日一大早,整座长安城便完全动了起来,一辆辆装满了各样物件的车子,一个个挑着担子的百姓,在西凉骑兵的左右看护之下踏上了西去之路。十多万的百姓,数万的骑兵,交融成一条庞大的人流,让人一眼都难以望到了边。 马越兄弟二人站在城头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笑了,他们相信,属于他们马家的光辉岁月即将到来。而此时,距离董卓以清君侧之名杀来中原也才不过一年光景…… 第237章 心愿达成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将马越兄弟二人留在长安,说是殿后,其实马腾是有一个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他们瞒着其他各路西凉军去做的,那便是将董卓藏在长安城左近的那些财物给发掘出来,然后将之带去西凉,作为他们马家崛起的资本。 马越也早就料定了那些西凉军将领在面对关东联军可能追击的问题时会有所逃避,所以刻意安排下了之前的那次部署。这样一来,既能在众将面前显得他马腾是如何的以大局为重,从而获得一定的声望,又能让马越他们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好从容地找到财物。当然,他们也得小心关东联军真会在此时再次进兵,不过至少在这两三日内是不会有这样的麻烦的。 在确信西凉军各路人马都已离开长安,这里一切都在自己兄弟二人的掌握后,马越便将亲信的千把人召集了起来,然后带着他们出了长安城,直奔西边郊外一处村庄而去。 因为之前接连的战事不断,长安城外本来聚集的一些村庄早已人去房空,而这回西凉军更是将周围数十里的百姓都裹胁去了西凉,这个位于长安西面三五里处的小村庄自然也不例外,马越他们都来到庄前了,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不但是没有一个人影,就连鸡鸣狗吠的声音都不闻半声,可这些村落里的人被迁走也不过一两个月工夫,却是什么人能让一个村子变得如此沉寂和死气沉沉呢? 此时时已入冬,寒风一个劲地刮着,莫名地,骑马走在队伍中间的马越突然打了个寒战,似乎前方村落之中有些可怕的物事。这种不详的预感,让他想到了数年前,自己还在西凉与羌人交锋时,路过那个被羌人屠戮一空的小村落的场景。 “莫非这里也……”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马越这才命人先进村去查探情况,而他则带了人围在村子的周围,一旦事情发生什么变化,他们也好能够及时作出反应。 半晌之后,奉命进去查看情况的兵卒就出来了,他们的面色也显得有些发白。马越看到这些人的模样,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一些猜测可能不会错了,便强压着不安问道:“怎么,村子里可有什么不妥么?” “村子里是没有什么不妥的,不过……我们却在几处房子里发现了不少被人杀死的村民。现在这些村民的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看着委实可怕!”那兵卒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地将自己看到的情况禀报给了马越。 马越听了这话,眼睛就忍不住眯了起来:“是么?这些村民都是在一两个月前被人所杀?你们能确定不是最近的事情?” “可以。因为他们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而以现在的气候,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让尸体腐烂的。”那兵卒说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显然是因为想到刚才看到的可怕景象而感到了不适。其实以西凉军久经沙场的素质来说,看到一些人的尸体是不可能产生不适之感的,而他们现在有此反应,便说明了那些村民尸体的确不堪入目了。 马越叹了口气,心里却已经知道他们是被什么人杀死的了:是董卓派来藏宝的军士为了不被人知晓这些财物的藏身之处,才会对这些无辜的百姓们痛下杀手。换句话说,也就是董卓确实是将从洛阳带来的大批暂时用不了的财物藏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村落之中。 这的确是一很高明的招数,因为任谁都想不到董卓在占领了长安城后,不但没有将财物藏在城中,反而将他们留在了不受其控制的城外,这样即便有人真想打这些财宝的主意,只怕一时也不可能寻找到它们了。这也正应了狡兔三窟的策略,只是可怜这些村子里的村民,他们当真是无辜已极,全没有得罪了什么人,只因为有人看中了他们这个村子,便将他们整村之人都杀了个干净。 在村子外面愣怔了好一会,马越才回过神来,现在再说这些也已没有什么用了,而害死这些村民的罪魁祸首也被他除去,倒也不必再感到不平,只要他今后不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便足够了。所以很快地,马越就调整了心情,下令道:“带几个人去把这些百姓就地埋了吧,其他人则照我之前说的,在村子的屋子里仔细寻找,看那些物事究竟在哪。” “是!”这些兵士都是马家亲手培养起来的,所以对马越自然是言听计从。不一会工夫,他们便按马越的吩咐开始分头行事了。 董璜虽然从董卓那知道了这些财物被藏到了这个小村落中,可他毕竟不是董卓,还无法掌握那些财物的确切位置。不过,这存在也就方圆数里而已,千把人马就是将它翻个一遍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马越倒也不因此而感到有多为难。 果然,在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搜寻后,便有人在村子当中那口深井之中寻到了线索。而在马越的命令下,他们也很快进入了井中,不一会就被他们拉起了数只数尺大小,带着精巧锁具的箱子来。 虽然马越手里没有开锁的工具,但也难不住这些兵卒,他们一刀把砸下去,那小小的锁就应声而开,随即大家就都被这箱子里的东西给晃到了。这几个小巧的箱子看着不怎么起眼,可里面所放却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有古时的青铜器具,也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子,光是其中任何一件都足以换一人数代无忧了。 但马越在看到这些时却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太过兴奋。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现在这个乱世时节里,这些古董珍玩是没有太大价值的,只有太平盛世里,这些玩意才会被人所重视,当成宝贝。至于现在,他们最希望得到的还是真金白银,以及这个时代可以当作货币通用的铜,这些才是他们此来的目的所在。 好在这些最有价值的物件也没有让马越等得太久,在这几个小箱子被人发现后,就又有人在村子两边的几处宅子里发现了问题。那几处宅子的附近泥土明显都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在军士们一番挖掘之后,便挖出了不少大箱子来。 这一回,箱子里所装的就不再是那些看似贵重,此时却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了,而换成了一个个金银饼子,另外还有一串串的铜钱。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银和铜钱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直晃得人眼花。而军士们在看到这些后,也都齐齐发出了一声欢呼。 马越这才满意一笑:“看来咱们果然来对地方了。不过这点是远远不够的,董卓从洛阳得到了许多的财富,这不过是他拿到长安来的冰山一角,这里一定还有其他藏宝之处。大家多费点心,一定要将它们都找出来。只要今日能将这些财物都找到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了兄弟们的。” “是!”有了马越的保证,这些军士的干劲就更足了。也只有马家一手培养起来的人,马越才敢如此用他们。要是换了不可信的一些人,眼见得满地的财物只怕他们就要动别的心思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军士们的成绩也一点点呈现了出来。待到天色暗下来时,在村子的中间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口袋,数以万计的金银和铜钱,以及百计的古董珍玩被他们从村子的各个角落里找出来。 看着这些财物,马越心里是大为激动的。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什么时代,战争最终考验的还是各方的经济基础,打的是钱。而西凉军虽然骁勇能战,可因为西凉地处偏僻,百姓穷困,所以便是董卓也很难带着他们真正争夺到天下。 可如今,有了这一大批的财富在手,再加上又将洛阳长安的百姓迁移了过去,西凉的发展必然会与以往大为不同。而同时地,接下来的中原必然会出现群雄并起的局面,到时候我进敌退,争夺天下就要比之前董卓时要容易得多了。 “各位都辛苦了,你们今日所做的,比之在战场上消灭一支敌人的贡献更大。在回城后,我一定会重重赏赐于你们,现在就让我们将这些财富运回长安吧。”在再次鼓励了军士之后,马越带了人踏着月色返回了长安城。 而在这个时候,之前被他们所败的关东联军大营之中,几方面人员却正在争论着,他们争论的,正是有关于是否该出兵追击西凉军的问题。 事情果然就象马越所料想的那样,之前败退的关东联军并没有就此消沉,他们依然关切着长安城里西凉军的情况。而在西凉军大举撤走的消息传来后,他们内部自然也就出现了不小的分歧,以袁绍为首的一方着急想要追击报复西凉军,而曹操等一干人却极力阻止这次行动,他们认为既然西凉军要走,就让他们走。待到长安空了,他们再入城也足以当成是一桩功劳了,而且还不用担心出什么差错。 第238章 安然度过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又一次的,关东联军几名将领商议是否出兵追击退却的西凉军一事不欢而散,身为盟主的袁绍满脸阴沉地看着众将一一告辞离开,胸中完全都被怒火给填满了,但却又发作不得。 因为如今他这个盟主当真已成了徒有虚名了。在与公孙瓒等地方势力有了分歧,而他们又不断离开后,袁绍在关东联军里的威名就已所剩无几。而之前败于长安城下后,他更是颜面丧尽,现在便是张扬这样手中兵力不过数钱的将领都能不给他面子了。而眼下,当袁绍提出要追击时,许多将领便极力反对,压根就不肯服从调遣。 想着之前自己起兵时的一呼百应,现在却沦落到差不多算孤家寡人的境地,这让袁绍心里更不是滋味,几欲大叫大嚷地来宣泄心中的郁闷之情。正在袁绍握着拳头,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时,曹操却突然又走了进来,这让他脸色更是一沉:“你又回来做什么?来笑话我袁绍在没了袁家四世三公的背景后就什么都办不成么?” 身为这次反对袁绍用兵最是积极的曹操,也清楚他是有多大的怨念,所以面对袁绍的如此态度,他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笑了下道:“我知道本初兄会埋怨于我们这些人,尤其是我曹操,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跟你说个明白的。” “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袁绍便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看曹操,显然他心里对曹操还是深为怨恚的,就连摆个样子都没有那心情了。 曹操笑笑,坐在了下首,这才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急于求得一胜的心情,毕竟我们之前败得实在是太难看了。如今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我们若是不能尽快把之前吃下的败仗给还回去,我们这些人必然会被天下人视为笑柄。尤其是你袁本初,这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所以更是想取得一场胜利。” “既然你明白我为什么急于出兵,却又为何屡次与我意见相左?”袁绍气愤地看着曹操,对这个多年的朋友很有意见地道。 “我是从我们这些人马如今的具体情况分析,才作出的这个决定。”曹操叹了口气:“你当真以为此番西凉军退去我们就有机会拿下一场胜利了么?” “当然!他们既然撤军,就必然会有破绽,只要我们用兵得时,取下一场大胜当不是什么难事。难道你认为我们连这点把握都没有么?”袁绍从曹操的话里听出了某种意思,很有些怀疑地问道。 “若他们是被我们击败的,又或是西凉之地出现了什么大问题,使他们必须立刻返回,那我们出兵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必然能取得一场大胜。可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绝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而退却的。我们在吃了长安城下的亏后别说击败他们了,便是自保都有些问题,而西凉如今也没有任何的差错,所以他们的退却只是因为不想再固守长安与天下人周旋了。也就是说,他们的退却是有准备的,我们若敢追击,只怕更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到时只怕……”曹操耐下心来解释起了自己的看法。 对于这些理由,袁绍其实也是可以想见的,但因为他的心已被满满的愤怒和仇恨所填满,就一直不曾往这方面去想。现在,曹操把事情都剖析了出来,却也让袁绍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细想之下,他也觉得似乎此时出兵对己方确实有所不利,而要是再败的话,他们这些人就真要贻笑天下了。 半晌后,袁绍才用有些闷沉的声音道:“这便是你和张扬等人极力反对出兵的原因?” “当然不光是这么一个原因了,更因为如今麾下将士们也无心再战了。”曹操又一次叹了口气,为袁绍总是高高在上的作风大感无奈:“几次与西凉军交手我们都没占到太大便宜,几月前好不容易得了洛阳,还被人一把火伤了许多人马,这已经大大打击了军士们的士气。现在军中将士普遍都对西凉军有了畏惧之心,即便我们当真下令出击,只怕也是力有未逮了。 “还有就是粮草方面的,因为战线拉得过长,我们几路人马的粮草也已出现了短缺的问题。虽然现在还能勉强支撑着不断粮,可一旦我们再西进就不好说了。光是这两方面的问题,就足以让我们在此番的用兵里彻底失败了。” “……”袁绍这下终于是无话可说了,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坏到这种地步。作为袁家这样的世家子弟,他虽然受过各方面的教育,可终究难免一些世家子弟的自大习惯,在用兵时也只知关注上层而对下面的将士不多加关注。 而现在,曹操把问题都放到了他的面前,袁绍才知道原来关东联军内部已经弊病丛生,确实不再适宜用兵了。可一想到这样一来对自己声望所造成的极大损害,袁绍就很不是滋味。说白了这就是他这种世家子弟对颜面比实际更看重的价值观的判断了。 “当真就没有法子改变眼下的局面了么?”袁绍带着最后的期望问道。 但曹操给他的答案却很是无情:“没有了,眼下只有等待,等着西凉军离开长安,我们再进城去。其实这样一来,我们也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至少洛阳和长安,这两处属于我们大汉的都城都是被我们夺下来的。”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个聊胜于无的结果,袁绍却也只能接受了:“那也只好如此了。也太便宜了他们,居然让他们从容而去!” “其实西凉军此番所受到的挫折也不比我们小多少,他们也是损兵折将无数,甚至连董卓这个为首之人也命丧长安了。想必他们在回到西凉后必然也会有一番争斗,或许一段时日后,西凉军就会彻底四分五裂成一盘散沙,到时候我们再除他们就轻松多了。而且,只要他们带了天子在身边,这天下忠义之士就一定不会罢休的,他们绝不可能安然在西凉养精蓄锐。”曹操又似是给袁绍打气道。 但袁绍此时已经不想再在此事上多说什么了,因为他很清楚一等西凉军返回自己的老巢。自己这个关东联军的盟主就连虚名都保不住了。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如何真正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来,然后在这个纷乱的天下间站住脚,并且走出一条大道来。 看到袁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曹操便知道他已被自己说服,打消了再坚持对西凉军用兵的心思。便在拱手之后,离开了袁绍的大营。而后者看着曹操离开的身影,心里却不由得一动:“这个曹孟德以前看着并不显眼,可这段时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却让人不得不佩服哪。此人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而将来他又会不会在沙场之上与我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呢?” 有一刹那,袁绍甚至都生出了想要趁着曹操羽翼尚为丰满的当口对他下毒手了。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下这个狠心,两人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多年的交情可不是说丢掉就可以丢掉的。当然,他并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如果他知道几年后,曹操不但成为他最大的那个敌人,而且最终还将他彻底击败,并且取而代之的话,他这个决定或许就很容易下达了。 •••••••••• 长安城里,马越兄弟带了人马紧守门户,也在担心着关东联军会趁势杀来。可半个来月过去,他们都已把一切都准备妥当,连从那小村落里得来的财物都打包好了,对方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这让他们也委实有些意外。 “看来关东联军在之前一败后也已彻底失去了再战的勇气。这倒也算是件好事,至少我们不用为了拖住他们而损兵折将了。”马越站在城头,看着依然平静的城外旷野,对自己的兄长说道。 马超却还是有些不甘:“本还打算再立点功劳呢,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怯懦。” “大哥放心吧,这天下已经开始纷乱不休了,仗有的是机会打!”马越看向自己的兄长,很是郑重地道:“而且在我们回到西凉后,就会开始一场与之前是朋友的人之间的争斗,到时候就要看你大显身手了。” “西凉人口本就不多,现在却为了一个名分就要兵戎相见,那我们还有机会再如此番这样兵入中原么?” “一定会有的。只要我们能早日结束西凉军内部的争斗,将我们精锐的西凉铁骑重新整合到一起,再入主中原时,就不光是眼前的光景了!”马越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夕阳,很有信心地道:“这大汉已如夕阳般再无挽回的可能了,而我们或许就会是取代它的那个人!” “好,就让我们兄弟联手,为我们马家创出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天下!”马超说着伸出了一只手来,马越随即也伸出只手,兄弟二人的手随之紧紧握在了一起! 本卷完 第239章 归来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大雪将西凉的要道堵塞住之前,马家兄弟终于带了人马返回到了陇县城中。 当看到两个儿子带了人马平安归来后,马腾才终于算是放下了心来。之前将马越他们留在长安虽然说是有所谋划和准备的,可终究父子联心,身回西凉的马腾自然是极其牵挂的,担心他们真的在长安有个什么万一,这让马腾在回到这里后一直不得心安,不时派人外出探查,直到这时才看到了两个儿子赶了回来。 当然,身为一军之主的马腾除了担心儿子在中原遭遇什么不测外,也是因为眼下自己的局面而感到揪心,这才会不断盼望着他们归来。因为在从中原把人马带回来后,李榷这样的将领就纷纷带了各自的部将离开了,现在留在马腾身边,守着陇县的不过数千人马而已。 在西凉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手里不过数千人马,却又面对众多不怀好意,敌友莫辨的势力,马腾自然无法安心地过日子了。直到看到马越他们带了一万多人整齐归来,马腾这心才算是放了回去。 “父亲!”马家兄弟一进了城门,便即下马朝父亲行礼,又道:“这些时日让父亲在这里牵挂我们,孩儿实在不安!” “起来,你们在外担着风险都是为了为父,为父担心你们的安危也是应该的。”马腾笑着上前将两个儿子搀扶了起来。随后又看向了那些列队于面前的精锐兵士,拱手道:“这次让大家冒险留守长安实在是难为你们了。此番你们能不辱使命归来,我马腾将来必不会亏待了大家的。” “我等誓与将军同荣辱,共生死!”这些兵士立刻答道,充满了激情。却是因为在长安那里他们已得到了不少的好处,马越已经将得来的一部分财物散发给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一心跟随马家的。 “好!你们远来辛苦,这两日就先在军营之中多加休息吧。还有你们两人,这些时日里想必也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你们母亲都担心死了,这就回家去吧。”马腾随即看向了两个儿子,满是关切地道。 “是。孩儿也的确很想念娘亲,这都有两年没有陪伴在母亲身旁尽孝了。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多陪陪母亲了。”马越笑着道。 就这样,马家兄弟二人便把军队交接给了马腾等人,而他们则乘了马继续往陇县城内而去。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池,马越这才想到自己确实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在这里好好待过了。 之前那一年,他随董卓兵入中原,自然是不可能有机会再回来的。而再早之前,他也一直都和董卓在临洮城中,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看看父母。再加上他其实在陇县的时间也不长,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就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情,所以可以说对这个小城的印象此时反倒有些模糊了。 不过在他身旁的马超可就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他并没有如弟弟般四下张望地寻找着过去的感觉,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二弟你发现了没有,父亲看着似乎满是心事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难题在。你看他是因为什么才会如此的?”随着年岁的增长,阅历的提高,马超也不再象以往般有勇无谋,看事情也变得透彻了起来。 马越看了兄长一眼,笑道:“我也是和你一样刚从中原回来的,又不是父亲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事在伤脑筋呢?若是你想知道的话,到时问问父亲不就清楚了。” “不,你这么答想必是已经看出些端倪来了,还是赶紧告诉我吧。”马超却不上当,他和马越之间关系极好,对方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的。 马越见状,只得苦笑摇头:“本来因为才刚回来,现在还不是说那些丧气话的时候。但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吧。你进城时难道就不曾发现,城中守军的力量很是单薄么?还有这城里的居民百姓数量,看着也没有比以前多太多,这说明了什么?” “你是说……那些之前口口声声说会奉父亲为主的家伙们已经背信离开了。而且我们花了大力气给迁来的中原百姓,也都被他们给夺了去?”说到这里,马超的眼中顿时就闪出了怒火来,握在缰绳上的双手更是紧了好几分。 马越无奈地点头:“我想便是如此了。这其实也早在我的意料中了,他们本就不甘心屈居于父亲之下,而当时我们又带了大部人马在外,他们自然没有任何顾忌了。至于那些百姓,更是我们西凉任何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都不会放弃的,他们趁着父亲无力与他们相争而把人都给夺了去也是在情理中的事情。” “当真是欺人太甚!”马超忍不住闷哼道,此时若那些将领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尽数杀死的!随即他又咬牙道:“这些背信弃义的混蛋,还亏我们为了他们做了这许多事情,到头来却是白白地便宜了他们!” “这便是最直接的利害关系了,他们不过是选了一个对他们最有利的做法而已,所以我们也无法要求他们为我们作出牺牲。”马越却只是淡然地道,不喜不怒。 这时,马超才看到了弟弟的模样,突然心里一动:“你早料到了有此结果,但你却一直不曾点破,莫非你……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了?” “他们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西凉军民可都是看着我们马家做了多少事情的,结果却被这些人背弃,到时候有他们受的。”马越很有把握地一笑,随即又道:“不过现在却还不是我们反击的时候。现在大家才刚从中原纷繁的战乱当中走出来,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再起内乱。而且如今大雪即将使西凉道路彻底断绝,我们便是想报此一箭之仇也要等到来年了。所以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等,等着大家把劲缓过来了,等着天时地利开始靠向我们。” 马超见弟弟都说到这里了,自然也就不好再逼问什么,而且他们一路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接下来就该去拜见母亲了,当然也就不适合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马氏对两个在外的儿子自然是牵挂得很的,现在见他们平安归来,当然是欣喜不已。不断地询问着他们在外的经历,问他们习惯不习惯中原的生活,在那里有没有吃苦什么的。对此,两兄弟都很是耐心地一一作了回答。 或许对男人来说,建功立业才是第一位的,至于生死和家庭都可以先抛到一边。但对一个女人,尤其她还是妻子和母亲时,这个家庭就成为她心中最重的东西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可以没有太大的出息,只要他们能健康地在自己身边,她就很满足了。 而这一回,马家父子三人接连去了中原,还是与许多人为敌,马氏自然更是担心得很。在问了好多问题,又说了一些家中情况后,马氏才终于想到了两个儿子这是才回的陇县回的家,便笑笑道:“好啦,你们都已经回来了,今后我们娘仨也有的是时间说话,你们就都回各自的院子歇息吧。超儿哪,你和媳妇也成亲有段时日里,却还没有给为娘生出个一儿半女来,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只顾着大事了,这香火之事也不小哪。” “是,孩儿知道了。”马超苦笑了一声,但还是应了下来。他和自己的妻子其实关系倒也不错,只是他一心想要建立功业,才会一直无所出,为这母亲已经催促多次,这次一回来她又提到了,这让马超颇为尴尬。 而马越这里,也有些担心地瞥了母亲一眼,怕她也跟自己说娶亲的事情,毕竟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呢。但对于有着后世两千年思维的人来说,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实在不该成亲,马越当然不想这么快就提亲事了。 可今日马氏却并没有提这一茬,只是带有几分深意地对马越一笑:“越儿,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是,孩儿告退!”马家兄弟二人这才退出了母亲的卧室,来到了外面。在说了句母亲对待两兄弟的态度很不公平之后,马超便和兄弟分了手。而马越则也带着一丝疑惑转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之中。 来到小院落前,马越发现自己一年前离开时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而且小院依然很是整洁,这让他大为感慨,看来这是母亲着意让下人们日日打扫所致了。可在他一进了院门,来到正前的屋子时,却又猛地怔住了,一个穿着白色裘衣的窈窕女子正从那屋子里走出来,一看到他,也是一呆。 “奴婢貂禅见过公子!”女子看到马越,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旋即又是一红,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盈盈地向他拜倒请安。此女正是王允的义女,后来被马越从他府中夺了出来的王微——貂禅了。 第240章 冬去春来又一年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见貂禅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院子之中,马越便忍不住一愣。其实这段时日里,因为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来操心和算计,就让他早将这个美人给忘到了脑后,甚至都忘了他与她之间曾有过的那个约定。 在数月前,貂禅为了能脱身自保曾以身相许,请马越出手搭救。而马越也的确将她从王允的府上给救了出来,但其实他这么做还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所以当事情做完之后,他便没有再去找貂禅让她兑现当时的承诺,从而将其纳为自己的女人。 后来,貂禅就也随着退却的西凉军来到了凉州,马越更是只当她已成为了寻常之人,再不会与自己相见了。可没想到,今日他竟会在自己的院落之中再次见到貂禅,而且对方还是以奴婢自称,这委实让人大感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马越却又了然了,或许是一些知道自己与貂禅之间有往来的人为了讨好自己而做的吧。或者是貂禅也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来到西凉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一个依靠,才会甘心为奴婢。这让马越也感到有些开心,毕竟这可是当世的大美人,陪伴左右那也是件让人舒畅的事情。 “你起来吧。”在转过这许多念头后,马越才笑着说道,同时也知道了母亲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也不追着自己要他成亲了,原来是知道他房里已经有人了哪。 “谢公子。”貂禅答应一声,这才站起了身子,然后很是乖巧地上前为马越除去满是风尘的外裳,并取来了一件衣裳为他披上。虽然不习惯于被人如此伺候,但一个大美人如此对待自己还是让马越大为享受,所以倒也没有拒绝,直到穿好衣裳,坐下后,他才冲貂禅一笑道:“你也坐下吧,我有些话要问一问你。” “是。”貂禅听话地点头,随即在一侧曲身坐下,然后一双眼睛偷偷地瞥着马越,只等他发话了。 “貂禅姑娘,你为何会成了我家中的下人……你本不必做这种事情的,毕竟你当初在洛阳那也是堂堂的司徒府小姐哪。若是你不愿的话,在下可以放你离开。”马越斟酌了下后,还是决定直接把问题说明白了。 貂禅一听马越这话,也是一怔,随即才有些伤心地道:“原来公子已经忘了之前的约定了。貂禅之所以肯为奴婢,自然是想报答公子之前的相救之恩了,而且我就是在洛阳时也不是什么小姐,不过是司徒府中一个歌舞姬罢了。” “我当然记得当初之事,不过当时在下也不过是担心姑娘是王允的人,才会出此下策的。其实在下绝不会做那趁人之危的事情,而且救你也不光是为了你,更为了我自己,所以姑娘也不必太挂在心上。”马越只得将实话说了出来。 “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才冒那样的风险的……”一听这话,貂禅的眼睛就有些红了,眼泪更是在眼眶里不住地滚动着:“既然如此,那一切都是貂禅太自以为是了,我这就离开这里……”说着,她便要起身离开。 但马越却突然又道:“慢着!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 “公子还有什么要见教的?”貂禅一副泫然欲泣地看着马越,看得他都有些负罪感了,觉得自己不该说这种打击人的话。 “其实在下要说的,是姑娘你大可不必以奴婢自居,你其实并不欠我什么。在我心里,你都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若你肯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这里,在下自然是无任欢迎的。”马越笑了一下,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貂禅听得这话,原来那伤心欲绝的神情就陡然不见了,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马越:“公子你是说……是说……” “在下确实仰慕姑娘的姿容,但却不希望姑娘是因为感激和报恩之心才来到我身边的,还请姑娘可以明白。倘若姑娘肯接受有我这样一个朋友,那就留在这里,由在下来照顾于你。”马越说着,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貂禅,让她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若是公子不嫌弃我只是个歌舞姬出身的低下女子,貂禅又怎敢如此不识抬举呢?”貂禅说着眼睛又红了,这次却是感动的。对于她这样一直被人视为玩物的可怜人,一生所求的不过是个可以给她以依靠的强者而已,而马越居然还能给她以平等的尊重,这让貂禅如何能不感动呢? 马越见状,却是在心里暗道一声这个时代的男人真是幸福,要是在两千年后,象貂禅这样的大美女必然是众星捧月的焦点所在,可不是谁都能与她作朋友的,更别提让她因此而激动得落泪了。 “好了,你我今后便是朋友了,姑娘以后也可不必如此拘束。”马越笑了下,这才想到了她适才所说的某句话,便忍不住道:“刚才听姑娘提到,即便是在王允府上时,你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小姐,这却是何意哪?若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王司徒可是把你以义女的身份介绍在下认识的哪。” “这个却是说来话长了。”说起以往的经历,貂禅的面色就显得有些灰暗了:“在公子看来的义女其实在他们那些权贵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其实在王司徒的家里曾有过数十义女,后来她们或是被王允送了人,或是被他给……所以在他眼里,所谓的义父女间的关系根本什么都不是……” “原来如此,怪不得姑娘会毅然决然地要离开他了。”马越这才理解了问题的根本所在。在演义里,那是将貂禅和王允说得是父慈女孝的,说貂禅是因为要替王允分忧,才会甘心将自身献于董卓跟吕布,从而促成了那一场大变。可仔细想来,这其中还是有颇多值得玩味的问题,若王允当真是把貂禅视为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把她送进这样的虎狼口中糟蹋呢? 所以从中就可以看出这分明就是后人为了抬高王允而造的假了,至于那个被牺牲了的貂禅,则根本不在那些人的考虑之中。不过这一回,因为马越的存在,王允的这个计策终究是没能实现,而貂禅也保住了自身的清白。 想着这些,让马越生出了一种自己已左右了历史的感觉,虽然目前看来真实的历史改变得不多,但只要有所变化,就足以让他坚持自己的道路,一点点走下去了。 “公子……”看马越突然怔在那里出了神,让貂禅感到了一丝不安,以为马越开始怀疑她和王允之间也有什么苟且,便急着辩解道:“而我是因为容貌和舞技都很是出众,所以才会被他养着,看今后是否能用我来达到某些目的。所以我和王允之间,实在称不上有什么父女之情。”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马越已经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道:“本来还还担心告诉你王允的死讯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呢,现在就不怕了。” “王允已经死了?”貂禅惊讶道。虽然王允被杀时她还在长安,但因为她一直留在马越的府上,所以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而事后,也没有人将此事相告,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了此事。 “正是,他想与我西凉军斗法,自然难得善终了。”即便知道了貂禅对王允并没有太多感情,马越还是没有把是自己杀了他的事情告诉貂禅。 “哎,他总是想算计什么,结果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在一声叹息后,貂禅便不再说什么了,显然也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对王允的确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 “好了,一切都已交代清楚,我也累了,得回房休息一番,姑娘你请自便吧。”马越说着站起了身来,返回了自己的卧室。而貂禅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又没有说出口。本来她想问问既然他都把自己当朋友了,那自己该住在哪。总不能还象个奴婢一样和他一起住吧,但随后,不知是怎么想的,貂禅却又忍住了没有问这话,她似乎觉得这样也挺好,只是这脸却象烧着了似的变得通红,好在已经往外而去的马越却并没有看到这点。 •••••••••• 之后的一段时日是马越近年来少有的逍遥日子,他什么事都没有再去操心,没有再去理会,只是在自己家中或是在这陇县城里四处闲逛。至于接下来西凉的局势将会如何,这个天下在后董卓时代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再费心神去考虑了。 因为马越知道一个人的精神总是有限的,之前一年里为了种种利益,他绸缪过,计划过,也冒险过,其实无论身心都已很是疲惫。而现在,终于回到了家里,短时间里因为大雪封路,也不会再起什么纷争,所以便利用这一段时间休息,使紧崩的心弦彻底地松下来。不然若是总这么紧绷着,说不定哪一天这弦就会自己断了,到时他可就再难恢复到以前的水准了。 而对于儿子的这一举动,马腾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虽然其实他们依然有许多的问题等待着解决,可在这个冬天里,却再没有去向儿子问计。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一年的末尾,来到了除夕之夜。马家上下一如以往般地来到祠堂前祭祀天地和祖先,希望天上的祖宗可以保佑他们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 而作为如今陇县名义上和实际上的主导者,马家也迎来了众多前来拜年的人物,比如军中将领和一些虽然还担着地方官的名义,却只听从马家意思行事的官员们。 马越在这个当口当然不可能再撒手不管,好在这种应酬类的事情也不需要太大的心力应付,他倒也能游刃有余地一一处理了。 这样过了整个正月后,这气候才稍微好了一些,风雪终于停了下来,久违的太阳也终于一直悬挂到了天空之上,让已经因为大雪而封冻了整整两三个月的西凉道路有了重新疏通的可能。 而随着一切即将恢复正常,马家也将开始面对新的挑战,而目前对马家来说最关键的却还是西凉之地,几乎没有同盟者和朋友的局面,而且他们的内部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危机,在马越打算重新出手来整治这一切时,他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个对马家来说极其严重的问题——粮食的短缺! @@@@@@@@@@@ 圣诞快乐,来个连更~~~~~~~ 第241章 问题不少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西凉因为受地理和人口因素的制约,导致粮食的供给经常是无法满足需求的。以前,当西凉还是大汉的属地时,因为需要这里的人戍守此处对抗羌人和其他外族的人侵,朝廷便会依时发送粮草,从而解决这个问题。可待到现在,当大汉朝廷本身就已名不副实,而西凉之地更是脱离了朝廷的控制后,他们缺粮的问题就越发的明显了。 而西凉诸地之中,又以陇县这里的缺粮问题最为严重。究其根本,还在于以往这里是属于西凉一州的州治之地,更象一座城市而少耕地,这就使得这一城百姓的口粮都需外求。虽然总有一些储备以防不时之需的,可眼下陇县城中的粮食在这么多日子的消耗之后,也终于要告罄了。 当马腾将前因后果,以及他们所要面对的艰难问题说出来后,马越也显得沉默了起来。他虽然曾料想过会出现粮食短缺的状况,可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坏到如此境地,现在看来竟是有些难以为继的地步了。 “父亲,现在这城里尚有多少粮食,还可支撑多久?”马越半晌才开口问道。 “若不是为了稳定军心和民心,使这个年能过好了,我们还能支撑一两个月。而现在嘛,因为过年时消耗远比以往要大,所以最多不足一月的存粮了。而且,接下来就是春荒时节,莫说我们西凉各地的粮食本就不多,就是多,恐怕他处之粮也是不可能接济我们的。”马腾说着一叹:“也正是因为顾虑到了粮食不足,所以在那些百姓的问题上,我才没有与那些人力争,不然总能分得一些的。” 马越听了这话后连连点头道:“父亲的考虑很是在理,现在我们连自己和这一两万人马都不敢说养得起,就更别提那些百姓了。若一旦断了粮,他们也必然会逃走的,到时候反而会弱了我们的声势。” “那其他几处城池就没有断粮的危险么?我们西凉一州的粮食多从中原所取,但这次显然是不可能再让朝廷拨给粮食了,而他们治下却多出了这十来万人,恐怕就光靠他们那点单薄的田亩是不可能满足的吧?他们就不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么?”马超很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于当日那些百姓被人夺走一事,他还是相当不忿的,所以便有此说。 马越听了兄长这话便是一声苦笑:“他们还真就不怕粮食上会有问题。因为他们存有足够的粮食,就是再来十万人也能养过去,再加上人多了还能开垦荒地,所以很快地他们就能将这些百姓都吸纳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哪来的多余粮食?” 看了父亲一眼,马越只得苦着脸道:“大哥难道忘了前些年我们向几大世家借粮的事情了么?当时我们从他们那里获得了数十万石的粮食,虽然这两年消耗了不少,可却还有不少的节余呢。也正是因为有粮食在手,董卓才有底气与天下为敌的。” “原来如此……”马超这才想起了此事,随即脸色就更是难看了:“这些粮食是二弟你好不容易从那些世家手里得来的,没想到竟便宜了那些人,实在是让人不服!” 对此一点,马腾想到也是心里有着怨气的,自己儿子有了出息,还能从那些世家大族里白拿许多粮食,本来该是高兴的事情。可当这些粮食不但不属于自己,而且还是对头时,这滋味可就不怎么好受了。想到此点,他也不禁一声叹息。 马越苦笑道:“当时我不是还在董卓帐下做事嘛,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有今日之变?粮食得来自然是都运到了临洮城中,现在自然就便宜了那些人了。” “是啊,谁也不可能料事先机的。”马腾也有些苦恼地道:“但以目下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处境当真是很不妙哪。说不定那些人很快就会要对我们下手了,毕竟我们所在的陇县乃是西凉治所,他们要想一统西凉是不可能不打我们主意的。” “这个,父亲却可放心。至少在这一年里,他们是不敢明着与我们为敌的。”对此,马越却有自己的看法:“西凉人本就重信守诺,他们已经违背了之前的约定,在回西凉后便不受父亲节制,这必然在军中造成不好的影响。而若是他们再敢对我们用兵,只怕人马未动,内部就先乱了,到时候我们倒可以一举平了他们!” “唔,越儿的看法倒也有几分道理。”马腾点头道,心里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些。但随后,他又道:“可即便如此,我们的麻烦依然不小,因为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可不光只有他们,还有羌人呢……” “羌人……”马越喃喃地道:“前几年把他们打得大败,他们倒也消停了好一段时日。不过经这几年的休养生息,他们的元气也的确该恢复些了。” “是啊,而且想必他们也应该了解我们西凉如今的情况,以及中原的乱象,所以或许用不了多久,羌人就又要对我们下手了。到那时内忧外患之下,我们陇县能不能守住就很难说了。”马腾整张脸都因为这些问题而扭曲了,显然这段时日没有少为难他。 “父亲不必太过担心,我们总是可以解决这些麻烦的。”马越安慰了父亲一句道:“而且孩儿这两个月里也已考虑过了,粮食问题还得着落在那些世家的身上。”其实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马越也不是当真什么都不理会的,至少他对城中的粮食问题也有所了解,而且也针对这个问题有过思考。 “你当真有把握,从那些世家那里再次得到粮食?”马腾闻言心里便是一喜。对这个儿子的能力,他已经很是信服了,既然马越说他有办法从世家那里得来粮食,就应该有不小的把握。不过出于安全,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通过什么手段从他们那里得到粮食?现在可不比以前你在董卓帐下的时候了,我们可没有力量威胁他们。” “父亲放心,孩儿可没有自大到以为我们这点人马就能吓住了那些世家大族。若真这样做了,只怕会逼得他们与李榷等联起了手来对付我们呢。”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马腾不无奇怪地道。 “当然是用真金白银向他们购买粮食了。”马越笑了下道:“我们从长安运来的那些财物难道不是用来应付眼下这种局势的么?而以这些世家的作风,只要我们是以合理的价格向他们购买粮食,他们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嘿,还真把这茬给忘了。”马腾猛地一拍大腿:“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以那些世家丰厚的家底,我们要从他们那里购买粮食来供给自身是绝对足够了。不过……那些人会眼看着我们从他们那里购买粮食么?”他所说的那些人,自然是指其他的西凉军将领了。 如今陇县可能缺粮的情况这些人应该已经猜着了,而以他们的立场来看,自然是巴不得马家就此出现一连串问题,从而彻底失去与他们竞争的能力的。如果他们突然发现马家出钱向那些世家购买粮食,必然会想出种种的手段来加以干预,谁也不敢保证此事当真能成。 “这个,就大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我们手下那些军士可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若真要做这种事情也不能明着来,所以足够应付的了。” “那就希望如此了。”见马越的主意很正,马腾便也不好再泼冷水了。而现在这个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有了着落,也让他的心情稍微松快了些,便提到了中原的情况:“越儿,你之前的判断果然没有错,现在中原果然已经乱作一团了。” “哦?父亲还请说说。”马越一听也来了兴致。他虽然作出过一些判断,也已经在此事上布下了不少棋,可在回来后就没有再去在意中原的变化了。因为他知道,在西凉军离开长安后,那里能变成什么样就不是他们能说了算了,那还不如好好休息,顺带想想怎么在西凉扩张呢。不过父亲突然提起此事,还是让他很有兴趣的。 “那二桃杀三士的说法果然应验了。那些之前打着为天子,为社稷的旗号才出兵的各方将领在进入长安,看到天子居然还在时,顿时就争开了。听说当时几路人马就差点在长安城里火拼起来。”马腾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这便让天下人都看明白了他们这些人的真面目,许多人都纷纷谴责他们的狼子野心,而早前退出联军的公孙瓒等将领又再次兴兵。 “如今整个中原,都已陷入了纷乱之中,虽然天子还在长安,但想必很快地,就会有人要把他从宫里接出去了。现在想来,你之前的决定真是正确,若是把天子也带来这里,只怕我们西凉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既然没有相应的实力,就不该掌握天子。”说到这句,马越就想到了那个还被他秘密藏在府中的前天子,弘农王刘辩,当他彻底把西凉的各方势力都掌握在手,而天下又彻底乱了时,他会把这个足以和刘协平起平坐的人拿出来的。 再又说了一会对中原局势的猜测之后,父子三人才又把话题转到了怎么取得粮食的问题上。对此,马越的目的很是明确:“只要从第一家那里获取粮食,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而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大哥,找林家要粮食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吧?”他这话却让马超猛地一怔,但随即也知道了马越的用意所在了! 第242章 再赴林家坞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早在数年之前,马家就与林家结了姻亲,而马超便是娶了林家女的姑爷。不过这两家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不可分割,究其原由还在于马超的妻子不过是旁支庶女,在家族中地位还不够高,而且马家后来的发展也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所以两家之间的往来就很少了。 但既然有着这一层的关系,马家在有麻烦时第一个想到向林家求助自然也很顺理成章了,所以马越才会在一怔后若有所悟。不过,随后马腾却又皱起了眉头道:“这林家虽然与我们关系非同一般,可他们当真肯帮我们这遭么?要知道如今我们明显是与其他各路人马是敌对的,帮我们就是与其他人为敌,林家真肯在此时出手相帮?” 对此,马越的回答却很是干脆:“即便此事看着难成,我们也得试上一试,毕竟如今我们的处境已经够危险了。不过除此之外,我们也可以再想想他法,比如从中原获取粮食,但这却要等到我们去了林家坞,问了他们的态度后才能做了。” “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前去?”马超见有了主意,便又显得积极了起来。 “当然是借大嫂和大哥的名义去林家了,这几年来大嫂都没有归宁一次,也该让她回一趟娘家了。”马越笑了下道:“想必这次我们前去他们不会如前番般连大门都不让我们进了吧?” “好主意,那就照你说的办。”马超点头:“这两个月只是待在城里我也感到有些全身发痒了,正好借机出去转上一转。” “父亲,这次就由我和大哥走这一趟吧,你则留在城里主持大局以防万一。”马越随后又看向了马腾建议道。 马腾自然也没有意见了,两个儿子都已长大,许多事情上更是胜过了他这个作父亲的,所以马腾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个儿子道:“此去能买到粮食固然是好,若是林家不肯售粮,你们也万不可因此而与他们产生冲突,不然就是平白地添一强敌,对我们便愈加不利了。” “孩儿知道了,不会做这样糊涂之事的。”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郑重点头道。 于是在两日后,准备下了一些礼品后,马超兄弟二人便带了五百来名部下,护送着林婉儿的马车往姑臧县而去。虽然此时羌人这样的贼蔻并没有在西凉之地出现,可为了以防万一,这五百多人还是带足了防御的兵器,人选也都是绝对的精锐。 此时经过半个来月的气候转暖,冰封了的西凉各条要道皆已开通,而那些残雪留在道路两旁和树木之上,倒也给一路行走的人带来的几分欣赏的享受。马越便是一边观赏着在后世根本看不到的绝美雪景,一边策马徐行,倒也算得上逍遥自在了。 不过,马超却没有他兄弟这般的好兴致了,他只想赶紧到达林家坞,然后把事情办成了,再与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们大战几场,一消心头之恨。奈何因为这次有林婉儿的马车在,他们这些骑兵的速度自然就提不起来,只得按捺着心情慢慢赶路了。 “二弟你说他们真会因为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而卖粮食给我们么?”马超在快抵达姑臧地界时,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马越端坐马上,面带微笑地道:“怎么,大哥对自己就如此没有信心?你可是他们林家的姑爷,既然你登门了,他们总要有所表示的吧。”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在林家的地位不显,光凭这点身份,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顺利进他们林家坞的大门了吧。至于其他的,以林家这样的世家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他们只会做那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必商量。不过,我看二弟你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还是觉得你应该有不小的把握来促成此事吧。” 马越笑了笑:“看来大哥也对这些世家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了,他们确如你所说的,无论是家国大义,还是亲情恩怨,在这些向来以家族为重的人看来都是虚的,只有他们家族的兴盛才是他们所看重的唯一一点。当初向他们借粮要兵时,我便是通过这一点来说服他们的,而今日,我也打算用同样的办法来打动他们。至于说把握,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太有,只有到时候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不过只要我们给的价格合适,以林家的行事风格,此事还是有得商量的。” “希望如此吧。”看着远处已经快能看到林家坞那耸立的坞堡,马超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不然我们的麻烦的确就太大了。” 果然就象马越他们所料想的那样,有了林婉儿这个林家女,以及马超这个林家女婿的身份,他们这一行五百多人便很顺利就进入了林家坞中,而不是如上回般连人手都有限制。这让马超对此行把事情办成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心情也变得高兴了些。 只不过让他们有些不怎么痛快的事情却又接着发生了,面对他们几人,林家的招呼却很是简单,别说家主林燮没有见他们,就是之前与他们打过不少交道,在林家地位不低的林烈也没有露面,只有林婉儿的父亲林冲出面把他们给迎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座占地不大的跨院之中。 如此一来,马越他们带来的这五百护卫就无法与他们住在一起了,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在堡内某偏僻处扎下了营来。虽然他们一路上也都是在荒郊野外凑合着过夜的,但到了林家坞还是如此就让马超有些不快了,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些兄弟。 好在有马越在旁劝说着,提醒他此番他们是来向林家求助的,这才让他没有当场翻脸发怒,但他的一张俊脸却已经被黑云罩着了,便是岳父林冲和他说话,他都是一脸愤愤然的模样。 “还请林伯父不多多见谅,我大哥就是这么个直脾气的人,最见不得有人刻意为难自己兄弟了。”见林冲有些尴尬,马越只得出面打着圆场道。 “无妨,贤婿心里有所不快,老夫也是心知肚明的。”林冲摆摆手,勉强一笑道。林冲的模样比几年前看着是苍老了不少,显然在林家这样的大世家中,象他这样的旁支子弟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但在马家兄弟面前他却还是要强打精神。 “林伯父,小侄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若是伯父不想听的话,但可出言制止。”马越看了眼兄长,见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索性由自己来开这个口了。 “你说吧,我林冲与你马家毕竟是姻亲,没什么好见外的。” “那就恕我失礼了。在下想问的是,此番让伯父招待我们不全是您的意思,而是有人吩咐伯父这么做的吧?”马越看着林冲的面色,缓声说道。他这话一说完,林冲的脸上便是一僵,虽然没有点头承认什么,但却已经让马越得到答案了。顿了下,他又接着道:“这可是林家家主让你和其他人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刻意冷落我们,从而好让我们快些离开林家坞?” “看来侄你是什么都猜到了,那老夫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了。”林冲叹了口气,但面色上却没有之前那么为难和尴尬了,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错,今日堡中的如此态度,就是家主定下的规矩。本来,有人是连你们都不让进的,后来想到婉儿的和孟起的身份,才不得不让你们进了我林家坞。 “可我们也知道你们来此有何目的,为了不使你们张这个口,家主便不会让主事的人出面,只让我这个没什么用的招待你们。哎,也怪我,这许多年了,在林家的地位依然难以有所提高,不然也不会在此事上帮不上忙了。”说着,林冲又愁眉不展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满脸的苦相。显然他之所以会老的这么快,也与在族中被人如此对待有着极大的联系,人越是憋屈,心情自然越是不好,最终就会老得快了。 听岳父说了这么番话,马超的心情就更加的恶劣了,他重重地哼了声:“这林家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就认定了我们会上门求助他们,居然如此对待我们兄弟。总有一日,我马超会让他们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 “大哥!”马越赶忙拉了下兄长的衣襟,提醒他不要因为气愤而忘了之前父亲的嘱托,随后又朝林冲行了一礼:“还请伯父见谅,我大哥也只是一时气极,才会说如此不当之话的。” “哎,你们的心情老夫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更不会因此就怪罪你们。不过,这回林家是确实不会帮你们的,甚至都不会有主事之人出来见你们一面。现在那从临洮来,带了李榷等将军意思的人还没有离开我们林家坞呢。”林冲苦笑着给出了一个原因。 而马越在听他说到最后一句时,眼中突然一亮:“你说有临洮来的人在这里?” “正是,也正是他们的出现,才会让林家确定不会帮你们的。”林冲点头道。 马越若有所思地点下了头去:“原来如此,看来事情也不全然没有改变的可能嘛!”说着,嘴角一扬,似有一股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让林冲猛打了个寒战。 第243章 班超故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岂有此理!那些董卓的部下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他们不肯信守承诺也就罢了,现在还想着暗地里如此对付我们,让我们难以得到粮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和林冲说完话出来后,马超就忍不住骂了起来,他的心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 那些比他们早来林家坞的人用意自然是监督林家,使他们不敢将粮食卖给或是送给马家了。而一旦马家在陇县真缺了粮食,那一万多人马必然会散去,到时他们便能兵不血刃地将马家给铲除了。而如此,他们又省去了一番手脚,也不必担心有人会说他们背信弃义,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举措哪。 看着马超愤怒的模样,马越反倒是笑了起来:“大哥不必太过生气,我倒觉得这对咱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呢。” “嗯?你这话却是何意?”马超一怔,脸上的怒容也是一敛,不无奇怪地问道。 马越只是笑了下,回头看看那边林冲的所在,低声道:“王风——” “在!”王风应声便走了过来,他现在已是马越最为贴身之人了,即便这次他们不能留太多人在林冲府中,他和几个兄弟却一直陪伴左右的。 “我们兄弟之中可有擅长摸黑行事的梁上君子么?”马越问道。 “有的,卞六那小子以前就是做这勾当的,后来才投的我们一窝风。”王风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一个人选。 马越满意点头:“很好,你去找到他,让他在这里盯着,看等下林冲会去哪里,又在那里逗留的时间比较久,把一切都看清楚了再来向我禀报。” “是!”王风没有询问马越这么做的用意所在,点头之后便去做事了。而马超可就没有他这么听话了,见其离开才忍不住道:“二弟,你这是要做什么?还有,刚才你说的这反而对我们有利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哥先回房再说吧。”马越笑了下,又看了眼林冲所在的屋子,笑容里带着几分深长的意味。 在进屋之后,马超看着那简陋的房内布置,又露出了不快之色:“这林家也实在太不把咱们兄弟当回事了。还有我那岳父,也不知道替我们说说话,其实我们马家若是就此一蹶不振,对他来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马越却摇头道:“不,大哥,其实林伯父已经帮了我们了,只是你不曾察觉而已。” “他帮了我们?这话却又怎么说的?”马超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只得盯着兄弟的面庞道:“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你就都说出来吧,不会有人偷听了去的。” “我说他已经帮了我们绝不是替他说话,而是确有实据的,若不是他提到了有从临洮来的人在这里,只怕我们压根就想不到这点,更别提针对这点出手破局了。”马越道。 “你要针对这点打破眼下的困局?这就是你刚才所提到的对咱们有利的事情?怎么我是越听越糊涂了呢,他们在这里只会给咱们带来麻烦,何来好处?”马超困惑地道。 马越笑了下:“大哥你也是读过史的,可还记得班超的典故么?” “班超?投笔从戎的那位?”提起班超,马超第一反应就是此事了。 但马越却摇头道:“不是这个典故,而是另一个更能扬我汉人威风的故事。他以三十六骑入月氏,然后就在月氏国中,忿而出手,将前来与月氏联合的匈奴人尽皆斩杀,从而使月氏彻底归于我大汉这边。” “这个故事我当然是熟知的……”说了这一句话后,马超的脸上便顿时闪过了一丝惊喜之色来:“你是想学班超的故事,对那些临洮来的家伙下手?” “正是!既然他们送到了我们嘴边,我们哪有不咬上一口的道理?这样一来,必然会使林家与他们彻底断绝了关系。而林家要想自保,唯一的办法就是交好我们马家,那我们再向他们要粮食就容易得多了。大哥以为此计如何?”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在夸了这一句后,马超却又皱起了眉头来道:“可现在我们连这些人究竟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对他们下手呢?” “这个就要仰仗林伯父了。”马越的脸上勾起一丝笑容:“他既然会提醒我们有此事,就必然会帮我们找到他们的。所以我才会让卞六在那里盯着他,想必很快地,我们要的答案就会被带回来了。” 马越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在半个时辰后,一身夜行装束的卞六就出现在了马家兄弟二人跟前,小声地向他二人禀报了自己跟踪林冲所看到的一切:“那林老爷在半个时辰前突然出门,然后去了北边那座最大的院子里,小人也跟着他潜了进去……” ••••••••••• 林冲在和马越兄弟说了会话后,便在一名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林家家主的大宅之前。在门前通报之后,便被带了进去。随后在后堂,他便见到了显得更老态龙钟的林燮,以及一脸嫌弃目光的林烈。 “怎么样,那两个姓马的小子没有因为我们这样的招待而敢闹事吧?”林烈虎着张脸,正眼都不瞧林冲一眼就问道。 林冲恭敬地给两人行了礼后,才如实回答道:“他们虽然心里很不高兴,却还是认可了我们的这种安排,想来是不敢在我们林家坞闹事的。” “爹,我就说他们还没有那胆子吧!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接下来,我们只要应付他们几日,等他们发现连见我们说话都不可得时,自然就会离开了。我们也就算是能给临洮那里的人一个交代了。”林烈看着林燮说道。 林燮的一张老脸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一双眼睛还在闪着睿智的光芒,半晌后才道:“他们势大,我们林家都招惹不起,就只好如此了。不过你让林冲来招待他们还是有些过分了,我们还是应该尽点地主之谊的,不然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呢?” “爹,现在可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反正他马家就快自身难保了,难道还敢因为这点事情而对我们下手不成?而且这也是为了做给那些人看的,他们可还在我们堡中呢。”林烈赶紧解释道,虽然父亲这几年来已经不管事了,可一家之主的地位还是在的。 林燮摇了下头:“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反正这林家很快就要由你们这一代人来接掌了,我老头子都是黄土要埋到脖子的人了,也不想再管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的,这个马越不是一般之人,你必须随时提防着他做什么事情,不然我们可能会因此吃了大亏。” “父亲放心,孩儿自然晓得怎么应付他们。”林烈说着,便挥手打发了林冲离开。 林冲在从这处宅子离开后,却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又往西走了下,还在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宅子前停顿了半晌,随后才返回的自己住处。而这一切,都被悄悄跟随在他身后的卞六看在了眼里,并且现在将一切禀报到了马越这里。 “很好,你先下去吧,再叫王风传令给外面的兄弟们,叫他们都准备一下,我要让他们做点事情。”马越点头后,就吩咐卞六离开了。 马超此时则是满脸的惊喜:“果然被你说中了,看来后来岳父停留的那处宅子就是那些人所在的地方了吧?” “想必是不会错了。大哥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就不怕因为此事而影响了你与大嫂之间的感情么?”马越郑重地看向了马超,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大嫂既然嫁进了我们马家就是我们马家的人,又怎么还能为林家说话呢?而且我们这次要对付的也不是下手对付他们林家,不过是杀几个该死之人罢了,实在没什么好在意的。”马超浑不当回事地道,随后又显得有些跃跃欲试:“怎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大家下手?”他因为之前受了气,极需要好好地发泄一下,而这些和他们为敌的家伙自然是最好的目标了。 马越这才站起了身来:“既然大哥没有什么顾虑,那自然是越快动手越好了。现在才刚过三更,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我们这就带人前去。” “好!”马超当时就兴奋了起来,立刻拿过了房中的那把佩刀,和兄弟一起打开了房门。 门外,王风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公子,我们这就行动么?” “不错,叫所有人都一起出动,这次我们不要任何一个活口!”马越说话时,眼中已闪过了浓烈的杀机。 三更两鼓,一条条黑影出没在林家坞的条条道路之上,但坞中之人却显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存在,这也要多谢林烈之前的安排,把马家的这些人都安顿在了他们自己的营地里,不然想让这许多人一起行动都是个问题呢。 第244章 当杀就杀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位于林家坞西南方位的这处大宅子无论是所处的位置,还是规模和环境都比林冲那处院落要好上许多。而如今,在这里住下人,却并不是林家的什么要紧人物,而是二十来名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军旅出身的汉子。他们,便是受临洮那边的人指使,前来说服林家不与马家联手的信使了。 此时,这十多人正聚在一起,大口喝着酒,大块吃着牛羊肉,好不爽快。与他们这里的待遇一比,那边马越他们只能填饱肚子的招待就实在是有些寒酸了,而他们却只是将这等食物当成是夜间闲来无事的消夜罢了。 “来,朱哥,咱们兄弟再干一个,预祝这次能顺利地把事情给办成了,回去后我们几个都能立下份功劳。”一个白净面皮的汉子端起了酒杯,对身前一个如铁塔般的汉子敬酒道。 那汉子笑着端起了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残酒,然后又满上了:“小庞你说的不错,我们这次可算是捞到了好差事,只不过赶了点路,然后就在这里当起了大爷。看那林家的态度,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与我们为敌的,到时候马家必然会因此缺粮,等他们因为缺粮不攻自破,咱们几兄弟的功劳就大了。” 这时,又有一人笑着道:“其实真说起来,这功劳还在其次的,我以为能亲眼看到马家那些人在这里吃蹩的模样才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想想他们以前在我们面前是多么的强势,那是完全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哪,可现在呢?我们在这里吃着肉,喝着酒,他们却只能屈身在那小破院子里等那不可能有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感到痛快!” “还有他们带来的那几百人,更是连找个遮头的屋子都找不到,只有象在野外般的住在帐篷里,简直让人看了可笑哪。嘿,只要把此事带回去,李将军和赵将军他们必然会大为欢喜的!”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这次我们还真就来着了,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又有功劳还不辛苦,这么好的差事哪里去找第二份哪!”众人哈哈大笑着喝了酒,嘲笑着马家那些人如今的狼狈模样,越说越是开怀,声音不受控制地就传出了这前厅,直传到了紧闭的大门之外。 就在这些人放肆地嘲笑着马家众人时,只听得砰地一声,那本来紧紧闭着的宅子大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撞了开来,旋即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那里响了起来:“各位果然好兴致,这大半夜的还在此欢饮。不过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一个说法,叫作乐极生悲的,你们就没想过来了这里就没命活着离开么?”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找我们的麻烦?”那些大汉见有人突然破门而入,而且说话还如此嚣张,顿时就怒了,再加上他们都喝了酒,就更容易冲动,二话不说便拿起手边的武器冲出了前厅。 就着朦胧的月光,当先那个姓朱的汉子一番打量后终于认出了那个冷笑着面对他们的年轻人的身份:“你……你是马越?” “正是。我就是那个被你们嘲笑说来这里受苦的人了。哦对了,这里还有你们口中所说的在帐篷里待着的一众兄弟,我们知道你们想看我们的笑话,所以便上门来让你们看个够了。”马越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十多名大汉,其实他都认得这些人,都是西凉军中中级的军官,他也是与他们又过不少接触的。 “马公子……你怎的突然来了……有什么话要吩咐的,只要叫个人来,我们自然就会上门去的……”那姓庞的汉子已经看到了马越身后那些手持各样兵器,面色大为不善的军士,心立马就被拎了起来,连忙说起了好话。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敢让各位去那里见我。不过,我此来确实是要你们去见一个人。”马越把眼扫过众人,对自己一出现就镇住了这里所有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马越在西凉军中的声望还是挺高的,即便这些人已经成了他的敌人,可当着他的面依旧不敢放肆,尤其是还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就更要屈意奉承了。 “只要马公子一句话,我们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马公子你说吧,让我们去见什么人。”朱大哥此时也已反应了过来,也赶紧赔笑说道,只是他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因为他想着,恐怕马越是要将他们拿去见马腾了,这转眼间就从座上客成了阶下囚,他们的确有些难以适应。 但他显然是猜错了马越的意图,只听他淡然一笑,却又带着几分森然之意:“见这个人你们完全不必如此辛苦,倒是我们需要麻烦一些,这个人就是阎王爷!” “啊……”那些大汉没想到马越会这么说,都是一怔。但马越带来的这些人可就不会等他们作出反应了,低喝一声后,齐齐冲了上来,手中的长枪大刀就直往这十多人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这些军士在来到林家坞后也委实憋了一肚子气,居然被人如此冷淡地对待,换谁都会不高兴的。而在见到这些家伙所享受的待遇,听到他们那番肆无忌惮的话后,这些忠于马家的军士们就更是愤怒了。所以一见马越作出了进攻的手势,他们便立刻扑了过去。而这其中,马超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他手中的刀就如闪电般急砍向了那为首的朱大哥的脖子。 看到众军士冲来,那几人才猛地惊醒,赶紧提起了兵器抵挡。奈何无论是士气还是人数,他们都是处在绝对的劣势一方,而且还有一个足以以一敌众的马超在跟前,他们就更难有招架的本事了。 只不过短短数个照面,那十多名汉子就悉数被打掉了兵器,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不敢动弹了。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些军士之间还有着几分香火情,所以虽然他们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却没人真把他们杀了。 “马公子……”朱大哥等几个被人强行按得跪在地上,万分狼狈地看着马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求马公子就饶了我们的小命吧,我们也不是真心与你们为敌的,实在是军令难违,不得不这么做哪。” “马公子,看在咱们曾经一起奋战过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们吧。”……这十多人一个个跟马越套起了近乎,说着以往的交情,只求马越能放过他们。 而马越,却是面色淡然,只是看着他们道:“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这次让你们来给林家施压是什么人的主意?还有,其他的世家也都有人去传话了么?” “是赵将军提议的,后来李将军和李先生也觉得此事可行,就派了咱们来了。至于其他几家,因为几位将军认为马家最有可能先向林家求助,而只要林家不肯援助他们,其他几大家就不会帮助马家,所以倒没有给其他几家打招呼。”为了活命,这些人只得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马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你们既然要与我马家为敌,就该做好可能被我反击的准备。现在你们还奢求活命,这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啊……马公子……”那十多人听了他这话后,顿时就变了颜色,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虽然西凉军向来凶悍不畏死,但那只是寻常的兵卒罢了,到了这些中级将领的地步,情况就自不同了。他们毕竟身份已经不同,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当然不想就这样死了。很快地,他们便纷纷向马越磕头求起了饶来,显然这回他们是真的害怕,肯为了保命而做任何事情了。 但马越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寒着张脸看着他们的可笑表演,同时目光不断瞥向身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这些人的举动,却也让马超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来,毕竟是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同袍,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便是杀人无算的马超也有些不忍了。 “二弟,要不还是饶了他们的狗命,把他们带回陇县发落吧?”马超忍不住为他们求起了情来。 但马越却依然不为所动:“大哥,有些事情当做就做,不能有妇人之仁!而且他们此来是完全奔着要我们马家彻底灭亡而来的,我们又怎能不给予反击呢?”说这话时,他已看到了数道火光从东边而来,知道自己在等的人终于到了,便猛地一板脸道:“休要再让他们罗唣,给我就地处决了他们!” “是!”那些军士显然就没有马超的顾虑了,而且也更服从马越的号令,见他下令,二话不说,手中刀就猛地扎了出去。 “噗嗤——”连响,带着几声惨叫,那十多名汉子顿时就被杀死在了当场。而这时,林烈等人正好赶到了院门口,亲眼看到了马越下令杀人的一幕,顿时他们的脸色就变得一片雪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了。 第245章 主客易位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林家坞堡这里虽然占地不小,可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所发生的战斗还是很快就被堡中之人察觉了,并且迅速被林烈这样管事的人所知。而他一知道竟是自己格外重视的从临洮来的客人那里出了什么差错,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急匆匆就带了一些仆从赶来一探究竟。 虽然林烈在赶来的路上想过许多可能的突发事件,可当他看到这院子里的情况后,还是被惊到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他看到的是满院十多具尸体,正是被他视为贵客的临洮来人,而在这些尸体周围站着的,则是面带冷笑的马越一伙。 “你……你们竟敢在我林家坞内如此放肆,居然敢杀我们的客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终于,林烈反应了过来,顿时面色大变,戟指着马越等人,咆哮了起来:“你们真当我林家如此好欺么?来人!” 看他居然想命人动手,马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林烈,你也不看看这里的情况,居然就敢如此托大,却不知是谁更放肆了!” “……”林烈这才猛地察觉到自己身边不过十来名随从罢了,而那边马越身后可有上百名手持利刃,满目凶光的军士呢。这个认识让他的心猛地一紧,本来的怒意顿时也就消散去了。但他却不会如此服软的,不然林家的颜面何存,当时就回道:“你这里虽然人数不少,可与我林家坞中的壮丁比起来,却根本算不得什么了。现在你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整个坞堡的人都会被惊动,你们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马越轻蔑一笑:“是么?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些人与我们是仇敌,你林家坞既然把我们视为客人,就不该将他们也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林烈没想到马越杀了人被捉现形居然还如此的嚣张,顿时再次愤怒了。此时他都已经顾不上对方暂时在实力上占着优势,便要和马越争辩一番。可还没等他开口,马越却又突然说话了:“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叫你们林家的家主出来和我说!”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林家就如此好欺,今日也不用你给什么说法了,只要把人留下听候发落便是!”林烈当真是气炸了肺,而且也已看到有不少火把朝这里汇集而来,显然是坞堡中的林家人得知这里有情况后便迅速赶来增援了。 这便是这个时代坞堡存在的用处所在了。在这个其实朝廷的法度已没有太多人维护的年代里,百姓们要想自保只有聚集在一起,而投靠一些豪强世家,便是这其中最好的法子。林家就是这一带势力最大的豪强,这林家坞中自然也有许多人口,而且他们是绝对服从林家调遣的。今日,既然有人在这坞堡之中生事,那就是与他们这里的所有人为敌了。 看到对方口气变得如此强硬,又瞥到了不断涌来的林家坞中人,马越不但不惊,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你以为这点人就能吓到我么?”说着给身边的王风打了个眼色。 王风心领神会,便即拿出一支响箭,猛地挥手掷上了天空。那响箭在空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随即在这院子四周就突然现身了三百多名手持弓弩的军汉,他们一个个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赶来的坞堡中人,手中箭矢已经对准了这些人等。 既然是要和林家翻脸了,马越自然是要有个万全的准备。除了刚才他带进来的这百多人用来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外,其他人马也被他安排在了宅子四周。这样做既是为了防止那些目标趁黑逃脱,也是为了应付如眼前这般的情况。 林家坞的人来的虽然不少,可多数人只是拿着棍棒而已,又怎么可能敌得过这数百精锐的西凉战士呢?何况这些战士还拿着弓弩,一旦动手,这里的林家坞人只怕十有八九要倒在乱箭之下了。 而在看到马越他们的这一手安排后,那些奔来的坞民顿时就不敢再动了。他们可很清楚在西凉一地,一旦起了冲突就不死不休的结果,他们还不想用自己的性命来冒这个险。而林烈此时更是面色铁青,但刚起来的嚣张气焰还是在转眼之间就消散了:“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你还不配与我说话,叫你们林家的家主来。”马越笑了下后,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两张席子之上,然后就再不理会林烈了。 林烈虽然再次受辱,可这一回却生不起气来了,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说再多的狠话也不过是个笑话。无奈之下,他只得道:“好,我这就去请家主前来。” “不,你留下,让随便哪个人去请来就是了。”马越却摇头道,随后把目光落到林烈身前一个随从的身上:“就你吧,你去跟你们家主说,就说我马越要见他,要他在半个时辰内赶来这里。不然,我可就不能保证这里所有人的安危了。” 那随从看了自家老爷一眼,见其没有反对,便忙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去了。 做好这一切后,马越便返回了前厅,这院子里还是挺冷的,不如生了火的厅里舒服。而林烈在看到他如此作派后,更觉得他这是有恃无恐的表现,更不敢有丝毫放肆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对林烈来说这半个时辰是他一生当中最为漫长的半个时辰。终于,好不容易地,他看到了点点火光从远处而来,然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咳嗽声,这才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父亲,如今林家的家主林燮终于到了。 林燮是在睡梦里被叫醒的,他现在已不怎么管事了,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之前并不知情。当他被告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得知自己的儿子被马越扣下,临洮来的人更已被杀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整张老脸更是皱成了一朵菊花。 不过事关林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林燮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叫人准备了小轿,在一些人的护送下急急赶了过来。不过因为怕他年纪老迈经不起折腾,所以这一行来的并不快,在半个时辰快要到时,才堪堪到达。 “家主!”众人看到林燮来了,这才稍微镇定了些。老家主当年在西凉也算是威震一方的人物,想必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而林燮只是朝众人来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便在仆人的搀扶下走进了这座院子。当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多具尸体时,他也只是皱了下眉头,却没有理会向他施礼的儿子林烈,便即一步跨进了前厅里去:“马公子,老夫来了。” “林太公终于肯露面了。你老果然是我西凉的豪强,在下这次登门求见,竟是如此辛苦才能见到太公。请坐吧。”马越笑了下后,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一张坐席,全无半点恭敬的模样。 这点落到外面林烈等人眼中,更是让他们感到愤怒和屈辱。这马越也太放肆了,这里可是他们林家的地盘,他身为晚辈不但不见礼,还如此大剌剌地以主人自居,实在是无礼之极!若非四周的威慑尚在,而且又有林燮在,他们早就发作了。 但林燮此时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马越倨傲的态度,只是一笑,便照他所说的坐了下来:“贤侄果然没有让老夫走眼,你确实是我西凉这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物。无论是胆色,还是手段,都不是寻常人所能望其项背的。” “太公太过夸奖了,在下做这些也不过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这么做罢了。若是林家真将我马家视为姻亲,肯在我们求助的时候鼎力支持,在下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得罪你们呢?”面对这个足可以做自己爷爷的老人,马越也没有心思去与他兜什么圈子,而是实实在在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这的确是我们林家考虑的有欠周到了,不该委屈了你和姑爷的。”林燮说着抱拳道:“老夫在这里向你们道个歉,还望你们不再计较。” “若只是如此,在下自然不会与林太公计较的。不过,这外面躺着的那些人可就说明了事情绝非老太公所说的那般简单了。他们可是专为对付我们马家而来,而你们却将其待若上宾,却把我们这些人视为陌路,在下想问一问林太公,这么做当真合适么?” “还有,别以为你手底下有点人手就能让我林家怕你,我们这堡里也有的是可战之士,我只怕真起了冲突,你们自身也难保哪!” 林燮本以为自己能如此放低身段地软言相求,马越这个后辈怎么都要给几分面子的。然后到时候再说合下,这场过节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马越却根本不为所动,这就让他有些吃惊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范,被马越牵了鼻子走,当即板起了脸来:“马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过了?这里是我林家的地方,我们要招待什么人自然由我们自己说了算的,你凭的什么反对? 第246章 隐忍的林冲(上)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软的不成就来硬的。林燮便是这么做的,当发现自己放低身份,好生与马越谈而对方压根不肯退让,反倒显得有恃无恐之后,他只有用话威胁了。不过他的威胁之语倒也不全是空话,至少这里确实是林家坞地盘,真要动手的话,马越他们是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但马越在听了他的威胁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太公你真是太爱说笑了。莫说现在你就在我们身边,你们林家的人又怎么敢不想着你的安危而对我们下手,就光是林烈在这里,就足以让你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且,我们这五百人个个都是军中精锐,不敢说以一敌百,对付十来个人还是有把握的。你们林家要想把我们歼灭在此,只怕是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的,你下得了这个决心么?还有,我们若真在此出了事,家父,以及在陇县的一万人马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就是你们林家灭门之时了。林太公真舍得将整个林家坞都豁出去而和我们动手么?”说完这些后,马越老神在在地看向了林燮,等待着他的回应。 林燮显然没有想到马越看事情竟如此的深刻和透彻,几句话就把他给将在了这里。好半晌后,才咳嗽几声道:“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不过你也忽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西凉的局面,你马家连自保都有些困难,又怎么可能对我们用兵呢?只要你们一动兵,只怕其他各方势力也会随之而动了吧。” “老太公说的不错,但他们绝不会帮你们林家。因为他们派来的人已经都死在了你们林家坞中,只怕他们更希望你们也遭到同样的结局吧。”马越说道这里便是一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所以老太公,现在你与我们马家已经是同在一条船上了,现在你想的应该是如何帮我们度过难关,到时我们也不会亏待了你们。这是对你我双方都很是有利的事情,还望老太公可以三思后行。” 马越这是先硬后软,先断了你的其他所有念想,然后才好好地与你说合作的事情。林燮虽然知道这是马越的一种策略,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路可走了。 沉默良久,林燮才再次开口:“你说你们是来求粮的。可现在我们林家坞的存粮显然是无法满足你们大军需求的。前两年为了帮助董卓对羌人用兵,我们林家已把所有存粮都拿了出来,短短几年内,是不可能再囤积这许多粮食的,这里毕竟是西凉而非中原膏腴之地。” “林家的困难在下也可以理解,所以在下此番也不是空手来要粮食的。”见对方口风终于松动了,马越的态度自然也更好了几分,而且还道出了自己的诚意:“我此来,还带了一些财物,虽然买不到十万槲粮食这么多,但买个三五万槲还是做得到的。只不过因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所以才想到了请林家帮忙。” “嗯?你们还带了财物来?”林燮明显一愣,但既然马越这么说了,总不可能是骗人的,这让他大为动心了:“若你真能拿出大笔钱财来,以我林家在西凉和中原各地的生意,应该能买得一批粮食来。” “太公放心,在下向来说话算话,不会拿大话哄人。只要这次林家肯帮我们度过粮荒,我们马家必然有后报。太公也说了,如今西凉局面多变,我们正好互相联手,说不定将来统一整个西凉之地的就是我们呢。”马越又不失时机地向林燮提出了自己的构想。 而林燮对此却只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对他这样历经太多风雨变故的老人来说,这等全无根据的许诺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事到如今,为了自保,不因此而得罪所有人,他只有选择投向马家这边了。至于将来因此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那老夫就代表林家答应你的请求。我林家坞中尚有粮食五千槲,你可取走四千先行用着,其他的老夫会想法从他处购得!”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林燮便也不再拖延,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打算。 “那就有劳老太公了。在下代表陇县城中数万军民多谢太公的慷慨解囊。”马越见状,也欢喜地起身向其行礼,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如此有礼。 林燮见状,脸上也有了些笑影,毕竟能消弭一场可能的战斗总是件好事。不过他心里依然有件事情放不下来,这时便开口道:“老夫还有一事不明,还请马公子解我之惑。虽然我林家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可也没有人会胡乱传话。你们却是怎么知道有这些人在此的呢?” 这的确让林燮感到很是不安,倘若不能知道是哪个人给马越他们带的话,他林家将来必然还会在此事上栽跟头。而现在,既然双方已达成了协议,想必马越是不会隐瞒的了。 马越见他动问此事,也是一笑。其实即便他不问,马越也是会在随后提到此事的,因为这只会对他有利。在似是踟躇地思索一番后,马越才开口道:“这次来林家坞,我们几乎都没有与林家之人有过接触。唯一与我们打交道的只有一人,便是他告诉的我们此事了。” “林冲……”林燮听完这话后,脸色就猛地一变,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过来,笑道:“原来是他。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毕竟与你马家关系非浅……” 马越对此却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亮之后,马越他们就已收到了三千槲粮食,并且在林家坞人的押送下,和他们一起离开此地,直奔陇县而去。 而在离开林家坞后不久,马超终于忍不住问自己兄弟道:“二弟,你为何最后要告诉那林老儿这是家岳告的秘?其实此事他也不过是一时说溜了嘴而被咱们抓住问题罢了,你这不是在害他么?”说着还很有几分担心地叹了口气。 马越却笑了起来:“大哥放心,这次是林伯父帮的咱们成了此事,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他呢?正正相反,我这是在帮他!” “帮他?这个我怎么就一点都瞧不出来呢?” “林伯父绝不是寻常人可比的。难道大哥还感觉不出来,事实上他是故意让我们知道那些人在林家坞,并且有意带我们去那院落的么?现在我们马家与林家的关系又紧密了一些,也是该让他出头了。”马越解释道。 虽然马超对此还有些疑惑,可弟弟行事向来极有分寸,想必他这么说总是不会错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了。只是忍不住地,马超还是朝身后的林家坞看了几眼,似乎心中还是有些不怎么放心。 •••••••••• 林家坞,内宅堂中,林冲已经被叫到了林燮的跟前,而知道事情经过的林烈正满脸愤怒的看着这个族中兄弟:“好啊,真是想不到我们林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竟会帮着外人算计我们自己人,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林燮见儿子如此说话,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却没有斥责,只是看向了林冲:“你有什么话说?此事当真是你告诉的他们么?” “不错!”两个字出口后,林冲的身子突然不再如以往般的佝偻卑微,而是猛地直了起来,双眼回瞪向了林燮父子:“就是我把那些人的所在偷偷告诉马家兄弟的,为的就是要断了你们想首鼠两端的念头,为的更是我们林家的将来。” “哼,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知错没,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马家有马超马越两个在,必然能在西凉成就一番事业,我们为何不选他们?”林冲却压根不理会在旁冷嘲热讽的林烈,看向林燮道:“而要是照你们的想法下去,只怕到时候我林家就真个完了。” 林燮听了这话,也不禁觉得有些道理了。其实从这次马越果断的行事来看,就可以看出此子绝非池中物,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了。现在能与之合作,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依然无法忍受族中子弟就这样背叛了家族,虽然他打的是为家族好的旗号。 林烈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当即道:“即便你所说的有道理,你一个林家人却与外人勾结已经不可饶恕了。我林家对你向来不薄,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齿冷!父亲,家法上可明明白白写着,这样背叛家族的人,一定不能轻饶了!”这次的事情让他出了大丑,林烈自然需要发泄,马越等人是他招惹不起,而且局面也已无法更改,那他想要出这口恶气,唯一的目标就只有眼前这个泄露秘密的林冲了。说这话时,林烈更是怀着深深的恶毒之意紧盯着林冲,欲要从里到外彻底压垮了对方。 第247章 隐忍的林冲(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但这一回,林烈的如意算盘却是没能够打响。林冲并没有如以往般的逆来顺受,反而在听到他们的指责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待我不薄?我林冲身为林家子弟,却一直被你们所鄙薄,只能任你们当个下人般的驱策。我林冲空有一身才能,却不得伸张。我林冲就是想到了什么有益于家族的事情,都无法跟家主明说,只有向你禀报,然后把功劳归于你林烈,这就是所谓的不薄? “几年前,当我嫁女马家时,你们想的只是自家的声名,当我父女被马贼捉去时,你们只知道自家的名声,却根本不考虑我父女的死活,这便是你们所说的不薄么? “既然你们从不把我当回事,我为何就不能为自己,为我自己的家人去搏上一搏?现在,我成功了,我的女婿马超已经有在西凉立足的资本,你们难道还想打压我么?” 说这些话时,林冲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脸庞赤红,显然是激动万分的。这些年来,他被憋屈得实在太多,隐忍得实在太久,这一次终于是爆发了出来。说这些话时,他的双眼毫无畏惧地回瞪向了林家父子,其中所蕴藏的怨毒便是林燮都忍不住心生寒意,不敢与之对视。 林燮父子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怔怔地看着他那有些癫狂的模样,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而林冲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林家与马家合作,非我不能沟通,不然马家是不可能信任你们的。所以家主,你该知道要做什么了吧?” “你……”林燮满脸诧异地盯着这个已变得极其陌生的族侄,半晌后却又颓然地放下了手来。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不错,如今林家已经没有了其他路可走,而要想与马家通力合作,就非借助林冲不可,即便林家父子谁都不想答应。可只要林家不改变这个策略,就是林家坞里的其他人也会逼着他们向林冲这个“叛徒”退让的,毕竟在一个大家族里,利益永远是要高过所谓的规矩的。 而林烈,在这一瞬间,彻底被林冲的气势所压倒了。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向来卑微,不被自己所重视的族弟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竟是如此的隐忍,这让他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寒噤。 在怔怔地看了林冲好半日后,林燮才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老夫果然是老了,居然就没有发现在我们林家坞中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这些年来,你泯然于众人,从未显示过自己的才干和野心,却在今日突然一击,果然不是寻常之人哪。好,既然你有这分本事,那老夫将林家的将来交给了你也无妨,只不过老夫还有点话要与你说明白了。” “爹……”见林燮竟想要把家族大权交出去,交给这个坑苦了自己的“仇人”,林烈顿时就急了起来,想要再说什么。可在看到两人那对峙的模样后,他到了嘴边的话却还是停住了,他已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双方的压力,让他难以抵挡。 “家主请说。”林冲淡淡地道,这时候的他已显得冷静下来,不卑不亢。 “希望你坐上这个位置后一切都以我林家的利益为考量,即便是与马家结了盟,也万不能被他们牵了鼻子走。正如你适才所说的那样,马越此人绝非池中之物,若我们不能尽早提防于他,只怕我们林家就会彻底被其吞没。若是你肯答应老夫此点,老夫便是把家族之长的位置交给了你也没什么不甘的。”林燮郑重地说道,随后静静地看向林冲,等着他给出答案。 林冲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我是这林家之主,我必会竭尽所能地让林家屹立在西凉而不倒,不会被外人夺了权去的。” “那我便放心了。两日后,老夫便会在宗祠里宣布这个决定。至于你将来如何压服全族之人为你所用,便要看你的能耐了。” “这点家主不必担忧,我自有打算!”林冲信心十足地应了声,随后一拱手,就甩手出了这大厅。看着他离开时那张狂的模样,林烈是再也忍耐不住了:“父亲,我们怎能……” “住口!”林燮突然一声低喝制止了儿子的抱怨,然后便是一阵咳嗽。好半天后,咳嗽声才渐渐平息,他用一副无奈的声音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么?今日,他既然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心意,就已没有再把我们放在眼内。因为他知道我们林家已经离不开他,而有了这层身份,便是老夫不肯将家主之位让出来,不用多久他也能夺到手的。 “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你我父子在他夺到家主之位时就性命难保了。既然难免要失去这一切,我何不早些放手,这样倒还能交好于他,让他不至于对我们下毒手。为父这样的安排,为的是你我的安全,你明白么?” “我……孩儿明白了!”林烈这一回终于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应道。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以往的一切了,而他纵然再不甘心,在此情况下也已无力回天。 “哎,只希望这林冲当真能如他所说的般一心为我林家的兴盛而尽心,这样老夫便是死了,也不会有怨尤了!”在沉重一叹后,林燮拄着拐杖吃力地向后面行去,显得格外苍凉和落寞…… •••••••••• 对于林家内部的这种争斗,马越兄弟自然是不会理会的,他们现在着眼的可是自家的将来,以及更大的整个西凉的局面。这次董卓旧部对他们施以如此暗算,已经挑起了兄弟二人的恨意,虽然在返回的路上两人没有就此发什么狠话,但从他们的神色里,有心人还是可以感受到某种不一样的气息的。 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十来日后,押着粮草的车马终于抵达了陇县地界,而在得知他们果然运来粮食后,兴奋不已的马腾更是亲自带人迎了出来。 看到父亲亲自出迎,马越兄弟二人赶紧下马行礼:“父亲,我们幸不辱命。虽然这次只带回了数千槲粮食,但林家之人已经答应我们,替我们想法采买粮食了。想必很快地,困扰咱们的粮食问题就会过去了。” “好,好好!当真是辛苦你们了!”马腾开怀而笑,亲手将两个儿子给搀扶了起来:“你们这次为我们整个城池都立下了大功劳,为父很以你们为荣哪。” “父亲谬赞了,孩儿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父子三人在说了这几句后,便一起带了粮食进了陇县城门,而看到满满的一车车粮食出现在大家面前,城中军民便又一次发出了阵阵欢呼,而当马腾高声宣布林家接下来会送来更多粮食后,众人的欢呼就显得更加热烈了,城中军民的士气顿时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粮食送到城后,就没有马家兄弟什么事了。而他们也很快被父亲叫到了指挥所内,见这里没有了外人,马腾才郑重地问道:“你们去林家要粮,他们就这么痛快答应你们,还许诺接下来还有大批粮食给我们?” 说实话,对于两个儿子带来的如此好消息,马腾心里还是有不小疑问的,毕竟林家可不是寻常的百姓人家,而且如今西凉的局势也不利于马家的生存。可现在,马越兄弟却成功带回了粮食,这不由得他不感到惊讶了。 “父亲果然看得透彻,确实在林家时我们是费了一番工夫的。”马越也没有隐瞒父亲的意思,便把在林家坞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细细地说了出来。 而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马腾才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林家肯如此尽力了,却也是已经被你逼得无其他路可走了啊。那些人也委实可恨,这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的意思哪!”在说了这两句后,马腾却又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来:“可你们这次将他们的人都给杀了,就不怕他们以此为借口对我们用兵么?现在以我们的实力,可还远不能与董卓旧部相抗衡哪。” “父亲尽管放心,他们不会因此就悍然对我们下手的。”马越对此却早已深思熟虑了:“本来这次他们如此行事就很是阴险,不能为人所知,而又被我们识破破解,他们只会闷头吃下这个亏了事。不然,若是把事情闹大了,只怕会弱了他们的声名,到时动起兵来也只会叫他们吃更大的亏。不过我们也得早作打算,看能不能尽快地提高自身的实力,不然将来真到了刀兵相见时,他们可是会一口气清算所有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为父也就放心了。不过想要提升我们的实力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毕竟我们陇县百姓本就不多,如何能再招揽人手呢?” “是啊,这个的确是个问题,只恨那些中原的百姓都被他们给瓜分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全无办法。”马越也无奈地笑道。但至少最迫切的问题已经解决,也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至于接下来该如何,那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 2013最后一天,两更送上,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 第248章 借刀杀人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林家所发生的一切虽然没有刻意将之传出去,可身在临洮的董卓部将们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林家已站到了马家一边,而与自己彻底决裂了。因为他们不但得知了林家最近在全力购买粮食一事,而且他们派去的那些传话之人也不见归来,这明摆着是林家做出抉择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这些西凉军将领自然很是恼怒,而极力促成此事的赵元就更加的怒不可遏了。当即,他就在众人面前直说道:“林家委实可恶,居然敢对我们的人下手。这次我们决不能轻易饶了他们,各位将军,我们必须用实际行动来给他们一些教训了,不然只怕这西凉其他人也都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错!”李榷也沉声道:“我们派了人去打招呼,他们就算是不肯遵从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们的人给留下了,这分明就是打我们的脸呢。若我们不能立刻给予回应,我们的面子可就彻底丢了,决不容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他不少将领也都纷纷应和他们的提议,毕竟事关这些董卓余部们的脸面。在董卓被杀,他们又因形势被迫离开长安后,这些将领已明显感觉到了手底下将士们的气势之衰弱,要是再有这样的打击,只怕他们就更难指挥手下人马了。 但他们的激进言辞却很快就被一个沉稳的声音给打断了:“各位口口声声说要对林家用兵,却不知我们当用什么借口对他们出手呢?”说话的乃是张济,他是董卓麾下实力不小的一个将领,此时的话语权自然很足。 “当然是以他们把我们的人扣下,甚至是害死的理由出兵了!”赵元不假思索地说道。但他的话一出口,便看到了张济、牛辅等人都露出了冷笑,便即知道此事有些问题了。 因为想通过威胁让林家不帮马家筹措粮草一事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所以此事一直都是在暗地里进行,他们派人前往林家坞也瞒着绝大多数人,只有少数将领知晓。而现在,他们却想要以这个名义对林家出兵显然是不充分的,这反而会让他们陷于被动。这一点刚才赵元在急怒之下并没有想起来,现在却猛地想到了,这让他表情猛地一僵,显得很是尴尬。 而他的这一表现,也让其他一些忽略此事的将领也记起了此事,大家顿时就都没了话说。本来气势汹汹的场面登时就冷了下来,这让李榷等极力想推动此番战斗的人很不适应。半晌后,李榷才不快地道:“难道就因为师出无名,我们就只有咽下这口气了么?” “眼下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李儒轻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便劝过你们,在此事上切不可操之过急。那林家虽然手里没有太多兵马,可终究也是世家豪强,岂是我们派几个人去威胁几句就会就范的?现在事情果然朝着我们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哼,这些陈旧之事不提也罢。”李儒的说话又引得李榷一阵不快,冷哼地打断了他的话头。如今李儒在这里的地位已经有些低了,若非他还有着董卓女婿的身份,再加上有牛辅这样的人帮着说话,只怕连在这里坐着的可能都没有了。谁叫他一直以来只是个军士幕僚,而手底下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支人马呢? 在西凉这里,实力才是一切,其他的都是虚的。所以即便之前李儒的顾虑有些道理,他们也都没有采纳,而这次更是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李儒见状,心里自然很是恼怒,可局面已是如此,他也无能为力,只有把火气暂时压了下去。 “虽然我们确实无法找到象样的借口对付林家,但这次他们敢违背我们的意思帮助马家,总是要敲打一下的,不然这西凉的其他豪门说不定也会如他们般行事了!那样一来,马家说不定就能重新恢复实力,这可不是咱们希望看到的。”牛辅这时候开了口。他是这支大军里掌握人马最多,而又借着董卓女婿的身份地位最高的,所以每当他开口时,旁人都不敢随意插嘴。 “那你打算怎么做?如何敲打才能起到警戒他人的作用?”李榷忙问道。 “很简单,截断他们的粮道就成了。”牛辅看了李儒一眼,因为这个策略就是李儒在知道这次的变故后提出来的:“他们林家从别处购买到粮食总要运送的,再加上从他们的姑臧运往陇县又是一段不短路程。只要咱们能在这两段路程里设好人手,便能把这些粮食给夺下或是毁掉了。如此一来,林家吃上几次亏后,便自然无以为继了。” “唔,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以林家和马家如今手底下的人马,是不可能派出太多人沿路护送粮食的,我们派些人马行事倒也不算冒险。”张济也点头表示赞成。 现在这两个手下人马最多的将领都同意了这个策略,其他人又没有更好的法子,便只有点头表示赞同了。当然,此事还是得在私下里秘密进行,毕竟在西凉人看来,无论是马家还是林家其实都是和他们一伙的,现在他们却想着做这样阴险的勾当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就在他们定下了如此的应对策略,但还在查找和确认林家运粮路线的时候,一件更大事情的发生,却让他们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这个窝里斗的行径,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北边的羌人的身上。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羌人突然再次侵入了西凉军所控制的一些地域,并对那里的军民都发起了攻击。 而就他们最近所作出的一连串举动来看,这还只是他们大举侵入西凉军区域的一个前奏,在不久的将来,西凉军与羌人之间必然会再次又一场好战。 对于这样的变故,其实西凉军中不少人是早有了预判和心理准备的。毕竟羌人也不蠢,在董卓之死已经传得天下皆知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抓住这个西凉军内部不稳,群龙无首的当口悍然出兵了。 当然,除了这一点外,使羌人这么快对西凉军盘踞所在用兵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上个冬天恶劣的气候。连日的大雪导致了羌人牧民的牛羊大批死亡,眼看着春天已至,举族许多人都难以靠着剩下来的生活资料过活,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冒险再次对西凉用兵了。 而他们的这次出兵显然是帮了马家一个大忙,本来要对马家和林家之间粮道下手的一些人马只得暂时停了下来。而诸将也再次聚集在了一起,就目下的情况进行商议。 “想不到这些羌人竟是如此不吃教训,之前已经被主公杀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可现在,不过两三年光景,他们便又卷土再来了,委实可恶!”牛辅满脸怒容地说道:“这一回,咱们一定要给他们留下个深刻的教训,叫他们再不敢踏进我们的地盘一步!” “牛将军说的不错,我们这次绝不能手软而放过他们了。现在我们有大军七八万之众,粮草方面也是足够支撑一年有余的,就让我们与他们来次正面的较量,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凉军有多么厉害吧!”郭氾也是大力支持这个决定的。 至于其他一些将领,在此大是大非上也不好弱了自家名头,便也纷纷叫嚷着要给羌人一些颜色看看。不过,当牛辅再把话题深入,说到该派什么人的队伍出兵抗敌时,情况就有些变化了,诸将一时都成了扎上嘴的葫芦,不再说话,只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专等别人积极主动地求战。 这便是羌人选择在此时动兵的有利因素所在了。虽然西凉军上下的元气都在,可因为董卓已死,他们自然不可能如以往般的上下一心。现在这七八万的西凉军是分裂成了多个山头的,要是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时倒还能和睦相处,可一旦出现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自然是会自然地趋利避害了。而这还只是在战前的表现,一旦真到了沙场之上,这些人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自私心思来呢。 看到这一幕,牛辅的心便是猛地一沉,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如今西凉军的弊病所在,也对自己岳父的能力更是钦服,也只有董卓才能镇住眼下这些各有心思的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了。 半晌之后,牛辅才一声咳嗽:“既然各位都不肯请命,那我只有下令了。” “慢着。”不想他话还没有说呢,那边赵元却已经开口了:“以我之见,羌人来袭也不光是我们这些人需要尽力的,那在陇县的马腾所部既然同是我西凉军中一分子,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先锋军之位,我以为该给马腾军。” “不错不错,正该如此才最是合理!”其他众将先是一怔,旋即便已明白了赵元此说的用意所在,也都纷纷点头道:“不然他便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再以此对他用兵便很是在理了!” 李儒在旁看着这一切,心里顿生鄙夷,这些人分明就是想要借羌人之手来对付马腾了,居然还能把话说得出来理直气壮。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 各位元旦快乐!!!!!!!!! 第249章 羌人动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打发前来传令的军士离开之后,马家父子三人和贾诩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凝重。他们没想到自己这里刚解决了粮食的问题,羌人就又突然出来找事了,而且临洮那些人的反应也的确够迅速,这么快就决定了出兵以对。 “哼,这些人当真是打得好算盘,之前明明是我父亲才是这西凉军三军之主,可现在他们却越俎代庖地开始以主将的名义来发号施令,居然让我们听从他们调遣了,真真是岂有此理!”马超第一个忍不住开口说了话。 确实,因为之前曾有过约定,而且当时所有将领也都点头同意了由马腾作为三军主将之事。可在回到凉州后,这些人却又都不认了,再不肯听从马腾的意思行事不说,现在更是反过来支使起了马家的人马来,这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马腾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不过终究没有如儿子般当场发作:“这些虚的就不说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还是应该是这次该怎么用兵。” “父亲,这次出兵对我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哪。”马越随之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前番想用断粮这招对付我们不成,难保他们这次就不会再用什么其他的阴谋来对付咱们。而当我们身处战场之上,而身边和面前皆非友军时,我们的处境可就异常凶险了。”他显然看得要比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要远上一些,很快就识破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马腾一听这话,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到了两军阵前,若与我们同处一阵的人马想要算计我们,只怕会比对上强大的敌人更加可怕哪。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这一回,马越却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想不出个应对之法来。而马超却随即给出了他的意见:“既然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们不如就按兵不动,那他们总不能算计我们了吧?” “这个只怕也是不成的。”贾诩此时也参与了进来,摇头道:“要是这样的话,只怕我们就要落人口实了。而这也正是董卓余部一直找不到的正当的,对我们动手的理由。一旦在此事上我们不肯听从调遣,只怕很快地,他们就会以我们与羌人有所勾结的借口对我们用兵了。到那时候,只以陇县区区一地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他们的。” 马超一听,顿时就没了话说。而马越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这一点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现在我们的处境便是如此的进退两难……”说着便是一声苦笑。 居然会让马越和贾诩这两个向来多智之人都没了主意,马腾和马超这才知道此次之事到底有多么的严重了。在沉吟了半晌后,马腾终于一咬牙,拍了下几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奉陪到底了。不过我们的人马不能全用上了,就由老夫带七千人马前去听调,至于其他人马,就由你们带着留守陇县。如此,即便他们真要在战场上设下什么陷阱坑害于我,我们马家也不会就此彻底消亡。” 对于马腾提出的这个法子,贾诩是深以为然的。这确实是眼下最为得当的应对之法了,只不过马腾此去就有些凶吉难料了。但为了他们马家的将来,为了保护儿子,他这个作父亲的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可是,马家兄弟又怎么肯让父亲去冒这个险呢?在他把话说完后,马超、马越二人当即就出口反对:“不成,我们绝不能让父亲孤身去面对这些强敌。” “还是我和父亲一道前往,二弟你则留守陇县吧。我相信只要有我在父亲身边,还是可以保证他的安全的。”马超更是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不过,马越却并没有接受兄长的这一分好意,他坚决地摇头道:“不,我不能置身事外,不然你们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这一生都难以原谅自己。既然这次的事情已不可避,那我们父子就一起去面对他。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克服任何困难,解决掉一切麻烦的!” 马腾见状,心里除了感动之余,也顿时生出了不小的豪气:“越儿说的对,我们马家也经历了许多事情,每一次都让我们一一化解了,只要我们全家人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既然他们要用这等卑鄙的手段来针对我们,我们奉陪就是了!” “对,我们奉陪!我倒要让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知道我们马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马越也再次说话,但语气和神情比之前却要坚定得多了。至于马超,自然更不会退缩了,他当即点头:“只要我马超还在,就没有人能伤害到我的家人!” 看着马家父子三人互相关心,互相激励的一幕,贾诩也忍不住心神激荡,他觉得自己选择追随这父子三人确实是正确的,至少他们的身上就没有其他家族中那些勾心斗角,有的只是相互间的鼓励和关怀。如此和谐的一家人,又有什么困难能挡住他们呢? 既然拿定了主意,马腾就立刻对部下的人马作出了一系列的部署——他和两个儿子将率七千人马赶赴前方,去与羌人一战。而剩下的三千多人,则留在陇县,在兄弟马举以及贾诩等人的统领下守住门户。 而在接到前方的调令后五日,马家的人马就即开拔,向北方迈进。唯一让马越感到有些奇怪的是,羌人在几年前被董卓大败,又因为出了个韩约而损失惨重之后,是什么原因能使他们这么快就再次生出东进之心的呢? •••••••••• 虽然从季节来说已经是春天,虽然西凉的许多交通要道上的冰雪都已消融,可在羌人的领地之内,寒冬的感觉却并未就此退去。在一些草场之上,依然压着厚厚的一层冰雪,只怕到了春天真个到来时,这里的草也长不出来了吧。 而更可怕的是这一个月里突然出现的寒潮。倒春寒在牧民们全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袭击了羌人几大部落,使他们的牛羊再次被冻死了许多,现在还能存活下来的牛羊马匹都已经不足去年的三成了。 以这样的一种状态来面对整整一年,对羌人来说无疑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当有人突然提出此时西凉军已是一盘散沙,他们正好趁势再次入侵凉州,乃至于中原腹地,以抢掠到足够大家舒坦生活一年的生产资料时,许多人都极其赞成,众多已被断绝了生路的牧民这一刻都拿起了他们的弓箭和弯刀,只等几个族的领主发下出击的号令了。 但众多斗志旺盛的羌人牧民们并不知道的是,如今发起这次对汉人动兵号召的羌人烧当羌领主赫连达达此时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别看现在羌人因为自己的情况而纷纷叫嚷着要去汉地抢掠,可之前被大汉打击过多次,前几年又被董卓重创过的羌人领主们此番还真就下不了这个决心,豁出一切地去和一样剽悍的西凉军交手。 虽然之前已经趁着西凉军没有多少防备而让他们占了些便宜,可这些人的心底深处,却还是有些怵了汉人的军队的。所以看似气势汹汹的羌人,其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动起足够的人马出战。 再又一次看着几名牧民无奈地将一头濒临死亡的壮牛宰杀之后,赫连达达那张粗犷的脸盘上也显出了一丝不安来。他回身来到自己用牛皮制成的大帐之中,用手捞起一大块半熟的牛肉大口咀嚼吞下,这才看着面前一个带着酒糟鼻的羌人道:“怎么样,当煎、且冻和沈氐那几家的领主可有派人来给个回应么?若是他们再不给个明确答复,我们只好自己吃这份独食了。”他这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脸上却还是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担心,他牙口再好,也是啃不动西凉军十多万人马的。 那酒糟鼻汉子吸了口冷气,这才开口道:“虽然他们还没有派人来知会一声,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应该不会不选择与我们合作吧?听说他们的草场这回也是损失惨重,过半的牛羊和马匹都被冻死,要是不跟着咱们做这一票,只怕他们这几个部族这年也是过不去的。” “你这不过是推测而已,我要的是确实的消息,他们的反应究竟是怎么样的!”赫连达达没好气地道,也难怪他心情很糟,实在是压在他肩头的担子太重了,全族数万人的生计都在此一举哪。 “这个……”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一时没了办法的时候,一骑快马突然从远处狂奔而来,直到这牛皮大帐前才止住了势头,随即骑士便滚落下马,冲到帐门就高声道:“首领,当煎、且冻和沈氐三族已经开始集结人马,就要对凉州用兵了!还有其他各族也已闻风而动,纷纷起兵,这次的势头已经比之前两年更盛了几分。” 第250章 战云密布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羌人大举兴兵一事在他们起兵后不久便通过了种种渠道传到了西凉军这里。他们这些分散的小部族自然不可能去对此事进行保密,而且他们更管不了与他们有着生意上往来的商人的来去,所以不过区区数日工夫,十多个羌人部族连续起兵,共计有七万羌人联合在了一起,摆开阵势朝着西凉的汉人属地扑了过来。 虽然这些羌人部族论起实力来远比不了之前的先零羌,北宫伯玉等人,可这次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们也是发了狠了,已把举族的力量都押在了这一次的进攻之中,完全是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而在得知羌人如此声势浩大地起兵后,西凉军诸将也忍不住感到了压力。虽然之前他们就曾因为羌人的起兵而感到头疼,却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这些年来他们在对羌人的战事上总是占着上风的,便是那次先零羌打出了讨伐阉贼的旗号,聚集了汉羌两族十万大军时,他们也能在董卓的率领下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甚至把先零羌彻底打得没了翻身可能。 但这一次,这些将领却已没有了之前那么充足的信心。究其原因,还是在于他们的主将董卓已经不在了,而且他们的内部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以如此状态来面对豁尽一切的羌人大军,便是李儒也是没有太大把握的。 而在如此沉重和忐忑的心情之下,他们等到了马腾带军赶来。虽然明知道此来必然会有一番凶险,可马腾还是带着两个儿子,带了七千精锐赶到了汉羌对决的前线——张掖郡之官武县。 此时,这个往日里只靠着与外族往来而保持一定活力,但其实人口很是稀少的县城此时却早已人满为患,城里城外不是西凉军士,就是替西凉军士押送粮草前来的民夫,让人一见就会产生莫名的紧张之感,知道大战即将一触而发。 马腾的出现,让本来因为大战在即而心情紧张的众将心里忍不住产生了某种其他的念头。不过这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当带信的军士将这个消息传进去后,牛辅、胡轸、张济等一众将领便纷纷迎出了城来,与马家父子相见。 “马将军能不辞艰辛危险赶来这里与我们共抗强敌,实在是我西凉军之幸哪。还请马将军受在下一礼。”牛辅第一个笑着拱手施礼道。 “寿成兄你可来了,有你这一路人马赶到,我们此番驱逐羌人的战事便又多了几分把握。”张济也随后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 马腾不敢托大,也赶忙上前与众人见礼,马超兄弟二人则在身后看着,马超更是冷笑地哼了声,用只有自己兄弟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当真是假惺惺,都已经几次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了,居然还能装得如此亲热。” 马越也是微一摇头,随即道:“这便是他们能成为一方之霸的关键所在了,许多人就是靠着作违心之事,说违心之话才能有今日这地位的。虽然他们早已将我们马家视为了肉中刺眼中钉,可当着其他人的面,却依旧能保持住风度,却也委实难得。走,我们也去与他们一见,让你看看他们吃瘪的模样。” 两兄弟说着走了上去,也与那里的一些将领厮见。马越作为曾经同在董卓麾下共事的同僚,与这些将领之间的关系就更近了一些,在与他们见过礼后,他便似曾无意地看了李榷一眼:“李将军,今日城中我西凉军诸将可都到了么?” “当然,这次可是影响我西凉军安危的关键一战,谁敢不来。”李榷不知马越说这话有何用意,只得小心应付道。 “哦,那就太好了。前番几次出征,在下都与将军麾下的朱达有些交情,却不知今日他可到了这里么?”说这话时,马越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瞥向了李榷。 后者听得马越这话,脸色便是陡然一沉,眼中更露出了一丝怒意来。原来马越所提到的那个叫朱达的,正是当日林家坞中被马超他们猝然下手而除去之人。虽然对于朱达一事双方都已尽知,却又都表现得全然不知有这么一回事。对这样的事情,双方一般也就心照不宣了,可没想到马越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这不是在打李榷的脸么? 可在这种情况下李榷又无法因此事而有所发作,只得黑着张脸半晌后才闷声道:“倒叫马公子失望了,之前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中,朱达率军与羌人遭遇,而他身先士卒作战之下死在了敌人手里,委实让人可惜。” “原来如此,当真是可惜哪,不然在下还有些话要与他们说上一说呢。可惜,他终究因为一时的不慎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有时候人做事情还是当三思而后行,不然只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灾难哪。”发了这一通感叹后,马越便没有再理会面色愈发难看的李榷,便和父亲一起进了官武县城。 因为县城里已经驻满了各路人马,所以马家这一路人马并没能随马腾他们一起进城,不过他们倒也不怕在这个时候被其他西凉军将领算计,这里毕竟是在数万大军的眼皮底下,若是将领们真出了什么事,只怕此次对羌人的战斗就要彻底失败了。 虽然不必担心其他将领趁机对付自己,可在听了两个儿子把刚才与李榷的一番对话道出来后,马腾还是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你们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孟浪了。虽然他们几次暗算我们,而且这次在大敌当前时他们又不敢真对我们如何,可如此得罪了李榷,将来到了战场之上,我们可就少一个朋友了。” “父亲,到了今日你还对这些人抱有什么幻想么?他们这次必然会在与羌人的交战里算计咱们的,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想着与他们交好呢?”马越却并不认同父亲的看法,当即道:“而且,我们还应该表露出我们的态度,叫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他们敢算计咱们,咱们也一样会用同样的手段叫他们尝尝厉害。如此,才能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 “二弟说的不错,父亲,我们便是再退让,也不可能叫他们打消了对付我们的念头,那还不如叫他们知难而退呢。虽然只是表示一下我们的愤怒也不可能叫他们退缩,但至少我们在声势上不会弱过了他们!” 见两个儿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这种话,马腾只得再次一声苦笑:“也罢,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客气了。不过有一点为父还是得说明白的,到了沙场上,我们身为汉家儿郎绝不能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父亲但可放心,我们绝不是那样的人!”马家兄弟二人齐声答应道。 正如马越所判断的那样,纵然李榷他们对于马家的反应有多大的不快,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在所有西凉军士的面前,他们是不敢真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所以西凉军备战的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待到前方的密探不断带来消息,说羌人已经聚集了大量人马朝张掖这里开来时,他们无论是兵马的调配,还是粮草的准备皆都已完备,接下来就是等待着羌人到来,与之在此决一雌雄了! •••••••••• 就在汉羌两路人马即将展开新一轮战斗的时候,一支早就被他们忽略掉的势力此时却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一支人马,正是当初差点被董卓歼灭,后来又投靠了他,可又没有归于其麾下,只由其提供一些粮草和军械,流落在外的韩约所部。 这几年来,韩约所部这支两万人许,由汉羌混杂而成的队伍的日子是越发的艰难了。而随着董卓在长安出了事,他们就真的连最后的一点依靠都没有了。在消耗光了仅剩的那点粮食后,韩约便也将手底下的将领召集在了一起,商议着自己等人的出路。 对他们来说,眼下有些难以找到可靠的靠山。羌人是不可能相信他们这些曾背叛过北宫伯玉的叛贼的,而汉人方面,因为他们曾侵入过三辅之地,所以也被视为乱臣贼子。至于董卓那里,似乎那些将领也对这支为数不少的军队没有多少兴趣,这就让他们顿时变得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 “眼下汉羌即将再次开战,或许对咱们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韩约将一碗稀得可以照见人的粥捧在手里小口吸着,半晌后才道:“只要我们能帮任何一支人马取得胜利,说不定便能有了在西凉的立足之地。各位以为咱们该帮哪一方?”韩约这里还有两万军队,的确足够改变这场战斗的走势了。 “反正咱是不会再信那些西凉军了。当年若非信了他们的话,我们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有将领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的确他们对于当初被董卓利用,却没有得到该得的好处一事依然耿耿于怀。 但羌人那里显然也走不通,这时杨秋突然开口了:“其实咱们还有一条路可走的,只不过就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了。” 第251章 敲竹杠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随着前方的探子将羌人不断前进的消息一点点地带回来,如今在官武县中的西凉军上下已经彻底进入了备战状态,只等着将领们一声号令下达,他们便会随之而动。 而就在这样的气氛里,将领们的每一次聚会,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势。而今天,这些将领就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马越也随着自己的父亲一起到了场。 因为战事临近,一些平时被人很看重的事情就不再那么讲究了,比如这西凉军现在该由什么人来当这个家,做这个主。因为牛辅向来的身份比平常将领高一些,所以他便当仁不让地作起了主将,至于本来应该为主将的马腾,则早被其他人选择性地忽略了。 待诸将皆到了场后,牛辅便一声咳嗽,开始发话了。此时他们早已经没有了以往般说话还要绕一个圈子的作风,当即就奔了主题:“如今羌人步步逼近,咱们也该有个针对性的作战方略了。而本将与李先生,以及其他几名将领商议之后,觉得就这样等在城里,等着羌人攻上门来终究不妥,我们也应该主动出击,在羌人尚未对我们这城池构成威胁前打他们一下,也好长长我方军威士气,不知各位以为如何哪?” “此法大善,我就总觉得死守不是我们西凉军该做的事情,这样只会长了他人志气,灭了咱们的威风。我们可是西凉军,向来只有我们攻他们的份,怎么就轮到我们守城了?”李榷当时就跟上了话道。 “对,我也赞同此法。不过这主动出击毕竟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取胜,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以我之见,我们这次派出的人马该是最精锐善战的才可以。”张济也附和道。 随后,其他将领也都纷纷发言,也全是赞成牛辅这个作战思路的。这也的确符合西凉军作战的风格,以往无论是打羌人这样的外族,还是向中原进军,他们向来喜欢以攻为守,现在虽然没有了董卓这根主心骨,可他们的风格却不会如此轻易改变。 对此一点,马越自然是可以接受的。但看到这些人说话众口一词,有几人的眼睛余光还有意无意地扫向自己这里,他便知道这个说法不是牛辅他们随意提出来的了,恐怕这其中还包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用心。 虽然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可马越却也不好以此反对,叫西凉军不出击,便只是静静地看着,等着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而牛辅也果然没有叫他失望,在众人发表了一通看法,全都赞同他的提议后,又继续道:“张将军的看法也很是正确,此次主动出击事关我们的军心,所以这出动的人马必须是我们军中最为精锐的。而论起几路人马中哪一路最为精锐,我个人以为寿成兄所部便是不错的人选。 “之前在中原长安之战,我们便是靠的你部及时出击才能避免更大的损伤。而后来,又是你部殿后,我们才能安然退回了西凉。所以这个重大的责任,也非贵部不能担任了。希望寿成兄一切以大局为重,切莫推辞才好。” “牛将军说得不错,马将军麾下将士精锐善战乃是我们所有人都公认的,所谓能者多劳,这次首战羌人之功也希望将军能够担当起来。”其他诸将也随之纷纷附和,以往他们向来是要为谁的部队最是精锐善战争上一争,可今日这些人却都个个变得极其的谦逊,公推起了马腾部为西凉军中精锐里的精锐,夸得他们都足以孤军与羌人匹敌了。 马越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这些人的用心所在了。这分明就是要把马家这路人马推出去送死哪。要知道现在羌人可是足有七万之众的,而且他们究竟会以什么样的阵势攻来也无法确认,现在却让马家孤军出战,便是能侥幸取得一两场胜利,也根本难以全身而退的。更何况,这些人又怀着算计马家的心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背后插马家一刀呢?即便他们不真个下黑手,只要一个见死不救,就足以让马家彻底被羌人歼灭了。 “当真是好毒辣的计策哪!,好一个借刀杀人!”马越心里叹了一句,把目光落到了一直不曾开口的李儒身上。他有八成把握可以判断出此计是李儒所出。 可即便他看穿了对方的险恶用心,却也无力应付。因为他们句句都拿着大局压人,使得马家根本无力反对,不然就会被这些人群起而攻之了,到时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牛辅他们也不给马腾以太多的考虑时间,随后又看着他道:“马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是否肯为我们破敌尽一份心力呢?”这话说的更让人难以拒绝,否则他就成为不肯为西凉军破敌尽力了。 马腾自然也是想到了这其中的阴谋,所以在听了他们的话后一直显得很是迟疑。现在见他们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里更是一沉,忍不住转头看看身旁的儿子,看他能不能再次帮自己解围。 马越无奈地呼出了口气,他知道事到如今已不可能退缩了。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索性就答应下来,然后再另想应对之法吧。所以便代其父亲开了口:“各位将军说得不错,我马家的军队确实是西凉军中最为精锐善战的,所以担下如此重任倒也是义不容辞的。” 众人对于马越顺着他们的意思自称马家军队为西凉军第一,心里依然有些不是滋味,可既然对方都肯掉进这个挖好的坑里来了,他们便也不好反对了,皆都点头道:“说得不错,你们马家的确该担起这样的责任来。” 但马越的话却只说了一半,待到诸将纷纷表示了这一点后,他又接着道:“但是,再英勇善战的将士若是没了饭吃,饿着肚子,只怕也是不好作战的吧?咱们马家数千精锐便面临了这么个问题,我们陇县本就粮食短缺,现在到了官武这情况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既然各位以为此战我们马家是重中之重,还望各位能先满足我们军队的粮食需求,只有这样,军心才能振作,才能出城去与羌人周旋。” 这便是马越的应对之策了,他们马家军队的确有着粮食问题。本来,他们也确实想不出法子来要求其他各军给予援助,因为其他各军都已经做下要挟林家的事情了,又怎么可能再送粮食给马家呢?可现在情况却自不同了,是他们要求的马家出兵,也夸赞了马家为西凉军中第一,那马越还不趁机敲下竹杠么? 马越这一说,顿时就让众将面上的得意之色猛地一敛。他们也确实不曾料到马越会顺着他们的话题而来如此一招,这让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什么表达了。 要是给粮食与马家,他们是真心的不情愿,因为在他们眼里,马家是异类,是自己潜在的敌人,怎么能资敌呢?可若不给,却又给了马越以最合适的借口不从命出兵,他都把话说清楚了,再强的军队没了粮草也是白搭,这还白白让马家得了个西凉军最强队伍的称号,那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如此两难的境地里,还是牛辅最先反应过来:“仲凌说得不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既然要让你们出战,这粮食的确该配备妥当了。不过……如今我们各军在粮食上也是大感紧张哪,只怕很难拿出多少粮食来。”说着他扫了眼李儒,看他有什么法子。 可这回,李儒却也是一声苦笑。任他怎么算计,也没有想到马越会以如此迂回的手段来拒绝出兵,看来此子确实够机敏,反应也的确够快。 这时,李榷突然又开了口:“我军中尚有一千多槲的剩余粮食,就都交给你们处置吧。只要你们能在对羌人一战里打出我们西凉军的威风,我们便是勒紧了裤腰带,也要先满足了你们的需求!” 有他这个开头的,其他诸将自然也不好不作一点表示了,便也纷纷报出了一个数字,或是八百一千,或是五百八百,很快就凑出了四千三百槲粮食,算是给马家军队出战用的。 虽然每一军所出的粮食不见得太多,但他们依然感到一阵阵的肉紧。毕竟西凉一地本就粮食紧缺,现在又与中原各地有了深仇,接下来这粮食要怎么搞都还是个问题呢。而今日,他们却给了马家四千多槲粮食,实在让人肉痛。但他们显然是忘记了,这些粮食都是马越从世家豪门那里得来的,本就不属于他们。 而能让他们最终作出如此付出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相信只要马家出了兵,离开了西凉军聚集的官武,那他们覆亡之日也就不远了。 “就当这些粮食是买你们这几千人马的命的吧!”这是不少人心中转过的一个恶毒的念头! 第252章 失算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虽然借着此次机会,马家从对方手里敲得了四千槲的粮食,这足以让他们这几千人短时间里不必担心粮草短缺的问题。但马腾的脸上却并无半点喜悦之色,只因为他明白如此一来,自己就连推辞都不可能了。而李榷等人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考虑,才没有断然拒绝马越的这个有些无理的要求。 “既然粮食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请马将军尽快出兵吧。不然,恐怕很快羌人的军队就会攻来了,我们可耗不起了。”李榷随后提醒了一句,就是要将此事彻底落实了。 “慢着,我还有一事想要与诸位将军商量一下。”眼见此事已无法避免,马腾突然想到了个办法,因为此时已来不及与马越商量,他便先行开口道。 “哦?却不知马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咱们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于你。”胡轸笑着道,但却着重于能做到三字,显然是不想再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是这样的,我们马家人马虽然善战,但在兵力上终究远不如羌人。若是没有了城池之依托,而在野外与羌人骑兵交锋,这点单薄的兵力怕是力有未逮。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再出一路人马与我马家互为犄角,如此才能提高我们的胜算!”马腾便即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之所以提出这么个理由,却是为了自保。在他想来,只要有一路其他将领的人马与自己一起对敌,那么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其他的西凉军就是看在这一路军队的份上也会及时出兵的,那样他自己便也就安全了。当然,这个提议能否被其他人所接受,就不得而知了。 众将听了马腾的这个提议后都是一怔,随即也就明白了他的用心了。这让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因为马腾的这个要求其实也不过分,确实只以七千之众是万难与十倍之敌正面交锋的,或许敌人一个强行冲击,就能将七千人马彻底给吞了。所以能有一路人马在侧为奥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他们此番出兵可是为了击败羌人,而不是为了害死马家的人哪。所以至少在明面上,他们是很难拿出拒绝马腾条件的理由来的,这让他们一个个显得有些为难了。 而与他们的为难表情一样的是,马越此时也是一脸的担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但当着这些人的面,却又不好提醒父亲,只得寄希望于那些人拒绝这个要求了。 但李儒的开口却击破了马越的这个想法,只听他道:“马将军的这个要求还是相当正确的,我们的确不该让他一路人马去与敌人的大军周旋。这样吧,赵将军,就由你率所部人马与马将军的人马合为犄角。”说着给了赵元一个相信我的眼色。 赵元也是个干脆之人,当时便点头道:“好,那就让我与马将军通力合作,一起对敌吧!”说着,若有深意地盯了马越一眼,眼中暗藏着某种让人心寒的威慑。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马家是断没有反悔的可能了。而马越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重,之后再没有说什么话。马腾也发现了儿子确有心事,在告辞离开那军帐后,终于忍不住道:“越儿,你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是刚才得知他们要算计我们时,你都不曾如此担忧啊,怎的现在却……?” 马越叹了口气:“若是父亲没有提出让一路人马为我们的奥援,或许孩儿也不会如此忧心了。可惜,你提了,而且他们也准了,这下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啊?你这话却是怎么说的?为父提出这个条件,还不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考虑,有了这路人马,先不说在关键时刻可以帮我们一把,就是我们彻底陷于了绝地,那些西凉军也不可能对两路人马都见死不救吧?” “父亲的考虑虽然不错,但这只适用于那些将领中还有肯为我们出头的人。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董卓旧部是全都恨不能除掉我们的,那再让他们中的一路为我们奥援就会是适得其反的效果了。”马越摇头道:“父亲可曾想过,其实我们七千人马去与十倍之敌交锋,看似完全被动,其实却还是有我们的优势的,至少在灵活性上他们远不如我们,我们就算不是羌人对手,退却总不是难事。 “可一旦有这么一路人马在我们侧面,情况就全然不同了。而且,他们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在那我们也无从得知,说不定在要命的时刻,他们甚至都会在背后暗算我们。所以父亲你要来的不是一个帮手或是护身符,而是一张催命符哪。” “啊……”马腾听了这番解释之后,也是面色骤变,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大到足以使整支军队就此而亡:“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现在孩儿是没有办法了。而且,从李儒那表现来看,他分明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即便现在父亲前去说项,说不要这路人马,只怕他们也不会答应了。所以,眼下我们的敌人反而更多了。”说着马越又是一声叹息,心情格外的沉重。 马腾沉默了半晌,却也想不出个应对之法来,只得随着儿子一起叹息:“哎,想不到他们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除掉我们,我们就如此招他们的恨么?”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父亲的名声在西凉已盖过了他们这些人呢?他们想要在西凉重新建立自己的威信,就必须把父亲你这样的威胁除去,即便是面对外敌时,他们也不会因此打消既定策略的。攘外必先安内哪!”说到最后那句,马越的脑海里闪过了后世那个锃亮的光头形象,这人便是典型的军阀算计了。 马腾二人回营后,便把这个消息转述给了其他将领知道,而众人的反应也和他们一样,感到很是愤怒。尤其是马超,更是黑着脸道:“这些人委实太也可恶,若非大敌当前,我马超一定让他们后悔自己的决定!”随后他又看向了马越:“二弟,眼下就没有摆脱如今困局的办法了么?”在他心目中,自己弟弟向来多智,再难的困难都能解决。 但这回,马越也只是摇头:“没有办法了。本来,我们还可以在与敌人小有接触后,仗着我们的灵活机动远远退却,然后将敌人甩给城里的人。可现在,一旦身边多了一路人马,情况便自不同了。如今,我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在大战时还能有什么转机吧。” 自马腾而下,众将在听了马越的话后,脸色一个个更是难看,他们知道,一场决定着大家生死存亡的战斗就要正式开始了,而他们不但要面对强大的十倍之敌,更要随时小心来自身侧的威胁,可说凶险至极! •••••••••• 与此同时,在赵元的帐中,李儒也在对他面授着机宜:“此番你被派出去与马家一起出兵没,真正的责任却不在杀敌。” “这个我自然明白,毕竟要去面对羌人的是他们马家的人,而我,明着说是为了配合他们成犄角之势以为奥援,实际上,我却可以做许多事情。”赵元面露冷笑道。 “不,你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能借羌人之手除去他们便可,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把自己带进去为好。”李儒小心地叮嘱道:“我知道你与马越之间有很深的成见,但事关全军士气,又是大敌当前,你万不能因为一己仇恨而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来。” “是,末将记下了。只要他们不临阵退缩,我是不可能担着暗算同袍的罪名和他们动手的。可一旦他们要是真为了自保而不敢与敌接战,反而退走,那就怪不得我了!”赵元咬着牙道。 看到他这副模样,李儒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拱手之后与之告别了。他已经闹清楚了赵元之所以比其他之人更痛恨马越的原因所在,因为马越在几年前所杀的一个人——李别!这个赵元乃是李别的小舅子,他的妻子因为两个兄长被马越所杀而整天以泪洗面,所以赵元自然是深恨马越的。 当然,这一点知道其中内情的却并不很多,李儒也是经过多方打探才查到的。此时,他站在赵元的帐前,看着马腾所在的那个方向在心里暗暗道:“仲凌,虽然我佩服你的才能,但你在主公被杀一事上怎都脱不了嫌疑,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让你继续在西凉立足,不然只怕我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这次,就算是用阴谋诡计,我也必须让你和你手上的力量彻底烟消云散,如此才对得起主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信任和重用!” 次日一早,马腾所部和赵元所部就前后开拔,向着北方,羌人前来的方向而去! 第253章 深夜来客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从官武县出兵之后,马腾所部上下皆都很是小心,他们如此倒不是为了提防羌军突然杀来,而是在防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赵元部。 虽然大家在表面上属于同一阵营,但背地里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思,所以当军队前行时,身在前方的马超总是不住地看向身侧数里之外的那路人马,眼神里充满了防范和戒备之意,甚至还有着几分敌视。 “大哥,你就不要老拿这种眼神看他们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到我们的神色。”马越也骑了马跟在兄长的身旁,见状笑笑道:“我想至少在我们与羌人相遇,且发生战事之前,他们是不可能真对我们怎么样的。” “你的推测虽然有些道理,可防人之心总不可无哪。这个赵元一直以来都在针对你和我们马家,把这么个人派来和我们一起出兵,他们明显是不怀好意了。”马超满心不快地道。 “是啊,他们这么做既是为了防备咱们临阵退兵,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我们当头一击哪。其实我在得知他们竟想把我们遣往对付羌人时,就曾想过只是作个模样,却并不真个与敌交战,可现在却已无可避免了。”马越的嘴边带着一丝苦笑,看了不远处的父亲一眼。 “二弟,这几日来,你都没有想出个妥善的法子么?”马超对兄弟的谋略还怀有几分期待:“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很快会与羌人撞上了。” “说实在的,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不过我们唯一还能期望的,就是羌人也是将人马分散了前来,这样在兵力上我们也不至于太过吃亏。还有,两军交战除了各自的实力外,一些突发之事也是极其关键的,或许真到了那时,上天助我们也是说不定的。” 马越这番话其实也表明了他的心里对此战亦没有太大的把握,一切只能寄托于偶然因素了。而马超在听了这话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若不是担心影响大局,他说不定会径自向身侧这路人马发起进攻了。 这样赶了两三日的路程,在抵达一处山峡口时,马腾便命大军停下了脚步。因为此时尚是午后,天还早得很,远不是驻军休息的时刻,跟在他们身侧的赵元便派了人马前来探问究竟,看看马腾所部为何不再前进了。 “不必再前进了,再向前,很容易就会与羌人在毫无遮挡的平原上相撞,那样一来我们在兵力上的劣势就更加的明显,还不如在一个地利上更便于我们作战的所在以逸待劳呢。而此处地势就很不错,至少极其不利于羌人骑兵的大规模冲杀,所以我就决定在此等候羌人到来了。”马越在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后,便不再理会那前来询问缘故的赵元部下,自顾去布置如何设防了。 对此,赵元心里自然是难以感到满意的,可他终究只是配合马家去与羌人交战,而没有指挥马家如何作战的权力,只得忍了下来。而接下来,就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究竟是与马家一样停在此处呢,还是继续向前呢? 若是停留在此,那就说明他对马家的这一行为是赞同和认可的,那么若是羌人没有从此过,反而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从而对官武那里发起了进攻,他的责任自然也不比马家小。而马家因为本就是西凉军里的异类,倒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可他赵元可就不成了。 但若是继续向前,赵元对和羌人交锋那也是没有太大底气的。毕竟他麾下人马也不足一万,却要面对数倍强敌,还是在无遮无掩的平原上与他们交手,这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了。两条路都很是难走,这让赵元顿时陷入了困惑之中,同时也让他对马越这个想出如此主意的人更是怀恨,他这回是真发了狠了,此番一定要让马家就此覆亡,为自己那两个被害死的兄长报仇雪恨。 虽然此时已经是春天了,可待到太阳落山后,在这么个峡谷跟前还是寒风扑面的。这让在这里停驻的马腾所部也明显感觉到了寒冷与不适,尤其是受命在夜间守营和巡视的,更是有不少人开起了小差,无法专心看护了。 对此,马腾等人倒也没有过分的严厉要求,毕竟羌人并不可能在这个夜间出现,只要留有几分小心,这一夜自然能安然度过。至于赵元那里,情况也与马家这里没有两样,也是一样的松懈,也是一样的平静。 但就在这个平静的夜里,一条矫捷的身影却很不寻常地出现在了这里。他悄然地接近这两处军营,借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赵元军大营的侧方。然后他停下了脚步,竭尽全力,借着星光仔细观瞧了那竖着的旗杆,半天才隐约地看到了那个大大的赵字。 在看清楚这里的旗号后,便又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的目标并非赵元,而是马腾。所以当他来到马家的军营跟前,再次仔细观瞧那旗帜,确认这里是他要找的人所在后,才又小心地闪进了军营之中。 在进入军营后,此人的动作就更加的小心,借着那些帐篷的阴影,几次成功地躲过了从其身边过去的巡夜士卒。这固然有士兵们没有足够的警惕的原因,可更关键的还是此人隐匿自身行藏很是了得,在如此深夜里,他完全可以做到隐身。 几经藏身之后,此人终于是来到了中军大帐的位置。就在他打算探看哪里才是自己目标时,却突然发现其中一处帐篷里还亮着点灯火,两个人还在灯下说着话呢。 “二弟,你这一招虽然能让那赵元略感不适,但对我们眼下的处境可没有太多的帮助哪。” “大哥说的不错,但这已经是我们能保护自身的最好办法了,只有有了依托,又是以逸待劳,咱们才能尽可能地在此番的战事中保存元气。至于赵元那里,想必现在他一定很是为难吧,我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如此他就要花更多的心神在如何应对突发事情上,而无法将太多的心计用在对我们不利一事上。” “原来你还有这一层的考虑,如此说来你的确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帐中两人的对话被外面这人全部听到了耳中,也让他对一些西凉军内部的情况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让他觉得自己此行成功的可能又大了几分,而这一来,身体就忍不住有所放松,那按在帐篷边缘的手掌力量就微微地大了些。 就在这时,帐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旋即,那帐帘就猛地被人掀开,一条如猎豹般矫捷的身影已随着这一声喝叫扑了出来。 帐外那人显然没有防备对方会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在偷听帐内之人说话时,也没有早一步找好藏身所在。待到帐中人惊觉扑出,他再想找地方藏匿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便被扑出之人看了个正着。 “有刺客!”从帐中扑出的人正是马超,他猛地看到有个黑衣不速之客出现在自己帐前,心里便是一紧,立刻大声招呼,以防还有其他的贼人进入。同时,他也已掣出了腰间的佩刀,一声低喝之后,便朝着那人飞快地劈了过去。 那人见状再不敢大意了,急忙朝旁边闪去,同时口里叫道:“不要误会,在下绝非刺客,而是有要事来与马将军一谈的。”此人的身法确实了得,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依然能从容地接连躲过马超的快刀,而且还能气息不乱地说出这么句话来。 马超也是暗自心惊,这让他更不敢大意了,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没有在意,只是将一口刀舞得虎虎声风,不断地劈砍向那人。他终究是占了主动的便宜,而且本身武艺也自了得,所以在十多刀后,已经将对方逼得快没有闪避的余地了。 同时,周围军帐里的兵卒们也迅速被惊动起来,一个个手持刀枪地奔了过来,迅速将那人围在了垓心,这下他便是可以逃过马超的追击,这一回也是难以离开了。 “呼——”马超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带着扑面生疼的烈劲砍到了那人的跟前,此人只得再次后退,但在他背后,已经有数十名马家士卒等候着他了。就在他一退后,数杆长矛已经闪电刺出,直奔其后心要害而来。 就在马超都以为此人必然就此中矛而亡时,他却突然一声长啸,将原来飞退的身体硬生生地顿住了,然后再向上一跃,高高而起地躲过了马超跟上的一刀。 但他这一跃终究是在无奈里作出的选择,一旦人到了空中,生死就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果然,一刀落空的马超当即又是一刀挥出,急夺其腰间,这一刀若是砍中了,只怕他就要被拦腰而断了。 正在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及时地救了此人一命:“大哥,且慢杀他!” 第254章 转机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这一刻便体现出马家兄弟二人对相互的信任,以及默契所在了。 马越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兄长能在如此情况下依然不伤人命,所以一叫之后便走了过来,等着询问来人。 而马越一声叫出,马超也没有多想,当即就把手腕一拧,改横砍为拍,刀身重重地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腰间,打得他一声闷哼,直直从半空中摔落下来。随后,数把刀枪就从四面指住了他,虽然可以留他性命,但是必要的防范还是不可少的。 马越走到那人跟前,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才道:“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半夜偷入我军营所为何事?” 那黑衣人此时还感到腰上一阵阵的疼痛,虽然马超已经留了力,但被他拍到的地方依然极其痛楚,几乎要呻吟出来了。不过在如此情状之下,他也不敢怠慢,强忍着痛道:“马公子果然好记性,在下确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数年前的正月里,在陇县城中,在下就曾与你们见过了面。当日公子还交给了在下一封书信呢。” “原来是你!”马越这才想起了此人的身份,却是韩约手下的一名亲信。当日,此人受命前来游说自己的父亲投靠羌人,但结果却反被马越所用,挑拨了韩约与羌人之间的关系,这才有了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虽然时隔数年,此人看上去也比之前要苍老和憔悴了不少,但马越却依然可以认出此人是当初那人,这让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你这回可是奉了韩将军之命来见我们的么?” “不错。”那人点头道:“小人正是奉了将军之命,前来找马将军商议互利一事的。” 正说话间,旁边又奔过来了不少手持兵器的军卒,其中还有一脸担忧的马腾。这里的动静到底不小,而马腾也是在中军帐中歇息的,所以很快就被惊动,并且带人赶来了。当他看到两个儿子带了人围住一个黑衣人时,心登时一紧:“这是怎么回事?此人是什么来路?” “父亲!”马越兄弟二人见马腾来了,赶紧行礼,然后又道:“有什么话先进帐再说吧,不要引起那边赵元部的注意。此人来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恶意的。” “你是奉了文约兄之命前来见我的?”在马腾的中军帐中,马腾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此人,忍不住问道:“这些年来,他当真安然无事?就我所知,就在董卓被朝廷封为西凉刺史之后,他就曾下令对你们进行捕杀了。而这两年来,你们也是音讯全无,我只当……” 听他提起如此旧事,这个叫李子荣的汉子眼睛都有些红了,声音里更是透着深深的仇恨与愤怒:“若非我们这些兄弟命大,几年前确实就被董卓所灭了。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在董卓派人设计对付我们之前,却有人先给咱们通了消息,兄弟们这才躲过一劫。之后,我们也与董卓布几番战斗,不少人死在了他们手里,但终究是保住了大部分人手。 “这两年来,我们一直靠着与羌人部落之间的秘密往来,才能保证粮食供给,这才撑到了今日。可现在,羌人再次与汉人为敌,我们就无法再被他们所信任了,无奈之下,我们将军才想到了与马将军合作,故而遣了在下前来。 “在下曾去过陇县,却发现将军已带兵西来,便又沿路赶来,直到今日才在此地找到了将军的下落。听说将军此时的处境也不乐观,如此正是咱们两家联手的好时机。” 听他把话说完,马腾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因为他不敢确信此人所说是否是真话。倘若这是某个敌人给自己设下的一个陷阱,那要是轻信了此人之话,就意味着将有大麻烦发生在自己和军队的身上。可要是他所说的都是实情,这就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现在马家这路人马正处在危险关头,要是能有一路助力,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马?现在又藏身在哪?”一旁的马越也看出了父亲的疑虑,便代其发问道。 “之前因为董卓的出尔反尔,所以我们兄弟折损不少。再加上这两年来过得有些苦,又有些人偷偷走了,所以现在我们只有两万许人马而已。不过这些人却都是绝对忠心可靠的,也对董卓深为怀恨,只要一声令下,就会与西凉军拼个你死我活。”李子荣道。 “两万人马……这确实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不过也正因为你们的力量不小,所以我们也必须慎重以对。这样吧,你先在军中歇息下来,待我们商议之后,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过有一点在下却可以答应你,无论我们的结论是什么,都不会害你的,还请放心。”马越在沉吟后,对他如此说道。 李子荣此时已落在了马家手里,而且他来时也已有了准备,所以倒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只是略一拱手后,便任由军士们将他带到一个帐中软禁了起来。 “越儿,你觉得此人所说的话可信么?”见人离开,马腾才把自己的犹豫表现了出来:“他们终究是和羌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若这分明是羌人设下的一个离间之计,我们贸然与之合作后果可就不妙哪。” “孩儿以为此人所言倒有七八分可信的。”马越此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们之前毕竟叛过羌人,虽然此羌非彼羌,但有了前车之鉴,羌人一定不会再相信他们了,更别提用他们来做这等挑拨离间的勾当了。至于他们是受李儒等人之命前来就更不可能了,董卓与他们有着深仇,连带着他的余部自然也是他们的敌人,两方面是断没有合作可能的。所以我觉得此人的话有大半可信。” “那你以为我们与他们合作当真能有所帮助么?” “如今我们的处境已经很差了,面前将遇大敌不说,身侧更有人对咱们虎视眈眈,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赌这一把!而且韩约所部还有一个不错的优势,那就是他们是被李儒他们所完全忽略掉的,那他们这两万人马就能起到十万人马都起不到的效果了。当然,这前提是他们是真心与我们合作一起在西凉开创新局面的才成。”马越斟酌着说道。 听儿子这么一分析,马腾也大为心动。这段时日里,他也为现在艰难的处境伤透了脑筋。虽然现在称不上绝境,却也是少有的险境了,一个处理不当,就可能给自己和军队带来灭顶之灾。既然眼前有这么个改变处境,反受为攻的机会,马腾自然也是希望去试一试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我们与他们合作,又能有哪些好处与帮助呢?” “首先,在面对羌人时我们就不是孤军作战,而且还要提防身边的赵元所部了。还有就是这支人马我们甚至可以用他们来对付董卓旧部。虽然现在孩儿还没有太多的头绪,但我相信多一个朋友总是好事。而且,我相信他们也是乐于帮我们做这些的,因为无论是羌人还是董卓部下,对韩约来说也都是仇敌,能报当初之恨,他们想必是不会错过的。”马越这次的回答却显得有些模糊了,他毕竟也不是神仙,对于突然而来的助力之前也是全无思想准备的,所以暂时也只能说这些了。 但只是这些,却也已经足够让马腾下这个决心了。毕竟若不与韩约部联合,他们的也是很危险的,倒不如放手一搏呢!在权衡了一下后,马腾当即就作出了决定:“那就照你说的办,至于如何与他交涉,就由越儿你来做主吧。” “好的。孩儿会暂时晾他一日,若是他真有什么不良企图,也能被我们看出些端倪来。然后,再与其商议如何合作一事!” 李子荣的到来对马家来说自是件好事,但同时此事却也给他们带来了警示——如今他们军营的防御实在是大有问题。居然让这么一个人摸黑闯进了大营,还到了如此接近中军大帐的地步,若不是马超及时发现他的存在,事情还会更加的恶劣。 所以在先不理会李子荣的情况下,马腾却整顿起了军队的军心和防务来了。他们现在虽然还没有与敌相接,但也绝不能如此大意,毕竟身边还有着赵元部的威胁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 所以当次日天明,赵元部的将士出来看向马腾部大营时,便都被他们那严谨的阵营给吓得一怔:这是做什么,难道羌人打过来了么? 但随即,赵元就似乎猜到了什么:“他们应该是在提防我吧。嘿,要对付你们我有的是办法和手段,何必非要亲自动手呢?” 又过一日,当被软禁起来的李子荣待在帐中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马越面带着莫测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帐前。 第255章 突变与应对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官武城内外,此时西凉军上下皆已是整戈待旦,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与轻忽了。 虽然前方已经有马腾与赵元两路人马迎敌,但谁也不敢说他们就一定能挡住来势不小的羌人的进攻,所以这里依然是战斗的最前线。 身为此番战事名义上的主将,牛辅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每日里都会在城中各军营里加以巡视,不断鼓舞军心,同时察看各样攻防的准备工作是否到位。因为他很清楚如今西凉军所面临的问题,在董卓死后,这些看似一体的各军早就各怀心思了,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来加深他们对自己的认同,如此一旦开战才能尽可能地调动起各路人马的斗志来。 在经过一个下午的巡视,对城中各处的防御安排都有了满意感觉后,牛辅这才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返回了位于县城正中,充为指挥大营,以及他起居处的大宅之中。在经历了这几日来的辛劳后,他才明白当初董卓起家时是多么的不容易,能把这许多各怀心思的将领捏合在一起得花多少的心思。 但在回到住处后,牛辅却还不能休息,半日工夫就有不少从其他各地送来的军报等着他来回复。战争表面看着只是两军的阵前对垒,但在看不到的地方,却隐藏着许多关键的要素,无论是粮草的运输,兵马的调动,后方的稳固,等等各方面都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否则其中任何一环有问题,就会导致整个战局彻底崩溃。 所以即便已经感到很是疲惫,牛辅还是坐了下来,将一份份的军报仔细地看过去,同时在心里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这样又忙了有一个时辰后,这些琐事才都被他解决,此时已将近戌时前后了。 伸了一个懒腰,牛辅猛地起身,想要吩咐人给自己送点吃的过来,然后就可以倒头而睡了。不想他还没有开口呢,一名背插两面小旗的兵士就急急奔了进来:“将军,姑臧城被大批敌军所围,城池岌岌可危,还请将军赶快派出人马解救!” “什么?”听到这禀报,牛辅心里猛一个激灵,浑身更是一震:“你再说一次!” “姑臧城在昨日天亮之时被万许羌人所围,如今城中不过两千不到的人马,实在是撑不了太久了。还请将军速速定夺,如何救城中军民于水火!”士兵再次说道,同时,将一封书信也递到了牛辅的跟前。 牛辅默然地接过书信,展信看过之后,才沉重地吐出一口气。事情居然是真的,当他们还在此地等候着羌人杀来时,羌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而且兵锋更是直指姑臧,这委实让人心惊哪。 让牛辅如此失色的原因,除了对羌人那突然出现在姑臧的神奇行踪大感惊讶外,更要紧的是这姑臧县对西凉军来说是极其关键要紧的。倒不是说此城位于多么重要的交通要道上,乃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实在是因为现在姑臧城里囤积着大量的粮食,是如今西凉大军赖以生存的关键中的关键。 一旦要是姑臧失守,城中粮草被羌人或抢或毁,那后果将是不可设想的。大军彻底失去与羌人一战的勇气倒还不是最坏的,这更可能导致整场战事以西凉军的彻底崩溃为终结。想到这严重的后果,牛辅顿时在这个初春的季节里汗湿重衣,当即就吩咐道:“来人,赶紧擂鼓,我要与诸位将军商议此事!” “咚咚咚咚……”一阵急切的鼓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动了满城的军民。很快地,那些在各自营中或休息,或作着安排的将领们便都急急赶来了。在如此夜间,却以如此急切的鼓声召唤众将,这摆明了就是有极其要紧的事情发生或是需要宣布了,他们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 不到半个时辰,位于城中各处的将领们就纷纷抵达了牛辅的指挥所里,李儒更是早他们一步赶到,此时他也是满脸的忧色,显然是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 “究竟出了什么大事,竟让牛将军如此急切地召唤我等一起赶来?”在众将都到了之后,胡轸就第一个发问道。他是已经躺下了,却又被鼓声叫醒,匆匆骑马而来的,此时头发还有些散乱呢。 “可是羌人已经对前方的马腾部用兵了么?”李榷也追着问道。 “不,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有收到他们的军报,想来他们在前方也不可能遇到羌人了吧。”牛辅说着一顿,扫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是一脸的疑惑,便接着道:“因为我刚收到姑臧方面的求救,说是羌人已围了该城。虽然他们提到围城的羌人不过一万,但既然这些人能从咱们的眼皮底下侵入凉州,其他羌人自然也不会还在北方的。” “什么?” “这不可能!羌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呢?”众将纷纷表示难以接受,但在看了牛辅递给他们的那封求救信后,却一个个的不再开口了,他们明显地也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所吓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现在再讨论羌人是怎么做到这点的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们现在要商议的是如何应对眼下的危局,如何尽快解围,保住姑臧才是。大家可要清楚,姑臧县里可藏着我们所有人马的粮草供给呢,一旦城破,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李儒此时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众将这才停止了对羌人是如何进入这个问题的追究,转而担心起了姑臧能否守住的问题了:“现在姑臧有多少守军?他们的防御又是如何的?” “守军不过两千,而且多是普通的步卒。或许他们会借着地势顶上一段时日,但绝对不可能挡住敌人太久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出兵,不然姑臧就难保了。”牛辅道。 “那我们这就带兵赶去,务必要赶在城破前抵达……”郭氾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办法。而他的这个说法,也正是其他将领们现在第一反应,毕竟粮食都在姑臧,他们谁也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在如此存亡关头,他们的一些小算盘自然得放到一边了。 牛辅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见大家都认可,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了,便欲点头部署。不想这时,李儒却又道出了自己的担心:“慢着,此事尚有些蹊跷。就我们所知,现在羌人是集结了七万之众的,而围了姑臧的却不过万余人马,那剩下的羌人去了哪里?” “这个……或许他们在攻击别的城池吧,现在我们就不用深究此事了吧。”李榷挥手道:“眼下还是保住粮草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 “在下所言绝不是无的放矢,还请各位耐心听我道来。”李儒赶紧道出了自己的担忧:“现在羌人已经把大军偷偷地侵入我们身后,而且还有一路更是大张旗鼓地围了我们的屯粮之地,那他们就有两个选择了。一个就是全力攻破姑臧,从而使我军不战先乱,从而一举取得胜利。要做成这一点,全力夺下姑臧是关键,但他们这次却只用了一万人,那剩下的数万人马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在下就有了另一个猜测,他们是在行当初孙膑破庞涓的马陵故计。当我们急着赶去救援姑臧时,他们布在道路上的伏兵就会突然杀出,到时候我们这些疲于奔命的人马可就全部要被他们一锅端了。所以在下以为这姑臧的确要救,却也不能如此全无章法地救。” 李儒这番话说完,众人皆是一震,心里也着实地生出了几分寒意来。因为事情很可能就是如此的,若他们当真一头撞了过去,只怕下场就更加的悲惨了。 但同时,一个更让他们感到为难的问题就摆在面前了,姑臧太过要紧,自然是非救不可。可就这个推测来看,出兵救援又极其危险,那到底该不该出兵,又该如何救援呢? 这回,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李儒的身上,既然这个问题是他提出来的,那想必他也应该有了一个两全的对策了吧? 果然,李儒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他随即又道:“在下以为,当此之时,我们是必然要救姑臧的。而救它,则有缓急两种策略。急救适才已经说过,至于缓救,想必各位又要担心姑臧城会守不住了。在下以为,把这两者结合了,方才算是上策,那就是派一路人马先赶去救援,若是没有伏兵自然是好,若是有,只要小心提防,也总能自保的。然后我们大军再回身赶去,那样就稳当得多了。” “那派什么人带兵先行一步呢?”众将说着都躲避起了各自的目光,此行实在有些凶险,谁也不会主动要求前去的。 “有一路人马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此时他们已没有了留在那里的借口。”李儒的回答再次让所有人都容易接受。 第256章 说动回军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听李儒说完这话后,众将先是一呆,随即就一个个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来。 的确,现在没有哪一路人马比马腾部更适合前去救援姑臧了,想来现在前方已经不可能再有羌人出现,再让他们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叫他们去与羌人正面一战呢。就算羌人真用了围魏救赵的把戏,半道之上伏击援军,他们的损失也将是最小的。 不过在感到欣喜之余,却还是有人提出了一分顾虑:“不过……那马仲凌可不是蠢人,想必他也能看出其中的凶险,未必肯照我们的意思出兵哪。” 这一点被点出后,其他几人也都深以为然,然后都把目光定在了李儒的身上。既然这个策略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你也有说服他们出兵的办法吧?李儒见状也只是一笑:“这点在下自然也是想到了,不过我却有办法让马仲凌不得不冒这个险。这样吧,这次让马腾部回军援救姑臧的传令一事便交给我来吧。”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有文优兄出马,想必一定能马到功成。”诸将赶紧说道。 两日之后,加紧赶路的李儒就在数十骑的护送下出现在了马腾部所在的山峡跟前。看着这里的地势,李儒也不由得连连点头:“想来此处也是马仲凌所选的了。他果然明智,选了这么一处足以阻碍羌人骑兵发挥冲力的所在,倘若羌人真个是正面袭来,他是足以凭手下的数千人马与之周旋一段时日的。”他说的这番话都是发自本心的,其实他和马越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与成见,反倒有惺惺相惜之感,可惜立场不同,只能对立了。 在摇了摇头,去掉心头那一分异样的情绪后,李儒便拍马走到了营前。见有这数十人向自家大营而来,营前的兵卒就立刻举起长矛将他们围了起来:“什么人,快报上来历和来此的原由,不然别怪我们动手!” 在经历了那夜的事情后,马腾是着实地整顿了一番军纪,现在这里的所有兵丁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即便现在是白天,即便来人看着全无敌意,他们也得小心应付。 “不要误会,我们也是西凉军!”李儒一面说着,已经翻下了马背,且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全无敌意。而他身后那些骑士也都照此而行,这是一路上他就反复叮嘱过的,不然若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矛盾,被马腾的部下所伤就不好了。 “你们也是西凉军?”那兵士仔细打量着眼前众人,倒也信了几分。不过他还是不敢轻易放人进入大营:“你们可有凭证么?” “有。这是我们的令符,我是奉命来见马将军,与他商议要事的。”李儒说着把一块铜符交了过去,同时心里也暗暗赞叹马家治军之严谨,这一点西凉军中可是少有的。 在验看过这块代表着西凉军将领的铜符之后,那兵士才确信了李儒等人的身份。但这只是让他命那些持矛对着他们的兵士全都退下,却并没有让他们入营,而是道:“且让我们进营禀报,然后再请各位进入。敢问先生姓名。” “就说李儒求见吧。”李儒笑了笑,虽然对于他们在得知自己并非敌人后的态度依然有所不满,但他却并没有任何的表露。 不过盏茶工夫,一人就笑吟吟地出现在了李儒他们的面前,看到果然是他后,他的笑容就更盛了几分:“哈哈,当真是让人意外哪,想不到文优兄竟会冒险出现在此地。在下听人禀报说是你来时,还只当是有人冒了文优兄的名号呢。”正是马越在闻报后迎了出来。 见他们果然是认识的,那守在营地门口的兵卒才让开了道路,放了李儒一干人等进入营地。李儒一边进营,一边笑道:“要见到你马仲凌还当真不容易哪,想不到你们这军营竟会如此军纪严肃,实在让人心生敬意哪。” “哎,身在此险地,不得不谨慎哪。”马越随意一笑:“却不知文优兄突然到来,却是为了什么事情?能劳动文优兄亲自大驾来此的,想必都不是小事吧?” “确实是件大事,还是待见了马将军后,咱们再慢慢说吧。”李儒笑了下,却并没有把话说明白。他不想给马越以任何反应的时间,必须抢在他把一切的利弊都想明白前让他们作出决断。 对此,马越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下头,就引了李儒来到了中军大帐。此时,马腾已经得到了李儒到来的消息,并且在那等候着了。两厢见礼之后,马腾才笑着道:“李先生突然到来,可是因为不放心咱们守在这里,担心会被羌人攻破么?其实先生大可回去告诉其他将军,我们有信心在羌人来到时叫他们吃下大亏,只要他们不把全部兵力都投进来,我们还是可以拖上他们一段时日的。” “这一点在下是相信以马将军的能耐,以及贵军的战斗力的确可以做到。”李儒点头称是,随即又把面容一变:“不过在下此来却并不是为此,而是有一桩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将军带兵前去。那就是……姑臧受到了羌人围攻,如今很是危急,希望将军带人前去解围。” “什么?这不可能!”马腾立刻摇头,很是不信地说道:“我们在这里守了好几日了,可没有见过一个羌人。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姑臧呢?” “这个在下也有所疑惑,不过事实确是如此,这还是姑臧的守军拼死杀出来后带到官武的消息呢。现在已经过了好几日了,要是再不出兵相救,满城军民,以及城中所存的十多万槲的粮食可就全要落入羌人之手了,到那时整个战局必然会彻底崩溃。所以,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快快出兵!”李儒说着,恭敬地朝马腾一揖,只等他的回答。 但这次,却是马越先发话了:“文优兄,你这是在欺我们么?只怕事情不光是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吧?我们身在此地,而其他各路人马却在官武,明显他们要比我们离姑臧更近着一些,为何你们却要舍近求远,让我们回兵救援?这其中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还望李兄能够不吝赐教。”说完这话,马越的神色已经很有些不善了。 李儒也知道这些是瞒不了马越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了。所以便只是一声叹道:“其中原由,其实在下不说你们也是可以想明白的。既然仲凌这么问了,我就直言相告吧,不错,他们就是想利用贵部与羌人硬拼,从而好达到坐收渔利的效果。而且,现在羌人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就说明如今你们在此已然没有了用处,他们更不可能让你们坐看他们与羌人拼命了,所以才会有此命令。 “其实事到如今,马将军,你们也不得不照此而行了,不然光是一个不遵号令的罪责,在事后他们就足以这个理由来对你们下手。另外,这姑臧又与你们马家的关系很是不浅,他们更不可能为了那城里城外的人牺牲自己的兵马的,所以……此次解姑臧之围,也确实非将军带兵前去不可了!” 他这番话说得马越两父子同时都沉默了。当把一切虚的都拿掉,而露出*裸的利益时,他们再想找理由拒绝都不可能了。而且这还包含着姑臧林家这个与马家关系非浅的存在,无论是出于将来发展考虑,还是出于道义上的衡量,马家这次回兵救援都是势在必行的。 当然,在说这番话时,李儒也是用了点心眼的,他并没有提到一个关键,那就是羌人的其他军队都不在他们的视线里,很可能是藏身某处,等着西凉军回援时给予伏击。要是这一点被马越识破,他们显然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调令的,即便因此会得罪了所有人也不可能。 但因为事出突然,李儒有可疑隐瞒了这点,导致马家父子明显都没有想到这最要命的一点。所以在一番衡量和思索后,马越终于开了口:“他们果然是好算计,居然想叫我们与羌人拼个死活,然后再收拾残局。哼,你们一直以来都把我们马家视为敌人,不断地算计和利用,这次更是用上了威胁的手段。这笔帐,我会记下的,总有一日,我会叫你们都后悔作出这样的决定!” 听马越说着这样的话,李儒的心莫名地感到一阵发寒,但事到如今,却也已不可能回头了。而且他又觉得马家这次回军多半是凶多吉少,再难构成任何威胁,便只是笑了笑:“在下不过是做一个谋士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实在身不由己。不知马将军可有决定了么?” 马腾闻言也是一声冷笑:“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选择么?就依了你们的心意吧。不过我也是这句话,今日因,他日果,将来你们不要埋怨我们马家以同样手段对付你们就是了!” 第257章 突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说动马腾出兵后,李儒便没有再在马家大营之中久留,转而往一旁的赵元营而去。 因为他很清楚,随着他把话都挑明,自己与马家之间的关系便已彻底破裂,再难与之和平共处了。那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只有离开这里了。 陪他出营的还是马越,只不过此时马越的脸上已经少了许多之前的亲热笑意,而是多了些凝重:“李兄,想不到你我到了今日竟会形同莫路。” 李儒听了马越这声感慨后,也忍不住一声叹息,随后才苦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既然身份决定了我必须站在他们一边,就不得不与你们站在对立面了。还望仲凌能够明白,其实就我本心来说,实在是不愿与你为敌的。” 马越深深地点头:“我看得出来,文优兄你与他们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我不会因此就记恨于你,希望他日相见,不用以兵刃说话吧。作为曾经的朋友,有一件事情我还需要拜托李兄,望你可以做到。” “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不会推辞。”李儒正色道。 “羌人突然出现在咱们身后这事实在太过蹊跷,说不定是羌人的一个阴谋。所以,我们在这里设下的人马不能全部都撤走了,这样好歹还能有所防范,所以还望李兄在见了赵元之后,请他继续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李儒略思索了下,便点头道:“好,我一定尽力说服于他。”说着,他一拱手,便翻马直奔数里外的赵元大营而去,此时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次之后,他与马越之间就不可能再成为朋友,而将会是一对敌人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心思,使他忽略了马越一直表现出来的愤怒和忧虑有几分做作,更没有看到当他骑马而去时,马越那从嘴角闪出的一抹冷笑,这绝不是一个被迫做出决定前去送死的人会露出的神色。 李儒前往马家大营一事自然是瞒不过近在咫尺的赵元的,对此他也是深有疑虑,不知道李儒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事突然出现在此。直到李儒随后来到他的大营,赵元的一些莫名担心才消散了,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李先生,不知你突然到此究竟是为了何事?” 李儒此时已经调整了心态,微笑着将事情元元本本地道了出来,末了又道:“现在,马家已经同意出兵了,但却还希望将军可以留在此地,以防万一。我也觉得他们的想法不错,毕竟羌人还有可能从此出现,所以将军肩上的担子也很是不轻哪。”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元听了后,也是满脸的欣喜,毕竟能看着自己的敌人自动掉进陷阱,确实是件好事情。随后,他又略皱起了眉头来:“你说他们叫我继续带兵留在此地又是什么用意?恐怕不光是为了保证所谓的安全吧?” “这个……我却不好说的。”李儒没有接这个话茬,虽然他隐约猜到了马越的目的,但当着赵元的面却不想点破,因为他也觉得让他留在此地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他还答应了马越,一定要极力促成此事。 但这次赵元的反应却也不慢,稍加思索后,便已经猜出了其中的原由了:“嘿,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实未必如此吧!他马越是担心他们在羌人手上吃了大亏,损兵折将之余又被我我们所乘,才会想到要把我留在这里的。他也明白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极深,必然会在此事上第一个出手!李先生,不知我的推测可还在理么?” 李儒只得苦笑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可能就是他的用意所在吧。不过将军你还是照他说的办为好,不然若是让他们察觉了我们有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用心,只怕就未必肯犯这个险了。那样,对我们西凉整个战局来说可就太糟糕了。” 对此,赵元倒也是深以为然的:“你说的不错,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就不顾大局,这次就如他所愿吧。但是,他逃得过初一,却逃不过十五,一旦他们马家实力大损,我一定会亲自带兵让他们好看的。”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而凶狠的光芒来。 李儒见状,却只是苦笑不说话了。双方的恩怨矛盾早不可化解,他也只能眼看着一切朝着完全不利于马家的事态发展了,谁叫他与马家也是对立的呢? 在半日之后,帐外的军士就进来禀报了赵元二人,说是马家已经开始慢慢退兵了。听到这个消息,赵元赶紧出了大帐,然后远远看着马家的队伍开始往南开去。因为他们这次退兵很是仓促,所以队伍显得有些杂乱,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井然有序。 “嘿,这样的军容,这样的士气去与羌人作战,而且他们还可能遭到羌人的伏击暗算,看来马家此番是真个难逃灭亡的结果了。”赵元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此时,与他一样因为马家的突然退兵而感到一阵阵喜悦的,则是离他们十多里外的一支羌人骑兵队伍的首领。这个叫布塔空的羌人首领也刚刚得到了前方一支汉人军队退却的消息,这让他觉得是老天都在保佑他们能就此取得一场胜利了。 就在数日之前,这支由羌人的一个小部族组成的骑兵队伍就来到了这个山峡的跟前。因为羌人出兵是由一个个部族自发形成的,所以也就没有了一个统筹的安排,他们这支人马是第一支出现在西凉军面前的队伍。 但是,这支骑兵队伍不过三千之数,实在没有太大的底气,所以首领布塔空就派了几名善于藏身和追踪的部下对前方进行了查探。而到了这山峡时,他便得知了对面居然驻扎着两支汉军的坏消息,而且其中一支更是扼住了山峡的咽喉要道,即便他麾下的骑兵再多再厉害,如此情况下也是不可能冲破防线,并且取得胜利的。 这样的认知,让布塔空很是不快,却又无奈,只得命人马留在这里等候变数。本来,他以为只有待到其他部族的人马到来,合众人之力才能攻下山峡了,不想现在却等来了这么个好消息——其中那支守着最要紧关口的汉军居然突然退却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退兵,但既然最大的阻碍已经不见了,那就该抓住机会立刻动手,把另一路落单的汉军给解决了,然后才好挺进汉人的地界。虽然面前的汉军在数量上依然多于他们,但布塔空却相信以这支羌人骑兵的战斗力,再加上是突袭的作战方略,必然能一举破敌! “来人,叫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等那支汉军离得够远后,我们便立刻发动进攻!务必要一战就把眼前这支汉军彻底击溃!” “是!”传令的人把消息传达下去后,羌人骑兵们皆都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他们在这里已经逗留了好几日了,都等得不耐烦了,幸好现在首领下达了攻击的指令,不然他们恐怕真熬不了多少时间了。 当第二日的太阳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时,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宁静的黎明,然后数千嚎叫着的羌人骑兵就高举着长刀奔向了兀自沉睡的赵元军大营,转眼就冲破了他们前方的少许障碍物,直冲进军营,对猛然惊醒,全无抵抗能力的西凉军发起了残忍的屠戮。 因为早认定了这里不可能出现羌人,所以赵元营中军士的防御比之前马越他们刚到时还不如。而且,这里的地势也很是平坦,并不象马家大军所驻扎的那里可以阻住羌人骑兵的冲锋,所以此时这路人马已经全然没有了反抗的能耐,唯一能做的就是四散而走。 但他们如此慌乱,连马都来不及解开骑走的逃命,又怎么可能快得过来势汹汹的羌人骑兵呢?只逃了不过几步,他们也就纷纷被人追上,然后又被一一劈倒。 上万的西凉骑兵,就这样在面对三千许的羌人时被杀得全无还手之力,几乎全军尽没。连主将赵元,在此战里也受了重伤,被一刀卸去了一条胳膊而再无指挥战斗的能力。至于受到池鱼之殃的李儒,则在身边人的保护下得以脱身。 但当他回身看着那依然被惨叫和杀戮所满布的营地时,眼中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支羌人骑兵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都去了后面对付我们的援军了么?难道那支包围了姑臧的羌人军队只是一支个别侵入西凉的羌军么? “还有……马越之前让我说服赵元留在这里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莫非,他早就料到了有此一变,故意想陷害我们,才这么说的?若真是如此,马越就太可怕了,难道他与羌人都有了某种秘密的联系,甚至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投靠了羌人?”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从心底泛起,可明显地,李儒是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第258章 妙计扭局势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马家的人马离开了赵元他们视线后,随着几声命令的传达,那本来松垮而杂乱的队伍在短时间里就恢复了齐整模样,看着已经是一支足以和任何强敌正面一战的精锐之师了。 看着军士果然如自己所希望看到的那样从容变阵,马越的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但随即,他就看到了父亲马腾却皱着眉头,似乎有极重的心思,这让他略感疑惑,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怎的如此愁眉不展,却是因为何事?” “我是在担心那些人能否抵挡得住羌人的攻击哪。现在我们设下如此计策,他们又都信以为真了,那在防御上势必松懈。留在此处的赵元部只怕……不光是他这一路,就是在官武县里的那些兵马,只怕也很可能因为一时的不防而败在羌人之手哪。”马腾说着又看了看儿子:“当然,我不是在为他们感到担心,而是为我们西凉接下来的局面而感到担忧哪。一旦前方的大军皆都败北,这西凉可就再难有抵挡羌人的军队了。” 马越听了这话,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才道:“父亲,我不能赞同你的说话。他们会遭此一难,其责任全在他们,虽然我的确设下了计策,但只要他们没有害我之心,就根本不可能造成如今的危难局面而不自知。所以,他们接下来会被羌人所败,所杀,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至于你所说的担心他们一旦兵败会导致西凉再无能抵抗羌人的兵马,那就更是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了。 “我们手下可也是有精锐之士的,再加上还有韩约的两万许大军为助,只要策略正确,用兵得当,还是足以与羌人一战。父亲莫看此番羌人来势凶猛,一下就出了数万人马,可事实上他们内部也如我西凉军般无法一统,我们有的是办法把他们一一击破。而且,这些羌人在与我们交手之前,必然会与董卓余部一战,怎么也会被消耗掉一半战力,到时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势必再难对我们构成太大威胁了。 “所以,以孩儿之见,此番正是我们乘机取代那些董卓余部,而彻底控制住西凉一地的绝好机会。他们鹬蚌相争,而我们却坐收渔利,所以父亲完全不必担心此战之后会对我们,对西凉一地产生太大的伤害。” 听完马越这番说话后,马腾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开来,脸上也露出了自失的笑容来:“越儿,你说的不错,这倒是为父太过杞人忧天了,既然你把一切都顾及到了,又能让咱们马家完全摆脱之前的不利境地,转而占领主动,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却不知,现在超儿他们在姑臧那里又是否顺利,我们得加快前进的步伐哪。” “父亲放心,大哥一定能把事情都办妥当的。而且以我们的马程,三日内就能赶到姑臧,一到了那里,战局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了!”马越自信地一笑,这一刻他生出了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 这次有羌人出现在姑臧城下,从而对那里的军民以及粮食产生极大威胁一事,压根就是马越所设下的一个计策,为的就是扭转整个被动而不利的局面,从而转为主动。而他所依靠的,就是韩约那一路早已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人马。 在那李子荣来见马腾,希望双方能有合作当日,马越就灵机一动,设想出了如此计策。让本就藏身于姑臧附近的韩约部派出万许人马,装扮成羌人模样大张旗鼓地出现在那里,装出一副要攻城的模样。因为韩约这路人马这几年来混得实在很惨,他们的衣着和打扮几乎都与羌人没有什么两样了,所以由他们来当这个角色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他们在姑臧城下只是摆个样子,却并没有真个攻城,这却是有三个用意。其一,是不想损伤兵马,毕竟韩约是不可能在全无好处的前提下帮助马腾他们做如此牺牲的。其二,则是在给官武的西凉诸将以压力之余,又给了他们一个不立刻出兵的借口——反正羌人还没有攻城,那应该还可以拖上两日的,索性就把马腾部调来这里吧。其三,也是最关键的,就是给西凉诸将产生一个错觉,以为羌人这是在用孙膑的故技,围城是假,打援才是真,从而让他们更不敢轻易派出人马前往解围,因而想到了命马腾部这个被他们视为敌人的队伍赶去那里。 马越的这一策略的精髓正在这第三个关键点上。如果只是寻常的将领,他这一个暗示八成是不会被他们所察觉的,但好在有李儒。以他对李儒的了解,此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看出其中隐藏的凶险,从而提醒诸将,这就导致他们必然会派出马家出兵解围。 这一计环环相扣,算准了这些人的心意,从而一举就达成了马越所想看到的效果。而且他也早作了不能成功的打算,那样,只要在西凉军回援前让韩约部及时退出隐藏起来,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当然,要想让此计完满完成,除了马越这个设计者自身的智慧外,最关键的还是韩约及其部下的权利配合。而如何让韩约部能信任马越,从而冒险围城呢,马越就想到了让自己兄长马超前去与他们接触的这个办法。 有马家的大公子在他们那里作为半个人质,他们自然不会再疑心这是马家为了对付他们而设下的一个圈套了。而且,在随后他们两军相遇时,也可以通过马超这个自己人来互通消息,从而达到必要的默契,也可算是一举两得了。 为了能改变现状,马越已经将可以利用的一切都利用了起来,无论是对局面的判断,对人心的把握,以及对自身所能掌握的资源的使用,马越都用到了极至,现在敌人已经入彀,也是时候来收获他该得到的好处了。 •••••••••• 果然就象马越所说的那样,在三天的急奔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姑臧县附近。远远地,他们便看到了城下那杂乱无章的一堆堆兵马。要不是这一切都是马越所安排的,他都要怀疑所看到的确实是羌人攻打城池的人马了。 而此时,城头的守军也已发现了远远而来的这一路援军,看到在发出求救信后五六日才有援军赶来,城中守将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算是什么回事嘛,这里好歹是囤积粮草的要地,怎么直到这么久后才有援军赶到哪? 不过他们的不快心情还是很快就压了下去,转而士气大振,开始调动人马,要配合着援军一起内外夹击围城的敌人了。 马越也担心夜长梦多,得赶紧把这个计策完好地继续下去,便即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同时,又命前方的旗手打出了某个只有马家父子三人才能看明白的隐蔽暗语。 正围在城外的韩约部也已经发现了逐渐靠近的马腾所部,看到援军一点点近前,他们的心也慢慢地提了起来。亲自指挥此番行动的韩约咽了下口水,极力看向那边军马的旗号问身边也是一样装扮,却依然显得气宇不凡的马超道:“孟起贤侄,你说这来的会是你们家的兵马么?若换了其他队伍,我们可就难办了。” “韩叔放心,既然我二弟没有及早把消息带来,就说明来的便是他们了。”马超对自己的弟弟极有信心,当即便笑着道:“我想很快地,那里就会打出暗语,我们也该做好准备了!”他说着一顿,随即就更笃定了:“确实是我们马家的人马,我已经能看清楚那大旗上所绣的马字了!” “唔?”韩约全力看去,但他只能看到千步之外那一面高高举起的旗帜,完全看不清楚那旗帜上所写的字号。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了马超的判断,当即就下达了准备与来军接触即走的命令。 然后,那里的旗帜开始打出了暗语,这让已经被告知暗语的韩约也确信了来的是马家的兵马,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和部下这两万人的苦日子终于快要熬出头了。 “杀!”在旗语打出,看到对方已经摆开阵势后,马家所部不再耽搁,当即就拍马冲了上去,从而与这路“羌人”军队“战”在了一起。、 城中守军看到来临的援军居然如此悍勇,来到之后不作休息便即出战,也是大感振奋,纷纷请战。 守将刘普却略有迟疑,毕竟他的职责是守住姑臧和粮草,要是援军不敌羌人,而他们却又仓促出战,只怕反会适得其反。 就在他一犹豫间,战事立刻就出现了让人惊讶不已的变化。那些看着很是凶悍,让守城军士不敢轻言出战的羌人,转眼间就被援军杀得大败,很快四散而走。 只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围在城外的一万羌人就被彻底打跑了。要不是城外还留下了不少羌人的帐篷和篝火等痕迹,守城将士都要以为之前的一切只是场梦了。 第259章 逆袭的开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姑臧城中还在观望的将士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是简单的一战,赶来的援军就把围了他们好几日的羌人杀得抱头鼠窜,这只怕是自己等所做的一个梦吧? 直到那边的援军有人上前,高声招呼守城之人,叫他们开门迎自己进去之后,城上众人才算是回过神来。但随即,一个疑惑也在刘普的脑海里产生了:“莫不是这就是羌人所设下的一个奸计,为的就是赚开我们姑臧城?”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反倒觉得这样的结果可信了,但更加的小心而不敢开城。 不过这么拖着当然不是办法,城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少军士在那叫嚷了起来:“怎的,我们费了这么大气力赶来救援姑臧,现在把敌人打跑了,你们却连开城迎一下都没有,这是何道理?” “将军?”城上的守军看到这状况也觉得不是个事,忍不住看向了一直不曾吭声的刘普,等着他作出反应。而刘普却已认定这其中有着蹊跷,自然不敢冒险开城门了,便高声朝下方喊道:“各位的辛苦我等是看在眼里的,但还请诸位能够谅解我们的苦衷,我们这姑臧城里委实是兵马不足,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所以还请贵军之中的将领出来说话,若是能让我确信你们是我们西凉军中人,我们自然会大开城门,感谢各位的。” 声音传到城下,又被前面的军士把意思传达到了马越这里,这让他很是赞赏地一笑:“这个姑臧守将确实谨慎得紧,怪不得能被李儒他们委以如此要任,却不知是什么路数。父亲,待我去与他交涉吧,只要进了城,一切就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了。” “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马腾有些迟疑地道。城上守将不信任他们,而本就怀有某种心思的马腾自然也是难以信任他们的。 “想来还不至于,毕竟我们现在也是西凉军中一员,他们还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马越给了父亲一个放心的笑容,便即拍马向着城池而去,不一会工夫就来到了城下。他停下了马来,然后抬头看向了城头,数丈距离并不能影响他的视线,所以那刘普的模样立刻就被他认了出来:“原来是刘普将军哪,怎么你还怀疑我马越会坑你不成?” “原来是马公子!”刘普也立刻认出了马越来,虽然之前他们这些董卓旧部与马家有着不少龃龉,但此时他倒没有太多的猜疑,只是略有些好奇地道:“你们不是在前方正面待敌么,怎的会出现在此?” “我们不过是奉命来援而已,谁知道牛将军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把这里的围给解了,你好歹应该开门犒劳我们这些将士们一下吧。”马越嘿嘿一笑,然后又一指刘普道:“要是你再如此磨叽不肯开门,我就让兄弟们攻城了。” “别,我这就开城门。大家都是西凉军一脉,现在又是大敌当前的时候,怎能自相残杀呢?”刘普虽然感到马越他们的到来有些奇怪,但转念想到之前牛辅他们支使马家的人马奔波的事情也就释然了,所以不再拖延,立刻就命人将城门打了开来。 城门开启,吊桥落下之后,马家这几千人马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全无一点不良企图,这让城中一些还提防着的人总算是彻底安心下来。他们也清楚马家与自己的不同,现在他们出现在此,确实有些不怎么安心。 “见过马公子,这次得马公子带人来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刘普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处,笑着上前行礼。 马越忙一把将他搀住了:“刘将军不必多礼,在下此来既是因为受命,也是因为你我同属一军,这点忙还是要帮的。怎么,将军,这城中军民可都还无恙么?粮食什么的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差错,那些羌人只是围住了我姑臧,却并没有发起攻击,所以无论军民都没有任何的损伤。粮食自然更不可能有差错了,多谢公子挂念。”刘普随口答道。 “那就好,如此在下也就能给牛将军他们一个交代了。”马越欣喜地一笑:“这也多亏了刘将军你指挥有方,才能力保城池不失,到时在下自然会如实向他们禀说的。”马越也适时地称赞了对方一句。 “这个不过是末将的本职工作而已,实在算不得功劳。”刘普忙谦逊一笑,随即又想到了一事:“不过这羌人着实有些奇怪,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你们的人马给击溃了,这委实不象以往羌人的一贯作风哪。” “这个在下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我们已入了城,想来他们就算有什么阴谋也尽可以应付了。”马越早已经想到了一些应付的说法,此时随口就说了这么几句,然后又道:“刘将军,我们这些人马可都是赶了好几日路程才赶到这里的,又经过了一场厮杀,全都已饥肠辘辘,还请将军给大家准备些吃食。” “应该的,应该的。”刘普忙点头应是,随即就命人去粮仓提取粮食,为援军准备食物。而他自己,则陪同着马越,以及随后到来的马腾一起去了城中指挥所内歇息。 就在马越随他一起往城中走去时,他突然冲一旁的王冲作了个手势,打了个眼色,一个暗号已经就此施放了出去。而一旁的城中守军却压根什么都没有察觉,还在为终于解了一次围城之难而庆幸不已呢。 姑臧县并不大,所以这个临时的指挥所里也显得很是简陋,只有两三个书办模样的人待在那做着以往马越在董卓手底下时经常做的事情——发运粮草的统筹。 刘普进来后,就把这几人打发到了旁边屋子里做事,然后叫人送来酒饭,他要好好款待和感谢前来救助的马腾父子。马越他们对此也是坦然受之,全无半点推辞的意思。 在敬了他父子两人各一杯酒,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后,刘普终于开始把话题带到一个不那么和谐的事情上来了:“马将军,马公子,你们能及时赶来救了我们满城军民,保住了粮草,我们当然是极为感激的。不过,这姑臧毕竟城池太小,容不下这上万的人马,而前线羌人又势力正大,所以你们是不是可以……”最后的话他却没有说完,因为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实在没有必要这么不讲感情。 “你的意思可是要我们赶紧离开此地,回到前线去与羌人交战?”马越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普问道。而马腾的脸上已经闪过了一丝不快,但他显然还在压抑着怒意,并没有当时就发作起来。 “这个……在下确实是有此意。却与我的私心无关,实在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望二位能够理解。”刘普忙解释道:“毕竟我姑臧县身处后方,不是突发状况,是不可能出现什么危险的,有末将和麾下这两千来人是足以确保安全了。倒是前方才更需要象马将军这样英勇善战,马公子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来对付敌人。”刘普为了让他们能够接受自己的意思,更是送了两句好话给他们。 马越听了后,只是淡淡一笑:“刘将军,我们辛苦赶来助你保住城池,这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你就急着赶人了,这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在下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嘛。当然,若是你们感到疲惫,在这里留上两日也是可以的,但姑臧这里毕竟不是寻常城池,还望两位能够理解在下的苦衷。” “我当然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思的,还不是与李榷他们怀着一样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马家的人当枪使,使完了还要过河拆桥呢。”马越一眼扫过,发现外面的王风朝自己点了下头,就知道事情已经办成,这话也就说得不那么客气了。 “你……马公子怎能说如此诛心之话,在下可没有过如此歹毒的心思!”刘普有些发恼,但很快还是控制了下来,又道:“实在是形势如此,还望两位……” “你不必说了。”马越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事到如今,难道你我之间的矛盾还需要隐藏么?早在回来西凉之前,你们这些董卓旧部就已把我们马家视为了异类,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立刻除去。为此,你们也用了不少的手段,只是现在出现了羌人,你们才暂时停止了这些卑鄙手段而已。这些,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外敌当前,你们还是不断地算计和利用我们,真当我们马家如此好欺不成?今日,我就要用行动来告诉你,以及那些董卓旧部——不,你们错了,我们马家绝不是可以被你们随意欺压的,就从今日开始,我们马家要自己做主了!” 看到马越突然翻脸说出这么番话,刘普的心顿时一沉:“你……你待如何?” “待如何?我想你已经想到我要做什么了吧。”马越冷酷一笑,王风随之而入,大声禀报道:“将军,公子,城中一切人等皆已被我们控制!” 第260章 收编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以有心算无心,不过是刘普和马家父子说话吃酒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里,这座有两千守军,上万百姓,以及贮藏着十多万槲粮食,乃是西凉军重中之中的城池就异了主。 倘若是强攻硬打的话,想要夺下这姑臧县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如今守城军马不过两千,但马家强攻也是要付出不小代价的。但这次,马家却是猝然发难,在对方还把他们当成是朋友,是救命恩人的时候朝着全无防范的守军下手,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而且这守城的军士这几日来也是心惊肉跳,食不知味,睡不安席,精神都是极度紧张和疲劳的,现在一放松下来,又怎么还能有太大战斗力呢?所以当马家的人在王风的号令下突然出手后,城中两千多军士就在转眼间全数被控制住了。 至于城里的其他百姓,则更不是件事了。本就是西凉军内部的纷争,他们想插手也没有这胆量,何况这样的变故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不同于羌人入城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所以城中百姓的反应也很是平淡,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的骚乱。 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和顺利,马腾在确信一切都不是假的后,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他知道马家彻底从西凉翻身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而与他的面色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刘普那张灰败,满是惶恐、不安,以及愤怒的脸了:“你……你们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马越,你这个叛徒,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所做一切的,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看着这个因为突然遭到打击,而有些语无伦次的家伙,马越却是轻蔑一笑:“嘿,你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跟我今日所为一样么?是你们这些董卓旧部屡屡相逼,几次三番地要对付我们,不肯甘休,才会造成今日之局面的。至于说什么叛徒,我父亲和牛辅、张济等人根本互不统属,谈何背叛。刘将军,我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我……”被一言点醒的刘普神色更是慌乱,本来还想咒骂几句的他顿时也住了口。因为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残酷现实,他若是激怒了马越他们,只怕下场会极其的惨痛。 半晌后,他才收敛了刚才有些歇斯底里的情绪,用低沉的声音道:“马公子,现在终究是大敌当前的时候,你这么做虽然逞了一时之快,但你想过没有这样会对整个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一旦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而导致我们败给了羌人,我西凉百姓的下场可就……还望你不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遗恨将来的举动哪!” 马越摇头:“你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一切皆在我之掌握,我确信不会因此就使西凉陷入不堪的境地。来人,把刘将军带下去好生看守,从现在起,他就不必再操心这里的一切事务了!” “是!”门口的两名军士当即领命而进,将很不情愿的刘普给拉了下去。 待此人走后,马腾才开口道:“越儿,这次之事虽然颇为顺利,但他的话也有些道理。若是让牛辅等人知道了我们已经夺取了姑臧,只怕他们是不会甘休的,甚至会放弃抵抗羌人,转而回头与我们交战了。这……可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结果哪。” “父亲放心,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在短时间里,这里的变故是不可能为他们所知的。”马越说着,伸手就拿过了上面案上所放的那枚印章:“这是刘普的印鉴,只要我们以他的名义发一封信,告诉前方这里的危局已然解除,他们自然不会疑心有变了。而且,想来以羌人的行军速度,这两日里战事也该起了吧,即便他们知道了此事,怕也是难以再分身前来对我们不利了。而现在,我们掌握了大军的粮草,那就是捏住了他们的七寸,他们已在我们的股掌之间,逃不出去的!” 看着儿子说这番话时,所表现出来的狠辣和果断,马腾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寒意来,这是以往他从不曾在儿子的身上所体会到的。但随即,他又释然了,在这个礼崩乐坏,天下大乱的时代里,只有这样不讲规矩,只求目的的人才能崛起,才能使马家真正在西凉展开手脚吧。幸好,他是自己的儿子。 马越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在看他时已有了这种观感,依然照着自己的设想道:“父亲,接下来我们要做的除了稳住前面的西凉军,就是赶紧把这城中力量化为己用了。孩儿打算与这些将士们谈上一谈,也请你到时候表个态。” “好,越儿只要你有把握把他们争取过来,为父自然会全力支持于你的!” 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这让被马家的人所控制的城中守军更感到了不安。夜晚的到来,总会让处在某种危险境地里的人本能感到害怕的,而现在他们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不少人都瑟缩地靠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安全。 这时,一根根的火把在他们的面前亮了起来,一名外表俊朗的青年在两名随从的陪伴下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把目光扫过众人后,才开口道:“叫各位受惊了,我马越先在这里向你们陪个不是。”说着略一拱手。 他这举动,让那些守军更是感到难安,忍不住恐惧地看向了这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不知他要做什么。有几个更是握起了拳头——他们的兵器早在被人控制时就被收去了,所以此时他们就算想拼命也只能用拳头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在畏惧害怕什么,马越又接着道:“各位不必如此紧张,你我同是西凉人,我是不会随便以刀剑来伤害自己人的。我马越的为人如何,你们即便没有真个接触过,也当有所耳闻吧?” 听他说不会随意杀人,众人这心才略安了安。这时候,他们才反应了过来,吃惊地看向马越:“他就是马越?那个曾经在羌人手里救下几百百姓的少年英雄?” “看这年纪应该就是他了,他现在看着也不到二十,那几年前不正好是个少年么?” “若是他就好了,我们至少不必担心会被他们杀了灭口。” “是啊,我还是因为他的事迹才投的军呢,结果却没能投到他们马家麾下,却成了刘将军的部下。没想到这才几年时间,就与他在这里遇到了。” 众军士在危机解除之后,稍微安心了些,这话也就多了起来。马越也没有制止他们的这些交流,因为他很清楚这些话能更好地使这些人相信自己的诚意,从而接受自己接下来的提议。 当这些人把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他才继续道:“各位能成为我西凉军中一员,就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儿。敢于走上这与羌人交战的战场,就更显示出了各位是个合格的战士。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你们与我之间却变得对立了,无奈之下我今日才会如此行事,把各位都给拿下了,还望各位能够明白我的苦衷所在。” 在说了一些董卓旧部是如何咄咄逼人,屡次设计陷害他们马家之后,马越才又道:“正因为势所迫,我才不得不奋起反抗。而这次夺下此城,就是反抗的开始。各位都是西凉人,我也不想为难大家伙,若是有不计前嫌,肯与我们一起奋斗出一条出路来的,你们可以成为我马越的兄弟,从此祸福与共。而若是不想背叛旧主,我也可以接受,只要各位答应我这次不会再回去报信,我也可以放了你离开,让你做一个平民百姓。不过暂时我是不会就这么放各位离开的,你们必须先在城中留上一段时日,待我把事情都做成了,再放你们回家。好了,各位还请选一条路吧。” “什么?不选投降居然也不加罪我们,只是让我们离开?”众军士听了这话,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但在看到马越那郑重的模样,又想到马越之前的好名声后,他们也就相信马越的诚意了。 不过这个抉择却也不易,尤其是选择投到马家麾下,更是对以前军队的背叛,这让他们一时难以决定了。倘若是在投降和死亡之间选一个,他们中绝大多数反倒好选了,不过那样的忠诚性却要有所降低,但现在这个选择,却正好相反。 马越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笑了下道:“柱子,你怎的也在这里?怎么,你以前不是很想追随于我么,今日怎的如此磨蹭了?” 那个叫柱子的军士本心自然是希望投降过去的,但因为身边兄弟都没有表示,所以不敢做这第一个投诚的。但现在,马越突然问了他话,让他顿时头脑一热,说道:“我愿意追随公子!”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众人的选择就简单得多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人就分作了两堆,有一千三百多人肯投诚马家,剩下的则不想转投马家。对此马越也是说到做到,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集中留在了城中,由专人看管着,不叫他们自由离开。 马腾随后又出来安抚了这些投诚的军士一番,答应他们一定会对他们一视同仁,就这样,马家在几乎没有任何代价的情况下,不但夺下了姑臧,还收编了守城的大半兵力,手上的力量是更充分了。 第261章 情势危机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身在官武县的董卓旧部可不知道自己的后方已经发生如此巨变,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他们已经遇到了极大的麻烦——羌人大军已经和他们接上了战。 就在前日,前方受命挡敌的赵元所部就狼狈地退了回来,他们不但损伤严重,就连主将赵元也身受重创,暂时昏迷。而李儒也带给了众人一个极难接受的事实——羌人居然从北方正面袭来,而不是他们之前所判断的那样是藏身到了身后某处。 在之前得知姑臧被羌人所围后,大家已经接受了羌人通过某种手段秘密潜入了西凉汉地的推断,因而早把注意力以及对策都放到了这一点上,甚至连正面的抵抗策略都被他们抛到了脑后。可没想到转眼之间,情况却发生了如此转变,羌人居然又从正面袭来了,实在让人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了。 而且,李儒还把自己得出的那个更坏的推论给道了出来:“这次之所以让我们产生如此判断,是因为姑臧遇到了袭击。就此,我们才会想到派前方的马家回兵救援,然后羌人就突然出现了。这两者之间,很可能就藏着某种关联,甚至是马家已经和羌人勾结在一起了。” 这个惊人的推断,更是让众人心神难定,如遭雷击。一旦事实确实如此,他们的处境就极其凶险了,因为马家已经到了他们的背后,再与羌人联手的话,他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但从本心上,他们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推测的,毕竟马家也是西凉军中一员,实在没有必要如此背叛整个西凉。 就在他们犹疑未定,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羌人的军队已经压到了他们面前。而且这次出现的可不光光只有那三千许的骑兵队伍了,而是足有上万的羌人大军。这是在赵元军被击溃之后,又赶来与布塔空的部族合兵一处,然后悍然向集结着大量西凉军的官武发起了突然的袭击。 此时,因为还没有判断明白情势究竟如何,又觉得事实上羌人主力应当已经在后方之故,所以这里西凉军的准备依然不充分,一战就让羌人拣了个大便宜,把留在城外的两万大军打得屁滚尿流,除了半数人马逃进城去保得平安外,剩下的皆被杀死杀散,一下就削去了西凉军近两成的战斗力。 而更让城中守军心惊的是,随后又有不少羌人赶来,一时间双方的兵力几乎持平,西凉军本打算的在鼓舞起士气后靠着兵力上的优势扭转局面的想法顿时就取消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这座不算高大的城池与羌人打攻坚战,希望以此来消耗对方的实力和锐气,从而一步步地扳回局面了。 可是,众人随之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他们面前的羌人足又数万,看情况还有增加的可能,那就表明他们之前的判断是彻底错了。但之所以有此判断,是根据姑臧县城被羌人所围而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此事确实太过蹊跷了,恐怕我们确实是中了某人的毒计了。”在经过一日的苦战,刚转回城中后,李儒是这样跟面前诸将说的。 “以你之见,我们又中的是什么人的计策呢?”虽然这时候便是知道了这点,怕也已与事无补,但众将还是想要知道自己是折在了哪一阵上,不然当真是死不暝目哪。 “那还用问么,当然就是中了马越这小子的毒计了!”李榷满是怨恨地道:“不然为何他们一退了兵,羌人便杀来了,而且这几日里,也不曾见他们马家有兵来援。” 李儒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所猜想的,一切都是马越的一个圈套,至于具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他这完全就是在算计我们,想将我们这些早与他们马家有矛盾纠葛的人陷于死地了!” “当真是阴险哪,这个马越,我以前还当他是个好人呢,想不到他竟如此狠毒!” “我早说了,他们马家从来不与我们一条心,我们早应该想法子把他们铲除的。” 这些将领想到自己面对的危险,忍不住就破口骂起了马家来,但显然他们是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完全忘了他们又是如何打压以及算计马家的。 但在如此状况下,他们对马家也只有这么过过嘴瘾而已了,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实质的伤害。还有,他们也对城外不断增加的羌人大军有些没有办法,或者他们可以拼着大量的损伤去与羌人一战,或许他们还能取得最终胜利,但这毕竟会让他们伤筋动骨,损失惨重,从而再难于西凉立足,这显然非他们所愿。 那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固守城池这一条路可走了。好在这些羌人既对攻城的方法所知有限,又各怀心思,不可能拼尽全力攻城,所以局面暂时倒也算是胶着,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后,对双方来说战争的成本也随之高了起来。羌人本就没有太多粮食,这次尽起所有部族的壮丁,就是为了能从西凉捞上一票的,可结果却陷入了攻坚战里,这让他们很快就难以保证每个士兵的口粮了。 好在他们是主动的一方,所以还没有派出一部分人马四处劫掠凉州百姓,以补充粮食,所以一时间倒还能熬过去。 但城里的西凉军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因为完全没有想过会困守城中,所以他们在这里的存粮并不充足,又有这么多人马消耗着,不过几日工夫,城中粮仓就见了底,眼看着就要无以为继了。他们还不可能从其他渠道获得粮食,这让情况变得更加的恶劣,再撑不了多久了。 “这可如何是好?”在看了那所剩无几的粮仓之后,牛辅一脸沉重地看向面前这些同伴:“一旦断粮,我们是绝不可能守住此城的。若是突围的话,又怕羌人趁机追击,使我们损失惨重,当真是进退两难哪。”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焦虑,大家手上的筹码都在城里,实在不想就这样一把都输了出去。但两条路都行不通,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和羌人谈判,通过利益来与他们消弭此番战事了。但这样一来,他们在西凉的名声也必然会彻底变臭,到时还拿什么与马家争呢? 这一刻,这些人明显感觉到了绝地的滋味,不管怎么选择,等待他们的都将是一蹶不振。眼看着大家都不开口,李儒只得站出来了,他咳嗽了一下道:“如今我们唯一能倚靠的只有马家了。想必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姑臧,如果我们能让他们带兵送粮食进来,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当初,主公被羌人大军困在望垣硖而断了粮草时,也正是他们带着人马送粮进去的。” “你说的轻松,我们会有今日都是拜他所赐,他就会这么好心么?而且你不是推断说他马家与羌人勾结了么,他又怎么可能再给我送粮食来?”李榷连连摇头,表示不肯接受这样的提议。但也就只有他反对了,其他人却都静静地看着李儒,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果然,李儒接着道:“这两日我仔细想了下,说马家与羌人勾结似乎太过武断了。且不提他们双方很难达成共识,就是以马越的心智,也断不可能做出如此弊大于利的举动来,那样一来他便是能铲除我们,也难以应付羌人入西凉的后果,而且事情一旦被人所知,他们马家在西凉的声名也必然一落千丈,再难有所作为了。 “所以在下以为,或许他之前确实在算计我们,但在羌人一事上,他们马家与我们还是在同一阵线的。只要咱们这次向他低个头,请他看在往日情分上出手相助,马家应该还是会尽力帮我们的。”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让他们再次向马家低头确实有些过分。但与自身的性命和前途比起来,这又不是太难抉择的事情了。何况他们心里还怀着一个想法:既然我们可以几次利用完了马家就不认帐,这次自然也可以再做一次了。反正只要过了这一次,他们就可以借口马家与羌人有勾结而彻底将他们除去,所以倒也不必太有心理负担。 在交换了几个眼神,确认大家的想法后,牛辅方才开口道:“文优兄所言也有道理,他们马家毕竟也是我们西凉同道,我们求助于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论起亲疏和关系来,你李兄可比我们跟马家更好一些了,不若这次还是麻烦你去姑臧求助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儒早猜到他们会有此请求,所以也没有推辞,点头道:“既然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我自然不会推辞了。不过这出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还请各位将军能为我开道,并且派出几百精锐护送我过去。” “这个自然!希望先生你莫要让我们失望哪!”众将满是期望地看向李儒道。 第262章 风水轮流转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夺下姑臧城,又把城中原来的守军都控制住后,马越就开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命人将城中粮仓里的存粮取出了一部分,然后亲自带了粮食赶去了林家坞没,因为在那里有一个他需要结交的势力——韩约所部,至于姑臧城这里有马腾坐镇是很稳当的。 韩约部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就突然出现在姑臧城下,让守军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靠的就是林家在暗中的协助。林家毕竟是这一带的地头蛇,要瞒过西凉军势力把这一万来人偷偷藏到自己家的坞堡里也不是什么难事。而在与马家的人马做足了戏后,韩约这些人便又藏回了林家坞中,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所以马越对林家这次的帮助还是相当感激的,这回得空,便亲自带了粮食前去,既是慰劳韩约部的人马,也是为了表示对林家的感谢,以进一步地拉近双方的距离。 这次马越三赴林家坞的待遇与前两次却是天壤之别了。他才刚到坞堡门口,就有人急急出来相迎,大门也随之大开,请他和随他一道押粮到来的军士们即刻进堡。不一会工夫,林冲也满脸带着欢喜之意地迎了出来:“马公子突然驾临,实在让敝堡蓬荜生辉哪。” 马越对于这样的巴结言辞只是淡然笑着应对:“林叔实在太客气了,你我两家本是一体,何必如此生分地说这些话呢?”他很理解林冲对自己的客气和亲近,这都是来自于他靠着马家才有今日在堡里的地位,现在林家堡一切大事都是由他做主了,往日根本不被人重视的林冲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显得沉稳而自信,完全就是一堡之主的风范。 在来到主厅坐下之后,马越才笑着道:“在下这次前来,除了将一些粮食拿来给贵堡与那些人马以补所需之外,更要紧的便是来向林叔道一声谢。要不是你们林家肯担上危险,将军队偷运入堡,又提供各种帮助的话,我这次的计划也没有这么容易达成。所以这次,在下当真是要多谢林叔了。” “哎,公子刚才都说了,你我两家本是一体,既然是需要咱们帮忙的,我们林家自当尽力了。现在事情能成,对我们林家来说也更是一件好事嘛,我们帮你,不也是帮我们自己么?”林冲忙呵呵笑着道。 他所说的确也是实情,本来林家的处境也有些不妙,毕竟因为给马家提供粮食而得罪了西凉各方势力,如果马家不能迅速壮大,林家也难免会被牵连到。而这回,马家借机崛起,那么林家势必也能水涨船高,今后自然不用再惧其他人的报复了。这也是林冲肯冒这么大风险来帮助马家行此奇招的原因所在了。 在这么说了几句后,韩约便也来了。他一看到马越,也堆上了笑容:“贤侄果然乃是信人,说了事成之后不会忘了咱们,这才两日便送来了粮食。” “见过韩叔父!”马越忙起身行了个礼,然后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一直都有打交道,却并没有真正见过面的将领。韩约看着和他父亲年纪差不多,身材魁梧,红黑色的脸膛,充满了阳刚之气,颔下一把胡须是根根见肉,极有大将风范,不愧是能在那样的劣境里依然坚持了好几年的人物。 在马越打量韩约时,后者也在打量着他,然后忍不住啧啧称赞道:“好,寿成兄果然生的好儿子哪。我本以为能如此用计者怎么说也该有三十的年纪吧,可你看着却是如此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韩叔父实在太过谬赞了,小侄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实在不值得一提。倒是叔父能在那样群敌环视的情况下依然带了人马坚持两年之久,才当真是让小侄佩服呢。这次,也幸亏有叔父肯派人马与我合作,我们才能有这翻身的机会。” “哈哈……”韩约见马越并不因为这次的事情就洋洋得意,对自己也甚是恭敬,自然大为开心,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又一摆手:“咱们这点能耐实在有限得紧。倒是这次能有机会重新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我已经很是满意了。而且,你我的敌人一致,董卓和他的手下都不是东西,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他们了。” 两年前,在利用完了韩约部后,董卓便对他们起了杀心。若不是韩约为人机警,在被偷袭前换了位置,只怕早就见了阎王了。所以他对董卓,以及董卓的下属自然是深怀怨恨的,这次能乘机报下前仇,他自然也是很乐意的。 说了一番互相吹捧的话后,马越这才把话头拉到了真正的目的上:“两位叔父,虽然咱们这次的确是占了先机,让董卓那些旧部处在了被动位置,但情况还没有乐观到完全受我们的掌握。先不说羌人来势不小,绝不能小觑,就是董卓那些旧部,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所以,韩叔父,接下来我们可能就不能只靠计谋来对付他们,而是需要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了。” 韩约明白马越所提到的实力究竟指的什么,便在沉吟后点头:“虽然目下我这里不过万把人马,但只要需要,我那剩下的一万人马也可随时赶来。” “我们林家虽然人马单薄,但也能出个两三千的!”林冲已经和马家完全一体,当然也不可能不表下态了。而此时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让林家的人听令行事。 马越点头:“再加上我们马家的人马,借着地利是足以和这两方势力一较高下了。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我们是可以借着粮食在手叫董卓旧部就范的,可以让他们去与羌人正面交战,借此削弱他们双方的实力,如此待到他们都疲敝不堪后,我们便能收拾残局了。当然,我们与羌人之间是必然会有一番争斗的,希望两位叔父能有所准备。” “若事情真能如贤侄所推测的那样,自然是最好没有了。”林、韩二人都点头道,他们对马越的判断还是有不小信任的,毕竟他已经成功地夺下了姑臧,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比夺下姑臧要容易得多了吧。 “那就承两位叔父的吉言了,在下也希望能一劳永逸地把西凉的主导权控制在咱们的手里。”马越也是淡然一笑道。 随后,三人就在厅里喝了会算是庆功的酒,在天黑之后,马越就在坞堡里留宿了下来。 一夜无话,待到次日天色大白,马越起来后,王风便赶紧上前向他禀说道:“公子,姑臧那里来了人,说是官武那派了人来要粮要援兵了。将军先把人留住了,希望公子赶紧回去,看看该如何应对。” “哦?牛辅他们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么?这可不是董卓的西凉军的状态哪。”马越却没有太多的担心,只是笑了一下:“还是说他们也还妄想着能再利用我们马家来保存自身的实力呀。”思忖了一下后,他便有了对策:“这样吧,叫人带信回去,就说我在林家坞里尚有事情要办,就叫那来求救的人先等上一等吧。” “这个……万一前方当真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好办了。”王风不无担忧地道:“而且来求助的听说是李儒,公子就当真打算拖着他么?” “拖!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这次都得拖上一拖。”马越想都不想,断然说道:“你放心,以牛辅他们的能耐,是可以撑上一段时日的。而且拖得越久,对他们的压力就越大,我们手里的筹码作用也越强,为什么不用呢?当初他们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们马家的,这回我就要他们连本带利地全还回来!现在情势可完全不同了,不再是我们靠他们,而是他们得靠我们,就得我们说了算!” “是,那我这就让人回去传话。”王风看了马越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马公子也不是他所想象里的那么大度,以往的一切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马越一句话,便让李儒在姑臧城里焦躁不安地又待了两日。他冒死杀出官武来此求救,本以为凭自己与马越之间不浅的交情总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可没想到对方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把他晾到了一旁,完全不加以理会。 “这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哪,他们怎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吧?不然之前他们做事也不会如此之绝了。而很显然的,这次马家是不可能再给咱们以翻悔的机会了,我却该如何从他们那里获得足够的帮助呢?”在又是一日过去后,李儒反倒显得平静了不少,他也是个多智之人,他也已猜出了马越的用心,知道急切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李儒等了三天后,在林家坞中歇养了三日的马越才带了人回转,并且在第一时间见到了李儒。不过这次相见,马越的脸上可就没有一贯以来的温和笑意了…… 第263章 枭雄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看到马越以一种完全陌生的态度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李儒的心就猛地一沉,同时也把之前打算好的责问马越拖延时间一说给压了下来。 他笑着迎了上去“仲凌当真是贵人事忙哪,想不到我到此数日后才能见你一面。” 对此,马越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才保住姑臧,事情确实不少,倒叫李兄久等了。不知李兄此番突然来我姑臧又是所为何事哪?” 见马越一副全不知情的模样,让李儒心里更没有底了。其实他来此后,便已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马腾,而马越又怎么可能不知呢?现在他如此相问,很明显就是在刻意而为了。不过李儒却还是得回答他的问题,谁叫他有求于人呢:“此来是向你们马家求救而来。羌人突然出兵,已败了赵元部,又把我们的主力困在了官武城中。现在城中缺粮,军心不整,还望你们能赶紧押送一些粮食前去救急。”说着,李儒朝着马越便是一个深揖。 对于李儒的这个举动,马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笑了下道:“是么?想不到羌人之势居然如此之大,竟能将我们的大军困在城中出不得,不知他们有多少人马?” “这个……当在七八万间吧,具体有多少人马,却也难以估量。” “这就有些奇怪了。”马越嘿笑了一声:“若我所知不错的话,现在我们西凉军也是有差不多这个数字的吧?兵法有云十则围之,羌人怎么可能以同样数量的兵马将我们的人马困入城中呢?不知李兄能否教我。” 李儒一时也找不出个恰当的理由来,思索了好一阵后,才讪讪地道:“或许是因为粮食短缺而导致了军心士气低落,这才酿成了今日的困局吧。所以我才会临危授命,突围出来向你们求援的。”说着他还举起了受了伤,还包扎着的手臂给马越看,以示其所言非虚。 马越点头:“这也确实有些道理。但你们想过没有,以眼下的局面,你们都被困在城中了,而四周皆是羌人,我们便是运来了粮草,只怕也是难以送进城去的。反倒很可能会便宜了那些羌人,所以我觉得如此行为很值得商榷哪。” 李儒一听心里更是发紧,急忙道:“这个想必以你们马家的实力应该不是问题吧?曾经在几年前,主公受困于望垣硖时,便是你马仲凌带兵送的粮草。后来在长安,你们马家更是以一军之力抵挡数倍之敌,这次我相信你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越出言打断了:“李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们马家的将士们了,他们可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神。我们现在不过数千人马,还刚与围住这姑臧城的敌人好一番厮杀,早已疲惫不堪,现在让他们再与羌人一战,只怕就是送死了。所以若照你的意思而行,不光粮食无法平安送进城去,反而会白白牺牲大量将士,如此愚蠢的做法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李儒见马越全无顾忌地说这是个愚蠢的主意,心里大为不快,这可是他与众将想出来的对策,却被马越斥为愚蠢,但却又无法反驳,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其实他心里也早料到了马家会有此反应,毕竟双方早就结下了梁子,这次他们有难,又怎么可能指望马家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呢? 见李儒面色暗沉,马越便又是一笑:“不过我们终究是西凉军一脉,在下也绝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所以我倒是有一个可以解你们眼前之危的好法子。” “哦?你有法子解当下之危,那赶紧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下。”李儒这才面色稍微好看了些,急忙说道。 马越微笑地给二人满上了一杯酒,这才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被困在城中的牛将军等人主动出击,将羌人击退一定距离,使我们的粮草能平安送到他们手里,一切困难自然就迎刃而解了。不知李兄觉得我这个对策如何啊?” “你是说要我们在城中的大军去与羌人正面硬拼,从而为你们马家押送粮草创造条件?”李儒眯起了眼来,显然已经猜到马越的真实用心了。 但马越压根就没有被其看穿用心的尴尬,依然笑着点头道:“不错,这便是在下的对策了。其实以你们的兵力,是足以与羌人一战的。现在只是暂时将之击退,以为我们创造条件,对你们来说一定不是件难事了。” “你这是想借羌人之手来削弱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哪!”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儒再难保持一贯的态度,而有些火气了:“你这究竟是何用心?” “我已说了,这是为了保证我们马家的人能够安全!”马越也半点不让地提高了声音,同样拿眼回瞪向了李儒:“你们若是不肯接受我的意思,那就请恕我们也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了。” “你……你可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如此见死不救,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还有,一旦我们被羌人彻底击败,你们马家就能独善其身么?”李儒显得有些激动了,他万没有想到马越竟会如此的强硬,竟会如此的不顾大局。 “我并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力有未逮而已,难道别人还能强迫我们马家用自己人的命去救一直在算计陷害我们的人的命么?”马越也不想再与李儒兜撒们圈子了,直接就把某些事情当场给挑明了:“之前在长安时,你们是怎么答应的我们?但在回到西凉后,你们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不但把之前的约定彻底抛开,甚至几次都想置我们于死地,若不是羌人正好大军压来,恐怕你们都要对我们用兵了吧? “而我们马家已经足够以大局为重了,即便是被你们当枪使,被派到前方去与羌人正面交锋,我们也都认了。其后又被你们调来这里,为的就是担心有羌人的埋伏,只是拿我们做替死鬼罢了,这些你真当我马越看不出来么? “今日,你们因为自身的考量而困守官武以为保全实力,却叫我马家出兵与敌相拼,你们当真是好算计,却也太不把我们马越当回事了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想要我们不计前嫌地给你们提供粮草,没有问题,你们先把羌人打退了再说,否则免谈。” 听马越疾风暴雨地把这一番话说完后,李儒本来的气势顿时就消散了。他没想到马越竟会在这个时候把一切都给挑明,这完全是撕破脸的架势哪。而从这一点上,他也可以看出马越已经看衰董卓这些旧部的结果了,不然也不会如此不留余地地把一切都说出来。这样一来,李儒还真不好再用什么借口来劝说马越了,因为双方完全是对立的,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敌人而使手下的实力受损呢? 马越见他愣怔着,便又继续道:“至于你所说的随着你们的败亡,西凉再难有抵挡羌人的力量,我也难以苟同。我们马家,绝对可以在这里将羌人击败,当然这一切你们这些人是未必能看得到了。话已至此,旁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若是你们还认为自己是西凉人一员,就去与羌人正面一战,我自会给予一定的帮助。否则,那就听天由命吧。” 李儒沉重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你马仲凌如此能忍,其实早就把我们这些人视为了寇仇,却还能与我们和平共处,甚至屡次为我们出谋划策,这当真是为难你了。既然你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需要你老实回答于我。” “你说。”对这个曾经的朋友,马越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但为了自家的大事,他必须狠下心来对付。 “第一,这次姑臧这里所发生的羌人围城之事,一切是否皆出自你们马家的授意?”李儒在之前已经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奇怪了,现在更是进一步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马越稍微愣了下,随即才道:“这个其实并不重要,反正现在姑臧已在我手,粮食也都在我掌握,你们就算说这是一个阴谋也与事无补了。”、 虽然他没有亲口承认,但却已经给出了答案,这让李儒的心里更是发凉,对马越的看法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能在那种情况下出此险招,并且酸准了他们这些人的应对之法,足可以看出此人心机之深沉了。这一刻,让李儒产生了他们绝不是这个年轻人对手的念头,对未来更感悲观。 在调整了心绪之后,他才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还有,当日在长安城中,我们的主公究竟是怎么被人所害的?这其中,你们马家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对于这个问题,马越却没有作答了,他只是笑了一下:“你怎么想的我无权干涉,但事实已成,谁也改变不了。”说完已负手而去。 李儒再次发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其实他已经从马越的反应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他的嘴里忍不住吐出了两个字来:“枭雄——”却不知是说的哪个。 第264章 唯一出路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看着马越头也不回,不带半点情意地转身而去,李儒嘴里一阵阵的发苦,他知道这一回对他们这些董卓旧部来说,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了,而作为这些人的谋士,他却又是感到一阵阵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情势变得更快。 “今日你们对我马家所做的一切,他日我必会十倍奉还!”这是马越在受命驰援姑臧时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当时,李儒虽然也心里略感不安,却还没有预料到事情竟会生出如此转折,几日工夫就形势陡然逆转。现在看来,一切也尽在马越的预料,那双方就真的极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转圜余地,从主公被人所害后,我们西凉军内部就不可能真正达到一致。只是因为他马家比我们这些人更显特殊,所以我们暂时才能专心对付他一家。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把形势完全逆转,此人确实了得!而我,又该何去何从呢?”在站了半晌,想了良久之后,李儒终于有了决定,他猛地抬头,跨步,向屋外而去,再留在姑臧城里已于事无补,那就另想他法吧。 在得知李儒要离开姑臧的消息后,马腾心里略感不安:“越儿,你以为我们该放他离开么?若是让他把我们见死不救的不利言论放出去,只怕对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哪。” 马越轻笑了下:“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如今形势与我们来说大为有利,难道还怕人说些风凉话么?我们之前的种种遭遇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们此番不救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真正能使人心服的只有实力,只要咱们接下来能取代这些董卓旧部,成为西凉事实上最强的力量,旁人又怎么可能因此一点而非议咱们呢?所以,就让他去吧,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还要做什么?”马腾忙问道。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马家崛起的机会已近在眼前,所以也更急切地想把事情办成了。 “撒出一部分人马去,切断临洮等董卓旧部盘踞之地与官武一带的联系,从而彻底断绝他们的生路。”马越说着已看向了一旁的王风:“王兄,这事就要拜托于你和你那些兄弟们了。当初,你们可是纵横西凉多年的强人,想必对这里的环境都极其的熟悉,我想请你出马,带人封锁所有可能给官武送去粮食的道路,不知你能做到么?” 王风当时就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这些人虽然有好些年没有做这些勾当了,但多年下来的经验还是在的,封锁道路一段时日绝不是什么难事!公子,将军,你们就瞧好吧,这次我不会让一粒粮食流到官武去的!”说到后面,他已有些兴奋了。 在跟随了马越之后,这些年来他虽然也曾立过些功劳,可总觉得自己的能耐一直不得发挥。而今日,马越把这个王风最为熟悉的任务交给他,他自然要竭尽自己所能去办好事情了,这样将来在马家崛起之后他才能有一席之地。 马越欣然一笑,鼓励地道:“我相信王兄和你手下那些兄弟们的能耐,你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带人行动吧,需要多少人手帮忙,大可向我们要,现在我们没有敌人,足可以派出人马应付一切。” “喏!”王风大声答应之后,便急急离开了。 而后,马越又来到了李儒这里,亲自将他送到了城门口。看着对方很是失望,又略带无奈的表情,马越笑了一下:“文优兄,就个人来说,我是很欣赏你的能力,也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的。不过这一次,关系到的是我们马家的将来,是我们自身的存亡,所以还请恕我不得不抛开以往的一切了。” “我明白。”已经想通其中关节的李儒点头,又苦笑道:“其实这段时日里,他们——包括我自己对你们都是多有不公的,你们想要改变处境,就必须做些事情。所以对于你们今日所做出的选择,我是很能理解的。但有一句话我还是得先知会于你,当把一些人逼入绝地的时候,他们说不定也会做出一些让你们大感吃惊的事情来。” 马越笑了下,并没有被李儒这种带着威胁意思的话所吓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在陷入绝地之后,牛辅他们说不定会与羌人合作,从而一起对付我们。不知我的猜测可对?” 李儒默然,也是默认了。过了会才道:“希望你能分清其中的轻重,莫要真给我们西凉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 “我却不认为他们会这样做,因为若是这样,他们麾下的那些人马即刻就会分崩离析,到时这些人就都可为我所用了,我反倒更希望这样的情况能够发生。”马越却有自己的看法,自信地道:“所以这一次,他们只有遵从我们的意思,去与羌人正面一战,否则……” 李儒见自己这带着威胁的话语也无法说动马越改变主意,只得在又是一声叹息后,翻身上了马。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行了,却不知这个马越是否也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后招,从而从容布置,陷他们于绝地。 正象马越所猜测的那样,李儒从姑臧离开之后,并没有径自赶回官武去与那些人同生共死,而是向东去了临洮。因为他很清楚,虽然姑臧屯放了大军的一切供给,却并不代表他们手中掌握的粮食就只在那里了。因为在临洮,这个董卓部的发源之地,依然还保留着近万槲粮食以为后备。一旦前方粮食用尽,这里所藏的最后一万槲粮食就能发挥作用了。 所以现在他回临洮就是为了动用这最后的底牌,从而破除马家所设的这个危局。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李儒选择回临洮也是为了自身的考虑。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能耐,再回官武就未必能全身入城了。而即便进去了,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那还不如留在外面另想他法呢。 又是一路疾行,不过两日工夫,他便再次回到了临洮。这里的守军已不过数千,看着比以往要冷清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再次返回这里,李儒总觉得这个城池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似乎很快属于这里的一切都将消失了。 不过在入城后,李儒就把这奇怪的念头抛到了一边,立刻就把留守城里的将领胡常叫到了自己的跟前:“现在城中粮仓里还有多少余粮?” “啊?”胡常可不知道前方都发生了些什么,见李儒急匆匆地回来,一张口就问粮食的情况,显得就有些惊讶了。半晌后,他才道:“应该在六千槲左右吧。因为最近又闹起了春荒,这里附近的百姓都借了粮食。” 西凉军既然要在西凉一地立足,就必须搞好和这里百姓之间的关系,不然将来要征兵征粮就很困难了。现在既然他们手里有粮,而百姓又遇到了春荒,自然是会向他们借些粮食以度过艰难了。 因为知道前线的粮食是充足的,有守土之职的胡常便也没有多作考量,早在半月之前就把仓中的半数粮食借了出去。 李儒一听这话,脸色便是一沉,他知道事情又有些难办了。他们极需要粮食,但百姓也同样是要靠这点粮食度过春荒的,而且粮食也已经借了出去,只怕是不可能在短期里拿回来了。只有六千槲数量的粮食,只能给大军提供不足五日的供给,这当真是有些杯水车薪的意思了。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追究胡常的自作主张了,在沉默了一下后,才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仓里的粮食一颗也不能再给百姓。然后,你赶紧调动人手,将粮食装好,送往前方,给前方的牛将军他们提供补充。” “啊?”胡常再次一怔,忍不住道:“李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在姑臧不是准备下了数万槲的粮食了么,怎么还要调这里的粮食呢?” “这个……自然有其原因了。不过事关重大,我却不能泄露,你只要照令行事即可!”李儒不可想因此就让临洮城也乱了起来,所以用强硬的语气吩咐道。 胡常见状,只得低声答应,而后下去准备一切了。看着他离开,李儒紧紧地握起了拳头:“情况是越发的不妙了,希望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吧,不然我们这些人的将来可就真要完全被马家所掌控了。还望主公在天有灵,能护佑我们!” 六千槲粮食很快就被取出,又装上了一辆辆粮车,在数千名军士的护送下,陆续地向西而去。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在通往官武的一条条大路小径之上,早已经有为数上千的骑兵对他们和粮食虎视耽耽了,只等着他们露面,抢夺之战就会爆发! 第265章 劫粮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三月下旬的西凉比之中原或是江南要寒冷得多了,风依然很紧,整个空气都显得干干的,完全没有阳春三月,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浪漫。 尤其是当你走在漫长的官道之上,前后皆是一样缓慢而行的粮车时,更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田七就在这一行行的粮车的中间,他并不需要和征发来的民夫一样不断用力拖拽着嘎吱作响的粮车碾着高低起伏不平的道路前行,只需要提着一把刀,仔细观察左右的情况便可。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感到疲惫,多日来全神贯注地提防有变,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辛苦。 而且田七也是与民夫们一样,是要徒步前进的。虽然他算是西凉军中一员,但终究才入军一年多时间,功劳还不足以让他跨上战马,与那些百战余生的勇士,及身手了得的将领一般有一匹属于自己的战马。 他只是一名步卒,是一年前,当西凉军与关东联军在长安洛阳等地对决时,因为董卓抽调了大量西凉军,才不得不补入军中,然后一直守在临洮的一名新兵,他甚至都没有真正去与敌人交过手。所以这次受命押送着粮草前往官武,也让田七感到有些紧张。 紧张,再加上连日来赶路的劳顿,让田七更感疲惫。要不是他身边就有几名提着长枪跨着战马的将领盯着,说不定他都想要悄悄地逃走了。虽然他没有上过战场,但人却不笨,他已经从这些将领小心翼翼的举动里看出了些端倪,只怕这次运粮前往官武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哪。 身畔,两名将领低声说着话。虽然他们刻意地压下了声音,可还是被离他们不远的田七听了个清楚:“想不到咱们也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以前跟随主公时,这西凉有什么人能让咱们整日里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现在,主公才被害没有半年,我们就要处处小心,连运点粮食都这么困难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以前是压着羌人打,现在却反了过来。听人说,现在牛将军他们是被羌人困在了官武,在同样兵力的情况下,我们西凉军何时有过如此窝囊哪?而就我们这点人马,恐怕就是送粮食到了官武,怕也不可能运进去吧?” “哎,这日子是越发不好过了。你可知道这次为何会叫咱们在临洮的人送粮食过去?我听说是马家守着姑臧,不肯把粮食送去,所以无奈之下李先生才出此下策。你说这算是什么回事,大敌当前,我们西凉军内部还如此争斗,实在是让人心寒哪。” “其实要我来说,马家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我们也是看着他们是怎么整治的马家,就差直接用兵了。现在马家卡住了他们的要害,不报一箭之仇才怪呢。只是这却苦了咱们这些小人物了,这次去官武,当真是凶多吉少哪。” “听说有人担心马家会从中作梗,说不定我们是运不了这些粮食去到官武了。” “所以我们才会挑这么条并不显眼的小路前进,还要绕一个大圈子,不然我们早从官道上走了,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两人的对话落到田七的耳朵里,让他更感担心,想不到事情竟坏到了如此境地。西凉军不但有羌人这一外患,内部还在勾心斗角,如此只怕就真要给羌人以夺取西凉的控制权的机会了。想了下这些,他又自失一笑,自己是什么身份,何必为这种大事伤脑筋呢,只要这次能平安地把事情办成,然后平安回去,就是自己最大的奢望了。 正当此时,这支由五百多名军士护送,两千民夫运送的粮草队伍刚好走过了一片黑松林的边缘。并不炽烈的太阳从松林的另一头照过几缕班驳的影子来,投在田七的身前,使他觉得地上的影子有些可怕。而突然,一阵呐喊声就从松林之中爆发了出来。 上百名骑着马,持着长刀,高喊着:“放下兵器,跪地免死!”口号的大汉突然狂奔而出,在众人尚未做出抵抗的反应之前,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身前。 两名军士下意识地挺枪欲迎敌,可他的枪才刚举起来,尚未及胸,长刀已经飞快地划过了他们的咽喉,两人当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田七怔怔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此时他全身僵硬,已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虽然才二十的他也曾与人干过架,曾把人打得满头是血,可杀人却还是第一遭看到。当看见几日来一直相处在一起的军士被人象杀鸡般地割断了喉咙,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随即,一阵恐惧之感才从心头弥漫开来,当他回过神来再看时,便又看到不少之前骑着马,被他很是羡慕的军士们全然无惧地向这些敌人杀了过去。 “这就是他们能骑着马,而我却只能步行的原因所在吧。”田七的脑子里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感慨,很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但随即,这分羞愧又被庆幸所替代了,因为只是一个照面,这些仓促迎敌的骑士就纷纷被已经奔杀起来的敌人砍劈下马。 骑兵所倚仗的便是胯下战马的速度和冲击力,当一方快速冲到另一方面前时,被攻击者即便再厉害,再勇敢,其结果也只有一死,除非双方的武艺有着极大的差别,那还另当别论。但很明显地,眼前这些护送粮草的骑兵甚至都不如这些敌人骁勇。 不过顿饭工夫,两百多名试图反抗的军士尽被杀死,其他人则都依刚才所言,纷纷抛下兵器,跪在了地上。毕竟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寻常的百姓,有些军士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一旦发现难以反抗,他们自然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行了。而田七,自然也是属于这个群体了,他双手按着地,低着头,很是恐惧地偷眼打量着那些骑兵,不知道对方还会做什么。 好在这些刚才杀起人来绝不手软,如凶神一般的骑兵在确信没有人会反抗后却也停止了杀戮,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们,以防有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而后,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开口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想活命就得听从我们的吩咐。所有人都起来,继续运粮,不过不是去官武,而是去姑臧!” “原来他们是马家的人……”已经从那两名死去的军士口里得知事情细节的田七似有所悟,同时也稍微安心了些。因为马越的声名还算不错,想来只要自己不生出反抗之心,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了吧,那性命自然也就得以保住了。 其他人虽然不如田七般明白处境,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也不得不照着他们的意思而行,继续开始了押粮之行。 短短的两日工夫,依李儒之命,分批分头押送六千槲粮草前往官武的四路人马全被马家派出的人马所劫。不但那些想送往前方的粮食落入了马家之手,就连押粮的人,也有多半被他们所俘,再不可能为李儒他们所用了。 李儒虽然精明,但这次他所遇到的却是纵横西凉多年,对这里的每一条大小要道,乃至于隐秘道路都了如指掌,能够更早一步猜到他们所选择的道路,然后从容布置的王风。所以,这一遭李儒迫于无奈才选择的将临洮的粮食送去官武以解燃眉之急的策略是彻底失败了。 一队队被派出去劫粮的人马都带回了成功的消息,这让筹划整个策略的王风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看向官武的方向,似是对身边的兄弟,又似是对自己轻声道:“这一次,我们即将成为整个西凉新的主人,而以公子之能,西凉也不会是我们的终点,它只会是我们向着更高,更大的那个目标进发的新的起点!” 与此同时,在官武县城之中,董卓旧部诸军也已陷入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们也将作出一个事关自身和西凉生死存亡的艰难抉择…… 第266章 只有一战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距离李儒离开官武前去要粮要援已有十二ri了,如今的官武县中情势越发的危急,让自牛辅而下的诸将都极其的担忧,许多人都生出了朝不保夕之感,军心士气更是落到了底点。 迈着沉重脚步走回临时的指挥所后,牛辅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刚刚得到禀报,说是城中粮仓已经无粮可用,带着怀疑赶了过去。而一看之下,让人大为惊诧,本来贮藏了上万槲粮食的仓库已彻底光了,只留下零星的几撮残粮。 对此,牛辅也实在没有了主意,只得带着沉重的心思先回了指挥所,然后将诸将都叫了过来。因为城外羌人不时会出兵攻打,所以城中各军被分散到了四面迎敌,要把这些各自防御的将领叫到一块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一身争尘,显得不无狼狈的将领们才纷纷到来。李榷满眼都是血丝,明显是有数晚没有安然睡过了,而郭氾则伤了一臂,被布条挂在了胸口,显得很不自在。他们见到牛辅一脸沉重的模样,便知道又有坏消息要传达了,这让他们都没有急着开口询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说出究竟来。 牛辅一声苦笑,只得自己说道:“不知各位将军手里还有多少可用之粮哪?” “嗯?”张济顿时就猜到了他问这话的用意:“牛将军,可是城中存粮将要告罄了?” 他这话一出口,众将的面sè就更是发黑了,因为这正是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了。虽然早知道城里粮食并不充分,可众人早在十来天前就尽力在压缩用度了,可没想到这么快问题还是出现了,这让他们很难接受。 牛辅沉声道:“不是将要告罄,而是已经用光了。现在粮仓之中,只剩下几斤残粮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已经断粮了!” “什么?”即便知道事情严重,可在听到这个惊人的坏消息时,众人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他们也是经历过许多凶险的,可这等断粮被困的局面,却着实领教不多。就是当ri跟随董卓被困望垣硖时,也还是可以支撑一时的,但现在,情况显然比那时更加的恶劣。 “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只怕我们麾下这几万大军顿时就会丧失了战斗能力,所以不到万不得以,还望诸位能够暂时保密。”牛辅在半个时辰里已想了不少,所以接着又道:“不然我们就真个完了。” “这个我们自然晓得,外面有强敌虎视,我们又怎么能自乱阵脚呢?可现在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个天大的难题呢?”胡轸很是忧虑地道。 “李先生之前不是去求粮求援了么,为何直到今ri都没有消息带回来?”李榷突然想到前事,立刻发问道。 “他去要粮的人是马家,而我们与马家早就结下了梁子,这回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粮食,恐怕不是什么易事吧?”郭氾的头脑还算清醒,立刻给出了看法。 这话立刻就引得众人心里更是一紧,他们自然是知道双方一直以来的暗斗和矛盾的。为了压制甚至是除掉马家,他们这些董卓旧部可没有少做yin险的勾当,而这些显然也会被马家一一看穿。如今,当他们有求于人时,马家难道真会不计前嫌地帮他们么? “但要是他不帮我们,而看着我们被羌人所败,他们马家恐怕也得不了什么便宜吧?我们这里有数万大军,都不是羌人对手,只凭他马家万人左右的部众,还能在羌人手下讨得好么?以我之见,马家未必会见死不救!”张济秉承着唇亡齿寒的观点,宽慰众人道。 “如果我们面对的是马腾,这个说法自然是足以打动他了。但事实上我们也都清楚,现在马家做主更多的是马越……以他向来的行事风格,此番真有可能借刀杀人!”伤势已经好了些,可以zi you行动的赵元用满含恨意的声音道:“我甚至都怀疑他与羌人之间有了某种联系,不然为何他们才从前方离开,羌人就突袭了我们呢?” “这个……”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了。因为他们着实不希望马家真如所说的般与羌人结成了联盟,那就代表着他们再无翻身可能了。不过,他们也忍不住往这方面去想,毕竟此事也太巧合了些。 “靠人不如靠己,在这等情况下,我们必须尽快作出应对眼下危机的决定了。”牛辅见众人都没有说到正点子上,只得自己来开这个口了:“而想要解决目前的困境,我们能做的只有两点。再继续死守是不成了,一旦断粮,军士再无斗志,必然守不住城,那只有突围和投降两条路可走。各位以为,我们该选哪一条呢?” “投降羌人?这可不成!别说我们这么做会坏了所有人的名声,就是那些与羌人战了多年的兄弟们也是不会认可这个举动的!”郭氾当即提出了自己的意思。 张济也点头道:“军士们的想法是一个问题,而且我们这么投过去,只怕羌人也未必肯接受我们哪。就是他们接受了,只怕也不敢对我们放心,甚至会对我们这些为首的将领不利,以求更好地控制我们的人马。所以投降就是死路一条,我们绝不能做!” 没有太多的家国大义的说法,但却能让所有人都认可,这便是西凉人注重实际的行事方法了。在他们眼里,没有一件事情比自身的利益更加的要紧,若是可以确保好处,他们倒也不怕担上叛徒之名而投降,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不成了。 “那就只有突围一途了。”牛辅叹了口气道:“可以现在我们的军心士气,当真能一鼓作气地杀出羌人的包围,并且甩开他们随后的追击么?还有,便是我们能做到以上两点,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只怕出了城,我们也断粮无路可走了。” “如果当ri我们被困城中之初便与他们明着一战,情况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危急,现在只怕就真难有成功的可能了。”胡轸很有些不满地道。当ri他曾有过这样的提议,但最终因为诸将各有算盘而不得实行,现在他旧事重提,自然是要发泄一下了。 “再提此事已没有了用处,我们还是商议下该如何突围吧。”看到有几人神sè不喜,牛辅忙打岔道。他很清楚此时最要紧的是众人齐心,不然就真活不下去了。 胡轸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也闭口不言。而其他的将领也明白了大家都没有了退路,只得接受了这个看着依旧很是凶险的用兵方略,突围。 “如今我们要注意的是两点,既要让下面的军士保持一定的战斗力,告诉他们只要突出城去就能保证活命,又要让城外羌人不认为我们是在绝地逃生。对此,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么?”牛辅见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便又接着提出自己的意思。 对此,大家又七嘴八舌地提出了一些意见,现在是为了所有人的生路,所以他们也都尽了自己所能地来献计献策。虽然最终定下的方针未必是完美而没有漏洞的,但至少在短时间里能帮助他们突围出城了。 在把所有建议都归纳,并设定出一个妥善的战略之后,牛辅肃然起身,对众人道:“这将是决定我们这些人是生是死的要命关头,所以我希望各位能暂时抛开一些个人的私念,可以通力合作,以求能够顺利突围!” 众将对此也是深以为然的,都郑重点头,表示自己会接受这个战略,并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的。 次ri黎明时分,随着一阵鼓声响起,紧闭的官武县东门轰然而开,吊桥也随之落下,然后数千骑兵呐喊着冲了出来,直杀向了城外的羌人大营。 一场关系到整个西凉新局势的战斗,终于正式打响了! 第267章 安抚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临洮城内,李儒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数名身上带伤的军士,半晌后才轻声道:“你们的意思是……在将粮食运往官武的半道上,你们都受到了不明来历的敌人袭击?不但押粮的人马都被杀散,粮食也被他们夺了去?” “是……是的。我等办事不力,还请先生责罚!”几名军士垂头丧气地说道,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他们也很是不甘,但事实已经发生了,却也不是他们几个还想着挽救的人所能做得了主了。 李儒面上阵青阵白,终于还是没有发作,只是苦笑了一下,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们。是有人刻意要置我们于绝地,而主导之权又在其手,所以我们便是再想做什么,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先生……”几人见李儒没有因此责怪他们,心里更是难受,一齐跪伏在了地上。 “起来!”李儒上前将其中一人搀扶了起来:“你们能在事发之后及时赶来向我禀报一切,我已很是感动了。看看其他人,在被人夺了粮食后就不敢再来,甚至是……你们已经不愧忠义之名了。所以我不会责罚你们!” “多谢先生宽宏原谅了我们,但小人还是有句话要说。”被他搀起的那名军士嗫嚅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他们也不是不肯回来见先生,而是因为在被夺去粮食后,他们也被那些来历不明之人给一并拿走了。” “是么?看来他们是要彻底将事情做绝了,也不可能再顾虑旁人会怎么做了!马越,你是终于要展露自己的枭雄本性了么?”在喃喃地念叨了两句后,李儒才让这几人退下,而他自己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对他们这些董卓旧部来说是越发的不妙了,虽然看不到前方官武的处境,但就时间来算,那里的粮草已经耗尽是毋庸质疑了,而他们又会做什么选择呢?虽然马越曾叫他给官武的人带信,让他们去和羌人硬拼,但李儒却知道这消息是带不进去的,所以他选择的是返回临洮,希望通过另一个方式来帮助他们,但显然这次还是失败了。 如今一切对李儒来说都是未知了,他不知道牛辅那些人在粮草用尽后会做何选择,更不知道马越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事。对接下来的情况全无所知的他,只觉得一阵阵的无力,现在他连自己将来都难以左右了。 “嘿,马仲凌,这一次你占尽了先机,想必一定会把整个西凉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但你就那么肯定可以把所有曾经属于主公的人都一手掌握么?我会拭目以待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在这里看着你!” •••••••••• 数千槲粮草在军士的押送下,由那些被俘的民夫送到了姑臧城下。当那些人看到高高飘扬的马字大旗时,都显得格外惊讶:“这是怎么回事?马家不是我们西凉军的人么,为何会抢夺我们运去官武,以作为抗击羌人保证的粮食?” “莫非他们已经和羌人联手的传言是真的?” “不要胡说,马公子绝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率几百人就敢和羌人搏命,救下许多百姓了。” “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的他会作何想法,我们可就难以预料了。是人都是会变的,而且我听说这段时日里马家在西凉军中的情况也很是不妙,为了自保,说不定他们就这么做了呢。” 众不明事情真相的民夫们小声地议论着,对马家是善是恶众说纷纭。直到马越在数名护卫的陪同下出现在他们眼前,周围又多了些手持兵器的战士后,这些人才都住了口,然后用满是惊疑和惊惧的目光看向了他,等着他给出一个态度。 先把眼扫过那些粮食,马越心里已经有了个底:“看来临洮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只送出了这么点粮食,即便有漏网之鱼,料也无妨。”这个认识,让马越总算是轻松下来,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但随即,他又把笑容收敛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面前的这些百姓都在拿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充满了恐惧和猜疑。 这让马越陡然想起了自己所为在他们眼里是有另一层含义的,甚至因此而把马家视为与羌人同流的敌人,这可不是个好迹象。所以他立刻就要作出补救,脸上的神情变得更是温和:“各位不必担心,我马越也与你们一样是西凉人,断不会做出杀害自己乡老的事情来的。” 众百姓互相看了几眼,却从各自的眼中瞧出了怀疑,但当着马越,以及那些持兵守在他们周围的兵士之面,他们又不敢有所表露,只得默然以对。 就在此时,一人却挺身站了出来。这是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的青年,他排众而出,直视着马越道:“马公子,你在我们西凉百姓的眼中向来是个为民尽心的好人,但这次你之所为,却又太不符合这个认知了。如今前方我们的军队正与羌人苦斗,可你却并没有参与其中。这也就罢了,你明明知道粮草对军队作战的重要性,可你却又让人将我们押送的粮草给半道截夺,这实在是难以让人不怀疑你的用心哪!”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百姓顿时脸色就变了。虽然他们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可在这种情况和压力下,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可现在,这个青年却当着马越的面说了,完全是一副质问的态度,这要是激怒了他,后果可就难说了。心里的紧张,让他们忍不住向后略略一缩,互相间也靠得紧了些,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他们自身的安全。 就在众人大为紧张,以为马越会因此言而恼羞成怒,甚至对他们不利时,马越却出人意料地笑了起来。他的眼里露出了赞赏之色,看着那个青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平,怎么,马公子是要因我这些话而加罪于我么?” “不,你说的很对,也很有勇气。”马越的话大出所有人的预料,他笑着看着陆平道:“倘若真象你所说的那样,我如此作为的确就太值得怀疑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我马越做出此事,绝不光光为了我们马家,更是为了西凉的长远打算!” 众百姓看马越说得郑重,一时间倒也有些信了他的话了。毕竟,这些年来,马越在西凉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极高的,只要他能说出个正当理由,大家还是可以接受的。 对此,马越也从众人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他的心就更加的笃定了。在顿了下后,又继续道:“其实这次使各位生出如此怀疑,也是我的不是,我没能尽快让各位明白眼下的局势,从而使各位担忧了,对此我先向你们赔个不是。”在朝大家一拱手后,他又道:“我们马家此番之所以突然出兵断粮道,是怕粮食会落入羌人之手,这样不但你们的行为会成为资敌之举,就连各位自身的安全,怕也很难保障了。你们或许还不知道,现在官武县里的几万大军一直龟缩不出,早被羌人围在城里难以动弹了,你们以为自己带了粮食赶去官武当真可以将之平安送到他们手里么?” “这……”众人显然并不知道这点,听了马越这话后,顿时就傻眼了。但不少人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双方兵力似乎相差无几,他们为何会龟缩在官武城里而不思出兵呢?”陆平更是把这个疑问给提了出来。 “这其中的原由,一时半会是说不明白的,但有一点我却可以明着告诉各位,他们都有各自的私心,为了保住自己手上的实力,这些将领不敢与羌人正面一战。而越是如此,他们的处境就越是不利,现在更是被困城中,再难翻身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出兵这许久,却连一点胜败的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原来是还没有与羌人正式开战哪。”有那对西凉战事比较上心的人当时就叫了起来。 而这么一来,大家对马越的看法就稍微改变了一些。马越又接着道:“而在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我知道他们粮草不继,若是再继续困在城中必然会出大问题。所以索性就断了他们的粮草,然后逼着他们去与羌人决一死战。这样此战我们才有取得胜利的可能,不然一旦他们锐气丧尽,羌人就可用极小的代价消灭这数万人马,然后再把兵锋直指我们,那才是真的危殆了呢。当然,除了以上原因外,我们这么做也是在为我们马家自身考虑,他们与我马家向来不对付,若是能借此削弱他们的实力,我们马家自保就更有成算了。还望各位能够明白在下一片苦心!”说完后,马越又一次朝众人拱手为礼。 这下,百姓们的猜疑之心终于是消散了大半,他们也清楚马家的处境,所以也怪不得他们有此一策。至于逼迫牛辅等人与羌人一战,更是关系到整个西凉局势的大事,他们更是同意马家这么做了。 “既然一切皆有其因,那我等也就平凭马公子的吩咐吧!”众人纷纷说道。 看着百姓们终于被自己说服,马越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知道又一个危机被自己化解了,而这将是关系到他马家将来在西凉发展的关键中的关键! 第268章 败得蹊跷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在安抚了那些被俘之人,又把他们安顿在了城中,与之前被擒的姑臧城里的兵士住在一起后,马越这才安心离开。他之所以把这些人都放在一起,自然是为了让他们通过交流而慢慢改变对自家的看法,从而使这些人最终认同马家,投诚马家也说不定。 不过马越的轻松心情也只维持了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因为就在他返回指挥所,见自己的父亲以禀说一切的时候,却发现马腾此时却是一脸凝重地对着一个风尘仆仆,亦是满脸担忧的汉子。他略一仔细观瞧,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他是之前被派出去盯着官武那里动静,一旦有变就会赶回来报信的那十多名斥候里的一个。 这让马越顿时就猜到了是官武那里出了什么变故,神sè也不禁郑重起来。他上前先向父亲行了一礼:“父亲,那些被俘之人已经都安顿下了。”然后,才把目光落到那人身上:“李甲,可是官武县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么?” “回公子,正是!”李甲赶忙将之前才向马腾说过的话又向马越表述了一番:“羌人困住他们多ri,直到五ri之前,城中守军似乎是因为粮食上出现了大问题,所以便于黎明时分突然出城突围。” “哦?他们终于是明白自己处境了么,直到这时候,兵士们的锐气几乎都将被时间消磨干净后才想到要突围而出。那结果呢?他们可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马越状似轻松地问道。可事实上,他心里对此也是颇为遗憾的,虽然他马家与董卓旧部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可他对那些寻常的西凉军士还是有好感的,想着这些人因此而丧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马腾也从马越的说话里瞧出了一些端倪,心里反倒是松快了些。以他对儿子的了解,马越是不可能在某些关键时刻打断别人说话而发表自己意见的,他之所以这么说话,正是为了掩盖心里某种不良的情绪。而他本来就对马越一直算计那些西凉人微感不适,觉得大家同样是凉州之人,实在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尤其是会因此让许多无辜之人搭上xing命。但现在,看到儿子有此表现后,马腾才知道原来马越也不全是狠毒的心计,也有着对西凉军士的关切之情,这让他也感到了欣慰。 那李甲可没有察觉到这两父子的复杂情绪,只是顺着马越的问题说道:“若只是付出一些代价倒也罢了,这次他们是吃了大亏!我们几人藏身在远处山林里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在他们于黎明时分杀出城去时,本来寂静一片的羌人营地里突然就冒出了无数伏兵,将杀进营来的军队一下截作两段,然后分而围杀……”说到这里,他似乎又记起了当ri所见的惊人一幕,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什么?”这一回,便是马越也要大为吃惊了,忍不住叫了起来:“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确有其事。我们是亲眼看着他们堕入敌人的包围,随后便是一场苦战……显然,他们全无防备到羌人竟会准备下了陷阱埋伏,一头栽进去后虽然拼力厮杀,却终究是促不及防,无论是指挥还是战斗上都处在了被动,伤亡自然极大……”说着,李甲又是一声叹息:“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与羌人战在一起,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心中不安哪。” “结果呢?他们最终有否杀出包围?”马越又接着问道。 “有一部分人马在几番冲杀,又伤亡了许多人后,得以脱身。有一部分人马则重新退回了城中死守,剩下的,不是被擒,就是被杀了。”李甲的面上更现沉痛之sè:“属下虽然不曾上前看个分明,但从退回去和逃出来的人马数量来看,当有四万许人马在这一战里或死或被擒。我们西凉军伤亡极其的惨重!” “啊!”纵然马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牛辅他们此战必败,纵然这一切有他的推动作用,甚至可以说他们有今ri之失还是他马越一手造成的。虽然他清楚如此一来,马家在西凉将不会再有强敌,可在听到这个伤亡数字时,马越还是震惊了,心情也变得极其的低落与复杂。他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坏到如此地步,数万英勇善战的西凉军就这样被羌人给伏杀了,这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马腾的心思也与儿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显然在控制心绪上,他还是要比儿子强上一些的。所以见马越如此表情,他也只有开口安慰道:“越儿,事已如此,我们也就不必再为他们感到焦心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将他们不曾做成的事情做好,将侵入我西凉的羌人全部赶出去,这才对得起死难之人!” 被父亲这么一说后,马越才回过神来,调整了下心情后,郑重点头:“父亲你所言不错,既然他们不成,就要看我们马家的了。只要我们能把羌人一举击败,那西凉之地就再也不可能有能与我们一争短长之人了!” 李甲见自己已把该禀报的都说完了,便在施礼后,yu要告退。但他才一迈步,却又被已经恢复过来的马越给叫住了脚步:“慢着。你刚才说,他们之所以会败得如此之惨,是因为羌人在军营之中早设下了伏兵,等他们一杀出城,就已中了埋伏?” “正……正是!”李甲略有些不解地看了马越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马越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只是摆手叫他可以退下了。待其离开后,马越才更见凝重地对马腾道:“父亲,看来这其中确有蹊跷哪。为何羌人会料到他们在这个时候突围,并且早早地就有针对xing地布置下了埋伏,这方是此战最大的关键所在哪。” 马腾也不是愚蠢之人,经儿子这一提醒,顿时也想到了这点,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完全不是巧合,而是羌人早已知道了他们的动向,从而早早做好了准备?” “不错,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如此巧合,就在我们的人出兵时布置下了陷阱呢?他们总不会每ri在攻城之余,还要布置大量人马于营地里以防敌人突围或是偷袭吧?这样也太不合常理了,他们也做不到十多天riri如此。那么算下来,也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他们通过某种手段已经得知了牛辅等人会在那天黎明突围,从而布置下了这个埋伏。”马越在冷静下来后,心思也缜密了起来,分析得很是在理。 马腾听了也是频频点头:“不错,听你这么一说,这其中的蹊跷就很明显了。那依你之见,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牛辅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突围呢?”成神 “想来也不外乎是从我们的兵士或是将领口中得知的。若是兵士,倒也没有什么,毕竟连ri来都有战事,有人被捉,然后被问出些什么也很是正常。不过,一个小小的军士,恐怕未必就会知道何时突围这样的机密要事,而且,羌人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卒之言,就轻易布下如此阵仗。所以最可能的就是他们是通过一个将领得知的此事,而这个将领,只怕已经是在暗中投靠了羌人!”说到这里,马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来,想到因为某人的一个懦弱或是贪婪的决定而导致那么多人马被杀,他就恨不能将之碎尸万段! 马腾此时也是脸sè铁青,他也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忍不住道:“那这个出卖了所有人的罪魁祸首又会是何人?他现在是否已经归于羌人营中了,还是退回到了官武城中?” “这个孩儿就无法判断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马越摇头说道:“不过就我所想,此人现在是不会在官武城里的,因为留在那里只有死路一条。而除了战后以俘虏的名义归降羌人外,还有一条路是他和羌人最想走的,那便是以败军之将的名义前来投奔我们,然后再次利用自己的身份来使我们也败于羌人之手!”马越眯着双眼猜测道。 马腾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忍不住怒道:“此人若真敢如此,我必杀他!” “父亲还请息怒,其实既然此人的心思已经被我们猜了出来,那我们就占据了主动。我想,我们正可以利用他,来把这次对羌人的战事打好。本来我还担心以我们的兵力不足以彻底将羌人击溃呢,但这次却已有大好机会摆在我们面前了!”马越却有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马腾一怔,旋即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将计就计,这样我们反而可以利用这个内激ān来对付羌人了!” 两父子刚定好了计策,便有一名军士急急赶来禀报:“将军,城外突然来了许多模样狼狈的袍泽,他们说是从前方的官武败退下来的,还望我们能够收留!” “走,我们这就去看看!”马腾立刻起身说道。 第269章 谁是内奸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 当马家父子在姑臧城门口看到那些狼狈不堪,满身肮脏,而且多数人都带着伤的残军时,心里委实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毕竟,这些人都是与他们一样的西凉军中一员,即便他们明里暗里都有着矛盾与冲突,可看到他们竟在羌人手下败得如此凄惨,还是不忍卒睹。 “各位受惊受苦了,还请快快进城歇息!”马越知道这个时候绝非嘲讽或是追究这些将士的时候,所以赶紧肃然上前说道:“你们在官武所遭遇的变故我们都已知晓……” “哼,那还不是拜你马家所赐。现在我们遭此大败,人马伤亡大半,只逃出来这点残兵,不正是你马仲凌希望看到的么?”马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无礼的声音给打断了,说话的是与寻常将士一样,灰头土脸的汉子,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满身血污,显得格外惨烈,但一双眼睛却依然冒着某种深刻的火焰,盯着马越。 马越在仔细分辨了那人半晌之后,才猛然惊觉此人的身份——他竟是之前一直与自己为敌,这次战事刚起时更与马家一道出兵的赵元!想不到当初那个态度强硬的将军如今竟变得如此的凄惨,竟让马越也认不出他了。而看到他这番光景,马越自然也不好再计较其出言不逊了,只得对其一拱手:“将军有什么话大可以进城后,处理了伤口再说,这里总不是说话的地方。” “哼!”赵元的断臂处这两ri已经发生了溃烂,让他痛不yu生,此时也只是放不下一口气才硬顶着,见马越不yu与自己纠缠,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冷哼一声后,便即进城去了。 随后,马越又从这些看着都差不多的将士当中认出了一些熟人来——张济、李榷、郭氾等一干将领都赫然在列。只是这些人所穿的都是寻常兵卒的战衣,显然这是为了方便逃遁而为,也让马越差点走了眼。 此时既然认出了他们,马越自然是要上前见礼的。这些人再次见到马越的心情却是比较复杂了,因为他们心里既有对马越见死不救的怨怼,又怕他还记着过往的矛盾,从而乘机对他们不利,另外还有一种因为吃了败仗而羞于见同袍的感觉,所以和他见礼时,众将都半低着头,声音也显得比较低沉。 马越也可以猜出这些人的心思,但他并没有点破此点。而是安慰众人几句,随后不无奇怪地问道:“咦,敢问各位将军,这里怎的不见有牛将军和胡将军二人哪?莫非他们……” “牛、胡两位将军为了帮我们脱身,率军与羌人一番缠斗,结果牛将军率军退回了官武,而胡将军则已战死当场了!”李榷不无悲愤地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们西凉军这回也会败得如此之惨,七万人马折损过半,两员大将更是身陷敌营而难得活……若是主公在天有灵,必然会大发雷霆,骂我等无能的!” 他这一说,更惹得众人满心的丧气,将士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见到如此情况,马越只得开口了:“各位不必气馁,虽然没败了这一阵,但我们并不曾败掉整个战局。羌人也不过只占领了一座小城而已,我们凉州地大城多,岂是他们能打得下来的!只要咱们歇息够了,做好了准备,一定能扳回今ri的局面,报昨ri之仇!” 马越这番话,显然稍微起到了一点作用,使得那些军士略有振作,再没有了之前般的无jing打采。但马越也知道,信心被打掉后再想建立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便不再多说,而是再次道:“各位就请先进城歇息,待羌人到来,我马家自有应对的方法,还请你们放心!” 马越在西凉军中声望向来不低,这次的失败又与他没有太大关系——至少下面的将士并不知道某些细节——所以在见他这么说后,大家总算是没有再象之前般的悲观,开始想着如何在这姑臧城里歇足力气,留待他ri报仇了。 “就靠他们马家一军之力,当真可以与羌人一战么?”看到马越的一番话使得军士们士气稍振,一旁的几名将领心下大不是滋味,李榷更是寒着张脸小声道。 “谁知道呢?他们马家这次算是得了大便宜了,借着羌人之手,将我们的兵马打掉了大半。今后这西凉,恐怕就无人能与之一争短长了。”郭氾随口回应道。 他们的这些心思,自然是逃不过马越的双眼的。其实自从认出他们之后,马越的心神就全花在了这几人的身上。因为就他的推测来看,此番西凉军会在官武大败,就是因为内里有了激ān细。而这个激ān细能够把一切做得如此成功,就只能说明其在军中地位很是不低,最可能的就是在赵元、李榷、张济、郭氾等人之间了。 本来,在马越想来,牛辅和胡轸二人的嫌疑也自不小,尤其是牛辅,他身为主将,更容易做成里通外敌的勾当。但在得知其率军断后,一死一被困后,这个想法自然就打消了。没有哪个内激ān会蠢到把自己陷入到死地或是绝地的,不然他做这个内激ān干什么? 那么,以马越的推断,这个内激ān最有可能的便是从前方退回来的人中的一个,因为羌人或许还会利用他们来牟取到更大的好处。而在这些将领当中,从自身的感情,或是事情的发展来看,马越最怀疑的当然是赵元了。 赵元一向就与马家有仇,或许他会为了一己私仇而做出背叛西凉军的事情来,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是他是与羌人接触最早的一个将领,谁也不能保证他不是早就在战斗开始前就被擒下了,随即又被羌人释放,以之来对付官武的羌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就在见到赵元后,马越对这个想法却产生了动摇。因为他断了一臂,这是一个内激ān能做出的牺牲么?对此,马越是很怀疑的,虽然历史上也不乏如此牺牲的人,但他们所做的都是大仁大勇之举,绝不是为了自身的私仇或是自保。那这么看来,赵元的嫌疑在这几人当中反倒是最小的了。 而另外几个,马越就真不好分辨他们当中哪个才是内激ān了。虽然他与李、郭二人都有不浅的交情,但在各自的利益面前,谁也不敢拍着胸脯相信他们。而张济,虽然看着老成持重,向来也与马家没有什么摩擦,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他为了掩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作出的假象呢? 这么一圈想下来,马越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没想到只是一个内激ān,就让自己疑神疑鬼到了如此地步。似乎所有人都有可疑,但同时他又拿不出半点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此人便是内激ān,这感觉实在不好受哪。 “只要他有异心,只要他想做点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我总会抓到他的把柄的!”很快地,马越又调整了心情,在心里暗自鼓着劲。这时,马腾也在张罗完了对那些残兵的安顿事务后来到了儿子身边,一脸担忧地道:“想不到他们竟会败得如此之惨。大部分人马都折在了这一场上,接下来我们要与羌人交战就更不容易了。对了,你可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么?” “没有!”马越无奈地摇头道:“这些人才刚到,自然是不可能露出什么破绽来的……”说到这里,马越的神sè突然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等等,有个人的说话似乎有些问题,若他说这些话是另有用意的,那么他的嫌疑就极大了。” “哦?此人是谁?”马腾听他这么说来,也是jing神一振。在自己人当中出了一个激ān细,确实让人感到很是别扭,很想在短时间里将之寻出来铲除了。 但马越却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思忖了一下后道:“现在我还不能完全肯定此人就是内激ān。不过既然他的嫌疑最大,我们就针对这点试一试他。而且,这个内激ān想必也还猜不到我们已经察觉到有内激ān的存在了,这便是我们最有利的一面!父亲,这次的事情,我们需要仔细筹谋,我已经有了个不错的计划,说不定能让内激ān自动现身!而且,这一次我们说不定还能利用这个内激ān,来把此战打好,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胜利!” “哦?这样自然是最好没有了,你只管放心去做,为父一定全力支持你!”马腾闻此也是心下大悦。他很清楚儿子的能力,既然他说有把握找出内激ān,自然不会说大话了。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就回身去安排城中的一切事务了。随着这些残军到来,城中需要维持的东西就越发的多了。另外,残军既然都到了,那说明羌人的大军也离此不会太远,说不定就在这两ri里,马家就会遭遇到一场真正的挑战。所以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绝不让牛辅等人的遭遇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第270章 奸细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来到姑臧县后,那些败军中的士卒们日子就好过了许多。他们再不用担心饿着肚子还要与敌人厮杀,过着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而且,城中的守军对他们的态度也很是亲切和友善,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败军就表现出轻蔑的意思。 反倒有的时候,一些人会在他们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其实他们的失败责任只在那些将领的身上。要不是那些将领各怀私心,不肯通力合作,以及及时对羌人用兵,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败得如此之惨的。 经这些同袍们一说后,那些败军士卒也渐渐觉得的确是那么回事了。要不是那些将领们因为种种顾虑而不肯在羌人围城前就出兵,他们何至于被困官武十多天,最后因城中断粮而仓促突围,落得今日的凄惨下场?这个认识,让这些兵士们很自然地就觉得跟随马家才是最明智的决定,有人已偷偷对守军们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而对方也已经开始接纳他们了。 这样的情况如李榷这样的将领自然是知晓的,但现在他们却是有苦难言,有火发不出来。真要说的话,他们当真是后悔为了保存实力而赶来姑臧了,这是他们在突围后所做出的一个最严重的错误决定。 本来,以他们的心思,是打算抵达姑臧稍作休整,补充点粮食就回临洮那里去的。他们虽然对马家这次的行为很是恼火,但在自身实力大损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会节外生枝,再与马家产生什么矛盾。只要马家能满足他们一些生存下去的需要,他们也可以暂时不计较之前的种种。他们也觉得马家或许也会如此想,也会如他们所愿地提供粮草以为补偿。 可没想到,马家的胃口却是极大的,大到迫不及待地就要将他们的力量完全吞掉!当手下的亲信将马家的士兵不断游说底下的军士,叫他们另投他处时,这些将领顿时就慌了。在这个纷乱的局面里,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手上的兵力和实力才是实的,他们自然不希望手上所余不多的兵马被人夺了去。 可如今寄人篱下,他们却又对此无可奈何。毕竟他们手下人马的粮草都是由马家供给的,所谓吃人嘴软,你还能不让双方将士说话么?而当这些将领以此为理由想找马家的人进行抗议的时候,对方却压根不作理会,只推说大敌临近,有要事要办,就将他们打发了。 而让他们更为恼火的,则是在进入姑臧后,他们已形同软禁。虽然在姑臧城里他们是通行无阻的,想去哪都可以。可一旦要想出城,无论是带兵马,又或是孤身离开,都被守门的将士给拒绝了。而理由也很是充分:如今外面很是危险,谁也不知道羌人什么时候杀来。所以留在城中才是最为安全的,将军若是想走,等到战事结束后再说吧! 如此一来,这些将领当真是全没了办法,唯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聚在一起,说说马家这些人的坏话了。而这日夜间,他们几个败军之将就再次聚在了一起,就着一点小菜,边喝酒,边数说起了马家的不是来。 “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马家将我们当作什么,囚犯么?居然不让我们离开,还不断分化我们与底下兵士之间的关系,他们的险恶用心实在让人不齿!”郭氾喝了酒后,心情更差,面色铁青地说道。 “他们确实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与马腾身份一样的西凉军中将领,怎么与羌人之间的战斗我们就插不上手?是,我们确实是败了,可那也是运气使然而已,我们与羌人交战多年,经验还是有的,用兵也算纯熟,凭什么他们就不肯让我们再指挥作战!”李榷也大为不忿地道。 “这不明摆着么,他马家是信不过咱们!其实想来也是,我们与马家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这次他们能找到机会对付咱们,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了。就我看来,这次战事无论是胜是败,我们都败定了!主公辛苦打下的江山,看来很快就要被马家夺去了!”赵元的话显得更加的直接,只因他与马家的矛盾最深。 “是啊,如今我们已是他们马家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拿捏咱们还不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其实说来,也是我们自己不争气,要是能取得一场胜利,他们又怎么敢如此对待咱们。如今技不如人,只有忍耐一时了。想来看在同袍一场的份上,他们也不会真下什么毒手才是!”张济也是长叹一声道。 “这个可就说不准了。那马越为人极其阴狠,行事向来没有什么顾忌,我们这次之所以落得今日的地步,有一半也是拜他所赐。而且我总觉得马家说不定与羌人有着什么勾结,不然之前那路突然出现在姑臧的羌人又怎么解释?何以他们一到这里,羌人就主动退却,后来就不再出现了?说不定这一回,他们还会与羌人再演上一场戏呢!”赵元不无恶意地猜测道。 “哎,现在说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我们现在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即便他们当真与羌人勾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的。只有寄望于我们猜错了,希望他们不要败吧!”张济的目光最为长远,他最关心的还是整个西凉的局势。 就在这几个失意之人在这里发着牢骚,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喝:“什么人?” 几人听得叫嚷,都是一怔,不明白在如此黑夜里,怎么还会闹出动静来。要知道如今整个姑臧全部戒严,晚上路上除了个别的巡城军士外,是不会有任何行人的,那今夜怎么会有如此异常的事情发生呢? 人都有好奇之心,即便知道如今城中发生任何变故都与他们无关,这些将领还是忍不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来到了院外。而在门前,明着是保护,其实是监视的那些军士此时也正满心好奇地盯着不远处的某条街道,看着那边几条黑影之间的追逐。 在空旷的街道之上,一条敏捷的身影飞快地向前奔跑着。后面追赶的是十多名手持刀枪的士兵,他们一边呼喝着,叫那人站住,一边全力追赶,而有两人还摘下了肩上的长弓,瞄向了那人。 在一声弦响后,带着风声的劲箭转眼就到了那黑影的身后。但那人似乎脑后长眼,就在箭临身的刹那,猛地向边上一闪,险险地避过了这两支利箭。但如此一来,却也延缓了他逃跑的速度,使双方的距离更近了。 不知怎的,虽然明知此人身份极度可疑,但看到他被城中守军追赶,那些将领还是忍不住为其担心了起来。或许他们早就把自己视为马家的敌人了,既然来人也是马家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自然就倾向于此人了。 就在他们揪心于此人马上要被擒下时,他突然一个回身,手一扬,两把小巧的飞刀就直奔追近身前的军士面门而去。这一下大出他们的预料,军士们赶紧躲闪招架,终于给了他以拉开距离的时间。 因为发现这边也出现了不少人,所以此人在临近这个院落时猛地一个急停,又一个转弯,便欲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之中。此人轻身的功夫确实了得,在如此急奔的情况下,还能根据形势改变方向,显然是刺探情报等秘密工作的老手了。 这一点,自然不可能瞒过这些见识丰富的将领们的双眼,他们也可猜出此人的身份——他必然是羌人的奸细。而这次之所以被人识破,或许正是因为他探听到了什么要紧的情报,所以才泄露了身份,这才急急逃命的。 这个认识,让这几名将领也是心下暗惊。若是真让此人逃脱,只怕此战马家就未战先落下风了。可他们与马家之间的关系却又……这让他们难以下决心是否该出手帮着拿人。就在他们犹豫的当口,那人已转进了小巷,眼看着就要把追兵甩开了,不想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在小巷之中,也猛地杀出数名大汉,手持长矛就往他身上扎来。 好家伙,那人虽然猝然遇到了偷袭,却还能迅速调整自己的动作,以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向后翻腾,再起身,然后转而向着众将领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 这下,他们再不动手就太说不过去了,张济等人也赶忙摆开架势,迎向来人。 此人虽然身手了得,但在三面围堵,又消耗了大量体力在奔跑上后,终于抵挡不住众将和其他军士的联手合击,抵挡了一下就被打倒了。而就在被擒下前,他突然纵身一扑,扑向了全无准备的李榷,狠狠地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好在背后的军士及时出刀将之刺翻在地,李榷才没有受太大的伤害。但他的一张脸却也铁青,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狐疑…… 第271章 内奸束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在那奸细被人砍翻拿下之时,又有数百军士已赶了过来,当下里就把此人彻底制住,使其再难脱身。而一名面色极其阴沉的将领也走到了此人跟前,狠狠地盯了他半晌后,挥手道:“搜身,不要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是!”两名军士便即上前,在这个已陷入半昏迷的男人身上胡乱翻动了起来。不一会工夫,就从其身上搜出了几颗蜡丸,一把短刀,以及几串铜钱来。那将领把那几颗腊丸当场捏碎了,但里面却并无他物,这让他的面色更显阴沉,半晌后才道:“将他带回去严刑拷问!”说完,似有深意地扫了面前诸将一眼,却没有再理会他们,带人便走。 张济等董卓旧部早已从之前的惊讶里回过神来,也已从对方的举动和神色里看出了些端倪。显然,这个奸细是在城中获取到了什么机密之事,在急着出城去时被巡城的人马发现,并且将之驱赶到了这里,正好被自己等看到。而明显的,那个将领并没有从此人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这就让人不禁浮想联翩了。 但是,随即众人就又把这个问题抛到了一旁,因为对方的态度委实太差,似乎都在怀疑他们了。这些董卓旧部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见其如此模样,自然也是心中不忿。不过因为如今算是寄人篱下,就只得忍耐了,却再不会去操心奸细之事了。 “李兄,你没事吧?”在抛开此事后,张济陡然想起刚才李榷被那奸细欺近吃了一掌这件事情,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如今他们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即便当初有什么龃龉,现在也大可放到一边,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所转机。 “哦?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他那一掌还伤不了我。”李榷微一犹豫,这才勉强一笑道。但其他几人却还是看出了他有些不同,但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关心了两句后,便不再追究了。 有这次的变故后,几人的酒性便也散了,各自说了几句话后,便散了。而李榷依旧是一脸心事的模样,直到回到自己的房中,确信没有他人之后,他一直紧握着的右手才略略一松,眼睛移到那里,有着一张薄薄的丝绸,上面密密地写满了蝇头文字。 刚才,那奸细突然杀到李榷跟前,并且给他一掌时,另一只手却悄悄地将这张丝绸塞到了他的手中。因为旁人都被其突然的发难所吸引,所以全不曾察觉到原来他们在私下里还有过这样的接触。 李榷在沉吟了半晌后,才低头仔细看起了这张小小的绸布,越看之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深,神色也越是凝重。短短百多字的内容,很快就看完了,不过他的神情却比之前更加的不安,而且又带了一丝亢奋之色,他觉得这或许是改变整个战局的关键所在! “原来马越你还有这么一个对付羌人的计策,怪不得你敢如此待我们,也不怕在兵力上处于劣势!不过你一定想不到,这次你会败在我这个看似早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手里!”李榷心里想着这些,嘴角就闪过了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容来。 •••••••••• 时近四更,整座姑臧城内外显得更加的静谧,就是巡城的军士也比之前要少了许多。因为他们已经抓到了一个奸细,想来足以震慑可能存在的其他隐患,所以城中的巡视自然就比之前要松懈了一些。 而就在这个当口,一条黑影却悄然地出现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黑影就开始向着城西方向快速奔去。此人显然是对这姑臧城很是熟悉的,所以即便是黑夜里,行动也没有半点迟疑与阻滞,而且此人一身武艺也自不凡,前行时几乎都不带太多的动静,那样就更不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半晌后,黑影已来到了城西一段城墙的跟前,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才慢慢靠了过去,在仔细寻找之后,便从这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城墙脚下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洞穴。 这或许是老鼠等小动物在这里打下的一个洞,平时是很不起眼的,但在某些人看来,这却是一个足以导致整座城池彻底沦陷的致命要害!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座城池的存亡或许也会由这么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洞穴所决定! 在把东西塞过洞穴,那人才终于松了口气——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和轻松,接下来他要等待的就只是让羌人照着自己的指点,然后取得一场大胜而已了。 就在此人心下大感得意地欲要转回去时,那满布脸上的笑意就突然僵在了那里,整个身体也随之怔在了当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一转身间,会看到这许多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这其中既有马越这样他想算计的人,也有本来应该是与他同一阵线,但此时却也满是敌意地看着他的一众旧日同袍,如张济等人。至于其他那些他并不认得的普通军士,则更是对他怒目而视,恨不能将之当场砍成碎片。 顿时,这人已知道原来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早就落进别人的算计之中,他所想的机密行事,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个笑话。甚至是再早之前的那次变故,也是他们布置下的陷阱。这个认识,让他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他完全呆在了当场。 “李榷,想不到你果然是羌人的内奸,被我如此一试就试了出来,你还有何话说?”马越神情里带着几分鄙薄,又带了几分的调侃意味:“但你却想不到,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为你设下的一个陷阱,而你也很自动地上了钩!” “你……”这个深夜行事的黑影便是李榷了,此时他神色一面灰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确实不曾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这么快就被人揭穿,而且是当了这许多人的面,这样即便他想否认,却也是不可能了。他很清楚,事到如今,等待他的下场必然很是凄惨,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个疑问必须问出来,所以在愣了一阵后,他还是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我是羌人奸细这一点的?我自认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这不过是你自己一相情愿地认为而已。其实,在你们于官武突围却遭到羌人的埋伏的消息传来后,我就已经怀疑你们当中有羌人的内奸了。”马越为了在军中确立自己的威信,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机会了,所以也没有急着叫人把李榷拿下,而是解释起了他的疑问:“只要有了这样的怀疑,我在面对你们时,便会格外地在意和小心,从而能看到一些别人不曾察觉到的问题。” “我出了什么问题,竟会让你如此设计对付于我?想必这份所谓的重要用兵情报也是你假造的吧?”李榷此时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只想把自己为什么会被看穿身份的原因闹个明白,这样也算是死个明白了。 马越笑了下:“其实在你们入城之前,我虽然怀疑你们当中有那内奸,却并没有办法分辨出哪个才是内奸。但在入城时,你所说的几句话却让我生出了疑惑。虽然其他人也因为此次战败而情绪低落,但只有你,却对战事全无半点信心,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地打击麾下将士的士气军心。只从这点来看,你就很值得怀疑了。” “……”李榷这才想起自己在进城时确实说过几句话。当时他只是为了表现自己有些气馁的心情,好显得与张济等人一样而已。却没想到,因为某种潜意识作祟,他竟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些话,想借此打击西凉军抗羌的决心,这才让马越瞧出了其中破绽,从而锁定他为内奸人选,并布了这么个局。 “李榷,当日在官武时,你就已经与羌人有了勾结?这才导致的我们最终伤亡惨重?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原因?”在听了马越的一番话后,张济等几人顿时就怒了,郭氾更是忍不住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指着李榷高声喝道。 李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了目光,再不敢与他们几人对视。显然,在他的心里,对之前种种也是极其愧疚的,现在被人直接指责,自然更加的难以面对了。 马越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榷,你之所为,害死了多少人,这次你身份暴露,我们必然不会轻饶了你!把他带走!”随着马越一声令下,数名军士就冲了上去,一下就把李榷给拿住,并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对于马越的这个做法,郭氾等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李榷与他们身份相当,却让马越说拿就拿,委实让他们面上无光。但李榷的所为,却又让他们难以阻止马越的行为,他自己不能察觉出李榷的真实身份,自然更无脸要求什么了。 不一会工夫,马越就带了人押着李榷离开,只剩下他们这几人留在当场,心中百感交集…… 第272章 前因后果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马越并没有急着让人惩治内奸李榷,反而将他带到了指挥所里,然后屏退了众人之后,与之单独一谈。对此,李榷也很感意外,实在不知道马越要做什么,但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他自然只有听命行事的份,马越想怎样就怎样吧。 在端然入座后,马越也请李榷坐下,随后才看着他叹息道:“李将军,我实在不希望与你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说话的,但你却……我实在很不理解,你为何会与羌人勾结在了一起。你可是我西凉军中资历极高的人了,怎的竟会行错这一步呢?” “哼,你以为我走到这一步是自愿的么?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马仲凌所赐!”李榷冷哼一声道。此时他对自己的将来与安危也不抱太大希望了,所以反倒是放开了。既然马越要问,他就索性实话实说:“若非你设下计策,使我们落到被羌人围困在官武的局面,使我们根本难以脱身,我又怎么可能用此下策!” “你却来怪我?不错,这次我确实略施了些小计,但为的却不是坑害你们,而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你们居心不良,想借羌人之手来削弱,甚至是铲除我们马家的力量,我不过是自保而已,这恐怕算不得什么错误或是阴谋么?而你们之所以落得如今的结局,究其根本,还在于你们自身的私心作祟。谁都不想以减弱自己的实力为代价,而使大军脱困,在这样一拖再拖之后,终于有了最后的遭遇。所以,真正连累你们,害死数万人马的并不是我马越,而是你们自己。 “至于你李榷,则更是走了一条最不该走的道路!就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导致多年的兄弟袍泽战死当场,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内疚么?不,我看你确实没有一点内疚之情,不然你也不会再来我姑臧,想再故技重施了!” “我……”李榷被马越一言说中他一直不想去触碰的心事,脸色顿时就暗沉了下来。人心皆是肉长的,要将许多跟自己多年的兄弟推上死路,他心中自然也是非常后悔的。而他这段时日里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甚至只想着如何帮着羌人成事,然后自己好顺势而起,可他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无法避免有愧。 半晌之后,李榷才是一声叹息:“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当时的情况下,我亦是逼于无奈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当日,我所守的官武北门即将被羌人攻破,而这时,他们却派来了一名使者……” 依稀间,李榷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改变他整个人生,并改变西凉军实力的时候—— 看到那个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的使者,李榷自然很没有好气了:“你来做什么?虽然我们汉人讲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我们处于如此境地,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杀了?” “你不会的!”这个身材瘦削,完全不象羌人般粗豪的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他极其自信地一笑道:“如果你当真有这样的打算,那压根就不会见我了。而我此来,也正是为了帮助你,使你摆脱目前的险境而来!” “哦?你还会帮助我?这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哪。”李榷大表怀疑。 “当然,你想要得到帮助,就必须先帮我们。我们双方互相帮助,才能得到各自想要的。”使者笑吟吟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保住自己手里的兵马,而我们想要的,是一场战斗的胜利,一场在付出足够小的代价前提下的胜利。而这一点,身为西凉军主要将领的你,一定可以帮我们达成的!” 在听完此人的意图之后,李榷当时就拉下了脸来:“你竟想我做叛徒,出卖多年的兄弟,你把我李榷当作什么人了?” “李将军还请不要发怒,听我把话说完。”使者并不心急,继续着自己的说服工作:“其实你们城里的情况我们多少也已有所了解了,只怕你们是撑不了多久了吧。若你不肯合作,我们大可以强攻你这一点,或许两日内,就可破城,到时候你麾下的那些人马只怕就要折损大半,甚至更多了。然后,其他那些人马也会大损,而当你们离开这里后,他们必然会将损兵折将的罪名都推到李将军你的头上。而那时候,将军便是还活着,手上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与他们抗衡,你的下场可就难说的很了。 “而相反的,若是你肯与我们合作,我们自然就是朋友了,我们羌人不会用刀来对付自己的朋友的。只要到时候,你把有关贵军的情报送给我们,我们就能有针对地对付他们,而又对你的手下留情。到那时,我们获得胜利,顺便得些好处,而你也能在西凉军中崛起,这不是两利的事情么? “李将军,是选择牺牲自己的人马,并且最后被人以种种借口夺去一切,还是牺牲他人,而为自己将来的崛起打好基础,这两个选择,你应该很容易作出来吧?” 听了这番话后,李榷终于是沉默了,他没有再严词拒绝,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不受这些话的引诱,因为这些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这便是西凉军如今最大的问题所在了,董卓一死,这些将领群龙无首,各怀心思,又怎么可能真正联合在一起呢?尤其是当面前是个巨大的危险时,人本能的就会趋利避害,使自己不受到,或少受到伤害。至于其他人,他们的死会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是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再加上危机迫在眉睫,几乎已没有了解决之法,李榷最终还是答应了羌人提出的要求,为他们做起了这个内奸。而他帮羌人做成的最大一件事情,就是把西凉军打算在凌晨时分突围的情报传递了出去,从而让西凉军的这次突围闯进了敌人早布置好的陷阱之中,伤亡惨重…… 马越听完李榷的讲述之后,也忍不住叹息道:“虽然你做这些都是为势所迫,但终究是大错一件。你当时就没有想过反过来利用羌人相信你这个内应的身份来对付他们么?其实,只要你们几路人马能够达成共识,再反过来算计他们也不是难事哪。” “在那种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听信我的片面之词呢?而且,一旦此事被他们所知,只怕就算是战胜了,我的罪责也将不轻……”李榷无奈地道。 这回,马越也无话可说了。因为他发现这是由客观因素所决定的,当西凉军内部本身就是一盘散沙的情况下,羌人只要用上一把力,就能彻底分化他们,然后个个击破。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他马越设计将董卓铲除所带来的后患,最后想来一切的根源还在他自己的身上。 想明白这些,马越就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转向了另一点:“那你又为何还会来我姑臧当这个内奸?你就没想过会有今日的局面,就这么甘心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所利用?” “这也是被逼的。当日在率军突围之后,夜间羌人的那个使者又找到了我,而这次,他便是来要我继续作这个奸细的。我自然是不愿意再为虎作伥了,可他们却以之前的事情为借口要挟于我,若我不肯再帮他们,他们就把事情的真相传出去,到时候我不但声败名裂,就连性命怕也是保不了了。如此情况下,我只好……”李榷苦着张脸道。其实他这段时日里心里压力一直都很大,现在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马越只能摇头苦笑:“想不到,他们羌人竟也会用这一招。看来这次我们所遇到的对手很不寻常,比之前的羌人要难对付得多了。” “你早就看破了我的身份,而今夜出现的那个所谓的羌人奸细也是你故意派出来算计我的吧?还有那份所谓的密令,怕也是假的吧?”李榷忍不住问道。 “不错,那是假的,但它也有另一个作用。”马越呵呵一笑:“这也正是我没有立刻揭穿你的身份,还让你把整出戏演完的原因所在了,我就是要他们收到一个假情报,然后在此之上作出新的文章来!”现在李榷已在掌握之中,马越便也没有太多的顾虑了,当即就把自己的意图稍稍透露了一些出来。 李榷忍不住赞同地点头:“这确实是个将计就计的好办法。那密令里写着我们将在两日后于前方山口处设下伏兵,想必他们必然会有所准备,那我们便……” “这些与你却没有任何关系了。”马越打断了他的推断,笑了下道:“现在还请李将军暂时委屈一下吧。至于今后怎么发落于你,就只有等这次战事后再定了。来人!” 几名亲兵应声而入,就把满脸沮丧的李榷给提了出去。而马越,则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目送着李榷离开。似乎在他的心里,还盘算着另一个计策,至于是什么,目前却是无人而知了…… 第273章 虚虚实实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次日午后,马腾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被正在仔细研究城防图的马越给瞥见了。他心里已经知道父亲为何如此,但出于关心还是问了一句:“不知父亲因何事忧心哪?” “咳,别提了,想不到我们马家的人也是如此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今日早些时候,城中就突然传开了一件事情,说是昨日晚上拿下了羌人的内奸,就连李榷的身份都被人道了出来,现在已闹得全城皆知。这样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倒还在其次的,最要紧的是我们原来设下的策略这回怕是有些疑问了!”说着,马腾便是一声闷哼,显然对于如此变故大为不满。 马越笑了下:“父亲不必如此担忧,孩儿正想把这事告知于你呢。” “嗯?”马腾见马越如此模样,心里陡然一动。凭着多年来的相处,他对儿子已经足够了解,显然这次的泄密一事与他是不无关系了:“这次把消息放出去是你的主意?” “正是。”马越见这里没有旁人,便笑着点头应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之前不是曾有过计划,是在揪出这个内奸后,利用他来给羌人传递假消息,然后我们再从中取利么?怎么现在却把如此要紧的消息刻意传了出去,那我们还怎么利用李榷内奸的身份对付他们呢?” “父亲不必心急,孩儿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也是有所考量的。昨夜我问了李榷,他如实告知了自己为何会被羌人所用一事,从中便让我察觉到这些羌人绝不简单。若我们就这样直接地利用李榷传递消息,只怕他们未必会中计,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稍加改动。” “怎么改?”马腾略有些担忧地问道:“现在李榷是内奸,且已被我们拿下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难保不会传到外面去,那他的用处可就不大了。” “这正是我的用意所在了。以羌人这次行事的阴险,只怕我姑臧城里也已经混进了其他的奸细。而他在知道了李榷被擒后,也势必会想法子把消息送出去,这样一来,羌人对于前一个李榷传出的消息就会生出疑问了。 “本来,我们给他们的消息是我们会在半道伏击,而他们也大可针对此点来对付我们的伏兵。可一旦他们发觉我们已经得知了他们的意图,那他们必然会认为我们不可能再于同一地方设下埋伏了。可要是我们反其道而行,偏偏这样做了呢?只怕他们这一回势必要中我们的埋伏了!”马越给出了自己的设想。 虽然他这话说着有些绕,但马腾还是很快明白了过来,说白了就是虚虚实实的把戏。但只要对方猜不到他们的真实目的,那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在沉吟了半晌后,马腾才道:“原来你已经改变了主意,想以内奸的话来迷惑敌人。” “不错。兵法里有的是声东击西的策略,但我这回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声东击东,他们必然难以预料到我们会不改策略,到那时……嘿嘿!”说着马越发出了连声冷笑。 马腾也不得不为儿子这个策略叫好,因为这一手是任谁也不可能想到的。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只有羌人会不会想得这么深:“万一他们只信李榷,而不信其他奸细的话,又或者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后面之事,那……” “这一点父亲大可放心,羌人是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们汉人的,所以在李榷之外,他们必然会有另外的奸细。而这个人,必然会比李榷更被他们信任,只要他能把消息传回去,他们再结合之前的情报自然就信了。至于能不能传出去情报,连李榷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一个混进我们当中,一直不曾被我们觉察到的奸细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成呢?想必过不了今日,这个消息就会被传递出去,然后羌人就会有所针对地布置了。”顿了一下,马越又道:“所以父亲,我们必须尽快把需要埋伏的人马都派出去,然后照计行事。”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行事,我这便让超儿他们赶往地方,这将决定此次与羌人一战的胜败!”马腾也不含糊,立刻就去安排一切了。以现在他们的实力来说,若是正面交锋自然不可能是羌人之敌,但若是改成伏击战的话,情况显然就不同了,所以马腾也显得格外郑重。 马越想起一事,又上前道:“父亲,开战之后,若是我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还请你下达一个命令……”说着,便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马腾听了他的这个策略后,眉头忍不住一皱:“这个主意当真能有效果?这委实也太过残忍了些,会不会有干天和?” “他们既然是侵犯我汉人疆界,杀我汉人百姓的强盗,我们就没有必要跟他们讲什么仁义。只有把他们彻底打痛了,打服了,今后他们才会老实。而这么做,不但可以震慑后来之人,更足以在数年之内彻底拖垮羌人各部族。这对我西凉,乃至于整个中原来说都是最有利的情况了。”马越忙道。 稍作犹豫之后,马腾终于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办。他们伤害我们西凉百姓也是不少了,也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 姑臧以西数十里外的一片平原之上,连绵的帐篷紧紧地挨在一起,超过五万的羌人各族骑兵齐聚在此。在取得官武县的胜利之后,羌人便在分出一万来人继续围困退守官武的牛辅等人后,重新上路。 现在他们距离姑臧已经不远,但却并没有如之前直取官武般立刻动兵,而是在这里稍作休整,也等候着那边能传来一些有利于他们夺城的消息。 人就是如此,当你尝试过更简单的办法获得成功之后,你就会开始依赖这种办法。之前羌人靠着李榷的情报打了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自身损伤极其有限,今日自然也想再来一次了。而且他们也早得知了姑臧的情况与官武不同,那里的粮草很是充足,若是围城强攻,不但会造成极大的伤亡,而且也未必能夺下城来。所以他们现在只想等待着前方奸细们能尽快带来有用的情报,从而再下一城。 羌人在这里已等待了有五天时间,该养的精神,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现在人人都在准备着,一旦一声令下,就可以进攻了。可身为这支羌人队伍暂时的首领的赫连达达却并没有下达出兵的号令,而是叫各军暂且忍耐,等待前方的消息。 而今日,赫连达达终于把几个部族的首领都叫到了一起,向他们说明时机已经成熟:“我刚刚得到了从姑臧城里传来的消息,西凉军竟已主动而出,并在前方的老鸦山的山口处设下了埋伏,想凭此一举扭转局势。所以我的意思是,就利用这一点,来进行反伏击,从而彻底将这支最后的西凉军一举铲除。你们意下如何?” 几名部族首领相互看了一眼后,都纷纷摇头:“没有,你的办法很好,就这样做吧!”他们之前也从李榷的情报里得了便宜的,所以这回自然很是支持赫连达达了。但随即,又有一人不无疑惑地道:“可沈氐族的沈里康还没有到,是不是也该问问他的意思?” 沈氐部是这些羌人部落里实力比较大的一支,也向来喜欢和赫连达达争个高下,所以才有人会出此话。赫连达达听了后,脸色便是一沉:“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随便放过呢?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们就出兵……” 赫连达达的话还没有说完,帐外却陡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慢着,我还没有同意你出兵呢,你凭的什么这么快作决定!”随即帐门一掀,一个满脸落腮胡子,和他的声音完全不符的大汉走了进来。 “沈里康你想阻止我们取得进一步的胜利么?”赫连达达脸色更是难看,寒声问道。 沈里康嘿嘿一笑:“如果真是去取得胜利的,我自然愿意跟随你一起出兵了。但目前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刚刚才从我派去姑臧的人那里得来一个消息,一个叫李榷的西凉军将领被人识破了他是内奸的身份,现在已经被他们关了起来。不知这一点,你赫连达达又是否知道啊?” “什么?”赫连达达听得这话,顿时就跳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然我为何这么急着赶来?怎么样,现在你还想坚持用这个策略去与西凉军一战么?只怕到时候,你反而会因此吃了大亏啊。” “这……”赫连达达不说话了,心里也大感为难。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情来说笑的,何况李榷的真实身份也只有几个亲近之人知道,断不可能为外人所知。既然沈里康都点出李榷的身份了,那说明事情确是如此。 第274章 入彀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赫连达达虽然感到为难,可这事对其他的羌人来说,却容易选择得多了。一边是他们全不知底细,而且很可能已被人识破的汉人奸细,一边是他们羌人派去的细作,这两者任谁来选,都会相信后者了。所以在略作交流之后,那些各部族的首领们就纷纷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场,认为该采信后面的情报。 见终于压了赫连达达一头,沈里康大感得意,嘿嘿笑着道:“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今我们本就兵力要强于那些汉人,又何必非要用某些阴谋诡计来取得胜利呢?如果不是我早有布置,将一个人派去混进了汉人军中,只怕这次我们会吃上大亏。所以我以为,我们要攻下姑臧就该用堂堂正正的办法攻打,他们那点单薄的兵马加上败军残兵,根本不足以抵挡住我们的攻势。” “说得好,我们羌人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都远在汉人之上,即便他们是曾经叱咤西凉一时的西凉军,可在如今这个董卓都被杀的时候,根本不足为患!”顿时,就有本就与赫连达达不睦的人站出来说冷话以刺激于他了。 而受这几人的影响之后,更多的部族首领开始鲜明地表明立场和态度,从而使赫连达达的面色越发的阴沉与难看。但事到如今,他即便是名义上的这支羌人军队的首领,也不好逆了所有人的意思强行让他们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了。半晌之后,他才哼声道:“既然你们认为他沈里康的办法最好,那就照你们的意思办吧。不过这次要是出兵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他这话多半也是一时气愤随口一说罢了,其他人也没有太当回子事,都笑着答应了。而沈里康更是得意而笑:“放心,既然这次的情报是由我部里的人提出的,一切结果自然是由我们来承担了!” 次日一大早,在这平原地带里歇息休整了有五六日之久的羌人军队终于再次开拔,直往姑臧县方向而来。 这一次,他们的士气更加的高昂,这不光是因为他们刚取得一场胜利之故,更因为他们很清楚在夺下姑臧后,整个西凉将几乎再没有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敌人,而且姑臧城里还有着无数粮食,足以补充他们的需求。 一切,都将从夺下姑臧后完全被他们掌控在手中。但是,他们要前进到姑臧城,就必须经过一处地势比较险要,两边有隆起的山坡,坡上还有树林子遮挡视线的老鸦口。在前行了一天多后,前锋的三千多骑兵就已经抵达了老鸦口跟前,看着这里险要的地势,让他们开始有些踌躇不前了。 “要不派人回去请示一下各位首领,然后再决定是否立刻通过这里,还是派人查探究竟,确定安全后再过去?”这支队伍的主将翼塔不无犹豫地看向身旁的兄弟,询问着他的意思。 他的兄弟空塔也略有犹疑“之前我们曾得到消息说是汉人会在此地设下埋伏,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不知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如传言的那样,布置下了大量的伏兵。” “想来应该不至于吧。早前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因为情报走漏,汉人该不可能再于此地设下埋伏了。伏兵,只有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效用,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会这么做,他们又怎会再布置人马呢?”翼塔作着判断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必耽搁时间了,这就过去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必须抢在明天天黑之前抵达姑臧,这样才能及时对城里的汉军施加压力!” “好,那就上吧!”翼塔见兄弟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拖延,手一挥,就令部下策马前行,排着一队长长的队列走进了这条狭长而幽深的山口之中。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当他们开进老鸦口后,这些羌人的心不禁都高高地提了起来,虽然如今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的迹象,可总让人觉得有种阴森的不好感觉。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两边的山包,仿佛什么时候那里就会冲出来一只猛兽一般。 就在离他们两里地距离的山包之上,那片茂密的林子之中,马超和韩约二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的行动。马超的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们终于是来了,看来很快地,这老鸦口就要被羌人的尸体所堆满!” “孟起贤侄,你可不要太过托大了。如今他们已知道了我们可能在此设下伏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一路斥候前来探个究竟。若是被他们看破我们的行藏,只怕这一战胜负可就难料得很了。”韩约却并没有这么乐观,忍不住提醒道。 但马超却并没有为他的话所动,很有信心地道:“这个计策是我二弟设下的,以这些羌人的头脑,根本不可能看穿其中的深意。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他们的中军到来,然后趁势杀出,就能取得一场大胜了。” 韩约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对于马超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但当着他的面,却又不好明说什么,毕竟马越的能力他也是见识过的,或许这次他也能成功。 而当看到那支羌人的先锋军队完全走过老鸦口,却并没有派出任何一个斥候上来探个究竟后,韩约心中的疑虑也稍微淡了些:“或许马越确实是用对了法子,这些羌人还没有精明到那种地步。” 在两个时辰之后,老鸦口的西边又一次出现了大量的人马,这一回的兵马势头比之前更盛了数倍,将近五万骑兵以一个匀称的速度不断向着老鸦口而来。在来到山口两三里前方时,他们才止住了脚步,这让在高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马超和韩约等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他们怎么突然停下了?莫非是看出了什么破绽,或是生出了什么怀疑么?”韩约又有些不确信地喃喃说道。 “不会的,我二弟既然敢出此对策,就必然算准了羌人的行事风格,他们一定会很快进入到咱们的埋伏圈中的!”马超似是安慰他,又象是安慰自己地说道。 其他的西凉军将士的心也在这一刻高高地提了起来,不少人更是捏紧了兵器,似乎只要羌人有一个动作,他们就会乘势杀下去一般。 马超立刻就觉察到了这一点,当即下令道:“传我号令,所有人不得妄动,绝对不能从林子里走出去。不然,他就是我们西凉最大的罪人,我第一个就不饶了他!你们要相信我二弟的判断,他们一定会自动走进陷阱里的!” 马超的话一传下去,那些兵士就稍微镇定了些。在西凉军将士的心目当中,马越的智慧已经可与后来的诸葛亮相比了,只要是他所定下的计策,大家就不会有反对或猜疑的想法。而看到这一幕后,韩约心里突然便是一动,他知道在把羌人击败之后,马越在西凉的地位将远远高过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马腾和韩约自己。 老鸦口外,羌人停驻不前。一如之前翼塔他们一般,在看到这里险要的地势后,也让这些人生出了几丝不安来。赫连达达更是乘机开口道:“这里确实是个容易埋伏的所在,要是咱们一头撞进去,而汉人早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只怕就糟了。我的意思,还是转道吧,或者先派些人去两边山头看个究竟……” 但他的话却惹得沈里康很是不满。因为这让他感觉到赫连达达这是在有意地贬低自己,以报昨日的一箭之仇。明明昨天都已经达成了一致,认为该当立刻对姑臧用兵,而且因为得到的情报,已经可以确信这里不会再有伏兵了,那为何还要作这些无谓的事情呢?所以他当即就反对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呢?我们早已经知道汉人不可能在此设下埋伏,而且前锋的队伍也早就安然通过这里,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赫连达达还想争辩什么,可沈里康却不想再与他作口舌之争了,当即一挥手:“各部族的勇士们,让我们前进吧。就让那些胆怯的懦夫看着我们安全地通过这里,然后再跟随着我们的脚印过去!”他部下的人马立刻就答应一声,然后随着他的步伐向前。 其他各部羌人被他这么一激后,也不好再迟疑了,不然就自认为懦夫了,便也纷纷低喝着,驱马向前。就是赫连达达手下的人马,也不甘人后,纷纷而动,这让他脸色更见阴沉。 很快地,五万羌人就完全动了起来,转瞬之间最前方的队伍就已进入了老鸦口,走进了那条山道之中。 山头之上,马超脸上也露出了激动之色:“果然,他们果然就象二弟所说的那般中计入彀了!兄弟们,现在就是我们西凉的勇士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厉害的时候了!”说着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眼中已冒出了炽烈的战意和光芒! 第275章 大胜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伴随着马超把手中长枪迅速向前一指并一压,身畔军士也立刻挥动了一面旗帜,随即,早已等候着命令的数百名军卒便快速奔上,来到了山冈的边沿,挥刀向着早就布置在那里的绳索和藤蔓砍了下去。 那些藤蔓的后面,是早已设好的石块,大的足有磨盘大小,小的也有拳头般粗细,在阻挡住它们下落势头的绳索和藤蔓终于被切断后,它们便再没有了阻隔,迅速从山冈之顶向着下放疾落,扑向了正从那里经过的羌人。 羌人骑兵正以匀速往前赶呢,突然就听到了头顶传来了呼啸之声,似是重物砸落,这让他们心里一惊,赶忙抬头观瞧。这一看下,却惊得人人面色大变,有人甚至都叫出了声来。因为他们满眼所见的,皆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如雨点,如冰雹一般直朝他们砸来。 惊慌之下,羌人赶紧往旁边闪避。但是,这里的地形本就狭窄,而因为急于从这里通过,羌人骑兵队伍又挨得很紧,这一闪避,不但没能让他们找到一块安全的所在,反倒使队伍更加的混乱,许多人甚至都从马背之上跌落下地,摔伤难以起身了。 而只是短短的瞬间,那些石块已经砸到了羌人的身上。携带着下落势头的石块便是只有拳头大小,这砸在人的身上也是极疼的,更别提那些更大块的石头了。不少羌人被石块直接从马上砸落下地,顿时就了了帐,有人更是被石块压砸下后被压住,惨叫着向身边的同伴求救,可别人此时也是自身难保,自然不可能施以援手了。 只不过盏茶工夫,狭小山道内的羌人队伍就彻底大乱,被砸伤砸死的虽然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可造成的影响却波及到了全军,这支几万人的队伍已经乱了。虽然赫连达达等首领极力呵斥,想要将队伍重新整好,以防敌人乘势杀来,可很明显的,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来扭转彻底混乱的局面了。 而他们所担心的袭击,在下一刻便也如期而至了。在砍下两边山冈的绳索,使石块打乱敌军的队形后,西凉军又迅速从山冈之上冒出了头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杀向敌人,而是举起了一张张强弓硬弩,把一支支带着愤怒的利箭如雨点般直射向羌人。 这时候,根本就不用讲究什么射箭的精准程度,下面满是慌乱的敌人,只要把箭矢射下去,就能命中目标。而在受到石块的突然袭击后,羌人心下大乱,也压根忘记了还要提防上方的箭矢。只是一轮箭下,就有数百名羌人中了箭。 在四五轮急射之后,山下的羌人更是伤亡惨重,不少本就受了石块袭击而行动不便的羌人更是成了一个个活靶子,一声声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山道,让人听了也忍不住心惊。 不过,马超,以及已经被他集合起来的那些骑兵精锐却是不会为这样的情形而动容的。他面带杀气,用枪指着山下乱作一团的羌人道:“各位也都看到了吧,在以前看似强大的羌人,现在却是如此狼狈。今日,我们就要在这里给羌人们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叫他们明白,我们西凉这里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要来,就得准备把自己的命都留下!现在,就让我们用手中的刀枪,去把这个道理更深入地告诉这些蛮人吧!杀!” “杀!”他身前的近万骑兵也猛地吼了一声,随后紧随其后,策马向着山冈之下奔腾而去。所有人的眼中都闪动着让人心悸的杀意,这一刻,他们的心里只剩下了杀戮。 一旁的韩约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莫名地一紧:“这个马超确实了得。只是寥寥几句话,就能将麾下部众的杀气完全挑动起来。还有那个布置了这一切计策的马越,更是让人心寒,此二子将来在西凉,乃至于整个天下,都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在他沉吟的时候,一些他的部下也有些蠢蠢欲动了,几名将领凑了上去道:“将军,我们是不是也该杀下山去,以获取一些功劳。” 韩约这才从自己的思忖里拔出来,当即点头道:“号令全军,也一起杀下山去。这一回,羌人将彻底被击溃,我们也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在西凉立足了!” “喏!兄弟,杀!”几名将领忙答应一声,旋即就率着早已等急了军士呐喊着冲下了山冈,投身到了对羌人的冲杀中去了。 先遭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得队伍大乱,又被雨点般的乱箭射杀不少人马,羌人上下此时的军心士气都已跌到了谷底。许多人都已萌生了退意,有人更是对上面那些首领对情势的错判大为不满。若不是他们认定西凉军不会在此设伏,从而轻率入此险地,今日又何至于受到如此重创哪? 对这一点,赫连达达也是满心的愤怒,他看着也被箭矢射中,面色惨白的沈里康,冷笑道:“这便是你派去的细作查到的真实情况?既然西凉人已经抓住了我们的细作,为何还会在这里布置下埋伏?你……” 沈里康此时也是满心的不解和悔恨,这一错,使得他们彻底陷入了被动,进退两难。而又被赫连达达当众责问,更让他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但很明显地,此时根本没有这么条地缝让他钻,即便有,恐怕其他人也要和他抢了,因为随着箭雨的停下,山冈上已经冲下了数千气势慑人的骑兵! 最靠近这些骑兵行进冲锋路线的羌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还没有把刀举起来想要迎敌呢,就已被奔驰到面前的骑兵砍下了脑袋。七千多骑兵,就象一把插进牛油里的烧红钢刀一般,如入无人之境般地杀进羌人的队伍,将一切阻挡在他们跟前的敌人全部砍杀殆尽,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 马超冲在最前方,手中长枪一吞一吐之间,就能把出现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任何一个敌人刺杀。无论此人是试图反抗,又或是只会向旁逃窜,都难以改变一个结果——被杀!而有了这样凶猛的主将在前开路,骑兵们自然是士气大振,即便在兵力上他们完全比不得羌人,可在气势上,他们却已彻底压倒了对方。 屡遭打击的羌人在看到汉军骑兵竟如此凶残地杀戮后,更是吓得只会惨叫着向后不断退缩了,甚至连必要的反抗都作不出来,人一批批地被砍杀,队伍也越发的混乱,从而影响了还存有反抗意识的人的动作。 “撤吧……”眼看着大势已去,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在此地,沈里康忍不住说道:“趁着现在我们兵力上还有优势,赶紧突围向西,不然……” “他们不过几千人而已,我们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的。要是就这样败走了,那么我们再也不可能翻身了。现在各族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样回去,只怕今年将饿死一半以上的人……”赫连达达却无法接受退缩的想法,依然坚持道。 但随后发生的情况,却让他也不得不接受失败的现实了。因为就在他话音刚落,便看到了又有无数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虽然这些人马当中有多半是步卒,无论是冲击力还是战斗力都远非骑兵可比,但这接近两万人的数量还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撤,突围!”各部首领在发现再坚持下去只有全军覆没一条路的时候,全都果断地下达了突围逃命的命令。他们都很清楚,在游牧部族弱肉强食的法则之下,一旦你部族的可用兵力下降到临界线以下,这个部落最终的结局就必然是彻底被灭,不会有人同情你们!所以为了自身和部落的将来考虑,这一次他们不可能再迎战杀过来的西凉军了。 号令下达后,早就生出退意的羌人就立刻不再与杀过来的西凉军纠缠,撒开两条腿,或是驱动胯下战马,就向西边的山口冲了过去。现在他们只求在被敌人砍到之前冲出去,然后凭借着自身在马背上成长的优势来逃得性命。 一时间,老鸦口这里就呈现出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人数众多,足有数万之众的羌人被不到他们一半兵力的西凉军追赶着,全无半点斗志。而赶到后面,更是只有数千骑兵依然紧追在他们身后,可这些羌人却连回身一战的勇气也都没有了。 直追杀出数十里地,待到次日天明之后,马超才带人停下了追逐的脚步。这一战,他们已把羌人的士气彻底打掉,杀伤敌人足有万人左右。其实多半的羌人都是在逃命时自相践踏落马所致,死在他们手里的不过千许人罢了。 看着沿路掉落下马,却还能保住性命的羌人,马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记起了自己出发前马越叫人给自己带来的话,看来是该照之前所嘱咐的做点什么了。 第276章 狠辣手段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天光大亮之后,羌人才终于止住了奔逃的脚步,一个个狼狈万分地倒在地上。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恐惧和疲惫,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之前被自己看作如牛羊般可以肆意杀戮的汉军也是如此凶狠,居然追了他们一夜,杀了他们一夜。 与寻常羌人士卒的想法不同,几名羌人头领却在这个温暖的太阳底下深切地感受到了寒意和黑暗的来临。这一战,不但将他们所组建起来的这支队伍的士气军心彻底打掉了,而且还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羌人人口本就不多,现在一战就有万余精壮或死或伤,只怕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更加的难过。而这时,许多人便把埋怨的目光聚集到了几名决策此番用兵的头领身上,尤其是赫连达达和沈里康二人,更是被众人看得心里发紧。 要不是他们的判断有误,错估了西凉军的策略,大军怎么可能会如此莽撞地就进入老鸦口这个凶险之地,从而导致这场惨败呢?所以,这一次的失败,必然将由某个人来承担责任,从而好减轻其他部族因此败而带来的损失。 赫连达达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心中也是大急。这一战,他手下的人马也是伤亡了不少,要是此时再被人追究责任,只怕他之后的日子就更为难过了。所以他立刻先行发难,看着沈里康道:“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一切尽已在你掌握,说老鸦口那里断不会有什么埋伏。现在呢?汉军居然就在那里设下了埋伏,还造成了大家这么重大的伤亡……你若肯听从我的意思,不与我争,又怎么会有今日之败?此战之败,你沈里康的责任是最重的!” “我……”沈里康的整张脸都发了白,但纵然心里有怨有怒,此时却也发作不得了。因为赫连达达所言在理,一切都是他极力主张,才会酿成现在的苦果的。而这一切,也都是被别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他也不好分辩,只得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事情竟会出乎了我们的预料?而且当日我提出这个设想时,你们也是表示了赞同的,可不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看你的意思,完全是想取代我了。可现在,看到事不可成,就想着撇清关系了,这可没那么容易!今次我们损失了这许多人马,你们沈氐部一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赫连达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大大削弱沈里康的机会,立刻出言道,却把沈里康与其他各部首领分成了两拨。 眼看着众人似乎已被赫连达达的话给说动了,看自己的目光也颇为不善,沈里康更是发慌,赶紧道:“我确实是错判了形势,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再追究这些也与事无补了。我可以答应大家,今日的损伤,我沈氐部他日必然会偿还各部,不过眼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把损伤减到最小才是正经!” 见沈里康终于服了软,其他那些首领才没有再行逼迫。而赫连达达也只是在旁冷笑了一声,不再多言。只要沈里康当真如他所说的般会在将来补偿各部,那沈氐部必然再难威胁到他,从而让他依然保有在羌人之中绝对的优势地位。 而沈里康最后的一句话,却也让其他羌人产生了共鸣,立刻就有人提出了附和:“不错,虽然我们一路来伤亡了不少人,但总有些只是掉了队,而并没有被汉人所杀。我们应该派人去将他们救回来,这样才能使我们的伤亡变得最小。” “正是正是,我们这就派人去找找他们吧。想来汉人在这一战后,也会撤走了,回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成。羌人是一个以血缘维系的自然部落,部落内部都有着亲缘关系,他们自然是最关心那些族人的生死了。 对此,赫连达达虽然觉得有些冒险,可却也找不到足以说服他们不回头寻找走失族人的理由,只得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分出些人回头去找找他们吧。希望苍天保佑,我们的族人能留下性命!” 既然决定了,羌人就即刻行动了起来,派出千把精锐骑兵,回头向东寻找起了可能还活着的族人来。这千把人马也是有讲究的,若是遇到汉军少量人马,他们足可一战,而若是遇到了大量汉军,他们又可凭借着灵活的机动性逃脱。而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买好其他部族首领,这次沈里康自告奋勇地亲自带人前往寻人。 在向东走了大半个时辰后,一些羌人士兵就显得有些疑惑了:“我记得之前逃亡时,有不少人在这里还掉了队。怎么现在反而不见他们的踪影了呢?莫非……汉军把他们都给带了回去?” 这话让其他羌人的心情更加的低落和紧张,沈里康忙道:“或者他们只是躲到了他处,应该不至于被汉人全部拿下吧?以往汉人与我们羌人作战,最多只是将我们杀退,还不曾有过如此追击和无休的杀戮呢。应该不会这样的……” 但是,接下来看到的情景,却让沈里康和那些羌人越发地感到不安,就连他本人都开始产生“道汉人真是赶尽杀绝我们了么”错觉。因为这一路之上,他们居然没有见到一个掉队的羌人,只有一些受伤而死的羌人尸体倒在路旁,这让人更感心慌和不安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把所有人都捉走了?他们要这些人做什么?”有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很快地,所有人都产生了相同的疑惑和恐惧心理,若不是他们也担心自己的族人、亲人的安危,只怕都要调头回去了。 又行了好一阵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一路根本就不曾看到一个活着的人,这也太诡异了。或许这也是汉人设下的陷阱,他们早料到了我们会回头,所以便把人都捉了,然后让我们自投罗网……” 正当众人开始变得裹足不前,犹疑难定的时候,一个走在最前方的人突然一声惊咦:“那是什么?”说着他指了指前方一处比寻常的道路要高出不少的物事:“我明明记得之前那里没有这些啊。” 其他人也立刻发现了这物事的奇怪,忍不住仔细观瞧,有人更是好奇地上前去看个明白。随后,一声惊叫就从这些人的口中响了起来。 当沈里康带了人赶去那里,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所有人都面色惨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因为他们所看到的,是他们一辈子里都不曾见过,甚至不曾想到的情景。 一座由泥土随便垒起的高台上下,堆满了羌人的尸体——不,这些“尸体”当中有不少还是活人,但他们的双腿却已被人砍去,而伤口处又被人包扎过了,所以他们并没有死去,只是在那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着。 足有数千之众的羌人,被人砍去了双腿,在自己的族人面前痛苦呻吟。这种惨烈的场面,即便是剽悍敢死的羌人,看到了也只觉得一阵阵地心里发毛。 “怎……怎么会这样的?”有人牙齿打着架地问道,但却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其他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不少人更是对汉人生出了极强的恐惧心理。 而沈里康则是面色铁青地站在那,已经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用意所在:“当真是好手段哪。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被擒之人,这既能狠狠地打击我们的军心士气,使我们今后不敢再与他们为敌,又让我们感到为难。这些被残了肢体的人,我们必然要救,可以我们各族现在的情况,又怎么可能留着他们呢?当真是歹毒哪!” 直到这一刻,沈里康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可怕,什么叫恐惧。原来,一直以来在他看来不足为虑,行事谦和的汉人在发怒之后,也是可以比他们更狠更绝的!这回,他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是如此结果,他压根就不该出这个兵的! 与此同时,身在西凉军中的韩约也用忌惮的目光看着马超,这个年轻人又一次让他感受到了马家兄弟二人的狠辣,居然能决然地对那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羌人下此狠手,他们确实有作枭雄的潜质,让人心生畏惧。 但他也同时明白,这么一来,至少可以让羌人畏惧汉人五到十年,使他们今后再不敢轻言战事了。“当真是好算计,以杀来止杀,他们确实是做到了!”最后,他也不得不由衷地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276章 各有目的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当前方的战报传回来时,身在姑臧城中,依然心怀忐忑的将士们简直都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什么?羌人居然被不到他们三成兵力的马家给打败了,而且这还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这委实太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都很难接受这一事实。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可是与羌人交过手的,即便有城池为靠,他们都难以在羌人的手上讨得便宜,之后更是因为粮草的问题而吞下败仗。现在,马家不但没有龟缩在城中与羌人打消耗,主动出击反而获得了一场大胜,这让许多吃了败仗的将士只觉得脸上发热,全不知该如何理解才好了。 但有一点却是让这些人达成了共识,那便是马家在用兵一道上确实是要强过大多数董卓旧部的。而有了如此想法之后,不少军士就开始倾向于投靠到马家麾下了。谁都希望能在战场上总是取得胜利,而不是不断吃败仗,这不光是士气问题,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谁能不为之心动呢? 之前,或许是因为将领们的刻意而为,或是因为军士们对未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在来到姑臧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想要改换门庭的意思。可现在,情况却截然不同了,有些胆子较大的兵士已经开始与马家留守城中的军士们接触,希望可以投身其中了。 对于这些变故,张济等将领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但如此情势之下,他们也是有心无力,根本不足以改变军士们的想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剩余可用的人手逐渐变少,而表明要效忠马家的人则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这可不是个事啊。要是长此下去,只怕我们很快就难以在此立足,甚至他们马家就可以随意将我们给处理了……”郭氾阴沉着张脸,很有些担忧地对面前几人说道。 这两日里,随着情况进一步地恶化,他们几个董卓旧部就经常凑在一起商议对策,不过几日下来,对于眼前的困境,他们却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郭氾再次旧事重提,也只是让其他几人的眉头皱得更深。 “此事也确实蹊跷,我们这许多人马都难以与羌人一战,他们怎么就有这等能耐了?马家能有多少可投进去的兵力?即便有那个叫韩约的给他们增加两三万人,在兵力上依然有着差距哪。要我说,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阴谋!”赵元对马家的敌意并没有随着身份的转变就减少,依然不无恶意地揣测道:“他们说不定早就与羌人有了勾结,然后这次也只是与之配合演出戏罢了。” “这个说法是无法成立的,在我们兵败之后,羌人的势力已经远大于我们西凉的军队,他们又为什么会与马家联手演这么出戏呢?而且,他们还是失败的一方,这就更难让人信服了。所以以我之见,这次的胜仗是确实的……”张济说着长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要想的,便是该如何从马家的影响中走出去了。” “其实这点也不是太难。”郭氾突然想到一点,当时道:“既然他们马家已经将羌人击败,那就说明我西凉一地的危机已然解除。那我们又何必再留在姑臧城中,被人软禁着呢?不如我们这就去向马腾他们告辞,想必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好强留咱们吧。当然,我们要离开这里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至少那些已经表面立场要投到马家麾下的军士,我们是不能再要回去了。但这总比连我们自身都陷在这里要好得多,大家以为呢?” “这……确实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张济也忍不住点头称是:“想来他们马家还要在众人心中树立一定的形象,当不至于留难我们。” “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与他们一谈吧!”既然拿出了主意,而且这还是唯一的主意,其他一些将领也就不再拖延了,都表示了赞同。他们对于如今自己被马家软禁在城中的局面也是极其不安的,既然有办法离开,自然就要去试了。至于被马家吞并的麾下军士,他们自信回去后还可以再招一些回来。 就在众人拿定主意,起身待去时,守在外面的一名亲兵却神情古怪地走了过来:“几位将军,马公子在外请见。” “嗯?他怎么突然来了?”一听是马越来了,几个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将领心里却不由得一紧。他们与马越打过太多的交道,知道他的手腕和狠毒,自然是对其极其忌惮的。而今日,他突然来见他们,显然不会只是来叙旧的,必然怀着某种目的。 但即便他们心下再是不安,也不可能不见马越的,便在略一沉吟后,让人将马越请进来。为了表明自己等的立场,他们还不至于亲自迎出门去,那就真在声势上彻底被马越压住了。 不一会儿,马越就带着微笑出现在了几名将领的面前,他一拱手道:“各位将军请了,今日在下前来,是为了两件要事来与你们商议一番的。” “哦,这还真是巧了,我们也有事情想与你们商量一下,既然仲凌你亲自上门来了,那索性也把这事说了吧。”张济也笑着道。 “也好。”马越若有所悟地一笑,随即走到了堂上上位处,端然坐下:“各位请坐,既然大家都有事要谈,那就好好说吧。” 见马越转眼间就反客为主,几名将领的脸上都有不快之色。但如今情势对他们不利,也只有暂且忍耐了,纷纷坐到了马越的下首。随后,赵元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如今你们马家已经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又把实力强大的羌人都给击败了,你们还有什么要与我们这些败军之将商量的?”话里却是带着几分不甘和气愤了。 对此,马越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笑了下:“要是寻常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请教诸位将军,但这两件事情却与你们不无关系,必须请你们表个态才好办哪。” “哦?却是何事?”这下,其他几人也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这第一件,便是有关于如何处置李榷的。他此番居然与羌人勾结,致使我们大败在羌人之手,数万军士死在战场之上,其罪可是不轻哪。若是照着我们的意思,既然他已被拿下了,自然是要严惩的。但是,他终究是你们的同袍,地位也与诸位将军相近,所以在处置他之前,我必须征询一下各位的意见。”马越说完后,把眼扫过面前诸人,将这几人的神情都看入了眼底。 这几人在听马越提到李榷后,一个个就显得不那么淡定了。对于这个出卖大家,导致前番大败的罪魁祸首,他们自然是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的。但是,当得知处置是由马家的人来办后,他们又觉得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是在打他们的脸,毕竟李榷本来与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当众办了他,不就和办了其他人一样么? 但他们要是保李榷,却又会落人口实,让马家散播他们也与羌人有所勾结的谣言,那对他们来说也极其严重的打击。在为难地思忖半晌之后,张济终于作出了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有让马家得意一下了:“既然李榷是由你们马家拿住的,而且他也确实做了那等背叛我们所有人的事情,自然该受到应有的惩治!就由公子决定其生死吧,我们没有任何的异议!” 其他几人也是心同此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样虽然会助长马家的威风与声势,但总比被他们拿住差错要好得多。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勉强答应下来处理此事吧。”马越点头道,随后又道:“那不知诸位又是有什么事情想来找我们呢?若有什么需要我们马家相帮的,只管开口,是粮食上出现了短缺,还是有旁的问题?” 几名将领此时心情大为紧张,却也顾不上他说这些话时所包含的意思了,在略一沉吟后,还是由张济说道:“我们的意思,是既然羌人已被你们马家击败,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不如我们就此分别,我们回临洮,而你们也请自便……”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呢,马越却已经在那大摇其头了:“不成!当真是想不到,几位将军想说的事情竟与在下的第二件事情如此相似,只是在下的意思却正好与各位相反,我以为,咱们几路人马应该完全合在一起,然后由一个人为主帅,统一指挥才是!” “什么?”几人顿时就惊得从席上跳了起来,他们着实没有想到,马越竟是打着这样的心思,这完全是要将他们给吞并掉了。而这,才应该是马越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第277章 定局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厅堂之上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没有再接马越的话茬,都低着头,不发一言,以无声的沉默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但马越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与尴尬,依旧笑吟吟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完全不曾感受到他们的恼火一般。 在沉静了半晌后,还是赵元第一个忍不住开了口:“马仲凌,你这是想趁人之危么?莫看我们之前是败在了羌人之手,但你也别以为我们就这样完了,我们麾下依然有许多忠心的精锐之士,你别妄想就这样把我们的兵权都夺了去!”说着,他狠狠地盯向了马越,如果目光有伤害力,那马越早被他刺成马蜂窝了。 但很可惜,他的目光完全无法对马越造成任何威慑,后者只是淡然一笑:“如果你们非要认为这是趁人之危的话,那我就承认吧。但是,我此来的目的并不是来征询你们的意见的,而只是来通知你们这一事实!” “马仲凌,你也太自负了吧!”这回,便是其他几名将领也忍不住了,郭氾一拍身前案几开口道:“你是什么身份,凭的什么给我们作这个决定?难道就凭你们刚取得了一场胜利?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羌人有着什么协议才取得的这么一场奇怪的胜利,想就这样收了我们的兵权,当真是痴心妄想!” “我们确实是败在了羌人之手,但并不表示我们就已彻底失败,你想夺我们兵权,先问过我们麾下的将士,看他们是否答应!”张济也寒声道,即便老成如他,被马越如此直接地要求他们交出兵权后,也愤怒了。 面对着他们愤怒的表情,马越却全然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倒笑得更欢了:“这便是你们反对我提出的这个能使咱们西凉军更强大的借口?好,既然你们提出了反对,那我便一一回复你们!” 说着,马越先把目光落到了张济的身上:“自从你们来到姑臧之后,麾下军士的吃用都是由我们马家提供,我们还要负责他们其他的一切生活。如今,这些军士已与我们马家的人马别无二致,所以现在只要我出去表明要接纳他们,他们必不会反对的!” “你……”张济想说什么,但一时却找不出合适的说辞了。因为马越所说的确是事实,自他们进入姑臧后,就只能寄人篱下而无法自给了,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普通军士自然会更亲近可以保证他们衣食的马家了。 而马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只是一次失利,还不能说明一切,那我就不敢苟同了。其实这次无论是兵力,又或是地利等决定战事的关键上,你们与羌人相比都并不处于下风。可你们还是败了,却是为何?因为我们西凉军有着太多的派系,你张将军,你郭将军,还有其他那些将军,心里想的都不相同,只想让别人去与羌人拼个死活,然后自己好坐收渔利。而这,才是导致大军居然被同样兵力的羌人困在官武半个多月,最终落得惨败收场的关键所在! “如果我们不能改变这一问题,那么将来,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不会改变失败的最终结局。而我今日之所以提出要把所有人马都整合在一起,为的也正是这一点!” 张济听了马越这一番话后,顿时就噎在那里,虽然脸色发青,心下不愿,但终究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来作反驳,只得哼了一声,把希望放到了其他两人的身上。他终究还是个明智的老将,也很清楚马越所说其实很在理,当初西凉军能战无不胜,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强敌都可一战,便因为他们坚决奉董卓为主,现在马越要重新建立当初的制度,其实也是无可非议的。 马越也没有再与他纠缠,而是看向了郭氾:“你说我自负,我想说的是,这是我自信而已!因为就目前西凉军中的情况来看,已经没有什么人比我马家更适合做这个主了。你们都败在了羌人手上,势必会在军士们心里留下无能的印象,而要想一支军队敢战能战,主将在军中的地位是极其关键的。试问,现在你们还有什么人能比得过我们马家么? “至于你说这一战是我们与羌人合演的一出戏,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们马家论兵力不到你们的一半,羌人连你们都能轻易击败,又怎么可能对我们留情,而且还自甘以一个失败者的面目出现呢?这一切的问题,都只表明了一个事实,此战,是我们马家靠着自身的实力所打下来的,与别的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西凉人一直都讲究个强者为尊,现在你们败于羌人之手,使我西凉军面上蒙羞,而我们马家则大败他们,挽救了整个局势,难道我们就不该获得该得的好处么?” 面对着马越咄咄逼人的质问,郭氾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确实,只要一提这次的战事,被羌人大败的他们在取得一场大胜的马家人面前就难以抬起头来,自然就更难在这一事上进行反驳了。 马越看着自己只是一番话,就使他们无言以对,心下大定,知道只要再加把劲,这次吞并这些残军的计划就彻底成了。而且如此一来,整个西凉也将再难出现与他们一争高下的人,到时取代董卓成为西凉事实上的主人也是指日可待了! 但马越的心思却很快又被一声冷笑给打断了,赵元笑了两声后,才道:“当真是说得好听,你马仲凌果然生了张苏秦张仪的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卑鄙的勾当说得光明正大!但我却要问你一句,如果你真有自己所说的那么伟大,为什么当我们被困官武时不出兵相救,却要待我们大败之后,才出兵与羌人一战?只怕这其中,也不无你自身的阴暗算计吧?其实你与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自私自利!” 对于赵元的刻毒言辞,马越也没有愤怒,他只是叹了口气:“人总是把别人看成恶人,而把自己当作受害者。你赵元更是将这一点表现到了极致!不错,我们的确是在你们兵败之后才出的兵,而这,也正是出自我的授意!但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们为什么会作这样的决定。” “还不是因为你有自己的算计,你等的就是今日可以吞下我们!”赵元恨声道。 “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们之前做个太多过河拆桥的事情,使我不得不为此做好准备!”马越扫过他们的面庞,然后一字字地道:“当日在洛阳,我们是有过约定的,谁能将关东联军击败,就奉谁为主。可结果呢?我们马家取胜之后,你们便出尔反尔了。 “而在长安,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你们以奉我马家为主的说法让我们殿后,想借刀杀人。而当我们真个为大家的回来做好一切后,你们事后却又将之忘到了脑后,甚至在我们回凉州后几次算计我们马家。 “我可不是愚蠢到能随意让人耍弄的笨蛋,经过这几次的教训后,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心思。既然你们怎都不可能实践自己的诺言,而只是利用我们而已,那我为何还要无偿地帮助你们?这一次羌人侵入,你们再次表现出了无能,更坚定了我要取代你们来领导整个西凉的决心!现在大势已完全在我掌握,你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听马越把他们的种种背信弃义的“事迹”一一道出,几人的面上也显出了尴尬之色,即便是赵元,在这一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能气鼓鼓地看着马越。 在把他们终于驳得难以回答之后,马越才站起了身来:“其实一切都已在我掌握,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向你们征询什么意见。今日我来,只是把这件与你们关系不浅的事情交代一下而已,至于你们同意或是反对,我和那些已经归于我们马家的将士们是不会在意的。” “什么?你已经开始把人马收编进手下了?”几人面色顿时一僵。 “不错,就在今日一早,全城的将士都要进行彻底的整编,从今日开始,他们就不再分什么郭、赵、张、马了,他们只有一个编制,那就是西凉军!”马越点头道:“至于你们几位,若是肯归顺我们马家,我是欢迎的,不然,就请你们自便吧。”在丢下这最后一句话后,马越便闪身离开了厅堂,只留下三个沉默的人,一脸的无奈和气馁。 一切都已成了定局,而马越此来只是宣布一下此事罢了,可笑他们还找什么理由来反对呢。 “一切都完了……”最终,张济长叹了一声道:“主公为我们留下的一切,从今日开始都将不再属于我们!西凉,将是马家的天下了……” @@@@@@@@@@@ 祝各位除夕快乐!!!!!!!!! 第278章 军权在手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就在马越与张济等人将话挑明,对他们摊牌的时候,全城的士卒也已被集合到了一处,由马腾对他们进行讲话,向他们说明这次整合全军的意图和原因所在。 马越从几名将领那走出来时,这里的讲话才刚进入到尾声,马腾还在洋洋洒洒地对士卒们进行着讲解和教育:“……所以,若是要让我们西凉军重新强大起来,甚至是超过以往时候,是羌人,或是其他部落不敢再犯我疆界,我们就必须上下一心,军令所到之处,没有敢迁延罔顾者。而这,就需要将士们都遵一人为主……” 底下的将士们显然已经被马腾之前的讲话所说服,所以当他点到这最要紧的一处时,所有人都很是认同地连连点头,以为这的确是帮助西凉军从目前的困境里走出来的最好办法。而以如今马家在军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又还有谁能与他们争夺这三军主帅的位子呢? 看到将士们都以语言和行动表示赞同,马腾心下大喜,而后,又把之前由马越设定的对西凉军重新整合的方法道了出来:“既然大家都觉得将大军重新整合是极其重要的,那有几点我也必须说明了。为了使我们西凉军内部不再出现什么争斗,因为某个将领的私心作祟而相互扯后腿,甚至是一些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变故,从今日起,我们将重新编排军伍。你们,将不会再留在原来的队伍之中,你们所熟悉的袍泽也将换上其他陌生之人。率领你们操练和作战的将领,乃至于其他军官,也将换成他人……” 当听马腾把这一系列的整改方针道出来后,本来还能接受整编的军队顿时就有些骚动了起来。随即,几个忍耐不住的军卒就开口叫了起来:“马将军,这么一来,我们多年来所形成的默契和战斗配合岂不是全将不见,那将来还怎么与敌人作战?虽然现在羌人不会再犯,可等上一两年,他们恢复了元气后,我们又凭的什么与之一战呢?” “就是,若是换了将领倒也罢了,可连我们这些兄弟都要换营,如此我们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说着相似话语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都表示了反对。确实,让一个人从熟悉的环境中摆脱出来已是不易,现在马家要把所有人的环境都彻底改变,就更不是件轻易能办到的事情了。 对此,马越其实早就有所料到了,他笑着看向了站在高台之上的父亲,知道这将是他展现统军才能的时刻。只要马腾可以把这些人当场说服,那么他在西凉军中的地位将无可动摇,人人都将以他之令是从,即便郭氾等人站出来反对,也没有太大的效果了。 马腾也看到了刚刚到来的儿子,心里也是颇多感慨:“越儿果然把他们的心思都算准了,知道一旦提出这些意图后会被他们如此反对。真要论起来,或许他才更适合当这个三军之主吧……”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个时候马腾却必须一力把事情都扛起来,所以在等军士们吵嚷了一阵后,他才伸出两手往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听他把话说完。 因为有之前的那番表现,将士也很给马腾面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见他动容地说道:“对于各位的袍泽之情,我马腾也是深受感触的。但是,有一点我却必须纠正各位——我们西凉军各军之间,也都是兄弟,而不是只有和你同一营的将士才是你们的兄弟。当大敌当前时,我们各营都要团结一致去迎敌,当其中任何一营受到敌人的威胁,身处困境之中时,我们更应该及时救援,而不分你我。所以在我看来,你们完全是一样的,无论是原来属于我们马家的兵马,还是其他将军的部下,都是我们西凉军中的一员!” 静! 这一刻,本来吵闹不休的队伍突然就静了下来,大家的面色也陡然转变得极其的郑重,有人更是面露感激之色。因为他们从马腾的话里得到了一直希望拥有的平等对待,这是他们在其他时候很难得到的。随后,众军士就一起叫了起来:“马将军说的是,我们本就都是兄弟,何必分什么彼此呢?” 见到这番话起了效果,马腾也很是欢喜,随后他又趁热打铁地将解决另一个更要紧的问题的办法提了出来:“至于你们所担心的,因为各军重新整编而使我们的战斗力会下降,从而无法再与各种强敌一战的问题,我亦有了解决之法。那就是重新操练,趁着羌人新败,我西凉暂时平静的当口,我们将用半年时间,使你们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无论你们之间是否有默契,只要遵照我的命令行事,半年之后,我们西凉军就必然会焕然一新,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 “这……怎么可能?”不少下层的军官很不以为然地嘀咕了起来。他们是很清楚要把一支普通的军队打造成精锐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这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人马,以及足够的胜仗,才能使军队真正锻造成形。可现在,马腾居然说只要半年时间就可使一支拼凑起来的杂军成为精锐,这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马越可以想到他们都在怀疑些什么,但他却很有信心,可以使这话成真。倘若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用兵如神的名将军师——周瑜、诸葛亮等辈,想要办成此事也很困难。但对于他这个有着两千年知识的人来说,这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在后世,一个新征入伍的小青年,只要在军队里锻炼个半年再出来,也会完全成为一个兵样子,那现在他只要把这一套搬到西凉军中,一切自然就不是个事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人远比后世的年轻人要朴实得多,更肯听从号令,所以要把他们锻造成一支听号令,明军纪的队伍实在太简单了。 而只要能把这几万人都打造成完全一心的队伍,这个世上恐怕就不可能再有一支比他们更精锐的队伍了。其实所谓的精兵,就是比寻常的军队更能配合罢了,论体格和个人的武力,西凉大汉可是要胜过这个世上绝大多数军队的单兵的。 虽然马越的这一认识是其他人无法知晓的,虽然就连马腾自己也对此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这一点终究还是推行了下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马家彻底将整支数万人的西凉军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关键,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因为那些熟悉的将领的一句话就脱阵而走了。 接下来两日里,姑臧城中的西凉军所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整编了。数万人马,联同得胜归来的马家和韩约的人马完全打乱,然后根据他们的能力重新编营,并且重新指定新的下级军官。 虽然这一切行动会导致某些人的不满,但在大势面前,一些人的委屈也就不能影响到其他人了。不过这些将士们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将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残酷考验。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他们可以明白的,那就是无论再怎么样,他们都比另外一些人的境遇要好得多!就在他们被打散重新整编的时候,一个坏消息就传了回来,困守官武将近一月,早就无路可走的牛辅、胡轸,以及他们麾下的数万人马,已经在羌人强攻之下,与城池一起化作了焦土。 对此,后来也有人询问过马越,问他为什么不在击败羌人后趁势把这些人解救出来,毕竟他们也是西凉军中一员。但马越却并没有给出什么象样的回答。但是,很多人却又知道这是为的什么,因为马越很清楚牛辅此人在西凉军中有不小的号召力,再加上他之前舍身拖住羌人的救命之恩,他一回来,只怕马家就会平白地多出一个竞争对手来了。 所以,为了将来打算,马越自然是不可能让牛辅他们留在这个世上的。而现在,马越的计划完全达成了,因为前方的兵败,让羌人恼羞成怒,在狼狈退军之后,联合围城的人马强行攻破早就是强弩之末的官武,将里面数千残军屠戮一空。 当这个消息为郭氾他们所知后,他们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就是兔死狐悲的无奈了。他们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们这些董卓旧部,就完全告别西凉军的舞台了。如果他们还不安分的话,马越说不得也会朝他们下手。所以他们要想活下去,只有忍耐,不再与马家为敌,做一个寻常的军中参谋。 当这一年的夏天降临到西凉大地上时,西凉军的整个局面已然彻底发生了大变,马家已经成为这里唯一能做主的主人,至于还在临洮的李儒,此时他所能做的选择,也只有是逃或是降而已了…… 第279章 一统西凉 - 三国之马踏天下 - 路人家 这两日下来,李儒的心里也是极其纠结和为难的。前方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羌人被彻底击败,张济等将领手中兵权被夺,牛辅战死……这些消息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噩耗,让他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 马家经此一役后,算是完全占据了主动,甚至是足以控制整个西凉了。而他李儒,目前也只有他还能以董卓旧部的身份与之相抗衡。但李儒却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以前他就争不过那些将领,那现在,他自然更不可能是已势力大增的马家对手了。 可要他选择就这样投向马家,李儒又觉得颇为难办,先不说其他人会怎么看他,就是自己这一关,他都未必过得去。他可是董卓亲信的谋士,是董卓亲近的女婿,而现在董卓才死没多久,他这个亲信就投向了马家,把董卓辛苦创建的一切都送给了他人,这让他如何自处,又如何去与他人交代呢? 但李儒更清楚如今形势已不可逆,别说他能力有限,即便他当真能指挥动剩下的人马,以这点兵力,也压根不是马家的对手。要知道,对方可是刚大败了羌人,士气正旺的时候,岂是他们能撄其锋芒的? 就这样,李儒没有任何态度地左右为难了好几日,就在一些手下之人都开始不耐烦地想要请他作个决断时,马越却突然孤身来到了临洮城。 当听得下面的人禀报说马越在城外请见时,李儒都有些失神了:“他怎么会突然来见我?”虽然心中带有疑虑,可既然对方都到了,他也不好闭门不见,便亲自去把马越迎进了城来。 两人在事隔近一月后再次相见,都明显感觉到了双方之前的疏离,毕竟就目下的情势来看,双方说是敌对也不为过了。但两人之间又有着不浅的交情,所以这一见面,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即便在屏退了左右,只有二人对面而坐时,两人依旧显得有些沉默。 在静了半晌后,李儒才缓慢开口:“你今日是来向我游说,让我投顺于你马家的吧?” 马越无声地点头,虽然在来之前,他也有过一些准备,也觉得自己能在李儒面前侃侃而谈,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与李儒之间向来交好,上次因为关系到自家的长远,所以他可以不顾交情,但今日,情况显然又有所不同了。 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毕竟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不小的,在沉默了一下后,他才道:“如今西凉的局势你也看到了,也是该有人站出来,把一盘散沙的这些人都聚拢在一块。如此,我们才不必再担心有外敌的威胁,甚至是可以更进一步,去外面争夺更多的好处。而现在,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望,我们马家都是达成此事的最佳人选,不知文优兄以为如何?” 李儒闭目沉吟了好一阵后,才开口:“你说的不错,经过这次的羌人之事后,你马家已经是我西凉势力最大的一支队伍了,而你们有统一西凉各方势力的心思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对你之前所做种种依然难以释怀,实在不是放心将主公留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你哪!”说到最后,李儒一双眼睛已紧盯在了马越的脸上,再没有了半点犹疑和退缩。 “你指的可是之前我见死不救的行为?”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你坐视大军败在羌人之手,我还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出于自身的考量才作出的决断。可后来呢?当你明明已取得了一场大胜,只要趁势挥军就能解官武之围,保全牛将军他们,可你却又按兵不动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大战劳累,才不得不作出的选择,我想你就是为了借刀杀人吧?”李儒目光里闪烁着几分愤怒,盯着马越道。 马越沉默了,他并没有对此进行辩解,也没有承认,他只是沉默。半晌后,才道:“我这次前来,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以及曾经与你们共同辅佐董公的份上,不希望各位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这才孤身见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使更多的人遭受无妄之灾,毕竟现在西凉一统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李儒的目光从马越的脸上移开,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但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至于他所说的那些,其实李儒也是心知肚明的。马家,或者说是马越,为了今日的局面,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冒了太多的风险,现在是他们收获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因为他李儒一人的心意而转变呢? 如果他不肯从命,硬是要与马家争个长短的话,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城破人亡,让许多人陪着他一起为了所谓的尽忠而死。而这,李儒也是不希望看到的。他是个明智的人,很清楚事到如今,一切都无可更改与挽回,只有顺从大势而已了。 在沉吟了良久后,李儒终于点下了头来:“你的意思,我其实也很是明白。事到如今,在大势所趋之下,一切都不可能因我的意志为转移……也罢,事不可为,我也没有必要再让更多的人陪我一起赴死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老实地回答我,只要你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我就率人开城投顺你们。” “是什么问题?”其实马越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但还是接口问了一句。 “当初在长安,主公究竟是因何而死?”李儒这一次的面色却显得极其平静,仿佛他所问的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关切,对西凉军来说最为重要和敏感的一个问题。 马越略沉吟了下,才说道:“现在天下人都在传,是吕奉先杀的董公,怎么你还想问出些什么来么?” “以吕奉先的手段,只怕还很难害得了主公。你不要忘了,主公一直以来对这个投降过来的将领都是有着提防的。而当日的长安,你马家也是有着自身实力的。” 马越又一次沉默了,半晌后,才抬起了头来:“其实董公因谁而死现在已不重要,因为现在的西凉与他在时已全然不同。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于这些过去的事情呢,我们该向前看才是,只要我们能共同合作,我们就能创造出董公不曾做到的场面……” “你不必说了,我已知晓一切。”李儒艰难地一笑:“好了,现在我也可以给你我的答案了。当你们马家大军到来之时,我会率众出城降你。只希望你马越当真不会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能让我们西凉人真正地主宰这个天下。”说完这话后,他便起身而走,不再与马越有更多的交流。 马越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下也是颇多的感慨。他知道这次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西凉将再没有与马家为敌之人,马家也将彻底取代董卓,成为这里的主人。但同时地,他也知道自己与李儒之间将成为陌路,在投顺之后,李儒必然会隐退,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过得了他自己这一关。 “李文优,你虽然在历史上的声名并不太好,但我却可以看出,你是个有气节的人。我马越不能与你继续共事,是我的一大遗憾……”在离开这里时,马越心中如此叹道。 •••••••••• 如此数日之后,马家大军就开到了临洮城下,而城中守军果然就象李儒所说的那样,大兵抵达之时,他们就开城投降了。至于李儒,却又随即远遁,不知所踪,因为从此刻开始,西凉的传奇将与他再无任何的关系。 而伴随着李儒他们的投降,整个西凉其他几处城池里尚在观望的董卓旧部也终于作出了决定。在短短数日之内,这些多则三五千,少则一两千的队伍也纷纷归顺马家,这让本就壮大起来的马家实力更进了一步,现在他们已有大军六万之众。 而随着手上实力进一步的增强,马越所提出的重新整编和操练军队的决议也完全实施了开来。六万大军被分为六营,然后由本来隶属马家的将领对他们进行操练,一个个让外人看了都会深觉古怪的场景就出现在了这些校场之上。 在烈日之下,上千的军士一动不动地笔直挺立着,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或者是在一声声的号令下,几千人作着完全一致的动作,不是向右转,就是向左转,间或夹杂着一些摸样很是怪异的走动。 虽然对于这种几近于没有任何实战用途的动作许多人都表示难以接受,可在马越的极力推动下,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好在,马家在军饷和口粮这两项上对这些士兵倒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他们以前是马家的嫡系,又或是别的军队中人就分别对待。所以即便这种操练很是怪异,也让人觉得很是别扭和疲劳,将士们还是一丝不苟地进行了操练。 而除了这最寻常的操练之外,马越也从这数万人马中挑选出了最为精锐的千把人,向他们传授起了一些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作战手段。这些对旁人来说完全是异想天开的作战思路,马越却极当一回子事,并且要求他们一定要全力去学,这样才能在将来的战事里起到关键的用处。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这支全新的西凉军在不知不觉当中,也发生了极为显著的变化。当大家再看自己时,才陡然发觉,此时的这支军队,无论是互相间的配合,又或是临阵的应变以及战斗力上,都比以前要高出了许多,他们开始相信马越的一切,觉得只要有他,就能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而与此同时,马越也在关注着中原这段时日里的变化,虽然只是一年多时间,中原已生出了太多变故,而且现在还在不断地发生着转变。马越已经明显地觉察到,一个再次出兵中原的机会离他们已不远了…… ·········· 马年第一天,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心想事成,马上什么都有。。。。。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