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曹大小姐捡回来的罪徒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郑重声明:本书不是单女主。 “唔!~头好疼。” 陈丛翻个身,捞了半天没捞着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眨,再眨,使劲眨。 陈旧的木窗透进缕缕阳光,进门处整整齐齐码着几堆木柴,五口硕大的米缸依次排列,东墙边摆放着百十颗大白菜,墙角则是堆积着簸箕、笤帚、毛刷等各种杂物。 “这是哪?” 陈丛揉着发昏的太阳穴努力翻找着记忆.... 昨天毕业聚会上喝了很多酒,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彻底喝断片了。 绑架? 他一刚毕业的穷学生,没必要吧? 恶作剧? 看着不像。 陈丛一米八七大个儿,少说一百七十斤重,谁吃多了扛着个这么重的醉鬼搞恶作剧。 总不能是喝多了跑到郊区农家乐了吧? 也不对,市区离郊区三四十公里远,腿着过去根本不现实。 咯吱!~ 陈丛还在思考人生。柴房的木门开了,进来个端着木盆的女孩。 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面容姣好,身着织帛罗裙,见到陈丛醒来面上一喜。 “你醒了,用膳吧。” 等女孩把木盆放在地上,陈丛才看清楚,里面装着满满一盆稀粥。 似乎看出了陈丛的疑惑,女孩蹲在一旁,继续开口道:“别紧张,我叫知画,是曹府大小姐的贴身女婢。你昨天晕倒了,是我家小姐救了你。” 陈丛更迷糊了。 房间陈设怪,这个叫知画的女孩更怪。 正常人谁会说自己是某某某的贴身女婢啊,那不成了古代丫鬟吗? “这是小姐给你的。” 陈丛接过知画递过来的木牍,伴随幽幽檀香萦绕,上面还挂着两串风铃,叮叮当当的煞是悦耳。 打眼一瞧... 木牍上篆刻的应该是汉字吧.... “上面写的啥?” 知画没好气道:“发卖为奴。” “啥?”陈丛惊了。 有病?一盆稀粥就要他发卖为奴? 知画见陈丛一副呆样,当即玩心大起。往前凑了凑,轻声道:“你放心,我家老爷颇有权势,只要你成了曹府的家奴,外面的官差便不会寻你麻烦。” “我放心个屁!”陈丛火大的同时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拿起木牍看看,再看看几乎凑到自己身上的知画,疑惑道:“不是,外面的官差为啥找我麻烦?” 知画指向陈丛头顶:“你一个受了髡刑的罪徒,官差如何不寻你麻烦?” 坤刑? 帅男梳中分就坤刑了啊?他又没穿背带裤! 陈丛翻个大写的白眼,嫌弃地扯扯身上的粗布麻衣,“我原来的衣服呢?” “昨日发现你时,身上破衣难以蔽体。小姐心善叫仆人取了衣物予你将换,破衣自然是扔了。” 陈丛算是理清了一点点头绪。 眼前这知画八成是个重度精神分裂患者,搁这跟他玩考斯普雷呢。 这种事在大学也不是没发生过。 帅的负担,没办法。 陈丛回忆着古装剧里的动作台词,起身拱手,道:“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待安顿了家中老母,必来相报。” 说完,不等知画反应过来,一溜烟窜出柴房。 ... 宅院内亭台楼阁典雅,花香扑鼻、流水写意。 陈丛没有心情细细打量,迅速观望一圈找到府邸侧门,然后就是一阵埋头猛冲。 希望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刻,陈丛傻了。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轰鸣,没有新互联网时代随处可见的街拍网红,更没有霓虹灯下纸醉金迷。 映入眼帘的。 是气势恢宏的阁楼林立,高矮错落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 青石板铺垫的驰道足三丈宽,偶有马车飞驰而过,行人纷纷避让。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男子半数束冠着长袍,贩夫走卒则穿粗布麻衣。女子多着深衣,亦有直裾、襦裙掺杂其中。再有儿童追逐打闹,临街小贩卖力吆喝。 穿行间,仿佛梦回汉唐,置身古时雄都。 这....不会是穿越了吧。 陈丛甩甩脑袋,赶紧将这个离谱的念头掐死。 “大叔,这是哪?能借手机使使吗?” 赶路男子只瞧陈丛一眼,便低头快步离去。 “小姐,请问...” “晦气。” 陈丛还想追问,周遭立马涌出三五大汉将他推开。 陈丛仍不信邪,一连拦住数人,结果如出一辙。那些人要么对他避之不及,要么出言侮辱,要么面露讥讽。 最后还是从一个醉酒儒生口中得到了惊人的真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再转一个街口。 陈丛甚至看到了披甲戴盔腰悬钢刀的骑兵在巡街。 将军模样的人在看到陈丛的瞬间,拨转缰绳驾马过来。 冰冷刀面拍在脸上那一刻,陈丛终于认清了现实。 应该,好像,可能是穿越了。 “不遮断发游于闹市,贼厮安敢如此?” 将军身高逼近两米,虎背熊腰魁梧非常,此时坐在高头大马上,面容阴沉如水,双眸狭长,犹如猛兽盯着猎物,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丛张了张嘴,低头道:“我是曹府家奴。” “曹府?”将军指着陈丛,冲身后骑兵高声吆喝道:“他拿曹府压某。” 立马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笑够了,将军猛啐两口,收了刀张口骂道:“悻佞之家尽出刁奴,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腌臜货色。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周围骑兵翻身下马,取出绳索上前拿人。 将军的狞笑,军士的嘲弄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直至陈丛的手掌重重落在战马脖颈上的那一刻。 轰!~ 伴随一声厚重的碰撞,战马颈部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连带背上之人飞出七八米远,扑腾几下后口唇处开始泊泊冒血,再没了动静。 坐在马上的将军也成了滚地葫芦,丢了长刀、掉了头盔,散落的头发上沾满了土灰。 ‘我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 陈丛没时间细想,绕开人群没命地往曹府方向狂奔。 待一众军士回过神来,七手八脚扶起将军时才发现,将军眉目紧闭,面色惨白,人早就摔晕过去了。 “那个....曹府家奴,追不追?” “你能拿下那人吗?” “可是...” “可是什么?曹家主毕竟是太师身边红人,岂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开罪得起的。” “对对对,开罪不起。还是等将军醒来自行处理吧。” ... 陈丛跑回曹府,发现侧门未曾落栓,一溜烟窜了进去。 府上奴仆见他狂奔不止,也不上前阻拦。 柴房里。 知画还蹲在地上画圈圈,木盆里稀粥仍旧腾腾冒着热气。 陈丛冲进屋里一把抄起木盆,大口咕嘟起来。 好喝,从没喝过这么香的稀饭! 就是没什么味道。 “你说的坤刑是剃头发的髡刑?” “对啊。” “那你家老爷是谁?” “骁骑校尉,曹操。” 扑哧!~ 来不及去擦嘴角喷洒的米粒,陈丛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爱吃踏马喜羊羊的棒棒糖。 汉末! 这个怕不是有点难顶哦! 第2章 陈丛的野望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一墙之隔,曹府祠堂。 佳人名容,十六年纪已出落亭亭,眼波若水无风自起涟漪,眉似细柳,肤白非雪胜雪,肩削腰轻体态盈盈。 人跪在祠堂前的软垫上,眼珠却贼溜溜地乱转,又添三分活泼七分灵动。 若非亲娘气势汹汹,还能更灵动.... “跪好,知道错了没?” “娘好凶,女儿害怕。” “怕?”丁夫人蛾眉轻蹙,嗔道:“你将罪徒匿于府上的时候怎么不怕?” “他不是罪徒。”想到那张英俊的脸庞,曹容小声辩解道:“他便是大兄口中的翩翩少年郎,玉树临风姿。” “曹容!你还有女儿家的廉耻吗?”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公然讨论男子样貌,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敢求娶曹府大小姐。 丁夫人气急,拾起桌上藤条就要打人。 “夫人!有话好说!”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道黑影窜过小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祠堂,赶在藤条落实之前挡在了曹容身前,生生挨了一记母爱的重量。 曹操蛄蛹着去揉后背,疼得嘶哈抽气,脸上还赔着笑。 “夫人!夫人,暂歇雷霆之怒,莫叫旁人听了笑话。” “爹爹回来了!” 丁夫人一把按住曹容跪好,转向曹操嗔道:“还不是你教得好闺女,端是胆大包天,竟敢将罪徒匿在府上。” 曹操不以为意,脱口便答:“朝纲不振,世道艰难,窃国之贼堂皇横行于街市,良善耿直之家无辜获罪岂在少数?夫人便敢断言那罪徒当真是罪徒?” 丁夫人闻言面色大变,惊呼道:“孟德!慎言。” 曹操一怔,讪讪重复一遍:“是啊,慎言....” 在自家内堂,面对妻子女儿说话还需要慎言,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公义理法可言! 曹操满腔愤懑,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身为董卓身边的马屁精、狗腿子,他府上可是不少董卓赏赐的婢子奴仆,一旦传扬出去,身死事小,连累一家妇孺横死何苦来哉。 “爹爹,那人真不是罪徒,而是个丰神俊秀少年郎,不信您去柴房一看便知。” 呃.... 曹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就是有点伤爹.... 什么叫丰神俊秀的少年郎就不是罪徒。 如果洛阳令学会自家女儿这以貌断罪的本事,他曹操明天就得下大狱。 “爹爹!” “为父就不能用完晚膳再去吗?”曹操笑得有点牵强。 “您成天在外边喝大酒,不差这一顿,快去快去,顺便把案上的食盒给那人捎去。”小棉袄无情催促。 得! 不用想了,肯定是个罪大恶极的贼子没跑! ...... ...... 三条木板,两块石墩,便是一张简易的单人床。 平躺在上面,透过木窗缝隙正好能看到蓝天白云。 穿越了....汉末! 一个人命贱如草的真正乱世。 虽非历史系出身,但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三国迷,陈丛多少了解一点当下时代背景。 后汉中期人口尚有五千余万,到了三国末期,魏蜀吴总人口加起来不到八百万。 换算一下,十个人里有八个半要死于非命,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关键是贼老天还克扣了他的穿越者标配福利。 他在心里喊了一下午系统,结果连根毛都没有! 不过。 冷静下来以后,陈丛也不是太慌,靠在床上抖着小腿还挺悠闲。 虽然他没身份、没背景、没系统、没钱,甚至不识小篆古隶跟文盲没差,但是! 他勇啊! 开始的时候陈丛还没反应过来,回来躺这么久了,早回过神来了。 一巴掌拍死一匹高头大马,动物园里的东北虎都没这么大力气吧? 以后要是有机会学点武艺招式什么的,分分钟就是一员猛将。 将军啊!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 那是多少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可望而不可即的梦。陈丛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阴差阳错之下混进了曹府,等同傍上了汉末三条大腿之一,还是三条腿中最粗的那条。 曹贼嘛... 呸呸呸,曹操,曹老板。 这人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不道德,但分人。 如果你牛逼,待遇地位没的说,升官发财嗖嗖快。 你要是再牛逼一点,跟郭嘉一样足智多谋,大概能拉着老曹勾栏听曲。 再或者,你跟关羽一样武艺无双,甚至能被老曹当‘女神’舔着,一天三顿饭喂到嘴里还得问你吃没吃饱。 按照知画的说法,曹操如今身在洛阳,官拜骁骑校尉,乃是太师董胖身边红人。 也就是说,现在打好关系,等到曹老板起势时候,妥妥的就是元老级待遇。 虽说,汉末三大腿里,刘跑才是陈丛的唯一指定心头好。 但没办法,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 不说陈丛现在身在洛阳,没法横跨半个大汉跑到平原县去投刘跑。就算刘跑就在眼前,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曹贼。 蜀汉是浪漫,但出来打工,混的终究是薪资和待遇嘛。 刘备起势太晚,一直要苦挨到建安十五年,才算是在汉末大舞台上站稳了脚跟。 眼下才中平六年,距离建安十五年相差了整整二十一年! 拼搏大半辈子,享福没几年,投资回报率太低。 这样的工作是真干不了。 至于说帮助刘备谋划,提前站稳脚跟? 陈丛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他既不是诸葛村夫,随便指点指点江山就三分天下了。 也不是徐州糜竺,没有海量巨富供刘备一而再再而三的东山再起。 就说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这一块,陈丛都不知道灵不灵呢。 毕竟。 陈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穿到了演义世界,还是历史汉末,或者某个不知名的平行世界。 随便给人出谋划策,咋死的都不知道。 为前途计,为荣华富贵计,为小命计,为安逸生活计,陈丛只会选曹操。 心头好再好,那肯定是不如自己好的。 大不了以后在战场上遇到,提前锤死心头好,直接让他晋升白月光嘛。 第3章 曹操看女婿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正想着,柴房的门开了。 借着夕阳余晖,陈丛清楚地看到个七尺黑豆丁窜进了柴房,腰上是挂着剑的。 “好机会!” 他正需要一个喉舌帮他引出曹操,这人来得倒巧。 陈丛立马摸到事先藏于床边的厨刀,翻滚下床,全力爆发下半步便至那人身前,探刀前指。 低喝道:“谁!” 曹操前脚刚踏进柴房,只觉眼前一花,就被泛着幽光的厨刀怼在了脑门子上,好悬没吓丢了魂。 再一细看,更是惊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涔涔冒。 眼前少年身长八尺有余,约十七八模样,生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五官俊朗,只是顶上一头短发颇为扎眼。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少年一脚落地,光脚竟在青石板上烙下一枚深深的足印! 重点是少年手握厨刀,那深深嵌入刀柄的手指! 这些无不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少年很危险。 非常危险! “小兄弟别激动,我奉大小姐之命与你送饭。” 一口气交代清楚前因后果曹操仍不放心,赶紧抬了抬手中食盒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哦。”陈丛装模作样地丢了刀,歉意笑笑:“不好意思啊,反应过激了。” “不碍事,不碍...” 曹操小心放下食盒,恰好看到地上随意乱丢的木牍,瞳孔再度缩了缩。 ‘青青子衿’。 娟秀柔雅的小篆,一看就是出自家闺女的手笔。 与丁氏不同,曹操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主,至于他反不反感女儿将情郎藏柴房这事。 分人。 如果是中看不中用的镴枪头,只会口花花骗小姑娘的斯文败类,那就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打死了事。 但如果这人不仅中看,而且本事不错,还有不错的家世背景的话.... 反正是嫁人嘛,嫁谁不是嫁。 曹操强行敛住心神,斟满美酒推了过去。 “小兄弟如何称呼?” 陈丛接过酒盏小酌一口,直接抛出一套提前编好的说辞。 “我叫陈丛,无字,年十八,谯县人士,不知父母何人,亦无兄弟姐妹,吃百家饭长大。因不忿凉人为祸乡民,当街动了拳脚,为躲避仇家追杀,故自行断发以改面貌。” 陈丛老家是亳州一带的,这个时期就叫谯县没问题。 穿越前他就一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什么好隐瞒的。 短发,总不能说是毕业前刚去理的头。 至于年龄。 不是陈丛想装嫩,而是穿越以后身体莫名地轻快了许多,嘴上的硬胡茬也蜕成了细细的绒毛,真要据实说二十二才真没人信。 ‘还成吧...’ 曹操暗暗拧了拧眉,心下有些纠结。 从长远来看。 联姻,两个家族以婚姻关系为媒介纽带,从而进行合理的资源互换。 付出一个女儿,换一个孑然一身的猛人,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 毕竟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有很多,没有对等的家族背景为支撑,就没有深度捆绑的必要。 何况曹容还是曹操最满意的女儿。 但着眼于当下。 曹操还真就有一件大事,非盖世猛人傍身不足以令他安心。 而陈丛的劣势也因为这件大事转变为了优势。 老家谯县,是乡党。天生比旁人亲近些。 没有家族助臂同样也没有家族掣肘,一旦联姻则曹家的利益就是陈丛的利益。 利益相同者方可倚为心腹,托身家性命之重。 但.... 曹操本就背着个阉宦之后的赖名为士人清流耻笑,再将女儿下嫁罪徒氓流,那可就真叫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酒斟满,再推盏。 曹操敬道:“某平生最敬佩仗义疏节的豪杰,听闻小兄弟当街痛揍豺狼,心中痛快,来,你我满饮此杯。” 陈丛摸摸下巴,狐疑地望向眼前黑豆丁。 这人到底谁啊,这么没谱? 看到柴房藏了这么个猛人,第一反应不该是汇报家主吗? 你一曹府奴仆,敬佩哪门子的豪杰? “还未请教,足下如何称呼。” 既是探底,曹操自然不能漏了身份,随口胡诌道:“嗐!不过府上一奴仆尔,无甚正经名字,你唤一声吉利叔便算抬举。” 嗤!~ 陈丛好悬没把酒喷出去。 不愧汉末第一快男,还真有点玄学味道在里面。刚还念叨着,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至于什么吉利叔,骗骗不晓事的小年轻也就罢了。 陈丛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曹操,字孟德,小名吉利,小字阿瞒。 换马甲那一套在他面前可不灵。 之前陈丛没认出来,只是下意识地认为没有哪家老爷会往柴房跑。 谁知道曹老板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当然,陈丛也不会傻乎乎地去拆穿曹操。 互飙演技嘛,谁怕谁。 一杯酒下肚,陈丛长长叹气:“不瞒吉利叔,其实小子事后颇有悔意,虽是一巴掌拍死了马摔晕了人,逞得一时之快。但那人有权有势,害小子落了个东躲西藏无处为家的窘境呐。” “哦?”曹操眼皮一跳,更心动了。 一巴掌拍死战马,无双虎将啊! 推盏间曹操不经意道:“不知小兄弟得罪之人是谁?” “不晓得。”陈丛摇摇头:“那人身长九尺半,虎背熊腰魁梧非常,双眸狭长,眼睑处有道细细的疤痕。” “华雄!”曹操惊呼出声。 “华雄?”陈丛直接乐了。 汉末大舞台第一个出场的小BOSS,就让自己一巴掌干翻了。 别说,还怪有成就感。 换算一下,关羽温酒斩华雄,自己这一巴掌要是放在战场上,那就是生擒华雄。 生擒肯定大于斩将,所以自己大于关羽。 关羽等于武圣,所以自己大于武圣。 不敢想不敢想,再yy下去真要膨胀了! 曹操以为陈丛畏惧对方权势,忙出言安慰道:“小兄弟只管安心,咱家老爷颇有些权势,料那贼人不敢来寻。只是不知小兄弟力大几何,竟能一掌拍死战马?” 嗯?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陈丛了。 他还真没仔细研究过力大几何的问题。 穿越第一天嘛,尽在柴房思考人生了。 不过也无所谓,不知道力大几何?测一测就好了。 “吉利叔可知府上可有重物?” 曹操顿时来了兴致:“你与我来。” 第4章 非人也,世间一凶神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二人出了柴房左拐,过个小门就是府库。 “你们先下去。” “喏。” 挥退了看守奴仆,曹操掏出钥匙打开库门。 陈丛人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两尊巨大的石狮子。 每尊约莫三人多高,目测七八人牵手难以合抱,怎么看也不像是人能举动的玩意! 曹操这么瞧得起他,他一时间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索性来都来了,试试就试试呗。 万一举起来了呢? 另一边。 曹操绕开石狮,行至府库西北角,来到一尊青铜方鼎前。 “此鼎颇有渊源,乃是当初骁骑校尉讨伐黄巾时用作煮肉犒赏麾下军士所用。寻常没有八九人合力,断然难以搬动,小兄弟以为如何?” 静.... “小兄弟?” 静.... 一回头,身后哪有陈丛踪迹。 曹操心中莫名之下,便向来时方向往回寻了两步。 恰是这两步,曹操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 少年居于库房正中,双臂环抱石狮,手臂高隆撑破衣袖,肌肉虬扎如附龙蛇,轻喝一声,竟是直接举狮过顶! 要知道。 库中两尊石狮,原是曹嵩上任太尉时,摆放太尉府外的显摆物什,每尊何止万斤! 后来葛陂黄巾为乱,曹嵩被罢免。 黄琬继任太尉后,不喜前任曹嵩张扬,便以旧物不详为由让曹操找人拉走。 曹操清楚地记得。 当初为了将这两尊石狮子从太尉府前搬回来,他先是请巧匠搭了石桥,再以十牛并架过桥牵线,最后合数十人力托到牛车上拉回府上,最后再由奴仆七十二人牵绳慢担入库。 前后耗时两月有余,才将两尊石狮收进库房。 甚至,为了供着这两尊祖宗,府库还专门加高过一次。 其实陈丛此刻也懵了。 他知道自己有成为猛将的潜质,真没想过自身体魄变态至此。 而且.... 好像一尊石狮并非力之极致啊! 念及此处,陈丛手指使力,生生抠进石狮底座,换单手托举石狮过顶。 随后背过身去,重重靠向另外一尊石狮。巨大的撞击力震得地面轻颤,屋顶簌簌落灰。 与此同时,石狮吃力,偏斜一个倾角。 陈丛看准时机,一手抓住狮腿摆正角度,随后伸脚探进底座用力往上挑。只待石狮离地半尺,猛地矮身蹲伏下去,以肩肘为支点拽住底座,生生扛住另外一座。 双腿发力,挺直腰身,尘埃落定。 “这,这,这....” 激动、亢奋、震惊、狂躁。 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曹操哭了。 物理意义上的哭了,泪眼如柱,片刻打湿衣襟。 一人之力,托二狮过顶! 人乎? 非人也,世间一凶神耳!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盘旋——成婚!立刻!!马上!!! 去乃娘的家族助力,狗屁不是! ... 曹操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柴房,脚底下软塌塌的,走起路来就跟踩在柳絮上似的。 明明饮酒不过三盏之数,竟是醉得一塌糊涂。 柴...房? 曹操瞬间察觉不对,几乎是扑到陈丛一侧,紧紧抓住陈丛臂膀,语无伦次道:“小兄弟为何居于柴房?” “啊?”陈丛挠挠头:“应该是曹大小姐安排的吧。” “混账!” 曹操怒骂一声,又想起来了什么,话锋一转。 道:“你,姓陈名丛,字子宁。曲逆侯陈平的第十九世玄孙。因十七世祖陈何犯罪丢爵之故,举家迁往青州。不承想黄巾事发,高堂兄弟尽卒于乱匪。故而,你断发明志,不报家仇誓不罢休。” 说罢还不放心,补充道:“有人问起,你便说宗谱在乱战中遗失了。” 并非曹操介意陈丛罪徒氓流身份不愿下嫁女儿。 此刻他是真心实意在为未来女婿铺路。 陈丛有了门第,曹操便有了运作的空间,能为女婿重新登记造册。 往后是举孝廉出仕,还是凭借军功封侯,皆是水到渠成。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整日东躲西藏过活。 “啊?这不是门第造假吗?” “是极是极!” 曹操抚掌大笑,如癫如狂,脸上尽是兴奋过度带来的潮红之色:“子宁这般说法倒是贴切。” 对于门第造假这回事,曹操压根没当个事儿。 当初陈何不争气弄丢了祖宗爵位,现在陈氏只不过给他准女婿借一下名头,要不了几年还陈氏一个新爵,算起来是陈氏赚大了。 陈丛笑了。 曹操又是替他取表字,又是替他谋划前程,这也算是扒上魏武大腿了吧。 不过该装还是得继续装一下的。 “吉利叔安排自无不妥之处,只是不知为何如此?” 曹操当即眉开眼笑,指着散落地上的木牍,使出杀手锏:“美人恩重,子宁岂可负之?” 陈丛:..... 啥玩意? 自己不会是穿越到高武三国了吧? 前脚托举双狮,证无双神力,后脚曹操竟然要他发卖曹府为奴?! 美人恩重也是真重,是真·当牛作马啊。 不对啊。 发卖曹府为奴还得安排个陈平后人的名头?曹操不至于这么膨胀吧? 见陈丛沉默,曹操急了,扯着嗓子道:“子宁莫非也是司马长卿那般负心凉薄之人?” 陈丛:..... 这又关司马相如啥事? 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曹操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自个穿越至今,唯一见过的女性就是那个叫做知画的婢女,要说私情.... 不对! 知画! 陈丛敏锐捕捉到重点,一把拾起地上木牍:“敢问吉利叔,木牍所篆何字?” 曹操长舒口气。 他从未如此庆幸所重之人不识字。 是了,女婿无父无母并无家学,又能上哪识字去? 这也难怪定情之物随意散落在地。 如果陈丛不认账,曹操才是真没辙了。 现在的曹操,在外就是世人不齿的国贼鹰犬,他都不知道除了宝贝女儿以外能靠什么能笼得住这尊凶神。 真要把陈丛放走,曹操今日能给的,别人来日只会给得更多。 曹操笑答:“青青子衿。” “青青子衿?” 陈丛有些诧异,不过好像已经没有必要深究了。 管那曹大小姐一时兴起也罢,见色起意也好,总归是解开了陈丛心头疑惑。 “不瞒子宁,某乃骁骑校尉曹操,小名吉利,让你唤一声吉利叔也算不得诓你。” 言罢。 曹操合袖,作长揖。 情真意切道:“如今世道,豺狼虎豹横行于市,忠善良直之臣弃尸于野,连年天灾、兵祸不断,饿殍遍地,生民凋弊,四百载大汉江山岌岌可危。操有大志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靖平天下,复河山归于锦绣时。恳请子宁托助一臂之力!” 第5章 友谊的小酒一喝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赶紧躲开曹操正面,不受其礼。 脑中迅速权衡。 这摆明了是老曹捆绑销售。 顺势应下,立马就成曹操女婿兼肱骨心腹,兼资历最老的元老。 不,不仅仅是元老。 作为外戚而言,他甚至会一跃成为曹魏股东之一。 代价是要娶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曹容。 且,不论曹容高矮胖瘦美丑残缺,正室之位永远不能变。不管以后立下多大功勋,得如何高爵,爵位也只能由二人嫡子继承。 要么。 只为曹氏臣,不为曹操婿。 这样一来的话股东位置肯定是没了。 裙带关系再为世人所不齿,也是当今时代最为稳固的利益纽带。 这也是五子良将和八虎骑本质上的区别。 前者再将星闪耀,名头再响亮,少了这层关系,也不可能真正混入曹魏核心圈子成为股东。 君不见曹魏大将军位夏侯惇、曹仁、曹真轮着当,即使是存在感不强的曹洪,也是官拜骠骑将军,位同三公。 张八百破孙十万,威震逍遥津,后世抬进武庙的名将,最后也只是捞了个前将军而已。 前将军自然不是什么小官,但要拿来和骠骑将军比的话.... 就很难评。 再拿曹洪和张辽比... 那就更难评了。 瞬息片刻间,陈丛已有决断。 老丈人不要彩礼,不问车房,不问工作,直接闺女托付给你,还尽心为你前程谋划。你总不能反过去要求人家女儿貌若天仙? 管她颜值几何,不喜欢娶回家供着就好了。 政治联姻是时代特色,纳妾同样也是时代特色嘛。 念及此处,陈丛重重抱拳,单膝跪地道:“公若不弃,愿拜为义...呸,嘴瓢了。如蒙不弃,愿为岳父效死。” 一声岳父叫得曹操心花怒放,激动得老脸涨红。 愿为效死更是听得曹操从头舒爽到脚趾头。 赶紧上前托起陈丛,一连道出九声‘甚好’。 可能除了‘甚好’,曹操也不知该表达此刻激动的心情了。 如此凶神,闻之已是难得,得知幸甚,幸甚啊! 回头一定要去谯县老家看看,祖坟还在不在,不会烧没了吧? ... 一壶老酒见底,二人均未尽兴。 曹操干脆把陈丛带去了书房,搬出两坛珍酿摆了二场酒,又唤后厨备上小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随着称呼从‘岳父’、‘贤婿’慢慢演变成‘潮哥’、‘丛弟’,翁婿两个关系迅速升温。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互相瞧得上眼,一顿小酒下肚,你见过我丑样,我见过你能吐,大家伙知根知底了,回头就成了铁铁。 瞧不上眼的,自然也不会坐在一起喝酒。 不幸的是,陈丛的酒量好像没有随着体魄变态一起变态。 分明是度数不高的黄酒,推杯换盏间,舌头都有点大了。 “潮哥,嗦私发,呸,说实话,其实我连曹大小姐都没见过。你这安排挺好,肥头,回头人瞧不上我,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曹操闻言吓了一跳,酒都跟着醒了不少。 之前他还以为陈丛曹容二人有私,然后美人计奏效,陈丛纳头便拜。 现在看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听陈丛话里的意思,那倒霉闺女把人捡回来丢柴房就没影了? 就这还篆刻‘青青子衿’? 有点魔幻。 “丛弟既非贪慕小女姿色,竟也愿意襄助曹某?” “嘿,潮哥辣里话?李才是大人物!” 好似三伏天一口冰镇坤尾酒,曹操舒爽的魂都要飘起来了。 世人皆道他是国贼鹰犬,唯独女婿慧眼识英雄,又岂能不飘? 当即大手一挥:“丛弟无须多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得她性子胡来?她若不恪,自有乃眷惩治。为父还有一女唤作曹拂,你若不满曹容,可随时更替!” 卧槽! 听到了重点的陈丛短暂性诈尸,从桌案上弹了起来。 这岳父敞亮啊,能处! 问题是曹拂又是谁? 先前陈丛先入为主,以为曹容就是曹操那没有留下具体姓名的长女清河公主。 并且。 根据清河公主和夏侯惇之子夏侯楙之间的婚姻矛盾,得出曹容颜值一般的结论。 隐约记得魏书有记:楙在西时,多蓄姬妾,公主由此与楙不和。 试想,夏侯楙家里正室但凡漂亮一点,又是老板的闺女,怎么着也不用跟个色中饿鬼一样,外出公干一趟就纳好几房甚至十几房小妾。 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如果曹拂才是清河公主,那曹容又是谁? 陈丛本身就迷糊了,一绕更迷糊,干脆直接发问。 “咳,潮哥别嫌小婿啰唆,我就是想问问,这大小姐何人,这曹拂小姐又是何人?” 曹操大笑道:“必不叫丛弟吃亏,容儿是你岳母嫡出,年十六,性温俭,出落亭亭。这拂儿嘛...生母早逝,寄养在你岳母膝下,自然也算嫡出,模样亦是可爱得紧,年方九...” “好了潮哥!” 陈丛赶紧出言制止,再说下去就禽兽不如了。 同时,陈丛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模糊的念头。 他这未婚妻曹容,应该不是那个伙同小叔子僭越害夫的清河公主。 一来,生母对不上。 清河公主的生母该是刘夫人而非丁夫人。 二来,年龄对不上。 清河公主与夏侯楙的结婚时间貌似在建安初期,也就是七八年以后。 七八年以后曹容都二十三四了,明显超出了汉末适婚年龄。 但如果未婚妻是丁夫人嫡出,那问题就更大了,保不齐哪天人就没了啊。 因为除了早逝之外,陈丛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魏武帝的嫡长女不曾在历史长河里溅起半点水花。 不过这也跟时代背景有关。 一方面,没有哪个史官会将心思笔墨花费在女子身上的。 更何况编史成书已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了。漏记、错记、模糊干脆不记的,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另一方面,女子闺名不会告知外人。 曹操膝下除了许给小皇帝刘协的三个女儿外,诸如安阳公主、金乡公主也没有具体名讳流传下去。 第6章 岳父杀疯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是夜,曹操拒绝了陈丛月下溜鸟的恐怖提议,重新替女婿安排好住房。 哼着小调,一路甩袖跳跑着回了内宅,脸上哪见半分醉意。 推门。 屋中烛火未熄,丁氏借着光做些女红。 听曹操推门,也不抬头,淡淡问道:“如何,那罪徒打发出府了?” 潮哥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上一秒还是阳春三月,下一秒立马收敛了笑容,脱了鞋往榻上一倒,长吁短叹不止。 丁氏闻声,放下手中针线,过来推搡一把。 “孟德与何人饮酒?” “夫人....唉....” 丁氏听得火大,伸手在其腰上软肉狠狠拧了一把。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作甚!” 曹操捂着腰翻坐起来,一脸严肃道:“夫人,此事怕是不成了。” “孟德,非是妾身不许你庇护义士,只是洛阳这番光景,咱自家都顾不过来,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夫人,夫人!”曹操按住丁氏双肩,轻声道:“这人,咱家还真就非庇护不可。” “这是为何?” 曹操做贼般地开门观望一番,确定四下无人重新折返回来。 轻声道:“容儿与他,与他....唉....这可叫我怎么开口啊!” “什么!!!”丁氏面露惊恐之色,连连后退,碰到桌案才回过神来。 白天曹容那副样子她本就起了疑心,此刻丈夫又是这般。 除了二人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之外,丁氏根本想不出来别的事。 曹操上前扶稳丁氏:“夫人!你小点声,事已至此,你便是打死二人也于事无补啊。” “还不是你教的好女儿!平日里妾身但要管教,你便死命护着。曹孟德,此事赖你,赖你!!” 丁氏气得头晕目眩,挥动粉拳使劲在曹操胸膛上捶打,两行清泪早已铺满面颊。 “赖我,赖我,夫人切莫气坏了身子。回头我就将那小子打杀了,也好给夫人出口恶气,只是容儿....唉....” 微弱的烛光打在脸上忽明忽暗。 良久的沉默过后,丁氏薄唇微动:“罢了。” 两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便栽倒曹操怀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成了! 曹操翻手握住丁氏柔荑。 “夫人勿忧,为夫已有计较,对外只称两家早有婚约。纳采、问名、纳吉省了,只是此子家道中落,纳征之事劳烦夫人暗托心腹打点,万万不可走漏了消息。记着要快,万一容儿显怀....” 丁氏此刻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丈母娘给女婿准备彩礼!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 可她怕,怕曹容显怀为世人耻笑,更怕行事过激逼死了女儿。 曹操自知无礼,连忙安慰道:“那小子姓陈名丛,字子宁。是曲逆侯的第十九世玄孙。文章华美不输后汉班固,弓马娴熟犹盖楚汉项籍,容儿许予他,也不算下嫁。” 丁氏倒是不哭了,一脸狐疑地看向曹操。 班固,史学大家,经世之才,与张衡、扬雄、司马相如并称汉赋四大家。 项羽,鼎鼎大名的西楚霸王,世人尽称: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她是不信,随便一个罪徒便能与这些先贤豪雄并列。 “果真?” 曹操脸不红,气不喘道:“女儿是何性子夫人当真不知?若非世间一等风流人物,如何惹得她舍下女儿家矜持,以此法逼迫你我就范?你当那小子因何获罪,作赋嘲弄当朝太师!夫人试想,连董卓都舍不得杀他只是令人剃去头发,是何等人物!” 丁氏心里信了三分:“文章华美不输班固妾身暂且信了,但这弓马娴熟犹盖楚汉项籍你如何解释?” “信了便好。” “啊?” 曹操撒开丁氏重新倒在榻上,一个囫囵卷着被子背过身去。 “你若不信,明日打开府库自看,两处石狮均移其位。有足印压痕为证。” 丁氏死死掩住嘴才未惊呼出声,呆坐地面良久才想起曹操。 轻杵曹操后背,轻唤:“孟德。” “去去去。” “夫君,是妾身错了。” 曹操再翻身回来,冷脸看向丁氏:“错哪了?” “你在外费心,妾身竟生疑心,实属不该。” 曹操哈哈一笑卷过丁氏,自是一夜好梦不提。 ....... ....... 翌日清晨,天还未透亮。 曹容早早洗漱完毕,拎上后厨准备好的小食。 一出门,就看到亲爹曹操冷着一张臭脸坐在院里饮茶。 蹦蹦跳跳迎了过去:“爹爹,你怎么来了,见过那人了吗?” “你先下去。”曹操抬眼打发了旁边知画。 呷口茶汤,悠然呸出几根茶叶,开口道:“见过了。” 曹容眼睛透亮:“如何?” “文章华美不输后汉班固,弓马娴熟犹盖楚汉项籍。” “真的?果然!” 曹容巧笑两声,提着食盒就要去见情郎。 “回来!” “啊?”曹容不解。 “若你阿娘问起,你便如此知会,再言早有私情,懂了吗?” 曹容大骇:“爹爹,可女儿还不知他姓名。” 曹操冷笑一声:“不知姓名便亲手刻得青青子衿?” “哎呀!他是上天赐给女儿的夫婿啦!” “哦?”曹操来了兴致:“详细说说。” “前日女儿出门踏青,对洛水许愿得一如意郎君,忽见水中浪头翻涌。” 曹容眼睛愈发明亮,伸手比划一下:“然后,他就凭空出现,正掉在女儿脚边!而且与女儿许愿内容分毫不差,身形伟岸、英武不凡。您说,他是不是上天赐予女儿的如意郎君?” 曹操兴致来得快,去得更快。 自动过滤出重要信息:救人、见色起意、藏进柴房。 跟他猜测的过程大差不差。 其他的什么洛水许愿、浪头翻涌、凭空出现,一律归为见色起意的借口。 念她献将有功,曹操倒是懒得计较。不然高低骂她两句‘愚蠢’。 就这还他曹操的女儿呢,怎么能把情郎藏柴房! 生怕旁人看不到? 还不如直接丢闺房里生米煮成熟饭! 平白惹了多少波折出来。 “爹爹不信?” “信,为何不信。” “爹爹分明不信!” 曹操来了脾气:“那你说,何人为证?” 曹容气鼓鼓地道:“谁会当众许那种愿啊!自是无人看到的。” “好叫你知晓,你那夫婿唤作陈丛,字子宁,是曲逆侯的第十九世玄孙。两家早有婚约。” 第7章 岳父杀疯了(续)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容瞬间捕捉到重点。 娇嗔道:“你还说他不是我的如意郎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女儿才刻青青子衿,他便表字子宁,若非上天赐予,世间哪里有这般巧合!” 曹操扶额望天。 他为陈丛取字‘宁’,一方面是作为丛的延伸,另一方面代表了最美好的期盼。 所谓水满溢,月满亏。 凡天纵之人,又何尝不是天妒之人。 曹操担心陈丛勇力过盛英年早逝,故取‘宁’字压压命格中的凶险。 偏偏到了女儿嘴里,就成了天赐的佐证。 那两个‘宁’是一个意思吗? “罢了罢了,既是上天赐予我儿,望你好好珍重善待,恪守女德,服侍夫君。” “啊?” 事到临头曹容反倒有点迟疑了。 与陈丛无关,只是她从未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觉得有点蹊跷。 而且她总感觉她爹对这件事上心得有点过头了。 平日里曹操虽然宠她,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放纵她。 婚姻大事,闹得跟儿戏似的。 莫非.... 这就是天赐的力量吗? 曹操可不管小棉袄如何想,或者说曹操的小棉袄早就换人了。 自顾自道:“你二人婚期便定在十月初八,收拾收拾,再过几日便折回谯县老家准备成亲事宜。” “哦。” “还有,头钗掉珠了,回去换根新的。罗裙色泽太淡,左脸胭脂没铺匀,收拾好了再去见他。人,为父安置在偏房了。” 曹容:..... 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就好像要去见情郎的不是她,而是她爹... 曹操不再理会女儿,挥挥衣袖拍去身上晨露,伸手招来远处知画。 “老爷。”知画肃拜行礼。 “你来府上多少年了?” “回老爷,十二年。老太爷还任大鸿胪时,奴已侍候大小姐身边。” 曹操颔首:“随我来吧。” “喏。” 曹操随手拾起石桌上的茶碗,领着知画向府邸正堂走去。 清早时分,府上婢子奴仆已经忙碌起来。 正堂人不少,其中便有相当一部分是董卓赐下的喉舌耳目。 这些人不能杀,不能赶,却有不少妙用。 此次,曹操不仅要借着这些喉舌耳目的嘴替女婿造势。 更要借成婚为由,堂而皇之的从董卓眼皮子底下将家小迁出洛阳。 知画是曹容贴身婢女,身份合适,正好拿出来作筏子。 曹操行至主位坐好,目光转向知画,毫无征兆的抬手砸碎手中茶碗。 大声喝道:“刁奴!你眼中还有我这个老爷吗?” 知画心下大惊,立马跪倒。 “老爷,奴婢冤枉!” 周围怔愣一瞬,纷纷放缓手中活计,探耳去听。 曹操继续喝骂道:“即便陈氏近年不显,那也是开国勋贵之后,况陈曹两家早有婚约,谁给你的胆子将府上姑爷安排在柴房的!” 话音落,院中探子们双眼放亮。 柴房、姑爷、恶奴欺主! 太师可是最喜欢听些臣下们的家丑,有了这劲爆消息,随便换些赏赐还用得着苦哈哈的窝在曹府为奴为婢? 又有曹操平日里的刻意放纵之故,不少人干脆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了起来。 “柴房那人竟是未来姑爷,这知画姑娘端是大胆。” “我说那人瞅着英武不凡,原来是贵人呐。” “有些人啊,就是仗着小姐宠爱恣意妄为惯了,殊不知这奴就是奴,再风光也是奴。主就是主,落魄了也透着贵气。” “陈氏?哪个陈氏,未曾听闻啊?” “莫非是颍川陈氏?” “不可能,颍川陈氏有甚落魄的。” 知画委屈得眼泪直冒,明明是小姐说的将人匿于柴房,怎么就成了她作践府上姑爷? 而且她与小姐一起长大,竟然从不知晓所谓的婚约? 可作为奴婢,她没有权力反驳,只能默默吞下这苦果。 曹操见众人交头接耳差不多了,敲了敲桌案重新引过周围目光。 “你可知罪!” “奴...奴婢...奴婢知罪。” 曹操暗自点头,好一个忠心的婢子。 倘若知画开口辩驳一句,他会直接灭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既然她担下了罪责,曹操反倒没有了动手的必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便是一只猫、一条狗,养了十二年也多少有些感情。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罢了,自今日起,你便去伺候子宁吧。是打骂或是发卖,再与曹府无关。滚!” 知画心中凄苦,朝着曹操方向再三叩首。 以后就要.... 唉? 好像也没那么凄苦。 子宁是姑爷的表字吧? 她作为小姐的贴身女婢本身就是要陪嫁的吧? 这样一来,岂不成了左手倒右手? 而且比小姐更早.... 那个人还很俊朗呢,只是.... 知画蓦然瞪大眼睛,掩住嘴差点惊呼出声。 昨天,她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忘记解释了,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 ...... 某人忙着跟周公划拳,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反间计教学现场。 梦中。 陈丛化身顶级谋臣,拳打卧龙脚踢凤雏。 关公牵马,张飞坠镫,云哥儿递烟,忠大爷点火,超子投来崇拜的眼神。 弹指一挥间,江东鼠辈望风而降,孙十万跪在地上唱征服。 再一挥,曹贼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刘备感动落泪,只道:三生有幸得此良臣,汉室可再兴八百年。备得先生相助,犹胜文王得吕望! 等等,曹贼为啥跟便宜岳父长了同一张脸? 便宜岳父? 曹贼? 卧槽!搞错阵营了! 陈丛赶紧翻个身,裹了裹被子,准备重选阵营再战一场。 突然看到枕边摆了个死人头,一惊之下直接翻到床底。 “嘻嘻,你醒啦。”曹容笑容明媚:“用膳了。” 陈丛这才看清楚。 枕边不是死人头,而是个少女扒在那里看他睡觉。 “你谁啊?”陈丛没好气的翻坐起来,揉着后脑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真别说,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随便一个婢女都比后世明星好看。 原先以为那个知画已经相当Ok了。今天这个更过分,陈丛除了‘卧槽’一时间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我?大概是你口中曹贼的女儿吧。” 陈丛愕然:“你是曹容?” 曹容柳眉一蹙:“好啊,你口中的曹贼还真是爹爹,你不孝!” 陈丛:.... 第8章 糟了,兜不住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正尴尬着,余光突然瞥到门口一道身影,端着木盆狗狗祟祟。 顿时眼睛一亮。 救星啊! “站住!” “公子。”知画瞧见陈丛冲过来,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赶紧扬了扬手中木盆:“洗漱。” “洗你个头洗!”陈丛摸摸腰上木牍还在,当即摘下怼到知画脸上:“你!再念一遍,上面写的啥!” 知画缩缩脖子,支支吾吾道:“青...青青子衿。” 陈丛瞪眼:“你不是说发卖为奴?” 要不是自个心明眼亮多问了曹老板一嘴。 这泼天的富贵,这绝世的美人儿,可就全都与他擦肩而过了! 知画不敢去看陈丛的眼睛,低着头小声道:“公子...奴婢,奴婢知罪。” 咯咯!~ 曹容掩口轻笑:“傻子,谁家奴契会用上好的檀木篆刻,还挂风铃玉簇的。” 清早的阳光透过门窗,在少女身上晕染一层淡淡的金色,罗裙染光,人胜花娇。颦笑间勾得人心浮躁,思绪纷乱。 陈丛自问也是个春城何处不飞花的主,竟也差点迷了眼。 潮!~ 有这么个祸国殃民的闺女,难怪便宜岳父昨天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 翁婿之间还使美人计,真下贱。 陈丛内心疯狂鄙视曹操的同时,身体却很诚实地冲着曹容拱了拱手。 “还未当面谢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以身偿之,望大小姐不弃。” 曹容摆摆手:“不弃不弃,快用膳吧。” 嗯? 陈丛狐疑地瞥了曹容一眼。 这娘们不按常理出牌啊! 按照正常流程,自己这边说完以身偿之,对方不应该害羞、低头、脸红、跺脚,尽显女子婉约之美吗? 连续两声‘不弃’是个什么鬼? 女色狼啊? 不过就这洒脱劲,陈丛还挺喜欢。 两张胡饼,一碟羊肉,几片白菜叶子加上半壶温好的梅子酒。 陈丛喘口气的工夫就吃完了,牙缝好像没塞满。 曹容撑头看他吃完。 “爹爹说你文章华美不输班固,弓马娴熟犹胜项羽。” “嗯,你爹说得一点不错。” “嘁~不害臊,你都不识字,如何作华美文章。” 陈丛伸个懒腰,想打个饱嗝应应景,太饿没打出来。 华美文章而已,不会作还不会抄? 真是个肤浅的女人。 “听好喽。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如何?” 曹容眨眨眼:“不就是李延年的佳人歌吗?我还会唱呢。” 陈丛皱眉:“李延年是谁?” 曹容嗤笑出声:“孝武帝宠妃李夫人之兄,善音律。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背的哪门子乐谱啊。” 幸好陈丛脸皮够厚,不然还真被臊得无地自容了。 抄个诗歌竟然没抄明白年代。 算了,索性也别来诗了。这玩意还有调调不好掌控,容易穿帮。 直接上强度,作赋挽尊! 陈丛坤里坤气地挽起了衣袖,负手踱步行至窗边,45度仰望天空。 八斗小舅子的洛神赋,第一句是啥来着? 就记得一句‘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千古第一骈文滕王阁序陈丛倒是会背,毕竟高考要考的东西,只是这玩意现在背好像不太应景。 岳阳楼记? 出师表? 陈情表? 桃花源记? 隆中对? 还是陋室铭.... 问题是袖子都卷了,啥都不背怕是下不来台吧... “敢问,可是陈丛陈子宁当面?” 如渺渺仙音灌耳,陈丛闻时差点感动落泪。 循声望去,就见偏房外一十七八岁少年郎朝他作揖。 “正是!敢问足下何人?” “曹昂,字子修。父亲离府前特地交代我带着子宁兄四处转转,不知眼下可曾方便?” 陈丛大喜:“方便!太方便了!” “子宁~” 房间内,曹容嗲嗲地唤了声。 再回头,那娘们脸上之前的揶揄之色全然不见踪迹。 一副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写满无辜的漂亮大眼睛眨啊眨的,好似会说话。 陈丛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干脆临窗迈步,以百米跨栏之姿夺窗而逃,差点迎头撞上曹昂。 曹昂一愣:“子宁兄被狗撵了?” 陈丛一怔:“竟然被你发现了。” 恰此时,曹容抱着为陈丛准备好的玄冠、长袍追了出来。 ... 熟悉的侧门,熟悉的街。 难兄难弟大眼瞪小眼。 咳!~ “哈,哈哈。”曹昂干笑两声,掏出手绢擦去两串鼻血。 “舍妹无状,让子宁兄见笑了。不过容儿本性温俭,可能是被什么话刺激到了吧。” “好意思说!若非你说什么被狗撵了,至于挨揍吗?” 陈丛嘶哈揉着熊猫眼。 很显然,他的眼皮同样没有跟着体魄一起变态.... 好在曹容留了些情面,最后还是扔下了玄冠和外袍,不然他可就要穿着里衬出门逛街了。 ...... ...... 太师府,正堂。 “哈哈哈,曹操!咱家最钟爱的骁骑校尉,竟也有被刁奴臊脸的一天呐!” 大腹便便能盛十斗,满脸横肉凶似狮虎,人一笑山丘似的肥肉跟着乱颤。 董卓一笑,周围婢侍尽低首。 偏来报信的曹家奴是个傻的,不知道魔王赏罚全随喜恶,行事断凭心意。 上一秒可以风和日丽,下一秒更能疾风骤雨。 竟然天真地以为可以和董卓同喜悲,不知死活地往前凑了凑。 赔笑道:“太师明鉴,闹出这么大的丑事,曹操更为清流厌弃,只能一门心思巴着太师过活了。” “嗯?”董卓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跪伏在脚边刁奴:“清流何以厌弃孟德?” “因为曹府出了恶奴欺主的天大丑事啊。”曹家奴理所当然道。 “岳父。”李儒从外堂行来,瞥了那不知死的奴仆一眼,道:“骁骑校尉曹操请辞,这是辞呈。” 董卓老脸一黑,随手撕了辞呈:“来啊,将这背主刁奴拖出去活刮了,脑袋给孟德送去,再赐美女十人、金银玉器五箱,以彰孟德忠勇。” 奴仆瞪大了眼珠,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甲士卸去下巴,死狗般地拖了出去。 “岳父英明。” 第9章 曹操的大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白驹过隙,时过了无痕。 一眨眼的工夫,陈丛已经在汉末摸爬滚打一个来月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乱世将至,他都快被曹府的安逸磨平了棱角。 没事的时候跟着曹操读读书,认认字。 虽然进度有点感人... 原本陈丛以为有大学生底子在,学点古汉语还不是手拿把攥? 而事实上,这个时期用的小篆、隶书跟后世用的简体中文,不能说毫无关联,只能说完全不同。 那一个个生动形象的文字,笔画多得令人发指。 一个多月里,陈丛也就学会了自己的名字、你好、谢谢、吃了吗。 也难怪古代的那些世家门阀轻而易举的就垄断了知识。 没有足够的底蕴,常人连识字这一关都过不去。 如果说陈丛识字天赋一塌糊涂的话,习武天赋就相当喜人了。 习射十日,张弓引箭百步穿杨。二十日,可射开口飞雁。待到满月,张弓撘九箭射九靶,无一不中者。 学骑七日,便精通各般高难度马术动作。 期间,曹操利用职务之便找来不少沙场老卒,教授陈丛一些战场冲杀的实在招式。 往往别人讲解比划一番,陈丛拿起兵刃就能完美复刻。 后来曹操干脆将府上柴房改成了演武场,专供陈丛习武。 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熟练掌握:枪、矛、大刀等长兵刃,剑、刀、匕等短兵刃。 闲暇时,也曾与曹昂偷摸领略过勾栏之美、群芳之艳。 但大多数时候是被曹容缠得脑瓜子疼。 那娘们跟个精神分裂似的,温情的时候贼温情,有病的时候是真的有病。 偏偏陈丛身边还跟着个小间谍知画,把行踪位置透露得明明白白的,陈丛想躲都没地躲。勾栏听个小曲都能被曹容那悍妇生拽出来。 再后来,曹府‘恶奴欺主’的丑闻传得满洛阳都是。 曹操干脆闭门不出,整天窝在家里教陈丛些为政、治兵、安民的学问。 又是一日之晨,东边泛起鱼肚白。 天还未大亮。 曹府小课堂进行到了尾声。 “阴赂左右,得情甚深,身内情外,国将生害。何解?” “暗中贿赂敌国的重臣,和他们建立深厚友谊。这些人身居国内心向外邦,敌国必将发生祸患。” 曹操放下书简,看着成天抢答个没完的长子,满心满眼都是嫌弃。 再看看趴在桌子上要死不活的爱婿,太阳穴直突突。 一条臭鱼,一只烂虾,他就没教过这么差的学生! “父亲,孩儿不明白。” 曹操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一个臭蹭课的,哪来那么多的不明白。 “说。” “子曰:君子所保,惟在诚信。阴私缔结敌国重臣之法,岂非有悖君子所为?遑论攻取之法,亦当堂堂正正。” 哐!~ 书简重重落地,惊得睡梦中的陈丛连忙坐直了身子。 老师对学生,属于是血脉压制了。 “陈丛!” “到!”陈丛麻溜起立。 “你,告诉这个混账,攻取之法堂堂正正对否?” 陈丛缩缩脖子,幸好有十六年上课经验,半梦半醒间知道老师问的是啥,否则今天还真就应付不过去了。 “我觉得子修说得对。” “嗯?” 陈丛不敢卖关子,趁着曹操彻底黑脸之前继续说道:“但是子修这个问题问错了人。” “哦?那你说说,这问题该问谁。” “该问孔丘,问问他为啥比吕望晚生了六百多年,竟然没给太公好好讲讲君子之道。这六韬写得什么勾八,竟然有悖圣人言。” 曹昂:..... 陈丛可没心思管好兄弟E不EmO,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继续补刀。 “子修更该去问孙武,不为君子,当得什么兵家至圣?配在那犬吠什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堂堂正正,君子之师。” 曹操舒了半口气。 总算是有一摊烂泥上墙了,也不枉他多日以来强忍着怒火授课。 看向另一摊时,另外半口气死活舒不出来。 他现在恨不得把曹昂之前的先生拉回来掐死。 成天教的都是什么,张口子曰,闭口君子。 这讲着为战用谋呢,鬼扯什么堂堂正正。 “你,听懂了吗?” 曹昂缩缩脖子,嗫嚅道:“...懂了。” “大点声!没吃饭吗?” “懂了!!” 啪!~ 长靴在空中飞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命中曹昂侧脸。 “逆子!翅膀硬了,敢跟乃翁乱吼了?!” 曹昂委屈巴巴地捂住脸,来不及申辩一句,即刻迎来新一轮狂风暴雨般的父爱。 陈丛闭上眼睛猛念阿弥陀佛,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熟悉的感觉.... 该死,是被高中班主任支配的恐惧啊! 直至曹昂一瘸一拐走出书房。 曹操另外半口气总算是舒出来了,端起茶盏痛饮一口。 “行了,坐吧。” “哦。” “为父欲挟利刃,行刺国贼。” 书房门窗皆开,一眼望去周围一览无余,断无隔墙有耳的可能性。 所以曹操并未压低声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之所以选择现在说。 一方面,曹操将女婿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不着调但靠得住,充作心腹完全没有问题。 另一方面,谣言发酵的够久,迁回家小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陈丛重新站了起来。 蝴蝶小翅膀扑腾了这么久,结果曹操该刺董照样刺董? 当然。 话摊开了说出来最好。 陈丛怕的是,曹操脑子一热想干就干,那就坏菜了。 根据历史简单倒推。 即便曹操行刺董卓失败,也是提前做了安排的。 起码笑起来也很好看的丁夫人性命无虞,憨不拉几的曹昂劫数亦不在此。 真正让陈丛难安的是曹容! 他那好看的怨偶,命运完全未知。保不齐就是哪次意外中没的。 事关媳妇,由不得他不慎重。 “岳父何不择一忠贞貌美婢女,离间董胖、吕布二人关系。联络小皇帝,讨道密旨占据大义。待时机成熟,自可借吕布之手除董卓之患。” 没错,陈丛就是在抄王允作业。 现成的摆在这,不用白不用。 而且以曹操和董胖之间的关系,行事起来,只会更加高效便捷。 没有貂蝉更不是什么大事。 曹老太爷上任太尉之前可是大鸿胪,掌礼宾藩属之权,手里的美色资源不要太多。 陈丛想好了,到时候再教婢女点后世的茶言茶语,保准迷得董卓父子原地转圈圈。 换以前,陈丛对于这种牺牲一个无辜女人的手段相当不齿。 现在嘛,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牺牲? 扯什么蛋呢。 为奴为婢的丫鬟婢子,留在府里也不过是权贵的玩物,现在搏一搏就能飞上枝头作君侯妾室。 那是牺牲吗? 那是天大的机遇好吗! 王允之所以被人黑,因为他出卖的是貂蝉。 他要出卖的是什么牛翠花、黄大丫之类的,保准没人在鸡蛋里挑骨头。 第10章 许劭看人真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操敲敲桌案重复一遍:“为父欲挟利刃,行刺国贼。” 这下轮到陈丛懵逼了。 咋还整上命题作文了? 哪样刺董不是刺董,非得揣把破匕首跟人玩命? “岳父觉得美人计不可行?” “可行。”曹操点头表示认同。 “那....” 曹操笑笑:“若董卓身死,子宁可有妙计,据洛阳以御三十万西凉乱兵?” 陈丛答:“招降、安抚。” 曹操复问:“若子宁手握雄兵三十万,可会降?” 陈丛沉默了。 他很想说会,但太离谱,实在说不出口。 后世各种资料告诉他,是王允膨胀,过度打压凉人,最终一通瞎逼操作玩死了自己。 现在想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别说他不许凉人投降了。便是他许,李傕郭汜当真会投降? 按照当时情形。 反攻长安就能称王称霸,谁又愿意夹着尾巴当孙子。 不对啊? 那曹操揣把破刀找董卓拼命结果也是一样的。 只要董卓一死,曹操也没办法面对三十万西凉乱兵的怒火。 陈丛突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 刺董成功的王允自缚于阵前,骨灰都被人扬了。 刺董失败的曹操屁事没有,跑回陈留赚足了声望? 是了,美人计而已,没道理王允想得到曹操就想不到。 区别无非是:王允是真想弄死董卓,曹操只是借个名望。 “看来子宁是听懂了。” 陈丛确实听懂了,也悟了。 奇谋巧计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人而异。 完全照抄别人的成功经验,只会是照猫画虎反类犬,刻鹄不成反类鹜。 所谓的先知先觉,也不过是窥得史料只言片语,就以为纵观全局的乱嗨罢了。 历史的面纱太厚。 如果不是曹操亲口说出来,即便他身处在历史维度中,一样看不清楚。 很多事,真的只有天知道。 想明白了,事情也就简单了。 魏书一,武帝操。 抱着这么一根大腿,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陈丛拱拱手:“岳父但有差使,丛自当尽心竭力。” “贯你会耍懒。” 话虽如此,曹操却笑了。 陈丛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他就已经很欣慰了。 原来烂泥只有曹昂而已,爱婿只是看着像烂泥,真好! “上东门外有座英雄楼,幕后主管之人乃是剑师王越首徒史阿。此人手下多聚任侠豪客,若有千金之重,子宁或可收为己用?” 陈丛拍拍胸脯:“这事简单,岳父放心。” 曹操捋捋长须,继续吩咐道:“再有,司徒王允府上有柄祖传宝刀,为父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登门借刀,子宁一并办了吧。” “好。” 诸多刺董细节曹操未说,陈丛也没问。 还是那个原因:奇谋巧计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人而异。 董卓不是站着不动的木桩子,凉人守卫也不是随便他们摆弄的棋子。 事先计划得再周密,最终行事还是随机应变。 ...... ...... 红鸾帐下,肥鹄瘦莺共戏水。 春宵一度又一度。 日后。 董卓更衣洗漱出得内宅,李儒招呼着曹操早在偏厅等候多时。 “哈哈哈,咱家怎说一早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孟德来了!” 曹操抱拳:“见过太师。” “好说好说,孟德受苦了,是咱家对你不住,谁能想到赏你的奴仆是个长嘴的。” 董卓是真的喜欢曹操,这人说话又好听,办事又细心,跟他也是一条心。 当初那桩乌龙确非董卓本意。 他是爱听大臣们的丑事不假,也乐得帮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公卿们扬扬家丑。 但谁能想得到那些狗东西自作主张,连自己人的家丑也给扬了。 给他整得还挺愧疚。 董卓不知道的是,曹家的家丑根本不是他赏赐下去的曹家奴扬的,而是曹操自己扬的。 曹操脸色一苦,再抱拳,重重叹息一声。 “家门不幸,与太师何干?只是出了这么一桩事,操实在没脸再居洛阳。愿讨太师一道恩旨,放操辞官归隐。” “不许!” “太师....” 董卓抬手打断曹操:“孟德啊,咱家是真离不开你。辞官之事休提,你换个条件。金银美人随你提,咱家绝不皱眉。” 李儒立马帮腔道:“太师恩重,孟德安忍离弃?” 曹操叹气:“太师知遇之恩,操万死难报。然门楣受辱,操居洛阳如坐针毡,还请太师宽宥则个。” “孟德,你....” 李儒扶住董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此事易耳,太傅袁隗新纳十八小妾三人,太尉黄琬前日豪掷千金替烟云楼花魁赎身,只肖放出消息,自是无人关心孟德家的恶奴欺主。” 曹操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朝着李儒拱拱手。 “文优兄计虽好,然曹陈两家婚期将近,到时难保别个不会旧事重提呐。” “这....” “这有何难?” 董卓大手一挥:“咱家给你一道恩旨,孟德先行折回祖地商办大婚事宜,尘埃落定后再回洛阳替咱家分忧。” 李儒:“岳父!” 曹操:“太师...” 董卓霸道打断二人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曹操认真端详董卓片刻,俯身三拜而起。 “太师待操甚重,操亦非不识好歹之人,待家事安定,必为太师大业效死力!” 董卓大笑着扶起曹操。 “好好好,孟德速去速回,咱家便在洛阳等你。” “喏!” 直到曹操的背影彻底消失,李儒缓缓开口: “岳父便放曹操离去,也该扣下其子为质。若一去不回,如之奈何?” 董卓心情不错,拍着女婿肩膀。 笑道:“文优啊文优,小家子气了不是?咱家以诚待曹操,曹操自报咱家以忠心。嫁女本是喜事,留子为质不是平白惹人不快吗?” 李儒有点无语。 他小家子气? 不知道是谁一边嘴上说着信任,一边赏赐耳目明着监视。 以前窗户纸没有捅破也就罢了。 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双方什么心思各自心知肚明,他这岳父反而大方起来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曹操执意要走,强留无益。 可惜李儒不是后世人。 如果陈丛在现场,一定会给他科普科普鲁迅先生的天窗效应。 第11章 神兵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洛阳,西市。 如果说南北二宫代表洛阳的雄丽华美,那么东西二市则是雄丽之下的人间烟火。 随着高阁远去,驰道不再宽阔。 周围景象逐渐演变为青砖瓦房。行人多着粗布麻衣。 然,热闹非但不减反而更甚。 人们三五成群,或于街头巷尾挑买讲价,或聚于猴戏、斗鸡、傀儡戏处高声吆喝。 粮市、铁市、盐市、马市、奴市尽汇于此。 少了南北二宫,洛阳可能还是洛阳。 少了东西二市,隔天很多人就吃不上饭。 陈丛一路打听下来,七拐八拐来到老街街角一间铁匠铺内。 “吴喜?听人说,你是全洛阳最好的铁匠。”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停了下来,精壮男人丢下手上铁锤抬起了头。 “何事?” 哐当!~ 陈丛丢下扛在肩头的木箱,晃眼的金锭滚落一地。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拼命的家伙事是万万不能对付。 “我要你打制一柄九尺长刀,刀头要大,一柄丈长铁枪,两边带倒钩,一把三尺长剑,此三样兵刃越重越好。” 吴喜只看一眼满地金锭便收回目光。 “店中尚存半块天外陨铁边角料,若无其他要求,半年后来取。” 陈丛吓了一跳:“多久?!” “半年。” “不行,太久了!” 半年?开什么国际玩笑! 真到那个时候,洛阳都被董卓烧八百遍了,他上哪去取兵器! 吴喜沉吟一番:“留下百金,三个月。” 陈丛用脚踢了踢箱子,伸出三根手指。 “我说个数,三日。三日若成,地上的金子全是你的。” 吴喜白了陈丛一眼,甚至没有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金锭,便收回目光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陈丛愕然,他可是足足带了三百金! 结果竟被一个看着混得不咋样的铁匠给嫌弃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有钱不赚?” 吴喜手上动作不停,淡漠开口道: “凡神兵利刃,冶炼旬月成料,锻打万次成胚,再锻万次去质存精,还需刨挫正其形,淬火加以钢韧并济,粗磨使其光,细磨使其亮,镂花使其美,最后装订成器。我说三月已算粗制。你说三日?出门左转有家胡氏铁铺,百钱买个枪头,戳根木杆便可成器,造价不过百十钱。” 他说得好有道理,然而陈丛丝毫不慌。 定制时间不够的话,可以直接拣现成的嘛! 来前陈丛都打听清楚了。 这人不仅是全洛阳最好的铁匠,当初更是大将军何进的门客,何进身死后才来了西市打铁谋生。 试想。 一个铁匠,如果没有真本事,怎么可能成为大将军的入幕之宾。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存货? “方便去铺子后院看看吗?”陈丛指向房间一侧的小门问道。 吴喜重新停下了手上动作,盯着陈丛看了一会。 “随我来吧。” 过了小门,是一间算不得开阔的小院。 挨着院墙,整整齐齐码着菜刀、镰刀、犁、耙等生活中常用铁具。 反而枪、矛、戈、刀等战阵所用兵刃,跟垃圾似的堆在角落。 吴喜指着一堆:“挑吧,一贯一把。” 陈丛随手拾起一把长刀拎在手里。 刀长一丈二尺,精铁打制通体漆黑,刀头约三尺长,背开三刺,衔接镶卧虎铜雕,增加了重量的同时更显美观,长杆雕飞鹰走兽。 入手冰凉约百斤重量,杆上花纹淡淡一层,有凸有凹,握在手里非但不觉膈手反而增加了摩擦力。 抛开重量不谈的话,倒也算得上趁手。 “这刀一贯?” 吴喜点头:“一贯一把,统统一贯。” 陈丛诧异道:“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吴喜没听懂,也没接茬。 陈丛收了刀,再从堆中翻一杆九尺长枪。 同样的通体漆黑,同样的百斤左右重量。 枪身雕同款飞鹰走兽,只不过枪头枪身衔接处从卧虎铜雕变成了翼虎铜雕。翼虎双翅内外开刃,比陈丛构想中的钩镰枪更加美观不说,也更加方便好使。 “一贯?”陈丛问。 吴喜点头。 “牛比。”陈丛比了个大拇指。 吴喜摇摇头,埋头从兵器堆中翻出一杆同款画戟,拿在手里挥了挥。 “卧虎刀,翼虎枪,飞虎画戟,赤虎剑。大将军爱虎,当日命我全力打制此四样兵刃,历时七载终成器。然大将军只取赤虎剑随身携带,值此三样神兵只列正堂充作仪仗摆设。” 吴喜面露追忆,轻轻摩挲着戟上雕文,继续道: “大将军身亡后,我不忍神兵蒙尘,趁乱潜入府中盗出。然洛阳权贵多见此三样兵刃,你若不怕神兵来路不正,予钱三贯尽数拿走吧。” “就这么便宜我了?” “神兵利刃自当配予英豪。” 陈丛不解:“你我初次见面,怎知我是英豪。” 吴喜道:“单人持重金过市,你若不是英豪,就只能是傻子了。” “嘿别说,你看人还真准。”陈丛取了三样兵刃,用麻绳拴在背上。 “好!三贯就三贯!” 他可刚从便宜岳父那领了千金,三贯而已,洒洒水啦~ 当然。 他也不是什么冤大头,人家开价三贯还往上讲价的。 当即快步跑回前屋,撅腚伏地....捡钱。 金锭还在地上躺着呢,逼装完了,当然得捡回来。 前后差距,看得吴喜只觉自己瞎了眼。 英豪× 傻子√ “老吴。” “啊?~” “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发展?比如....兖州。” 乱世将至,什么东西最值钱? 人才啊! 甭看这吴喜声名不显,但名声这玩意大多数情况跟个人运势有关。 蒲元之所以被后世大众所熟知,还不是因为姜维为其立传。 回头自个混出来了,给这老吴立个传,保准其名盖过蒲元。 “不去。” “别忙着拒绝,明日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我叫陈丛,以后若去兖州,报我名,好使。” “.....” 陈丛重拾金锭归箱,然后从腰上取下钱袋倒出铜板,一枚一枚数了三千推到吴喜身前。 “你数数。” 吴喜彻底无语。 万金不易的神兵利刃他都以白菜价赠人了,这人没有英雄惜英雄的气度也就罢了,竟以三贯五铢钱辱他! 英豪? 英豪?? 英豪??? 吴喜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好像真的瞎了! 第12章 黄忠卖弓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正当陈丛还想劝劝吴喜,忽闻街上传来叫卖声。 “宝弓贱卖。” 陈丛回头望去。 只见男子身长九尺有余。 分明入秋时节,却只穿着一件单衣,走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吴喜瞟了一眼,叹口气,道:“那人姓黄名忠....” “谁?!” 陈丛声音不由高八度,惊掉一地下巴颏。 似乎是不喜欢说话被打断,吴喜皱了皱眉,才继续说道: “黄忠字汉升,原是右军校尉麾下军司马。淳于琼罢官出逃后,他便闲赋在家。盖因幼子患病变卖家当,这已是这个月第六次了,他手中雕弓不是凡物,你若有兴致不妨买下。” “救命的物什,你莫吝啬钱财。”吴喜不放心,补充一句。 还真踏马是南阳黄汉升! 在陈丛的印象中,这家伙一直苟在荆州,出场的时候就垂垂老矣。 年过花甲,还能开三石强弓,与关二斗得不分胜负。 这神人怎么还跑洛阳来了? 还右军校尉淳于琼麾下军司马?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先前在大将军府共事过,后来又为邻里,自然相熟。” 陈丛追问道:“洛阳中似此人勇武者,还有何人?” 吴喜又恢复了那张死人脸,没好气道:“我只会打铁,眼瞎不识英豪。” “呃...不识就不识,没必要自己骂自己吧。” “你!” 陈丛不理吴喜,扛起金箱故意敞开一角,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前面卖弓汉子,等等!” 黄忠转头,见陈丛背上神兵肩上金箱,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佝偻着身子上前,正好比陈丛稍矮一分。 “公子可是买弓?” 陈丛笑道:“军中汉子,亦知邀媚权贵乎?” 黄忠紧咬后槽牙,强行挤出一抹笑脸。 “某这宝弓重二十一斤,满弦三石,可射百步惊雁。便是公子不用,此弓雕饰华美,放在府上收藏亦可。” 陈丛摇头:“足下难事,吴喜已经告知。黄忠,我且问你,今日我买你宝弓,明日你又该如何度日?不若,我指你一条明路如何?” 黄忠犹豫片刻,直起了身子,抱拳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陈丛,字子宁。” 陈丛? 那个飞鹰走狗浪荡子,曲逆侯陈平十九世玄孙,被刁奴关柴房的倒霉蛋,国贼走狗骁骑校尉曹操的准女婿? 黄忠便是难死,也不愿受贼人驱使! 当即冷哼一声,收了弓转身便走。 陈丛一步上前拉住黄忠,诧异道:“汉升竟知我名?” 黄忠一抖手臂,竟没甩脱,当即心下大骇。 他双臂千钧神力,就这么被一个纨绔浪荡子拿住了? “撒手!” 陈丛片刻间想明白前因后果。 恐怕是门第造假之事,便宜岳父为他造势造大劲了。 现在可好,全洛阳都知道他陈丛是骁骑校尉的准女婿。 刚好曹操又是黄忠最痛恨的一类人。 国贼鹰犬嘛,凡有识之士何人不厌。 若是黄忠不恨国贼,就凭他一身本事,岂会落魄至此。 “你与我来,我就说三句话,三句之后你若要走,我绝不阻拦。” 黄忠冷哼一声,倒是没有拒绝,默默跟在陈丛身后转进铁匠铺。 “老吴,借你家里后院一用。” “....” “对了,你家茶水在哪?” “没有!” “别那么小气,算我买的。”陈丛解下钱袋,摸出一把五铢钱丢桌上。 “....” 院里。 陈丛黄忠席地而坐,面前摆放两碗清茶... 外面吴喜把铁当陈丛打,叮叮哐哐的正好掩盖院内密谈,陈丛直接进入正题。 “董卓者,窃国之贼也,人人得而诛之。” 黄忠只是冷笑,并不应声。 “岳父委身事贼,只为诛贼,长则七八日,短则三五日,董卓必定授首。” 黄忠猛然抬头,一脸错愕之色。 “然,岳父不惜死,家小何辜?劳烦汉升护佑一程。为报汉升之恩,岳父自当修书一封为你谋得差事。有了差事汉升也不必再为黄白之物折腰。” 三句话说完,黄忠倨傲之色完全消失。 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凭何知道这惊天之谋! 陈丛的话,黄忠信了九成九。 毕竟家小都要托付于他了,拿一家老小骗人的狠人黄忠真没见过。 仅存的一丝狐疑也非质疑曹操刺董之事。 而是交浅言深,他不明白陈丛为何将如此机密告知于他。 “某有眼无珠,公子勿怪。只是....公子所托非人矣,犬子病重家中潦倒,忠不日将折返南阳老家。” 陈丛知道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了,就是小半辈子起步。 “汉升勿忧,岳父与宫中御医相熟,贵公子之病在野难治,于御医而言未必难解。” 黄忠迟疑道:“果真?” “总比你在坊间乱撞得好。” 御医嘛,治皇帝可能不中。但治个平头老百姓,又没有诸多忌讳,还不是手拿把掐? 没点真本事当个屁的御医。 “忠念公子大恩,但有一事不解,还请解惑。” “说来听听。” “身家性命之事,公子果真放心托于外人?” 就是现在! 陈丛把两辈子的伤心事全想了一遍,愣是生生憋出了一副悲苦之色。 长长叹了口气,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想砸个碗表现一下愤怒,又想到吴喜那张死人脸,只得怔怔放下茶碗。 咳!~ “诛贼之事,干系甚大,岳父不愿牵连他人,此时堂堂骁骑校尉身边,除我外竟无一人可用矣。你就当我病急投医吧。” 之所以让黄忠护送家小,其实陈丛还有另外一层小心思——给未婚妻加个保险。 如果有黄忠这般猛人护佑还能出啥意外的话.... 点背成那样,没了就没了吧。 黄忠心下感动,重重抱拳:“某虽低贱,亦知恩义二字,必不负公子所托!” “事不宜迟,你我先行取了家小,待御医相看后再谈。” “多谢。” 二人离开时,吴喜看见陈丛还扛着金箱,张嘴想提醒黄忠点什么,奈何两人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说。 ... 黄家就在西市。 篱笆矮房,那是正儿八经的家徒四壁,房顶都漏风那种。 家中还有发妻严氏,幼子黄叙,幼女....没见着。 不同于一般小孩,黄叙很瘦,发梢枯黄,脸上皱皱巴巴的,只有一双眼睛透亮。 “大哥哥,你真好看,跟隔壁吴家婶婶一样好看。” 陈丛脚下踉跄,要不是在黄忠面前立了个苦情人设,现在就想上去给这逼崽子一个大比逗。 倒霉孩子,夸起人来比骂人还难听。 “叙儿!不得无礼,是恩人!”黄忠低声训斥一句,尴尬地挠了挠头。 上手吧?怕打死。 不上手吧?这死孩子哪哪都好,偏多长了一张嘴。 黄叙显然不知道老父亲的心理活动,吃力地翻坐起来。 “父亲心虚了,昨日我还看到你盯着吴家婶子发愣。” 黄忠大惊:“你放屁!” 陈丛舒服了,一人挨一刀,就很公平。 黄忠就舒服不起来了,让严氏拿着笤帚追得满屋乱窜。 “夫人,某是思虑如何开口借钱,借钱啊!” “恩人。” “嗯?”陈丛低头。 黄叙看着父母打闹的方向,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轻声道:“你救救我吧,我死了,爹娘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陈丛轻轻把手按在他头上揉揉。 “好。” 第13章 曹贼的嘴,骗人的鬼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府。 一进家门,陈丛立马唤来仆人招呼黄忠一家正堂稍歇。 自己则是直奔曹操书房。 “岳父!大喜,大喜啊!” 门开了.... 一女子掩面而出,颜值没看太清,身材很是惹眼,陈丛不由多看了两眼。 曹操端坐案后,若无其事饮着茶:“子宁喜欢?” 陈丛连连摆手:“.....” 曹操无语:“不是大喜,你倒是说啊。” “哦,对,大喜啊岳父!猛将,有猛将来投!” “哦?” 陈丛省略忽悠黄忠的过程不提,实话实说肯定要挨骂,不如直接贴脸开大。 “岳父咋还坐着?那人勇武不输吕布,岳父认识吕布吧?” 扑哧!~ 一口老茶喷出去三米远,曹操活像一根被点着的窜天猴,捂着腚飞了起来,拉着陈丛就往外走。 一直快到正堂,曹操才察觉不对。 他曹操现在属于是风箱里的老鼠,忠义之士瞧不起,投机之辈瞧不上。 那人果真如同吕布一般勇猛,又怎会来投他? “子宁有事瞒着我?” 陈丛无所谓地摆摆手:“无甚大事,只不过透露了岳父的诛董大计。” 随后才将如何忽悠黄忠的话原本道来。 曹操听得两眼放光,口中连呼‘大善’。 对方既因诛董来投,那就是忠义之士。 一个勇武不输吕布的忠义之士! 曹操尽心费力谋划这么一出大戏,为的不就是这些个猛将良臣吗? 至于陈丛胆大包天,连掉脑袋的事都敢对外人说? 曹操压根没想起来这茬事。 道理很简单,黄忠入彀已是既定事实。只要结果是好的,很少有人会细想过程中的不合理。 平素狡诈多疑的曹贼,眼下得意得不得了。 只当他的辛苦付出终于开花结果,教出了个机敏善断的小陈贼。 胆大、心细、脑子灵光。 ... 曹操见黄忠。 一个欣赏对方勇武,一个敬佩对方忠义。 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简单寒暄过后直接快进到执手相看泪眼环节。 陈丛也从天使介绍人降级成碍眼电灯泡,杵在一旁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二人天南海北地聊。从黄巾起义到十常侍为祸,再到行军布阵、治军方略。 话题转变如飞,陈丛就是想插嘴也插不进去。 时至正午。 家中仆人来报:“老爷,董御医那边有结果了。” 黄忠正要问询,岂料曹操更急,抬脚便向客房冲去。 人到时鞋都跑丢了一只。 急吼吼地拉住御医董邈:“卓然,结果如何?” “先天不足后天有亏,但以滋补之法徐徐图之,三五载可痊愈,只是...” “好!”曹操不听只是。 一挥手,便有家仆托来一盘金锭。 曹操接过亲自交到董邈手上。 “辛苦卓然,小小敬意不足挂齿。莫拒,否则便是瞧不起我曹操。” 董邈捋捋花白胡须笑道:“依你。” 说罢当堂撰写药方交于曹操。 “按此方抓药,早晚各一副,经年累月下来,怕是以孟德家财之厚也难支撑呐。言尽于此,小老儿告退。” 送走了御医,曹操按下药方不与黄忠将看,转手交于家仆。 吩咐道:“遍寻洛阳所有药铺,能抓多少便抓多少,要快!” “喏。” 安排好一切,回头再看。 此时的黄忠,早已是泪流满面。 黄叙患病这些年,他尝尽了人情冷暖。 当初为了三十金,他曾跪在主将帐外发誓效忠,换来的只是句不咸不淡的‘无能为力’。 他没办法,变卖了家里一切能变卖的,连早年征战沙场的老伙计亦作驽马贱卖。 窟窿越填越大,病情越拖越重。 坊间郎中见他落魄,亦敢落井下石,寻常一副药方张口便是三十贯。 吃了药也不见病好。 可怜黄叙才八岁,每日却要装作一副调皮捣蛋模样逗他开心。 有好几次。 黄忠甚至想学旁人那般吃空饷、喝兵血。欺压良善,践祚生民。 但心中的道义不允许他做出这般龌龊事。 他不想放弃,可他真的没有办法。 黄叙不仅仅是他的心病,更是他的心魔。 每每午夜梦回时,他总能见到幼子一身是血地问他:爹,道义比孩儿的命还重吗? 黄忠不敢答,更不知如何答。 曹操仗义疏财之下,救得又何止黄叙一人! 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生活的阴霾。 昂藏九尺汉子,刀头舔血十数年不曾皱过眉的狠茬子,此刻却再绷不住了。 重重跪地叩首不止。 “明公恩重,忠无以为报,唯效死命耳!” 曹操搀起黄忠大笑道:“汉升不必如此,操所托之事亦重。汉升于操有大恩,操以小惠报之本就羞愧难当,何谈驱使?” “明公何意?” 黄忠转头瞪了陈丛一眼,不忿道:“莫非明公有了子宁,便弃黄忠无勇乎?” 某人无语躺枪。 ‘我说啥了我,瞪我干啥!’ 曹操大惊。 “汉升何出此言!实在是....罢了,你若执意如此,便在折回谯县后稍待几日。若操侥幸....,你我再续情深。若操事败....有劳汉升托看妻小一二,亦算不负相知一场。” 黄忠感动不已,陈丛却在咂嘴。 这才是真正的语言艺术啊! 云山雾绕间就将意思表达了清楚明白。 满嘴没有一句真话,但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明明假意刺董,危险系数很低,却搞得跟生离死别再难相见似的。 同时。 陈丛确信,便宜岳父根本没有时间在董邈那边做文章。 也就是说,那张药方真的贵得很离谱。 明明所谋甚大,明明起兵在即哪哪都需要用钱。 但他依旧为了黄忠做到这般地步。 若是单纯邀买人心之举,格局大得有点过分了。 陈丛倒愿意相信,曹操是真的爱煞了黄忠。 就像某二封金挂印过五关斩六将,曹操依旧不愿毁伤。 就这样一个曹贼、奸贼、恶贼。 满嘴跑火车是真的,对你好也是真的。 不诚但好,就很难评。 幸好作为女婿心腹,陈丛还能听到几句真话。 不然陈丛很怀疑现在自己知不知道北在哪。 然而黄忠却不干了,重重抱拳道:“护佑家小之事,还请明公转托他人,忠颇有些勇力,誓与明公同进共退!” “不行!” 曹操还在考虑,拒绝的是陈丛。 他特意诓来黄忠,可不是留在洛阳陪着便宜岳父作秀的。 第14章 那就来一场猛男之间的较量吧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不愿与忠同死乎?”黄忠不悦道。 陈丛呸了一口。 这匹夫,先前一口一个恩公叫着,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凭我一人之勇,足以护佑岳父无虞。若我护不住,多你一个一样护不住。” “哦?忠倒想讨教两招。” 陈丛冷笑一声:“正好,我也手痒很久了!” 不只是陈丛,曹操也想见识见识陈丛口中不输吕布之勇的黄忠到底有多勇。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 演武场。 驱散周围仆从后,观众只剩下了曹操,还有跑来凑热闹的曹昂。 “父亲,子宁能是那人对手吗?” “能...吧。” 曹操不知道。 从心而言,说力托二狮的陈丛天下无敌他都信。 可在陈丛的描述中,黄忠能与吕布一较高下。 那可是吕布啊! 身长近丈,虎背熊腰,单手能把一众西凉猛将按在地上摩擦的狠人。 “可是子宁连容儿的拳头都躲不过去。”曹昂质疑道。 “去去去,少放屁。” “真的父亲,当日容儿一拳就打青了子宁的眼眶。” 曹操:..... 他很想给愚蠢的儿子两巴掌,问上一句‘不然呢?’ 曹容一拳打青陈丛的眼眶那叫闺房情趣。 陈丛还一拳那叫人间惨剧! 就不能盼你妹妹点好? 场中。 二人准备就绪。 黄忠背夸雕弓腰悬箭囊,手执一柄九尺凤嘴刀。 刀头点地一瞬,整个人的气势都凌厉起来了。 陈丛在三样神兵之间纠结了半天,最终选了卧虎刀。 飞虎戟抛开不提,根本不会用。 陈丛原本是想以枪对敌的,因为帅。 但对手毕竟是壮年时期的黄忠,后世猜测中可与巅峰吕布一较长短的狠茬子。 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但真要连战术上都藐视,那就是思想出了问题。 所以最终陈丛还是选了熟练度最高的长刀。 与黄忠正常长刀起手式不同,陈丛单手执刀扛在肩上,对敌无益,但帅! “子宁,小心了。” “该小心的是你。” 僵持中,黄忠率先动了。 双手拖刀负于身后,刀刃冲地,快跑两步竟在地上拖出一串火星,金鸣之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二人相距一步,刀势已至巅峰。 黄忠身形微倾放过长刀,刀带人走,纵身跃起重劈而下。 喝!!~~ 快过极致的一刀,在空中留下道残影,裹挟一往无前之势,直取陈丛面门。 陈丛单手执刀不改,迎着凤嘴刀全力挥了过去。 枪重技,刀重势,气势一泄顷刻便败。 以往他就是这般练的,没道理面对黄忠就要临阵退缩转换守势。 铛!!~~~ 两柄长刀重重劈在一处。 火星四处飞溅,恐怖的撞击荡起一圈劲风。 不等曹操父子缓和听觉,只觉脸被风刮得生疼。 曹操大骇转大喜,重重一巴掌拍在曹昂背上。 “好!好啊!子宁神勇,汉升善战!皆为世之虎将!” 曹昂幽怨回头,小声埋怨道:“父亲高兴,为何不拍自个大腿。” “混账话,枉你成天与子宁厮混一处,武勇不及子宁万一也就罢了,读书课业也相去甚远!今日始,你便禁足府中誊抄六韬五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出门!” 曹昂:??? 父亲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 是高兴的吧! 再观场上二人。 满地青石碎裂,陈丛双足深深陷入地里,执刀姿势不变。 黄忠连退十七八步,虎口崩裂,殷红的鲜血顺着刀柄缓缓滴落,手臂轻颤似是持刀不稳。 眼神却愈发明亮。 慢走两步缓过气来,捉刀身前徐徐开口。 “黄忠,熹平年间老卒,二年幽州戍边抵御鲜卑来犯。光和年间归在萧督帐下征伐板楯蛮,历时五年。中平元年从朱帅平定黄巾。凡大小百余战,至先帝设西园八校,军功累迁至右军司马。子宁力沉,忠平生仅见。” 旁人或许不知道军功累迁至右军司马是什么概念。 曹操闻言只觉血脉偾张,豪气干云! 灵帝在位期间,耽于享乐,卖官鬻爵成风,朝野内外乌烟瘴气。 蝇营狗苟者以黄白之物换居高位,奋力用命者露骨荒郊。 右军司马,禄千石。 在将军不常置下,这已是不取宗族捷径,不纳捐官善钱的武人极致了。 一句军功累迁右军司马,既是对朝廷腐朽的控诉。更多的,却是顶天立地大丈夫压不弯的脊梁! 黄忠长舒口气,轻轻擦拭着刀刃上的豁口,以此判断陈丛力道。 口中继续道:“然,黄忠征伐半生不曾服输,性子倔惯了,还请子宁担待些。” 陈丛笑道:“老黄忠,时代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懂?” “哈哈哈,后生狂妄,看刀!” 不及陈丛回嘴,黄忠长刀已至。 一改之前势大力沉,翻转挑、拨间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灵巧优雅中透着诡谲多变。 陈丛不然。 他未经名家点拨,也没有什么家传绝学,学的都是些战场冲杀的实在招式。 不好看,胜在实用。 加之眼疾、手快、力大、势沉。 一时间与黄忠打得火星乱飞,金鸣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场外之人甚至看不清二人如何拼杀,只能凭借一声响过一声的武器碰撞确定二人还在对砍。 日头西移,天色渐晚。 一战。 二人鏖战近三个时辰,二百余合。 无数次攻守转换间,兵刃差距逐渐显露。 陈丛手中卧虎刀,刀刃光洁如新。 反观黄忠手中凤嘴刀,刀刃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豁口,观之如锯。 这还是黄忠以巧御力,卸去了陈丛大半力道的结果。 真让对方砍实了,三刀就能劈断凤嘴刀。 以武艺计,无论是招式精妙,抑或是对敌经验,黄忠完胜陈丛。 以勇力计,陈丛却完爆黄忠。他就像一头永远不会疲惫的蛮牛,开始多大力道,如今仍旧多大力道,丝毫不见力竭时。 再战十合。 黄忠粗喘如牛,汗水浸透全身,双臂酸软近乎脱力。 以巧御力终有极限,以他千钧臂力,也只有被压着乱砍的份。 黄忠自知要败却不甘心,借着陈丛横扫力道退出七八步。 弃刀取弓。 大喝一声“小心!” 下一秒张弓如满月,一弦三箭分别射向陈丛左眼、咽喉、胸膛。 陈丛见状一乐。 莫说黄忠的箭矢未装箭头,就是真有箭头他也不怕。 论刀法,他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论眼明手快就能练到极致的箭法,请把养由基挖出来跟他比试! 腾挪间陈丛连躲三箭,一步踏出蹿至兵器架旁。 取弓,卸去箭头。 一弦搭九箭,张弓如满月! 第15章 黄忠授刀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某....输了。” 黄忠愣愣看着掉落在地的九支箭矢。 他输了,输在引以为傲的箭术上。 一弦九箭,箭箭皆射要害,如此神乎其技,怕是李广复生也没法复刻。 驰骋沙场十数载,谁又能想到首败来自一个未至弱冠之年的娃娃。 借口,有很多。 诸如:陈丛只是力大,武艺方面一塌糊涂。若非他出声提醒,陈丛未必躲得过三箭。一身本事皆在马上,未曾骑马实力有所不怠。 然而败了就是败了。 这点器量黄忠还是有的,只是可惜不能为明公效死。 “敢问明公,忠....何时护佑明公家小回转。” 曹操回过神来,满满的喜爱就快溢出眼底。 有那么一刻,曹操真想留下黄忠,即便曹操知道,留下黄忠平白生出许多变数。 可他就是见不得如此猛士黯然神伤。 “汉升....” 黄忠呼出口浊气,笑了。 “愿赌服输,忠还要些面皮。然,子宁虽勇武过人,所学武艺却斑驳嘈杂,若有时日,忠愿授刀法精要。” 曹操闻言大喜。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陈丛习武左右不过月余已具成效。 若再得黄忠指点一二,无敌于天下指日可待啊! 可惜。 董卓恩旨已下,况且陈丛还有别的事办,留给二人的时间可不多了。 曹操咬牙。 “三日,最多三日。” 黄忠点点头,转向陈丛拱拱手。 道:“望子宁不弃某这手下败将的指点。” “要磕头拜师就弃,不用磕头就不弃。” “哈哈哈。”黄忠捋须大笑不止:“子宁言笑了,权当友人切磋便好。” “成,我也不占你便宜。回头翠红楼,我请。” 啊这.... 曹操抬脚踢在陈丛腿弯处。 骂道:“混账!什么话!汉升莫听这厮鬼扯,美人之事,操亲自安排。” 嘶!!~~ 黄忠倒抽一口凉气,脸皮止不住地跳动。 一时间竟是听不出来到底谁在鬼扯。 ... 翌日,旭日未升之际。 陈丛好容易选对一次阵营,正要一泼天尿呲灭赤壁烈火,忽感风急天高后背发凉。 一睁眼。 就看到黄忠冷着一张臭脸立在床头,手里死死拿着他的被子。 “汉升老哥啊,我没欠你钱吧?” “非但没有,子宁之恩,黄忠没齿难忘。” 陈丛指向被子。 “那你这是干啥?恩将仇报?” “明公托以大事,子宁担负甚重,劳请早起,习武!” 陈丛脸上笑嘻嘻,心里麻麦皮。 他生物钟在卯时四刻,也就是早上六点。 每日习武从不懈怠。 早起? 眼瞅着窗外明月高悬,陈丛的心情就美丽不起来。 出门时。 再看到靠墙歪倒的知画。 陈丛只感觉眼前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汉升老哥,没这个必要吧,人小姑娘可可爱爱的,你也下得去手?” 黄忠不以为意。 “明公所托甚重,事事做到万无一失,方可九死中求得一生。某手底下留了劲,等她醒来除了头疼外并无其他不适。” 有那么一刻,陈丛真想拎着黄忠脖领子, 大声告诉他:傻蛋,你嘴里的明公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心挖出来,上面的洞比你腿上的毛都多。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呢! 最终,陈丛还是放弃了。 不是不能说。 而是现在这货满心满眼都是曹操,就算曹操跟他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恐怕他也信。 说了,只能是枉做小人。 事实证明,猛将军真不一定是好老师。 陈丛终于理解后世当老师要考证是什么原理了。 自己知道和说清楚让别人知道,真的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 黄忠本人确实很猛。 但教学水平实在欠奉,比陈丛以往接触过的大头兵都不如。 起码老卒们教学,说得直白、教得仔细。 到了黄忠这里,若非陈丛阅读理解上佳,还真容易给听迷糊咯。 黄忠:心随意动,臂出急力延伸手腕乃至兵刃,顺则任之,逆则变之,或加之或御之,势至巅峰来回搅。 陈丛原本是当高深的武功秘籍参悟的,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翻译过来: 心随意动——屁话,装叉用的。想怎么动怎么动。 臂出急力延伸手腕乃至兵刃——爆发力要强,手臂带动手腕发力,从而使力道更快带动兵刃。 顺则任之——惯性。 就像扔铅球。助跑、用力推、撒手,铅球会根据惯性继续向前飞行。 如果这个时候你如果死命抓着铅球不肯撒手,就是纯纯的反作用力了。 砍人砍物同理。 力道达到巅峰的时候,要学会借着兵刃的惯性砍人。 逆则变之,或加之或御之——刀砍下去遇到阻力了,要么加大力气硬砍,要么顺着反作用力的方向卸力。 势至巅峰来回搅——刀最快的时候不要直来直往,来回偏转调整角度,防止被人轻松卸力。 黄忠说:力大时,以直御直,以矫化曲,强击敌于未转时。力怠时,顺御直曲,存力以待时变。 翻译过来: 力量比别人大的时候,对方直来直去,就硬碰硬。对方用巧劲时,掌握对方变力的方向逆着硬来。强攻的时机选在对方招式变幻衔接处。 力量比别人小的时候,不管对方用直力还是巧力,都要顺着对方的劲头卸去对方的力量。等待时机追求一击必杀的机会。 与其说黄忠教的是刀法,不如说他教的是用刀的发力技巧,不仅仅适用于刀。 这可能也就是古人们说的:一法通万法皆通。 正常人习武,知道是知道,做到是做到,做好是做好。 但到了陈丛这个变态手里。 完全省略了中间步骤。 从知道到做好,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就这。 还包含了大半翻译时间。 若非黄忠说得云山雾绕,不到半个时辰陈丛就能做好。 而陈丛一做好,黄忠却遭不住了。 原本。 黄忠还能凭借高超的武艺给陈丛喂喂招。 陈丛学会发力技巧后,往往三五刀就能劈得他手臂发麻。 以至于上午还在充当冷面教官的黄忠,到了中午吃饭时就一脸蛋疼地向曹操请辞。 “明公....若时间实在紧凑,不如明日忠便护着明公家小先走吧。” “汉升不是要教授子宁刀法?” “不教了,子宁天赋异禀,已得要领....” 黄忠有点想哭。 他是真的没啥可以教陈丛的了。 招式? 顶级武将间的厮杀,眼疾手快临机应变才是正理,若以固定招式对敌那才是找死。 而基础刀法中的劈、砍、云、抹等,陈丛本就操使熟练,根本不需要他教。 再要精进,需要的是大量的实战经验堆砌。 除了发力技巧,黄忠实在没啥可以教陈丛的了。 只此一项,当初黄忠从他爹那学来,花了整整两年方有所悟。 谁承想陈丛那变态一早上就会了! 学生太聪明,老师很痛苦.... 青春于蓝太快是真的遭不住。 作为前浪,他决定识趣地在沙滩上躺好.... 第16章 财帛动人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清早微风,吹不散离人愁。 曹府正门前。 “子宁,你跟我一起走嘛,走嘛,走嘛!~” 曹容抓着陈丛的手臂一阵摇晃,尽显小女人的娇弱之美。 如果没人提,谁又能知道,这河东狮吼三天前才闹过一出翠红楼捉夫。 因为这,陈丛都成勾栏公敌了。 甚至连累曹操、曹昂统统上了翠红楼黑名单。 “行了,这有正事呢,你莫闹了。” “你能有什么正事?”曹容防贼似的看向陈丛,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继续道:“不行!你不和我一起走就算了,知画留下监督你。” 见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陈丛顿感男人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挑眉喝道:“去!少裹乱,真有正事。” “好啊陈子宁,你吼我!” “.....” “你个没良心的,说好要娶我,三天两头往翠....唔唔唔。” 陈丛赶忙捂住曹容的嘴,再让这女人嘚吧嘚吧,一会老底全给他揭咯。 在曹操面前他可以不注重形象,但丁夫人在侧,他多少得注意点影响。 “你别叫,回头我给你写诗。” “呸,呸呸呸。”曹容挣脱,一脸嫌弃道:“就你?大字不...” 这次倒不是陈丛捂她嘴,而是曹容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亲娘就在一边看着,差点就说漏嘴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如何?” “咦?”曹容细品一番,美目放光,若非丁夫人在侧,恨不得直接扑进陈丛怀里。 “上次你不是...” “上次是上次。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相处,换来的竟是鄙夷和嫌弃,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大汉诗圣!” “果真?!” 得,傻娘们又信了。 陈丛也不知道为啥,曹容总是特别容易相信他,骗起来怪没成就感的。 “你的诗,我很喜欢,这次就原谅你啦。”曹容取出一只玉佩塞进陈丛手里:“不过等你回去,还得再给我写五首,不,十首这样的诗。” 嘶!!~~牙疼。 果然,带文豪就不是人当的。 有一就有二三四。 作为一个合格的当代大学生,陈丛连小时候背过的唐诗三百首都快忘完了,上哪再找十首描写美人的诗给她。 难不成拿鹅鹅鹅对付? 罢了。 大不了到时候花点钱,找人代笔。 就是听说古时候文人都挺轴的,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 只恨便宜岳父不给力,还没给八斗小舅子造出来! 不然就省事了.... 另一边,曹操笑呵呵地拉着黄忠拜别。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递去一块绸缎。 “明公?”黄忠不解。 曹操摇摇头,指指绸缎,抬指划过咽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做戏做全套。 如果刻意区分董卓赏赐的奴仆留在洛阳,肯定惹人生疑,所以队伍里其实掺杂了不少细作。 这些人都是不安定的因素,出了城肯定是要清理掉的。 黄忠会意,紧了紧手中长刀,颔首回应。 ... 送别了家小,曹操转头去了太师府。 他以交接军务为由多留几天。 说来也巧,新一任的骁骑校尉就是华雄,缘妙不可言。 陈丛则是直奔洛阳最大的游侠聚集地。 ...... ...... 上东门外,英雄楼。 阁高三层,恢宏大气。 门口竖立一块大石,刻‘开门迎客聚八方豪雄。’ 进到里面,与一般酒楼大差不差,区别是堂中食客多带兵刃,一个二个面色不善,看着就凶狠。 “客官,二楼雅间上座。” “小二,客官不坐二楼,想去你家三楼看看。” 小二打量来人一番,见其金冠遮顶玉带束腰,便知那人非富即贵。 最离谱的是肩上那口大箱子,透过露出的一角望去,金光灿灿迷人眼。 孤身一人,不携兵刃,持重金过市。 这人开罪不起! 顷刻间小二便有决断,只道请示楼主人,告饶一声先行离去。 静。 随着陈丛走进英雄楼。 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各路的侠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攀谈,下意识去摸兵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如是。 若非场子是史阿罩的,早就有人动手了。 陈丛只当看不到周围的躁动,扛着箱子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待在原地干等,不如找点乐子。 “老兄,介意拼桌吗?” 斗笠男伸手握住桌上剑柄,咧嘴笑道:“兄弟,介意散财否?” 陈丛战术后仰:“呦呵?听你这意思,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咯?” 斗笠男摇头晃脑道:“非也,金银宝器,有德者居之。取尔财物散于生民,某乃替天行道也。” 哧!~ 陈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英雄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黑三郎的聚义堂呢。 再观周围,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情。 恶臭,相当的恶臭。 怪不得有人说古时候的游侠就是披着羊皮的盗匪。 杀人越货就杀人越货呗,非要披上一层替天行道的神圣外衣。 咋?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使人安心啊! 陈丛干脆掀开盖子露出满满一箱黄金,目光在一张张贪婪的脸上一一掠过。 “诸位如果都是这般想的,那事情就简单了。” 原本就静的大堂,此时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人们随时准备一拥而上,杀人越货。 陈丛笑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相逢即是有缘,你们想要黄金。正好,我想要你们。” 啊这.... 游侠们瞳孔巨震,如见洪水猛兽。 离得远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离得近的不自觉往远挪了挪。 后股好像透着风,凉飕飕的。 只有陈丛同桌的斗笠男没动,看向陈丛的目光多了几分娇媚... “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规矩很简单,掰手腕。谁能掰赢我,扛着箱子走人。掰不赢的,给我磕头喊我大哥,以后任我驱使。都排好队,谁都不许走,一个一个来!” 话音落下,斗笠男第一个跳了起来,指责道:“你无耻,言而无信!” 啥玩意言而无信? 有病? 陈丛懒得理他,走过去,按住斗笠连着脑袋一同砸在桌上。 哐!~ 一声巨响过后,倒霉蛋脑袋开了瓢,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赶紧排队!” 第17章 好兄弟讲义气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三楼。 九柄名剑挂在墙上一字列开,男人盘膝而坐,手里捧着把短剑仔细沾油。 “主人!” 哚!~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剑刃偏离手掌,在指尖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男人幽怨地瞥了小二一眼,抬起小指放在口中吮舐。 “何事?” “有人要上三楼,小人特来请示。” “打发了。” 小二迟疑道:“男人身负一箱黄金,周身未见兵刃。” 咦? 史阿顿时来了兴致,默默称了声‘知己’。 还真有人携重金一头扎进英雄楼啊,这可是信任他史阿的表现。 人家给他面呢! 英雄楼名为英雄,在坊间名声可不怎么好。 侠嘛。 说好听点是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 说难听点就是以武乱禁,行事全凭喜恶。 今天一拍脑门杀人全家,明天发现杀错了登门对着尸体道歉。这就是所谓的义气了。 史阿本身也是任侠,他自然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乱。 如此,还有那么一个人持重金不带兵刃孤身入楼,这对他是多大的信任啊! 必须义气! 当即对小二吩咐道:“请上来!...算了,我亲自去!” 史阿起身走了两步,又觉得空手怠慢了知己,于是回身从墙上取下宝剑泰阿。 “泰阿,诚信高洁之剑,宝剑赠知己,方显侠客之义!” 小二看得直咋舌,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史阿回身:“你跟着作甚?” 小二莫名其妙:“小人下楼招呼客人啊。” “快滚,什么腌臜货色,也配打搅我与挚友叙话。” 小二:??? ... “挚友!” 史阿下到一楼,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陈丛。 无他。 堂中除陈丛坐着外,剩下人要么站着,要么趴着,要么鼻青脸肿缩角落里。 只是一声挚友出口,其余游侠儿脸全绿了,纷纷怒目投向陈丛。 狡诈恶徒! 明明是史阿的好友,竟然装雏骗他们拜大哥,可恶啊! 陈丛也懵了。 这人谁啊,上来就套近乎?不会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吧。 这般想着,陈丛盖上了箱子往身前揽了揽。 可惜史阿已经沉醉于自我编制的感动中,全然没看到陈丛眼底的防备。 三两步走到陈丛身前,双手托剑递与陈丛。 “谨以此剑证你我情义,望挚友不弃。” 这一举动,瞬间引爆周围情绪。 “嘶~是泰阿。” “传闻史阿爱剑,录天下名剑九把藏于英雄楼三楼,今日方知传言非虚。” “原来二人还真是挚友啊?” “史阿称为挚友,此人必是豪侠。如此,拜为兄长亦无不妥。” “屁的豪侠,藏头露尾的鼠辈,至今连姓名都不肯透露。” 哐叽!~ 又一个倒霉蛋的脑袋撞了木桌。 陈丛拍拍手上土灰上前接过史阿手中宝剑。 他听得清清楚楚,眼前人是史阿,眼前剑是泰阿。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好叫你们知晓,我叫陈丛,字子宁。行走江湖报我名,好使。” 众人:.... 史阿眼前一亮,抬手请道:“还请子宁三楼一叙。” 陈丛顺势把剑挂在腰上,一手揽起箱子,一手牵住史阿。 “好说好说,同请同请。” 与前两层不同,英雄楼三楼很空旷。 房间中间清空铺着软垫,看着像个道场,四周皆做剑橱,陈列各式宝剑琳琅满目。 西墙则镂空槽九处,列宝剑八柄,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应该就是陈列泰阿的位置。 “让子宁见笑了,除赠你泰阿之外,此处八剑,皆为赝品。” 陈丛默然:“为何?” 史阿抱臂倚在窗口,吹过的风扯动衣角轻轻摇摆。 “子宁是问为何赠剑,还是问我为何收录赝品?” “我问你为何不能坐着好好说话。窗口风大,一会没靠住再摔下去,怪丢人的。” 史阿顿时一头问号。 这人难道没有心吗? 陈丛还算有点人性,没有继续打击史阿。 话锋一转道:“好吧,先说说为何赠剑。” “自子宁之前,从未有人敢在英雄楼露富。子宁是第一个全心全意相信史阿之人,阿自当以知己待之,此谓侠客之义。” 陈丛了然。 原来是个中二之魂入脑的古惑仔啊。 难怪能一步一步做成汉末的游侠头子。 真别说,就这矫情劲,差点连陈丛都感动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款史阿,还用得着上手段吗? “咱俩拜把子吧。” 游侠儿讲义气,但也只讲义气。只要磕头拜了把子,陈丛能吃史阿一辈子。 呸,兄弟之间怎么能耍心眼子?分明是意气相投生死与共! “啊,啊?”史阿有点跟不上陈丛的思路。 一个名门贵公子,一个市井游侠儿,行草莽之举,结金兰之义,真的合适吗? “咋?你瞧不起我?” “子宁出身名门,乃是曲逆侯后人,阿何德何能与尔结拜?” 至此。 陈丛终于有点理解曹操的操作了,门第造假是真香啊。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有陈平后人这一层光环傍身,很多事会变得异常简单。 比如现在。 陈丛跟史阿结拜,叫折节下士,叫下交不渎。是人格高尚,是品性高洁。 没有这层身份,充其量算个蛇鼠一窝。 “少废话,你多大。” “虚度二十载。” 陈丛点点头:“正好,我二十一,以后你管我叫大哥,我管你叫二弟。有没有桃园,赶紧拜个天地,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二十一?”史阿一脸曰了狗的表情。 嘴上没长两根毛,张口就二十一吗? “嘁~我陈平后人犯得着骗你?” 史阿挠挠头,理好像是这么个理,但正常人会直言祖宗名讳吗? 大哥还真是洒脱.... 然而。 寸土寸金的洛阳城不是涿县那种穷乡僻壤。放眼全城,也就只有皇宫里有片桃林。 二人斩了鸡头,烧了黄纸,对着假赤霄九叩首,也算是在历代君王的见证下拜了把子。就是不知道假的帝道之剑通不通真帝王。 史阿是游侠儿,无字。陈丛便赠表字子陵。 阿作e时,本就有山陵之意,也算是遵循了古人取字的基本逻辑。 与此同时。 陈丛第三次空手套白狼成功,完全靠着精打细算实现财富自由。 转了一圈下来,黄忠有了,兵器有了,英雄楼有了,千金也有了。 连根毛都没花出去就把该办的事全办成了。 剩下个老王允,陈丛也早安排明白了。 不就是个合理上门的借口? 曹贼女婿调戏了老王义女,上门赔罪很合理吧? 来都来了,貂蝉肯定是要见见的,要是貂蝉的性子能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第18章 别喊,绑架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白马寺。 始建于后汉永平十一年。 传闻孝明帝刘庄夜梦金人自西方来,遣使西行拜佛求经。汉使梵僧以白马驮经同返洛阳。 为纪念白马驮经,故名白马寺。 时值乱世,世人皆苦,寺庙香火更是鼎沸。 往来香客络绎不绝,或求平安,或求富贵,或求往生极乐佛国。 山门外。 “大哥,打探清楚了。大雄殿中,白纱遮面的还愿女子便是司徒义女。” 陈丛伸个懒腰,吐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起身拍拍史阿肩膀。 游侠当探马,算是专业对口了。 “做得好二弟,跟着大哥好好混,回头也混个列侯当当。” 史阿讪笑两声:“大哥说笑了。” 说笑吗? 等回头曹老板挟持了小皇帝,封个列侯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陈丛并未过多解释。 兑现的列侯才是列侯,兑现之前说得再好也是画饼。 “行了,招呼兄弟们先回吧。我去会会王允义女。” “大哥。”史阿迟疑道:“司徒府奴仆不少,你...” “无妨。” 笑话,黄忠都KO了,陈丛会怕王允家奴? 再者。 刺董事败后,难保有心人细查,如果让人查到英雄楼的游侠和逆贼曹操的女婿蛇鼠一窝... 陈丛懒得理会王允死活,却不能不顾史阿生死。 再怎么着也是正儿八经磕过头的八拜之交,人家好歹叫自己一声大哥。 打发了史阿及一众游侠。 陈丛别好宝剑,扛起一只木箱,大步跨入白马寺。 ... “大...” “大...” “玛德,后面两字念啥来着!” 平时读书不努力,真用到的时候陈丛犯了难。 大殿横匾上三个字,他就认得个‘大’。 用猜的,最后一个字应该是‘殿’,中间字是不是‘雄’就不知道了。 “大小姐还愿,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殿外涌现一众甲士,为首精壮汉子皱眉喝止住想要靠近的陈丛。 经人一喝,陈丛不怒反喜。 大小姐还愿,奴仆不少,大某殿可不就是大雄殿了吗? 再一伸头,果然看见空旷的大殿内,一轻纱遮面的女子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冲着菩萨还愿。 就是不知老王允什么时候这么阔了,府上奴仆竟也戴盔披甲,个个高大威猛。 这么一比,曹府家奴简直垃圾啊。 也合理。 人王允毕竟三公嘛,家里阔一点也没啥吧? “你家小姐身段不错。”陈丛自来熟地拍拍壮汉肩膀。 大汉惊了,看傻子一般看着陈丛。 下一秒抽出钢刀架在陈丛肩上。 “谁家的浪荡子,竟敢出言轻薄大小姐!” 陈丛嘿嘿一笑,探出二指轻轻推开剑刃,只等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才换上一副浪荡表情。 朗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长得漂亮不许人说?” 大汉目光一冷,冲着周围挥挥手,数十人立马抽刀将陈丛团团围住。 “自报家门,或者死!” “听好了,我乃曲逆侯十九世玄孙,临济陈氏当代家主陈丛,陈子宁。” 陈子宁? 大汉收了刀。 这名他听过,骁骑校尉曹操的女婿嘛,不好杀。 没承想是这么个浮夸的浪荡子。 “莫找死,快滚吧!” 陈丛鄙夷道:“无知糙汉不懂浪漫,小爷懒得跟你说话,速速让开,否则...” “哦?”大汉不由好笑:“你待如何?” 铺垫得差不多了。 陈丛不再废话,暴起一拳直中大汉面门。有心算无备,只一拳就将人打得晕死过去。 周围甲士大惊,腰刀纷纷出鞘。 “保护小姐,杀!” 陈丛活鱼般窜进甲士中间,拳脚并用,肩、肘、头槌皆可化为对敌法。 不用剑是怕失手杀人,不然以泰阿之利,分分钟砍得这帮瓜皮哭爹喊娘。 他只是来找事的,不是来结仇的。回头曹操还得上司徒府赔罪呢,他这边可不好下死手。 值得一提的是王允家的奴仆真不是盖的,腰刀使得有模有样的,比当初传授陈丛武艺的军中老卒只强不弱。 陈丛赤手空拳,又拖着一只箱子。属实浪费了一番手脚,才将数十人尽数打翻在地。 ‘貂蝉妹妹,哥哥来辣!’ “那人....”人群中,白纱遮面的女子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厌弃。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女子,端是可恶! “小姐莫看了,那人有大麻烦了,咱们快走吧。”婢女小声提示。 殿上横匾。 烫金的‘大佛殿’熠熠生辉,仿佛在笑命运无常。 殿中。 女孩如同受惊的小鹿,瑟缩在佛像脚下。 仿佛只有挨着神佛才能缓解心中恐惧。 轻纱早在慌乱中脱落,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清清淡淡的如六月荷花。 “你,你别过来。” 声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妥妥的音控女神。 陈丛丢下箱子,细细打量着女孩。 好像,或许,大概,可能.... 貂蝉的颜值比曹容还略逊一筹? 河东狮颜值这么能打的吗?! “小姐勿忧,陈某人只求色,呸....哦不呸,就是求色,不求财!” 闻言,女孩吓得小脸惨白,睫毛跟着贝齿轻颤。 “你你你,我,我爷爷可是当朝太师,你....” “嘁,不就是....等等!”陈丛蓦然瞪大眼珠:“你爷爷是董卓?” 董白点点头。 “你不是貂蝉,你是董白?!” “貂蝉是谁啊?” 对上董白茫然的大眼睛,陈丛痛苦地闭上了眼。 完了,全完了! 错劫董白作貂蝉,要命的是他还不知死活地自报了家门。 现在折回去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唔~好像来不及了。 刚才围观群众那么多,陈丛连人都没记全,谈何杀人灭口。 陈丛恨不得给自己俩大比逗。 就差临门一脚,结果事办砸了! 原本,收英雄楼,可宣曹操刺董义名于野。 借王允刀,可宣曹操刺董义名于朝。 双管齐下完美控评,曹操想不火都难。 如今他劫了董白,节奏全乱套了啊! 不等曹操去刺董,董胖估计吃了曹操的心都有。 为今之计。 要么赶紧通知曹操跑路,要么.... 陈丛看向瑟缩角落里的董白,恶向胆边生。 要么一不做二不休! 劫了董白,起码手里多个人质,只要运作得当,未必不能逆风翻盘! 陈丛拉下脸,指向箱子,喝道:“你!进来!” 董白使劲摇着头,两行清泪扑面我见犹怜,缩着身子又往佛像边挤了挤。 第19章 借刀!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嘿?~走路不长眼吗?” 男人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正想继续训斥点什么,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见鬼了?” 疾风过市。 以非人体魄全速奔跑起来,陈丛的速度不比飞马慢多少。 只有半柱香不到的工夫,便一路狂奔至英雄楼,甚至还先史阿等游侠先一步进门。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史阿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 明明一炷香前,陈丛唤他们先行离开。 转头又在英雄楼里见到了陈丛? 陈丛猛灌半缸凉水,缓口气。 “没时间废话了,二弟速速带人封锁太师府,莫要让任何人进入。再有想办法通传骁骑校尉曹操来英雄楼碰头。” “大哥莫不是在说笑?我等游侠连上东门都进不去,如何封锁太师府?”史阿蒙了。 他能猜到陈丛是干大事的人,只是没猜到陈丛这么瞧得起他。 陈丛一拍脑门。 想岔劈了! 金古害人不浅,武侠小说看多了,以至于他总是下意识把游侠当成飞檐走壁的武侠。 事实上这些人也就是一群不要命的古惑仔罢了。 不过好像.... 也无所谓? 过不了上东门,就到不了太师府? 史阿他们过不去有啥大不了的,只要让别人也过不去不就得了? 这样一来,知道董白被劫的人一样没法去太师府报信。 英雄楼妙就妙在刚好处在上东门外。 陈丛很确信,他一路飞奔回来快过奔马,也就是说知道他挟持了董白的人都在后边。 “那你这样。其一,想办法堵了上东门。其二,备快马三匹。其三,把我岳父请到英雄楼。再有,差人去曹府取我三样兵刃来。能做到吗?” 史阿看着陈丛,咬咬牙:“能!” “好!”陈丛重新扛起木箱,回头嘱咐道:“此事若成,大哥保你七年内授封列侯。如果封不了,头给你!” “哥....” 史阿快哭了。 他终于相信,先前在白马寺外陈丛不是在鬼扯。 跟着大哥混,真能封侯。 原因? 张嘴就要封了太师府,那可是太师府啊! 从来只有董魔王封别人的份,真有不怕死的敢去封董魔王? 闭嘴就要堵了上东门。 那可是连通南宫内外的必经之路,过得全是些达官显贵,随便一个也不是他们这些游侠得罪得起的! 干的全是些以九族作押物的买卖,一不小心全族升天,这要能活下来,封不了侯都有鬼。 “对了,司徒府在哪?” “过了上东门往里走,具体我也没去过。” “成,你把司徒府三个字写我手心上。” 吃一堑长一智。 陈丛刚吃了这么大一亏,终于是长记性了。 并且他决定回去就好好读书认字。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赵恒皇帝当得相当一般,说出来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 史阿没有身份,过不了上东门。但对陈丛来说根本是不个事儿。 他是走狗曹操的女婿,天生的太师一党。 果然。 守门的校尉只是验明陈丛身份,连箱子都没检查,便开门放行。 对照着掌心三字,陈丛一路寻来,终于在靠近南宫宫墙的位置找到了司徒府。 红墙青瓦,壮丽超出曹府不止一筹。 不愧三公。 哐哐哐!~ “谁啊?报丧呢?”门开了,门缝里露出半截脑袋。 “我,陈丛。” 府上家奴只看一眼,便重重关上了门。 他家老爷最是痛恨这些豺狼虎豹,换别人来可能还留三分薄面。来个无权无势的小走狗,怎么可能给好脸。 轰隆!~ 下一秒,门开了。或者说是塌了。 好好说话没人听,那就只有以德服人了。 陈丛收回脚,拍拍腿上土灰:“我要见王允,现在。” “这...”家奴艰难咽下一口唾沫,低头不敢去看陈丛眼睛。 “我家老爷....” 陈丛不想听他废话,上前一步单手拎起家奴。 冷声道:“我不管你家老爷是外出、访友、病了,还是死了,如果我盏茶内见不到他,你肯定要死了。” 家奴后背发凉,连忙摇头改口:“小人这就通传。” “用不着,直接带我过去!” 司徒府偏厅。 陈丛进来的时候,王允正和一众小伙伴们抱头痛哭,隐约间有几声‘假借寿宴’、‘天子蒙羞’、‘国贼’、‘四百载大汉’等字眼飘出。 果然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丛瞬间就联想到了曹操借刀的经过。 同样的王允假借寿诞为名联合朝臣密谋,同样的抱头痛哭。 只不过眼下曹操将登门的时机交给了陈丛运作,本人并不在场。 曹老板当初咋说的来着? 咳!~ “满座大丈夫,尽做女儿态!你们就是从天黑哭到天明,难道能把董贼哭死不成?” 陌生的声音响起的一瞬,满堂众公卿好像自动开了静音,错愕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堂中的少年郎。 还是王允率先回过神来,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出言竟如此轻狂!” 陈丛也不废话,一把掀开箱盖,露出里面晕过去的董白。 王允不解:“此又何人?” “国贼董卓孙女,董白。” 偏厅顿时炸开了锅。 “司徒王公恕罪,在下还有公务缠身,先行告退。” “王公恕罪,在下偶感腹中不适,先行告退。” “王公....” 这些人空谈救国个个都是行家里手,汉室忠臣的人设一个比一个立得稳。 当关系到脑袋时,大多数人选择了逃避。 当然。 没有逃的也不见得全是仗义疏节的忠臣,只不过先前忠臣人设立得太稳,不好走罢了。 陈丛默默解下腰上泰阿按剑入地。 高声道:“诸位大人现在想走恐怕晚了,即知陈某之谋,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共生死,要么现在...死!” 一个死字落定,陈丛猛然发力。泰阿剑身齐齐没入青石地面。 好凶猛的少年郎! 王允心头一动,抬手安抚住众人,缓缓来到陈丛身前。 “不知小兄弟有何良谋?” “无他,我家岳父曹操屈身事贼,只为诛贼。然董卓身负软甲从不离身,寻常宝剑断难伤之。但有司徒公家传七星宝剑傍身,岳父顷刻间便可取董贼头颅悬于长乐宫门外。届时,我便凭借此女为质,护佑岳父安全脱身。” 前半段,王允听得两眼放光。后半段则嗤之以鼻,暗道少年人过于天真。 董卓活着董白自可为质,董卓一死谁还会顾忌其孙女。 到时候这对翁婿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曹操既有此心,他亦乐得借刀杀人。 到时候董卓死了,刺董的曹操也死了,冒险出借宝刀的他不就成了汉室最大忠臣? 真到了那时,天子年幼还需辅佐,朝堂如何还不由他王允说了算! 王允默默记下刚才请辞几人姓名,伸手唤来仆从。 “好,小兄弟忠义。王福,去暗室取来宝刀赠予小兄弟。” 片刻。 心腹取来七星宝剑。 陈丛接过剑,冲着王允拱了拱手。 “事关汉室大计,还望司徒大人暂时封锁府门,留诸位老大人静待一晚。” “自当如此。” ...... ...... “锦儿,马车怎么停了?” “锦儿?” 貂蝉不见婢女回答,刚要掀开车帘查探,便见一柄宝剑破开了车窗,精准地停在脖颈前三寸位置。 跟着,马车外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想死,继续向前。想活,现在掉头。” 第20章 曹先生的巅峰演技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生死面前,貂蝉失了颜色。 正要出口告饶,马车外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二,你怎么亲自出来堵门了?其他事办好了吗?” “大哥放心,诸事完备,只是....只是。” “只是啥?” 史阿局促道:“曹大人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大哥还是亲自去解释吧。” 貂蝉悄悄掀起车帘一角。 是他! 他的手里怎么拿着义父的七星刀? 莫非.... 貂蝉不敢细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站住!” 陈丛回头。 女子一袭白衣飘飘,白纱遮面,只露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 陈丛大概猜出对方身份。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貂蝉嘛。 饱暖才有资格思淫欲,现在火都烧到腚了,就算原地下凡个仙女陈丛也没兴趣。 陈丛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站住!”貂蝉张开双臂挡住陈丛去路,娇喝道:“你为何有义父家传七星刀,你将义父大人如何了?” 不想理你,就硬送? 陈丛不语,踱步上前,剑不出鞘闪电般在貂蝉后脑处一敲,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那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好在箱子够大,丢两个女人进去也不嫌挤。 史阿抬头望天没敢吱声。 大哥果然是大哥,业务能力比他一个游侠头子熟练多了,就离谱。 清理了现场,史阿继续躲到暗处堵截每一个试图接近上东门的马车。 有资格住上东门内的权贵毕竟是少数,工作量倒也不算太大。 陈丛则是扛着箱子进了英雄楼。 一上三楼就听便宜岳父大骂不止。 “狡诈恶徒!无耻之尤!曹某人对太师忠心耿耿,天地昭昭日月可鉴!识相的快快放了我,否则太师大军一到,便是尔等死期!” 陈丛顿感无语。 论奸诈,还得是曹贼。 难道曹操不知道英雄楼内幕? 怎么可能,事就是他吩咐办的。 若非相处够久,友情的小酒喝得够多,基本上做到知根知底,陈丛都不知道曹操在骂啥。 道理很简单。 二人未曾通气之前,曹操是不知道陈丛这边行事进度的。 这就出现了两种可能。 一者,陈丛行事顺利,史阿已经归附。 这种情况下,无论曹操怎么骂,骂多难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二者,陈丛行事不顺,导致事情败露,史阿诓曹操口实拿去董卓那边讨赏。 这种情况下,只要曹操咬死不认,就算闹到董卓面前,也有狡辩的余地。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曹操从来不会拿小命赌概率。 浪费一点口水就能抹除大部分安全隐患,这才是曹操叫骂不止的真正原因。 而不是像史阿说的什么‘误会’。 “岳父,是我。” 曹操脸色一喜,丝毫没有被捆成粽子的局促,气定神闲道:“子宁,都办妥当了?” 陈丛先点头,再摇头。 一边解开曹操身上绳索,一边将事情从头到尾分说一遍。 曹操听完不惊反喜,抚掌大笑道:“好!成事之机便在今夜,子宁随我一道去见董贼。” “董贼?岳父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对董胖忠心耿耿,天地昭昭日月可鉴。” “臭小子,敢打趣乃翁?” 陈丛强笑一声后,重新皱起了眉头。 “岳父,刺董归刺董。岳母、容儿的车驾昨日刚刚出发。今夜行事,难保董卓不会迁怒。你我二人好逃,家眷队伍目标太大。一旦董卓转追家眷,岂不成了投鼠忌器的必死之局?” 曹操笑道:“子宁勿忧,我已吩咐汉升,过了成皋便转水路,乘济水顺流而下,再有一日也该到陈留了。董卓便是有心,也无力追击。” 追不上就成。 曹操说的路线陈丛就只能听听了。 成皋在哪,济水在哪,陈留在哪,陈丛是一概不知。 “对了子宁,你说董白晕了?” 陈丛点头。 曹操咂嘴直道可惜,却也不过分纠结。 “这样,先把她弄醒,为父要借她的嘴将密谋之事透露给董卓。” “弄....醒?”陈丛愕然:“掐人中不行吗,非要这么...嗯,激进?” “胡想什么呢?”曹操没好气地在陈丛后脑上拍了一巴掌:“时间紧迫,抓紧行事!” “哦。” 陈丛打开箱子,先是找来绳索把貂蝉捆了个结实丢在一旁,其捆人手法看得曹操直呼内行。 然后才提起董白,使劲掐了掐人中。 一声呢喃,佳人即将转醒之际,曹操冲上前去按回箱盖,冲着陈丛眨眨眼。 道:“子宁,为父...我曹操欲携利剑手刃董卓狗贼。届时,你便以箱中之人为饵引开追兵。” “好。” 黑暗中,董白惊得小脸煞白,死死掩住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难怪那人胆大包天,竟敢光天化日下劫持自己,原来是要刺杀爷爷! 箱外,曹操怕董白没听清楚,故意碰了碰箱子发出响动,重复一遍。 “子宁莫劝了。董卓,国贼也!我骁骑校尉曹操,曹孟德誓杀此贼为国除害。” 陈丛无语,他这也没劝啊。 当年奥斯卡金像奖提名里没有曹先生,他是万万不服的。 “好。” 箱盖重新开了。 可怜董白强忍着恐惧装作晕厥,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结果后脖颈上还是挨了一记手刀,重新昏死过去。 ...... ...... 月满枝头,太师府灯火未歇。 门外。 “今夜竟是稚然值守?” 李傕见着来人,拱拱手不咸不淡道:“孟德有事?” 曹操大大咧咧取出怀中七星剑,拿到李傕面前展示一番:“操偶得宝剑,特来进献太师。” 李傕指向陈丛肩头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曹操不言,掀开箱子一角,隐约间露出个娇俏的身影。 不待李傕上前探查清楚,曹操重新盖上了箱盖,笑盈盈地看向李傕。 “稚然,僭越了。” 李傕暗暗骂了声‘谄媚奸贼’,转身进了太师府。 胭脂马,金不换。 马儿泣,人儿笑。 吕布杵在堂下,看着义父左拥良驹右抱宝马,顿时感觉赤兔也就一般。 “奉先我儿,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歇息吧。” 吕布紧了紧手中方天戟,倔强地昂起了头:“拱卫左右护义父周全,儿不嫌累。” 董卓一愣,旋即大喜。 “哈哈哈,好!奉先在侧,咱家方可高枕无忧。” 吕布苦等半天,也没等来下文。 以往丁原帐下做主簿的时候,日子虽苦,偶尔也有美女赏赐。 怎么跟了董卓,金银美玉不断,就是不见美人。 奇哉怪哉。 “报!~禀相国,曹操求见,特来....” 李傕看了吕布一眼,近前冲着董卓耳语一番。 董卓猛地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快请进来!” 吕布更疑惑了。 他那义父,好像对曹操过分亲近了吧? 夤夜求见本就失了礼数,董卓非但不恼反而热脸相迎,这是什么道理? 第21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太师府内金碧辉煌。 亭阁分明错落,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山水池鱼,花鸟竹树,交相入眼。 似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陈丛看哪都觉新奇。 那高堂端坐的肥宅,应该就是拉开了汉末争霸的首任大BOSS董卓吧。 真别说,就那一脸能夹死蚊蝇的横肉,分分钟吓哭小朋友。 堂下站着的那个,就是人间鬼神?九原虓虎?方天画戟专捅义父的吕布吕三姓? 跟影视剧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吕布身高近丈,生得那叫一个虎背熊腰,一双手臂比常人大腿都粗,脖梗上露出来的肌肉层层隆起,往那一站跟座山似的,再持一杆比人还高半头的狰狞画戟,压迫感十足。 坐在董胖大腿上的女人,身材很惹眼,有点眼熟.... 陈丛想起来了,当日从曹操书房里掩面而出的女子好像就是她! 靠在董卓怀里那个女人没见过,看服饰应当是宫妃。 刘协八岁,年龄不到自然不可能纳妃。 不知刘宏泉下有知又该作何感想。 贵圈真乱,咸鱼喊6。 二人见礼后,董卓招呼曹操落座的同时,将目光转向陈丛。 “堂下少年便是孟德爱婿?端是生得一表人才。” 陈丛咧嘴一笑,放下箱子冲着董卓拱了拱手。 “皮囊只是外在,太师才是真男人。” “哈哈哈,好!”董卓冲着李傕努努嘴:“赏,百金。” “喏。” 陈丛暗自撇撇嘴,拱手拜谢。 换以前陈丛并不觉得什么,现在好歹也是拥有千金的人了,对当下钱财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汉时1斤合16两,1两约合后世的15克。 就按后世金价最高时合算,百金也就75万左右的样子。 不过物以稀为贵,此时黄金开采难度大,价值高于后世。但同时提纯技术落后,黄金纯度很低,要打折扣。 两相对冲下,时下百金撑死不超过后世的100万。 曹操这边又是献刀,又是献美人的。 结果就这? 抛开七星剑本身价值不提,就一个董白摆在那里,直接绑了问董卓要赎金都要远远超过这个价。 算下来还是便宜岳父实在,活动经费一给就是千金。 陈丛腹诽时,吕布大步走了过来。 “打开箱子,检查。” 曹操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起身:“太师...” 董卓自是知道箱中所盛乃是曹操要进献的美人,立马抬手制止道:“奉先,退下。” 吕布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美人不给他赐,说话还要背着他,现在查个箱子还要被喝止。 合着不仅董卓知道箱中是啥,李傕知道,曹操知道,连曹操的女婿陈丛都知道,就他这义子不配知道? 当即抱拳生硬道:“职责所在,为义父安危计,恕儿不能从命。” 人家把调子起得这么高,董卓还能说什么? 为你好都出来了,任谁也得闭嘴。 不就是个美人,让看看就看看吧.... 曹操忙道:“美人羞赧不喜生人,都亭侯现在打开箱子,实为害人性命啊!” 吕布冷笑:“骁骑校尉心里有鬼?” “奉先何出此言?” “若不检查仔细,某如何知晓你献的是美人还是刺客?” 曹操急得冒汗,不自觉摸向怀中剑柄,旋即又撒开了手。 陈丛或许能拖住吕布,但他没有信心趁乱刺死董卓。 何况刺死了又能如何? 太师府有西凉重兵把守,固若金汤。便是侥幸刺死董卓,他们也逃不出去。 为今之计,或许只有等陈丛挟持了董白为质,再看有没有一线生机吧。 说话间,吕布已至陈丛身前,冷喝道:“打开箱子!” 吕布身长,陈丛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对方的下巴。 但这丝毫不影响陈丛不把吕布放在眼里。 正儿八经的出谋划策陈丛不会,但作为一个后世人,论扣帽子、架秧子、戳痛脚,就算把曹操放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更别说区区一介吕布了。 陈丛一脚踏住箱盖,睨眼直视吕布。 “吕布,你不孝。” “你放屁!”吕布大怒,抬戟就要去刺陈丛。 汉以孝治,不孝可是重罪。 更何况吕布心里本就有鬼。 为了富贵他杀了先前的义父丁原,转头拜到董卓膝下,又认董卓为父。 不孝是真,但要坐实了,董卓必定疑他。 昨日不孝丁原,来日未必孝顺董卓。 可惜吕布离陈丛实在太近了,陈丛伸手就抓住了方天画戟的长柄。 两相僵持之下吕布惊了。 他自负倒拖九牛力搏二虎,与人角力从未输过,此时竟没法从这么个瘦弱小子手中拽回兵刃? 陈丛也惊了。 无愧人中吕布,这厮竟能与他角力? 要知道,单论掰手腕的话,陈丛单手能轻松掰赢黄忠双手! 推测有误,壮年黄忠恐怕不及眼前这头虓虎凶猛。 陈丛不再卖关子,张口道“我且问你,你与太师是何关系?” “父子!” “我再问你,你与太师内眷是何关系?” “自然是母子。” 陈丛大笑:“你承认了便好!以子验母,你想怎么验?你想往哪摸?你把太师的颜面放在哪里?我说你不孝可曾冤枉了你?” “放屁!”吕布恼羞成怒,大声分辩道:“左右不过一介侍妾,也配为我堂堂吕布之母?” 论一句话把董卓和董卓的枕边风全部得罪干净。 陈丛默默冲着吕布竖起了大拇哥,这哥们是个真猛士。 绿刘宏时董卓可能没感觉,但事临己身时,董卓脸绿了。 对啊! 怎么验?往哪摸? 再看向吕布的时候,眼中的宠爱皆无,只剩一片冰冷。 “够了!” “义父,孩儿...” 陈丛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加大输出力度。 “吕布,你真觉得区区一介女子能谋害得了太师?且不说太师本为西凉豪杰,膂力惊人,可开二石强弓。单说洛阳城内何人不知太师身负护身软甲从不离身,天下间何等女子有力刺之?” “你....” 吕布心乱了,手上力道一弱,方天画戟瞬间脱手。 陈丛夺过画戟远远抛出。 “你就是嫉妒!你妒天下女子多爱太师真豪杰,而不爱你吕奉先。 “没有!”吕布后退一步。 陈丛紧随上前:“你嫉妒我家岳父与太师臣主鱼水情,相顾两不疑。” “胡说!”吕布退至桌案旁,撞翻了桌上香炉。 陈丛再进一步,用尽全身力气。 大喝道:“那我就好奇了,天下间难不成只有我家岳父一人进献美人?旁人献美时,你是如何验的?” 董卓被拍舒服了,脸也彻底绿了。 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咱家说了,够了!” 吕布连忙跪地:“义父,孩儿....” 董卓抄起手边酒盏,使劲砸向吕布。 吕布不敢躲,任由酒水顺着发髻打湿脸颊衣襟。 “滚!!!” “喏。”吕布应了声,恨恨瞪了陈丛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了正堂。 他是有私心不假,但绝不像那恶贼说得那般不堪! 与此同时。 曹操重重舒了口气,后背早被冷汗打湿。为防夜长梦多,连忙上前献刀。 “太师请看,此剑名为七星,有削铁断金之能。操偶然间赚取,无德不敢据之,特来献于太师。” “哦?” 董卓来了兴致伸手去取,曹操剑尖冲前去递,差点划破董卓的手指。 曹操佯作大惊,立马跪地,双手托剑举过头顶。 “太师恕罪,曹操失神,差点伤及太师贵体。” 董卓不疑有他,只当曹操是被吕布气昏了神,接过剑无所谓地摆摆手。 “无碍,孟德好心献宝,咱家岂有责怪之理,快快起身。” “谢太师。” “左右,吩咐后厨备宴,咱家要好好招待孟德。” “太师无须麻烦,操夤夜造访一为献刀,二为辞别。军中之事交接完毕,明日操便回转谯县老家。” 董卓假客气道:“便是要回老家,也不差这一餐之事吧?” 曹操指了指地上木箱,伏在董卓耳边轻声道:“春宵苦短,操岂敢耽误太师好事。只是箱中女子羞赧不喜生人,还望太师怜惜,莫要示于外人观之。” 董卓舒服了。 抛开那糟心的义子不谈,这曹操还真是个妙人,知他、懂他、敬他、孝他。 “哈哈哈,孟德有心了,若天下官员皆如孟德,必定四海昇平,黎庶归心呐!” “太师谬赞,操身无长物,唯有一腔忠心报以太师。”曹操适时表着忠心。 董卓大喜:“好!孟德早去早回,今夜咱家便不留你了,咱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四目相对,二人执手大笑不止。 第22章 曹操特色Flag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翁婿二人一路狂奔。 出了上东门,会合了史阿。 史阿作为刺董之谋的间接参与人,洛阳肯定是待不了了。 不过游侠重义轻财,史阿也没觉得舍弃洛阳产业有啥大不了的。 英雄楼,不过一名耳,洛阳能开旁处自然也能开。 三人一边合计一边折回英雄楼取马。 才喘口气的工夫,曹操突然放声大笑。 史阿不解:“将军何故发笑。” 曹操摇头晃脑道:“我笑那董卓无....唔唔唔。” 陈丛连忙堵住乌鸦嘴,一阵后怕。 这可是曹操特色Flag啊,真让他立出来,还能有个好? 华容道他三笑猪哥无谋,结果被人连续痛殴三次,脸都打肿了。 赤壁之战还没影呢,结果这厮提前笑上董卓了。 董卓麾下可没有关二,洛阳周围也没有华容道,真叫人追上那就死定了! “岳父,时间紧任务重,先走,边走边说。” 曹操看向回身抱起貂蝉的陈丛,一脑门子问号。 时间紧任务重,你还非要抱个女人是吧? 时间紧任务重,我说两句话耽误你了是吧? 当下冷着脸道:“子宁莫要胡闹,速速放下女子,逃命要紧。” 陈丛不依:“那不成,好好一个董白才换了百金,现在绑着个貂蝉怎么着也要从老王允那敲出千金来。” 貂蝉已经转醒,在陈丛怀中挣扎个不停。 正待陈丛重新补上一记手刀,曹操连忙把人拽住。 董卓随时可能打开箱子,现在再进上东门才是真找死。 “你要千金为父给你,你要美人为父给你,先回谯县!” “美人?”陈丛满脸狐疑。 老丈人给自个送小妾,活久见啊! 曹操以为他在讲价,当即打着包票。 “你也知道,你岳公曾任大鸿胪,府上美姬不胜枚数。只等回转,为父做主赠你美姬十,不,二十人!” 陈丛摸着下巴回忆起曹府美姬质量,好像大概可能还不错的样子。 “容儿那边如何解释?” 曹操无语:“子宁英雄了得,岂能惧内?” 有道理!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便宜岳父被岳母扯着耳朵告饶的贱样,陈丛差点就信了。 不过价格都谈拢了,怎么交货那是后话。 陈丛放下貂蝉,解开绳索以及堵嘴破布,顺手扯下了遮面白纱。 很美。 容貌犹胜曹容一分。也难怪能将董胖父子迷得晕头转向。 只是在貂蝉身上,陈丛找不到初见曹容时的那种悸动。 况且在确定婚期后,陈丛对于女人的颜值诉求反而没有那么高了,主要是看性子温柔与否。 见过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得了。 跟予取予求的二十个曹府美姬相比,身为司徒府义女的貂蝉显然没什么竞争力。 “你走吧,救命之恩不用谢我了。” 貂蝉短暂失语。 她想痛骂陈丛无耻,可一旁站着的史阿给她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 沉默一会,轻声问道:“敢问公子为何持有义父的七星剑?” 陈丛歪头道:“咦?原来你会好好说话啊?” 貂蝉一阵气闷。 就这样一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浪荡子,竟也有脸指责她。 “还请公子相告。” “抱歉,没空,你还是回去问王允吧。” ... 是夜,一行三骑西出洛阳。 曹操事先赚到了董卓手令,出城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三人一路飞奔近半个时辰,雄都远去,曹操再度放声大笑。 史阿疑惑道:“将军何故又笑?” “我笑那董卓无断,吕布无勇,李儒无谋。如若...哎哟!” 陈丛弹石击马,曹操胯下黑马后股吃痛之下加速狂奔,正好打断了曹操第二次立Flag。 ...... ...... 另一边,董卓沐浴更衣,扛着箱子进了卧房。 一开箱盖.... 一张老脸由黑转红,再迅速变紫。 “曹操匹夫!陈丛狗贼!安敢如此!!!” 董卓探探孙女鼻息,唤来医者诊脉,强忍着怒意回到正堂。 “来人!击鼓!聚将!!!” 深夜惊闻战鼓擂。 麾下武夫半炷香内齐聚太师府正堂。 主位上。 董卓面沉似水,一脸食人之相。 下方诸将见此情形,无不噤若寒蝉。 这种时候,也就李儒还敢出声了。 “岳父因何而怒?” “盖因....”董卓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分说。 说什么? 说曹操绑了他的亲孙女前来献媚? 董白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孙女面薄,如此荒唐之事一旦传开,很有可能自寻短见。 起码此事到现在为止,只有自己一人知晓,事态还算可控.... 但是不说,便无理由格杀恶贼。 毕竟在外人眼里曹操是他亲信,毫无理由诛杀亲信,难免引得人人自危。 可董卓怎么甘心咽下这口恶气。 “文优,你近前来。” “喏。” 耳语一番,李儒也是惊掉了下巴,曹操绑了董白献给董卓?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与董卓的怒气难消不同,李儒更多的是疑惑。 为什么? 曹操这样激怒董卓,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李儒很快想到了渤海太守袁绍,想到了后将军袁术,想到了江东猛虎孙坚。 天下乱象已显,各路诸侯不服董卓,正在各地集结势力。 曹操选在这个档口激怒董卓,只能是图名。 否则。 以曹操阉宦之后的恶声,加之其在地方并无实职,他连加入诸侯队伍的资格都没有。 而董卓一旦派兵去追,形势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能将魔王耍得团团转的英雄豪杰,必定成为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香饽饽。 李儒是想明白了,但却不能这么去劝。 此刻董卓正在气头上,直言相告并不能阻止董卓想要活刮了曹操的念头。 “岳父....此间可有误会?” 董卓虎目圆睁,猛地一拳砸在案上:“误会?什么误会!” 李儒耳语道:“曹操并未见过阿白,未尝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岳父便是要拿人,也该暗中进行。大张旗鼓去追,必定闹得满城风雨,于阿白的名声无益啊!” 嗯? 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正当董卓纠结时,忽闻奴仆来报:“太师,小姐醒了。” 董卓迅速起身,直奔后宅。 ... 董白受了惊吓,刚转醒,看谁都像恶贼。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转身滑下卧榻,一咕噜窜到房间角落发抖,像极了受惊的小兔。 一众医者怕伤着她,纷纷后退避让。 直至董卓进门。 董白‘哇’地恸哭出声。 “爷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董卓内心酸楚,轻轻拍着孙女后背。 “心肝儿,咱家的心肝儿,无事了,无事了,爷爷一定替你报仇。” 董白哭过一阵,心绪稍稍缓和,突然想起暗中听到的惊天之谋,焦急地抬起头。 “爷爷千万小心,骁骑校尉曹操要刺杀你,还有陈丛是他同党!” “什么?!”董卓瞪大了眼珠子,他正愁没有合适理由下手杀曹。 再联想到曹操先前献刀的姿势。 刀刃向前,那哪里是献刀,分明是行谋害之举啊! 李儒暗道要遭,他终于想明白了曹操的后手,但为时已晚。 下一秒,董白焦急的声音再度响起。 “爷爷,是真的。当时孙儿被困箱中,亲耳听到贼人密谋,他们要刺杀你,还要以孙儿为质引开追兵。” “好贼子!咱家这就派兵拿他,孙儿稍待,爷爷必将此人千刀万剐!” 李儒连忙上前。 “阿白!如此惊天密谋,曹贼岂会让你知晓?” 董白回想一下:“当时我在箱中,二贼以为我未转醒,故不避人。” “那你后来为何又昏迷过去?” 李儒很想直言董白被骗了,曹贼图谋甚大。 但他知道,现在的董卓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唯有让董白明白其中阴谋。借董白之口,方能暂息董卓雷霆之怒。 仇要报,人要拿,但不宜大张旗鼓去拿。 曹贼如此隐忍谋划,野心可见一斑,若叫其赚足了名望乘势而起,难保不成凉人心腹大患。 可惜。 董白还没想明白,董卓先炸了。 一脚踹翻李儒,指着鼻子骂道:“混账!亏你还是阿白姑父!阿白受了天大委屈,你竟在替贼人狡辩!” “岳父,此乃....” “滚开!” 董卓一甩长袖,直接从李儒头上跨过,大步走回正堂主位坐定。 “曹操恶贼,陈丛狗贼,假借献刀之名实行刺杀之事。诸将听令!” “在!” “李傕郭汜,你二人率三千飞熊铁骑,沿途追捕二贼。陈贼死活勿论,曹操咱家要活的!咱家要亲手剖出曹操的心肝下酒!” 李郭齐齐抱拳:“喏。” “华雄张济,你二人率右营五百轻骑从旁协同。另,沿途张布捕文,活捉二贼者,赏千金封列侯!” “喏!” “胡轸,你率左营五百飞骑去追曹操家小,倘若遇见格杀勿论!沿途节令各县设卡,敢有藏匿贼人及其亲族者,全族尽诛!” “得令!” 三令毕,尸山血海之气扑面而来。 自古有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董卓自诩威势远胜当今天子,唯有杀得天昏地暗、人头滚滚,方解心头之恨。 适时。 吕布趾高气昂出列,脸上透着一股难言的快感。 “义父点将,为何不点孩儿?” 董卓冷哼一声。 事实证明吕布是对的,曹操确实狼子野心,但陈丛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谁知道这好大儿安得什么心? 若真叫他当堂掀开了箱盖,董白焉有命在? “奉先有意拿贼,自领兵马去追。若成事,咱家自有封赏。” 吕布诧异道:“诸将皆分兵马,义父如何区别待我?” 明明是他不计前嫌,明明是他慧眼最先看破曹贼,董卓为何如此对他? 董卓不咸不淡道:“奉先若无意,便归列吧。有此三路飞骑,二贼插翅难飞。” 吕布想到某张欠揍的脸,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咬牙道:“愿领三百狼骑,为父分忧。” “嗯,去吧。” 第23章 区区二百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天明时分,曹操三人逃至巩县暂且休整。 一通胡吃海喝后借宿酒家倒头大睡。 梦中。 陈丛左拥曹容右抱貂蝉,另有知画暖床,一众身材惹眼的莺莺燕燕求贴贴。 魔幻的是。 一众莺莺燕燕竟然长着同一张脸,跟复制粘贴似的。 是她? 陈丛有点疑惑,这人不是在董卓大腿上坐着吗,怎么成了自己府上姬妾? 红唇越来越近.... 陈丛猛地从榻上翻坐起来,连声急呼阿弥陀佛。 董胖也就罢了。 他跟曹操可差着辈呢! 罪过罪过.... 适时。 耳边响起某岳父洋洋得意之声。 “如此一番谋划,方得安然脱身出洛阳,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人?” 陈丛一转头,就见卧榻之侧,曹操盘腿坐在对面榻上拉着史阿吹牛逼呢。 还好,只要曹操没立Flag就成。 陈丛伸个懒腰,没搭茬。 怀念洛阳的翠红楼的第一天。 史阿听得两眼放光,恨不能舞剑一曲助助兴。 兴冲冲道:“果然那董卓无断,吕布无勇,李儒无谋。曹公略施小计便耍得诸贼团团乱转。” 嗯?~ 这该死的熟悉感,这该死的口吻,不会是.... 陈丛心头猛跳,冥冥中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锁定了。 连忙捞过史阿问道:“你们先前聊什么呢?” 史阿傻笑道:“曹公笑那董卓蠢笨,若使飞骑沿河追击,此时我等一如瓮中之鳖。” 艹!!! Flag不是没立,这是踏马趁着自己睡着立完了啊! 千防万防,终究是防不住曹贼一而再再而三的因果律全覆盖自杀性毁灭式打击! 曹操昨日就憋了一肚子逼没装,此刻尽数道出,心中无限舒爽。 甚至有心调笑起陈丛。 “子宁何故黑脸?莫慌莫慌,再急行半日我等亦达成皋,可依家眷路线脱身。” 还脱个屁! 保不齐一出门就怼到凉人马前。 陈丛还是低估了便宜岳父的因果律打击,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们出门。 下一刻。 卧房的门被人暴力踹开。 店家引着一众甲士入内,指向房中三人。 “军爷,贼人就在此处。” “很好。”张绣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泼天的富贵归他了! 店家不知死活地搓着手,局促地陪着笑。 “军爷...那,那捕文上说的千金,列侯,嘿嘿嘿。” 利令智昏,处在泥里的小人物只看到了眼前的重利,却未察觉隐藏在背后的危机。 千金、列侯固然诱人,可他忘了,他引来的将军同样是人。 铮!~ 剑锋出鞘,毫无预兆地没入店家胸膛。 张绣面无表情捞起死人衣角拭去宝剑上的血迹。 冲着身边亲兵吩咐道:“太师有令,藏匿二贼者族诛。找出此人亲族,尽杀之。” “喏。” 随后。 张绣剑锋一转直指三人。 “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史阿很不爽,他也是从犯,怎么到了对方嘴里就剩下二贼了? 他不要面子的? 当即起身带长剑出鞘。 脚尖点地欺身上前,临近张绣身前反手握实剑柄,以身带剑猛地一劈,顺势斩断张绣手中长剑,随后挽道剑花挡住一众甲士。 潇洒道:“大哥曹公先走。” 一时间,两方人马全沉默了。 不可否认,史阿剑术高超,绝非常人能及。 只是这行事风格,实在一言难尽。 你死我活的局面下,他竟然只断敌方宝剑。明明再进一步就能挑断对方喉咙,再不济也能斩下对方一条手臂来。 张绣一阵后怕,连忙回身从部曲手中取过银枪。 “尔等走不了了,此地已为二百飞骑团团围住。” 史阿冷哼一声,回头摇人。 “大哥?” 可陈丛坐在榻上纹丝不动,闭着眼好似睡着了。 ... 原来... 血是热的,溅在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横死之人是恐怖的,生前经受到的巨大痛苦会使面部肌肉完全扭曲。 长剑穿胸而过,心脏破裂后的血箭真能飙出去六尺远。 这才是乱世人命贱如草最真实的写照吧? 陈丛讪讪发笑。 他只想到了将军豪迈,横刀立马,气吞万里如虎。 却忘记了金戈铁马之下的森森白骨。 当理想和现实重叠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先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只凭yy,就敢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殊不知欲得青史垂名,亦须人骨作梯! 但凡青史垂名的沙场宿将,何尝又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九幽恶鬼! 黄忠如是,吕布亦如是。 没有你死我活的觉悟,又当得哪门子的将军? “子宁...子宁,子宁!!!” 在曹操焦急地呼唤中,陈丛缓缓睁开了眼睛。 轻声笑道:“岳父莫慌,不过区区二百骑。” 史阿愕然:大哥果然是大哥,比他还潇洒。 曹操捋须而笑:女婿果然骁勇。 手持银枪的张绣看向陈丛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区区二百骑? 区区?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列开阵型的骑兵意味着什么? 莫说捉拿三人了,恶战于野,二百人的骑兵队伍足以冲散两千人的步卒方阵。以一当十都是最保守的估算了。 当然。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张绣怎么想是张绣的事。 陈丛只是在明确了脚下的道路后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区区二百骑。 要么,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要么,横死当场,成为他人垂名的踏脚石。 卧虎长刀入手,刀头轻轻点地。拖行间,陈丛的气势完全变了。 少了几分游戏人间的轻佻,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狂傲。 “二弟退后,护住岳父随我杀出去。” “哦,好。”史阿下意识让开身形,持剑退至曹操身侧。 陈丛拖刀慢行至张绣面前,既不问名也不通话,抬刀便砍。 室内狭窄,张绣根本无处可躲,只得横枪挡在胸前。 铛!~ 金鸣之音震耳欲聋。 陈丛何等巨力? 全力一刀砍在实处,银枪瞬间断作两截,恐怖巨力裹挟下,张绣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一连带倒身后甲士七八人,撞出卧房七八米远才停了下来。 “将军?” 张绣翻起身来,抬手止住上前搀扶的甲士,刚想下令围攻,张口却呕一口逆血。 再走两步,五脏六腑传来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脚下一软,倒膝重跪于地。 远远看着,就像是跪地乞降一般。 第24章 凶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善刀者,重势轻其形,一往无前方百战不殆。 陈丛若有所感,轻轻摩挲着卧虎刀走出房间。 “结阵!” “引弓!” 西凉铁骑无愧天下强军,在主将倒地的情况下,仅凭几个裨将指挥列队,阵脚丝毫不乱。 再加上远远坠在西凉铁骑后面的数百巩县杂兵。 曹乌鸦嘴说得真对,可不就是瓮中之鳖吗? “子宁,千万小心!” 看到外面情形那一刻,曹操面露担忧高声提醒着。 陈丛微微颔首。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杀出去,而是怎么跟凉人近距离肉搏。 此时陈丛没有马、没有弓,总不可能拖着大刀片子跑过去挨个砍人。 与陈丛想象中的关下搦战不同。 武将挑关时有甲胄护体,且弓矢全在前方,一员眼疾手快的骁将很轻易地就能护住甲胄覆盖不到的要害位置。 二百精骑听着不多,排列一圈却足以从四面八方放箭。 陈丛没有甲胄护身,后背也没长眼睛,几轮齐射下来迟早被射成筛子。 至于凉骑后面的县兵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说他们是兵都算是抬举他们了。 披甲率几乎为零。除领头的县尉穿着一身皮甲外,人均一件单衣,手里的刀剑薄薄一层,随便一刀下去就能砍成铁片。长矛也是歪七扭八的,刺人都难,何况对敌。 就这种货色,再来万人陈丛也能轻松七进七出。 “放箭!射死他!咳咳咳咳~” 张绣强吊着口气撑起身躯,嘶哑着下令,不知觉间又咳几口逆血。 陈丛闻声不惊反喜,暗骂自己白痴。 老祖宗早告诉他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偏他爱钻牛角尖,还想着怎么与凉骑近身。 既然自己腿着过去不现实,大可让西凉骑兵们自己送到眼前嘛! 计定。 陈丛拖刀而走,迎着四面八方飞来的箭矢,快步冲向张绣。 能挡开的飞箭尽数持刀拍落,挡不开的也就听天由命了。 嗤!~嗤!~嗤!~ 仅一轮齐射,陈丛身负箭伤五处。 “子宁!”爱婿受伤,曹操目眦欲裂,痛呼一声拔剑就要往外冲。 曹贼奸诈不假,可曹贼同样有真性情。 人都是矛盾的。 何况曹操在女婿身上投注了太多美好期盼,既然逃生无望,不如同死求个安心。 到了地下也好再全翁婿情。 好在史阿眼疾手快将其拽住。 “撒手!”曹操非但不领情,怒目而视间看得史阿心惊肉跳。 “曹公勿慌,大哥无碍。” “无碍?子宁身无甲胄护体,连中数箭,何如无....” 看着生龙活虎继续猛冲的陈丛,曹操讪讪闭上了嘴。 史阿说得一点不错,陈丛还真就无碍。 箭头入肉之声确实很吓人,更何况是直接射在身上。 刚中箭时陈丛也吓了一跳,仅凭一脑子热血在冲。 冲着冲着陈丛就发现了不对。 他那变态的体魄带来的,好像不仅仅是力量上的提升。 左右不过十步距离,凉人引强弓而射,箭矢却只破开他的皮肉,远远没有达到伤及骨头的地步。 而且箭矢伤及的手臂、肩胛、大腿处。虽然鲜血泊泊地冒,看着很唬人。但所带来的疼痛感实在很一般,也就小刀拉手的程度。 说完全不疼那是嘴硬,说疼痛难忍就是矫情。 陈丛速度不减,不等凉人第二轮张弓,已至张绣近前。 主将涉险,凉骑终是乱了。 “愣着做甚,继续引弓!” “混账,你想害死少将军不成?弃弓换枪,保护少将军!” 二百精骑多为张济麾下部曲,还有部分西凉健卒。 老兵油子们可不管劳什子的少将军。他们隶属右营,主将是华雄。 平日里他们连张济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张绣。 泼天之功就在眼前,纷纷张弓引箭。 张济部曲则不然,保护少将军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否则回去也是个死,纷纷弃了长弓换上骑枪杀将过去。 这也就造成了,大部分凉骑间接帮着陈丛抵挡了小部分凉骑的第二轮齐射。 哀嚎落马者不在少数,瞠目怒骂声不绝于耳。 阵脚一乱,攻守易势。 舍弃了长弓之利,西凉骑兵在陈丛眼里全是插标卖首。 首先,齐射一轮是二百箭,纵陈丛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尽数挡住。 近身搏杀完全不同。 陈丛周身范围就那么大,充其量一次性面对十余骑。 况其力大万钧,卧虎长刀下更无一合之敌。 厮杀间。 大刀片子翻转如飞,眨眼杀得凉人尸横遍野,满地的残肢断臂。 殷红的,是温热的鲜血。 白色的,是流动的肠子。 墨绿色,是破裂的胆囊。 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肉泥,在马蹄的践踏下早已分不清部位。 吼!!~~ 战至酣处,陈丛仰天暴喝,一掌拍出,生生打碎战马脊梁。 翻滚落地的骑兵丢了魂,怔怔地望着浑身浴血的男人,竟是忘记了逃跑。 直至陈丛拖刀从其身侧走过,才翻身跪地叩首不止,劫后余生泪流满面。 静。 充斥着杀戮的修罗场上,只能听到长刀拖地的催命之音,尖锐且刺耳。 凉人无不勒马缓缓后退。 任西凉铁骑以铁血弑杀闻名于世,在真正的凶神面前一样失了胆气。 他们怕了。 眼前这人太猛! 半炷香不到的工夫,已有四五十人落马惨死。 或许他们见惯了生离死别,可这种如同蝼蚁草芥般的死亡只会让人感到沉沉的绝望。 “结束了。” 陈丛舔舔唇角,难言心中所感。 有以一当百的万丈豪情。 也有世界观崩塌后的重新构建。 更多的是突破道德底线后的怅然若失。 很难想象,自今日之前,陈丛连只鸡都没杀过。 张绣憋红了脸,眼看阎罗将近,身边再无亲卫。 他以为自己能像个豪杰一样坦然赴死。 生死间的大恐怖还是令他牙关打颤,泪流满面。 然而。 陈丛只是拖着刀错身而过,甚至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张绣一眼。 就那么闲庭信步般走进马棚,牵出三匹马。 所过之处,凉人纷纷避开道路。 “岳父、二弟,走吧,回谯县。”陈丛笑了。 好像春暖花开,呼朋唤友出门踏青般轻松写意。 夕阳的余晖打在染血的笑容上,格外狰狞.... “大哥,你....”史阿望向箭矢残留的位置。 陈丛无所谓地摘下肩头箭矢,带出血肉而面色不改。 “无碍,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子宁....”曹操红了眼,若非他.... “岳父真英雄,岂作女儿态?大不了到了谯县,你再多赐几房姬妾。” “好小子,这个时候还想女人,为父倒是不知该夸你世之英豪,还是该骂你浪荡不羁。” “哈哈哈,我就是批判批判封建糟粕,仅是批判而已。” “.....” 夕阳西下,声音渐远。 直至三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一众凉骑才翻下马背,默默收敛袍泽的尸首。 张绣以头抢地,羞愤大吼。 “我乃越骑校尉麾下司马,人赠北地枪王,张绣是也!啊!!~~~” 沙场争雄武艺不如是常有的事,他痛恨的,是自己连通名的勇气都没有。 输人又输阵,连累家师叔父一同受辱。 言罢,吐血三升倒地不起。 第25章 捡了个郭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报!~” 斥候飞马入阵。 “禀将军,昨日傍晚时分,张绣引骑二百击贼于巩县,折五十七骑,二贼向西逃遁。” 吕布翻下赤兔,唤人送来地图,一边询问身边张辽。 “张绣何人?” “此人乃是越骑校尉张济从子,师从枪术大家童渊,素有北地枪王之称。” “北地枪王?”吕布嗤笑一声,戏谑道:“武艺如何?” “枪术上乘,力有不逮。”张辽如是道。 “不知死活。” 吕布曾与陈丛有过短暂交锋,自知对方何等神力。 张辽都说力有不逮的货色碰上那等凶人,吕布不问也知结果如何。 “巩县,孟津....” 吕布将目光转回地图,探出二指连接两地,大致推算一番便知相隔不过三十多里地。 “只差一点,便截住那贼子了。” 吕布也不可惜。 在他的构想中,陈丛最好是将李郭华张樊挨个收拾一遍,然后自己再出手拿了陈丛。 陈丛固然可恨,可董卓那才叫欺人太甚。 他就是要叫董卓看看清楚,谁才是能倚为大将的真猛士。 当然。 这种离谱的念头,吕布也就只剩想了。 其他三个还好说,李郭可是领了三千飞熊。真若碰上,那陈丛安有命在? “整军向西,发兵成皋。” 张辽没动,迟疑片刻,指了指图上成皋,又指管城。 “昨日探明曹操家小过成皋转水路出逃,如今二贼西遁,其余诸将必在此处列重兵以待。不若转进管城,截其陆路。” 吕布无所谓道:“便依文远。” 自家人知自家事。 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三个张辽绑一起也不是个儿。 若论眼光长远心思缜密,吕布就只有挠头的份。 与此同时。 李郭亦得斥候探报。 分兵两路。 郭汜领一千飞熊扼守敖仓。李傕率两千飞熊进驻成皋。 华雄进军平皋,樊稠进驻敖仓,张济周转各县巡查。 可二贼就像原地消失了一般。 任他们掘地三尺来回搜寻,不见半点踪迹。 ...... ...... 三日,巩县。 男子挎着背篓入城。转悠一圈,出来时带着两顶斗笠。不是史阿又是何人。 史阿很生气。 时至今日,县城内还是没有他的捕文画像,董卓压根没拿他当人! “曹公,探清楚了,城内如常。” 曹操揣着衣袖蹲在墙边,闻言嘿嘿直乐。 当即戴上斗笠,大手一挥:“走,入城。” “高啊岳父,灯下黑算是让你玩明白了,只是我这背着兵刃呢,怎么入城?” 曹操摆摆手:“无碍,背着正好。” 城门前。 两个门卒打着哈欠检查过往行人。 碰着驾马乘车的随便检查一番便直接放行。逮着破衣烂衫的才使劲刁难,若不使钱直接驱离。 忽见三人飞马持刃而来,立马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 不等门卒闻讯,曹操从怀中摸出董卓手令砸在一人脸上。 喝道:“速速让开。” 门卒弯腰拾起令牌,打眼一瞧瞳孔骤缩,立马换上一副媚颜,一通低头哈腰后恭敬递还曹操,回身拉开门前拒马栏。 “恭送大人。” “哼。”曹操冷冷道:“仔细检查过往行人,再出差错,本将军扒了你们的皮!” “是!”门卒应承一声瞬间进入角色。 “那边那个贼眉鼠眼的,别望了,就是你,打开背篓,检查!” 陈丛看得直呼真实。 如果董胖知道曹操拿着他的令牌召唤雷电,不知该作何感想.... “王头,我怎么觉得那人....” 年长的门卒立马呵斥道:“不要命了!觉得什么?知道那人刚才所投何物吗?” 年轻的愣了愣:“何物?” “太师手令!” 门卒打个冷颤再不多言。 放眼司隶一带,董卓的名头还是很唬人的。 ... 入城之后。 曹操既不找酒家歇脚,也不找人家留宿,就近找家烟花之地扎了进去。 一来,勾栏女子出行不便,不可能见过翁婿二人画像。 二者,这种产业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很少会有不开眼的生事。 最重要的是。 恰恰是这不起眼的勾栏贱业,消息流转最快,足不出户便可知风云变幻。 “呦!几位爷,快快,二楼上座。” 老鸨可不管三人戴着斗笠,背负兵刃。 南来北往的见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见过。 莫说是背着兵刃了,就是提着兵刃和姑娘欢好的怪胎她都见过。 进了她这百花楼。只要有钱,那就是爷。 曹操一副行家里手模样,顺势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老鸨起伏间。 “清雅隔间,姑娘三人,一为抚琴,二为唱曲、三为献舞,去安排吧。伺候好了还有赏赐。” “哎!哎!大爷且上座,奴家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老鸨子满脸红润,就差扑进曹操怀里去了。 旁边站了半天的小年轻翻了个白眼。 不忿道:“我说你这老妈子好不晓事,本公子在这站了半天你不招待,转头便对那更夫眉开眼笑,俗,俗不可耐。” 老鸨何等目力,只一眼就将那人从头到脚核算干净。 浆洗到黄的白色儒袍,拿去典当不会超过十钱。 腰上挂着块成色极差的破玉,最多不过半吊。 还有那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方巾、布鞋。 当即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哪来的穷鬼,上别地抖威风去。” 小年轻大怒,一甩衣袖骂道: “瞎眼鸨儿不识凤,错认老鸹作孔雀。殊不知,臭铜脏黄人前显,经纶华璋腹中藏。” 陈丛差点笑出声来。 Big胆! 怎么能说曹操是更夫,又比曹操作乌鸦呢? 人可是未来的帝王! 魏书一,武帝操。了解一下? 陈丛挤眉弄眼作怪相时,史阿的剑已经架在那人肩上了。 一路逃亡下来,傻小子早被曹操忽悠瘸了,此时完全化身曹贼小迷弟。 有人当他面骂偶像,那不是找死吗? “哎哟,这位爷,您这是干吗呀?他就一穷鬼,犯不上呐。”老鸨赶紧挡在史阿身前。 倒不是她可怜那人。 开门做生意,真要是见了血,一天的生意可就赔里面了。 小年轻虽然吓得腿都在抖,嘴依然够硬。 隔着老鸨,梗着脖子冲史阿吼。 “志存高远之士,岂避斧钺之利?噫!匹夫,你要杀便杀。” 老鸨气得跺脚:“你莫说了!” “短视愚妇岂知苍柏品贵,我羞与你言说。” 史阿:..... 老鸨:..... 曹操:..... 三人齐齐无语,刀架脖子上还嘚吧嘚吧嘴臭个没完,很难说这人是胆子大还是真管不住嘴。 然而陈丛早已看透了一切。 抵开史阿手中长剑,拍拍那人肩头。 笑道:“够了啊郭嘉,差不多得了。” 流连烟花之地,放浪形骸之外,才有些才华。 不是郭嘉能是何人? 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北上投袁绍时途经巩县? 应该是吧。 既然碰上了,完全可以操作一番,让他提前投了岳父曹嘛! “国家?”那人呸了一口。 “小人绝力之辈,微言大义之徒,你也配提国家?匹夫,匹夫,匹夫!” 陈丛也傻了。 郭嘉嘴这么臭吗?史书上也没说啊.... 这种货色怎么跟曹操和平共处的? 第26章 汉末最强喷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二楼雅间,琴音缈缈。 伴随女子婉转清唱,以及布料极少的艳丽舞蹈,于此地饮酒倒也惬意。 “小子祢衡,字正平。见过三位兄长。不知三位兄长如何称呼?” 这人被陈丛胖揍了一顿,老实了不少。 此时鼻青脸肿的。 咧嘴一笑,牙齿有点漏风。 “吉利。” “陈无敌。” “史阿。” 曹操、陈丛同时回头,这还逃命呢,怎能自报家门。 转念一想,又同时释然了。 报就报吧,反正也没人知道史阿是谁。 没承想祢衡怪叫起身:“可是那英雄楼主,任侠史阿?” 史阿眼前一亮,感觉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 “正平竟知我名?” 祢衡使劲点头。 “我听人说,你是刺董豪杰陈子宁的结义兄弟。刺董事败后,陈子宁出逃,你便没了踪迹。” 史阿:..... 江湖地位? 江湖弟位! 陈丛摸着下巴。 祢衡... 喷子界的祖师爷。 在他面前,骂死王朗的猪哥还得往后稍稍。 这货可是个真狠人。 骂完曹操骂刘表,骂完刘表骂黄祖。 而是那种自上而下的地图炮。 其中包括二荀、郭嘉、程昱、赵融、陈群、张辽、乐进在内,另加荆襄之地的士人将军,都被他骂过。 在他的嘴里,即便与他交好的孔融、杨修也是:‘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者皆平平。’ 一句话骂尽天下人,被人打死真不冤。 偏偏当时祢衡名声极大,曹操刘表虽然恨他,却没杀他。 最后碰上黄祖那个愣头青,才结束了他战绩彪炳的传奇一生。 黄祖:曹操刘表不敢杀的人,我来杀!曹操刘表不敢背的骂名,我来背! 不过现在的祢衡还很年轻,只有十七岁。 可能还没后来那么重的偶像包袱。 虽然嘴依旧很臭,但还没到那种不识好歹的地步。 陈丛揍他在先,曹操请他喝花酒在后。 大棒加胡萝卜之下,这厮起码会好好说话了。 没堵到郭嘉就没堵到了,毕竟郭嘉迟早来投。 把这汉末第一大喷子绑回去的话,同样稳赚不赔。 以后跟人骂架有了最强嘴替不说。 何况祢衡文采不错,抓回去还能当个代笔写写情诗什么的。 就是这人性子实在狂到没边,趁现在年纪小还有得改,得好好PUa一番。 “祢衡。” “啊?”祢衡抱拳:“陈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你为啥会在巩县。” 祢衡面露悲苦之色,抬起酒盏自饮一口。 “嗐!~董贼狼戾贼忍,暴虐不仁,我欲前往洛阳击鼓骂之。可惜城门小吏有眼不识英才,我连洛阳城都没进去就叫人赶了出来。身上盘缠殆尽,便投巩县临时歇脚。” 嚯!~ 陈丛直接好家伙。 见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 千里送人头的,在现实中还是头次见到。 幸好城门小吏势利眼。 真叫他进了洛阳城,恐怕现在坟头草得三米高了。 要知道祢衡骂曹操的时候,曹操可不是不想杀他,而是顾忌他的名望。 如今的祢衡没钱、没势、没名声。 真送到董卓面前,抽筋扒皮拆骨喂狗那都是轻的,保不齐丢他下油锅炸黄金脆脆酥。 “那你以后打算去哪发展?” 祢衡思虑一番:“北海的孔文举倒是待我不错,势穷则投。” 啥意思? 势穷则投,那势不穷就不投咯? 陈丛来了精神,指向曹操:“你看我主如何?” 祢衡摸摸鼻子。 “吉利兄...叔...仗义,然才华不盖我者不投。” 择主不问背景,不问势力,不问志向,问才华? 这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吧。 曹操固然很有才华,但流传于世的诗作多为歌以咏志,大多成作于有所作为后。 此时让他折服祢衡有点难。 更何况能折服狷狂之辈的,皆为此道中人。 曹操大多数时候只是得意忘形,跟狂傲完全不搭嘎。 还得靠剽! 陈丛心思一转,急声喝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便是那陈郡狂士谢某人亦赞曰:天下才华分一石,吉利独占八斗,吾占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祢衡听得两眼放光。 一时间将陈丛口中谢某人引为知己,如此豪客,方可为他祢衡之友。 那么.... 谢某人口中八斗之才的吉利叔又该是何等高才! “敢问吉利叔有何佳作流世。” 曹操手一抖,酒撒一地。 谢某人是谁? 什么才高八斗? 他早年就写过一首借钱打油诗,上哪流传于世去! 陈丛暗暗冲着某李姓冤种三鞠躬。 “我主不爱虚名。你且听好,我复述几首我主的随笔杂诗。” 祢衡拱手:“愿闻其详。”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祢衡抚掌大笑:“彩!不承想吉利叔年少时竟是如此豪放!” “你再听。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祢衡顿感豪气冲天,干脆抢了乐女手中乐器,击节轻哼附唱。 “再有。吉利斗酒诗百篇,洛阳城中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好!!!” 天子呼来不上船! 如此洒脱狂放的狷客,可不就是他祢衡毕生追求的最高境界吗? 祢衡彻底折服,投节屈膝而拜。 “祢衡得见吉公,如高山仰止,愿追随左右铺帛研磨为一书童耳。” 史阿眼神也变了。 明明他先接触曹公,怎么让这有眼无珠的马屁精抢了头筹。 忙丢了酒樽,纳头便拜:“愿为明公牵马坠镫,百死无悔!” 三个姑娘也是芳心暗许,直勾勾地望向曹操,眼中好似有化不开的万般柔情。 如此天纵之才,能为一日恩客也是死而无憾了。 好在曹操脸皮够厚,根本不管哪来的上乘诗作。 陈丛说是他作的,那就是他作的。 甚至当场撰写下来并署上自己的小名,以供祢衡、史阿瞻仰。 回头才拉住陈丛出了雅间,寻一无人角落小声问道:“子宁何处寻得佳作?” “无他,游历天下时偶然结交一友,姓李名白,此人诗才无双。” 曹操大惊:“来日,其人名传天下时,我这如何收场?” 陈丛耸耸肩:“岳父宽心,此人不慕名利,且已亡故。” “.....” 第27章 不着四六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洛阳。 太师府内,自诩威势盖过天子一头的魔王怒了。 眼前能砸的全砸了。 西凉诸将跪了一排,愣是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废物!蠢货!咱家养你们何用?四千骑啊,整整四千铁骑竟搜不到区区两个逆贼?来啊,统统拖出去,打四十军棍!” 不怪董卓暴怒。 四千铁骑!其中还有配备强弓、手弩的三千飞熊! 当初他在凉州平定羌人时都未出动如此阵仗。 这帮废物兜兜转转搜了一个月,连曹操的影子都没见着,他如何不怒? “岳父,打不得啊岳父!” “滚开,哪个是你岳父,咱家没有似你这般狼心狗肺的女婿!” 骂完李儒,董卓倒是未提军棍之事。 洛阳的繁华确实磨平了他的雄心壮志,但是作为一个起于行伍之间,辗转经营十数载的枭雄,他还没有昏聩。 各地反贼声势浩大,随时可能兴兵作乱。 此时打了诸将,若乱起,谁替他领兵御敌? 他快六十了,提不动刀了。 便是再气,他也得忍。 恍惚间。 董卓忽然看到一人缩首耷脑往华雄身后藏,满腔怒火顿时便找到了宣泄口。 “张济狗贼!你往哪躲?” 张济跪趴出列,伏地瑟瑟。 “太,太师。” “哼!数你那侄儿废物,二百飞骑拿不下一贼,放跑了曹陈二贼,你便是首恶。来啊,将这无用的废物拖出去,仗四十!” 张济大惊,四十军棍下去,少说在床上躺俩月。若军士手底下没个轻重,说不准直接被打死当场。 “太师,末将冤枉啊。” “拖下去!”董卓厌恶地挥挥手。 李儒心知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他了解董卓,那就不是个能受气的主。 这口恶气如果不出在张济身上,也会出在别人身上。 所幸张济治军、布阵本事一般,打了也就打了吧。 不肖片刻。 堂外传来阵阵惨叫.... 董卓长舒口恶气:“奉先还未回转吗?” 李儒道:“都亭侯前日传信,还在管城一带堵截曹贼。” “还得是奉先啊,我儿忠义。待奉先回转时第一时间通报咱家,咱要重重赏他。” “喏。” 李儒看得通透却不点破,只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他那岳父要赏吕布,压根跟忠义没有半点关系。 尽是因为吕布又有用了。 因为吕布勇武非常,因为吕布骑战无双。 董卓要仰仗他为骑兵大将抵御诸侯。 李儒并不反对董卓亲近吕布。 只是这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过于功利,父子离心是迟早的事。 ‘或许,他....真的老了吧。’ 李儒轻叹一声,向堂外张济处寻去。 希望还没打死... ...... ...... 美人乡,英雄冢。 离开巩县时,曹操腰膝酸软四肢无力,仍意犹未尽地咂着嘴,回味这一个月来的美好时光。 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不说别的,就那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崇拜的目光,足以令任何男人沉沦。 更何况大姑娘小娘们不仅不要曹操赏钱,甚至还往里贴补不少,只为帮扶落魄才子‘吉利’一把。 这段时间里。 曹操堪称风头无两,混得比北宋勾栏白嫖客柳三变还好。 毕竟人家柳三变只是白嫖,他曹操还能挣钱。 这踏马上哪说理去? 期间。 在陈丛还在为借鉴默默脸红时,曹操又从他那掏了不少华美诗词。 美其名曰:不忍埋没诗仙之才,人虽死,诗作亦当流芳百世。 至于为何诗作署名皆为‘吉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路边放个水的工夫。 曹操背着史阿、祢衡,又凑到了陈丛身边。 小声道:“子宁呐,你那诗仙朋友可还有其他佳作?” 大坤坤一抖,差点呲手上。 陈丛警惕道:“干吗?” 他现在是看到曹操就牙疼,生怕未来曹魏董事长死在女人肚皮上。 蝴蝶一扇,魏武升天? 那他提前加注的原始股岂不是全砸手里了! 曹操讪笑两声:“子宁勿虑,为父只为陶冶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 这不纯纯那根稻草当香烧,糊弄鬼呢! 陈丛斩钉截铁道:“没了!” “真没了?”曹操不信。 “小婿本就不识字,全靠脑子灵光记下这诸多诗词,岳父以后莫要再问。况且....” “况且如何?” “有人爱才,有人爱势。若有朝一日岳父成了天下主,岂不更招女子倾慕?” 曹操大骇,一把捂住陈丛的嘴。 低声喝道:“休要胡言!为父岂为那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 陈丛拍开曹操手掌。 笑道:“岳父何故辱骂高祖皇帝?” 曹操怒道:“我何时辱骂高祖?” “刘季,一小吏耳,食秦禄而以汉代,难道不是乱臣贼子?” “.....” “武王以臣伐君,以周取商,亦为乱臣贼子呼?” “.....” “远的不提,就说那董胖。若他当真扫平天下重整山河,史官会记他是乱臣贼子?” “.....” “岳父,乱臣贼子是失败者的耻辱柱,成功了那叫‘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曹操瞳孔剧震。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丛如此胆大包天。 那么问题来了。 女婿完全不尊汉室,只认曹操,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后得出结论:有好有坏。 只是手中暂无一兵一卒,这等大逆言论未免太浮夸了些.... 曹操沉默良久,理智终究战胜了野心。 “子宁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陈丛拱拱手:“岳父教得好。” “此事休要再提,操世食汉碌,自当忠君体国。” “岳父说得真好,比那百花楼的姑娘唱得都好。” 曹操老脸一黑:“滚!” “哎!” 陈丛如蒙大赦,翻身上马,麻溜滚求。 他嘚吧一大堆本来就不是要劝曹操。 有啥好劝的? 管他忠臣也好,奸贼也罢。 反正自古华山一条路。 他愿意当忠臣,也得当得下去才算。 别人脑袋别裤腰上,陪他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是为了成全他的千古忠臣之名。 就说这汉末三大腿里,还真有谁能把权柄交还给刘协? 就算是以仁义立本的刘跑一样不行。 同样的道理。 就算刘备愿意,还得问问关二张三猪哥哥愿不愿意呢。 陈丛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曹操分清主次罢了。 别一天天不着四六的光想着小姐姐。 股价跌停了算谁的? 第28章 歪打正着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成名要趁早,更需要合适的踏脚石。 经过曹操一通骚操作下来,他的声望增长速度几乎是演义同时期的十倍不止。 首先。 曹操借着董白,彻底激怒了董卓。 导致董卓怒而兴兵,一次出动四千铁骑追捕二人。 四千铁骑且其中还包含三千飞熊。 什么概念? 放出去,能把天下一大半诸侯锤成瓜皮。 抛开手握三千白马义从的公孙瓒不算,剩下人连在四千铁骑面前大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而董卓出动了这么大阵仗,愣是没追着曹操。 加上任侠散布消息,朝中公卿推波助澜。 再有南来北往的客人途经百花楼,偶然间从姑娘们口中听到的,吉利先生独家出品的小故事。 口口相传下,曹操的名望以席卷之势飞速传遍大汉十三州,各郡、县、乡、里、亭。 谣言愈演愈烈,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曹操有飞天遁地之能,躲到天上去了,所以凉人搜不到他。 也有人说追捕曹操的骑兵不是四千,而是四万,把司隶翻了八遍也没找着曹操。 更有甚者说曹操之所以能安全脱身,全赖女婿陈丛勇绝天下,一人一马杀穿了三千飞熊。 总结一下就是:刺董义士曹孟德,心向大汉,有勇有谋,似有神仙手段。其女婿陈丛有情有义,勇武非凡,拳打吕布脚踢华雄不在话下。 农舍前。 曹操再一次从老乡口中听到了‘曹操的传奇小故事’,心满意足的丢下几枚大钱,重新翻上马背。 陈丛彻底无语。 指着远处乡人道:“所以说,这就是岳父不从成皋水路回转的理由?” “为父只是不喜乘船。” “那您能说说逢人便迎上去的理由吗?” 陈丛说话时没有刻意避开祢衡。 西凉军已经转回洛阳,除非飞熊真会飞,否则消息泄露出去凉人也追不过来了。 一味地遮掩反而疏离了祢衡。 祢衡神色间并不诧异。 他一早就猜到了曹操的身份,只不过先前一直未曾点破而已。 能让高傲的任侠史阿低下头颅口称主公的,又怎么可能是‘吉利’那种无名之辈? 也只有像曹操这种心怀高义,又洒脱不羁文采斐然的真豪杰才配得上他祢衡! 不等曹操开口,祢衡摇头晃脑开始显摆。 “非也非也,子宁不识数,故不知主公谋划之远....” 陈丛听得一阵火大,厉声喝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你踏马说谁不识数?” “子宁且听衡来为你分解一番。” “我在问你,谁不识数?”陈丛开口打断祢衡的同时,掰着卧虎刀杆弹得嗡嗡作响。 祢衡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他被拍过,自然清楚刀面击脸有多疼... 形势比人强,认怂不可耻。 “衡不识数,子宁勿怪。” 有些人就是皮可痒,时不时就得紧紧,俗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哼,继续。” 祢衡也不晃头了,正色冲陈丛拱拱手。 继续道:“子宁试想,凉人将司隶一带翻了个底掉,而在此时主公招摇过市,大摇大摆折回谯县,是何等的恣意妄为?便是说视国贼董卓如猪如狗亦不为过。” 嗤!~ 陈丛被成功逗笑了。 思路清奇,言之有理,不过.... “要赌吗?就赌岳父听你一言,立马夹起尾巴开溜。” 曹操张口刚想骂点什么,祢衡率先回怼道:“主公何等恣意洒脱之士,怎可抱头鼠窜?” 陈丛扣着鼻子,淡淡道:“我若赢了,你给我当书童。” 祢衡也来了脾气,狠狠瞪了陈丛一眼。 “你若输了,我要你当马夫!” 得。 原本祢衡只输九成九,这话一出百分之一万要输。 “主公!” “呃....正平,”曹操看着祢衡狂热的眼神,后背有点凉。 从心而言,他也很想站祢衡挫挫陈丛的锐气。 什么完蛋玩意,怎么能说自己岳父夹着尾巴?简直不像话! 但曹操不能。 听祢衡一番‘高论’,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再者,曹操更不可能让陈丛去给祢衡当马夫。 只得硬着头皮道:“操想了一下,我等还是匿了身形,速速逃离司隶吧。” “主公!”祢衡痛心疾首道:“这是为何啊!此时凉军已退,正是博取名望的最佳时机啊!” “正平....操有苦衷啊,望你理解。” 祢衡无言以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啥? 陈丛一副果然如此之色。 以他对曹操的了解,他就是单纯的想听路人夸他能耐。 得意忘形是真的。 恣意洒脱?那是得意忘形时候装出来的人设而已。 曹操从来就不是个恣意洒脱的人。 反而。 祢衡的话看似在夸曹操,阴差阳错下却传达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锋芒过盛。 凡事过犹不及。 曹操起兵在即,一次两次逮着董卓的痛脚踩,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真要逮着董卓反复拉踩往死里得罪,那纯粹是找死! 曹操不怕董卓气急败坏掀桌子? 曹操不怕董卓拼着腹背受敌的风险派兵去谯郡灭了曹氏满门?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董卓什么人? 弑君弑后的狠人,死在他手里的三公九卿可不在少数。 董卓确实老了,安于享乐,失去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他守着洛阳一亩三分地不愿意出去。 但他仅仅只是不愿意出去,而不是出不去。 前后两者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董卓真要发起狠来,凭其手中铁骑,莫说小小一个谯郡了,便是平推了整个兖州也不是什么难事。 曹操要是真不怕,当初为啥不把事情彻底做绝? 如果当初他留给董卓的是董白的尸体,瞬间就能拉爆魔王的怒气值,飞熊尽出都有可能。效果绝对比现在更炸裂,名望还能再翻十倍。 再有。 名望是柄双刃剑。 刺董,从容脱身。很优秀,很振奋,却在诸侯们可以接受范围内。 诸侯们也确实需要这样一面旗帜振奋士气。 至于视董卓如猪狗,视西凉铁骑如无物? 四世三公的袁氏兄弟怎么想? 北平公孙瓒怎么想? 江东猛虎孙坚怎么想? 诸侯们如果能接受这么牛逼闪闪的存在,岂不全部沦为曹操的陪衬? 为今之计,低调折回谯郡赶紧起兵响应袁绍才是正途。 这么简单的道理陈丛能想明白,曹操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第29章 撞个正着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阿嚏!~ 夜风刺骨,一个劲地往被窝里灌。 吕布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恍惚间看到一个背影拎着坛酒离开了卧房。 见鬼了? 不对,昨夜与张辽痛饮之后,二人抵足而眠。 再摸身侧,榻上果然空了。 “文远,你作甚去!”吕布冲着背影叫了声。 然而张辽渐行渐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嘿!~大半夜的不睡觉,丢魂了?” 吕布嘟囔一声紧了紧被子。 然而。 十一月的司隶夜太凉,张辽又没关门,那冷风嗖嗖的往屋里灌,任吕布体健如牛也扛不住。 翻腾了好几回,没睡着不说,头皮还愈发的凉了。 吕布气哼哼地踢开被子,索性也不睡了,自顾自穿戴起铠甲。 曹操虽然没逮着,但吕布心情还不错。 洛阳那边已经有信了,太师念他忠勇,要他回军受赏。 这般想着,竟还冲着洛阳方向拜了拜。 ... 月明星稀,管城城头依旧亮着火盆,风一吹噼啪作响。 “将军。” “将军。” “劳什子的将军?徐三哥、马六哥休要臊我。”张辽抬了抬手上酒坛:“喝点?” 事实上吕布投董之后,并州旧部并未得到加封。 张辽时任不过小小骑令。 明面上,并州诸将新投,并无军功傍身,自然无从升迁。 实际上是董卓有意分化并州旧部,对于诸如张辽这种明尊董卓实以吕布为首的死硬派并州将领自然没有好感,加封之事自然无从谈起。 两个值守城门的老军伍也不局促,嘿嘿一笑迎了上来。 拍开封泥,三人席地而坐,也不需要酒碗,抱着酒坛你一口我一口地干喝起来。 “文远有心事?” “徐三哥多虑了,我就是被奉先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觉。” “你小子向来心思重,不问了不问了,喝酒!” 张辽扯了扯唇角,闷头饮下苦酒。 都说傻吃捏睡,能活百岁。 跟没心没肺的吕布不同。 正因为张辽看得远想得多,烦恼自然也多。 酒坛过半,远处马蹄忽作。 三人只当斥候回城,都未理会。 “速速打开通路,耽误了太师正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伴随厉喝声响起。下一秒,一枚令牌正中张辽脸颊。 徐三、马六瞬间暴怒,纷纷抽出腰刀指向那人。 “你是何人,竟如此跋扈?” 曹操也愣了。 刚才远远瞧见三人饮酒饮,两人身披旧甲难以蔽体,一人身着单衣。他以为是管城县兵。 近前一看才觉不对。 拔刀两人气势很足,分明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卒。身着单衣那人莫名有些眼熟,曹操却死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此三人应该不是凉军,西凉军中没有这么落魄的军卒。 曹操瞳孔猛缩:“你们是并州军?” 张辽拾起令牌拿在手里,暗自叹声‘好胆’。 透过斗笠一角,他已经认出了曹操,却也更纠结了。 一方面,并州军当前军费开支完全仰仗董卓鼻息过活,他们需要功劳,他们需要赏赐。 另一方面,张辽知道董卓绝非明主,为了这样一个暴虐屠夫而去截杀时下名望滔天的曹操,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纠结一阵后,张辽终是起身按住了两人刀柄。 从心而言,他不愿意截杀曹操这等豪杰。 更不愿意把并州军的前途彻底绑上董卓的战车。 此时拿下曹操,吕布那原本就臭不可闻的名声可就彻底烂透了。 “此路不通,诸位另投他处吧。” 咦? 曹操心下有些疑惑,若对方惧怕董卓手令应该直接放行,若对方无惧董卓手令,也该令他下马检查。 另投他处何意? 难不成是对方识破了身份却不愿害他性命? “还未请教小将军姓名?” “哈哈哈,孟德竟如此健忘乎?他叫张辽,字文远。太师府饮宴时你们见过。” 狂躁的笑声响起刹那,曹操如临大敌拨马便走。 张辽看与向火光中浮现的伟岸身影,局促道:“奉先,我....” 吕布抬手道:“行了文远,你二人只见一面,此贼又借夜色遮掩,一时间认不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回营点兵,荣华富贵就在今朝!” “喏。” 言罢,吕布轻磕马腹,赤兔嘶啸一声快若离弦飞箭。 ... “主主主公,此为何人,端端端是生得器宇轩昂。” 祢衡不知是吓的还是被马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吕布!” “吕吕吕布?就是那那那个马马马中赤兔,人人人中吕布的吕布?” 见曹操点头,祢衡立刻勒停了飞马。 话终于说利索了:“主公先走,且看衡说退那贼!” 陈丛同时勒马。 “岳父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不行!”曹操果断拒绝:“吕布本已难敌,何况不知城中兵马几何,贸然击之恐遭不测。” 讲道理,曹操更想留下祢衡说退吕布来着。 成与不成总归能拖延一阵嘛。 “岳父只管先走,待我打退吕布便去谯县寻你。” “不成!” 轮不着曹操拒绝。 赤兔神骏,吕布飞马已至。 陈丛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飞石一弹,精准命中曹操马腹。 石头是先前为了打断曹操叠BUff时候准备的。 战马吃痛之下立马飞蹿出去。 “陈子宁,你混账!!” “老二,保护好岳父。” “大哥....” “滚!” “吕布,”祢衡冷笑一声,正要开炮,却被陈丛横刀拍在马腚上。 吕布也不去追,扛着方天戟笑盈盈地盯着陈丛。 比起曹操,他对眼前这个少年郎的兴趣更大。 单枪匹马挑翻张绣二百骑。 张绣固然是废物不假,但二百铁骑确实实打实的。 “陈子宁,下马受降吧,你不是本将军对手。” “投降?”陈丛也笑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叫我投降,你还不如直接叫我自尽来得痛快。” “你若降,本将军保你性命无虞。”吕布说的很认真。 陈丛面露不屑:“就凭你?” 吕布也不恼:“刺杀之事本就诸多误会,某与太师情同父子,自去替你分说。” 陈丛听得想捂脸。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吕布!简直没眼看.... 他甚至怀疑吕布脑浆里长的是不是肌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出‘情同父子’这种鬼话。 不说董卓拿不拿他当好儿,就说方天画戟专捅义父怎么来的吧! “行了,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哼,狂妄。” 第30章 激战,陈丛斗吕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动如雷,疾如风。 赤兔奋蹄急奔,瞬息便至陈丛身前。 吕布左手拿住缰绳轻轻一拽,赤兔顺势高高扬起前蹄。 魁梧的身躯在神驹的加持下高高竖起,一时间竟遮住了天上月。 随之而来的便是快过闪电的一戟。 陈丛毫不犹豫挥刀便砍。 一击,二马错身。 赤兔飞蹿出一大截吕布才拽住缰绳勒停了战马。 甩甩发麻的手掌,吕布诧异地看向方天戟小支上人为斩去的豁口。 方天画戟,由天外陨铁锻制,其坚远胜精铁数十倍。 吕布征战十数载,以其斩杀的胡虏、乱军不知凡几,从来只有他持重戟断他人兵刃的份,敌人何曾在方天戟上留下过一道白痕? 那陈丛力盖当世也就罢了,手中长刀竟也如此锋利? 吕布不信邪,拨转马头再与陈丛杀至一处,长戟跳动间多以戟身硬碰卧虎刃口。 这一招果真奏效。 刀戟交错火花乱溅,剧烈碰撞下卧虎长刀的刀刃上亦崩出几处豁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刃薄而利,想要杀人快刀,最锋利的刀刃同样是最薄弱的破绽。 陈丛越打越是心惊。 失算了! 他完全错估了吕布的武力值。 小日子的破游戏害死人,影视剧改编害死人,凭空瞎猜害死人! 在陈丛的固有认知中,吕布的面板武力值就是100,比张飞高两点,比关羽高三点,约等于壮年黄忠。 陈丛学习发力技巧后,黄忠能带给他的压迫力相当有限,全力击之也就是六七十合的事。 他以为击败吕布就是费点劲的工夫。 如今再看才知道错得有多离谱。 陈丛忘记了。 关羽战长沙时也四十七了,并不在巅峰期。 年近花甲的黄忠能跟关羽打得有来有回,并不意味着壮年时期的黄忠就能打败关羽加张飞。 而影视剧中关羽张飞合力之下完全可以吊打吕布,是刘备故意跑去卖破绽才放走了吕布。 仔细回忆一下。 演义中的描述分明是,张飞关羽二人联手,三十合没斗倒吕布,刘备擎双股剑加入的战局。 就这,三兄弟还是合力厮杀一阵才打退了吕布。 想想也是。 战场厮杀何等凶险,刘备故意跑去卖破绽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刘备本就是军中宿将,剑法高超,早年纵马厮杀不在少数,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很要命。 况且。 黄忠也没教过他,遇到力量稍逊自己的,没办法以矫化巧时该怎么强击于未转时。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节奏转换太快。 时而重若斧劈,时而轻如蝉翼,尖、刃、小支皆可伤人。 进退得度,攻防转换浑然天成。本就力大,武艺更胜蛮力三分。 此时。 陈丛大刀抡得直冒火星子,最多敢称一声不败,想一时半会拿下吕布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等吕布力怠时,未必没有转机!’ 陈丛刀法趋于成熟,单论勇武未必不及吕布,输在经验不足。 他漏算了很致命的一点——马。 赤兔神骏非常,而他胯下战马虽然也是史阿重金所求,但显然不是什么足以载入史册的明马,两者之间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更何况陈丛出行虽不负甲,却背整整三柄百十来斤的神兵。 长途跋涉下战马本就难支,再加上超高强度的斗将几乎就要油尽灯枯,全凭一口气吊着,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 吕布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再度错马时猛地拨转马头。 赤兔长啸一声全力蹦跑起来径直追上陈丛,高高跃起竟有丈高。 吕布撒开缰绳双手握实方天戟,自上而下重重劈在了卧虎长刀的刀杆上。 铛!!~~ 剧烈的撞击后,吕布勒停赤兔,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无甚在意崩裂的虎口。 “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不过.... 总归是赢了! 果然。 陈丛胯下黑马再飞奔一段,前蹄一软翻倒在地。 马背上的陈丛也成了滚地葫芦,被巨大惯性甩出七八丈远。 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吕布没拿下,却被赶来的狼骑围了一圈。 陈丛顾不上头晕目眩,翻滚起身瞬间横刀挡住头腹。 瞳孔慢慢聚焦后才发现吕布根本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坐在马上远远地望着他。 “陈子宁,本将军惜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或者死!” “降!” “降!” “降!” 三百狼骑合力呼喝,声震九霄。 陈丛默然。 人们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 在此之前陈丛已经为吕布贴上了太多刻板标签。 不忠不孝,先后捅死两任义父。王允许他高位嫁他貂蝉,他抛弃王允的时候头都不带回的。刘备借他小沛容身,他背刺刘备时眼皮都没眨一下。 有勇无谋,空余一身武力,明明居温侯高位,混得还不如普通丧家犬。 亲小人远贤臣,陈宫尽心助他,他却整日与陈珪父子厮混在一起。 见小利而忘大义,四肢过度发达头脑极度简单。 可就是这样一个匹夫、小丑,竟然没有趁人之危? 微风拂面而过,透着丝丝清凉。 陈丛终于有点理解黄忠所说的‘英雄相惜’了。 或许这吕布,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一无是处。 “来日易地而处,我饶你一命。” 吕布气乐了。 见过话大的,还没见过话如此大的。 失了战马,身陷重重包围,到底是谁饶谁命! “小子,今日不降,你怕是没有来日了!” “未必。” 陈丛单手持刀扛在肩上,一手取下背后翼虎枪直指吕布。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坐在马上陈丛还需要时不时地拽动缰绳,所以不可能双持。现在战马已失,反而少了诸多顾忌。 “来战!” “好胆!” 赤兔踏风,吕布倒拖画戟飞身而来,狰狞的方天戟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将落不落时翻转前刺直取陈丛前胸。 凡持双刃者,攻强守弱,空门在正中! “死!!!” 人借马势,快过极致的一戟划破暗夜长空,透着刺骨寒意。 陈丛横跨一步避过要害的同时,左手持枪精准架在方天戟的小支上,进一步减缓了方天戟的巨大冲击力。 剩下的,全部交给天意。 或者说交给变态的体魄! 嗤!!~~~ 方天戟的尖头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陈丛的肩头,后面的小支却卡在了骨头缝里。 恐怖的力道瞬间倾斜。 就像迎面撞上飞驰的火车头,陈丛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精神却异常集中。 生死之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变慢。 他甚至能看清楚吕布脸上的汗毛,以及被风吹得上扬的睫毛。 那种感觉与穿越第一天在街头遇到华雄时一模一样。 “就是现在!” 第31章 绑架,看不出来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右臂骤然发力,带起卧虎刀重重扫在赤兔腹间。 砰!!~~ 一声闷响过后,赤兔横飞出去三五丈远,神骏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溅起土灰。 马背上的吕布也没好到哪去,直勾勾栽在地上啃了一嘴泥,手上方天戟也挂在了陈丛肩上。 “将军!” 吕布一把推开上前搀扶的军士,快步跑到赤兔身边。 直到托起爱马才松了口气。 不过赤兔四蹄虚浮口鼻冒血,亦无再战之力。 “这样还能站起来,不愧赤兔,真皮实。” 陈丛强忍着剧痛拔出方天戟,奋力一掷扎在地上。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体验钻心之痛。 好在体魄够强,常人挨这么一下,怕是半个身子都被削没了。 趁着狼骑的注意力都在吕布身上,陈丛轻而易举地夺过一匹战马。 跟吕布梭哈? 别闹了。 向死而生是勇气,主动找死是有病。 “将军,贼人逃了。” 吕布看着东边鱼肚白有点失神:“逃了便逃了吧。” “追吗?” “追....吗?”吕布喃喃。 军士有点莫名其妙。 张辽捡回方天戟递还吕布。 “别追了吧,赤兔伤了要人照看。再者,太师不是下令回军?拖延太久难免生疑。” 吕布回头:“文远,你说凭陈子宁之勇,为何不投义父?”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太师并非明主吧。” “曹操者,阉宦之后。官不过骁骑校尉,亦无爵位在身,当真值得如此英雄舍命相报?” 张辽有点无语。 撵着人家报仇的时候是陈贼、是匹夫,这斗了一通就成英雄了是吧? 再说了。 人家是翁婿啊,女婿帮着老岳父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过回想一下吕布的所作所为,张辽也就释然了.... “奉先所言在理。” ... 失血过多是什么感受? 头晕?眼前发黑?还是直接休克? 陈丛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肩头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外,血都不咋流了。 就是困.... 逃命时候不觉得什么,确定吕布没有追来后,紧绷的弦一松,困意犹如山呼海啸般袭来,扛过一波还有一波那种。 陈丛最终跌下战马翻躺在地上。 “我不会要死了吧?睡一觉再也醒不过来那种?不管了,先睡。” 半梦半醒间。 陈丛最后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听着步子很轻,应该是个女人? ‘我不会还有个美女救英雄BUff吧?’ 这般想着,陈丛美美进入梦乡。 再睁眼。 是漏风的屋顶,是刺鼻的药味,是盯着鸡窝头的糟老头子。 丑脸将近,陈丛想都没想,抬手照着那人眼眶就是一拳。 “哎哟!” 可怜老人家年近花甲,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少说飞出去三米远。 这还是因为陈丛没太用力且右肩带伤。 换平时,说不得老人家当场就领了盒饭。 “你小子不识好歹,小老儿好心好意救你,你便是这么报答的?” 咦? 陈丛看向着上蹿下跳的糟老头子,这人好像比正常糟老头子皮实多了啊.... “你是走方的郎中?” “正是!” “救我的小姐呢,快快请出来,我要当面道谢。” “什么小姐?你小子不会得了臆症吧?” 老头说着就要搭脉,却被陈丛抽手躲开。 活动活动手臂。 别说,这糟老头子瞧着邋里邋遢,还真有点本事。 虽然手臂还是用不上劲,但疼痛已经得到了极大地缓解。 陈丛伸进怀里摸出几枚铜板。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些许薄礼还望老先生莫弃。” 老头面露鄙夷。 这小子还怪实诚嘞,说是薄礼还真够薄的。 就这七枚五铢钱,都不够他调药的辛苦费! 倒不是陈丛抠门,他没钱了.... 虽然出洛阳前从老岳父那领了千金,又在董卓那里敲了百金。但出行携带不便,其中大部分被陈丛埋在了洛阳,小部分则用作生活花销。 毕竟纸醉金迷一个月。 曹操不要脸,出来白嫖还往回拿。 陈丛却信奉一分价钱一分货,想要最好的服务怎么可能不花钱? “罢了罢了,瞧你衣着不俗,原来也是个可怜人,这一吊钱和六付药你拿走,不负你我缘分一场。” 任陈丛脸皮再厚,此时也感觉有些脸热。 古时候医生免费看病还贴药的他听过,但贴钱的还真闻所未闻。 高风亮节啊! 当即拱拱手:“还请老先生留下姓名,来日必有重报。” “小老儿姓华名佗,字元化。” “哦。”陈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是别来日再报了,大丈夫受人恩惠岂有推作来日之理? 报,就要立刻马上兑现! 下一秒泰阿出鞘搭在救命恩人肩头。 “既然你叫华佗,那就不好意思了。” 华佗吓了一跳,冷汗顺着额角就淌了下来。 哆嗦着嘴皮道:“小,小,小英雄,这是为何啊?” “绑票啊,看不出来吗?” “这绑票又是何意?” “就是劫持,就是胁迫,就是强行征辟,懂了吗?” 华佗不仅没懂,反而更迷糊了。 劫持、胁迫他懂。强行征辟是何意? 强按着他的头请他做官? 着啊!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用得着用强? “不知小英雄是何身份?又要征辟小老儿做什么官?” 陈丛眼中精光一闪。 有门! “我乃....兖州牧的女婿,你....先搞个县丞当当,若表现好酌情升迁。” 华佗皱眉苦想一阵。 “只听说过兖州刺史刘岱字公山,兖州何时有了州牧?” “朝廷上的事少打听。”陈丛随口搪塞。 反正这华佗,他是要定了。识趣就用请的,不识趣就用掳的。 大差不差。 也只有切实体会过华佗的医术,才能理解‘神医’二字真正的含金量。 陈丛已经在想,要不要连南阳的张机一起‘请’来。 华佗不疑有他。 毕竟他就一落魄脚医,对方只是看着落魄,身上可是穿锦缎扎玉带的,一看就出身不凡的样子。 应该没啥必要骗他吧? “还请小英雄收了宝剑,小老儿愿往。” “好!” 第32章 你别乱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出了门陈丛就发觉不对了。 “我马呢?” “卖了。” “卖了???” “卖了。”华佗再次确认。 陈丛有点抓狂,他终于知道华佗给他那一吊钱哪来的了。 亏他还以为古医高风亮节,搞半天拿他的钱慷慨呢! “没有马,难不成我们走去谯县?” “不卖马哪来的钱给你抓药?”华佗说得理直气壮。 “你有病吧,你自己不就是郎中,上山采药去啊。” 华佗拍开陈丛手臂,鄙夷道:“你可知药郎寻山一趟可得药材几何?你可知其中药材对症几何?你又可知药胚成药耗时几何?” 有点道理,但不多。 “行啊,那你便陪我腿着去谯县赴任吧。” 华佗一听谯县顿时来了精神。 他本就是沛国谯人,沛国也就是时下的谯郡。 若是出任谯县县丞,那也算是衣锦还乡啊! “公子若不嫌弃,小老儿愿献驴车一架。” 陈丛倒是不嫌弃,有的坐总比用腿走要强。 可惜.... 那高不及腰的小毛驴驮不动两人,更驮不动陈丛的三杆兵刃。 没办法,还得腿着来。 很快。 陈丛发觉华佗只是表面落魄,实际上相当混得开。 同样是白嫖。 巩县大才子吉利靠的是偷来的才华,以及随便杜撰来的感人小故事赚取姑娘们的眼泪引起共鸣。 说白了就是渣男套路。 华佗常年游方在外,靠着一身神乎其技的高超医术,几乎就没吃过闭门羹。 只要你有病! 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王侯将相,都得将人客客气气请进家,好吃好喝伺候着。 而且华佗野外生存技能几乎点满。 这厮跟个人形导航似的,对于周边地形烂熟于胸不说。 就是抄小道无处投诉时,这厮也知什么果儿能果腹,什么有毒不能吃。 享福谈不上,但也基本上没吃啥苦。 就是这小老头有个毛病。 明明一身医术惊天地泣鬼神,却对当官有着很深的执念,还不能是医官。 安逸的午后时光,走在乡间小道上莫名惬意。 “过了许县转而向西,再过扶乐、阳夏、拓县便到了谯县。” 陈丛连这些地方听都没听过,自然不可能发表什么意见。 “老头,很难相信,你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官迷。” 华佗也不恼,抱着鸡头啃得香甜,笑道:“当官不好吗?” “你去当官,不是平白浪费了一身医术?” “哈哈哈!笑话!小老儿不眠不休能救几人?若为一县之尊,只需免收苛捐杂税便能活一县百姓。若为一郡太守,不动兵戈便能活十县生民。若为一国之相,行仁政平兵戈,能救天下何止千万?” 陈丛嗦尽鸡架骨头上最后一点肉丝,感觉有点蛋疼。 到底踏马谁是穿越者? 这老货怎么抢自个台词? 当然。 志存高远是好事,但陈丛并不看好华佗的志向。 因为专业不对口。 理想崇高是一回事,能做好是另一回事。 陈丛跟着曹操杂七杂八地学了那么多,治兵用谋听了七七八八,每回听到为政便打瞌睡。 为何? 因为政治从来只有取和舍,压根没有标准答案。 得到什么是志向、是抱负,失去什么是代价。 就好比曹操早前问过陈丛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此时陈丛又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华佗。 “尔为一郡太守,治下生民十万余,良田两万顷,大治三载。问赋税几何?” 华佗脱口道:“朝廷早有定制,自当十五税一。” 陈丛勾了勾嘴角:“别急,眼下有黄巾十万为祸,朝廷难以自顾诏令各地自建义军平叛,问你赋税几何,征调乡勇几何?” 华佗抓耳挠腮片刻:“十税一,征调带甲之士万人。” “哦?十五税一予国,增收自留,算你大治亩产三石,则三载自留粮草三十万石,若要带甲万人,人均不过三十石,维持甲士粮饷尚有不足,如何带甲?” 华佗皱眉良久,答道:“甲胄兵器自有郡府出资。” 陈丛复问:“钱从何来?” “那便征调带甲之士两千。” 陈丛笑:“两千带甲破十万黄巾?你也真敢想,搞半天您才是大汉军神呐,那什么卢植、皇甫、朱儁都没你会用兵。” 华佗恼了:“那你说如何?” 陈丛丢了骨头,优雅地嗦嗦手指:“不知道啊。” “不知道?”华佗疯了,出题的人不知道答案,还一脸理所当然? 陈丛拍拍华佗肩膀,嬉笑道:“我说不知,是因为我懒得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不想知道。” 事实就是如此。 为政从来没有既要又要。 要么,向下兼容。 征重税,像什么十税其三,十税其四,什么口赋、算赋全拉满。 有足够的钱财支撑,外募强兵以待,黄巾乱兵自不长久。 不过要是这么搞,一个横征暴敛的骂名肯定是跑不了的。 要么,横向兼容。 真要有本事有魄力,大可从世家嘴里往外刨粮。 胆大心细是必要条件,主要是睡觉时候得睁一只眼。 得罪了这些个玩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天了。 要么,纯赌。 就觉得自己有本事凭千余精兵能打退十万黄巾。 真打退了是本事,青史留名不在话下。 打不退也没关系,两腿一蹬嘎呗,大不了被后人当笑话看。 再不济,自己贴补。 好处是除了自己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也不需要承担纯赌的诸多风险。 不过前提是家底得厚。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汉末战争虽然没有现代战争那么夸张,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吞金行当。 战事一起人吃马嚼要不要钱?武器铠甲要不要钱?安置伤员、补贴阵亡要不要钱? 一回两回可以贴补,三回五回呢? 再细分一下。 如果你真能填得住这么大的窟窿,那你家底干净吗?钱哪来的?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你总不能说你是祖祖辈辈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出来的吧? 便宜岳父还教过陈丛一套更不要脸的理论——转移矛盾。 谁家底厚,谁有贤名,得罪人的事就让他去干。 他要惜名就他贴,他有歪招任他使,办得好奖,办砸了罚。 当然。 这已经超出了为政的范畴,属于术。 陈丛是女婿兼心腹兼股东,才有资格听一耳朵。 所以为政的本质就是权衡利弊。 想要你好我好大家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有人受益自然有人受损。 “华子,听我一句劝,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华佗恼了:“所以你说的征辟都是唬人的?” 陈丛摆摆手:“那倒不是,我是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想想看,凭你一身本事若为太医令,整合天下医者,亦可活命百万之数。” “小老儿出身鄙陋,连天子面都见不着,如何为太医令。” 陈丛笑得神秘莫测:“所以不是让你投兖州吗?” 华佗大骇,眼珠瞪得溜圆,指着陈丛,嘴皮哆嗦个不停。 “你你你,你小子是说....” “我啥也没说,你别乱猜。” 华佗:..... 第33章 死一个助助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腊月初七。 谯县城门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所聚之人皆豪杰。 身高九尺彪壮魁梧的夏侯惇,虎背狼腰猿臂垂膝的夏侯渊,精壮利落的曹仁,冲动毛躁的曹洪.... 众人无不翘首以盼。 人影将近,一众豪杰飞马相迎,以众星拱月之势将来人团团围住。 “大兄,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给你盼回来了。” “袁本初广邀天下豪杰出兵伐董,大哥现在回来,我等也算是找到主心骨了。” “莫扯那些虚的,曹洪愿资万金以供族兄起势!” “大兄,你就说吧,怎么干。兄弟们全听你的。” 夏侯惇、曹仁、夏侯渊、曹洪.... 目光掠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曹操一一拱手回应。 直至.... “明公,如何不见子宁同归?” 猝不及防的呼唤,瞬间击穿了曹操的心防。 是黄忠! 授刀义士今犹在,不见当日习刀郎。 “汉升....”曹操不敢去看黄忠,哆嗦着嘴唇呼唤一声,泪水早已糊满眼眶。 他也想知道,为何不见子宁同归.... 在洛阳那段最艰难的时光里,翁婿二人一路扶持走来。 诸多谋划他甚至连枕边人都不敢告诉,却交由女婿一手经办。 如今,功成名就。 刺董美名天下传,身边贤才良将愈发云集。 他得了大将黄忠,得了任侠史阿及一众任侠暗线,得了傲才祢衡,途径中牟亦得贤臣陈宫景从。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为何偏偏丢了陈丛! 他曾在中牟逗留一月,借陈宫县令之势多方打探。 可他那女婿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时至今日曹操已经不抱任何侥幸了。 或者说他早就猜到了真相,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试问,天下间又有何人能在吕布的围剿下安然脱身。 早知今日至此,曹操宁可放着刺董名望不要,只换女婿无恙!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陈丛挡住了不可一世的虓虎,挡住了骁勇善战的并州狼骑,终究是留下了自己。 那个酒量极差的浑小子,再也不会大着舌头一口一个‘潮哥’唤他了..... 曹操不知该如何面对黄忠,更不知该如何面对曹容。 他怕女儿问他。 ‘爹爹,定好的婚期都过了,怎么不见子宁呐。’ 甚至只要一想到曹容殷切的眼神,他便心如刀绞疼痛难当。 黄忠沉默片刻,捏了捏拳头。 沉声道:“某明白了,还请明公告知仇人,子宁之仇忠接下了。” “吕布!” 近乎野兽咆哮的嘶哑嗓音中,曹操沉沉喝出二字,再也抑制不住胸膛中翻涌的滔天恨意。 吕布该死,他曹操何尝不是? 正是因他洋洋自得,在张辽明显放任的情况下还拉着人说个没完,否则岂会迎头撞上吕布巡门。 心腹臂膀! 世之虎将! 就那样默默无闻地死在了一场本不该发生的追击中! “痛,痛煞我也!” 悔恨交织同时涌上心头,曹操只觉头痛欲裂,抱头呕出一口逆血坠马晕厥。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 ...... “夫人,大人只是急火攻心伤了肺腑,调养三日便可痊愈。不过....” 丁氏追问道:“还望神医明言。” “大人脑有隐疾,需汤药经年调理,辅以针刺穴络,方保症不入里。” 丁氏重重松了口气:“那便劳烦神医了。” “小老儿不敢居功,只是....” 丁氏蹙眉不喜,这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爽利。 如果不是女婿推荐的,以她的暴脾气,早翻脸了。 丁氏艰难维持着笑意,虚以为蛇道:“神医但说无妨。” “州牧病愈,令婿许诺小老儿的太医令不知何时....咳,劳烦州牧举荐。若太医令实在为难,也该兑现了承诺小老儿的谯县县丞。” 不等丁氏追问一下什么州牧。 便见曹操一个猛子翻坐起身,伸手扣住华佗手腕。 厉喝道:“什么令婿,你这老头敢拿亡婿作伐,不惧曹某剑锋之利呼?” 嗤!~ 丁氏掩口轻笑,立马拉开曹操。 “孟德不妨侧耳细听。” “夫人....” 丁氏大惊,她知晓这是丈夫真情流露的前兆,也知道丈夫这次是真伤了心。 可这还有外人呢。 她可丢不起那脸! 丁氏一把撑开曹操求贴贴的大脑瓜子,指向门外娇嗔道:“让你听你便听,矫情个什么劲?” 熙熙攘攘中,曹操莫名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惇子,以后行走江湖报我名,好使。” “呵,呵呵,子宁,咱俩差着辈呢,你可不能管我叫哥。” “胡说!潮哥我都能叫哥,废话少说,干了这一碗,你就是我亲弟弟。” “元让怎这般矫情,咱这满座的大老粗,还论什么辈分?” “哈哈哈,子廉言之有理!” ... 曹操既惊且喜,转头望向夫人,好似要从她脸上确定什么事情。 丁氏笑推曹操一把,指向华佗。 道:“神医华佗字元化,你那好女婿绑回来的神医,劳什子的太医令、谯县县丞,你自个跟人解释吧。” 呃... 门开了,陈丛拎着壶小酒晃晃悠悠闯了进来。 “呦,潮哥,好久不见。” “子宁....”悲喜同时涌上心头,曹操差点落泪。 陈丛吓得一蹦三尺高,他最应付不来的就是男人之间的矫情。 “可别!您这要是情绪酝酿到位了,我总不能死一个给您助助兴。速速收了神通。” 曹操:..... 夫人嫌弃他也就罢了,这混账嘴里都是什么屁话? “混账!” 曹操怒骂一声,旋即给了陈丛一记熊抱。 然而七尺不到抱八尺半,莫名有些喜感.... 心中郁结尽数消散,病都轻快不少。 曹操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某碍眼的糟老头子杀了灭口时,耳边传来阵阵低语。 “潮哥,不就区区县丞之位,许他!” 曹操很想骂娘。 离开了洛阳,他最多是个顶着骁骑校尉名头的白身而已。 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区区县丞了? 他曹操真有随意任免县丞的本事,明天就能原地登基。 而且还是豫州治所所在的谯县! 甭说华佗了,曹操自己都相当啊! 更离谱的是华佗嘴里的州牧分明是称呼他的。 曹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人给吹出去了? 现实是县令叼不叼他都得看人家心情.... “咳咳!~若元化不弃,便在府上小住几日。待某来日禀明天子,另行定夺。” “哎,哎!”华佗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便有劳兖州牧了。” 曹操彻底无语。 兖州牧任命谯县县丞.... 这俩奇葩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就算任命谯县县丞,那不是豫州牧的事吗? 关兖州牧什么事.... 第34章 结个婚都不安生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四更鸡鸣。 陈丛还在与周公拼酒,迷迷糊糊地被一众丫鬟婢子从床上请了起来。 本就宿醉未醒,乍现一众莺莺燕燕伺候洗漱更衣,就在陈丛以为梦回百花楼时,突然瞧见个熟悉的身影。 一把抄过去将可人儿拽进怀里。 调笑道:“稀奇啊知画,今儿个给老爷暖床?” 知画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开,反而环腰为陈丛扎上束带。 “老爷,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丛疑惑道:“不就是回谯县享福的日子?哦对,岳父还说许我二十美娇娘呢,这是正事,千万不能忘了!” 知画浅浅地笑着,破天荒地将头轻轻靠在陈丛胸前。 柔声道:“恐怕老爷要失望了。夫人说了,内宅之事不肖老爷费心,她说了算。” 老子陈府的事关丈母娘毛事?! 嗯? 咳咳!~ 陈丛突然意识到,知画口中的夫人好像....似乎....大概....并不是丁夫人。 而是....曹容??! 再低头看看身上大红长袍.... 所以今天是自己成婚的日子?! “这么突然吗?” 知画认真理了理陈丛衣襟。 “奴婢知道,老爷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陈丛很想告诉知画:对象搞反了。 早就盼着这一天的是曹容,他还想多玩两年来着。 曹容没过门的时候,他都上了翠红楼黑名单。真过了门,那还有个好? 更何况曹容还昧了他二十个美娇娘。 那可是曾任大鸿胪曹老太爷府上的美姬啊! 这下好了,封建糟粕也批判不上了.... “老爷难道不高兴吗?”似乎是察觉到陈丛兴致不高,知画歪头问道。 “高兴....吧” 董事长的嫡亲女儿。 娇滴滴的大美人儿。 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人。 彩礼嫁妆全是娘家出,孩子还跟自己姓。 BUff都快叠满了,说不高兴那是扯淡。 但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于即将步入爱情坟墓的深痛悲切。 那可是曹容啊! 婚前叠加的一切美好BUff,婚后都会变成射向陈丛的子弹。 身处道德低位,就注定了悲惨的家庭弟位。 还想二十美姬?还想勾栏听曲?还想批判封建糟粕? 想屁吃呢! 人家不图你钱不图你房,在最美的年纪嫁给了你,你好意思张嘴吗?你还是人吗? 陈丛完全不敢细想下去,头皮麻。 ... 等一众婢子给收拾完毕,出了卧房的门,陈丛可耻地迷路了,就在自家府邸。 陈府分东西。 东府为主,原是沛相魏愔家产,魏愔死后由新任沛相王吉私贿曹老太爷。 西府为辅,原为谯县大土豪曹洪私产,听说族兄嫁女,二话不说赠作喜宅。 二府毗邻,打通了中墙便是现在的陈府。 新府占地面积超过百亩。 以青瓦红墙隔断,再将偌大的府邸分成大大小小数十小院。 仅府中后宅便有独门小院十六处。 置身其中跟进了迷宫也没啥太大区别。 若非知画引路,指着陈丛瞎绕,就算绕到天大亮也不见得能绕出去。 今日府中张红挂彩。 一路走来,家奴、婢子口称‘老爷’恭敬见礼。 陈丛大致掐算一下,仅他所见下人便不少于百人。 就这。 陈丛都不知道便宜岳父哪来的脸,能堂而皇之地说出那句‘出身卑贱’。 出了府门,迎亲的队伍集合完毕。 黄忠、史阿、祢衡早已等候多时,包括一向邋里邋遢的华佗在内,也换上了锦缎长袍凑在队伍里充人头。 再有仆从牵来一匹颈系红绸的高头大马。 那马儿约莫丈高,通体黑缎子般油光发亮,鬃毛顺滑如丝,躯干雄伟,腿部修长线条分明。鼻孔张合间,气壮而沉。尤其是一双眸子,亮得摄人心魄。 分明是头畜生,陈丛竟从那马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睥睨之姿。 “姑爷,此马名为绝影,乃是老爷赠予姑爷的新婚礼物。” 陈丛直接好家伙。 如此神驹跟着曹操真是白瞎了,不明不白死在了宛城不说,混到最后名头还没人家赤兔一半响亮。 好在这一世得遇明主啊! “成,替我谢过岳父,一会我去给他磕头。” ... 曹家是谯县豪族,是真的壕。 迎亲的队伍吹打起来的那一刻,前头出去两个小厮扛着麻袋沿途撒钱。 有了金钱开路,街面上立马热闹了起来。 “大哥,有情况。” 史阿今日一身白衣,偏偏扎条红色的束带,坤里坤气得像个小开。 “说说看。” 史阿抬手驱退想要偷听的祢衡,做贼般地观望一圈。 小声道:“袁忠暗结甲兵,欲趁主公嫁女之时暗害王吉。” 陈丛眨巴着茫然的大眼睛。 “所以....袁忠是谁,王吉又是谁?” “王吉乃是中常侍王甫养子,时任沛相。袁忠出自汝南袁氏,乃是袁贺次子。” 陈丛无语。 他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是问你,他俩啥关系,袁忠为啥要暗害王吉?” 呃... 史阿尴尬地摸摸鼻子,解释道:“王吉出自阉党,是先帝任命的沛相。而这袁忠乃是董卓任命的沛相。王吉仗着与曹老太爷交厚,几次三番拒绝交印。换作平时也就罢了,如今袁董两家交恶,一旦政令有变,袁忠恐怕再难染指沛地。” “这袁忠有病啊,他争他的沛地,跑来谯县算怎么个事?” 史阿无语望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大哥,谯县亦属沛地啊!” 陈丛傻眼了:“那谯郡呢?” “多为临近谯县一带百姓代称,亦指沛国,或作沛郡。” “小沛呢?” “....小沛地处徐州。”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陈丛干笑两声,倒打一耙道:“你要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 史阿一脑门子问号,这种事还需要单独拿出来说一下吗? 陈丛连忙转移话题道:“问过岳父了吗?” “我倒是想问,可是主公家务繁忙无暇见我。” 陈丛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按理说袁忠要杀王吉跟他关系不大。 再说了。 这两人,一个跟曹老太公交厚,一个是岳父好大哥袁绍的族亲。贸然插手搞不好就里外不是人。 但陈丛却莫名联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历史上,曹操起兵响应袁绍,为啥不选谯县而选陈留? 这事放在重视乡党之情的古代很不合理。 别说陈留太守张邈是曹操发小。 曹家可是当地豪族,有必要舍近求远跑去看别人脸色行事? 换而言之,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沛相并没有从政策上支持曹操。 现在陈丛唯一不确定的是,当时的沛相到底是王吉还是袁忠。 第35章 又见SSR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陷入了沉思。 照常理来说,王吉也好,袁忠也好,二人都应该是亲近曹家的。无论谁赢都不太可能掣肘曹操。 那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 “老二,你这消息从哪探来的?” “我等任侠有专门暗号联络。恰好,袁安有一门客唤作魏雍,此人就在谯县,已于昨夜与我取得联系。” 陈丛咂咂嘴,浅薄了! 他以为的史阿只是个中二病上头的游侠儿,没承想人家江湖地位还挺高,这都快混成武林盟主了吧? “这个魏雍可靠吗?” 史阿笃定道:“此人曾为家师剑侍,可信。” “这样,你和汉升先去拖住袁安,待我问过岳父...”陈丛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道:“便以正午为限,在曹府碰头。” 史阿面露为难道:“大哥,我等贸然离去,有点太显眼了吧?” 陈丛环顾一圈顿时有了主意。 冲着史阿打个眼色后翻身下马,径直朝着花轿里钻。 “哎哟!”媒婆惊呼一声,上前拽住陈丛衣袖:“我的爷,上不得,上不得啊!” “别吵,爷们困了,进去眯一会。” 媒婆都快哭了,死死拽着陈丛衣袖不肯撒手。 这可是曹家的姑爷!听说还是陈氏家主。 真要沿街丢了大丑,曹家怎么可能饶过她。 “我的爷,真上不得,您若进了花轿,就成了赘婿,是要遭人耻笑的!” “哦?~~” 陈丛尾音拉得很长,顺势甩脱媒婆,冲着周围人群拱拱手。 “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评评理。爷们就是困了,还不能上轿子里坐一会?” 与年代无关,爱瞧热闹是人类的天性。 经陈丛这么一闹,不少人立马笑出了声来。 即便大多数人顾忌曹家颜面憋着笑,却也全将注意力集中在陈丛身上。 仪表堂堂少年郎,放着大马不骑要乘花轿,那成什么了? 曹氏赘婿? “哈哈哈,坐,咋不能坐,俺支持你。” “就是就是,人公子就是累了,你这婆子好不晓事,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什,叫人坐一下能咋?” “滚求!”中气十足的喝骂过后,人群中窜出个七旬老丈,手持藤杖冲着泼皮追打过去。 分明是两个青壮,却叫老汉追得鸡飞狗跳,嘴中连连告饶。 “许叔莫打,莫打,俺错了。” 陈丛怔愣片刻,啧啧称奇道:“谯县民风这么淳朴的吗?真是敬老啊!” 媒婆抓住机会,赶紧将陈丛拽离花轿近前。 解释道:“小大人有所不知,许老丈膝下二子,大的唤作许定,端是威武雄壮。小的更不得了,名为许褚,有倒拽九牛之力。那俩泼皮非是敬老,而是害怕许家兄弟报复。” 陈丛听得直呼真实。 许褚.... 继黄忠之后,终于又碰到了一张SSR。 意外之喜啊! 待打跑了泼皮,许老丈负气而归,拿着手杖竟朝陈丛打去。 陈丛偏头躲过:“你这老头糊涂了?我是新郎,你打我作甚?” 许老丈大怒,气得眉毛胡须乱颤,口中叫骂不停。 “打的就是你不敬祖宗的纨绔子,堂堂男儿身,竟自降门楣甘为他人赘婿,丢人!” “老头,爷们手底下不伤老幼,有种的把你俩儿子唤来过过手。也好叫你知道知道啥叫力壮九霄。” 许老丈追打半天无果,经陈丛言语一激,好悬直接过去。 丢了手杖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使劲喘着粗气。 陈丛暗抹一把冷汗。 他已经留了大半口德,这要是火力全开,岂不成了许褚的杀父仇人? 古人气性真大.... 当然。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有华佗跟着,想死难。 “华子,去瞅瞅。” 媒婆又急又怕,扯着陈丛就要跑路。 “祖宗啊,你说你惹许老汉作甚啊!快走快走,趁着...” “去去去,滚蛋。”陈丛一把推开媒婆,道:“若非你拦着我乘轿,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媒婆欲哭无泪。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她只是收了曹家钱,随便操持一下夫家迎娶流程,就这么难吗? ... 街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自有好事人去通知许氏兄弟。 不肖片刻,人群中骚乱起来。 远远就看到个熊罴般的男子大步而来。 其人身长八尺余,腰大十围,相貌雄伟,寒冬腊月只着一身单衣,露出两条膀子如小山般高高隆起。 “就是你个不知死的,敢骂某父?” 气沉,声洪。 开口一喝惊得好事人群纷纷后退。 “嘶!~是许褚!” “完了完了,这下曹家的姑爷不好收场了。” “不见得吧?曹家势大,许褚就算再愣,还敢当街逞凶不成?” “幺儿。”许老丈在华佗一阵推拿下气顺了不少,开口止住许褚,自嘲地笑了笑:“罢了,是乃翁多管闲事,与他人无碍。” “哼!”许褚搀住亲爹,冲着陈丛方向啐口吐沫,骂道:“粉皮白面的娘们,算你命大,若非某父开口,今日定不饶你!” 呦呵? 这许褚看着傻不拉几的,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儿。 也难怪西凉锦马儿被他骂得破防。 陈丛倒是不在乎。后世论坛可比这血腥多了,见得多了早习惯了。 咧嘴一笑,道:“卖嘴的呆汉,你别饶我,爷们皮痒欠揍,够胆你就打死我。” 许褚刚要回头,手腕却被许老丈扣住。他怕伤到亲爹,只得含恨咽下一口恶气,脚下再快三分。 他怕再听一会,忍不住打死那厮。 “啧啧啧,这就跑了?” “祖宗哎,别说了...”开口劝和的媒婆又双叒叕一次被撑开。 陈丛见许褚还不理他,继续加强火力,道:“我看你也别叫许褚了,改叫许犬吧,你逃跑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狗。” “直娘贼,你找死!” 暴怒之下,许褚双眼通红宛如一头蛮牛,盯着许老丈委屈地唤了声:“爹!” 许老丈长叹一声,无奈地撒开口:“罢了罢了,莫要伤人性命。” 解开了亲爹枷锁的蛮熊瞬息便至,单手扯住陈丛衣领便将整个人拎在半空。 “直娘贼,你还有何话说?” 陈丛丝毫不慌,耸肩笑道:“今日爷们大婚,不宜见血,文斗吧。” “你待如何?” “掰手腕,你若输了,便给爷们喂马。我若输了,便给你磕头赔罪。” “就凭你?”许褚不屑冷笑。 “没错,就凭我。” 第36章 史阿学舌劝袁忠,许父高义说许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街上乱糟糟的,根本没有人发现迎亲队伍何时少了两人。 城郊农宅。 袁忠正在交代诛贼细节,门从外面开了。 瞬间。 二十多双锋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来人。 魏雍朝着主位那人拱拱手,硬着头皮引荐道:“袁公,此二人乃是,史阿、黄忠。” 袁忠脸色微变,目光掠过黄忠最终停留在史阿身上。 在他浅薄的认知中,下意识认为史阿比那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难缠多了。 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英雄楼主,不知有何指教?” “特来劝说袁公罢斗。” 此言一出,暗室中就只剩下刀剑出鞘的声音了。 袁忠恶狠狠地瞪向魏雍,咬牙切齿道:“袁某自问待你不薄,如何泄私。” 魏雍心中有愧,不看袁忠眼睛,抱拳道:“恩义分先后,当年若无剑师活命之恩,便无今日魏雍。若...若史阿害公性命,雍愿陪公同死。” 袁忠大怒而骂:“呸,区区一游侠,你一条烂命能值几钱?杀,一个不留!” 密谋密谋,密在谋前。 若消息提前泄露出去,袁忠不敢细想自己的下场。 “袁公稍待,且听史阿一言。” 黄忠拍拍史阿:“子陵何故与他废话,直接拿下等待明公发落即可。” 袁忠气笑了。 这匹夫话是真大,算上魏雍对面也就三人,他这边可有心腹二十七,其中还包括袁家死士十二人。 史阿不理黄忠,甩甩衣袖道,傲然环顾一圈,拿足了说客的架子。 随即负手而立,朗声问道:“袁公可闻焚庐灭鼠?” 袁忠抬手止住甲士,陷入了沉思。 焚庐灭鼠的典故他自然是知道的,意在劝人遇事冷静,想出周全对策,莫要因小失大。 可他实在想不通,史阿为何要在这个当口说出来这么个典故劝他罢斗。 莫说袁忠不明白,黄忠、魏雍以及在场众人就没一个明白的。 他们又哪里知道。 史阿只是在出逃路上,听多了祢衡与曹操论政,就这焚庐灭鼠最简单,他听懂了,记下来了。 至于用法对不对?史阿压根就不关心。 反正有道理就对了! 袁忠苦思不得,开口问道:“所以呢?” 史阿更加不屑:“公既知其意,何不知其理?” “哼,袁某自是知晓的....” 老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他堂堂袁家子,岂能被一任侠问住? 袁忠轻轻扣着桌案,闭目沉思良久,脑中忽现一道精光。 想通了! “王吉者,阉宦余党也,虽势大于沛地,亦如秋蝗难久。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以袁氏之尊,行刺客之事,无异于以玉击石,得不偿失。” 牵强吗? 很牵强! 这压根不是谁尊贵谁卑劣的问题,只要袁忠图谋沛地,就必须赶在朝廷政令有变之前搞定王吉。 别管他王吉是鼠也好,是石也罢。 一旦没了程序正义,就算他熬到王吉老死,也没办法正常接手沛地。 可此时袁忠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袁家的面子显然要比沛国相重要一点。 “袁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一屋子人伸耳等着听其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再一看。 史阿鼻孔冲天,脑袋都快九十度垂直地面了.... “还有其二?” “当然。” 当然没有,史阿其实连袁忠说得其一都没听懂,但这妨碍他学着祢衡装波一吗? 完全不妨碍啊! 凭啥祢衡说得云山雾绕,主公就能引为大才,他就不能照猫画虎,说得袁忠心悦诚服? 史阿答得太笃定,从神态到目光,再到语气。像极了恃才傲物的狂士。 以至于袁忠不得不怀疑,是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那么.... 按照还有其二来倒推的话,肯定要跳出当前格局之外。 跳出沛地还有什么? 有董卓,不对不对,与董卓无干。 是袁绍,是袁术! 明白了! 是袁家正统! 袁绍为袁逢庶子,后过继给袁成做了嫡长。 袁术则为袁逢嫡子,一向不忿妾生子的袁绍名望远超于他。 两兄弟明争暗斗互相使绊子的事情时有发生,说白了就是对于袁家资源倾斜的争夺。 而他袁忠现在看来是袁氏旁支不假,但往上细数,三人的父亲皆为司空袁安曾孙。 就血脉亲疏而言,他同样有资格争夺袁家主位。 现在崭露头角,难免成为二袁明争暗斗下的牺牲品。 想明白这一点,袁忠起身冲着史阿合袖作揖。 “多谢先生提点之恩。” “嗯。” “这摊浑水忠不蹚了,今日便折返汝南修书。” “嗯....嗯?” 史阿陡然睁眼,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好像使大劲了... 现在该说啥? 祢衡没教啊! 他要敢学祢衡夸曹操来上一句‘袁公英明’从而放跑了袁忠,回头陈丛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袁公....想喝酒吗?我请....” “哈哈哈,固所愿,不敢请耳!”袁忠一手牵住魏雍,一手去请黄忠:“敢请魏客与黄义士同饮乎,先前是忠误会了贤良,还望多多海涵。” ...... ...... “某输了。” 许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单薄的公子哥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从一开始的一局定胜负,到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再到双手掰人家单手。 他是实在没脸再赖下去了。 “你这汉子看着龙精虎猛的,结果力气还不如陈子宁大,原来是个外厉内荏的银样镴枪头。” “滚蛋!” 陈丛一把推翻欠嘴祢衡,朝着许褚伸出手掌。 “走吧,马夫。” 许褚一个劲摇头:“或以金赎,或磕头赔罪,某不能当你马夫。” “咋?都是站着放水的爷们,说话不算咯?” 许褚埋头不答。 陈丛当时不干了,他还要拿许褚给岳父回礼呢! “行了行了,我不拿话激你了,不当马夫,叫你当将军!” 许褚眼底闪过一丝精芒,随后快速黯淡下去,依旧埋头不语。 “嘿!你这....” 看到许褚下意识抬头的方向,陈丛突然释然了。 他无父无母,不懂牵挂为何。 但许褚不一样,他还有老父需要赡养。 所谓百善孝为先,不从便不从了吧... “罢了许褚,待你安顿了家中老父再来寻我。我叫陈丛,岳父曹操,记住了。” 许褚二话不说,冲着陈丛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重重抱拳:“某必不忘!” “痴儿,痴儿...”许老丈轻颤着嘴唇,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一转眼这膝下承欢的浑小子也长大了,只有在跪着的时候才够得到他的肩膀。 许老丈纠结良久,不舍道:“丈夫一诺千金,岂能食言而肥?你....去吧。” “爹...” “家中自有乃兄照顾,你混出个人样来,便是对乃翁最大的孝顺了。” 第37章 惇子挺好,听着亲切!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坐着马。 “许胖,我成婚,不是送葬,你哭丧着脸干吗呢?来,给爷笑一个。” 许褚牵着马。 “某家姓许名褚字仲康。找笑去窑子里找,某不善笑。” 嘿!~ 这厮脾气还怪大的,要不说人家能当虎逼呢?明显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嘛。 就这工作态度,丢后世当保安都没人要。 “成了成了,甭牵马了,说了让你当将军。” “风大,当心闪着舌头。” 好硬的嘴! 祢衡瞬间感觉找到了新知己,下马凑到许褚跟前。 “仲康,有空同饮啊。” 看着刚才还说自己空有其表镴枪头的小趴菜,许褚面无表情道:“某不与家雀饮酒。” 祢衡瞬间怒气值拉满。 从来只有他喷别人的份,别人最多只有揍他的份。 今日若叫这呆头呆脑的武夫说得哑口,还有何面目立足曹营? 当即回怼道:“凤遨九霄振翅长空,蜉蝣举目只见其影不见其高,谓之曰:看,家雀。” 许褚轻晃手臂撞倒祢衡,不屑道:“某从未见过只鸣不飞的凤凰,还不如家雀。” 祢衡大怒:“匹夫!粗鲁!无礼野蛮!不堪教化!” “嘁~家雀。” “匹夫不识周礼,故行无状!” “家雀。” 陈丛捧腹大笑不止。 还得是许胖啊! 祢衡跟他斗嘴,纯是选错了赛道。 其实。 祢衡一喷一个不吱声的真正原因在于被他喷的人都要脸。起码读过点书,还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许褚呢? 你骂他一句匹夫,他还觉得你在夸他。 这种愣种耍起横来连曹老板都收拾不住,更别说祢衡骂个人还那么多弯弯绕绕,又是凤凰又是蜉蝣又是周礼的。 这种人你要戳他,就得拣他最得意的地方刺刀见红。 他腰大十围膂力过人,你就说他虚胖。 他胆上生毛,耍起横来无所顾忌。你就说爹宝妈宝没断奶。 他忠心耿耿,你就说他两面三刀表面忠厚。 当然。 前提是武力值拉满,或者抗揍。你要跟许褚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只会鄙视你手无缚鸡之力枉男儿。 祢衡要脸,而且不够浑,所以只有被许褚吃死的份。 吵吵闹闹间,迎亲的队伍绕行谯县主街一圈。 看看日头,离正午还有些时间。 ... 曹府门前。 曹仁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迎亲队列两眼放光。 “元让,汉升不在!要么....试试?” “善!” 原本四人堵门只是做做样子。 毕竟,黄忠在谯县待了两个多月,众人没少跟他交流。 再加上一个传言中天下无敌的陈子宁,根本没得打。 现在不同了。 既然黄忠不在,他们四人合力,未必就不能给新姑爷个下马威! 省得容儿过门受苦? 好像有点站不住脚的样子... “不成吧,你们看那个马夫,看着就不好惹。”曹洪表示质疑。 “虚胖罢了!” 先前队伍离得远,可夏侯渊开口时陈丛驾马已至门前。 那一番逆天言论被人听了个清楚。 陈丛都有点佩服这老哥哥的勇气了,刚还想着许褚痛脚,就被精准命中。 “匹夫!”爆喝如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许褚大步上前,重重一头抵在夏侯渊前额上,恶狠狠道:“可闻谯县许褚否?” 二人身长相仿。 许褚却宽了夏侯渊整整两圈,真就胳膊比人腿粗,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近距离接触之下,夏侯渊着实吓了一跳。 再听许褚之名,肠子都快悔青了。 谯县许褚,那个倒拽九牛的疯批嘛,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闻名不如见面,原先他还以为是好事之人夸大其词。现在再看,这厮哪里像个人,说是披着人皮的熊也不为过。 任夏侯渊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姑爷昨天才到谯县,转眼怎么连许褚都使唤来当马夫了? “区区许牛儿,撒野也不看看地方,可识爷爷夏侯惇?” 许褚弃了夏侯渊,淡淡回眸:“便是那十四杀人的夏侯惇,不过如此。” 陈丛翻下马背,一手一个支开二人。 “我说哥几个,怎么个意思,这么大个新郎官在这杵着看不到是吧?” 曹仁圆场道:“哈哈哈,子宁休怪,大喜的日子我等不过图个热闹。你若闯过此关,自可抱得美人归。” 闯不过也无所谓,就放水呗。 后半句曹仁没说。 作为曹营情伤代表,他自然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出来伤感情。 “夏侯惇交给某。” 陈丛一把推开许褚:“去,用不着。” 大喜的日子,放任这憨头乱来,那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又不是真刀真枪的拼杀。 角力而已.... 陈丛一步踏出,摆肩撞开曹仁。抬脚一勾,挂倒曹洪。一头顶翻夏侯渊,随后双手摊开抵在夏侯惇肩上。 “惇子,现在认输我给你留点面子。” 如果在马上,四人手持兵刃,陈丛可能稍微忌惮一点。 夏侯惇打起来不要命,夏侯渊善骑射,曹洪多少有点勇力,曹仁....嗯,曹仁排除,这就是个搭子。 总的来说。 一个无双中游,一个无双下下游,一个介于一二流之间,一个添头。 绝对能打,可能不太好打。 至于说赤手空拳点到为止的玩闹? 陈丛表示:来,给爷把哼哈四将绑一起! 夏侯惇瞳孔缩了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力大欺人不可怕,而能控制力道退人不伤人就很可怕了。 那代表对于力量的掌控程度极其变态。 映射在斗将,就会化作拼杀节奏的完美掌控。 而且这小子速度太快,仅速度快也就罢了,关键是没有浪费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 天生骁将! 夏侯惇自知难敌,自己硬是找了个台阶,大笑道:“子宁,过了今日你便是某侄婿,以后跟长辈说话要客气,惇子不是你叫的。” “惇子,各论各的也就罢了,你要占我便宜,可就别怪侄女婿下手没个轻重了。” 一滴流汗顺着额角滑落,夏侯惇抽抽嘴角,强笑道:“某,颇为壮实。” 陈丛笑:“你最好真壮实。” 言罢。 陈丛抬脚,重重踏在地上。 轰!~ 伴随一声巨响,夏侯惇感觉身形挨了三分,低头一看惊得魂都飞了。 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陷下去一块,陷坑周围呈现道道如同蛛网般的龟裂。 再见陈丛似笑非笑,夏侯惇一秒认怂。 “都是一个锅里刨食的弟兄,就叫惇子!挺好,听着亲切!” 第38章 在爱情的坟墓里躺展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娘,外面什么动静?” “坐好!” 丁夫人按住女儿,细心插好步摇、金钗。再点朱唇,描绛眉。 曹容晃晃头上朱钗,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心儿随着声音飘向远方。 “娘!是不是子宁来了?” “急什么?” 扬红秀禾金线勾边,袖刺鸳鸯领绣飞鸢华盖更衬曹容绝色,青罗遮面再增几分朦胧之意。 丁夫人仔细用心,手上动作不紧不慢。 “娘....你是不是舍不得孩儿?” “没有。” 那女婿近无高堂远无亲族,衣食住行全靠曹家帮衬,府邸就隔了两条街而已,说是嫁娶跟上门也没差。 想女儿了出门逛两步就到了。 有啥舍不得的? “对了娘,孩儿不喜欢蒹葭,您能不能给换个陪嫁。” 原本曹容的陪嫁是知画,可知画之前就被曹操送给了陈丛,蒹葭是曹家给安排的新陪嫁,说白了就是通房。 与从小一起长大的知画不同。 蒹葭本身并非婢子,而是曹老太爷豢养的舞姬。 样貌、身段都属绝佳,柔柔弱弱的,掐一把都能哭出声来,张口闭口就是‘夫为天’。 这样一个陪嫁不要说帮着曹容整肃陈丛家宅了,不跟她争男人都算上苍保佑了。 曹容能喜欢才有鬼了。 丁夫人手中动作一顿,蹙眉道:“容儿,蒹葭不是你的敌人,她出自曹府!” “娘!陈子宁他....” “好了,此事休提。” 丁夫人不想解释。 很多时候,知道得少反而幸福。 作为曹容的生母,她当然不想给女儿添堵,可她更清楚枕边人的性子。 陈子宁,那是曹操做梦都在呼唤的名字。 其重视程度恐怕早就超过了亲女儿曹容。 换而言之。 在丈夫认为陈丛彻底绑死在曹家之前,类似蒹葭这种事情还会不止一次地发生。 如果连一个蒹葭都没法忍受,将来曹容又该如何自处? 毕竟....曹操还有其他的女儿。 “好嘛好嘛,爹也不帮我,你也不帮我,我找陈丛帮我!哼!” 小院外嘈杂声起。 迎亲的队伍到了... 丁夫人叹口气,轻轻抚摸着女儿柔顺的秀发。 喃喃道:“若他真肯帮你,也算不负容儿痴心一场。” ... 当你足够强大时,全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陈丛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哼哈四将拱卫一圈嘘寒问暖。 许褚牵着马,脸上没有半点局促反而隐隐露出几分得意。 祢衡不需陈丛吩咐,觍着脸主动去对催妆诗。 陈丛则是拉着曹操小声耳语着。 “岳父,袁忠要杀王吉。” “好事。” 周围乱哄哄的,陈丛以为曹操没听清,正想重复一遍却被曹操止住。 小声道:“子宁不必生疑,此事有益无害,稍后细谈。” 正说话间,两处院门同时打开。 一边。 曹容一身红装夺目,刺激得陈丛甚至连洛神赋都多想起来两句: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抛开本性看颜值,他媳妇是真能打。 偏院出来的女子同样耀眼。 一袭淡青罗裙,如清泉波绕。细腰如柳,不堪一握。清雅婉约,步履轻盈如踏云雾。 荣华不及曹容,却多了几分出尘之美。 曹操淡笑道:“此女名为蒹葭,为父特意挑的陪嫁,子宁可还满意。” “嘿嘿嘿,满意满意,谢过岳父。后面牵马那胖子有万夫不当之勇,忠勇孝悌,算作小婿回礼。” 三言两语,翁婿间的一场py交易愉快达成。 不等陈丛多yy一会,曹容提着裙摆轻跑过来。 “子宁!~” 陈丛后背一凉,不自觉地往曹操后面藏了两步。 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有事说事,别这样叫我,怪瘆人的。” 曹容绉绉琼鼻,指向蒹葭道:“我不喜欢那个陪嫁,你只娶我一个好不好!” 嘈杂声散去,在场宾客无不噤声。 娘家亲戚无不垂目,不敢去看陈丛,更没有出言劝和。 处在当下这样一个时代,曹容之言已犯七出中的‘妒忌’。 你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身为当家主母怎么着还收拾不住一个通房? 当众说出来不仅曹家脸上无光,真要惹怒了姑爷.... “胡闹!”曹操大喝一声,随即怒视一众婢女:“还不把小姐请下去!” 跟着出来的丁夫人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 “陈丛!”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晕开了涂抹精致的脂粉。 曹容后悔了。 并非后悔嫁于陈丛,而是.... 她向洛水许愿时只记得许了如意郎君的样貌,却忘了索取真心。 云想衣裳花想容,终究抵不过莺莺燕燕花满楼。 身处这样一个时代,她从未想过独占陈丛,却也希望得到意中人应有的尊重,她难道不是家里的女主人吗? 为什么? 爹爹变了,娘亲也变了。 难道不许丈夫纳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就真的那么大逆不道吗? 曹容闭目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丫鬟婢女的搀扶。 眯开一条眼逢,就看到那个宽大的背影挡住了所有下人。 曹容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当即破涕为笑道:“子宁,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帮我的。” 陈丛笑而不语。 因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而为她撑起一片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绚丽起来了.... 喜欢还是爱? 陈丛不懂,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初见时的悸动。 那一天的阳光,很明媚。 他舍不得眼前这个女人流泪。 “子宁,为父....”曹操尴尬地唤了声,他想说他可以管教好曹容。 可已经不需要他开口了。 陈丛拦腰抱起曹容,笑着回头:“不装了岳父,其实小婿惧内。” 怕老婆丢人吗? 呃... 曹操也笑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狡诈多疑的曹贼突然就释然了。 “父亲,我就说子宁惧内,容儿一拳就能打紫他的眼眶,当初您还不信。” 曹操重重一巴掌拍在曹昂肩上,大笑道:“子修说得对,这次是爹错了。” 一刀败张绣,身负五箭杀得二百凉骑胆寒的英豪。 孤身战虓虎,全身而退的凶神。 为什么会被区区女子打紫了眼眶呢? 只要能放下功利心细想一下,谜底不就清清楚楚摆在谜面上吗? 第39章 密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众人离去,曹操抬手挥退周围婢女,负手行至女人身侧。 “动心了?” 蒹葭收回目光,款款施礼:“兄长。” 声如泉水涓涓细流,清冷不失从容。 如果曹容在此,必定大吃一惊。 在她印象中柔柔弱弱的小绿茶不仅称他父亲‘兄长’,神色间哪有半分柔弱。 “父亲那边如何定论?” “老爷会留下三万金资助兄长起兵,随后变卖家产迁往琅琊避祸。” 曹操冷笑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短视啊。罢了,随他去吧。你便先在府上住下吧,若有机会我会将你许给子宁。” “兄长还信不过他?” 曹操断然摇头:“我与子宁过命的交情,有何信不过的。” 蒹葭不解:“那为何....” “哈哈哈,在你心中,为兄便是那般功利之人吗?” “蒹葭知错。” 曹操摆摆手:“自此,你我兄妹两清,互不相欠。” 说罢,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蒹葭默然。 两清吗? 也就是说,这次真的不是利用吗? 从蒹葭有记忆开始,她便是掖庭的罪奴。曹嵩任大鸿胪时提作舞姬,她也是在那时遇到了曹操。 他许诺作为兄长护她周全,而她报以耳目监视曹嵩的一举一动。如此已有七载时光。 此时的蒹葭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很清楚,当初的相互扶持也好,兄妹之称也罢,全都不过是曹操笼络人心的托词罢了。 一个连亲爹都要监视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空口白牙随便喊喊的妹妹。 事实上。 这个心冷如铁的好兄长一直都在利用她。 而她知道太多曹氏龌龊,也早早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没想到,就是这个被她视作豺狼的兄长,最后竟会为她铺下一条坦途。 难道他真的不怕吗? 朝着曹操离去的方向,蒹葭再施一礼,轻声呢喃道:“谢过兄...老爷。” ... 曹操心情不错,悠悠哼着小曲。 论玩弄人心,蒹葭就算再长七年也看不到曹贼尾灯。 他会怕曹氏龌龊? 开玩笑! 他和陈丛之间的龌龊少吗? 门第造假、假意刺董、剽诗扬名。哪一桩哪一件不比曹氏的龌龊更龌龊十倍百倍。 真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关系,那叫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要将蒹葭许给陈丛目的,从来就不是蒹葭以为的监视。 就他翁婿现在的关系,换作猛兽,都能互翻肚皮了,监视个屁啊! 曹操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曹容的目的——整肃陈府后宅。 凭曹容那傻到天真的性子,能理得清陈府的后宅? 与其等到以后陈丛女人多了人鬼难分,还不如事先递把锋利的刀子过去。 起码蒹葭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是人是鬼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起码蒹葭能依靠的,只有曹家。 是,陈丛现在是坚定地选择了曹容,以后呢? 比起人性,曹操更相信有备无患。 脚步声响起,仆从来报:“老爷,史阿求见。” “好,请去书房。” ...... ...... 傍晚时分。 新人拜过天地,陈丛便随岳父一道与往来宾客敬酒。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曹操在喝,陈丛在看。 就他那点小酒量,敞开了喝,晚上不用入洞房了。 “孟德好福气,这女婿端是一表人才。” 曹操举杯相迎:“哈哈哈,王公谬赞。子宁,为父为你引荐,此乃沛国国相,王吉。” 是他! 身长不足七尺,体胖,笑起来像弥勒佛。 陈丛快速记住王吉外貌特征,笑着拱手道:“晚辈陈丛,见过王公。” “好,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画画轿子人人抬,对于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的骁勇少年,王吉非但没有指责对方不喝酒,反而报以最诚挚的笑容。 酒宴上的人很多,翁婿二人未做过多停留,寒暄两句便去旁处敬酒。 一路走走停停,陈丛倒是见识了以家庭为单位的宗族繁茂。 光曹家的老太爷就来了足足三位,夏侯家两位。 其下子嗣更是不计其数。 大多数人就是来捧个场,留下礼金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待宾客散尽。 留到最后的,依旧还是那些以曹操马首是瞻的小团体。 除哼哈四将外,就剩下了黄忠、许褚、史阿、祢衡、华佗。 迎着众人脸上的期待,曹操当仁不让行至主位坐定。 “前日元让要我拿出个章程来,今日趁着子宁大婚,我便简单说说。” “洪愿变卖家产,以资兄长起兵!”曹洪第一个跳出来响应。 曹操抬手虚按,止住摩拳擦掌的曹洪。 “国贼乱汉,凡有识之士自当起兵响应河北袁绍。现在咱还需要解决几个小麻烦,方可高枕无忧。” “大兄你就说吧,我们全听你的!” “但凭明公驱使!” 许褚顺势跳了出来,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重重抱拳道:“曹公真豪杰也,如蒙不弃,愿效死力!” 他的逻辑很简单,曹操能降服凶猛的陈丛,不是真豪杰能是什么? “小老儿就是个行脚郎中....” 华佗推脱的话没说完,便惹来一众武夫怒目,缩缩脖子忙开口道:“蒙主公不弃,愿尽绵薄之力。” “哈哈哈,好!” 曹操上前先托起许褚,使劲拍拍许褚肚皮,赞道:“仲康壮勇,操甚爱之,得之如高祖得樊哙。” 再扶起华佗:“元化勿虑,先前虽有不实之言,但你这太医令,操保举定了。” 二人大喜再拜。 安抚了小圈子内的不稳定因素后,曹操继续道:“起兵所需兵马、粮草、武器、甲胄。” 夏侯惇拍拍胸脯:“征集乡勇之事便交于某。” 曹洪:“余者交于某,大兄放心。” 曹操颔首,伸出二指。 “其二,放出消息,引豪杰来投。” 史阿出列,拱手:“此事易儿,凭主公时下之名望,天下豪杰必定争相来投,此事包在史阿身上。” “操离开洛阳时得天子诛贼密诏。子陵将消息一并放出去。” “喏。” “这最有一点嘛,”曹操停顿片刻,道:“沛相王吉出自阉党,为天下士人所不容。我等欲于此地起兵响应河北袁本初,必定与之交恶。时下新任沛相袁忠便在谯县,趁此良机诛除阉宦,扶持忠良上位。” 陈丛猛然惊醒。 他终于明白了其中关键,是党争! 从曹操担任北部尉,立五色大棒杖杀大太监蹇硕之叔开始,他的意识形态一直在向士族靠拢。 但细分一下,其实阉党才是曹家的基本盘。 二者之间矛盾不可调和。 所以曹操一早就拉着整个曹家,明确地与阉党做出切割。 第40章 要变天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大兄安排到是妥当,只是太爷那边能答应吗?” 曹仁的话恰恰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担忧。 做了王吉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曹家毕竟还是曹嵩在当家,真要闹得难看了,他们又该如何收场? 曹操诧异道:“明明是袁忠要杀王吉,与我等何干?” 着啊! 众人眼前一亮。 冲锋在前和尘埃落定之后摇旗呐喊,分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 只要他们不提,又有谁知道王吉是怎么死的。 “但凭大兄吩咐。” 曹操开始安排行动,华佗却想逃跑。 杀官造反啊,诛九族的重罪啊!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能这么淡然,他也不想知道。 华佗只知道,他还没活够,这要是掺和一脚下去,来日东窗事发.... 背后伸来的巴掌拍在肩上那一刻,华佗惊倒在地,回头就看到陈丛脸上狰狞的笑容。 “华子,上哪去?” “那个,那个....小老儿腹中不适,方便则个。” “你不会是想跑路吧?” 华佗心肝都在颤,哆哆嗦嗦道:“不会不会,真是腹中不适。” “我陪你,不过你要是屙不出来,当心我打爆你的狗头。” 华佗大惊,疾呼道:“陈子宁,你莫要忘了,小老儿予你还有救命之恩!” 陈丛似笑非笑道:“当真?” 华佗沉默了。 严格地算起来,其实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他邀功之言罢了。 陈丛的体魄太变态。明明肩上让人开了个大口子,然而脉搏强劲、呼吸平顺,伤处慢慢止血愈合,没有半分将死之人的疲态。 当日即便他不救,陈丛一样不会死。 反而是因为他卖了陈丛的马,导致二人一路走回的谯县。 “你为啥就盯着小老儿不放?” ‘当然是因为你医术强。’陈丛这般想着。 “当然是因为咱关系好!”陈丛如是说道。 华佗快哭了:“若真是关系好,你便放过小老儿吧,你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小老儿胆小,掺和不起。” 陈丛拾起泰阿挂在腰上,顺手提起华佗。 稍稍回头,道:“岳父,王吉就交给我了。” 曹操心头一跳:“子宁大婚当日,见血不祥!” “没事,过了十二点就不算当日。” 不等曹操追问何意,陈丛已经提着人出了府。 ... 华佗,是一定要绑死的。 从长远来看,未来的军师戏忠、郭嘉全是英年早逝的货色,没个保命符绑在腰上怎么能成? 就近而言,曹操有头风,曹容生平不详,也有病故的风险。 作为曹魏最大的股东之一,陈丛有责任,更有义务为集团未来发展提前规划。 “陈子宁,擅杀官员是诛九族的重罪!” 陈丛诧异道:“明明是你动手杀的王吉,与我何干?” 这话听着耳熟.... 华佗张口想骂,可二人已经临近王吉下榻的酒楼,远远的都能看到护卫甲士,华佗只得讪讪闭嘴。 此时沛地治所还在相县,谯县自然不存在太守府一说。 这也省去陈丛不少麻烦。 “站住!此地已被沛相征用,快滚!” 铮!~ 一道寒芒刺破长夜,泰阿毫无征兆地出鞘,然后没入甲士胸膛。不等旁边甲士出声预警,陈丛再转剑锋掠过那人喉咙。 两剑两人一气呵成。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时,华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一生活人无数的他甚少见到杀人之景。 陈丛随手甩去剑尖血珠,踱步踏进酒楼。 也不知是王吉心大,还是他觉得谯县安全,除了门口两个门卒,楼内再无值守。 行至二楼,见一房间内烛火透亮。 陈丛推门一看,就看到一坨肥肉在跟姑娘切磋武艺,俩! 大人物们果然会玩.... “滚出去!” 王吉哼哧哼哧没回头,只是听见房门响动,本能地喝骂。 陈丛也不废话,上前一剑透心凉。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王公走好啊。” 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反应过来的可人儿边叫边哭边跑。 “披上衣服,夜里凉。”陈丛伸头提醒一声,结果姑娘们跑得更快了。 随后。 陈丛翻开王吉,沾着地上的血迹在墙上写下‘杀人者袁忠’,想了想,回头问道:“谯县的谯咋写的?” 华佗颤颤巍巍比划一下。 陈丛继续补上‘和沛国谯人华佗字元化’ 华佗:..... ...... ...... 夜半曹府,急促的叩门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曹嵩。 “谁啊?” “老爷,我是阿福,出大事了!” 曹嵩披件长袍,打开了卧房的门。 “出了何事?” 仆人脸上早就没了血色,磕磕巴巴道:“沛,沛,沛。” 曹嵩不悦皱眉:“你一个劲沛甚,有话快说!” “沛相死了,是袁忠和华佗干的!” 曹嵩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袁忠字正甫,出自汝南袁氏,董卓任命的沛相。 他要杀王吉可以理解,那多出来的华佗又是何人? “老爷,您快出去看看吧,大少爷联合了二老爷和两位夏侯老爷,公然推举袁忠为沛相啊!” “胡闹!” 等曹嵩穿好衣服来到正堂,才发现正堂早就挤满了人,桌案上还摆着颗血淋淋的头颅,不是王吉又是何人。 曹嵩一眼找到人群中的陌生男子。 “你就是袁忠,袁正甫?” 袁忠拱拱手:“晚辈袁忠,见过曹公。” “哼!”曹嵩一甩长袖,不忿道:“袁正甫,你擅杀沛相,与谋反何异?” 袁忠也很蒙逼,他睡得好好的,王吉死了,曹操来了。 一夜间,谯县一众豪强全都尊他为沛相。 就挺莫名其妙的。 曹操从身侧按住袁忠,直面曹嵩,道:“父亲,正甫兄才是朝廷任命的沛相,有天子诏书为证。” “孟德岂不知天子....” “父亲!天子就是天子,慎言!” 几个老兄弟也在七嘴八舌地劝着。 “是啊族兄,袁正甫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沛相。” “王吉已死再论无益啊。” “与其放任沛地无主,不如共举正甫为主。” 是啊! 木已成舟,诸事皆定,再论无益.... 不仅仅是王吉的死。 从阉党到士族的转变,何尝不是曹家主事人的变更? 否则。 凭袁忠一个外来户,有什么能耐拢住谯县豪强集体反水。 老狮已衰,幼狮已壮。 第41章 婚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老爷,您去哪了,怎么身上都是血?” 陈丛随手扯了外袍丢给知画。 “都是别人的血。” “新婚之夜,老爷竟然跑去杀人!?”知画诧异道。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陈丛掏掏耳朵,不耐道:“行了行了别嚎了,让你家大小姐听到又不安生。放水,老爷要洗澡。” “哦。” 不得不说,混在封建王朝当老爷是爽。 陈丛说要洗澡,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躺进了盛满花瓣的浴桶里。 门外还专门守着两个添热水的婢子,再加上知画的小手在肩膀上那么一按。 简直人生巅峰。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府上婢女的质量了。 就说那俩加热水的,膀大腰圆的,往那一站活脱脱的女版李逵。 看着有点怕人。 “老爷可别在浴桶里睡着了,夫人还在等您喝合卺酒呢。” “啰唆....知画,老爷问你,咱府上婢女都是....嗯....健硕之美吗?” 知画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掩住小嘴轻笑两声。 “窈窕的都被夫人打发回曹府了,留下的都是些手脚麻利能干活的。” 艹! 论恩将仇报,陈丛墙都不服只服曹容。 白天还眼泪汪汪地装可怜,晚上就整这么一出。 知画继续道:“不过夫人还说了,如果老爷表现好,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嗯?”陈丛瞬间来了精神:“详细说说。” “比如说,老爷连续一年不去勾栏厮混,可以在夫人点头的前提下纳一房妾室。再比如说,老爷累计作出十首让夫人满意的诗,或者三篇令夫人满意的赋,可以任选婢女三人。” 去求。 陈丛重新躺回桶里。 诗是绝对不能剽了,不然老岳父那边就漏底了。 连续一年不去勾栏....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男人嘛,有点社交场合很合理吧? 他又不是想干啥,完全是工作需要嘛。 这都管? 悍妇! ... 陈丛美美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晃晃悠悠回了后宅。 红鸾帐下。 抛弃了整片森林娶回家的歪脖子树,正抱着羊腿啃得香甜。 见陈丛进来,一抹嘴,染了满袖的油渍。 “你又上哪鬼混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都饿了!” 所以一切基于荷尔蒙下的爱情滤镜,都会被现实无情戳破吗? 陈丛使劲拍拍额头。 “大小姐,你牙缝里卡了肉丝。” “讨厌!” 可能是白天的感动值还没消耗完,曹容没有继续发火,背过身去整理好仪容。 再回头,又成了知书达理的名门贵女。 拢腿斜跪在榻上,柔荑交叠手背抵在额上,盈盈一拜。 淡雅道:“妾身恭迎夫君。” 好吧,着急入洞房的感觉又回来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一连九日,三竿,天透亮。 陈丛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正要下榻却被佳人玉臂按住。 “夫君去哪?” “你再睡会,我去练武、读书。顺便认认府上奴仆。” 挖粪涂墙是必然的。 从吕布那,陈丛学来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卧虎刀都快砍成锯子了,在找到巧匠修补之前是没法用了,索性还有翼虎枪、飞虎戟。 正好谯县猛将不少,他可以趁着开春之前好好磨砺磨砺武艺。 读书认字更是刻不容缓。 不说别的,陈丛到现在都不知道昨天到底收了多少份子钱。 因为汉末没有阿拉伯数字,不认字就是睁眼瞎。 “妾身陪你。”曹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来。 “我就在府上,又不跑,咋?你怕我去找那个蒹葭?” “你若真要喜欢,娶回来便是了。”说着,曹容红了眼眶。 陈丛吓了一跳,手忙角落找来手帕拭去曹容泪珠。 “我说着玩的,你莫哭了。” 曹容摇摇头,轻轻摩挲着陈丛肩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柔声道:“妾身不怕你找蒹葭,妾身是怕你又去杀人,更怕你因此受伤。子宁,我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丛大笑道:“容儿宽心,你夫君天下无敌,能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所以你就在新婚之夜跑去杀人?” “你如何知道的?” “味道。” “味道?” 陈丛人傻了,这是狗鼻子吗? 明明自己入洞房前洗了花瓣澡的好吧? 曹容抬头:“你去迎我时,身上只有淡淡的檀香味。夜里回来时,身上却多了些淡淡的木芍花香,你最是讨厌以花入浴,若非为了掩盖血腥又能为何?” 陈丛心头一跳。 不是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吗? 哦不对,婚后女人智商爆表! 陈丛强行狡辩道:“我就不能是出去鬼混了怕你发现?” “夫君厮混洛阳各家勾栏时,从来不知沐浴遮味。” 陈丛无言以对。 原来,一直以来,他才是被包容的那一个。 ... 陈府,奴仆百人,男女各半。 粗略看过一眼陈丛立马来了兴致。 曹容留下的奴仆不论别的,就没有一个瘦弱的。 陈丛跟着老岳父学习治兵也有一段时间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 男女皆可。 “谁想脱了奴籍去当兵?” 陈丛话音才落,下面呼呼啦啦全跪了。 “我等誓死追随老爷,绝无二心。” 曹容帮腔道:“夫君,这些全是曹府的老人,忠心耿耿。你若不喜放回曹府就是了,何必送他们去死。” 呃... 想简单了。 豪族家仆吃得好睡得香,有钱拿还安全,没事干谁愿意去当兵啊。 当然。 现在他们不愿意是因为陈丛还没开始画饼。 “我叫陈丛,字子宁。你们谁听过我的威名?” 陈丛抬手点了个最先抬头的汉子:“你说。” “老爷骁勇善战,乃是天下勇武之最。” 陈丛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叫陈一,跟在我身边学文习武,一旦岳父起势,你便是我身边亲兵队长,月钱十贯,有功另赏。” 亲兵队长? 月钱十贯?万钱?! 陈一大喜连连叩首:“多谢老爷!” 陈丛继续加大输出力度。 “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也混个将军当当。” 将军.... 不仅仅是陈一,府上奴仆全部愣住了。 身为家奴,他们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安逸得久了只知道当兵苦,当兵危险,却忽略了危险苦难之下的巨大机遇。 如今。 他们有机会跟在陈丛身边学文习武,真要努努力,未必不能出人头地啊! 甭说将军了,就算能混个伍长、什长回来,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关键还有钱拿。 十贯啊! 他们一年未必拿得到十贯钱。 “老爷,老爷,小人也愿意!” “还有我,小人比陈一力气还大!” “老爷,奴婢也能投军吗?” 陈丛抬手虚按,止住沸腾的家奴们。 “明日辰时,演武场集合。不过先说好,这兵不是谁都能当的,老爷只挑十个亲卫,你们好好努力。” “老爷万岁!” 第42章 人憎狗厌陈子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是日陈府推平两间偏房,扩建演武场。 隔天,陈丛就成了百人家奴小分队演武总教头。 自己练武时不觉得什么,但要教给别人,还需要将武艺归纳总结做出系统分类,然后以丰富的对战经验为基点,逐一拆分讲解。 基础枪法分为: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 什么时候刺,什么时候点? 舞花到底是炫技还是惑敌? 缠、圈、拦、拿怎么具体应用到实战中? 当每个问题具体到某一个点时,陈丛自己都是一知半解,更别说教人了。 他总不能告诉家仆:只要反应够快力气够大,想怎么变招就怎么变招? 那不是开玩笑吗? 当然,陈丛也不纠结。 他不会,谯县有的是人会,靠着现学现卖,不仅教会了仆从们,陈丛自身枪术亦有长足进步。 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苦了谯县一众武夫。 另一边。 曹操扣下袁忠不放,邀沛地豪雄共举之。 再以大义布告各乡县,招兵买马。 四方豪杰无不景从。 “兄台也是来投曹公?” “哪个曹公?” “笑话,身处谯县,还能有哪个曹公?” “足下所说孤身刺董的义士,曹操曹孟德?” “正是!” “哈哈哈,某不远千里,特来投奔此人,奈何不知去处,兄弟若知,不妨引路同去?” “固所愿而!” 两个健硕悍勇的汉子联袂而去,到了征兵处才发现早就人去楼空。 再转去曹府。 只见府门紧闭,门前乌泱泱的全是人。 二人费了一番手脚挤到前面,又见到个腰大十围的壮汉堵在门前。 “某等闻曹公举义特来相投。何故挡住去路?” 许褚扣着鼻孔,眯眼睨着二人:“投军?” 见二人点头,许褚抬拳便打。 斗大的拳头既快又重。 矮壮男子架住一拳退了三步。 方巾男子更惨,一时不察被许褚铁拳打在肩头,一连退了七八步才龇牙咧嘴稳住身形。 矮壮那个当时就怒了。 怒视许褚道:“某等感念曹公大义特来相投,何以辱之?” 许褚转身推开府门,冲着二人拱手一笑。 嗡声道:“非某辱人,若无本事进去也是受辱。二位勿怪,请吧。”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古怪。 但是来都来了,门也开了,不进去看看怎么都说不过去。 念及此处,二人冲着许褚拱拱手,大步踏入‘龙潭虎穴’。 ... “子宁去找别人,某真教不了了。” “别啊惇子,你可是无双猛将,一杆铁矛使得出神入化,你再教我两招。” 夏侯惇心头大骇,慌不择路绕柱而走。 边跑嘴里不忘转移目标道:“子孝同样使枪,子宁学武何故厚此薄彼。” “言之有理。” 端坐堂中,本在喝茶看戏的曹仁,喷了。 顾不上抹去衣襟上的水渍,连连摆手告饶道:“子宁慢来,仁乃儒将,不通武艺!” “儒将?” 陈丛狞笑着举起大枪,欺身上前一把捞住曹仁。 戏谑道:“前日饮酒时子孝曾言,武艺绝伦可排谯县前三。今个怎就成了儒将?” 曹仁感觉日了狗。 酒后吹吹牛都不行吗? 他当时又不知道陈丛请他喝酒是为了跟他学枪。 不,表面学枪! 这厮本就枪法绝伦,二十合内能打得夏侯惇抱头鼠窜,他可没有受虐倾向。 咦? 陈丛察觉来人,撒手放开曹仁,转向堂外新进来的两个陌生汉子。 一个。 身长不足七尺矮个头,身材倒是扎实,长得跟个小钢炮似的。 另一个。 七尺有余,头裹方巾,看似儒雅实则下盘扎实。 关键是,两人背后都束着长枪! 不等陈丛开口,曹操率先一步出去,亲迎至阶下。 有许褚守在门口,凡能过关的无一不是猛将之流,曹操自不慢待。 “在下曹操字孟德,敢问两位壮士何来?” “某家阳平郡卫侯国人,乐进,字文谦,特来投效曹公。” “某家巨鹿人,李典,字曼成,闻公纳贤特来相投。” 乐进! 陈丛眼前一亮。 作为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乐文谦。 五将中,最耀眼的肯定是张八百没得说,毕竟实打实的战绩摆在那。徐晃善守武艺亦是不俗,张郃前怂后顶大器晚成,于禁善治军有大将之风。 而乐进,是五人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那个。 此人身材矮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斗将记录,也没有指挥大军团作战的经历。 但他却是汉末三国史料有记中,先登次数最多的那个。 斩将、夺旗、陷阵、先登。说不好哪个难度最大。 但乐进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先登,还能活下来并且青史留名,就很耐人寻味了。 “乐子,呸不是,文谦可善枪术?” “去!”曹操嫌弃地喝退陈丛,一手一个扶起二人:“来人,速速备酒,为二位壮士接风!” 曹仁长舒口气,轻搡陈丛一把:“子宁当真有种,便在酒场上分出高下。” 分泥乃个腿! 陈丛翻个白眼,看看日头,也到午饭时间了。 家有娇妻,陈丛可没兴趣陪着一众糙汉喝酒。 当时转头留给曹仁一个高傲的后脑勺。 “不好意思,家妻不许饮酒。待子孝喝好,我再来学枪。” 言罢,大步离开曹府。 “嘿!~惧内就惧内,这还抖上了?大兄,你也不管管。” “是不像话!” 曹仁咧嘴直乐。 果然,大兄还是跟他亲近。 不等他多乐一会。 便听曹操继续开口:“子孝不妨替兄管管,放心,有元化在。” 曹仁傻了。 不管就不管呗,特地提一嘴华佗是几个意思? 啊? 就你女婿天下无敌,别人都是泥捏的呗?有这么埋汰人的?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诸多豪杰陪饮,又有曹操刻意亲近,乐进、李典很快融入其中。 乐进有意露两手,回想到先前堂中持枪少年郎,只当是府上公子学枪。 便道:“主公,某亦精通枪术,若不弃,不妨请出公子,某传授两手。” 话音落下一瞬,堂中画面定格。 曹洪酒盏半倾,酒水顺着胡须流进内衬。 夏侯惇夹着半块鹿肉僵在那里,撅着腚一动不动。 黄忠抚须无语,曹仁悲愤偏头。 自陈丛学武以来,整整半月可谓是人憎狗厌。 不论是用刀的、使枪的,但凡被他堵着,都要美其名曰讨教两招学习学习! 偏偏那厮天赋极高,三言两语间就将别人压箱底的本事学个干净,然后问题就来了——捧杀。 ‘汉升老哥武艺绝伦,不可能只有这点本事。’ ‘别啊惇子,你可是打遍谯县无敌手,再教两招。’ ‘子廉不要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怎么可能没点压箱底的本事。’ ‘妙才?你滚求吧,你那箭术确实难登大雅。’ 但凡要脸的,无不深受其害。 打又打不过,教又没法教,随便喂两招的代价就是虎口崩裂、手臂酸软。 除非像许褚那样真不要脸,当着众自称酒囊饭袋只配守门。 不然就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今日! 终于有不怕死的勇士要去主动教他两招了! 现在众人只希望这乐进武盖吕布,拳打项羽脚踢樊哙,最好能把那陈丛收拾得服服帖帖,省得他们糟心。 曹操的笑声打破了沉默。 大手一挥:“好,既然文谦有心。来人,去请陈丛。” 第43章 捐了,好像又没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见乐进脸色不变,众人更是笃定心中猜想。 这,绝对是个狠茬子! 毕竟陈丛威名在外,这样乐进都不怕,不是狠茬子又能是什么?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视角偏差。 曹营一众武夫是亲身经历陈丛勇武的直接受害者,代入亲身经历以后,才会发自内心地认可陈丛凶名在外这件事合情合理。 在更多人看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挡住吕布的并州狼骑就天下无敌了? 吕布是什么阿猫阿狗,也配代表天下猛将巅峰? 武夫就是这样,在真正碰过之前,总觉得对方能成名是因为没有碰到自己。 毕竟能在乱世混出些名头的猛将,在真正碰到比自己更猛的猛将之前,也是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的存在。 ... 听说乐进主动授艺,陈丛犹如后腚装火箭,飞蹿着就来了。 张口‘乐兄’闭口‘进哥’的,从进门开始,彩虹屁一直就没停过。 甚至为了感念乐进授艺之恩,‘冒着河东狮吼’的‘巨大风险’破例敬了三盏酒。 对于某人骗死人不要钱的陈词滥调,旁人只当听不到。 可惜乐进不仅当真了,还感动了。 当即拾起长枪抖出朵朵枪花。 “枪无定数,若子宁不弃,且听某家一些浅见。” 乐进武动长枪行云流水演示起来。 嘴上讲解道:“陷阵先登,枪术重伤不重杀,灵动为主刚猛为辅。或先挑后点,落于肩、肘、碗。或先缠后扎,落于腹侧。抨拦作防,挑挞扑拨转攻。刺易杀而难收,非力壮者不利转式,故而慎用....” 乐进讲得很细,陈丛同样听得认真。 不同于其他武夫。 乐进不讲斗将只讲冲阵,而这确确实实为陈丛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1v1男人大战的目的是提高士气,陷阵先登却能实打实地左右战局。 战阵之上,总不可能斩了对方将军就算全胜。 这也恰恰是陈丛先前所忽略的问题。 而且乐进的枪法更加适合练兵,卒伍没有斗将的机会,他们所求的无非是在一次次冲锋夺城中活下来。 一番演示完毕,乐进收了长枪继续饮酒。 陈丛则是意犹未尽连连击掌。 “我见乐哥腰夸横刀,不妨再讲讲刀法?”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之色。 乐进先是一愣,而后举杯长笑。 “非某藏私,只是武艺一途贪多嚼不烂,来日子宁枪术精进,再学刀法不迟。” 话音才落。 陈丛捉枪而出,当场完美复刻了乐进所展示的枪术。 盖因力大,翼虎长枪武动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变招衔接行云流水,刺挑点杀快过奔雷。 给乐进都看傻了。 甚至一度怀疑陈丛使得枪,真是他教的? “乐哥,如何?” 乐进眨眨眼,默默吞下一口唾沫,讪讪道:“子宁当真现学?不会本就是精通枪术,故意寻某家乐子吧?” 陈丛想说,其实真不难。 与其说乐进教的是术,倒不如说是一种思路。 糅合了百家之长,陈丛枪术本就趋于大成,换个思路自然可以做得更好。 “文谦勿虑,子宁虽精枪法,但他之前从未如此使枪,确为现学。”夏侯惇解释道。 说起陈丛的枪法,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那就是强行糅合了众家之长的扭曲缝合产物。 枪走灵动?纯纯谬论。 那厮能用长枪使出拖刀计! 枪砍不了人? 误区! 只要控制好距离,枪头的刃尖照样能作长刀刀刃用。 更流氓的是陈丛对于力道的掌控出神入化,他用长枪砍人比别人用刀砍人更难防。 加之翼虎枪枪头衔接处展出双翼开刃,往往对敌之人根本分不清他是要用枪刃砍人,还是用虎翼砍人,就挺离谱的。 半炷香后。 乐哥变乐子。 就连一直观望没出声的李典,也没逃过下场授艺的行列。 曹营受害人+2。 最后还是曹操出面止住了闹剧,不至于让新投的两员大将下不来台。 午夜梦回时,两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半惊醒方才悔悟,原来那个堵门的壮汉才是曹营为数不多的实在人啊! ...... ...... 正旦一过,曹老太爷以避祸为由举家迁往琅琊。 曹操不知怎么忽悠的袁忠,放着相县不归反而在谯县建起太守府邸。 至此。 沛地的局势彻底明朗。 因为是在老家起兵的缘故,曹操得到了各方资助,手头自然宽裕。 抛开曹老太爷留下三万金不算,仅二曹两家夏侯就贡献了两万金,粮草十万余石,奴仆充军者不下千人。 再有。 曹洪大土豪以个人名义资助万金。 大股东陈丛追加投资万金。 资金来源嘛.... 一部分是陈丛结婚收的礼金,一部分是曹容的嫁妆,还有一部分则是卖房。 很难评.... 毕竟。 收到的礼金,是别人看在曹操的面儿上随的。 曹容的嫁妆,是老丈人家搭的。 溢价卖给袁忠修建太守府的豪宅,是老丈人送的。 卖完豪宅以后,全家搬去老丈人府上蹭吃蹭喝,连奴仆的月钱都是老丈人在发.... 陈丛好像什么都出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出.... 这里面最高兴的就属丁夫人了。 原本女儿嫁人了多少有点小失落。结果一翻年,不仅女儿回来了,还白搭半个儿子。 就是那半个儿整日操练家奴哼哼哈哈的,稍微有些吵闹。 不太高兴的也有。 比如大名鼎鼎的陈宫,陈公台。 ... 曹府,正堂。 “孟德啊,起兵在即,何故分兵五千充实他袁忠的郡兵?” “哈哈哈,公台何出此言?袁正甫才是沛国相,他允操谯县起兵,操便投桃报李,有何不妥之处吗?” 陈宫皱着眉,想从曹操脸上看出些端倪,却只看到了满满的真诚。 似乎对方就真是这么想的。 再扫一眼堂中事不关己小声耳语的陈丛、祢衡二人,陈宫又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们肯定知道什么! 陈宫想不明白。 同为最早一批投效曹操的元老景从,怎么到头来就他被排斥在圈子外了。 陈丛小翅膀一扇,曹操逃命路上多了史阿相护,没了身后追兵。 自然也就没了中牟县捉放曹得桥段,更没有屠戮吕伯奢满门再来上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狗血。 但是那对相爱相杀的好基友,似乎又要闹掰了... 第44章 任人唯亲的底层逻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孟德不肯与宫交心乎?” 曹操收敛了笑意,莫名其妙道:“公台何出此言?你我患难之交,携手扶持至今,操自然是相信公台的。” 仿佛为了佐证自己的推论,陈宫抬手指向祢衡,道:“此子何能?能任行军主簿之重,掌粮草调度,兵甲划拨?” 祢衡愕然抬头,罕见地没有回嘴。 曹操轻叩桌案,道:“正平精通数术,晓天文知地利,行伍之事亦有涉猎,如何当不得区区主簿。” 祢衡舒服了,露出个笑容,恭敬地朝着曹操拜了拜。 陈宫不耻道:“祢衡,字正平。出身寒门,恃才傲物。靠一篇‘吊张衡文’博得北海孔融青睐故而扬名,不过微言大义,空谈救国的口舌之徒。” 祢衡正要骂人,却被陈丛一把拽住,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辩的,陈宫说的就是事实! 没错。 祢衡本质上就是个才华横溢的大喷子。 换以前,陈丛也会问:为啥摆着个明显更优的陈宫不用,用一个不如陈宫的祢衡。 现在他懂了,屁股决定脑袋。 任人唯亲的底层逻辑根本就不是无脑选亲近的人用,而是在两人都能做好一件事时,把事交给更亲近的人做。 说白了。 很多人碌碌一生缺的根本不是能力,而是机会! 没有人生来就会为政、治军,很多事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祢衡更忠诚。 他能赫然勒马孤身说吕布,虽然事最后没成,但态度就摆在那里。 祢衡更亲近。 同为百花楼四剑客,明显他跟曹操关系更铁。 祢衡有才华。 年少可作华丽文章,口舌之利能说得曹操跳脚,这同样也是一种潜力。 关键是祢衡年轻,且出身微末。 年轻代表三观没有彻底成型,有更强的可塑性。也代表有大把的精力去学习、去成长。 出身微末代表没有家族所累,只肖付出一个宗室女,便能将他死死绑在曹家的战船上,代价几乎为零。 事实上这就是曹操正在做的事。 陈宫不知道的是,祢衡跟曹仁庶长女曹隹连婚期都订好了,只等那边曹隹及笄便完婚。 一个谯县曹氏的女婿,稍微培养一下就有无限可能的祢衡。 一个兖州东郡士人,背后千丝万缕的陈宫。 如果单纯治理一方,曹操或许会选陈宫,因为重用士族会给曹操带来更多名望。 但论行伍机要,事关乱世沉浮霸业之基,曹操只会选祢衡,因为祢衡跟他才是一条心。 陈宫真正的问题在于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既要且要不是不行,深度绑定就好了。 要么家小全部迁来谯县,再不济指天立誓永不背弃也成。 而事实上,陈宫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称曹操始终是唤表字,从未改口叫上一声‘主公’。 曹操轻叹出声,道:“公台,你与正平皆为曹某肱骨,相互攻讦平白伤了和气。” 陈宫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既不用我,还请放我离去。” “公台非要如此?” “望公成全。” 曹操彻底麻爪,瘫坐在主位上,久久不能释怀。 虽然此时的陈宫远远算不上曹操的白月光。但他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主动抛弃。 陈丛没有多想,摘了泰阿挂在腰上就往陈宫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一幕惊得曹操顾不上抑郁,高声呼道:“陈丛,你做什么?” “此人不为岳父所用,自当除之。” 陈丛要杀陈宫的理由很简单。 吕伯奢灭门惨案只有二人知晓,二人一同密谋一同行事,最后为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天下皆知?总不可能是曹操自己说的。 现在两人再一次闹掰了,陈宫出去指不定怎么编排曹操呢。 再者,陈宫若投吕布,说不定还要偷兖州。 索性杀了一了百了。 “胡闹!此人于我有恩,如今好聚好散,如何杀之?天下之人又该如何议论?” “明白了。”陈丛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曹操一脑门子黑线:“他明白什么了?” 祢衡茫然摇头:“可能,大概,或许是明白主公的意思了吧?” “我什么意思?” “可能,大概,或许是....不要让天下人议论主公?” 坏了! 曹操一拍脑门,起身追了出去。 ... 谯县英雄楼。 比洛阳英雄楼更大,更气派。 毕竟谯县的地价便宜.... 陈丛轻车熟路上到三楼,正见史阿、袁忠坐而论道。 一通哑谜般的云山雾绕,陈丛愣是半个字都没听懂,偏偏两人谈得津津有味。 见了鬼了。 陈丛也不避人,大大咧咧道:“老二,传信附近任侠,杀个人。” “哦,谁?” “兖州东郡士人,陈宫,字公台。” “好。” “做成山匪袭杀,隐秘点。” “大哥放心。” 史阿就这点好,从来不问为什么,大哥让他干啥他干啥。 当然,回报相当丰富。 此时史阿早已成了曹操手下最宽泛的耳目。 通过英雄楼广结天下古惑仔,从而驱使任侠为他所用。 至于曹操笼络史阿的手段,和笼络祢衡的如出一辙。 不过史阿是陈丛的义弟,又掌情报之重,所以曹操用作联姻的对象,是曹拂。 史阿只要守着他的小娇妻慢慢长大,未来同样跻身股东集团,封侯之事指日可待。 所以二人不仅是把兄弟,更是连襟。 只是这样一搞,曹昂反而成了躺赢的那一个。 大妹夫勇武无敌混迹行伍,二妹夫还是情报头头。 想想都为小曹丕捏把汗,这要大哥不死,那他真是悬了。 曹操追来时,正好看见一只起飞的鹰隼.... “子宁啊子宁,那陈宫不过是不忿而走,何必杀之?” “岳父别说笑了。此人当面就敢指摘岳父处事不公,放其离去背后还不知怎么编排,不如杀之!” “若事泄?” 说到底,杀不杀陈宫无所谓,曹操真正担心的是:事情败露,招致恶名。 陈丛反问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岳父何必花大价钱重建英雄楼?” 史阿跟着表态:“主公放心,但有差池,史阿提头来见。” “哎...既然如此...是操对不住公台啊!”曹操痛心疾首道。 史阿适时摊开手掌,露出一块锦帛,上书:山匪杀兖州东郡士人陈宫。 嗯? 曹操愣了三秒,转向陈丛,不解道:“子宁...这又是何意?” 陈丛笑道:“英雄楼密信无岳父手令不可轻动。二弟动不得,我自然也动不得。” 呃... 曹操哪里还不明白,哭笑不得道:“你小子啊你小子,说你精,偏偏认个字都费劲。说你蠢,肚子里花花肠子能打结。你我翁婿,何须在意这些?” 陈丛只笑不应,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他相信曹操现在是真不在乎, 犯忌讳的事干一次也没什么,怕就怕人心思变,忘却初心。 蝴蝶效应下,他虽然不能窥探未来走向,但起码的以史为鉴还是做得到的。 密谋密谋,密在谋前.... 袁忠瑟瑟缩在角落里,弱小、无助、可怜.... 第45章 起兵前夕,曹容害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操最终还是揉了密信,放过了陈宫。 不求心安,只是曹操现在还不想灭口,不想灭袁忠的口。 把住了袁忠,相当于间接控制了沛国,他现在还需要这样一个招牌。 陈丛自然没膨胀到按着曹操的头做事的地步。 不杀就不杀,以后别后悔就行。 ... 是日,一封急报传入谯县。 袁绍邀天下豪杰会盟酸枣,聚义讨董! 谯县瞬间炸开了锅。 众将无不摩拳擦掌齐聚曹府,生怕慢来一步被踢出出征名单。 等翁婿两个回到府上时,差点没挤进去.... “大兄用某,某必用命!” “大兄用某,某善将兵!” “愿为主公马前卒,冲锋陷阵虽死无悔?” 不怪诸将叫得凶。 谯县征兵得一万,其中五千老弱分给袁忠充了郡兵。 曹操不可能花自己的钱办别人的事,也就是说这五千兵马是名义上划给袁忠,实则还要部将统率。 “某为主公守帐,主公在哪某就在哪。” 许褚一开口,立即引起了众怒,别人都是请为将,这家伙可好,上来抢了亲兵的活计! 众将纷纷改口道。 “某为大兄倒夜香。” “某为大兄端茶倒水,伺候洗脚。” “末将掩护主公狎妓。” “都闭嘴!”曹操走到主位坐定,顿感一阵头大。 前有陈丛后有许褚,这俩憨货属实是带歪了营中风气! “妙才、曼成留任谯县。” 李典还好说,他处于众将垫底位置,平时跟个小透明似的,也无过多争胜之心,守家便守家,正好研习研习兵法。 真正吃味的只有夏侯渊。 “大兄何故厚此薄彼?” “妙才何出此言,谯县乃你我根基所在,非大将不能守,此番安排乃是为兄深思熟虑的结果。” 夏侯渊想说营中大将有很多。 看看陈丛,看看夏侯惇,没敢吱声。 黄忠也算大将之才,可惜并非宗室,自然不在推荐行列。 再看看曹仁,眼前一亮。 “论统兵之能,某远不如子孝,大兄不如点子孝留任。” 曹操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曹洪给钱了,曹仁跟着沾了光。 如若不然,曹操真想留下二曹守家。 因为宗族之中曹仁行事最为稳妥。 “子孝行事稳妥,可当运粮重责。” 夏侯渊平衡了,守家归守家,总比苦哈哈的监粮好。 曹仁笑得奸诈,并不吱声。 攻打董卓必是攻坚之战,但凡攻坚大都就近取粮,长途跋涉监送粮草的机会很少。 即便要监粮,也在酸枣一带。 这样一来监不监粮有啥区别? 夏侯渊说得一点不错,他曹仁目光如此长远,不是大将之才又是什么? 安排妥当夏侯渊后。 曹操再将五千大军分为前后左右四营。 其中。 前营千人皆为精锐,人人披甲、挎弓,以黄忠为主,曹洪为辅。 右营千人次之,披甲率不到五成,以夏侯惇为主。 左营千人再次之,披甲率不到两成,以乐进为主。 后营千人惨不忍睹,莫说甲了,武器都未配齐,曹仁心里别扭却不敢多说。 再有,早早抽调出来训练成军的飞骑三百,一人双骑,带甲、配骑枪、劲弓。主将自是陈丛不提。 另有七百虎贲拱卫中帐,祢衡任主簿随军,未点营将,许褚却是笑得一脸灿烂。 余者无不暗骂。 令即下,诸将各自回营整备。 ...... ...... 饭后。 陈丛斜靠在榻上,手里捧着部论语看得入迷。不是弃兵学儒,而是凭陈丛的认字水准连猜带蒙也就只看得懂论语了。 这年头连个启蒙读物都没有,想自主认字难啊! 曹容在一旁收拾着行囊,嘴里嘟囔个没完。 “爹爹真是的,哪有儿女刚成婚,就领女婿去打仗的道理?不行,我去找他说,把你和妙才叔换换。实在不行,让大兄替你去也好。” “嚯!~那我可得替子修好好谢谢你。” “陈子宁!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我也是为了大兄好,成天纸上谈兵,未来能有什么作为?”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你夫君还不如赵括呢,起码赵括熟读兵法。” “哼!” 曹容知道劝不住,继续埋头收拾。 手边,大包小包码了七八个。她要收拾什么不看陈丛需要什么,只看想起什么。 换洗衣物装了七八套也就算了,甚至连驱虫的香樟都装了七八包。 就问这天寒地冻的,谁家蚊虫这么抗冻? “对了,陈十求到我头上了,说想随军出征。” 陈十.... 算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吧。 她是受训家奴中唯一一个争取到亲兵名额的女性。 她之所以非要从军的理由也不是什么女性觉醒,而是希望将军功转嫁给胞弟,从而帮着胞弟脱离奴籍的同时搏取一份不错的前途。 很感人,陈丛却感动不起来。 花木兰不是那么好当的,木兰辞很美,现实却美丽不起来。 且不说男女构造差异。 一个女子混迹军中,单是解手就是个大问题。 更不提什么生理期之类的麻烦事。 “你让她考虑清楚,她若留在谯县亦可脱了奴籍升任武艺教习。” “你就是嫌弃人家粗壮魁梧,若她长成蒹葭那个样子,你指不定多愿意呢。” “我是为了她好。” “呕!~” 陈丛合上书,莫名悲愤:“我说大小姐,你这呕的多少有点侮辱人了吧?” 曹容摆摆手,正想说点什么又干呕起来。 陈丛终于察觉到不对,丢了书连忙去找华佗。 ... 陈丛夫妻住在曹府的东厢,华佗客居偏房在西。 找人过程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后宅的曹操、丁夫人。 片刻。 小院外挤满了人,丈人、丈母娘、大舅哥、小姨子全来了,跟娘家人兴师问罪似的。 搞得陈丛还有点小紧张。 不由催促华佗道:“老头,你到底行不行,还没诊出来吗?” “唉!~” 华佗收回手,长叹一声捋须不言。 陈丛当时就破防了,冲上去抄起华佗脖领:“华佗!你可是神医!你唉个什么劲?你治好她,治好她我给你磕头!若治不好....” “许你冤枉小老儿袭杀官员,还不许小老儿叹口气了?” “你踏马....” “小子,你要当爹了。” 陈丛如遭雷击,讪讪松开手,不知所措地望向曹容。 当爹了.... 陈丛有点想笑。 从一个即将迎来996社畜生涯的本科毕业生,穿越汉末乱世,再搭上魏武帝的快车道,掀开波澜壮阔的一生。 但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回到问题的原点.... 当初,曹操为何会亲自跑去柴房送饭? 恋爱脑,果然还是自家的香! “陈丛!那你什么表情?我害喜了你不高兴?” 迎着曹容张牙舞爪的小粉拳,陈丛笑着揽她入怀,原地转动两圈。 “辛苦大小姐替小子生儿育女。” “哼!”曹容绉绉琼鼻,跟着笑了:“这还差不多。那....” 陈丛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轻轻拍拍曹容后背。 “容儿安心,你夫君天下无敌,你在家中稍待,我替孩儿挣个列侯回来。” 说着,陈丛放开曹容。 催金山倒玉柱,也不管华佗躲得老远,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 抱拳道:“我家夫人还有孩儿便托付元化先生了。” 华佗尴尬道:“你....罢了,小老儿自当用心,只是那太医令....” “你放一万个心,就算剑架在刘协头上,我也替你讨来官职。” “刘协是谁?”华佗迷惑。 “不许胡说!”曹操发毛。 “子宁大丈夫也!”曹昂笑得直冒傻气。 “好了好了,女婿不过是打个比方。”丁夫人戳戳曹操后腰劝道。她只是个女人,是个母亲,管不了那么多家国大义,只求儿女幸福安康便好。 “娘啊,比方是谁?姐夫为什么要打比方,他会不会打子陵哥哥?”曹拂童言无忌,立马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或许曹家基因里还真带点恋爱脑的味道.... 第46章 聚义,曹贼也是贼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大军出谯县,过宁陵、襄邑、雍丘,转进陈留暂作休整。 再过封丘,便至酸枣。 这一路上给陈丛的感觉就两字——繁琐。 他认为的行军打仗,是认准目的地埋头猛冲过去,打死敌人完事。 事实上仅行军一项讲究就多得离谱。 前有先锋,逢山开路遇水造桥。 左右两翼护住中军,过一个时辰便要停军通传中军,得到中军主将也就是曹操的将令,才会继续向前。 各营都要点出斥候打探情报,在停军时统一汇总。 每至正午、傍晚时分,停军休整埋锅造饭,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也有讲究。 不是说搭几顶帐篷能睡人就完事。要挖深沟堆壁垒,还要再垒起土坡,修建观楼,再分卒伍巡夜。 陈丛原本以为他领骑兵是最轻松的,结果恰恰相反。 大军行进途中骑兵就跟卫星似的,绕着中军所在位置来回转圈,以便随时应对四方来犯。 累就不提了,关键是灰大得要死。 一天转悠下来,甲胄外面都得覆上一层厚厚的土灰,运气好就着冰冷的河水洗洗,运气不好没有河的时候就硬挺。 唯一的好消息,各营将军有单独的营帐睡觉,不然那味道,简直酸爽.... 好在两地相隔不远,行军六日便至酸枣。 再多几天,陈丛自己都成酸枣了。 曹军即至,高台上赞礼官开始唱贺各路诸侯名号道: 天子罹难,社稷遭重,今起王师共诛国贼。义军号曰: 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 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 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 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 第五镇,河内太守王匡。 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 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 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 第九镇,济北相鲍信。 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 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 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 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 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 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扬。 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 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第十八镇,骁骑校尉曹操。 三通战鼓响罢,曹操正要带着女婿去中军大帐好好显摆显摆,回头却不见了陈丛。 “子孝,子宁呢?” “洗澡去了。” “啥?”曹操傻眼了,眼瞅着众诸侯出帐相迎,他总不能带着曹仁镇场子,真镇不住! 左右观望一圈,既然选不了最贴心的,那肯定得选看起来最猛的! “仲康随我同去,余者安营休整。” “得令。” ... “哈哈哈,孟德可叫我等好等。这位就是令婿陈丛陈子宁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难怪能孤身打退吕布。” 许褚瞪着大眼珠子直乐。 这中年男人气度不凡衣着得体,长得又俊,说话又好听,还有一双慧眼,竟一眼就看出他许褚一表人才英武不凡。 “这位英雄好眼力,某虽一表人才英武不凡,亦能孤身打退吕布,但并非那陈子宁。谯县许褚。” 袁绍缓口气,他刚才还在感叹发小落魄,竟将女儿下嫁如此粗汉,结果是认错人了.... 可惜.... 曹操敏锐捕捉到其眼底一抹失望,暗自火大,只是当着众人面不好发作。 抱拳见礼道:“经年不见,本初兄风采依旧啊。见过公路兄,见过孟卓兄,见过诸位英雄。” “别在帐外寒暄了,快快入帐,绍还想听听孟德刺董事迹。” ... 那边陈丛不知自家岳父吃瘪,正在营寨不远处的大河中畅游,顺手给绝影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 “早知道打仗这么麻烦,我就在家陪老婆了,你说是吧黑子。” 唏律律!~ 绝影舒服抖着鬃毛,仿佛是在应承陈丛。 “啥?你也想要老婆?那可不成,美马乡是英马冢,你要以后腿软了还怎么驮我打仗?” 绝影人性化地眨眨眼,一扬后蹄将陈丛踹进河里。 艹! “反了你了,敢踹老爷,看打!” 陈丛正要动手,灌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 “那厮,你家马儿说了,它要骑马不要被骑。哈哈哈哈!” 陈丛老脸一黑。 扒开草丛就看到个豹头环眼胡子拉碴的黑丑壮,捏着两片树叶蹲在林间拉野翔。 见陈丛看他,黑丑壮立马怒了。 喝道:“滚滚滚,休看爷爷方便!” 其人声壮如雷,咆哮起来犹胜虎啸山林,惊起数只林间飞鸟。 “你是张飞?” “你认得俺?” 陈丛摇头:“不认识,不说了,滂臭。” 张飞大奇,快速用完树叶追了上去:“你这小子不老实,既不认得俺,何故呼名?” 陈丛随口扯道:“就觉得丑成你这样的,就该叫张飞。” 传闻中跟个火药桶似的猛张飞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暴怒,平静地辩驳道:“你这小白脸懂个什么,俺这叫雄毅。” 嗯.... 终于理解‘雄毅’是啥意思了,长得丑不好形容统统称作雄毅。 “好马。” 张飞眼前一亮,由衷赞叹一声,自顾自地凑了过去,摸了摸绝影颈上鬃毛。 “如此神驹,跟了你个小白脸真是白瞎了。” 陈丛翻个白眼。 既然这黑厮不讲武德,那他也没啥好顾忌的了,当即剽来武圣名言道:“天下英雄闻我名,无不丧胆。你这黑厮犬吠什么?” 张飞仔细打量一番,这才发现他以为的小白脸只是他以为的。 眼前这人只是看着俊朗,藏在衣甲之下的身形流畅得过分。 眉眼如炬,气息沉稳,先前分明被烈马蹬了一脚,结果连呼吸都没乱。 猛人啊! “你是吕布?不对,你是陈丛?” “正是。”陈丛暗爽不已,特别是猛张飞亮晶晶的眼神,让人沉醉。 张飞大喜过望:“你在这等俺一会,俺去取兵器,咱俩试试手。” 陈丛翻上马背,高傲地扬起头颅。 “某家刀下不斩无名之辈。等你闻名天下之日再来挑战吧。” 张飞好斗,好不容易捡着个天下闻名的猛将,哪肯轻弃。 死皮赖脸拽着缰绳不撒手,道:“别啊!不跟俺打也行。要么你推举俺哥当讨贼盟主,俺才放你走。” 陈丛被这黑狗皮膏药缠得烦了。 倒持大枪一挥,枪尾精准打在张飞手背上,吃痛之下张飞果然撒手。 “不需要我推举,你哥本来就是讨贼盟主。” 曹贼也是贼嘛,没毛病。 说罢。 陈丛一磕马腹,绝影四蹄如飞,眨眼间消失在视线尽头。 第47章 猛张飞大闹盟军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回了营帐,吃饱喝足就睡了。 这些天行军下来,身体上倒是不累,精神上却很乏了。 这才到酸枣,再到汜水关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幅光景呢。 陈丛算是看出来了。 所谓行军,人越多走得越慢,走得越慢越累。 眼下一合军,盟军林林总总三十余万大军,这要开动起来那就磨蹭吧。 没个十天八天肯定是到不了汜水关的。 反而是小股部队急行几日,略作休整就能调整过来。 陈丛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 忽闻帐外吵闹。 “许将军,你不能进去。” “嘿?陈子宁倒是会摆臭架子。主公军帐某尚进得,莫非他陈丛比主公还要金贵不成?” “将军有令,他睡觉时任何人不得入内,许将军莫要难为小人。” “滚开!” 一声闷响过后许褚轻咦,皱眉看着倒地亲兵:“你?是女子?!” 陈十咳出一口血沫爬起身来。 原先她以为能从百十家奴中脱颖而出,就能在军中有一番作为,如今这等想法何其荒唐可笑。 “许将军看错了,军营重地,只有军卒,并无女子。” 许褚不再理她,大步跨进营帐。 陈十再想拦,只觉五脏翻涌,双腿灌铅如重千斤。 三息过后,许褚出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被打飞出来的。 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带着地面都颤了颤。右手捂着眼眶,粗犷的圆饼大脸上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愤怒,冲着帐内咆哮道:“陈丛!你偷袭,你下贱!” 军帐内,陈丛甩着手腕缓缓跟了出来。 装模作样地瞪着陈十,嗔怪道:“你怎么回事?为何不告诉仲康?本将军好梦中杀人。” 陈十一愣,她从未听说过将军还有这等癖好啊,若真如此,夫人岂不是危险了。 旋即反应过来。 哪有什么梦中杀人,分明就是将军替她出气罢了。 “小人知错。” 陈丛嘿嘿一笑扶起许褚:“许胖,你看看,这不尴尬了吗?真不是我想打你,而是我这毛病....也怪这小兵没长嘴,话都说不清楚,理解理解。” 许褚气笑了。 正因为他太理解了,所以只能打碎门牙往肚里吞。 刚才军帐中... 陈丛转身他看到了,陈丛出拳他也看到了,但他还是被打飞了出来。 照实掰扯更丢脸。 还不如顺着台阶下去,默认了陈丛鬼话,权当自己不察才被打飞。 “罢了,本将军大度。” “你不是跟着岳父开会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哦对!”许褚一拍脑门想起了正事:“营中来了个黑厮,非说你举他哥当盟主,现在正在大帐中撒泼,主公令你过去分说清楚。” 一阵小风吹过,陈丛不禁打个冷战。 张飞二逼如此行事在他意料之内,但刘备不拦着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最奇怪的是.... “盟军大帐里那么多将军,拦不住一个黑厮?” “嗨!甭提了,主公不许某动手,其余诸侯那些个部将,全是酒囊饭袋,不值一提!” 陈丛更迷惑了。 岳父不许许褚动手? 曹操不是袁绍的小老弟吗? 看着好大哥受辱不表忠心就罢了,找自己过去解释什么? 不过陈丛还是留了个心眼,冲着陈十吩咐道:“去,取本将军卧虎刀来。” “喏。” 许褚不解道:“你不是弃刀学枪了?再说,你那刀不是磕坏了?”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聪明人间的勾心斗角。” “呸,装腔作势。” ... 二人去到盟军大帐时。 好几个部将死猪般的叠成一堆,更多人则是冷眼看戏。 张飞大大咧咧坐在人堆上笑得放肆。 指着众诸侯鼻子臭骂个不停。 “刘岱狗贼,凭你也配质疑俺哥汉室宗亲?呸,什么玩意!还有你,袁术是吧?哥仨平定黄巾时,你还在你娘大腿里转经呢,凭你也敢瞧不起俺哥官小? 要俺说,这满帐的诸侯,也就俺哥和白马公孙将军....还有那刺董的曹操可称英雄,别个不过尔尔! 不过既然陈丛推举俺哥做盟主,你两个也莫争了,就俺哥吧!” 陈丛下巴颏掉了一地。 听这意思,刘岱质疑了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 难怪刘备不拦着。 汉室宗亲,那可是老刘的根,刘岱敢跳出来质疑,老刘没跳起来扇他就够克制的了,又怎么会拦着张飞立威。 还有这黑脸猛张飞。 这黑厮看似把十八镇诸侯得罪了一遍,实则不然。 被他重踩两人一个是刘岱,一个是袁术。 刘岱是兖州刺史,素来与兖州各郡不和,这不属于个人矛盾,而是政治矛盾。 刺史不同于州牧,州牧是军政一把抓,妥妥的封疆大吏,土皇帝般的存在。 刺史既不治兵也不治政,只有监察、节制各郡之权。 没有人事任免权的弊端就在于:下面人给你面子听你节制你才是上官,下面人一旦不叼你,你就是个屁。 特别是在董卓把持朝政,政令不出洛阳的大前提下。看刘岱不爽的大有人在。 其中包括陈留太守张邈,包括济北相鲍信,包括东郡太守乔瑁,还包括山阳太守袁遗。 刘岱如果真能节制动这些人,后来也就不会被黄巾余孽砍死了。 袁术的政敌倒是没有那么多。 但张飞重踩袁术,袁绍肯定暗爽,即便顾忌袁氏颜面肯定偏帮袁术,但绝对不会把哥仨往死里踩。 关键是这厮还懂拉一批。 公孙瓒和刘备情同兄弟,手握三千白马义从,在十八镇诸侯当中名气一般,但绝对是实力最强的那一小撮。 曹操与公孙瓒恰恰相反,实力虽弱名气却大,还揣着矫诏占了大义之名。 要说背后没人指使,陈丛是万万不信的。 曹操看到陈丛进来,挤眉弄眼道:“陈丛!你来说,来前你分明说了,袁本初四世三公,贤名布于四海,可为盟主。如何半路改了主意?” 以翁婿两个默契程度,陈丛瞬间明悟。 旋即转头茫然看向张飞:“你谁啊?” “嘿?”张飞跳下人堆,指着自己黑脸凑了过去:“俺啊,张飞张翼德!刚才咱才在济水之侧见过。” “什么济水,你认错人了。” 见陈丛说得笃定,又见其手持长刀,张飞有点不太确定。 “你是不是还有柄长枪?” 陈丛咧嘴笑了,不过不是冲张飞,而是冲着张飞身旁那个身长七尺半、双臂垂膝的男人。 一字一顿道:“笑话!天下何人不知陈某善刀? 第48章 拿捏袁绍的正确方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刘备一步上前挡开张飞。 “三弟不可造次,是你认错了!” “大哥又没见过他,怎知是俺认错了。” 关羽凤眸微睁,仗刀跻身刘备身侧,耳语道:“哥啊,此时若退,反倒显得咱哥仨心虚。” 刘备何尝不知? 陈丛只说善刀不提长枪之事,其实就是变相承认了身份。 翼德口中济水之畔所遇之人就是他无疑! 在刘备原定计划中,只要曹操招来陈丛对质,不论对方承认也好,否认也好,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陈丛承认最好,他正好谦虚一番再行推举袁绍,以此抬高身份。 陈丛否认也罢,大不了推说张飞误会,彰显自身大度的同时卖曹操个好。 可陈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明摆着告诉他就是抵赖,刘备却没了任何办法。 道理很简单。 他刘备兵微将寡,是无论如何做不了那讨贼盟主的,放任张飞胡闹的目的一方面是让刘岱闭嘴,另一方面是以进为退。 可他现在被架住了。 放任张飞继续胡闹,那他就真成了觊觎盟主之位的小人。 按住张飞,就像关羽所说那般,显得心虚。 刘备还在纠结,张飞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扯着嗓子吼道:“不管那人是不是你,跟俺打过一场,你若输便举俺哥当盟主!” 陈丛扣着鼻孔,哂笑道:“会盟讨贼功在社稷,怎到了你嘴里便成了个人谋取私权之举。莫说陈丛人微言轻并无资格举荐盟主,便是真有资格也选河北袁本初!我常闻岳父说:袁本初雄才大略志向高远,为当世仗剑骂贼第一人,便是岳父,亦感念其德,故行仗刀刺董之举。” 袁绍舒服了。 朝着曹操投去个满意的眼神,口中谦虚道:“孟德谬赞,绍愧不敢当啊。” 曹操笑道:“本初兄太谦虚了,盟主之位非你不可服众。” “是啊袁公,别个若为盟主,我张邈第一个不服!” “袁公莫要推辞,以你名望不为盟主,还有何人妥当?” “总不能真教个来路不明的汉室宗亲窃居社稷神器吧?” 刘岱精准扎刀,刘备心头大急。 厉声呵斥道:“翼德退下,为兄一心讨贼,无心觊觎高位,万勿再言!” 与此同时。 关羽凤眸全张,怒视陈丛,骂道:“小人奸险!你敢指天为誓,说那济水之畔翼德所遇之人非你乎?” 许褚扛刀而出,回骂道:“红脸贼猖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陈子宁立誓!” 陈丛伸手挡开许褚,直视关羽,轻声叹道:“还重要吗?” 就感观而言,陈丛不讨厌桃园三兄弟。正相反,他发自内心地敬佩着刘关张的兄弟情义。 毅然舍弃高位,封金挂印千里走单骑的关羽。 当阳长坂一声怒吼,喝退八十万曹军的张飞。 冲冠一怒为弟报仇,倾覆半生基业的刘备。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蜀汉都是三国之中最浪漫的那个。 然而蜀汉再浪漫,却与陈丛无关,他的一切都是曹操给的。 刘关张有着属于他们的情义,陈丛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谁又比谁高贵? “重要!”关羽喘着粗气,死死握着冷艳锯。 陈丛转头看向张飞:“要我立誓也行,你先指天为誓,说你在济水之畔所遇那人,当真同意举荐你哥做盟主。若有虚言,你兄弟三人同死于箭矢之下。” 刘备关羽同时回头。 “翼德?” “三弟,你倒是说啊!” 张飞缩缩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胡搅蛮缠他擅长,但真叫张飞拿兄弟小命立誓,他做不出来。 进退维谷之下,张飞一挺长矛直指陈丛。 “休要废话,打过再说!” 张飞想得简单,陈丛凶名在外,打赢了陈丛,自然没人纠结是不是他随口胡诌。 陈丛同样在等这一刻。 近身、无马、空间狭小。 优势在我! 卧虎长刀架住蛇矛,陈丛侧身放过矛尖矮身向前一步,撑肩撞开张飞的同时手腕一翻,长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 趁着张飞立足未稳,全力一刀砍在蛇矛正中位置。 铛!!~~ 离得最近的王匡瞬间失聪,耳孔渗血。 旁人无不皱眉掩耳。 金鸣之声撞破九天之云,火星飞溅在脸上灼烧着躁动的心。 一击过后。 张飞双足深陷于地,双臂轻颤几乎握不稳兵刃。 细看之下,由精铁打制的丈八蛇矛上,一道二寸斩痕清晰可见,仅由薄薄一层矛杆相连。 轻轻一掰,手中神兵便从正中位置断作两截。 环顾陈丛。 缓缓收回长刀,拿住刀柄轻轻一磕,刀尾入地一尺,刀刃节节崩碎散落于地。 偌大的军帐静得就像三更坟头。 众人大气不敢出,看向陈丛的目光无不带着深深的忌惮。 良久.... 不知是谁说了声:“还请袁公即盟主位。” 一众诸侯纷纷收回目光,下意识扫了曹操一眼,暗骂一声‘好狗’的同时,纷纷抱拳。 “还请袁公即盟主位!” Ok,任务完成。 从曹操给陈丛使眼色的那一刻起,陈丛就懂了。 一路上陈丛听到最多的话是什么? ‘袁绍此人,外宽内忌,登高望远而无长视,有谋而无断,小事惜名大事惜身,瞻前顾后,难为一世之雄。’ 这么复杂的一个人,光靠舔是没有用的,既要让他觉得你有用,又要觉得你跟他一条心,还要让他心生忌惮。 如此,才会引得袁绍花大代价拉拢。 让人忌惮的方式有很多。 四五十合拿下张飞固然可以达到目的,但不够直观。 而且打出真火之后,陈丛难保不被三英群殴,打不打得过不提,到时候场面一乱,那些个外行们就更看不懂了。 所以陈丛选了一种最为直观的方式——速战速决点到为止。 不求斗倒张飞,只求效果最为直观震撼。 张飞败了吗?当然没有! 许褚裸衣斗马超的时候,马超手中长枪断作两截,不照样跟许褚打得难舍难分。 恶斗的胜负只有一个标准:一方完全失去还手能力。 可诸侯们在乎吗? 他们只看到陈丛神力无双,一刀就砍断了张飞的兵刃。 他们只知道,这样一个猛人要保袁绍做盟主。 如此才是拿捏袁绍的正确方式。 至于袁绍怎么想,那就见仁见智了。 想他堂堂袁绍,靠着他一贯瞧不起的曹操,靠着他一贯瞧不起的曹操的女婿震慑诸侯,才顺利登上盟主位.... 不闹这一出,他袁绍当不上盟主吗? 心里苦,他不说.... 第49章 袁大头?冤大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袁绍行至高台,扶案坐定。 “如此,绍便厚颜窃据高位了,还望诸位勠力同心共扶汉室。” “但凭盟主吩咐,吾等必效死力!”曹操率先捧哏。 “但凭盟主吩咐,吾等必效死力!”诸侯齐声呼喊。 “来啊,再置一席,设刘玄德为第十九镇诸侯。” 尘埃落定后,袁绍毫不吝啬自己的大度。 莫看刘备此时落魄,其下兄弟二人很是勇武,若能收为己用,能大大抵消袁绍对于曹操的忌惮。 刘备看向袁绍,以袖遮面道:“盟主,备....哎!~羞煞我矣!” 袁绍毫不在意挥挥手。 宽慰道:“误会已清,与玄德无干。只是令弟跳脱蛮横,还望玄德用心约束。” 刘备作揖长拜:“盟主宽宏大量,刘备必为汉室中兴效死。” 袁绍凝视刘备良久,见对方毫无改口之意,内心很是不喜。 朝着亲卫使个眼色。 结果原本真该并立一路诸侯的刘备,最后只得了一张矮凳,就坐在军帐靠近门口处,像个喽啰。 拉拢刘备无果,袁绍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与发小曹操的关系。 “孟德....” “但凭盟主吩咐。” 对上曹操真挚的眼神,袁绍心中五味杂陈。 颇有一点害怕兄弟开路虎的味道。 这小老弟一肚子花花肠子,以前碍于名声混得很差,刺董之后也算人物了.... “今次起兵,孟德将兵几何?” 曹操‘得意洋洋’道:“精兵五千,其中带甲一千。大将两员,皆有勇力。” 袁绍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曹操还是以前那个曹操,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五千兵一千甲就抖起来了?还得靠自己这个好大哥接济啊。 “绍有意给孟德分些担子,暂划皮甲四千给你补足五千之数。” 曹操大喜过望,恨不能冲上去亲袁绍两口。 单膝跪地重重抱拳道:“盟主恩重,操无以为报,但有差使必定用命。” “好,哈哈哈,来,孟德上座。” 一口美酒下肚,呛得陈丛连连咳嗽,喷了对面许褚一脸。 “陈子宁,你有毛病!” “酒太烈,打头!” 想他岳父怀揣巨款不下十万金,忙活了几个月才搞到两千多具战甲,甚至一度舍不得下发各营。 这倒好。 人老袁头张口就是四千具! 真不怪曹操一门心思研究袁绍性格,榜一大哥壕无人性啊! “嘁~区区四千甲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丛闻声回头,就看到个中年帅哥负手而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 “足下何人?” “宣文侯嫡子,袁术字公路。” 呃.... 大名鼎鼎袁蜜水啊。 陈丛也不起身,兴致恹恹地拱拱手:“久仰久仰。” “听说你是曲逆侯十九世玄孙?” “哦。” 袁术挤到陈丛身旁坐定,伸手驱赶许褚。 许褚抹了一把脸,抱上酒坛就走。 他还不愿意和陈丛喝酒呢,正好! 等人走远,袁术小声道:“陈氏落魄,你无知些也不怪你。要怪只怪你那岳父没跟你说清楚。袁绍算什么英雄,不过是个妾生子罢了。” “这话叫你说的,人家可是盟主。” 袁术不屑道:“那你说,待你百年之后,会将家业传给庶子吗?” “那肯定不会。” “那不就得了?” 得个锤子! 陈丛无语凝噎。 他的嫡子是魏武帝的亲外孙,以后曹昂上位也是亲外甥。 他就是想传给庶子,这实力也不允许啊。 就问袁术有当皇帝的外公和大舅吗? 哦不! 人家自己就是大仲皇帝,袁辉腾! 死得早,没意外。 “小子,这样。你休了曹操的女儿,本将军庶女生得美貌,配你陈氏子正好门当户对。” 好在许褚抱走了酒坛,不然陈丛铁定喷袁术一脸。 艹! 这才叫官字两张嘴,咋说咋有理。 刚还在这鄙视庶出呢,回头就要拿袁家庶女换曹家嫡女。 袁术自知理亏,小声辩解道:“你莫觉着吃亏,本将军庶女当真美貌!” 有那么一个瞬间,陈丛很想按着袁术的头押回谯县,让他好好看看曹家婢女都什么质量。 就貂蝉那样式的丢进去,一时间也很难冒头,更别说王婆卖瓜的袁术女了。 “有事说事,你要实在闲得慌就出去跑两圈。” 袁术不解道:“我堂堂后将军当你岳翁,难道不如曹操那阉宦之后?” 陈丛笑笑:“既然你也知道我是曲逆侯第....第....” “十九世。”袁术下意识提醒道。 “嗯,第十九世玄孙。那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有底蕴的家族跟你们这些暴发户不一样,你想当我岳父不是不行,起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袁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诚意?不是,你连你祖宗都记不清楚吗?” “谈诚意就谈诚意,你扯什么祖宗,不谈拉倒!” 陈丛作势要走,却被袁术伸手拉住。 “本将军在平阿附近有座铁矿,你若允了,便搭此矿添作嫁妆。” 嘶!!~~ 陈丛倒抽一口凉气。 难怪汉室积重难返,下面的根都叫人刨了。 那可是铁啊,乱世最紧俏的战略物资! 一座金山可以招募十万兵卒,有一座铁矿才能装备十万精兵。 不然,兵再多也是拿着锄头的民夫。 关键是这个地方陈丛真听过! 平阿就在沛地以南,和淮南郡接壤处,距离谯县不过区区数十里地! 果然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 袁绍? 什么阿猫阿狗。 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爷啊! “允了允了,你这岳父我认定了!” 袁术也没多想,等陈丛成了他女婿,铁矿还不是左手倒右手。 等于什么都没付出,白赚一个天下第一猛将当女婿。 那一刻,袁术彻底飘了。 “为父要当讨贼盟主。” “没问题!”陈丛搓搓手:“只是我这也没见着矿呢,您看....” 袁术伸手入怀摸出一张地契递给陈丛。 “凭此可自行开采,袁家甲士必不阻拦。” 陈丛拿起地契弹弹,狐疑道:“哪有人会随身带着地契,不会是假的吧?” “你小子哪来这些问题?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有意弃了南阳太守转往淮南另求发展,出行前自当清点家产。地契价高而薄,不可假于外人之手,自当贴身携带。” “哦...” 袁术等了半天,不见好女婿大杀四方,干脆拍案而起,朗声道:“子宁还不动手?” 陈丛赶紧拉他坐下,歉意地朝着周围拱拱手:“袁公喝多了,勿怪,勿怪。” “子宁?” 陈丛小声耳语道:“岳父啊,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想啊,袁绍那厮才刚当上盟主,眼前威望正足。不妨等他吃了败仗人心将散之际取而代之,如此方显岳父英明神武。” 袁术转念一想,是这么个理。 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休妻?” “什么休妻?”陈丛反问道。 “你不休妻如何娶妻?” 陈丛嘿嘿一笑:“我只答应岳父娶妻,何时答应岳父休妻?不过岳父放心,等你女儿过了门,府中待遇与正妻无异。” 袁术再度拍案而起,伸手指向陈丛。 他那是要嫁女吗? 他是要陈丛效忠他! 现在一座铁矿换个妾室回来? 堂堂袁术,安能受此奇耻大辱! 可是.... 对上陈丛似笑非笑的神情,袁术沉默了。 现在地契在人家手里,抢肯定是抢不回来。 按着铁矿不给也不成,世家之间自有一套规则。今日他若无契抢了陈家产业,来日别人也会抢他袁家产业。 世家间的秩序崩溃,真正受损的还是他袁家。 谁叫他袁家家大业大来着.... 袁术重新坐下,小声道:“那你当真助我进盟主位?” 陈丛笑了:“瞧您说的,我这人最有契约精神,既然收了岳父好处,岂有食言而肥的道理?如果岳父再多搭点嫁妆,就是传国玉玺我也给你抢来。” 明明吃过一次亏,袁术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当真?” “千真万确。” “若成,为父再搭你两座铜矿,一处盐田,良田万顷,美玉黄金各十车。” 袁术这次学聪明了,承诺只停留在口头上。 陈丛笑拉了。 传国玉玺还不简单,进到皇宫挨个井搜不就得了。 有这袁大头在,他这集团大股东身价少说翻二十倍! “一言为定!”陈丛竖起手掌。 袁术连击三次:“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第50章 糟了,我成交际花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公路,公路?公路....” 袁绍喊了几遍不见反应,放眼望去看到袁陈两个贼眉鼠眼地贱笑,顿时感觉自己身为盟主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使劲叩了叩桌案,高声喊道:“袁术!” 袁术正眼瞧袁绍一眼都欠奉,头都没回,不耐道:“听着呢,有事说事。” 袁绍内心一阵火大。 但为了维持表面兄友弟恭,仍耐着性子道:“公路,责令你为盟军监粮,收拢各家粮草统一调度,此事干系重大不可懈怠。” “知道了。” 陈丛咂咂嘴:“没看出来,我那伯岳对岳父大人还挺好的嘛,收拢各家粮草统一调度,权力可真不小。” 袁术冷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怎么说?” “他袁本初知我跋扈,必不老实监粮,此乃以退为进之举。来日若有差错,他袁绍要么借机重责于我,邀买诸侯人心。要么臭骂一通就此揭过,正好展示他这兄长对我这弟弟的回护之义,从而博取家族好感。无论作何举动,都是踩着我这嫡子的头立他袁绍贤名。” 陈丛惊了。 他原先以为大名鼎鼎袁蜜水就是个野心远大于能力的草包。 现在看到倒是误会了这便宜二岳父。 “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反其道而行不就得了?” “呸!我若做好监粮,岂不成了他袁绍慧眼识人,举贤不避亲?做他的春秋大梦!” 得,袁蜜水还是那个袁蜜水。 都说人最难的是认清自己,其实不然。很多人明明知道自身这样那样的缺点,很多时候只是习惯了。 只能说人最难的是违背自己的本性。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男人唯爱十八沟壑,除非弯。 “子宁无须担心,量那妾生字不敢拿本将军如何,最多不过一通臭骂。你先坐,为父这就去收拢粮草了,孟德那边粮草有缺,尽管来找为父。” 袁术改变战略了,既然拉拢不了陈丛,那就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拉拢曹操! 曹阿瞒亦非昔日曹阿瞒,名望大得要死,若得他鼎力支持,还怕坐不稳盟主位? “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你了,我明明是幸灾乐祸好吗?” 可惜袁术已经走远了,陈丛解释了个寂寞。 无所谓了,刚才他说啥来着?粮草有缺尽管找他? 回头就叫兵卒们敞开了吃,一天三顿管饱! 白吃的午餐最香! 陈丛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交际花潜质。 这边袁术刚走,那边刘备又领着哼哈二弟来了。 “见过陈将军。” 先前只是见过。 此刻得空,陈丛认真打量起曾经那个心头好。 刘备此人身长七尺有余,耳大如垂,双手过膝,体态非常匀称。 背负两把六尺斩马剑,剑宽二指,透着森森寒意。 也只有抡得动这种大剑,看着才向正经冲杀的将军,不像影视剧那种毫无质感的软剑,坐在马上砍个人还得弯腰。 就说一直弓着腰杀敌,铁腰啊? 同时,陈丛也印证了昔日猜测。 三英战吕布,刘备绝对不是凑数的那个。 吕布也是真虎,一挑三他是真敢上啊! 不知道再碰上,以现在的自己搞不搞得过那头九原虓虎.... 不重要了,反正现在外面都传开了,他陈丛才是天下第一猛将。 对此陈丛只想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转瞬,陈丛收回思绪。 起身拱手:“玄德公太客气了,有何指教?” “备已问明,推举之事乃是翼德胡言,先前多有得罪,特来赔罪。” 刘备回身打个眼色,张飞立马抱着酒坛出列,当面给陈丛表演了一下旋一个是怎么旋的。 甚至就连关羽也不例外,重重抱了抱拳,举头豪饮一整坛。 毕竟先前他还骂了陈丛奸险小人来着,大丈夫敢作敢当,关羽只是傲,不是死犟不认错。 “哈哈哈,误会而已,哥几个太见外了。” 眼看着张飞回身再度抱起一坛递向自己这边,陈丛笑不出来了.... 他要旋一个的话.... 起码半个月不能见吕布,不然得被打烂头.... 张飞瞪着牛眼,虎吼道:“陈子宁,先前是俺错了!你大人有大量,莫跟俺这憨货计较!” 陈丛使劲抽着嘴角。 颤颤巍巍接过酒坛,嘟囔道:“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贱内不许饮酒,而我恰好惧内。” “大丈夫岂有惧内之理?你是不是瞧不起俺?” “瞧不起你的话,能不喝吗?” “你瞧不起俺就是瞧不起俺二哥,瞧不起俺二哥就是瞧不起俺大哥,既然瞧不起俺兄弟,刚才还说俺们见外,你虚伪!” “好你个伶牙俐齿黑丑壮,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飞。行,这酒老子喝了,回头你要教我使矛。” 张飞嘿嘿一笑:“好说!” 陈丛心一横,脚一跺,抱起酒坛大口牛饮起来。 他又不是不能喝酒,单纯就是酒量差而已,听人说酒风也不太好,陈丛不太清楚。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明里暗里跟陈丛说了一些话。 具体的他记不清了,记忆最后停留在一张巨大的摇摇车上。 摇摇车头还贴着许胖的大头贴,真丑.... ... 湛蓝的天空几朵闲云飘过。 晃得陈丛有点想吐。 “醒了?没事喝那么多酒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陈丛坐起来四下打量一番,才确定军帐中的美好生活结束了,没有安稳的大床,人已经在曹操的战车上了。 陈丛回回神,臭屁道:“岳父不知道了吧,我喝的不是酒,是江湖地位。” “若不是你扯着袁绍大腿死活要纳他二儿媳为妾,为父还真信了你的鬼话。还有...” 咳咳咳!~ 陈丛大窘,疯狂摆手打断:“不需要帮我回忆!不需要!不过....” 曹操好笑道:“什么不过。” “听说袁本初的二儿媳很美啊,有高才八斗兄曾赞:翩若惊鸿,婉如游龙。” 这事在别处说不光彩,但跟曹贼说应该能引起共鸣吧? 陈丛望着天空有点惆怅。 “嗯?”曹操回头。 “抱歉抱歉,我忘了,八斗美称已被岳父占了,就暂且称那高才曹小草吧。” 曹操扶额,这是假酒上头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袁绍次子年不满十二,哪来的妻?你说的那什么曹小草赞的又是谁?” “呃....我忘了,对了岳父,给你看个好东西!”陈丛神神秘秘往怀里摸了一把,冲着曹操勾了勾手指。 “故弄玄虚。”曹操嘴里说着不要,脑袋却很诚实地探了过来。 下一秒眼珠瞪得溜圆,鼻孔直出粗气。 铁矿! 袁家的铁矿! 平阿的铁矿!! 曹操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很疼,不是在做梦。 再看陈丛的眼神变了。 三分崇拜七分癫狂。 “子宁~” “卧槽,劳驾岳父收了神通,有点恶心。” 曹操哪里听得进去,他仿佛看到一个镀满黄金的婀娜美人冲他招手,随后怪叫一声扑了上去,抱着陈丛就嘬了一口。 好在个矮,跳起来也只够得到下巴.... 呕!~~ 吐出来,舒服多了.... 第51章 袁术:那一刻,我看到了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后面的几天,陈丛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白天行军的时候,就躺在曹操的战车上优哉游哉读读论语,不认识的字正好有人问。 晚上扎营时,营帐都比之前要大两圈,榻上还有曹操命人送来的厚厚几床软垫。 因为陈丛不爱喝白水,曹操还随身带着几包茶叶。每逢大军临时停军休整,便命军卒烧来热水亲自冲泡。 路过城池时,还会特意命人进城买些精致的小吃。 天冷了加衣,天热了摇扇。 正午时陈丛躺在战车上睡午觉,连通传的斥候都不敢大声汇报,声音稍微大点就会引来曹操一通臭骂。 若非条件实在不允许,以曹操表现出来的殷勤劲,招来美女给陈丛暖床也不是不可能。 资本的力量,恐怖如斯。 “陈子宁啊,你还要脸吗?你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出来踏青的?”祢衡骑在马上满脸的不忿。 这也就是曹操被袁绍召去议事了,否则他连屁都不敢放。 可怜他堂堂行军主簿还需骑马赶路,陈丛那武夫却躺在主公战车上跟个大爷似的。 悲呼!痛呼! 陈丛靠着软垫捧着书,随意从手边小碟中摸起一块枣糕丢嘴里。 呸呸呸~ 酸不拉几的,这枣一看就不是绿帽武圣手磨的,一点不地道。 再饮一口凉茶漱漱嘴,陈丛学着记忆中的大将之风轻轻按住茶盏,不紧不慢道:“要不我跟岳父说说,让你也上战车歇歇?” 祢衡眼睛亮了。 舔舔干裂的唇角:“当真?” 陈丛笑:“逗你的傻蛋。” 小树不修不直溜,对于嘴臭王者,就得时不时鞭策一下。 “你你你!有辱斯文,不当男儿!” “少废话,你什么时候写出洛神赋来,什么时候上车。” 祢衡快哭了。 他现在听到洛神赋三字就后背发凉。 命题作赋也就罢了,他前前后后写了不下十篇洛神赋了,不仅要念给那不识字的武夫听,还要被那不识字的粗人肆意品评。 问就是:比曹小草写得差点味道。给你两句提示,翩若惊鸿,婉如游龙。你慢慢品吧。 再问就是:你甭管曹小草是谁,他写他的你写你的,耽误吗? 所以。 除非他凭着两句提示完美复刻别人事先作好的洛神赋才有上车资格? 且不说这事根本就不可能。 祢衡有理由相信,就算他跟原文作得一字不差,也上不了车。 因为那个陈姓畜生压根就不知道原文写的啥! 马蹄忽作。 陈丛坐直身子一望,就看到前方沙尘漫天,几骑飞骑疾驰而过,后面步兵丢盔弃甲撒丫子狂奔。 随后夏侯惇飞马入中军,看到战车上躺着的大爷早就见怪不怪。 毕竟陈丛摆烂这些天,骑兵就是由他暂时统率的。 “大兄呢?” “盟军大帐议事去了。” “你怎么没跟着?” “袁绍只请了诸侯,我一小卡拉米没资格跟着。” 夏侯惇点点头:“大兄回来你帮着通传声,先锋大将孙坚兵败,折了部将祖茂。” 陈丛了然。 所以刚才那几骑飞骑是回来问罪的孙坚喽? “不好,榜一大哥有危险!” 陈丛闪电般蹿了起来,抄起泰阿剑的同时吹响了口哨。 远处撒欢的绝影瞬息便至。 陈丛挂好剑,翻下战车跳上战马。 “军中之事暂由祢衡全权负责,违令者斩!” 说吧,一磕马腹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夏侯惇茫然回顾:“大兄离开前让陈子宁节制全军了?” 祢衡撇撇嘴:“没有。” “那他下得哪门子令?” “可能他觉得这样说比较有气势吧,用他的话说就是装逼。” “....那确实挺有气势的,某差点以为他成三军主将了。” ... “陈将军留步,诸侯议事,无令不得入内。” “滚开!” 一把推开门卒,陈丛人未入帐声先至。 “孙坚休得放肆!” 刚才还被逼到角落里的袁术立马挺直了腰杆,对上孙坚吃人的眼神盎然不惧。 孙坚恨恨收回目光,转向帐口。 “陈子宁,此事与你无干,本将军劝你莫要自误!” 陈丛仗剑而入,粗野地撞开几员江东将领,来到孙坚身前。 “诸侯议事,你不解兵刃,率部硬闯,怎么?你想造反不成?” 孙坚强忍滔天之怒,解下披风重重甩在地上。 “好一个是非不分的无耻小儿!他袁术扣我七日粮草,致使先锋军大败,还折了大将祖茂。到你嘴里反倒成了本将军的不是?” 陈丛半步不让,高声道:“当然是你的不是!” 不然呢? 袁术扣下的粮草去了哪? 就这几日下来,曹营兵卒人均胖了一圈,总不能是人家袁术的不是吧? 孙坚眼神冰冷,死死盯着陈丛:“说出道理还就罢了,如若不然!” 剑锋出鞘,一剑劈断袁术身前案几。 孙坚缓缓收剑入鞘,一字一顿道:“犹如此案!” “我来问你,何人令你先锋讨贼?” 孙坚冷声道:“无人,某自请尔,盟主应许。” “我再问你,粮草短缺时,你可曾派人讨要?” “哼!如何不曾?三日内,本将军连发七队斥候向他袁术讨要!” “笑话!袁公路只是监粮又非盟主,你要他便给,万一你昧了盟军粮草投了董卓算谁的?” 袁术猛拍大腿,对啊,先前他怎么没想到这么合理的托辞? 当即帮腔道:“陈子宁说得一点不错,本将军就是这般考量的。” 孙坚气笑了。 帐中谁人不知道袁氏兄弟面和心不和,为防交恶袁术,他故意不问袁绍。 此事竟也成了被人攻讦的借口? “先前盟主有言,他袁术收拢粮草统一调度,本他分内之事,何须问过盟主?” 陈丛颔首:“此事便算你有理,那么问题又来了。先锋之责铺路造桥阵前斩将耳,若遇战事不顺收拢本部会和中军再做打算。 你放着中军不顾直扑汜水关,生怕慢了一步被人分了功劳。既行冒险争功之举,合该自行承担风险。 袁公路没有义务拖着绵长的战线冒险给你运粮。一旦粮道被截,损失的是十八镇诸侯共同的粮草。 怎么?损失风险都是别人的,功劳全是你孙坚的,小算盘没打成还恼羞成怒?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什么叫诛心之言?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夸大事实真相,辅以阴谋论,然后绑架大多数人的利益恶意揣测别人的真实目的。 最要命的地方在于,当事人不可能真把心掏出来给别人展示一下,自然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目的不纯。 从而忽略了:不管他目的纯不纯,都不该是被人指责的理由。 作为一个将军来说,孙坚没有错。 行伍之事说白了就是:功必赏,过必罚。 管他什么目的,他能一路平推到汜水关头就是实打实的功劳。 但作为一方诸侯,孙坚简直错得离谱。 乱世争雄,你强自然说什么是什么,你弱还没情商就是原罪。 孙坚一路平推到汜水关,一走一过连山匪蟊贼都杀了个干净。他在前面大口吃肉,别人跟在后面连汤都没得喝。 别人就不怕他真连锅端走? 不说可不代表不想。 等他被针对的时候,又有哪个替他说了一句话? 心向汉室刘玄德吗? 不好意思,刘备连入帐参会的资格都没有。 外忠内奸曹孟德吗? 曹操是表面忠义,事实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奔着实质性的好处去的。 现今袁术才是曹操最大的金主,他不落井下石踩一脚孙坚都算厚道人了。 唯一的变数只在袁绍。 那属于家族话语权之争,不可避免。 但即便是袁绍就敢帮他说话了? 在袁术大优的前提下,袁绍不怕袁术跳起来跟他翻脸吗? 第52章 说不过陈贼的时候,最好也别动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袁术瞬间化身只会喊‘6’的咸鱼。 “啊对对对,子宁说得对,本将军就是这么想的。” 孙坚身侧小将想骂,却被孙坚死死按住,再朝程普、韩当使个眼色,二人具出。 “坚有意讨贼,奈何小人苦苦相逼。如此荒唐可笑,实在令人齿冷。既然诸位不仁,便不要怪坚不义了,两万江东儿郎必须讨个公道。告辞!” 袁绍纠结了又纠结,伸手道:“文台且慢。” 孙坚冷笑回眸,不屑道:“盟主莫非还想强留孙坚不成?” “文台误会了,此事乃误会耳。” “哦?”孙坚挑挑眉:“愿闻盟主高见。” “袁术以己度人,因臆断罪实属荒唐,诸位都议一议吧。” 陈丛笑拉了。 真不怪曹贼说袁绍小事惜名大事惜身,想拉拢孙坚吧,他不明确表明立场。想踩袁术吧,还非要拉着别人一起。 在场诸侯哪个不是人精、和稀泥的高手? 他们能议出来结果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真想踩死袁术一点就够了——军法! 十七禁令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挑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十七禁令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有理有据,直接推出去砍死别人也挑不出来理。 没了袁术,袁家除了继续朝他倾斜政治资源还能咋? 一天天瞻前顾后的,难怪官渡大优能让他打成大劣。 “余以为,后将军此举确有不妥之处,然孙将军行事却也容易招致误会。不若坐下来好好谈谈,误会谈开了便好了。” 跟陈丛猜得大差不差,从陶谦第一个开口后,画风完全跑偏了。 “陶公老成谋国之言,吾等讨贼为公,有些误会解开便好了,文台切勿过激,行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举。” “是啊文台,歃血为盟犹如昨日,今夕何故兵刃相见,使洛阳国贼坐收渔利。” “此地距离汜水关绵延四五十里,加之道路崎岖,运粮不便可以理解。所幸江东健儿已归,便叫后将军补齐粮草罢了。” 公孙瓒一开口,袁绍、孙坚齐齐黑脸。 其实公孙瓒也不想摆明車马直接站队,左右逢源才是硬道理。 但他与旁人不同,右北平离渤海实在太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以袁绍发展态势早晚一战,还不如时下交好袁术引为强援。 公孙瓒定了定心神,继续加大输出力度。 道:“盟主说公路因臆断罪实不尽然,如果列位不信,某愿请为先锋,但看后将军是否克扣粮草便知一二。” 袁术大喜道:“但差半日粮草,术提头来见!” 说罢,二人遥遥抱拳,就差把狼狈为奸写脸上了。 “够了!”袁绍厉声喝止。 公孙瓒倒向袁术是他不能容忍的,现在他更不能放走孙坚了,转向孙坚道:“文台莫恼,勠力讨贼,绍岂能冷了义士热血。文台损失由绍一力承担,再拨战马五百匹以滋忠勇。” 孙坚抱拳:“盟主高义,坚有一言不吐不快。” “文台直说。” “袁术虽出名门,然量小而妒,私行卑陋之事,德行有亏,断不可为盟军监粮。” “哦?”袁绍心头一喜面上不显,不动声色道:“不知文台所言私行卑陋之事为何?” “营中狎妓。” “你放屁!” 不等袁术狡辩,只听孙坚拍拍手,先前出去的程韩二人执剑押着五名女子而来。 人赃并获,袁术瞬间没了声音。 陈丛暗道一声猪队友,张飞都比他会。 “孙坚,你不会随便劫几个风尘女子栽赃后将军吧?” “人是从袁术营中搜出,与本将军何干?” “何人为证?” 陈丛嘴里问着孙坚,背后的手却给姑娘们打着手势。 花场老手的他,对勾栏暗语门清。 正手金,反手铜,指为数头,一摇翻十,二摇翻百。 陈丛正手五指摇了两圈,姑娘们的眼睛立马亮了。 孙坚不察之下还在侃侃:“程普、韩当皆为人证。” “你与后将军有怨,部将岂可为证,咱们不妨问问当事人?” “那便问!”孙坚转向一众风尘女子,按住腰间宝剑:“尔等但有虚言,当心人头不保!” 陈丛一步隔开孙坚,宽慰道:“姐姐们别怕,看着堂上那个男子了吗?此人乃是名满天下的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的袁家你们应该都听过吧?照实说,他必定为你们做主。” 女子们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不懂陈丛暗示。 纷纷开口道: “我等姐妹不知如何招惹了那位将军,才被掳来此地。” “他还叫我们指认一个叫袁术的人,我们都不认识袁术,如何指认啊!” “呜呜呜~大人饶命,那个将军说如果姐妹们不按他说的做,便要我们香消玉殒。” 袁术有点蒙.... 莺莺姑娘不是早上才....咋说不认识他,真仗义啊! 孙坚闻言大怒,伸手就要抽出宝剑结果一众女子。 然而当着陈丛的面,他显然是高估了自身武力。 不等长剑出鞘,陈丛一步上前正踹在剑柄上,将长剑重新蹬回鞘中。 “怎么?诡计被戳破了,孙将军恼羞成怒了?” “陈丛匹夫,欺人太甚,真当本将剑锋不利乎?” 程韩黄三将并孙坚长子孙策齐齐拔剑。 陈丛扭了扭脖子,轻磕泰阿出鞘。 早在进帐之前他就猜到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明明孙坚持剑携将而入,门卒还以‘无令不得入内’为由阻挡陈丛。 还有那程普、韩当进进出出的,怎么不见门卒阻拦? 别个诸侯皆不带部将,袁绍却特地放进这头怒气值拉满的江东猛虎,是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摆明了要用孙坚磋磨袁术呗。 陈丛略微偏头,朝着背后问道:“后将军,我替你平事,一将百金算你五百金不过分吧?” “子宁哪里话,千金,回头术就差人送去。” “后将军大气。” 以一敌五豪言一出,立马惹恼了年轻气盛的小将。 “竖子狂妄!可识得你孙策爷爷!” 剑锋微寒,孙策舍身直刺。 然而事实上汉末猛将用剑的高手少之又少。 有记载的仅有:刘备、马超、王越、史阿、邓展、曹丕。 孙策勇力虽足,但论剑术,就是个门外汉。 想哪刺哪的后果就是中门大开,予取予求,任人搓扁捏圆。 陈丛稍偏头,轻松躲过了致命一剑,回身补上一脚,孙策脚未落地人已滚出军帐。 随后三将拔剑杀至。 三人比年方十五的孙策还不如,他们的剑锋砍在陈丛的剑刃上,除了火花飞溅看着唬人外,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道可言。 陈丛持剑格挡一阵后悍然出手。 瞬进一步,剑柄砸脸打翻黄盖。 矮身躲过背后横扫,回身一肘掀倒程普。 再进一步,变刺为拍,剑身打在韩当手腕处,便叫这员沙场宿将再也握不住剑柄。 泰阿前指。 从孙坚视角看去,陈丛剑、肘、臂、肩、头皆并一线。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下来。 武将使剑,大都用而不通,会而不精。 以陈丛勇力配上高超剑术,寻常将军如何力敌? 第53章 逆风输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都放下剑。”袁绍再度出声。 陈丛不理,孙坚则是不敢理。任谁被一个顶级剑客用剑指着,也不敢随意收了兵器。 诸侯更不敢贸然上前拉架。 和稀泥可以,现在周遭连个部将都没有,他们如何拉架? 没看那陈丛三两下就打翻了一众江东悍将? 或许陈丛还算克制,不会迁怒。但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别人的克制.... 袁绍太阳穴直突突。 他为了暗踩袁术一脚,在得到孙坚兵败消息后故意不许诸侯们携带部将入帐议事。 现在好了。 袁术没收拾了,江东猛虎孙坚还栽了。 如若不能及时收场,他这盟主的威严何在? 陈丛.... 袁绍突然反应过来,陈丛又非袁术部将,猛然转头望向曹操,喝道:“孟德!” 曹操好似睡着了般。 还是旁边张邈推了一把后,才悠悠转醒。 茫然道:“孟卓何故搡我?” 张邈大汗,小声道:“盟主唤你。” 曹操恍然大悟,整了整衣襟,出列拱手道:“盟主勿怪,操走神了。” 袁绍深吸口气,柔声道:“连日行军孟德辛苦了。” 曹操大声回道:“为汉尽忠,操不辛苦!” 袁绍敏锐地察觉到曹操的异常,眼皮猛跳不止。 从‘但凭盟主吩咐,必效死力’到‘为汉尽忠’。 再到曹操好像眼瞎般,完全看不到帐中剑拔弩张的局势。 原本他还以为陈丛助袁术是陈丛个人行为,曹操是他发小自然跟他一条心。 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得要复杂得多。 袁绍是不敢说重话了,好言相劝道:“还请孟德责令爱婿暂止刀兵。” 曹操暗笑不已。 曾经那么高傲的袁绍啊,四世三公真是风光啊,原来也会低声下气求人? 再观一众诸侯,看他的眼神全变了,三分敬畏七分和善。 原来这就是超武傍身的感觉吗? 怪不得以前董卓走哪都要带着吕布,真爽啊! 曹操轻轻掸了掸衣袖,笑着看向陈丛:“子宁这是做甚?收了剑。” 唰!~ 泰阿归鞘。 陈丛贴着孙坚剑锋越过其侧,行至曹操身边站定。 曹操再看孙坚:“文台兄?” 孙坚默默收剑,扶起一干部将,低头不语。 高傲如他,竟有一天会因为别人抬举一声‘文台兄’而感到庆幸,何其悲凉.... 袁术小声抱怨道:“孟德何故偏帮孙坚,那厮污我德行,着实可恶!” 曹操不由好笑,只觉袁术浑身冒着傻气。 自己身上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想一棍子打死孙坚? 诸侯们不是傻子,眼也没瞎,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说孙坚污他更是贻笑大方。 那不过陈丛随便鬼扯的抵赖之言,听个乐就得了,咋还当真呢? 这事能深究吗? 他孙坚有时间诬赖你袁术吗? 说他兵败之前开始筹备,那纯属不要命了,自己领军在前拼死拼活呢,回身给监粮官俩大嘴巴子,这不有病吗? 总不能是他溃败之后,还有闲情逸致掳掠女子诬赖你袁术吧。那他心还挺大。 以此为由诟杀孙坚,盟军立马分崩离析。 因为兔死狐悲之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孙坚。 曹操微不可察地朝着袁术摇摇头,随后转身面向众人。 “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等更该勠力同心诛杀国贼。万望诸公暂弃私怨,同心同德,再造华夏!” “孟德言之有理。” “好!”袁绍一锤定音道:“起营,开拔!” ...... ...... “唉!~” “唉....” “唉。” 曹操抬腿给了陈丛腚上一脚,骂道:“你长吁短叹个甚?” 陈丛巴巴望了曹操一眼。 “我那二岳父真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闹了这么一出,他再想当盟主就千难万难了。他当不上盟主,咱的铁矿岂不是飞了。” “不见得。” “啊?这还不见得呢?” 曹操登上战车坐好,捏着下颚问道:“你说,诸侯们希望的盟主该是什么样?” “什么样?”陈丛皱眉思考一番,试探道:“英明神武,威望高,宽以待人。” “不对。” “不对?” 曹操笑道:“子宁说的是以臣择主,而非诸侯选盟主。” “那....” 曹操道:“当然是选个跟自己亲近的,对自己有益的。最好又不那么出彩,不至于盖住自己的风头。” “不对啊,那之前为啥他们都推举袁绍?袁本初那么大的名头,还不把别人都盖死了?” “因为人心隔肚皮,谁敢保证别人不会邀媚袁绍。若仅一二人冒头反对,岂不显得扎眼?” 陈丛眨眨眼。 古代版囚徒困境? 曹操捏着下巴继续道:“况且,袁术还有两个袁绍所不具备的优势。” “又蠢又坏?” “跋扈且偏私!” 陈丛一愣,然后豁然开朗。 跋扈和偏私都不是啥好词,但如果换个角度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丛切实感受了一把来自袁蜜水的跋扈。 捅了天大的篓子不思收敛也就罢了。扯下遮羞布后,直接飞龙骑脸疯狂输出。 十八镇诸侯被他按照亲疏远近分成了三六九等。 明确站边他的曹操、公孙瓒粮草配额原地翻了一倍。 简单帮他说上两句话的,隔天配额就涨三成。 两不相帮的配额削减一成。 与他交恶的袁绍、孙坚口粮砍了三成。 就这,袁绍、孙坚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反而是左右逢源反复横跳的陶谦。 徐州军那边几乎已经领不到军粮,每至一地,陶谦还得变卖些军马、武器、铠甲换成粮草果腹,大军抵达汜水关时,陶谦所部人均黄巾水平,惨不忍睹。 等袁绍反应过来不对,再想下手免去袁术监粮之职时,绝大多数人都沉默了。 既得利益者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吃的喝的都是别人的血。 利益受损者不敢开口,稍微被针对下只是吃不饱。打蛇不死的话,他们就是下一个陶谦。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楚。 真正声泪俱下控诉袁术的,只有彻底光脚的陶谦。 可陶谦畏惧袁术势大,控诉袁术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屁话。 第54章 华雄搦战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报!!~~ 飞马疾驰,厚重的关门擦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斥候穿行而过间弃马登阶,快步来到个熊罴般的男人身前。 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将军,贼军主力于七里外沿汜水扎营,远观其帐绵延不绝,军卒或不下于三十万。” 华雄仔细把玩手中赤帻,嗤笑一声,不屑道:“土鸡瓦犬再众,可捋虎豹之须乎?来啊,备齐五百飞骑,本将军去与曹孟德叙叙旧。” 副将胡珍抱拳劝道:“将军,临行前文优先生再三叮嘱,贼军势大,只可据守关内,不可贸然出击。” 华雄拍拍胡珍肩膀:“文优先生上过战场吗?” “这....未曾。” “你且安心守关,某只带飞骑,来去自如,些许鼠辈留不住某。” “喏。” 扛起九尺长刀,滔天战意肆意疯长。 华雄等这一天很久了。 作为一个西凉老卒,他很早就跟了董卓,或许不够耀眼,但绝对是西凉诸将中最勇猛的那个。 如今得势,将五万之众,据雄关以御乱兵,敢不为太师效死乎? ... 隆隆战鼓响起。 军士进来通传时,盟军大帐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军士只得再报一遍。 “禀盟主,西凉大将华雄搦战。” 袁绍干咳两声,硬着头皮问了句:“何人敢出战华雄?” 一干诸侯纷纷移开目光,不敢去看袁绍的眼睛。 袁术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看着是盟主,实则不得人心呐。” 冀州刺史韩馥出列。 同样毗邻袁绍,韩馥的选择与公孙瓒正好相反。 公孙瓒有野心,料定今后与袁绍必有一战。而韩馥作为袁氏门生,了解袁家的底蕴,所以更多的是想苟安。 只希望袁术看在大局的份上不要把事做得太绝。 韩馥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我有大将潘凤,有万夫不当之勇,或不输于陈子宁。”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不输陈丛? 天下间勇猛卓绝之辈已经这么多了吗? 袁绍大喜过望。 这段日子他是烦透了袁术、陈丛。骤然听闻喜讯,也不管真假,先杀杀那对狼狈之徒的威风也好。 “潘凤何在?” 八尺壮汉傲然出列,昂头扫视一圈,巨斧磕地势头很足。 “盟主宽心,区区华雄何足道哉,待末将下寨斩了那厮,取来头颅为盟主盛酒。” 看着威风凛凛的潘凤,袁绍脸上喜意更甚。 凭这一身腱子肉,未必就比陈丛差到哪了! 早知韩馥帐下有此猛人,他至于受了这么久的窝囊气吗? 袁绍当即上前,亲热的捏着潘凤肩膀。 “来人!温酒,我要为潘将军饯行。” 片刻,酒温好,潘凤抬盏一饮而尽,路过时还特意瞪了袁术一眼,好像是在示威。 当然。 袁术也不惯着他,直接吩咐身后随侍道:“记下,明日开始,削减冀州军三成粮草。” “喏。” 韩馥气得牙痒,心里疯狂骂娘。 你说你出战就出战,瞪袁术干啥啊! ... 春风吹,战鼓擂,盟军营寨大开。 华雄一眼望去,瞬间紧了紧缰绳,随时准备逃命。 来人身长八尺余,威风凛凛,神力过人。 全对上了! 若非神力过人之辈,如何拖着一柄巨斧? “你....就是陈丛,陈子宁?” 华雄敢来,是因为事先从张辽口中得知:陈丛并无良驹。 而他胯下汗血马日行千里,想走能走。 不然贸然碰上那个凶神,华雄也虚。 潘凤闻言大怒,喝道:“黄口孺子岂可与某并论,冀州上将潘凤特来斩你。” 华雄笑了。 口气大的草包他见得多了,只要不是陈丛就行。 抬起大刀勾勾手腕,轻蔑道:“憨货,过来送死。” 凤大怒,驾马猛冲,撒开缰绳双手持斧,朝着华雄重重劈去。 华雄则是双手持刀横在胸前。 刀斧相交一瞬,华雄依着经验侧倾刀身卸力,再看潘凤动作,好悬没惊掉下巴。 巨斧擦着刀柄划过,那厮竟收不住力,一斧重重砍在地上,还差点把人拖下马去.... 这厮.... 不会是来逗乐的吧? 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就别使那么重的武器啊.... 潘凤并不知晓自己被华雄鄙视了八百遍,哼哧哼哧拖起巨斧。 “贼汉子有些本事。” “冀州上将,就你?” 华雄狞笑一声驾马飞去,挥动长刀对着潘凤一通乱劈。 潘凤哪里见过这等阵势。 挡了几刀拨马便走,岂料华雄马快,三息追至身侧,拿住长刀不砍而拍。 啪!~ 硕大的刀面重重打在脸上,潘凤瞬间翻落马下,滚了几圈才翻坐起来,右边脸脸又挨重重一刀面。 玛德,敢吓唬老子。 华雄很生气,准备把这憨货带回去,每天大刀拍脸,二十次! “绑了!” 身后凉骑立马出阵,取出绳索缚住潘凤。 华雄驾马来到寨下,长刀一直,喝道:“换人送死!” ... “祸事了!” “祸事了!!~” 传令军卒连滚带爬闯入军帐,冲着袁绍哆哆嗦嗦道:“不好了盟主,潘凤将军与贼交战不足三合,便被贼人活捉了。” “什么!” 袁绍猛地站起身来,眼角、嘴角、脸皮,能抽的地方都在抽。 三合?生擒? 疼啊! 脸疼。 可恨那韩文节,可恨那潘凤! 没本事别冒头也成,这不是把他袁绍的脸送给袁术打吗? 袁术哈哈大笑道:“来人,温酒,我要为潘将军饯行。哎哟不行,本将军笑得肚子疼。” “你!!!” 袁绍狠狠瞪了一眼韩馥,嘴硬道:“可惜帐下颜良、文丑不在,若有一人在此,岂容小小华雄放肆。” 袁术笑声更大,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哈..哈哈..哈!袁...袁本初,你是要笑死我吗?你口气可以...再大点,听听人韩馥咋说的,你应该说...颜良文丑个个不输陈丛,小小华雄弹指可斩!哈哈哈!” 任袁绍涵养再好,也经不住几次三番的骑脸嘲讽,当即掀了桌案。 怒指袁术道:“袁公路!你不就想谋夺盟主之位吗?来!你坐主位,今日若能退了华雄,这盟主让你来当!” 袁术才不客气,推开袁绍就坐了下去。 陈丛大喜出列。 砍了华雄,交易达成,舒坦! 谁知袁术笑过之后连脑子一起笑没了。 朝着陈丛摆摆手:“杀鸡焉用牛刀,我部大将俞涉勇猛,小小华雄而已,随手可斩。” 陈丛愕然:“袁蜜水!你假酒喝多了?” “子宁说得哪里活,帐中不论私情,什么袁蜜水,唤我袁盟主。” “你踏马....” “行了行了,子宁莫说了,坐,坐下才能看清某人丑态。” 陈丛张着大嘴,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好。 咋? 打不了顺风局是吧? 第55章 尘埃落定时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咚!~咚!~咚!~ 战鼓擂动,寨门再开。 华雄歇马不动,远远望去来人七尺左右,瞬间来了精神。 为防万一,喝道:“来将通名。” “后将军麾下大将俞涉,特来斩你。” 确定姓名的那一刻,华雄纵马飞至,临近之际猛拽缰绳。 战马前蹄高抬,人借马力挥刀猛斩。 可怜俞涉拨挡不及,便被雷霆一刀斩成两截。 说来一个送死的就真来一个送死的,莫非陈丛不在营中? 这个念头一起,华雄兴奋不已。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甩甩长刀再指大营。 “去,唤下一个送死的!” ... 袁术屁股还没捂热,报信军卒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看看主位上的袁术,再看看旁边站着的袁绍,不知该向何人汇报。 袁术悠哉悠哉吹着茶叶,随意睨了军士一眼。 “如何?华雄可曾授首?” 军士咽了口唾沫,抱拳道:“禀后将军,俞将军与贼交战一合,已被华雄斩落马下。” “什么?” 袁术手一抖,茶汤潵了满怀,烫得龇牙咧嘴。 嘴里还抱怨着:“小小华雄,竟也如此勇猛?” 陈丛翻个白眼:“白痴。” 呃... 这厮骂人就不能小点声吗? 袁术老脸一红,强作淡定道:“无妨,劳烦子宁出马擒了那贼。” 陈丛吊着张臭脸出列,干脆坐地起价道:“不麻烦,我擒了华雄,你封我个亭侯耍耍。” 啥? 袁术愣了半晌没回过神。 “子宁可是说错了?术非天子,如何封得列侯?” 陈丛坦然道:“你为盟主,奉诏讨贼,代天封授有何不可?” 曹操拽回陈丛,装模作样地呵斥道:“竖子闭嘴,盟主大事岂是你可议论的。” 曹操的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 不说僭越,不说忤逆,只说不可议论盟主大事。 只要袁术顺势应下,自然皆大欢喜。 原本培养了不少默契的袁术却跟没听懂似的。死死咬着后槽牙,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代天封授!代天封授?代天封授.... “天子尚在,子宁何出此大逆之言?”刘备怒极而出,朝着袁术拱拱手:“后将军无须使他,我二弟、三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随意差使一个必取华雄。若不取,请斩我头!” 关羽一抬长刀,岿然立于刘备身后。 倒是张飞那厮没好意思去看陈丛,轻轻拽了拽刘备衣袖却被甩脱。 然而也就如此了。 除了刘备之外,就连同为汉室宗亲的刘岱也没吱声。 汉室的烂,自上而下烂到根里。 聚义讨贼的鬼话听听就得了。 贼是哪来的?在场的无不心知肚明。 当初若非袁绍进言何进,引外军入洛阳诛除宦官,天下何止纷乱至此? 当初的罪魁祸首摇身一变都能当上讨贼盟主,便是袁术代天封授又有何不可? 今日封了陈丛,来日自然会封别人。 “坐够了吗?” 袁术抬头看看袁绍,下意识挪起了身子。 他头次觉得这个位置还挺烫腚.... 袁绍展袖合揖坐定,如释重负。 旋即露出个明媚的笑容。 盟主之争,终究还是他笑到了最后。 目光在众诸侯脸上一一掠过。 道:“天子蒙难,豺狼立于侧而政令不出洛阳。吾等虽奉诏讨贼,然无代行军事之权。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急从权,陈丛所议本盟主允了。自今日始,凡沙场建功者必有封赏以彰忠义。来日禀明天子,僭越之处,自有袁绍一力承担。” 袁绍一番话所带来的效果,无异于滴水入滚油,瞬间引爆了众人深埋心底的野望。 代天封授有用吗? 当然有用。 有十八镇诸侯托底,袁绍的加封比盖着天子玺印的圣旨还管用! 毕竟天子由国贼把控,圣旨所言乃是贼言。 他们奉诏伐贼,顺天应时,占据大义,还有比他们更能代表天子意志的人了吗? 谁要质疑,谁就是国贼鹰犬。 谁要不认,就要同时面对手握重兵的诸侯们,十八镇! 若是天子不认,光武血脉还有很多! “盟主英明!” “盟主英明!” “盟主英明!” 刘备那点微弱声音淹没在层层声浪中,没有溅起半点水花。 曹操投了,公孙瓒投了,就连袁术自己也投了。 袁术可以用粮草裹挟一众诸侯,袁绍当然也能用加封之权绑架回去。 至于先前嫌隙? 说重很重,说轻不值一提。 诸侯盟军本就因利而聚。 而且袁绍不是承诺了吗? 建功必封,却不说过有过如何。一言道透其中本质,即为:好处大家一起赚,责任我袁绍但,有谁不满的可以随时下桌。 一旦下桌的人多了,代天封授自然也就成了笑话。 和则共赢,分则全输。 待众人呼喊够了,袁绍抬手虚按止住营中嘈杂。 从这一刻起,他才切实感受到盟主二字所带来的分量。 论会来事,还得是陈丛。 可惜袁术把握不住呐.... 定了定心神,袁绍开口点将道:“陈丛。” 陈丛提枪出列,沉声道:“末将在。” “着令子宁出营擒来华雄,扫清我军连败颓势。事成即为首功。” “得令!” 路过袁术时,陈丛停下了步伐,小声道:“你自己不中用导致约定作废,地契我可不退。” 袁术苦笑摇头道:“罢了,便添作嫁妆吧。” 陈丛追问:“后悔吗?” 袁术思考了很久。 他敢肖想传国玉玺,却在代天封授面前畏首畏尾。并非野心不够,恰是野心太大导致瞻前顾后,不敢表露半点心迹。 那妾生子在这方面确实比他有魄力些。 其实也无所谓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无非是想压过袁绍一头,这是他的执念。 如今袁绍也压过了,执念已解,当不当盟主也就那么回事了。 在实际利益面前,袁术并不觉得有多委屈。 后悔吗.... “有一点。” 袁术再回神时,面前哪还有陈丛的影子。 ... 战鼓再起,敲得....柔弱无骨。 像极了半夜邻居家的敲门声,生怕敲得猛了吵到街坊。 “用力敲,没吃饭吗?” 鼓手回望一眼,瘪嘴嘟囔一句:“送死还这么横。”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王二牛,你踹我干啥?” “陈将军当面你都敢回嘴,不要命了?” “陈将军?哪个陈将军?” “你个夯货,老子懒得跟你多说。” 陈....啊? 张大胆腾得睁大了眼睛,自个抽了自个俩大嘴巴子,撒开膀子疯狂擂鼓,还时不时伸头出去张望一眼。 久等之下,华雄坐在马上都快睡着了 突如其来的震天战鼓响彻云霄,好悬没给他直接送走。 视线尽头。 盟军大营中门大开。 高头大马悠哉慢行而出,时而低头嚼口青草。 将军执枪也不催促,端坐马上一摇三晃。 看着就像送死的。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华雄总觉得那人莫名有些眼熟.... 第56章 猛将?无双?陈丛!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华雄本能地感觉不太正常。 不正常的鼓,不正常的马,不正常的人.... 贼军斗将连败两场,应该士气低迷才对,却将战鼓敲得震天响,哪里有半点士气低迷的样子。 经过训练的战马,怎会在战场上漫步? 还有那人,看似是个雏儿,看着随时要掉下马背,偏偏他就掉不下来。 更何况,那高头大马看着就不凡,所谓神驹择主,若无气概如何折服? 最让华雄难以理解的,是后背上若隐若现的凉意。 作为一个久经战争的沙场宿将,华雄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看似不正常的表象下往往都有诈。 华雄拨转缰绳不进,反倒驱马缓缓倒退。 远远喝道:“来将通名!” 陈丛好笑不已:“华将军真是健忘啊,竟不识得洛阳故人?” 故人? 华雄更迷糊了,他应该见过那人,可他翻遍记忆死活找不到关于那人的任何片段。 一进一退间。 陈丛缓进未曾猛追,仔细感受着两军对垒猛将捉斗的肃杀氛围。 严格意义上,这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恰好,对面华雄是引他步入行伍第一人,很是应景。 先前与人斗狠要么没甲,要么没马,要么没有袍泽为他呼唤喝彩,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华雄慢退,已经没入凉骑阵中,猛然惊醒。 对啊! 那厮一人一马,而他领了五百飞骑,该怕也该是对方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将军你看。” 华雄顺着骑兵指着的方向看去,对面营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 华袍随风拜,气宇轩昂仿佛天地共主,袁绍! 玉饰大如拳,负手而立鼻孔冲天,袁术! 眸利如刀,按剑挺立身形如枪,江东猛虎孙文台。 不着盔甲身短面黑,接过鼓槌使劲敲打着战鼓。 那人化成灰他都认得,打着交接军务的幌子欺骗他感情的奸诈恶贼——曹操! 曹.... 华雄勒停战马蓦然抬头,满脸惊愕:“是你,曹家奴!” 踏!~ 壮硕的马蹄踏在地上,绝影高昂马头,鼻孔开合间气壮而沉。尤其是一双眸子,亮得摄人心魄。 翼虎长枪轻抬,泛着点点寒光,厚重的头盔就快遮不住眼底的兴奋。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就在今夕! 陈丛死死握着长枪,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 吼!!~~ “谯县陈丛在此,小小华雄还不下马受缚!” 仰天长啸惊得凉人纷纷退马,一声爆喝似要震碎九天之云。 下一刻。 飞马踏云化作幽光,直直没入凉骑阵中。 华雄心头剧震,终于反应过来,让他感觉到眼熟的不仅是曹家奴,更是缉拿恶徒陈丛的人面画像! 原来他们竟是同一个人! 往昔种种浮上心头,华雄哪里敢战,拨马深入军阵使劲吼着。 “上,快上!杀了他!” 可惜....胜负早分。 当初陈丛无甲无马,尚敢面对二百飞骑悍然冲锋。 此时甲胄披身,胯下绝影快过飞矢,再糅以百家之长习得高绝枪术,敢把五百凉骑视草芥。 枪锋转动,所过之处人命如纸。 抨、拦、缠、拿,皆可伤人性命。扎、点、拨、挑、刺,杀得血流成河。 猛虎下山误入羊群,浓厚的血腥味只能激发猛兽凶性。 战之酣处,飞枪化锤,陈丛纵身一跃凌空猛砸。 可怜正冲锋的凉骑来不及反应,便被滔天巨力砸成一地碎肉。 绝影四蹄翻飞追上其主,稳稳接住陈丛。掰直巨力弯折的大枪,飞马再入阵中。 勇武卓绝! 吼!~吼!~吼!~ 威武!!~~ 盟军士卒无不热血沸腾,扯着嗓子纵声齐喝。 许褚一声虎吼扯了上甲,露出一身夸张的腱子肉,拎小鸡仔般提开曹操,不理曹操幽怨的眼神,夺过鼓槌把战鼓当敌人的脑袋猛敲。 “壮哉陈子宁!如此神将当面,何人敢称无敌!”袁术一拳砸在营垛上,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已经无人理他丑态了。 诸侯也好,将军也好,士卒也罢,所有人的眼睛都长在了陈丛身上。 一人一马一枪,追着五百骑兵乱杀。 斗将斗成这个鬼样子,别说见了,以前都没听过。 只有刘备深深皱着眉,眼底三分向往七分忌惮。 如此猛士,何以为贼? 悲呼! “哥,有心事?” 刘备长叹一声,忧心忡忡道:“他日为敌,云长可敌此人乎?” 张飞抢过话头,道:“皆为义士,如何为敌?” 刘备摇头不语。 关羽捋着长髯笑道:“咱哥志大,想得远些,你莫问了。” 刘备听懂了。 以他二弟高傲性子,不作回应就是一种回应。 云长....怕是不如陈丛。 刘备心中悲苦,只觉残阳似血分外扎眼,一如日薄西山的大汉国祚。 “玄德不必忧虑,子宁只是跳脱了些,必不危及汉室。” 刘备心底一惊,朝着不知何时出现身边的曹操抱拳见礼。 “曹将军说笑了,备别无他意,只是骤见世间如此猛将,一时间乱了心智。” 曹操笑了笑,负手望向陈丛,眼底尽是自豪。 “怪我平日里政事繁忙,未曾好好教导子宁。玄德若是不弃,劳请移步谯县授其课业?” 张飞大笑道:“着啊!俺哥师从大儒卢植,教导陈子宁绰绰有余。” 关羽一把按住张飞,厉喝道:“翼德闭嘴!” “有何不对?谯县总比那平原小县强,俺哥总不能窝那当一辈子县令。” 有那么一刻,刘备心动了。 不为前途。 如果能重新树立陈丛忠君报国之念,未尝不是大功一件。 但最终只是朝着曹操拱拱手,闭目不再言语。 以己度人,如果是他刘备有如此骁勇女婿,他会没时间教导吗? 授课不过托词罢了。 陈丛大逆,根在曹操! 曹操暗道一声可惜,抱拳而退。 “大兄怎请刘备教子宁?他一小县令也配教咱曹氏女婿?” 曹操瞥了一眼曹仁:“不请他教难不成请你教?” 呃... 曹仁尴尬地直挠头:“我是说,刘备那吊诡性子,子宁岂会听他教导。” 曹操懒得理他。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请刘备教陈丛,何尝不是用陈丛影响刘备兄弟? 同为心腹,有些话陈丛听得,曹仁却听不得。 既是亲疏有别,更是倚重程度上的天差地别。 第57章 牛刀小试,擒华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鲜血铺洒出条血路,纵马其上陈丛肆意收割着军功。 近了,近了,更近了。 蜂拥而上的凉骑难阻绝影的奔腾。 华雄惊得亡魂大冒,拨转马头死命地磕着马腹。 将为兵之胆。 主将一逃,骑兵再难结阵。冲锋的咬牙闭眼心惊肉跳的冲,逃命的朝着四面八方没命的逃。 偶有骑射飞矢偷袭,打在陈丛厚重的铠甲上溅起点点白痕。 马蹄踏地之声如同催命魔音,响在耳畔,落在心头。 华雄不敢回头没命般奔逃,可普通汗血宝马如何跑得过绝影,那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寒光夺目。 翼虎枪尖挑起华雄背后披风一卷,随后自腋下穿出,擦着甲胄轻而易举从后刺破胸前护心铜镜。 陈丛拽枪一拖,便将华雄拽到马下,挂在枪上拖地而走。 汗血宝马只觉背上一轻,迈开马蹄肆意奔逃。 “唔,唔唔唔唔!” 跃马后阵时,陈丛突然看到了一个叼着抹布的粽子。 勒停绝影打眼一看,原来是那论坛战神潘无双,刚才这货还瞪自己来着.... 不是说潘无双喝了袁绍敬的毒酒,所以才打不过华雄吗? 这瞅着也不像中毒的样子啊,蛄蛹得还挺带感。 “唔唔,唔唔唔。” 陈丛掏掏耳朵:“你说啥?” 潘凤使劲蛄蛹着:“唔唔,唔唔唔。” “傻狗,快点滚?”陈丛大怒:“好家伙,你踏马还敢骂我?” “唔?”潘凤后背一凉,蛄蛹得更激烈了:“唔唔,唔唔唔。” 陈丛不再理他,俯身抄起一支凉骑遗落的骑枪,向前一抛便扎着一人披风将其掀落马下。 那人早被吓破了胆,翻滚起来使劲磕头道:“将军饶命,小人愿降,愿降!” “降什么降?你娘没告诉你不许乱丢垃圾,污染了环境算谁的?” “啊?” “啊什么啊?”陈丛朝着潘凤方向努努嘴:“赶紧捡走,下次不许这样了!” 潘凤猛地瞪大眼珠,疯狂扭动着身体,嘴里呜咽道:“唔唔唔!唔唔唔....” 那人颤颤巍巍偷瞄陈丛一眼,再看看被拖在枪上的华雄。 一咬牙一跺脚。 随便牵来一匹无主战马把潘凤丢了上去,自己则上了另一匹。 拜道:“将军不杀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说着拍马而去。 陈丛目视二人远去,笑了。 “我真是个宽宏大量又爱护环境的大好人呐,董胖应该给我颁个司隶省三好市民奖。” 华雄哼唧着吐出两口血沫,恹恹道:“他说的是,陈丛,救救我。后来说的是陈子宁,我错了。” “呸!狡诈恶徒,休想骗我!” 华雄瞬间失语。 ... 威武!~ 威武!~ 威武!~ 陈丛驾马慢行,享受着人生中的首个高光时刻。 两道军卒昂首齐喝,狂热程度丝毫不下于后世信徒朝圣。 华雄彻底躺平了。 物理意义上的躺平。 被陈丛拖在地上,死狗一样见证着属于别人的荣耀。 他不明白,他都说了不跑,为啥还要被这样对待,难道这人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吗? 如果能重来,他宁愿从来没有出过汜水关.... 盟军大帐里,袁绍安排着酒宴。 只等陈丛入帐,乌泱泱凑过来一大票人,吹捧的、嫁女的、嘘寒问暖的、挤眉弄眼请喝酒的。 没有诸侯是傻子,他们忌惮陈丛勇武,最好的办法不是打压而是拉拢和交厚。 成不成两说。 热情态度摆在那里,起码还落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子宁何故不救潘凤?” 韩馥一开口,旁人立马与其拉开一段距离。 不救就不救呗。 非要现在跳出来,这不招人恨吗? 从开口那一刻起,其实韩馥也后悔了。 为了一个三合被华雄生擒的潘凤,得罪乱军之中生擒华雄的陈丛,怎么看都不合算。 但潘凤是他大将,一路追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他在寨墙上看得真切。 明明凉骑都被杀散了,明明潘凤就在那里。陈丛甚至不需要做什么,解开绳索潘凤自回。 即便陈丛什么都不做,凉人已溃,盟军士卒出去也能把人救回来。 谁承想。 陈丛还特意截停凉人掳走潘凤,如此行事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陈丛认真道:“他骂我。” 韩馥暗恼,不由加重了语气:“他被缚着手脚堵着嘴,如何骂你?” “他不是用嘴骂的,是用眼神骂我。” 韩馥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干脆吼了出来:“眼神如何骂人!” 陈丛还没想好咋辩,旁边袁术当时就不乐意了。 开口就骂:“韩文节,你什么意思?潘凤勇武不输子宁,他被擒那是心向董卓甘为俘虏。子宁放走他那是遂他心意。用得着你在这狗拿耗子!” “你!!!” 诸侯间暂时和解了不假,但袁术跋扈惯了。一把拍开韩馥手指,转头便对随侍喝道:“盟军大胜,去取韩刺史所属军粮犒赏三军。告诉大家伙,术今个高兴,放开咯肚皮使劲吃!吃不饱的军法从事!” “喏!” 先折大将再折粮草,韩馥又怒又愤,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晕死过去。 “可以啊袁蜜水,没想到你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主。”陈丛比着大拇指由衷赞叹道。 “什么袁蜜水?叫岳父。” “岳鸡毛,八字还没一撇呢,这都是要嫁我闺女的,回头把你闺女画像送来我挑挑再说。” “嘿!~” 袁术正要跳脚,对上陈丛高傲的后脑勺,只得打碎门牙往肚里吞。 应付了一众老泼皮后,陈丛行至大帐中间,提着华雄往前一丢,朝着袁绍拱手道:“盟主指挥有方,末将幸不辱命。” “子宁骁勇!” 袁绍由衷赞叹一声,抱拳敬天,道:“敬告天地,谒拜先王。谯县义士曹操,不避艰险刺董讨贼,今有大功于社稷,授封奋武将军。其婿陈丛阵前擒将,斩敌不下百级,加封汜水亭侯。” 奋武将军就一杂号将军,职权不大,但处在军职系统未曾崩坏的当下,还是有一定含金量的。毕竟时下领军的,大多仅是校尉。 汜水亭地属司隶,那是董卓的地盘,借花献佛而已,袁绍封赏起来没有任何负担。 曹操、陈丛同拜。 第58章 金点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南宫,嘉德殿。 登阶时的一个喷嚏,引得群臣跪俯不敢抬头。 董卓揉揉鼻子,继续登上长阶,斜眼以视刘协。 “乱军为祸,起三十万大军逼近汜水关,天下将乱。老臣怎么没从天子脸上看到悲切?” 刘协忙低下头,嗫嚅道:“朕....朕有太师,无惧反贼。” “哈哈哈哈!天子说得好啊!咱家手握二十万甲兵,又掌天下精骑之最。谁跟咱家一条心,自可稳如泰山!” 静过片刻,朝臣们纷纷应和。 此时无论他们心中作何感想,是绝不敢捋董卓虎须的。 那魔王耍起横来,真杀人。 然而委曲求全换来的不是苟安,而是魔王变本加厉的蛮横。 “太傅袁隗何在?” 袁隗出列作揖:“太师有何吩咐。” 董卓轻飘飘地摆着手:“拉出去砍了,头颅做成夜壶送去乱军阵前,咱家要让袁绍那厮好好看看,跟咱家作对是何下场。对了,不要放过袁氏族人。” 袁隗当即瘫倒在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岳父不可!” 董卓睨了李儒一眼,拔出腰间佩剑,往地板上一扎。 “这不是那素爱偏帮外人的郎中令吗?说吧,有何高见?” “岳父....” “朝堂之上,哪个是你岳父?再说了,咱家可没似你这般孝顺的好女婿。” 李儒望了望天子长阶,有心耳语董卓,却不好僭越。 只得硬着头皮道:“袁公名望颇大,贸然杀之恐伤天下士人之心。” 董卓气极而笑:“好!说得可真好啊!天下士人,啧啧啧,天下士人起兵造反时怎不问问咱家伤不伤心?你对天下士人如此上心,不如下去陪他?” 李儒后背一凉,竟从董卓眼底捕捉到一丝杀意。 大惊之下躬身而退,再不敢多言一句。 没了李儒劝阻,甲士立马出列拉走袁隗,片刻后捧回一颗带血的头颅。 正待董卓继续恫吓群臣一番,忽闻殿外声起。 报!!~ 斥候急登殿外长阶,行至殿中,单膝跪地双手呈上战报:“禀太师,汜水关守将胡珍传报。” 董卓正愁何以震慑宵小,未曾细想斥候言语中的猫腻。 大手一挥道:“念!” “太师!念不得!” 李儒顾不得董卓杀意,夺过斥候手中竹筒抱在怀里。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住情绪。朗声道:“战事机要未可示众,还请太师三思。” 对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和自己作对的女婿,董卓彻底失去了耐心。 拖着长剑缓步下阶,最终将剑搭在李儒肩头。 冷冷道:“咱家说,念!” 李儒死死抱着竹筒,任由锋利的剑刃擦破颈上皮肤,温热的鲜血顺着领口流进胸膛处,温温热热的有点痒。 对上董卓吃人的眼神。 那么一刻,李儒突然释怀了。 曾经那个恣意豪迈的董卓不是老了,而是死了,就死在洛阳的笙歌达旦中。 相比西凉不毛之地经年不休的风,洛阳真的是太繁华了。 磋磨了壮志,蒙蔽了初心。 这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 一手操持了杀帝诛后的李儒,竟然觉得儒学还有点道理。 何其荒唐? 非他不愿流血,而是没必要了... 打开竹筒,李儒展开战报一观,暗道果然。 随后念道:“三日,主将华雄不听谏言,引骑五百出关搦战,为陈丛匹马破之。一战,华雄成擒,折一百七十四骑。现贼势已成,急攻汜水关。敢请太师速援军。末将胡珍谨拜。” 李儒的声音不大,恰好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哐当!~ 宝剑坠地,董卓夺过战报一观,气得浑身发抖。 “擂鼓!聚将!” ...... ...... “进!” 喝!~ “举盾!” 喝!~ “架梯!” 喝!~ 汜水关前,盟军发动了新一轮冲锋,军号嘹亮,士气如虹。 然而城上飞矢如蝗,一轮接着一轮。 等先头部队冲至城下刚架好云梯,迎面而来的是落石、滚木,以及烧开的桐油、金汁,再由城头火箭引燃,城下俨然一副修罗地狱之景。 明明守关大将华雄受擒。 明明盟军士气高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 可三十万对五万,强攻七日不歇,依旧难克雄关。 那边,乐进脱下里衬只披外甲,露出一身精硕的腱子肉。 背挎强弓,腰挂手弩。 左手持刀右手持盾,拿在手里猛撞两下提气。 随即上前报备:“主公,末将去了。” 曹操远望雄关面露忧愁,口中叮嘱道:“文谦千万当心。” “主公放心。” 陈丛杵在战车上,有那么一刻,无比庆幸自己领的是骑兵,用不着攻坚。 攻城真不是人干的活。 现在再让他排个军功难度,先登肯定放第一。 危险就不说了,关键是太恐怖了。 尤其是那滚烫金汁浇顶,别说身临其境感受一下了,仅是想想那味,胃里已经开始翻腾起来了。 陈丛宁愿在数以十万计的西凉大军中七进七出,也不愿意先登一次。 玛德! 都怪华雄! 若非那厮死活不肯投降,直接拿着主将赚开城门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念及此处。 陈丛翻下战车,拎起粽子般的华雄,随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柳树枝对腚就是一顿噼啪。 手里抽着,嘴里也不闲着。 “降不降?降不降?降不降?” 华雄被抽恼,梗着脖子嚎道:“士可杀不可辱,只求速死!曹操,你便纵容女婿这般辱人乎?” “行了子宁,他的家小族人尽在洛阳,是不会投降的。” 陈丛丢开华雄收好柳条,无语道:“那可咋整,小小汜水关打了七天连墙根都没摸到,后面的虎牢关还不得打个一年半载?我还等着回家抱孩子呐!” 特别是在全是糙汉的军中,只要稍微想起曹容.... 有时候竟然觉得陈十都像个女人了。 哦不。 陈十本来就是女人,只是长得不像女人而已.... 曹操愕然:“子宁在说什么?汜水关又称虎牢关,因周王于此地捕虎故得其名。” “.....”陈丛干笑两声:“哈哈,其实我都知道,就是故意说错考考岳父。” 曹操回以白眼鄙视之。 就这样一个憨货,怎么能教好孩子? “容儿产女便名陈薇,你自抚养。若产子便作陈牍,寄养为父膝下读书识字。” 卧槽! 陈丛惊了,他辛辛苦苦造出来的种,瞬间成了别家的果?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关键是这逼名取的,陈犊子?扯犊子?好人家的孩子非取个牲口名。 “行,我儿子叫陈犊我认了!岳父下一个儿子就叫曹木木。” 曹操骂道:“呸!什么曹木木,那是人名吗?” 陈丛吼道:“陈犊就是人名了?” 曹操气得直拍额头,血压止不住地往上飙。 他总是下意识忽略这憨货女婿没文化的事实。 “牍者,书简也!怎就不是人名了!” “....嗯,说得好。” 曹操抬脚将其踹下战车:“滚蛋!看着你就烦。” “前两天收地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陈丛嘟囔道。 “那你再赚袁术几张地契不就得了?为父还给你添衣摇扇。” 陈丛默然。 古人也玩PUa?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曹贼。 下了战车。 陈丛晃悠到前阵看人拉破城弩玩。 这个要十人合力才能拉开的大杀器,每支箭矢比常人手臂都粗,可在面对天下第一雄关时依旧杯水车薪。 粗壮的箭矢打在墙上就没了然后。 陈丛原想拆下城弩当弓箭使,可这玩意实在太大了,竖起来比他高出一大截。陈丛是不缺力气,但拎着这么一个大家伙也没法瞄准。 “不对啊!破城弩我没法操作,但我可以把自己射进城里啊?我真踏马是个天才!” 第59章 神兵天降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首先是器械选择。 破城弩能送他进汜水关,那投石车肯定也行,而且投石车更高效。 但陈丛很快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投石车的机械原理是抛投,石头来回乱转没什么,但人要是来回乱转肯定晕的找不到北。 何况那玩意转动起来,谁也不敢保证不是头朝下落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得是成弩。 其次是缓冲。 陈丛摸着下巴估算着,虎牢关的墙高十丈,差不多后世二十多米的高度。 这要做抛物线进去,确保不会被砸在墙上的话,还得上调个两三丈左右。 就自身体魄而言,直挺挺地摔下去可能没啥大事。 但要加上破城弩带给他的巨大动能可就不好说了。 搞不好就是隔墙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最后是方位。 落脚点必须靠近城门位置。 再怎么说,那座雄关背后可是聚集了五万大军。 五万听着好像没什么,赵子龙还在百万曹孟德里疯狂七进七出呢。 可要是稍微换算一下。 按最理想状态下,十秒一个,陈丛不眠不休连续高强度乱砍一整天,也就解决八千出头。 这还是抛开一切外在因素的最理想状态。 没有计算自身受伤程度,没有计算效率衰减,关键是人进去了,马总进不去,十秒一个的情况根本就不现实。 实际上大刀片子挥得冒火星,一天时间里陈丛能干掉两三千人都算阿弥陀佛了。 所以距离城门一定要近。 真要陷到五万人的正中间.... 保准交代在里边。 当然,好消息是真要交代在里面,绝对名垂青史。 成为后世脍炙人口的史上第一乐子人... 想干就干,为了早点回家见老婆孩子,陈丛也是拼了。 陈丛转回战车前。 脱了外甲,拾起先前攻城部队脱下的里衬就往身上卷。 别人不穿里衬是怕桐油引火,陈丛是当缓冲垫用,自然是越厚越好。 “都别看着,过来帮忙,给我裹上一百层。” 曹操被这显眼包搞得既无奈又头大。 “你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老袁头咋说的来着,率先破城者,官升三级,赏万金?奋武将军连升三级是什么将军?” 曹操以为他要正常先登,也没多想。随口道:“四镇之一。” 毕竟以陈丛表现出来的勇武来看,即便先登不成,也没啥危险可言。 “嘿,针不戳啊。” 曹操莫名其妙道:“你裹成这个样子跑起来都费劲,怎么攀爬云梯?” 已然被裹成球型物质的陈丛艰难挥挥手。 “道上的事你少打听。不过岳父记得组织军队,半个时辰后发起冲锋,不然你亲爱的女婿就交了。” “你要做甚?” 陈丛没说话,艰难蠕行到中军。 先找到袁绍的华丽战车,挨个数去,找到坠在一边喽啰般的刘备,然后是喽啰般的刘备身后的喽啰关羽.... “关二哥,借你大刀片子使使。” 关羽凤眸睁老大,分辨了好一阵才认出布球下的男人。 捋须,略作思索,递过青龙偃月刀。 “谢了。” 一对多,论效率还得是大刀。 关键是人太多,陈丛害怕把自己的翼虎枪砍坏了... 张飞好奇地凑了上来,不解道:“陈子宁,你这是唱得哪出?” “神兵天降,听过吗?正好,你把我抱前阵去。” 好奇心驱使下,张飞果然照做。也省了陈丛艰难蠕行。 “拉破城弩那几个,调整一下角度,把本将军射城里去。” “嚯!~”张飞吓了一跳:“你小子不要命了?” “你懂什么?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帮忙!” 张飞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嘴上劝着劝着,就把陈丛架到了城弩上,还贴心地把陈丛的脚抵在弓弦上。 最后才冒了句:“曹操可真舍得,要是俺哥,非把你拴裤腰上不可。” “我又不是鸟,你哥还是把你拴裤腰上吧,蠢蛋。” 张飞也不恼,大笑着挥手:“放箭!” ... 嗖!!~~ “乐子!看头顶,金汁下来了!” 刚摸到城下的乐进抬头一看,吓得赶紧躲开。 好悬。 差一点就被浇一头。 不过。 随着战事愈发胶灼,敌人已经没有时间把所有金汁烧开了。 所以这玩意除了恶心以外,杀伤力远不如桐油。 乐进转身,对上身后目瞪口呆的小卒道:“谢了兄弟,若非你开口提醒,某可够呛了。” “将军....不,不是小人提醒。”小卒指指天上:“是妖怪。” 乐进迷惑道:“什么妖怪?” “一个会说话的布球....” 乐进抬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会说话的布球。 转念一想.... 踏马的,肯定是陈丛! 除了那小子,谁会管自个叫乐子? 急忙拽起小卒问道:“那妖怪呢?” “一眨眼就飞过城墙了。” 艹! “你!速去告知主公全军压进,陈子宁入城了!” “啊?....喏。” 虽然乐进不晓得陈丛是怎么飞过城头的,但关后可有五万大军,孤身陷进去哪有活路? 情急之下。 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如蝗飞矢了,一把甩开盾牌,扛起云梯挂在城上。 大喝道:“都不许后退,登城,速速登城!!” ... 轰隆!~ 飞石击地,砸死一片甲士,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 周围怔愣一瞬,就看到一个球形怪物慢慢爬了起来,裸露在外的两只断手一片片扯开周身破布最终露出个人形物种。 随后趴在地上疯狂呕吐。 有胆大的提着长矛上前轻轻戳戳。 好奇道:“神仙?妖怪?” 此时陈丛五脏六腑疯狂翻涌,浑身骨头散架般,哪哪都疼。 哪有心情理会小卒,随手拨开长矛道:“滚一边去。”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我见过他,他是陈丛!” 唰!~ 周围长矛林立,从四面八方指向陈丛。 陈丛吐够了,一抹嘴,拾起大刀砍翻近前小卒。 冲着周围咧嘴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管怎么说,安全着陆最重要! “杀了他!” 面对茫茫多的长矛,陈丛不算太慌。 他为了缓冲脱了外甲,此时最怕的是暗箭伤人,像这种人挤人的明枪其实不难对付。 持刀横扫一圈,暂时清扫出来一片安全地带。 陈丛得空大致扫了一眼,看清城门方向,顿时直呼‘卧槽’。 第60章 顶级神兵销毁者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报!!~~ 穿过层层军阵,小卒飞奔至曹操战车前跪定。 “启禀主公,乐进将军请主公全军压上,陈丛将军入城了。” 曹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大笑道:“子宁真乃骁将也,这才两炷香的工夫....” 笑着笑着不对味了。 陈丛裹成那副死样子,两炷香的时间跑到城下都不够,就算再勇猛又怎么登上城头的? 曹操怒视小卒,问道:“陈丛如何入城的?” “小人不知,只是天上飞过一个布球妖怪,乐进将军便笃定那是陈将军。” 曹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大拇指猛掐人中。 布球妖怪,飞进汜水关.... 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来,这么没谱的倒霉主意,保准是他那不着调的女婿想出来的。 曹操恨得牙痒。 这混球,一眼看不到就能闹出天大的幺蛾子! 都快当爹的人了,做起事来就跟开玩笑似的。 “击鼓进军!” 然而曹军仅有五千,连日攻城又折损了些,即便全军压上又能如何? 心思急转下,曹操转向许褚,吩咐道:“去,通传袁绍,就说...就说汜水关内有我军内应,亥时火起必定开门,邀他全军压上共分破关之功。” “喏!” ...... ...... 此刻的陈丛是绝望的。 落点方向确实没错,他就落在城门的正后方。 只是破城弩的角度稍高了些。 就这一点点细微的差距,经过远距离抛射后被无限放大,导致他所在的位置与城门之间足足隔了二里地。 换做平常,这点距离溜达过去最多五分钟。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正好赶着西凉大军换防之际掉了进来。 城下的人往城上涌,城上的人往下撤。 而他正好被夹在了中间! 要命的是,轮换下来的凉人,个个手持强弓! 无独有偶。 当你觉得一件事很糟心的时候,往往后面还有一件更糟心的。 武艺绝伦之辈,拿刀当枪使不是不行。二者相差甚远,却有部分共通性。 陈丛当然能拿大刀拨、挑、点、刺以破敌。 但是! 从锻造工艺上来说,大刀和长枪就是泾渭分明的两种兵器。 枪要灵动,所以工匠锻打枪身时,往往更注重韧性,抖得起来才能挽出枪花。 刀要刚猛,所以长刀刀柄的侧重点全在硬度上,不然一刀劈下去刀头弹起来,那就纯是搞笑了。 如果陈丛拿的是枪,挽花一抖可以打落大片飞箭。 可现在拿的,是他专门跑去关羽那里借来的,提升杀敌效率的青龙偃月刀! 这玩意硬得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哪里抖得起来? 这也是关二人肉箭靶的由来了吧? 不,已经等不到关羽成名了! 面对迎头飞来的漫天箭雨,陈丛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最初一代人形箭靶。 陈丛后背一凉,赶紧抬刀去打。 然而飞箭数量太多了。 透过挥刀间隙,从各个方向扎进大腿、小腹、肩膀、胸膛时,陈丛还能凭着妖孽的体魄硬挺,可当那箭好死不死钉在大脚指上的那一刻,陈丛只剩下了蛋疼。 这也意味着从此刻起,他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 满天飞箭可不跟他讲概率学的,现在只是脚指头,要是真射在不可名状处,那里可没有高强度的肌肉抵挡伤害.... “枪阵,进!” 一轮齐射过,面对八方长枪陈丛略缓口气。 翻刀横于胸前,仰面下腰挡住各方刺来的枪尖,单手撑地借力一挥长刀,便拦腰横斩凉军六七人。 “开弓,枪阵,退。” “放箭!” 陈丛连忙举起半截死尸护住大半要害,腿上又挨了几箭。 “不行,再这么下去迟早药丸,擒贼先擒王!” 借着齐射刚过,枪阵集结之际。陈丛俯身抄起一支木枪向前奋力一抛,不等指挥结阵的小校再度张口,枪头穿胸而过,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阵脚出现短暂的混乱,陈丛拖刀一路杀将过去,翻起小校的尸身从其背后取下长弓、箭袋。 张嘴叼住偃月刀,陈丛随手拉了拉弓弦试试力道。 不到一石,轻飘飘地感觉不到任何力道。 好在够用了。 行进之间拈弓搭箭,接任指挥的营校才张口,飞来一箭正中其咽喉。 如此一来,陈丛压力骤减。 凭借弓箭傍身,辅以高超射术,但凡有人组织列队,张弓就是一箭。 周围人越多,阵型越是密集无序,陈丛反而安全得多。 连续厮杀近一个时辰,刀下不知添了多少亡魂,偃月刀都快砍飞边了,陈丛一步一血印,总算是摸到了城门口。 隔着厚重的关门,他都能听到外面盟军的喊杀声。 “唔唔,唔唔唔。” 陈丛听到熟悉的声音,抬手抹去糊在眼睛上的血渍,就看到个饿脱相的粽子靠着墙根蛄蛹着。 潘凤? 这厮还活着呢? 陈丛挑刀划开潘凤缚身绳索,伸脚勾起脚边长枪抛踢过去。 潘凤接过长枪好悬没被大力掀倒。 “陈丛,你禽兽!” “少废话,想活的话挡住门洞,我去开门。” 潘凤一惊之下长枪差点脱手。 看着源源不断杀来的凉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背靠陈丛且战且退。 “你不来,某也不至于身陷如此险境,果然遇到你就没好事。” “你咋还活着呢?那个小卒呢?” 潘凤沉默片刻,淡淡道了句:“死了。” 事实上,他能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个小卒子的关照。 回关当天盟军开始攻城,敌人没时间料理他。 而那人成天带着他,有饼给他分一半,有水给他分一口,不至于他被渴死饿死。 可那人最后还是死了。 被投过城墙的抛石砸碎了半边身子,就死在他眼前。 最后潘凤都不知道那人叫啥名字。 略微出神片刻,潘凤就被茫茫多的长枪刺了四五下,好在他被俘的时候披了甲胄,但身上总有甲胄护不住的地方,他的大腿内侧就挨了一枪,疼得冷汗直冒。 再回头看看那个血人,身上扎的跟刺猬似的,连甲胄都没披.... 也不知道这怪物是咋一路杀过来的。 “你快点,某顶不住了!” “捂耳!” 砍翻门洞里最后一个凉人,陈丛双手握实刀柄,拼尽全力朝着巨大的铁制门闩砍去。 铛!!~~~ 青龙偃月刀发出剧烈悲鸣节节崩断,三指厚的门闩应声而断。 陈丛甩甩发麻的双手抵在门上,随着双臂逐渐发力,夸张的腱子肉高高隆起。 重逾万斤的巨大城门犹如血盆大口般缓缓张开.... 第61章 那年,你在城下宛如喽啰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杀!~杀!~杀!~ 率先冲进城门的两个精壮汉子陈丛不认得。 他不认识的将军,应该是袁绍藏得严严实实的颜良和文丑了。 二人朝着陈丛抱拳示意一番,而后打马杀入汜水关。 夏侯惇、乐进随后一步领兵杀至。 看到陈丛时齐齐吓了一跳。 此时陈丛从头到脚全是黏稠的血痂,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前前后后扎了十多支箭矢跟刺猬似的。 手里拿着根血棍,或者说是半截刀柄。 “子宁,你....” 陈丛无所谓道:“问题不大,你们争功去吧。” 潘凤张张嘴,他想说他有事啊! 他大腿现在还在淌血呢,这些天吃不饱喝不足的,人都瘦了一圈,现在嗓子干得冒烟。他需要随军郎中,需要粮食,需要喝水,还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等他说出口,夏侯惇留下句‘小心大兄找你麻烦’后,二人打马入关,从始至终都没多看潘凤一眼.... 马蹄飞踏,刘关张赶至。 一观之下直叹‘勇武’。 唯独关羽神色不太对劲,死死盯着陈丛手里半截烧火棍,眼皮狂动不止.... 然后是曹仁、黄忠,再后来是曹仁。 前前后后四五拨人,领军之人无不驻足片刻,关切陈丛两句。 而他这个昂藏汉子杵在陈丛身后,就跟个小透明似的。 “陈子宁!” 陈丛咧嘴一笑,朝着来人拱拱手:“呦,这不是新任四镇将军吗?恭喜恭喜啊。” 曹操黑着脸,从许褚手里夺过马鞭就想抽他。 然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发现实在没有下手地方,回身一鞭子抽在许褚身上。 “愣着做甚,还不去找郎中!” 许褚瞪着双虎目,转头就冲身边甲士吼道:“聋了?主公叫你去找郎中听不到?” “喏。” “嘿,我叫你找,你还怪会使唤人?” 许褚抱拳,瓮声道:“主公更会使唤人,躺着就把功劳赚了,何以说某?” 玛德憨货! 曹操抬手又是一马鞭,但效果实在欠奉。 不说许褚皮糙肉厚不怕打,就那厚厚一层甲胄岂是马鞭能打透的? 关键是这厮装都不装,若无其事地扣着鼻孔。神情举止好似在说‘主公未食饭否?’ 恨得曹操牙痒。 最后一刻,随军郎中终于赶至。 在失血昏迷之前,潘凤听到了有生以来最温暖的一句话。 ‘这位将军暂无碍,倒是那个身披甲胄的小卒失血过多,再不医治恐有性命之危。’ 至于为啥一身单衣扎成刺猬的陈丛是将军,甲胄齐全威风凛凛的自己成了小卒.... 潘凤已经没有精力细想了... ... 盟军收尾很快。 子时前,陈丛就在关内洗上了热水澡。 洗过澡大概包扎一下伤口,陈丛换身干净衣服还赶上了袁绍的庆功宴。 环顾一圈没看到好队友潘凤。 一问才知那厮失血过多,人还没醒,昏迷时还在说着胡话。反反复复强调‘某也是将军’。 旁人不解其意,只当他是在敌营时受到了虐待,刺激了神志。 陈丛坐定,正要享受片刻明星待遇,忽闻城头鼓声大噪。 报!!~~ 斥候来报:“禀盟主,城下一人自称吕布,点名陈丛将军答话。” 袁绍抬盏邀敬陈丛一杯。 笑道:“看来是凉军主力到了,若非子宁骁勇先夺雄关,我等恐再难染指这惶惶虎牢。” 陈丛识趣地回敬一杯。 跟人混饭吃,谦虚一点总没坏处。 “盟主谬赞了,区区举手之劳而已。” 咳!~咳咳咳!~ 呛咳之声此起彼伏,刚才还在划拳斗酒的武夫们纷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飞城破门,到了陈丛嘴里成了举手之劳!还区区! 以后他们如何对自家主公夸口? 主公眼界养刁了,还咋糊弄? 偏偏那牲口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若无其事地前来赴宴,就好像真的是区区举手之劳而已,就很操蛋。 袁绍摆手挥赶斥候道:“不必理他,使城头甲兵射退便好。” “等等,”陈丛起身活动一下脖子,笑道:“我与吕布有旧,见他一见也好。” “哦?” 袁绍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年轻人最怕得意忘形,这陈丛才取雄关,趁其负伤,稍加引导激得他下城斗吕布,正好借吕布之勇除了这心腹大患! 如果陈丛只是勇武,袁绍或许不会如此行事。 但一个不披甲胄、徒步五万人中夺得城门的凶神,已经足够他视为头号祸患了。 敲打几下桌案,袁绍笑得爽朗:“有子宁在,自是无惧小小吕布,诸位不如同去?” “大善!正好我也想亲眼见识一下陈将军的骁勇。” “此值深夜,挑灯夜战或传为一段佳话。” “什么佳话,吕布也配斗得陈将军乎?” 面对众人捧杀,曹操负手先走,密令诸将堵死城门。 他是真怕了。 袁术则是拉着陈丛象征性地劝了两句便不再多言。 他一方面深深忌惮陈丛勇力,另一方面又有婚约作保,很是纠结。 能出言劝两句已是交情深厚之举了。 作为一个诸侯,他与其他人的本质并无不同。 雄关之下。 烈烈火光冲天而起,远处几百健骑压阵。 火红的赤兔上。 将军身高近丈,生得器宇轩昂,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此时吕布如同猛兽入眠,按住画戟闭目养神。 其后随将一字列开,甲胄全身,驻马而立。在火光的映射下格外狰狞。 “奉先,好久不见呐。” 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吕布扎戟于地,猛然睁大双眸,拈弓搭箭循声而射,一连九箭尽取陈丛。 陈丛偏头一一躲过,倒是诸侯们如临大敌般迅速缩到了城垛底下。 吕布咬牙收弓,拾起方天画戟直指城头。 爆喝道:“陈丛狗贼安敢欺某,够胆下城一战!” 陈丛偏头冲身边陈一吩咐道:“披甲!” 鼓手开始擂鼓。 陈丛穿戴整齐后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紧了紧身上甲胄,嘟囔句:“晚上风大,还怪冷的。” 城上的城下的都沉默了。 所以真有人披甲取暖? “咳,说到哪了?哦对,奉先误会我了,我念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欺你?” 吕布气极而笑:“好贼子,管城之外,本将军惜才放你。怎到你嘴里便成了一人一马败我吕布,斩我狼骑!似你这般无耻之人,可知何为恩义?” 骤窥惊天秘闻,众人骇然失色。 陈丛勇猛至此,听这意思吕布还要在他之上?! 嗯... 陈丛摸着下巴,一只脚踏在城垛上,俯身看着吕布。 “所以...奉先是来挑战我天下第一猛将的宝座咯?” “狗贼猖狂!啊!!” 怒极之下,吕布张弓欲再射,岂料力大拽断弓弦。 欲使攻城,奈何皆将骑兵。 只恨不能飞上城头撕烂那厮臭嘴! 昔日败将! 也配在他堂堂吕布面前称雄?! 早知今日,他恨不能回到当日,将陈丛拆骨扒皮!挫骨扬灰! “行了行了,夜都深了,奉先再不说明来意,我可回去睡觉了。” 吕布双眸充血,死死咬着后槽牙:“好,便算本将军是来挑战你的。” 陈丛依旧俯着身子,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算是是算是还是算不是?” “是!”吕布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声道:“本将军是来挑战你的。” “挑战我什么?”陈丛复问。 “挑战你天下第一猛将的宝座!” 陈丛仰天大笑不止:“好!” 吕布眼前一亮。 只要陈丛下城斗过,他自然能洗刷一直以来的耻辱。 也好叫那些有眼无珠的瞎货看看,谁是天下第一,谁是口舌小人! “奉先有此信心,我去指点两招本是应该。奈何诸公以我有十七处箭伤、八处枪伤在身为由,不许我下城呐。要不奉先先回?待我劝劝诸公,陈丛糙人一个,大可不必如此爱护嘛。” 扑哧!~ 曹操笑着摆摆手:“莫看操,操就是打了半个喷嚏。” 诸侯暗恼,屁的半个喷嚏,这对翁婿全是狡诈奸徒,精的跟猴似的。 他们倒是巴不得陈丛下城,可他们不敢明说啊。 好不容易搭了个架子,结果闹成这样... 吕布也傻了。 “无胆匪类,不敢战便是不敢战,哪来诸多借口?” 陈丛点头应道:“胡珍不是逃回去了吗?赶明你让他在你我之间必须选出一人挑战,他若选我,我便自领了这无胆匪类的名头,然后就应了你的挑战。” 吕布:..... 虽然...但是... 吕布很清楚,胡珍也只会选他挑战... 因为就在刚才,董卓收拢残部,责令胡珍戴罪立功。结果胡珍宁愿死,也不愿重回虎牢关面对陈丛... 打?又打不到。 说?又说不过。 那一年,堂堂吕布矗立城下,宛如喽啰... 第62章 山巅上的男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吕布退去,退前放下豪言,来日必定手刃陈丛雪耻。 西凉主力来袭,诸侯们自然也没心情继续喝大酒了,简单布置一下军略后。袁绍大手一挥,在事先约定好的连升三级又上一级,直接封授曹操征西将军位,并开府。 至于破城首功的陈丛只字不提,先前许诺的万金也没了踪影。 众人虚情假意恭维一番后,自行散去。 所谓祸福相依,世上事从来没有绝对的好坏。 盟军力克汜水关是好事。 自此盟军与洛阳之间一马平川再无屏障,主动权完全来到诸侯一方,想打就打,想守便守。 坏也坏在这里。 此时凉军露于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因为失去了险关相阻,凉军一旦后退,盟军只肖大举压进远远咬在后面,便可不费吹灰之力逐步蚕食凉军有生力量。 如此一来,董卓必定是要拼命了! 可盟军诸侯十八镇,心思各异,谁也不想成为那个承担魔王怒火宣泄的倒霉蛋。 仅就城头守备轮换一事,各家诸侯已经吵翻天了。 至于兵出虎牢战于野,毕其功于一役,诛杀董卓解救天子。 这些人更是连提都没提过一嘴.... ... 回营路上,翁婿并行。许褚远远坠在后面放风。 一番耽搁过后,东边泛起鱼肚白。 “子宁何必刺激吕布,此人骁勇善战,怒极必定力战,如此行事岂非自讨苦吃?” 陈丛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肩膀、胳膊。 认真道:“岳父常言,兵者诡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今吕布必定以为小婿胆怯逼战,若今夜发兵袭营,敌必无备。” 曹操欣慰点头,辛苦教导总算是开花结果了。 这倒霉女婿起码知道用兵法了。 有这个苗头很好。 但是! “为父倒想听听你的劫营计划,你可知晓敌军大营粮草何在?可知兵力几何?可知结营脉络?你要将兵几何,骑兵或是步卒,从何处杀进哪里杀出,若战事不顺又从何处突围、何处回转?” 不等陈丛思索一番,曹操干脆抬手打断。 直接给出结论,道:“这事别想了,成不了。” 陈丛不解:“这是为何?拿个汜水关岳父已经征西将军了,若破了凉军主力,老袁头还不得封你个大将军耍耍。” “耍个屁。” 曹操轻骂一声,继续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昔日孙坚何尝不是今日你我。你真当袁本初好心不成?征西将军并开府,好大的名头!董卓虎踞司隶,为父征得哪门子的西?不过是被架为讨董马前卒罢了。” 陈丛暗自咂嘴。 这可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得意就忘形的曹贼。 “岳父听没听过一句话?” “说。” “权力在我手里,责任我想怎么划分就怎么划分。岳父堂堂征西将军,还能被小小渤海太守架火上烤?” 曹操猛然惊醒,很多时候越是聪明人越爱钻牛角尖。 他之所以感觉被袁绍拿捏了,无非是过于看重征西将军位了。但他下意识忽略了,袁绍只有封他的权力,却没有免他的权力。 再回头来看。 征西将军就一定要第一个跳出去征西吗? 不见得吧? 他曹操兵微将寡,完全可以先行招募兵马,再去征讨逆贼嘛。 只要他不明确表示不征西,谁又能拿他的军职说事裹挟他? 再进一步,他是征西将军并开府,众人真要他与董卓决战,他原地募兵十万不过分吧? 总不能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 “哈哈哈,子宁一语惊醒梦中人,倒是为父浅薄了。” “那袭营之事?” 曹操飞去一个白眼:“不许!等你见识过飞熊悍勇,若还想劫营,为父必不阻拦。” 飞熊吗.... 陈丛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比普通西凉铁骑如何?” “云泥之别!” 陈丛无语,所以他刺激吕布刺激了个寂寞? 希望不是个回旋镖吧。 毕竟暴怒的九原虓虎什么样,陈丛也没见过。 ...... ...... 翌日,正午时分。 城头战鼓擂动,众诸侯齐聚城头。 对面。 西凉大军分列七阵层层推进。 前阵,步卒持刀带盾列在打头处,其后强兵带弓以待,战车居中,四层楼车居于后,两侧城弩、投石车不计其数,精壮猛汉肩负云梯分列两侧。 左右两阵数万甲士手持长枪,腰挂短刀,以作策应。 两万铁骑分作两翼,人人披甲,持骑枪,挂长弓。 其后坠着八千劲骑,远而难观。 中阵带甲更是精锐,个个精壮、分负枪、刀、戈、钺、弩成阵。旌旗遮天蔽日,狰狞的董字迎风猎猎。 拱卫居中者,战车四马并驱,仰靠其上者,身形如山,玄甲金盔,其后一干骁将一字分列,便是堂堂吕布立于其侧亦难分走半分注目。 “子宁还想劫营否?” 陈丛后背一凉,尴尬地笑笑:“岳父说笑了,我昨天就是随口说说。” 真要去了.... 陈丛马快说不定还能跑,至于劫营的士卒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眼前的这支西凉大军跟汜水关内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目之所及,几乎人人披甲。 后面那只看不清深浅的飞熊又该何等雄壮? 想当初,曹操豪掷不下十万金,才拉起一支万人军队,其中五千老弱留在谯县,剩下五千披甲率近一半便称精锐。 也难怪董卓居洛阳之富,背靠关中、西凉,赏赐起来也显得抠抠搜搜的。 养着这样一支强军,便是金山银山也不够造的啊! “董卓....”袁绍负手立于楼上,眺望着巨大车架,背后双拳紧攥。 一时竟分不清是愤恨还是嫉妒。 无论再如何贬损,他也不得不承认,对面那个人人厌弃的西凉屠夫,才是站在时代山巅上的男人。 横行霸道,睥睨天下! “孟德可有良策破敌?” 曹操行至袁绍身侧,抱拳道:“无他,紧闭城门,据雄关以避其锋芒。” 袁绍呼出一口浊气,看向曹操。 “董卓全军压上,不夺虎牢何以轻退?” “唯死战耳。” 攻守之间,哪来诸多良谋妙策,若曹操真能只手退敌,也轮不到董卓宰制天下。 第63章 九星连珠并一线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剑锋前指,战鼓擂动。 蛰伏于苍茫大地的钢铁巨兽动了,向着世人展露出锋利的獠牙。 前阵大将牛辅督军,一道道军令通过高楼旗语有条不紊传达四方。 大地随之震颤。 战事陷入焦灼之前,骑兵是不用登城的。 陈丛这个杵在城头的将军也就成了光杆司令,跟在曹仁屁股后头乱转,美其名曰协助守城,实则现场学习观摩。 跟凉军一比,曹仁所率的后营士卒就跟难民似的,根本没眼看。 虽然在榜二大哥袁绍的赞助下达成披甲率百分百的成就,但手里的长枪歪歪斜斜的,连弓箭都没配,也不知道一会真打起来靠啥守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丛杵在城头的缘故。士卒们劲头倒是挺足,一个个站得溜直。 经过层层递进,凉军前阵很快推至城下。 大战一触即发。 陈丛也终于知道曹仁的后营是怎么守城的了。 说白了就是打杂。 后营士卒们在城头上上下下搬来滚木、落石、金汁、桐油、木柴备用。 木柴则是用来加热金汁、桐油.... 身临其境感受了一下滚烫金汁的化学杀伤力,陈丛差点呕了。 味太冲,打头.... 好在士卒打杂将军偷闲。 曹仁随口下达完命令后,就领着陈丛猫在城垛后面暗箭伤人玩。 “子孝,射他喉咙。喉咙啊笨蛋,你射他肩膀有啥用,人家那肩甲厚得跟门板似的,你射得透吗?” “你莫喊,我不得瞄准吗?” “去去去,滚一边去,看我的。”陈丛挤开曹仁,一把夺过长弓。 拉弦试力,一石弓.... 陈丛转头幽怨道:“子孝,还得是你啊,乐子那小豆芽都开二石硬弓,愧你自诩谯县前三,使个娘们用的一石弓。” 曹仁老脸一黑:“你使不使?不使还我!” “别嚷,看我神威!” 陈丛哪肯还他,拈弓搭箭,飞矢一闪而逝,透过头盔和肩甲缝隙精准没入一人脖颈,刚才还在勾架云梯的精壮汉子立马没了气息。 陈丛搭箭再射,箭矢没于城下小校眼窝。 “看着没,箭就得这么射,像你那样瞄个半天,等放箭时人早跑了。” 曹仁死犟道:“我不是听大兄说,你能一弦九箭,每箭必中吗?” 陈丛被他的无知逗笑了:“就你这软弓?射得了九箭也没了劲头。这样,你去汉升老哥那把宝雕弓借来,我给你好好展示一下。” 回想一下黄忠斗大的拳头,曹仁沉默了。 陈丛这厮可是有前科的,说是劣迹斑斑也不为过。 持卧虎刀砍蛇矛,刀碎矛断,借偃月刀破门,还给人家关羽半截烧火棍。 这要是再拽坏了黄忠心爱的雕弓.... 黄忠可能拿陈丛没办法,但收拾他曹仁还是手到擒来的。 “要去你去,我不去!” 陈丛再开三箭射三人,觉得软绵绵的不过瘾,正想再劝曹仁,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潘凤醒了吗?” 曹仁摇摇头:“不知道。” “你说....他使弓吗?” “应该使吧,除了你这异类出门带着三把兵刃无处挎弓,寻常将军出征在外谁不控弦?” “那就好!这样,你现在下城去找,那厮还欠我一条命呢,就拿弓来抵。” 曹仁迷惑道:“万一潘凤也使软弓?” “屁!你想一下他拿的开山斧,我敢打赌,那厮便秘使多大劲,开弓就使多大劲。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硬拉。快去找!” 将军的营帐就在汜水关内中心一带,曹仁去得快回得也快。 回来时背后还挎着把华丽丽的铁胎弓。 口中大笑道:“哈哈哈,子宁猜得一点不错,没承想潘凤还真使硬弓,试试!” 陈丛接过长弓一拉,三石! “可以啊凤儿,竟跟汉升老哥一样,用三石弓,啧啧啧。” 他甚至怀疑如果汉末造弓工艺再强一些,这牛哄哄的凤儿是不是得直接上四石硬弓,也不使,就纯装。 陈丛张弓搭满九箭,也不刻意去瞄见人便射,随手一放九道身影应声倒地。 三石强弓百步之内透个皮甲还是很轻松的。 “壮哉子宁,你看看能不能射到牛辅!” 牛辅.... 前阵督军。 陈丛放眼望去,牛辅选的将台位置很鸡贼。 处在虎牢关一百六十多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并非强弓准头的极限,比吕布的辕门射戟一百五十步也就稍稍多出一截。 但这个距离却是三石硬弓的受力极限。 飞箭毕竟不是子弹,空气阻力能磨损大半的动能,真射过去了也软塌塌的没有力道可言。 况且牛辅周身还围了一圈亲兵,随便一个人发觉不对,很轻易就能打落没了力道的箭矢。 “试试?” “试!射不死他也吓死他!” 陈丛深吸口气站直身形,任由城下飞箭擦着头皮飞过不为所动。 凝神,如苍鹰击兔死死锁定牛辅位置。 而后二指拈箭搭于弦,臂发急力张弓如月。 “着!~” 流星坠地,弦动而箭出。 弓不离手,陈丛一连再补七箭,深呼吸调整气息再开硬弓补上最后一箭。 九星连珠并一线,破空之际,就连攻城凉兵也异其高超射术,纷纷驻足观望。 ... 凉军阵前,牛辅还在指挥凉军攻城,察觉前阵有异。 正要责令击鼓去催时,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再转头就看到空中一个黑点冲他飞来,吓得连忙挥剑去挡。 铛!~ 失去了力道的飞箭落在地上。 不等牛辅松口气,飞箭之后还有飞箭,飞箭之后还是飞箭,箭箭落于一点。 牛辅连打带退挡住四箭,周围亲兵闻声固守打落四箭。 一句‘天真’还未落地,正值牛辅泄气之际,五息之后一箭穿空来,没入锁骨下缘半寸深。 牛辅又惊又怒,痛呼一声滚下高台。 将军落台,周围立马乱作一团。 没了大将指挥,旗令乱了,击鼓进军的节奏也乱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前阵先登的凉军士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有人暂歇脚步等待新令,有人茫然四顾不知所以,最惨的是云梯攀爬一半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被滚烫金汁一浇,惨叫着坠下城去。 “将军!” 牛辅仰面朝天,死死瞪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半寸的伤口很浅,不需包扎一会也能自行止血。 但牛辅怕了。 半寸伤口是很浅,那也分射在哪。 锁骨其下确实不要命,但如果上偏四寸没入咽喉呢? 如果他没后退那两步,箭头本就是冲着咽喉去的啊! 一百六十步外。 陈丛收了弓箭,暗道一声可惜... 第64章 纠结了个寂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壮哉子宁!哈哈哈,有了这一遭,看谁还敢上前督军!” 曹仁兴奋得又蹦又跳,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陈丛咂咂嘴:“所以说,子孝如果面对吕布,也不敢上前督军咯?” 都一个阵营的哥们,陈丛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嘴。 曹仁莫名其妙道:“干吕布何事?莫非他的箭术还能媲美子宁不成?” 陈丛引弓射箭不停,若有所思道:“不说媲美吧,就说他比我差上半分,你待如何?” 呃... 曹仁无言以对,易地而处的话,他是牛辅他也怕啊。 吕布... 那是敢上杆子找着陈丛单挑的猛人,如果吕布真比陈丛还猛的话。 头皮有点麻... 陈丛拍拍曹仁的肩膀:“别怕,天塌了个高的先顶,像你这样的猫在岳父身边听喝就成了。” “也是...不是!什么叫像我这样的猫着听喝?我那是运筹帷幄,颇有大将之风!” “说得真好,谁家好大将城头搬金汁。” 硬了,拳头硬了! 要不是打不过,他非教侄女婿做人不可! 暗中辈分压制过后,曹仁舒服多了。 ... 城头恶战依旧不休。 牛辅怕了,董卓可不怕,临时换了徐荣阵前督军,凉军攻势不降反增。 与牛辅的攻城排阵完全不同。 徐荣打得很有耐心。 投石车抛过几轮过后,以数十架楼车开道,肩负云梯健勇匿于其后缓推至城下二十步外。 再以盾弓间隔排列压迫城上两边薄弱处。 作为盟军守城大将,文丑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了。 就在他还在为两军形成僵持之势沾沾自喜时,对面鼓声一转,投石车齐齐调转方向猛击中门上方位置。 事先文丑并未察觉,城头两侧因遭城下弓箭压制,盟军士卒其实一直在下意识地从两侧往中间挤。 一个两个人挤不觉得什么,但在堆积了一万多人的城头,人挤人是很要命的事。 只要注意观察不难发现,越是靠近中门位置,每个用以弓箭手放箭的城垛口子后边,少则五人多则七八人共用一处箭垛。 即便投石车准头欠奉,但在兵卒高密度集中的中门上方,砸中一次就是十数人受伤或阵亡。 等到文丑察觉不对,往两侧驱赶士卒时,凉军战鼓再度一转。 楼车一鼓作气推到城下,其后壮勇纷纷涌出勾挂云梯开始登城。与此同时巨大的撞锤借着中门空虚的空当直接推至门前开始撞门。 这也就是在天下第一雄关,登楼的梯道多,兵源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从而打退登城的凉军。 要是换个小关小隘,只这一下节奏转变盟军就得丢门丢城再丢人。 金戈不歇一直持续到深夜,双方各自抛下数千尸身,一场恶战才以凉军鸣金收兵暂时终结。 深夜城头。 陈丛卸了头盔拍拍,抖落一地灰尘,心情还不错。 守城嘛,不怕狼狈,守下来就算赢。 “金汁大将,看看人家徐荣,那才是真大将啊!” 曹仁抹一把脸上土灰,露出一口白牙。 笑道:“子宁这就不懂了吧?久守必失,若我城头将兵,必定第一时间打开城门放出骑兵,袭杀匿于楼车之后的贼兵。” “没错,然后对面放出西凉铁骑吃个半饱。” “子宁!” “嗯?” “你哪边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子孝颇有大将之风,吊锤徐荣没话说。” 吵吵闹闹间二人回到大帐复命。 进去才发现气氛不对。 袁绍也不摆酒了,十八镇诸侯有一个算一个,冷这一张臭脸如丧考妣。 后面跟着的将军也没精打采地没了往日生气。 空气安静得可怕。 陈丛找到曹操捅咕两下,小声道:“咋了岳父?小皇帝御龙归天了?” 曹操吓得后背漏风,连忙伸手捂住那张破嘴。 “胡说八道什么!战场粗略打扫了一番,战损出来了。” “怎么说?” 曹操凝重道:“一役,我军伤亡四千余,贼军大致伤亡五千余。” “文丑把仗打成那个鬼样子,咱还少死一千人,血赚啊!” 面对文丑的怒目,陈丛无所谓地耸耸肩。 下了城头,可没什么大将之分,这厮要敢龇牙,锤他没二话。 曹操拽了拽陈丛,解释道:“子宁漏算了牛辅督阵时的伤亡。” 陈丛悟了,更是无语。 搞了半天,原来是小小一个徐荣把十八镇诸侯打没了心气。 不至于吧? “要么赶明让子孝试试?他说他能吊锤徐荣。” 曹仁吓了一跳,吹牛归吹牛,咋还有人较真? 连忙大声呵斥道:“陈子宁!莫要含血喷人,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好了,都别吵了。”袁绍揉揉发昏的太阳穴,烦闷道:“明日守城事宜,便交由孟德全权打理。都散了吧。” 众人若有所思拱拱手,各自退去。 事实上曹操心里也没谱.... 但往往左右战局的胜负手不是看队友有多捞,而看对手是不是真的给机会。 ... 凉军大营。 丢了大丑且畏战不前的牛辅多唤了几声‘岳父’。 最终只是挨了一通臭骂就没了下文。 而颇有建树的徐荣也没得到嘉奖,对照地图讲解战术时,董卓要死不活地瘫靠在软垫上,哈欠就没断过,就差把‘不耐烦’三个大字写脸上了。 帐中灯火跳动,时间缓慢流逝。 徐荣的战术结构也临近尾声。 指点着地图做着最后的归纳总结。 “强攻无益,不若分兵一路横渡济水,过河内至敖仓,再分驻垂陇、管城扼住三处要道,而放开南路。贼首繁多心思各异,必不与太师死战。 一旦引兵南遁至密县,此地有洧水穿行隔开西南通路,东有梅山所阻,以其为墓,恰葬得三十万贼众。” “行了行了,咱家乏了,望你三日之内攻克汜水关,到时咱家必定不吝封赏。” 徐荣顿时失语。 他前前后后讲解了近半个时辰,所以太师得出的结论就是... 三日攻克汜水关? 还不是兼领全军统一调度,只督前阵兵马? “太师容禀,汜水关乃....” “好了。”董卓摆手打断道:“区区乱匪耳,岂是咱家西凉精锐之敌?” 徐荣张了张嘴,咬牙道:“末将无能。” “嗯?” 董卓猛然坐直身子,目光在徐荣身上来回审视一番。 良久.... “罢了,念及你稳住阵脚有功,咱家便不责罚了。既你无能,樊稠!” 樊稠面上一喜,立马出列,重重抱拳道:“末将在。” “你来督镇前军。三日之内,咱家要在汜水关头酣眠。” “得令!” 董卓长长打个哈欠,走出大帐,两个明艳女子立马扑入怀中。 嬉笑间肥硕的身躯渐行渐远.... 李儒跟睡着了般,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徐荣是大将之才也罢,樊稠是真草包也好。 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文优先生。” 李儒淡淡睁开双眸,轻扫徐荣一眼,合拢衣袖便作回礼了。 “徐将军有何指教?” “末将此议....” 李儒断然道:“西凉铁骑甲天下,徐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徐荣愕然。 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竟是如此陌生。 西凉铁骑甲天下与三日夺关何益? 飞熊军再是骁勇,还能飞不成? 李儒摆摆衣袖:“若无他事,李儒告辞。” 徐荣苦笑摇头,抱拳道:“拜别先生。” 第65章 曹贼的谋划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失眠了,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原本行军在外就够苦的了,偏偏还有人上赶着来刺激他。 也不知许胖吃错了什么药,大半夜不睡觉,跑他营帐外头跟他值夜的亲兵聊了一宿。 聊到最后还亲上了,嘬得口水直响。 换以前陈丛肯定怀疑许褚审美,至于现在.... 陈十除了体型粗壮些,声音粗犷些,长得方正些....其实看着也挺不错的嘛.... 果然是先下手为强...呸呸呸! 陈丛死命拍打着脸颊纠正着审美,心中默念一百遍‘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明非而止,是为不争。’ 好死不活熬到天快亮,终于等到击鼓聚将,结束了一宿的煎熬。 等陈丛披甲而出,帐外哪里还有许褚影子,只余陈十面色绯红愣愣地远眺朝阳初升方向发呆。 那场面简直不亚于猛张飞巧笑嫣然,活李逵搔首弄姿.... “陈十,收拾收拾去虎贲营报到吧。” “将军....奴婢....” 陈丛抬手打断道:“什么奴婢?你早退了奴籍,莫要妄自菲薄。” 陈十心中感动,双膝落地,朝着陈丛叩首三次。 抱拳道:“谢过将军。” 适应了朝不保夕、刀头舔血的军旅生活后,陈十很难再端起女儿家的矜持,甚至如果不是许褚,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女人.... ... 陈丛迈入中帐时人基本上到齐了。 曹操背对众人端详地图。 昨天还意气风发的大将文丑,褪去了大将光环,也只剩下阶下听喝的份。 反倒曹营诸将站得一个比一个靠前。 陈丛丝毫没有避嫌的觉悟,越过一众诸侯、将军大踏步走到曹操身边站定,离近了才看到曹操一双黑到发紫的熊猫眼,顿时吓了一跳。 “岳父也听了一宿口水?” 曹操转过身,揉着酸涩的眼眶疑惑道:“什么口水?” “就是...”陈丛嗓音一变,又粗又闷道:“唔,某家许褚字仲康,家中排行老二,你叫什么?” 众人不解其意。 倒是许褚那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挺起腰板站得溜直,竟还朝着陈丛扬下巴。 玛德,还叫这憨货装起来了。 果然虎逼! “什么乱七八糟的?”曹操不明所以,他想了一宿徐荣,哪有工夫搭理陈丛作怪。 继续道:“徐荣,集兵家大成者,久历疆场,战法诡谲多变。加之凉军悍勇,我军久守必失...” “久守必失?”陈丛惊了。 武帝操竟然和金汁仁一样的论调? 那厮不会真有上将之才吧? 都是纸上谈兵的半吊子,大家伙都是第一次实战,凭啥他能那么优秀? “哦?”曹操对女婿用兵法还是持以鼓励态度的,不怕用错谋,就怕不用脑。 笑着追问道:“子宁有何见解?” “岳父不会也想打开城门,派出一队骑兵袭杀敌军楼车吧?” 曹操老脸一黑,骂道:“说的什么屁话!不说坠在后阵的飞熊,单是两万西凉铁骑分镇两翼虎视眈眈,枉开城门与取死何异?” 陈丛松口气,使劲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大家都是捞逼,他就放心了.... 曹操回身敲敲地图,继续道:“为今之计,分兵一路东出虎牢,向北绕开北邙山,穿行河内郡后佯攻孟津关,此关距离洛阳不过百里地,为腹心之地。 董卓不知虚实必定重兵驰援,路遥则必多遣飞骑,西凉骁锐在铁骑,骑兵多走则我军趁势西出虎牢,战凉军于野,毕其功于一役。” 袁绍听得入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 少了西凉铁骑,盟军野战就一定赢吗? 悬。 如果董卓按下八千飞熊? 更悬了。 虽然曹操计划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但袁绍其实没得选。 但凡拉锯战最是惨烈,死守虎牢关意味着伤亡数字会逐渐攀升,放在别处或许不要命,要命的是盟军诸侯十八镇,心思各异。一旦这个数字超出诸侯们的预期太多,分崩离析只在旦夕。 不如趁着人心未散,豪赌一把,胜负天定! 袁绍优柔寡断不假,可在‘必败’和‘有点可能赢’之间,还是能准确做出决断的。 旋即拍板道:“好!孟德欲如何分兵?” “每镇诸侯分兵一千,不必精锐。再遴选上将一员统军,副将二人胁从即可。” 诸侯们倒不觉得肉疼,不必精锐,一千老弱而已... 袁绍复问:“不知孟德欲拜何人为将?” 帐中诸将无不挺拔身姿展示壮勇。 佯攻怎么了? 杂兵怎么了? 两万人的大军啊,都能赶上一震诸侯了! 关键是分功的人少,拢共统军三人而已。 曹操环顾一圈先拜鲍信:“素闻允诚麾下大将于禁,带军严肃庄重,劳请为辅。” “善。” 曹操本欲再点颜良,忽见张邈身侧立一威猛凶汉。 长约九尺,体壮如熊神似虎豹,臂膀虬扎粗过柱,背负两支铁戟,不动如山凶光自现。 曹操暗赞一声‘好凶的汉子’,快步行至张邈身前。 拱手道:“不知孟卓背后何人?” 张邈干笑两声:“陈留己吾粗汉典韦,不曾将兵无甚经验,孟德另寻他人吧。” 曹操闻言,瞬间大喜。 他与张邈是至交好友,对方撅腚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寻常点将旁人尚且不拒,偏偏张邈拒绝了,言语之间还多含贬损之意,可不就是怕被他曹操剜走了心头肉吗? 越怕被剜越是心头肉! 越怕被剜越是好剜! 这心头肉,曹操还就非剜不可了。 曹操嘿嘿一笑,越过张邈直冲典韦抱拳:“操观将军悍勇非常,愿拜为大军副将,望将军不弃。” 典韦审视曹操片刻,只从对方眼中看到真诚。 思虑片刻,抱拳,瓮声道:“愿往。” 张邈气得直骂娘。 这人本是杀人获罪的逃犯,得他庇护匿于山林间,有逐虎过涧之能。 原先张邈还不觉得什么,只拿典韦当黑手套使,后招入军伍帐下听喝。 再后来。 陈丛激斗汜水关,曹操躺着就混了个征西将军。张邈这才切实认识到猛将的重要性。 回头就提拔了典韦带在身边。 但要真论起来,二人之间名为主臣,实则合作。 他想拉拢典韦以用其勇,典韦靠他躲罪。 现在曹操横插一脚,以其人之奸诈,若对典韦动了歪心思,还有他张邈什么事? 可现在典韦都反水了,哪还轮得到他拒绝! 最后就是统军大将! 曹操望去的一瞬,陈丛也是呼吸一滞,一溜烟窜到曹操眼前。 “子宁....” “岳父!” “让开些,你当着为父走道了。” 陈丛:??? 曹仁嘴角放肆上扬,不是陈丛!那必定是他曹仁,大兄还赞过他‘敦厚稳重,颇有大将之风’! “汉升。” 曹仁的嘴角终究僵在了那个抵足而眠的夜晚。 原来大兄早就有了新欢.... 黄忠淡笑着抱拳,轻声应道:“但凭主公吩咐。” 曹操上前把住黄忠,情真意切道:“此事颇重,辛苦汉升亲自走一趟了。” “岳父!我年轻,我不怕辛苦!” 曹操额角忍不住跳动。 他说的是‘辛苦’吗,他说的是信任,是托付,是寄予厚望。 “滚!!” “哎,好。” 第66章 为脱罪,樊稠死命吹陈丛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是日,一支杂军自携粮草东出虎牢。 有隘口相阻,西边凉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紧锣密鼓整军备战。 汜水关上又多了个伤心的人儿。 原先骑兵不登城,光杆司令只有陈丛一个。 如今少了后营杂兵,曹仁亦成了孤家寡人。 他甚至有点怀念兄弟们上上下下忙碌的身影。 最让曹仁难以接受的是,黄忠一走,族弟曹洪成了最精锐的前营主将。 曾经的跟屁虫,一跃成为他高攀不起的存在,还当着他的面耀武扬威... “某先说好,你入了前营与小卒无异,击鼓则进鸣金则退,若有差池,某认得你,军法无情!” 曹仁心塞道:“子廉,守城之战哪来的击鼓鸣金....” 主将威严被抚,曹洪当时就急了,扯着嗓子吼道:“某如何说,你如何听。不爱听滚下城去!” “喏...” 曹仁应完才觉不对,来时两人,如何他一人受斥? 回头一看。 陈丛不知何时抢了许褚的专属位置,持枪按剑斜挎长弓立在曹操身后,盔甲擦得锃亮,端是威风凛凛! “哎?族兄莫走啊,你还入不入前营了?” “滚!” 陈丛为何能抢了许褚的位置? 无他,美...女人计耳。 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再怎么说陈十也是陈丛亲兵,给了许褚还换不来个跟班位置? 当然,跟班也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好的。 “传令各营,整备弓箭,但见城头旗动立刻轮换,每垛二人交错轮射,多一人者,满垛皆斩!” 陈丛按剑怒视传令小卒,喝道:“将令既下,还不通传?再敢耽搁小心你的脑袋!” 小卒哪敢还嘴,委屈巴巴应‘喏’便走。 他是不想耽搁来着,任谁被这凶神瞪着敢乱动啊。 就刚才那架势,他还以为主公要拿他祭旗来着.... 曹操揉揉太阳穴,好言劝道:“子宁若实在闲着,不若协助弓手守城,为父这里不需护卫。” “岳父安危大于天,婿敢不尽责?” 看到曹仁过来,陈丛一步上前将曹操完全挡在身后。 斜睨曹仁道:“何事通传?” “子宁,你来。” “汝虽亲族,亦属外藩。丛备内臣,众谈足矣,入室何私乎?” 曹仁茫然无措,竟不知今夕何夕。 他怎么就外藩了?藩镇何地? “子宁,我,曹仁啊!” 陈丛轻‘咦’一声,突然推开曹仁站上城垛,放眼望去凉军督战之人竟然不是徐荣! “我问你,络腮胡子翻毛领,阔嘴凸眼者,何人?” 曹仁略作思索道:“董卓麾下大将,樊稠。” “岳父,凉军换将了,前阵督战的是樊稠。” 曹操吓了一跳,连忙爬上城头。 将无过而换之,曹操第一反应就是徐荣绕行雄关,劫击盟军后路。 “子宁,你目力好,看看董卓战车两侧大将可曾少人?” 经由陈丛一番仔细甄别过后。 曹操终于相信是他想多了,旋即大喜过望。 最棘手的徐荣没来,一个樊稠而已。 “传令,城头兵卒下城一半,每垛只留弓手一人。再令刀斧手登城,准备刃战!” “啊?”陈丛迟疑道:“这样一来,凉军岂不是很快就能打上城头?” “哈哈哈,为父要的便是凉人打上城头,若非如此,董卓再令徐荣督战,我等岂不麻烦?子宁可有信心杀退来犯?” 陈丛拍得胸甲梆梆响:“岳父放心!”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踏马的一支杂兵三个将军要么五虎,要么五子,要么二虎贲。 回头江湖帝位都保不住了。 陈丛突然回味过来‘我股东啊!’ 不过再看看另一个股东曹仁,默默收起了些许小膨胀,还得卷! ... 战鼓擂动,凉军即刻发起了冲锋。 城头箭雨少了一半,凉军很快便架起了云梯登城。 “子宁,射撞锤,城门绝不能破!” “得嘞!” 十五步的距离,铁胎弓一开一合间,飞矢如雷,击穿撞锤横木的同时还钉死了后面甲兵。 再开七弦发七箭,射死其余推车七人。 再有胆敢上前者,无不被飞矢射倒。在一个神射手面前,举盾就是个笑话,一面盾牌不可能护死全身。 何况现今盾牌大都木质,便是铁质也就薄薄一层,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挡不住三石硬弓满弦巨力。 相较于徐荣,樊稠的战法不能说一无是处,只能说毫无亮点。比牛辅都不如。 纯粹就是哪边少人补哪边,哪边拖沓催哪边的傻瓜打法。 靠着兵精将勇硬顶。 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气势足了。 徐荣间隔推进,一次压进撑死不过千余人。樊稠令人击鼓猛冲,回回不下三千之数,气势不足都不成。 很快。 凉军登上城头,与盟军刀斧手对上,杀作一团。 厮杀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直到城头血泥沾脚,樊稠方才鸣金。 之后两天皆是如此。 凉军浩浩荡荡黑云压城,盟军‘惨烈’厮杀固守,天下第一雄关无数次‘摇摇欲坠’,可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 然而。 樊稠的‘英勇’表现并未得到魔王的认可。 三日之期一到,便被捉至帐前责问。 董卓依旧厌了、烦了、受够了。 汜水关下风太冷,大军冲锋时扬起的漫天尘土,经由冷风一吹,打在脸上生疼。 没有整日笙歌达旦,没有乐姬婉转清唱,没有舞姬曼妙身姿,更没有畏他如虎的天子、大臣供他随意欺辱讨乐,更没有宫娥、后妃予取予求。 再见董卓时,樊稠肝胆皆颤。 “樊稠啊,咱家给了你整整三日时间,你就是这么报答咱家的?” 魔王的声音淡然且平静,从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缚在帐下的樊稠只觉头皮炸裂,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 熟悉董卓的都知道,他越是平静的时候,越是压抑着滔天怒火。 一旦爆发出来,轻则拆骨剥皮,重则全家受难。 “太师,太师容禀!” 董卓抬手,暂时止住两侧甲士:“你最好说点有用的,咱家不喜欢听废话。” 危急时刻,樊稠思路格外清晰,暗自咽口唾沫后,语气笃定道:“太师明察,不克虎牢非战之罪。而是贼军大将陈丛过于勇武,便是我西凉健儿用命敢死,仍难越过雷池一步,这些天我军折损万余,近半甲士卒于此人之手。此人不除,纵是兵仙复生亦难克城。” 为了脱罪樊稠也是拼了,没命地吹陈丛。 就连单人斩敌五千人的屁话都往外倒。 除非陈丛脚不沾地飞在天上,不然怎么从城头一万友军手里抢来过半击杀数,那不开玩笑吗? 巧就巧在董卓完全没了耐心,樊稠提出问题,他就只想着快速解决问题,而没有去质疑问题本身的真实性。 而旁人害怕引起注目,成为下一个三日攻克汜水关的倒霉蛋,竟无一人出声提醒。 “陈贼果然可恶,奉先我儿。” 吕布持戟而出,大声应道:“孩儿在!” “你去城下搦战,咱家予你五百飞熊压阵,一旦陈贼下城应战,便以手弩齐发伤其性命。” 吕布冷哼声:“无须暗箭,孩儿匹马可破陈贼。” 董卓下意识摆摆手。 “唉~奉先莫要逞强,你也听到了,此獠虽是可恶,却勇武不似凡人,有岂是你一人可敌?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吧。” 吕布气得双眸充血,狠狠瞪了樊稠一眼。 若非这些狗贼死命吹捧,陈贼怎就成了天下第一?! 他堂堂吕布,竟然要以暗箭伤人?! 可他急着找陈丛雪耻,此刻却是不好戳破.... 痛哉!! 第67章 借兵刃,三英战吕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今日不闻战鼓,不见凉兵。 连日征伐下来将军们都有些乏了,袁绍干脆大帐摆酒,名曰洗尘。 猛烈的酒水刺激下,将军们才找回些活力,三三两两凑一堆拼酒吹牛。 陈丛则是独占一席,捧着碗鸡汤,谁来敬酒便干一大口。 沙子吃多了再喝鸡汤,竟是有点腻歪。 正吃喝间,袁术挤到陈丛身旁,神神秘秘捅咕两下。 陈丛双手捧着鸡汤,斜眼道:“咋?有买卖?” 袁术夺过陈丛鸡汤放在案上,嗔道:“州郡奸商也没你般市侩,画像画好了。看过以后改口唤岳父。” 陈丛痛苦扶额。 面对袁术递来画卷,根本不敢展开。 眼下。 他看袁术都能和貂蝉媲美了,见个美女画像还了得? “先不看了,那个...袁蜜...呃...岳父啊,你帐中那些个女子...可曾,嗯,驱散?” 袁术刚张嘴要说什么,忽闻城外鼓声大作。 陈丛暗道一声‘晦气’。 接着军卒慌慌张张闯进大帐,猛然跪地。 “禀,禀,禀盟主,城下,吕,吕布搦战。” 有陈丛在,袁绍岂会畏惧吕布,云淡风轻道:“吕布便吕布,你慌什么?” “盟,盟主,小人不敢说,您还是自己登城去看吧...” 袁绍推倒酒盏,不耐道:“罢了罢了,登城!” 一众诸侯、将军联袂而去,以为又是一场凶神戏鬼神的狗血戏码。 登到城头。 才发现吕布匹马立于城下,身后五百玄甲重骑一字列开,其后再数一百五十步,才是董卓督战的战车,以及千余精骑分布四方,掩住董卓战车。 吕布也不指名道姓,而是将方天戟往地上一扎。 指着小支上挂着的头颅,朝着袁绍喝道:“袁本初,你看这是谁!” 袁绍放眼一观,陡然瞪大双眼,后退几步站立不稳,有颜良文丑扶着才未跌倒。 头颅,一颗被石灰浸泡过镂空做成夜壶的头颅,太傅袁隗! 此人不仅是袁绍的叔父,更是他力压袁术一头的最大依仗! 骤见其头,袁绍岂能不惊?岂能不怒? “吕布狗贼!安敢如此辱我?” 吕布挥挥手,身后飞熊立马上前收走头颅。 “袁本初,布便在此,盟军中但有胜某者,自当双手奉上太傅头颅,如若不然,哼!” 话是冲着袁绍说的,但吕布的眸子始终锁定在陈丛身上。 吃一堑长一智,上回被那般羞辱一通,吕布自然不会明言邀战陈丛,省的被说是挑战,是指点。 怪恶心的。 还不如逞凶一番,借袁绍之势逼迫陈丛下城。 “谁可诛杀此獠,绍必重赏!” 众人齐刷刷转头,他们斗不过吕布,自然有人斗得过。 然而。 陈丛却杵在原地装死。 当初的一记回旋镖,换来一头暴怒的虓虎,精准命中今日的自己,略微有些蛋疼.... 陈丛倒是不怕,有变态体魄加持,有绝影奔腾如飞,吕布就算胜过他,也很难杀死他。 但陈丛好歹担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哪有第一个下场的道理? 说给别人听,别人还以为第一都是白菜。 沉默片刻,袁绍再度加码:“赏千金,封列侯!” “俺去!” 张飞虎吼一声跳上城垛。 他早就看吕布那副睥睨天下的狂妄劲不爽了,眼下还有赏赐拿,正合心意! “三姓家奴休得猖狂,待爷爷下得城去,亦削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吕布嗤笑不答。 袁绍闻言脸色大变。 张飞不提还有人没看清,一个‘亦’字,摆明了就是提醒别人,袁隗的脑袋被做成了夜壶。 这对袁氏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备赶忙呵斥道:“翼德住口,不许胡说。” 转而朝着袁绍作揖,道:“盟主勿怪,三弟鲁莽惯了,这吕布便交由翼德去战,如何?” 袁绍生平最好颜面,如今让人当众戳了面皮,自是气极。 然而。 陈丛不应声,他还需仰仗刘备三人战退吕布拿回头颅,只得暂时按捺怒意。 不咸不淡道:“有劳玄德了。” “翼德,你先战吕布,我和你二哥为你掠阵。” “得嘞大哥,你就瞧好吧。” 张飞径直找到陈丛,伸手道:“你那长枪借俺使使。” “哦。” 翼虎枪入手,张飞手臂一沉,使....倒是也使得。 但这破枪比他那蛇矛重了将近一倍,半点不顺手! 看到旁边夏侯惇带杆铁矛,客气道:“好汉子,铁矛借俺使使。” 夏侯惇倒是不想借,看了一眼陈丛,忍痛割让。 张飞过后,关羽又来,打量一番陈丛背后飞虎戟,转而找到许褚:“汉子,长刀借某一使。” 许褚沉默了,饶是他混不吝性子,也不好恶言相向.... 但是! 冤有头债有主,为啥陈丛造孽要他和夏侯惇还啊? 直到背后亲兵戳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了镔铁大刀。 兄弟二人略微熟悉一下兵刃,齐齐下城。 时隔四日,虎牢关西大门首度开启, 厚重的城门擦着地上石子,发出阵阵猛兽的咆哮。 城头战鼓擂动。 伴随城头甲兵齐喝,张飞一马当先飞骑而出。 刘备、关羽坠在其后,打马缓行。 吕布面色如常,按着画戟直视张飞:“不知死的糙汉,便是你唤某为三姓家奴?” “是你家张飞爷爷唤的,你待如何?” 吕布不屑笑笑,轻磕赤兔眨眼便至张飞身前,高举画戟兜头便劈。 张飞横架铁矛于肩,轻磕马腹向前半步,错开画戟小支,迎头硬接一记。 戟杆矛身相撞一处,发出震耳巨响。 赤兔扭转方向快奔两步卸去力道。 而仗着体魄雄健硬吃一记竖劈的张飞就惨了,他错估了赤兔脚力,更错估了吕布臂力。 一击即分,手臂发麻,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错马之际,又觉后背发凉。 张飞不敢回头,俯于马背躲过横扫。随即强行拖拽缰绳,生生将奋蹄疾奔的踏雪乌骓原地扭转一圈,才错开背后吕布飞马。 “贼吕布,好快的戟,好凶的马。” “粗野匹夫不知天高地厚,徒逞口舌之利,一如城上某贼。” “屁话真多,死来!” 张飞稍缓口气,抖擞精神拍马再战,力不及,艺亦不如,但论胆气,他张飞就没怕过谁。 陈丛如何? 天下第一他都敢战,区区吕布何足道哉。 第68章 陈丛应战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一会袁绍如令子宁下城,莫应。” 陈丛稍稍偏头,看向身侧曹操:“好处太少?” “人死为大,何论好处?若是举手之劳帮他办了也就办了,但那压阵飞熊可是佩戴手弩的....” 陈丛笑而摇头,不再应声。 吕布... 说他反复无常陈丛信,但说他背弃武人荣耀使暗箭伤人,陈丛还真不信。 城下。 两马并马架,一路疾驰而过。马背上矛戟来回交错,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乍看之下难分伯仲,城上观战之人无不拍手称勇。 实则二人维持住这种伯仲之间的局势,所付出的代价完全不对等。 张飞用命,吕布用巧。 张飞固然能凭着热血上头,以命换伤、只攻不守的狂野打法逞一时之雄。 但这种长期游离于生死之外,超越体魄极限的状态却很难持久。 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持续不间断的,置之生死于度外。 就像一时冲动不可能一直冲动。 那是埋藏在骨子里的生物本能。 无惧生死总归是有个限度的,伸头一刀有人能忍,伸头一百刀呢? 其次。 透支体力是有上限的,每个人的身体都是未曾开发完全的宝库,但不是无限开发的宝库。 这就是黄忠当初未曾教过的死局。 即:当别人力气比你大,武艺还在你之上时。 单挑根本没得打,走为上计。 果然。 战鼓擂动间,二人鏖战近五十合。 张飞粗喘如牛气力难支。吕布依旧气定神闲。 前探画戟贴矛走,手腕翻转半圈,两侧小支与地齐平,轻而易举探过铁矛。翻腕拨回,画戟小支后侧勾爪卡住长矛铁杆。随后奋力往回一拉,张飞铁矛脱手而出,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钉入虎牢关墙七寸,上下来回摇摆不止。 “三弟莫慌,兄来助你!” 关羽飞马杀至,一刀抹开画戟,七十六斤镔铁大刀绕臂一周挑正刀头,关羽卯足了力气奋力劈砍。 铛!!~~~ 开石裂金的一刀重重斩在画戟正中,砍了个结实。 赤兔前蹄一软几欲栽倒,任凭吕布力大仍觉手臂发麻。 错马之际。 吕布放过回马取枪的张飞不理,先是高举画戟示意身后飞熊莫施暗箭。 随后才细细打量起关羽。 闷声道:“红脸汉子通名,方天画戟之下,不斩无名之辈。” “河东解良,关羽关云长。” “呵,某比陈丛如何?” 关羽回望城上陈丛一眼,一捋长髯道:“气度远胜,武艺或于伯仲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吕布仰天大笑不止,直至张飞拾矛回马后,才一拽缰绳坐直了身子。 虎目幽光泛起灼灼战意:“好!某敬你是条汉子,来战!” 关羽目光一禀,拍马拖刀先行。 张飞随后持矛并进。 三人三马杀作一团,转灯儿厮杀不休。 有了关羽的加入,吕布手中画戟反倒更快一筹,连削带打左右挥甩,一时间竟完全不落下风。 ... 城上。 连处变不惊的曹贼都诧异了,不是诧异关羽、张飞雄烈,不是诧异吕布壮勇。 而是... “关羽说你,你竟然不曾回嘴?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啊。” 陈丛笑道:“岳父的关注点好像错了吧?如此酣战之下,你竟然只注意到我没有回嘴?” 曹操脸色一滞。 他倒是想看,但场面太乱,他一个局外之人看这都眼花,不晓得吕布那厮如何能独斗二虎分毫不怠。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女婿的天下第一,到底多少水分了。 毕竟。 陈丛独斗吕布的场面他不是亲历者,只是听着女婿单方面夸夸其谈而已。 什么‘二百狼骑阵中打得吕布抱头鼠窜。’ 什么‘若非狼骑暗箭难防,只手生擒吕布。’ 不过也不好说.... 起码曹操不认为,吕布单人不骑战马,能在汜水关内杀个对穿的。 其实曹操是落入了思维误区。 严格意义上来说,武勇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 体魄决定上限,武艺决定下限。 陈丛的上限比吕布高,下限比吕布低。 这也就造成吕布能干的事,陈丛或许没有吕布干得好,但起码能干。 但陈丛能干的事,有些吕布真干不了。身体强度达不到,挨多了刀流多了血,他是真死啊。 转眼三人斗了三十合,刘备惊异于张关两个竟然斗不倒吕布,通名过后擒双剑杀入战局。 陈丛也见识到了,汉末有记载的剑术大师是如何厮杀的。 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刘备两柄长剑抡得飞起,毫无剑术美感可言。不点不刺也不挑,更没有什么挽剑花耍帅的多余动作。 就拿长剑作刀猛劈乱砍,宝剑每每打在方天戟上,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单就美感而言。 这剑术莫说比史阿了,就比半路学剑的陈丛都不如。 起码陈丛还会挽个剑花... 刘备加入战局后,吕布压力骤增。 一杆画戟武得近乎在飞,在剑、矛、长刀间来回磕碰。 气力运转、招式衔接,近乎臻至化境。 困虎犹斗,至死方休。 可惜好景不长,双拳毕竟难敌四手,何况吕布已经不是在敌四手了。 他的背后没长眼睛,只凭武器破空之声入耳,闻声迎击后背来犯,一时半会还能集中精神,越拖越久自然险象环生。 四人再战十五合。 吕布自知难胜,借着卸力方向回身一戟直取刘备面门。 刘备躲闪之下让开阵脚,吕布顺势拍打赤兔跃出战圈。 奔走一段甩脱三人后,勒停赤兔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嘴硬道:“马儿脱力,非某不敌。” 赤兔不满地打着响鼻,似是无声反驳。 五百飞熊虎视眈眈列于后,刘关张只得驻马。 “三姓家奴猖狂,够胆换马再战。” 吕布睨他一眼不理,却朝城头袁绍唤道:“袁本初,你若还想要回叔父头颅,使人堂堂正正来战,再有一次,休怪吕布不敬死者。” 袁绍又急又气,却也只得放下架子去求陈丛。 堂堂正正.... 他已经想不到别人了。 “子宁,如若胜之....” 陈丛轻笑一声,抬手打断道:“盟主无须说了,代天封授而行私事之举毕竟难以服众,昔日你亦待我翁婿不薄,丛承你情,自当报之。” 旋即拾起长枪跨上城头,枪锋遥指城下虓虎。 “吕布,留下太傅头颅,明日此时此地,你我一决雌雄!” 吕布也不废话,狞笑着朝后背招手。 从飞熊手中接过头颅后,扯下背后披风抱好后抛向城头,随即引军而走再不多看身后一眼。 陈丛接住头颅递还袁绍,轻道一声‘节哀’,亦抱枪而归。 袁绍呆立良久。 一阵风过差点湿了眼眶。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丛,竟然不太适应。 “孟德,他....” “本初莫问操,操亦不知。” 第69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清早,起床,更衣、洗漱、习武、用膳、喂马。 很正常的一套流程。 但放在陈丛身上哪哪都透着怪异。 “黑子,多吃点,一会还要靠你呢。” 绝影卷食着上等干料,响鼻打得呼噜噜的,狐疑地看着面前主人。 马厩外。 除了领兵在外的黄忠,曹营的将军们一个不落的扒在栅栏外,包括主簿祢衡都来了,一双双大眼珠子挨个排列过去,眼底无一例外全是疑惑。 “那人....是陈子宁吗?他竟然亲自喂马?” 夏侯惇迟疑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固有印象中,陈丛一直是拿绝影当羊放。 有人喂马时还好说,没人喂的时候直接撒开缰绳放出去,能吃几分饱全看绝影本事。 好几次他实在看不过眼了,还偷偷给陈丛当过几回喂马的马夫。 “不好说,某听陈一说,这厮一大早就醒了,坐在榻上发呆。” 许褚瓮声分享着打探来的小道消息。 “你们说,他不会是被吕布刺激到神志了吧?”曹洪小声嘀咕着。 “应该没有,某早上还碰着他了,说话挺正常的。” 一干糙汉同时回头,死死盯着乐进。 “他说啥了?”曹仁道。 “他说,‘乐哥早啊’” 说完乐进就笑了,那叫一个得意,就问曹营有谁享受过这待遇吧! 嘶!!~~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转回目光,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乐进感觉受到了羞辱,气急败坏道:“喂!你们几个意思,某本来就比陈子宁年长吧?咋还当不起他一声乐哥了?” 祢衡无语:“那他上回唤你‘乐哥’是什么时候?” “某刚投效主公时,教他....” 乐进突然反应过来。 这人可是陈丛啊! 他没事求你的时候!怎么可能跟你客气?! 盟主袁绍,他当面就喊人‘老袁头’。当朝后将军,他叫人‘袁蜜水’。 能让他低眉颔首好好称呼一声‘岳父’的,也就只剩下主公了吧? 他乐进何德何能让陈子宁区别对待? “呦,哥几个都来了,早啊。” 陈丛牵马而过,笑着冲众人打了个招呼,一众糙汉当场石化。 营帐前。 亲兵们捧来甲胄。 陈丛也不催促,摊开双臂静静站着,任人为他披挂得一丝不苟,系紧每一处拉绳。 随后一抖大红披风挂于后背,迎风猎猎。 陈丛拾起长枪,挎好硬弓,翻上绝影,轻喝一声,疾驰而出。 城门下。 一众诸侯早早等候原地,远见一马疾驰,其上将军玄甲重盔加身,威风凛凛不似凡人。 曹操站在最前方,眼底一抹浓浓的担忧晕染不开,如同每个目送孩子出征的父母一般无二。 “子宁当真要去?” 袁绍亦是面露忧色,由衷劝道:“是啊,既然吕布已然交还太傅头颅,子宁不若暂避锋芒?此谓兵不厌诈。” 陈丛脸上依旧在笑,端坐马上抱拳答道:“大丈夫岂能食言而肥?先前我确实不曾胜过吕布,但今日....必胜!” 二人见劝他不住,纷纷让开道路。 袁绍挥手瞬间,城上战鼓雷鸣、甲士齐喝,五十壮勇竭力推开厚重的城门。 再拱手:“如此,我等预祝子宁旗开得胜。” 陈丛抱拳回礼:“多谢。” ... 西凉阵前,八千飞熊按马齐列,远观如同一头蛰伏于地的巨兽。 董卓罕见地未曾乘车,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小声劝解着。 “奉先还是莫要逞强吧,陈丛凶猛,以暗箭杀之最为稳妥。” 吕布肆意大笑道:“义父认为孩儿会输?” 董卓亦是那场旷世之战的见证者。 从心而言,他并不觉一力敌三虎的飞将会输给陈贼。 况且。 昨日飞熊也曾密报过,酣斗时,吕布若有若无地挡着施箭角度,强行放箭亦会伤到吕布。 索性董卓也不强求了。 他虽被洛阳繁华磨平了武夫的骄傲,但他可以理解吕布的骄傲。 “罢了,咱家引八千飞熊,就在此处为奉先压阵,若贼军有异,必叫贼人有来无回。” 吕布重重抱拳,沉声道:“拜谢义父!” “好!我儿骁勇,喝!” 令即下。 八千飞熊高举骑枪,纵声齐喝。 “将军神威!” “将军神威!” “将军神威!” 其声之壮,其势之强,丝毫不弱虎牢关上数万甲士。 吕布再拜,随后拾起画戟,翻上赤兔,拍马飞出。 ... 黑红交错间,昔日故人再度碰首,相隔十步而立。 陈丛按住躁动不已的绝影,认真地看着吕布。 三叉束发紫金冠,西川红棉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勒甲玲珑狮蛮带,夸弓持戟,一如往日耀眼。 “好久不见啊,奉先。” 吕布一愣,旋即怒道:“城上之言犹在耳,无耻小人,莫以表字称某,某耻于尔识!” “哈哈哈,奉先果然率直。不过各为其主,言语相激罢了。遥想当日奉先何等意气风发,今何怒也?” 是啊,为何而怒? 吕布缓缓抬起画戟,小支上的豁口将思绪引向昔日。 他一直以来的愤怒是什么呢? 真是陈丛厚颜无耻以第一自居? 天下间胡吹大气的将军他见得多了,偏偏陈丛能格外刺激到他。 还是那日城上,陈丛不念旧义的言语折辱? 也不是。 各为其主而已,张飞以三姓家奴辱他,他也没有如此愤恨。 归根结底,是他的心动摇了。 他不再坚信自己就是天下猛将之最。 昔日陈丛一匹破马,一身单衣便敢与他死斗。 硬挨他一戟而未死。 时至今日呢? 飞身汜水关,一人一刀视五万凉军如无物,身负十余箭而不死,赫赫凶名广为流传。 吕布自问做不到,他却不甘心。 他是吕布啊,俯仰天地间从未服人,往日不会,今日不会,来日更不会! 他不后悔留下了祸患,他只是要将失去的,亲手拿回来! 再度睁眼。 吕布的气势彻底变了,神色间不见了气急败坏,汹涌澎湃的战意自眼底迸发,冲天而起。 拿住方天画戟重重一挥,直指陈丛,一字一顿道:“五原郡九原人氏,吕布!” 陈丛大笑三声,轻挑长枪执于侧:“沛地谯县人氏,陈丛!” 喝!~ 二人同时催动战马,崩雷交错间,枪戟挥打一处。 第70章 陈无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铛!!~~ 陈丛奋力挥打间,恐怖的巨力自翼虎枪尖晕开,如狂风巨浪般肆意蹂躏海上轻舟。 吕布虎口崩裂瞬间变御转卸,右手持戟架住枪头,再以左臂架住戟身引着力道下行。 金戈交错摩擦之声令人牙酸,火星连成一线。 二人错马之际。 “黑子!” 陈丛轻磕马腹,拽动缰绳。 绝影立马明悟其意,前蹄重重踏地,后蹄刚刚落地便回身狂奔。 吕布不察之下未曾催马,赤兔竟被绝影从后追上。 寒光乍现,翼虎长枪雨点般打落。 “贼子,狂妄!” 吕布不敢大意,略仰后背,倒拖画戟作棍挥打点挡。 两马并驾狂奔,二将一路缠斗而过,看呆了城上众人。 战至墙下,绝影向北,赤兔南奔。首次错开身形。 短暂的沉默后。 城头战鼓震天响,军卒声嘶力竭齐喝。 “威武!” “威武!” “威武!” 陈丛甩甩长枪,翼虎枪上白痕交错,左边飞翼的小刃还被磕去一截。 那是刚才枪戟交错时重重磕在方天戟衔接处的圆槽时磕坏的。 ‘看来回头得把吴喜硬绑在身边了,就这兵刃消耗速度,没个专属铁匠跟着还真不行。’ 吕布那边更不好受。 殷红的鲜血透过手掌,沿着画戟滴落,小支上一道攀附着一道细细的裂痕,阳光一照格外显眼。 陈丛力壮,意味着更强的爆发力,更充沛的体力。 再配上那身堪称恐怖的巨力,压得吕布有点喘不过气来。 穷则思变。 吕布武艺高绝,自是不会就此认输,拍马再战,打法骤然一变。 画戟点枪,绕而不磕,一触即分,轻盈灵动好似蜻蜓点水、飞鸿踏雪。 反倒陈丛使灵动之枪,倒似雷公舞锤,越发狂野暴躁,飞驰的枪锋搅弄空气,带起一地飞沙走石。 张飞伸头一观,不禁咋舌。 吕布猛不猛他最有发言权,但陈丛到底有多猛,他就只能靠猜了。 “二哥,这两人是不是拿错了兵刃?俺看陈丛倒该使戟,吕布才该用枪。” 关羽凤眸圆睁,捋须而叹。 道:“怕是陈子宁力壮,吕奉先难以硬碰。” “哈哈哈,俺就说陈丛那厮天下第一,昨日你还非说与那三姓家奴伯仲之间。” “单论力壮若可称雄,我等经年不歇打熬武艺岂非笑话?”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立场恒定观感。 张飞敬贤,关羽慢士。 就当下这个时代而言,贤和士大都指代世家。 陈丛既是陈平后人,又是谯县曹氏的女婿,张飞自然而然偏向他。 虽为敌对,关羽反倒更钦佩起于行伍,逞凶于诸侯阵前的吕布。 飞马绝尘,黑红交错间两马再并驾。 陈丛只手一撑直接站在绝影背上,双手握住翼虎枪尾作刀使,居高临下对着吕布一通狂劈乱砍。 如此角度,吕布无从卸力,一拽缰绳偏开路线,随即拈弓搭箭。 倒不是吕布要暗箭伤人,只是陈丛追得太紧,他无从换劲有些脱力,以弓箭之利暂时迫开对方,也好缓口气。 赤兔高速飞驰间,吕布回头望月随手一瞄,大喝一声:“着!” 陈丛双脚分错,重新落在马背上坐好。 见飞矢破空,手肘一磕,铁胎弓翻转一圈正好磕飞流星一箭。 吕布怔愣片刻,随手掷弓于地,再度抄起画戟。 口中赞道:“好小子,难怪挎铁弓,原来是如此使的。” 陈丛挺枪大笑道:“热身结束,奉先当心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吕布被压着打了半天,现在陈丛又说什么热身的屁话。 正好旧力用老新力已生,猛磕赤兔飞身迎战。 枪戟交错间。 陈丛嘴角擒笑眸光泛冷,气势陡然一变,狂躁而肆虐。 直愣愣地放任画戟当胸而来不顾,拎着长枪只冲小腹要害处招呼。 闪电一枪扫过。 “以命换命?” 吕布惊得目眦欲裂,连忙抽回画戟,整个人仰在马背上,才险之又险地避开杀招。 回马再战时。 陈丛面上再无喜悲,所有属于人类的表情全部消失。 淡淡地看了斜劈而来的画戟,挺直长枪直取吕布腋下。 吕布心头大骇。 死命按住赤兔倒地,才险之又险地避开枪锋。 至此,他才终于回想起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这种狂暴肆虐的打法他早就领教过! 管城之外,陈丛就是拼着硬挨了一戟重伤了赤兔。 与张飞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不同。 张飞武艺、体魄皆不如他,以命搏伤只是以进为退。 事实上吕布拼着重伤,很容易就能结果了张飞。 但吕布清楚地记得,当初陈丛不披甲胄,没有战马。双足立地便能硬挨他飞马冲戟而未失战力! 现在这混账有马有甲,那就根本不是以命换命... 而是以伤换命! 吕布严重怀疑,陈丛压根就不怕受伤。 他甚至怀疑方天画戟穿透甲胄后,到底还能不能重伤对方.... 陈丛哪里管他,抛开了属于人类的情绪,他只剩下永无休止的胜负欲。 飞马疾驰间纵身一跃,双手持枪重重砸去。如此一来,却是中门大开。 但陈丛无所谓,吕布又哪敢真刺。 电光石火间,咬牙横戟挡在胸前,迎头接住陈丛重劈。 铛!!~~ 金石碎裂撞破天际,盖过了城头百鼓齐擂。 陈丛全力一击砸在实处的结果只有一个。 恐怖的力道同时崩断了两杆神兵,暴躁的力道坠地,带起劲风掀动一圈飞石涟漪。 马中赤兔吃不住巨力,口鼻渗血重重跪地。 人中吕布滚落出去十七八丈远,紫金冠飞落、百花袍染尘,挣扎起身之际,双掌血肉模糊颤抖不止,竟是难以和握。 “陈子宁...” 吕布惊恐地瞪大双眼,刚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却是呕出一口逆血。 此时方觉脏腑灼热如火烧,四肢酸痛似鼓锤。 武人的荣耀再骄傲,亦敌不过认清现实后带来的无力感。 就连吕布自己也未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称陈子宁,而非陈贼、恶贼、奸贼.... 陈丛面无表情甩了半截枪身,抽出泰阿搭在肩上。 一动,厚重的袖甲碎裂剥落。小臂手掌亦是多处开裂,鲜血顺着手臂倒灌进衣甲,再顺着甲胄开合处渗出。 城上城下的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间完全消失殆尽。 人们呆呆看着那个挺拔的男人。 嗜血、凶残、暴虐! 这一刻,武艺如何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搭子。 吕布虽勇,挑战者前赴后继。但这样一个如魔如狂,宛如肆虐人间的盖世凶神,绝对没谁想去捋其虎须。 良久的沉默后。 祢衡突然冒出头,大声喊了声“陈无敌!” 随后士卒才像被解开了定身术般,高举长枪,声嘶力竭喝道: “陈无敌!” “陈无敌!” “陈无敌!” 就连诸侯、将军们亦加入行列,举着拳头奋力齐呼:“陈无敌!” 陈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配上衣甲透血犹为狰狞。 “奉先何故迟疑?拔剑再战!” 再战? 吕布笑得苦涩。 他可以拼命,前提是陈丛投鼠忌器,不跟他真拼命。 而不是在明知陈丛比他更会拼命的时候,还把小命送到对方嘴边。 “陈子宁....” 吕布缓口气,压住翻涌气血,思索半天实在想不出个像样的借口,便转头望向城上擂鼓的许褚,喝问道:“那胖子,我二人相斗几合了?” 许褚收了鼓槌,瓮声道:“九十二合,咋,你不会是怕了陈子宁,要推说战马脱力了吧?” 吕布:.... 早知道不问了,那混求瞎说什么大实话。 望了一眼挣扎不起的赤兔,吕布终究认怂了。 “布....拉伤了小臂,来日相逢,再决胜负。” 适时,绝影踏蹄陈丛身侧,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 酥酥痒痒的,引得陈丛肩头微耸,笑出了声。 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至笑弯了腰,笑出了泪花,笑得抱着肚子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方来了几骑飞熊,带走了吕布,抬走了赤兔。 从始至终,陈丛只顾着笑,多看一眼都欠奉。 旁人只道他是不屑。 实则昔日陈丛还有一言。 ‘来日易地而处,我饶你一命’ 第71章 魔王露怯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笑够了,牵上绝影,悠悠漫步折身归城。 迎接他的,是一望无际的人潮汹涌。 士卒们立于城上,立于道路两侧,涨红着脸,高举着兵刃。 齐喝‘无敌’之声不绝于耳。 在城下时还不觉得,此时身临其境才知声浪何其恐怖。 身处其中,便是交耳大喊,声亦不能及也。 嘴角轻扬,陈丛停步人潮之中,张开臂膀,缓缓闭上眼睛,宛如一尊接受狂热信徒朝拜的神祇,肆意享受着属于这一刻的荣耀,独属于他的荣耀。 这一刻。 人们发自内心地坚信,追随这样一位将军身后,一定会活着赢到最后。 所以.... 绝勇之将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敌人胆寒,予以身后袍泽勇气及希望吗? 曹操跳起来拥抱了女婿,像是最吝啬的小气鬼抱着和氏璧般,死活不肯撒手。 他上半辈子最得意的事,不是立五色大棒诛杀权贵,不是密谋刺董闯下偌大名头,亦不是谯县起兵时的意气风发。 仅是当初柴房多问了一嘴,然后义无反顾地嫁出了女儿。 余者笑着、酸着,无比懊悔着。 或者懊悔没有女儿,或者懊悔没有早点遇到陈丛,怎么就让那奸诈的曹阿瞒捷足先登了呢? 陈丛最终还是溜了,声浪震得脑袋疼,更因为不喜欢被大老爷们抱着。 人潮缓缓散去,角落里一声似有若无的长叹,与周围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跛腿潘凤斜了一眼身旁的‘粽子’。 “你这厮,唉个什么劲,刚才看到陈无敌挎着的铁胎弓了吗?某的!” 华雄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这货什么毛病,先前不是还说‘陈丛那厮不讲究,趁他昏迷夺他爱弓’? 这会就陈无敌了?这会就与有荣焉了? 潘凤更来劲了,抱着膀子一脸骄傲道:“你那什么神情?莫非是不信某跟陈无敌一样,也开三石硬弓?” 华雄脸上不屑更甚。 可惜... 当初若非陈子宁横插一脚,他现在应该在拎着大刀片子击脸二十,抽的就是眼前这憨货! 可恨呐! 虎落平阳被犬欺,掉毛凤凰不如鸡。 ... 陈丛回营换洗一身后,抱着两桶胡饼、四锅羊肉吃得欢实。 周围挤了一堆人,身体不够壮实的根本挤不到前面。 可怜曹操这岳父刚才抱得高兴,这会直接被许褚大腚撅到了外面,气得直骂‘匹夫’。 陈丛享受欢呼,但不接受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当即撇下半截羊腿看向周围。 斥道:“我说你们这些人什么毛病?没见过人吃饭?” “你还吃得下饭?”许褚舔着张大脸凑到最前面。 陈丛气乐了:“许胖,你有毛病吧?老子天下无敌,为啥吃不下饭?像你们这些连吕布都打不过的,不也吃得饱睡得香?” 唰!!~~ 只一个瞬间,周围人少了一大半。 回来了,熟悉的那个陈丛回来了,还是那么讨厌。 亏他们先前还在担心这货,好心没好报! 趁着少人,曹操赶紧窜了进去,按着陈丛来回打量。 “岳父,你够了啊!” “为父就是好奇,子宁先前为何那般正经?” 一众鲁莽汉子全部竖起耳朵,他们也好奇... 他们原先还以为,陈子宁牙尖嘴利,怎么不得说得吕布吐血。 结果他对吕布还挺客气。 当然,只是嘴上的客气... 陈丛一头黑线。 啥叫那么正经?说的谁好像不是正经人似的。 “武人向战,何以辱之?轻慢傲敌,与作贱轻己何异?” 玩归玩,闹归闹。正儿八经的对手是一定要尊重的。 很简单一个道理,如果陈丛真要觉得吕布是捞逼,那他自己成什么了? 况且他能百合之内击败吕布,说白了靠的是玩赖。 真要纯拼武艺,再打一二百合,也不见得能搞定那头虓虎,说不定还要翻车。 这样的吕布如果是捞逼,他下场岂不成了菜鸡互啄? 曹操一愣,旋即大笑着拍拍陈丛肩膀:“子宁懂事了。” 玛德,越说越离谱了。 “岳父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要吃饭了!” “哈哈哈,无事无事,子宁吃着,为父看你吃饭心中欢喜。” 陈丛:.... ... 另一边的凉军大营,一片愁云惨淡。 董卓失魂落魄的靠在躺椅上,连软垫都忘记铺了也未察觉。 满脑子都是陈丛一跃而起打飞吕布的画面。 怪吕布吗? 怎么怪? 怪他不够勇猛? 一战三英犹在目,吕布不够勇猛的话,那他帐下其余将军全可以去回乡种田了。 怪他不用命? 人家一双手掌血肉模糊,胳膊软趴趴的耷拉着,还要怎么拼命?总不能用牙咬死陈贼...陈丛。 还是怪他逞能,不带飞熊施暗箭? 现在董卓很是怀疑,五百飞熊到底能不能射死陈丛。胡珍不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活不愿意折回虎牢关戴罪立功吗?五万大军射不死的陈丛,真能被五百飞熊射死?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再对曹操好点,或者干脆把阿白许给陈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还有樊稠.... 原来不是那厮废物,而是贼人太勇猛。 果然是陈丛不死虎牢难克啊! 董卓不知道的是。 樊稠偷偷为陈丛立了块长生牌,这会正跟菩萨还愿呢.... “义父,布....”吕布欲言又止,实在不知如何开脱。 董卓愣愣挥挥手,打断道:“奉先莫说了,先找随军郎中包扎一下手臂吧。” 吕布长出口气,双臂灌铅难抬,便躬身告退。 董卓呆坐一会,忽然看到了帐下李儒,下意识唤道:“文优....” 李儒睁眼出列。 作揖道:“太师。” 太师.... 董卓细细咀嚼着其中生分,苦笑道:“文优莫非在怪咱家?” 李儒淡淡道:“儒不敢。” “文优啊,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拉拢曹操?” 李儒暗自冷笑,原来魔王也有怕的时候啊,原来魔王怕的时候也能找回理智啊? 可惜为时已晚... “曹操是为矫诏贼首,便是太师有心拉拢,他也万万不敢投靠,也不会投靠。” 董卓追问道:“那陈子宁呢?他没矫诏。” 李儒觉得齿冷。 陈子宁....唤得可真亲切啊! 想他李儒一心向董,董卓喊他郎中令,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陈丛呢? 一个双手染血的刽子手,多少西凉健儿命丧其手,大将华雄亦为他所擒。 惧了怕了就唤人家陈子宁? 何其讽刺! “太师若想试试,便试试吧,可遣李肃去说。” 董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帐内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72章 突如其来的美人计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接下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两军罢战。 汜水关头值守的军卒们安逸得如同饭后遛弯的老大爷。 吃饱喝足以后,上到城头找个地方一躺,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汜水关内更加安逸。 袁术虽然纠结,但心情总的来说偏好。 袁术心情一好各路兵马吃得就好,隔三岔五还有羊骨汤喝,虽然没啥肉.... 军卒们基本日常就是‘追陈丛’、‘看潘凤’。 这两件事已经成了潮流。 追陈丛自不多提,陈无敌嘛,谁不想近距离瞻仰一下神将风采沾沾喜气。 至于看潘凤,就不是真看潘凤了。 自从潘将军转醒后,成天带着敌军俘虏华雄四处放风。 华雄的大名在盟军中还是很响亮的,虽然大多数人没见过,但总归是听过。 西凉大将,魁梧非常,一度打得盟军大将丢盔弃甲的猛人。 若非陈无敌亲自出手生擒,说不定盟军现在还在汜水关外吹冷风呢。 现在有机会近距离瞻仰一下,以后跟人吹牛也有谈资不是? 今日关内格外热闹,因为汜水关内两大潮流碰一起了! “呦,这不凤儿吗?怎么着,又带华子放风呢?” 潘凤一见陈丛立马收起了满脸倨傲。 含胸收腹,嘴角上扬四十五度,躬身小跑过去,那谄媚架势看得陈丛都恶寒,生怕对方张口给他整一句‘皇军’... “子宁将军容禀!末将闲来无事,正好带着俘虏出来逛逛,也好向军士们展示一下子宁将军当日战果。” 陈丛听得直抽嘴角。 他可以理解潘凤大声唤他表字借机展示亲近的举动。反正也算熟人了,搞太正式反而见外。 但这又称表字又称将军还自称末将.... 陈丛实在没耳听。 他俩又无从属关系,上哪加的这么多戏。 至于什么展示自己当日战果,那更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飞城夺关、酣斗虓虎在前,他陈丛需要用个俘虏来展示战果? 这厮先前那股子耀武扬威的劲头,分明是想让别人误会吧! 误会华雄是他潘凤生擒的.... “我说凤儿啊,咱就说能不能真诚一点,你说你武艺不行就好好练呗,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至于吗?” 潘凤面露尴尬,旋即苦笑道:“某不似你,没有过人神力,连个华雄都斗不过。” 华雄喘着粗气喝道:“你这匹夫!啥叫连个华雄都斗不过!某如何?当年凉州,某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怎到了你嘴里便成了上不得台面的村头泼皮?” 陈丛听得直乐。 一个‘不似你’,一个‘想当年’。 没看出来,这对怨偶还有点好搭子的架势。 乐够了,陈丛抬手拍拍潘凤肩膀。 认真道:“莫要妄自菲薄,潘哥既能使动百斤开山巨斧,便超越了当世九成之人。若能洗尽铅华,沉下心来打熬身体磨炼武艺,未尝不可染指猛将之名。” 潘凤听得感动,眼眶红红的。沉寂在那声‘潘哥’中久久无法自拔。 这会,要是换作曹营诸将早跑了。 可怜潘凤实在,拍着胸膛正儿八经保证道:“子宁放心,某一准听你的,回去就好生习武,保证混出个名头!” 陈丛笑道:“潘哥还是没听懂啊。” “啊...啊?” “重要的不是好生习武,而是洗尽铅华,沉下心来。”陈丛把‘洗尽铅华’咬得很重。 潘凤疑惑道:“如何洗?” “就是要清醒认识到自己的短板和不足,不要逞能。” 潘凤觉得挺有道理。 确实,以前使得兵刃太重了些,回头得减减重量了。 再一抬头,陈丛仍笑盈盈地看他,疑惑道:“子宁还有指教?” 陈丛又不是鸡汤大师,自然不会专门跑来开解潘凤,图穷自然匕现。 “潘哥用不了的大斧头也别丢嘛,怪浪费的。兄若不弃,弟愿带着兄长的神兵扬名疆场。” 没错,陈丛就是来进货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翼虎枪没了,虽然飞虎戟也能凑合用,但也指不定哪天就碎了。多搞几把兵器备着总是没错的。 恰好! 潘凤好面子爱逞能,那把开山巨斧既重且美观,自然就成了陈丛的首选目标。 亮了,潘凤的眼睛亮了。 陈无敌用潘无双的兵器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哥俩无敌了啊! “好说!既然子宁不弃,某这就去取!” “唉,潘哥客气,同去,同去。” 华雄嗤笑一声,道:“蠢材,他就是虚情假意赚你兵刃。” “嘁!~” 潘凤多看华雄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他不知道吗? 赚呗!不然呢? 人家都那么客气了,不然陈无敌就指着他的鼻子说‘凤儿,你的斧头归我了。’,他潘凤还能蹦出半个‘不’字出来? 片刻后,陈丛背着开山斧,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营帐。 屁股还没坐稳又有军卒来报。 “将军,城下一人自称李肃,邀您出城答话。” 陈丛轻‘咦’一声,便知道买卖来了。 这李皮条可是董卓麾下头号说客,当初可没少给吕布送宝贝。 对于这样一个送财童子,自然是屁事不干,好处全吃。 这般想着,陈丛牵出绝影跃上马背。 一溜烟就出了关。 ... 出了汜水关,就见城下一人七尺许,高眉阔额,长得还挺老实。 陈丛不疑有他,和善招呼道:“敢问可是李兄当面?” 李肃闻声一愣。 大名鼎鼎的陈无敌这么好见?还这么和善? 当初他说吕布时可被帐下刀斧手吓了个够呛。 他还以为像陈丛这种比吕布还猛的大人物,出行起码千骑随行呢。 “在下李肃,见过无敌将军。” “哈哈哈,好说好说。”陈丛翻身下马,笑着拱手道:“不知李兄前来,有何见教?” 李肃转望城头甲兵一眼,抬手请道:“劳驾借一步说话。” 陈丛自不拒绝。 二人牵马漫步出去三五十步,确定城头甲士听不清楚。 李肃缓缓开口道:“太师欲招将军为孙婿,不知将军何意?” 陈丛踉跄一步差点栽倒。 嘴里疯狂倒抽凉气。 回想起董白那张清丽面容,心如小鹿乱撞久久不能自已。 “愿意啊!咋不愿意!!”陈丛一把拽住李肃:“人呢,人在哪呢?” 李肃吓得连忙抽手,陈丛眼底那道幽幽绿光有点吓到他了。 “小姐远在洛阳,不过将军点头...” 陈丛疯狂点头。 李肃:..... 真就这么顺利吗.... 第73章 陈丛图美人,曹操赢麻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好,那便劳驾将军手刃袁曹二贼,以其首级为聘。届时太师自当下嫁小姐,并上表天子保举将军为车骑将军。” 陈丛一把揽住李肃,勾肩搭背道:“这样,车骑将军我不当了,袁曹二贼我也不杀了。只要太师把董白许我,咱们就算两清,如何?” 李肃愕然。 这....算得哪门子的两清? 里外里太师白搭出去一个孙女? 正要摇头,突然看到陈丛那双清澈的眸子。 很亮,却透着点点凶光。 仿佛他要敢说半个‘不’字,就会拧下他的脑袋.... 李肃努力平复着情绪,哆嗦着嘴皮道:“事关重大,肃还需问过太师,才能答复将军。” “哦?” 撕下了亲善的伪装,眼眸中寒光大盛,陈丛冷冷道:“李兄可莫诓我,我这人脾气不好,谁敢骗我,我就把他的骨头生拆下来。” “自不诓骗将军。” 李肃强装淡定,声音很平静,就是腿抖得厉害.... “好!” 不等李肃松口气,便听陈丛继续道:“那你给太师修书吧,你就留在虎牢关,监督我。” 李肃一惊之下差点跪地。 哭丧着脸道:“末将身份低微,如何敢监督将军?” “嗯?”陈丛挑眉:“你的意思是说,董胖随便派了个阿猫阿狗就来诓我?” “不...不是,这....将军明鉴啊!” 李肃瞬间跪倒,心里把李儒家里人挨个问候了一遍,连其岳父也没放过。 这杀千刀的! 陈丛哪是什么好骗的武夫,分明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虎。 刚才还毕恭毕敬地称‘太师’,翻脸就是‘董胖’。 这种人岂是好相与的? 见吓唬的差不多了。陈丛轻笑一声伸手托起李肃,还贴心地为其拍去膝上的灰尘。 “那就有劳李兄了。最多七日,我想看到小妾过门。” 李肃哭了,泪水像是决了堤,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淌。 七日,小妾,过门.... 甭挣扎了,等死吧! 陈丛好容易等来美人计,怎么能让李肃坏了事,轻声安抚道:“李兄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我都愿意纳国贼孙女为妾了,难道还不说明我的立场吗?” “.....” “你好好理清其中关系再修书嘛,反正是笔在你手里,书信还不任你编排?” “.....” “你再想想,以后阿白诞下个一男半女,能不跟外曾祖亲近吗?” “.....” “再说了,董胖心疼孙女,总得给她找个好归宿嘛。试想,两军对垒,若董胖胜,正好凭着这层关系招降我。若盟军胜,董氏血脉也得延续不是?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李肃挂着满脸泪珠,呆呆道:“什么?” “嗐!~李兄出身太低,不懂其中奥妙也能理解。我教教你,这就是世家大族的两头下注,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懂了吗?” “.....” “就算李兄不为董胖考虑,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李肃有点懵:“将军何意?莫非....” 招降也好! 招降起码不用死了! 反正他光棍一条,在洛阳只有几房小妾,被董卓清算了也不心疼。 陈丛则是语重心长解释道:“生拆人骨的滋味可不好受。相信我,你小胳膊小腿绝对忍受不了。人的骨头脆脆的,一掰嘎嘣响。” 说着。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陈丛抬起手掌,一把拍在李肃牵着的战马背上。 果闻‘嘎嘣’一声脆响后,马儿背脊凹陷一块,倒在地上片刻没了动静。 李肃惊得憋回了泪水,死死咬着嘴唇,一动不敢动,后脖梗凉飕飕的... 是夜。 一封由曹操首肯,李肃执笔,祢衡监督润色的书简,经由陈丛之手交由俘虏华雄后,送进了凉军大营。 对照着跳动住火烛,董卓品读得格外仔细,生怕漏了一字便悟错了意思。 ‘太师在上,肃谨拜: 末将深入贼营游说陈丛,已具成效。计定,七日后小姐入城完婚。当夜子时,以火起为号,陈丛打开城门,引太师大军入关。特私放大将华雄以示其诚。 然,陈丛量小,恐太师天威,不见小姐断不诛贼。万望太师以大局计,暂舍私情示之以诚。肃居贼营暂表两家之谊,唯盼太师雄师早夺虎牢。肃再拜。’ 嗯... 董卓观信良久,确定是李肃亲笔,随后看向跪俯帐下的华雄陷入了沉思... 华....雄.... “起来吧...” 华雄虎目含泪,俯身三拜方才起身,重重抱拳道:“末将无能,请太师责罚!” “罢了罢了,不怨你,你陷贼营日久,可曾听闻陈丛有意归降?” 华雄哪里知道。 他成天净跟潘凤打交道了,连陈丛面都没见过几回。 冥思苦想半晌后,摇了摇头:“末将不知。” “他既无心归降,因何放你?” 华雄继续摇头:“末将不知,那贼只说要末将送封信,其余并无交代。” 董卓再看李儒。 李儒还是老样子,好似睡着了般,闭眼不发一言。 董卓有点火大,敲敲桌案,唤道:“文优?” 李儒出列作揖:“太师。” 见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董卓火气更大。 一甩信笺落地,直接吩咐道:“瞧瞧,可有诈?” 李儒俯身捡起信笺,略扫一眼:“不知。” “李儒!!”董卓咆哮道。 李儒张嘴继续:“不过....太师若疑,子时举火时可不入城,只待门开,陈列重兵扼住大门,则雄关可期。” “如此....” 董卓思索着咽回后半句话。 他本是想问,如果陈丛单是想赚董白又当如何? 可是觉得太离谱,咽了回去。 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赚个女人?还放出华雄表示诚意? 想想就够离谱的。 虽然董卓不想承认,但在他看来,统军大将的价值,确实比一个女人高出不少。 当然。 董卓这想法若叫曹贼知晓,一定会笑着告诉他,错了,价值错了! 董卓看董白是孙女。 陈丛看董白是美人。 而在曹操看来,董白就是一座金光闪闪的未来。 现在确实看不出什么,但如果有一天董卓倒了呢?死了呢? 那时的董白就是他曹营勾结西凉乱军的纽带。 李儒,董白的姑父,就是陈丛的姑父。 牛辅,董白的姑父,就是陈丛的姑父。 董旻,董白的三爷,就是陈丛的三爷。 一旦凉军有变,他曹营可不就成了那些叛军的首选庇护所? 不说鲸吞凉军诸部,随便挨上一点,就足够曹操吃饱了。 这价值,岂是区区华雄能比的? 再退一步,董白真来了该如何入城? 比起轻车熟路的华雄,董卓还能使谁护送? 第74章 将军策马,飞白踏红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三月微风拂面,柔柔暖暖。 清雅幽阁二楼临窗位置,少女捧面倚栏,桌上还落下半面未曾刺完的罗绢。 明媚的眸子里泛起阵阵清波,全是对外面的向往。 三月桃花该开了吧.... 可惜上次在白马寺遇险后,祖父便不许她再出去。 忆往昔,若非她有勇有谋窥破恶贼奸计,祖父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都怪那可恶的恶贼... “小姐,小姐!不好啦!” 董白捧着脸,懒洋洋地不想回头。 脆生生道:“好了小莲,你成天在那不好啦不好啦地喊,小姐听得心闷。” 被称作小莲的婢子踏踏踏的踩上阁楼,粉嫩小脸吓得煞白。 “小姐,这次是真的不好啦!奴婢偷听到姑爷跟老夫人说,要把你许配给一个陈姓粗汉!” 董白‘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她虽幽居闺阁,外面的事多少还是听说过一点。 士大夫们明里尊董,实则发自骨子里瞧不起董家。 贵公子们更是谈董色变。 她及笄后这么久了,连个上门求娶的都没有。 粗汉就粗汉吧。 反正这些事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而且有祖父的威势,想来那个将军也不敢把自己如何。 陈姓的将军,该会是谁呢? 董白想得出神.... “小姐!”小莲急得跺脚。 董白蛾眉微蹙,不悦道:“行了知晓了,你若不想去,我换平儿陪嫁。” 小莲一惊,连连摆手道:“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姑爷先前还跟在老爷身边,在外平叛,奴婢是怕....” 董白心里揪得疼。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两个月以前,那个叫孙坚的打到汜水关时,祖父就问过她一次,愿不愿意下嫁孙坚次子。 后来还是因为孙坚兵败,此事才不了了之。 董白最怕的不是嫁人,而是远嫁,尤其是怕作为联姻的筹码远嫁。 在洛阳,她还有个太师爷爷撑腰。无论许给谁,夫家也得把她高高捧着。 若是远嫁.... 如果当真远嫁,夫家待她不好,她又该找谁诉说.... “小姐,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董白正欲张口,骤闻脚步响起,赶紧闭口不言。 不经通传能入她闺阁的,放眼太师府,也就只有曾祖母了。 她最是害怕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 老年丧子又夭折了好几个孙子曾孙的顽固老太太,平日里连祖父都不敢惹她.... 干涩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大胆婢子贯会饶舌,拖出去掌嘴。” 小莲吓得跌跪在地上,讷讷不敢言,任由两个粗壮的中年女人拖拽出去。 董白赶紧拾起刺绣,端正坐在桌边假模假样。 似是太入迷方才察觉,惊异转头,起身肃拜,笑而不露贝齿,小步腾挪过去,柔柔唤了声:“曾祖母。” “嗯。”董老太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挥手吩咐道:“收拾收拾,随你姑父赶往汜水。” 汜水! 董白迟疑了片刻,应道:“孙儿遵命。” 董老太冷哼一声,拾起拐杖使劲敲敲地面,嗔怪道:“什么孙儿,不过一女娃罢了,老太太的孙儿都没了,没了!!” “是,曾祖母莫生气,是阿白说错了话....” “哼,去吧。” ... 几驾马车,数百婢子随从,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八抬大轿。 笼中鸟儿终于飞出了笼,却不曾翱翔过广袤天地。 高速疾驰的马车太过颠簸,董白已经忘记自己呕过多少回了。 只记得姑父一个劲地催促。 再到后来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颠簸。 好容易挨到汜水,连祖父的面都未见,又要换上军卒的厚重铠甲,在华雄将军的带领下缓缓走向那座雄关。 幽幽通路,她从白日走到傍晚,脚掌早就没了知觉。 即便经过连日风吹日晒,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苍凉的城墙上被褐红深深浸染入色,两扇巨大的城门像极了巨兽的唇瓣。 缓缓开启,露出狰狞的血盆大口。 城头上士卒们高举的冰冷长矛泛着幽光,正如密密麻麻的锋利獠牙。 一路委屈难掩,加之惊吓过度,董白终于哭出了声,若非小莲搀着,几乎走不动路。 “哎哟,这不是本将军的小妾吗?哭个什么劲呐。”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董白止住了哭声。 愣愣抬头。 高头大马上正是午夜梦回的噩梦主角! 在残阳的晕染下铺上一层淡淡的血红,更是瘆人。 “你,你,我...我爷爷是当朝太师,你莫打我。” 扑哧!~ 陈丛笑着翻下马背,从婢子身边夺过董白拦腰抱起。 真别说,董胖那副尊容,孙女长得真不赖。 披上甲胄,竟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英姿飒爽。就是这胆子也太怂了,一点没有遗传到董魔王的精髓。 陈丛把嘴探到董白耳边,呼哈着热气,轻声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打?” 说罢。 不理董白又惊又怕又羞又怒的俏脸,怀抱佳人翻上绝影,驾马长笑而去。 幽幽留下句:“其余人押去岳父大帐!” 岳父? 曹操! 华雄当即面色大变,拔马就要冲门,却被一旁跟来的许褚按下了战马。 许褚呲着大牙笑道:“你说你,陈丛的鬼话都信?来啊,绑了!” “陈丛,无耻恶贼!你言而无信!言而无信!!” 主心骨落马,周围奴仆婢子更是惊吓坐地,被许褚身后虎贲挨个绑好。 ... 营帐是新修的,二百米外有高耸的栅栏阻隔,再有九个亲兵巡视不休。 帐内。 榻是新的,垫是新的,人也是新的。 哭声,是娇柔的。烛火,是自然息的。 美人....是天明时分才嘤嘤入睡的。 将军策马,飞白踏红之事自不多提.... 可怜城外八千飞熊吹了一宿的冷风。 可怜董卓上了年纪,放心不下还亲自披搏督战。 从子时等到丑时,再到寅时、卯时,直到辰时天大亮... 愣是没等到举火为号!!! 最让董卓难以忍受的是,明明汜水关上值夜的甲士,睡得跟猪一样,呼噜声响得能传出二里地,偏偏没人开门。 到了这个时候,董卓的内心其实还在为陈丛开脱。 可能是睡过了? 可能是谋事不密露了马脚? 可能是袁曹两贼防卫森严不好下手? 直到他唤李傕城下叫阵,那个匹夫哈欠连连出现在城头时.... 董卓才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那个王八蛋绕了一大圈,最后真就是为了赚他孙女!!! 偏生他竟还搭了一个华雄回去.... 痛,太痛了! “陈贼!!!咱家与尔势不两立!!!” 第75章 带着小妾去兜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魔王气急败坏回了营寨,立刻令人击鼓聚将。 在李儒踏入大帐一瞬,董卓整个人扑了过去,死死拽住李儒衣领。 暴喝道:“李儒!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李儒一见董卓如此,心里门清怎么回事。 他也挺诧异的,原先他觉得有诈,以为盟军是要‘引君入瓮’,当时还好心提醒了一嘴。 如今事败,与他何干? 说降陈丛是董卓提的,他只不过随口指派了个说客而已。 李肃传信是董卓非要给他看的,他也分析了其中隐患。 现在有意思了,明明是董卓怕了、怂了,出卖了宝贝孙女,责任却要扣他头上,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只是谋士而已,又不是陈丛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精准地猜到对方每一个离谱的想法不成? 直视董卓吃人的目光,李儒不咸不淡回了句:“李儒不欲答,太师非相问。” “啊!!!反了!反了!!” 飞溅的唾沫星子溅在脸上,李儒内心一片祥和。 朗声道:“莫非太师认为陈丛并非良配?” 嗯....嗯? 似是被人掐住了喉,董卓瞬间哑火。 陈丛是良配吗? 出身不俗,模样俊朗,勇武非常。若非跟一干反贼搅和在一起.... 见董卓失语,李儒继续道:“既如此,太师不过是多了一种选择,何怒之有?” “哦?愿闻其详。” “贼若败,太师自可招揽。我若败,亦可凭借这层关系留下一份香火。” “混账!咱家如何会败?” 董卓嘴上骂着,手却撒开了李儒的衣领... ...... ...... “喂....”榻上,董白裹着锦被,怯生生地唤了声。 “嗯。”陈丛翻着论语,头也没抬。 真别说,圣人之言就是圣人之言。 像什么‘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说的不就是他陈丛又有智慧又仁慈。 像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 乍一看像是杀手行动准则,再看只道吾辈牡丹花下鬼之楷模。 “你,你能不能帮我把小莲唤进来啊?” “小莲是谁,没见过。” “就是昨日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婢女。” 陈丛回忆了一下,昨儿太急了,没看清。 不过陈丛确信,但凡是他看不清的,颜值都一般及以下。 董白见他不动,又轻唤了声:“你为何不动?” “因为我不叫喂。” “那,那我唤你一声夫君好了。” 陈丛丢了书卷,撑着脑袋转向董白,一龇牙,吓得董白尖叫着蒙住了头。 陈丛大乐:“哈哈哈,傻样。那我谢谢你唤我一声夫君啊。” 似乎感觉对方没有恶意。 董白壮着胆子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双明媚的大眼睛。 气哼哼道:“你,你这人长得挺秀气的,咋那么坏。” 陈丛:??? 他,陈无敌!秀气?? 这娘们嘴挺毒啊! “你要是不会说话,下次就别说了。行了,别赖床了,起来吃点东西。” 董白倒是不想赖床.... “那夫君能将小莲唤进来吗?” “起个床而已还要人伺候,真麻烦。”陈丛恋恋不舍地抛下书卷,他还想继续品读圣人教诲来着。 “我...”董白习惯性地想搬出祖父的名头吓他。 结果张了嘴才发现不知道怎么说。 在洛阳的时候,爷爷的名头都吓不住他。 现在就更没用了吧... 陈丛掀开帘帐来到帐外,帐前婢子、婆子跪了两排,这些人受了惊吓,又饿又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小声啜泣着。 只是这数量嘛.... 看着比刚入城时少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曹贼甄别细作的时候吃了回扣。 可以理解,不敢苟同。 看来岳父是真饿了.... “谁是小莲?” 唰!~ 人群迅速腾挪开,露出个脏兮兮的‘小兵’,灰头土脸的,果然颜值不咋地。 或者说这批陪嫁婢女的整体质量普遍偏低。 “你,进去伺候。” “喏。”小莲不敢抬头,行了礼后盯着脚尖,快速挪动着小碎步进了大帐。 陈丛则是看着其余的‘累赘’们陷入了沉思。 “算了算了,你们都进去伺候吧。” “喏。” 陈丛蹲门口数会蚂蚁,稀稀拉拉近半个时辰董白才收拾完。 听到帘帐窸窣声,正要数落两句,就看到个唇红齿白的小将军,还真像那么回事... 话锋一转,陈丛邀请道:“出去转转?” 董白先是一喜,她还没见过军营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转而一惊,偷偷瞄了陈丛一眼。咕哝道:“我不是细作。” 陈丛盘腿坐在地上,拳头撑着脑袋斜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什么叫自我感觉过度良好,这就是了。 细作那种高难度工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干的吗? 也不晓得这妞哪来的自信。 “走吧。” “会不会有危险啊。”董白有点迟疑。 “你跟在我身边,危险的只会是别人,把心放肚里吧。” 开玩笑,危险? 有他陈无敌贴身保护,世界上怕是没有比她更安全的人了吧? 陈丛拍拍屁股起身,一架胳膊,董白立马识趣的挽了上去。 ... 出了营帐,董白才知道身边这个看着不是很可靠的男人到底有多受追捧。 旁人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全都追在那个男人身边...谄媚。 甚至还有个白面小卒跑了过来,说什么‘将军如果好男风,我也可以。’ 被踹出去好几个跟头也不生气,反而大喊着‘陈无敌踹我了’跑进人群炫耀。 她登上了天下第一雄关的城头,虎牢关上的风有点大,好似能吹散心头的阴霾。 她坐上了比她人都高出一大截的大黑马,飞驰雄关内外。 她还见到了凉军的营寨,乌泱泱地连成一片,里面驻扎着爷爷的兵马,威武雄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却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怎么?想过去看看?” 马背上,董白依偎在陈丛怀里,心中有些纠结。 她嫁人了,算是吧.... 可是还没有得到爷爷的祝福,自然是想见见的。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她的丈夫和她的祖父是敌非友,这种感觉很难受。 两个对她都很重要的亲人却要兵戈相向。 “不,不了吧,危险....” 陈丛笑了。 难怪说女人才是男人进步的动力,对着一帮糙老爷们面前装波一有啥意思,哪有当着美女抖威风来得痛快。 当即一拍绝影,道:“黑子,走着。” 唏律律!~ 伴随董白惊呼,绝影高抬前蹄嘶啸一声,随即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直扑凉军营寨。 第76章 省亲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咚!~咚!~咚!~ 两军对峙以来,凉军大营的鼓声第一次敲响。 贼军反攻了? 董卓诧异间,部将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整兵披甲,前往大帐点卯。 气氛有点沉闷,所有人都在等待。 报!!~~ 传令小卒飞马帐外,翻身下马,快步跑进大帐。 单膝跪地,道:“启禀太师,敌军大将陈丛,邀....邀....” 董卓虎目一瞪,喝道:“吞吞吐吐个甚,直说!” 小卒再抱拳:“敌军大将陈丛,邀太师出营一叙。” 帐下大将皆按剑。 “太师,贼子猖狂,末将这就点齐飞熊会他一会。” “是啊太师,这陈丛不识天高,得了便宜还敢卖乖,必须给他个教训,否则他还以为我西凉无人了!” 董卓抬手挥退李郭二将,转向小卒问道:“陈子宁将兵几何?” “一人一马...不,不是,二人一马。” 二人一马? 董卓茫然刹那间,脑子没动,脱口道:“曹贼那厮端是不要面皮,与婿共乘一马,荒唐!” “启禀太师,那人并非曹操,而是一个未曾见过的白面小将。” 呃... 在场的诸将可是知道其中秘辛,闻言神色各异。 尤以李郭二人最是愤恨。 作为董卓麾下备受重用的那一小撮人,他们两个皆是抱着联姻打算,只要家中子侄娶了董白,他们在军中地位必定再进一步。 结果被陈丛那厮捡了便宜。 张济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樊稠面露感激。 吕布面色不变,下意识紧了紧手掌,这才察觉常伴身侧的方天画戟早已不在... 牛辅则是莫名松了口气,看着心情不错。 陈无敌抱着董白省亲,岂不是认下了这门亲事? 都亲戚了,还有啥好怕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明日兵败被俘了,乱军那边谁想杀他,不得问问他是谁的姑父? 董卓在看李儒,李儒同时睁眼看向董卓。 “文优,可有诈?” 李儒皱眉苦思,暗自盘算着陈丛袭杀董卓的可能性。 就情理而言,孙婿当众弑祖,是为不孝。可偏偏董白只是妾室,陈丛认董卓,董卓才是他岳公,不认...也就不认了。 就法理而言,双方都指对方是贼。陈丛还真有可能暴起杀贼,兵不厌诈嘛,到时候天下人只会说他有勇有谋、大义灭亲。 但是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利益纠葛。 不论董卓名声如何,他在凉军中威望奇高,陈丛若敢当众杀之。不仅陈丛,就连曹操也会成为西凉众军的复仇宣泄口。 二十万西凉悍卒能把三十万诸侯联军堵在虎牢关内不得寸进,真要发起狠来,除非抛家弃业躲进山林不复出,否则陈丛、曹操迟早被碾成渣。 除非陈丛要名不要命,否则应该不会有诈。 但那厮贯不按常理行事,李儒也拿捏不准。 良久....摇了摇头:“儒不知,应当无诈。” “那咱家倒是见他不见?” “于情于理都该见见,不然天下人还以为太师怕了。” 董卓一阵气苦,还用天下人以为? 当朝太师嫡亲孙女予人作小,不知道洛阳那群老猪狗背后如何编排他呢。 “罢了,奉先随行护卫。” “喏!” 反正自家大营门口,事有不对转身就能归营,吕布再怎么说也能暂时抵挡一阵吧... 这般想着,董卓继续道:“稚然,你再点上五百飞熊随行。” 李傕抱拳:“喏!” 牛辅突然道:“岳父,某也想跟着见见阿白。” 董卓有些疑惑:“你护送了一路,有甚好见的?” 牛辅挠头憨笑,不知如何应对。 他哪里是见董白,单纯就是想去陈丛面前混个眼熟,好叫侄婿晓得家中长辈是何样貌。 以后可不幸拿箭射他了,太吓人了.... “罢了罢了,跟着吧。文优也一起吧,毕竟你也是阿白的姑父,娘家人。” “喏。” ... 出了大营看到陈丛瞬间,董卓暗暗松下一口气。 那浑小子虽然可恨,但也没有那么可恨.... 一身单衣不带甲胄兵刃亦不挎弓,只在腰上挂着宝剑。怎么看着都不像要行刺客之事的样子。 算他还有点良心。 “爷爷!” 董白呼唤着,泪就下来了。 她很小就没了父亲,后来母亲也病故了,从牙牙学语开始,她就只有祖父祖母。 后来祖母也去了,她便只剩下了祖父。 外人眼中那个无恶不作的董魔王,在她眼中也只不过是个宠她、疼她,脾气有点倔的小胖老头子罢了。 “阿白...” 董卓轻唤一声,亦是虎目含泪。 他怎么就贪信李肃鬼话,一时怯懦把孙女送入了虎口呢? 陈丛倒也大方,单臂搂住董白细腰,抱她下马。就这距离,董胖敢扣他小妾不还,绝影冲锋一次的工夫,他就能让董胖后悔。 陈丛自己则是端坐马背上,冲着董卓遥遥抱拳道:“孙婿陈丛,见过岳公。” “嗯,还算知礼。” 见陈丛并无异动,董卓才翻身下马,迎上快步跑来的董白。 就再也端不住太师架子了。 一步上前扶住董白不使她真跪下去。 这坑坑洼洼的破地,孙女的膝盖可怎么受得了啊! “阿白,咱家的乖孙....你受苦了,是...是爷爷对不住你,中了那恶人奸计啊!唉!~” 看着远处两列铁骑,董白隐隐担忧。 “爷爷,孙儿不苦,他还挺好的,您...您能不能不要杀他。” 听着孙女天真烂漫之言,董卓老脸一红。 他那是要杀陈丛吗? 他那是怕陈丛暴起伤人! 他还觉得人带少了! 若非还要点脸,他恨不得点齐八千飞熊再出营! “傻丫头,你那夫君本事大着呢。宽心吧,这点兵马可杀不了他。” “啊?”董白诧异道。 在她的认知中,能打三五个壮汉的就是猛将了,没想到他那么厉害啊。 明明那么秀气.... 爷孙叙话工夫。 牛辅驾着马一步三回头地蹭到陈丛面前。 再三确认对方不会动手后,才撒开缰绳拱了拱手:“子宁,我能这般称呼你吗?” 陈丛咧嘴一笑,抱拳回道:“姑父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外道了不是?” ‘他叫我姑父!’ 牛辅眼睛都亮了,大笑道:“子宁真英雄也!也不枉我昼夜兼程护送阿白一程。” 当别人说‘不枉我XXXXX’的时候,那肯定是想套近乎。 陈丛的眼睛也亮了。 正好! 岳父曹贼定下的基调是:亲李儒、牛辅、董旻。杀李傕、郭汜。余者勿论。 第77章 干一票大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不知觉间,日头西移。 牛辅依依不舍地与侄女婿挥手告别。 爷孙两个也做着最后的道别。 经此一别,恐无再见之期.... “阿白,你若不愿跟他,爷爷差人将你送回洛阳吧。咱不怕,爷爷再给你找户好人家,咱家的孙女便是二嫁,也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董白哭得伤心,摇头却是坚定。 呜咽道:“孙儿已经是他的人了,爷爷当真心疼孙儿,便招他去洛阳做官好吗?皇帝最听您的话,只要您开口讨要一道旨意,有什么事解不开呢?一家人何必刀兵相向啊!” 这.... 岂是他董卓不愿许官啊! 车骑将军都许出去了,可是人家陈丛不来,如之奈何? 董卓长叹一声,略带烦躁的摆摆手:“唉....罢了,你去吧。” “爷爷!”董白的哭声令人揪心。 董卓狠心将她推开,回身上马,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终是一代枭雄。 他不想去跟孙女解释其中缘由,与其让她每日活在自责为难中,不如就让他来当这个恶人吧。 不然孙女夹在中间该去恨谁? 魔王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心,也懂亲情何物。 这是他能留给孙女的,最后的温柔了。 轻风拂过。 清脆的马蹄声踏响。 绝影似乎感觉到了女主人的伤心,伸头要去蹭蹭,却被背上陈丛一把拍开。 讨厌的声音随之响起:“嘛呢黑子,谁的便宜都想占是吧?” 绝影不满地踢踏着前蹄,似是要把地上石子当陈丛踩,结果又换来好主人巴掌击脸,气得呼噜噜直打响鼻... 一人一马就那么立着,嫌弃着,等待着。 董白哭了很久,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冲着董卓离开的方向跪下,磕了重重叩首九次。 随后伸出柔荑,任由男人拉她上马。 “可以啊小妾,我都没想到你能选我,刚还准备上演一出阵前捉妾的戏码呢。” 董白强撑一抹笑容,轻轻唤了声:“夫君。” “嗯?” “妾身还能见到爷爷吗?”董白的目光很远,透过层层阻隔,还能看到董卓的决然。 可她就是抛舍不下。 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岂是一次转身就能割舍干净的。 陈丛思索片刻,认真道:“能。” “夫君。” “又咋了?” 董白笑道:“谢谢。” “又哭又笑,也不害臊。” 陈丛笑着摇头的同时解下腰上泰阿,抬手掷向营中观楼。 咔!~ 木屑翻飞间,连鞘带剑入木半尺,吓得楼上军卒立马抱头卧倒。 陈丛打马上前,喝道:“拿给太师,就说是孙婿给岳公的聘礼,莫嫌寒酸。” 有那么一刻。 陈丛终于有点理解榜一大哥们的心酸了。 为博美人一笑,代价可真不菲。 一路下来,所有兵刃中也就泰阿陪他最久了,没承想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落幕。 早知道就不带董白来了.... 军卒半爬起身,单膝跪地应了声‘喏’。 转念一想暗骂自个白痴,怎么他一凉卒,怎么还被贼将给使唤了.... ...... ...... 月明星稀,睡鸟惊空。 浮光掠影间依稀可以看到一条灰色的螣蛇穿行林间。 再近些。 螣蛇消失无影,如同乞丐般的甲兵们无声前行。 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土泥,脏兮兮的。衣家亦是如此,蒙着厚厚一层土灰。 行进间不举火把,全程也不发出任何一点多余声音。 黄忠坐于马上,由衷赞叹道:“文则治兵之能,某不如也。” 于禁抱拳:“将军谬赞,愧不敢当。前面河阳,隔河相望便是孟津,是否急进河阳,以夜色为掩,行疑兵之计惑敌?” 于禁的思路很简单。 他们领着两万杂兵,一路上遇城不入,不取官路只行小道,昼伏夜行绕至河阳县而未曾暴露行踪,这其实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在河阳暴露诸侯大军和在孟津关下佯攻,两者之间没有实质上的差别。 守将惊疑之下必定请援,而他们的目的便是使董卓骑兵驰援。 况且他们领的两万杂兵既无攻城器械,所携粮草只余半月,若想渡河直击孟津,还得断树结筏,寻窄口处渡河。 一来一回耗时良久,一旦耽搁下去,还未引来西凉铁骑而大军自溃。 黄忠捋须而笑:“隔河疑之,不若临河峙之。” 单是疑敌很简单,但黄忠身为主将,考虑到的方方面面更多。 这边战事一起,各地之间皆有防备,万一退路受阻,再被驰援而来的西凉铁骑咬住。 战于野,他们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更何况大军绕行一次便耗时近一月,再要绕回虎牢关从而西进洛阳参加决战,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还不如夺城来的爽利。 一来,夺了河阳可以补充粮草。 二来,据城而守不惧凉骑之利。 三来,一旦虎牢那边乘胜西进,他们亦可依城就地打造攻城器械。随后渡河强攻孟津与大军遥相呼应,呈并进之势共取洛阳。 只不过据孤城而守风险同样奇高。 四面皆敌、士卒简陋。 且河阳虽为大县,城中粮草终有用完一日。 一旦虎牢关盟军不敌凉军,或拖延太久。 他们便是十死无生之局。 “将军是要强攻河阳?” “何须强攻?贼不知我来,必无备。休整一夜,待到天明四门皆开,我等三人各率一路强攻东、北、西,三面。放开南门赶郡兵过河,孟津守将岂能无惧?如此一来,我等亦可屯兵此城暂作补充。” 于禁自知其中风险,再三考量后,咬牙道:“大善” 黄忠伸手招来典韦再作吩咐。 道:“此战须快,但凭敌察有异,关了城门,则再难克矣。而我军士卒无马,旷野之处亦无处匿形,只得暂避幽林间。 明日还需我等用命,引小股步卒扮作民夫上前,暂时扼住城门,再引大军急攻。若有失,可来西门寻某。” “末将愿随将军一路。” 于禁思量一番,最终决定不逞强的好。 他不以武勇见长,门没攻下来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只要攻下河阳,即便多放过一门不攻,效果大差不差。 黄忠颔首,转头再看典韦。 “将军放心,某必无失。” “好,如此便有本将与文则携军一万,并击西门。典将军携军一万,转攻北门。” 典韦摆着蒲扇般的打手:“北处空旷无处匿兵,无需一万,某只肖甲士五十人,自可夺门。” 黄忠口称‘壮勇’并不多劝。 此人卖相不俗,膂力更是惊人。更是主公看好之人,想来应该本事不俗,正好试他一试。 若单是虚有其表的夸口之辈,死了也不可惜。 再拨带甲之士五十。 在这支杂军中还能披甲的,就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第78章 恶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河内郡隶属司隶,南接洛阳,地处中原腹地,物产丰盛,人口繁茂。 时下虽起兵祸,但有北邙山所隔,有两关相阻,这里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战争气息。 若有。 则是前河内太守王匡背弃董卓,起兵响应袁绍时,带走了一批青壮。 但相较于其他地方,这里已然算作天堂。 河阳乃是河内大县,虽不似怀县、野王县那般繁华,人口依然繁茂非常。 清早,天空雾蒙蒙的。 早起的贩夫收拾些野货、草席、柴木之类,或推独轮车,或以肩挑之入城贩卖。 亦有入城采买之走卒、与人作介之掮客、无事乱逛之闲汉。 一早在河阳城门口排起长龙。 只等时间一到,四门皆开。 门洞后各自出来三十多个披坚执锐的西凉甲士,众人受检入城。 由于天色尚早的缘故,甲士们哈欠连连的,个个无精打采模样。 遇上受检之人,顺眼的直接放过,不顺眼的索取些许钱财也就不再理会了。 一切如常.... “下一个,下一个。”兵头满脸不耐地挥手催促着。 下一刻,天色忽然一暗。 一抬头就看到个山岳般的魁梧男子。人往面前一站,瞬间就挡住了本不充裕的阳光。 兵头背脊发寒,下意识后退两步。 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带刀的兵,对方不过是个长得魁梧粗壮些的贱民罢了。 当即挺直了腰板,走上前用刀鞘顶着壮汉的胸膛。 轻蔑道:“哪来的糙汉?手里拿的何物?” “兵刃。”壮汉如是答道。 “兵刃?”兵头嗤笑一声,操着刀鞘来回点着壮汉胸膛,不屑道:“你这不知死的匹夫,此地已被中郎将接管,你敢携带兵刃入城?” 随着刀鞘碰击发出‘哒哒’轻响,兵头本能觉得不对。 皱眉问道:“衣下何物?打开让爷瞧瞧。” 片刻工夫,典韦已经估摸出大致人数。 门洞口三十二人,门后有二十多人,城上还有持弓百余人。 他衣下附甲,只要避开要害处,城头飞箭不足以伤他。 旋即缓缓伸手扯开外衣,露出里面脏兮兮的甲胄。 兵头怔愣瞬间,典韦抄起斗大的拳头,重重打在其人胸膛上。 只听‘咯吱’一声脆响后,兵头双眼暴凸写满不可思议,随着惯性向前摇晃两步,膝盖一软趴倒在地上,渗出一地鲜血。 周围甲士短暂失神后纷纷拔刀。 “敌袭!” “击鼓传信!” “快关城门!!” 兵祸一起,周围生民惊叫着迅速作鸟兽散,露出混迹人群中的五十甲士。 典韦冷静地翻下背囊,解开缚绳,摸出一支小戟先射城上鼓兵。 半臂长的小戟翻转着飞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从背后没入自胸前没出,鼓槌未落前,殷红的鲜血呈喷射状铺满鼓面。绝望的双手扶着鼓面慢慢滑落,拖出两道鲜红色的不甘。 典韦不扎缚绳,将布袋挂在肩甲拉环处,一边掀开麻布提出两杆狰狞铁戟。 冲撞杀入人群。 右手长戟八尺,势大力沉,沾边即伤触之则死。 左手短戟五尺,隐蔽灵巧,凡近身者或点、或刺,专攻小腹软肉处。谁若挨上一下,顺着伤口下一拽,当场便被豁开小腹,流出白花花的肠子。 典韦不忘盯着城上战鼓。 谁若去拾鼓槌,便从布袋中掏出小戟去投。 左右开弓间,连砍、带挑,投掷小戟,不到十息工夫,门洞口处三十二人尽亡。 城上亦有三人横死。 啪!!~~ 在城门关合前的最后一刹,城上战鼓终于响起。与此同时,一只带血的大手重重拍在门上。 透过门缝,露出张噙着冷笑的面庞。 门后甲士们惊得满头大汗,死命推门不进半分,反而随着恶汉单臂发力,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那感觉,好似顶门望鬼。 不想看吧,恶鬼就隔一门。 想跑吧,又怕恶鬼开门。 特别是大门缓慢推开的过程中,尤为煎熬。 好在这种煎熬并未持续太久,典韦身后五十甲士姗姗来迟,合并典韦神力轻而易举推开大门。 又是一番狂雷击野草式的肆虐爆杀,眨眼间城下再无活口。 再看城上凉军,早就跑得没了影。 典韦拖戟城中,随口吩咐道:“尔等四散去查,贼军何来,以口哨为信。” “啊,啊?将军,若遇贼众,何以应之?” “休得废话,尔等响哨,某自料理。” 甲士们对望一番,竟无言以对。 搞了半天,之所以这恶汉子还肯带着他们,就是需要斥候而已? 凶残... 西门进度更快。 黄忠沉稳性子,虽亦绝勇,但远不如典韦那般暴虐。 纵马城下。 宝雕弓连续开合之间,取数十人性命后,余者皆惧之,尽弃门而去。 随后于禁带领大军杀入城中,把持街道,控制粮铺、米仓,一路向南驱赶败兵。 待到黄忠想起典韦人少,令于禁向北接应时,典韦还在拖着铁戟四处寻人,腰上还挂着颗戴银盔的头颅,一看就是守城大将。 披甲精锐五十人,全部沦为斥候.... 于禁指指典韦腰间:“典将军不放敌将传信,何以杀之啊?” 典韦冷哼一声,瓮声道:“某欲放他,谁知是个憨的,竟欲乘马射某,被某投戟杀之。” 于禁彻底无语。 一个主将,一个副将,一个赛一个的生猛,偏他全无机会施展啊! ...... ...... 斥候一路飞驰,沿途跑死两匹快马,仅两夜一昼便飞到汜水。 “祸事了,祸事了,太师!大事不好了。” 董卓搂着美人正酣眠着,忽闻急报,惊得一咕噜翻下榻去。 立马着衣而出。 诸将闻声亦来。 “太师,不好了!” 董卓拍拍额头,深吸口气,烦闷道:“赶紧说!” “中郎将,北中郎将,战死了!” 北中郎将? 杨定!!! 董卓瞬间跌到躺椅上,只觉气血上涌、头晕目眩。 其余诸将无不倒抽冷气,面色凝重似能滴水。 杨定... 孟津关守将!!! 他若战死,岂不是说贼军旦夕间可取洛阳?! 前有虎牢雄关难以寸进,洛阳一旦失守再无归路,二十万西凉健儿又该何去何从? “孟....孟津....孟津丢了?”董卓脸色惨白,嘴皮止不住地在颤。 他已经来不及细想哪来的贼兵了。 “未曾!” 孟津没丢,杨定却战死了? 这杨定莫非是身先士卒,为流矢所伤? 董卓恼怒道:“再叫咱家多问,便将你这混账拖出去喂狗!” “是,是,小人知罪。” 斥候连连叩首,道:“三月初九,贼袭河阳,北中郎将战死。” “且住!”董卓听得直皱眉:“杨定不在孟津坐镇,怎会跑到河阳战死?” “孟津...孟津无乐,太师东出洛阳后,中郎将便将兵三千常驻河阳....” 董卓气得肝都在颤,嘴里痛骂着:“好好好!直娘贼,得亏是死了,否则落在咱家手里,非将他拆骨扒皮不可!!去,传令洛阳守将董越,杨定独死不乐,全其家小供其乐之。” 第79章 恶战将起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董卓胡乱发泄一通,但本质上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转身唤道:“文优?” 李儒拱拱手:“太师....” “嗯?” 董卓一挑眉,李儒终究还是改口了,叫了声‘岳父’。 倒不是对董卓还抱有什么幻想,而是形势有变,如今他多了一条后路。 原先他撺掇董卓弑君鸩后,恶了天下士人,只能死死绑在董卓的战车上。 现如今陈丛将随身佩剑赠予董卓,等同认下了这门亲事。 陈丛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其背后之人曹操的态度。 这个档口,他自然不可能真和董卓翻脸。 一旦这样做了,很可能被身处局外不明真相的曹操误会。 虽然改口,但再叫他真心谋划也是万万不能的。 忠言逆耳。 现在的他只想当一个顺遂岳父心意的好女婿。 至于凉军的未来.... 他已经看不到任何未来了。 “岳父,迁都长安吧。” 董卓心头猛跳,迁都好啊! 他早就受够了沙场之苦,也受够了整日的提心吊胆。 舍了司隶退守关中,背靠西凉,只要扼住了函谷关,今后便可高枕无忧。 当然。 去往关中不难,再想东出函谷关以窥天下神器基本上是没指望了。 不过董卓压根不在乎了,他已是花甲高龄,还有多少年好活? 况他子嗣断绝,即便染指了天下神器又能如何,基业要传给谁? 不如行乐。 杨定虽然死有余辜,但他的享乐精神还是有部分可取之处的。 念及此处。 董卓复问:“文优此计甚好,该留何人阻隔两路乱军?” “汜水处可留三千飞熊,一万精骑。李傕为主....” 李儒停顿片刻,扫视一圈后继续道:“牛辅为辅。” 牛辅闻声一颤,差点惊呼出声。 他死活没想明白连襟姐夫为何如此坑他,拢共留下一万三千骑兵断后,还点他为副将。这不是要他命吗? 李儒的想法就很简单了——投石问路。 他不在乎牛辅的死活,但必须知道牛辅到底是死还是活。 不等牛辅提出异议,李儒继续道:“孟津可使樊稠率两千飞熊、三千铁骑先行驰援。并使徐荣率领两万步卒随后压进。即便不胜拖延一阵,待我大军回转自可灭之。” 董卓皱眉道:“郭汜宿统飞熊,可换樊稠否?” 李儒认真道:“不可,岳父身边亦需大将护佑,樊稠将骑兵先行稳住孟津,后以徐荣大将之才,足以扼贼南下之势。” 既是投石问路,自然不可能一次性把石子全投出去。 在李傕大概率没了的前提下。 牛辅若死,他还需要一个军威隆重的大将与诸侯乱军死磕到底。 牛辅若活,再谋郭汜亦不迟。 如此。 在不知孟津具体战况未明的前提下,他自然不会放出郭汜冒险。 “甚好。”董卓拍板。 牛辅则是哭丧着张脸,他还没找好推脱不战的理由。 失魂落魄出了大帐,却被李儒追上叫住:“阿辅。” 牛辅没好气道:“姐夫忒不讲究,自个躲得远,留下妹夫送死。” “无须埋怨,你瞧这是什么?”李儒说着递上一把宝剑。 牛辅眼睛瞪得溜圆,正要惊呼却被李儒捂住了嘴,小声分辩道:“莫要声张,儒从岳父帐中顺出来的。” 泰阿.... 牛辅转而大喜,赶紧扯下披风将剑包好。 如此一来,便是兵败,贼将之中谁敢杀他? “谢过姐夫,某误会你了。” 李儒抚其后背,轻声道:“你我连襟,说谢反倒生分,安心备战吧。” “得嘞。” 望着牛辅轻快的背影,李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如此一来,能杀牛辅的就只剩下了陈丛。 如此投石,结果才具备参考性。 是夜。 西凉大军借着月色整军开拔。 留下营寨不拔,营中多立草人疑敌。 李傕、牛辅则是率领飞骑后退十里,依山傍水,选了块前窄后宽的壶口处重新扎营。 ...... ...... 虎牢关。 清早点卯时分,斥候急入大帐。 “启禀盟主,敌营不见炊烟,疑似退兵。” 袁绍大喜,拍案而起。 “好,好啊!向前在探!” “喏!” 众诸侯皆喜。 董卓安逸得久了不想打仗,众诸侯们亦是如此。 他们是来赚取功劳、名望的,又不是来找董卓拼命的。 如今董卓不战而退最好。 功劳有了,名望有了,还没付出什么代价。 唯独曹操面色不善,盯着地图出神。 袁绍一连唤了三声‘孟德’都没反应,最后还是许褚杵他才回过神来。 “孟德何事忧心?” 曹操揉了揉发昏太阳穴:“操在想,董卓大军若退,会留何人断后。” “嗯?”袁绍不解道:“有何干系?” “盟主可还记得昔日之谋?” 袁绍点头道:“孤军绕进孟津佯攻,引董卓使骑兵驰援,我等与之决战于野。有何不对吗?” “不对!太不对了!现今董卓大军尽退,只需一支骑兵先行驰援孟津以作拖延,自可等到大军回转时顺手灭了孟津孤军。如此,他还会调大股骑兵驰援孟津吗?” “孟德的意思是....” 曹操深吸口气,点点头道:“西去洛阳多平地,董卓若使骑兵断后,我等何以应对?” 闻言,诸侯哗然。 凉军之强,强在铁骑,铁骑之强,莫过飞熊。 他们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终究没有绕过去这个大麻烦。 与大股骑兵交战于野是件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面对最为精锐的西凉铁骑。 即便能拉长战线围而歼之,所付出的代价也不是诸侯们愿意承受的。 “孟德可有良策?” 曹操沉声道出两字:“劫营!” 诸侯们心头又是一沉。 说是劫营,步卒还好,劫骑兵营很可能演变成骑兵对冲之势。 他们手里的宝贝疙瘩,哪里是那些西凉匹夫的敌手? 只怕几轮骑射,一轮冲锋过后,就要消耗殆尽了.... 可现在诸侯们被架住了。 当初定计佯攻可是所有人同意的结果。 当着一众部将的面,谁要敢提出据城不出? 放任董卓大军西归灭了那支孟津孤军,以后还有谁会给他们卖命?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头滴血,口却难张。 而那个始终没有回来的斥候,就像钉死棺盖的最后一颗木楔,埋葬了诸侯们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 恶战将起。 他们就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劫营顺利上了。 第80章 没有想不到,只有不敢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计定。 大军开拔,向西推进十里正好借现成的凉军大营驻军。 引兵向前再进八里,远远看到骑兵扎营位置,诸侯们又是一阵心头打鼓。 北靠邙山,南临洛水,前窄后宽的壶口地带。 意味着敌军斥候需要巡视的范围很小,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迅速做出反应。 白马将军公孙瓒进道:“盟主,此地断无可能劫营,不若使大军压进,迫使敌军弃了营寨,另寻他处袭击?” 袁绍未言,曹操先道:“伯圭兄,铁骑背后即为董卓大军,他们甚至几不需要囤积粮草,也没有粮道需要看护,扎于此地便是求战。 此战若不歼灭大半凉骑,便是敌退,我等可敢继续西进?凉人马快,放过我等西进,来日转回此处扎营,一旦前面董卓大军回头,我等皆为冢中枯骨。” 骑兵就讨厌在这里。 你正面跟人打,他随时能走,你却追不上。 等你不想打了,又被堵住退路。 你劫他,一旦暴露,不肖几炷香的工夫人就集结完毕了,要战要走一念之间。 他劫你,只要冲进去就是灾难。 特别是没有补给压力的骑兵更为要命。 曹操可不相信西凉铁骑会于此处与盟军决战,打蛇不死遗祸无穷。 “陈无敌,你岳公的强骑你不去继承一下?”许褚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声打趣着旁边陈丛。 “土鸡瓦狗罢了,弹指可灭。”陈丛无所谓地抠着鼻孔。 这些天陈丛小日子过得滋润,人也精神了不少。 人一精神脑子转飞快。 抛开肩上那柄巨斧不提,还真有点儒将的味道。 “就凭你?”许褚嗤笑。 “难不成凭你?” 见周围没声了,许褚知道他的话终于勾起了诸侯们的好奇心。 随即把胸膛拍得‘邦邦’响,大声道:“给某八千精骑,一路冲杀过去,自无不克。” 许褚是真急了,不然他也犯不着拿陈丛架桥,搞不好还会挨揍。 但他实在没招了。 仗打了这么久,他成天守在曹操身边当保镖,屁功劳没捞着,他爹还等他混出人样呢。 现在人家陈丛都封侯了,虽然不顶事,但叫出去响亮啊! 可惜.... 许褚一番自吹自擂式的王婆卖瓜并没有引起诸侯们的重视。 因为如果硬上真顶事,别人也会先选骑兵大将公孙瓒,再不济选个更能打的陈无敌,而不是选个名不见经传夸口将军。 反而,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陈丛身上。 刚才他说了吧? 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虽然陈丛平日里不怎么着调的样子,但单人破汜水可是实打实的战绩。由不得诸侯们不重视。 陈丛轻咳一声:“我问你们,劫营劫营,最重要的是什么?” 公孙瓒皱眉道:“自然是出其不意。” “还有呢?”陈丛追问。 “乱中取胜。” “很好,那我们劫他个出其不意、乱中取胜不就得了?” 公孙瓒干笑两声,指着前方:“此处依山傍水,所备不过区区三五里,如何劫他出其不意?” 陈丛拾起许褚背后披风擦干净手指,引来许褚怒视后,指着湍急的洛水道:“潜到底,游过去。” 众人怔愣一瞬,纷纷摇头无语。 办法是好办法,就是没啥屁用.... 也不像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馊主意。 曹仁干脆利落地笑出了声,就好像陈丛出丑,就能洗脱他金汁大将的耻辱似的。 指点道:“子宁啊,就算某相信你勇猛无敌,逆流而上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何潜游过去?即便你能做到,总不能你再上演一出单人劫营吧?” 陈丛嘿嘿一笑,道:“谁说我要逆游而上了?我横渡过去不行?” 曹仁愣了愣:“那你为何要说潜到底?” 陈丛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不会游泳啊,需要在腰上坠一块大石使双脚落在河床上,然后从河底走过去。” “然后呢?” “自然是顺着河床而上,绕到敌军屁股后面去,再照猫画虎渡回北岸,掏他腚。” 曹仁依旧摇头:“凉人不是瞎子,大军一动岂能无备?” “白马将军的经验之谈你是一个字没听懂啊,出其不意,乱中取胜。只要乱就行了,何须动用大军?” “那你一人之力又无马,能闹出多大动静?” 陈丛翻了个白眼。 “有功劳自然大家伙一起赚,我为啥要吃独食?愿意追随我陈无敌同去的勇士举手,赶明就带你们名扬天下。” 许褚不作他想,立马举手。 一点看不出刚才拿陈丛作梯的狂傲劲。 然后是夏侯惇、乐进、曹洪、张飞、颜良、文丑、纪灵、潘凤。 最后,就连先前看陈丛相当不顺眼的孙策也两眼放光举起了手。死活劝不住张飞的刘备、关羽同样无奈地举起了手.... 没啥脑子的莽夫全举手了,一个个盯着陈丛两眼放光。 一拍脑门就是干! 脑子? 不好意思,刚才拍脑门的时候拍飞了。 “很好!” 陈丛满意到直点头。 就这豪华阵容,让他正面冲锋他都不虚,更别提偷袭了。 “今夜子时洛水集合,不会水的准备根绳子,我给你们拽过去。自信的自个游,不过淹死不怪我啊。” 诸侯集体失语,莽夫眸光大盛。 孙坚一把拽住孙策:“伯符,听爹的,别瞎闹,区区十三人,如何挡得住万余精骑?” 陈丛当时不爱听了。 区区? 说句不好听的,就这一帮子猛人,打天下都够了,除了诸侯聚义,再想凑出这么豪华的阵容简直做梦。 再说了,偷袭偷袭,用得着他们正面硬刚吗? 当即大声道:“白马将军,你说今夜敌军会有防备吗?” “这是自然。” “那你说,要是你正面领着骑兵大举劫营,西凉铁骑是仓皇而逃,还是有备而战。” 公孙瓒眼睛一亮,道:“自是有备而战。” “你说如果前面交战正酣,凉军大营突然四处起火,你能击溃西凉铁骑吗?” 公孙瓒捋须大笑道:“哈哈哈,一战可定!” 曹操听得心肝乱颤,这十三人里可包括他除了黄忠、曹仁、夏侯渊、李典外的所有家底。 这要出点意外.... “且住且住!子宁,为父问你,一旦前阵凉骑回头,万马奔腾之势一起,你如何抵挡?” 陈丛咧嘴一笑:“那就杀他个人仰马翻,能汇合了白马将军自然最好。拖不住的话,大不了就投河呗。还请岳父命人在下游水势平稳处结张大网,给我们兜起来。” 去时逆游而上陈丛确实不行,回时顺游而下还不简单? 憋口气就滚呗,滚哪算哪。 反正一个个皮糙肉厚的,真出点啥意外只能赖他们不是猛将那块料。 直接光荣吧。 第81章 劫营十三太保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凉军营。 “启禀将军,贼军正在洛水下游平缓处结网。” 夜黑月明妖风大,正适合劫营! 李傕摆摆手:“无须理会,传令下去,今夜和甲带刀而眠,但闻鼓响盏茶不出者,斩!” “喏。” 牛辅望着斥候出去的背影,不自觉抱紧怀中泰阿。 “稚然啊,你是说今夜贼军会来劫营?” 李傕上下审视牛辅,道:“牛将军的佩剑不错,不会是想....” 牛辅顿时来了脾气,论军中威望他确实不及李傕,但这并不代表会怕了这个主将。 他就抱着泰阿,李傕又敢如何? 当即冷笑道:“岳父见我无剑故赠,稚然喜欢?” “不敢....” 李傕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揶揄了。 正色道:“今夜若有战事,阿辅只管领军向前,对冲过后直击贼军大营,些许杂兵挡在壶口自有本将军料理。” 盟军想劫营,李傕打着同样的主意。 可惜.... 对面十三人,一水的猛人,就没一个怕的。 而他身边,只是个怕死的庸才。 明明引出只要对方骑兵劫营,万余西凉铁骑冲进敌方大营就跟砍瓜切菜般简单,要战要走全凭心意。甚至只要纵火焚营,一旦引燃了粮草辎重,贼军难以为继必然退兵。 泼天的大功在牛辅听起来就两字:送死。 特别是在李傕专门提了一嘴‘泰阿’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守着壶口战事不利往西跑就行了,深入敌营万一李傕后退,他岂不成了困兽? “要去你去,我领三千飞熊对敌!” “你!”李傕强压着怒火:“阿辅不曾统领飞熊,诸多不便。” “我未统领飞熊?”牛辅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急败坏道:“那樊稠统领过?你若不肯便是心虚,阴私欲加害于我!现在我就追上岳父告你一状。” 李儒为何料定李傕大概率没了? 因就在这牛辅身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有一个贪生怕死,又背景极硬的副将掣肘,李傕能活下去难度堪称奇迹。 只不过连李儒都未料到,仅过一夜二人便闹了嫌隙。 此时李傕恨得咬牙,甚至动了阵前斩将的心思。 想起董卓那副偏私模样,只得打碎门牙往肚吞。 “成成成!那你切记,务必扼住贼军西进之势,待我回转之前不可退军半步。” 牛辅立马变了模样,喜笑颜开拍得胸脯直响,大声道:“那是自然!将军放心!” 有那么一个瞬间,李傕甚至想过干脆撤军得了。 但实在放不下地利优势,又有泼天大功在前.... 打赢了盟军,说不准就是万户侯.... “好,那你一定记住,断断不可后退!” “喏!!!” ... 另一边。 将最后一个许褚拽过河,陈丛也累个够呛,躺在地上吐出几口河水,大口喘着粗气。 十三个人,抛开他剩十二个,结果就孙策一个会水的。 一个个膀大腰圆的,还着甲胄,还带兵刃,还挎强弓,比死猪还沉。 好在洛水虽急,却不太宽。 循环往复十一次,总算是初步完成了渡河工作。 许褚也是沾了一身河泥,呸了几口还挺享受。 一行人大致休整一番,借着月色和河谷密林做掩护,一路向西近二十里,好容易绕到凉军大营后方。 再来一遍时,陈丛突然开窍了,左右不过四丈宽的窄口,干脆将绳头交给身材相对矮小的乐进,先把乐进丢过对岸,其余人直接牵绳渡河。 众人再向东边折返,摸到凉军腚后,果然不见斥候巡夜。 “我再重申一遍,一会乱起杀入营中,先夺马再放火,谁要是抢不到马,那就腿着去冲锋。” 众人低低道了声‘得令’。便靠在河床矮坡处养精蓄锐。 时近三更,忽闻营中鼓声大噪。 外面看不清楚,只听轰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陈丛眼睛亮了。 “先夺马,再放火,火势连天后东边营寨口集合。目前营中人数不明,都当心点,别死了,散!” 许褚虎吼一声一马当先,直勾勾地冲向营寨,迎着寨墙上稀稀拉拉的箭矢也不避让,任其打在甲胄上‘叮叮’作响,临近寨门纵身一跃,铁塔般的身躯顿时撞得木质寨门四分五裂。 其余人跟着闪进营寨。 李傕为防牛辅有失,特地留了个心眼,硬是从一万铁骑中分出两千守营。 一旦壶口战事不顺,这些人能最快时间驰援过去。 不过人大多聚在东边,陈丛一行人自西边杀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稀稀拉拉几个凉骑根本不够一众虎将争抢。 就连天下无敌陈子宁也只能拈弓搭箭抢些人头。 众人夺了马,一走一过间将能踹翻的火盆尽数踹翻。 等凉人反应过来有人劫营时,大火已成连天之势,冲天火光照亮了黑夜,远远望去一如天降佛光普度众生。 陈丛策马而飞,率先抵达营寨东门,见千余精骑列阵丝毫不慌,抄着开山大斧冲进人堆。 对他来说,这玩意挥使起来基本没啥难度。 他本就初步精通斧钺,以盖世之力拿斧当刀也不是不行。 然后就是许褚。 这厮最是鸡贼。 西凉铁骑一人三马,飞熊一人四马,但出征在外时西凉铁骑只架一马,飞熊则两马换乘。 剩下的马匹都在营寨休憩。 许褚不知从哪捞了根长马鞭,穿行间但遇惊马全部向东驱赶,少说赶了两千多匹,万马奔腾之势一成,连陷阵在前的陈丛都遭了殃。 坐下高头大马被乌泱泱的惊马撞倒在地,若非他就近寻了个观楼跃上,说不得一并被踏成肉泥。 “许胖!你踏马要老子死啊!” 许褚大笑道:“哈哈哈,陈子宁,这头功是某许褚的了,你也得靠边稍!” 玛德憨货。 果然虎逼。 陈丛暗骂一声,在一众惊马末尾生拽出一头骑上。 旋即便笑了。 马踏连营,别说,就这气势一出,还挺壮观。 可惜出了营寨东门是一片开阔地带,马儿挤马儿的情况下,再也没法并拢驱赶。 不然就这阵势赶去前面壶口,吓都能吓死敌将。 结果许褚过后张飞再来一遍,抄着一杆旌旗作马鞭,大笑赶马而来。 可惜营头的凉骑早成肉泥,万马奔腾奔了个寂寞,只把地上肉泥踏得更加稀碎。 第82章 牡阵,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杀!~杀!~杀!~ 骑阵交错,公孙瓒拭去脸上一抹温热,正欲死战,忽见近万西凉铁骑过阵不转,径直向东而去,顿时惊得目眦欲裂。 有心回援大营,又见面前一队铁骑列阵。 借着月色一观,心头再凉半截。 先前带领骑兵冲锋时,他只以为董卓不曾留下飞熊,还在暗自窃喜。 “大哥,是飞熊。”公孙越面色略显凝重。 “是啊,你领白马义从攻其侧翼。”公孙瓒面沉似水,紧紧攥着手中长槊。 虽然目前看来,他们在骑兵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 但飞熊与传统意义上的骑兵不同。 虽然同样不是什么重装骑兵,但也相差不远了,董卓半数身家就穿在这些悍骑身上。 人均大宛宝马,配手弩、长弓、骑枪、腰刀。 要命的是他们的甲,人马皆配。 同样是皮甲,穿在他们身上的是兕甲,防护虽然赶不上将军们所戴铁制甲胄,也相去不远了。 关键是这玩意轻便,防护力更是远胜一般皮革缝制的皮甲.... 装备精良也就罢了。 最要命的,这还是一支百战悍骑。 其凶残程度远非糅合了十八镇诸侯们的骑兵可比的,毕竟诸侯们的骑兵几乎没有经历过像样的战事,说是骑兵都抬举,跟马上步兵也没差了。 倘若公孙瓒现在回头,将后背留给飞熊,那战局将会演变成一边倒的单方面屠杀。 “引弦。”牛辅得意洋洋一挥泰阿。 李傕强吗? 此刻牛辅觉得,飞熊在手,他比李傕更强! 唰!~ 三千飞熊齐张弓搭箭。 “冲锋!” 公孙瓒没有一秒犹豫,跟如此悍骑对射,那就是找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白马立功了。 “放!” 漫天飞矢雨点般打落,一轮便使盟军骑兵减员不下三百之数。 牛辅不屑的看了一眼侧方白马义从袭来,剑锋南指,大喝道:“绕杀!” 以徐荣为参照,牛辅的确草包不假。 可他更是董卓的女婿,练手机会不要太多。 从西凉混战开始到黄巾乱战、洛阳混战,再到虎牢关之战,到处都有他的身影,这么多场仗指挥下来,就是头猪也会排兵布阵了。 马蹄飞踏,飞熊终于动了。自东而南再西后北,以大宛马极强的爆发力瞬间将侧翼白马义从拉开一截距离。 行进间飞熊骑兵各自骑射杀敌。 可怜白马义从处于追击一方,骑射本就吃亏,正中位置还叫自家大军隔断,没法横冲错入飞熊骑阵。 一番互射下来,伤敌仅十数人,损失近百之数。 至于公孙瓒所摔万余盟军骑兵更惨,错落追击间洋相尽出,不少骑兵甚至是被同袍拨转是撞下马的。 乱哄哄的追到飞熊近前,又被一通近身手弩乱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落马不下千人。 直至.... 大营火势冲天起。 牛辅心惊之下出现了一瞬间的错乱。 泰阿遥指大营方向,没头没尾来了句‘袭’。 他原本想是提醒‘敌袭’,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才是主将,不需要提醒别人,便生生咽下了前半截的‘敌’。 而本该绕杀一圈的由于半道停马的缘故,刚好处在盟军骑兵以东,牛辅手中泰阿方向正指大营则是向西。 飞熊得令之后,利落收起强弓,挺起骑枪,冲着盟军骑阵发起了冲锋。 比骁勇善战,飞熊自是远超盟军骑兵。 但向着数倍于己的骑阵冲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何况此时盟军骑阵中早已一团乱麻,战马横七错八的罗列,向北的向北,向南的向南。加上落马倒地的骑兵,被同袍撞翻在地的战马纵横交错。 阴差阳错间,这些都成了天然的绊马索。 对冲瞬间演变成乱斗,身陷其中飞熊根本冲不起来,甚至骑枪都失去了原有的杀伤力,只能更替腰刀乱砍。 盟军骑兵虽然不堪,但仗着人数优势总能戳落几个倒霉蛋。 以至于一场几息之间就该完成的对冲差点演变成步阵厮杀,愣是拼杀了近半柱香的工夫,两部骑兵堪堪错开。 飞熊错阵时再一查数,落马陷阵者竟然不低于五百人。 盟军骑兵损失更加惨重,折了将近两千。 但按照正常战法,便是耗光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斩落五百飞熊精锐.... 牛辅心急之下也顾不得找回场子了,大吼道:“敌袭,回援!” 随后又将后背直挺挺的暴露在白马义从的枪锋之下.... 如此这般荒唐行径,直接把不苟言笑的公孙白马都给看乐了,直呼牛辅‘神将’。 “大哥,这....”公孙越飞熊背影,全是茫然无措,半晌才回过神来:“咱是追击飞熊还是回援大营?” “追!”公孙瓒斩钉截铁道。 敌骑袭营一时半会要不了命,真让这支悍骑杀退陈丛等人后,回过神来守住壶口,他们今夜等于白忙活一场。 ... 陈丛再等片刻,其余几人陆续到齐。 所幸并无人员亡,只有潘凤那倒霉蛋又被箭矢伤到了大腿内侧。 好在伤口不深,乐进帮他拔了箭头,简单拿破布包扎一下便止住了血。 “我说凤儿,你竟然没喊疼?” “子宁说笑了,某亦是将军,些许小伤算得什么?” “是吗?我听说总被伤到大腿者,都有个毛病。” “啥?” 陈丛挑眉低笑道:“子嗣艰难。” 潘凤下意识夹了一下,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算了算时间,陈丛定神不再打趣潘凤。 营烧了。 就这火势,西凉骑兵想看不到都不成。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成,则青史留名。 败,则青史变青屎。 至于投河,不到最后一刻,陈丛丢不起那个人。 “来了。” 陈丛低喝一声,众人紧了紧兵刃,整暇以待。 火光冲天,马蹄轰隆,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刺耳。 “牡阵,间隔十步。我为前锋,许褚、张飞分列两翼,余者沿线自并,列!” 牡阵就是锥形阵。 是曹操教给陈丛的第一个骑兵冲阵排列法。 前锋尖锐迅猛,两翼神武有力。 通过前锋在狭窄的正面迅速凿穿敌人阵型,两翼跟上扩大战果,是一种极致的突破阵型。 多作以寡勇敌壮弱。 没有兵马,一将便充一阵,迅速成阵后气势颇为不俗。 之所以两翼不选武艺或许更高的关羽而选许褚。 仅是因为张飞和许褚,是陈丛迄今为止见过的,最虎的两个虎逼。 第83章 凿穿飞熊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杀!” 唏律律!~ 陈丛一拽缰绳,大宛马高扬前蹄放声嘶啸,前蹄落地一瞬疾驰而出。 十步之后,潘凤、孙策拍马跟进,他们所处的位置连接前锋两翼,阵翼还未完全展开,以策应为主杀敌为辅,属于牡阵中最为安全的位置。 二人原本不想列于此处,但其他人早就把危险瓜分殆尽。 刘备、乐进随后跟进,阵翼缓缓外展。 纪灵、曹洪再列其后。 颜良、夏侯惇再其后。 随后是关羽、文丑。 最后到了张飞、许褚时,阵翼完全张开,此二人不仅要应对前方来犯,向外延伸扩大战果,同时错马过阵时还要提防背后敌人回马冷箭。 况阵翼完全外展之后,二者横向间距超过五十步,除非箭术过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相互策应的可能性,是处于前锋陈丛之外,最为危险的位置。 然而此时二人脸上毫无惧色,满眼滔天战意。 ... 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牛辅原本疑惑区区十三人,怎么就端了两千铁骑驻守的大营。 看清领头那人一瞬,下意识想要开口劝降。 陈丛再勇如何能以十三人力敌两千余飞熊? 然而。 恐怖的开山巨斧翻转飞出,擦着牛辅的侧脸,旋转着凿入其侧一匹战马头颅。 飞马而过一瞬,牛辅被那双冷漠的眸子吓到了。 无喜无悲,好似俯瞰人间的神祇。 似是完全不认识他般.... 陈丛跃马提斧,反手一挥,拦腰斩断四人。在恐怖的力道面前,兕甲好似是个笑话。 牛辅终于缓过劲来,急喝:“弩!” 夜晚劲弩更为隐秘。 飞熊经验更为老练,知将军披甲,不射人专射马。 很快,陈丛所乘大宛马便被射成了筛子。 坠马瞬间伸手往旁侧一抄,箍住前冲战马脖颈,如猿挂树般荡上马背。 被挤下战马的倒霉骑兵,则被随后冲来的马蹄踏成了肉泥。 陈丛拨转战马同时挂斧张弓,拈箭满月随手就放。 箭头一闪而逝,没入侧后一人胸膛。 列于其后的孙策愣了愣。 因为陈丛射翻那人迎头而来,正要放弩射他。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没有陈丛那样的本事能够飞身夺马,一旦坠马恐怕要被敌骑踏成肉泥。 “别发呆。” 淡漠的呵斥透过马蹄声清晰地传入耳朵。 孙策回过神来,一抖大枪左右荡翻两员敌骑。 嘴角上扬,远远应了声:“唉!” 乘胜正欲刺死敌将,突兀地看到那把明晃晃的泰阿,吓得抬肘猛磕枪尾。 枪锋险之又险地擦着牛辅头盔急转,顺势刺死过马飞骑。 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牛辅:..... 所以这玩意真能保命? 原来他还想着放过陈丛一马,结果反手被人佩剑救了.... 刘备落马瞬间,被其后赶上的纪灵俯身抄起,三尖两刃刀一探挂掉敌骑头颅,留下一匹无主之马,随后纪灵拍马前冲补上刘备位置,继续冲杀。 关羽飞掷长刀,救下差点被骑枪穿头的文丑,伸手夺过迎面骑枪继续杀敌。 坠在最后的两头牲口杀得兴起。隔着老远还互相攀比起来了。 时而爆喝,时而虎吼,时而又用下巴看人。 直到许褚落马栽了满嘴泥,直到张飞得意忘形抽断了矛。 皮糙肉厚的两货该夺马的夺马,抢夺兵刃的抢夺兵刃,再度并驾时,相隔半百之遥放声大笑不止。 战场上。 很多曾经有过的、还在持续的、未来可能发生的龌龊都被淡化了。 只要同处一方,他们便能共用一个名字。 袍泽! 没有相互敌视,无分贵贱,更不存在谁视谁为土鸡瓦犬。 即便日后分道扬镳、互相攻伐,曾经这份情义也会永远留存下去。 甚至在穷途末路时,被环顾过往的久远记忆不经意间翻出,苟全一份乱世悲凉中的温情。 ... 再进十步,陈丛率先穿阵而过,留下身后横尸遍野。 本欲挥斧再战,才发现迎头撞上的并非敌骑,而是公孙瓒统领的友军。 一脸冷漠瞬间化开,怪叫道:“公孙白马,你这么猛吗?万余凉骑就杀得只剩一队飞熊,还被你追得落荒而逃?” 公孙瓒正要分辩两句,就看到后面几人陆续杀出。 顿时惊掉了下巴。 虽然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伤。 但是他万余骑兵没打过的飞熊悍骑,真就被区区十三人凿穿了? 这他娘到底是谁生猛啊! 还说什么投河,说什么结网捞人.... 如果陈丛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好好跟他解释一番。 毕竟他的假想敌是万余凉骑中掺和着几千飞熊,打不过投河溜,也很正常吧.... 公孙瓒缓过神来,解释道:“李傕那厮错阵之后领着近万骑兵向东袭营去了,我怕尔等有失先来驰援。” 陈丛一听之下头皮炸裂。 抛开曹操....算了,亲岳父,不能抛。 包括曹操在内,大营里可还有他小妾! 虽有九个亲兵护着,兵荒马乱的,保不齐出点什么意外。 当即拨马回身阵前,取弓张如月。 直指牛辅道:“牛将军!还战否?” 牛辅早就吓破了胆。 十三个人,对面只有十三个人啊! 虽未具体计数,但一轮冲杀过后,飞熊减员绝不少于五百之数。 如今一帮子猛人会合了敌军骑兵,他的头还被侄婿用箭指着,哪有心思再战。 但这话,他是不敢当着死忠董卓的飞熊阵前直说的。 清咳一声,婉转道:“太师令我等断后,如今军马劳备难以为继,你不西进则暂且罢兵。若是西进威胁到太师,便是血洒当场,我等亦是死战不休!” 飞熊听得热血,挺枪齐喝。 “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 陈丛了然。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翻译过来就三字:卖队友 官话套话自然难不倒陈丛。 当即沉声喝道:“好,我陈无敌敬你是条汉子,今日暂且罢兵,来日再分雌雄!” 牛辅重重冷哼一声,随后一会宝剑引兵向西。 大营没了,留备的战马也没了,守在这里也没意义。 还不如重新找个地方扎营过夜。 一飞熊老卒追上牛辅,迟疑道:“主将带兵袭营,我等让出壶口岂非绝了将军归路?” 牛辅睨他一眼:“此獠不听我劝,贪功冒进,置太师安危于不顾,简直是死有余辜!怎么?你也想让开西进通路,放任敌骑威胁太师安危?” 老卒立即翻马跪地:“小人不敢!” 第84章 凶光迫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喝退牛辅后,陈丛转回公孙瓒身前。 “劳烦白马将军率军扎住壶口,回援之事便交给我们了。” 比起牛辅统领的飞熊,李傕统领的近万铁骑威胁更大。 前者是绵羊带领的老虎,后者则是头狼带领的群狼。 何况李傕还在必杀名单上,遇此良机,陈丛岂能放过。 公孙瓒沉吟片刻,道:“我令从弟公孙越领两千白马义从助你。” 陈丛断然拒绝道:“无须如此麻烦,予我五百白马骁锐,战则必克。白马将军只肖在此扎住壶口,以逸待劳,静待李傕溃兵。” “子宁可有把握?” “那是自然!” 他十三人能冲散飞熊骑阵,再多五百精锐白马,该头皮发麻的是李傕才对。 片刻,五百白马义从整备完毕。 骑枪在手威风凛凛。 陈丛打马阵前观望一圈,人人战意高昂,根本无需刻意调动士气,不负骁锐之名。 “杀!” 马蹄飞扬,骑士争相策马,片刻消失在漫漫长夜之中。 ... 火势蔓延,大营乱作一团,乱军四散奔命,没头苍蝇般的乱撞,更有甚者不分敌我挥刀乱砍。 “回来,拾起兵器。本将叫你回来!!” 曹仁追上一个丢了魂的小卒,拽肩翻转过来,重重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那人才恢复了些神志。 颤颤巍巍道:“将,将军。” “列队!” “喏...” 小卒嘴上答应得好,曹仁一转身的工夫又跑没影了。 气得曹仁咬牙直跺脚。 相对于凉营的紧实,盟军大营更为绵长,连天的营帐前后扎了近十里。 事实上敌袭突入营中,只点燃了前营很小一部分。 毕竟大营是先前董卓令人扎的,用作长期对峙虎牢关。材质自然不是临时驻扎的普通营寨可比。 主帐、副帐皆是擂石而建,即便是小卒休整的小帐也刷一层石粉防火。 如此一来李傕放火的效率极低。 可是前营溃败太快,哭喊、惨叫太大,败兵裹挟着中营、后营全乱了,根本没法整备兵马。 这仗根本没法打了,曹仁也想逃,可他更怕被陈丛笑话。 劫营不去,守营还逃。指不定被说成什么呢... “你!站住!” 曹仁又见一行溃兵,三两步追上领头那人翻转过来,巴掌高高举起....尴尬地挠了挠头。 “大兄?你如何穿成这副模样?” 曹操破衣烂衫的,眉毛胡子上抹着泥,不知从哪捡了个件皮甲挂在身上还被划开了一条长口子。 再一看后面,曹仁人傻了。 董白、婢女、陈一到陈十赫然在列。 一行人像极了丢盔弃甲的杂兵。 “子孝这是做甚,溃势已成,挡不住了。赶紧丢了盔甲,逃回虎牢再做打算。” 呃.... 曹仁不知作何评价。 说他大兄没节操吧,逃命时候还知道领着陈丛、许褚的家眷一起。 说他有节操吧....堂堂征西将军这番乞丐打扮逃命,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大兄何不收拢溃军整备迎敌?” 曹操一把拍掉曹仁顶上银盔,帮着扯下随身甲胄,抓起地上土泥就往他身上涂。 “说的什么屁话。兵已丧胆,强行拢之适得其反,届时你我皆无葬身之地。不若放其逃奔,所幸背后就是虎牢,伤亡之数不会太大。” 正说话间,忽闻后方马蹄大作,李傕引军杀至。 曹操以袖遮脸,暗暗踢了曹仁一脚。 曹仁果然明悟,耷头缩脑随手一指:“别杀我们,袁绍往那边逃了。” 李傕只当乱兵吓破了胆,正欲走时忽觉不对。 吓破了胆的小卒说话如此流畅? 都吓破了胆,求饶不是‘别杀我’,而是‘别杀我们’? 而且,瑟缩在小卒身后的那个佝偻身影分外眼熟啊。 想当初,某个最会谄媚的奸诈小人在太师面前就是这样一番作态。 马蹄慢慢逼近。 曹仁下意识紧了紧剑柄,十陈严阵以待。董白小脸煞白不见半分血色。婢子小莲倒是紧紧握着董白的柔荑,恶狠狠地瞪着李傕。 剑,轻轻搭在了曹操肩头。 李傕笑了:“孟德,经久不见风采不再啊。” “哈哈哈。”曹操大笑过后站直了腰,甩手负于身后,直视李傕,淡淡道:“操耻与你言。” “成,孟德脑袋金贵,某便不客气了。” 曹仁拔剑打开李傕剑锋,十陈齐齐出剑。 李傕退马两步也不恼,朝着周围一挥手:“诛贼。” “住手!”董白推开小莲,上前一步扬起脑袋,哆嗦着薄唇娇喝道。 李傕细观之下太阳穴直突突,疯狂暗骂曹贼无耻! 只得装作不识董白,冷言道:“哪来的杂兵,押下去!” 勇敢迈出了第一步,董白反而不哆嗦了,大声道:“我看谁敢!我爷爷是当朝太师,我夫君是汜水亭侯陈无敌,你们敢动我一下,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下马几个凉骑对视一番,识趣得没有伸手。 还贴心地朝着袍泽们使着眼色,好叫消息传下去,防止后面哪个没听清的弟兄捅出篓子。 他们本就不归李傕统属,阵前抗令自有牛辅撑腰。 但要得罪了太师的孙女,回头不用太师出手,牛辅就能扒了他们的皮。 李傕气得跳脚。 咬牙道:“你们这些蠢货,某常伴太师左右岂能不识小姐,此人冒充,尽杀之!” 骑兵迟疑间,李傕再言:“太师有令,诛杀曹贼者赏千金封列侯!” 自古财帛动人心。 有了李傕作保,骑兵们不再顾忌,武动刀兵发起了冲锋。 曹仁、十陈奋力抵挡。 可又哪里挡得住茫茫凉骑。 董白似被抽干了所有勇气,跌坐在地,掩面而哭。 曹操看着她,突然有点想念曹容了。 可惜... 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外孙还没见过自己的外祖。 外祖还没有教他识文断字,还未看他娶妻生子... 冰冷的枪锋越来越近,曹操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甘。 “死!!” 一声震天虎吼过后。 狰狞的大斧盘旋着将冲锋在前的凉骑连同胯下战马,一起劈作两截。 温热的血迹铺了满脸,曹操笑了,大笑不止。 “哈哈哈,李傕!看来今日不是操的死期,而是你的忌日!” 随后白色长龙横贯而入,彻底隔开凉骑,也隔开了李傕的野心。 男人提回巨斧勒停战马,正横在曹操身前。 随行十二骑分立两侧,凶光迫人。 第85章 想看真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岳父,我就离开片刻,你还真准备死给我看啊?”陈丛嘴里打趣着曹操,眸子却死死盯着李傕,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李傕亦被看得心惊,不自觉往骑阵中退了退。 曹操笑道:“牍儿还未见过外祖,为父如何肯死?” “说实在的。” “嗯?” “您取的这逼名....可真够难听的。” 说罢,陈丛一拨缰绳,跃马阵前,冷冷道了声‘杀。’ 五百白马挺起骑枪,面对十数倍敌悍然发起冲锋。 许褚未曾出列,而是翻下马背,仗刀立于曹操身侧,略显自责道:“某错了。” 曹操背着手,随口问道:“错哪了?” 许褚扯着嗓子嚎道:“某为主公虎贲,片刻不可离开左右!” “不对!” “啊?” 曹操指着陈丛背影:“仲康不曾听到?那混账说的什么屁话,有道是主辱臣死,你为何不怒?” 许褚沉默片刻:“某亦觉得难听。” “嘿!你这憨货,反了你了!”曹操四下寻摸着,想找个顺手的物什抽他。 ... 各为其主。 李傕要杀陈丛岳父、小妾,是人之常情,陈丛不怪他,只是单纯的想砍死他而已。 穿越至今。 他还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砍死一个人。 汹涌的战意溢出眼底。 陈丛猛磕马腹,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凉骑阵中疯狂前冲。 火力全开时。 百十斤重的开山斧在他手里已经不是虎虎生风了。 旁人用重兵,是势大力沉。 势大力沉也就意味挥动间隔长,防守空当大。 而百十斤重的开山斧在陈丛手里就像没有重量的藤条、木棍。 正挥为劈,反挥为砸,挥动极快不说,力道更是大得惊人。 盏茶时间落马凉骑不下百人。 被正面劈着的还算好,最多就是连人带马分作两段,死状凄惨些。 若被斧面拍到、被斧背砸到,才知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头颅碎一半者有之,落马时还能清晰地看到碎裂的骨头渣滓。 胸膛塌陷肋骨扎出皮肉者有之,哀嚎半晌才痛苦死去。 背脊断裂者有之,下半截身子还坐在马上,上半截身子软塌塌的四处乱甩,一时之间死不了,但迟早活不成。 完全无所顾忌的陈丛肆意横冲,坐下马儿早已力竭难支,再进十步轰然跪地。 李傕见状大喜过望。 “众军听令,先射陈丛!射陈丛!!” 如此密集阵型中,一旦四面放箭很容易射倒自家骑兵。 甚至全向一边放箭,而不顾眼前,很容易就会被敌军骑兵冲散。 但李傕已经顾不上了,他是真的怕了。 现在他只想陈丛死! 然而,陈丛被射成刺猬的期待场面并未发生。 李傕下完令,就没有然后了。 没人取弓,更没人搭箭。 离得远些的凉骑拨转马头,向更远方向缓缓后退。 离得近的使劲勒停战马,疯狂催马后退,再与后面冲来的骑兵撞成一团。 一时间,陈丛落马,却像是按到了强制停战按钮上似的。 有人退,有人摔,就是没人真想继续送死。 西凉铁骑确实骁勇不假,但他们毕竟不是飞熊,他们也会怕。 骑阵自发散开,让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同时让出了那个男人身后的修罗地狱。 黏稠的血液汇聚成溪,肉块大大小小散落的到处都是,说不上来到底死了多少人,更有几道似有若无的痛呼钻入耳中寒在众人心头。 陈丛起身扶正头盔,拖着大斧继续前行,在身上随意蹭着左手上的血污,却又因为浑身浴血抹得到处都是。 通向李傕的道路被人自觉让开。 “尔等何意?杀!杀了他!!斩杀陈丛者赏千金,不,万金!!” 李傕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随着一人拨马而走当了逃兵,两个、三个,接连成片。 李傕想逃时,一支飞箭破空来,从马儿的左眼穿入右眼穿出。 随后杀至的白马义从纷纷勒停战马。 沉默一秒后,齐呼‘无敌’。 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李傕手抖得拔不出宝剑,陈丛弃了开山巨斧,将铁胎弓倒拿在手。 李傕贯干这种事情,岂能不明其意。 这厮分明是要扼死他!!! 当即扔了宝剑,跪地大呼:“愿降,某愿降!” 见那凶神置若罔闻,转而大声呼喊道:“曹公,征西将军!李傕愿降,某善将骑,愿为曹公驱使!!” 曹操的声音远远传来:“真心否?” 李傕暗喜,连忙磕头:“真心!绝无二心!” “正好,操想看看稚然的真心。” 李傕一愣,真心怎么看? 陈丛也是一愣,有点无语,又将取下的铁胎弓挂回背上。 走到跟前抄起李傕,探掌成爪裂开肋骨、没入胸膛,取出一颗真心远远抛向曹操。 ... 主将一死,剩下一支丧了胆气的败军,自然轮不着陈丛亲自出马。 回身去寻董白时。 刚好听到一对主仆正在密谋。 “小姐,老爷真的好勇猛啊。”小莲双眼透着光。 西凉民风彪悍,女子喜欢武夫也不是啥稀奇事。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本就是陪嫁,回头我就让夫君纳了你。”董白大包大揽道。 “小姐~~” 冲锋杀敌从无惧色的陈丛,头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踏马算是谋害亲夫吗? 就小莲那副.... 算了,人家尽心服侍自家小妾,说人丑不道德。 但无论怎么说,这小莲长得过于含蓄了些,陈丛实在玩不来内在审美那一套。 对了,许胖! 当即上前呵斥道:“休得胡说,仲康前日向我讨要小莲,我已应了,你在这里乱点什么鸳鸯谱?” “哦~~”董白委屈巴巴应了一声。 小莲也不委屈,偷瞄旁边许褚两眼。腰大十围,粗野狂放,那般雄壮的男人才是真汉子。 许褚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封侯拜将现在还没个盼头,先替老许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尽孝了吧? 陈子宁也是奇怪。 放着壮实好生养的娘们不喜欢,偏去找那些弱不禁风的,一拳就能打死的弱女子。 别说伺候公婆、料理家里了,不让人伺候都算好的了。 忒没劲.... 第86章 道不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战斗持续了一夜,三更时分战损才堪堪统计出来。 仗....可以说是赢了,也可以说是输了。 凉军大将李傕授首,死伤飞熊千余,西凉铁骑死伤五千余,受俘一千四余,冲过壶口向西者三千余。 盟军这边伤亡骑兵四千余,伤亡步卒三万五千余,烧毁粮草七万斛。 只看战损自然是输了,凉军那边死伤俘虏加起来都不到八千,盟军这边直接输麻了,前前后后损失四万余士卒,还被烧了部分粮草。 但论意义的话,却是盟军这边完胜。 飞熊不败金身被打破,陈丛等人回援及时,伤亡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主要是诸侯有十八镇。 当夜驻扎在前营的是王匡和孔伷,主要损失由这两家承担了。别个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打赢了西凉骑兵,自然是士气昂扬。 只待退回虎牢休整一番,便挺进洛阳分功。 至于王匡和孔伷如何想就与别人无关了... 战后。 盟军一次性多了十二个关内侯,一个县侯,一个建威将军。 无论什么时候,封侯拜将都是武人的浪漫。 特别是孙策授封关内侯时才十五,可谓是猛虎开怀,金汁垂泪。 刘备原本是不想应的,更不想承认袁绍代天封授的权力。然而事成定局,加之关张灼热的眼神,也就顺势应下了。 公孙瓒虽是封了蓟侯,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本就是右北平的土皇帝,蓟县又是右北平郡治所在,多个名头好听而已。 陈丛捞了个杂号将军,算是混进了编制。以后别人称他‘将军’就不算是抬举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将军。 总归面上的封授都是虚名为主,实质性的东西永远不可能摆上台面。 ... 傍晚虎牢关头。 各自包成粽子的十三太保再聚首,抱坛对饮。 陈丛日常鸡汤。 晚风送暖,却吹不散淡淡离愁。 “这眼瞅着就要挺进洛阳了,玄德兄何必走呼?” “是啊,到时候再跟着陈无敌摸点功劳,起码封个列侯吧?” “列侯不列侯的暂且不提,盟主不是说了,先进洛阳者赏万金。” 刘备今早已与袁绍拜别,明日便走。刘备一走,关、张自然尽走。 十三太保一次性少了仨。 众人七嘴八舌地在劝,只有陈丛抱着汤碗斜挎在城垛上不发一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他看得很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再说了。 说不定哪天人家刘跑喊出那句‘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以后,他不想见还得天天见呢,有啥好挂念的。 一会,纪灵抱着一坛好酒晃晃悠悠过来。 大着舌头道:“曾吴迪,李为何不去昂去昂” 除了自己醉酒以外的时间里,陈丛最讨厌醉鬼。 轻描淡写地倪了纪灵一眼,道:“你要是不能把舌头捋平好好说话,我可以帮你。” 纪灵吓了一个激灵。 “咳,某说,陈无敌,你为何不去劝劝。” “人各有志,有啥好劝的?”陈丛冲着刘备遥敬鸡汤,大声道:“玄德兄救汉图存不慕名利,在下佩服。” 袁绍瞧不上三兄弟是事实。 这眼瞅着就要抵进洛阳瓜分胜利果实了,与其到时候分个绿豆小官下不来台,刘备还不如现在主动拜别,起码落个不慕名利的贤名。 这事刘备清楚,陈丛也清楚,可张飞不清楚。 当即扯着嗓子嚎道:“要俺说,就这陈子宁最是矫情,尽说些虚的,一点不爽利。” “翼德!”刘备下意识呵斥一声,突然想到袍泽情义,反而觉得是自己过于谨小慎微了,摇头笑笑:“大善。” “哈哈哈,听着没陈子宁,俺哥也说你矫情。” 不明就里的一群莽夫跟着傻乐。 许褚瓮声道:“你们最好莫笑那厮,你们嘴笨说不过他。” 众人:..... 夏侯惇补上苦水,道:“而且他不想说了,还会动手,那厮最是不讲武德。” 乐进点头:“再给你们取个难听的诨名,成天追着你们叫。” 呃.... 其余人对视一眼,这么想来,好像也没啥好笑的。 刘备抽抽嘴角,干笑两声:“子宁未曾为备取过诨名吧?” 曹洪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某知道,刘跑跑。” “哈哈哈!”陈丛跳下城头,将鸡汤塞到刘备手里:“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临别之际无以为赠,玄德兄喝上半碗热鸡汤吧,一路顺风。” 说着就要开溜。 风吹够了,也该回去抱着美人睡大觉了。 “子宁。” 陈丛停步,稍偏头。 刘备干了鸡汤,捧着空碗,情真意切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子宁真豪杰,切莫行差踏错抱憾终身。” 陈丛知道刘备对他提出‘代天封授’那一套心里生刺,只是没想到对方还真会开口说教。 忠于谁?宽恕谁? 汉室呗。 那谁又代表汉室呢? 爱裆皇帝刘宏?已故少帝刘辩?现今天子刘协?还是未来汉昭烈帝刘备? 他一曹魏集团大股东,没必要了吧。 当即笑笑:“玄德兄,丛已经喝饱了,鸡汤喝多了真的腻,走了。” 说罢,摆摆手,大步下城。 刘备虽未接触过鸡汤文学,却也听懂了其中深意,和煦的笑容僵在脸上。 “大哥,你咋还把陈子宁说跑了?俺还没让他赔俺蛇矛来着。” “翼德...”刘备带着些许失落,伸手拍了拍张飞肩膀。 “罢了罢了,下次再见俺自与他讨要。”张飞咕哝一句,继续找人拼酒。 周围的热闹好像没有变,但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 刘备望着苍茫虎牢,一时间感慨良多。 终究是道不同,下次再见.... 恐怕是敌非友。 ... 陈丛刚下城墙,就看到城墙根下曹操狗狗祟祟的,绕着原地乱转。 时而砸拳,时而抚掌,时而摇头叹息。 就连陈丛下来也没发觉... “不是岳父,您这闹哪样?”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曹操一抖,随即正了正颜色。 “咳,子宁啊,他们还喝着呢?” 他们还能是谁。 身为曹贼的贴身女婿,这岳父撅腚拉啥陈丛门儿清。 “岳父是想招揽刘备?” “哈哈哈,此兄弟三人,皆为英雄也,如不能为我所用,岂非人生一大憾事。为父又岂能学那有眼无珠的袁本初。” 陈丛不屑地撇撇嘴。 袁本初有没有眼珠他不知道,但曹操显然是看错刘备了。 确实,现下刘备落魄,是招揽的好时机。 确实,知遇之恩对很多人来说,等同再造之恩。 但显然曹操没有看到刘备落魄背后的深意。 三兄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难道真就一双慧眼都没碰到过? 就那仨肌肉猛男往那一站,不会真有人会以为人仨就是傻壮吧? 那么他们为什么落魄? “成,那婿便祝岳父马到成功。” 第87章 串亲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终是孟德错付,刘关张是连夜醉酒驾马走的,大军是隔天出的虎牢,心是正午酒醒时分碎的。 晃晃悠悠的战车上。 曹操看着蓝天白云,始终想不明白,那句‘若同路,终有再见之日。’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堂堂征西将军,真就当不起‘汉室忠贞’四个大字? 他不是刺董英雄吗? 他不是讨贼先锋吗? 他可怀揣天子诏书占据大义啊! 既然不是他曹操的问题,那就只能是刘备的问题了。 假仁假义伪君子! 嘴里说着救汉图存不避艰险,实际上就是沽名钓誉的阴险小人! 走就走呗,留下两兄弟也好啊,起码留下那个威风凛凛的红脸关羽啊... “子宁,大兄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曹仁有点担心。 刚才他像往常一样去到战车旁跟曹操讨论兵法,结果曹操叫他‘滚’。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陈丛偷瞄一眼曹操,幸灾乐祸道:“看不出来吗?肯定是害了相思病呗。嗐!~我跟你说这做甚,反正你也不懂。” 曹老板和刘大耳的爱恨情仇,那是一般人能懂的吗? 远看像是英雄相惜,近看像是爱而不得,再看是隔壁老曹心悦刘家小二。 曹贼嘛,就喜欢别人家的,多稀罕的事。 “相思病?大兄堂堂征西将军,要何女子得不到?” “这话叫你说的,要是人家丈夫不同意呢?” 曹仁闻言,蓦然瞪大了眼珠。 缓了好一阵后,眼睛突然亮了,扒拉着陈丛就要互换一下惊天秘闻。 曹操似有所感,回头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说什么呢?陈丛,你过来!” 陈丛撂下句‘回来细说’,才依依不舍地打马向前来到战车旁。 “岳父良心发现让我乘车了?” “子宁不觉得此间风景不错,正适合携美同游?” 陈丛愕然。 大军行进!那沙尘大的,土拍在脸上都算是洗脸了,哪踏马来的风景? “不是,岳父你昨天喝了多少?” 曹操翻个白眼,干脆直说了:“怎么,为父让你交好李儒、牛辅,你把人冲杀一通就没下文了?” “那我不是饶他一命?”陈丛疑惑道。 曹操乐了:“子宁与人结交的方式还真是特别,牛辅怎么着也算是你姑父,你不饶他还能杀他不成?你放他是应该。交好在交,还需多走动。” 陈丛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好像还有点道理...个屁! “这边两家打着仗呢,我私会敌将诸侯不误会?将士不议论?” “你什么时候私会贼将了?你不就是耐不住行军之苦,带着妾室出去转了一圈?” 很好,无耻成这个样子,还想跑去玷污人家刘跑,人家能叼你才有鬼了。 不过说起走亲戚... 这个陈丛还真不在行,毕竟前世他压根没亲戚。 于是转问道:“那我见他不好空着手去吧?而且我说啥?天气不错,风沙很大?” “就空手去,想说什么说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你在曹府什么样,在那就什么样。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越是客气他反而误会,你越是放纵,他越觉得你亲近。懂了吗?” 很好,白吃白喝的事情谁不喜欢。 正好陈丛还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飞熊的装备、训练方式,回头照猫画虎,也搞一支闻名天下的悍骑。 陈丛转回后阵,从马车里抱出董白放在绝影背上。 一溜烟,便奔出了主阵,朝着牛辅临时落营的邙山脚下寻去。 ... 虽然大败一场,但牛辅其实过得还不错。 留存了两千飞熊,又收拢了昨夜奔逃出来的三千凉骑,并做五千铁骑。 用春秋笔法写了份战报送到了董卓帐前,又有姐夫李儒帮忙说话。 此战,他非但没有被问责,反而还被董卓褒奖了一番,又拨了三千匹战马过来。 而董卓留给他的任务也简单,以五千骑,拖延盟军七日,回头就给他封侯。 照这态势继续厮混下去,他保不齐就能一跃成为势压郭汜的西凉军中第一人。 报!!~~ “禀告将军,陈...陈无敌。” 牛辅轻笑一声,他手下这些西凉铁骑算是被陈丛给杀怕了,这都提‘陈’变色了。 当然。 这对牛辅来说也算是半件好事,正好用那凶悍的侄婿压一压这些悍骑的气焰。 当即解下腰上泰阿拍在案上,满不在乎道:“说啊,子宁如何了?” 士卒看着那柄宝剑恢复了些神采,抱拳,流利道:“陈无敌要入营。” “哦?几人?” “一马二人。” 牛辅瞬间大喜,面上不动声色道:“不就是侄婿到姑父家串亲戚吗,瞧把你吓的。备宴....”牛辅停顿片刻,继续吩咐道:“去把骑令以上的将官全叫来,陪本将的侄婿喝两杯。” “喏。” 私会贼将?牛辅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首先,他就是军中大将,他不指摘别人就算好的了,谁那么不开眼敢跳出来指摘他? 其次,他岳父巴不得他能把陈丛招揽过来呢,岂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与他计较。 最后,就这些被陈丛吓破了胆的兵将,看到陈丛与他亲近,只会对他更加敬畏,因为只有跟在他身边,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与那杀神正面厮杀。 挥退了士卒,牛辅挂好泰阿,亲迎至营外。 远远看到陈丛时候就笑了。 “子宁,阿白,来,快随姑父入营。” 董白往陈丛身后藏了藏,她可不记得这姑父以前与她有多亲近。 陈丛则是笑着拍拍她,撒开绝影缰绳赶它自个吃草去,然后将开山斧随手丢给随行士卒。 士卒一时间没接稳,还栽了个跟斗。 这一幕又是看得牛辅欣喜万分。 脸上笑容更甚,上前握住陈丛手臂联袂入帐。 一走一过。 营中将士有的茫然,有的惊惧,有的连连后退。再看牛辅时,莫名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你扇我两巴掌,我好像没睡醒,又看到陈无敌了。” “我也看到了...” “这是前日那个杀神吗?他为何跟在将军身边?” “不知道,可能是被将军招降了吧。” 等一行人入了中帐,一众中低层将官在短暂倒抽凉气之后,看向牛辅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狂热。 比起普通士卒来说,他们站得更高,自然也就知道更多秘辛。 其中不少人就知道,他们畏之如虎的敌方大将其实是太师的孙婿、牛辅的侄婿。 横死沙场的厉鬼或许会恨陈丛凶残暴虐,但活下来的人绝对没有这种危险的念头。 当兵吃粮,只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而已。 如果不是真吃不上饭,谁又愿意把脑袋别裤腰上,刀头舔血讨生活。 既然本身目的就是求活,谁愿意去找死啊。 第88章 自去洛阳去取?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吾等,见过无敌将军!” 一众将官齐声见礼。 董白与有荣焉,挽着陈丛的胳膊,脑袋扬得更高了。 陈丛也是笑得开怀,人在江湖飘,不就混一名儿? 要是让老二史阿知道自己在外面混这么开,还不知道怎么酸呢。 突然。 陈丛想起来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大家伙对他这么尊重,来日疆场再见,怎么下手? 转念想到曹贼的战略计划,心中瞬间了然。 跟在牛辅身边的,本来就用不着他下死手。 跟在旁的将军身边的,那就往死里砍。 人最怕的不就是被区别对待吗? 到了那个时候,凉人该恨的也不是他陈丛。 他们只会一边不齿牛辅所为,一边打破了头往牛辅麾下挤,一边埋怨自家主将不叫牛辅。 陈丛只是敌将,各为其主相互厮杀有什么不对? 从而。 牛辅持续做大做强,且暗中与曹营建立一定良好联系,到时候董胖一倒.... 甚至都不用多,就现在牛辅麾下这五千凉骑能并入曹营,横扫中原都够了。 陈丛再看帐中一干人,哪有敌人?都哥们! 陈丛想起来了,这题其实他做过。 ‘阴赂左右,得情甚深,身内情外,国将生害。何解?’,这踏马不就是昔日身在洛阳时,曹府小课堂里曹操亲自讲授的内容吗! 念及此处,陈丛脸上笑容更甚。 瞅着人群几个眼熟的,挨个招呼过去。 “哎,你,我记得你。当初虎牢关下,我引弓射姑父时,便是你护卫姑父身侧连续挡开了两箭,忠勇!” 那人受宠若惊,重重抱拳道:“末将韩悦,中郎将麾下亲卫虎贲,见过无敌将军。” “哈哈哈,好说。都自家兄弟,坐着说。” “谢将军!”韩悦再一抱拳,落座时脊背都挺直了不少,傲然四视,对上一众酸溜溜的眼神,甭提多得意了。 陈丛再指一人:“还有你,当初劫营时,别人都使手弩,就你拿长弓射我,箭术不错。” 那人张口就要告罪,陈丛摆手继续道:“战场厮杀在所难免,今个坐一起喝了酒就是兄弟,以后可不许了。” “末将飞熊前营军司马程茁,见过无敌将军。” 陈丛心知飞熊长期由李傕统属,如今他弄了李傕众人心里难免不适。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只是亲近李傕而已,但归根结底他们只忠于一人。 陈丛继续搬关系,道:“哈哈哈,好,回头我见着岳公必定替你美言两句。弓马娴熟,当个军司马屈才了。” 程茁果然大喜,重重抱拳道:“多谢将军!” 熟络起来之后,自然就是友谊的小酒。 陈丛端着鸡汤,来者不拒。酒是不可能喝酒的。 自古以来多少大事坏于酒,他可不清楚自己喝多了到底是什么死样子,要是再把什么重要的事当众给撂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反而在他坦然自曝不善饮酒之后,旁人对他更加热络了。 一来,自曝其短本身就是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 其次,陈丛本身就是武夫的巅峰,对于没啥脑子的武夫来说,拳头大的说啥都对。 何况鸡汤可比酒占肚,人家愿意陪着那是给他们脸。 陈无敌给的脸谁敢不要? ... 一连三天,陈丛白天回到曹营报个到,回头就睡凉军营。 跟打卡上班似的。 闲暇无事的时候还会指点指点兵将们武艺。 近距离接触过之后,他也学习到了不少骑兵作战的先进方式。 以及骑兵结营的准则。 无需靠水,一定靠山。有高坡不选低洼,有平野不靠密林。 因为骑兵行动迅猛且较传统步卒大阵人数少得多,造饭时可以纵马河边,想停就停。 靠高地势处,则可以在遇到突发情况时,最快地发起冲锋。 不靠密林则是巡夜难度极大,一旦被偷袭,营中马匹一惊,比步卒大营要惨烈多了。 战法上则是不陷重围,能引弓不用弩,能用弩不冲锋。 主打一个以最小的代价慢慢蚕食。 甚至他还近距离观摩过牛辅阻截盟军大军行进的方式。 与想象中的冲过去放几箭,然后就溜完全不同。 从头到尾就是两字——毁路。 遇河开河,遇桥断桥,遇山推石,遇林伐木横铺于野,遇到平原一把火。 主打一个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再度开河灌路后,牛辅照常找上陈丛。 “走着子宁,今日投壶,我必胜你。” 陈丛抱着董白想事出神,压根就没听到牛辅说话。 直到牛辅再唤一遍才回过神。 牛辅疑道:“子宁今日不乐?” 陈丛扯扯嘴角,实在有点乐不起来。 董卓大军已抵洛阳,盟军行进遥遥无期。也不知道他小蝴蝶的翅膀扇得够不够猛烈,如果不够猛烈,他那没谱的岳公一把大火下去... 陈丛虽然没啥道德,但作为一个华夏儿郎,起码的节操多少有一点。 还有传国玉玺,还有... “姑父,岳公是不是准备迁都了?” 牛辅也没啥好隐瞒的,点头道:“是啊,迁都长安,背靠西凉,居函谷关而拒乱军西进之势。” “那你说他会纵火焚城吗?” 牛辅眨眨眼:“自然不会,子宁为何有此一问?” 陈丛质疑道:“你这情报准不准成啊?” 牛辅乐了。 “子宁有所不知,太师给我的命令是拖延七日,你说这么短的时间,岳父连权贵家都不一定搜刮的干净,再焚了城,东边有乱,难民一股脑儿往西边函谷关涌,那还了得?” 那还真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董胖怎么说也是自己岳公,天怒人怨的事自然还是少干的好。 问题是洛阳不烧了,传国玉玺咋办? 万一那宫女不投井了? 这可是按矿计算的大买卖! 对了,还有妖女要害岳公,万万不能让她得逞! “咳,姑父,我还有一事。” “子宁且说。” 陈丛哈哈一笑道:“那个,我在洛阳还有个姘头,也是权贵家的,到时候被别岳公裹挟向西了啊。要么劳烦姑父一趟,帮我把人取来?” 董白转头,露出些许询问神色,殊不知陈丛所说那人和她还是同箱之宜。 当然,陈丛绝对不是贪图什么闭月美色,完全就是舍生饲虎。 董胖年纪大了,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也好多活一阵,多替牛辅积攒一些政治资源。 对!就是这样没错。 牛辅面露纠结之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子宁,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看,我这也军务繁忙走不开。欲予他人之手吧,麾下皆为莽夫糙汉,到时候再有个什么闪失我可负担不起,要么劳烦你自己跑一趟?” 陈丛等的就是这句话,这还打着仗呢,牛辅能帮他取什么? 但他又不好直说貂蝉是搂草打兔子,搞玉玺才是王道。 牛辅如此上道,他哪有不应之理? 当即咧嘴一笑:“着啊!” 第89章 脏还是曹贼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是夜。 一袭黑影摸黑而过,帐外值守的许褚轻‘咦’一声。 看清来人后也不阻拦,继续靠柱而立,一双招子鹰隼般明亮,四处巡视着可疑的身影。 “岳父,我回来了。” 曹操睡得迷迷糊糊间,后背一凉,就看到陈丛跟个鬼一样立在榻旁,手里拎着的正是他的被子。 一念一想间瞬间惊坐起来。 “怎么?莫非凉营有变?” “那倒不是,跟您招呼声,我准备去趟洛阳。” 曹操不解道:“你在牛辅部呆得好好的,去洛阳作甚?” 陈丛把被子丢还给曹操,夜凉似水,可别冻病了。 随后解释道:“岳父可还记得,我与袁蜜水之间的约定?” 曹操仔细回忆一下。 好像听过这么一茬事来着,对了,传国玉玺!! 顿时惊呼出声:“你不要命了!也敢染指那物什?” “当初岳父不是同意了吗?” “混账!为父以为是你夸口儿戏之言,未曾当真!那袁术自然也是当个乐子听听,如何偏偏你还当真了?” 陈丛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这要是扯下去,一晚上都分辩不明白。 “您就直说吧,若我真将传国玉玺带回来,袁术会兑现承诺吗?” “那是自然。”曹操脱口而出,仿佛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亵渎。 “那不就结了,大家各取所需,这买卖能干啊!” 掉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干,为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就连曹操也迟疑了。 两座铜矿,一处盐田,良田万顷,美玉黄金各十车。 单拿出一项来,曹操确实可以拒绝得很干脆,但这些东西凑一起,简直要命! 普天之下,也就袁家有这底气了吧? 曹操一咬牙,发狠道:“为父倒想听听,你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盗回玉玺?” “董胖要迁都了,此刻洛阳肯定乱作一团,到时候我找我那岳公讨块出入皇宫的令牌,有机可乘则乘,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硬乘。” 不需要陈丛通气,曹操差不多也猜到董卓要迁都了。 若非如此,董卓必定不会放弃虎牢关。 虎牢有失,洛阳一座孤城再富,如何长久? 他现在在思考陈丛计划的可行性。 首先是董卓... 董卓会杀陈丛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唯一的‘董姓’血脉都许给陈丛了,再杀陈丛无异于脱了裤子放屁。 不过这一条成立的前提是,董白不能跟去洛阳,否则徒增变数。 至于董卓会不会扣下陈丛。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同理,董白不去洛阳的话,大概率是不会。 李儒应该也是心向陈丛的,否则不可能放任牛辅、陈丛二人眉来眼去而不进言。 这样的话,董卓的威胁基本排除。 但玉玺的威胁才是要命。 窃皇室重宝以谋私,一旦事露,那就是明晃晃的大逆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曹操苦思冥想良久,却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来。 正要开口拒绝时突然住嘴。 随后眼睛瞪得老大。一拍额头,笑出了声来。 他这属于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世上本不存在天衣无缝的计划,主要是看谁在捂盖子! 传国玉玺遗失最不敢声张的,恰恰是洛阳朝廷!是天子,是保皇党。 陈丛是不是大逆重要吗? 只要陈丛不出去挑明了告诉天下人,是他陈丛盗走了玉玺。 那么天子会承认传国玉玺遗失了吗? 值此乱世,主少国疑,加之玉玺遗失,岂不是预示着他刘协不是天定的君王? 想通了这一点,一条计划迅速在曹操脑海中成型。 “子宁,你这样。一边搭上董卓获得行走宫中之便,一边暗中搭线司徒王允,再说一遍委身事贼只为诛贼之言,但有一点抵死不能松口,要你诛贼,必须天子下诏。 你获取诏书后连夜寻一匠人照猫画虎,玉型只选上等圆润粗胚,只管印底下相似八成即可。待你动手,盗走玉玺留下此胚,如此便无后顾之忧矣。” 陈丛愕然:“这不是拿着潘凤充张飞吗?那小皇帝又不是瞎子,岂能不识真假?” 曹操笑道:“假亦真时真亦假,你只管留下粗胚供刘协应急几日以防事泄,他自会暗中命人以胚雕玺,拿假作真。” 陈丛乐了,他岳父这可是汉室忠贞,为了点好处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样的损招都想得出来。 连坑老王允两次这事也是够离谱的。 关键是王允能拒绝吗? 董卓迁都在即,诸侯联军就在马上抵达洛阳。自己这个时候告诉王允愿意诛贼,哪怕王允明知道是天坑也得往里跳吧。 “成,那我回头再从袁蜜水那多敲点好处,也不枉岳父尽心为他谋划一场。” “等等!” 曹操把人喊住,叮嘱道:“此行莫带董白,事无可为莫强求,事有可为亦需随机应变。再有,子宁一旦动手,务必将周围耳目尽数料理干净,小人口舌最易泄事。” 陈丛一一记下:“好,岳父睡吧。” 曹操失眠了,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 陈丛回到营帐时,帐中烛火未歇。 董白还在等他,荡着一双翠白小脚丫,搅得盆里的洗脚水来回转圈圈,显然心情不错。 见到陈丛回来,嘟囔道:“夫君怎么去了这么久?” “哦,跟岳父说了会儿话。”陈丛停顿片刻,道:“小妾,呸...阿白...你想跟我去洛阳吗?” 董白眼睛扑闪着晶莹的亮光,在看到陈丛眉宇间纠结时,又迅速黯淡了下来。 低下头摇摇,嘴硬道:“你去找相好,我才不去哩。” 陈丛难得温柔一回,坐到榻旁,牵起董白的柔荑。 轻声道:“等咱有个孩儿,你想什么时候回娘家都成。” “真的?”董白的眼睛又亮了,带着晶莹的光。 “不然呢?你爷爷总不至于让曾外孙没有父亲吧?” “讨厌!爷爷哪有你说的那么坏!你快洗脚!” 陈丛嘿嘿一笑,甩飞两只靴子,随便在木盆里糊弄几下。 然后...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再然后...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第90章 究极纨绔子欺男霸女的快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晨光破晓,朝霞映照。 门楼高耸,飞檐翘角,城前车水马龙一去不知几十里远。 门洞两侧商贾云集,各种小贩摆摊叫卖,以供往来行人采买、歇脚。 各式华丽马车挂风铃玉簇彰显主家威势。 将士们持戈执盾以待,门前小吏们娴熟地在两副面孔间来回转换,媚上欺下轻车熟路。 远处忽来一人。 乘高头大马而不下马,肩负开山巨斧半点也不遮掩,慢步穿行人潮中如闲庭信步。 嚣张也就罢了。 还插队,插的还是太尉府的马车。 太尉府的奴仆正要骂人,看清后又怔怔闭嘴。 年轻些的门吏眼睛都看直了,越看那人越是眼熟... 再回头看看门洞口城墙上的捕文。 陈丛... 死活勿论,赏千金,赐爵关内侯! 今天是撞大运了吗? 嘴角慢慢上扬,笑容逐渐放肆。 “头儿,你看那人...” 年长些的揉揉眼睛,倒抽一口凉气,一秒都未犹豫,迅速让到一旁。 “头儿?那人是...”年轻的门吏还想解释两句。 啪!~ “哎哟!” 马鞭破空炸响,抽在脸上皮肉翻开,随着殷红的温热流下,火辣辣的疼痛随之而来。 门吏正要拔刀,却发现周围与他一道执守的门吏全退开了。 再一回头。 那通缉之人身边多了一队跨坐高头大马的骑兵,骏马的脖颈上还挂着一串兽牙。 领头之人喝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开!” “军爷,这人...”门吏伸手刚要去指陈丛,那人再挥马鞭,将他抽倒在地。 “你是什么腌臜货色,也敢拿狗爪子去指无敌将军,滚开!” 说着,伸手请道:“将军,请。” 陈丛点点头,探出开山斧,使刃头前的尖刺挂住倒地门吏的衣襟。 轻轻一勾,便托门吏起身。 随后打马缓过,笑吟吟朝身后骑兵吩咐道:“阿茁,都是讨口饭吃,别那么暴躁。” “将军仁德。” “哈哈哈,好说,好说。” 陈丛口中的阿茁,就是经常一起喝鸡汤的好兄弟,飞熊右营军司马,程茁。 牛辅虽然人来不了,但该给的面子儿一点没省着。陈丛要去洛阳,他便点了一队飞熊充当门脸,程茁正是其一,余者四十九,皆为飞熊精锐之最。 随着陈丛大摇大摆驾马进洛阳。 程茁狠狠瞪了门吏一眼。一挥手,便有飞熊骑兵上前,撕下了陈丛的捕文。 随后列队追随陈丛背后入城。 年轻的门吏捂着两边脸颊。 疼! 但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什么时候逃犯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了。 他更想不明白,平日里鼻孔冲天的前辈们,今日怎都变了模样... “小陈啊,疼吗?” “头儿?那人...” 年长的语重心长道:“疼就记住,干咱们这行,招子一定放亮咯,得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有些人一旦得罪了,再后悔可就晚了。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跨骏马,挂兽牙帘串... 年轻门吏张嘴惊呼道:“飞熊!” “呆货!飞熊再是跋扈,无令也不杀人,岂会真与咱们计较?打头策马那人,是你本家祖宗,就是东边逃回来的那些个残兵败将畏之如虎的陈无敌!” 年轻门吏张着大嘴,一时间难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陈丛?逃犯?陈无敌?飞熊为扈? 这人... 这人不是敌将吗? 年长些的门吏早就甩下他,吊着张脸上前拦住太尉家的车架:“看什么看,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瞎了你狗眼!太尉府的车驾你也敢拦?” 没二话,年长的门吏一甩刀鞘重重打在家仆脸上,冷笑道:“查的就是你们!” 招子怎么放亮? 自然是审时度势、上行下效。 他们这些人看着卑贱,实则三教九流结实众多,消息最是灵通。 太师要迁都,朝臣们不同意。踩低捧高那还用说? 今日他得罪了太尉黄琬又能咋,说不定明天就成城门校尉了! ... 雄都依旧。 只是比记忆中的样子少了几分安定,多了几分躁动。 街上乱糟糟的,匪兵当街劫民之事时有发生。 翠红楼前依旧门庭若市,老鸨儿临街叫客,一条大红绸带甩得还是那么妖娆。 看到陈丛打马而过时,面露嫌弃之色。再看后面威风凛凛飞熊过街,面色又是一白。 陈丛勒马,笑道:“红姐,怎么?半年未见,不认识了?” “陈,咳咳,陈公子回洛阳了,这是当了大官啊。”红姐笑得有些牵强,却也不是太担心。 虽然两人有恶,但在她的认知中,当官的都要脸,哪会拉下面皮与她勾栏贱业计较。 果然陈丛也不动怒。 整理着衣襟笑道:“当初还得多谢红姐联合洛阳勾栏,不与我玩乐。这不,因为我洁身自好,摇身一变成了太师孙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红姐人傻了,瞳孔慢慢放大,隐隐流动着浓烈的不安。 这人不是逃犯曹操的女婿吗?怎么成了魔王的孙女婿? 而且,当年丑事就被他这么若无其事地当街说了出来? 这事怕是没法善了了啊。 她已经在想如何赔罪了... 强笑道:“陈,陈公子哪里话,误会,都是误会。莺莺姑娘可还常念叨您呢,有空常来坐坐啊。” 陈丛不笑了。 “我呸!莺莺金贵,不是非王侯不见吗?老子见都没见过,她念叨我甚?行了,爷懒得与你废话,晌午前择一斗大玉胚赔罪,爷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你就等着关门吧。” 红姐愣了愣,旋即大喜过望。 口中连道:“哎,哎,一定备好。” 斗大玉胚虽然金贵,但跟日进斗金的翠红楼相比真算不得什么。 陈丛亦是心满意足打马而走。 真是一样的人百样的景儿。 想当初他还是骁骑校尉的准女婿、曲逆侯陈平后人,在洛阳城里一样得夹着尾巴做人。 天子脚下,公卿贵胄实在太多了。 就说这翠红楼,背靠河东卫氏,平日里接待也是鼻孔看他。别说敲诈财物了,快乐完了想赊账都不行。 如今呢,当面勒索斗大玉胚,她还觉得赚到了... 就因为如今的他是魔王的孙婿。 陈丛本来也没打算收敛。 曹贼不是说了吗? 亲戚就不能见外,越是不客气,越是不当外人,就表示越亲近。 来到洛阳地界了。 正好! 陈丛也想体会一下究极纨绔子欺男霸女的快乐。 第91章 借个名头震慑朝臣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踏!~踏!~踏!~ 嘉德殿外,步履清脆。 一众公卿快步登阶,参朝路上小声讨论得热火朝天,人人脸上皆带喜色。 “听说了吗诸位,诸侯大军已过虎牢关,不日将至洛阳。” “这算什么,诸位大人还不知道吧,李傕死了。” “李傕!” 小声惊呼过后,众公卿无不转向太尉黄琬。 此时的太尉虽不掌兵,但还留有一些军中人脉,消息自是比旁人灵通些的。 黄琬捋须一笑,转向旁侧司徒王允:“子师可还记得当初闯府借剑那个少年郎。” 王允老脸一苦,曹操、陈丛倒是刺董扬名了,董魔王差点没给他活吞了,若非他拿家中假七星剑暂时搪塞过去,此时早成死人了。 “骁骑校尉曹孟德的女婿,老夫岂能忘记。” “便是这人夜袭凉骑,阵斩了李傕,听说心儿都被掏出来了。西凉匹夫无不畏之如虎,诸侯盟军皆称‘无敌’,便是此子。” 众人无不小声惊呼出声。 陈丛! 他们其中大多数人可是见过的,没想到那人如此勇猛。 王允随之展眉笑笑,郁结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如果是这样,也不负他当初借剑一场。 “然而义军将胜,西凉屠夫却道迁都,吾等如何应对?” “暂且拖延吧,不要多,只肖十日,义军必到洛阳,到了那时便是屠夫想走,也走不成了。” 众人小声称‘善’过后便不再言语。 迈上长阶最后一层,眼前就是嘉德殿。 董卓披甲挂剑,堂而皇之地立于天子龙案旁侧。 只待众人拜罢。 冷笑开口道:“诸位臣公,辎重细软收拾得如何了?三日之期一过,朝廷西迁,到时勿谓咱家言之不预。” “太师,非我等不愿听令,实乃家资繁重,三日断断不够啊~” “区区贼兵,岂是太师敌手,吾等愿随太师死战!” “我等愿资太师十万金以抗乱军,佑光武龙兴祖地不失!” 昨日反对西迁者被董卓清理了一批,公卿们也学聪明了,不提迁都之事如何不利,只提收拾家资如何困难。 然而... 区区十万金... 魔王笑得越发冰冷,这些公卿是拿他当乞丐打发啊! 手里一动,长剑慢慢出鞘,双手扶住剑柄往地上轻轻一按。 伴随宝剑入地之声。 刘协瑟缩不已,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鹌鹑。 满朝公卿更是齐齐跪地:“望太师宽宥吾等死罪。” “呦,你们这是打算与咱家死赖到底咯?好!谁若不应,可持此剑自刎当场!” 朝臣们缩缩脖子,埋头皆不言语,既不上前,也不松口。 董卓迟疑了。 有道是法不责众,现在这些老酸儒们铁了心和他对着来,他总不能将人全砍了。 一旦洛阳朝廷不复存在,那些个乱贼们立马就能在刘氏宗族中再选一人登基,到了那时他如何继续作威作福? 董卓迟疑间,望向殿下李儒。 只见其神色淡淡遥指殿中右列第一人,董卓立马明悟。 提剑下阶,狞笑着将剑搭在王允肩上。 “王司徒当真不肯配合咱家?” “老臣...老臣,”感受着脖颈上的刺骨冰凉,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长袖下拳头捏了又捏,最终闭目长叹道:“老臣愿意,太师放心,三日一到,老臣必定收拾好辎重细软,带上家小奴仆,随军向西。” “哈哈哈!好!” 董卓提剑再走,左列第一人,黄琬。 “黄太尉愿否?” “...臣愿!”黄琬痛苦闭眸。 “还算识趣。” 董卓赞他一声,直接将剑扔在地上,喝道:“咱家不欲费舌,谁若不愿自刎当场,三息过后,不言者族诛!” 没了两个老大人牵头,其他人如何耐得住宗族生死胁迫。 纷纷道:“吾等愿耳...” 董卓哈哈一笑。 应对这般场面也算是轻车熟路,连蒙带骗,安抚一下众人情绪,以防有人阳奉阴违。 旋即走到长阶处坐下。 “咱家知道,你们在外面有些耳目。咱家也不隐瞒,前方战事确实吃紧...” 不等朝臣哗然,董卓继续道:“但是!咱家迁都与战事无关。咱家若想胜,弹指间便可覆灭乱军...” 众臣正鄙夷间。 太监尖声长报:“雾鄠侯左将军,董旻请见。” 不等天子应允,一年俞五十老者快步入堂,大声招呼着董卓:“二哥莫耽搁了,老娘唤你回府。” 董卓拍拍肥硕的脑门无语道:“莫要胡闹,快快退下!” “二哥,些许杂务交由文优就好,孙婿登门,老娘叫你速速回府。” 一时间朝臣们懵了。 没听说过魔王还有个孙婿啊... 听这意思,那孙婿还挺得魔王老娘宠爱? 不然也不至于使唤堂堂左将军专门跑腿请人吧... 董卓更蒙。 陈丛来洛阳也就罢了,怎还跑他太师府去了? 难不成正是阿辅说动那小子投效了? 真有这个必要吗? 当初自个虎踞洛阳他不投,现在大局已定,自个都要跑路去关中享福去了,雪中送炭选这个档口是不是有点晚了? 董卓索性不再纠结,正要用孙婿名头震慑一下朝臣时,却迟疑了。 就人性之私,董卓绝不愿意将手中权柄交于一切外姓人手,他宁愿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还能再造子嗣。即便最后真的没有子嗣,他宁愿带着霸业入土。 但同样因为人性之私,他不愿陈丛与他有染。 他老了,人老了,心亦老了。 但董白还有大好的年华。 孙女一心扑在那浑小子身上,即便董卓再不想承认,陈丛好孙女才能好,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时至今日,陈丛挨上他还能有个好吗? 伐董英豪瞬间变成国贼鹰犬。 难不成真让孙女一起陪他烂在土里? 那可是他留存于世唯一的血脉了... 李儒目光闪动。 虽然他想不通陈丛到底来洛阳做什么,但陈丛堂而皇之地出入太师府,本身就意味着无须避人。 既不避人,正好借他名头一用威慑群臣。 至于什么污名恶名就更无所谓了,大不了走的时候再‘刺董’一次呗,又不是第一次了。 投效? 李儒压根没考虑过这回事,曹贼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婿,会在这个档口投效董卓? 当即出列道:“岳父,子宁远来不好怠慢,些许小事由儒代劳即可。” 董卓略有些恼怒。 他这还没个定论呢,李儒却直接将盖子掀了。 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带着董旻大步离开。 只等魔王走远,朝臣们缓缓起身,几人茫然,几人惊愕,几人如丧考妣。 太尉黄琬哆嗦着嘴皮,战战兢兢道:“不知...不知郎中令口中‘子宁’何人?” 李儒笑笑,淡然道:“人称无敌将军,陈丛,字子宁。” 黄琬眼珠慢慢瞪大,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 余者跌坐于地,久久难言... 第92章 董魔王的蹭眼孙婿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啊,听曾祖母的,打仗太苦了,又危险。赶明让你岳公给安排个文官。你啊,就和阿白安安稳稳的,多生几个孩子,多好。” “太奶放心,回去我就努力,让阿白生上十个八个,回头太奶尽管挑个最中意,随岳公姓董。” “你这孩子尽瞎说,哪有人能十个八个。”嘴上这样说着,董老太早乐开了花。 这曾孙婿好! 生得好,身子骨又壮,孝顺,还愿意听她这个老太婆絮叨。 关键是愿意让孩子姓董。 满意,董老太满意极了。 陈丛则是贴心地给老人家捏着肩膀,谄媚道:“您看这力道还成吗?孙儿再给您按按头,有助于睡眠。” “哎~好孩子,真孝顺。” ... 董卓哼哧哼哧的回到府上,一进门就看到陈无敌把着自个老娘的头,来回拿捏。当时魂都快吓飞了。 惊喝道:“陈丛!快快放开老娘!有事你冲咱家来!!” 陈丛抬头,看着董胖左吕布右郭汜,后面乌泱泱的全是精锐虎贲,没想明白他在怕啥。 咧嘴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笑而不语。 董老太瞟了一眼好大儿,嫌弃道:“哼!这不是太师吗?回自个家还搞这么大阵势,做甚?想吃人?” 董卓急得牙疼。 那踏马可是陈无敌! 一巴掌能拍断战马背脊的牲口,山林里的老虎都没他危险。 就他老娘那风烛残年的小老太婆,只肖人家使上半分力,脑壳都得给捏碎咯! 就这! 还不如直接把头伸老虎嘴里来的痛快! 关键是那要死的陈丛还在董老太背后看不到的地方,做怪动作吓他。 一会撩开衣袖,露出小臂上绷起的腱子肉,虬扎交错的分外狰狞。 一会动动脖子,筋膜健起,从下颚两侧一直蔓延至双肩处。 一会紧咬牙关,青筋节节暴起,似是随时准备打死几个人助助兴。 董卓怂了,语气跟着软了下来,好言好语道:“子宁...有事好商量,你莫闹了。” 看着董卓这番做派,陈丛有点想笑。 手里动作不停,开口道:“岳公来的正好,我刚答应了太奶弃武从文,劳驾您给孙婿安排个官当当。” 董老太眼睛一亮,立马跟上说着:“当官好,当官好啊,你还愣着做甚?” 儿孙从武这件事,本身就是老太太心病。 她的儿孙多死于兵祸,她最痛恨的就是成天打打杀杀的,指不定哪天就出了意外。 现在陈丛从军了,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阿白呢?” 董卓看似随口一问,实则是在提醒陈丛: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如果陈丛真想当官,会一个人来洛阳? “哦,一路颠簸,我给她找了驾马车,过几天就到了。” 董老太不耐烦道:“女儿家就是麻烦,你还问到啥时候,到底给不给安排!” 董卓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躁动的心情。 “那咱家保举你为洛阳令。” “太小,不当。”陈丛拒绝的很干脆,就问洛阳令能行走宫中吗? “不小了,你莫得寸进尺。” 陈丛无所谓道:“哦,那我还是从军吧。” 董老太瞬间急了,她还等着抱玄孙呢,陈丛要是死了,谁愿意让孩子姓董啊! 当即怒视董卓,一挑眉一瞪眼:“怎么?莫非你想像逼死洵儿那般逼死子宁吗?你连老太婆一起逼死算了!” 董卓大惊。 洵儿是他最中意的儿子,也是老太太最喜爱的孙子,当年平定黄巾的时候没的。 从那以后,那两个字造成了董家禁忌,谁也不敢多提。 “娘!你提那做甚?”董卓有点烦躁,转向陈丛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自个说吧,你想当啥官。” 陈丛也有点诧异,这还真能自己提啊? 认真思考一会。 “您看丞相行吗?” 董卓:??? 这混账真敢想,他咋不说当皇帝! 陈丛看见董卓脸色不对,立马改口:“成成成,看岳公那小气巴拉的样子。就卫尉吧,卫尉总行了吧?” “不行!”董卓断然拒绝。 卫尉掌管皇宫禁卫,董卓甚至都有点怀疑陈丛是不是来救驾的了。 “那就少府吧,再不行就算了。大不了就当车骑将军,岳公上次不就许我车骑将军高位?这官可不老小,听说跟三公一个级别,除了常年统军在外,哪哪都好。” 迎着自家老娘的死亡凝视,董卓终究还是怂了。 少府... 掌天子私库而已。 天子有啥私库,还不都是他董卓的... 算了算了,就当破财消灾了吧! 当即应道:“好,明日朝会,咱家便奏明天子,保举你为少府。” “太迟了吧,岳公这边忙着迁都,回头事多再给忘了。” 董卓累了,心累了。 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冷声留下一句‘等着!’,随后领着一大票人,哼哧哼哧的又走了。 想他堂堂董魔王,还是头次被人当脚夫一般使唤。 无耻恶贼! 陈丛陪着董老太用过午膳,又闲聊一阵。 董卓才带回了印信,也懒得走什么流程了,囫囵往陈丛面前一推。 冷脸道:“能走了吗?” 陈丛好印信,暗自可惜。这要是再多一张天子诏书正式任命的话,他就省事了,结果还得再跑一趟。 转脸道:“岳公说的哪里话,孙婿大老远来看你,你总不能让我睡大街吧?” “怎么?你还敢留宿不成?” “敢啊,我回自个家为啥不敢留宿?” 太师府住着多香,过一条街翻一堵墙就是南宫,隔两条街就是司徒府,如此优越的地理位置,陈丛愿意走才有鬼了。 “行行行,咱家说不过你。咱家现在就叫人扒了曹府的封条,宅子赠你了,别在这蹭眼!” 陈丛飞个白眼,嫌弃道:“曹府是什么狗窝?我不住。劳烦岳公差人给我收拾间阁楼小住,再安排三五个婢女使唤,要窈窕的。” 说着也不管董卓答不答应,陈丛牵起旁侧董老太的手:“太奶,孙儿出去转转,晚上再来给您请安。” “哎,好。多带些人,外面乱。” “孙儿晓得了。” “好孩子。” 陈丛一动,后面虎贲更是齐齐按剑跟着动,吕布更是上前一步挡在董卓身前,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一走一过,虎贲们齐刷刷的将董卓围在中间。 吕布更是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珠子,兵刃的尖头都快怼陈丛脸上了。 呃... “奉先,新戟不错,好好跟着我岳公干,回头像我一样搞个九卿当当。” “不劳费心。” 陈丛点点头,伸手搭在吕布肩上,扒拉开条路,随后穿过刀枪林立的虎贲,背着手晃晃悠悠出府。 一路上奴仆见到无不亲切地唤上一声‘姑爷’。 就很有主人翁的派头。 董卓使劲揉着太阳穴,死活没想明白,如果陈丛住太师府,晚上睡觉该睁一只眼的到底是谁。 脑仁有点疼.... 吕布也没想明白,义子和孙婿,到底是啥关系。 为啥晚辈能当九卿,他还只是奋威将军,都亭侯... 第93章 以陈为名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你啊你啊!叫老太婆如何说你好?一家人,安身坐下来一起用个膳都不行了吗?” 董卓面露尴尬,挥手驱散周围虎贲,挪动着肥硕的身躯到董老太身边坐下。 “娘,那小子最是奸诈。他哪是真心投靠?分明是另有所图,您可莫被他骗了。” 董老太轻轻唤了声:“仲颖。” “哎。” “你变了。” 董卓默不作声。 董老太叹口气,继续絮絮叨叨道:“当年在临洮老家时,羌人来看你,你都能宰杀家中耕牛招待他们。羌人感动,回去凑了上千头牲畜赠送给你。为何?还不是因为我儿仗义豪爽?你对外人尚且如此,何以对家里人防备至此啊!便是你不带甲士,他还真能谋害你不成?” 董卓张张嘴:“娘啊,那小子是...” 董老太狠狠杵了几下拐杖。 气道:“老太婆没聋,也没瞎!不就是那个让你出卖孙女也要拉拢的陈无敌吗?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孙女婿了?人拿你当岳公,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他为何不怕你害他?” 董卓听得有点腻歪,却也不敢犟嘴,任由老太太的唾沫星子飞到脸上。 硬着头皮道:“孩儿差人给他收拾屋去,明早一起用膳,同去朝会,总行了吧?” 董老太心满意足收了神通,歪董卓一眼,得意洋洋道:“这还像个当岳公该有的样子,去吧。” ... 陈丛出了太师府,领着五十飞熊,一路招摇过市,就差把‘纨绔’二字写脸上了。 当着巡街甲士的面踹开了贴着封条的曹府大门。 回到曾经住过的偏厅,抠开榻下青石板,取回曾经埋藏在这儿的第一桶金,随手从箱子里摸出一锭金子抛给程茁。 程茁略显局促,道:“我等奉命扈从,中郎将那边自有赏赐,不需无敌将军额外破费。” “自家兄弟,说什么赏赐见外,带着兄弟们吃好喝好,顺道去翠红楼取了玉胚,戌时还在这里碰头。” “喏。” 打发了飞熊,陈丛扛起金箱去驾上绝影,于城中纵马,不大会就回到了西市那间熟悉的铁匠铺子。 吴喜还是老样子。 板着张脸,抄着根铁坯叮叮哐哐敲打个不停。 “老吴,我回来了。” 吴喜闻声一抖,差点砸到手。 赶紧丢了手上家伙事,一把将陈丛拽进屋内,伸头出去四下打量一番,确定没有尾巴后,才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好你个陈子宁!你要死就死,莫连累我!” 哐当!~ 陈丛随手一丢木箱,箱盖震开,散落一地金锭。 “老规矩,三个月,我要一杆绝对不会碎的兵刃。” “听你这意思,先前我予你的兵刃都碎了。”吴喜皱眉看陈丛,倒无多少惊色。 他差不多猜到那个凶名在外的陈无敌,就是当初那个持金过市的陈子宁了。 陈丛道:“卧虎刀与翼虎枪皆碎裂,只有飞虎戟没使过,尚完好。” 吴喜拄臂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卧虎刀、翼虎枪已是他的技艺巅峰了,如果说这两杆神兵都无法承载陈丛的神力,那其他兵刃一样不能。 不是兵刃的问题,那就只能是人的问题了。 “既然...你用何等神兵都会碎,不如用兵胚,只管坚韧够重,一次打制十柄,留有九柄备用,若有损坏再补之。如此,循环往复,则有备无患矣。” 说着吴喜翻找出来一柄长刀递给陈丛。 随口解释道:“神兵所锻,冶炼旬月成料,锻打万次成胚,再锻万次去质存精,还需刨挫正其形,淬火加以刚韧并济,粗磨使其光,细磨使其亮,镂花使其美,最后装订成器。 若你用,只进行到淬火一步使其刚韧并济即可。说白了,其后粗磨、细磨、镂花皆为其美,却最是耗时。如此兵胚,我旬月半便可打制一柄。” 陈丛拿着长刀挥了挥,倒也不觉丑陋,兵胚上面还有细密的铁质突起,稍微有点拉手,正好省去了滑手的风险。 长刀整体看起来雾蒙蒙灰扑扑的,倒有一种别样的狰狞感。 “轻了,也短了” 吴喜取回刀随手扔到一旁。 “百斤,丈长,如何?” 陈丛想了想,道:“长度到一丈二,还能再重些吗?” “百二十斤,再重便影响兵刃韧性了,马儿托着也吃力。” “行吧,不过不要全打成刀胚,刀枪各五即可。” 陈丛也不纠结了,反正是一次性消耗品,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得了。 总不能一场仗打下来,十把兵刃全打没了吧。 吴喜思索一番,道:“兵胚叫着拗口,以后如此成器之兵,便以陈为名吧,左右旁人也不会使这般兵刃。” 以陈为名? 陈刀?陈枪? 陈丛眼睛亮了,透亮! 有那么一个瞬间史阿附体,中二之魂在体内熊熊燃烧。 就像后世皆称长柄长刀为‘关刀’ 今天过了淬火阶段的刀胚可以叫陈刀,明天就可以叫陈侯刀,乃至于陈王刀。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可能成为一种思路,一种潮流,乃至于一种独属于盖世猛人的标签! 将甲:贼厮安敢手提陈王刀? 将乙:无他,力壮而兵刃难载,图个方便。 所以... 用关刀的可能是猛将,可能不是。 但用陈刀的,必定是24K纯猛人,否则不是来搞笑的吗? 提把刀胚砍了二十年愣是没坏?到时候再给长柄磨的包了浆... 是毛坯刀柄不够硌手?还是家里穷锻不起好刀? 陈丛笑了,相当灿烂:“老吴,那照你这意思,是愿意专职给我打造兵刃咯?” 吴喜拱拱手:“籍籍无名之辈,高攀无敌将军搏个身后之名,望不弃。” “哈哈哈!好说好说,不得不说,你真踏马有眼光。” 呃... 陈丛摆摆手,继续道:“那你忙着,走的时候我来寻你。” “等等。” 吴喜撅腚拾金归拢入箱,递到陈丛身前:“是我占你便宜,岂可再收财物,拿回去吧。” “哦?”陈丛认真地看着他:“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吴喜哈哈大笑道:“我只会打铁,眼瞎不识英豪。勿怪,勿怪。” 陈丛也笑了:“我叫陈丛,以后行走江湖,报我名,好使!这回是真好使了。” 笑够了。 二人对望片刻,郑重抱拳。 第94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又急又重,好像报丧。 “谁啊!报丧呢?”司徒府的门开了,从门缝里露出半截脑袋。 “我,陈丛。” 锦绣华服,样貌英俊,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肩上扛着口大箱子。 熟悉的箱子,熟悉的人。王家奴一眼认出了陈丛。 两人隔着门缝对望,空气有些沉闷。 陈丛率先打破了尴尬:“你家老爷在家吧?” 王家奴老实点头:“在。” 随之识趣地拉开了司徒府大门,请陈丛进来。 空气重新沉默了下来。 家奴引着陈丛一路来到偏厅。 老王允正呆坐案前,面露哀愁久久不能回神,就连进来人也未曾察觉。 身前桌案上还摆着几碟小菜,一壶老酒。 看样子是一口都没动。 陈丛挥手驱退家奴,行至王允身侧坐下,随手放下箱子,抄起桌案上鹿肉就往嘴里丢。 箱子还是当初那款箱子,陈丛为了找到同款还特地跑了一趟英雄楼。 人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也不知真忧国忧民,还是担忧前途未卜。 羊腿、青蒿、桂花小酒,可惜没有鸡汤... 一人吃,一人呆。 好似两条平行不相交的直线,互不相干。 直到案上膳食见底,陈丛吃个半饱,王允这才回过神来。 慢慢扭过头,望向身旁男人,眼眸深处惊惧流淌。 “你,你,你...陈子宁!真的是你!?” 陈丛丢下半截羊骨,抄起王允袖袍抹尽嘴角油渍,拱拱手:“王司徒,好久不见啊!” 王允哆嗦着嘴皮,脸色苍白至极。 “你...当真是太...国贼孙婿?”王允死死咬着牙,面容有些扭曲。 大家知根知底,在陈丛面前,他根本拿不起太师拥趸的荏弱形象。自然也没有必要称呼董卓为太师了。 “没错,是我。”陈丛痛快认下。 “你还是讨贼英雄,陈无敌?” “没错,全靠大家伙抬举。”陈丛点头。 “亦是新任少府?” “哈?这您都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啊。” 王允痛苦闭眸,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如果陈丛投靠了董卓,也就意味着借剑之事瞒不住了,私谋反董之事亦瞒不住了。 莫说是他,当初聚于司徒府上的汉室忠贞怕是都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啊! 良久的沉默后。 王允长长出了口气,似是找回了一丝大汉忠贞的尊严,甩甩衣袖揣手端在腹间,冷冷看向陈丛,道:“动手吧。” 陈丛提起桂花酒,斟满一盏推至王允身前,笑道:“司徒说何?丛听不懂。” “既你甘为鹰犬,老夫也无甚好说的了,只恨苍天无眼,助贼不助汉!”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我屈身事贼只为诛贼?” 饶是王允养气功夫高深,仍是破了大防。 还来? 屈身事贼只为诛贼? 上次曹操还只是向着董卓献媚,这次陈丛倒好,都成人家孙婿了,还屈身事贼只为诛贼呢! 如此也就罢了! 诛贼就诛啊! 当初曹操屈身事贼只为诛贼,干的都是什么狗屁倒灶事?国贼未除也就罢了,结果还把借来的凶器献给了董卓。从而谋求脱身!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置他王允于何地? 结果曹贼摇身一变成了名满天下的刺董英雄,可怜他司徒府三百余口差点魂归九幽! 现在陈丛再来这么一出,王允觉得这次不用差点了,三百余口保不齐全没了... 陈丛见王允不说话,笑道:“王司徒,你好好想想,我要真从董贼,今日可就不是孤身登门了吧?等待你的将会是西凉匪兵,迎接你的只会是抄家灭族。” 王允冷笑:“陈贼奸诈,你若有心诛贼,凭你凶名在外,只肖董卓当面,你会杀不了他?岂会在此登门卖嘴?” “你看你看,浅薄了不是?我特地登门,自然是来索取好处的咯。” 王允茫然四顾,一时间竟未听懂对方到底在说啥。 先辱后杀? 这厮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吧? 陈丛活动活动脖子,继续道:“来,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听完,若王司徒还觉得我是国贼鹰犬,我转身就走,连夜离开洛阳。” “哼!” 陈丛似是不见王允冷脸,嘿嘿一笑道:“我且问你,一心诛贼的到底是我岳父曹操,还是我陈丛。” 如果非要从二人中选一个的话... “曹操。”王允答得很坚定。 陈丛继续道:“那不就结了,岳父刺贼,只为一腔报国热血,不慕名利,不避生死,便是事败之后逃回谯县,仍愿散尽家财起兵伐董。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人比较现实。 尔等满朝公卿自诩忠贞,日日侍董而不思舍身刺之,不也是舍不下高官厚禄、宗族荣辱? 那我陈丛年少成名,世人皆赞无敌,又是讨贼盟主袁绍代天封授的建威将军汜水亭侯。身为曲逆侯后人的我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前途未来、宗族复兴? 本来我是不愿行刺客之事的,多危险啊。若非岳父曹操含泪相劝,必不趟这摊浑水。现在等于是我去刺贼,是替你们这些个公卿大臣承担了刺贼风险,问你们要些好处不过分吧?” 呃... 好像听着有那么点道理。 王允迟疑了,些许好处算得什么,他真正怕的是陈丛投了董卓。 沉默片刻,复问道:“果真如此?” “王司徒看我可曾憨傻?” “不曾。” 陈丛理所当然道:“那不就结了,眼下讨董盟军形势大好,我放着近在咫尺的飞黄腾达不享,这个档口犯得着去投董卓?” 王允深吸口气,起身长揖而拜:“如此,老夫还有最后一惑。” “王司徒直言即可。” “既然如此,子宁只需胁从义军抵进洛阳,亦可腾达。何须孤身犯险?” 陈丛认真道:“不是我愿孤身犯险,而是岳父料定董贼舍了虎牢必作迁都打算,恐天子有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托之以亲,死皮赖脸缠得我心烦,否则丛必不来。” 王允差不多是信了。 毕竟曹操虽然行事不讲究,但名声还是很不错的。一直以来确实也为汉室尽心劳力。 “你果真肯杀董贼?无论如何,那也是你岳公。” 陈丛哈哈大笑近盏茶工夫,面露鄙夷之色,冷冷道:“区区妾室爷,安做君侯公?王司徒若再言语相辱,陈丛转身便走。” “好!子宁果然大丈夫!” 大丈夫吗? 陈丛听得想笑。 咋? 无情无义再凉薄,只要肯刺董就是大丈夫了是吧? 王允不疑有他,走下堂去,转身朝向陈丛,作揖连拜三次。 “明日一早,若国贼首级悬于上东门外,老夫愿举子宁为前将军、陈侯。” 陈丛面上冰冷不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戏谑道:“王司徒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凭何我先斩国贼,你再予好处。再说了...前将军很厉害吗?比少府如何?” 王允惊异道:“子宁何意?” “王司徒怕是忘了,我说过我是个现实的人,直白地来说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懂了吗?” 第95章 请她自愿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王允只道陈贼奸诈不好糊弄,仅凭大义难以诓束。 不过... 只要能诛杀了董卓,凭他司徒高位,并身后并州王氏宗族势力,一跃成为当朝第一人也不是不可能。 正值诸侯义军将近。 到时候再整合了义军兵力,依靠洛阳龙兴之地,再造大汉立万世贤名,亦非不可! “罢了,子宁要何好处,只要合理,老夫自无不应。” 陈丛冷脸化开,朝着王允拱拱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道:“人生在世,或名或利。既诛贼,得名须正,丛请一封天子诏书,以此扬名天下,不过分吧?” 王允有点纠结。 这要求确实不过分,他担心的是陈丛骗来这封诏书交给董卓,从而坑害了天子... 转念一想又觉无碍。 别看董卓霸道欺君,实则当今天子由他扶持,亦是他指使天下大义所在。 便是董卓再怒,绝不肯轻易弑君。 “好,老夫托请御医吉平连夜入宫,面见天子道明利害,讨得此诏。” 陈丛点点头:“名谈完了,小子再讨些许小利。” “可。” “洛阳勾栏七十四,此为贱业,诸公染之平白污了贤名,不若尽数交由小子打理?” 倒不是陈丛想当坤头。 有了巩县快乐一月游的丰富经验后,陈丛更加清楚,勾栏利重还在其次,更厉害的是其背后的信息输送。 这坤头还得老二史阿来当。 陈丛说得轻松,王允却是直抽嘴角。 勾栏贱业,说得轻巧! 朝中公卿岂不知它污名,但为何非要涉足其中? 无非利足耳! 洛阳七十四家勾栏,背后利益勾连者何止百家,这可是个得罪的人活! “子宁换个条件吧,此事老夫亦无能为力。” “当真不行?” 王允断然摇头,开口劝道:“非是老夫不愿,牵扯太多,恐难说动各方。” 陈丛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谓恐难说动各方,不过是王允的托词罢了。 真正的原因,恐怕是王允不愿意得罪背后勾连的家族势力罢了。 说句不好听的,以世家之富,只取勾栏七十四,真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更别说什么伤筋动骨了。 无非是这些老蜱虫吸惯了血,没放过血,一时之间高傲的姿态纠正不过来罢了。 他们当然希望王允随便用一个官职打发了陈丛,毕竟官职是朝廷的,产业却是他们自家的。 “不行就算了,反正国贼迁都在即,到时候还请诸公连楼带人全带走,可千万别便宜了别人。”陈丛扛起箱子就往外走,一点没给王允考虑时间。 “这!”王允傻了。 他以董卓身亡为先置条件考虑问题,自然觉得谋取他家利益恶于人。 但他忘记了,如果董卓不死,别说勾栏七十四了,他们这些人的其他产业损失,何以千万金计? “等等!老夫应了。明日,明日正午前,子宁过府来取地契奴契。” 陈丛暗道一声果然,就踏马纯是贱胚子。 “好,那我还有最后一事。” 陈丛放下箱子勾开其盖,里面已由软垫包裹一圈,盖上还特意开了通风口,其中淡红罗绸铺底为床,蚕丝勾织白毯为被。 王允看直了眼,感觉后腚凉飕飕的透风。 这小子不会是要.... 结结巴巴道:“老夫,老夫...老夫...子宁莫开此等玩笑,这等荒唐事,实在有辱斯文。” 陈丛白眼都快飞天上去了,这老毕登,尽踏马想美事! “王司徒还是多悬几面铜镜于榻旁,有空多照照。” 王允松了口气的同时指向木箱。 “那子宁这是何意?” “王司徒也该知道,我现在算是谯县陈家主了,但这子嗣不甚繁茂。听闻王司徒有女貂蝉,可愿助丛宗族传承之大业?” 王允:..... 所以,求美而已,有必要专门准备口大箱子吗? “蝉儿若自愿,老夫便不阻拦。” 陈丛拱手一笑:“那便劳烦司徒辛苦一趟,请她自愿。” 王允脸黑了,锅底似的。 他这把年纪了,见过的无耻之徒多了去了,其中陈丛为最。 为大业计,为青史贤名计,他确实可以割舍很多东西。 问题是这么半天了,陈丛自始至终没有提过一嘴,他若是收了好处不去刺董又当如何?或者刺董失败又当如何? 心有不悦自然也就表现在脸上了。 缓缓道:“子宁若只收好处...” 陈丛心里门清,探手入怀摸出少府金印往桌案上一拍。 “陈某人骁勇无敌,贴身金印绝无遗失可能性,司徒随便写点什么拿此印往上一盖。若丛出尔反尔,可以此书传视天下人,如何?” “善。” 王允正要取印,陈丛却先他一步收印入袖。 笑吟吟道:“司徒还是都准备妥当了,再来取印的好,现在也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了。” 说着,朝向木箱努努嘴。 “哼!” ...... ...... 幽曲小路蜿蜒至府邸深处。 两侧已有繁花争艳,绿地昂然软如毯,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穿行其间,不乏黄鹂翠柳、小兔嬉戏、蝴蝶飞花等闲适静谧之景。 道路尽头直通亭台楼阁。 四面环树,透影而望之。始见朱红门窗,雕梁画栋。 答应陈丛时不觉什么,越是抵近庭院,王允的心抽着疼。 他用最华丽的鸟笼,养出了世间最绝色的笼中鸟儿。 其貌之美... 冠绝天下! 如今,他却要亲手将多年心血赠人,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王允负手立于庭外良久。 直至悠扬琴音响起,终是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琴音暂歇。 石桌后少女按琴而望,轻纱遮面随风轻动,朦胧中似襄王神女般美好、恬静。 轻轻一声‘义父’击穿了王允最后一道心防,跌坐在地不敢去看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蝉...蝉儿,为父,为父对你不住啊!” “义父何出此言?” 王允挥袖挡开貂蝉的搀扶,心一狠,咬牙道:“大汉四百载基业,尽托我儿之手。王允厚颜拜请,我儿屈身事贼。” 白皙的柔荑僵在半空... 轻纱之下的绝美脸庞上闪过一抹决然。 良久... 薄唇亲启,冷冷清清道:“义父恩重无以为报,貂蝉愿往。敢问义父期定何日,女儿也好有个准备。” 王允埋头更低。 “此时,此刻!” ... 第96章 请卿入瓮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是你?”貂蝉明显哭过,一双桃花眼红扑扑的。 但,还是在见到陈丛时惊叫出声。 作为一只豢养笼中的金丝雀,她并未听过什么陈无敌,对陈丛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东门外的那个夜。 特别是在看到那口熟悉的大箱子时,脸上既愤且羞,透过遮面轻纱,俏脸上染上一抹朦胧的胭脂红。 王允则是失魂落魄退回后宅。 该交代的他都交代完了,实在没心情看二人耳鬓厮磨。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貂蝉小姐,一别半年,容颜依旧啊。”陈丛眼看着老王允走远,这才起身迎向貂蝉,笑得非常走心 无论什么时候,一个正常男人在面对美女的时候,心情都坏不起来。 特别是在明知道这个女子并不心悦自己,又不得不曲意奉承自己。 啧啧啧! 此时此刻,陈丛才终于理解了那些顶级纨绔子欺男霸女的恶趣味。 强扭的瓜到底甜不甜,根本不看瓜,看人! “为什么?”貂蝉贝齿亲启,似是委屈,似是质问。 冷冷清清的,还是原先记忆中的那副样子。 “什么为什么?”陈丛张开双臂:“来,本公子最会怜香惜玉,你抱抱我,想知道什么我立马告诉你。” “你!” 貂蝉气得想哭,但又牢记着义父叮嘱。 ‘那人无耻且奸诈,虽有口头之约亦不得不防,女儿需以美色惑之,使其不负刺董之约。事成之后,或可见机除之。若无良机,则暂且蛰伏。’ 没错,见机除之。 陈丛的存在,对王允而言就是不可控的变数。 在确定同朝为官绝对没法驾驭此人后,王允便欲除之而后快。 虽然不确定貂蝉到底能不能成事,但王允始终认为,没有谁能过得了貂蝉的美人关。 貂蝉努力平复着心中多余的情绪,桃花眼轻轻扣住,伸手向前扑入陈丛怀中。 怀抱有点温暖... 这是她第一次扑向男子的怀抱。 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平缓中带着些许粗重的温热呼吸。 柔柔道:“奴不美吗?将军何以辱之?” 废话,当然是男人的恶趣味! 陈丛正儿八经胡扯道:“正是因为你很美,太师府对你来说跟龙潭虎穴无异。你以为我是在辱你,其实我是在保护你。 你没看到吗,我怕你畏生,还特意找到了上回那款你熟悉的箱子。怕你皮肤娇嫩,还特意为你加了软垫。像本将军这般怜香惜玉之人可不多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貂蝉心下一喜。 这应该是实话了吧。 “将军能告诉奴,如何除贼吗?” “不行!”陈丛拒绝的很干脆。 “你...”貂蝉艰难地咽回指责的话。 强行挤出个绝美的笑容,柔柔道:“将军不是说,只要奴抱抱将军,便解奴心中所惑吗?” 陈丛哈哈大笑:“你这妮儿倒是会想美事,肯定是我说一件,你做一件,我再解你一惑咯。难不成你抱我一下,我有多少相好也得告诉你啊。” “呵,呵呵,不知将军还有吩咐否?” 陈丛直指木箱:“你进去,本将军便解你一惑。” 貂蝉缓缓放开陈丛,深深吸了口气,娇笑道:“将军说话算数哦。” 陈丛也笑:“那是自然。” ...... ...... “五花马儿,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女,一打一打又一打!” 绝影打着响鼻,疑惑地去看陈丛。 陈丛扛着箱子,悠悠地哼着小曲儿,心情相当不错。 箱子里,貂蝉轻轻捂着耳朵,只透过几个细小的换气空洞去观察一下外面的世界。 待在木箱里不算憋闷,不知那奸贼骑的什么马儿,跑起来很是平稳,再加上一个相对密闭的小空间,貂蝉终于放下了防备。 她想哭,却有点哭不出来。 明明从宽敞明亮的司徒府换到了又小又黑的箱子里,反而觉得更自由了。 起码,这片黑暗,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 陈丛看看天上日头,算算时间... 没算明白! 于是伸手敲敲木箱:“蝉儿小姐,睡了吗,你看看天色,到没到戌时。” 貂蝉只是暂时放下防备了,讨厌陈丛的心可是一点没变。 轻哼一声。 随即反应过来不能哼,连忙柔柔媚媚补上声:“戌时将近,将军可是回府?” “不是回府。” “那是去哪?” 外面没了动静,貂蝉以为他没听清,腻着嗓子又问一遍:“敢问将军,我们现在去哪?” “蝉儿小姐,咱们约定在先,你做一件我说的事,我便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的提问次数已经用完了。” 貂蝉蓦然瞪大眼睛,透过换气孔想去瞪陈丛。 哪有这么无耻的人,他问自己时间,自己好心告诉他。 自己这边就是闲扯一句,怎么还能算作解惑? 可惜孔洞太小,她瞪了好一会才堪堪瞪到陈丛的玄冠... 二人一箱一马一路晃悠,穿过上东门,抵达曹府时,程茁早已等候多时。 见陈丛进来,程茁上前地上一块红布包裹的物什,掀开一角,果见一枚玉胚还挺绿,也不知道成色如何... “将军...” “阿茁有事?” 程茁挠挠头,纠结了半晌,不知如何启齿。 陈丛疑道:“你我兄弟,直言便好,还有啥不好说的吗?” 咳咳!~ 程茁轻咳两声,面露尴尬,抱拳道:“我等出征日久,兄弟们...那个...还望将军宽宥则个。” “成啊,我还当啥大事呢,就去那翠红楼,让兄弟们吃好喝好玩好,记我账上。若那红姐不许,自去太师府找我分说。” 程茁大喜:“谢过将军!” 飞熊齐呼:“谢过将军!” 骤闻惊天秘辛,貂蝉死死掩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透过透气孔,死死盯着外面一众骑兵, 陈丛不是义军的将军假投董卓的吗? 那他为何领着一队西凉铁骑? 听语气,那些骑兵对他很是尊重,根本就不像是百战悍卒在面对新投降将! 之所以貂蝉如此笃定那些骑兵尽是凉骑,是因为陈丛说:自去太师府找我分说。 若是义军士卒,怎么可能进得去太师府! 换而言之,陈丛很有可能早就跟国贼董卓勾结在一起了! 她想通知义父,却又发现,其实她什么都做不了。 该如何是好... 第97章 不许打呼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貂蝉在箱子里待得越久,就越是心惊。 她亲眼看到了,太师府的家仆亲切地唤他‘姑爷’,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绝非简单的‘国贼孙婿’就能概括的。 她亲眼看到了,陈丛出入国贼娘亲的庭院请安,老太太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个没完。 她还看到五个美貌的婢女侍候他沐浴更衣。 貂蝉也不想看到,可箱子就在浴室的角落里。 那个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看着怕人。她不知道那样一个男人,为什么总在笑。 可能是因为奸诈吧... 貂蝉好不容易熬到陈丛回到房间,也顾不得身处太师府了,急切地从内推开箱盖,似受到了惊吓的小兔般扑到陈丛怀里,带着些许颤抖的甜腻嗓音,道:“将军,先前那些骑兵是何人啊?” 陈丛抽回手臂,后退两步甩甩胳膊,埋怨道:“貂蝉小姐自重,既然有约在先,你想用美人计糊弄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刚才我可没叫你抱,是你主动的。” 貂蝉恨得牙痒痒。 内心早把这个讨厌的男人掐死一百回了,脸上仍旧维持着甜美的笑容,柔媚道:“奴自不抵赖,将军有何吩咐。” 陈丛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困了。” 貂蝉抿住唇不再言语,藏在长袖下的柔荑紧攥,好看的桃花眼轻轻颤栗着。 她本就带着义父的重托至此,以身饲虎,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 陈丛走到榻旁,重重往后一仰。道:“你哄我睡觉吧。” 貂蝉颤颤上前,努力平复着情绪,不使泪珠打湿眼眶。 陈丛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就说‘陈丛大宝贝我爱你’,我没醒你不许停。我这人觉浅,你一停我就醒了。” 说罢,一蹬靴子捞起被子滚了几圈。 貂蝉僵硬地扭动脖子,愣愣看向陈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愤恨还是侥幸。 义父说得对,他真的好无耻!!! 好在。 不大会时间,榻上就响起了有规律的呼噜声。 貂蝉轻轻挪动几步,在榻尾摸个小角坐下,提心吊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 打个哈欠,刚准备靠着床笠歇息会儿... 一回头,不知陈丛何时翻坐了起来,鼻翼距离她脸颊只有不到半尺距离,眨巴着眼睛,幽幽地望着她,跟个鬼一样。 下意识惊呼出声:“啊!~” 陈丛掏掏耳朵:“你要再不开始,这一条可就作废了啊。” 貂蝉:... 美人绝色,又恼又愤,掺杂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结结巴巴道:“陈...陈丛大...宝贝,我...我爱你。” 陈丛心满意足地退了回去,卷起被子,内心一片安适恬淡。不知道算不算是找到了顶级纨绔的正确打开方式。 事实证明,所有难以启齿的羞赧,仅是在突破第一次之前,自尊心首保机制在作祟。 艰难说完一遍,貂蝉口齿流畅多了。 甚至随着长夜漫漫,变得越来越敷衍。 只不过。 每次在貂蝉快要睡着,停止重复时,那个男人总能鬼一样地翻坐起来,幽幽地望着她。 重复声再度响起时,呼噜声随之响起。 折磨... 貂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去的,清早鸡鸣响起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皮重俞千斤,脖子僵硬得难以转动。 仅凭一股执拗劲吊着,愣是坚持到陈丛睁眼。 “将军...能说了吗?” 陈丛舒服撑个懒腰,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过不许打呼噜。” “奴不打呼噜!”貂蝉倔强道:“还请将军实言相告。” 陈丛倒也光棍,干脆利落道:“如你所见,昨天那些人就是天下强骑之最,隶属飞熊右营,领头那个叫程茁,乃是右营行军司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貂蝉摇摇头没说话。 甚至觉得无所谓了,西凉骑兵也好,诸侯义军也罢,她现在只想睡觉。 也不嫌弃陈丛臭男人盖过的被子,轻轻往身上一卷,便沉沉睡去。 待她彻底睡死,陈丛抱起貂蝉往箱子里一丢。 出了小院,就看到李儒背着手在院外等他。 “呦,姑父。” 李儒只瞟一眼,便从木箱上收回目光:“子宁西入洛阳,意欲何为?” “这么直接的吗?” 李儒摇头笑笑。 打草惊蛇也好,直奔主题也罢,他无非是想看到陈丛,或者说其背后的曹操,最真实的态度。 明里暗里的试探太麻烦。 “子宁若不想说,儒不强求。” 陈丛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李儒... 董魔王麾下首席谋士兼女婿,郎中令,弑君鸩后的直接策划者。 毫无疑问,这是个狠人。 他的狠往往带着一丝不留后路的决绝。 其危险程度,还要在董魔王之上。 想要跟这种人亲近起来,可比应付牛辅麻烦多了。 “直说吧,图谋传国玉玺而来。” 陈丛说话时一直盯着李儒的眼睛,确保在事后不对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制。 然而。 李儒眼中仅是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深深皱起了眉头。 “曹孟德意欲称帝呼?” 陈丛摇摇头:“那倒不是,东西是袁公路要的,好处是曹孟德占得,活是你侄女婿揽的。” 李儒暗自松下一口气来。 如果是曹操意欲称帝,他真要怀疑自己瞎了眼。 所幸目前看来,只是诸侯之间一场龌龊的利益交换罢了。 “子宁可曾想过,脱离曹操独成一方霸业。” “不曾。” 陈丛甚至连去分辩的欲望都没有。 抛开先天各种不足都不提。 于陈丛而言。 所谓的霸业,无非就是集团董事长和大股东之间的区别罢了。 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累死累活,至于吗? 李儒复劝道:“子宁乃是太师孙婿,太师无子,百年之后未尝不会将基业托付于你。届时,子宁便是这天下间最大的诸侯,何必屈居人下?” 陈丛笑了,反问道:“姑父是太师女婿,太师无子,百年之后未尝不会将基业托付于你。那姑父也想成就一番霸业咯?” 李儒也笑了,朝着陈丛拱拱手,道:“先乃戏言而,子宁勿怪,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陈丛抱拳回礼:“那便有劳姑父了。” 第98章 同去否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看着李儒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真忘了点什么。 毒士... 一拍脑门,立马追了上去。 “姑父,真别说,眼下还真有件小事需要帮忙。” “子宁直言便好。” “不知姑父可曾听闻贾诩,贾文和?” 李儒略一思索,道:“此人原是李傕幕僚,李傕奉令断后,则转与张济交好,平日里谨言藏拙,逢人只说三分话,素无贤名,子宁从何知晓其人之名?” 陈丛心头一动。 只道不愧贾文和,真就半点危险都不沾。当初李傕壶口扎营,明面上形势大优,完全有的打。结果这厮转头就投入张济怀抱。 听说那张济挨了董胖一顿好打后,都成凉军边缘人物了。 结果他别人都不交好,偏偏交好张济,无非是不想冒头进入天下人视野罢了。 是踏马真能苟啊。 “嗐!~飞熊右军校尉程茁姑父知道吧,此人与阿茁有仇,我正好绑回去替兄弟出了这口恶气。”陈丛随口胡扯道。 陈丛的话,李儒是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这种旁枝末节的小事,他也懒得计较。 “子宁稍待即可,儒这便差人去将此人绑来。” 陈丛连忙摆手。 那老狐狸的鼻子比狗都尖,这要让他闻着味跑咯,回头在暗戳戳的疯狂报复自己,那才真是没地哭去。 “姑父若知其处,不若上门...堵之?” 李儒呆愣一瞬,神色有点茫然。 莫非真是有仇,不然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值得陈无敌亲自去堵? “罢了,随我来吧。” 时有婢女小跑通传。 “姑爷,太师请您用膳。” 陈丛头都没回:“告诉岳公,我不饿。” 李儒则是更加笃定心中猜测。 看来是真有仇... ...... ...... “老贾,又来偷懒了。” “哈哈哈,贾先生最爱靠着立柱睡觉,你们莫要吵到他了。” “可能是上了年纪,夜里被姑娘蹬下了榻,不然岂会日日补觉。” 男人五十左右年纪,长七尺许,样貌普通,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袍,因为来回浆洗,有些泛白。 倚着营帐外头的立柱站着,闭目似是睡着了般。 有人经过或招呼,或调笑,也不睁眼。 实则匿于袖袍下的手指快速捏算、推演着。 片刻就将眼下局势料算了七七八八。 包括了洛阳虎牢之间的两军牵扯,北边孟津关的对峙情况。 甚至就连从不常理出牌的陈丛可能骑兵突入,袭劫洛阳的极端情况也推算在内。 最终得出结论:董卓久而必亡,短则无虞。 为保万无一失,反复测算三遍,结果回回一致。 随后挥挥衣袖摔打着并不存在的灰尘,似是刚睡醒般,伸个懒腰,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 “贾文和。” 贾诩寻着声音望去。 清早的太阳有点刺眼,逆着光看不清来人,只能模糊看到两个人影。 待到二人近前,看清楚时,又瞬间警惕起来。 郎中令李儒,身边还跟着个扛着木箱的陌生男子。 他与李儒身份差距巨大,平日里话都没说过几句,最多是见过。 对方下营寻他岂有好事? 无事殷勤,非奸即盗。 况且那背负木箱的男人,一眼就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心思急转间。 贾诩把手探到后腰处,在早先准备好的熟牛皮上捏得‘咕咕’作响。 随后才一脸局促地迎了上去。 “郎中令勿怪,小老儿今晨起来,贪嘴误食巴豆,此时腹痛难耐,去去就来。” 李儒还未开口,陈丛上前一步抢先说道:“不如我与先生同去,也好贴身保护则个,若先生解不出来,也好帮帮先生。” 饶是贾诩多智如狐,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莫名道:“污秽之事,旁人如何相帮?” 陈丛咧嘴一笑:“自是帮着先生,把屎打出来。” 贾诩抽抽嘴角,干笑两声:“小老儿经这位壮士一吓,腹中倒是清减不少,不知郎中令有何吩咐?” 李儒摇头:“非是儒找,我为文和引荐,这位乃是陈丛,陈子宁。想来文和听过其名。” 贾诩麻了。 人麻了,腿更麻。 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恨不能一口气跑到天边去。 这也是他明哲保身,刻意远离权力架构的弊端。所有的消息都要辗转打探辅以推算,才能得出最后的结果。 而这种消息往往存在一定的滞后性。 他知道陈丛是董卓的孙婿,但从未想过对方会出现在洛阳。出现在洛阳也就罢了,又为何偏偏找他一个无名无望的落魄幕僚? 他可半点不想和这个脑子里全是肌肉的匹夫扯上关系。 跟这样一个乘弩过城的白痴有所交集,那以后还能有个安稳? 怕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不...一只可能都不够。 “不知无敌将军当面,小老儿心绪难平,此去备好一份酒水,去去就来。” 陈丛一手牵住贾诩,笑得阳光明媚:“不若同去?” “营舍鄙陋,不好同去...吧。” 贾诩已经开始暗自骂娘了。 天可怜见,他为了求个安稳,平日藏拙不显山露水,便是打探消息时也多是旁敲侧击,都已经苟到落魄张济营下,怎么还能被人盯上? 陈丛则是欣喜莫名! 贾诩,贾文和啊! 算无遗策顶级老狐狸,深谙保命苟道。 性格正好与他互补,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最佳搭档。 以后就把这老货绑裤腰上。 想打仗的时候就把他的反着听,不想打了那就正着听,简直无敌! 这般想着,陈丛都快笑出了声来,手中力道不自觉加大,握得贾诩直龇牙。 “此来,特邀文和先生同去。” 去? 去个鬼去! 天下大势未定,曹操不过十八镇诸侯中前景比较光明的而已。 真要等到曹操坐大,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场恶战。 哪有关中待得舒服,坐观天下风云变化,尘埃落定之时,再找个机会投效当世雄主! 这般想着,贾诩和煦地笑笑:“固所愿,不敢请耳,劳请将军暂且撒手,小老儿收拾一番细软,便与将军同去,可好?” 陈丛笑得更和煦,咧开嘴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说实话,不怎么好。” 第99章 随便刺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呵,呵呵,将军,小老儿只是去收拾一下细软,何至于此啊!” 贾诩故意提高声音,为得就是引出帐中张济叔侄。 虽然他不知道李儒何时与陈丛这般亲近了。 但他知道西凉军中绝非铁板一块。 当初张绣因陈丛重伤躺了三个月,张济因张绣挨罚躺了三个月,说白了还是因为陈丛。 以至于这对叔侄没事的时候就关起门来编排陈丛,贾诩平日里可没少听他们的‘复仇大计’。 即便时下陈丛是董卓孙婿,便是身处二人主场,那对叔侄也未必敢如何。 但只要闹点不愉快,生出些乱子,他也好趁乱而走。 这回贾诩决定,起码也要逃到函谷关等待西凉大军西迁。 然而。 明明他的背后就是张济大帐,明明他喊得够大声了。 半晌过去,帐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周遭就连走走过过的士卒也是躲得远远的,似乎是在刻意绕着走。 反观陈丛。 拉着贾诩一个劲的笑。 老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藏在幕后的贾诩确实能令陈丛感到头大,但只要是正面遇到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像贾诩这样式的,他能在百万贾诩中,来回反复七进七出。 “文和先生何以如此啊?您这么大声是想招来谁替你出头不成?” 贾诩暗骂张济叔侄的同时,只得陪着僵硬的笑脸。 “罢了罢了,些许细软而已,小老儿不要了还不成吗?愿随将军同去。” “很好!” 陈丛左右环顾一圈,从独轮车上扯下一根麻绳拿在手里:“我怕文和先生半路跑了,把先生绑起来,先生不介意吧?” 贾诩:.... “呵,呵呵,不介意。” 陈丛从贾诩的脖子一直捆到腰,留出双腿走路,又将麻绳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 最后再从李儒随身佩戴的玉簇上,拽下一枚风铃挂在贾粽子的腰上。 如此方保万无一失。 李儒:..... 贾诩:..... 从始至终,张济叔侄其实就躲在营帐后边,实际距离也就距离贾诩一步之遥,全程偷听。 而且也确实是贾诩误会了。 贾诩从未亲历过战场,他永远躲在后面,所以他对所谓的猛将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陈丛是陈无敌不假,张绣不也人称北地枪王吗? 他觉得陈丛即便比张绣厉害些,也就厉害那么一点。 毕竟北地枪王四个字,听着就很厉害。 所以... 他从未想过,张济叔侄每每提起陈丛,那副咬牙切齿的矫情劲压根不是为了什么报仇,而是借着陈丛的名头暗戳戳的炫耀。 毕竟,张绣对陈丛,好歹活下来了且没被俘虏不是? 毕竟,张济当初带着骑兵,把陈丛追的东躲西藏不是? 当然。 这属于谋臣和武夫视角偏差带来的认知偏差,也不怪贾诩不懂。 其实就连李儒也不是很懂。 ... 出了凉军营,告别了李儒后,陈丛肩扛貂蝉,腰系贾诩回到了曹府。 好在程茁他们快过完了,这回正在府上饮酒。 见到陈丛回来,纷纷抱拳招呼。 贾诩则是一眼认出了故人,不仅没出声,还往陈丛身后藏了藏。 结果程茁一眼认出这个‘故人’。 冷笑着见礼道:“这不是文和先生吗?一别多日,甚是想念啊。” “呃...呵呵,程将军,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陈丛乐道:“阿茁,认识?” “将军,此人原为李傕麾下幕僚唤作贾诩,当初壶口扎营便是他的主意。只不过这人是个担不了事的,当天早上就借着腹中不适为由跑了,再也没回来。” “哈哈哈,那正好,你们帮我好好看住他。吃喝拉撒片刻不许离人,睡觉时也把他绑榻上,再分兄弟值守。敢跑的话...三条腿全打断。” 程茁冲着贾诩冷冷一笑,随后冲陈丛抱拳道:“放心吧将军。” 贾诩后股一凉,从心道:“无敌将军不必如此,小老儿愿为将军谋划。” “好说,先生稍待,丛一会回来问计。” 当陈丛解开麻绳交给程茁的那一刻,贾诩是绝望的。 飞熊悍骑最痛恨的是什么? 逃兵啊! 他虽不算兵,却是实打实的逃了... 好在陈丛并未久去,大约半柱香的工夫就回来了。 回来时手里还多了张天子诏书。 随后提着贾诩去了曹府后宅。 当陈丛将所有谋划和盘托出让他查漏补缺时,贾诩想死的心都有了。 盗窃玉玺! 那都不是玩命了,是拉着连九族一起玩命啊! 哭丧着脸:“将军,这玉玺万万不可谋划啊!事关生死,万望停手!” “哦?这是为何?” 贾诩道:“谋事在秘,如今计划已入李儒之耳,难保其不会泄密。” “这个不算。”陈丛摇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将军假意刺董,实则诓骗帝党,这些人背后宗族勾连交错,一旦泄露,难保不会受到疯狂报复。” 陈丛抬手打断道:“我不想听危险,你就只说计划可行性。” 贾诩沉吟一番:“若小老儿尽心为将军谋划...” 陈丛拱手:“愿拜为骑营军师。” “将军何故恩将仇报?” “别找揍。首先,我很猛,一拳就能打爆你的头。” 贾诩缩缩脖子。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其实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费事,伪造一块玉玺可以给天子,也可以给袁术,左右他亦不曾近距离观摩过。将军既为少府,自有行走宫中之能,远远看上一眼玉玺何样,做个假货五成相似,应付袁术了事。” “不行。”陈丛断然拒绝道 不是不想,而是陈丛不确定,孙坚还能不能从井里翻出真玉玺。 到时候好处没搞到手,再和袁蜜水闹翻了,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头都占不上。 “盗玺之事无需你管,假意刺董如何刺?” 贾诩长出口气:“将军可怕刺客、任侠之流?” “好叫你知晓,这天下间最大的任侠头子乃是我二弟。” “如此,只肖说服太师,传檄天下,陈丛大逆,杀之赏万金,封万户侯,世袭罔替。即可。” 嗯? 陈丛恍然大明白,之前把事给想复杂了。 哪用他去大费周章演戏,刺没刺,不就是董卓一句话的事吗? 董卓都说他刺了,谁踏马跳出来说没刺,不是死抬杠吗? 而此时,箱中美人儿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 第100章 棺材底下死伸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所谓的劳碌命就是,片刻不能停歇。 从曹府出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没有片刻耽搁,陈丛翻上绝影就往西走。 “听到就听到了呗,哭啥?怕我杀人灭口?” 先前箱子里还有急促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抽泣。 等陈丛说完这话,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谁承想。 陈丛不仅不劝,还很贴心地把耳朵贴到通风口附近,好叫里面的可人儿清楚地看到,他就是在偷听。 良久。 貂蝉涨红着脸,实在憋不住气了,却只敢张嘴慢慢吐气。 随后立马接上一声呢喃,就好像刚睡醒般。 强忍着恐惧,懒懒道:“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还叫她装上了? 怪不得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了。 且不说陈丛耳力如何,两人就隔了薄薄一层箱板,貂蝉在里面无声啜泣,抖得跟筛糠似的,陈丛能感受不到才有鬼了。 陈丛很确信,貂蝉早醒了,甚至把他和贾诩的密谋听了个干净。 当然。 陈丛从头到尾也没想瞒着。 人与人之间嘛,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秘密都共享了,不得生死与共? 都生死与共了,不就是最坚贞的爱情? 可现在貂蝉装没听到想反悔,这是陈丛不能接受的,当即重新分享一遍道:“你不都听到了,去伪造玉玺啊。” 貂蝉蓦然瞪大了眼睛。 不能承认!千万不能承认!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哆哆嗦嗦道:“将军...伪造...玉玺可是重罪。” “哦,有多重? ” “大逆之罪,九族尽诛。” 陈丛笑了:“九族好啊,正好把你带走,去了下面也好哄我睡觉。” 貂蝉心脏好似漏跳了一拍。 她突然想起来,她已经被王允送给了陈丛! 不管是侍妾也好,奴婢也好,粗使婢子也罢。从法理上她都属于陈丛。 即便还没发生什么。 但是! 问罪的时候谁管这些啊... 那么,她还要想办法尽快把惊天之谋传递给义父吗? 义父...会救她吗? 说话工夫,西市已至。 有问题,自然还是找熟人。 从吴喜那里出来后,陈丛直奔胡家印。 店家是个胡子拉碴的秀气男人。 关键是吴喜说他并不识字,请他刻印须事先描好。 这样一来也省去陈丛不少麻烦。 陈丛拿出诏书、玉胚、一锭金往案上一放。 “劳请店家,照猫画虎,速度要快。” 男人望了陈丛一眼,收了金锭,捧起诏书观摩一阵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陈丛扛箱靠门等着,跟个门神似的,不叫客人进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日头西移,箱子里咕噜噜的声音快连成了串,男人终于停手。 拿出印泥将蘸,然后往布帛上一按。 粗略一看,竟还真有九成相似! ...... ...... 与此同时。 王允正在举办今年的第四个寿诞。 司徒府里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 其间设席一百二十八,分坐两侧。 堂中亦有歌舞表演。 凡献艺之歌、舞、乐姬,无一不是绝色,且料少。 看得一众宾客心儿痒痒,久久难以自拔。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不知觉间歌舞歇,仆从退去,院中透亮的灯笼被人一一摘去,大门紧闭,堂中亮起幽幽火烛... 众人不解,交头接耳时,上首位置传来悲切痛哭。 “王公这是何意?” 王允放声大哭,直至四下私语声渐歇。 才红着眼环顾道:“不瞒诸位,今日并非老夫寿诞,恐有贼人耳目窥探,故如此。” 停顿片刻。 继续道:“诸位,今有任侠,所求为财,索取洛阳勾栏七十四。若在座诸位不吝,明日便可看到国贼头颅悬于上东门外。” 与帝党聚会不同。 此次所请鱼龙混杂。 既有朝中骑墙派,亦有世家代表,所以王允不敢把话说透。 否则一旦消息外泄,不仅坏了陈丛性命,他这共犯也是跑不了的。 果然。 王允的话引来不少质疑的声音。 “不知任侠何人?有胆刺董因为仗义疏财之辈,求财岂不坠了威名?” “是啊王公,不若说出此人,我等参详参详?” “这任侠也怪,不求金不取玉,要那勾栏污秽做甚?” 反对之声,皆为在野豪族、世家。 因,未曾出仕之故。所以董卓此次迁都对他们影响不大,且有诸多益处。 魔王一走,带走朝中公卿大臣。这样一来,他们可就成了洛阳的土皇帝。 这个时候喊他们割肉刺董,不是有病吗? 但这样的人毕竟只占少数。 声音也很快被另一拨人压了下去。 “若属实,愿投百花楼地契,并奴契百十张。” “愿投红袖阁地契,并奴契百十张。” “愿投....” 无论骑墙派也好,帝党也好。 董卓迁都真正遭殃的是他们,根本无需思考,直接做出口头承诺。 任侠何人他们压根不关心,王允说有,那就是有。 当然。 真有最好,没有也不妨事。 一旦迁都,他们手里的地契全部作废,用一张没有实际价值的地契就能讨好到当场司徒,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如此,我便不参与了,诸位臣工,告辞。” “等等!”王允赶紧喊住那人。 “司徒王公还有吩咐?” “三千金,老夫愿使千金购得翠红楼地契奴契,还请卫二公子割爱。” 青年原本要应,转念一想不对。 便道:“诸多臣工献业,王公也不差我这一家吧?” “公子有所不知,七十四家,缺一不可。” “哦?” 青年沉吟一番:“非我不愿,实在是家业艰难,全靠些许薄产勉强度日,王公真心想要....五万金如何?” 原本几个以青年人马首是瞻的世家子却未坐地起价。 逐利是人性不假,趋利避害同样是人性。 河东卫敢敲司徒竹杠,那是人家大业大无惧报复。 而他们这些小家小业的敢不识趣,暗戳戳地坏了司徒好事,真要惹得王允发怒,即便是迁都在即,也能拉着他们家破人亡。 人为财死是侥幸,为财必死是傻子。 “三千金,我愿出售暖花阁。” “五千金,我愿出售四季楼。” “两千金....” 王允先是一一谢过各家,随后眼神逐渐冰冷,转向那青年。 冷冷道:“好,就五万金,卫公子去取契吧。” “稍待。”青年轻咳两声,笑笑,转身大步出府。 第101章 碰瓷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王公,此子猖狂,不若...”时任光禄勋赵谦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一番,其意自明。 王允立马抬手止住,起身朝着周围拱手。 道:“老夫谨替大汉四百载社稷拜谢各位,还望诸位各去取契,子时之前交于府上管事,事后必有回报。” 众人连道不敢,各自散去。 “王公...”赵谦留在最后还要再劝。 钱是王允出的不假,但最终亦会化作名望反哺到王允身上。 因为。 作为利益共同体,这钱算是王允替他们众臣公出的。 “彦信不必多言,那河东卫氏岂是好相与的?无须趟这滩回水...”王允看看天色,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此事自会有人料理,彦信此去还需监视几家动向,此事事关生死大计,旦有不对,尽诛之。” 作为帝党为数不多的实权武勋,王允断然不会拿着赵谦手里的兵马与卫家火并。 好处既然是陈丛非要,自然也该那小子出点力。 赵谦拱手:“既然王公早有定论,谦告辞。” “彦信且去。” 送走了赵谦,王允挥打着长袖坐回主位。 时近亥时。 那个扛着箱子的男人终于来了,在门房的指引下,急吼吼地踏进正堂。 “王司徒,快点准备些膳食,饿死我了!” 王允笑了,挥手向着仆从示意后,转向陈丛。 “子宁倒是守时,只是...” “只是?”陈丛放下箱子,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冷笑道:“王司徒,咱们有约在先,你出好处我杀董卓。这个档口了,别告诉我,你想反悔。” 王允则是摇头道:“子宁误会了,是有人不识抬举,不仅不愿献出地契,还欲借机索取好处。” 陈丛默然。 王允就差明说要拿他当刀使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老王怎么着也是替他干活,出了事他给铲了,也算合情合理。 这要不把老王心里的刺儿给拔了,到时候所有好处不全打了水漂? “罢了罢了,人在哪?”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为防万一,子宁不若先去召集人手?正好留下蝉儿与老夫说说话。” 陈丛诧异道:“什么阿猫阿狗,还需召集人手?” 王允为了支走陈丛,故意夸大道:“恐怕不下半百锐士。” 一时间。 箱子外头的,和箱子里头的都沉默了。 箱子里,貂蝉很是纠结。 如果陈丛去召集人手,那她就有机会跟王允通气了,但是... 陈丛是董魔王的孙婿,只要他不真心刺董,就算大逆也没谁敢去治他的罪。 可一旦让他发现自己泄密,只肖把义父的谋划告诉董卓... 箱子外头。 陈丛诧异地看着王允,就像在看一条傻二哈。 五十锐士? 去叫人? 他陈无敌还要不要脸了? 王允见他半天不动弹,尴尬地笑笑:“子宁何故这番神色?” 陈丛无语道:“早就听说文人嘴脏,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王允一脸不解:“子宁何出此言?” 明明他已经尽可能夸大其词了,实在想不明白陈丛为何这般反应。 正好家仆端上膳食,陈丛不再理他,掀开箱盖露出貂蝉:“小妾,出来吃饭啦,你说你,回了自己家咋还害羞上了呢。” 貂蝉面色复杂地握住了陈丛的手,微微欠身朝着王允见礼唤了声‘义父’。 两人都是一天滴水未进,早饿了。 貂蝉还算克制,只是拿着糕点小口咀嚼着。 陈丛完全就是饿死鬼投胎模样,左手羊腿右手汤,就着胡饼旋了三桶... 席间。 门房通传道:“老爷,卫公子来了。” “哦?来了多少人。” “三十多个。” 王允看向陈丛:“子宁,你看,这...” 陈丛抱着鸡汤继续嘶溜,道:“请进来呗,不然还要我出去迎他不成?” 王允点头,朝着门房挥手。 不大会。 就有个满脸病态的青年男子,带着三十六个抱剑黑衣男子进到正堂。 陈丛只扫一眼就失去了兴致。 锐士? 王允那破嘴真是跟棉裤裆似的,啥话都敢往外说。 这些人要甲没甲,要弓没弓更别提手弩了,人手抱着把破剑就锐士了? 卫宁打量正堂一圈。 笑了。 一个没吃过饭的男人,一个轻纱遮面的女人,一个垂垂老矣的王允。 落魄如斯。 事实上他敢如此欺辱王允,家势兜底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洛阳为官的这些公卿有多惨。 他准岳父蔡邕如何? 名满天下的大儒,在董魔王的高压监管下,府上奴仆不到百人,更别说豢养护院了。 卫宁掏出怀中地契晃晃:“王司徒,翠红楼地契在此,我要的五万金呢?” 扑哧!~ 咳咳咳!~ 陈丛抹去嘴边鸡汤,连连摆手道:“抱歉抱歉,你们继续,我就是被鸡汤烫到了嘴。” 翠红楼?五万金? 陈丛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要脸了,以后得多向这位仁兄学学。 看看人家那买卖做的,真叫一个取死有道。 当然。 如果换陈丛自己这么做生意的话,只能叫商业巨擘。 卫宁嫌弃地收回目光。 “王司徒从哪找来的乞丐,丢人现眼。倒是那位姑娘还算窈窕,不若添作搭头。咳咳咳~” 王允笑了,陈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摆明了是想看他出丑。 现在好了,用不着他舍下面皮再求一遍陈丛了。 陈丛也笑了,拾起一根吃剩的羊骨,随手一抛,正打在卫宁脸上,不轻也不重。 “喜欢搭头是吧,赏你了。” 河东卫家贵公子,云尖般的人物。 卫宁何时受过如此大辱,剧烈地咳嗽起来,怒视王允道:“王咳咳,王司徒...这后辈端是无礼,咳咳咳,那就莫怪卫某了,拿,拿下!” 三十六个随从拔剑而出。 陈丛起身之际捎带脚勾起面前实木桌案,随脚一踢,桌案御风而出,瞬间砸碎一人头颅而余势不减,带倒随从七人。 不等陈丛飞身而进,其余随从在短暂愣神后,齐刷刷地选择后退。 陈丛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 直到陈丛径直上前提起卫宁,这些人还在下意识后退... “我叫陈丛,谯县陈丛。你叫什么?” “咳咳!~咳咳咳...卫宁,字咳咳咳,字仲道...” 卫仲道? 这不是大才女蔡琰的丈夫吗? 陈丛原本还想再问两句,结果那卫宁突然剧烈咳嗽不止,咳到厉害时,大口咳血不止,最后呕出一口逆血,死死瞪着陈丛,再也没了动静。 艹!~ 陈丛一把丢开卫宁使劲甩着手上血污。 贼子可恶,踏马哪有这样碰瓷的! “你们都看到了,他是自己死的!” 第102章 入宫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跑啊,是陈无敌!!!” 人群中不知是谁嘶吼一声,余者皆作鸟兽散。 陈丛上前几步,拾起一柄散落在地的长剑,蓦然回头。 “小妾。” “将军...” 貂蝉表情不太对。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三分惊惧、六分绝望,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丛笑道:“闭眼。” 貂蝉迟疑片刻,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目击证人不听受害人辩解,还敢四处逃窜。 陈丛没办法,他这人最怕被人冤枉,只好让可能冤枉他的人全部闭嘴。 剑锋一沉,如暗夜鹰隼破长空,快到近乎难察。 不肖盏茶功夫,正堂重新安静下来,静得犹如夜半三更的坟头。 陈丛提剑而归,捞起王允的长袍轻轻擦拭着染血长剑,随后将剑挂在腰上。 轻声道:“王司徒,你说,这卫仲道怎么就死了呢?” 王允心头狂跳不止,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原本。 他以为像陈丛这般匹夫,大都奉行‘敢作敢当’。 人既是他杀的,自然没有不认之理。 谁承想。 这陈丛不仅不认。言语之中浓浓的威胁意味,分明是让他王允‘自己识趣’。 王允自知低估了陈丛的武力,更低估了陈丛的无耻。 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识趣’。 轻咳一声,道:“也怪老夫,不知卫二公子有疾,夤夜邀其过府,致使病发而一命呜呼。” “那三十六个卫家奴总没隐疾吧?怎么也全死了。” “哎~这些人太忠心了,竟全部自刎追随卫二公子而去。” “很好!还望王司徒不辞辛苦,把你刚才说的话全写下来。正好,正堂到处都是血,你去沾上点写封血书出来,别忘了加盖司徒金印。” 王允:..... 陈丛倒是不怕河东卫。 但他知道,如果就这么大大方方认了,回头曹贼肯定跳起来骂他愚蠢。 曹贼平时是咋教得来着?做是一回事,认是一回事。 世家子好杀,但绝对不兴认领。 不对! 卫仲道踏马就是自己死的,凭什么要他陈丛认领! 收好王允的悔罪书,陈丛抱起貂蝉丢回箱子。 再于司徒府稍等片刻,约莫子时一刻时分,各家送来地契、奴契,经由王府主事之手再交给陈丛。 直到陈丛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王允这才反应过来,当初约定好的:陈丛收了好处,拿出少府金印留下‘罪证’。 结果现在可好! 他被陈丛这么一吓,不仅忘记了索取对方‘罪证’,甚至还把自己的‘罪证’交到了对方手里! 偏偏! 他为了行事周密,压根就没有向旁人透露刺董任侠是谁! 从始至终,朝中公卿也好,世家代表也罢,除他之外根本就没见过陈丛!! 回头一旦陈丛抵赖,这摊黄泥岂不是要糊进他王允的裤裆? ... 皇宫乱糟糟的。 迁都在即之故,四面宫门大开。 一路火盆照的周围透亮,甲士们进进出出的,推出一车又一车御用金、银、玉器。 再有精锐虎贲值守宫门之外,无论何人进出都要停下受检。 私匿财物少者,挨上两鞭子交出私藏了事。私匿财物多者,当即被虎贲精锐按住,就地枭首。 一时间。 皇宫内外人头滚滚,无头尸身跟破抹布一样丢得到处都是,暗红沉降渗入地面,远观宛如修罗地狱般瘆人心脾。 “站住,你是何人?” 不等陈丛开口,旁侧将军一巴掌扇在门卒脸上。 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无敌将军当面也敢造次,滚开!” “喏...”门卒捂着脸,委屈巴巴退到一边。 陈丛却始终没有想起替他解围之人是谁。 “你是...” “末将胡珍,见过无敌将军。” 陈丛眨眨眼,胡珍... 名字有点熟悉来着...想起来了!是汜水关守将。 “哈哈哈,原来是胡将军啊,久仰久仰。” 跟樊稠一样,胡珍也是因为陈丛过于勇武,从而被董卓免了罪。 与樊稠不同的是,胡珍是真的吓破了胆,每每午夜梦回时,总能看到汜水关内那个不死凶神,满脸狰狞地请他去死。 从而。 他拒绝复职,自请贬谪为城门校尉。 只是没想到,当个小小的城门校尉还能碰到陈丛... 听说这人成了太师孙婿,又是新任少府... 这个档口,扛着这么一口大箱子进皇宫还能是做什么的? 想明前因后果,胡珍挤出一张笑脸,谄媚道:“将军请进,随便装,随便拿。若是箱子不够大,末将再令人去多备几口。” 陈丛哈哈大笑道:“我与胡将军一见如故,岂会贪墨宫中财物使将军为难?” “那...” 陈丛将胡珍拉到一侧,小声道:“不瞒将军,此来皇宫只为求美。你说这兵荒马乱的,走失一两个宫妃,太师肯定不会见怪吧?” 为免胡珍不信,陈丛还特意敲了敲木箱,唤了声‘小妾’。 当貂蝉柔柔弱弱的‘将军’响起时,胡珍眼睛亮了。 如果放任陈丛肆意搜刮宫中财物,传到董卓那里,他难免跟着吃挂落。 仅是宫娥的话,谁会跟太师孙婿过不去? 莫说一两个了,陈丛就是牵走一两百,胡珍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当即赞道:“将军高义。” “嗐!好说。只是这皇宫太大,我也不知道宫妃住哪啊,要么有劳胡将军给介绍一下?” 胡珍哪有不应之理。 当即引着陈丛进到门内,伸手一指。 “将军且看,过了前面苍龙门直上再过北门,东转便是永安宫。或向西过东明门入北宫,再向西便是芳林苑,或再向西过朔平门就到濯龙园。” “那...你说,小皇帝身边会有貌美宫娥伺候吗?” 胡珍愣了愣,默默朝着陈丛比了个大拇指。 要不人家能成太师的孙婿呢... 随即道:“将军行至芳林苑时,南转便是长乐宫。” “谢了。” 找本地人打探清楚路线后,陈丛自不耽搁,一头扎进皇宫。 与宫墙外修罗地狱大差不差,宫墙之内也没好到哪去,甚至更乱。 喊杀声、哭喊声连成了片。 穿行其间,大多数乱兵腰腹上鼓鼓囊囊的,一走一过就有金玉滑落。 金器还好,摔在地上滚落几圈再被后来者重新藏匿。 玉器摔打在地上顷刻碎开,除了听声响,再也不具备其他价值。 太监、宫娥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大多被追上的乱兵砍杀了,摸尽身上最后一丝财物。 少部分识趣的主动献出私藏,则是被绳索缚着,向宫外驱赶。 凡是有些价值的物什皆被挖下来装车。 就连宫门立柱上的金漆都被刮了个干净,露出苍白底色,如同煌煌后汉最后的底裤。 第103章 长乐宫前的剑圣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铮!~ 剑出如苍龙入海,动静转换犹胜飞鹰击兔。 伴随迫人寒芒,却不伤人性命。 剑锋点中者,或胸甲白痕,或肩甲脱落,或手腕刺痛难以握剑。 “贼人放肆!” 抬眼一看,原来是虓虎闻声赶至。 迎着画戟破空,根本来不及分辩,挺剑刺挑穿入画戟小支。 长剑挂戟从剑身正中处对折未断。而剑柄恰好挡住画戟尖头。 然而巨力难挡,老者便是挡住了致命杀招,仍被吕布持戟抵着连连后退。 直至退到长阶处,抬脚后踏借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急喝道:“都亭侯且住!老夫早先有言,特来与陛下辞行,虎贲不放故而动剑,并未伤人。” 吕布冷笑一声收回长戟:“原来是剑圣当面...你是何身份,竟也狂言与天子辞行?” “你!” “哼!罢了,滚过去!” 吕布嘴上凶狠,却也收了画戟懒得为难他。 此人剑术卓绝,名为帝师实为天子身边虎贲,就连董卓提起此人也是头疼不已。每每夜宿宫禁,随行护卫都要增加一倍不止,意欲杀之又恐天下任侠报复。 现在这人自愿辞别刘协,吕布自不相阻。 身后虎贲四散而立,重新封锁了长乐宫,却也放过老者。 老者苦笑一声,收了剑,佝偻着身子慢慢登上长阶。 转入宫中时,内里早已哭声一片。 过廊早被宫人挤得满满当当。 即便每个人只是小声啜泣,但宫娥、太监数量太多,声音叠加在一起,便能传出十里地。 宣室内。 龙榻上,少年天子瑟缩一团,紧紧裹着锦被。 直到老者进来,脸上才恢复些许血色。 “王,王师。你是来救驾的吗?” “陛下勿惊,此时长乐宫已被都亭侯封锁,应无宵小来犯。” “那...王师能带着朕逃出去吗?朕不想迁都。” “陛下...老臣是来辞行的。” 刘协面露惊惧,抬眼瞪着王越,死死咬着牙。 “王师莫非也要弃朕而去?” 王越沉默片刻。 终了还是摇摇头。 “臣本闲鹤,功利蒙眼误入世俗,既前路难改,便不作强求了吧。” “王师当真这般绝情?” 王越彻底沉默了。 无关乎情意。 他本任侠,凡以武乱禁者,本身就对皇权无甚敬畏。 况且他入宫两载,名为帝师,实则什么都没变。 官身没捞着不说,干的活也是些跑腿、传信、打探消息的粗使差事。比一般任侠尚且不如。 旬月前,首徒史阿传信言明婚期,邀他去往谯县享福。 而他归去之前不避艰险特地入宫辞行,已算得有始有终了。 想他王越驰骋半生,临了临了入趟宫,还要被小辈折辱。 混到这个份上,再不知老服老,他真怕晚节不保。 还去关中蹦跶个什么劲? 当即冷冷抬手:“陛下保重,臣去也。” ... 再出宫门。 王越本不多留,奈何行至宫门外,蓦然看到一个负箱少年在与吕布说得来劲。 职业病趋势下不由放慢了步伐,往近前稍稍靠了靠。 “我说奉先,你这人咋这么轴,我就进去挑俩宫娥,也不碍着你啥事吧?实在不成,到时候我分你一个貌美的做小。” “不成!不是布不与你方便,义父有令在先:‘旁人有令尚得入,唯陈子宁万不可放入长乐宫内’。你莫使某为难。” “好你个无情无义吕奉先,当初虎牢关下我好心放你一马,你不念恩情也就罢了,现在竟拿岳公压我?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好亲戚了!” 当日丑事被揭,还有好事者探头探脑来听,骄傲如吕布如何能忍? 一转画戟,直指王越,喝道:“辞行完了还不快滚!” 王越气得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转身就走。 陈丛好奇回头,问道:“那老头谁啊?” “剑圣王越。” “谁?”陈丛惊了。 吕布不疑有他,重复一遍道:“剑圣王越,怎么,你听过?” 陈丛立马快跑两步拉住王越,大声吼道:“师叔在上,请受不肖师侄陈丛一拜。” 王越有点懵。 陈丛?陈无敌? 怎么就跑到了宫里,还成他师侄? 吕布也有点懵,后颈发凉,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 下一秒陈丛拉着王越回来了。 “好你个恩将仇报吕奉先,你连我师叔都敢吼,你是真想跟我撕破脸了是吧?来来来,就这长乐宫外,师叔为证,你我割袍断义!今日!你我即决胜负也决生死!” 吕布听得头皮阵阵发麻,讪讪道:“你...你小子莫不是为了入宫,信口胡诌的师叔吧?” 事实上,王越也是这么想的。 “你放屁!洛阳豪侠史阿与我八拜之交,王师是我义弟的师父,自然是我师叔。你敢说你不知道史阿?你就算不认史阿,总该认得泰阿!” 史阿... 吕布努力回忆着,当初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来着,莫名其妙阻截上东门通路,事发后跟着曹陈二贼一起跑了。 只不过。 区区一介任侠,董卓压根没放在心上,甚至就连下发各县的捕文也未追究此人罪责。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竟然能是陈丛的结拜兄弟?! 离谱!!! 王越更懵。 史阿传信虽早与他言明‘与陈丛有八拜之交’,却只被王越当作徒弟胡吹。 毕竟知徒莫若师,就他弟子那性子,神交之人便可口称挚友。此时同处曹营与大名鼎鼎陈无敌互为同僚,吹出什么八拜之交的鬼话也不奇怪。 只是! 谁能想到,还真是八拜之交?! 丝毫不给吕布反应时间,陈丛当即扯着嗓子吼道:“吕布!你在这等好,我现在就去取斧!” “成成成,”吕布一把拽住陈丛,小声道:“是布错了,布给王师赔礼还不成吗?” “那你伤害了我的感情怎么算?” 吕布被搅和得头大,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现在讲道理都占不到理了,而且以董卓对陈丛的放任程度,再纠缠下去吃亏的绝对是他。 当即把陈丛拉到一旁,小声道:“当真就俩宫娥?” “就俩,你一个我一个。” “布与你同去。” “怎么,你信不着我?” 吕布老脸一红:“那你万不可接近天子,还有....某要看着好生养的。” 陈丛嘿嘿一笑,拍拍吕布胸膛:“好说,都兄弟,我的眼光你还不放心吗。” 相视一笑过后,吕布重新板起脸。 高声喝道:“你有太师密令何不早说,行了,进去吧。” 其后虎贲不疑有他,自觉让开一条通路。 ... 第104章 陛下身边有小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幽幽火烛,将宣室内照得透亮。 门再一次开了。 刘协以为王越去而复归,期待地抬起头:“王师,你...”视线一沉,看到个负箱而立的男人,顿时惊呼道:“你是何人?” 陈丛摸着下巴没有说话。 要么... 扛着天子跑路? 旋即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把小皇帝往箱子一丢带出去倒是不难,难的是怎么把满朝公卿全部打包带走。 没有那些文化人的破嘴,谁会认董卓立的刘协就是朝廷正统啊。 到时候人家随便从宗室中搞个破落户上来继续当皇帝,再一不小心选了刘跑那破落户,才叫超级加倍 再者。 一个天子,十八镇诸侯,明显不够分。 到时候再打起来。 以曹贼五千兵马,还真不够看,跳起来都不见得能够到小皇帝一条腿。 那么问题又来了。 玉玺在哪? 陈丛一边环顾着宣室之内,一边组织着语言。 “陛下莫怕,末将陈丛,你应该听说过末将吧?世人尽称无敌,打得董胖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就是我。” “是你!”刘协一喜,掀开锦被端坐龙榻边:“爱卿奉诏讨贼,莫非今已成事?” 陈丛眼珠子滴溜一转,把两辈子经历过的所有伤心事回忆过一遍,终于挤出一抹悲伤神色。 埋怨道:“陛下啊,你到底把诏书给谁了?董贼近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刘协惊惧之下好悬没跌下榻。 诏书? 诏书是王允托请吉平讨要的,如果没有交到陈丛手里,难不成交到了董卓手里!? 那么又是谁把诏书交给了董卓? 王允,还是吉平? 哄骗九岁小童,陈丛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趁热打铁道:“陛下啊,现在董卓防狼似的防我,根本不给我近身机会。值此危难之际,怕是还得劳烦陛下再下一封讨贼诏书,经由末将去联络洛阳城内忠于汉室的兵马,强攻太师府,方能搏取一线生机。”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董...太师...爱卿,要么还是算了吧,万一太师发起狠来...” 陈丛冷笑一声:“陛下忘了少帝何死呼?现在后悔怕是晚了。而今董贼忙着迁都无暇与天子计较,真到了长安,若知陛下这般行事,岂不加害?” 刘协使劲摇头道:“朕乃先帝存世唯一血脉,太师安肯加害?要么此事还是作罢...” 陈丛直接好家伙。 不知是这刘协天生凉薄寡恩,还是机敏早慧瞧出了端倪。 如果刘协信了陈丛的说法,现在就是箭在弦上,要么背水一战,要么缩头一刀。 而他轻飘飘地揭过,董卓确实大概率不会杀他,但与他谋事的汉室忠贞何辜?就被这般卖到魔王屠刀之下? 关键是还当着陈丛这个‘谋事的汉室忠贞’的面,就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真就明卖队友都不带遮掩的? 陈丛话锋一转,威胁道:“陛下说得也是,只是不知道这灵帝与桓帝是何关系?这桓帝和先前质帝又是何种关系?” 刘协如遭雷击,一个扶握不稳,当真从龙榻上跌倒下来。 无一例外,桓帝刘志,灵帝刘宏,皆以宗室承天子位,跟什么所谓的先帝骨血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丛不仅不去搀扶,继续加码道:“想我陈无敌骁勇善战,即便事败,凭一己之力足以杀出洛阳。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董贼如何安置陛下,可就与我无干了。” 刘协再早慧,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孩童。 经由陈丛连蒙带唬一通吓,脸都白了,趴在地上颤颤巍巍伸手,哭喊道:“爱卿莫走!” “陛下还有吩咐?” “爱卿能回答朕一个问题吗?” 陈丛拍拍胸脯道:“陛下放心,初有岳父曹操舍身刺董,今有陈丛不避艰险杀贼,我翁婿两个皆为堂堂正正大汉忠臣!” 刘协沉默片刻:“不是,爱卿。朕想问,既然事败,你又如何进得长乐宫门?” “哦。陛下应知我匹马败吕布的战绩吧,当初我放他一命,今他报恩,故而放我进来。” “原来如此...可否容朕招来...” “陛下!”陈丛猛地高呼一声,吓得刘协缩脖,才继续放缓了声音,道:“先前因为陛下泄事,我已遭受莫大危机,此事如若谋划不密,你我君臣皆卒于乱军之手!” 陈丛可信吗? 当初王允托请吉平,言之凿凿,只言此人必为忠义可托,他才下的诏书。 董魔王朝上提起这个孙婿亦是咬牙切齿,看起来非常不和睦。 刘协思虑良久,终于松口。 “爱卿可在长乐宫过廊中寻得万年公主,朕恐玉玺有失,暂托长姐之手保管。” “陛下放心,此去,必不负所托。” 刘协失魂落魄道:“爱卿千万当心。” 陈丛点头,重重抱拳道:“临别之际,末将还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直言。” “此去若事败,末将自当揽尽罪责不叫董贼迁怒陛下。若是末将今后不能侍奉身边,陛下切记,所谓的汉室忠臣,不可尽信,千万留心坏事小人。就比如那王允...” “将军...”箱中貂蝉早吓哭了,捂着嘴低低哀求一声。 可惜刘协离得老远,显然没听到箱中女子低语。 讪讪道:“王司徒如何?” 陈丛轻轻敲了敲箱子,笑道:“嗐!~也没啥,就是为了一己私利暗害河东卫氏二公子,有血书为证。” 说着,陈丛贴心地上前为刘协展示了王允血书。 貂蝉很想当面戳穿这无耻恶贼的嘴脸。 可是... 随着知道得越多,貂蝉只有深陷泥沼的无力感。 这人对于君权毫无敬畏,诓骗天子就似糊弄邻家乞儿般随心所欲。 武勇过人,一人一剑盏茶不至,能杀带剑三十六人。 背后势力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刺董义士曹操是他岳父,魔王董卓是他岳公,飞熊于他言听计从,大名鼎鼎的虓虎吕布亦需与他客客气气。 她真的很害怕,当面戳破了这大奸大恶之人,遭殃的会是天子... 她甚至害怕,陈丛如同在司徒府上时,随便踢出一张案几,砸碎天子的头颅... 她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 第105章 玉玺去哪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万年公主何在?” 四处哭泣之声连天,瞬间盖住了陈丛的声音。 陈丛懒得废话,重重一拳砸在漆金立柱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过后,二人合抱的宫柱被打了个对穿,震得殿顶簌簌落灰。 周围再也没了烦人的抽泣。 “万年公主何在?” 依旧无人作答,一个个缩首如龟,死命地往角落里挤。 陈丛干脆就近抄起个小太监,补上一记撩阴脚。 虽说下面没了,但该疼照样疼,只是没有那么剧烈而已。 小太监的脸当时就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冒。 “指出万年公主,或者死!别让我再重复第四遍,真的会死人的。” 随着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手,陈丛在人群中看到了个埋着头的女子。 一把丢开小太监,大步走去将人拽起。 那女子,约十五六岁年纪。 青丝如瀑,随意地用玉簪挽起。樱桃唇,眸如宝石璀璨。肤白细腰纤纤手。步摇宫装略染尘,掩不住大红裙袍上的金丝凤凰欲展翅。 一看就是公主无疑。 “放开公主!” 陈丛循声望去,出声的宫娥面容姣好,护主心切时宛如一只炸毛的小母猫,关键是曲线玲珑,一看就好生养。 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明显形势比人强也敢开口。 陈丛抬手一记手刀,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迎着周围惊惧的眼神,陈丛随便朝着个眼睛瞪最大的宫娥努努嘴:“就你,去,找个箱子把人装上,本将军要带走。” “喏...” “将军...”刘莹抬起头,努力扬起洁白的下巴,直视陈丛不闪不避,带着些许颤音道:“将军意欲何为?” 声如涓涓流水,清澈通透,柔而不软,绵而不弱。 陈丛笑了。 欺男霸女的恶霸当得久了,他早就忘掉忠臣良将咋当的了。 就这还意欲何为呢? 他总不能当众让万年公主交出传国玉玺吧?不然第二天不全世界都知道是他陈丛大逆,谋夺玉玺。 而现在情况是吕布就守在外面,他也不好把过廊的人全杀了灭口。 当即一记手刀打晕刘莹,打开箱盖往里一丢。 恶狠狠地环视一圈:“都给老子哭,哭得不够大声的死!” 旋即,长乐宫中哭声大作。 恰好宫人将女婢装箱完毕,陈丛一肩一个折回宣室。 “小妾,快摸摸,那公主身上有没有传国玉玺。” 貂蝉一边哭,一边快速摸索着,直至在公主怀里摸到一块方形雕龙玉石,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 真有... 也就是说,只要未来的某一天,事情败露,那她绝对跟着陈丛挨千刀万剐! 可是木已成舟,她下不了贼船了!! 虽然义父总是教导她忠君,可...可她还不想死... “将,将,将军。咱,咱们,咱们快逃吧。” “别怕,你把玉玺捧在手里仔细摸摸,底座上是不是篆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有...奴怕...”貂蝉哭了,声音却被瞬间淹没。 再回宣室。 刘协还倚靠在榻边思考人生,看到陈丛进来才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将军何故去而复返。” 陈丛竖落二箱,抱拳道:“陛下,末将状告万年公主伪造玉玺,似与宫外乱贼有所勾连。” 刘协眨巴着眼珠,一秒、两秒、三秒,突然惊叫道:“等等!将军是说,朕的皇姐伪造传国玉玺?” “没错,陛下请看。” 陈丛取出怀中假玺递给刘协时,貂蝉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刘协一观之下,更是三魂吓飞了七魄,差点把假玺打到地上,好在陈丛眼疾手快帮他接住。 “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刘莹何在?朕要问问这个贱女人,还念姐弟之谊吗?” “陛下切莫声张,此事有损国体,旦有闪失打击的是陛下的威严。此处人多嘴杂多有不便,不若由臣带出罪女严加审查?” 刘协彻底慌了神,战战兢兢道:“可...可若是没了玉玺,朕该如何下诏。” 陈丛捧起假玺递到刘协手里。 紧紧握住他的手背,沉声道:“陛下勿慌,传国玉玺握在真龙手中才叫传国玉玺,握在乱臣贼子手中,不过一块破石头罢了。” 刘协深深吸了口气,后背早被冷汗浸透:“爱卿是说...” 陈丛重重点头:“不过陛下还需秘密调集匠人将玉玺完备,只要旁人看不出端倪,它便是真。末将亦会加快进度,一旦寻回真玺,必定第一时间送返陛下手中。” “那便...那便有劳爱卿了。” “陛下切记,事关重大,莫要透了口风,便是为了方便行事相招忠臣,也决计不可捎上王允。” “爱卿放心,朕省的轻重。只是...” 陈丛不解:“陛下吩咐。” 刘协重新抬起头,目光灼灼望向陈丛:“将军神力,可否连朕一起盛入箱中,带出长乐宫?” 他先前就想问了,只不过前一次没有那么信任陈丛。现在连玉玺都被调包了,嫡亲皇姐也背叛了他,他感觉周围充满了恶意。 “陛下,位正则为君,不正则为寇,万不可动此邪念。” “哎...那朕的安危,就全权托付将军手中了。” 陈丛重重抱拳:“还请陛下下诏,一封讨逆诏书,一封密诏废万年公主为庶。如此,末将方可大胆施为。” “好!”刘协捧起假玺,一脸郑重道。 ... 宫门外。 吕布和王越并肩而立,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 陈丛扛着两个大箱子出来时,吕布眼睛顿时亮了,轻咳两声迎了过去。 “子宁啊,本将军职责所在,得罪了。” 话是这般说着,吕布却只掀开了那只陌生的小号木箱检查。 借着月色看直了眼,良久才回过神来。 陈丛觉得公主女婢面容一般姣好,参照物是曹容,是董白,是貂蝉。 但对于吕布而言,那就是天仙一般的可人儿,而且看着非常好生养!这不高低给他生个小吕布? 而且这种级别的绝色,他也就在董卓大腿上见过... “咳,那个...这个...” 陈丛白他一眼,小声道:“别犯傻,我把现在把箱子给你,你还能带出皇宫不成?” “那...” “放心,保准给你送到府上,缺了一点,你来打死我。” 吕布也笑,抬起铁杵般的手臂挠着后脑勺,配上那高壮的身躯,笑得有点憨,像熊二。 “嘿嘿嘿,甚好,甚好!子宁仗义。” 搞定了吕布,陈丛再拜王越。 “王师不若前往曹府暂歇,休整一日,咱明日碰头,如何?” “善。” 第106章 尘埃落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天...可真高呐...” 小院摇椅,清风徐来,卷起阵阵花香。 如毯青草地上小溪潺潺流过,葱郁树木环绕,山石、池、阁交相辉映,繁花似锦,伴随着远方琴音缈缈,一切都是那样的梦幻,安逸得使人沉沦。 “你醒了?” 编花藤条摇椅上,刘莹稍稍偏头,一张似仙如梦的绝美面容映入眼帘。 不由痴道:“姐姐...此处可是仙界...” 貂蝉不由好笑,挨着刘莹坐下,摇椅很大,乘坐两位身形娇弱的佳人并不显得拥挤。 朱唇轻启,尽显劫后余生的雀跃:“公主还记得昨日之事吗?” 昨日... 刘莹蹙眉追忆片刻,眼底一抹浓愁难化。 悲切道:“妹妹命薄,殁于贼人之手。” “公主并未薨殁。” 并未薨殁... 刘莹猛然惊醒,下意识摸向怀中,随即面色大变,传国玉玺...没了!!! 不敢片刻耽搁,跳下摇椅,提起裙摆就要往门外跑。 “公主何去?”貂蝉开口唤她。 刘莹稍转身,咬牙道:“本宫自是去寻那贼子问罪!!” 貂蝉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悯,今日之她,昨日之己,何其相似? 若非自己早就认清了现实,现在恐怕是比刘莹还惊,还怒。 碰上那样一个奸诈恶徒,果真是女子命中的劫难... “公主还是冷静些好。”貂蝉探出纤白削葱根指向周围:“可知此地何处?” 刘莹愣了愣。 既然不是仙界,那就只能是人间了,人间有此安逸淡雅处,想来是哪位志趣高远的隐士府邸吧? “还请姑娘不吝告知,家主人搭救之恩,本宫来日必偿。” “太师府。” 轻轻三个字,重俞万斤,狠狠砸在了刘莹的心头。 人间仙界... 太师府... 她甚至不敢相信耳朵,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处地界,怎会荒唐地交错在一起? 太师府!魔王窟!那轻贱皇室、暴虐弑杀的西凉屠夫凭什么? 他凭什么把南北两宫化作炼狱,自己却享受着如此宁静!! 貂蝉轻叹声,摇摇头,从怀中取出诏书轻轻摊开,展放在面前石案上。 “公主,认命吧...” 刘莹惊异之下上前一观,顿感五雷轰顶,头晕目眩难以站立。 天子密诏,除她刘莹宗室之籍,贬谪为庶,交由少府陈丛羁押审问。 字迹娟秀而稚气未脱,她如何认不得? 可她不敢认... 刘协,是她存世唯一亲人,唯一的弟弟,是她坚持下去的希望。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上还在坚持,恨恨道:“陈贼好胆,竟敢胁迫天子行诏,他便不怕连累宗族呼?” “将军应是不怕的。不过貂蝉还是提醒公主一声,身处此院,旁人畏惧将军威名自是不敢靠近,若是走出此院...” 威胁的话不须说尽,刘莹身为皇室公主,自然比貂蝉更清楚魔王何人。 身处魔窟,还需靠着仇人威名庇护,进退皆不得... 刘莹缓缓蹲下,埋住头,无声哭泣。 ...... ...... 阿嚏!~ 嘉德殿上一声喷嚏,引得君臣齐皱眉。 小小甲士也敢殿前失仪? 害得他们还以为是魔王打的喷嚏,差点就跪了。 可惜... 如果他们能多看几眼,看得再认真些。就不难发现那凉军制式铠甲下,遮面方巾背后,藏着的正是... 陈丛揉揉鼻子,在腚后胡乱蹭去手上鼻涕沫,才一脸享受地伸手入怀。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冷冰冰的八个字,竟比少女怀春时的眼神都要炽热! 昨夜他对着月光摩挲了一夜,今日再触又有新感。 就是冷风吹多了,鼻子有些痒痒... 高阶上。 魔王哀怨地瞥了陈丛方向一眼,似是怪他抢了自己风头。 长出口气。 罢了,这小子今日能陪他一道用膳、上朝就算孝顺了。 关键是这小子指天为誓,阿白所诞长子随母姓董。 就凭这一点,董卓对他实在恨不起来。 被利用一次就被利用一次吧。 反正以前不许好处时,他董魔王也没少被那陈姓混账利用。 说完迁都事宜后,董卓解开长剑按于地。 厉声喝道:“陈丛狗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睦、不悌!大奸大恶!无君无父!人憎狗厌!几次三番欺骗咱家,以孙婿之实行刺客之事,人神共愤之!今无可忍,责令天下有识群起而杀之。成事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陈丛诧异抬头,望向董卓。 直接说结果不就得了?唠唠叨叨一大堆,很难让人不怀疑董胖是带了个人情绪在里面。 董卓骂完一通犹不过瘾,拔剑而出挥断龙案。 再骂道:“莫让咱家知道朝中是何猪狗与其有染,如若不然,如同此案!!!” 一时间朝堂百态。纷纷跪俯,齐呼:“臣等不敢。” 有人喜有人惊,有人瘫坐于地豆大汗珠似流水,有人讷讷不敢言,低头缩首如鹌鹑。 不知内情者自喜。 无论如何,大名鼎鼎陈无敌不仅没有投靠董卓,还暗行刺杀之事,怎么着都算好消息。 胆小如鼠者惊。 唯恐魔王被孙婿刺了,迁怒各方,平白无故连累了他们。 王允瘫坐于地,刘协缩首。 此二人是最怕魔王深究之人,万一让董卓察觉背后谋划,他们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李儒随即出列,拱手道:“太师,此次贼败,多亏王司徒使奴报信,当赏!” 董卓面露喜色,大踏步下得长阶搀起王允:“好,王司徒才是真正的忠臣啊,为表忠义,便加封王司徒为太傅,天子以为如何?” 刘协的脸都能阴出水来,死死盯着王允,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便依太师。” 惊、怒、悲、愤。 当昔日同僚投来恶视,当少年天子满眼愤恨。王允心知上了贼人恶当,但对上董卓吃人的眼神时,又识趣地把话咽了回去。 往往越是这种直来直去朴实无华的离间计,最是百口莫辩。 你没做? 你没做为啥敌人夸你、赞你、赏你? 那可是三公之上的太傅! 有多少人能活着加封太傅的? 何况王允也不敢辩。 怎么辩? 当着董魔王的面,直说他恨不能手刃董、陈二贼? 他若有这骨气,今日不会立于朝堂之上。 因为有这种骨气的人,早被董魔王杀尽了。 能留下来的不论立场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点——惜命。 陈丛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若他不说,又有谁能知道,王司徒这太傅衔,可是他未来儿子的姓氏换来的。 第107章 天命好拿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四日。 清早在太师府送别了董卓一大家子后,陈丛便在太师府安置了下来。 这么大的院子,没人住也是荒废。 没有婢女,便从七十四家勾栏处调拨些花魁、清倌人来。 没有护院,剑圣王越便是最称职的护院。五十飞熊就是最锋利的獠牙。 没有管家,贾诩身上拴好绳,只要别让他跑了,那就是全天下最精明的管家。 有事没事,掏出男人的梦想摩挲一阵。 没事有事,窝在府上随便养护一下花花草草。 陈丛原本以为,他是借着董卓的名头当纨绔,干些欺男霸女的恶霸勾当。 结果董卓一走,他的生活质量直接呈指数级增长,简直快活似神仙。 六日。 牛辅大军退至洛阳暂作休整,陈丛于太师府设宴招待,又有勾栏招待,宾主尽欢。 次日大军向西出城,直奔函谷关。 只不过牛辅一走,卷走了陈丛五十飞熊护院,老剑圣工作量大增。 七日。 樊稠、徐荣大军分批逐步西撤,未经洛阳。黄忠两日后攻克孟津关,连夜向南兵发洛阳。 九日。 黄忠、于禁、典韦兵进洛阳。兵屯于城南。三人尽居太师府,把酒言欢。 再过两日,诸侯盟军终至。 陈丛、黄忠一早守在城头,只见远处烟尘大作。 “来了!” 陈丛眺目而望,找到迎风招展的‘曹’字旌旗,翻上马背,一溜烟就冲入大军军阵中。 黄忠亦是执刀上马,紧随其后而入。 ... 战车上。 曹操气色不错,拾着根马鞭晃悠,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 仗打到现在,曹贼早就乐开了怀。 损失,几乎忽略不计。 好处,捞了一把又一把。 名望更不用提。 那天下无敌陈子宁如何?他女婿! 那劫营十三飞将如何?五个是他曹操的部将! 那董魔王如何?他曹操刺过一次,女婿陈丛又刺了一次。 行进间,曹操似有所感,一转头,远远看到陈丛、黄忠飞马奔来。 见到女婿如此急切,曹操亦是眼眶酸涩。 抬起马鞭向前一指,自豪道:“天下思操如此者,唯子宁耳。” 旁侧曹仁打马上前,酸溜溜道:“大兄说得好没道理,我等一路相伴不得赞,那陈子宁整日窝在洛阳享福,反倒成了最思念你的?” 曹操大笑:“哈哈哈,牵肠挂肚岂在人近?翁婿情深不足以为外人道矣...” 一阵疾风驶过,吹起离人发梢。 曹操的笑脸逐渐僵硬,曹仁嘴角越发放肆。 停马见礼的,唯有黄忠。 可怜黄忠拉着曹操道不完的相思苦,曹操连维持笑容都有些勉强,脸皮忍不住的抽抽... 绝影停马后阵。 陈丛飞进马车一把揽住佳人。 “小妾,想我没?” “夫君~”董白甜甜地笑着。 多日不见,佳人依旧明媚,就是清减了些。 陈丛像往常那般将她抱上绝影,突然想起来点什么。 打马前阵,冲着曹操招呼道:“呦,岳父,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此时曹操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得意,幽幽望着陈丛,眼底似有熊熊烈火燃烧。 众将无不憋笑。 许褚更是鹦鹉学舌,粗着嗓音,瓮声道:“牵肠挂肚岂在人近?翁婿情深不足为外人道矣。” 扑哧!~ 一众莽夫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发笑出声。 “哈哈哈,陈无敌,你真行啊,枉大兄念叨得紧,你倒是多看一眼呐。” “大兄,陈子宁不孝,抽他!” “哈哈哈,天下思操如此者,唯子宁耳。” 伴随曹操高高扬起的马鞭及一众憨货的煽风点火,陈丛不屑地撇了撇嘴。 伸手入怀,掏出叮叮当当一串,随手往曹操怀里一丢。 曹贼斜眼一睨之下,瞬间瞪大了眼珠,马鞭方向随之一改,重重抽在许褚肩上。 “就你这憨货话多!” 许褚:... ...... ...... 大军入城。 又是扎营又是犒赏,再有盟主袁绍大摆宴席,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 曹营诸将耐着性子熬到散场,便急不可耐地冲向洛阳勾栏。 打了那么久的仗,说不想女人那是骗鬼,正好沾沾陈丛的光。 只是众人都未发觉,酷爱白嫖吉八斗竟然不在此列... 太师府,偏角暗室。 伴随幽幽火烛跳动,曹操捧着块破石头出神。 嘴里喃喃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受命于天...” 陈丛靠在一旁哈欠连连。 他是摩挲够了。 再美的梦想,摸多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我说岳父,你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等袁蜜水来了,可就晚了。” 曹操愣愣抬头。 “受命于...子宁方才说何?” 陈丛略感无语,扶着额头,大声重复道:“我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等袁蜜水来了,可就晚了。” “哦...受命于天,呸!不过是块毫无价值的破石头,为父岂会稀罕?” “岳父说得真好,比唱的都好听。” 曹操:“.....” 暗室外,脚步声起,曹操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捧着玉玺往怀里藏... 推门的是王越,进来的却是袁术。 带着一身酒气,一摇三晃找到位置坐好,自顾自斟满一杯凉茶满饮,才恢复了些神采。 一眼扫过室中二人,疲惫道:“我说你翁婿两个,何事不能放在白日说,平白搅扰别个美梦。”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嗯?” 袁术甩甩头,好容易眯眼聚焦看向曹操...桌案上那块美玉,在火烛映照下发出迫人心智的幽光。一惊之下酒都吓醒了。 “这这这...” 袁术轻手轻脚上前,凑着脖子来回打量,仿佛是吓跑了玉玺般... 想伸手又迟疑了,如此往复四五次,始终没敢抓向玉玺。 艰难吞咽着唾沫,颤声道:“孟...孟德兄,真,真肯割爱?” 再看曹操脸上哪有半分迷离,神色淡然自若,眼底精光流转,看着袁术就像在看一座金山。 “天授之物,自是有德者居之。不过...” 说着把玉玺推向袁术。 有陈丛在侧,他又不怕对方抢了宝贝就跑,索性大方些彰显一下气度。 “不过?”袁术颤颤巍巍捧起玉玺,嘴有点干,巴巴地望着曹操等待下文。 曹操低低一笑:“便是天命归袁,操终究不知是归本初...亦或公路。” 第108章 原来是这么个不臣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袁术心下了然,说白了就是待价而沽。 袁绍出得多,天命就是袁绍的。他袁术出得多,天命就是他袁术的。 至于曹操为何不提旁人? 不是袁术自负,旁人压根没资格。 何为袁氏? 天下之人非家吏则门生,四方之敌非吾匹则吾役。 若说再找出来个能与袁氏匹敌的世家? 纵观后汉十三州,唯有弘农杨氏算半个。 “孟德不知,术早与子宁有约。若得玺,便以两座铜矿,一处盐田,良田万顷,美玉黄金各十车。作资以换。” 曹操不紧不慢起身,行至袁术身侧,抬手轻抚其肩。 道:“公路若是这般说辞便无趣了,家婿年幼不晓天命之贵,戏言岂可作数?罢了,既无诚心,操再去问问本初。” “等等!” 袁术急切唤住曹操:“孟德是说,玉玺之事,那庶子并不知晓?” 曹操语重心长道:“公路亦为子宁岳父,若有好事自然先晓。莫说袁本初,除此室中三人外,余者皆不知。” 袁术有些纠结。 单纯就交易而言,肯定是先叫价吃亏,后叫价得利。 但事无绝对。 传国玉玺兹事体大,消息传开即为灾祸,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如此时。 若是他竞价不过袁绍,让对方得去玉玺,自可暗中放出消息,闹得人尽皆知。 到了那个时候,便是袁绍想瞎了心,除非原地登基称帝,否则决计不敢据玉玺为己有。 但他就不同了。 若是他竞价成功,除了曹操、陈丛外,别个根本不知玉玺在他手中。 他完全可以一边壮大势力一边暗中谋划。 一旦时至,便可手握天命践祚称帝! “直说吧,孟德想要什么?” “先前所约不变,再加战甲一万具,粮草三十万斛。” 陈丛有些疑惑。 一万具战甲,粮草三十万斛,听着好像也不多啊。 有那十车金玉,多少粮草买不回来。 不过还是识趣地没有多问。 岂料就这。 着实令袁术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犹犹豫豫近半炷香的工夫,才勉强松口道:“一言为定。” 曹操笑了:“那两家婚约?” 袁术酸溜溜地瞟了一眼陈丛,斩钉截铁道:“自不反悔。” “好!” 约定既成,二人击掌为盟。 袁术更是找来绸布,将玉玺裹了又裹后,才心不在焉的出了暗室。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陈丛才不解追问道:“岳父,一万具战甲,三十万斛粮草很多吗?袁蜜水不至于小气成那样吧?” 曹操负手而立,望向茫茫黑夜怅然若失,传国玉玺...终究与他擦身而过。 “多,也不多。” 陈丛当即飞个白眼过去,没好气道:“小婿辛辛苦苦谋划玉玺,岳父这会卖关子可就没意思了。” 曹操摇摇头,把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脑海,定了定心神,道:“为父问你,诸侯手中有粮吗?” 陈丛想了想:“若是寄存在袁蜜水那里的不算,自是无粮的。” “为父再问你,司隶之地粮草何在?” “大半被董胖搜刮,运往关中。” “那百姓手中有粮吗?” “战事一起,百姓手中之粮自被各镇诸侯搜刮一遍,即使是有,恐怕也不会多。” 曹操笑了:“为父有。” “嗯?” 曹操继续道:“时值四月,距离最近粮种成熟足足还有四月。旁人无粮而我有,再有战甲一万具,顷刻间便可再起精兵一万。为父即为征西将军,征讨不臣责无旁贷。” 陈丛摸着下巴:“征讨不臣?岳父不会是想追击董胖吧?” 在陈丛的印象中,曹操生平第一次大败,就是追击董卓途中,荥阳之战中被徐荣打成了瓜皮,还靠着曹洪献马才捡回条命来。 曹操没好气地回以白眼。 “洛阳首富之地尚在,此时去追董卓何益,等吧。” ... 初时曹操一句‘等吧’陈丛不明所以。 结果隔天就等来了劲爆消息,袁术擅自退军,直接卷走了盟军一半粮草。 这还不算完。 随着董卓退居关中,来自外部的压力消失,十八镇诸侯之间龌龊频出。 先有东郡太守乔瑁与兖州刺史刘岱生隙,两家当街火并,可怜乔瑁一镇诸侯,再怎么说也算讨董有功,还未等来袁绍代天封授,便被刘岱斩杀。 后有豫州刺史孔伷发病而死,袁绍表周昂为豫州刺史,孙坚自表豫州牧而袁绍不允,当天折回江东整军备战。 再有袁绍明里暗里敲打暗示韩馥,这位堂堂冀州刺史竟是吓得连夜出逃... 诸如此类时有发生。 加之青州黄巾为祸兖州,刘岱、张邈、袁遗、鲍信具退。于禁倒是跟着鲍信回了济北国,典韦则是弃了张邈转投曹操。 袁绍着急折回冀州收拾韩馥,又舍不下司隶之富,草草指派王匡为司隶校尉便率军而归。 袁绍自然没安好心。 在十八镇诸侯分崩离析的大前提下,王匡所部在遭受李傕劫营时损失最重。 袁绍使他为司隶校尉,说白了就是提前占好坑。只等那边安定了冀州各郡,腾出手来便料理了王匡吞了司隶。 然而。 袁绍算盘打得响亮,可曹操同样没有回军。放着袁绍指派的并州刺史不领,以‘征西伐逆’为由继续屯兵洛阳。 更让王匡感到恐惧的是,袁术撤了,但幺蛾子并未停歇。 一车车粮草、战甲经由汝南,途经颍川运入司隶洛阳,曹军大营! 有钱、有粮、有甲、名盖四海,麾下猛将如云。 曹操当着王匡这主人翁的面,堂而皇之于洛阳征兵时,王匡还在苦哈哈地等着秋收... 曹操征满兵员投入训练时,王匡还在强征民夫从军... 曹营新兵开始剿灭周围盗匪时,王匡还在为新兵粮饷犯愁... 同年四月中,颍川荀氏叔侄投奔曹操,再由荀彧引荐贤才戏忠、程昱。 再回头。 陈丛重操旧业,又当回了洛阳街头的恶霸。 每日跨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只不过这次被他欺辱的对象变成了指定目标。 上一个这么惨的,还是太傅王允来着... 至此,陈丛才明白谁是真的不臣。 可以是西边的董卓... 当然。 也可以是拒绝向伐贼义军提供粮草补给的司隶校尉...王匡! 第1章 讨粮恶霸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洛阳府衙。 “主公,不好了!” 王匡心烦意乱地丢了手上竹简,瞪着惊慌失措的小吏。 怒斥道:“不好了,不好了,成天就知道不好了!便不能让人清静半刻吗?!” 他堂堂司隶校尉,身负监察京师及周边地方重任。都已经躲到洛阳令办案的府衙了,还要他如何?总不能躲到洛阳城外去吧? 小吏跪伏于地,丝毫没有察觉到王匡脸上的不耐,或者说是没心情察觉。 慌慌张张指向府衙之外,道:“主公,那厮!那讨粮的恶霸又来了。” 王匡揉着突突不止的太阳穴,恨得咬牙切齿。 粮,是他重金向河内司马氏求购的。 清早才运来,中午讨债鬼就上门了! 他甚至怀疑陈丛那厮开了天眼。 当然。 开天眼的从来不是陈丛。 如今洛阳都是自家地盘了,英雄楼肯定是要重新开起来的。 甚至规模更大。 毕竟以前坐镇的还是任侠史阿,现在当家的是剑圣王越。 “匡子,我家岳父厉兵秣马正要西出讨董,你这粮草我便不客气了啊。” 讨厌的声音从堂外响起,王匡再也坐不住了,急吼吼地冲了出去,甚至跑丢了一只鞋。 出去就看到陈丛指挥着百十号人在搬粮。 哀求道:“子宁不可,不可啊!” 陈丛当时就乐了,戏谑道:“我说匡子,你看清楚,我陈丛啊。又不是来投靠你的,搁这演什么跣足而出?” 王匡心里默默把陈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问候的祖宗对不对就不得而知了。 而后挤出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讪讪道:“子宁啊,你看...西征伐董,匡出万金成吗?这粮食...” 万金... 换以前,陈丛还真就屁颠屁颠应了。 现在嘛... 粮食才是古代唯一硬通货币! 那什么狗屁万金能直接吃吗? 陈丛也不下马,俯下身子凑到王匡耳边,轻声道:“匡子,看在一起讨董的老交情上,我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反了吧,只要你不反,我见天来,你受得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王匡想哭。 反谁?自然是反曹操! 问题是他能反才算啊! 就凭他那饿得皮包骨头的一万三千残军? 好,退一万步。 兵力起码还持平,将军呢? 抛开不当人子的陈丛不算,就那什么许褚、典韦两个狗熊一样粗鄙的匹夫往那一站,他多看曹操一眼都会觉得后脖颈发凉。 要命的是,他惹不起,也躲不起。 窝在洛阳得罪的是曹操,弃了洛阳得罪的就是袁绍。 两害相权取其轻,没办法,只能揪着头皮硬挺。 “子宁,非是王匡不识趣。袁公表匡为司隶校尉,实难轻弃啊。若曹公看匡实在碍眼,不若修书袁公,使匡就任并州牧也成啊。” “去去去,就你还州牧呢?我还不知道上哪混个州牧耍耍呢。还有,别子宁子宁地叫,咱俩不熟。” 陈丛说着掏出少府金印,拿在王匡眼前晃荡:“看清楚咯,本官,大汉少府。以后见着喊陈大人。” 王匡使劲拍打着胸口,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好悬没直接过去。 他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了。 当岳父的,成天讨贼口号喊得震天响。当女婿的,回头就拿着国贼敕封金印招摇过市。 更恶心的是,偏偏董卓重金悬赏之下,世人只当陈丛是有勇有谋的刺董义士。 说理都没地说去! ... 目送粮队远去,陈丛深深看了王匡一眼,驾马向北,转进翠红楼。 “家主。”红姐依旧那副花枝招展模样。 陈丛点头示意,轻车熟路上到二楼。 雅阁外。 陈一打头,九大亲卫抱剑而立。 雅阁内。 时而传来阵阵女子嬉笑、老汉悲呼。 陈丛也不避嫌,直接推门而入。 入眼可及。 中老年‘小白兔’动若脱兔,绕桌而走,脸上、身上沾染不少脂粉,倒是多了几分人味。 两个妙龄‘大灰狼’笑着追着,见到陈丛进来,欠身行礼后才款款退出房间。 贾诩终于缓口气,扶桌而立大口喘着粗气:“陈子宁,陈将军!小老儿说了愿投征西将军,怎还遭你这般作践?简直是有辱斯文。” 陈丛提起桌上水壶猛灌一口。 “我也说了,你投谁都没用。咱俩天生一对,就得彻底绑死。若我封侯觅公,你便入朝为相。若我横死沙场,你便黄泉作伴。” “成成成,小老儿怕了,依你,都依你。” 陈丛嗤笑一声:“行了贾毒物,你就嘴上依了,寻着机会岂能不跑?要么,你就把家小迁入洛阳跟你享福。要么,你就留下种子让姑娘们产子。如此才算真心依附。” 贾诩:..... 从文和先生,到先生,再到贾毒物。 不仅仅是称呼上的变化,他更能听出这武夫是铁了心要跟他同生共死。 可他对陈丛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人看着风光,实际上胆上生毛,就连胆毛上都生肌肉。 那就真是一件人事都不干。 打仗不怕死就罢了,绑公主,诓天子,董魔王眼皮子底下盗玉玺。 现在若是松口上了贼船,再想下去恐怕难如登天。 陈丛自知贾诩性子,也不急于一时。 慢慢耗呗,洛阳勾栏七十四,总有一家适合他。到时候生个十窝八窝的,他要敢走就给他一锅烩了。 陈丛话锋一转,道:“行了,旁的事先放下。我问你,那王匡要走不走,要反不反,何解?” 纯粹癞蛤蟆趴脚面,它不咬人它膈应人。 王匡在,则曹军不得轻动,一动则洛阳有失。 偏生这人又是讨董一镇诸侯,无过不好乱杀。 贾诩深吸口气,语重心长道:“将军劫其粮,饿在士卒小吏,王匡吃得饱睡得香,为何要反?” “继续。” “不知将军欲使其走,或使其反,亦或使其死?” “哦?分开说。” 贾诩捋捋胡须,悠悠道:“若使其死,需暗遣善舌之辈混入其营,士卒常饿必生怨念,稍加挑拨便生哗变,裹挟乱军冲击府衙,其人安有活路。 若使其反嘛,择小过而杀其子、辱其妻、毁其宗族,再引半数曹军出城剿贼示以弱,痛在其身而雄于一时,岂能不反? 若使其走最易,密谋杀机以泄之,其人惊惧如何不走?” “好。”陈丛抚掌大笑道:“把你刚说的写下来,回头我就拿给王匡看看,不信他不走。对了,别忘了署名。咱有福同享,必定叫你名动天下不可。” 贾诩愕然:“将军如此行事,岂非落人口实?” 陈丛疑惑道:“明明是你要杀人,与我何干?” 贾诩:..... 第2章 将相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收好信笺,刚下到一楼就看到曹仁左拥右抱一脸猪哥相。 撇撇嘴,装着看不到正欲离开。那边曹仁却是撒开了姑娘们,快步堵了过来。 嘴里诧异着:“子宁?你这么快?” “少放屁,有事没事?没事快滚。” “有事有事!”曹仁凑了上来,耳语道:“你随我来。” 二人出门上马,越走越不对劲。 直至来到建威将军府大门前。 建威将军府就是原先的司徒府,换块匾额重新归置一下,就是陈丛的新府。 至于陈丛原先霸占好的太师府,匾额已经换成了‘征西将军府’... 陈丛一脑门子问号,无语道:“我说曹金汁,你还要脸不要,这大中午的往我家凑,你说的有事不会就是来蹭饭的吧?” “你进来。”曹仁主人翁似的将陈丛引进府邸。 来到正堂陈丛发现人还不少。 夏侯惇坐于下首位置,右手专门空出个位置应该是留给曹仁的,再往后是依次是曹洪、祢衡,末尾处还坐着个拘谨的陌生青年男子。 其人身长八尺,身材匀称,俊朗的面容中带着三分儒雅之气,放在曹营一干糙汉中,绝对算得上鹤立鸡群。 曹仁一伸手,男子立马恭恭敬敬迎了过来,见礼道:“曹纯,字子和,见过建威将军。” 陈丛赶紧托住曹纯,不使其拜。 笑道:“小子托大,便称叔父表字了,早听子孝提过,胞弟子和熟读兵书,尤善骑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陈丛从来不缺分寸感。 他之所以口嗨曹营诸将,前提是厮混熟了,太客气反而显得生分。再后来有了过命交情托底,随便他如何打趣,只会显得更亲近。 但曹纯不一样。 二人第一次见面,他要上来管人家叫什么‘纯子’、‘菜和子’之类的,曹纯不仅不会觉得是亲近,只会觉得被轻视,甚至是被轻贱。 反而客客气气说话,给人戴戴高帽子,才会使人感受到尊重。 果然。 曹纯再看陈丛的眼神少了三分拘谨,多了七分亲近。 暗忖:还得是自家亲戚,威名远扬陈无敌夸他不同凡响呐! 曹仁跟上道:“子宁啊,便使他去骑营任个裨将,如何?” 曹纯?裨将? 虽然这人在演义里没啥耀眼战绩,但实际上是最早将督虎豹骑的狠茬子! 魏书注记: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 现在屈就仅三百骑的骑营都是屈了大才了,还裨将? 陈丛大手一挥,豪气道:“屁的裨将,若子和不弃,屈尊给小子当个副将可好?” “这...” 曹纯有些迟疑,转头去看曹仁。毕竟他无军功傍身,骤登高位恐人不服。 曹仁则是笑得一脸荡漾。 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子宁如何说,你便如何听。” “如此...” 不等曹纯拜谢,陈丛伸手握住其手臂,打断道:“都亲戚,见外的话子和就莫说了。” “哎!” 三人重新落座,陈丛这才发现不对。 照理说,便是给亲戚走后门,来个曹仁也就够了。这夏侯惇、曹洪、祢衡凑得哪门子热闹,乌泱泱的全来了,搞得跟亲戚开会似的。 “惇子,有事?” 夏侯惇哎了一声,摇摇头,道:“某说不清楚,便叫子孝说吧。” 陈丛转头再看曹仁,后者抵住下颚沉吟片刻。 道:“子宁如何看待荀彧,荀文若。” “什么怎么看?坐着看,站着看,躺着看?岳父不都说了,其人谦谦君子也,有王佐之才。还用得着我看?” 曹仁斜瞄陈丛一眼,见其神色如常。 才重新开口道:“子宁啊,以前大兄有事,起码也拉着咱们商量一下。现在大兄有了荀文若。终日同进出,共食宿,凡进必采。 是,我等粗鄙,没啥治国用谋的大本事。但众人智长,出出主意总行吧?现在还只是在洛阳,来日全取司隶之地连通了颍川,咱们这些老兄弟岂不成了帐下听喝的小吏?” 陈丛终于是听懂了。 集团融资,以前的家族小作坊一下变成了上市公司,股东席位增加了,并且新股东还表示后续会持续注资,董事长自然会适当调整重心。穷亲戚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心里有落差很正常。 陈丛不在乎,是因为心里早有预期,并且很早之前就分清了主次矛盾。 不然? 说句不好听的,就凭他那些正儿八经的功绩摆在台面上,躺在现有功劳簿上都够吃一辈子的了,凭什么那些谋士动动嘴,他就跑断腿? “金汁儿,我问你,乱世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曹仁思索一番:“钱、粮、兵马、地盘?” 陈丛点头:“不全对,还有。” 曹仁想想,继续道:“人才?” “还有。” “还有...”曹仁眼睛一亮:“还有人主的信任。” “大差不差吧。所谓信任,说白了就是机会表象。你有机会,才能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你有机会,才能封妻荫子壮大宗室。你有机会,才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但你要分清楚什么是你的机会,什么不是。” 陈丛缓口气,继续道:“我等武夫,沙场用命不避生死是机会。他们谋臣,或出谋划策,或治理一方,同样是机会。你的机会,他占不走。他的机会,你便是争得过来,也干不好。你现在感觉被轻视,无非是因为战事未启。若有战,岳父总不能使荀彧领兵出征吧?” 曹仁惊异道:“你这满脑子的肌肉的匹夫,竟也能说出这般道理?仁佩服!” 陈丛笑了。 气笑的。 “你要是会说话就多说两句,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曹仁嘿嘿一笑,转而对夏侯惇道:“既然如此,元让还是去与文若先生好好认个错吧。” 陈丛疑道:“认什么错?” 夏侯惇阴着脸,摆摆手:“无甚大事,只是那荀文若与大兄进言,说某右营架构臃肿,要重新整备精兵四营,择将而任。某不服,顶了他两句。” 洛阳招揽的一万新兵实际上并未均分四营。 其中一千并入虎贲,一千并入前营,三千并入曹仁后营,余下五千全部并入了夏侯惇的右营。 陈丛虽是毛都没捞着,不过曹操承诺,往后购得良马,许他各营随意甄选精锐并入骑营。 陈丛笑道:“用不着认错,你也没错。” “这是为何?”夏侯惇不解道。 将相和? 曹贼原话:不互相掣肘就行了,真和了才麻烦。 当然。 曹操肯教陈丛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是曹贼的问题,陈丛却不能直接教给夏侯惇。 “我怎么说你怎么听,还能害你不成?哪来那么多为何。” 本就不是一系的人,巴巴地往颍川谋臣集团跟前凑个什么劲? 明明是荀彧先出手打了夏侯惇左脸,顶他是应该。 难不成还要把右脸凑上去再让人呼一巴掌? 第3章 心悦恶贼何耻之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用过午膳,送走了一屋子的‘穷亲戚’们,陈丛难得消停了下来。 这几日他不是在训练骑兵,就是在恶心王匡,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索性今日得空,背着手悠悠回了后宅。 与原先司徒府的后宅格局大不相同。 陈丛特意找来匠人拆除了后宅的院墙,将女眷住处连成一片,自成一方桃源。 其间有山、有水、有花、有树,亦有池鱼凉亭,阁楼错落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一家人嘛,搞那么泾渭分明作甚。 就那高墙青瓦的,人住里面,成天胡思乱想,没病也憋出毛病来了。 像现在这般,董白居住的阁楼后窗就对着貂蝉住处的前窗。出门左转二十步,就是刘莹所住小楼。 大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串个门子也方便,没事还能凑一起说说闲话,喂喂鱼。 到时候把曹容接来,再把麻将搞出来,四人正好能凑一桌。 姐妹们厮混熟了,还争个什么宠,大不了就... 陈丛嘿嘿嘿地笑着。 一进门就看董白、貂蝉这对同箱捧着鱼食蹲鱼池旁聊得开心。 池里的小鱼儿急得冒泡泡,使劲往上扑腾都没引起两位女主人的注意。 刘莹还是老样子,一个人蜷缩在假山旁的石凳上,怔怔的对着天空发呆。 “怎么,公主殿下还是不肯交代玉玺何在?再不说本将军可就继续用刑了,二十次。” 一抹绯红在娇俏的脸颊上晕开,刘莹羞得扭过头去,低低骂了声‘奸贼’。 陈丛笑道:“又不是你哭着喊着,求你家老爷饶命的时候了?” 刘莹听得又羞又气,转头就看到董白、貂蝉笑吟吟地望着这边。 无地自容下,下意识就把脑袋藏进了陈丛怀里。 念及伤心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打湿了眼前衣襟。 陈丛揽着可人儿,先冲两个‘好队友’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抬手轻拍佳人后背。 轻声安慰道:“哭吧哭吧,会哭就多哭会,老爷喜欢听。” 一阵暖风袭过,瞬间吹醒了刘莹。 可恨! 她堂堂大汉公主,竟然抱着恶贼落泪。 当即对着陈丛一通抓、挠、掐、咬。誓要为汉室除此奸贼! 闹过一阵,陈丛才并着她坐好。 “好点了吗?” 刘莹白他一眼:“本宫与奸贼无甚好说的。” “是吗?”陈丛不紧不慢探手入怀,掏出少府金印摊在手心,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小庶人,看看清楚,我是大汉忠贞,你才是阴私外贼图谋玉玺的女贼。本大人都不嫌弃你戴罪之身,你还抖起来了。” “你!!” 公主很生气,却不知该如何分辩。 她想说陈丛胆大包天诓骗天子,可即便这就是事实,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她甚至不想去分辩。 诏书是刘协亲自下的,至今回想起来那字里行间的咬牙切齿,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好弟弟滔天的恨意。 生在皇家,亲情本就淡漠。 父皇的眼里从来只有眼前的莺莺燕燕,为数不多的亲情给了小儿子刘协,就连嫡长子刘辩亦不曾被他挂在心里,何况她这庶出的长女。 母妃也是如此,在她的记忆中,在刘协出生前,母妃就不曾笑过,或者说不曾对她笑过。 刘协让她藏匿玉玺时她是一万个不愿。 董魔王何其霸道,若叫他瞧出点端倪,刘协身为魔王扶持的天子,自然是无碍的。 但她呢? 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而已。 天下太平时还算得尊荣,时逢乱世连草芥都不如。 那董魔王连太后都敢鸩杀,岂会在乎她一个公主? 便是如此,她依旧应了。 因为她是汉室公主,更因为她是姐姐。 结果到头来,不等魔王要她命,却是她那好弟弟听信奸人挑拨,没有给她半分体面。 逐出宗室?贬谪为庶? 刘协下旨时可曾听她分辩过半句? 既然如此! 那她心悦恶贼,何耻之有? 再看陈丛,刘莹眼底只有心安理得的爱意缓缓流转。 “夫君...” “嗯?” “妾身想要个女儿,将她当作心肝来宠爱。” “走着。” 陈丛拦腰横抱起刘莹,意味深长地看了远处貂蝉一眼。 也不知道那笨蛋傻乐个什么劲。 你说说,身边小姐妹要么是真公主,要么是未来公主,要么是无名有实的公主。就连未过门的袁薇,等人家老子袁蜜水践祚称帝以后,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就她个司徒府的,区区义女,有脸乐? “阿白,将军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有吗?”董白掩嘴娇笑不止。 她与陈丛厮混得最久,自然知道看得出那若有若无的嫌弃。 那眼神,跟夫君以前看潘凤将军时如出一辙。 奈何貂蝉不懂。 还以为是眉目传情,眼波流转间,冲着陈丛不停地眨眼... ... 独乐不如众乐,三杀出府,神清气爽。 没办法,混在古代当女婿没人权,成天忙得跟狗似的,抛开开会、工作,还得陪着岳丈吃晚饭,就很糟心。 谋事堂前,典韦角色适应得不错。 铁塔似的身躯,挎着两支狰狞的铁戟,往那一站真就有股神鬼莫近的味道。 见到陈丛进来也不阻拦,咧嘴招呼道:“建威将军今日气色不错。” “不比典哥,眼瞅着又壮实了不少。” “哈哈哈,某多食三分便长一分力气,有朝一日也好找建威将军过过手。” 得,又是一个被许胖成功带歪的莽汉。 不打不相识的话... 陈丛已经开始默默筛选起了昵称,‘点点’?针不戳... 堂内曹操高坐,其下荀彧、荀攸、程昱、戏忠依次排列。 讨论进言之声不绝于耳。 陈丛也不吱声,随便找个角落坐下,卑微得像个等家长下班的小学生。 “明公,董贼骄横粗...志才你莫拽我。”程昱甩开戏忠,继续道:“然势大不可轻取,不若先谋王匡以图司隶,再取兖豫,刘岱无谋,袁术少德...志才,你总拽我作甚?”程昱不满回头。 戏忠差点绷不住脸上儒雅的笑意,嘴角轻轻抽动。 进言就进言,献谋就献谋,非要逮着诸侯奚落个什么劲? 一嘴提了四个人,两个是人家陈丛的亲戚,关键还是当着人家面儿... 歉意地朝着陈丛拱拱手,轻咳两声道:“仲德性子直,汜水侯勿怪。” 第4章 曹贼的生意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咳!~ 程昱这才看到陈丛,不紧不慢地抬抬手,干巴巴道:“昱直言谏主未加修饰,陈将军勿怪。” 陈丛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下辈子注意点。” 曹操一听就火了,拍案而起,指着陈丛喝道:“匹夫,你想做甚?” “呸呸呸。”陈丛使劲摆手,解释道:“嘴瓢了,我就是想问仲德公身子骨可硬朗否?” 程昱一阵恶寒。 他是性子烈,跟人吵得上头时也不介意动粗。 前提是:文士! 他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想跟陈丛这样的匹夫动手。 好在曹操及时解围,指着陈丛骂道:“滚外边等着,一会再收拾你!” “好嘞!”陈丛拍拍屁股起身,出门前不忘回头问上一嘴:“仲德公骑马来的吧,门口那匹枣红小马驹儿?看着还挺壮实。” 曹操怒喝:“滚!” “滚就滚。” 出了谋事堂。 陈丛大摇大摆走到拴马树下,抬手轻轻一掌,拍得枣红马儿倒地蹬腿,片刻没了动静。惊得余下三匹连拽笼头不止。 只有绝影气定神闲地打着响鼻,似是在问陈丛‘没吃饭?’ 谋事堂外,目睹了案发经过的典韦举头望天,权当耳聋眼瞎,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过手?他怎么会生出这么危险的想法,明明许褚那样式的过过手完全够用了。 像陈丛这样的匹夫就该去中军扛大纛,当什么骑营将军,简直屈才... 陈丛拍拍手,回身在台阶上坐下,正好借着典韦高大的身躯挡挡太阳。夕阳西下,直照在脸上还怪刺眼的。 其实陈丛并不讨厌程昱。 这老匹夫性子烈,有啥事是真就跟竹筒似的往外倒。 不像别个,一个个笑起来温文尔雅的,说起话来云山雾绕的让人自己悟。 再者。 像程昱这种处于普遍道德低位的人,单纯骂两句其实已经很客气了。只要别把那些个亲戚物理意义上料理了,陈丛就阿弥陀佛了。 但是该找他茬的时候,陈丛却不能含糊。 不然,以后谁还把闺女嫁他。 远了不说,曹贼也是他岳父,陈丛若是当真半点不在乎,让人老曹咋想? 女儿都嫁你了,别个背后编排你岳丈,你连个屁都不放? 这不开国际玩笑呢吗? 所以,合该那老货倒霉,舔着张大脸非要往枪口上撞。 堂中议事再进行一阵,四人散去。 其余三人皆拱手向陈丛示意,唯独程昱装着和戏忠说话没顾上似的,麻溜开溜。 曹操撑个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脸上哪有半分怒意。 “行了,滚进来吧,用膳了。” 待到陈丛进门。 曹操打眼一瞧,见其身上没有灰尘,头发理得规整,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随口指责道:“你下午没去骑营操练兵马?” 陈丛当时就炸了。 梗着脖子道:“我说岳父,您差不多的了。我这一天天要劫粮,要整合勾栏,要整理英雄楼的各种情报,还要操练兵马?就那三百骑兵有啥好操练的?我总不能教他们策马奔腾吧!” 曹操哈哈一乐:“别恼,为父已经传信子陵,想来这几日也该到了。” 陈丛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坤头这事真不是人干的,主要是每天查账,烦都把人烦死。 特别是吉八斗这人自己爱白嫖,却痛恨别人白嫖他。 陈丛是不要脸,但总不能堵着一干老兄弟收嫖资,这些天来一应消费都是他自掏腰包垫的。 千金都快垫完了... “老二过来,那容儿呢?” “容儿有孕,自是难耐舟车劳顿,下次吧。对了,王匡那边如何?” 陈丛掏出信笺。 曹操展开一观,竟莫名地觉得自己有点高尚? 敏锐地察觉到了落款的贾诩,顿时来了兴致。 沉吟片刻道:“这贾诩何人,怎不听子宁提过?” “嘿,岳父就别指望了。这人与我情投意合,言必生死与共,已被我拜为骑营军师。” 曹操愈发疑惑。 “此人字字杀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岂会友与子宁?” “这您就不懂了吧?这叫性格互补,就比如屠夫总与和尚为友,一个道理。” 曹操懒得听他屁话,敲敲桌案道:“还有一事,索性华雄抵死不降,押着也是无用,你与你那岳公修书一封,换来两千匹战马罢了。到时一人双乘,骑营正好扩充一千之数。” “一个华雄值两千匹战马吗?” 曹操笑了:“别人肯定换不来,这不是还有你呢吗?再说了,董太师雄心已失,又不征伐天下,要那么多骑兵养得过来吗?少了两千匹战马,自己多享受享受,何乐而不为?” 好一张无耻嘴脸! 陈丛无语道:“照您这么算,干脆要来两千飞熊岂不是更省钱。而且来既能战,战则能胜,比我组建骑营省事多了。” 嗯? 曹操眼睛亮了,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明星。 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就连仆从端上膳食也没回过神。 就常理而言,董卓肯定不会自断臂膀。而且飞熊骄悍,轻易哪肯服人? 但事无绝对! 首先陈丛是董卓的孙婿且飞熊尽知其勇武,不存在兵不服将的情况。 至于董卓会不会自断臂膀,也得分情况... “这样,两千太多了,要一千吧。” 陈丛张着大嘴,看傻子般地看着曹操:“岳父,你疯了吧?一个华雄换一千飞熊铁骑,您是真敢想啊!您去看看飞熊的战马装备,把华雄论斤卖了,能不能换来二十飞熊。” 曹操神秘一笑,一字一顿道:“董白有孕。” 陈丛愕然:“我咋不知道?” “你岳公也无从知道。” 陈丛沉默了。 真是老太太上楼梯,不服不行。 论无耻,非曹贼莫属。 “那人家到时候要看孩子...” 曹操冷哼一声:“那你便多多努力,这点事还用为父教你吗?对了,孩子取名董嗣,请太师品评品评,提提意见。 顺道多写几封信,给你那些个姑父、叔爷也报报喜。还有董家的老太太,你不是说老太太最中意你这孙婿吗?正好也让老人家开心开心。” 很好,乌龟王八拳照脸呼。 陈丛深深鄙视曹操人品的同时,很可耻地心动了。 玛德。 那可是一千飞熊悍骑啊! 这要是真换来了... 只要没事别跑去函谷关下找抽,放眼中原一带,还不是想抽谁抽谁,照脸抽... 第5章 拿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红鸾帐下,笙歌牧马。 太极宫中,指点江山。 远离了中原纷争,近来董魔王的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没有金戈铁马扰人眠,没有战阵肃杀催人老。 有的只是奴颜婢膝的满朝公卿,说话又好听,对他很是尊重。 有的是点头天子省人心。说啥就应,要啥就给。 有的更是千金不换胭脂马,如泣如诉音袅袅。 高阶上,董卓照例打个喷嚏。 众臣皆跪,齐声道:“万望太师保重贵体!” 舒坦!~ 董卓摇摇晃晃走上高阶站定,沉声唤道:“太傅。” 王允抹汗出列,恭敬拜倒:“太师吩咐。” “嗯,无甚好吩咐的,太傅家的婢子姿容不错,咱家甚是喜爱呐,哈哈哈哈。” 伴随魔王爽朗的笑声,王允的心随之跌落谷底。 而今,他贵为太傅,却是再也抬不起头来。 董卓知他有异,朝臣道他‘走狗’,天子防他如防贼,河东卫氏视他如仇寇... 他甚至想过学曹刺董,洗刷冤屈。可他一家老小全被扣在长安... 青史留名是不用肖想了,他现在最怕的是,哪天自己人没了,史书却记他‘无骨谗臣’。 “太傅为何不言?莫非不愿与咱家言?” “下官岂敢...”王允抹着汗,讪讪道:“太师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一番话,又引得天子怒目,朝臣暗暗鄙夷。 亏他们先前还将此人引为帝党领袖,不承想竟是这般无耻小人! 看着王允哭丧着脸,董卓舒坦极了。 果然。 他那孙婿虽然讨厌,但折腾人确实有一手。 像王允这种包藏祸心的老东西,杀了不过一刀的事情,不爽利。 找准他的痛脚来来回回踩,让他痛在心尖口难开,才能使人身心愉悦! 念及此处,董卓随意地朝着天子挥挥手。 “太傅忠贞,可使剑履登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天子以为如何?” 刘协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死死握着拳头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王允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就藏不住杀意,咬牙道:“便依太师。” 王允张了张嘴,有心拒绝,却见董卓似有似无地触碰剑柄,腹有千言也只能含泪咽了回去。 那一刻,他甚至在董卓身上看到了陈丛的影子... 难道无耻真能传染? “谢过陛下。” 董卓笑了:“太傅为何独谢天子不谢咱家?” 王允:..... “谢过太师。” “很好,明日太傅就站咱家身侧三阶下。诸位臣公可看好了,真心向着咱家,必有厚赐。今日咱家还愿意给你们机会,尔等莫要自误。” “喏...” ... 下了朝。 董卓陪着老娘用过午膳,正要去快活快活。 却见斥候快步而来,腰上挂着一连串的竹筒,叮叮当当的不知何物。 “太师,少府大人有信。” 少府?陈丛?能有好事? 董卓一脸嫌恶地挥手:“不看!拿去烧了。” “回来!”董老太狠狠剜了老儿子一眼,抬起手杖敲敲案几:“放这里。” 斥侯先看董卓一眼,默默取下竹筒放在案上。 董老太打眼一观,轻咦道:“还有子宁给老太太的信?絮儿,去,给老太太念念。” “喏。” 名为絮儿的婢子微微欠身,取过竹筒倒出信笺。 好丑的字... 还有很多别字... “太奶见信如晤,旬月不见,孙儿甚是想念。今阿白有喜,欲与孩儿取名董嗣,不知太奶意下如何?只待生产过后,孙儿便携妻领子去到长安与太奶磕头。不孝孙陈丛敬上。” 一息,两息,三息。 董老太回过神来,惊叫一声蹦了起来,直接甩飞手中杖,两步飞至絮儿身边,一把夺过信笺。 反复观看之下,当堂老泪纵横。 哆嗦着嘴皮道:“好,好啊!老太太果真没看错子宁!好啊,好孩子,真孝顺!” 桌案旁。 董卓也是兴奋得脸泛红光,有心夺过信笺看看,又怕遭了老娘奚落。 端坐那里宛如腚上生刺般,扭个不停。 嘴上酸溜溜道:“老娘莫叫那浑小子骗了,这男孩女孩还没个准呢,哪有先定名儿的道理。” “我呸你不孝子!”董老太又气又怒,颤颤巍巍捡回手杖,朝着不孝好大儿就是一通乱抽,嘴里骂道:“若是说没了老太太玄孙儿,老太太便吊死在你卧房前。” 董卓吓了一跳,愣是没敢躲,任由手杖雨点般打在身上,嘴里告饶道:“错了,孩儿错了,娘消消气。” 又挨一阵好打。 董老太终是累了,一把丢了手杖,颤颤巍巍捧起信笺,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董魔王嘶哈揉着脸,这才看到案上还有一堆竹筒。 暗骂自个昏了头,跑跳过去找着自己姓名。 贼兮兮地倒出信笺,摊开一观... 笑容逐渐僵硬。 ‘太师,孙婿落魄,只引三百骑兵洛阳城郊吹风。特以俘将华雄换取一千飞熊充充门脸。汉少府陈丛。’ 再拆牛辅的,再拆李儒的,再拆董旻的。无一例外,全是报喜!! “啊!!!这混账!!!混账!!!!” 董卓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一把摔了信笺还不解气,抬脚一通乱踹,吓得周围奴仆全部跪倒。 其实。 不是陈丛不能好好写封家书。 事实上陈丛比曹贼更了解董家的生态链。 好好求董卓是没用的。 这魔王粗犷的外表下,多疑的性子不比曹贼少多少。 看看吕布投奔过去啥待遇。 回想一下长乐宫外那句‘旁人有令尚得入,唯陈子宁万不可放入长乐宫内。’ 陈丛要是哄着他,尽拣好听的说,他才起疑。 怎么这边要换拿俘将换飞熊,那边董白就怀孕了? 到时候他再差人过来一验,那就全漏了。 还不如先让他气,让他恼,让他恨。 给别人的信都是报喜的,唯独给他的信是冷冰冰的生意。 他越是恼怒,才越会忽略了董白怀孕消息的真伪。 毕竟,按照常人逻辑,陈丛要好处,骗他董卓就是了。 那么在董卓深信董白有孕的前提下,才有可能会妥协。 果然。 董卓发泄一阵,累了,也笑了。 摆摆手,冲着奴仆道:“董府有喜,去请天子大赦天下。另外把牛...郭汜给咱家唤来。” “喏。” 第6章 陈群?我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阿白,加油啊!努力啊!夫君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可就全指望你了!” “夫君~”董白快哭了:“夫君去找蝉儿姐,去找万年公主吧,妾身真不行了。” “不行!!她们没有你宝贝!!” 摇曳廋姿因雨劲,挺身峭壁野风来。 水流穷处成飞瀑,景绝黄山瑞蔼徊。 若得人生幽静地。青灯古佛寺门开。 九天,八十一日。 陈丛抖擞精神还要再战,一翻身,发现佳人早已睡去。 愣了片刻,这才扶着老腰出了卧房... 外面阳光正好,他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 闺房之乐乐得多了,真会腿软。 美人乡,英雄冢啊 后宅两间阁楼的窗齐齐开了,透出两双漂亮但充满哀怨的大眼睛。 陈丛不敢久留,赶紧扶着老腰溜出了后宅。 ... 出了上东门,英雄楼前。 往昔‘开门迎客聚八方豪雄’的大石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篆刻‘山石不改,证兄弟情深’的山石。 呃... 陈丛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头,再摸腰上空荡荡,兄弟情深应该是情深的,只不过他却拿见证之剑赠了董卓作聘礼。 史阿是六天前到的。 陈丛一直在忙正事,今天好容易得空,又碰上这么一茬。 “哎~来都来了...” 英雄楼内,热闹远胜往昔。 “将军。” “大楼主。” “无敌将军” 陈丛一走一过间,周围任侠报以最诚挚的笑脸,无不起身热情照顾着。 随着陈丛威名远扬,任侠们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 毕竟陈丛不仅是任侠史阿的结拜大哥,当初掰手腕收小弟,也算是半个任侠圈的人了。 再有。 以前任侠们帮着英雄楼办事,单纯只是‘义气’,是敬重英雄楼的‘江湖地位’。 现在不同了。很多事顺手而为之,是真的有钱拿,以此为生莫说糊口了,养家都是绰绰有余。 陈丛笑而应之,一路上到三楼。 史阿执剑而动,舞的剑影乱飞,王越则端坐一旁,时不时开口指点两句。 最令陈丛意外的是沛相袁忠,坐在角落里观书饮茶,似是看破红尘般。 见到陈丛上楼,史阿面上一喜,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入鞘,快步迎了过去。 重重抱拳,躬身九十度而拜:“大哥!” 陈丛一把托起史阿:“二弟,真是好久不见啊。” “大哥稍待。” 史阿匆匆回身,抱出一只木匣,掀盖取出一古朴长剑,双手献于陈丛身前。 “名家欧冶子曾铸名剑三,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本欲寻得龙渊赠兄,然重金使人遍寻越地不见其踪,只得退而求其次,寻来工布以赠,兄长莫弃。” 陈丛愣了愣,怔怔接过工布,出鞘一观。 肩宽五寸,长六尺。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 随手一挥,断开窗栏木椽,韧于泰阿,锋芒稍逊之。 “老二,泰阿...” 史阿笑而摆手,爽朗道:“大哥莫说了,能证大哥伉俪情深,乃是泰阿之幸,亦是弟之幸。” 陈丛挂好剑,重重拍拍史阿肩膀。 “洛阳任重,辛苦二弟了。” “大哥放心,阿省的。” 兄弟久未见,陈丛破例喝了两杯。 从英雄楼出来时,还有点晕晕乎乎的。拒绝了史阿相送的提议,陈丛过府门而不入,牵着马晃晃悠悠来到了征西将军府。 月满枝头。 书房仍亮着火烛,门外执守的许褚似是睡着了般,闻得脚步只是微微眯开一条眼缝,便再没了动静。 “子宁?”曹操放下手中书简,起身拿起一件大氅披在陈丛背上,闻着陈丛身上酒味,又去斟来一碗热水,疑惑道:“夜深何不歇息。” “睡不着。” “哦?偷了几天懒,你还不习惯了?”曹操笑着捧回书简,手上勾画不停。 陈丛摇了摇头,眼底划过一丝茫然。 史阿来了洛阳,一旦完成了对于勾栏、英雄楼的整合,也就意味着情报机构的雏形即将搭建完毕。 家书传入长安也有九天了,也就最近一阵,那面也该有消息了,成与不成总会有个结果。 而做完这一切,曹操必定用兵。 陈丛的茫然也源自于此。 按照正确的历史进程而言,荥阳战败后,这阵应该是在扬州募兵,而后转回东郡就任太守,以待时变。后来刘岱为黄巾所斩,陈宫以兖州士族的身份游说各方,举曹操为兖州牧,自此曹操才算正式上了牌桌。 可现在小蝴蝶的翅膀呼扇几下,所谓的历史进程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曹操已是征西将军,只等剪除了王匡,便能鲸吞司隶一代,成为天下有数的大诸侯。进度不知快了多少倍。 但同样的,危机四伏不可同日而语。 抛开西边董卓暂时相安无事不提。 吞了司隶基本上等于跟北边的袁绍翻脸了。 如今曹操与陈宫提前交恶,没了其人从中斡旋,想要图谋东边的兖州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甚至一旦陈宫从中作梗,这事还会变得相当棘手。 豫州更糟,一州之地三家图谋。 江东猛虎孙坚、袁绍傀儡周昂、袁蜜水。而其中沛地、颍川二地却是由曹操间接或直接掌控的。 荆州的刘表说是守土之犬,到底什么成份也不好评判,暂且放一边。 再有。 北边并州无主,若是冀州袁绍分身乏术,使胡人乘势南下,纵马直驱三河之地,难道不需分兵驻守? 即便陈丛再不懂政治也看得出来,眼下曹操的情况分明就是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 战事一起举目皆敌,凭曹操手中两万将将出头的兵马,真就能站稳脚跟吗? 曹操等了半晌不见陈丛出声,以为他是睡着了,正要叫许褚给他加条毯子,一抬头才看到女婿盯着墙上地图出神。 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子宁何所忧?” “举目皆敌,岂能不忧?” “子宁不该忧。”曹操伸手指向地图:“若为父表尔为并州牧,此局可还凶险否?” “并州牧?”陈丛慢慢瞪大眼珠:“岳父说得未免太轻巧了些吧?我就三百骑兵,如何牧守一州之地?” 曹操理所当然道:“不是还有一千飞熊?” “并州九郡九十八县,一千飞熊均摊到各县也就十骑之数,如何牧之?” “子宁莫非忘了,你是曲逆侯后人,只肖兵势隆重,自可调动并州世家协同守土。且放心吧,为父已征辟颍川陈群为并州别架,按辈分排,此人乃你族侄,必定全心助你。” “陈群?”陈丛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道:“我?侄子?” 第7章 牛送宝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见曹操煞有介事地点头,陈丛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像局势就变得简单了。 袁绍忙着收拾韩馥,短时间内没有工夫搭理司隶,自然就更没工夫搭理并州了。 况且两地由太行相隔,道路崎岖。 加之并州边塞苦寒之地,非但不富,还得同时守备北边的匈奴、鲜卑,以及西边的羌胡。 真让袁绍选,青、幽二州的优先级也得远远高于并州。 问题是。 如果自己这边如果在并州站稳了脚,以后袁绍再想图谋司隶,就得考虑一下隔壁并州的曹军会不会直接偷他老家了。 同理,只要牵制住了袁绍,豫州的周昂不足为虑。而孙坚、袁术互不顺眼,则豫州乱局暂时先可以放放。 那么... 仅是一个兖州,还能挡住曹贼的步伐吗? 只是这样一来,曹军的战线就会拉得很长。以‘C’字状贯穿中原... 若被人从中截断,便首尾不能兼顾。 如果是这样,那么最大的敌人就会变成....董卓! “岳父,你说有朝一日,我那岳公若是东出函谷关...” “不会。”曹操答得斩钉截铁。 “为何?若只凭他失了雄心壮志这一点去概括昔日霸主,未免有失偏颇吧?” 曹操哈哈大笑道:“子宁何尝不是一叶障目,不见天下云起。一旦司隶有失,天下诸侯便不怕我曹操直接倒向董卓?他们岂敢不救?所以此事的关键不在董卓想不想,而是他根本出不了函谷关。” 陈丛愕然,所以曹贼一开始就是抱着绑架一众诸侯的心思,才敢死赖在洛阳不走? 很好,很不要脸。 但陈丛彻底舒服了。 跟着这样一个奸诈恶徒后面混分,是真的安逸。 ... 翌日。 天将放亮,便有家仆来报,陈丛酣睡正香,便听叩门声响起。 门外婢女通传道:“老爷,长安的信使到了。” 陈丛眨眨眼,猛地翻坐起身,急呼道:“快,请到正堂稍坐!” “喏。” 打发了婢女,陈丛不忘捞起身边睡得迷糊的董白猛嘬两口,才哼着小曲迅速起身洗漱。 等陈丛来到正堂时,使者已经落座。 “姑父?阿茁?怎是你两个亲自来了?” 程茁一步上前,重重抱拳道,笑道:“破虏校尉程茁,见过少府大人!” “哈哈哈,阿茁这是升官了啊,一会可得好好喝两杯。”陈丛连忙托起程茁,转头看向牛辅。 牛辅则是不紧不慢地呷着茶汤,也不起身,悠悠笑道:“子宁啊。” “哎!姑父您吩咐!” 听着如此倨傲的声音,陈丛顿时笑没了眼。 牛辅是倨傲性子吗?答案显然是:不是! 那能让他抖成这副样子的原因还用问吗? 必定是来送好处的! 果然。 牛辅慢慢放下了茶盏,伸手摩挲着腰上的泰阿,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当初,想当初两家为敌,也是我特地请命转回洛阳接来的阿白,这一转眼,阿白都有身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呐。” 陈丛赔着笑脸道:“姑父保媒之恩,丛没齿难忘。” “哈哈哈,不说了,扯远了。”牛辅整整衣襟缓缓起身,从长袖中取出一张诏书,知道陈丛不会跪,便直接递了过去。 继续道:“天子闻讯很是高兴,特封阿白为渭阳君。” “天子有甚高兴的,还得多亏岳丈和姑父们从中斡旋。” 花花轿子人人抬,管他牛辅出没出力,陈丛非说他出了,那他便出了。 牛辅满意点头,拉住陈丛拽住正堂一角。 低声道:“你要的那一千飞熊,岳父应了。不过我也是当姑父的,子宁家里出了这般喜事,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正好,你与程茁相熟。我便点他领了五百飞熊特来助你。” 感觉心脏漏了一拍,陈丛连忙就要拜谢却被止住。 牛辅继续道:“此事岳丈并不知晓,子宁这边切莫声张。” 陈丛眨了眨眼,不解道:“那可是五百飞熊,姑父若被发现...” 牛辅无所谓地摆摆手:“无事,你也知道,我那一部飞熊恶战过后战马、铠甲多有折损。半月前岳丈特地多拨了一批。我便使五百西凉铁骑换了旧甲并入飞熊,眼下关中并无战事,岳丈整日沉溺酒色,自是难察。你不说我不说,便无人知晓。” 好!!! 陈丛恨不得当场给牛辅磕一个。 这踏马姑父,当真是不白处。 抖? 那是应该的! “大恩不言谢,姑父往后旦有差使,修书一封,便是刀山火海丛陪着叔父一起闯!” “好!子宁果真仗义。” 牛辅赠兵自然不是全无私心。 卖陈丛人情加深两方联系只是一方面。 眼下关中并无战事,飞熊开销多大啊,他少养五百飞熊,从中吃取的回扣就够他潇洒半生了。 更何况这事不怕爆雷。 真要漏了,大不了他脖子一梗,就说似助陈丛了。 以董家目前的态势来看,到时候就算岳丈要抽他,老太太也会死命护着他,还得夸他懂事。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牛辅笑过一阵,突然想起李儒那双阴仄仄的眸子,打个冷颤回过神来。 话锋一转道:“当然,你大姑父也是记挂着你们的,此次特地挪腾了五万斛粮草以资子宁养兵。不过飞熊花销不菲,人需餐餐肉食,马儿亦食上等豆料,往后就靠子宁自个维持了。” 陈丛刚还欣喜,此时暗暗掰着指头一算,冷汗唰地就流了下来。 飞熊... 抛开骑兵食肉不谈,那可是一人四乘,一千五百飞熊铁骑就是六千匹马... 这踏马就是有座金山也得给吃光咯。 如此还没算兵刃、铠甲的折损。 还有。 以后马儿折损要不要补齐?上等的大宛马一匹的价值就在十金左右... 很难想象,以前董卓雄踞洛阳时,这等吞金神兽,养了足足八千骑! 如果全拉出来跟诸侯盟军死磕到底,那他们还能进到洛阳吗? 但是到嘴的肥肉是断断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真养不起了的话... 并州以北不是还有匈奴人、鲜卑人? 西边不是还有羌胡吗? 以河套之富,养千余骑兵还不绰绰有余。 羌人占了河套那么久,他去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第8章 亲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征西将军府上,曹操左等右等不见陈丛点卯,正欲差人去请,陈丛风风火火来了。 “岳父!酒,美酒在哪?” 曹贼见他这般做派,哪里不懂,轻咳两声,转对荀彧等人道:“诸公稍待,操昨日骂了这臭小子两句,不知今日发的什么疯,且去劝解劝解。” 荀彧不疑有他,拱手笑道:“明公自便。” 曹操微微颔首,大踏步走出正堂,拽住陈丛就往外拖。 当然。 这也就是陈丛让着他,如果不然,就曹操这样式的,再来十个也拽他不动。 “岳父...” “闭嘴!” 直到出了正堂,曹操才道:“关中那边来人了?牛辅还是李儒?” 非此二人,他那女婿不至于如此失神。 陈丛不答反问道:“岳父是在避着荀彧?” “哼,为父刺董义士,岂能与贼有染?” 陈丛更迷糊了:“那我跟贼有染,岳父还能脱开干系不成?” “为父这不是特意出来训斥你了吗?谁承想你非但不听还敢顶嘴?这家中孩子忤逆,操亦痛心疾首夜不能寐!但又能如何,毕竟是女婿,又有赫赫战功,总不能拿下问罪吧?” 陈丛:..... 曹操从偏堂翻出两坛美酒递给陈丛:“走吧,为父陪你同去。” “不是不能与贼有染?” 曹操捋须笑道:“若能空口说得附逆之徒弃暗投明,也是大功一件。” 陈丛沉默片刻。 “岳父。” “嗯?”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许劭看人是挺准的啊。” 许劭? 曹操蓦然想到那句‘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低低笑出声来。 感慨道:“是啊,为父也没想到,这许子将还真有些本事。早知今日事,当日便该提剑杀之。不使他为别个批命。” 笑闹间,翁婿二人入得建威将军府。 有了曹操亲自陪酒,牛辅也是与有荣焉,推杯换盏间不经意就多了。 甚至牛辅从头到尾压根没有提过华雄一嘴。 事实上。 牛辅压根就不知道飞熊换将这回事,他还以为自个单纯就是送礼的呢。 或者说是董卓白得个曾孙,直接忘了华雄这茬事,但凡他跟牛辅面前提一嘴,牛辅也不可能半嘴华雄不提。 又在洛阳小住三日,约定好时间,牛辅才领着程茁与曹操翁婿依依惜别。 ..... ..... “公子,前面就到洛阳了。”书童燃起檀香手炉,递进马车内。 “嗯,停下歇歇脚吧。仆从们一路风尘,想来也该累了。”青年一身华服,二十出头的样子,儒袍玉带,竖冠结顶,腰悬佩剑,剑挂玉簇,手里捧着书卷神色淡淡。 骤看非大富,细看必大贵。 “公子,那名动天下的无敌将军,当真是陈氏旁支?” 书童不明白,往日欲攀颍川陈氏的小门小户多了去了,为何这次,对方连宗谱都不曾递上,主家便着急忙慌地认下了这门亲戚。 就算那陈无敌再是骁勇,也不过一介匹夫吧? “下去,自己掌嘴。” “喏...” 不大会工夫,马车外传来噼啪掌嘴声。 陈群这才丢下书卷,勾着唇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丛是不是陈氏旁支?他不清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曹操虎踞洛阳,视司隶之地如囊中之物。 此人一路走来颇为传奇,先是密谋刺董,事败之后还能全身而退。随后举诏讨贼,一路升迁至征西将军。再往后放着袁绍表举的并州牧不去上任,盘踞洛阳以窥中原。 若放以前还就罢了。 毕竟单是兵锋强盛,未必就能搅弄风云。 但今时不同往日,连颍川二荀亦归其人麾下,文武齐备如虎生双翅,冲天之势已不可挡。 那司隶校尉,区区王匡岂是其人敌手? 换而言之,曹操翻掌之间便可全取司隶之地。 然后呢? 然后便与颍川连成一片。 乱世已至,陈氏自然不可能避世不出,出世最要紧的一个问题就是择主。 但放眼周围,已经没有其他明主供他们选择了。 况且有荀氏作保,其地各族必定奉曹操为主,陈氏如何独善其身? 若择曹操为主,他颍川陈氏本就晚了一步,而今却能乘上陈丛的东风,莫说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曲逆后人,即便单是姓陈,就已经足够颍川陈氏细翻总谱,看看能不能攀上联系了。 若非有这层关系在。 他又凭何以弱冠之龄,任一州之别驾? 零散的马蹄声响起。 陈群掀开车帘一角,便看到高头大马上的年轻男人,持戟挎剑恣意而来。身后领着跟着百十骑兵威风凛凛。 当即下了车架。 “可是小叔陈子宁当面?” 陈丛翻下马背,插戟入地,笑着迎了上去:“你是长文?” 别说。 陈丛现在是越来越爱攀亲戚了。 莫看狗拉羊肠子的远亲不当事,真要乱世混的开,光靠打打杀杀是没用的,还得是人情世故。 不然,他就算杀再多人,能从董卓那里赚来千五飞熊? 不然,他就算打破袁术的头,能让人家掏矿掏地又嫁女? 颍川陈氏就更不用提了。 那是本家啊。 说句不好听的,只肖本家把他名轻轻往宗谱上一勾,那就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 陈氏亦是同理。 陈丛上了宗谱,他们还用得着往颍川谋臣一系上靠?仰仗荀氏鼻息讨生活的日子舒坦吗?他们直接就是曹氏外戚,那是姻亲关系。要靠拢也是往谯县元老一系靠! 陈群确定来人身份,正儿八经作揖九十度:“族侄陈群,字长文,见过族叔。” “哈哈哈,好说好说,走,我带长文认认同僚。”陈丛当即拍拍手,士卒立马牵来一匹卷毛青鬃马。 “恭敬不如从命。”陈群也不矫情,接过缰绳便翻上马背。 汉时儒生习君子六艺,策马奔腾自是不在话下。 当即甩脱一众家仆、车驾,纵马追随陈丛而去。 陈丛自然不会带着陈群去见什么二荀、戏、程。 直接纵马四营,将曹营将军挨个介绍一遍。 所谓自家亲戚嘛,那肯定是跟自己一系的,他除非傻了才会把人往外推。 第9章 并州名单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咚!~咚咚!~ 程昱从榻上翻坐起来,披上一件单衣,才冲门外唤道:“阿忠,进来吧。” 家仆推门而入,躬身道:“老爷,建威将军有请。” 程昱看着外面天色,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与陈丛无甚交情,甚至还有小怨。 这大半夜的,对方请他能有什么好事? “说是何事了吗?” “未曾。” 程昱揉揉额头:“罢了,备马吧。” 同一时间。 红袖阁外一阵低语过后,陈一抱剑上楼,推开二楼雅间,从两条白玉中提出一条老汉,使劲摇晃两下。 唤道:“文和先生,将军有请。” 贾诩迷迷糊糊转醒,揉了揉老腰,长叹口气:“那便走吧。” 陈一不为所动,只是怔怔盯着贾诩。 贾诩不解道:“还有事?” 陈一摇头,晃了晃手中麻绳,道:“将军有令,旦出勾栏,需以绳索缚住先生,莫怪。” 贾诩抽抽嘴角,自觉伸出双手并拢待缚。 ... 夜半三更,建威将军府灯火通明。 待到贾诩受缚而入,堂中已有四人入座。 陈丛顺手接过绳头挥退陈一,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陈群、程昱、曹纯、贾诩。 这就是他走马上任的草创班底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名单中本来是没有程昱的。 但磋磨异族嘛,难免考虑到点极端情况,陈丛特意把他从曹操那里讨要过来,也算是有备无患。 况且程粮官也不仅仅只是征粮厉害,主要是这厮真能统兵打仗。 考虑到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曹操很可能会武力收复兖州各郡,陈丛不好讨要统军大将,索性拉他过来凑个数。 “好,人到齐了。可能已经有人听说过了。征西将军保举我为并州牧...” 贾诩听着直皱眉,开口打断道:“慢来慢来,陈将军,小老儿身体不适,难忍舟车之苦,自请为征西将军帐下幕僚,便是成天拿绳索缚着也成。再不济,诩愿流连勾栏之间,行荒唐之事!” “很好!”陈丛重重点头:“贾毒物,本将军早就有言在先,既然你不愿与我生死与共...子和,送先生上路,头颅以石灰阴干,本将军要日夜携带身边,睹物思人。” “喏!” 曹纯可不知道诸多弯弯绕绕,起身就要去提贾诩。 吓得贾诩吱哇乱叫道:“戏言!子宁勿怪,小老儿戏言耳!并州好,人好景也好,小老儿愿往!” 陈丛龇牙笑道:“既是戏言以后甭说了,本将军容易较真。” 贾诩打个冷颤,道:“知晓了...” “此去并州,以长文为别驾从事。” 陈群心中了然,起身作揖拜过一圈:“后生陈群,字长文,见过诸位。” 陈丛抬手下压,示意坐下。 继续道:“以程仲德为州牧府长史。” 程昱心头一跳,他在洛阳时,仅是从事中郎,一跃成为一州长史,算是连晋三级。 若有所思地望了陈丛一眼,起身拱手见礼后,又默默坐下。 陈丛继续道:“贾毒物,你便任个治中。” “善。”贾诩兴致恹恹应了一声。 治中自然不是什么小官,主州府文书案卷,掌府内事务。 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陈丛也不理他,转向曹纯道:“子和便领兵曹从事。” 曹纯就只剩下兴奋了,他新投不久,这转眼就掌了一州兵事,岂能不喜? 至于说实际统管兵马几何,那根本不是他一介武夫该考虑的事情,上面不是还有别驾,不是还有州牧,怎么也轮不着他操心。 分配完各自职能,各自落座。 众人的目光未看主位上的陈丛,而是若有若无地落在贾诩身上。 也不知这小老头有何本事,当着陈无敌的面,竟是绳索缚身,莫非那看似孱弱的小身板下,其实是当世猛将不成? 贾诩本人倒是不在乎旁人目光,忧心忡忡地望着陈丛。 抛开驻防沛地的兵马不算,曹操手底下满打满算不到两万的兵马,就这还要图谋并州这样一块兵燹不断、人烟稀少的穷凶极恶之地,撑破大天能分兵五千都了不起了。 可... 即便有五千兵马,想要牧守一州之地,也需谋算到极致。 “那个...敢问州牧大人,此次北行,将兵几何?” 陈丛笑笑:“目前三百。” “?” 生平第一次,贾诩竟是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诧异地望着陈丛,斟酌开口道:“遥领呼?” 陈丛还在笑:“这可是军政财吏独掌一人之手的封疆大吏,你觉得我会遥领?” 贾诩白眼一翻,直接靠倒在座席上,他算准了陈丛不会真杀他,干脆摆烂道:“如此,还请将军斩去小老儿头颅,睹物思人吧。” 治中?治个屁! 三百人牧守并州,到不了晋阳就得先死一万遍。 这跟刘景升匹马入荆州完全是两码事。 荆州富庶,少战事。刘表还能凭借贤名拉拢世家为己所用,实现州牧与世家共治一州。 那并州能是一回事吗? 匈奴休屠部叛乱斩杀前并州刺史张懿就前两年的事。好容易出了个丁原暂时稳住了局势,其人又被何进招入洛阳,最终为吕布所斩。 再有十万白波贼勾结南匈奴单于於夫罗攻太原,入河东,大败西凉大将牛辅,这也才是去年的事! 三百人? 非要他去,还真不如现在死,起码省了舟车劳顿之苦。 “贾毒物,我这还没说完呢,你急个什么劲?” 贾诩眼神恢复了一丝神采,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看着陈丛,想伸手却又被绳索缚着。 梗着脖子道:“不需多,五千!州牧大人但凡取来五千兵马,小老儿肝脑涂地也为你谋来破局之法!” 陈丛死不死,贾诩懒得管,可贾诩自己想活,安敢不用命? 陈丛摆手道:“五千没有,不过还有一千五百兵马等着咱们去取。” 不等贾诩继续喊屈,陈丛咧嘴,笑道:“飞熊!” 那两个字好像有什么特别的魔力。 堂中众人全部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咽着唾沫。 一千五百飞熊! 守土有怠,但真要跑起来,能把那些个祸害并州的乞丐兵,按在地上!疯狂捶打!一万遍! 特别是陈丛统领的飞熊。 最强战将配最强战骑! 要头疼,该是胡人头疼,该是白波贼头疼,但绝对不该是他们头疼! 第10章 走马前夕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夜半无人私语时,又闻报丧击门声。 哐哐哐哐哐!~ 门房哈欠连连一句‘谁啊’还没问出口,门倒了。 丈八高一尺厚的大门重重砸在地上,灰尘慢慢散去,门房终于看清高头大马上的执戟男子。 牙关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嘴皮轻颤道:“陈,陈,陈无敌...” 陈丛抬起飞虎戟搭在门房肩上,冷声道:“司隶校尉何在?” 门房心下惊惧,低头耷脑的,眼睛有意无意往后宅方向瞄。 “去,请来正堂。” “喏。” 陈丛驾马缓入,行到正堂翻下马背,环抱大戟靠着绝影稍待。 他当然可以纵马王匡后宅,但没必要。 表露人前的狂傲,大多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 没到不死不休前,做人留一线放过的不仅是别人,还有自己。 毕竟,谁还没个妻儿老小了? 片刻。 王匡阴着张臭脸出来了。 语气中七分愤懑三分无奈道:“陈子宁,你如何又来了,这次是真没有粮了,一斛都没有!” 陈丛也不废话,掏出一张竹简递给王匡,正是贾诩当日所提‘使其死’、‘使其反’、‘使其走’三策的书面誊抄版。 王匡一观之下心神俱俱惊,手抖之下竟是拿不稳竹简,摔在地上散落一片。 高声道:“子宁当真不念昔日讨董之宜呼?” 陈丛冷笑道:“若我不念,今日王公安有命在?或死或反或走,此三条路摆在面前,还请王公自选。” 王匡抬头看向陈丛。 面露凄苦之色,哀求道:“若匡以征西将军马首是瞻,如何?” 陈丛摇了摇头。 如果王匡早点识趣,曹操自然不介意用最大的热忱扫席以待。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讨董一镇诸侯,招之于名有益。 现在的情况是,曹操铁了心要两线开战,再留着这么个不稳定因素只能给自己找不痛快。 天下诸侯见不得董卓东出函谷关攻略司隶,但却乐得见到曹操、王匡狗咬狗。 换而言之。 若叫王匡乘着司隶空虚以图之,从正中位置截断曹军首尾,所带来的危害甚至比董卓东出函谷关还致命。 “匡子,别想了。听我句劝,过了长江向南去吧。中原之地太危险,不适合你。” 王匡脸色变了又变。 怔怔盯着陈丛看了半晌,长长出了口气。 “若匡执意向北,去投袁公,子宁以为如何?” 陈丛想也没想,脱口道:“那就莫怪陈丛不念昔日之谊了。” “唉!罢了。”王匡苦笑两声,拱拱手:“如此,匡还是过江另谋他途吧。” 搞定了王匡,剩下的事就不用陈丛操心了,自有斥候监视着他一路向南。 只等出了轩辕关,便再没了回头路。 ... 翌日,天将亮。 陈丛一早拜别了曹操。 转回府上时,三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早就收拾了细软翘首以盼。 嫁夫从夫这种品德虽好,但陈丛又不是去郊游的。 沉吟一番,开口先唤董白:“阿白,你有孕在身,不便折腾,便留在洛阳吧。” 董白眨眨眼,正欲开口反驳,忽然胃里翻涌呕出些酸水来。 奴仆们手忙脚乱请来郎中一察,果真有喜... 貂蝉凑上前来,不解道:“将军何知阿白有喜?” 陈丛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他这牛都快累死了,除非地是坏的,否则怎么可能不生种。 打发了董白... 陈丛再看刘莹,轻声道:“万年也留在洛阳吧。” “本宫又未害喜,为何留下?” “家中总需要个主母打理,阿白不谙世事,蝉儿就更不用提了。怎么着,为夫出门公干一趟,偌大的家业全不要了?” 以前倒是无所谓,陈丛破落户一枚,吃喝嫖赌全靠老丈人家接济。 现在不一样了。 陈氏怎么着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了,人口虽然不够繁茂,但家产半点不少。 传国玉玺换来的各类矿产虽是全部归了曹贼,洛阳七十四处勾栏的收益却是三成归了陈丛,虽然整合了情报构架后,陈丛没了管理权,但分红可是实打实的。 还有,汜水亭侯以前是叫着好听,现今却是实授。地儿虽不大,但凭汜水毗邻洛阳,人口繁杂,实际上的食邑可不少。 再有,董白的渭阳君可是董卓自己给封的,总不可能只是叫着好听,虚授不实这种事干出来,董魔王还要不要脸了?那可是一县食邑。不拿白不拿。 董白是个不当事的。 成天除了‘我爷爷是当朝太师’就是‘我夫君是陈无敌’。 就这性子,想指着她管家那是做梦。 貂蝉?更白扯。 她这辈子的世面,估计都是在箱子里那几天见着的。让她打理偌大的陈家,想想就得了。 刘莹完全不同。 作为爹不疼娘不爱的汉室公主,她很早就有了食邑,还要靠食邑所得维持住公主府一应开销。 毕竟经验摆在那里。 使她掌家,不说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吧,维持起码的收支平衡问题不大。 “晓得了!”刘莹重重剜了陈丛一眼,留下一个高傲的后脑勺。 见她离开,貂蝉直接挽住了陈丛的手臂使劲摇晃,娇道:“奴总能跟着将军去并州了吧?” “叫声夫君听听。” 貂蝉眯眼笑着,甜腻腻道:“夫君~” “再叫声老爷听听。” “老爷~” 陈丛心满意足挥挥手:“看你颇有几分姿色,行了,换衣服去吧。” “啊?”貂蝉低头看看青绿罗衫,淡白锦绣落地裙,莫名道:“将军,奴不美吗?” “所以,你是准备穿这一身骑马?” “骑马?”貂蝉愣了愣,明显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事实上她压根就不会骑马。 陈丛惊了,诧异道:“这么远的路,你不会是想乘箱吧?” “讨厌~奴就不能乘坐马车吗?” “首先,我这全是骑兵,没工夫等你。你要乘车也行,坠在后面慢慢走。其次,据说并州盘踞白波十万众,还有胡人时常肆虐,你要是不怕被掳了去,便乘车吧。” 貂蝉惊叫一声快速跑开,片刻后换来一身戎装艰难地蠕动着。 陈丛有些心累,拍拍额头。 无语道:“你是会找的,本将军这副铁胄重四十六斤,能挡二石硬弓。你能把它穿到晋阳,回头都能替父从军了。” 貂蝉:..... 第11章 公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五月二,函谷关下。 飞熊悍骑一字列开,人定按马不动,远观骑枪林立寒芒熠熠。 其后则是五万斛粮食装满十六驾马车。更有金十箱,布百匹,婢女百余人。 随着旭日东升,匹马东来,迎着火红的日头如离弦之箭蹿至阵前。 将军单手执戟,轻拽缰绳,绝影高扬前蹄,纵声嘶鸣。 瞬间。 小半飞熊骑枪高举,放声齐喝。 “威武!” “威武!” “威武!” 而更多的飞熊悍骑只是静静地看着,显得茫然无措,或是低头思索。 牛辅板着脸喝了声:“愣着做甚!” 这些人才有气无力地喊着‘威武’应付。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事实上真正跟陈丛打过交道的飞熊骑皆隶属于飞熊右营,也就是牛辅麾下那一部。 这些人不仅亲眼见识过陈丛之勇,更是在后来的厮混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清楚陈丛为人,亦比旁人知晓更多秘辛,自然是士气高涨。 而剩下千骑或多或少听说过些‘陈无敌’的威名,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对他们而言,陈丛就是个完全陌生的敌军将领。 因为太师一纸调令,他们莫名其妙成了陈丛部曲。 不仅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前途更是难料。 未来说不定还要与熟悉的袍泽刀兵相向。 出于对董卓的忠诚,他们能听陈丛调遣就不错了,想要这些人一见归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这也难不倒陈丛。 虽然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兵经验,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曹贼身边久了,陈丛太清楚怎么拿捏人性了。 军中崇尚强者,基于自身勇武,陈丛压根不需要刻意去立威。 现在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公平! 念及此处,陈丛高举飞虎戟横过头顶,向下一压,暂时平息了周围的吵闹。 陈丛也不着急,安静等待片刻。 等到被他甩脱身后的骑营三百飞骑赶至。 才沉声喝道:“我叫陈丛,你们中很多人应该听说过,但大多数人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豪爽!” 说着长戟一指:“看到你们身后那十箱金子了吗?听我将令,一人十金,分了!” 隶属前营的一千飞熊还在愣神,骑营三百飞骑、右营五百飞熊已经怪叫着去分钱了。 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无敌将军既然叫他们分,不分才是不给面子! 待到十箱金锭被争抢一空。 陈丛长戟一转,指向一众婢女,朗声大笑道:“一人一个,不可多拿,分了!” 滴水入滚油,众人全部瞬间沸腾了。 当兵三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何况! 飞熊再勇,那也就是卒。 在没有跨过那道台阶之前,他们能接触到最明艳的女子,也就是村头翠花了。再进一步,无非就是多攒几月饷钱,去勾栏潇洒几日。 可洛阳也好,长安也罢,都过于繁华了些。 真正的纸醉金迷,从来也不属于他们这个阶层的小人物。 骑营的三百骑兵就更不用提了,待遇赶飞熊还差一大截。 放平日里,那些个高门大户的水灵婢子也是他们这些糙汉配肖想的? 可惜。 无论黄金也好,婢女也好,都不够一千八百人分的。手快有手慢无,有人笑则有人哭。 但无一例外,这一千八百人再看陈丛时,眼中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丝狂热。 公平吗? 当然! 公平从来不是所谓的平均分配,而是把机会平等地摆在每一个人面前。 陈丛给了他们相同的机会,为何便宜大都被右营飞熊和骑营占了? 是因为他们信任陈丛,是因为他们能立刻去执行主将的命令。 那么下一次呢? 前营飞熊每迟疑一次,便少占一分好处,五次呢?十次呢? 拿捏着人性给他们养成‘良好习惯’,公平个十次八次,还怕这支强军不能如指臂使? 牛辅一脸蛋疼打马上前:“子宁,这些都是你姑姑、叔爷们所赠贺礼,就这般分了...” 陈丛无所谓地笑笑:“亲戚情分总归是我领了,姑父何必较真?我还有一事,要请姑父帮忙。” “你说。” 陈丛抬戟一指函谷关,道:“我欲北上晋阳,不欲经过上党过早暴露了行踪。正巧向姑父借个道,过了函谷关,从河东、平阳方向插过西河郡,再扑太原郡,从而进驻晋阳。” 牛辅闻言一愣。 “并州纷乱,子宁何故要趟这摊浑水?” “哈哈哈,不瞒姑父,征西将军表举我为并州牧,此去走马上任,以后还得有劳姑父多多提点了。” 牛辅面露担忧道:“白波势大,子宁千万当心。” 白波?陈丛嗤之以鼻。 他甚至不需要去了解白波贼到底是什么水准。 就看贾毒物制定的这条逼路线,就知道对方有多拉。 西河郡,那是白波贼的大本营。 太原郡,白波贼常年纵兵为祸的重灾区。 结果贾诩叫他直接竖插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贾毒物会膨胀吗? 怕是敌人当着他面死了,他还得等人凉透才会拿着石头远远地丢一下。 就是这样一个苟货王中王,他敢让陈丛这么走,也就意味着白波贼在飞熊悍骑面前跟凉透了的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毕竟牛辅曾败白波之手,直言白波废物,那人牛送宝成什么了? 陈丛拍拍牛辅肩膀,郑重道:“姑父宽心,当初郭太不识天数敢寻姑父晦气,陈丛此去必定生擒了此人,交由姑父亲自发落。” 牛辅大喜:“好!子宁有此高志,身为姑父岂有不帮之理,你稍待,我这就上去和守关大将通通气。” “劳烦姑父了。” 趁着牛辅转身,陈丛伸手招来程茁。 此时程茁腰揣黄金,怀抱美人,笑得那叫一个六亲不认,见到陈丛唤他,立刻飞马上前,呲着大牙道:“将军!” 陈丛也笑:“传令列队,三十息后未曾归阵者,斩!” 程茁心头一跳,重重抱拳道:“喏!” 有了前两次经验,没谁敢在这个档口去触陈丛霉头。 不到二十息的时间,便结阵完毕。 尤其是飞熊的老兵油子们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 上头说赏,可能兑现,也可能不兑现。 但凡说罚,那必定是落到实处的。 第12章 华雄去哪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函谷关的大门缓缓开启,随着一道道人影划过眼前。 直至...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牛辅看着粽子般的华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头看向一旁陈丛。 “子宁,这是...?” 陈丛暗道一声‘果然’。 二话不说,抬手就在华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疼得后者龇牙咧嘴。 随后解释道:“这厮竟敢骂姑父,他说:‘牛辅,你这个蠢货,快点滚。’姑父莫恼,回头我好好收拾他。” 华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该死的熟悉感,跟当初陈丛坑潘凤时的说辞简直如出一辙!! 他说的明明是:阿辅,交换俘虏啊,某在这! 牛辅嫌弃地皱皱眉:“罢了,本将军懒得跟个俘将计较。” 陈丛嘿嘿一笑,从陈一手里接过一堆竹筒交给牛辅。 说道:“姑父,这是我写给亲戚们的回信。岳公那封,他若想起来你再给他,想不起来就算了。您也知道,他老人家烦我。” 牛辅收好竹筒:“子宁放心,姑父晓得了。” ... 随着函谷关逐渐远去,华雄的心跟着跌落谷底。 原本... 他还以为这一次,自己一定能够重新回到太师身边,谁承想,陈贼言而无信至此! 说要放他,又反悔!! 陈丛笑着取下华雄嘴里破布,认真道:“大雄,跟我去并州吧。” “....”华雄偏过头去,不想看那张讨厌的脸。 生平所恶者,一为陈贼,二为潘凤! 有心骂上一句‘卑鄙小人’又怕挨揍,索性啥也不说,装哑巴。 陈丛不以为意,继续道:“确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去并州。长安多安逸啊,又不用打仗。成天喝喝小酒,抱抱美人,想想都美。” “休要胡言!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华雄有些恼,然而整个人被横架在驽马背上,有心去瞪陈丛,但仰着头瞪人实在没啥气势。 “哦?”陈丛狐疑道:“那你为何铁了心要回长安?” 华雄有点破防,咆哮道:“不回长安如何?莫非助贼不成!!” 陈丛勒停了战马,直勾勾地盯着华雄打量。 华雄被他目光扫得难受,心虚地偏过头去:“你看某做甚。” “我看你这憨头是真不懂人情世故啊。疏不间亲听说过吗?我跟你主是亲戚,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说我是贼,那我岳公是什么?” “这...奸贼嘴利,某说你不过!” 陈丛不以为意,道:“我再给你分析分析,你跟着我去并州,广袤天地大有可为,还能统领飞熊作战。飞熊啊!是不是跟做梦一样?” “....”华雄也不吱声,暗自鄙夷陈丛人品。 陈丛继续说道:“你现在灰溜溜地跑回长安又能如何?不过区区俘将罢了。旁人当面不说,难道背后不会议论?一千飞熊换回去的俘虏,好大的脸啊。” “....” “但你跟我去并州就不一样了。我不仅让你统军,还教你用刀。想想看,我手底下算上阿茁在内也才两个将军,你稍稍出些力,随便捡回来些功劳也足以扬名天下了。” “....” “若关中有变,我还令你率兵去救岳公。衣锦还乡时,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到了那个时候,谁还在乎你曾被两次俘虏?” “....” “真有那么一天,岳公会不会拉着你的手,感慨一句‘不曾想到,咱家麾下唯独华雄真英雄也’。” “....” “最重要的一点,你去并州助的是太师孙婿,又未投靠反贼盟主所封的征西将军。连投降都不算,于忠义之名丝毫无碍。我那岳公更不会难为你的妻儿老小,完全是后顾无忧嘛。” “....” “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还不给我面子,那我只能修书一封,告诉我那岳公,就说华雄暗投曹操,死活不愿西归了。” 有那么一刻,就连华雄都觉得是自己不识抬举了。 好像他不跟着陈丛去并州,才是那个与主不忠,与友无义,治军无德,贪生怕死且只图安逸享乐的混账。 默默回头,遥望长安方向良久,华雄重重叹了口气。 “撒开某,某...某愿往并州,襄助太师孙婿。”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陈丛大手一挥,爽快道:“松绑,为华将军披甲!” 陈一随即解开华雄身上绳索。 陈二为其重新牵来一匹高头大马。 陈三送来一柄九尺长刀。 陈四捧来一副全新甲胄。 华雄戴上兜鍪,重重系好披风拉绳。 闭目良久...再睁眼时,那个熊羆般的汉子回来了。 单膝跪地,握拳俯地微躬身。 而后长刀入手,翻上马背。 一拽缰绳,战马前蹄高扬,发出一连串欢悦的长啸。 陈丛更是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就目前而言,这个凉州旧将的价值,比曹营任何一个将领的价值都高。 这厮跟随董卓身边作战多年,尤其熟悉西凉骑兵的作战方式。 虽然程茁也不错,但程茁更多的经验是为卒,而不是为将。 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而且华雄底子不差。身形之魁梧稍逊典、许,与夏侯惇相仿。 用心培养几年,未必不能和无双猛将过过手。 ...... ...... 午后时分,阳光明媚。 微风拂面轻轻柔柔,似是美人柔荑擦面而过。 垂柳成阴处,青娥摇扇,裙钗奉果,粉黛环伺捏肩捶腿。 肥硕的身躯半蹲着撅腚,倚在个巴掌大的胡凳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七星宝剑翻飞间,三五下就在上好梨花木上雕出马驹外形,技艺之纯熟,宛如从业多年的老木匠。 不远处各式样的木雕栩栩如生码得整整齐齐,所盛木盒亦镶金边。 若叫旁人看去了,不会相信那个满脸慈爱的胖老头就是凶名在外的魔王董卓。 “岳父,我回来了。” 似是不满被人打断,董卓轻哼一声便没了下文,甚至都没抬头看看风尘仆仆的女婿,一笔一画继续雕刻着属于曾祖的温柔。 董嗣,有那样一个强壮的父亲,一定是个虎头虎脑的皮小子吧? 还缺柄小木剑。 牛辅讨了个无趣,静呆片刻,拱手道:“岳父没有别的吩咐,小婿这就告退了。” “嗯...等等,怎不见华雄前来复命?” 华雄复命? 牛辅茫然地眨着眼睛,先前也没听说过华雄要来复命啊,那厮不是跟着侄婿去并州了吗? 牛辅思考片刻,从竹筒中找到‘岳公’的字样,双手捧上。 董卓哪有手接,嗔了牛辅一眼,不悦道:“打开,念。” “岳公见信如晤,孙婿不善将骑,如今北上并州凶险万分,为嗣儿生父安危计,多借华雄几日。若岳公不允,修书一封送往晋阳,自当奉还。孙婿陈丛拜上。” 牛辅念完就察觉到了不对。 如果华雄还是俘虏,怎么会用‘借’这样的字眼? “岳父,莫非...” “哼!奸诈恶贼。” 牛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午后小院静得只剩下宝剑雕木‘沙沙’之声。 所以... 牛辅懂了。 既然岳父能将华雄‘借’给陈丛,那他多‘借’出去五百飞熊,确实也不是啥大事嘛... 第13章 靠着参照物成圣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队长,肥羊,有肥羊!” 恶草丛生深处,探马队长翻身起来,偷偷往官道上瞄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兴致恹恹道:“你没看到那些人都是披甲的骑兵?算得哪门子肥羊?” “不是队长,若为兵,怎么可能怀抱女子,驱马赶粮?” 队长细细观之,果然察觉不对。 乍一看,那些骑兵确实威风不假。 但若仔细用心,便能察觉其中蹊跷。 首先是马。 寻常骑兵一人双乘之数,官道上那些怎么看着也不到两千之数,却裹挟着超过六千匹马。 其次是人。 若为朝廷或诸侯兵马阵中,怎么可能出现女子,便是出现了,也绝对不该出现在普通骑兵怀中! 还有。 盛粮的马车就在队伍后面坠着,由骑士随意挥着马鞭驱赶着,看着就很荒唐。 最后那驾马车上,竟然盛放布匹?在这兵荒马乱的并州,谁能干出骑兵运布的荒唐事? 最关键的是。 探马队长接触过朝廷兵马,他清楚其中门道。但凡骑兵过境,从来都是斥候先行。哪有小股骑兵堂皇露于野的?这要被人结了口袋,还有活路? 队长好似是看透了其中蹊跷,脸上笑得愈发贪婪。 “去,通知渠帅,这次是遇着大肥羊了,不是王家的便是郭家的,劫了这么一票,够兄弟们吃半年的。还有,把大徐叫上,那领头的男子看着精壮,不像个好相与的。” “得嘞!” ... 华雄似有所感,有意无意扫过道边荒草地,高举长刀止住骑阵。 打马后阵,来到粮车前。 冲着平躺在粮堆上偷闲的陈丛拱拱手:“将军,似有盗匪探马,这个位置,应是白波贼。” 陈丛吐掉嘴里半截狗尾巴草,随口道:“哦,那便扎营吧。松散些,莫要吓跑了远道而来的朋友们。” 华雄狞笑抱拳:“喏!” 待到华雄走远,貂蝉才一脸后怕地看向陈丛,柔声道:“将军~奴闻白波势大,有贼众十万之众...” 陈丛翻起身来,诧异道:“你听谁说的?” “姐妹们都这么说。” 陈丛:..... 所以说,把勾栏和英雄楼整合在一起,真是很好的主意。 瞧瞧那些个女人们,这还没把男人们怎么滴呢,情报就套探出来了。这要是真怎么滴了,怕是让人剖心掏肺都无怨言。 不过陈丛也没当回事。 这种属于小概率偶然事件,真有作战任务时,军营中自然不可能出现女子,那些个愣头愣脑的糙汉子们便是管不住嘴也没地说去。 更何况,普通小卒子嘴里能漏出去什么重要军情? “行了,不该你操心的事甭瞎操心,你还是想想到了晋阳怎么装点州牧府吧。” “喏。” “对了,婢子要挑窈窕的。” “知道了...” 二人叙话的工夫,骑兵们动作飞快,就在官道两侧空处堂而皇之地结起了营寨。 周围既不挖坑,也不拦木。松松垮垮地拉了百十顶帐篷。 程昱不知从哪摸出两盒棋子,拉着陈群营前对弈。陈一牵着贾诩观棋,倒是曹纯显得格外兴奋,抱着杆大枪来回擦拭。 陈丛负手上前,打趣道:“子和,一会你便领上一百飞骑守营。” “啊,啊?将军,纯...” 陈丛不再理他,朝着贾诩扬扬下巴:“贾毒物,整两句。说得本将军满意,以后便不捆你。” 贾诩咂咂嘴,本不欲多说。 但他好歹一州之治中,整天让人牵着也不像话。 略作思索,开口道:“此地临近晋阳,将军不若放出消息,凡四方所俘,重新造册,收为编户之民。” “呦,真新鲜。很难相信从你嘴里还能说出如此温和的话。” 贾诩摇头,道:“温和吗?敢问将军可有并州地产?” “没啊,怎么了?” “如此,将军如何安置编民?白波之贼众十万,若尽归晋阳...” 陈丛莫名其妙道:“话是你说的,你问我如何安置?我怎么知道如何安置。” 贾诩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其实将军如何安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怎么认为。将军当真化贼为民,土地何出?是上党陈氏?屯留鲍氏?上党崔氏?还是太原王氏?将军欲行仁治,总不能夺生民之土予贼。” 陈丛撇撇嘴:“什么昏招?若如此行事,那些个世家大族还不得跳起来反我?” “两害相权取其轻。并州动乱之源,实在三胡一羌。任由异族南下牧马兵燹不休,各郡豪族只会更痛。如今将军兵威隆重,亦愿扎身泥沼,他们为何要反?” “你的意思是...” “他们只会一边夸赞将军仁德,一边暗结甲兵,犁地三尺尽屠白波之贼。可怜将军满腔热忱尽为小人所毁,然将军同出世家,不忍尽戮之,只得缴了各家私兵以示惩戒。” 陈丛眨眨眼,左右想不明白,贾诩这种阴祸哪来的脸,一口一个‘小人’喊别人。 “若有流民为谋编户充贼而投?” 贾诩无所谓道:“逐利而死,何足道哉?况并州疲弊,将军初来乍到,本无多余钱财安置流民,任其为乱不若借刀杀之。” 好好好!安置不了就杀光是吧? 果然。 指望这老货有节操,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省事倒是省事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纸诏令下去,多少人会变成世家刀下的屈鬼。 原来好坏的评判真看参照物。 陈丛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结果拿自己跟贾诩一比,发现自己简直是个挂着功德光环的圣人。 再看程昱,竟然捋着胡须听得一脸享受。 得!自古臭鱼爱烂虾。 “长文,你说。” 陈群深深望了贾诩一眼,起身拱手:“白波者,纤芥之疾耳。或逐步蚕食,或聚而歼之,或纵兵驱之。小叔坐拥天下骁骑之最,自可放手施为。” 陈丛点点头:“细说。” “逐步蚕食自不多提,自以晋阳为基,逐步清洗太原、西河一带。聚而歼之则需联络世家结兵,呈兜网之势逐步驱贼与白波谷,则小叔亲率骁锐,可一战而定。 至于纵兵驱之...休屠胡与南匈奴生隙日久,而白波郭太背后勾连南匈奴单于於夫罗。小叔可出兵白波谷,击而不歼,一路驱乱兵北上至朔方、五原二地。自可引得休屠胡来击。至此小叔便可坐山观虎斗。” 第14章 绵羊打劫老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内心认可了陈群的谋划,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时候,放任两头豺狼在自己家里打生打死也能算作‘坐山观虎斗’了? 朔方!五原!那可都是并州之土。 只要名归并州,统统归属他陈丛牧守! 并州九郡没有一郡能例外。 确实。 随着中原王朝日薄西山,并州领土被异族蚕食大半。 包括:北边的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半个定襄郡,西边的上郡、西河郡。 但... 那又有什么关系? 陈丛正好也想让那些茹毛饮血的胡虏,重新认识一下汉人的铁骑。 ... 随着远处尘土飞扬,陈丛一声口哨唤来绝影。 翻身上马间,喝道:“列阵!” 一千八百铁骑迅速上马,二十息内列好阵型。 “函谷关下,抢到婢子的飞骑守营,交由仲德统一调度。” 程昱扔了手中黑子,起身拱手,郑重道:“得令。” “子和,点出三百骑兵坠在骑阵侧翼,一但战起,不可放脱一人。” 曹纯双手抱枪,满眼的兴奋:“得令!” “余者随我压进!”陈丛说罢,一磕绝影飞窜出去。 众军齐喝一声,追随其后打马而出。 随着铁骑压进,肩扛大斧的高壮男子越看越不对味。 与身前中年男子进言道:“杨将军,这些人看着不像世家奴,倒像是百战精锐。” “公明勿忧,下边弟兄早已探明,这些人抱着美人赶着骏马,粮车后面还装着布匹,毫无军纪可言。必是那些个怕死的搓鸟乌龟们重金装点的家族奴军。虚有其表,不足为虑。” 说着,中年男子伸手指向前阵华雄:“一会战起,公明只肖言语相激,袭杀了那领头男子,这帮奴兵不攻自破。” 高壮男子面露凝重之色,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 陈丛亦在观望这部白波贼。 大致五千之数。 一句话形容就是:衣不蔽体,面露菜色,手持棍棒,宛如乞丐。 他实在没想通,就这样一群乞丐,哪来的胆量出来劫他。 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那跟在头领身旁的黄脸大汉了。 身长八尺许,肩扛一柄九尺开山斧,虎背熊腰的,看起来有点门道。 当即飞马一跃立足阵前。 探出飞虎长戟一指,喝道:“不知死的蟊贼,也敢阻拦本将大军?” 岂料那黄脸汉子根本不看他,打马出阵扬起大斧直指华雄。 喝道:“那厮,可闻河东徐晃之名?” 陈丛沉默了。 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他自然是熟识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倒是可以掳来己用。 只是... 他堂堂陈无敌识得对方,但那有眼无珠的徐晃明显不认得他... 程茁沉默了,阵前一千四百铁骑尽数无言,怔怔勒马,神色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反观被徐晃邀战的华雄。 张着嘴,瞪着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终是出了一口憋闷胸中多日的恶气。 陈无敌如何?天下第一又如何? 有他华雄威猛雄壮吗?有他华雄看着有气势吗? 再看徐晃时,眼底竟是闪过一抹淡淡的欣赏。 所谓英雄识英雄,不外如是! 当即提刀拍马,缓缓出列:“当朝太师麾下,骁骑校尉华雄,死来!” 徐晃不疑有他,提斧直取华雄。 两马交错间,二将战作一团,一时间竟是难分胜负。 陈丛懒得搭理二人,一挥长戟,跃马杀进贼阵。 似是这样的乞丐兵,布置战术都是多余。甚至根本无需飞熊之利,凭陈丛一人之勇,冲进去就是随便乱杀。 飞虎长戟翻飞间,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割人性命。 身后骑兵见状亦不停留,绕开二将不顾,直挺挺的发起了冲锋。 主将不在,副将搦斗,丝毫不影响这支铁军的纪律,程茁猛喝一声:“挺枪!起!” 寒光乍现时,不肖二十息,一千飞骑直接正面凿穿了贼阵,甚至不用查数,便知无一伤亡... 勒马回阵,程茁还欲下令再度冲锋。 然而群贼早已丧胆。 哭喊着丢了木棍、镰刀、铁铲,四脚扒地疯狂逃窜... 像是这样没头苍蝇般的乱军,已经用不着将军下令了,飞熊取下劲弓各自追射,片刻又增伏尸千余具。 白波起于黄巾,黄巾起于乱民。 对于血脉同胞,陈丛始终保持着一份宽仁,只待敌散之际,大喝道:“跪地乞降者不杀!” 闻讯跪地者自然得活。 吓破了胆还在奔逃的,死了便就死了。 陈丛也从来不是滥好人。 从他们选择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便是自动接受了强者生弱者死的规则。 况且,身逢乱世,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无辜之人。 活不下去是他们造反的理由,但当他们举起刀兵时,真正遭受苦难的,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活不下去的生民? 第15章 指着老虎骂老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完了,全完了。 杨奉做梦也没想到,他以为打劫的是世家奴兵,到头来竟然踢到铁板上了,冷汗瞬间打湿后背。 他更没想到,那跃马阵中的男人凶狠不似凡人。 一人一马便敢冲杀入阵... 顷刻之间,泰山崩于眼前。 杨奉不敢多想,趁着周围混乱赶紧翻下马背。 解下兜鍪丢在地上,来不及解甲,便在鲜血浸湿的泥地里翻滚几圈,勉强盖住身上破甲,然后抓起几把泥疯狂往脸上糊。 做完这一切。 杨奉望了远处还在搦斗的徐晃一眼,有心叫他快跑,却根本不敢出声,在飞熊奔马而过之际迅速贴着人群跪好。 不等松下一口气来,空气中传来一抹浓重的血腥味。 下一秒,带血的长戟近乎贴到他的脸上。 杨奉惊得亡魂大冒,不敢去看马上男子,赶紧埋低脑袋。 陈丛问道:“白波贼,杨奉?” 男人的身份并不难猜,徐晃徐公明的第一任老板,就只能是白波贼杨奉。 “吕,吕将军容禀。实在是民生艰难,被迫从贼。愿降,小人愿降。” 陈丛莫名其妙道:“什么吕将军?” 杨奉想得简单,那精壮汉子自称‘太师麾下大将华雄’,那眼前这人瞧着比华雄还要勇猛,还使戟。那就只能是飞将吕布了! 当即叩首不止,连连道:“素闻太师麾下便数都亭侯吕奉先最是骁勇,一杆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虎牢关下战三英,凶名远扬遍天下。若非那陈姓匹夫使诈,暗箭赚取将军,这天下第一猛将合该是将军囊中物。” 呃... 周围飞熊下意识地拨马向后退开些。 指桑骂槐的见过,指着老虎骂老狗的狠人他们是真没见过。 生怕一会陈丛发怒时被波及到他们。 陈丛气得直笑。 他是跟着曹贼学奸诈了不假,被人指责两句也是应该的,但这绝对不是他无端受人指责的理由! 最扯的是,就算吕布跟人吹牛时,也不敢说当初败给他陈丛是被暗箭所伤! 当即翻转长戟,以戟尾点了点杨奉肩膀,赞道:“说得真好,当着陈无敌的面,这话你敢重复一遍吗?” 杨奉低着头,看不到陈丛脸上的戏谑,只当马屁拍对了位置。 立马高声道:“小人句句皆为肺腑之言!无论何人当面,都是这般说辞。吕将军骁勇无敌,合该是天下第一猛将。” “很好!告诉这厮,本将军何人。” 骑兵憋笑齐喝: “陈无敌!” “陈无敌!” “陈无敌!” 杨奉慢慢瞪大了眼珠子,偏过头恶狠狠地瞪向华雄,恨不能啖其肉!寢其皮! 那人分明是陈丛部曲,通名竟报当朝太师麾下骁骑校尉! 无耻,无耻啊!!! 陈丛可不管那么多。 一挥手,旁边程茁立马牵来杨奉先前所弃瘦马,把缰绳硬塞到杨奉手里。 犹豫片刻,又将手中骑枪递给杨奉。 随后重重拍了拍杨奉的肩膀,小声道了句:“保重。” 陈丛挥了挥飞虎戟,向前一指:“杨奉是吧,本将军要跟你单挑。” 杨奉哭了,丢了骑枪直挺挺跪在地上。 “将军,某错了!先前不识将军天颜,竟将堂堂无敌将军错认吕姓宵小。某该死,还请将军饶命。” “你又错了,吕布者,飞将也,九原虓虎,凭你掠民之贼也敢称其宵小?” 只有白痴才会通过贬低对手来抬高自己。 吕布是宵小,那他陈丛成什么了? 再者。 人品归人品,功绩归功绩。 当年若非并州狼骑暂时稳住并州,这大好河山怕是尽数落于异族之手。 白波贼为何? 勾连南匈奴的带路党,二狗子。 不论主使之人到底是郭太还是杨奉,但凡有点廉耻心,就说不出吕布是宵小这种话来。 徐晃心中大急,横磕大斧荡开华雄,一拽缰绳飞至陈丛身前。 大势已去他自是不敢在陈丛面前逞凶。 当即翻下马背,单膝跪地道:“杨将军一时失言,将军勿怪。然我等乞活时亦少造杀孽,敢请将军留下一条活路。” “哦?”陈丛坐在马上,从脸上看不出喜怒,开口问道:“徐晃,为何从贼?” 徐晃硬着头皮抱斧道:“敢问将军,何为贼?” 世事无绝对。 所谓的对错只是所站角度不同罢了。 站在白波的角度,他们只不过是活不下去的乱民而已。甚至于他们勾结匈奴人南下,硬要分辩,袭击的也是魔王董卓罢了。 就事论事哪有绝对的对错? 然而。 陈丛本来也没打算跟徐晃论出个是非对错。 只道:“白波起于黄巾,黄巾败于汉庭。既败,自为贼。” 徐晃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卡在喉咙,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有些难受。 陈丛的回答过于霸道。 只以成王败寇区分大义,未尽之言便是:陈丛端坐马上便是‘义’,他与杨奉跪地乞活便是‘贼’。 陈丛见他不答:“那我换个说法,你为何为杨奉卖命,他看着可不像是什么英主。” “中平五年,晃为河东小吏,时白波南下势大,晃只身相劝,免使一城百姓遭难,感念杨将军恩义,自当相报。” 陈丛笑道:“今日我放过杨奉,他便欠我活命之恩。正好你又欠他人情,本将军用你抵债,很合理吧?” 杨奉率先叩首:“公明志大,跟着某确实埋没其才。若将军不弃,愿献!愿献之!” 徐晃倒也光棍,重重抱拳道:“愿为将军驱使。” 他早知杨奉并非英主,之所以跟着也是情势所迫,如今还了人情还有更好的前途,自无不应之理。 陈丛再看一眼杨奉。 这羊粪虽然不会说话,但实在没啥骨气跪得太快,非要拿他撒气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索性拿他换个战将血赚不亏。 一抬手,周围飞熊立马放开阵脚。 大喜大悲过后,杨奉连续登马三次才翻上马背。 朝着陈丛拱拱手,不敢再作停留,拨转缰绳飞速消失在视野尽头。 陈丛收回目光看向徐晃:“公明武艺差了些,以后便跟在本将军身边当个亲兵吧。” “喏。” 华雄幸灾乐祸地笑了一阵,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所以... ‘公明武艺差了些’的依据是什么? 这徐晃也没跟别人动过手啊! 就因为三十合内没拿下他华雄,就武艺差了些?! 陈贼恶毒如斯! 第16章 虱子多了不愁咬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苍茫落日,北风呼啸。 “小叔,前面便是晋阳了,此时城中并无诸侯屯军,城防之事皆由世家奴兵与城中生民自发组建。” 陈丛抬眼望去,与印象中的中原城池尽不相同,晋阳作为并州治所,远看只觉萧瑟,近观更显凄凉。 雄壮的城墙上多有坑洼未补,斑驳的城门上早被暗红浸染。 城头守备莫说挎弓带甲,就连手中枪矛亦是简陋至极,甚至很多人只是削尖了木棍的一端便拿在手里充作长矛。 入城之民自觉排起长龙。 他们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脚步虚浮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 然而。 就是这样一群乞丐般的生民,眼神凶狠如狼,腰上或挂厨刀或带木棍。 在旁的地方,生民见兵,或四散而逃,或抱头伏于道路两侧。 但此地之民完全不同,他们见到铁骑远来,自觉让开通路立于道路两侧,眼底透出的竟是...渴望! 城门前,衣不蔽体的门吏快步跑到陈丛马前。 单薄的身躯站得笔直,大声汇报道:“城门吏胡四见过将军!敢问将军何来?” 迎着周围人渴望的目光,陈丛缓缓翻下马背,轻轻拍拍胡四肩膀。 朗声道:“征西将军所表,并州牧陈丛特来牧守一州之土。” 胡四的眼睛亮了,强忍着眼眶中的酸涩,颤声道:“小人多嘴,敢...敢问州牧大人,可,可是名动司隶之地的陈无敌?” “正是!” 兴奋之下,胡四一把甩脱了手里破棍,撒开双腿猛地向城内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 “陈无敌继任并州牧了!谯县陈无敌继任并州牧了!出来!都出来!谯县陈无敌是新任并州牧!!” 城外生民亦是激动不已。 嘈杂的呼喝慢慢统一,最后直冲云霄。 “恭请无敌将军入城!” “恭请无敌将军入城!” “恭请无敌将军入城!” 陈丛深吸口气,提起长戟重新翻上马背,朝着周围重重抱拳。 大喝道:“列阵,入城!” 顷刻间。 一千八百强骑自觉列为一字长蛇缓驾而入,怀抱女子的骑兵们则是自觉放下怀中美人,挺起骑枪追随队伍缓入。 经由胡四一阵呼喊,一传十、十传百。 城中之民纷纷涌上街头,或相拥而泣,或手舞足蹈,或纵声高呼。 与斑驳的外墙相比,城内还算繁华。 但也只是相对于城外而言。 入眼可及的,是拆了一半的农舍冒着渺渺炊烟。并非无人居住,只是守城时拆了房屋化作滚石擂木。 奔跑街头撒欢的孩童手里拿着的不是竹马木剑,而是镰刀尖棍。 麻布短衣遮不住的地方,裸露在外的是成年男子们身上的狰狞旧疤。 偶尔见到几个老者,或缺臂膀或缺腿脚。 这还仅是地处并州腹地,有坚城可守的治所晋阳。 很难想象,再往北边的雁门是怎样一幅光景。 州牧府坐落在长街的尽头,其西侧便是一处可纳三万大军驻扎、操演的营舍。 府邸只留几个上了年纪的杂役,却将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净。 安置好骑营归营,众人暂且休整一番,便齐聚州牧府正堂。 陈群率先出声。 道:“小叔,此时州牧府完全停摆,当务之急是先行征辟世家贤才为我所用,核准税法杂赋充盈府库,征调各家私兵统一调度恢复各郡、县军防。” 陈丛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 以前曹贼这么敲的时候他总觉得装,但真轮到自己想事时才发觉,用脑过度时不动动手指还真容易犯困。 偌大一个并州,曹操说丢给他就丢给他了,背后半点支援没有。 当然。 他也可以修书洛阳要钱要粮。 但在曹营过不了函谷关的情况下,钱粮路线就要途经上党郡才能抵达晋阳,这样一来又多了个问题——上党郡守张扬。 这人临近冀州,本就偏向袁绍,盖因曹军强盛不敢异动。过其境运送钱粮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什么。 可要等到陈丛向北用兵,亦或是曹操向东攻掠兖州,那可就保不准他还坐得住了。 毕竟白得辎重后还有袁绍撑腰,任谁也抵不住这般诱惑吧? 可现在陈丛还真没太好的办法去收拾他。 一千八百骑兵平原野战所向披靡不假,但若张扬据城不出飞熊也不能真飞进城。 没有外部支援的话,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但是。 核准税法杂赋向下兼容的事陈丛干不出来。 他虽不通政事,但长了眼睛。 并州苦寒,晋阳尚且这副鬼样子,别的地方只会更惨。 时下距离秋收还有近五个月的时间,现在去收了生民度日之粮,要么是逼反他们,要么是逼死他们。 “长文,你说...太原王氏家中有粮吗?” “不知小叔问的是太原的晋阳王氏,还是祁县王氏。” 陈丛摸了摸下巴:“王司徒是哪一支,我就问的哪一支。” 旁的世家暂时不好得罪,但王允家的嘛... 谋害一次也是谋害,得罪两次也是得罪,虱子多了不愁咬嘛。 “祁县王氏乃是并州望族,世代担任州郡的重要官职,更有太傅王允此等显赫就任朝堂,自是富极,假使借之,倒是能解燃眉之急。” 同为世家,陈群倒是一脸无所谓。 事实上汉末诸多世家,内部绝非铁板一块。 莫说颍川陈氏与祁县王氏无甚交情了,便是真有交情,此时陈家已经站好了队,为自家利益计,也能坦然请王氏去死。 牵一发动全身的情况更不可能发生。 他不说了吗? 是‘借’。 堂堂曲逆后人,无敌将军,并州牧!为了修养民生,不惜舍下面皮去王家借粮。这样王家都不给面子,那就是该死。 当然。 如果没有董卓乱政,王允能坐实了大汉的太傅,陈群可能还会劝劝。 现在嘛... “此事交由长文如何?” 陈群略作思索:“若使五百飞熊同往,自无不可。” 陈丛大喜:“好!大雄,明日你便点齐五百飞熊,随长文走一趟。” “喏。” “至于征调各家私兵嘛...” 陈丛目光率先划过程昱,一想这厮性子太烈容易得罪人,于是转向贾诩道:“贾毒物,你好歹也是并州治中,怎么着也该出出力吧。” 第17章 求贤以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一端着茶,贾诩撑着脖子吹着热气,稍抬头示意,一口茶水才借陈一之手喂进贾诩嘴里。 “州牧大人能跟小老儿说说,为何诩堂堂一州治中,要被人牵着吗?” 陈丛干咳两声:“还不是因为上次,你出的馊主意没说到我心坎里?” “那小老儿倒是想问问州牧大人,诩这般模样去说各家,谁人会听?” 嗯... 问题来了。 撒开贾诩,这老货要跑。不撒开贾诩,各家不听... 要么还是用程粮官吧。 看着陈丛表情变幻,贾诩心头一跳,要是这次还不能被撒开,再被捆下去迟早给他捆出毛病。 赶紧继续道:“州牧大人,小老儿当真归心,发誓不跑!” 陈丛迟疑道:“旁人誓言尚有七分可信,你嘛....算了,撒开你也不是不行...” “还请州牧大人明言。” “你给我写三封血书,一封骂天子,一封骂太师,一封骂十八镇诸侯。书毕,签上姓名按好手印,我自然放你。” 此时此刻,贾诩只想骂人。 他是‘假毒物’,这陈贼才是‘真的毒’。 这踏马三封血书写了,一旦泄露出去,他家祖坟都得被人刨咯! “州牧,小老儿血少,如何写得三封?” “没事,鸡血鸭血皆可,有这么个态度就成。” 贾诩哭丧着脸:“当朝太师乃是州牧大人岳公,征西将军更为州牧大人岳父,小老儿岂敢造次?” “没事。旁人骂自是真骂,你骂必是假意。本将军不与你计较。” 贾诩:..... 答应吧? 就真要和陈贼绑死一处了,否则天大地大再无他贾诩容身处。 拒绝吧? 看这形势,他有理由相信,陈丛真能绑他到死。 纠结一番,贾诩终于松口:“罢了罢了,小老儿写就是了。”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以后跟着本将军吃香的喝辣的。程茁,你亦提领五百飞熊,协同文和先生行事!” 程茁抱拳领命:“喏。” 搞定了贾诩,就等于搞定了各家私兵。 陈丛不问具体步骤,正好限制一下贾毒物阴损手段。 只要他不点头,没有旁人背锅,以那老苟货的性子必定不干些天怒人怨之事。 最后。 就剩下任用贤能了。 “子和,遴选城中干练者为吏。” 曹纯领命道:“喏!” “至于征辟贤良为官之事,便有劳仲德了。” 程昱起身领命。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安排好工作之后,陈丛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换了身长袍,再以方巾遮住脸,领上徐晃便出了州牧府。 ... 比起洛阳,晋阳街头就没有什么乐子可言了。 往来行人行色匆匆。 交易多为必需品的交换,交易方式或以钱易物,或以物易物。 道路两侧多以粮铺、饭庄为主,就连酒楼都很少见,更别提什么烟花之地。 临近城墙根时。 则以匠人行当、马市、奴市为主。 铁匠铺里生意火热,边地民风彪悍,特别是丁原之后,并州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权力真空期。 边民自发戍边,没有武器肯定是不行的。 马市相对冷清不少。 好马难求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贵。 莫说十金一匹的大宛马,便是一贯两匹的驽马也很少有人问津。 但凡出入马市之人,大多衣着不俗,一看就是出身豪族或世家。 最为夸张的便是奴市了。 乌泱泱的全是人,男女老少皆有,脖后插根稻草,随便找个地方一跪便是货物。 甚至无需问价,管口饭吃便能直接将人领走。 徐晃看着心酸,有感而发道:“唉,若非实在活不下去了,又有谁愿发卖为奴。” 陈丛瞥他一眼:“你还多愁善感上了?这里面不说全部吧,起码小半是因为白波为祸逃难至此。你要真可怜他们,现在追回去一刀剁了杨奉便算积了大德。” 徐晃怔怔闭嘴,陈丛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人口。 他有意收取并州九郡,没有人口是肯定不行的。 尤其是那朔方、五原、云中三郡,胡虏为祸日久,汉民十不存一。 这种情况下便是他能夺回故土,也不见得守得住。 从旁处迁入人口不现实。 正常谁愿意背井离乡跑去边塞之地,成日与异族铁蹄打交道。 倒是贾诩说的‘凡四方所俘,重新造册,收为编户之民。’... 放在太原,这可能是条绝户毒计。但若放在北方三郡,把所俘对象换作流民,那就是万家生佛的圣人之谋了。 流民失地难以为继,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块土地定居下来,些许危险算什么? 而眼前这些人,在经历过一次流离失所后,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恐怕是用牙咬死来犯豺狼也不愿再次失去家园。 现在的问题是,在攻掠失地之前先让这些人活下去。 陈丛只有五万斛粮食,便是能从祁县王家‘借’,也维持不住这么多流民的生计。 而且这还是晋阳一地流民。 若叫世家来出... 世家肯定不能白出,得要好处... 世家不缺钱、不缺地、不缺粮、不缺地位,要的无非是特权。 放在当下这个时代,什么是特权? 当官便是特权! 恰好,陈丛手里不缺官职,甚至是缺办事的人手。 那么... 刘爱裆的卖官鬻爵稍微变变的话... “徐晃!” “末将在。” “你现在立马折回州牧府,告诉仲德,征辟一事先不急。叫他散出消息,就说新任州牧仁德,求贤以仁,若见大仁者,便是拜为一郡太守亦不为过。要快!” “得令。”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在事态稳定下来之前,以世家们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尿性。 要他们些私兵或许成,因为州牧府强,他们也跟着安稳。 但真要他们担着危险出仕,恐怕求到门上都没用。 最好的办法就是亮亮肌肉。 让他们看到新任牧守的兵锋强势、所向披靡。 只有让他们看到了并州的光明未来,他们才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自己围拢上来。 那个时候才是‘择贤以仁’发挥威力的时候。 怎么表现‘仁’?放粮赈民呗。 怎么表现自己比别人‘仁’?放更多的粮,赈更多的民呗。 那么现在... 就需要陈丛挑个最软的柿子,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捏爆了。 第18章 软柿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急促的击锣之声击碎了清早的宁静。 仅隔一夜,晋阳的城门口搭起高台,小吏胡四卖力地敲打着。 敲打间歇,时不时扯着嗓子吼上一声:“州牧府布告!” 很快。 高台下就攒聚了大量的围观人群,粗略数去不下千人。 对于新来的并州牧陈无敌,人们还是抱着相当大的善意。 甭管这人是不是和之前当官的一个德行,只要他凶名在外,只要他能带给并州安定,大不了就是强征些青壮、多收些粮食罢了。 饿两顿就饿两顿,少吃些总归强过流离失所。 胡四也不着急,一边敲打一边高喝:“州牧府布告” 终于。 有人耐不住性子,叫喊道:“四儿,给念念,上面写得啥?” 对于这个常打交道的城门吏,人们并不如何敬畏,有人起头立马七嘴八舌地帮腔道: “小四,你就念吧,在这吊甚胃口,一点不爽利。” “先说好,俺家可就小半缸米了,若要使税,得许俺以兽皮相抵。” “行了吧周猎户,你家好歹还能使兽皮,俺家就只能靠俺编些草席换钱使了。” 胡四如同一只高傲的公鸡,不屑地扫视一圈。 昂着头道:“去去去,州牧大人仁义,压根没提加收赋税之事。” 说着,胡四笑指布告,道:“看清楚咯,州牧仁德,择贤以仁,若有大仁之名传颂州里,必许高位以待之。” 下面立马炸了锅,不管世家咬不咬钩,百姓可不管那么多。 甭管希望是否渺茫,丁点希望就足以使他们疯狂了。 在此之前,似他们这般庶民若想为官就只有一条途径——从军。 脑袋别裤腰上征战沙场十数载,运气好能活下来,杀得敌人足够多,还得碰到个赏罚分明的将军,才有那么丁点希望完成阶级跃迁。 “诸位,诸位,俺周甲愿资困户半斗粮,你们可得帮着宣扬宣扬!到时候俺当了官,必定不负乡亲父老!” “俺愿分一间茅舍资住流民!” “谁家孤寡,俺能帮着挑水!” “嘿!~那俺就帮着劈柴!” 百姓的家底终究有限,最多是凑个热闹罢了。 然而。 就连陈丛都未料到,他放下去的长饵还不等钓到世家,却先钓到了另外两条大鱼... 人群中。 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子交换一番眼神,随即看向高台上的胡四。 “这位差爷,某想问问,州牧择仁拜官,可问家世出身否?” 胡四立马大喝:“州牧择仁,不问出身,不看学问,只要有大仁之名传颂州里,必加之!” ...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祁县、阳曲、孟县、界休、阴馆、马邑等诸多大县。 一传十,十传百。 在有心之人推动下,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进千家万户。 陈丛可没心思理会外面如火如荼的生民互助运动。 苦想三日,他终于挑好了那颗软柿子。 “什么?!” 州牧府正堂中。 唯一留守晋阳的程粮官惊掉了手中刀笔,见了鬼似的看向陈丛:“奇袭美稷县?州牧不知那是南匈奴王庭所在?” 陈丛点点头:“於夫罗狂妄,既然他敢将王庭设在汉地,总该让他付出些代价。” 他想清楚了。 抛除还有用处的白波贼,周边最软的柿子就是南匈奴了。 首先是近。 不携辎重的话,飞骑横穿太原入西河,一路向北,最多三日便可兵临美稷。且人数够少,也能避开匈奴人的探马。 其次是富。 包括南匈奴内部逐渐趋于汉化的一部分人所产出的大量粮草,还有这些年匈奴人纵马劫掠所得粮草,起码得有半数屯于美稷。再有畜牧牲畜,多掳些正好恢复飞熊餐餐食肉的标准伙食。 最后就是亮肌肉了。 干匈奴肯定比剿灭白波乞丐来的更加直观,如果运气好捉到於夫罗,随便牵到街上遛一遛,不怕世家不买账。 程昱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於夫罗狂妄? “州牧可知,晋阳只余八百飞骑?” 陈丛无所谓地摆摆手:“仲德宽心,丛留七百骑兵戍卫晋阳,不至于让人偷了老家。” 程昱简直无语,他担心的是晋阳失守吗? 此地城高,且民风彪悍,便是陈丛未来前亦不曾失守。 “百骑太少,州牧留下三百旧骑便可,携五百飞熊北上,或有可为。”程昱劝道。 “不用了,我说百骑便百骑,人带多了没用,还浪费粮食。” 程昱思虑良久,沉声道:“若州牧执意如此,可掘湳水以灌之。” 陈丛随口拒绝道:“交战之事便不劳仲德费心了,我就是过来知会你一声,晋阳诸事辛苦仲德单独操持几日。” 开河是不可能开河的。 水火无情,美稷县又不是只有匈奴,还有相当一部分汉民。真要一泼大水下去跟屠城也没差了,而且还要应对洪水之后的麻烦事。 再者。 掘河灌城之后,那满城的粮食、牲畜经大水一冲,岂不全都白白浪费了? 陈丛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劳烦仲德替我向洛阳递封捷报。就说...并州牧陈丛十二日奇袭美稷,得粮草数十万斛,牲畜不计其数,若岳父有意取之,攻掠兖州之前先行发兵打通上党通路。” 比起北边的胡人,明显上党的张扬更让陈丛头疼。 作为知根知底旧时队友,手里没有步卒,没有大规模的攻城器械之前,陈丛还真拿上党郡没有太好办法。 程昱则是听得直蹙眉。 十二日...分明是四天后! 若是先揍捷报而不胜,那乐子可就大了... 要命的是,听陈丛的意思,分明打算强攻。 若真掘湳水灌之,只得其势不得其利,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数十万斛粮草,以及不计其数的牲畜... “州牧大人还是交个底,如此唐突行事,昱实在没底。” “交底?”陈丛莫名其妙道:“交什么底?冲进去,活捉於夫罗不就结了?” 程昱耐着性子,道:“匈奴屯城之勇不下两万。” 两万很多吗? 张八百破孙十万是怎么破的? 战争又不是纸面数字比拼,八百人也不可能逮着十万大军硬杀。 那么问题来了,凭飞熊之利,突进匈奴王庭直扑单于於夫罗,很难吗? 只要他冲得足够快,匈奴人上哪围他去? “好了仲德。”陈丛咧嘴笑道:“没事多跟大雄聊聊,他会告诉你,昔日汜水关中凉兵几何。此事就这么定了,走了。” “子宁...” “嗯?” “保重...” 饶是以程昱性烈,亦不知道除了‘保重’二字,还能多说些什么好... 第19章 出兵,北上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经过几日修缮,州牧府西侧的屯军营舍焕然一新。 中间预留一片空处竖起标靶充作校场。 将台设在最北边,马厩设在西南角。 再于将台东侧彻底划出一片军舍改为民舍,砌高墙彻底隔开两边。 农舍用以安置女眷,作用与后世的家属楼相仿。 恰好屯营够大,隔出的民舍相当富裕,便是一千八百骑兵尽在此处安家也不显得拥挤。 豁口开在北边临近州府府西角。 这样一来,军卒们想要回家就要先出军营,然后绕过州牧府正门才能抵达民舍。 如此,就只有正常休沐的军卒才能回家。 否则整天让这些个糙汉子夜夜纵马,要不了半年,都得提不动刀。 陈丛入营时。 骑兵们大多躺在校场上晒太阳,只有原先隶属曹军骑营的三百骑兵还在练习骑射。 事实上飞熊的日常训练量很小,每日骑射几轮维持一下放箭的手感就歇息了。 对百战悍骑而言,杀敌立功才是他们真正的训练方式。 真让他们撒开膀子在校场上撒欢,战斗力提升有限不说,兵器、箭矢、铠甲、马匹、粮草的损耗,就足以让贫穷的并州牧抓破头皮了。 众军见到陈丛登上将台,不等鼓声响起,迅速结为四列站好。 “本将军今欲北上袭击美稷,择百骑骁锐,欲同往者向前一步。” 有人迅速出列,有人迟疑片刻后出列,有人踟蹰半晌,紧咬牙关缓缓出列。 然而陈丛的规矩就是:手快有手慢无。 凭他目力之锐,迅速点出率先出列百人,无一例外皆为飞熊。 与上次纯发福利不同。 相较于百战不殆的飞熊悍骑,骑营三百说白了只是经历过一场碾压白波贼的大胜而已,对于这些小菜鸟而言,畏惧生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想要将两部骑兵合二为一,还需要一起经历很多恶战,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尔等不惧死呼?” “不惧!” “不惧” “不惧!” 陈丛笑着抬手止住呼喝之声。 除了极少数疯子外,世界上哪里存在真不怕死的愣头青? 无非是仗着自身悍勇搏一份富贵前程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跟这些个刀头舔血的莽夫糙汉谈什么理想抱负都是白扯。 这种时候,许足了好处他们就是最锋利的獠牙。 “每人准备一口布袋,盛七日口粮。不过本将军在这提醒你们一声,口袋最好准备大点,结实点。破城之日,你们爱装金银玉器也好,匈奴贵族所使器皿也罢,皆随心意。” 吼!~吼!~吼!~ 陈丛再度抬手按住呼喝。 笑道:“每人再备两条绳索,一应所俘异族,自取其二,或用或卖尽随尔等。但有一点,无令不可掳掠城中汉民,听懂了吗?” 所选百骑无不沸腾,声浪起伏震耳欲聋。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出列慢的自然暗自懊悔。 这又是金银又是贵族所用器皿的,装一袋回来少说吃个三年五载。更何况还有‘所俘异族自取其二。’,心大一点直接跟权贵老爷一般,续上妾室、通房了,俩!! “将军,某不明白。” 陈丛回头瞥向徐晃:“有何不明白的?” 徐晃抱拳道:“余常闻,古之名将驱兵任德任刑,今将军以利驱之,长此以往岂非养寇为患?” “哦,怎么个德刑法?” “自是功必赏,过必罚,同吃同住,待兵若子。” “哦?如何赏?如何罚?” “赏则加官晋爵,或以财、物、酒、肉犒之,罚以十七禁令五十四斩为纲。” 陈丛复问:“如赏,与我所说,有何不同?” 徐晃答:“赐在功后,安能许以事前?若有朝一日将军无财犒之,或凭其富不愿任之,以何驱之?” 毫无疑问,按照兵书所载,徐晃说得对。 但又不对。 起码陈丛还没听说过哪个名将是靠着照搬兵书闻名天下的。 陈丛笑笑:“那我来问你两个问题。” “将军请说。” “凉军残暴人尽皆知,自当朝太师始,纵兵劫掠之事时有发生,凭我有功才赏有过必惩,可改一时之习呼?” “这...” “若言以利驱兵则为寇,若无军饷可养能战之兵否?” “可...” “别这啊可啊的了,等到了美稷,本将军亲自捉上一队胡骑,分文不发交给你训练,到时候若战不过飞熊又待如何?” 徐晃张张嘴:“匈奴衣甲简陋,如何战得过飞熊?” “你不是说本将军以利驱兵是在养寇?你不会连区区贼寇都战不过吧?” 徐晃:..... 真不是陈丛偷换概念,所谓以德驱兵,要么就是不愿舍利,要么就是职权太小。 假使一战功胜,朝廷犒军万两,上面将军分润分润,剩下部分再按功劳大小下发,那只能是赏在功后。 若事先约好难以兑现,不就是将军失信? 但陈丛一州牧守,老岳父又天高皇帝远,身边连个掣肘之人都没有,哪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就像公司加班,事先告诉加班费一万必定兑现,和只提加班闷头干到最后得个两千,哪种员工好用? 至于以刑驱兵? 飞熊是新兵蛋子吗?还需要他陈丛从头教他们什么叫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吗? 如果那么费劲干脆别要了,当初直接从岳公董卓那里讨要万匹战马自己组建骑营得了。 跟百战强骑面前念叨军纪,和跟法律系博士面前普法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陈丛敢打赌,随便拉个飞熊老卒出来,军纪背得绝对比他一个当将军的还熟... 最后就是徐晃提到的‘或凭其富不愿任之’。 担心士卒们捞够了钱不肯卖命纯粹多余。 一来,捞钱多少是个够?就算钱捞够了官也不求了?不想封妻荫子了? 二来,就凭这待遇,谁要真脑子犯抽不想干了,让出坑来,天下间有的是人打破头往里挤。 ... 很快。 百骑找来口袋装好七日口粮,埋锅造饭后又喂饱了战马。 日过正午。 随着陈丛一声令下,飞马出得晋阳,直往西河而去。 第20章 入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过了汾阳再向北,南匈奴人牧马之地。 空旷的原野上,偶见异族牧民驱羊赶马很是惬意。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新任并州牧就任晋阳的消息,或许是知道,但根本不在乎。 陈丛一路靠着‘舌头’指路,倒也不至于迷路。 临近湳水沿河再行两日,终于得见南匈奴的王庭。 与汉家城池大差不差。 美稷四门尽开,跨在马上进进出出的皆为胡人。马鞭之下驱之如牛羊般的,便是居于此地的汉民。 南匈奴是匈奴分裂后向南迁徙并主动汉化的匈奴一部。 由于战事上的失利,南迁后来到并州北部,接受汉庭统治。 光武帝希望这些草原上的骑手,能够为大汉守卫边疆。 事实上。 他们也确实为北部边疆的稳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只不过,随着大汉日薄西山,这些草原上的财狼不再满足于从属地位,开始公然反叛。 桓灵时期,并州北端的云中郡和五原郡,已经逐渐陷入匈奴等外族之手。 到了灵帝末年,并州的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等五郡,落入了乌桓人、匈奴人、鲜卑人、羌人铁蹄之下。 陈丛远远观望一眼,按马退军三里,沿着河谷密林处休整一夜。 翌日。 迎着第一缕划破长空的朝阳,骑兵用过早饭喂饱战马,缓缓摸出幽林深处。 可能是匈奴人安逸惯了。 直至百骑摸至美稷城前三百步时,城下往来如常,甚至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远远的摇晃着马鞭大笑着问候些陈丛听不懂的鸟语。 徐晃勒马:“将军,我等如何进攻?” 陈丛狞笑道:“还要什么如何?竖列长蛇,前后间隔五步。” 说罢,取下背铁胎弓,纵马飞出,喝道:“众军只管随我冲锋,凡有阻拦,杀!” 飞熊铁骑紧随其后,纷纷取下强弓拿在手里,纵马急出。 终于。 戍卫城头的匈奴勇士率先察觉不对,远处那队骑兵甲胄全身,绝对不是匈奴勇士,而是汉家精骑! 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抬起手中长号吹至一半,飞矢骤现穿喉而过,带出一捧红雾。 随着尸首翻下城墙重重坠在地上,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敌袭。 与汉人迎敌第一时间关闭城门不同,待看清来犯人数百人左右,戍卫城头的匈奴人们非但没有选择关门,而是纷纷跨上高头大马,手持弯刀怪叫着迎敌。 “哈哈哈,这些汉人是不想活了,这么点人就敢冲击我匈奴王庭,杀,杀光他们!” “喔!~” “喔!~” 进出城内的骑士丝毫不慌,纷纷调转马头,抄出腰刀,鬼叫着晃着手中弯刀加入其列。 汉军的脑袋,永远是最值钱的战利品,更是他们以此换取战马、财富、女人的筹码。 即便时过境迁,匈奴之威大不如前,可埋在骨子里的高傲清楚的告诉着他们,他们才是长生天下,马背上最骁勇的战士。 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跃马在前的陈丛手持劲弓瞄了半晌,愣是没等到一个去推城门的倒霉蛋,旋即大喜过望。 这一下,直接省去了最艰难的一步——夺门。 在陈丛原先的构想中,凭借弓箭之利、绝影之快,只要夺下城门自然可以冲入城内乱杀。 既然匈奴人这般识趣,索性也不放暗箭了,翻手挂回铁胎弓,提起飞虎戟,迎着冲锋最快的匈奴骑兵狠狠拍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 绝影呼啸而过,留下满地碎肉。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彻底引燃了飞熊的凶性,无需陈丛指挥,或拈弓射之,但遇近前者,抬起手弩便是一发暗箭。 而马背上的勇士们,只知道摇晃着钢刀乱喊乱叫,等他们的则是盖世凶神的飞虎长戟。 上一秒,一部落首领打扮模样的人还在大笑着肆意嘲笑陈丛不知死活。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天上的悠悠而过的白云。一颗大好的头颅飞出去十多丈远才滚落在地。随着后面马蹄飞踏,抹去了留存世间的最后一抹光。 战至酣处。 陈丛更是以戟作刀枪斧钺乱使,开合之间肆意杀敌。 或许匈奴人没有听过陈无敌的赫赫威名。 但眼见为实的他们还是很快吓破了胆。 长戟滑动间,动辄人马具为两段,红红白白流下一地。 坠在其后的飞熊更不多提。 有盖世猛人护住前锋的他们,就是暗影背后的夺命幽灵,肆意收割着卑微的生命。 等匈奴人发觉不对再想关门时,绝影健硕的身影早已冲至城下。 ... “大单于,不好了!” 长久的沉默后,王庭中手持羊腿的於夫罗怒而起身,一巴掌呼在使者脸上:“没看到本单于正在宴客,大呼小叫什么?” “大单于...大单于,汉军,是汉军精锐杀至城内了。”报信使者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在这憨实的汉子看来,临阵脱逃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那是一种对荣耀的背叛。 “什么?!”於夫罗大惊失色。 左右环顾一圈,见左右贤王都在望他,强自定下心神,淡淡问道:“汉军多少人马?” 使者艰难咽下几口唾沫,颤颤巍巍举起一根手指:“近百骑兵。” 於夫罗一时间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 近百骑兵? 袭击匈奴王庭? 还吓哭了报信的匈奴勇士?! “蠢货,还用本单于教你吗?集结城中勇士,杀光他们!” 使者泪流满面摇着头:“来不及了大单于,他们冲的太快,城中勇士根本阻拦不住,再过片刻他们就要杀至王庭,大单于还是先逃吧。” 第21章 单于遁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喂,小孩,匈奴王庭在哪边?” 狰狞的长戟架在肩上,还有温热的血珠顺着往下滴落。 少年吓得浑身颤抖不止,拎着包袱的指节攥得泛白,僵硬地扭过身子,怔怔望着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甲胄染血,荡开在脸颊上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般温暖,只是眸子里的寒光冷得摄人心魄。 “那,那边。”少年哆嗦着嘴唇,随手向西指去。 “谢了。” 陈丛拨转缰绳正欲策马,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轻磕绝影缓缓退至少年人身前。 这人... 凌乱的长发遮住面庞,从面容上分辨不出汉匈。 但口音颇为拗口,说话时好像嘴里含了块石头,典型的异族汉音。 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泥,袍子上还有不少破洞。 可是... 居于美稷的汉民有资格穿长袍?怎么看,这全身的落魄像都是后期刻意加工过的。 很不巧,陈丛正好有个‘大鱼装虾米’、‘见势不对果断溜’的岳父,对这套路门清儿。 “你叫什么名字。” “刘,刘豹。” 陈丛了然。 果然是条大鱼! 现在的刘豹看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架不住人家会生啊。他未来的好儿子刘渊,便是史上胡人汉地称帝第一人,汉赵缔造者,拉开五胡十六国序幕的真正大人物呐! 当然,这跟西晋司马家废物有着直接关系。 是非功过陈丛懒得去辩,唯有扼杀幼苗的手法分外纯熟。 手持大戟向前一探,飞虎戟狰狞的尖头、小支齐齐没过刘豹的胸膛自后背探出,兵刃抽离时挂出大片血肉,留下一道透亮的血洞。 逆血上涌糊住刘豹口鼻,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马上的男人,眼中光华却在迅速消失。 直至世界彻底灰败下去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没想通,他明明做了伪装、报了汉名,为何依旧遭此横祸。 他不知道的是。 若他少些小聪明,第一时间报出匈奴本名‘挛鞮豹’,陈丛或许压根记不起他是谁。加上指路之恩,说不定还真就活了... “呃...将军,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徐晃有些不适。 “公明啊。” “末将在。” 陈丛随手甩掉挂在飞虎戟上的血肉,淡淡道:“我不是关某。” 徐晃不明就里:“敢问将军,关某何人?” 陈丛懒得跟徐晃解释,也不怕刘豹骗他,拨转缰绳打马向西。 眼下周围乱糟糟的,找个喉舌太难,与其到处乱碰,还不如向西碰碰运气,万一刘豹真是大孝子呢? 大不了杀到西边见势不对找个汉民问路。 城外时看不出什么,进到城内才发觉,美稷县与传统中原城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其内杂乱毫无章法不说,屋舍多为毛毡,还有牲畜穿行其间更显纷乱,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主次。 主街的尽头亦不是匈奴王庭所在,而是竖着根巨大的立木雕塑,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绳结,看着像是什么信仰之物。 同时。 与陈丛料想的一般无二。 奇袭美稷,只要能冲进城内,凭他身后百骑飞熊几乎是走到哪里杀到哪里。 匈奴说是全民皆兵也不为过。 有利有弊。 利不用多提,弊端则是美稷县内根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驻军,没有战事时族中勇士各回各家,抱着女人鞭笞奴仆好不快活。 这一点,在匈奴人南下打草谷时看不出来什么,换作守城时就非常致命了。 他们根本没法在短时间内做到有效集结,他们只能各自为战,甚至相当一部分人拴在毡房前的战马都因受到惊吓,挣脱了缰绳束缚跑丢了,而失去了战马的匈奴骑兵在飞熊面前,与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随便一支飞矢、一发手弩,就能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陈丛领着飞熊横冲直撞这段时间里,连半点像样的抵抗都没碰到。 ... 王庭中。 於夫罗整点内外猛士两千余,严阵以待良久,始终不闻喊杀声临近。 狐疑地望向使者,心头愈发怀疑。 “你口口声声说汉军入城,直冲王庭而来,人呢?” 使者擦着额角虚汗,颤声道:“大单于,汉人凶猛,要么还是先逃吧。” “放屁!汉人都是孱弱的绵羊,冲入狼群还有活路?此时怕是早被族部勇士屠杀殆尽,什么汉人凶猛,分明是你这懦夫未战先怯找出的借口!来啊,把他绑出去,血祭长生天!” 於夫罗发怒,使者吓得赶紧跪地,口中不停呼喝道:“大单于,汉人凶猛啊!有东门外几百具匈奴勇士尸首为证!” “绑出去!”於夫罗不耐地挥着手,随后看向二王:“整合勇士,出去迎敌!” 左贤王呼厨泉自无异议。 匈奴以左为尊,事实上左贤王就是单于帐下第一人,一般由单于继任者担任。 作为於夫罗的胞弟,呼厨泉有一定自主权,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唯於夫罗马首是瞻。 右贤王去卑则是饮尽碗中马奶酒,扣下酒碗,紧了紧腰上弯刀。 道:“单于平乱,本王就不掺和了。” 匈奴本就是部落结合政权。 有利可图时暂时归于单于统一调遣。至于平日里听不听奉单于,小部族自然是要听的,大部族不说全凭心情听令,也差不多了。 於夫罗大怒:“去卑,莫非你想抗令?” 去卑不傻,先前便已看出使者蹊跷。 堂堂匈奴勇士被百余汉军吓破了胆不说,冷汗一个劲地往外冒。事情肯定简单不了。 再有。 先前角落里的挛鞮豹扯破衣袍偷跑出去的情形可没逃脱他的眼睛。 单于的亲儿子都跑了,他一个外王何必趟这摊浑水。 当即紧了紧羊皮大袄,随便朝着於夫罗拱拱手,不发一言转出王庭。 於夫罗气得牙痒,还欲发作又有使者来报。 “大单于,汉人凶猛,城中勇士抵挡不住,趁着汉军西转,从东门逃吧。” 於夫罗迟疑了。 来人他认得,阿提那如,部族中有数的勇士。 此时阿提那如浑身浴血,左手齐根而断,背上还扎着三支箭矢,鲜血顺着后背浸红了衣襟。 “阿提,王庭还有两千勇士,抵挡不住汉人百骑?” 阿提那如羞愤地撇过头去,不敢去看於夫罗的眼睛。 死死咬着牙:“抵挡不住。” 说罢。 羞愤之情合并身上伤势,怒目圆睁气绝而亡。 第22章 还得硬来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於夫罗也顾不上消失的儿子了。 当即点齐王庭内外匈奴勇士,自东门逃出美稷。 只等匈奴骑兵们在城外列开阵型,随后令人竖起大纛,吹响长角。 不论如何,於夫罗必定不能舍弃一城勇士独自逃命。 否则到了明天,他便不再是南匈奴的大单于。 ... 陈丛引兵再杀一阵。 呜!!~~~呜!!~~~呜!!~~~ 厚重绵长的长角之声连响三回,各自为战的匈奴乱兵不再反扑,如同潮水般退去。 “嗯?哪来的吹角之声?” 陈丛勒停战马,眺目望去。周围还是乱糟糟的一片,分不清方位。 飞熊老卒上前:“将军,长角连响,闻声源自东门之外,应是匈奴人要弃城了。” 陈丛略微回头。 进言之人名为褚庆,原属飞熊前营协军校,资历之老还在程茁之上,是个身经百战的汉子。 对于他的判断,陈丛自是相信的。 当即下令道:“先行整军,原地休整片刻。” 褚庆抱拳:“喏。” 仗打到这份上肯定算是大胜,但没捉到於夫罗,陈丛总觉得少点什么。 倒不是不能追。 问题是,出了美稷就是旷野。摆明車马,以百骑冲击列好阵型的匈奴胡骑,怎么算都划不来。 盏茶工夫,褚庆回报。 “禀将军,我军并无人员伤亡,只是乱战时折了九十七匹战马。” 陈丛瞬间蛋疼。 飞熊一人四乘,少了九十七匹马倒不妨事。 就是一口下去直接崩了将近千金出去,陈丛有点接受不了。 这仅是百骑,还是大顺风! 哪天但凡逆风一回,还不得连底裤都给输没了。 更让陈丛纠结的是: 现在收手,他立马就能完成从猛将到名将的华丽转身。 毕竟百骑袭击南匈奴王庭,零伤亡杀得胡人胆寒弃城,战绩彪炳足以载入史册。 可若收手,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匈奴人好死不死往东逃,正好截住了回师归路。 如果陈丛只领飞熊突出,自然是不怕匈奴胡骑的,即便正面刚不过,要走还是很轻松的。 可他若想吞了美稷之富,就必须整合城中汉民倚为民夫,驱羊赶牛推粮载富运往晋阳。 到了那个时候,缓过气来的匈奴骑兵就是最烦人的狗皮膏药。 他们打不过飞熊,还打不过民夫? 而且放任这些胡虏向东或是向南,荼毒的可是并州之民。 “将军,不若驱马在前以击之?”徐晃明显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进言道。 嘶!~ 陈丛闻声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驱马在前? 崽卖爷田? 陈丛不知道徐晃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只希望有朝一日,对方若有机会牧守一方时,能想起今日这般无耻嘴脸! 收回思绪后,陈丛不理徐晃,转向身侧褚庆道:“令,结牡阵缓出南门东转,只等本将夺了匈奴大纛,自南向北击之,将匈奴残部往北赶。” 褚庆满眼兴奋,重重抱拳:“得令!” 往日总听程茁追捧无敌将军如何骁勇,正好今日那厮不在,亲眼见证了无敌将军夺旗之勇后,便该换他逢人便吹了! 从心而言。 陈丛在兵法方面学的很认真,由衷的想当个意气风发的劳心者。 现在匹马冲过去,凶名倒是更上一层台阶,可刚刚竖立起来的‘名将’苗头又得烟消云散了。 别人提起他时,也不会把他跟‘名将’、‘大将’、‘兵仙’之类的字眼挂钩。 而是:‘陈子宁莽夫也,断会好勇使狠。’ 特别是褚庆眼底的兴奋劲深深刺痛了陈丛。 别家主将若说什么‘单骑夺旗’的屁话,保准被部曲们一通规劝。 到了他这,部曲就差把‘快去’两字刻脸上了。 没招,能者多劳吧... 陈丛一边胡思乱想,动动手里缰绳。 结果绝影比他还兴奋,猛地扬起前蹄嘶啸一声,离弦之箭般的蹿了出去。 “不是黑子,你知道哪边是东门吗?” 呼哧!~呼哧!~ 绝影不屑打着响鼻。 它不知道哪边是东,还不知道刚才匈奴人往哪边逃的吗? ... 城外。 随着匈奴勇士逐渐汇聚,於夫罗差人一查,粗略统计之下,妇孺不计,青壮能战之士亦有一万七千余人,心中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唯一可惜的是没见着那个最心爱的儿子,不知是否殁于乱军之中。 “左贤王,你说若是现在杀回城内,如何?” 呼厨泉连连摇头道:“大单于,城中道路狭窄,不利于驾马并行,不如四面围城困死汉军。” 於夫罗听得直皱眉。 匈奴辎重皆在城内,如果不入城交战,不等困死里面汉军,先得饿死城外的匈奴勇士。 不过呼厨泉前半句话颇有道理,美稷城内道路杂乱,入城不智。 丢了王庭,於夫罗倒不如何伤心。 不过是舍弃汉家文化,重拾匈奴人劫掠老本行罢了。 此处汉军凶猛就凶猛了,他不信旁的汉人一样凶猛。 大不了一路南下劫掠过去,转至白波谷会合了郭太,到时候再做打算。 他就不信,凭他万余壮勇,联合了十万白波军,还收拾不了区区百余汉军? 长角再吹三回。 门洞处几乎再无出城勇士,於夫罗甩甩脑袋,正要下令南下,忽然看到个匹马出城的汉人... 顿时胸中火气翻涌,一扬手中马鞭直指来人方向,高声喝道:“长生天的勇士们,杀了他!!” 泄愤也好,无能狂怒也罢。 此时,於夫罗只想出了一口胸中恶气! 呼!!~~~ 陈丛长出一口浊气,借着打马缓行的档口,细细观察一阵单于大纛所在。 只以余光粗略估算一下出阵冲来的八胡骑。 气势很足,但也就是剩下气势足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毛病,冲锋便冲锋,抄着弯刀举过头顶甩搭个什么劲儿? 操着一口听不懂的鸟语乱吼乱叫,实在听得人心烦。 只等弯刀贴脸时,陈丛方才抬戟磕开,错马之际随手向斜后一挥,顷刻将人斩成两截。 回戟前刺,顺势洞穿一人胸膛的同时继续撑戟向前,再穿一人上戟。 随后抽回长戟以肩为架绕身一周后,右手拿住飞虎尾端重甩出去,小支锋刃自胡骑小腹切入,从战马腹部切出,原本狂奔不休的胡骑连人带马摔在地上,化为四段滚落出去。 其余四骑早已丧胆,疯狂勒马时,陈丛扎戟入地,翻手取下铁弓连开四箭。 前后紧邻的四处飞矢尽从胡骑左眼没入颅内,大力将人掀落马下。 此时。 绝影堪堪慢行八步之遥。 第23章 凶威再现,单于受俘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不紧不慢挂好弓,随手提起长戟,遥遥指向层层人海中的男人。 笑了。 终于找到正主了。 刚才就是这人挥舞着马鞭令人上前,那他便是南匈奴大单于,於夫罗! 明明占据着绝对优势,於夫罗却是下意识躲开了视线,不敢与其对视。 后背隐隐透着凉意,似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般。 他想下令一拥而上杀了那人,可伴随阵阵铁蹄踏地之声,汉军的飞骑已经绕至大军右翼,夸弓、附弩、背负骑枪、人马具甲。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恐惧的情绪,反而是汉骑们费劲地按捺住胯下战马的跃跃欲试。 明明只是百骑,立在那里宛如千军万马。 那一刻。 於夫罗终于清醒了,阿提那如没有骗他,汉军果然凶猛。 任由这样一支悍骑闯入美稷,等待他们匈奴人的只会是一边倒的屠杀。 如今身处旷野,是战还是退? 於夫罗看了一眼胡骑背后的女人、孩子,咬了咬牙:“抱上草原上的雏鹰,向东,退!” 陈丛怔愣一秒,便看清了於夫罗的意图:他是要舍弃货物般的女人,保全部族的未来。 可悲的是,那些被舍弃的匈奴女人亦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拼死拖住汉军。 只要她们抵挡一时半刻。 舍弃了累赘的匈奴人很快就能消失在茫茫原野中, 可惜於夫罗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他要面对的,从来不是南边如同鬼魅般的飞熊。 就在那些女人还拿着钢刀面向飞熊严阵以待时,陈丛轻抚绝影鬃毛,马儿越奔越快,眨眼间如同一抹黑色的流光,直冲大纛而去。 “大单于!你看后方!” 於夫罗回头一眼,顿时蹙起了眉。 纵横并州多年,不要命的狠茬子他亦见过不少,可主动找死的疯子还是头次见到。 他已经让出了匈奴王庭,甚至舍弃了部族中的女人。 对方明明已经大获全胜,明明对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大汉名将,他为什么还要冲阵? 莫非,那汉人将军真以为凭他一人一马,便能凿穿匈奴骑阵吗?还是他觉得,凭他身后百骑,真能将匈奴一部近两万人的大军剿杀殆尽? 欺人太甚! “调转马头,杀了他!” 呜!呜! 吹角之声再起,与往次不同,这次的声音又急又沉。 下一刻。 匈奴人纷纷拨转马头,抄起弯刀杀来。 陈丛昂然不惧,迎着茫茫胡骑,重重掷出大戟。 飞虎戟闪电般飞出,一连洞穿三人胸膛带出大捧血雾仍在向前疾驰。 陈丛猛磕马腹,爆喝一声:“绝影!” 神驹有灵,流光般的身影再快三分,快到几乎肉眼难辨,生生追上战戟。 只肖陈丛探出右手,飞虎戟重新入掌。 捋去沾在戟身上的血肉,倒提战戟顺势一甩,开合间又挥面前三人倒飞出去,砸倒身后骑兵一片。 绝影马蹄落实,高高扬起前蹄,放声欢鸣。带起马背上的凶神俯瞰世间凡俗皆草芥。 “热身...结束!” ... 远处徐晃呆立当场。 犹忆当日初见,他竟敢视陈丛如无物,纵马错身直取华雄。 今日才知,原来他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飞熊彻底疯狂,齐喝‘无敌’不休,恨不能立马追随身边添作爪牙。 褚庆更是红着眼睛,喊破了喉咙。 只有身临其境,他才能真正理解到程茁的与有荣焉。才能深切地感受到,追随在这样一个凶人身边是多么令人自豪的一件事。 千军万马,一骑破之! 这是多少武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而这一切落在於夫罗的眼里,就是一场沉重的灾难了。 从连斩八骑的飘逸,到马踏飞戟的狂躁,再到睥睨天下的恣意,最后只剩下阴鸷狠戾的淡漠。 绝影前蹄落地后,长戟开合时,陈丛俨然化身昔日虎牢关下那头凶兽。 完全抛却了属于人类的情感后,胸中燃烧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胜负欲。 戟动,如雷公舞锤,暴虐无匹。 拍头头碎,砸胸胸陷,若不走运挨到半边,便在身上留下一道巨大豁口。 看着鲜血喷涌肉裂骨出,人却不能在第一时间死去。摔落在地痛苦哀嚎时,就只能寄希望于同伴的铁蹄赶紧踏碎自己的脑袋。 好在匈奴人沉痛的绝望并未持续太久,完全舍弃了守势的凶神很快杀至大纛之下。 纵身一跃劈断木缘。 绝影紧随其后,低头重重撞在於夫罗胯下骏马腹间软肉处。 大纛终于倒了... 单于终于到了... 心中升起这股念头时,匈奴的勇士们无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为自己这种可耻的行为忏悔。 但他们真的怕了。 甚至他们觉得,再战下去,那个如同神明一般的汉人真的会把他们全部杀光。 褚庆见状赶紧停止呼喝,兴奋地挥动骑枪,嘶哑着嗓音吼道:“牡阵,挺枪,杀!” “杀!” “杀!” “杀!” 这一刻。 无人引弓,无人抬弩。 飞熊悍骑只想以最直白的杀戮去证明,他们追随陈丛身边的决心。 就连一贯以沉稳著称的徐晃,也鬼哭狼嚎地挥动着大斧,使劲拍打战马往前猛冲,生怕慢了一拍导致将军反悔。 那个男人说过吧? 他武艺太差,让他跟随身边好好学习一阵! 斗志全失的匈奴残部自然不是出闸猛虎的敌手,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两下,便向着汉军发起冲锋相反的方向溃逃。 陈丛观望一阵,只待尘埃落定才笑着提起面前的滚地葫芦,细心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会说汉话吗?” “@!#¥%!” “不会吗?”陈丛取下头盔甩到一边,随手拔出工布搭在於夫罗肩头:“你踏马逗老子呢?汉话都不会说,是怎么勾结白波贼的,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於夫罗闻言大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痛哭叩首:“伟大的长生天,请宽恕你的孩子,他真的是头魔鬼。” 陈丛挑开於夫罗的头盔,抄着工布拍拍他的脸颊,不耐道:“行了别嚎了,长生天说她很忙,没工夫搭理不肖子孙。现在请大单于自己去找根绳索,把自己捆起来。” 第24章 特别的礼物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大单于自缚于阵前,匈奴女人再也握不紧手中刀,弃刀于地,抱头痛哭不止。 面对满目疮痍、遍地浮尸,於夫罗心中感慨良多。 冥冥之间,好似真的存在某些因果轮回。 很多年前。 匈奴男人抢回来的汉家女子,也曾如同此时的匈奴女人般,痛哭、无助。 后来,东边出了个霍姓的恶鬼。 封狼居胥,瀚海饮马。 匈奴悲歌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随着斗转星移,曾经那个雄极一时大汉帝国轰然倒塌。 慢慢的,匈奴的男人又似先祖那般南下牧马,掳掠汉家女子为奴为婢。 就在他们志得意满,意欲恢复先祖荣光之时。 王庭破灭,单于被俘。 草原上的雄鹰仓皇逃窜,而他们的女人,亦如被他们掳来的汉女一般彷徨无助,只能跪在地上抱头哭泣。 如果世间真有轮回,於夫罗更愿意相信,是当初那个霍姓恶鬼回来讨命了... “哈哈哈。”伴随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陈丛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使劲摆着手:“难怪你能当单于,会说就多说点,本将军爱听。” 於夫罗诧异地摇着头:“我并没有夸赞你的意思,而且我一直在说那个霍姓的男人就是草原上的恶鬼,难道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冠军侯泉下有灵,若知自他故去三百年后的今日,还能被后世匈奴单于如此盛赞,必定含笑九泉。” 陈丛心情不错,随手摘根杂草叼在嘴里,躺在平静的旷野上...偷懒。 反正仗打完了,战后琐事扰人安宁,不如吹吹小风,看看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 粽子般的於夫罗挪动身躯,挨着陈丛坐下。 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与战场那个睥睨众人的杀神截然不同,他还以为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会化身毫无尊严的牲畜。 事实上陈丛除了让他自缚阵前之外,连一句羞辱的重话都没多说。 他们竟然能如朋友般交谈... “陈将军,你会杀了我吗?” 陈丛愣了愣,笑道:“别担心我的朋友,你会在中原雄都洛阳安家,成为我岳父的朋友,没事的时候养养花,到时候多生几个儿子女儿,说不定还能重回草原成为匈奴单于。只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稍稍舍下面皮,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换以前,利用完於夫罗后,陈丛肯定毫不犹豫地弄死他。 但终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着曹贼久了,难免沾染些政客习性。 杀了於夫罗能得到什么? 历史上,曹贼是怎么收拾南匈奴的? 扣押单于呼厨泉为内侍,将南匈奴分为五部,任命匈奴贵族管理,由汉人担任司马对其内部进行监督。这样一来,南匈奴虽然还存在着,但单于有名无实,权力全部落到曹贼手中。 如今,陈丛手里握着个现成的匈奴单于,杀了不纯浪费吗? 怎么着也是匈奴单于啊。 有事没事牵出去溜溜,那不就是会走的军功章? 到时候再把什么鲜卑汗、乌桓大人、羌王凑一堆,左牵黄右擒苍,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於夫罗只道陈丛仁义,不由追问道:“那我还能回到草原上吗?” “嗐!这破地方有啥好的?风沙大得要死。你听我的,在洛阳多住一阵,到时候便是有人赶你,你都不愿意走了。” 於夫罗点点头,想抬手却又被绳索捆着,只得朝着痛哭的匈奴女子们努努嘴。 “陈将军既然称我为朋友,那能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放过匈奴的女人吗?” “单于观我军士可壮勇否?” 於夫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飞熊之悍勇,刚才他便见识过了。 陈丛看着天上闲云,继续道:“为表你我之谊,我便使营中壮勇照顾匈奴女子吧。不瞒你说,晋阳好人家的闺女哭着求着想嫁飞熊,我都没同意。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不想管那些女人的死活。” 事实上於夫罗也不想管。 他提这一嘴纯粹是为了... “那陈将军能放过我的阏氏吗?” “哦?~~”陈丛摸着下巴,坐直了身子:“你拿嘴给我指指,哪位是阏氏大人。” 於夫罗用力地噘着嘴,比划了半晌,陈丛才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颗闪亮的明珠。 约莫二十五六模样,身材高挑,皮肤倒不如何细腻却白得透光,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般。 异域风情,匈奴阏氏,夫目呸呸呸! 他倒是不在乎,就是不知道某贼在不在乎了。 正好老丈人快过寿了... “我的朋友,如果让你在你的阏氏和你的小命中间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当然是性命。”於夫罗虽然不明就里,但答得却是理所当然。 陈丛这才反应过来。 匈奴女人就是货物,兄终弟及父死子继那是习俗。 更何况这厮刚才逃命的时候都没带阏氏,这阵想起来了纯粹就是讨讨乐子。 那就没问题了! 眼瞅着部下的狗爪子就要去碰岳...朋友的妻子。 陈丛惊道:“许毛,那个不行!那是阏氏大人!” 许毛挠着后脑勺,憨笑道:“某只是看她颇有姿色,想要绑给将军享用。” “赶紧闭嘴!阏氏金贵!去找两个女子为她梳洗一番,再去城中找来两个熟悉木匠活的做顶小轿,垫软和些。” “喏。” 像这种BUff叠满了的女人,就算陈丛都不好口嗨,指不定以后谁是谁的谁呢。 就算是妾,也得分谁的妾不是?总不能真当俘虏对待吧。 於夫罗感动道:“陈将军的胸襟如同天空般辽阔。” “好说好说,不过你也知道并州汉民如何痛恨胡虏,阏氏娇弱恐难受辱,保险起见,你两个暂时还是不要相见了。” “这...” 陈丛指着一地的匈奴女子:“这么多美人莫非还满足不了单于吗?” 於夫罗舔舔干涩的嘴唇,噘嘴指向呼厨泉的夫人。 陈丛一看,又是颗草原上的明珠! 比阏氏稍矮些,身材却更圆润,也更年轻些。 多嘴问了句:“这又是何人?” “左贤王的王妃。” “?”陈丛赶紧摇头:“我的朋友,你这种行为在我们那是非常不道德的!别让我瞧不起你,再换!” 说着转头喊住许毛:“那个王妃也金贵,一并使人照顾好了!” “得令!” 於夫罗:..... 第25章 鸡汤带毒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由于飞熊人数太少,一直持续到翌日黎明,才将战争收益清点完毕。 一战毕。 得金二十箱、玉一箱、一应贵族所用器皿十大车。 因为匈奴人在撤出美稷时相对从容,随身带走了很多财物,飞熊在城中搜集到的只是遗落下来的那一部分且大多来自王庭。 得粮草二十万斛、羊四万七千余、牛三千余、驽马五千余、上等战马六百余,禽类五千余。 并非美稷马少,而是乱起后的第一时间,上等匈奴马大都被匈奴人或骑走或牵走了,甚至很多人在离开前专门砍杀了带不走的牲畜。 被掳汉民共计两万四千二百人,其中男性一万四千六百六十八,女性九千五百三十二人。 小部分人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中大部分是被匈奴掳来此处的边民,得以逃脱魔爪后自然重拾活下去的希望。 而绝大多数人绝大数人的眼神完全灰败下去,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宛如行尸走肉般。 他们亦曾是谁的丈夫,谁的妻子,谁的父母,谁的儿女... 战争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也带走了他们所珍视的一切。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只是动物求生的本能而已... 他们的躯体还活着,灵魂早已消亡。 如此破败之民,便是曾经纵横于凉州诸郡的飞熊老卒看了亦觉心惊。 城墙之上。 褚庆望着城下之民,面露忧色,向身前陈丛进言道:“将军,如此疲民,很难充作民夫,甚至还要军士驱赶才会南迁。若要活其性命,还会消耗州牧府大量的粮。” 陈丛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先前他还是将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 城下这些汉人与向南逃亡的流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们的求生欲已经相当淡泊了,甚至眼中都看不到多少对于匈奴的刻骨恨意。 人们常说‘人不能永远活在仇恨里’,但仇恨起码算是一种活下去的动力。 一旦连仇恨都不复存在了... “老褚,按照你们以往的经验,碰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褚庆怔愣片刻,见陈丛脸上并无多少怒意,才咬牙道:“予三日之粮,尽数驱散。” “嗯...” 陈丛信了一半,后半。 他了解董魔王,或者说汉末军阀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军阀们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在毫无价值的事物上浪费粮食? 褚庆之所以说予三日之粮,实际上是在照顾他的情绪罢了。 毕竟陈丛太年轻,还没有在一次次的利益取舍中泯灭人性中的良知。 当然,陈丛同样不是圣人。 有道是慈不掌兵。 他不会用本该重新构建并州军防的粮食,去养毫无价值的行尸走肉。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曲逆后人。 同样底层出身的他,终究是不能像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那般漠视他人生命。 而且。 来自于后世的他,还真有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老褚,你知道为何我总是在喝鸡汤吗?” 褚庆不明就里,老实回道:“末将不知。” “鸡汤虽毒,有时候却能点亮前路。甭管路歪不歪,反正足够亮。” 陈丛说着摆手道:“行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传令吧,将所获禽类全部宰杀,炖鸡汤,犒生民。另外,在东门外架起一座高台,把人聚一起,一会我要讲话。” “喏!” ... 有了将令,飞熊立马行动起来。 拆了城中毡房,取下柱木在东门外架起高台,将生民聚拢一处。 又在远处靠河位置宰杀家禽。 足足五千多只家禽,宰杀烫毛,愣是折腾了两个时辰才堪堪完毕。 随后在东门外临近高台位置架起近两百口大锅,炖汤... 就地取材也管不着口感如何了。 盐巴都没有,随便在城中搜来几大桶马奶酒往锅里一倒,就算是去腥调味了。 一通折腾下来,又是近半个时辰。 伴随渺渺炊烟升腾,苍凉的大地上总算是恢复了些人气。 滚滚浓汤飘散出来的肉腥味相当难闻,却也引得久不食肉的奴民们暗暗滚动喉头。 麻木归麻木,与求生欲等同,吃饭同样是埋藏在基因中的动物本能。 没有人能在饱受饥饿后,面对食物视若无睹。 很快,一碗碗滚热的鸡汤经由飞熊,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中。 味道很差,胜在用料很足,几乎每碗鸡汤都是肉比汤多。 没有人拒绝,也没有多少感恩戴德纳头拜谢。 然而。 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着,便是被烫的嘶哈吹气,丝毫不能影响他们进食的速度。 直到碗中肉块见底,他们吹着热气嘶哈饮汤时。陈丛一手端着鸡汤,一边用飞虎戟的小支上挂好於夫罗,慢慢登上高台。 陈丛环顾一圈,发现台下压根没有多少人在看他。 也不纠结,挑高於夫罗,卯足了中气,大声呼喝道: “我叫陈丛,也有人叫我陈无敌,是汉庭敕封的少府,讨董盟主袁绍封授的汜水亭侯建威将军,亦是征西将军表举的新任并州牧。” 听到‘并州牧’的字眼,陈丛终于引来了部分人的注目。 向往追忆者有之,眼眶温润者有之,怒目仇视者亦有之。 陈丛毫不在乎,大声道:“和你们一样,原本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陈丛细细思索一番当初的曹贼给他编好的贯口,稍微润色一下。 继续道:“不承想黄巾事发,高堂兄弟尽卒于乱匪,一族三百余口,尽丧于乱军之手。等我归家时,只有满地伏尸,我的父!我的母!我的爷!我的兄弟姐妹!无一活口! 到处都是鲜血横尸,就那么了无生息的横在我的面前!我恨啊!从那天之后,我活下去的意义就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仇恨!我断发明志,发誓以血还血!” 终于,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咬碎了牙,先前怒目仇视陈丛之人无不羞愧低下了头颅。 正常人类都有共情能力。 特别是身处民风更加淳朴的当下,有着相同悲惨的过往,陈丛的轻而易举的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他们不恨吗? 他们敢不恨吗? 他们只是哭干了泪,恨了太久太久,复仇遥遥无期,麻木了而已。 而在陈丛身上,他们看到了一种希望。 原来。 这个世上真有如同他们一般悲惨之人,带着滔天的血恨,登上了高位,做到了并州牧! 陈丛缓口气,等待人们情绪酝酿一会。 继续道:“看到今日的你们,我便想起了昨日的自己。所以身为并州牧的我,愿意分出自己的战利品给你们炖汤。 我愿意带着你们活下去,报复往日血海深仇!但前提是,你们自己愿意活下去,与我一道完成复仇!” 於夫罗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想干什么,强烈的不安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巴却被破布堵着,只能一个劲的呜咽告饶... 第26章 破虏军,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不少人站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陈丛,想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而陈丛几乎已经在吼了,抬手指向远方遍地伏尸。 喝道:“看看你们身后,那些都是胡虏的尸体!看看你们身前,那是本将军的部曲!本将军只用了百骑,便攻破了你们畏之如虎的匈奴王庭!看看这个!” 陈丛晃动飞虎戟,将挂在上面的战利品展示一圈。 “匈奴单于於夫罗!就像匈奴对待你们那般,本将军杀了他的全家,将他当作奴隶蓄养在身边取乐!我与匈奴尚无血仇,为了并州子民亦能做到如此地步!你们呢? 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愿意追随本将军身后,杀尽胡虏,誓报血仇吗?” 终于有人木讷地动了动嘴唇,双眼猩红,死死望着陈丛。 咬牙道:“杀尽胡虏,誓报血仇!”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所有的目光死死钉在陈丛身上。包括汉家女子,抹去脸上泪渍,带着滔天恨意站得笔直。 零散的呼喝汇聚成溪,再汇成海,终将化为一道誓言。 “杀尽胡虏,誓报血仇!” “杀尽胡虏,誓报血仇!” “杀尽胡虏,誓报血仇!” 万人同啸,其声之壮,震散九霄之云。其恨之烈,倾尽三江四海五湖之水,亦难平息。 他们咬着牙,口唇渗血。攥着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如果眼神能够吃人,不消片刻便能将於夫罗蚕食殆尽,不会留下丁点骨头渣滓。 若非飞熊奋力拦挡。 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们,高台上的那个将军是他们的恩人,是他们余生效忠的对象。 便就不仅是眼神了... 於夫罗怕了,剧烈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这些曾经被他视为猪狗的汉民面前。 陈丛则是松下一口气来。 无关乎仁慈。 以仇恨为名催生出来的怪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会化为恶鬼,以最残忍的手段将胡虏残杀殆尽。 然后将仇恨一代一代延续下去,永无休止。 但毫无疑问。 他们将会成为并州军防中最坚实的那道壁垒,远胜世家奴兵千倍,万倍... 可惜这支恐怖的战争机器不能带离边塞,失去了仇恨驱动,他们根本活不下去。 否则犁清并州异族,得此战兵十万,甚至无需带甲,便可横扫天下。 嘶吼、宣泄、痛哭流涕近半个时辰,等待他们的情绪稍稍平复。 陈丛高扬长戟。 “家中尚有妻儿老幼者出列。” 片刻,近五千人缓缓走了出来。 陈丛道:“回转晋阳后,分发七日口粮,各自归家,恢复劳作。” “将军,我等...” 陈丛抬手打断出声青壮:“非是本将不愿收留,若人人从军,我等军士难道要饿着肚子与敌厮杀吗?好了,无须多言。” “是...” “余者,本将军赐号破虏,今日成军!令!” 喝!!!~ 近两万人齐声同喝,好似训练有素的战士。 陈丛随手将於夫罗甩下高台:“破虏入营,饮胡虏之血。但这人是本将军的奴隶,若是他死了,尔等便是不遵军令,营旗自销,建制自散。” 说罢,手提长戟转身走下高台。 “呜!!呜呜呜呜!!!!” 於夫罗惊恐地瞪大双眼,扫视着周围的恶鬼,不肖片刻冷汗浸透全身,渗出绳索的不明液体也不仅仅是汗。 他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更后悔留下了这些汉奴的性命。 ... 翌日,大晴,天很蓝。 一早埋锅造饭后,宛如乞丐的士卒们牵牛赶羊,推着山高般的粮车出了美稷。 一把大火烧不尽曾经的罪恶,却将罪恶存在过的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陈丛领着飞熊远远坠在大队后边,省心又惬意。 “我的朋友,今日格外沉默啊。” 马背上,於夫罗剧烈地打了个摆子,讷讷低头露出脖颈上交错的伤疤。疤很多,但全都很浅,看得出来,破虏军很克制。 他们因为仇恨活了下去,却没有因为仇恨彻底丧失理智。 於夫罗活下来了,也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听到‘朋友’两字就颤。 他真傻。 他竟然有那么一刻,真的认为陈丛会是他的朋友... 现在他只想赶快结束这段地狱之旅,躲去洛阳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希望他的岳父是个好相处的汉人吧。’ 这般想着,汹涌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 ...... 阿嚏!~ 曹操揉揉鼻子,接过许褚递来的汗巾擤个鼻涕。 随后丢了手中书卷眺目远方。 “子宁常说一想二骂三发热,看来是操那女婿离家日久,思念于我了。” 许褚默然片刻。 嗡声道:“主公,那陈子宁最没良心,他便是思念翠红楼的姑娘也不会思念你。” “嘿!~你这憨货!” 不等曹操多骂两句,忽闻堂外脚步急促。 “明公,大善,大善,大善啊!” 曹操蓦然抬头,迎上快步进来的荀彧,能让荀文若这般谦谦君子连呼三声大善,必定是并州捷报了! 大笑一阵后,起身迎上荀彧:“可是并州有捷?哈哈哈,子宁与操,果真心有灵犀。” 荀彧先是冲着曹操作揖,深吸两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取出战报递于曹操。 “主公,陈并州来报,十二日百骑突袭匈奴王庭,大捷!得粮草数十万斛,牲畜不计其数。另言主公,若有意取之,可发兵先定上党。” “哈哈哈!好!”曹操得意地瞥了一眼许褚,接过战报一观... 随后... 老脸越来越黑。 字迹工整,行文顺畅,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关键是称呼过于恭敬。 陈丛什么时候称呼过他‘泰山大人’?还‘三顿其首敬寄遥思’? 这封捷报,根本就不是陈丛写的!甚至压根不是那混账当面口述的,全由代笔者臆想而断! 况且以陈丛的性子,夺城之后必定飞马来报。 一封十二日的大捷,至于拖到二十三日才到? 不等曹操发作。 堂外脚步又起。 戏忠快步而入:“主公,大善,大善,大善啊!!” 曹操:..... 第27章 陈丛不可能错!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操看看手中捷报,抬头看看戏忠。 能让戏志才这般温润君子连呼三声大善,必定是并州捷报了??? 所以? 一封捷报还需分发两份? “志才...也是来送捷报的?” 戏忠作揖,道:“非是捷报,陈并州所献捷礼便在堂外。” “哦?” 曹操出得征西将军府,看到五十精骑,两顶小轿,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眼底却愈发狐疑。 那倒霉女婿找人代笔假传捷报是肯定没跑了,好在仗肯定是打赢了,无伤大雅。 所以... 带着两顶小轿穿行大半个并州的骑兵队伍,和匹马飞至洛阳的斥候一个脚程??? 饶是曹操精通术数,却怎么也算不明白这账! 便是陈丛找人代写捷报,他捏着鼻子认了。 就算陈丛假传捷报还找人代写,他也认了! 可曹操死活想不通,这俩玩意怎么可能前后脚抵达洛阳,难不成那代写假捷报的人是个傻子不成? 这不明摆着告诉旁人:没错!就是陈丛谎传了捷报,还是找人代笔谎传的! 当然。 真不是程昱坑陈丛。 而是在晋阳飞熊将官全部外派的情况下,城中压根没有与函谷关守将董越相熟的将军,他的信使只能绕远,先要避开上党张扬部,偷摸转入冀州,趁着袁绍、韩馥生隙无暇西顾混过赵、魏二地,再从河内转入洛阳。 褚庆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提上‘礼物’,从美稷一路南下,甚至都不需要向东转路过太原郡,直接就能抵达函谷关,过了函谷关,可不就是洛阳城... 飞熊下马,褚庆抱拳:“原飞熊前营协军校,现并州牧麾下屯骑校尉褚庆,见过征西将军。” 曹操收起思绪,便是心里将倒霉女婿骂了八百遍,此时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眼下众将齐至,一旦透了底,人人都学陈丛谎传捷报,队伍还怎么带? 当即热情上前托起褚庆:“将军壮勇,一路辛苦,不知所献何物?” 褚庆警惕地望了许褚一眼,低声耳语道:“匈奴阏氏。” 曹操:??? 很突兀的,心里就踏实了。 褚庆再道:“和於夫罗胞弟,左贤王呼厨泉的王妃。” 曹操:!!! 昨夜微风扰人宁,他好像是害病了,呼吸艰难,总生口涎顺喉下。 良久... 曹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褚庆的肩膀。 脚下生棉,好不容易走到小轿前,强装淡然掀起轿帘一观。 白如玉,惊似小鹿见虎,美胜三月桃花,高挑流畅佳人自成。 曹操忍了又忍,终是没敢多看。 放下帘帐,强自淡定走向下一盏小轿。 轻掀轿帘再观。 人如晨露晶莹,珠圆玉润堪比花娇,眸光楚楚情言自显。 好一对绝代双璧... 草原上的暖风,终是透过孟津,吹到了中原大地,错醉了大汉征西... “将军,将军?” 曹操轻咳两声回过神来,袖袍下伸手就快掐紫大腿,这才维持住面上的淡然。 转向褚庆淡淡道:“并州苦寒,便是子宁有心,确实也无甚像样的献礼。罢了,那小子也不是个能吃苦的,身为岳父自该照顾些许,这便挑选五十美婢供他消遣,褚将军回转时一并带走吧。” 褚庆愣愣地看着曹操。 暗道:‘果真不愧是无敌将军岳父,如此美色当面竟道一般,这才是世间真豪雄啊!’ 曹仁不解道:“大兄,既然子宁献礼今日至,为何还要同日献上捷报?” “你放屁!什么捷报?!那是褚将军派来投递拜帖的使者!” “?”褚庆一脸茫然,却被曹操死死按住手臂,不好发问... 曹仁眨巴着眼睛更迷糊了:“那信使为何喊了一路大捷?” “好好好,操看你分明就是嫉妒子宁!许褚、典韦何在?!” 两座铁塔上前一步。 曹操指着曹仁,大呼道:“快!把这碍眼东西丢出去,无令不得踏入将军府!” “喏!” 曹仁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下、两下、三下。 他说啥了他? 他不就心中不解随口问问吗? 咋? 同为亲族,陈丛的事,他这当族叔的问一嘴都不成了? 可他没有机会问了。 被两座铁塔左右一架,回神时,人已经在将军府的大门外了。 再想入内,便迎上典韦的狞笑... 有了这么一茬。 其余诸将果然识趣闭嘴,心甘情愿沦为堂中陪酒客。 少问两句又不会死,好歹还能混上一顿酒喝不是? 曹操则是学起了陈丛,放下酒盏端起鸡汤,挨个灌翻一众陪客。跳着轻快的步伐,连跑带蹦冲向后宅。 那一夜。 大被同乘,朗朗湿声一片。 婉转哀鸣,勾人心魄。 只道: 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 从今别却塞外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 翌日又三竿,曹贼扶腰出。 不等走到正堂,便见荀、戏二人守在过廊。 齐齐见礼:“明公。” “嗯...” 曹操自知二人何来,武夫们好打发,但捷报之事肯定瞒不过荀彧、戏忠。 “彧知明公偏爱并州牧,然...如此风气绝不可长啊!” “如何风气?操不明文若所指。” “谎报成风,一旦导致中枢误判,顷刻便成灾祸!”荀彧苦口婆心地劝道。 曹操暗叹一声,不是他要放纵女婿胡来,实在是... 下次一定! “文若可知,子宁百骑破美稷,单骑俘单于?” “功过岂能一概而论?” 曹操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文若还是没听懂,陈无敌百骑破美稷,单骑俘单于,还愿连通上党,献礼于操。” 荀彧瞳孔巨震,饶是以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性子,脸上依旧变了颜色。 斟酌开口道:“明公是说,陈并州,他...” 陈丛会自立吗? 曹操用脚趾盖也能给出确切答案。 但凡那小子有半点心思,能把玉玺给他换军资?能霸着洛阳之富不为所动?至于搞什么百骑破美稷?并州那苦寒之地是比得过洛阳?还是比得过长安? 那小子分明是要撺掇他曹操谋逆,自己混个与国同休罢了。 但其中龌龊荀彧又不知道。 而且! 他曹操可从来没有亲口说过陈丛会自立。 至于别人爱怎么理解就是别人的事了。 毕竟心腹是心腹,肱骨是肱骨,从来不能一概而论。 很多话,他只能对女婿说。 即使他再倚重荀彧,也绝对不能多说半个字,梦话都不行。 第28章 曹贼谋上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好了文若、志才,去正堂吧,正好议一议,如何攻取上党。” 荀彧面带忧愁,如果陈丛真是不稳定因素的话,那谋取上党便成了重中之重。 随即冲着曹操作揖道:“喏。” 三人联袂至正堂,击鼓再聚军中之将。 片刻,文武齐聚一堂。 曹操端坐于主位,许、典分列其后。 堂下。 谋臣分列右侧,依次:荀彧、荀攸、戏忠、祢衡。 武将列于左侧,以军功爵位计,依次:夏侯惇、曹洪、乐进、黄忠、曹仁,褚庆客居其末。 谋臣自不多提,可怜曹仁宗族地位不俗,小圈子里只居陈丛、夏侯惇之后,正式议事时却只捞个末尾位置。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前列三人曾为十三太保,以爵位计那都是关内侯,黄忠领军突袭河阳有功,也就曹仁,到头来就混了个‘金汁’头衔。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 如果让许褚、典韦、褚庆尽数排序,曹仁依旧处于末尾。 许褚亦是关内侯,典韦曾为黄忠副将袭击河阳,褚庆更不多提,乃是百骑袭击匈奴王庭时,飞熊内最高军职,更是陈丛亲自提拔的屯骑校尉... 实惨。 好消息是,一夜过去,曹仁终于能正常进出将军府了... “议一议吧,子宁言取上党,开两地通路。” 曹操话音刚落,曹仁立马出列:“愿请大军先锋一职,若有失,请斩某头!” 曹仁是真急了。 他迫切的需要军功提升地位,如若不然,等回老家过年时还不被宗族亲戚们笑掉大牙。 而且曹仁很清楚,不领先锋一职,三军主将的好差事也轮不到他头上。 曹操抬手挥退曹仁,将目光投向谋臣一列。 上党好取,但擅取不义,现在压根没进行到择定先锋的步骤。 荀攸率先出列:“聚义讨董,上党张稚叔为一镇诸侯,擅取不义,望主公慎之。” 曹操认真的看着荀攸。 与其小叔荀彧不同,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荀公达从来都是以‘主公’称他。 两种称呼看似没有区别,实质上大不相同。 ‘明公’是一种期待,也隐隐透露出以臣对主的要求。以此称主者,往往出自世家、豪族,或自视甚高者。 ‘主公’就是纯粹的效忠了。往往寒门择主,或大多武夫,会直称主公,以表忠心。 荀攸出自颍川荀,照理说称他‘明公’才属正常。 而曹操总能若有若无的察觉到,隐藏在他寡言少语背后的睿智。 身为荀彧之侄,荀攸不可能不知道捷报内幕,偏谋臣中只有他不来相劝。 如今议取上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能加强洛阳对于并州的控制,偏又是他第一个出言相劝。 曹操当然知道眼下绝非谋取上党最佳的时机,因为一不留神,就会逼得张扬彻底倒向袁绍。 但荀攸凭什么敢任由那么一块飞地,攥在陈丛手里... 不待曹操多想。 荀彧出列道:“公达之言有失偏颇,明公既为征西将军,亦有驱逐胡虏保境安民之责。三胡一羌为祸并州,明公自可以护境之名调其为河内太守。 河内临近洛阳,为我军腹心之地,其人若应势必倒向我军。若不应,则以堕职之罪讨之。” 曹操复问:“若其倒向袁绍,如之奈何?” 戏忠出列道:“袁本初谋划韩文节冀州正值关键,便是分兵,至多一万之数,主公并陈并州两路大军合围之下,上党不足为虑耳。” 曹操缓缓扣起桌案。 就内心而言,他不想过早得罪袁绍,即便已经暗定联合袁术北抗袁绍的方略。 但司隶直接接壤冀州,袁术据豫淮之地充其量算个躲在背后摇旗呐喊的。 痛在他身,袁术岂会真心使力? 到时候那厮恐怕巴不得袁绍灭了他曹操,然后靠着拉拢陈丛拿回谋换传国玉玺时付出的代价。 然而。 另一方面,稳定并州局势意义重大。 互通有无还是其次,一旦陈丛在并州彻底站稳脚跟,便能从侧翼直接威胁冀州。 到时候投鼠忌器的就是袁绍了。 这里面只有一个问题:到底是袁绍谋取冀州快,还是陈丛稳定并州快。 毕竟。 袁绍走得是文取的路数,陈丛却要靠着武力镇压... 纠结良久,曹操最终决定相信女婿。 不为别的。 就凭陈丛百骑攻破匈奴王庭! “便依文若所言,传檄张扬。三军待令,如若不从,即日北伐上党。” “得令!” ...... ...... 另一边。 陈丛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二十四日抵达晋阳。 这座雄城与他出征前完全变了模样。 城外多架大锅行施粥事。 一摞摞粮袋垒如山高,装束各异的世家奴兵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宣扬各自家主如何仁德。 不仅是流民,过往贩夫走卒,只要接近城头,都会有世家奴兵上前拦着,分发木牍邀人饮粥。 很多流民换饮几家米粥,撑得靠在城下晒太阳时,还要被人缠着,再度邀粥。 这吊诡的一幕属实是看呆了陈丛。 他想过世家富,但考虑到并州苦寒,只当并州士族小富。 搞了半天,穷的只是并州而已,跟并州世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管中窥豹。 陈丛也终于理解自家岳父畏袁如虎的真正原因了。 处在当今时代,得世家之助等同: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要人才有人才。 这还仅是并州士族而已,这些人在袁家人眼里也就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平日里都是爱答不理的... “州牧大人凯旋!”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一声,人群立马分散道路两侧让开通路,齐刷刷的跪地。 杂乱的呼喝着。 有喊‘州牧大人仁德’的,有喊‘恭迎州牧大人凯旋’的,最离谱的是不少人直接在喊‘州牧大人万岁’。 他们或许不识字,也不晓得什么大道理。 但他们知道,州牧大人未征赋税,不驱流民。 他们还知道,在州牧‘求贤以仁’,‘百骑破美稷’后,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老爷才变了嘴脸。 吃谁家粥不重要,谁让他们吃上粥才是真仁德。 第29章 甩手掌柜养成日记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城门洞下,州牧府属官早已恭候多时。 以陈群为首,除了远去送礼未归的褚庆,一众文武齐至。后面还跟着两个陈丛不认识的生面孔。 奇怪的是,二人不穿锦袍只着绵帛,不登长靴而穿单鞋,脸上也没有世家子的淡然,满脸局促的站在那里,甚至不敢抬头,只一个劲的盯着鞋尖搓手。 陈丛也不托大,责令徐晃引军入城后,自个翻下马背迎了上去。 “吾等,喝州牧大胜而归。” “哈哈哈,好说。丛久战不归,辛苦诸位打理晋阳诸事了。长文,引荐一下两位先生。” “小叔回转日久,不若先行回府歇息,明日堂议时在做引荐?” 堂议? 很突兀,陈丛就想到了整天抱着书简伏案猛肝的曹贼。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见贤才心痒难耐,等不到明日!” 陈群自不揽功,回身朝着程昱拱拱手。 程昱上前引荐道:“中山豪商苏双、张世平。州牧传檄‘择贤以仁’,此二人最先响应,以万金之重换粮施粥,活流民无数,晋阳黎庶皆称仁义。” 二人立马出列,抱拳躬身九十度,深深埋下身子:“小民苏双、张世平,见过并州牧。” 陈丛吓了一跳。 苏双?!张世平?! 此二人不是刘跑跑的天使投资人吗?怎么跑晋阳施粥来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万金,豪横啊! 关键是这二人干着贩马的营生,正是陈丛所急需的。 飞熊一动,骑兵还好说,那战马消耗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眼下二人相投,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 “好说好说,二位先生仁义!”随即转向陈群,问道:“长文,二位先生于国有功,该晋何职?” 陈群随口道:“可辟为门下书佐。” 就千金买马骨而言,二人本该更进一步。或为掾、史。 然而。 若要持续刺激世族施粥,便不好骤许高位。 何况二人本就低贱商贾,骤登高位不说能否胜任,亦会恶了并州世家。 陈丛也不纠结。 州牧府的门下书佐,那就不小了。 这俩对着刘跑又是资马又是资钱又是资铁的,到头来不也啥也没捞着。 在他陈丛这,上来就是并州牧近侍,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旋即笑道:“望二位先生不弃。” 二人大喜,纳头齐拜:“承蒙大人高看一眼,我等商贾拜官已是侥幸,安敢弃之?如不弃,愿拜为主,效犬马之劳。” 陈丛连忙扶其二人:“哈哈哈,好!我得二位如得金...嗯...如越王得陶朱,幸甚!幸甚!” 搞定了苏双、张世平,众人再简单寒暄一番便各自散去。 州牧大胜而归,回转日久人困马乏。出迎就是摆个态度,谁也不会真在这个档口拽着陈丛进言个没完。 ... 翌日,晨。 伴随清早的第一缕阳光,并州文武齐至州牧府正堂,只是不见昨日新辟的两位书佐。 陈一早已等候多时。 只等人齐,拱手告知:“州牧偶染小疾,府中诸政事交由别驾大人全权代理,长史、治中两位大人从旁协助。” 扑哧!~ 华雄直接笑出了声来,他以太师麾下将客居并州,自然没有诸多顾忌。 张嘴便怼:“那陈子宁体壮胜虎,他染小疾?别人怕不是都得病死榻上。” 陈一瞥他一眼:“州牧有言:‘谁若不信,可去榻前观病。’华将军想去看看吗?” 华雄正欲抬脚,猛然惊醒。 他只是以客将自居,那不当人子的陈子宁可不会真拿他当客人,真要到了榻前...陈丛病不病他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病’定了... 再说了。 府中诸政事又与他无干,他凑得哪门子热闹? 旋即收回步子,干咳两声:“某想起来了,陈并州确有旧疾,虽无大碍,隔三差五亦会发作一番。” 不等众人错愕片刻。 陈一挥手,列于其身后的陈氏亲卫们立马行动起来。 先在主位两侧架好小案,随后各自铺好软垫,端来糕点、小食、茶水还不算完。 陈一离去片刻,又领来面容姣好匈奴女子六人,分持罗扇,每张小案之后各立两人。 最后才由诸卫捧来山高书简,分别摞在三张案上。 这一幕不禁看呆了众人。 陈群赶紧拉住陈一,道:“府中诸事颇为紧要,若无州牧首肯我等安可擅权?若州牧身体不适,暂歇几日便好,全权代理之事还当作罢。” 陈一谨记陈丛叮嘱,朝着陈群抱拳后,回道:“州牧大人早料别驾不许,言:‘叔侄一体,长文不顾亲亲之谊乎?’” 陈群张了张嘴,竟难辩一言。 怎么说? 但凡敢吐半个‘不’字,不就是说他连他小叔都不认了? “罢了罢了,全权代理也可,只是这州牧主位,群万万不能安坐。劳烦小兄弟再置一席。” 陈一不为所动,道:“州牧大人早料别驾不坐,言:‘叔侄一体,长文不念亲亲之谊乎?’” 饶是陈群涵养高,也是差点骂娘。 他竟然被同样的一句话,连续架住了两次! 可他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但凡敢吐半个‘不’字,不就是说他连他小叔都不认了? 陈群认命了... 陈丛都不怕他僭越擅权,他要不坐反而成不识好歹的那一个了。 人都说了‘叔侄一体’... 总归小叔体壮,左右也病不了几天。 可惜陈群不知道,那个位置坐上去容易,再想下来就是千难万难了... 就在几个武夫幸灾乐祸时。 陈一继续道:“州牧大人偶染小疾,府中诸兵事交由兵曹大人全权处理,骁骑校尉、破虏校尉从旁协助。” 曹纯闻言一惊。 他倒不是嫌弃这活,可他更清楚,眼下的晋阳诸兵事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有贾诩联络各家讨要回来的奴兵八千,有昨日进城的破虏新军近两万,且两万破虏新军中有男有女! 女子如何从军? 再有原曹军三百飞骑,一千五百飞熊,两军到底该如何整合在一起? 飞熊所失马匹如何补齐? 最终骑营如何成军?又何分营,以何人节制? 叫他全权打理他也打理不来啊! 曹纯刚要张嘴。 陈一道:“州牧大人早料将军不应,言:‘亲族一体,子和不念亲亲之谊乎?’” 曹纯:..... 第30章 马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正午晋阳,空气宜人。 街边小摊旁。 男子大马金刀跨在横凳上,一手羊汤,一手胡饼,旋得不亦乐乎。 嘴里含糊不清道:“老苏、老张,别愣着,快吃啊,我请。” “喏!” 对坐二人受宠若惊,坐得更加笔直,只敢半拉屁股挨凳,端着肉汤小口吸溜着,时不时透过碗口上沿偷偷打量男人。 如梦似幻... 堂堂并州牧,百骑破美稷的大人物,竟然能亲自请他两个商贾...呃,书佐用食。 另一张木桌旁,徐晃亦是悠悠然地吹着羊汤。 开山大斧立在桌旁,旁边还备着口破锣,腰上绳索微长,一直延伸到粽子般的於夫罗身上,再别两串风铃叮叮当当,也不怕这匈奴单于跑了。 至于於夫罗就比较惨了。 虽然都是被拴着,但较之当初贾诩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面前只摆着一只不知放了几日的胡饼硬得硌牙,更没有会掰碎了喂到嘴里,想吃只能探着脖子自己够。 适时。 几十驾载满粮食的马车,在数百世家奴兵的护卫下,从驰道上缓缓行过,气势看着很足。 陈丛只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与曹贼工作狂式的治政理念完全不同。 陈丛压根没兴趣知道陈群到底从祁县王氏‘借’来了多少粮食,甚至他都懒得关心州牧府到底有多少存粮。 责任都摊派到个人了,政事迟滞把大侄子拉过来臭骂一顿,兵事懈怠把菜和子叫过来臭骂一通。 反正整个并州他最大。 而且此陈、曹二人全是陈丛一系的利益共同体,根本不怕他们出工不出力。 当然。 陈丛也不全闲着,大方向还是要把住的... “咳,二位先生既为书佐,这贩马的营生...” 二人赶紧放下汤碗,齐齐起身作揖,打着包票:“自是舍弃商贾贱业,广置田产安家晋阳,全心全力为主公效力。” “大可不必!”陈丛急声拒绝道。 且不说陈丛所谋,本就是二人背后的进货渠道。 真要让着二人广置田产,陈丛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二人可是豪商,如今又得官身,大面积土地兼并下去连税都不用交。 到时候晋阳再多两家豪族,除了加剧民生艰难之外还能得到啥好处? “这样,你们先带我看看贩马产业,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纠结片刻:“马市杂乱,气味难闻,恐怕冲撞了主公。” “嗐!这话说的,我本出自行伍,常年出入马厩,何来冲撞之说。” “便依主公。” 陈丛啃完最后一口胡饼,饮尽羊汤。也不唤店家,在桌上拍下一把大子儿,起身便走。 二人赶紧起身,上前引路。 徐晃则是抹尽嘴边汤渍,别好大斧后拾起桌旁破锣,牵着於夫罗边走边敲。 “匈奴单于游街喽!~” 周围生民怔愣一瞬,齐刷刷地偏头,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围过来。 “嚯!俺就说先前看着眼熟,原来真是州牧大人!” “那便是匈奴单于?给俺占好位置,俺回去拾些土坷垃来。” “州牧大人万岁!” 小摊店家听到吵闹冲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用食之人便是州牧。再看桌上一把五铢,羞得抬手就给自个两巴掌。 随后撂了摊子,追上游街队伍,跟着大喊:“州牧大人万岁!” 陈丛一路笑着,挥着手向周围百姓示意。 於夫罗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石头、土块、粪球扔了一路。 不过对于这位见过了‘大场面’的匈奴单于而言,被丢而已,仅是臭一点罢了。 好在牵绳够长,才没有误伤前面敲锣的徐晃。 热闹一直持续到城墙根马市前。 由徐晃出面,再三保证每日正午会游行匈奴单于,人们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实际上他们看匈奴单于只是附带,真正目的是抱上孩子沾沾州牧大人的英雄气。 ... 马市里还是老样子,几乎没有客人。 马儿们则是以珍贵程度不同,分别被圈在不同的马厩中。 驽马自不多提,几百匹共用一大厩,随便动动就能碰上吃草的同伴。 成色相对较好的战马三五匹一厩,每厩还有专门的马奴刷毛、加水、加料。 至于最为神骏大宛马和汗血马,则是匹马独置一厩,每厩配有马奴三人,伺候贵府老爷般伺候着战马。而就是这样的马儿,飞熊一人却要配得四匹! 简直是在犯罪... 伢人们见到苏双、张世平进来,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二位爷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苏双正要开口却见陈丛摇头,便抬手挥退了伢人。 自顾自地介绍起来:“主公容禀,我二人只管购得马匹运往各地,具体售卖则托于当地伢人。此次北上,于鲜卑人手中购得一批良马,原本打算就近兜售,谁料晋阳边地生意惨淡,停留月余只出驽马百匹。” 陈丛疑道:“鲜卑人也卖驽马?” “似是驽马,普通战马,大多从边民手中换取。”苏双引着陈丛来到处于最里内的高档马厩前,介绍道:“我二人与胡人易,只取此等良驹。似是这匹纯白毛色,若运往右北平,可得利二十金不止。” 陈丛了然。 楚王好细腰,后宫皆饿死。 公孙北平酷爱白马,所以白色的千里马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倒是很符合商人逐利的本质。 好在飞熊不挑色,是马就能骑。若跟白马义从似的,隔天陈丛就得去大街上要饭。 得利二十金,那实际成交价就在一匹二十五金左右。一千五百飞熊六千马,光战马就得十五万金! “那你们平日里如何与胡人交易?” 苏双道:“我们不会与胡人直接接触,而是在边地联络胡虏那边伢人,由他们整合胡地宝马,而后折算成粮食、盐巴、精铁,再行交易事。似是这次,交易之地便选在雁门关外。” “就没人黑吃黑?” 苏双摇头:“胡虏从伢事者,多为部落大贵族,自是无人敢惹。而像我等,亦会事先重金打点当地郡守。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陈丛有些失望。 如果苏张二人是深入胡地行贩马之事,他就可以顺势把贩马发展成无本买卖。 但经中间商一倒手,白嫖的事就不好干了... 那么。 怎么无本进货呢... 第31章 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给钱?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老苏,你们最多一次买卖,能得战马多少?” “若只取良驹,单次最多百匹。” 百匹?有屁用! 陈丛不死心道:“那你说,如果你有很多粮草、盐、铁,能一次性换来万匹宝马吗?” “这...主公有所不知,胡人贩马,多以部族为主,便是花重利,单次至多不会超过两百匹,且价格还会大幅度增高。” 陈丛若有所思点点头。 想要一次性吃饱是没指望了,难不成他堂堂并州牧,真的得花钱买马? 并州可是他的地盘!拿自己的东西竟然要掏钱? 这不是打他陈丛的脸吗? 思虑间。 陈丛蓦然看到慢腾腾晃甩身上污秽的於夫罗。 眼睛突然就亮了。 鲜卑人养马,匈奴人也养马! 鲜卑人以部落的形式交易,但匈奴人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嘛。 於夫罗虽然成擒,但他弟弟呼厨泉不是跑了吗? 只要找来匈奴左贤王牵头,还怕找不来大宗买卖? 陈丛笑了,大步走到於夫罗面前,顺手帮他摘掉几块角度刁钻的土块块。 亲切道:“我的朋友,你受苦了。” 於夫罗吓得后腚一颤,直接跪了下去。若非上半身被绳索缚着弯不下去腰,他甚至不介意给陈丛磕两个。 哆嗦着嘴皮道:“州,州,州牧大人,我错了!请您看在长生天的份上宽恕我。” 陈丛也不嫌他埋汰,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认真道:“不不不,是我错了,曾经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但因为立场不同,竟要使你遭受这么大的苦难。我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於夫罗快哭了,瑟缩着后退,使劲摇晃着脑袋。 上次陈丛对他这么亲热的时候,他可是被丢进了恶鬼堆里,让人嘬了一整夜! “你杀了我吧,用我的头颅洗刷匈奴曾犯下的罪恶!” “别这样我的朋友,只要你帮我个小忙,我立马将你送去洛阳。相信我,我岳父是个很和蔼的人,他一定会用最大的热情招待你。” 於夫罗惊疑不定抬起了头,狐疑道:“当真?” 陈丛高举四指,一脸认真道:“我对长生天发誓,所言非虚。” 犹豫片刻。 於夫罗死死咬着牙:“好,你说吧。” “你一定有办法,帮我这两个下属见到呼厨泉的,对吧?” 於夫罗心头一跳,本能地就想拒绝,但看到陈丛满含笑意的眸子后,又识趣地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左贤王部活动于曼柏一带,每逢朔月会于城中召集诸部首领。如果当日他们带上左贤王的王妃入城,就能见到呼厨泉。” 陈丛眨眨眼。 礼都送出去了,他总不能跑去洛阳,把人从曹贼的被窝里捞出来吧... “抱歉,左贤王妃已经病死了,你可能需要换个办法。” 於夫罗道:“阏氏,阏氏也可以,匈奴诸部首领都认得她。只说恰巧营救,应该无人生疑。” 嗯... 陈丛摸摸下巴:“真对不起我的朋友,你的阏氏也病死了,你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对吗?” 於夫罗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垂下脑袋不敢让陈丛看到他的眼睛。 强忍着欣喜,颤声道:“那...那就只能把我带上了。我的朋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逃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哦?是吗?” 於夫罗生怕陈丛不信,咬牙道:“我愿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 “嗐!~我还信不过你吗?不过曼柏毕竟太远了,未免你舟车劳顿,要么还是让他们带着你的耳朵去吧?或者...手臂也可以。” 於夫罗吓了一跳,急道:“还有!还有办法!呼厨泉与雁门太守王泽帐下主簿张成有旧,若使他牵线,则可入城相见。我的朋友,你发过誓了,如果我帮了你,你就送我去洛阳。” “哦,不好意思,你们匈奴的长生天管不了汉人的将军。” 於夫罗:..... ... 州牧府,正堂。 陈群伏案处理着山高的文牍,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始终没有抬头。 堂下。 青年男子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王凌,当朝太傅王允之侄。代行祁县王氏主事。 原本。 他这次跟随运粮的车驾亲往晋阳,是想靠着貂蝉的关系攀上州牧陈丛。 毕竟不管怎么说,貂蝉都是他叔父王允的义女,是他名义上的义妹。 陈丛纳了貂蝉,就是他名义上的小舅子。 有这层关系在。 他哭哭穷卖卖惨,起码还能保住祁县王氏最后一丝根基。 若非如此。 四十万斛粮草,即便他变卖王家祖产,也凑不齐! 倒不是说王家祖产不值四十万斛粮草,而是陈群登门时早已言明‘只借粮草’,根本不给他以物抵粮的机会。 时值农耕之季,各家手中存粮本身就少。 陈丛百骑破美稷后,太原一带世家又争先放粮,只为搏个仁名跻身州牧府为官。 现在他便是有心变卖家产,也绝对凑不齐四十万斛粮! 可他大老远赶来晋阳,不仅没有见到陈丛,却是在本该属于州牧陈丛端坐的主位上,那个亲往王氏‘借粮’的陈群! “别驾大人,便是州牧小疾,凌以义兄之名,请见一下貂蝉夫人都不成吗?” “王彦云,亏你贤名在外,竟是问出此等毫无廉耻之言。尔乃外男,如何私会州牧内眷,再若无礼,莫怪群使人将你打出州牧府。” 王凌心中暗恨。 奈何形势比人强,他根本强硬不起来。 咬牙道:“别驾容禀,王家存粮七万斛,已尽数运归晋阳。余下三十三万,可否稍缓几月?” 陈群不咸不淡道:“哦?王家不欲奉州牧为并州之主乎?” 第32章 短线长线?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如果王允是真太傅,此时王凌的巴掌早就呼到陈群脸上去了。 如果貂蝉是陈丛正室,王凌也敢拿着长辈架子,跟陈群好好掰扯一下周礼、子曰。 如果州牧府‘借粮’之族过多,王凌亦敢联合诸多世家阳奉阴违。 可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人家是无敌将军认可的侄子,能端坐州牧府正堂首位代行诸政事。 自己不过是个州牧妾室的义兄,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穷亲戚’... 他甚至想过变卖祖产举族迁离并州。 可...为世家、豪族者,哪个不是人精?谁会在这个档口,冒着得罪州牧府的风险低价接手王氏祖业... 即便他愿意抛家舍业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天大地大又能去哪? 长安吗? 活在董魔王眼皮子底下,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因何获罪... 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堂中三人起身见礼。 “长文,忙着呢。贾毒物,你出来一下。”伴随着突兀的呼唤,不等贾诩慢腾腾从案几后挪出。 王凌闻声大喜! 能这般轻飘飘称呼陈群表字者,能让别驾、长史、治中起身见礼者,放眼晋阳能有何人? 立马转身迎向来人,深深作揖:“当朝太傅之侄,祁县王凌字彦云,见过牧守大人!” 陈丛一愣。 王凌?有点印象,还是个名人呢。 “哦,幸会幸会。贾毒物你快点,磨磨蹭蹭干啥呢!” 王凌哪肯放过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咬牙,当堂拜倒。 沉声道:“州牧大人容禀,小人状告并州别驾从事,此人假使州牧之名,强借王氏粮草四十万斛,小人只言宽限几月他便不依。如此行事!岂非擅事弄权?岂非坏了陈王两家亲善。” 陈丛愣了一下,两家亲善? 王凌不说陈丛都快忘了,他和老王家还是亲戚来着。 不过真打劫,还得看那些个黑心肝的谋臣啊! 他辛辛苦苦奇袭美稷,才搞了二十万斛粮草,好大侄儿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人四十万斛? 逮住个蛤蟆就得攥出尿来? 陈丛是越来越喜欢跟那些个谋臣打交道了,跟他们待久了,总感觉自己能跟孔孟比肩。 不过他着急自己的新‘买卖’,哪有工夫跟王凌攀亲戚,抄起贾诩就走。 随口吩咐道:“长文,既然人状告别驾从事,你一定要秉公处理。我有疾,先走了。” 陈群耸耸肩:“喏。” 王凌看着陈丛快步离开的背影,脸色一片惨白。 长文审陈群... 僵硬地扭过脑袋去看陈群:“别驾大人,凌...” 陈群重新坐回主位,稍稍撑个懒腰,立于其身后的明艳匈奴女子立马摇动罗扇。 随即摆手道:“好了彦云,不必如此拘谨。既你状告别驾从事,便摆明证据吧,本官自当秉公处理。” “这...凌不告了。” “诬告反坐,彦云最好莫跟本官逗趣。” 王凌一屁股瘫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祁县王氏怕是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 那边。 陈丛一路将贾诩拽到书房,再令徐晃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贾毒物,我这有笔大买卖,你跟我好好参酌一番。” “小老儿政务繁忙,州牧另寻他人吧。”贾诩习惯性拒绝道。 陈丛说的买卖可能是好买卖。 但以贾诩对陈丛的了解,这事绝对跟安全稳妥八竿子打不着边。 与谋划疏漏带来的责任相比,尽心谋划得来的那些好处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陈丛喝道:“你这老货,真当我是瞎的?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政务繁忙?” 贾诩老脸一红。 以他不粘锅的性子,处理政务的方式要么问陈群,要么问程昱。 二人实在被他问得烦了,最后干脆把本该属于他的那摞政务分了。 陈丛进去时,他正优哉游哉品茗看花呢。 咳!~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州牧大人不也有疾?” “好!那我帮你也染点小疾!” 眼瞅着陈丛动手,贾诩瞬间服软:“愿谋,愿为州牧谋划!” 陈丛收回拳头,嫌弃地瞥了贾诩一眼。 也不废话,直言道:“朔月将至,匈奴左贤王呼厨泉会在曼柏召集诸部首领。正好,我想跟他谈谈马匹生意。你说,这买卖怎么谈最合算?” 贾诩诧异道:“州牧意欲袭击曼柏?” 陈丛随即摇头:“乱战一起,胡虏乘马皆走,便是突破曼柏,也得不了多少匹马。这次我准备先用粮食、盐铁换回战马,再突袭匈奴诸部夺回辎重。” 有了突袭美稷的教训在前,陈丛这回倒是想了个折中之法。 既然乱战一起,胡人全都骑马跑了,不如先把马换回来。到时候便是匈奴奔逃,总不能骑跑粮食辎重。 左右手一倒,白嫖几千匹好马问题不大。 “州牧有面见呼厨泉之法?” “於夫罗言,呼厨泉与雁门太守帐下主簿张成有旧,使他牵线,可入城相见。” 贾诩复问:“州牧这生意,欲做长线或是短线?” 陈丛有点迷糊:“匈奴人又非傻子,黑吃黑这一次便长了记性,如何做长线?” 贾诩揉着额角,闭上双眸好似睡着了般。 片刻睁眼:“若做短线,州牧自可使苏张二人化作马贩入城,使钱、粮、物达成大宗交易,再动飞熊劫回辎重。若做长线...” “莫要吞吞吐吐,直说!” “州牧可知西域都护府?” 西域都护府是前汉时设在凉州以西的管辖机构。 其主要职责在于守境安土,协调西域各国间的矛盾和纠纷,制止外来势力的侵扰,从而维护西域的秩序,确保丝绸之路的畅通。 “你的意思是让我设并州都护府?那岂不是间接承认了朔方、五原等地应属胡地?” 贾诩捋须而笑:“无需建府,小老儿只是让州牧效仿西域都护,协调各方矛盾,从中抽取些好处罢了。” “哦?怎么个协调之法?” 贾诩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州牧觉得,此刻最怕州牧释放於夫罗的,是晋阳汉民,还是匈奴左贤王?” 嗯? 贾诩的话倒是给了陈丛一个全新的思路。 美稷王庭虽破,实际上城中青壮却逃了大半,这些人大都被呼厨泉接收。 而整合了两族壮勇的呼厨泉毫无疑问成了匈奴诸部中最强的存在。 此时。 这位左贤王正值春风得意,怕是不日就要像历史上一样接任匈奴大单于位。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希望亲哥回去争权? 第33章 生意人贾诩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贾诩不紧不慢继续道:“再有,素闻匈奴右贤王去卑与栾提家族不睦。难道呼厨泉就不想立个与他亲善的右贤王吗?州牧不妨帮帮这位朋友嘛。 进而匈奴生内乱。北边鲜卑,西边休屠、羌胡,便不想分一杯羹?乱势一起,这位左贤王还能指望何人?必定再请州牧‘调和’矛盾。 一来二往,只肖州牧兵锋强盛,再竖起呼厨泉这块金字招牌。余者惊异之下必究其因,一番了解过后,谁又不想州牧帮着‘调和’内外矛盾? 届时,若得州牧偏帮,明面上是价高者得,暗地里哪家价高皆由州牧一言以蔽之。既得了好处,还能持续削弱诸胡实力。 只待胡人势弱,驱至北边受降城统一归置,四方胡虏尽为马奴时,州牧再立漠北都护府也不迟。” 陈丛激动之下一掌拍碎了面前桌案。 幸好! 他一直保持着‘遇事不决贾诩找补’的良好习惯。 看看人家贾毒物,那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啊! 吃干抹净,还要人争先恐后、感恩戴德。 亏他还想着开张一次吃三年,有人家这种可持续的竭泽而渔来得实在吗? “好!此事由你督办。若成,本将军亲向长安天子处递表,保你为漠北都护!授封列侯!” 贾诩无语。 他不愿献谋的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陈丛这人忒不讲究! 他每次所献之策,无一例外,最终都会化为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 那狗屁的漠北都护能是什么好差事? 成天守着些气急败坏的胡虏,睡觉都得睁只眼! “诩无大才,难当重任,愿为州牧身侧一小吏。只是操办此事,还需一能言善辩者襄助。” “哦?”陈丛上上下下打量着贾诩,不舍道:“辛苦文和了。” 吓!!~~ 贾诩直接蹦了起来,连连摆手:“小老儿嘴笨,断无游说之能,还请州牧借调洛阳李肃入晋阳。” “李肃...他不会跑吧?” “州牧当初如何作践小老儿,照猫画虎即可,他如何跑得?”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李兄回头记恨,跟我可没关系。” 贾诩:..... 所以每次嘴贱献策,到底换来了什么... 陈丛不再逗他,大笑道:“戏言耳,你好好办事。回头我给你家耗子都请封列侯!” ... 出了书房,陈丛片刻不留,领着徐晃转向屯军营。 诸事皆定,那么下一步就是:强军! 眼下陈丛不缺粮草,不缺牲畜提供肉食,以其威望若在太原一地征兵,想来也不如何缺兵源, 唯一缺的实际上是兵器、甲胄。 然而并州匠事迟滞,若得兵器、甲胄,首先就要打通上党,连通洛阳。 同时。 打通了上党,才能将并州之马源源不断送往中原之地。 不。 中原骑战术相对迟滞,抛开关中董卓、幽州公孙瓒,其余诸侯擅骑战者寥寥无几,送马过去也是浪费。 倒不如在晋阳形成骑兵生产链条,借着并州乱战迅速强军,然后把训练成军的骑兵源源不断投送中原洛阳,从而使曹营对周边诸侯形成降维打击。 陈丛兴致勃勃地构想着天才计划,直到进了屯军营。 恰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曹纯独自站在将台上愁眉不展,校场中华雄、程茁以及飞熊老卒,自发地组成教官,操练着校场上破虏新兵。 到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受训新兵,男女混编站得整整齐齐,没有兵刃便统一拎着木棍。 喊杀声倒是直冲云霄。 问题是男女之间本身就存在着生理上的巨大差异。 相同的训练量对于男子来说将将冒汗,但对女人来说就是挥汗如雨,几近晕厥... 这可是破虏女兵啊! 由仇恨催生出来的究极生产力... 若叫曹纯训练成军送上了前线,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菜和子!你就是这么代理诸兵事的?” 呃... 曹纯抽抽嘴角迎了上去,一脸幽怨道:“子宁不是有疾?” “郎中叫我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成吗?倒是你,使女子成军,你是准备取代淮阴侯,成兵仙伟业?” 曹纯无奈道:“子宁有所不知,此间女子偏激,言:‘若不持刃杀胡,毋宁死’,我有何法?只得暂时将她们编入行伍。” “叫你菜和子是真不冤枉你。非要手持利刃才能杀胡?你就不能把她们编为破虏后营,行军需补给事?” “我说了啊,她们不从。” 狠狠瞪了曹纯一眼,陈丛拾起鼓槌猛敲三下,大喝道:“整军!” 令下。 近两万人的队伍呼呼啦啦近半个时辰才在将台下集合完毕。 “令,营中女子上前五步。” 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碎步倒腾,营中女子终于细分出来,全部站在将台下。 陈丛喝道:“自今日始,尔等充作破虏后营,行军需补给事。” “将军...” 陈丛抬手打断道:“从今往后,尔等编织的衣甲便能保护破虏同袍免于胡虏锋刃!尔等蓄养的牲畜便是破虏同袍更加强壮的口粮!尔等精心喂养的战马,会化作最强健的骑兵,成为凿穿胡虏骑阵的飞矢! 且。尔等亦需分营成军,隔三差五训练不怠。他日儿郎尽缟素,尔等便是拱卫并州免受胡虏铁蹄的最后一道防线。尔等可能胜任?” “能!” “能!” “能!” 陈丛伸手一压止住如山娇喝,随手指了个相对强壮些的女卒:“何名?” “刘二丫。” “很好,今后你便是破虏后营校,现在带着你的部下重新建营,等待兵曹从事将令!” “是!” “刘校尉,你应该说‘得令’。” 刘二丫双膝跪地朝着陈丛重重磕了三个头,学着男子的样子,重重抱拳道:“得令!” 曹纯愕然。直至女兵们兴冲冲地离去后,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好话赖话说尽,那些娘儿们就是抵死不从,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陈丛就随便忽悠两句什么‘他日儿郎尽缟素...’之类的屁话,那些娘儿们就兴冲冲地走了? 第34章 议立虎豹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打发了一众女兵,陈丛聚拢一干将领。 “阿茁,你说如果我重新整编飞熊,将士们会有异议吗?” 程茁思索一番。 旋即道:“我等本就受太师令,由将军节制。将军不以我等卑贱,平日里以兄弟相称,动辄赏赐恩重,飞熊自上而下无不折服,整编之事并无不可。” “好。” 飞熊强悍无匹,但几次交战下来,陈丛察觉到了以前一直忽略的一个点——分工。 以前跟在牛送宝身边学习骑战术时不觉得。 那是因为飞熊与西凉铁骑联合出动,很多杂活都让西凉铁骑干了。 而陈丛麾下骑兵几乎九成九都是飞熊,亲身实践下来才察觉到不对劲。 一是结营。 骑兵行径太快,所以几乎不能使步卒跟上建营。 使飞熊建营不是不行。但飞熊一人四乘,少说留下半数之人看管马匹,建营的效率就会大大削减。 二是策应。 陈丛曾亲身与飞熊骑正面交战过,真正战时的一人四乘会临时削减为一人双乘。 这样一来就能大大缩减不必要的马匹损耗,同时大大减缓骑兵驱马的压力。 但还是先前那个原因。 陈丛手底下几乎只有飞熊,他总不能分出主战力去看马。 所以... 每回飞熊乌泱泱地冲起来时,驱马奔腾虽然气势很足,但骑阵乱糟糟的,不好统一指挥。 解决办法也很简单,扩军就行了。 同等的飞熊主战骑兵,便配备同等的从骑。 要想配置高,就按一人双乘,披甲配弓弩、骑枪,由飞熊老卒亲自训练成军。 从骑大多数时候就干杂兵的活。战事轻松时就去练练手,战事吃紧时亦可作为飞熊策应。 甚至在飞熊出现减员时,可以第一时间补充建制,作为飞熊预备役的存在。 到时战事折损,便征兵补充从骑即可,这样主战的飞熊就能持续保持极高的能战性。 若想配置低,那就一人一乘,连甲都不需要配,只作为骑马的杂兵存在。 这样一来成军成本极低。 弊端也很明显,在正面战事吃紧时,他们几乎提供不了任何助臂。 唯一的作用就是带上飞熊未乘的马匹跑路,从而减少部分损失。 陈丛大致与程茁分辩一番,想法立马得到后者的支持。 “将军,若要重新整编骑营,还是一人双乘,披甲成军来得实在。西凉军中亦会每年择选铁骑中悍勇者视作飞熊候补,若只作骑马杂兵而言,只是减轻了飞熊行进途中的些许负担罢了。” 陈丛点头:“合并骑营、飞熊,添作新营前营,再募兵两千二百,择其最优者二百并入前营充作两千之数,余者充作后营从骑,如何?” 程茁疑道:“将军何不从破虏营中就地遴选?” 陈丛摇头道:“新营是要随本将军征伐天下的强骑,破虏虽好,若出并州则实力大减,甚至难以成军。若以后战马充足时,再遴选其中骁锐,组建并州骑营,拱卫边地吧。” 程茁不再纠结,继续道:“若以将军所述成军,便是算上美稷所获,上等良驹缺口亦在五千之数,何况还要战甲、兵刃、弓箭、弩矢。” 陈丛抬手:“先行募兵,以驽马习得骑术。上等良驹的缺口我有办法。至于装备上的缺口,等到连通洛阳后,我那岳父自有法子。” “新营以何为名?” “虎豹骑。” 周围将军眼睛一亮。 虎豹骑! 气势之足或不输于飞熊。 曹纯眼中更是透着晶莹的绿光,身为并州兵曹从事,又有陈丛加任的代一州诸兵事,等到虎豹骑成营以后,他未必就没有机会亲率这样一支强骑纵横一番。 华雄重抱拳,言简意赅道:“某自请为前营校!” “成军之后再议。你先去长文那里领上两千二百金,负责募兵之事,去吧。” 华雄咧嘴笑道:“喏!” 征兵都交由他负责了,还怕捞不着营中职位? 原先他在董卓帐下时,做梦都想有朝一日节制飞熊,现在飞熊是没指望了,他的名字却能伴随另外一支骁骑响彻天下。 “公明。” 徐晃出列,抱拳:“末将在。” “今后破虏营便受你节制,莫要使本将军失望。” “得令。” 徐晃当然也想虎豹骑中任职,但他自己什么情况心里门儿清。 且不说虎豹骑脱胎于飞熊,营中老卒服不服他一个外来汉。 单就资历而言。 除了破虏这支新军之外,无论他去哪里为将都无法服众。 陈丛愿意给他这么个跳板,已经是再造之恩能给予的极限了... “阿茁。” “末将在!” 陈丛吩咐道:“整合新营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一来,美稷所获上等战马,率先补入前营,若有缺口,可去城中马市调取良驹。至于驽马,留下新营训练所需,余者尽数赶往马市交给苏、张二人处理。” 程茁重重抱拳,道:“必不负将军所托!” 整编新营的重任毫无疑问地落在了程茁头上。 当然。 这是众人可以预见的事情。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放眼并州诸将,只此一人可称陈丛嫡系。 华雄客居晋阳,明尊董卓暗奉陈丛,屁股到底往哪边偏都不好说。 远在洛阳未归的褚庆亦是如此,莫看他是陈丛亲自提拔的屯骑校尉,事实上褚庆原属飞熊前营,调离长安之前,压根与陈丛不熟。 徐晃名为亲兵,相投时间更短。 曹纯身为宗室自不多提,若论嫡系人也是曹操的嫡系。 仅有程茁,若非要在董卓与陈丛之间择一而事,没有人会觉得,他会歪向董卓。 “子和...” “末将在!”曹纯兴奋道。 “嗯...” 陈丛摸着下巴苦思半晌,好像交代完的都交代完了,确实没啥事交给曹纯去干。 至于代理州牧府诸兵事,那是先前就交代过的,现在再说一遍好像也太刻意了... 陈丛憋了一阵,拍拍曹纯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干。” “啊,啊?” “对了。” 曹纯眼睛一亮,立马抱拳。 陈丛继续道:“下次点将议事时莫要漏了破虏后营刘二丫,人现在是破虏后营校了,别太不当回事。” “哦。”曹纯兴致恹恹应了声。 总感觉陈丛特意提这么一嘴,只是给他一点参与感罢了... 第35章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稍待,那些世家奴兵如何处置?” 提起世家奴兵时,不仅是曹纯,其余几人同样蹙起眉头。 只观其表,八千世家奴兵往那一站,很像强军。 确实。 陈丛就任之前,他们才是拱卫太原郡不失的主要战力,世家们靠着奴兵一次又一次打退胡虏来犯。 但没了世家约束,这些人立马原形毕露。 站坐由心,散漫无状,还是在曹纯杀了几只出头鸟后,才勉强镇住了他们。 陈丛略作思索,便知其中缘由。 世家靠什么节制奴兵? 奴契是一方面。 更主要的是世家几代经营下来,遴选奴兵时多选家生子,也就是府上奴婢在主家生下的孩子。 他们生下来便是家奴,耳濡目染之下早被主家驯化。 便是野性难驯的,他们的父母亦是奴仆,被主家拿在手里,真若谁敢在家主面前阳奉阴违,那些世家子有的是办法磋磨他们。 他们离开了主家的同时,禁锢他们的笼头随之消失,鼓舞他们向前的动力也消失了。 起码在主家时,他们拼死奋战能得到家主的赏赐,亲族也会过上更好的日子,即便不幸战死,家主亦会对他们的家人补偿些许。 可身处并州屯军营,他们仍是各家家奴,却要为州牧而战。 胜战过后,赏赐之物属于主家。 败亡过后,则是无人问津。 作为完全没有未来的那一撮人,他们能有积极性才有鬼了。 人嘛,不就活个奔头。 一旦完全没了希望,就算世界毁灭与我何干? 陈丛叹口气:“此事易耳,只肖告诉他们,凡作战勇猛者,斩敌一级分田十亩,免去族中奴籍者三人。不幸卒于沙场者,全族免去奴籍,分田百亩,赐钱百贯以慰生人。另,严明军纪,擅夺袍泽军功者,全族尽诛。” 曹纯不解:“子宁哪来的田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亲戚,祁县王氏特来赠之,目前肯定够分。真等到王氏的田分完了,还有朔方、五原、云中、上郡、西河、定襄沃野何止千里,还怕地不够分吗?” 曹纯有些迟疑。 按照陈丛的说法,那王氏之田合该归属州牧府私库,也就是陈丛的私产。 如果现在拿出来分给世家奴兵,损害的就是陈丛的利益... “子宁,要么还是与他们明言,记下功劳,以后收回失地另行封赏?” “没必要,以后并州凡遇兵事,都这么分。如若一州之地还不够分,西有河套,北有漠北,本将军亲自为他们取地。” 一来,画饼充饥,一次两次还成。久而久之人皮了,部队自然没了战斗力。 二来,陈丛还真瞧不上王家那点地。 现在他家封底已经两块了。 等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说陈丛本人最最最起码万户侯起步。 就他家里那几位。 曹容,大魏嫡长公主,能没封地? 董白现在就是渭阳君。 那未过门的袁薇,以袁蜜水的尿性,践祚称帝之后能不封? 就算曹操有朝一日登临九五,别说把这些封地要回去了,甚至连刘莹的万年县,也得重新变回实封。 作为曹魏大股东,陈丛有什么必要盯着点蝇头小利咬着不放? “子宁高义!”曹纯真心拜服道。 “那确实。”陈丛点头认可道:“回头记得让他们给我立生祠。” “呃...应该的。” ... 夕阳渐斜,边地的晚风格外凄凉。 州牧府正门外,王凌端坐长阶之下,失魂落魄地望着天边晚霞,似是透过黄昏夕阳看到了祁县王氏注定的结局。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这次王凌没有回头。如今结局早已注定,他不想再度低下高傲的头颅。 来人挨着王凌坐下,熟络道:“大舅子,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王凌背身不看陈丛,冲着天边拱手。 清冷道:“攀不得陈氏高门亲贵,寒门落魄子王凌见过并州牧。” “哈哈哈,好说。那我倒想问问,你这寒门落魄子,伏坐州牧府外不肯离去,可有何冤屈?” “无甚冤屈,只是细细品味一番人情冷暖罢了。”王凌起身甩甩袖子,拍去身后的尘土。 旋即转身朝着陈丛深深作揖:“凌这便告辞了。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他自诩三分薄智能窥天下浮沉。 到头来却发现,他什么都看不清、猜不透、想不明白。 即便他明知道陈丛是董卓孙婿。 即便在此之前叔父王允早传家书,详尽阐明陈贼如何狡诈。 可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是陈丛间接保全了祁县王氏。 否则以他叔父所谋之事,身死族灭只在旦夕之间,安能加太傅衔? 但对此刻的王凌而言,真相是何已经不重要了。 陈丛心意已明,义妹貂蝉终不相衬,便当以王氏之资,偿了其人活他叔父之恩罢了。 “大舅子就这么走了,岂不坏我名声?” 王凌拱手:“凌明白,所献家资尽为自愿,与并州牧无干。” 陈丛笑笑。 难怪这傻小子后期会被司马洛水来回拉扯,就这喜怒皆形于色的城府,还想政变推翻老奸巨猾的司马懿,那不纯送吗? “不想再求求情?我可以带你去见貂蝉。” 王凌一愣,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见了。” 不会审时度势,减分。 陈丛继续笑道:“那你跟我这求求情,或许我会改变心意呢?” “州牧已达目的,何以辱人?” 得。 不仅不会审时度势,脸皮薄,还情绪化,减大分。 蒋济说王凌:文武俱赡,当今无双。 在陈丛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蒋济本身也没啥识人的本事,否则也不会替司马洛水作保劝降曹爽,最后落个羞愤而死的悲惨结局。 陈丛收回思绪:“那你更走不得了,毕竟本将军早已言明,择贤以仁。你也算是散尽家财活生民无数,怎么着不得捞个簿曹从事当当?” 王凌脚下踉跄,差点栽倒。 前脚行抄家之实,后脚征辟为官? 还是主一州钱粮簿书的高官? 他实在想不明白陈丛如此行事意义何在,怔怔地望着陈丛发呆。 陈丛:“怎么?不懂?” 王凌摇头:“不懂。” “难不成老王允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王凌直言不讳道:“叔父说你行事蛮横不失算计,笑里藏刀尤善借势欺人,手段卑劣不输李儒。” 陈丛大笑道:“那老王允还真是谬赞了。论卑劣,我可不敢居于姑父之上。” 王凌脸色更加疑惑:“你不怒?” “跟你似的?求人便跪,什么屁话都往外倒。旦有不顺就臭着张脸,一副厌世模样?” 王凌:..... 陈丛继续道:“行了,老王允没告诉你,我这人一向跟亲戚处得不错,你我多少带点亲故,明早记得来州牧府点卯。” 王凌不解:“为何?” “若你问我为何图谋王氏家业,那我只能告诉你,因为我需要。若你问我为何使你为官,理由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 说罢,陈丛不看王凌,转身走进州牧府。 侵吞王氏那是州牧府财政需求,被他选中那是王家倒霉。 做人留一线则是人情世故,陈丛连王允都没踩死,犯得着去踩区区王凌? 反正州牧府官职严重空缺,使谁不是使,起码王凌还是个亲戚。 第36章 突然就长大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哀婉琴音如诉,倾不尽的乱世悲欢。 一院之隔,貂蝉心绪久久难宁。 义兄王凌托请的书信还在案头,火漆完好,自始至终都未拆开。 祁县王氏... 那是她的娘家。 从心而言,貂蝉真的很想向着陈丛吹吹枕边风,保全王家不失。 可...以她对枕边人的了解,若她当真帮忙分说,不仅于王氏毫无益处,还有很大可能会适得其反。 就像当初,她尽心尽力想要完成义父托请,越帮越乱,越陷越深。 非是貂蝉心硬不想理会王氏,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小院推门声响起。 貂蝉以为婢女,未及回头,随手按住琴弦,柔声哀道:“如何,义兄还在府外否?” “哦,走了。” 陈丛的声音吓了貂蝉一跳。 惊如小鹿起身,款款欠身,做贼心虚般的低下脑袋。 腻腻唤了声:“将军~” 陈丛上前拾起案上拜帖,火漆完好,只是边缘有很多条细细的刮痕。 可见事主内心何其纠结。 陈丛表示理解。 甭管老王允当初安的什么心思,多年父女之情却是实打实的,养育之恩大过天没什么好说的。 而祁县王氏作为王允的本家,换算下来便是貂蝉的娘家。 貂蝉纠结才是人之常情,心硬如铁视若无睹才是事出反常。 “小妾,你对祁县王氏还挺上心的嘛。” 貂蝉闻言大骇,顿时惨白了脸色,死死咬着唇角:“奴没有,只是,只是心生悲悯罢了。将军无须顾虑貂蝉...” “那算了,本来还说让王凌那小子当个簿曹来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赶明我便让长文将他赶出晋阳。” 貂蝉下意识就要点头,突然察觉不对。 悲悲切切的大眼睛里满是诧异,眨了一下又一下。 好容易鼓起些勇气偷瞄陈丛一眼,这才发觉对方眼中尽是揶揄。哪还不知对方逗她。 嘤咛一声扑进陈丛怀里:“将军~讨厌!” 撒着娇,泪就流了下来。 乱世红颜薄如纸,她早已认命了。 从那日主动盛入箱中开始,她窥到了陈丛太多的秘密。 这个男人总是使她怕,使她恼,使她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 义父托她大事不惜折身跪请,偏偏她魅惑不了陈丛,更没办法使对方成为大汉忠贞。 反倒是陈丛,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变成了奸贼模样。 日复一日。 她早已沉醉在闲适安逸、轻松惬意的日子里,从而背离了初心,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恶贼... 只是貂蝉从未想过,当初那个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恶贼,也会为她做出妥协... “将军,谢谢。” 陈丛迟疑道:“用嘴谢?” “噫!!!” 貂蝉大羞,掩面而走。陈丛乘胜追击,自去一夜风流。 ... 翌日。 王凌怀着忐忑的心情入府点卯,主位高悬之人依旧是陈群。 长史程昱列于右,左手边的位置却空缺了下来,只在案上摞着高高一层政简。 堂下,亦无增席。 王凌暗叹一声,拱手见礼过后就要立于堂下。 他本就做好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心理建设,如今已得官身,受些轻慢算得什么? 岂料。 陈群随手一指左手案席,轻笑道:“贾治中染疾,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彦云既为簿曹从事,便暂居左席料理府中政事吧。” 王凌心头一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陈群? 昨日那个得意狷狂以势欺人的别驾从事? 笑意柔和如沐春风,举止有度宛如谦谦君子! 仅隔一夜,判若两人? 就连那个不苟言笑的程长史,亦是投来一抹僵硬的笑容。 王凌迟疑片刻,拱手见礼后,磨蹭到左席后坐下。 席后女子随即轻摇罗扇,另一女子则是捻起枣糕贴心地喂到嘴边。 如此亲昵之举,顿时羞红了雏凌脸颊。 他年方十八,家教甚严,平日里他也只敢藏在人后与贴身小婢拉扯一番。 大庭广众之下,何时得与异性如此亲昵,简直有辱斯文... 陈群笑道:“尝尝吧,这是小婶一早差人送来的糕点,味道不错。” 呃... 王凌纠结一番。 当他看到陈群、程昱面色如常,心安理得地接受女子服侍时,终于暗暗松下一口气。 淡淡的香甜在唇齿间慢慢化开的同时,也化开了一丝萦绕心头的局促。 陈群伏案继续理政。 嘴里吩咐道:“彦云既为主簿,整合祁县王氏土地之事合该由你全权处理,务必详细登记在册,小叔需以此地犒赏军士。” “这...喏。” “再有,王氏祖产便以时价抛售祁县其他世家豪族,不要金玉,只以粮草、骏马、衣甲、铁器折算。至于各家购得王家产业是己用、抛售,亦或私贿州牧府重臣,小叔概不过问。” “这...喏。” 这一刻,王凌终于有点理解陈丛对他的鄙夷从何而来了。 所谓情绪,不过是政客们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而不是像他一般,自怨自艾... 所谓秉公办理,也不过是因为他先前并不是‘公’罢了... 大起大落催人熟。 成长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 ...... 同日,一封急信出晋阳,历时五天抵达洛阳。 再历十日。 褚庆携史阿、李肃及五十美婢北归晋阳。 恰逢陈丛饭后牵着於夫罗遛弯,正巧撞上飞熊入城。 漫步迎了上去,招呼道:“阿庆、老二,李兄好久不见呐。” “将军。”褚庆笑得满脸灿烂。 “大哥。” 可怜史阿以为并州艰险大有可为,正待志得意满闯出偌大威名时。 却在汹涌人潮中碰到了好大哥。 那叫一个前呼后拥,那叫一个万人追捧... 一会工夫,他已经听到了诸如‘州牧大人纳妾否,俺家闺女貌美’,‘州牧大人,咱晋阳啥时候再征兵啊,小老儿家中三子皆壮勇’,‘州牧大人康泰万年!’之类的放浪之言。 他好像又晚了一步... 其余二人忙着回礼,李肃却是差点哭了。 一个阿庆,一个老二,偏偏到他这变成了李兄。 陈丛上次叫他李兄的时候,他便没有了家... 这回... 又不知道该经历怎样的凶险。 第37章 取境或是争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 历时一月有余。 陈丛终于再一次坐到了州牧府正堂主位上,上次他端坐于此,还是入城上任当日。 右侧:陈群,程昱,贾诩,王凌,苏双,张世平依次列开。 左侧:史阿,曹纯,华雄,程茁,褚庆,徐晃,李肃依次列开。 “子陵,说说吧,岳父有何指示?” 陈丛事先已经问过一遍。此时复问,是替堂下文武问的。 史阿出列,抱拳道:“十四日前,征西将军传檄上党太守张扬,调为河内太守。扬不应,扣下使者,向渤海太守袁绍请援。 十日前斥候探明,袁绍已着大将颜良将兵一万出邺城,沿河而下,过武始、毛城,五日前袁绍大军已过潞县,此时怕是已援至长子县。 征西将军责令大哥起兵南下屯于淇城,将上党壶关以北涅县、谷远、铜鞮、襄垣等地纳入晋阳铁蹄之下。五日前,征西将军出兵万五,过轵县,绕开太行山脉,此时应至阳阿,只肖攻破此城,便可向北逐步蚕食上党各县。 如此南北两路大军并进,南路为主,北路为辅,稳步图谋上党全境。” 陈丛颔首示意其归列,转而望向程茁:“阿茁,虎豹营整合如何?” 程茁出列:“前营两千人整合完备,然新补只骑受训日短,若战,仍属原飞熊营强骑千五,并选骑营飞骑三百,共一千八百之数。后营亦然,时短而军士骑术不精,贸然出行徒增伤亡矣。” 陈丛挥退程茁,再问曹纯:“八千奴兵可战否?” 曹纯抱拳:“士气高涨,兵锋强劲,可战能战。” 破虏营陈丛压根没问。 士气归士气,战力归战力。破虏前营连衣甲、兵刃都未曾配齐,拉上战场就是纯送。 更何况并州内战,本身就难以催发破虏营将士恨意。 兵事大致有数后,便是粮草。 “长文。” 陈群出列,作揖道:“先有我军所携粮草五万斛,美稷所获二十万斛,祁县王氏所献七万斛,并抛售王氏祖业所得十一万斛,抛开平日消耗,如今尚余粮草四十二万余斛,粮草充裕。” 陈丛展开地图细观一番。 淇城虽小,却是太原接壤上党最前缘,且背靠大县阳邑,补给中转很短。向南俯冲上党则尽为平原开阔地带。 这是天然的骑兵纵马地。 曹操不知晋阳归拢奴兵八千,使他屯兵此处必定是只算飞骑。 初衷很好,但屯骑兵于此,并州军注定沦为策应。 因为纵马直下,有壶关所阻,将并州军隔绝在屯留、长子,以北。 除非... “令!” 所有武夫尽皆出列,抱拳待命。 “八千奴兵分作前后二营,后营分兵六千,并虎豹骑三百...”陈丛环视一圈:“责令褚庆节制,徐晃为辅,督送粮草三十万斛,牛两千羊三万,进驻阳邑。以淇城为转,逐步向南蚕食壶关以北各县。万不可贪功冒进。” 二将同时出列:“得令!” 陈群迟疑道:“小叔,三十万斛粮草或使一万大军战时消耗十年不止,攻掠上党调粮如此,是否过于繁重。” 陈丛摇头道:“时下并州少人,司隶少粮,若得三十万斛粮草,岳父自可再起大军三万不止。如此之数非是我用,而是战后一并运往洛阳,也省得来回调运。” 陈群拱手而退:“小叔英明。” “前营分兵两千,并五百虎豹骑成伍。责令华雄节制,程茁为辅,向东攻取沾县,逆清漳水一路南下犁清襄垣以东诸县残余后扎于漳水中段,阻断颜良归路。” 二将同时出列,抱拳:“喏!” “城中诸事,辛苦仲德费心。” 程昱出列拱手:“州牧放心。” 曹纯眼睛亮了,闪闪放光。 他还以为作为兵曹从事会被陈丛留下拱卫晋阳。 事实上前后二营没他名字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守家准备。 没承想! 陈丛笑而点将:“曹纯。” “末将在!”曹纯重重抱拳。 “点齐余下虎豹千骑,携七日之粮,即刻造饭,日落前出城,随本将向西南进驻界休,从谷远突入上党伏地。” “喏!!”曹纯兴奋得差点蹦起来。 一千虎豹骑! 这样纯粹一支悍骑,孤军深入,突入上党腹地,必将成为张扬的噩梦! 除了攻城不怠,但要截击敌军行进、粮道、分兵转移,或追击溃军,几乎是旦夕便至! 如此肆虐一番,各地粮道不通,张扬只能慢慢收缩防线,乃至到了最后全部缩回长子县。 至于七日口粮?陈丛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别人家的粮草吃起来就是比自家的香,带多了反而影响骑兵行进。 陈丛收了地图站起身子:“晋阳诸事,便辛苦长文继续打理了。再有,劳烦长文协从子陵于太原各地督建英雄楼。” “小叔放心。” “贾毒物。” 不等陈丛道明,贾诩立马拱手:“小老儿省的。” ...... ...... 与此同时,南路曹军已入上党。 先锋大将曹仁,副将乐进,引带甲三千,开路造桥一路向北,此时已至阳阿城下。 再分大军两路。 左路大将夏侯惇,引带甲三千,沿沁水而上直取陭氏。 右路大将黄忠,副将曹洪,引带甲三千,横渡沁水直击高都。 曹操左携许褚右提典韦并荀攸随军,带甲六千坐镇中军督战阳阿城下。 前方战事如荼,战鼓滔天,健勇用命,乐进更是先登城头,持刀乱杀。 志得意满时。 曹操在战车上摆起棋盘邀荀攸对弈。 “人言子宁百骑破美稷而不损一人,骑战无双如霍侯转世,今也叫咱们这位少年将军好好看看,其岳用兵如神,更如淮阴侯复生!” 荀攸默默落子。 淡淡道:“主公莫要大意,汜水亭侯贯不按常理用兵。” “公达慎言,若叫那小子听去了,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荀攸再度举棋,抱吃三子:“得意忘形时,岂在年少?主公着相了。” “哦?”白子骤现颓势一片,曹操举棋不定道:“公达莫非觉得,子宁千五飞骑,还能飞进长子不成?” “若以取境计,主公分兵缓进当为上策。若为争胜计,此刻便该合兵一处直扑长平亭,开漳河之水速取长子。” 荀攸说罢,大优时投子认负。 继续道:“毕竟,汜水亭侯远袭美稷时,亦无粮草辎重所累。” 第38章 众虎竞食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操后背一凉。 取境也好,争胜也罢。如果话没说出来,自然是无所谓输赢。 曹操也犯不着跟自家女婿抢功。 可现在牛逼都吹出去了,还是当着荀攸的面吹的。 淮阴侯复生... 这要是真如荀攸所料,被陈丛偷了长子县,那他身为人主颜面何存? 何况陈丛就任并州牧时不至两月,立足未稳。 他这兵精将勇人人披甲,这要是没争过... “许褚!使人传令左右两路大军,夺城后停止延伸,调转方向,齐攻长平亭!” “喏!” 吩咐完许褚,曹操回看荀攸:“掘河灌城之谋过于惨烈,公达还有他策否?” 荀攸心下跟明镜似的。 所谓的惨烈,不过是主公心疼女婿罢了。 并州苦寒,唯上党、太原二郡尚算小富。 上党之富在长子、屯留,开河灌之,必失其富。 荀攸略作思索:“胜战倚势,速战用奇。既主公不愿引水灌城,不若沿河而上,屯兵漳绛二水交汇处以疑之。 一者,张扬惧怕主公开河灌城,必不容我军屯于漳绛上游。二者,张扬亦惧我军绕开长子直击屯留,若屯留有失则迫壶关,壶关若失则司隶、太原两地之军连作一片,长子势孤必难长久。 届时主公渡河而屯,背漳水歼敌于野,兵无退路必死战,或可一战而定长子。” 事到临头,曹操反而有点犯嘀咕了。 关键是荀攸的手段也太奔放了些。 开河灌城不提,陈丛刚给他送了一对胡美人,他这回头把人上党首富之地灌了,实在说不过去。 诱而歼敌于野,就有点豪赌的意味了。 张扬手中不下三万能战之兵,加上颜良所引一万袁军,便是多地布防抛开一些,长子起码屯兵三万有余。 这要是背水一战不胜,他手里这点家底可就全败完了... 要么... 还是兵分三路经略南地各县,逐步蚕食上党兵势,起码稳当... 见曹操迟疑,荀攸略作思索便知曹操心中所想。 继续开口道:“主公可曾想过,袁绍起兵驰援上党,何故自邺城始?” “韩馥荏弱,袁本初势大而欺,便是屯兵邺城有何奇哉?” 荀攸摇头:“以势欺之如何从容分兵?余常闻冀州大将麹义强挚健勇颇有威望,恣意狷狂早不服韩文节辖制,其人今若遂绍则冀州将定,主公迁延上党日久,恐司隶有失。” 曹操大骇。 若袁绍还是渤海太守,自然无甚好怕的。 毕竟渤海地处冀州东北角,与司隶之间还隔着河间国、安平国、巨鹿郡、魏郡。 但若袁绍取了冀州将重心迁往邺城,那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邺城何地? 地处魏郡,西接上党,南邻河内! 换而言之。 一旦袁绍趁着司隶空虚发兵取之,一日便至河内,半月可达洛阳! 这便是曹操不愿得罪袁绍的真正原因。 挨着这么个强邻,但有风吹草动,则失根基之地。 更糟心的是张扬已然倒向袁绍,若不能以雷霆之势取了上党,则司隶、太原两地难接。 两片飞地落在袁绍兵锋之下,迟早要被逐个击破。 曹操再也坐不住了,眺目远望阳阿未克,沉声喝道:“许褚!典韦!” “主公吩咐!” “末将在!” “披重甲!引虎贲登城!” 两座铁塔齐齐抱拳,瓮声道:“得令!” 典韦披好重甲,挂好一袋小戟,长戟负于背后,手持短戟而出。 朝着曹操重重抱拳,引三百虎贲先行。 许褚体阔稍慢一步。 待披好七十斤重铁甲,持刀撞胸砰砰作响,同引三百虎贲出。 “主公稍待,某去去就来!” “当心些。”曹操叮嘱道。 “主公这话留于陈子宁说,某不爱伤。” 玛德憨货!~ 曹操狠瞪许褚一眼,许褚早已转头,留下个骄傲的后脑勺。 ... 残阳似血,阳阿城头遍地伏尸。 守城大将杨丑与乐进缠斗片刻,一时不慎被横刀刀柄击中脸颊。力有不逮,遂令亲兵一拥而上暂时逼退乐进。 随即有些火大地朝着城下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 原以为这身长不足七尺的矮汉是个软柿子,谁知不仅没捏动,还崩了一口牙。 “将军,你看!” 杨丑恨恨收回目光,转头朝着兵卒指着的方向看去,当即惊掉了下巴。 身负铁甲的持戟汉子引着一众精壮甲士,迎着城头飞矢大步向前。 箭雨打在身上叮叮冒着火星,却未阻其前行半步。 转瞬即至城下登上云梯,那恶汉子一边攀爬一边解开胸前布袋,但遇城上擂石、滚木、桐油,便以小戟射杀城头士卒。 那呼啸而过的小戟动辄裂骨碎颅,偶有射偏,砸在城垛上溅起飞石乱崩。 待他登上城头一观。 其形宛如铁塔般,跻身那七尺矮汉身边宛如泰山之于丘陵,取下长戟抵住兵卒数十,奋力一推便掀十数人落城。旋即挥持长短双戟左右开弓,动辄扫死兵卒一片。 再有城下腰大十围之徒引兵登城,身披重甲奋力一蹬,直接踏断了铁制云梯。 恼羞成怒之下,转身抛开楼车伏尸,抵车暴喝推至城下,几步蹬车上城,拎起大刀见人便砍。 其形之重,每行一步踏在地上,似是重锤击鼓。 士卒们的刀兵奋力劈在其甲之上,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白痕。 “我命休矣!” 可怜杨丑后投,未曾参与讨董之战,与曹营诸将并不相熟。 当初张扬令他引军驻防阳阿时,他还以为避开了赫赫威名陈无敌,面对的便是些虾兵蟹将。 如今再看,肝胆俱裂。 更悲催的曹操大军挡在西侧,阳阿东侧便是沁水。 杨丑有心弃城,却也插翅难飞。 随着阳阿守卒成片惨死,城下压力大减,先锋大将曹仁终于是叫着、骂着攀上了城头。 正要大展拳脚谋得首功。 却见铁戟先至,不等乞降之言脱口,劈飞顶戴兜鍪的大好头颅。 镔铁大刀几乎同时斩断城头大纛。 随后。 典韦摘住头颅挂于腰,许褚扯下旌旗系于背... 先登是乐进的,斩将是典韦的,夺旗是许褚的... 心思急转直下,曹仁大喝道:“跪地乞降者不杀!” 第39章 倒霉岳父变卦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饱饮三日风沙,屯兵界休暂歇一日。 四日晨,陈丛终于率军摸到谷远城下。 沿沁水河谷休整片刻。 斥候飞马入阵,行至陈丛歇马处,滚鞍而报。 “禀将军,谷远四门皆开,生民往来如常,城头军士寥寥无几。” 陈丛在河边灌满水囊挂好,听闻探报,只觉莫名其妙。 张扬这属于猪哥附体了? 搁这跟他唱空城计? 不至于吧? 陈丛在腚后抹干手上水渍,找块平整地坐下,伸手道:“图!” 曹纯立马掏出简图铺开,陈丛扒在地上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懂张扬到底跟他整的什么幺蛾子。 谷远... 横渡沁水向南绕开涷水,东进四五十里便是屯留。若再向南绕开绛水,东进四五十里便到长子。 作为上党两座重镇的西边门户。 一旦有失,凭骑兵之快,一天就能杀至屯留,再多半天便能杀到长子。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座门户之城,怎么可能没有兵马防守? 莫非张扬傻了?真要跟他唱什么空城计? 陈丛实在想不明白,有百骑破美稷的战绩在前,张扬会放他入城而战... 陈丛终究没有想明其中关键,索性也不浪费脑细胞了。 拾起飞虎戟翻上马背:“整军,杀入谷远!” “喏。” 飞马过境,掀起一路飞尘。 城外生民看到‘张’字旌旗猎猎,甚至不曾四散而逃,只是分列官道两侧,好奇地伸着脖子,仔细打量入城军伍。 城头三五士卒更是没有丝毫抵抗,望风便降。 陈丛入城后,心中怪异之感更甚。 城中府衙空空如也官吏尽去,屯处无兵,库中无粮,厩里无马。 上到街头一连问了十来个百姓,也是众说纷纭,竟无一人能说出谷远令上哪去了。 再捉来城头降卒一问,只知一天之前城中兵马出了东门,不知所踪... 曹纯倒是显得很兴奋。 “将军,白得了谷远,咱们便可屯军此地,进而搅乱上党腹地。” “还搅个屁,若非长子剧变,谷远岂会变成一座空城?” 陈丛终于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倒霉岳父变卦了! 如果按照曹操计划中那般蚕食战法,似阳阿、陭氏、高都、天井关、泫氏的溃兵都会从南向北迁徙。 上党境内应该呈现出来的局面应该是混乱,时间越久越是混乱。 而不会像现在这般。 城外将将坚壁清野,城内就空了... 如此。 只能张扬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收缩防线。 就这还屯兵谷远搅弄风云? 怕是晚去一步连汤都喝不上了! “休整片刻,进军长子。” “喏!” ...... ...... 漳绛交汇处,伴随滔滔流水翻涌之声。 北风呼啸既疾且烈,两边大纛张牙舞爪,随风猎响。 战车上。 曹操面露凝重之色。 论兵势,他自无惧张扬上党军,莫说三万,便是再多一倍他照样有胆背水一战。 其一,张扬少粮,兵势不得长久。 其二,上党军少甲,不足三成的披甲率在人人负甲的曹军精锐面前犹如待宰羔羊。 背水激增士气,一鼓作气以雷霆之势冲溃敌军前阵,败军裹挟之下后阵自溃,然后提兵掩杀过去顺手便能取了长子。 真正令曹操忧心的,是列于敌阵右翼的一万强军。 ‘颜’字旌旗飞扬跋扈。 军士人人带甲,以盾、刀、枪、弓四阵依次递进,排列整齐,威风凛凛。 千余骑兵一人双乘坠于其后,弓弩齐备,骑枪生寒。 人高马大士气如龙,骤看之下竟有一种直面飞熊的既视感。 好在曹军背河而结,纵深不够骑兵根本冲不起来。 若非如此,曹操连尝试的欲望都没有。 阵前勒马者,玄甲金盔手持长刀,战车华盖拱卫其后,百十亲兵个个八尺有余,似有吞虎之气睥睨天下。便是袁绍麾下头号大将,颜良! “公达,袁军壮勇,可胜否?” 荀攸淡淡道:“可胜。” “哦?愿闻其详。” 荀攸拱拱手:“攸听闻,洛水之畔,盟军劫营十三悍骑,杀退三千飞熊,敢问主公何人?” 曹操沉吟一番:“子宁、元让、子廉、仲康、文谦,并刘备兄弟三人,袁绍麾下二虎,袁术麾下大将纪灵,江东猛虎长子...” 曹操揉揉眉心,死活想不起最后一人是谁。 再将昔日盟军勇将细数一遍,仍然不曾想起漏算了何人。 荀攸也不纠结:“将为兵之胆,主公坐拥猛将如此繁多,何惧敌哉?此为一胜。” 曹操回头一观。 果见帐下匹夫人人摩拳擦掌,满眼战意冲天起。 此战虽是少了陈丛,亦多了黄忠、典韦此般虎将,反观张扬阵中,连个像样的武将都无,也就那客将颜良还算骁勇。 荀攸继续道:“我军背河结营,不胜则死,哀兵之势已成,此为二胜。张扬势穷投袁,心思浮动自有算计,此为一败。纵观敌阵,泾渭分明而主客难分,令出二门实难同进共退,旦遇战事胶着则阵脚自乱,此为二败,再有...” “嗯?” “贼军兵锋向前而后背大敞,只待晋阳援军一至,顷刻便成覆灭之势。有此二胜三败,主公安能不克?” “公达料定子宁必走谷远呼?” 荀攸眸光微动,轻声道:“用兵如弈棋,棋者,性也。汜水亭侯用兵虑胜而从不思败。如此,谷远最优,陭氏次之,屯兵淇城缓步推进再次之。谷远也好,陭氏也罢,飞熊马快。主公若为争胜,当速战。” 曹操念头通达,大笑不止。 他没看错。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的荀攸,果然是有大本事的。 看似贪功冒进,实则运筹帷幄。 适时。 敌阵一骑出阵,数十亲兵紧随其后,片刻阵前斥候来报。 “禀主公,阵前一人自称上党太守张扬,邀您阵前一叙。” 曹操笑道:“看来果如公达所料,这张稚叔果真自有算计,摆开阵势不令急攻,寻曹某叙的哪门子旧情。” “主公不妨久叙。” “哈哈哈,操正有此意,也好叫颜良看看,所助之人是个什么心思。” 曹操说罢,随即着人牵来马匹,领上两尊铁塔打马出阵。 第40章 曹门耍奸?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将军,你看。” 颜良勒马一观,见张扬、曹操会于两军阵前,当即眉头蹙老高。 不悦道:“这张稚叔何意?既投我主,与那曹操有甚好说的?” 副将吕旷进言道:“不若挥兵掩杀过去,杀了曹操贼军自溃。” “杀曹操?” 颜良冷哼一声,斜眼去睨身侧吕旷。 新投之将果然不知天高地厚。 那曹操可败、可擒,是能随便杀的吗? 且不说袁曹共争上党是一时争利,尚未彻底撕破脸皮。 就说有那疯狗般的陈无敌在,闲着没事干杀他岳父,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 “本将点你二百飞骑,要杀你杀。不过记得留好姓名,莫要连累旁人。” 吕旷莫名道:“有壶关相阻,将军何惧陈丛?” “壶关?”颜良冷笑道:“虎牢关尚不能阻,区区壶关能挡几刻?再有,你若不惧,到时本将军自许你下城与之搦斗。” 吕旷:..... 他不过是进言两句而已,说得好好的,咋还使他去与陈丛单挑? 他又不傻,那厮赫赫凶名在外,大将颜良、文丑听了都变颜色,他如何去斗? ... 两军阵前,枭雄会首。 “孟德兄,几月不见,风采依旧啊。”张扬拱手招呼同时,轻磕战马后退几步。 作为旧识。 他虽然不知那典韦底细,但跟在曹操身边那许褚可是悍勇的紧。 若对方骤然发难,他身边五十亲卫保准抵挡不住。 曹操佯装不悦道:“稚叔别来无恙,操可念你的紧,还欲表为河内太守再续旧情。岂料稚叔非但不领情,还领袁军来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张扬深吸口气:“非是不愿,然司隶校尉王公节之事在前,扬实难看透孟德兄几分真心呐。况,孟德兄身居上党之地,破我阳阿斩我大将,如今说我攻你,未免欺人太甚吧?” 曹操嘿嘿一笑:“稚叔不奉并州牧在前,岂说曹操无理?罢了罢了,操不欲与你分辩,稚叔唤操前来也不是来叙旧的吧?还请直言。” “孟德兄请看,四万大军一动,再无回头路。扬不欲坏了孟德兄性命。孟德兄若愿退军,弟愿献粮草万斛,自此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司隶、晋阳两地通行,必不阻拦,如何?” “哦?” 曹操面作沉思状,实则心里门儿清。 似上党这般战略要地,袁绍必然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 张扬投袁,调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想在四世三公袁本初的手底下玩什么听调不听宣的戏码,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 这一套在他曹操手底下就玩的通吗? 上党同样是连通并州、司隶的腹心位置。 除非曹操疯了,才会将这样一块战略要地许人。 良久... 曹操笑了:“好!稚叔仁义,便请退军十里,操自横渡漳绛而退。” 张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憋死。 他急吼吼地收拢各地兵马,出城堵截曹操,怕的就是对方掘河灌城。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不在东岸掘河,而在西岸结营。 张扬没疯,此时放任对方再渡东岸,一泼大水下去,三万上党大军并一万袁军,转瞬即覆! “孟德可从右翼突围,扬必不阻拦。” 曹操冷笑不止。 曹门耍奸? 坐收渔利那一套是他幼时撒尿和泥时就玩剩下的老套路了。 当即回道:“也不是不行,稚叔退军五里,操便自右翼突围。” “这...” 张扬想在袁曹之间左右逢源,则必须最大程度上消耗两家军力的同时保全自身实力。 但若退军五里,摆明恶了袁绍,到时他便只能让出上党,调任河内成为曹操附庸。 若如此。 他还有何必要费劲演上这么一出? 但是直接拒绝... 岂不是摆明了告诉曹操,所谓的秦晋之好就是一句诓人的屁话? 张扬实在编不出像样的说辞,只得硬着头皮道:“孟德兄信不过张扬乎?” “罢了罢了。”曹操摆摆手:“若稚叔引军后退百步,操便应你之言。区区百步,一箭之地而已,若稚叔还是不应,操便要怀疑稚叔何为了。” 百步... 应无干系吧? 要是颜良问起,便推说后军有异。若是颜良卒于乱战,自然更好... 张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一言为定?” 曹操重重抱拳:“一言为定!” ... 颜良见张扬回阵久不击鼓。苦等良久,正不耐烦时忽闻左翼大军鸣金缓退,顿时一脑门子问号。 随手指个斥候,不耐道:“去,问问张稚叔意欲何为!” “喏!” 片刻斥候得归:“禀将军,张太守说后军有异。” 颜良愣了愣,后军有异? 不待他多反应一刻,忽闻前方战鼓冲天起,伴随滔天喊杀曹军直接发起了冲锋。 嘈杂剧烈的喊杀中隐隐透出:‘无敌将军铁骑杀至,杀杀杀!’,‘陈无敌来了,随我杀敌!’,‘戴金盔的是颜良!’的字样。 颜良猛然瞪大了眼睛,瞬间将张扬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个遍。 既惊且惧。 就内心而言,他是不信陈丛能这么快杀到,况且后阵斥候并无回报。 可张扬退军在前,传信在后,又有曹军佐证,难免动摇三分。 关键是他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普通士卒全信了... 不仅袁军阵中出现短暂骚动,曹军士卒更是红着眼埋头猛冲,持刀步卒都敢找着骑兵玩命。 “稳住阵脚,不许乱!稳住阵脚!结阵杀敌!” 颜良挥动马鞭催促传令兵发旗令,可传令兵早已吓得腿软,连续三次抬腿,愣是没有迈上观楼。 尤其是经历过讨董之战的精锐老卒。 他们更清楚‘陈无敌’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此消彼长下。 黄忠纵马杀至,闪电般的快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几度横扫,便在亲兵丛中杀出一条血路。 随后揽缰一跃,翻转长刀呈劈山之势直取颜良。 铛!!~~~ 金鸣炸裂,火星乱飞间。 跨下战马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颜良滚地几圈,顾不上发麻的双臂,挥刀扫开一片乱兵,赶紧扶起马儿重新上背。 黄忠将过夏侯又至,挺矛直刺顿时穿透战马头颅... 第41章 嫌隙生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嗤!~ 温热的鲜血糊在脸上,颜良心知局面凶险,电光石火间双手横握长刀柄,坠马之际,猛地倾斜身体,将刀柄重重按在透过战马头颅的铁矛尖头上。 夏侯惇不肯弃矛,亦被大力拖拽下马。 二将同时翻滚起身,持矛拎刀扑斗一处。 不似面对不知根底的黄忠时。 颜良虽知黄忠其人,却不知其勇,贸然接刀吃了大亏很正常。 但同为昔日劫营袍泽,颜良深知夏侯惇勇武过人,自是不曾懈怠半分。 抖擞精神,奋力战之,一时间长刀铁矛撞得‘铛铛’巨响,胜负难分。 “元让莫慌,仁来助你!” 集中精神酣斗时,颜良不敢回头。 竖刀挡开铁矛横扫的同时,借势起刀,循着声音来处向后一挥,恰巧斩断曹仁跨下战马前蹄。 夏侯惇见状大气。 持矛挺刺逼退颜良三步,旋即倒提铁矛勾住曹仁肩甲上的铁环一提,将人从地上托起。 “无需你帮,快滚。” 同为十三太保! 皆是好勇斗狠之辈! 单挑还找帮手? 这要是传出去,他夏侯惇成什么人了? 胜了是他夏侯惇不讲究,找人助拳。 关键是! 在夏侯惇看来,就曹仁那半吊子武艺,在这种级别的交锋中,甚至连个搭子都算不上。 可悲的是他还得分出精力策应之,谨防颜良一不小心砍死了曹仁... 就这么个纯纯起反作用的帮手,真就有不如无! 曹仁没有丝毫被人嫌弃的觉悟,抱着长枪面色凝重地盯着颜良。 沉声道:“这厮悍勇,元让莫要逞强。” 夏侯惇:???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上去给曹仁一杵子。 马蹄踏地,腰大十围者,竟是许褚引虎贲杀至。 颜良脸色大变。 单是夏侯,或是许褚,他都敢搦斗一番,但若二人齐至,怕是想走都不容易了... 曹仁见状大喜:“元让,仲康助我生擒此獠!” 许褚斜执长刀,以刀面处抵住曹仁,端坐马上深深望了颜良一眼。 瓮声道:“主公有令,莫与颜良纠缠,先夺张扬大纛者,首功。” 说罢。 打马向前,着引虎贲继续传令。 颜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可不管曹操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捡回条命。 他现在想的已经不是如何稳住阵脚抵御曹军了,他只想打烂张扬的脸! 袁军为客,远道而来解救上党危局。 那厮阵前与曹密谋在前,一言不发携军缓退在后。 曹军来攻时,那狗东西竟还在作壁上观! 颜良不是政客,不懂其中弯弯绕绕。 他是一个纯粹的武夫,他只知道阵前背盟者当诛! 寻来一匹无主战马,颜良很快收拢一部残兵,又在乱军之中救下吕旷。 “张扬狗贼背约,传令各部向南靠拢,放任曹军突进。” 军阵已乱,这个时候除了口口相传这种笨办法,颜良也没有别的办法传令三军了。 诸兵将领命后,各自散去。 ... 张扬守在阵前,越看越不对劲。 原本他以为,袁曹二军半斤八两,曹操若从右翼突围,必定经历一场血战。 不承想。 两部明明皆为披甲精锐,兵力相仿,袁军竟是一触即溃。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击鼓进军,做做样子解救右翼袁军时,异变突生。 袁军残部竟然向着南边漳河缓缓退去。 而分明杀开了通路的曹军非但不突围,兵锋一转竟直接向着上党军阵杀来... ...... ......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长子城安静地矗立在眼前,四门紧闭,士卒披甲。 没有战鼓擂动冲天响,没有遍地伏尸流血漂橹。 甚至... 就连一丝一毫攻城后残存下来的痕迹都看不到。 只有城头上烧开的桐油、金汁冒着滚滚浓烟,似是诉说着大战将至。 远处开阔地带。 曹纯勒马,讪讪道:“将军,这长子城看着,也不像是生了剧变吧...” 嗯... 陈丛摸着下巴,从头到脚全是问号。 所以... 打个上党,丢了曹贼? 这踏马是什么级别的地狱冷笑话?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不是曹军围攻长子,谷远为啥连根毛都没有? 难不成张扬特意撤走谷远兵马,还能是什么神鬼莫测的‘疑敌之计’? 就为了让他猜错? “斥候扩大探索范围二十里,最好抓个舌头回来,我去城下打听打听。” “喏。” 想不通就不想了,脑子用多了头疼,毕竟动嘴可比动脑容易多了。 陈丛拎起长戟,驾着绝影晃晃悠悠行到长子城下。 竖插飞虎戟入地,取下铁胎弓,不紧不慢拈弓搭箭,挨个点倒城头旌旗一排。 趁着城头士卒愣神之际。 陈丛重新拔出飞虎戟,向着城上一指,喝道:“谯县陈丛在此,去唤张扬上城答话。” “谯县陈丛,那人是陈无敌!” “假扮的吧?人言陈无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若那人真是陈无敌,此刻早就飞进城里了,岂会在城下与我等饶舌。” “管那么多作甚,去请将军看看不就知晓了。” 阵阵骚乱声中,一将军模样打扮男人登上城头,伸头一观顿时三魂吓飞七魄,连忙往伏身藏在城垛后面装乌龟。 陈丛见状一乐。 来人他认得,张扬麾下‘大将’穆顺。 一个本该死在虎牢关下的倒霉蛋。 只不过当初经陈丛一闹,除了桃园三基友外根本没人愿意下城捋虓虎虎须,这厮侥幸捡回条命。 严格意义上算,陈丛还是他救命恩人呢。 “行了穆顺别躲了,我不射你,张扬呢?喊他上城答话。” “陈无敌,请回吧,主公不欲见你。” “是吗?” 陈丛看准角度,再拉硬弦望天而放:“张扬胆小如鼠,不见就不见了,颜良呢?唤他上城。” “他亦不愿见你。你若要战,引兵来攻便是!” 陈丛恍然大明白。 张扬身为诸侯,怕死不欲登城情有可原。 但说颜良不愿登城那就是扯淡了。 武将不登城头,难不成靠着士卒们自己组织守城吗? 而且... 他在城下待了这么久了,远处还有一千精骑压阵。敌军不擂战鼓也就罢了,城头亦无人员调动,从头到尾,就那干巴巴的五六百号士卒杵在上面。 如果不是穆顺瞧不起他,那就只能说明长子空虚了! 这般想着,陈丛拈弦九次,望天而放。 随即暴喝道:“穆顺!愿降否?” 第42章 搂草打兔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无敌,莫要浪费唇舌了,顺受我主大恩,誓死不降。” 陈丛点头表示认可。 这年头,谁家还没两个忠臣了? 勒马回身时,默默取下一支箭矢,以身躯挡住城上视线,搭箭开弓如满月,拽得铁弓咯咯作响。 与此同时,心中默默查着数。 即便陈丛射术再是精湛,也没有办法控制几乎直射上天空的箭矢头朝下落。 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射死城垛之后的穆顺。 但不要紧。 毕竟外面都在传‘陈无敌箭术无双,远胜先秦养由基十倍。’ 那谁又敢保证他射出去的飞矢不能在天上拐个弯,头朝下落呢? 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就看穆顺是相信物理学,还是相信他陈无敌无所不能了。 陈丛数到十三。 啪嗒!~ 终于,第一支箭矢横拍下来,歪了些,落在穆顺脚边。 然而这突兀的一幕惊得穆顺一愣,下意识就抬头向天上看去。 一观之下吓得冷汗直冒,天上密密麻麻的飞矢分不清头尾,几乎都是朝着他这一片落下来的。 此刻他才知晓陈丛引弓射天意欲何为,当即闪身欲躲。 数到十五。 当穆顺起身那一刻,正好遇上陈丛引弓满弦,回头望月时。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淡淡的笑意。 三十步,箭出即至。 三石强弓所引,重若苍龙击海,飞矢穿胸而过那一刻除了溅起大片血花外,胸前甲胄根本难挡分毫。 最后的意识残存时。 穆顺终于等到了天上箭羽坠地,或横落于地,或尾羽朝下,轻飘飘地打在身上,没有任何感觉。 终不得瞑目... 陈丛挂好弓,拾起飞虎戟向前一指,虎豹骑即刻向前。 沿着城墙纵马一圈开弓两轮射向城头。 骑兵确实没法攻城不假。 但如果守城的步卒比精锐铁骑人数还少时,那就两说了! 过马一圈,陈丛再横战戟,虎豹骑见状重新挂回长弓,按马陈丛身后结阵而立。 “开城献降者不杀!” 大将一死,城内空虚,两轮骑射后城头士卒们又丧胆。 互相交换一番眼神,稀稀拉拉丢下兵刃,不肖片刻打开长子城门,迎大军入城。 打马入城之际。 陈丛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城上,冲身边曹纯吩咐道:“厚葬了穆顺吧,怎么着也算个忠臣。” “喏。” 入城之后。 陈丛先虎豹骑接掌四门,自己则去太守府中点验钱、粮、马匹。 不查不知道。 偌大的上党郡养兵三万有余,府库存粮不足两万斛。 至于刀甲? 莫说是置换下来的旧物了,就是一件多余的单衣都无。 马匹就更不用提了,陪同陈丛点验的老府吏原话是:‘太守重金购得良马六百,立营拥三百骑,先后多有折损,今余半百不到,尽充太守亲卫。’ 财物倒是不少,五铢钱摞了一箱又一箱,摆在库房里看着都快要发霉了。 府邸后宅,嘤嘤哭声一片,陈丛正要进去验验成色。 忽闻斥候来报。 “禀将军,城东四十里外,临近漳绛交汇处,我部兵马正与张扬部交战。” “哦?具体战况如何?” “敌军势疲,将溃。” 陈丛闻言大乐。 眼前这斥候可是飞熊老卒,有身经百战的眼力见在,他说张扬将溃必无意外。 虽然不知道倒霉岳父这是唱的哪一出,说好分兵缓进逐步蚕食,到头来差点背着他把事都办完了。 但是不要紧。 不枉他昼夜兼程紧赶慢赶,这不就捡着了?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传令虎豹骑,东门待命。” “喏。” ...... ...... 兵败如山倒。 张扬也没想到,仅仅是鸣金缓退百步,最后竟然演变成这样一番局面。 颜良摆明了不再掺和,收拢溃军往漳水河谷处靠。 疯狂的曹军很快突破了上党军的前阵、两翼。 他们的刀枪轻而易举地就能挑开上党军的皮肉,而上党军的还击大都被皮甲挡住,难以直接造成有效杀伤。 其弟张成劝道:“族兄,敌军凶猛,挡不住了,下令后撤吧。” “不许退!此时若退,曹贼开河灌城,长子何存?” “族兄!曹操若要掘河早就掘了,岂会等到今日?曹军大将过于勇武,此时再不后撤,一旦对方突出中阵夺了大纛,军心一散必成溃败之势啊!” “罢了,传信颜良,且退长子再做打算,” 张成愣了愣:“两家交恶,族兄何必理会袁军死活?” 张扬胸中闷气郁结,咽不下吐不出。 照常理而言。 他当然无须理会袁军死活。只管放任袁曹两家打生打死,他在中间自得渔利。 可现在的情况是,渔利没得着,还染了一身腥臭味。 张扬很清楚。 没有颜良所部袁军,他根本挡不住势如破竹的曹军。 张扬更清楚。 即便上党左右是保不住了,他也只能投袁而非降曹。 彻底倒向袁绍,退军百步导致战败,他还能推说判断有误,或许对方念他献土有功饶他一命。 投降曹操则是彻底的十死无生之局。 从他将谋划说于曹操那一刻起,二人只可为盟友,断无可能为主臣。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为人主者,能容忍一个两面三刀随时想着反咬一口的臣下。 所以他根本没得选。 张扬心烦意乱地挥着手:“莫要问了,快去传令!” “喏!” ... “主公,张扬退军了,此刻只肖坠在败军身后,便可顺势夺取长子。” 曹操双手叉腰,立在战车上远眺战局,笑得一脸得意。 “公达观操用兵,比那百骑破美稷的陈子宁如何?” 荀攸表情管理差点失效。 嘴角隐隐抽动两下。 拱手认真道:“主公用兵,在谋在断,未虑胜而先虑败,无虞则动。观全局而不较一时得失,方得百战不殆。孙子有云:‘上兵伐谋’不外如是。” “哈哈哈!公达谬赞了,那陈子宁如何?” 荀攸愕然。 淡淡地瞥了曹操身侧典韦一眼。 “汜水亭侯用兵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以勇盖谋世间独一,虽较主公稍逊半筹,亦为上将之选。” 志得意满时,曹操抽剑前指:“慢击鼓,缓进军,坠住上党败军,进!” 第43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城下忽现马蹄声。 张成来不及喘口气,冲着城头疾呼道:“大军回转,速开城门!” “穆将军有令,曹...曹...曹操,奸...奸诈,不见主公,任何人不得开门。” 张成心急如焚,压根没有心思计较城上‘小校’的‘口吃’。 举枪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张成!” “某不认得张成,穆将军说了,不见主公,任何人来不得开门。” “你唤穆顺上城!” “将军在北边城头巡视,以备陈贼,某找不到他。” 玛德! 门洞底下陈丛已经在骂娘了。 这菜和子! 让他喊句‘曹贼’跟要他命似的,说句‘奸诈’还是憋了半天生憋出来的。 ‘陈贼’倒是喊得顺口! 不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是吧? 回头就让这小子感受一下社会险恶! 张成虽然心中生疑,但大军将至长子。 这要是被堵在城外,一旦败势演变成溃势,便是兵仙复生也无力回天了。 只得默默记住‘小校’容貌,冷冷喊了声:“等着!” 说罢火急火燎拨转缰绳。 ... 败军阵中,张扬低声下气地跟颜良赔着笑脸。 “颜将军勿怪,扬实在是闻陈色变,故而乱了阵脚,那谎传探报的斥候已被扬斩了。” “哼!” “扬想清楚了,袁公军威隆重,扬愿请为身边一小吏耳。至于这上党,便由袁公另择贤才就任郡守吧。” 上党! 听到此处,便是颜良天大的火气也只得暂时按捺住。 袁绍令他驰援张扬,便为图谋上党而来。 既然张扬识趣愿意自己滚蛋,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张太守不会是想带着兵马为吏吧?” 张扬心头滴血,脸上不敢显露半分:“所部兵马,暂交颜将军统管,事后再论。如何?” 颜良大致料算一番。 此时虽是连败两阵,但毕竟未溃,合并两部兵马据城而守,未必不能再与曹操一较高下。 只是后面曹军攀咬得紧。 若是不及时入城,失了补给又无屯处,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张太守若领一部兵马暂时挡住敌军,某便信你。如若不然,某便不入长子了,这就引兵回转,将上党诸事报于我主。” “你!” 恰此时。 张成负气归阵,急唤道:“族兄,城头校尉是个愣的,只言‘不见主公必不开门’,还请族兄城下唤他。” 张扬闻言一喜。 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转而望向颜良:“颜将军,你看,这....” 颜良上过一次恶当,自然不肯轻易信他。 狐疑道:“莫非你兄弟两个又在使诈?” “颜将军若是不信,不如同去?” 颜良思虑一番,抬手直指张成:“你,引兵断后。” “族兄?!”张成在看张扬。 张扬又能如何? 既然决定彻底倒向袁绍,那颜良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你且去,为兄唤开城门便使人接应。” “唉!~” ... 城上。 曹纯望着远处飞尘,观望一番,伸头城下。 急报:“将军,来了!约莫百骑,打头两个一人胡须茂盛、浓眉方脸。一人虎背熊腰手持长刀。” 陈丛闻言一喜。 忙追问道:“那持刀汉子可是宽唇阔目,黄脸高额?” 曹纯回身凝眉观望片刻,复答:“正是。” “哈哈哈!这不就给兜圆了吗?” 二人说话的工夫,张扬已至城下,沉声喝道:“我乃张扬,速速开门!” 话音才落,城头一列士卒争先恐后飞速下城。 那形容做派,怕是给亲爹开门都没那么积极... 颜良不由惊异道:“某倒是没看出来,张太守深得军士爱戴啊。” “唉!~扬待上党军民如亲子,舍之如剜心,还望颜将军日后帮着美言两句,也算不负今日赠土之谊。” “好说。” 城门缓缓开启。 人未出,声先至。 “哈哈哈,张扬,你还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你待如亲子军士只迎两轮骑射可就献了城池,看来你这爹当得也不怎么滴嘛。” 张扬还在回忆这耳熟的温润男声,颜良早已四股生寒,拨马而走。 城门终于开了。 手持长戟者一马当先,身后骁骑鱼贯而出。 陈丛!陈无敌!!! 人的名,树的影。 看清来人那一刻,张扬彻底绝望了。 早知一语成谶,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推说‘疑似陈丛杀至’啊! 要知道。 他为了防备陈丛,还特意命人在壶关之前开了条护城河。 甚至调动各县金汁不下万桶运往壶关! 见张扬毫不抵抗,陈丛一转长戟变拍为挂,随手将他拖下战马。 “绑了!” 说罢,拨转缰绳直冲颜良追去。 周遭百骑若无滚鞍跪地者,自有后边虎豹骑帮他们滚落马鞍。 “老颜,别走啊。我可是特意跑来长子寻你的。” 可怜颜良已失爱马,普通的战马哪里跑得过绝影,疾驰百步不到便被绝影追上。 插翅难逃之下,颜良骤然勒马,借高势抬刀便砍。 陈丛同时急拽缰绳。 唏律律!~ 绝影高扬前蹄避开兜头一刀的同时,竟然整整高出颜良两头。 陈丛单手执戟顺势猛劈。 颜良瞳孔猛缩哪敢硬接,作为凶神斗虓虎的见证者,他可知道吕布挨了这么一记是个什么下场。 然而。 他很早以前就拿陈丛当作假想敌了,并非全无准备。 看准长戟落点,双手持刀,使出吃奶力气猛拍出去。 铛!!~~ 刀面重重砸在飞虎戟衔槽凸起处,顷刻断作两截崩飞出去。 而少了半截刀面的长刀虽短三分,却也绕开了长戟,直愣愣地向着绝影劈去。 这是颜良冥思苦想的‘战陈之法’,不求胜之,只求逃脱。 陈丛轻‘咦’一声,抬起脚后跟猛磕工布剑鞘底端,宝剑炮弹般弹出撞在半截刀面上,磕开原本路线后重新归鞘。 “行啊老颜,原本以为你是半桶水,结果叫你晃荡起来了?不过我这辛苦追你叙旧,你拿刀砍我,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颜良苦笑托起残刀架在身前,目光凝重道:“陈无敌,好久不见。” 第44章 擒颜良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老颜,我这有桩名垂青史的买卖,如何,一道否?” 颜良望着四面围拢过来的骑兵,再有陈丛当面,自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深吸口气重重呼出。 沉声道:“道不同,终不为伍。” 陈丛不以为意,伸手指向四周围拢上来的虎豹骑。 道:“你观我麾下虎豹骑,壮勇否?” 颜良不由扯扯嘴角,虎豹骑... 不就是董卓麾下的飞熊?说得谁没见过似的... “壮勇。” “只要你点头,回头我就给你安排上。” 颜良沉默片刻,摇头道:“承蒙错爱。某受主公大恩,死则死矣,断不会降。陈无敌,若你还顾念旧谊,来战!” 陈丛自然没想过靠嘴能说降颜良。 先定好基调,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磋磨他。 名垂青史?虎豹骑统领? 都不行? 还有诸如:‘投并不投曹’、‘边地生民何其苦?襄助大义而不助陈’、‘不历兵事何谈背主’、‘惇子家小孩都封侯了,你好意还是个区区阶下囚吗’此类。 这么多款方案,总有一款适合颜良。 华雄先前不也很硬吗?说好抵死不降呢? 现在不也如指臂使。 这般想着,陈丛冲着曹纯抬抬手,吩咐道:“去,给颜将军换匹好马。” “喏。” 曹纯应了声,旋即翻下马背。牵马上前,将缰绳递到颜良面前。 若论好马,虎豹骑所配战马大差不差。或为大宛良驹,或为汗血宝马。 真正算得神驹的,除开陈丛所乘绝影,便是曹纯所乘踏云乌骓。 那马约莫丈高与绝影相仿,通体墨黑毛顺如绸,四蹄胜雪白,鬃毛轻垂。与一般马儿高亢的嘶鸣不同,那马声低且沉,眸光转动间凶光自现。 颜良深深望了陈丛一眼,旋即翻下马背,朝着曹纯抱拳。 低吟一声:“多谢。” “再去城中寻把长刀来。” “喏!” 虎豹营小旗应声而出,拨转缰绳飞马回城,一时半刻后,从太守府寻来一柄长刀奉于颜良面前。 再道一声‘多谢’。 颜良捉到上马,猛拽缰绳。伴随乌骓高抬前蹄纵声嘶鸣,胸中豪气顿生。 高举长刀过顶,大笑道:“惜为敌!幸为敌!能得陈无敌如此相待,某虽死无憾!” 只待乌骓前蹄踏地。 颜良大喝一声驾马而出,猛磕长刀于地,拖出一连串的火星乱飞。 陈丛活动活动肩颈,探手拔出扎地长戟,轻磕绝影马腹,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 正中位置,二马错首。 刀戟撞作一处,一触即分。 颜良抖擞精神,过马之际,人不回头如后背生眼般,拢刀绕身横挂于背,再听‘铛’的一声巨响,两马彻底错分。 一抹殷红渗出嘴角。 颜良虽是精准防住陈丛回马放戟一记纵拍,亦是五脏翻涌六腑震颤。 昔见陈吕恶斗,心生向往澎湃不已。今以身试,方知何其凶险。 无可匹敌的滔天巨力,挥戟而动随心变之,招式衔接了无痕迹。 以及那无所不精,无所不通的兵刃运用,仅是他亲眼见过的便有:刀、枪、斧、戟。 颜良抬手抹尽嘴角血渍,倒是有点佩服起吕布了。 如此凶神,如高山仰止般难以攀越,也不知那虓虎如何与之缠斗近百合。 唏律律!~ 乌骓轻吟,似乎是在关心马背之上那人。 颜良笑抚乌骓鬃毛,轻道:“好马儿,辛苦你再为某奔腾几次。” 乌骓晃晃脑袋,踏蹄而动。 另一边绝影像是睡着了般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待乌骓飞至,刀戟再度缠斗一处时,不用陈丛动缰,调转马头便从其后追上乌骓。 玄光两道竞首时,两匹黑马身影重叠一处。 颜良自知难敌只攻不守,全然一副以命相搏态势。 点、挡、挑、打间,陈丛应付起来倒是举重若轻,挥戟拍蝇似的一一打开颜良长刀。 酣战片刻正待错马时分。 陈丛骤然探戟,一挑一转间,使飞虎戟小支挂住长刀背生凸起处,拉住戟尾一拽,便拉颜良长刀脱手。 颜良顾不得擦破的手掌驾马急进十步,俯身抄起先前所弃残刀。 正要拨动缰绳,绝影再至。 划破长空那道戟影又快又重,带动呼啸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颜良深知硬接是何下场,可本就背身拾刀的他已经无处可避,只得横刀于顶咬牙等死。 然而。 飞虎戟触碰刀柄时并无多大力道。 颜良生疑时,却见陈丛撒开长戟跃马而过。 借着巨大的惯性,飞虎戟在刀柄上环绕一圈重重扫在肩上,不及颜良反应过来,便仰面栽下马去,翻滚着昏死过去。 毫无疑问,颜良武至无双,亦有奋命酣斗死志。 可惜... 跟陈丛玩命也是有门槛的。 换个用戟、用枪、用矛的无双猛将前来与陈丛死斗,或许还能坚持个十几合到几十合不等。 但偏偏颜良使刀。 一来,陈丛本就最精刀术,一眼望去颜良就跟光着似的。 二来,势沉而一往无前的代价就是不够灵动。 而在陈丛这种无论用何兵器都灵动无比的变态面前,不够灵动的下场就是被随意地搓扁捏圆。 陈丛拨马捡回长戟。 望了昏死的颜良一眼,随口道:“不用捆了,丢去太守府正堂就成,这厮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骑卒收回绳索,抱拳领命:“喏。” 片刻工夫。 已经能看到远处大军行进带起的漫天尘土了。 陈丛不再耽搁,回身将张扬挂在戟上。 一挥手。 虎豹精骑在城门外呈一字列开。 张扬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子宁若欲劝降上党大军,取扬金盔前去便好,何故辱之?” 陈丛冷哼一声。 “首先,是你有眼无珠。置我这堂堂并州牧不顾,跟区区渤海太守眉来眼去。要说辱人,也是你辱我在先。稚叔不曾听过,‘辱人者人恒辱之’?” 张扬默然,即便早知陈丛无耻,却不承想这厮竟然这般无耻。 堂堂四世三公、讨贼盟主、自领冀州牧、几掌大半冀州之地的袁绍,到他嘴里就成了区区渤海太守。 而他陈丛呢? 不过是袁绍授封的征西将军曹操,保举的并州牧,实掌太原一郡之地,就成了堂堂并州牧? 就算抛开法统不论。 并州也配跟冀州相提并论? 一个天下十三州首富之地,一个边塞苦寒穷苦之地。 即便袁绍真的只是‘区区’渤海太守,也比陈丛‘堂堂’并州牧有前途多了吧... 第45章 望风而降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越是抵近长子县,离得最近的士卒们越是疑惑。 地平线尽头的一列骑兵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横在城门前。 很威风,也确实振奋人心。 有如此强骑,应该无惧曹军了吧? 一时间,即将涣散的军心都稳固了不少。 他们不能理解的是,这样一支悍骑,本该出现在前阵或是侧翼抵抗曹军才对。 如今横在长子城下,岂不是阻碍了他们进城的通路? 更奇怪的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对方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百步,五十步。 终于。 有人注意到城头旌旗张牙舞爪,并非他们熟悉的‘张’而是‘陈’。 终于。 有人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提着狰狞的长戟上,挂着的正是他们的主公! 精锐铁骑... 飞舞的旌旗... 以及被俘的主公... 那人是...陈无敌... 唰!~ 虎豹精骑尽引弓,齐声喝道: “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上党军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识趣地丢了兵刃。 有甲的褪甲,无甲的脱去最外一层象征阵营的红色单衣,井然有序进入城中。 莫说他们之中很多人是被强征入伍,即便是应征入伍的,大多也只是为了混口饱饭,对张扬无甚忠诚可言。 本就恶战一场身心俱疲,陈无敌都说‘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了,自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再者。 在底层士卒的意识中,陈丛才是名义上的并州牧。小官听大官的,那叫天经地义。 张扬不听,不也被挂在戟上了吗? 便是有个别小校对张扬有些忠心,见到主公被俘,也就跟着放弃抵抗了。 远处。 吕旷闻声已是心惊,见状更是大骇。 张扬被俘,颜良生死不明,上党军望风而降! 吕旷有心引着袁军折回邺城,又惧陈丛引军来追。 意欲从众而降,又舍不下泼天的功劳。毕竟主将已败,他作为新投副将若能引军折返减少损失,袁绍必定重赏... 吕旷纠结一阵,躲在人群中偷望陈丛两眼。 最终决定:舍弃步卒,只引骑兵东转。 如此一来,虽然功劳小了不少,胜在目标小行动迅猛。 而且袁绍真正宝贝的从来只有骑兵。 千余步卒而已,袁绍有粮、有钱、有甲、有人,想要多少步卒没有? 也只有精锐骑兵,耗资繁重,训练日久方可成军... 吕旷即刻行动,找来几员骑令分说一番,点齐骑兵后引兵南遁。 “将军,你看那边。” 陈丛南望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曹纯抱拳:“末将请二百铁骑追击。” “用不着,想跑就跑吧,不然到时候大雄又得埋怨我给他分了个功劳最少得路线。” 曹纯这才想起,东线还有一路大军阻截袁军归途。 就这区区不到五百飞骑,若是碰上华雄... 主将没了,副将也没了,几千袁军残军顿时成了无头苍蝇。 干脆跟在上党军后丢盔弃甲,有序进城... ... “元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夏侯惇再度挑飞三五杂兵,勒马回身望向曹仁,疑道:“什么声音?” “张什么受来着。” 夏侯惇侧耳倾听片刻,顿时心头大跳。 张扬受俘!!! 再听一遍,仍是张扬受俘!!! 这个时间点,能俘虏张扬的人,除了陈丛根本不作他想! 虽然夏侯惇打心眼里不信陈丛进军如此神速。 但! 他更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丛若至,还能有他什么功劳? 如今像样的功劳也就只有那上党军中垫后的敌将了。 大兄令‘击鼓缓进’,又没说不能逞凶斩将... 夏侯惇张了张嘴,看看身边仍做附耳倾听状的曹仁,将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当即拍马而出,挺矛冲入上党军阵中突杀一番。 于乱军之中追上张成一矛刺死,枭其首挂于腰间后,才重新翻上战马折回本阵。 曹仁也没当回事。 左右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罢了,等他作为先锋大将攻入长子活捉了张扬,必定首功无疑,犯得着计较区区斩将之功? 直到... 大军愈发临近长子。 遍地衣、甲、刀、枪萦野,乱糟糟的丢得到处都是,前面的敌军甚至排起了长龙。 曹仁终于是听清了那句:‘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他不信邪般地飞马向前一探究竟... “呦,这不金汁大将吗?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晋阳待得久了,陈丛乍见曹仁还挺亲切,晃荡着长戟上的张扬,热情地招呼道:“瞅瞅,这是谁?” 陈丛、张扬、长子、降卒... 曹仁揉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也不用看什么敌军大纛了,大纛早倒了,被人随意的丢在地上,都不知道让踩了多少脚了... 曹仁只觉一股热血上头,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翻下马背拉住陈丛,低喝道:“陈子宁,你胡闹!大兄令你逐步蚕食壶关以北之土,贪功冒进可是大忌!” 陈丛当时就不乐意了。 他这热脸相迎,贴人冷腚? 当即抽回胳膊,冷哼一声:“本将军身为并州牧,分兵三路逐步蚕食上党,有什么问题?你曹金汁什么身份教我用兵?” 曹仁低吼道:“你放屁!莫当我不知道,你手里只有千五飞熊并三百飞骑,这都有一千了吧?剩下八百骑兵还能分作两路大军?” 很好! 这一脸的欠揍相才是那个熟悉的曹仁! 陈丛随手一拳怼到曹仁腰上,疼得对方龇牙咧嘴才继续喝道:“曹金汁,就算我抗令,也轮不到你指手...” 等等... 陈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得吓人,幸灾乐祸看着曹仁:“这么大个上党,你不会又是啥都没捞着吧?” “我...” 曹仁欲哭无泪,心里将夏侯惇问候了八百遍不止。 就这!还好兄弟呢! 刚才那厮肯定是听清了! 不然他早不突袭晚不突袭,偏在自己叫他之后冲入敌阵斩了敌将... 可怜他死皮赖脸,好不容易从大兄那里求了个先锋大将回来。 就真的只剩下了苦劳?! 适时,夏侯打马而至。 “呦,这不惇子吗?”陈丛指着夏侯惇腰上:“收获不错?” 夏侯惇翻下马背,拱手回道:“比不上子宁,某不过北克陭氏夺了个小城,又在阵前斩了员小将,微末功劳不足挂齿。” 曹仁:..... 第46章 论功行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上党太守府... 蛋疼的,绝对不止曹仁。还包括‘淮阴复生,孙武再世’的曹操...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但闻女婿滔滔不绝地讲述,如何驱使奴兵,分三路攻伐上党北部。 又如何携七日之粮,三日至界休,四日至谷远,五日至长子夺城、俘将、降上党之军,若不破城则无以为食... 曹操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辛苦谋划一番,又是背水豪赌,又是把控人心,又是先击颜良后胜张扬,马上就要顺夺长子完美收官。 以寡敌多之大胜,胆略、心胸、算计皆为上上之选。 本该载入史册之经典战役。 偏偏差了一步!!! “对了岳父,时下阳邑还有粮草三十万斛,牛两千羊三万,你回转时一并带走。并州人少,用不了那么多粮草。” 嗯? 曹操瞬间舒服了! 从主位上下来,走到陈丛身前,跳起来补给女婿一记熊抱。 便是全取上党算得什么? 搜尽太守府能有三万斛粮?女婿一出手就是三十万斛,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战,子宁厥功甚伟,不避艰险辗转疾驰,致使张扬大败,当为首功!为父这就奏请天子,加封子宁为平北将军。” 陈丛重重抱拳:“多谢岳父。” “哈哈哈,好说!” 上党将定,曹操又得巨款,心情大好之下终于记其论功行赏来。 先拜荀攸道:“公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谋略、眼界、胆识皆为上佳,当为次功。拜为中军师,并表天子,奏封黎亭侯。” 荀攸出列,作长揖:“拜谢主公。” “元让左路夺取陭氏在前,阵斩敌方大将张成在后。表为鹰扬将军。” 夏侯惇也没想到,这就捞了次功之下,还封了将军! 这可是继陈丛之后,曹营帐下第一个将军位。 满脸兴奋,重重抱拳“拜谢大兄!” 曹操再看黄忠:“汉升夺取高都有功,暂表建武将军,并奏请天子晋爵关内侯。” 黄忠捋须愣笑片刻,抱拳长拜:“拜谢主公。” “子和协从子宁夺城、俘将有功,然为州牧府属官,不做调任,因功表为关内侯。” 曹纯重重抱拳:“拜谢大兄。” “子廉协从汉升破城有功,表为建威将军。” 曹洪喜滋滋道:“拜谢大兄!” 曹操再以先登有功,封乐进为越骑中郎将。以斩将有功,封典韦牙门校尉。以夺旗有功,封许褚为虎贲中郎将。 轮到曹仁时... 就连巧舌如簧的曹贼一时间也不知说何是好。 照理说... 他对这族弟寄予厚望。 曹仁性子沉稳,可托大事...虽然被女婿带的有点偏... 如果没有陈丛横插一脚,顺夺长子擒获张扬的话,因功拜个将军封个关内侯也不是不行。 然而。 攻取阳阿时,这厮身为先锋最后登城,亦无建树。进击长平亭时张扬本未布防,并无战事。战于漳绛时...战于漳绛时他身为先锋大将引兵冲杀还在黄忠、夏侯惇之后,算得什么功劳。 苦劳倒是不少... 问题是曹营初创,似是典韦那般斩将有功才封牙门校尉。 而乐进、许褚之所以能拜中郎将,那也是因为人之前本身就是关内侯。 若要以苦劳为曹仁计功劳,那曹营多的是小校要同等计功,何以服众? 曹仁巴巴地望着曹操,暗自舔舐着溢出嘴角的苦涩。 “大兄莫要为难,仁...” 陈丛出声打断道:“岳父,长子虽定,上党亦有匪患、黄巾为祸。子孝性子沉稳,不若调为上党太守。” 那一刻。 曹仁都快哭了,望着陈丛满眼都是感激。 太守嘛。 说到底陈丛为并州牧,军政大权揽于一手,上党太守亦算其属官,征调其用镇守一方,亦无不可。 曹操暗暗松了口气。 他是人主,论功行赏讲究个公平。他当然也能拜曹仁为河内太守,亦或河南尹。 但终究难以服众。 毕竟有那么多军功的将军、中郎将、关内侯不用,而使无甚军功的曹仁镇守一方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活由陈丛揽下倒是恰到好处。 一来,陈丛并非人主而居并州牧,任人唯亲启用曹仁并无不妥之处。 二来,东征兖州在际,旁人不会眼红上党太守之职。毕竟成了上党太守就意味着远离了兖州战场。 三来,上党虽定,却邻魏郡邺城,难免袁绍再起心思,需由大将镇守。而曹仁性子沉稳,斩将、夺旗、陷阵、先登或许不行,但镇守一方却是妥帖。 “并州诸事,自然由得子宁定夺。” 曹仁先朝曹操抱拳而拜,再冲陈丛拱拱手,笑得一脸灿烂。 “必不负大兄、子宁所托!” 乐极时,蓦然看到同样笑得一脸灿烂的曹纯... 州牧府,兵曹从事... 所以,他看似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吏,军事上不仅要受陈丛节制,还要受亲弟弟曹纯节制?! 早知如此,当初他对并州嫌弃个什么劲? 早早跟着陈丛入了晋阳,说不定还能混个别驾从事! 论功行赏之后。 曹操望向陈丛:“子宁可曾将刚才要表职爵记下了?” 陈丛不解:“我没事记那作甚?” 曹操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上表天子。” “岳父为何自己不表?” 曹操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笑道:“当朝太师非操岳公,当今天子非操妻弟,为父表得,天子应得否?对了,太师前些日子加封相国,你有时间递封贺表,隐秘些,莫要署名。” 第47章 一世之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论功行赏后,曹操回到主位上坐定。 先是朝着许褚耳语一番,打发其出了正堂。 静坐片刻,等到许褚归来。 曹操这才轻咳一声,令人押来张扬。 再过片刻,便有虎贲二人,一左一右押解张扬带入堂中战定。 正待虎贲按他跪下,却被曹操抬手挥退。 “稚叔可曾心服?” 张扬立于堂下,脸上一阵青红变幻,不知羞的还是气的。自觉求活无望之下,恶狠狠地盯着曹操。 咬牙切齿道:“曹贼奸诈,背信弃义,如何服人?” 玩笑归玩笑。 虽然张扬唤‘曹贼’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他敢当着陈丛的面叫,那就两说了。 没二话。 陈丛一步上前,抄起张扬就往外走:“岳父稍待,我去教教这厮好好说话。” “站那!” 曹操急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陈丛,将其推开。 有模有样扶起张扬,叹道:“稚叔是在怨操?” 张扬有心再骂两句,又怕白挨陈姓匹夫一顿好打。 横竖都是一死,没必要死前再给自己找着不痛快。 索性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曹操。 曹操怒嗔女婿一眼,伸手去解缚在张扬身上的绳索。 情真意切道:“讨董之谊在前,操实不愿取上党之地。然,操为大汉征西,亦有驱逐胡虏,保境安民之责。于此之前,曾表稚叔河内太守一职。背信弃义从何说起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张扬本来不想多说,却实实在在被曹操这副无辜嘴脸恶心够呛。 牙一咬,心一狠,拼着一顿胖揍风险,一把甩脱曹操手臂。 怒骂道:“好一副无耻嘴脸!曹孟德!你我阵前有约:我鸣金缓退百步,你从右翼突围,自此两家相安,结秦晋之好。你分明是应了,却又使诈引军攻入上党军阵。杀我族弟在先,夺我城池在后,此非背信弃义乎?” 吼!!~~ “匹夫安敢如此欺某!!!” 伴随堂外一声滔天怒吼,颜良大步入内,双眸充血猩红,额上青筋节节暴起,气沉而疾宛如一头暴怒中的公牛。 张扬大骇,面露惊恐连连后退。 若说曹贼无耻,背信弃义。 他在颜良面前更是不堪。 起码曹贼对他缔约时,两方处于敌对,兵不厌诈总算有个说法。 但他与颜良之间,却是实打实的盟友。 抛开袁绍意欲何为不谈,背信弃义出卖盟友以谋私利,便是颜良打死他,旁人只会叫好。 “颜将军...你,你如何...” “死来!!!” 颜良本就未曾受缚,兵败被俘本是糟心不已,原本只当兵事不胜也就罢了。 如今骤闻惊天之谋,这才明白其中阴损诡诈、人心险恶! 一万精锐尽殁于小人私谋,他岂能不怒! 颜良迎着张扬惊恐的眼神快步飞奔过来,含怒一拳直接将人打飞出去三五丈远。 曹操推搡一把女婿,陈丛旋即上前,一把按住暴怒中的颜良。 “陈无敌,你撒手!某要活撕了这无耻恶徒!!” 陈丛单手抵住颜良肩膀,将人死死按在地上。 无奈道:“莫问我,我就是个听喝的。” 颜良挣扎着抬头看向曹操。 “征西将军,某兵败受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这张扬艰险狡诈断不可留!” 曹操终于笑了。 张扬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操要借张扬的嘴,分担颜良的怒火,或者说是挽回袁绍的颜面。 否则以袁绍对颜面的重视程度,袁军在上党吃了这么大的亏,保不齐跟他死磕到底。 袁绍拥趸众多,得天下半数世家门阀青睐,完全耗得起。 可曹操耗不起。 莫看他名义上拥有并州、司隶两地,兵强马壮。 实际上董越一日不从函谷关退往潼关,便是曹操名义上坐拥司隶,实际上只得河内、河南两郡之地。函谷关以西的河东、弘农两郡常年处于放任状态。 并州更不多提,加上初定的上党,也就只掌两郡之地。 飞熊或者说虎豹骑,虎豹骑虽勇却是有数的,即便陈丛提出的补充之法不错,但基数太少。不似凉军那般有两万西凉铁骑持续供血,若是折损严重,战斗力必定严重下滑。 所以... 张扬就是袁曹双方暂时达成和解的台阶。 袁绍既要忙着谋取冀州,又要防备北边公孙瓒。 曹操急于谋求兖州扩充自身实力的同时,还要防备南边豫州群雄。 有了这么个台阶,双方点到为止自是最好。 “颜将军不妨暂歇雷霆之怒,听操分说一番,可好?” 颜良一愣,他倒是想拒绝,可满堂曹营悍将在侧,他还被陈丛按着,哪有拒绝的资格... “征西将军请说。” 曹操负手而立,面露追忆之色。 缓缓开口道:“操与本初自幼熟识,至今已逾三十几载,深情厚谊远非常人能比。时变而人心浮动,或为各自心中大义计,奈何为敌。然,往昔情义断不敢忘,颜将军可明白?” 颜良茫然无措地眨着大眼睛。 他区区阶下之囚,曹操跟他说这些是几个意思? 陈丛心头大跳,直接弃了颜良,拉着曹操行至人少处。 “岳父,颜良可是我擒的,不能放!” “哦?”曹操转头远眺颜良一眼,道:“此人忠勇,子宁可能降服?” “能!” 曹操追问:“多久?” “至多不过三年五载。” 曹操嗤笑道:“此时放他,三年五载你还有机会擒他。此时扣下他,咱们翁婿三年五载之内,恐怕是难以睡个囫囵觉了。” 陈丛不服道:“岳父未免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区区袁绍而已,莫说得了上党,虎豹铁骑疾行三日便至邺城。就算咱们不理他,自有公孙白马料理他,难不成他还能两线开战不成?” 曹操摇摇头:“袁绍或许能两线开战,或许不能。但为父知道,并州未定,东征兖州在即,若司隶有失则豫州不宁。曹军肯定没法三线为战。” “所以明明是咱们打赢了,还得跟那老袁头伏低做小不成?” 曹操拍了拍陈丛的肩膀。 语重心长道:“争一世者,岂在一时荣辱?子宁宽心,为父贯无面皮,伏低做小之事自有父为。你仍是那个少年得志,睥睨天下的无敌将军。” 陈丛突然有些心酸。 相较而言,他还是更喜欢看到曹贼得意忘形。 第48章 岳父给我发个誓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罢了罢了,曹贼年纪大了... 男人之间最痛苦的事,不就是在兄弟、发小面前低头吗? 更何况上党是他陈丛要攻的,颜良是他陈丛俘虏的,时任并州牧也是他陈丛,伏低做小也该他自行承担。 反正老袁头还欠他人情。 当初战吕布换袁隗脑袋的事,可算是老袁头白嫖了他一波,大不了把人情讨回来。 “岳父。” “嗯?” 迟疑片刻,陈丛道:“你跟我发个誓。” “?”曹操一巴掌拍在陈丛后背上,嗔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为父于你何誓?” “你发誓,刚才那些个舐犊深情的话,不是专门说出来赚我心意,替你折面儿的。” 曹操冷哼道:“为父情真意切,何须起誓而证。” 陈丛:???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连自己女婿都上套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曹贼!奸贼!恶贼! 陈丛好容易收了收情绪。 斜曹贼一眼,无语道:“不发算了,袁绍那边自有女婿分说。虽然岳父虚情假意,但当女婿的怎么也得讲个孝道不是?” 曹操低笑片刻,捧腹大笑不止,满脸的褶子,扶着陈丛笑弯了腰。 陈丛更加无语:“好笑吗?” 曹操摆摆手,勉强止住笑:“也不知你与谁学得多疑性子。不过子宁有此心意,父心甚慰。至于此事,你当真无须插手。没有人比为父更懂拿捏本初。” 呃... 陈丛有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一个颜良,一个张扬,能拿捏住袁绍吗?” “不是还有几千冀州降卒?” “那咱还落下点啥?” “兵刃、铠甲、粮食。”曹操略微停顿,道:“乱世之中,凡是人用之物,尽比人命值钱。区区数千人算得什么?得此三样,子宁需要几人,就地招募即可。好了,去会会颜良。” “得。” ... 二人回到堂中时,颜良倒未继续逞凶,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发呆。 毕竟没了陈丛压制,还有满堂曹营悍将虎视眈眈。 他一俘虏真敢造次,分分钟被人按住,平白折了颜面。 曹操看眼颜良,笑问道:“颜将军想明白了?” 颜良赶紧起身抱拳,恭敬道:“还请曹公解惑。” 事没想明白,但意思听懂了,曹操不想为难他! 曹操直截了当道:“操本微末,得本初兄扶照终有今日微薄名声,昔日大恩片刻不敢忘。然,事关汉室稳固,社稷延续,上党之地断不敢让。操欲修书一封递于本初,便有劳颜将军代传。” “当真?” “不仅如此,袁军降卒及背义之徒张扬,颜将军可尽数带走。不过嘛...” 颜良大喜而拜:“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曹操先令许褚拖出张扬。 继续道:“操不欲与本初为敌,愿开两地粮马之市互通有无,又恐先提本初疑之。颜将军既知虎豹骑之利便知并州战马何其健,不妨谏言本初,促成此事?” 颜良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如此好事,主公何疑?曹公放心,若某得归,必向我主谏言。” “好!”曹操伏案半刻,写好书信递于颜良:“营中与颜将军相熟者,不妨相送。再令差役整点千斛粮草,供颜将军折徒所使。” “喏...” ... 夕阳的余晖打在一队离人身上,留下几条长长的身影,皆为劫营旧人。 人生大悲大喜转换太快,颜良有点想笑,但考虑到身侧陈丛脸拉老长,努力克制住了。 兵马点验完毕。 降曹袁军七千三百余,加上吕旷带走的骑兵,共计七千七百余。 换而言之,颜良只算小败一场,并未伤及袁军根本。 虽然没了刀兵、铠甲。但考虑到袁氏之富,这点也不算是什么要命的罪过。 良久的沉默后,夏侯惇率先开口。 “阿良既俘,回去也遭冷眼,还不如降了大兄,咱兄弟几个共襄大业岂不美哉?” “谁说不是呢,你这次运气好,大兄愿意放你回去,下次呢?若为敌,迟早还得对上子宁。要么老颜还是降了吧。”曹洪继续插刀。 “未必。”颜良不服道:“为将在谋,某这次只是迁延大意中了子宁奸计,若非正面遇上何与之斗?” 许褚扣着鼻孔一脸不屑:“凭你这糙汉也配劳什子的‘为将在谋’?怕不是让陈无敌打出阴影来了。” 颜良赔着笑脸也不反驳。 被陈无敌打出阴影是什么丢人事吗? 起码他还跟陈丛正面单挑过,就这一点拿出去足够吹嘘一阵了。 只不过此时颜良下定决心,回去苦读兵书向儒将方向发展了。 好勇斗狠终不长久呐... 路的尽头便是长子南门。 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陈丛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上缰绳。 看到踏云乌骓那一刻,颜良愣住了,四下观望一圈却不见赠马将军身影。 “找什么呢?魂丢了?” 颜良接过缰绳,笑道:“还想当面感念那将军赠马之恩,不知英雄姓名,劳请无敌将军告知。” 陈丛翻个白眼:“曹纯,字子和。并州州牧府,兵曹从事。” “劳请将军代某答谢一番,来日相见,必当厚报!” “你可快点省省吧,你与子和有甚交情,也配人家赠马?” “那...” 陈丛蛋疼道:“好教你这憨货知晓,本将军奇袭美稷俘获於夫罗时得其座驾,乃是一匹纯血汗血马王,以其为抵换来的这匹乌骓。” “大恩不敢言谢,若有来日...” 陈丛抬手制止。 他怕再听下去,真变成曹舔狗送关女神归刘大... “甭矫情了,滚吧。但有下次,莫让本将军浪费唇舌劝降你。” 颜良低下头颅不敢作答。 他既不敢保证不会有下次为敌时,亦不敢保证下次为敌不会被陈丛所俘,更不敢保证下次被俘愿意降曹。 袍泽之谊虽重,终究是重不过这乱世。 咽下腹中千言万语。 颜良终究没有留下任何承诺,翻上马背再不回头,许是不想,许是不敢... 第49章 丢了西瓜,捡个梨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是不是忘了什么?” 陈丛回头看向夏侯惇:“什么?” “东线华雄不知内情,若是颜良归途受阻斩了华雄...” 陈丛撇撇嘴,留下个高傲的后脑勺。 毋庸置疑,华雄肯定不是颜良敌手。 但! 且不说东线有五百虎豹骑拱卫,颜良想突入其中斩了华雄就是痴人说梦。 即便两人面对面又如何? 颜良手里还有曹操递于袁绍的书信。 即便不拆火漆难证真伪,就不会使斥候求证吗? 他吃多了斩将过关? 至于引骑先逃的不知名小将和数百冀州骑兵会不会被华雄劫了,那就不关陈丛的事了。 曹贼不是说了,但凡人用之物都比人值钱。 陈丛虽然瞧不上冀州骑兵的战马,但缴获回来扔给苏、张二人售卖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袁绍想要的话,大不了等两地粮马二市通了,再卖回给袁绍嘛。 ... 没了张扬,上党的天蓝了不少。 战后。 曹操在太守府后宅快活了七日,等来阳邑所运粮草、牛羊,便引大军折返洛阳。 而陈丛还需协助曹仁稳定局面,便携虎豹骑暂驻长子。 曹仁原地上任,征辟有望乡民为吏,再择世家贤才为官,张贴布告免除一年赋税与民休息。再择上党降卒中精锐者充作郡兵,老弱一律发回原籍为民。 如此一通操作下来,‘曹仁’两个字的含金量在上党一地迅速上升,其威望甚至直追并州牧陈丛。 张扬在时,虽然算不得穷兵黩武却也相差不远。 上党一地生民不过十七八万数,强征兵马接近四万之数,耗费粮食不提,赋税繁重生民流离失所者更是不在少数。 又一日,华雄使人求证颜良之事,得复放归。 再四日。 东线大军折返长子。 如陈丛所料般,华雄俘虏了引骑那将,扣下了冀州骑兵战马衣甲,而放过骑兵随颜良折返邺城。 ... 长子县太守府正堂。 “堂下何人?”曹仁不紧不慢道。 “吕旷。” 吕旷生无所恋地跪于堂下,至今忆起仍觉魔幻。 颜良受俘得返邺城,而他明明先逃,却又回了长子,还是以阶下之囚身份。 只因他在人群中多看了华雄一眼... 华雄什么脾气? 当初街上碰到陈丛,不也是因为对方多看他一眼,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吕旷不是陈丛,他一巴掌可拍不死华雄战马,三十合便被华雄打落马下当了俘虏。 甚至作为华雄的‘战功’,他连跟着颜良一道折返邺城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一问才知,颜良与并州牧陈丛是老交情... 早知如此,他还逃个什么劲。 曹仁伏案理政也不抬头。 很早以前,他便向往像曹操一样,一边处理政务一边与人问话。 让人一看就很有大将风度。 如今终于有机会端端架子,感觉很是舒爽。 “哪里人士?” “兖州东平郡。” “武艺如何?” 吕旷回望一下押解他的华雄,又看看堂上曹仁,憋了半天,“尚可。” 按理说,吕旷能与华雄捉对鏖战三十合,肯定算不得弱,但要说有多勇猛,又有点牵强... 曹仁拢了书卷,不耐地敲敲桌案。 “勇猛便说勇猛,不堪便说不堪,尚可何意?” 吕旷再看一眼华雄... “勇猛...还是不堪?” “本太守问你,你在问谁?” 吕旷咬咬牙,华雄明显不愿意理他,他又不好直说勇猛,便想起了颜良那层关系。 “郡守大人容禀,小人原是大将颜良所部副将,主将便称尚可。” 吕旷将‘大将颜良’几个字咬得很重。 可惜... 在他面前的,是曹营元老将军中,极少数几个和颜良没有交情之人。 “愿降否?” 吕旷不知其中缘由,只想着拉拉关系看看能不能折返邺城。 毕竟他的胞弟吕翔还在袁绍手下为将,他的家小亦在邺城安顿,此时降了可能无甚影响,但如果有机会的话,谁又愿意在人生地不熟处讨生活。 况且... 堂上那人唤作曹仁... 听都没听过,在其麾下听令,肯定没前途。 吕旷眼珠一转:“小人钦慕颜良将军威名,愿为其牵马坠镫,望大人成全。” 曹仁捋须颔首。 冲华雄道:“骁骑校尉军功已备录在案,只肖州牧首肯,便传长安表功。” 华雄心满意足抱拳,道:“多谢。” 说罢转身离去。 曹仁再看堂下之人片刻,朝着周遭甲士吩咐道:“至于此人,既不愿降,便推出去斩了吧。” 吕旷吓了一跳:“愿降!小人愿降!” 曹仁摇头:“无甚骨气,难堪大用,推出去。” 恰逢陈丛溜达一圈,回来歇脚。 进门就看到两个甲士推着个梗着脖子‘愿降’的往外走。 莫名奇妙道:“金汁,你这不是缺人吗?这现成的降将在这,还往外推呢?” 曹仁也不起身,坐在主位上颇有点曹操指点江山时的风范。 淡淡道:“此人反反复复难堪大用,况仁奉征西将军令镇守上党防备袁绍,安可启用袁氏降将?” “白痴。” 曹仁正欲发怒,突然想起陈丛是他顶头上司,讪讪闭嘴。 陈丛驱散了甲士,随手解开所缚之人身上绳索。 “你叫什么?” “回,回无敌将军,小人吕旷。” 哎嘿!~ 陈丛眼睛一亮,丢了西瓜,这不捡个梨瓜吗? 莫看这吕旷名头不显。 但那也看跟谁比。 这人可是演义中鲜有的,有阵前斩将记录的将军! 比那什么上将俞涉、无双上将小凤儿、穆顺、方悦之流不知强出多少倍去。 而且胆识不错,小聪明也有一点。 起码这人当着自己面拐带跑了冀州骑兵,仅这一点而言,吕旷就绝对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虽然演义中被赵云三合刺死。 但被赵云刺死的大将多了去了,云大怒到底是个水平本身就是个谜,没什么参考价值。 就像陈丛自己三合还能搞定颜良呢。 那颜良弱鸡吗? 至于曹仁说什么‘镇守上党防备袁绍不用袁氏降将’,那就纯菜鸡发言。 立一个袁氏旧将的靶子起来,未来绝对有奇效! 起码收降别的袁氏旧将难度大减。 “金汁,说你没那本事也就罢了,多少得有点自知之明吧,以后少学岳父说话,照猫画虎反类犬。” 说完曹仁,陈丛拍拍吕旷:“莫怕,他有眼无珠不能用人,以后你就跟着我混。” 吕旷大喜过望,立马拜倒在地:“末将吕旷,愿为无敌将军牵马坠蹬。” “哈哈哈,好说!” 第50章 陈丛送礼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曹仁叫住陈丛,道:“各方军功收录完毕,你看是不是该向天子奏表了?” 陈丛略感头大。 以前忽悠刘协没啥感觉,现在毕竟是人姐夫。 当姐夫的总坑小舅子也不像那么回事... 再者。 他把人家姐姐‘审’了这么久了,玉玺到底去哪了?总得给人个说法不是? 啥都不交代,上来就奏请封,到时候他这‘忠臣’人设该立不住了。 还有董胖... 好好一个岳公,都快让他处成许愿池了,多少有点不合适... 现在人家加封相国了,结果自己手里连个像样的贺礼都没有... 陈丛脸皮厚不假,但也有脸啊。 “贺礼,贺...礼,贺!礼!” 陈丛默念三遍,忽得眼前一亮,直勾勾地望向曹仁:“你说,我把於夫罗送给岳公玩几天,如何?” “啊?”曹仁有点蒙:“於夫罗有何好玩的?” “愚蠢!太师前脚刚加相国位,后脚就有边将献俘,献的还是匈奴大单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曹仁恍然:“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董太师为相,上遂天意下顺民心,众望所归?” “对喽,还不算太蠢。” 曹仁接着质疑道:“可大兄吩咐过你,向董相国递贺表的时候都不许署名,那么大一个匈奴单于送过去,旁人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到?” “嘁!~”陈丛不齿道:“你这厮真是不经夸,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你还当太守呢?旷子,你说!” 吕旷受宠若惊,站得溜直,大声道:“将军神威无敌睥睨天下,岂惧人看!” “行了,你也赶紧闭嘴吧!” 跟武夫玩就这点好,很容易就形成智商上的压制,优越感一下就起来了。 这要是跟什么二荀、贾毒物之流提一嘴,底裤立马叫人看穿了。 陈丛走到主位旁,一把提起曹仁丢开,自个坐了上去。 “我问你们,我将於夫罗献于朝廷,是献给谁?” 吕旷压根没听懂,茫然地瞪着大眼珠子出气。 曹仁低头思索一番,眉头越蹙越深。 迟疑道:“按理说,应该是献于天子的吧...” “哦?”陈丛笑了:“继续。” “天子暗弱,国...董相掌权,说是献于董相亦无不可吧...” “那你说,到底是献给谁的?” 曹仁嘟囔道:“那得问你如何想了,我上哪知晓去?” “这不巧了吗?天子和相国,同样无从知晓。” 陈丛越想越觉得这事有搞头。 反正於夫罗目前也没啥大用,废物再利用,环保又健康。 刚好董胖加封相国了,正值志得意满时,现在送个单于过去,不正好证明董相国执政有方、威服四海吗? 反过来,董胖加封相国了,刘协岂能不慌?好巧不巧,他还真就在刘协面前有个忠臣人设。正值国贼志得意满时,忠臣良将送上匈奴单于展示兵锋强盛,未尝没有敲山震虎,替天子撑腰的意思啊! 再站在於夫罗的角度上,那货不是哭喊着不愿意在晋阳待了吗?正好让他出去透透气,安抚一下这位匈奴大单于的情绪,也防止於夫得个什么玉玉症,回头再自裁了。 真·一石三鸟! 旋即。 陈丛又想到了第四鸟,第五鸟,第六鸟... 洛阳能与冀州互市,并州未尝不能和关中互市嘛! 而且合作范围可以更广。 除了战马以外,完全还能加进去盐、铁、铜及牲畜、器皿、奴隶等‘并州特产’。 首先,像什么大宛马、汗血马之类的上等战马,肯定是不能销往邺城的。 即便以后通了二市,最多拿些一般偏上成色的战马应付袁绍。 否则。 以袁绍之富,在很短时间里就能拉起一支装备完全对标飞熊的强悍骑兵。 最恐怖的是,这只骑兵若在与公孙白马的交战中刷到了足够的经验,其精锐程度便是弱于飞熊,恐怕也相去不远。 回头袁绍收拾完公孙瓒,再把这只‘大杀器’怼到陈丛脸上...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事肯定不能干。 但这些问题对于关中而言,就不算是问题了。 董卓安于享乐不爱动弹,但慑于天下诸侯虎视眈眈,肯定也不敢过分松弛武备。 虽说关中背靠西凉,又是丝绸之路的起点,肯定有稳定的马源,但架不住飞熊吃马大户啊! 陈丛自己领着百骑晃悠一圈,以完胜之姿耗马近百匹。 那些马儿随便单拎出来一匹,都可媲美一般武将所乘良驹了。 那么问题来了。 董卓手里少说还有将近六千的飞熊强骑。 但凡凉州那边有点小动乱,随便动动,动辄就得是数以千计的海量消耗。 且! 在战事没有那么频繁的情况下,董卓动用飞熊的优先级肯定是最高的。 因为只有持续不断地杀伐征战,才能将飞熊常年维持在一个极高的战斗水准上。 其他生意更不用多提了,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绝对的通行证。 再进一步。 这生意完全不用经过董卓,可以找个中间人定向输出,比如牛辅,比如李儒,或者干脆拉着除董卓以外的所有亲戚一起做! 陈丛甚至可以亏本做这买卖。 钱,他不需要。 粮,等冀州互市后,也不紧俏。 他可以只拿最上等的良驹去换些凉军淘汰下来的旧甲、兵器,以及关中周边,或者远至西凉活不下的流民。 这些对于亲戚们来说毫无价值的物件,可不就是并州急需之物吗? 有了这些,他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并州能战之兵全部整备一遍。 甲虽旧,却也要看对手。 暂时不与冀州袁绍交锋的前提下,只要并州士卒们有甲,就能对并州及其周围一带形成绝对的武力压制,从而重收并州九郡。 有了流民,就不怕土地无人耕种。 那时陈丛还不是要兵兵强,要税税足,要粮不缺,要地地广还能向着西、北两边继续扩张。 不说赶超冀州脚踏司隶,起码对标个幽州还是很轻松的吧? 另一边... 亲戚们赚得盆满钵满,还不得明里暗里给他塞‘回扣’? 大家利益彻底绑定,那能获取到的好处就更多了。 比如... 他完全可以把并州一系的将领持续外派到牛辅麾下,系统地进修一下骑将战法。 再比如... 有李儒罩着,他很容易就能把英雄楼开进长安。 毕竟,联系生意也方便嘛! 再给岳公多送点‘异域风情’,小胖老头一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陈丛的双眸愈发明亮。 念及兴奋处,嘴角都快开到耳朵根了。 一掌拍在案上,大喝道:“击鼓,聚将,太守府议事!” 第51章 马盐铁铜胡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战鼓既响,片刻之间,众将齐聚太守府内。 “阿...”陈丛习惯性要点程茁时,突然想起来这厮来路不正,一旦出现在董卓面前,等于间接出卖了牛送宝。 坑姑父的事肯定不能干! 旋即改口道:“老褚。” “末将在!” “你携一队精骑先去晋阳提上於夫罗,装一车匈奴贵族所用器皿。再挑二十...二百个匈奴美人来,若是数量不够... 我记得长文身边还有美婢十余,哦对!彦云,也就是那新上任的簿曹从事,便从他家先选。若是还不够...州牧府上还有岳父赠我美婢五十。记得最后才许挑我府上婢女。” 既然是送礼嘛,那就不能抠搜。 与其只送董胖,还不如所有亲戚都送,包括刘协、吕布在内。 毕竟前者是他妻弟,后者是他岳公义子。 “喏!” “等等!” 有许褚前车之鉴在前,陈丛还真怕褚庆挑些膀大腰圆的来。 董卓的审美嘛... 陈丛仔细回忆一番,想起那个曾经出入曹贼书房,后又出现在董胖大腿上的熟美人,瞬间有了参照。 “多挑些肤白高挑,前后圆润者。嗯...眼睛要大。年稍长,二十二三左右。挑完记得使贾毒物看看,他经验比较足。而后不用再回长子,直接转去洛阳建威将军府。” “得令!” 吩咐完褚庆,陈丛再点程茁。 “阿茁,你携右营前营奴兵并五百虎豹骑,暂驻长子,协助子孝稳定局势。” “得令!” “华子。” 从‘大雄’重新沦为‘华子’,称呼中的尊重没了,华雄却是笑了。 以陈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性子,被他尊重反而危险。 ‘华子’挺好,起码省心。 华雄出列抱拳:“末将在。” “你携后营奴兵并五百虎豹骑折返晋阳屯驻,督太原诸兵事,若贾诩使你行事,不得推脱。再有,士卒一应功劳详记,通知长文依功分田。” 笑容僵在脸上,华雄甚至怀疑耳朵出现了幻听,半晌不发一言。 直到陈丛再叫他一遍:“我说,令你督太原诸兵事。怎么?没带耳吗?” 华雄看看陈丛,再看看曹纯。 踟蹰道:“某一客将,不好僭越吧?督太原兵事合该委以兵曹从事。” 然而陈丛早已看透了一切。 刚才他翻军功简录时,华雄那厮可是把缴获马匹、铠甲这些,都精确上报至个位数。 就这,还踏马舔着大脸自称‘客将’呢! 上党是董卓让他打的? 还是功劳是他替董卓立的? 至于曹纯? 曹纯还得跟他去关中进修呢,哪有时间管晋阳诸事。 “你就说能不能干吧,不能干滚蛋,我再找别人。” 咳!~ 华雄重咳一声,扭捏道:“既有所托,自当尽力。” “余者,随我南归洛阳休整几日,然后前往关中献俘!” 曹仁吓了一跳,赶紧劝道:“子宁何必犯险,便是献俘使旁人去便好了,若相国把你扣在长安,并州岂不大乱?” 陈丛笑得没心没肺:“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次我准备带着阿白一道省亲,岳公说不定还真把我扣下了。” 曹仁大骇:“不成!!!你莫乱来,我这便给大兄传信。” 陈丛心情不错,笑骂道:“出息!你放一万个心,莫说岳公不会扣我,便是他真要扣我,也有的是人助我脱身。” 明确分工后,众人立马行动起来。 陈丛领上随行曹纯、徐晃、吕旷当即动身。 上党得归,人又尽乘好马,全速疾驰之下两昼三夜便至洛阳。 ... 时值正午,洛阳街头一片祥和之景。 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就在路人疑惑何人如此嚣张,竟于驰道纵马时,早有眼尖之人认出了这位旧时横行洛阳街头的‘陈霸王’。 绝影一路飞过西市、玄武道、上东门,乃至于征西将军府正门... “陈子宁?你不在长子驻守,怎个跑回洛阳来了?” 陈丛翻下马背,拍拍典韦肚皮,轻车熟路就往曹操书房钻,嘴里应付道:“典哥辛苦,我寻岳父有事。” “哦...”典韦正要放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瞪得溜圆,快步追上陈丛一把拽住,局促道:“不成!主公午歇,有事傍晚再来。” 看到典韦神色,陈丛哪里不懂,只道曹贼老当益壮。 这大白天的,在书房里也能打起来,也是没谁了... 不过难不倒陈丛。 当即深吸口气,大喝道:“岳父!我!陈丛!” 片刻。 阏氏、王妃面带酡红掩口而出,隔着院墙都能听到曹贼的不耐。 扯着嗓子嚎道:“行了,滚进来吧!” 陈丛嘿嘿一笑,钻进书房。 进门就看见曹操黑脸端坐案后,手里捧着碗参汤吸溜,睨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小憩一会都不安生。” “哪个泣?” 曹操反应片刻,气得直吹胡子:“你不在长子驻守,怎么回洛阳来了。” 陈丛寻着下手位置坐下,自顾自沏盏凉茶,有模有样地呷一口。 “岳父,我有个天才金点子。若成,并州之富,顷刻便可盖过幽州。” 扑哧!~ 曹操一口参汤喷了三米远,连连咳嗽不止。 “就凭你从胡虏那里打些秋风?你需明白,美稷之富,那是匈奴经营多年所累,绝非一日之功!单靠缴获可富一时而断难长久。” “岳父何以小觑天下英雄,婿虽不才,亦熟读论语,何以不通为财之道?” 曹操眨眨眼,死活没想明白儒家经典怎么还能生财有道。 “说说。” “礼之用,和为贵。生财有道,斯为美。” 曹操:... 虽然他对儒学无感,但起码读过论语... 什么狗屁‘生财有道’,分明是‘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 说的是,礼乐教化世人之王道。 “何解?” “意思就是说,只要会送礼,少打仗,大家坐在一起互通有无,就能一起发财。” 嗯?? 莫名的,曹操竟然觉得这歪理好像比正理还正。 起码靠着礼乐教化世人之法,就发不了财... “你想如何?” 陈丛咧嘴笑道:“这不我那岳公加封相国了吗?我准备亲自去拍拍马屁,把於夫罗送过去让他高兴高兴,顺便暗地里拉上关中的穷亲戚们做点小生意。” “为父倒不反对你与关中行商,只是并州穷苦,你使何物与之易?” “马、盐、铁、铜、胡人。” 第52章 盘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操狐疑道:“跟亲戚做生意竟然用得到铜、铁、盐,你这是嫌骑兵太少?” 陈丛摇了摇头。 原定计划中的四千虎豹骑还未完善,再多是真的养不起了。 “我既不要兵马,也不要粮草,就要点不值钱的物什。” “真新鲜啊,陈子宁竟然还能做亏本的买卖。说出来让为父听听,你的天才金点子。” 陈丛再呷一口茶汤,拿足了架子,淡淡道:“流民、旧甲。” 扑哧!~ 曹操又喷了,顾不得擦胡须上沾上的参汤,见鬼般地看着陈丛。 “这就是你所谓的天才金点子?” “如何?” 曹操沉默了良久,好半天才憋出句:“子宁欲与董相决一死战乎?” 陈丛莫名其妙道:“我就做点小生意,怎么扯到决一死战上了?” 曹操大口吸着凉气,好容易压住心头惊悚。 幸好! 这倒霉女婿跳脱归跳脱,但有个好习惯:凡有所谋,先问于人。 若是陈丛想了便干了,那他这当岳父的都得跟着遭重。 “为父问你,何为流民!” “流离失所难以为继者,自为流民。” 曹操气乐了,复问道:“流民何来?” “天灾、人祸、土地兼并,嗯...家逢变故卖地卖产者,或欠权贵钱粮难还以资抵债者。” “价值几何?” 陈丛笑道:“若以奴市价值计,半百之钱可得一人。若以流民计,一文不值。” 曹操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心中更气。 低喝道:“你以为战马、铜、铁、盐为何物?良驹一匹十金计,得铜可铸私币,得铁可铸兵甲,斗盐斗金!时值乱世,一饭之恩而效死力者大有人在。如此重利用以易人,与使金换草何异?” “这不正好吗?多换些人回去开垦并州之地,其富自然胜过幽州!” “正好?”曹操毛了,怒斥道:“好一个正好!!!为父再问你一遍,流民何来?你想清楚了再答。” “天灾,人...” 呃... 陈丛说不下去了,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人祸! 流民是可以人为创造的,甚至可以不花一分本钱,批量生产。 重利而无本的生意,落在了权贵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且不说重利之下人心沦丧,多少无辜之人因他一桩生意家破人亡。 人口流失得多了,影响关中繁荣是肯定的。 同时。 人为制造的流民多了,亦会影响关中安定。 虎老余威在。 董胖只是不想打仗,所以找了个笼子自己把自己关了进去。 但董胖不是提不动刀了。 若是叫他发现,自己的孙婿联络自己的女婿、兄弟刨了他的棺材本... 陈丛不由打个寒颤:“那我并州少人,何解?” 曹操冷哼一声:“十万白波贼,百万黑山贼,青州黄巾余孽十数万。难以为继者,山林为匪不计其数,若你有心自可收为己用。 便是你嫌麻烦,也不该如此行商。便是联络你那诸多亲戚做些腾挪人口的买卖,亦需注意其中差额、利益分配,使人有利可图,而非铤而走险!” 陈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默默算计一番,再道:“便以二胡易一汉,一马易十甲,如何?” “利益如何分润?” “我这边只取流民、旧甲,一应得利李儒、牛辅、董旻各三成,再许吕布一成。如何?” “不好。”曹操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案,道:“一者,以物易物价值难明,反生龌龊。二者,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即为合作若不分利,岂非另有所图?三者,既作捆绑之举,人少反而不美。” “还请岳父赐教。” 曹操反复斟酌良久。 道:“即,私易搏利之举,铜铁自然刨除。有关中这条路子,汝南盐田所产倒是可以运往关中售之。盐业生意嘛...便交由董家倾销,不纳盐税,所得之利八二分成。八成归于洛阳,二成归于董家。” 陈丛人傻了:“八成归于洛阳,二成归于董家?那晋阳呢?” 曹操理所当然道:“洛阳才是根基之地,莫非子宁欲在并州久居不成?” 呃... 好吧! 有道理! 这踏马一来一回,他成了个中间牵线的掮客了... 不对,掮客搭线还有抽成呢! 这笔巨款连他手都不过,纯纯浪费表情... 曹操继续道:“马市利重,然无定额。子宁也不必过于介怀马匹品种,良驹、驽马所剩者,可经李儒、牛辅、吕布三人脱手,至于分利嘛...一应马匹销售所得,你取低于市价两成之钱,其中细节你便自行斟酌。” 陈丛点点头。 上等良驹自是借着牛送宝的便利快速脱手。 次一等的战马,量大利足。但想销往西凉铁骑中,压货是一方面,还需要很广的关系网,那就交给李儒。 驽马利薄,就交给吕布随便倒腾去吧。 当然。 这个利薄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寻常坊间马市,驽马销量是最好的。 并州军在董卓麾下本就混得落魄。 这些人起于并州,陈丛恰好此时又是并州牧,通过生意之事搭上线... 只能说大有可为! 曹操继续道:“至于奴市嘛...利稍薄,便交于太傅王允吧。” “谁?岳父说谁?”陈丛惊了:“岳父莫非不知,王允与我怨深似海,恨比天高?” 曹操摆手道:“无碍。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太傅如果识趣未必不是助臂,若是不识趣,你便借董相之势教他识趣。 再者,便是不为自己考虑,太傅大人总得为祁县王氏考虑考虑吧?百年传承之家,因他一人没落,不值当吧。” 陈丛不解:“眼下王允为朝堂诸公所不容,能有什么助臂?” 曹操笑道:“子宁即为汉室忠贞,此时牧守在外,战功赫赫,岂非帝党领袖?有你出面做保,自可帮着太傅澄清误会嘛。” 陈丛感觉脑仁有点疼。 这两面派让他当得,也是没谁了... 就全靠一张嘴来回忽悠... “婿晓得了...” “至于采买奴婢、旧甲便简单了。子宁只需聚拢西凉军中一众相熟将领,以高于市价半成之利采办即可。” 第53章 小别新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翁婿两个再将一些细节敲定。 等陈丛再出征西将军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府邸... 建威将军的匾额还未更换,烫金而亮,夕阳余晖一照闪闪放光。 历时不到半年,这寻常的杂号将军终是配不上陈丛的身份了... “老爷?您回来了?我去通知夫人。” “回来。”陈丛唤回婢女,吩咐道:“差人将门上匾额换了,现在的建威将军是曹子廉,老爷马上就是平北将军了。” “喏。” 所谓的根基之地就是... 空气中弥漫的,皆是权势和地位所带来的香甜。 将军府内富丽堂皇自不多提,穿行期间所遇者,尽是些年轻貌美的婢子莹莹行礼。 窈窕身段声又甜,说话又好听。 跟自家将军府一比,晋阳州牧府简直堪比狗窝中的狗窝。 算算时间,再有三个月,曹容也该生产了,到时候便把娘俩也接过来享福。 传给好大儿的侯爵倒是有了。 就是有点小,还是个亭侯,不太有牌面。 至于家里的小老二... 小老二就不用他操心了,谁叫人家有个好曾祖,说不定生下来就是县侯... 到时候老子亭侯儿县侯,该谁给谁行礼? 胡思乱想着,陈丛推门进了后宅。 石桌后,刘莹捧着一摞厚厚的账本核算出神,斜斜的夕阳打在睫毛上铺上一层别样光彩。 旁边摇椅上,董白盖着小毯睡得香甜,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不知梦到了什么美事。 六月天气很是燥热,睡在院里也不怕着凉。 “万年,老爷回来了。” 刘莹循声望去,没有小别胜新婚的雀跃,反而狠狠瞪了陈丛一眼。 低嗔道:“小点声,你这恶贼当真讨厌,没看到阿白睡着了吗?” 陈丛挤着刘莹坐下,奇道:“阿白?叫得可真亲切,我咋不记得你们之间这么要好?” 不要好能如何?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怎回来了?” 陈丛一把揽住刘莹削肩,轻佻道:“这话叫你说的,老爷家在这,还不能回来了?” 刘莹假意捧着账本验算,细细感受着旁侧的温暖。 沉默一阵,终是没忍住,柔声问道:“还走吗?” “大丈夫嘛,四海为家,岂能久居一处?不过你要是把老爷伺候舒服了,多住一阵也不是不行。” 刘莹大羞,探出柔荑使劲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娇嗔道:“你这人,便不能好好说话吗?” 陈丛摸摸鼻翼,苦笑着叹了口气。 都说小别胜新婚。 他其实也不想说些淡屁话惹人嫌。 然而。 家人牵绊惹人恼,他怕矫情了这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变成下一个董胖。 美人乡,英雄冢。 打仗有什么好玩的,又脏又累,终日与鲜血尸骸为伍,待得久了人都麻木了。 如果有条件,谁不希望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惜,老婆孩子他都有,但想终年厮守一处,没个十年八年恐怕是不成了。 董白、貂蝉、刘莹这些都算是好的了。 像是陈丛心头的白月光儿,这都半年没见了,怎叫一个凄惨... “不闹了,老爷问你,你想去长安看看天子吗?” “不想。”刘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罪女身份卑贱,何以冒犯天颜。想来天子也不想见我这碍眼之人。” 陈丛咂咂嘴:“不后悔?” 刘莹摇头。 原本,她与刘协之间便无多少姐弟情深,若非董魔王乱政,那少年天子恐怕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胞姐。 现在这样就挺好,互不打搅,老死不相往来。 “夫君!!?” 迷迷糊糊一声惊呼,打断了二人叙话。 下一秒。 董白柔软的身子便整个扑进陈丛怀里,欣喜道:“刚才我还梦到夫君,睁眼便见夫君回府,定是洛水有灵,托君南归以解相思。” 陈丛赶紧撒开刘莹抱稳董白。 大笑道:“洛水有灵有没有告诉你,腹中孩儿是男是女?” 董白眉眼弯弯,仰起头娇笑着,笃定道:“是男孩。” 陈丛开怀大笑不止,心情瞬间美丽起来,反手环住董白转了两圈。 终于是找到了小别胜新婚的欢快。 刘莹美则美矣,就是公主当得久了,总是拿着架子,守着礼仪规矩。 不像阿白这般热烈... 男人嘛,虽然博爱,但同等颜值下总是更倾向于那个更需要自己的女人。 “你俩个快别闹了!阿白有孕在身,经不起折腾!” 陈丛一怔,旋即小心放下董白。 真别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白怀着的金疙瘩,可比他这当爹的陈无敌都值钱。 董白则是吐吐舌头,依偎在陈丛身边坐好。 “夫君怎么回来了?还回晋阳吗?住多久?对了,夫君饿吗?我去吩咐后厨备膳。” 陈丛牵住董白,柔声道:“别忙了,我在岳父那吃过了。阿白,岳公加封相国了,我准备去长安给他送点礼,你想去吗?” 董白明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旋即抚着小腹蹙起了蛾眉。 “会不会伤到孩儿...” 陈丛笑着摇了摇头:“赶明我去西市定制辆马车,四马共驾,再垫上十层八层软垫,一路游山玩水慢慢走,再雇个经验丰富的郎中随行,此去一路尽是官道,道路也算平摊。你月份还小,不会有事的。” 董白眼睛亮了,使劲点着头:“那我想去!万年姐姐去吗?” 刘莹眼底透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短短一瞬撑起笑脸,温柔地揉着董白脑袋,轻声道:“本宫便不去了,阿白照顾好自己。” “嘿嘿。”董白紧紧环住陈丛手臂,骄傲道:“姐姐放心,有无敌大将军护着,一路宵小还没到我眼前,就烟消云散了。” 陈丛无语道:“你真敢想,还宵小呢,这一路过去不是征西将军的地盘就是当朝相国的地盘,真有宵小,早被挫骨扬灰八百回了,放心吧。” 抱过一阵,董白轻轻在陈丛腰上推了一把。 “天色不早了,夫君在洛阳几日便好好陪陪万年姐姐。你不在时,她总是望着北边的云彩出神。” 说罢,唤来远处一众婢女,在左右搀扶下渐渐远去。 “哦?~~”陈贼笑。 刘莹:... 原本维持的骄傲荡然无存。 刘莹又羞又恼,狠狠剜了陈丛一眼。 旋即笑了。 索性四下无人。 闭上眼,摊开玉臂,轻声道:“夫君抱我。” 第54章 胡奸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七月朔,左右贤王二十四长齐聚曼柏。 各族勇士套马竞勇后,匈奴贵族除受俘大单于於夫罗外,齐聚一堂。 包括: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在内。 在一众讨论声中,诸贵族共举左贤王呼厨泉以左贤王暂代大单于。 美稷已毁,新的王庭便设在曼柏。 草原上的雄鹰们围着篝火一直庆贺到深夜,才慢慢散去。 空荡荡的毡房中。 呼厨泉盘腿案后,仍用匕首削着羊腿,一片一片厚薄均匀,整整齐齐码在铜皿中。 “大单于,城外一人自称李肃,带着张主簿手书,求见大单于。” 呼厨泉饮了不少酒,意识还算清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天时。 当着一众贵族面,他不能笑,还得努力表现出一副悲愤模样。 今时再无外人,自然无须克制。 “看来张主簿也探到了本单于的好事,恭敬地把人请进来。” “是。” 片刻后。 李肃在匈奴人的带领下进到曼柏,进到毡房,见四下并无甲士,只呼厨泉并引路匈奴二人,暗暗松了口气。 “汉人李肃,见过左贤王。” 呼厨泉见之空手,又闻唤之‘左贤王’,心里有些不悦。 埋下头,继续专心片起羊腿。 “汉使何事?” 李肃在怀中摸索一阵,递上一柄弯刀:“为左贤王暂代匈奴大单于贺。” 呼厨泉抬头一瞥。 越看那柄弯刀越觉眼熟,缓缓起身上前一观,顿时惊得酒意全无,满脸骇然瞪着李肃。 “你不是雁门使者,你到底是谁?!” 李肃心里慌得要死,却谨记贾诩之言。 即:欺之、戏之、轻慢之。 李肃心里清楚,呼厨泉弄死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差事办砸了,贾诩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住心绪,随即捉住呼厨泉的右手,强行将弯刀拍在呼厨泉手里。 淡淡道:“大单于问我何人,怎不问问弯刀之主何人?” “你!”呼厨泉的心乱了。 握着弯刀连连后退不止,最后被矮几一绊,撞倒一桌膳食。 金刀! 他大哥,匈奴大单于,於夫罗的金刀! 旋即转头,朝引来李肃的部下喝道:“你先出去,守住毡帐,五十步内,任何人不得近前!” “是。” 待人走远,呼厨泉这才低吼道:“你是陈丛的部下!!!” 成了! 李肃长出口气,拽拽衣襟使凉风顺着脖领进去,消消后背上的冷汗。 旋即抬脚走到属于呼厨泉的位置上坐好。 眼看呼厨泉丢丑,一脸戏谑道:“大单于身处晋阳,却仍记挂兄弟之情。若叫他知道,他的好弟弟背着他暂代了匈奴大单于,还将王庭设在了曼柏,不知是何感想。” “你敢威胁本单于,就不怕出不得曼柏?!” 李肃当然怕! 不过那是在呼厨泉露怯之前的事了。 现在嘛... 作为一个合格的说客,李肃很清楚,被游说的对象越是愤怒,动辄张口就要杀人时,越是印证了对方的心虚与胆怯。 与之相对的,被游说对象越是淡然,说客反而越是危险。 更有甚者... 莫名地,李肃就想起了虎牢关外,那个笑眯眯的,见面便释放出极大善意的少年将军。不经意间打了个摆子。 “左贤王还不知道吧,大单于在晋阳时和并州牧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兄,兄长竟然...” 李肃压根不理呼厨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为并州稳定计,并州牧决定释放大单于北归,并携四千虎豹骑助他清扫匈奴内部不臣。此后汉匈之间亲如一家,正常通商,互不攻伐。虎豹骑左贤王应该见过吧?在美稷。” 呼厨泉又惊又惧。 百骑之威可抵千军之利,那样恐怖的骑兵,竟然有四千之众! 如果这人所言不假... 呼厨泉深陷绝望之际,突然瞥见李肃笑盈盈的眼眸,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如果是这样,并州牧直接释放家兄就是了,何必辛苦汉使特意通传小王?” 李肃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模样。 语重心长道:“左贤王可能不太了解我家州牧。陈并州看似是战无不胜的无敌将军,实则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大单于曾承诺,北归之后献上良驹千匹以示两家亲谊。州牧使我来问问左贤王,此谊深厚否?” 图穷匕见时,呼厨泉沉默了。 他并不怀疑李肃的说法。 易地处之,若是他被汉人俘虏,只肖上等良驹千匹便放他自由,他也不会犹豫。 上等良驹千匹...非是不能负担。 合并了於夫罗部族之后,便是以他一部之力,也拿的出上等良驹千匹。若拉着匈奴部族同出,九牛一毛罢了。 然而... 这要是答应出去了,等同白送晋阳。 那无敌的将军,领着精悍骑兵,乘着匈奴所献的宝马,持续压制匈奴人... 可反过来想,即便他不松口,等於夫罗回来了一样献马,到时均摊到各个部族身上,该他出的那一份一样省不了。 一旦那样,他却不是暂代单于了... 纠结良久。 呼厨泉松口道:“千匹良驹小王出了,曼柏凶险,兄长还是继续留在晋阳享福吧。” “左贤王可能忘了一件事情。” 呼厨泉疑道:“什么事?” 李肃敲敲桌案:“肃先前说过了,大单于在晋阳时和并州牧结下了深厚友谊,情义万金。” “你想如何?” “万金...折上等良驹千匹。左贤王想令尔兄久居晋阳,便是这个数。” 眼见呼厨泉就要发怒,李肃连忙抬手打断道:“当然,若在两千之数再加两千,左贤王不仅能赢得州牧大人的友谊。左贤王还能得到虎豹骑襄助,解决匈奴内部矛盾也好,攻伐鲜卑、羌胡也罢。无论何战,一应缴获全是左贤王的。” 呼厨泉猛地瞪大眼珠。 得那般强骑襄助,便是统一草原,再现昔日匈奴盛况亦非不可! 况且! 一应缴获尽归他! 若是收获不菲,说不定他连一匹马都不需出! 一时间。 呼厨泉粗喘如牛,瞪着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李肃,沉声问道:“果真?” 李肃从位置上起身,恭敬抱拳道:“还有三点需与左贤王分说清楚。” 呼厨泉大步上前,又将李肃按回位置上。 兴奋道:“汉使坐着说,坐着说就好。” “一来,两千上等良驹只是虎豹骑出手一次的价格。且,左贤王需要先行交付良驹,虎豹骑才会出手。” 呼厨泉思索一番,迟疑道:“若小王交付了战马...” 李肃有些心塞,任务即将圆满完成,他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苦着脸道:“肃为州牧府议曹从事,两家有约时便做人质居于左贤王帐下,若背约,请斩肃头。” 议曹从事呼厨泉还是懂的。 汉人州牧府的大官。 当即点头:“如此甚好,还有两点请汉使明言。” “二来,每逢虎豹骑出动,粮草辎重皆由左贤王负担。若有折损,亦由左贤王填补。且,虎豹骑只做协攻不做正面冲锋。” “也可。” 呼厨泉答应得很痛快,随便想想也能猜到,任何人都不会任由那样一支精锐随随便便发起正面冲锋。 至于粮草消耗,靠缴获足以填补,他等于什么都没出。 “三来,若因情报有误未曾扑杀到敌人,所易战马概不退返,还请左贤王慎重。” 慎重? 这还慎重个屁! 呼厨泉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对于汉人而言:胡人游牧为生,行踪飘忽不定,确实很难找。 但。 作为暂代匈奴大单于,他若真心找谁的部落,有的是办法! 呼厨泉没有一丝即将成为‘胡奸’的觉悟,与李肃郑重击掌三次。 二人共指‘长生天’起誓,绝不背约... 第55章 老登有种别改口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与此同时,陈丛一行走走停停,历时半月,终抵西都长安。 巍峨的城墙上,曹贼悬赏早已没了踪迹,陈贼依旧捕文高悬,力压一众罪徒高居榜首,即便是昔日讨贼盟主袁贼的悬赏也得屈居陈丛之下。 无他... 当初py交易下,董卓传檄假捕,陈贼的悬赏高达万金、万户侯、世袭罔替。 袁绍可没这牌面。 从董卓决定迁都那一刻起,也就歇了与十八镇诸侯争胜心思,袁绍的悬赏也就停留在了万金、县侯上。 城墙根下。 董白仰着脑袋,看着陈丛的画像笑靥如花。 其后,五百虎豹骑威风凛凛列成两排。 五十驾马车载满莺莺燕燕,好奇地掀开车帘打量着周围。 扎着红绸的高头大马上,匈奴大单于於夫罗心情不错,不管董魔王之名如何摄人,总比陈姓恶魔好了不少,而且长安比起晋阳,雄丽何止十倍。 远处。 值守城前的凉兵维持着秩序。 因为陈丛一行经过函谷关,所以长安这边一早就得了信,也没闹出什么乌龙事件。 往来行人不得近前,隔着西凉士卒,却能看到高头大马上的将军横在城前,纷纷探头观望。 “阿白,看够了吗?再多待一会你家老爷成猴了。” 董白笑得眉眼弯弯,朝着陈丛伸出柔荑。 “夫君,我想跟你乘马入城。” 陈丛吓了一跳。 倒不是乘马不行,绝影神骏,过山川河流如履平地,不存在什么危险。 问题是... 这要是让那个嚼舌的传给董胖,他保准要挨锤,董家老太太都不帮他那种。 虽然陈丛有信心一拳打飞董胖八丈远,但他总不可能真还手吧... 关键是自己跑起来,董胖还追不上。 念及董胖那身夸张的肥膘,陈丛打个冷颤,他真怕把自己这宝贝岳公给跑死了。 “乘车吧,我怕你爷爷揍我。” “才不会,爷爷六旬老翁,如何能是夫君敌手?” 陈丛大笑道:“好!既然小妾都这么说了,一会碰到,我就请岳公吃上一记力劈华山。” 周围凉卒闻言皆悚然,举着刀兵退远了些。 董白吐吐俏舌,在一众婢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随后。 陈丛朝着褚庆扬扬下巴,后者立马掏出鼓槌、铜锣。 哐!!~~ “并州牧献俘,匈奴单于於夫罗!” 褚庆前面喊一声,后面虎豹骑便同喝一声。 一路敲敲打打,立马引来乌泱泱的人海驻足远观。 “阿娘,大马上的将军是并州牧吗?他怎么跟城墙上贴的画像那么像。” 女人立马捂着崽子的嘴,周围环顾一圈发现没人看她娘俩,才低吼道:“胡说八道个甚,那是大官!” 混迹人群中的任侠们见了,大喝一声:“快看,陈无敌!” 然后,便就没有然后了。 陈无敌的传说在司隶、并州广为流传,但在旁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关中虽然紧邻司隶,但两地之间有函谷关、潼关所阻,消息流传很慢,战时几乎不流传。 他们大都不知陈无敌何意,看着陈丛的眼神却充满炽热,仿佛是在看另外一人。 同样少年得志,威风凛凛。 长安作为先汉旧都,老一辈口口相传下来,今人大都视匈奴为寇。 有识之人,何不向往昔日霍嫖姚? 现在匈奴大单于都被汉将俘了,再看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自是感慨良多。 队伍一路慢行。 自宣平门入,沿着尚冠后街一路西行,到了章台街南转,过长安正中横贯驰道便至长乐宫前。 宫门外。 天子、朝臣早已恭候多时,董卓更是一身戎装乘在马上,被一众精兵悍将众星拱月般簇拥在最中间。 见到四乘马车时,董卓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正要打马上前却被身侧李儒开口唤住。 “岳父,慎行。” “文优不见阿白车架在前乎?” 李儒轻道:“便为阿白计,儒才必须叫住岳父。岳父莫非忘了,陈贼与岳父之间只有刺杀之恶,而无祖婿之情。此时若使漏了,当初洛阳所言岂非成了做戏?” “唉!~”董卓长叹口气,眼底闪过丝丝失落。 如果不是昔年过于跋扈落下累累恶名,何至于此啊! “罢了罢了,本相便作没看到。” 李儒摇头笑道:“岳父此时合该出马呵斥陈丛,并以献俘有功暂赦其罪,从而使阿白堂而皇之地住进相府。” “哈哈哈,好,文优知咱,这个好!” 言罢。 董卓打马出列,迎上高头大马上的陈丛,七分嫌恶三分倨傲道:“陈丛,本相念你献俘有功,暂赦刺杀之恶,再有一次,族,咳!~定斩不赦!” 阿白归阿白,陈丛归陈丛,这孙婿是真的讨人嫌。 董卓这般,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陈丛嘿嘿一笑翻下马背,朝着董卓拱拱手:“别啊!杀我一人怎消岳公心头之恨,别改口,就族诛!”说着,陈丛上前两步,小声道:“最好连阿白腹中孩儿一并诛了。” 卓大怒,暴喝道:“混账!!” 不等他继续发作,虎豹骑尽数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拜道:“见过相国!” 心有所感,架子便拿不住了。 董卓翻下马背,极力克制着情绪,朝着昔日宝贝疙瘩们托请道:“好好好,都是好儿郎,莫跪,莫跪,都起来。” 众人同声:“谢相国!” ... 天子车驾上,刘协大惊:“少府麾下健儿,何以如此亲近贼...董相。” “陛下慎言。” 光禄勋赵谦止住刘协,深深瞟了一眼身侧王允一眼,顾不得僭越,行到车架旁,挨着刘协小声耳语道: “寻常甲士岂知恩义?再者,少府虽与贼交恶,但毕竟是人孙婿,麾下健儿拜的是少府岳公,而非国贼董卓。” “是极是极,赵卿所言有礼,是朕虑事不周了。” 确实。 董卓骂陈丛那句‘混账’情真意切,隔着老远刘协都能听出其中愤怒,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危如累卵的局面下,他竟怀疑贤臣,当真不该... 时任司空杨彪同样近前,小声提醒道:“陛下千万慎言,今时不同往日,有太傅王允从中作梗,不察之下恐害良将性命啊!” 刘协低眉垂眼,恨恨瞄了王允一眼,闭口不再言语。 转念。 想到无敌大将军所献匈奴单于时,胸中郁结稍得舒缓。 轻轻勾了勾嘴角。 第56章 大儒的小心肝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越过人群,行至刘协圣架前五十步时停下脚步,重重抱拳,将护手磕得‘哐当’作响。 “末将陈丛,拜见陛下!恕臣甲胄加身难以全礼。” 为了防止被人指摘不敬天子,陈丛来前特意挑了身最重的甲胄。 七十来斤重量,一眼看去就很厚实。 刘协激动得面泛红光,想说什么又怕被某个有心之人听去了。 讪讪道:“陈卿快快免礼。” 陈丛再冲一众公卿抱拳,众人受宠若惊,纷纷作揖回礼。 礼至王允时,这位当朝太傅原还想做愤恨表情,结果其侧快步走出一小老头,行至陈丛面前。 作揖急道:“老夫治书侍御史蔡邕,见过少府大人。” 巧了... 董白有孕,长安无以乐,结果真就有人硬送。 陈丛抱拳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蔡大儒,幸会。” 蔡邕顿生好感。 年少位高,恣意狷狂才是常态。 他不曾想过陈丛竟是这般客气... 细细打量一番,见其仪表堂堂,重甲加身站得笔直。 心中评价再高三分。 蔡邕再作揖:“少府舟车劳顿,本不该搅扰。然,老夫有一事非问不可,斗胆请少府大人如实回答。” 独女未婚先寡,这口恶气是个人都咽不下去。 此时蔡邕已顾不上失不失礼了。 “蔡儒太客气了,直言即可。” 蔡邕贴近陈丛三分,小声道:“少府可知河东卫宁字仲道。” “知道,这人因勾栏地契与王允生怨,为其所害。”说罢,陈丛故作茫然道:“蔡儒问这作甚?” 这个时候,陈丛肯定不能推说不知。 睁眼说瞎话的诀窍就在于:前后一致,逻辑自洽。 当初他告诉刘协,是王允害了卫仲道。 不管刘协有没有跟蔡邕通过气,此时若是推说不知,就是埋下了爆雷隐患。 反正这件事真正知情者,只他、貂蝉、王允三人。 随他怎么胡扯,大不了当场对峙呗。 就看名满天下的蔡大儒,是信剑履登殿欺压天子的王允,还是信他深入‘龙潭虎穴’为天子献俘撑腰的英雄豪杰了。 蔡邕摇头,不答反问:“少府又从何处得知此事?” “嗐!~说来也巧,昔在洛阳,我与王允义女暗结私情。那老王允谋事不密,行凶之时我那小妾巧在屏风之后窥得究竟,回头与我分说,故知。” 蔡邕见其目光澄澈,心下了然。 果然是那王允老儿假话诓他! 当初,女婿上门求娶,却死在了司徒府。 有诸多朝臣为证,当初王允确实收了各家勾栏所用,且与女婿当堂生隙。 再有卫家奴的口供,仲道最后离家前,确实拿着翠红楼地契去了司徒府。 如此铁证面前,王允竟还推说是陈丛行凶! 那厮无非就是吃准了陈丛去过洛阳,而又不在长安,无法现身与之对峙。 恐怕那老匹夫做梦也没想到,陈丛少年英豪,明知长安龙潭虎穴盎然不惧,这才有他王允杀了自家女婿的最后一份铁证! 虽然王允位高权重,深受董相信任,剑履登殿凌驾一众公卿之上。即便知道了真相,蔡邕也不能拿对方如何。 但知道了真相,也就断了某种念想。 也怪他纯善好骗,竟然还抱有某种念想,觉得昔日老友王子师断不至于沦丧至此... 今日始知,那个一心向汉、温文尔雅的王允早死了。 现在立于朝堂上的那个,只是个钻营卖汉的伪善之徒! 除此之外。 其实一直困惑蔡邕的,是王允的情真意切的托词。 王允曾言:洛阳勾栏七十四,乃是陈丛诓骗他取来,作为刺董的价码。 此事若有假... 便说不通了。 那王允明知迁都在即,为何会因勾栏地契与卫宁生隙,进而害之? 蔡邕思虑一番,斟酌开口道:“少府可知...洛阳勾栏七十四,现于何人之手?” 陈丛咧嘴一笑:“征西将军所持。” 蔡邕大骇:“这...” 征西将军?曹操! 陈丛的岳父?! 陈丛佯作不知,道:“蔡儒何故惊诧?” 蔡邕惊得冷汗直流。 原以为他已窥得真相,不承想陈丛不经意之间的一言,又成了王允非奸而忠的佐证! 如果... 王允才是忠,陈丛才是那个收了好处不办事的大奸大恶之徒... 蔡邕不敢细想。 因为惊吓过度,嘴皮有些泛白。 怯道:“敢,敢问,敢问征西将军契从何来?” 近朱者赤,陈丛瞎话张嘴就来:“小子上任并州牧时,抄了祁县王氏,故得其契。洛阳勾栏七十四,一家不少。后又献于岳父,自归征西将军所得。” 呼!!~~ 蔡邕长长松下口气来,扑腾跳个不停的小心肝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祁县王氏好啊!那边是王允为家族谋私,还好是王允谋私!!! 这已经无关乎家事了。 倘若王允为忠,陈丛为奸,那么此时汉室,已然名存实亡。 缓过劲来,蔡邕摇头苦笑,暗忖自个瞎想。 再看陈丛,心中欢喜再盛三分。 这少年人阴差阳错之下,竟是替他报了丧婿之仇。 不免提点道:“少府大人少年英豪,然,刺客之事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先贤有言‘上善若水’,少府毕竟是相国孙婿,倘若劝得相国上敬天子,下爱生民,方为汉室幸甚。 再者,相国入关以来,所行已有改观,励精图治三五载,未尝不为青史垂名之贤相。万望少府多加劝导,引其归正。” “?” 这话随便换个人说,陈丛巴掌早就糊到脸上去了。 董胖! 上敬天子?下爱生民? 这踏马什么级别的地狱冷笑话? 至于说什么董胖入关已有改观? 那踏马纯纯一句废话! 关中是董胖亲自挑的养老地,这地要是玩废了,董胖就只能退回西凉喝风去了。 孔老夫子若知后世大儒如此天真,估计都得从坟里爬出来以德服人。 “好,蔡儒之言小子必定谨记,那便回见?” “若少府大人不弃,得空可来府上论道。” “哦?~~”陈丛深吸口气,笑得意味深长:“此间乐事,不好与外人分说吧。” 蔡邕莫名其妙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少府大人不愿过府,莫非是嫌弃老夫官职低微?” “岂敢。”陈丛重重抱拳:“得空定访。” 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三好青年,不小心弄坏了别人家的东西,是一定要加倍赔偿的。 不巧。 他先前不小心弄坏了蔡大才女娇弱的未婚夫,可不得赔人家个质量更好的健硕将军? 第57章 保护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请封的奏表,就在陈丛怀里揣着。 想了想...时机好像不太对。 刚一见面就请封,忠臣哪有这么功利的? 陈丛再朝刘协拱拱手,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董魔王使劲掐着大腿,压住上扬的嘴角。 恨不能一脚踹飞马夫,亲替孙女驾车... 对! 还有个匈奴单于来着。 陈丛此番送礼,算是送到董卓心坎里了。 他刚加封相国不久,急需一份显赫的功绩证明加位的合法性,陈丛便来了。 与在洛阳时不同,董魔王在关中还是很注重经营自身形象的。 董卓亦知关中之民多厌匈奴。 沉吟一番,挥使身边牛辅道:“去,把人绑起来,异族俘虏安配乘马?寻个铁笼装上,游街三日。” 牛辅看一眼陈丛,再看一眼董卓嘴角的笑意,转念一想便知晚上有宴。 嘟囔道:“婿不去,婿还要陪着子宁喝两杯哩。岳父使唤人便去使唤外人。” 董卓也不恼,反而觉得牛辅说得有点道理。 毕竟押着匈奴单于游街谁都能干。 孙婿孙女远来,晚点肯定是要安排家宴的。 正好牛辅与陈丛相熟,做个陪酒也不错。 旋即向着身后扫视一圈。 “郭汜。” “末将在!” 董卓指向於夫罗,吩咐道:“尔去寻只铁笼,将人押上游街。” 郭汜受宠若惊,重重抱拳:“喏!” 不怪郭汜欣喜。 不知是何原因,迁都长安后,他便遭到了各方明里暗里的排挤,甚至到了后来相国与他也不甚亲近。 照理说... 李傕没了,他才是西凉军中第一人,旁人巴结还来不及... 事与愿违。 明明李儒都赞他‘军威隆重,尤在昔日李傕之上。’ 结果旁人不仅不巴结他,一个个避他如瘟神般。 押着匈奴单于游街可是露脸的好差事,相国能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他,便足以证明相国还是倚重他的! ... 黄昏时分,董家有喜。 相府之中金碧辉煌,张灯挂彩、红绸铺地、乐姬击乐、舞姬起舞,好不热闹。 门房、仆从、婢女、老嬷皆有赏钱,人人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颜。 后院中。 女眷们围案而席。 董老太着一身红袄,牵着曾孙女董白,弯着眉眼,露着一嘴豁豁牙,爽朗的笑声就没停过。 女眷们时不时近前说上几句吉祥话,讨得老太太一阵舒心赐赏。 正堂亦然。 案几错落一直由堂中摆至堂外墙根底下。 董魔王满面红光高悬主位,开怀畅饮间时不时爆出一阵狂放的大笑。 其侧再置一案用以安置孙婿陈丛。 一众亲戚再以亲疏远近依次落座。 不仅如此。 西凉旧将中,除镇守函谷关难归的董越,以及押人游街的郭汜,能到的全到了,美其名曰讨上一杯酒水,实则无不备上一份重礼。 陈丛还是老样子,面前摆着三大桶鸡汤冒着腾腾热气,谁来敬酒就舀上一碗与之对饮。 待到三大桶鸡汤下肚,饶是陈饭桶能吃,仍是被撑了个够呛。 酒过五味。 陈丛挨着宾客们扫了一圈,并无陌路难和之人。 当即起身,没有半点身为客人的觉悟,抬手便赶走了歌、乐、舞姬,以及一众添酒仆从。 旋即。 更是代替董卓,吩咐门房道:“唤些兵马围住相府,谁敢硬闯杀无赦。” 门房愣了愣。 这还用得着兵马?放眼长安城内,哪个不要命的敢强闯相国府? 不过姑爷有此吩咐,他身为下人自然无从多嘴。 躬身领命道:“喏。” 歌舞歇了片刻,原本四仰八叉打着节拍的武夫糙汉们这才察觉不对。 待到纷纷坐直身子时,才见陈丛已经站起了身子。 董卓疑道:“子宁这是为何?” 陈丛可没有跟醉鬼们谈生意的习惯,清了清嗓子,拍拍胸脯道:“无他,报效汉室耳。” 扑哧!~ 牛辅喷出一口酒水,急急起身道:“子宁!!!断断不可如此!!!” 旁人亦是惊得冷汗直冒,跟着脑袋清醒不少,一个个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向陈丛。 吕布硬着头皮起身上前,想把董卓护在身后,却被陈丛一拳打退。 堂中还算淡定的,除了安坐饮酒的李儒,便是歪着身子打量陈丛的董卓了。 “哼!~你这混账小子又闹得什么幺蛾子,莫要说些屁话,平白扰了咱家兴致。” 陈丛勾起一边嘴角,歪嘴笑道:“岳公现在看着孙婿碍眼,一会千万别把我当金豆子捧手心里。” “废话休提,有事说事!” 陈丛亦不赘言,直道:“还请岳公放开函谷关,通司隶关中两地商事。” 董卓冷笑道:“曹贼又有算计?” “说不上算计吧,我家岳父先前得了汝南一处盐田,欲与岳公共分其利,盐由洛阳运往长安,托董家销之,其利洛阳八分董家两分。” “!”董卓猛地起身,起太猛没站住,又跌坐回去。 张着大嘴望向陈丛,道:“盐田年产几何?” 陈丛一字一顿道:“不下万斗。” 开玩笑,那可是拿‘男人梦想’换回来的盐田,年产若少,袁蜜水拿得出手吗? 董卓重重喘着粗气,心绪久久难宁。 下首位置上,董旻更是重重掐着人中,不下万斗盐... 两分利分到董家手上... 良久,董卓回过神来:“曹操所求何事?” 陈丛无语道:“无所求啊,盐产无论销往何地,总是要征重税的,运往关中与岳公合作,免了税收岂非双赢?况且两地邻近,也省去了路上损耗。” 省去路上损耗还算合理。 至于免去重税? 以曹贼狡诈、陈贼蛮横,这盐运往别地真有人敢去征税? 但到了嘴里的肥肉,董卓断然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只是确定一遍道:“若有所求,此时言明。事后若是反悔,咱家可是不依。” “孙婿先前不是说过了,还请岳公放开函谷关,通两地商事。” “莫非除了盐业...” 陈丛光棍道:“岳公想听,稍坐片刻就是了。事无不可对人言,且听孙婿娓娓道来。” 这么一张大饼都塞董胖嘴里了。剩下点小打小闹的生意还用背着他吗? 在陈氏生意经里,拿了钱的,就得办事。 必须让这老登成为并关商路之间最大的保护伞! 第58章 三地商事话事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先朝牛辅拱手:“姑父。” 牛辅刚从盐业生意中回过神来,还在咂嘴便听陈丛唤他。 心中狂喜。 他前前后后投入那么多,原本只是想留条后路顺便从中贪墨一些,岂料侄婿的回报这么快就来了! 与此同时,眼波流转间,疯狂朝陈丛打着眼色。 赚钱嘛,肯定是要背人啊! 总不好叫外人知晓其中是何利润。 嗯...岳父董卓也不算是外人吧。 虽然牛辅并不知晓‘商场无父子’。但他总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陈丛则是装着没看到。 有什么好背人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董胖吃得那么饱,眼下岂会跟他翻脸? 既然董胖不会翻脸,刚好由得他飞龙骑脸,告诉关中诸将两个道理。 即:他陈无敌罩着的生意,就算凶名在外董魔王也染指不得! 即:跟着他陈无敌混,才有真正的钱途! “姑父有所不知,并州有些和善邻居,有事没事便送侄婿些战马,其中上等良驹,便由姑父代销如何?” 牛辅看看董卓,再看看陈丛,硬着头皮道:“敢问子宁,如何代销法?” 陈丛朝着董卓微微一笑,走到牛辅近前,耳语道:“一匹八金,每年不下万匹。” 言罢,陈丛眺望董卓一眼,朗声道:“岳公,一匹十金,年产不少于八千匹,不过分吧?” 董卓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陈丛当着他的面唱了这么一出,他能说啥? 难不成要他拽着牛辅的耳朵问个底价出来? 且不说牛辅会不会跟他交实底。董家刚得盐业重利,此时若再刨根问底压榨部下利益,那他董卓还有半分人主之相吗? 再者。 上等良驹市价虽在十金,但大多数时候是供不应求,价格亦会向上浮动。 若陈丛那边稳定十金一匹,说到底还是他董卓占了便宜。 牛辅按捺住心中狂喜,重重握了握陈丛手掌。 陈丛继续道:“不过有一点需事先说好,并州少人,若得良驹,由姑父遣人去往晋阳自取,不碍事吧?” 牛辅一口就想答应下来。 他手底下多的就是骑兵,两地隔得又近,运马还不是简简单单? 不过牛送宝大智慧没有,小心思却多。 故作犹豫半晌,抬头看向董卓:“岳父,成吗?” 董卓见他那副死相就来气,冷哼一声,道:“自行斟酌!” “哎!多谢岳父!” 陈丛嘿嘿一笑,再到李儒身前:“姑父。” 李儒笑得温文尔雅,不等陈丛开口便道:“儒信得过子宁,直言商事即可,如何分利全凭子宁决断。” 牛送宝直呼内行。 难怪他姐夫能当郎中令,而他只能当个中郎将,他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般? 其实牛辅还是没看懂。 李儒与他诉求不同,表现出来的气度自然不同。 牛辅虽谋后路,但看得不够长远。相较而言,他更看重拿得到手的好处,自然没法不问利润几何。 李儒行商事,只谋来日。 莫说似陈丛这般精明人,断然不会因为蝇头小利与他交恶。便是分文不取,只为利益捆绑,他也会把自己牢牢绑在陈氏战车上。 不着眼于眼前小利,自然岿然不动。 陈丛眨眨眼,摇头笑了。 暂且按下商事不提,凑到李儒耳边,轻声道:“姑父可愿纳上一房颍川陈氏之庶女为妾?丛愿牵线搭桥。” 李儒淡淡瞟了一眼董卓,道:“大善。” “好,并州所获寻常战马,便尽数托于姑父代销,一匹一金。量不定,或有缺,姑父传信晋阳言明数目,万匹之内一月凑齐,如何?” 李儒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善。” 随后,陈丛望向吕布,龇牙笑道:“奉先。” 吕布呆愣当场,作为董卓义子却被凉州诸将排斥在外的特殊存在。 他原本以为赚钱的好处肯定没他份... 但他确实需要钱,便是不为自个享乐,并州老营的兄弟们,亦需粮饷度日... “某...” 陈丛敛了唇角笑意,上前拍拍虓虎肩膀:“并州一应驽马商事,便交由奉先如何?” 吕布似是难以启齿。 抱拳重叹一声:“敢问子宁利分几何?” 董卓亦有所感。 以前在洛阳时,他雄心壮志未歇,面对吕布这等叛降之将时,一边用其勇武,一边打压其势。倚重且防备。 如今退至关中,再无争胜之心,倚重程度降低了,防备程度自然也就降低了。 回头再看,他确实不是个称职的义父... “行了小子,无须背人言利,诸将得利,咱家不取分毫。” 陈丛闻之大喜。 堂堂董相国,当然不会食言而肥。 同样。 有了这句话,他这司、并、关三地商事话事人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当即明言道:“驽马一架八十钱,奉先想要多少便取多少,如何?” 吕布顿时大喜过望! 以他敏感身份,肖想染指战马之利就是异想天开,莫说董卓不答应,满堂在座无一能应者。 但驽马不一样。 兜售驽马并不会把手探到骑兵队伍里,自然不在防备范畴。 但驽马用处并不少,或作兵事运粮所用,或作民用、农用,市价百钱左右。 利虽小,适用性却很宽泛。 只要长久经营下去,维持并州老营粮饷不成问题,富裕之处,亦足以维持享乐所用! 当即朝着陈丛抱拳,重重道了声‘多谢’。 再冲董卓抱拳:“拜谢义父!” 董卓摆了摆手:“罢了,文优回头多拨些粮饷下去,奉先麾下兵卒,亦为咱家骁士。” “喏。” 吕布凝视董卓,久不能语,仿佛初识其人。 董卓待他好吗? 好,也不好。 对于吕布个人而言,董卓赏赐很足,隔三岔五寻个由头便有恩赏,特别是虎牢关下激战陈丛之后,这种情况更甚。 但若作为并州老营领袖再看,董卓其实对他不好。 他的兄弟、袍泽,每逢战事不曾落下,却领着最微薄的粮饷,一副旧甲自晋阳辗转洛阳、长安亦不曾换过,犒赏更是稀奇事。 他们因义聚于吕布麾下,吕布却不能带给他们相应的厚待... 然而... 往昔种种,今因董卓一言,尽数烟消云散。 起码他的兄弟袍泽们,再也不用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卑微地活着了... 推金山倒玉柱,吕布纳头重拜:“布,拜谢义父大恩。” 第59章 相府,家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稍稍有些蛋疼。 他拉着吕布一道做生意,那是雪中送炭来了。结果董胖一句话的,又勾得这头虓虎纳头便拜! 关键是! 踏马的董胖早不拨款晚不拨款,专挑他要雪中送炭时拨款。 为何? 还不是因为董胖得了盐业重利,不在乎那几个小钱了! 所以! 归根结底是董胖拿着曹贼示好的利润,重新拉拢了陈丛想要拉拢的吕布。 属于是螺旋回旋镖飞回来,正好嘎中了腰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 董卓不出关中,双方就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只等生意做大做强,利益勾连深了,完全可以淡化关中诸将的阵营意识。 用得着吕布的时候,大不了就‘借’呗。 华雄‘借’了这么久了,董胖不也没问他要利息? 敛了敛心神。 陈丛抱拳,环绕堂中一圈。 包括李、牛、吕三人在内,并徐荣、樊稠、张济、张绣、胡珍、李蒙、王方无不起身还礼。 “并州苦寒,鲜人少甲,诸君尽为一方权重者,若遇奴婢尽可收拢,若得旧甲莫要轻弃,丛以高于市价半成之钱,俱收之,如何?” 众人神色各异,最终却将目光齐齐投向董卓。 人口、甲胄毕竟是犯忌讳的大事,半成利虽是不少,还不至于使他们铤而走险。 一旦此时随意松口,事后追究起来,董魔王的怒火顷刻之间就能把他们化作飞灰。 董卓看李儒。 李儒则是蹙眉陷入沉思。 他敏锐地察觉到陈丛说的是奴婢,而非流、氓、战时所俘。 正常情况而言。 并州少人,收拢毫无价值的流民驱往并州才是最优的解决办法。 若叫李儒说,流民、旧甲而已,便是直接赠予陈丛亦无不可。 因为只有在不涉及利益时,流民才是真流民,旧甲亦是真旧甲,并无价值可言。 如此。 方能在不损害关中利益杜绝两家交恶的前提下,持续加强并州。 但陈丛明显是要通过生意事捆绑三地利益,白送肯定是不行的,会恶了一众既得利益者。 那么。 陈丛将所易对象从流民换作奴婢便情有可原了,毕竟一旦流民流入奴市,卖身钱财大多是流向奴婢而非将军。 从而防止有人因为利益,人为制造流民的可能性。 可如此一来,并州获取相同的人口时,就要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作为利益共同体,李儒自然不能放任陈丛吃这么大的亏。 “敢问子宁,如何支付巨额奴资?” 陈丛嘿嘿一笑:“以地抵之。” 嗯? 李儒豁然开朗。 地值钱吗? 分地方。 在人口繁茂之地,土地自是生民之根,一亩薄田足以两人打破脑袋。 但在并州就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太原、上党两地的土地自然值钱。 再往北的五原、朔方之类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不予人耕也是荒在那里。直接予人,开垦出来,反而能增加州牧府的税赋。 如此... 本质上陈丛还是花了半成利钱,买到了掺杂在奴婢之间的流民。 反而,这钱只有花出去了,才能更好调动凉军诸将的积极性,助其收拢流民。 唯一的问题便是:陈丛需要一直胜,打得并州胡虏皆北迁,尽收并州旧土,甚至随着并州人口逐渐繁茂,还需要继续向外扩张。 开疆拓土留名事,恨不能亲往与共之。 解决了人口问题,旧甲问题就简单多了。 李儒转向董卓作揖道:“还请岳父责令旧甲归库,经由亲信点验,以好充次者斩之,经过点验之甲一具半贯,尽数销往晋阳以充国库,半利之财则许营属之将。” 董卓应道:“可。” 索性旧甲无用,扔了也是可惜,现在还能换钱岂能不应。 堂下吕布闻言狂喜。麻了,赚麻了。 八千并军八千甲,那已经旧出新高度了,蔽体都难,谁若说他以好充次,他敢直接打爆那人头颅! 岂料李儒补上一句:“并州老营不计,都亭侯麾下所戴之甲有与无同,便莫坑害并州新军了。” “!!!” 吕布直率性子,转头就要去瞪李儒,突然想到其与陈丛关系,赶紧低头望地。 利益面前,再直率的人也需低眉... 再入席,堂中将军无不带笑,纷纷端着酒碗要敬陈丛。 结果陈丛并不入席,站在堂中笑看董卓。 道:“小婿还有一桩生意,还请岳公使人去唤太傅。” “王允?”董卓可知其中究竟,老王允跟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满脸狐疑地看向陈丛:“请他作甚?你小子莫非当真心向汉室?” “小了。”陈丛笑。 “啥?”董卓疑。 “岳公格局小了。”陈丛继续道:“不是陈丛心向汉室。而是在座诸位,尽为大汉忠臣。只是天子年幼,不解我等良苦用心罢了。” 董卓脸皮止不住地抽动。 他突然发觉,还真是他格局小了。 他若能有陈丛一半的无耻劲头,至于混到今日这般田地? 伊尹太远,他起码也得是个霍光。 虽权但忠! ...... ...... 太傅府。 如先前洛阳司徒府一般格局。 清雅恬淡之中不失贵气。 亭、台、楼、阁建得规整。山、树、池、圃错落其中添上七分颜色。鸟、兔、鱼、狸穿行期间再增三分生机。 可惜... 景色再是宜人,亦难抚平家主人心中之痛。 “伯喈!老夫敢以王氏历代先祖起誓,所言若有半分虚假,便叫老夫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亭台旁,蔡邕气得直瞪眼。 横竖看去,只觉昔日老友无耻至极。 “王子师!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便是认了又能如何,老夫也算对着昭姬有个交代!” 王允满眼的不甘,低吼道:“伯喈莫要被那奸贼骗了!卫宁并非老夫所杀,密谋亦非老夫所泄。倘若老夫真是国贼鹰犬,满朝臣公半数卒于斧钺之下!” 王允所言听在蔡邕耳中,满满全是威胁之意。 对方分明是在说,要将帝党昔日旧谋,尽数捅到董卓案前。 蔡邕心头猛跳的同时,语气不由软了下来:“罢了罢了,便是老夫信你,你敢与少府大人当面对质否?” 王允只觉心累。 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陈贼是那般好对质的吗? 王允可是亲眼见过,那厮不肖盏茶工夫剑斩三十六人! “伯喈不知其人,那贼子凶恶胜虎,奸诈似狐,谈笑间动辄伤人性命,若与对质,老夫焉有命在!” 正说话间。 门房快步而来,望了其侧蔡邕一眼,嗫嚅道:“老爷,门外信使传邀老爷参宴。” 王允听得满头雾水,正值心烦意乱,喝道:“分说清楚,何人何宴!” “这...”门房再看蔡邕一眼,低不言。 “说啊!”王允喝道。 门房动动嘴唇,轻声道:“相府,家宴。” 王允:... 蔡邕:!!! 第60章 王允不得不上的贼船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虎狼之家,即便装点得再喜庆,也透着瘆人骨髓的阴冷气息。 相府正门肃穆威严,在王允眼中却是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悠长的过廊中,一路张灯透着瘆人红光,照亮脚下红绸蜿蜒,宛如一条流向九幽深处的血河... “太傅,请吧。” 侍者脸上的和煦笑意,落在王允眼中,亦变成了小鬼索命前的狞笑。 尖锐、刺耳且满含讥讽。 陈贼来了,董贼便请他参加家宴,能有什么好事? 无非是戏弄够了,清算于他罢了。 真正踏进相府的那一刻。 王允反而释然了,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挺直腰板迈开步子,大步向着正堂走去。 众人皆醉我独醒非我愿醒。 如果有的选,王允宁愿被陈贼一直欺骗下去,直到哪天莫名其妙丢了脑袋做个糊涂鬼。 而非像现在这般,帝恨友厌敌欺辱,深陷泥沼无法自证,亦为两方皆不容。 每日惶惶如惊弓之鸟,完全不知等在明天的,是国贼讨命的刀斧手,还是帝党除逆的死士。 与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相比,死亡反而成了解脱。 王允先前不敢死。 畏惧死亡是一方面。 更因为王允心里清楚,即便是他死了,也会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此时不怕... 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自以为董陈二贼玩够了猫鼠游戏,欲以他头祭凶名。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王允堂堂太傅。 如果缩头换来的不是忍辱负重和苟活,王允亦有大骂国贼而死的气节! 可惜王允的愤怒来得快,去得更快。 正堂的门开了。 入目可及尽为虎狼爪牙将,人皆凶光以视之。 王允心一颤,重新佝偻了身子,低头望着脚尖,恭敬地迈着小碎步往前腾挪... 董卓身边为何鲜少文士? 盖因麾下一众骄兵悍将杀伐太重,人均双手染满无辜之血的屠夫刽子手。人杀得多了,身上自然沾染狠戾气息。 寻常人在这般环境下待着,站着都难。 王允还能正常腾挪,就算是胆识过人了... “王太傅,许久不见,身子骨不如往日硬朗了啊。” 轻佻的语调,熟悉的声音... 泼天恨意在胸膛中疯狂翻涌,长袖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陈贼!!! 便是这狡诈之徒害他今日这般模样! 人不人!鬼不鬼!身败名裂!无处容身!!! 可... 王允不敢表现出半分恨意,抬头时,一张老脸上尽显荏弱唯诺。 颤颤巍巍朝着周围拱拱手。 “老朽王允见过董相国,见过少府大人,见过郎中令大人,见过诸位将军。” 换作往日,当朝太傅这般做派,自是引得一帮粗汉哄堂大笑。 今日王允竟见一众骄兵悍将客气冲他回礼。 张狂如董魔王亦未发笑,随意地扬扬脖子,冲引路侍者吩咐道:“再添一席置于堂中,守住正堂,无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喏!” 王允茫然四顾,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梦境现实。 侍者搬来案几置好酒菜,躬身去请:“太傅大人入席吧。” 酒有毒?菜有毒?还是断头饭? 胡思乱想间,王允颤着身子入席坐得端正,始终不曾去碰案上膳食,却也无人催促。 “太傅。” 一碗鸡汤抬到面前。 王允赶紧起身,下意识抬盏对上陈丛手中汤碗,佝偻着身子摆出一副卑微态度。 “少府大人吩咐。” 陈丛笑着干下一大碗鸡汤,继续道:“不知太傅可知祁县王氏之事?” 王允强挤出一脸感激神态。 咬牙道:“祁县王氏为祸乡里,抄家灭族亦不为过。少府只没家资而任彦云为官,算是便宜他们了。” “哦?”陈丛故作惊异道:“若是此事办得不称太傅心意,待到小子回转时,便屠戮了王氏一族以正太傅家风,如何?” 王允大骇,哪里还敢咬牙揶揄陈丛。 作揖深拜道:“不不不,少府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时人尤重家族传承、延续。 陈丛特意先提王氏一嘴,只为帮着王允认清现实。 好好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 胆敢三心二意,关中王氏满门活不了,祁县王氏同跑不掉! 大棒上完了,自然就该萝卜了。 陈丛话锋一转,和气道:“太傅还知感恩,这很好。那小子也愿意代表岳公,再给太傅一次选择的机会。” 王允埋头苦等良久,不闻董卓言语,便知陈丛真能代表董卓。 此时他已顾不上惊骇了。 唯唯诺诺道:“少府大人旦有吩咐,老朽莫敢不从。” “好!”陈丛伸手托起王允,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说,我纳了太傅义女,也算太傅半个女婿...” 王允连道不敢。 陈丛不再纠结,直言道:“太傅选吧,若为汉室之贼,现在便死,全族覆没,头颅悬于霸城门外供世人唾弃。 若为汉室忠良,则与我等一道,共扶大厦将倾,身前极尽荣宠,死后亦可福泽子孙后人,流芳百世。” 王允肝颤了一下,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不知少府口中‘我等’是指...” 陈丛一字一顿道:“司隶,关中,并州。” 王允的最后一丝幻想随之破灭。 在此之前,其实他一直存在着一种理论翻盘的可能性。 如果奸诈背汉之人只是陈丛而非曹操,所有一切都是陈丛利用曹操的信任暗中行事... 那么。 只要曹操在未来某一天里察觉到陈丛的异样,进而杀之,则王允身上污名自洗。 陈丛虽是声名显赫,但若让人在陈丛和曹操之间只能甄别汉臣一人,大多数人依然会选曹操。 因为曹操只身刺董、矫诏讨贼、屯兵司隶与关中成对峙之势、永远摆出一副随时欲与董卓决战解救天子的姿态。 面对这样一个人,就算是饱受陈贼其害的王允也不太相信他能是贼,何况旁人乎? 最重要的一点是:曹操并非董氏婿! 但陈丛一句‘我等’之中竟然包括了曹操! 忠奸两方暗通款曲之下,便是倾尽洛河之水,也没办法洗尽他身上污名了。 因为... 在外人眼里,所有的‘汉室死忠’都说他王允是贼。 外人眼中的,祸国恶贼皆说他王允为友... 他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自证清白的前提下。 百十年后... 史官只会记:祁县王允者,字子师,世食汉禄不思报国,甘与贼伍。身死而累及宗族覆灭。 陈贼看似给了他两个选择。 事实上他根本没得选。 这贼船,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第61章 原来真是本相记错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愿...从。”二字脱口一瞬,王允仿佛苍老了十岁。 眼眸中光华尽失,一派行将就木之相 世食汉禄终从贼。 王允背弃的,是心中道义,更是毕生所求之抱负。 陈丛善鸡汤,拉住王允劝慰道:“太傅何必如此?我说的很清楚了吧,与我等一道才是大汉忠臣。” 王允有气无力瞪了陈丛一眼,懒得言语。 事已至此还有何好说的... 陈丛也不动怒,回身再舀一碗鸡汤放在王允案上。 “太傅凭何觉得我等就是贼,而非是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董卓当面,带甲一堂,又有凶神、虓虎同列。 王允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深辩。 埋头道:“老朽心向相国日月可鉴,少府大人莫要瞎猜了。” “行吧,既然太傅不愿与我辩...”陈丛换个方向,朝着董卓拱拱手:“岳公愿与我辩否?” 董卓气乐了,击案怒斥:“与你辩甚?咱家莫非自辩为贼不成?” “岳公若胜,孙婿做主,两地盐业之利再分董家一分。” 陈丛此番言语,直接给董卓整不会了。 所以... 他到底该是贼,还是不该是贼? 看陈丛这般笃定... 董卓更加茫然。 莫非他董卓还真能是大汉贤相不成?! 这个念头一起,董魔王自个都觉得离谱。 念及盐业重利... “罢了。”董卓靠在软垫上,戏谑的看向陈丛,道:“咱家自认为贼。” 陈丛笑问:“理由呢?” 董卓略感无语:“这还需何理由?咱家弑杀少帝及何后,世人尽知,不为大逆之贼乎?” 丛大笑:“笑话!先帝驾崩留旨上军校尉蹇硕,传大位于今上。刘辩不尊圣意,伙同外戚以兵事篡。若论,此人不过窃国之贼罢了。 至于何后,其人早年伙同嫔妃陷害宋皇后,鸩杀今上生母王美人,后又必死先帝生母董太后,亦为大逆之贼。 岳公受诏诛此二贼,还天下以靖平,岂称大逆?” 董卓莫名其妙道:“咱家受何人之诏?” “已故先帝生母,董太后遗诏。” 董卓嗤之以鼻道:“莫要鬼扯,咱家并未受诏,盐业之利...” 陈丛抬手打断:“请岳公证明未曾受诏。” 董卓人傻了。 没受诏就是没受诏,这要怎么证明? “那你如何证明咱家受诏?” “董太后自缢前,身旁宫人冒死携出遗诏,托于姑父牛辅麾下部曲,董太后族侄董承,其人为证。亦有当初宫人为证。” 董卓笑了,这一分盐利他吃定了。 “不可能!阿辅,你去唤来董承,好叫这小子死心。” 牛辅正欲起身,却被李儒凶狠眼神喝住。 这才反应过来。 岳父董卓年逾六旬,还有几年好活? 董卓死了,昔日旧账岂非落到他们头上清算?! 但如果岳父是奉诏诛贼... “阿辅?”董卓再唤一声。 牛辅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抱拳道:“岳父,婿想起来了,确有密诏。” “放屁!若有密诏咱家岂能不知?” 事关身后一族身后事,牛辅岂能退步。 硬着头皮顶道:“那日小婿多吃了几碗酒水,弄丢了密诏,害怕岳父责罚,故未相告。此事姐夫知晓。” 董卓再看李儒。 李儒笃定道:“确有此事,有董太后族侄董承及当时宫人为证。” 此时,就连董卓也反应过来了。 以前他从未想过身后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还有嗣儿! 他这辈子享受够了,随便怎么一死了之,死后任他洪水滔天,但他那可怜的曾孙何辜? 即便董卓相信,以陈丛奸诈可以保得孩儿性命无虞,可谁又愿意背负一个‘国贼后人’的骂名苟存于世? 便是舍弃盐业重利不要,他也绝对不能继续当那‘国贼’! 董卓坐直了身子,灼灼目光凝视陈丛。 认真道:“咱家早年,无过擅杀并州刺史丁建阳。” “丁原早有谋逆之心,麾下忠义之士吕布察其异心特告岳公,于是岳公密令吕布诛之。” 吕布一愣,旋即大喜。 他明明是忠臣,看那虎牢关下黑厮以后还敢唤他‘三姓家奴’。 他分明是大义灭亲! 当即出列:“此事并州老营八千卒,皆可为证!” 董卓深深望了一眼吕布,继续道:“本相暴虐弑杀,牵连无辜何止十万众,司隶之民皆以魔王称之。” “天子年幼,社稷倾颓,若无雷霆手段何以震慑四方宵小?岳公所杀之人皆有详细罪状在录,由郎中令记备在案。” 李儒笑道:“确有此事。时至今日,天下人多误解岳父,待小婿备录一番便将宵小罪状传示天下,以正视听。” 董卓深吸口气:“咱家,咱家夜宿宫禁。” “岳公不过是担心天子年幼,昼夜巡视谨防宵小加害,何罪之有?” 呃... 董卓突然有点后悔了,喃喃道:“此事,此事,哎~此事天子亦知。” 陈丛摇头惋惜道:“岳公不过是审理疑犯的手段激烈了些,天子年幼不懂罢了,等他大些会明白的。” “咱家跋扈擅权,当朝便诛三公九卿之流,时人皆知。” “还是那句话,天子年幼,社稷倾颓,若无雷霆手段何以震慑四方宵小?岳公所杀之人皆有详细罪状在录,由郎中令记备在案。” 董卓想了想,再道:“迁都时,咱家亦曾令人掘开先王陵墓,盗宝以充府库。” “岳公记差了,是麾下宵小利欲熏心胆大包天,岳公知晓后大为震怒,族诛其人挫骨扬灰,皆有案宗可查。” “纵兵劫掠生民?” 陈丛摇头:“此为岳公麾下骄将不束部下之过。” 众人无不起身请罪,齐声道:“末将等有罪,还请相国责罚!” “哈哈哈哈!” 魔王开怀大笑不止,小山般的肥肉伴随笑声一抖一抖的尤其狰狞。 董卓从未如今日一般轻快过。 原来真是他记差了,原来他真是大汉忠贞,原来真是天下人误解他了而已。 抛开些许微小的过失不提。 他讨伐汉阳羌人,作战粗猛有谋,屡建战功,拜郎中。 历任广武县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 后来得到时任司徒袁隗征辟,出任凉州刺史、河东太守。 先后参与镇压黄巾、凉州之乱等战役。 北邙救驾有功,又奉诏诛贼扶持今上登基拨正乾坤。 凭他赫赫功劳,剑履登殿算个什么?加封相国算个什么? 只他未曾裂土封王、践祚称帝,必定是名垂青史之汉室忠贞。 可惜... 如若陈丛早娶阿白,如果嗣儿早生些年月... 现在董卓已经歇了心思。 他为汉室相国,自知少年天子如何凄惨,所幸在他作古之前,还能为曾孙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再有其父照应,董氏一族未来可期! 第62章 一招鲜吃遍天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王允愕然,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向陈丛。 他终于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董卓... 不过西凉一匹夫,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政令不出函谷关这是事实,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根本无法改观天下人之固有印象。 因为身处当世,出身六郡良子而登高位本就是世家公敌。 恰好,当世黑白皆由世家一言而定。 以前世家子瞧不起董卓,无人襄助,所以董卓根本无法窃居大义。 但现在不同了... 陈丛背后还有曹操,有谯县曹氏、夏侯氏,有颍川陈氏,有祁县王氏,有东阿程氏。 一旦这两股势力勾连一处,董魔王还真有可能坐实了汉室忠贞之名。 虽然董卓交恶的世家同样繁多,以汝南袁氏为代表。 但只要有了不同的声音,是忠是奸便由胜利者书写了。 单拎出来袁绍或者袁术,真能是司隶、关中两地之敌手吗? 如果董卓为忠? 他一直以来坚持的道义又算什么? 笑话吗? 忧过、怒过、愤恨过。 王允很快释然了。 如果说跟着董卓一起栽在泥里为世人所厌弃,是他很难忍受的事,他不也捏着鼻子忍了? 此时已经上得贼船。恰好,董卓又愿意当个忠臣,也有办法洗去一身污名,对他来说反而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 在面对一个道德尺度极低的人时,人们总是会放低道德尺度去衡量对方。 像董卓这种杀千刀没有一刀冤枉的恶徒,只要他不篡位登基,好像以前干的那些恶事一笔揭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毕竟... 董卓的刀始终没有砍在过王允身上,所以王允轻而易举地就代表魔王刀下冤魂原谅了对方。 政治倾轧嘛,哪有不死人的。 陈丛转回王允身前,笑道:“小子该叫太傅?还是岳父?” 王允讪笑两声,摇头道:“全凭子宁心意。” “既然岳父心结已解,那便谈谈生意吧。” “洗耳恭听。” “小婿北边有点胡奴生意,便有劳岳父代为转售,其利八二,我八岳父二。”陈丛略作思索,继续道:“不过岳父那一份我便不分了,正好祁县王氏重建也需要钱,我便直接将钱交给彦云了。” “彦云吗?”王允点头道:“甚好。” 说白了,宗族是根。 祁县王氏因他遭重,由他出力重建也是应该。 不然到了地下,王允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祖宗。 “岳父不表示表示?” 心态变了,王允看着满堂悍将也亲切了不少。 身上不见了先前唯唯诺诺,甚至端起了当朝太傅的气度。 起身朝着董卓拱拱手:“长子王盖愿为相国府下书佐,望不弃。” 董卓又不是陈丛,他嫌弃个屁! 早两年,他为了征辟世家子为官,那可是想瞎了心。 如今王允这么识趣,董卓早就乐没了一身匪气,破天荒地起身回了个礼。 咬文嚼字道:“早听说太傅长子王盖颇有贤名,书佐太小,便当个相府西曹掾吧。” 王允拜道:“多谢相国。” 待两人交换一番眼神过后,陈丛复问:“岳父可知如何当着满朝公卿面洗脱嫌疑?” 王允思索片刻:“相国名声转变过后,允自当洗脱污名。” “错!” 董卓什么道德水平? 他不提剑砍人就算是改好了。 或者可以说董卓多少岁了? 只要他不篡位,只要他能放下架子分些权力予人。 有些事,即便帝党知晓其中原委,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王允什么道德水平? 那可是当初的帝党领袖! 屈身事贼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被排挤出小圈子外才见鬼了。 “哦?”王允本身确实有点构想,还不成熟。 听陈丛这般说,笑问道:“敢问子宁有何高见?” 陈丛笑道:“岳父屈身事贼,只为献婢女刺贼...” 陈丛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允打断:“三遍了。” “什么三遍了?” “子宁屈身事...之言,这已经用了第三遍了。”王允颇为无语。而且,当着董卓的面,开口一个贼,闭口一个贼,这小子胆是真的肥... 陈丛飞个白眼过去。 “你管他几遍,好用不就成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一招鲜吃遍天?” 呃... 王允哭笑不得道:“子宁继续。” 陈丛重新理清思路:“岳父屈身事贼,只为献婢女刺贼,岂料事败以为必死,之后的事便不需岳父操心了。” 王允追问道:“那当初告密之事如何推说?” “这还不简单吗?岳父观我少年英雄,骁勇善战可为大汉柱石,不愿使我以身犯险与贼同归于尽,故而上演一出苦肉计搏取贼人信任,不然为啥你告密在前,贼人上次却未将我捕获?若非你是假意投贼,为何不将帝党旧谋尽数告贼?” 说着,陈丛转向董卓:“岳公明天便押着太傅上朝,若不知晓如何分说便问姑父。” “哼!” 董卓不爽冷哼一声。 若非看在阿白面上,他恨不得大耳帖子抽死这不肖孙婿! 他大汉贤相到了这混账嘴里,怎么就成了贼? “岳公?”陈丛不耐再唤一声。 “咱家不聋!” 王允细细品味一番,终于知道伪忠之辈和大恶之徒勾结起来的厉害之处了。 真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近距离听闻陈贼之谋,方知没有下限的无耻到底可以冠冕堂皇到什么地步。 “子宁,还有一事。” “不是吧岳父,都教你到这份上了,你若还是搞不定也甭做官了。” “不是,与此事无关,是河东卫宁之事,蔡伯喈与老夫多年好友...” 陈丛一拍脑门,先前确实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嗯... “岳父受累自己想招吧,此事与我无关,反正是那卫宁取死有道,棺材地下死伸手,岳父杀他也是合情合理。” 第63章 董魔王一定是疯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翌日朝会,长乐前殿。 殿前长阶上。 “听说了吗杨公,昨夜王允赴董...相国家宴,回去时太傅府就叫甲士围了,听说拿了不少人出来。” “哦?” 蔡邕听到赵谦与杨彪小声攀谈,快步跟上。 小声询问道:“王子师既为相国一党,缘何恶了相国?” 赵谦嗤笑道:“还能缘何?有道是疏不间亲,陈子宁再如何,那也是董贼孙婿,岂是王允能挑拨的。如今董贼暂免陈丛之罪,倒霉的就该是王允了?此谓咎由自取!” 旁人闻之,皆露认同之色。 恨不能杀王允而后快者,以帝党最盛。 作为前帝党领袖,一个活着的、投靠了董卓的王允。就像一柄悬在他们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刀。 临近长乐前殿,一众臣公纷纷闭口。 在董魔王的血腥镇压之下,殿前那段长阶才是他们唯一能够交换消息的地点。 入得殿内。 首先映入群臣们眼帘的,是受缚而跪的王允。 发须凌乱沾染不少土灰,双眸灰白无神,单衣染满血迹。 凄惨模样好似随时都要死去般。 帝党无不欣喜莫名。 再看旁侧负手而立的董卓... 朝臣们恍然发觉董魔王今日很怪! 不披甲胄,不挂宝剑,不蹬长靴,亦不登临丹陛之上立于天子旁侧。 身着冕服,就那么背着手站在本该属于丞相的右首位置。 便是其侧护卫董卓安危的吕布,亦不着甲,不持画戟、宝剑,跨立于董卓斜后方向。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司空杨彪,原本董卓、王允立于丹陛之上,他便以司空之贵立于右首,现在董卓占了他的位置,按理说他顺位延后一位便好。 但... 董魔王身上煞气太盛,他如何敢挨着? “杨司空身体不适否?”董卓转头,面露不耐。 杨彪大骇而拜:“未曾。” “既非不适,便入列,朝会要开始了。” 杨彪:... 虽然依旧凶狠,但... 今日魔王好像格外好说话啊... 杨彪告饶一身,战战兢兢上前,挨着董卓站好。 当唱喝的小太监长唱‘群臣觐见天子’时。 昔日无法无天的董魔王,竟然撑着肥硕的身躯要去跪拜天子。 吓得刘协赶紧起身,遥遥托着董卓道:“相国劳苦功高,免礼,快快免礼。” 董卓也不理。 艰难地跪俯下去,恭恭敬敬三拜九叩之后,才由着吕布搀扶着艰难支起身子。 “陛下,老臣委屈。” 刘协登时惊倒在阶上,冷汗‘唰~’地顺着额角往下滴落。 董卓委屈? 何意? 旁人敢给那个老匹夫委屈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放眼满朝能给那老匹夫委屈而不死的,好像也只有他这个天子了。 刘协越想越怕,赶紧低头不敢去看董卓眼睛。 “朕之过,相国勿怪。” 董卓抖抖长袖,露出里衬上李儒事先写好的托词。 照着念道:“昔,老臣初入京师,骤闻董太后薨殁为贼人所害,又闻先帝遗诏为奸人所害,托世帝子孤苦无依,满腔愤懑难释,多行张狂孟浪之事,望陛下体谅。” 不顾天子、朝臣们见了鬼的表情。 董卓继续念道:“太后密诏经由宫人递予董承,旨在诛贼。时人皆以老臣弑帝鸩后,倒行逆施,为狂悖大逆之徒。便连陛下亦是多番误解,老臣心里苦啊! 陛下扪心自问,那依仗外戚势大矫诏登位的刘辩,不为大逆乎?那鸩杀帝母逼死董太后的妖妇,不为大逆乎?老臣奉诏诛贼反成贼,是何道理!” 刘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何后杀他生母,又逼死了抚养他的皇祖母,确为妖后无疑。 他那皇兄亦是仗着其舅大将军何进,篡位登基窃取了原本就属于他的皇位,亦是该死! 董卓停顿片刻,继续念道:“老臣无后,每每思及陛下,宛如亲族后生,舐犊深情未免僭越。朝臣不解老臣也就罢了,如今陛下与臣,亦是渐行渐远,每每思及夜不能寐。 既汉室无需老臣扶持,今愿辞去相国位,任长乐宫外一城门小吏,戍及陛下安危。” 嘶!!~~ 偌大的长乐前殿,只剩下了倒抽凉气之声。 一众朝臣们瞪着惊恐的大眼睛。 董卓? 手握二十万雄兵的城门小吏? 他若为相,起码还可以朝廷大义束之一二。 他若为相,起码自个搜刮钱粮养兵。 他若为相,起码还在朝臣们眼皮子底下待着,虽然危险,但凡事也有先兆预警。 如果... 他果真卸去相国之职,不再插手朝廷事呢? 朝廷亦需花着海量军费养着董卓手里兵马。 该花的钱不少一分,责任却要经由朝臣们均摊,若是钱粮给得迟了、少了,魔王还不得活刮了他们? 他若果真卸去相国,为城门一小吏。 朝廷的政令别说不出关中了,甚至连长乐宫都出不去! 不,不仅如此。 甚至就连他们参朝议政,也要看董卓脸色行事。 那董姓的‘城门小吏’若不放他们进来,谁还敢硬闯不成?! 刘协不知其中利害,正要一口答应下来。 却见朝臣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相国忠君体国,为大汉擎天玉柱,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呐。” 那是那么一刻,刘协生平第一次,对所谓的帝党产生了质疑。 即便生在皇家早熟,可刘协毕竟只有九岁,他哪想得透其中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 成天围在他身边说董卓是贼,说是只要赶走了恶贼便能还天下清明的,是这些人。 如今,董卓还政于他,哭着喊着不叫恶贼离去的,还是这些人! 如此前后矛盾,那董卓到底是贼不是? 董卓依旧不理,低着头皱着眉,终于看清了袖口位置后面的蝇头小字。 颤颤巍巍跪地叩首。 “君不知臣,臣不知君,臣之过也。陛下以臣暴虐弑杀而不喜,殊不知臣只为立威震慑宵小,所戮之徒无一冤魂,皆为大奸可诛之人。臣走后,自有郎中令整理卷宗呈递陛下案头。 陛下以臣奸恶,臣却从未枉杀一人。那谯县陈子宁骁勇善战,可为陛下肱骨却不为臣用,便是刺臣,亦不诛之。这老王允假意投臣,实为进献婢女刺臣,然其忠心陛下,并无过错,臣只揍他一顿泄愤,亦不曾诛之! 再有司空杨彪、光禄勋赵谦、京兆郡丞赵温数次密谋戕害老臣,臣早探之,亦不曾有过加害!” 董卓越说越恨,直起身子环视一圈。 吼道:“尔等扪心自问,咱家为贼拥二十万雄兵,岂不践位称王!岂不登基称帝!咱家为贼,尔等安有命在! 尔等既恨咱家与尔争权,多以言语攻讦,今日咱家便不作这相国了!咱家倒要看看,凭尔这些空谈误国之辈,有何能耐重还天下太平!” 说罢,董卓气哼哼的起身,当朝扯了冕冠掷地,转身大步离开。 第64章 希望洛水有灵吧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走了。 董魔王真走了... 连带李儒、吕布,包括戍卫宫禁的甲士,跟随魔王身后,呼呼啦啦全走了。 偌大的长乐前殿,瞬间少了一半人。 一众朝臣呆愣良久,这才想起殿中还有个受缚而跪的王允。 纷纷围了过去,七手八脚解开王允身上缚身绳索,又是疼得王允一阵龇牙咧嘴。 苦肉计... 虽未下死手,但为了效果逼真,王允身上的伤都是真实存在的。 “子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允长叹口气,朝着刘协三拜九叩后,恹恹起身。 “陛下容禀,老夫屈身事董,只为献上美人刺杀之,岂料如今事败还能捡回一条老命...” 杨彪不解道:“子师若为刺贼...董,缘何出卖少府?” “当日子宁执意以身犯险,老夫不愿大汉肱骨与董同归于尽,便与之密谋上演一出苦肉计,只为博取董卓信任。” 如此一来,倒也合情合理... 刘协目光闪烁,追问道:“少府见朕当日,言明警惕太傅,何意?” 王允事先无备,心思急转直下,随口答道:“恐是少府担忧陛下年幼泄事,故作这番说辞。”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刘协年幼,若事先知晓王允‘忍辱负重’,言语神态难免泄之。 蔡邕怒道:“那你戕害仲道,总不是博取相国信任之举吧?你谋洛阳勾栏七十四,总不是博取相国信任之举吧?少府大人为何说洛阳勾栏七十四,尽从祁县王氏族中搜出?” 王允瞥了蔡邕一眼,淡淡叹了口气:“伯喈!老夫抱着必死的念头为陛下诛除国贼,累计阖府家小,便为宗族谋划一番亦非错事吧?” “可...” “可?”王允冷笑道:“一间翠红楼而已,卫宁张口便要五万金。如此贪婪之辈不为良配,昭姬便是嫁过去也是不幸,老夫害他性命乃是帮你。” 心态不一样了,王允有什么不敢认的? 先前他不认杀害卫仲道,只是为了以此为基点证明清白身。 如今他都清白了,认了便是了。 抛开双方之间的友谊不提,蔡邕不过是个,区区!治书侍御史,而已! 他王允大汉太傅还能怕了不成? “你!” 赵谦立马拦住蔡邕:“伯喈勿恼,此事众臣公所知者不在少数,确是那卫宁坐地起价,此子心性险恶不为良配。” “是啊伯喈,当日老夫亦在场,旁个便是不愿献契,取个几千金也就罢了。偏那卫宁借着国难抬价,确实死有余辜。” “是极,太傅以命搏董,为宗族谋划一番亦无不可啊。” “先莫说旁事了,劳烦天使辛苦一趟,唤来御医为太傅诊治一番。” “是极是极。” 两极反转旦夕间。 王允感慨良多。 他为忠时,旁个死活不信他是忠。 他作奸时,几乎不废口舌,旁个全靠着猜测便将他归作良善。 世道啊...好人难当... 倒也非是朝臣好骗。 王允说了,事是与陈丛谋的,那陈丛便为知情人,一问之下便能证实。 且。 王允之言前后逻辑自洽,他本身又是帝党领袖,舍身报国也在情理之中,又有魔王董卓亲口证实。 诸如这般,疑从何来? 御医即来。 简单为王允包扎一番,开了两副汤药便告退了。 与此同时,朝臣们抓瞎了。 先前。 他们谋划最多之事,便是如何赶走董卓,再不济分润些权力出来也好。 现在董卓自个儿撂了挑子不干了,他们反而有点无所适从了。 ...... ...... 陈丛美美一觉睡到正午。 在一众婢女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刚出卧房,就看到小院里董老太太拉着董白笑个不停。 石桌上置满膳食。 陈丛也不客气,叼起一张胡饼招呼道:“孙儿见过太奶。” 老太太大乐,起身牵住陈丛:“好,好,好!老婆子果然没看错,还是子宁孝顺,知道带着阿白来看老太婆,比你那跳脱的岳公强多了!” 呃... 年逾六旬的董胖...跳脱... 果然,有妈的孩子都是块宝。 陈丛突然有点羡慕董胖了,搀扶老太太重新坐好,笑道:“太奶高兴便好,岳公下次跳脱,你就唤阿白说他。” “哎!好好好!” 笑过一阵。 老太太有点心虚转过头去,面冲着董白,若无其事道:“子宁啊...曾祖母求你点事,成吗?” 陈丛一边抓起食物往嘴里塞,鼓囊道:“太奶说的哪里话,有事您吩咐就成。说什么求不求的,这不是臊孙儿脸吗?” 董老太轻轻拍着董白的手背。 略带伤感道:“老太婆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就想看到小嗣儿降生,你看...能让阿白暂时住在长安吗?” 陈丛还以为什么大事来着。 董白不留长安就留洛阳,总归是不能跟他去晋阳的。 相较而言,长安还真比洛阳安稳不少,留这就留这呗。 “太奶放心,甭说留在长安待产了,阿白诞下孩儿以后,孩子就留长安给您带。” “当真?”老太太猛地转过头,猩红的瞳仁看得陈丛都有点害怕。 毕竟,董白腹中孩儿还指不定男女呢。 老太太现在都这么激动,到时候万一是个妮子,还不得直接驾鹤西去了... 不过董白都说洛水显灵告诉她是男孩了... 说起来洛水跟他还挺有缘的,那就应该是个男孩...吧? 陈丛咽了口唾沫:“咳!~太奶,您说的这些都不是事儿,不过孙儿可得跟您多说两句。” “哎!哎!你说!” “您看啊,我和阿白还都年轻,以后想要多少孩子都有,如果这头一胎...” 老太太立马明悟,眉开眼笑道:“成,老婆子听懂了,子宁是孝顺孩子。放心吧,老婆子身子骨硬朗着呢,不看到玄孙孙,可舍不得就这么去咯。” “那就成。” 陈丛塞完最后一张胡饼,端起鸡汤一饮而尽,抹抹嘴:“岳公回来了吗?孙儿寻他说些事儿。” “他啊?” 董老太还真不知道,老儿子嘛,总归是没有小孙孙金贵的。 于是转头看向身边婢女:“絮儿,老爷回来了吗?” “回太太,老爷一早就回来了,这会正在书房处雕木人呢。” 第65章 最强城门吏即将抵达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院落外,吕布抱着杆画戟宛若门神般。 陈丛随口招呼道:“奉先忙着呢?一会别走,分美人。” 吕布眼睛一亮,不由砸起嘴来。 别说。 上次陈丛送他那箱侍妾,当真有点门道... 再见陈丛,不仅有钱赚,洗脱了污名,还有美人领。 吕布不禁觉得自己也得有所表示,礼尚往来嘛。 “子宁若是不弃,可将并州老营八千旧甲尽数拉走。” “哦。”陈丛回忆一下并州狼骑所披之甲。 嗯... 拉回晋阳的路费可能都比那些破烂值钱些。 “算了,你自个儿留着吧。” 吕布好面儿,当着面被人嫌弃,当时就怒了,一把拽住陈丛衣袖。 道:“子宁莫非瞧不起某?” 陈丛无语道:“成吧,你若真想表示...一会我领三人去狼骑营,你安排人教教他们骑战之法,如何?” 吕布豪爽大笑道:“不是某与你吹嘘,若论骑战之法,天下无人能出布右者。此事易耳,你只管将人领去,回头某亲自去教。” “那便多谢了,你先忙着,我寻岳公。” “成。” ... 小院门开了。 美婢簇拥处,青娥摇扇,裙钗奉果,粉黛环伺捏肩捶腿。 一身着门吏甲制的肥硕身躯撅着腚,享受着美人服侍的同时,蹲坐在个巴掌大的胡凳上,前倾着身子,‘沙沙沙’地雕着木人儿。 其艺精湛老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从业多年老木匠。 周遭满满当当全是各式木雕,有马、有犬、有剑、有树? 所以将木雕雕刻成树木的形状,有什么意义。 陈丛找了半天也没寻到个坐处,随便捞来一匹木马儿在挨着董卓坐下。 “岳公如何这番打扮?” “起来。”董卓手上动作不停,不悦地唤了声。 说着朝旁边婢女吩咐道:“去给他搬张椅子来。” “喏。” 陈丛伸头冲着婢女背影唤道:“躺椅,就搬那张带虎皮的,谢谢。” 婢女连称‘不敢’,快步跑进书房,搬来主位那张铺着虎皮的躺椅。 陈丛这才起身放过腚下小木马驹儿,整个人栽倒在董魔王的摇椅上摇啊摇啊摇的。 “岳公这躺椅真不错,回头给孙婿也编一张?” “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望着头顶蓝天白云,陈丛摇得欢快:“哦,也没啥大事,为了维系三地消息通畅,孙婿准备在长安建座英雄楼,跟您招呼声。” “嗯。” 董卓雕完手里木犬,见陈丛还在那摇,不耐道:“咱家应了,你还不动?” “出门急,没带钱。” 董卓:... 再朝婢女使唤道:“取来百金予他。” “不够。” “千金。” “多谢岳公。” 等婢女领着两个小厮扛来千金,陈丛依旧在摇。 董卓疑道:“你还不滚?” 陈丛摇得舒服,淡淡道:“太奶让阿白留在长安待产,我答应了。” 董卓眨眨眼。 转头吩咐道:“置茶。” “我还答应太奶,阿白诞下孩儿,就留在太奶膝下承欢。” “!!!” 董卓手一抖,七星刀在小指指腹上削去一块皮肉。 吮着手指再唤婢女:“置果!” 陈丛继续加码:“我还给岳公准备了十大车美人,共计百人,有胡有汉,前凸后翘很是丰润。” 董魔王喉头有些干涩。 不过相比于董嗣带来的杀伤力,美人只能屈居次等,至少不至于让魔王失去理智。 舔舔唇角,按捺住心中邪火,董卓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待如何?” “借个人耍耍。” “谁?” 陈丛狮子大开口:“吕布。” 董卓低吼道:“不可能!” 抛开吕布勇猛不提,吕布可不仅是吕布,还是并州老营的唯一主将。 他这前脚刚给并州老营换了装备,回头人全跑了,亏到尿血。 当然。 陈丛也就是随口试试,能直接借来最好,一次借不来还有下次,下下次嘛。 退而求其次:“张辽加上高顺也成。” 骑兵步卒肯定要两头抓。 可怜他这堂堂并州牧,手底下连个练兵的大将都没有。 至于张辽,那是个骑兵大将,可以丢去洛阳便宜曹贼。 董卓这次倒是平静了不少:“你问奉先,若他允了,咱家没有意见。”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找吕布的话...生意做久了或许还成。 至于现在,陈丛不觉得双方亲密到可以借将的地步了。 不过陈丛还有备选。 “那算了,我借个徐荣总成了吧?并州那么大地方,我帐下就小猫三两只,连个大将都没有。哪天我要死并州了,阿白头胎再生个...到时候连再试几次的机会都没了,唉~” “嗯...” “嗯...是成还是不成?” 董卓抬眼看向陈丛:“华雄呢?” 陈丛干咳声:“岳公要用华雄,两人换换也成...不过我要不小心死并州了,可该如何是好啊。” 董卓:... 陈丛真要死,那是徐荣、华雄之流能救的吗? 不过徐荣... 董卓亦知其大将之才,但终非凉州旧部,关系稍远了一层。 “罢了,大荣确有大将之才,跟着咱家埋没了。” 陈丛大喜,这就成了! 董卓捧来木盒装好一地木雕,抬头看看天色,七星剑归鞘挂在腰上。 时将至,他还等着值守长乐宫门呢。 “美人交于府上管家,咱家回来再做验看。” “不是岳公,您这到底上哪去?” 董卓咧嘴狞笑。 “咱家已经辞去相国职位,此时不过一城门吏耳,自然是去守门。” 陈丛啧啧称奇道:“堂堂董魔王给人看门?这招以退为进是姑父的手笔吧?够不要脸的啊。” 董卓真要辞官滚回凉州,大臣们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但要辞官做城门吏,那就是做噩梦吓醒了。 毕竟一个随时能要人命的魔王,成天在那点头哈腰地守在参朝的必经之路上,他倒是敢行礼,有人真敢受吗?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那干大臣就要哭着喊着求着请董卓官复原职了... “你小子有脸说旁个不要脸?最无耻的便是你。” 陈丛不以为意道:“回来!” 董卓挑眉:“做甚?” “岳公这城门吏当得不像呐,见到大人要行礼知道吗?你看孙婿,堂堂少府当面,岳公竟然不拜?” 一众婢子早就吓白了脸,纷纷跪地埋头,瑟瑟发抖。 直道姑爷生猛。 然而,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未出现。 董卓只是睨了陈丛一眼,冷哼一声后,哼着粗犷小调负手而走,心情显然还不错。 第66章 夹板气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刘协很迷茫。 董卓在时,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究其根本原因,大概是因为董卓不尊重他这个天子。 每每剑履登殿,喝他如喝鸡仔。 关键是老匹夫声音大、嗓门粗,说话时动不动唾沫星子就能溅他一脸。 而且那老匹夫当堂杀人。 当着他这天子的面,想杀谁便杀谁,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不似帝党那些老臣们,嘴里说着‘愿为陛下效死’,动辄跪在他脚边哭得稀里哗啦。 但董卓走了,他们便成了新的董卓。 他们围在一起,商议得热火朝天,全无臣子的恭敬,视丹陛之上的天子如无物。 他们围在杨彪、王允、赵谦身边,或谄媚、或揪心、或忙着找补... 后来,刘协终于想明白了。 董卓也好,帝党也罢,他们无视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无权! 正好! 董卓辞官了,他要趁机把权力一点一点收回来,做那个真正威凌天下的帝王! 从哪开始呢? 刘协想了很久... 军事、政事他不懂,还需要不断学习。 但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对于百官职能,爵位高低一清二楚。 那就先从封赏开始立威! 刘协环视一圈也没找着个称心如意的忠臣立作标榜,余光瞟过侍候身侧的小黄门赵壬时,眼睛忽地一亮。 当年他父皇不也这么过来的吗? 刘协简单思索一番,越发觉得可行。 如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都能封侯,岂不证明他跟先帝拥有了相同的权势?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众爱卿...众爱卿...众卿...” 刘协连续呼唤了三遍,可他坐于丹陛之上本就离得远些,声音又小,不等传到群臣耳中,早被热烈的讨论声完全盖住。 刘协彻底怒了,抬起巴掌重重拍在龙案上。 梗着脖子吼道:“尔等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群臣怔愣一瞬,随后呼呼啦啦跪了一地:“臣等死罪。” 刘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找回些身为帝王的威仪,使人沉醉... 淡淡挥挥衣袖交叠身前,坐得端正而威仪。 “赵壬忠君体国,功于社稷,加封槐乡侯以彰其性,表其功。” 槐乡侯?列侯!!! 赵壬瞳孔逐渐放大,待反应过来天子并非玩笑之言。当即大喜而拜,以头抢地不止,前额碰地冒血亦不觉疼。 “谢陛下,小人拜谢陛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朝臣大骇:“陛下不可!!!” 既是立威,刘协如何肯退让,随便点道:“杨司空来说说,为何不可?” 杨彪一个脑袋两个大,三拜而起看向刘协。 “宦官掌权,取祸之道也。十常侍之乱尤在前,距今不过区区二载,陛下何故忘乎?” 刘协早就想好说辞。 回道:“司空此言大谬,十常侍何乱?盖因贼子矫诏而篡。司空只见其乱,不见上军校尉蹇硕与中常侍赵忠、宋典等写信欲合谋除去何进,遵先帝遗诏扶朕登位乎?事败受诛亦为忠义之士,怎可称乱?” 杨彪哑然。 他很想告诉刘协,这种说法不能认,若认则董卓无过有功。 若董卓无过有功反倒辞官任一城门吏,岂不是说今上刻薄寡恩不容功臣? 董卓无过有功,那么成日密谋诛董的他们成了什么?奸贼? 可即便董卓、李儒皆不在朝,这话杨彪也是万万不敢直言的。 否则... 一旦传到董魔王的耳朵里,那城门吏随便从他身上搜点‘谋逆罪证’,便是身死族灭之绝死之局。 杨彪只得委婉劝谏道:“赵壬无功封侯,少府戍卫并州,献俘匈奴单于於夫罗,又该如何封赏?” 刘协想了想:“可封高都县侯。” 杨彪愕然:“少府未及弱冠之龄加封县侯,今后再有建树,如何封赏?” “加食邑。” 杨彪头大道:“陛下可曾想过,今天下大乱,兵祸不休,凭少府兵锋之利,加封食邑万户,还是十万户,何时为尽?” 刘协赌气般道:“司空何意,莫非要朕循先例...” 杨彪大骇,低吼道:“陛下!!!慎言!!!” 循先例? 怎么循?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身为帝王可以刻薄寡恩,但决不能表现出来丁点刻薄寡恩。 天下若定皇权若稳,你想办他,有的是办法让他自己识趣。 而不是随口就跟人安排了死局,这跟拿刀架在陈无敌脖子上,逼着对方造反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 一个日薄西山的大汉朝廷,有什么资格去鸟尽弓藏一个掌军在外的军阀? 而且杨彪只是以陈丛为例,而非单说陈丛,天下如陈丛这般情况之人多了去了。 他们在外舍生忘死在外拼杀,岂容无功阉人位居自身之上? “少府之事容后再议,这赵壬身为天子近侍,朕封定了。” “敢请陛下收回成命。”许多话杨彪不好明说,索性也就不说了。 众臣皆拜: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殿中齐喝之声终是惊醒刘协。 董卓辞官了,好像什么也没变,他就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心烦意乱之下,不等太监唱喝下场,刘协一甩衣袖负气先走。 ... 经刘协一闹,朝臣们也没心情久留,纷纷散去。 路过长乐宫门时,果见魔王一身门吏打扮,立在门外狞笑。 其后,千余虎贲持刃以待,凶光迫人。 见一众公卿出来,董卓狞笑着抱拳便拜:“小人见过杨司空,问大人安。” 杨彪惊跪在地:“老朽何德何能受相国大礼。” “哎?司空大人说得哪里话,小人不过陛下身边一小吏,见官如何不拜?” 董卓朝着身后挥挥手,如狼似虎的虎贲便去架起杨彪。 随后,董卓抱拳深拜,总算是行完了一礼。 虎贲再撒手时,杨彪只觉脚底软绵绵的,似是踩在木棉上般。 可惜府上迎他下朝的仆从车驾被虎贲远远挡在门外,身旁连个搀扶之人都无。 其后朝臣亦是如此。 一边,是被带刀虎贲架着。一边,被迫直着身子硬受了魔王一礼。 似杨彪那般腿软者,便算是有骨气的了。 失声痛哭者、下身哭泣者更是不在少数... 第67章 关中留学生的入学考试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另一边。 三将已经用过膳食。 幽静的院落中。 曹纯捧着兵书看得出神,桌旁小案上亦有府上婢女备好的糕点茶水。 徐晃稍显拘谨,坐得端正,手里亦捧着本兵书。 吕旷则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相,看哪都觉着新奇。 摸摸这,看看那,时而摩挲着院前大鼎傻乐,时而轻触着雕画屏风感慨。 “公明,你说州牧府邸有这般奢华吗?” “你若问州牧洛阳府邸,某亦未曾去过。若问晋阳州牧府嘛...” 非要较个高下的话,大概就是... 相府待客的客房,比晋阳州牧府议事的正堂都要气派... 徐晃话锋一转,呵斥道:“莫看了,出门在外,你我皆为并州脸面。莫叫周遭婢子奴仆看了笑话,平白坠了州牧脸面!” 吕旷这才依依不舍放下金雕烛台。 怅然若失道:“今日方知为官之乐,是吧子和?” “嗯?”曹纯丢下兵书,道:“还成吧,你多建些功劳,回头使大兄在洛阳赏你处宅院。华贵虽不及此,亦相去不远。” 吕旷眼睛一亮:“当真?” 曹纯笑道:“莫要忘了,任关中如何富庶,洛阳才为光武龙兴地。” 正叙话间,小院门开了。 陈丛肩负千金之箱而入。 “说啥呢,笑得那么荡漾?” 曹纯笑着合上兵书:“无甚,阿旷感慨相府富贵罢了。” “嘁!~”陈丛不屑道:“我当多大点事呢,你们好好努力,回头我把府邸好好整修一番,保证比此处还要富贵十倍不止。” “哎!”吕旷高兴答应一声,回过头来才察觉不对。 陈丛整修宅院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曹纯、徐晃皆笑。 陈丛抬手拍拍吕旷,语重心长道:“荣华富贵易取,但你问问自己,够本事住这般宅院否?” 说着,陈丛转头再看曹纯、徐晃。 “你俩个也甭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现在只是表面风光,谁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菜和子,现在本将令你独领虎豹骑,你领得明白吗?” “纯...” 曹纯很想说能,但他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嘴硬罢了。 他虽熟读兵书,但真正实战经验只有作为陈丛的副将奇袭长子一次而已。 而且当时长子县其实是座空城。 那般占尽天时地利的战役本就难以复刻,不存在任何参考价值。 抛开这点,他只是个没有统领过骑兵的纸上骑将罢了。 “晃子,你呢?破虏营可是驻防并州全境的主力。你跟我说说,一旦并州乱起,你该如何驻防?” 徐晃答:“向北扼住雁门关,则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说得真好,现在雁门关也没丢啊,就算按照你说的,抛开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不算。上郡谁在牧马?西河谁在牧马?” 徐晃无言以对。 陈丛再看吕旷:“至于你,带着骑兵逃命都逃不明白的三流骑将。就算这宅子给你住,你住得踏实吗?” 呃... 别问能不能,就问配不配... 吕旷臊得低下了头。 陈丛看着低头耷脑的三将会心一笑。 “不过没关系,谁叫你们都是我陈无敌罩着的,现在有个天赐良机就摆在你们面前,只要通过了考验,我就送你们去并州老营、去飞熊、去凉骑营、去凉州虎卫营学习统战术。 由西凉一众最善战的将军,手把手教你们统兵。只要用心学到了真本事,以后还怕不能独掌一军?还怕没有荣华富贵?还怕不能名垂青史?” 三人无不欣喜,猛地抬头。 抱拳齐问:“敢问将军,是何考验?” 陈丛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 “众所周知,为将者胆大、心细、有勇、有谋这是最基本的,还要会搜集情报,审时度势,暴露敌人的同时隐藏自己。既然如此...” 陈丛掀开箱子,摸出一枚金锭抛给曹纯。 继续道:“你们的考验便是: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找人绑架治书侍御史蔡邕的独女。这是活动经费。” “啊?” 曹纯一抖,金锭差点脱手。 “这...子宁...”曹纯纠结着开口道:“这男女大防在前,如何使人轻薄蔡大儒的独女啊!这要是暴露了。莫说咱们,便是大兄那边,也不好交代吧...” 陈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既然如此,你们准备行动前来找我,我就勉为其难英雄救美一番吧,也省得蟊贼们毛手毛脚的,轻薄了佳人。” 曹纯笑得有点干。 徐晃不敢抬头,怕藏不住眼底的鄙夷。 吕旷可不管那么多,一口答应道:“将军放心,此事易耳!” 真有高手? 陈丛疑道:“说说你的计划。” “凭我三人之勇,蒙上脸杀进蔡府劫出蔡大小姐,还不是易如反掌?” 玛德,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哦,我的。那没事了。 陈丛拍拍吕旷,丢下个关爱智障的眼神,转身就走。 蔡琰要泡,方式方法也很重要。 大儒的女儿肯定是不能强取豪夺的,太败人品。 蔡邕确实邀请陈丛过府了不假。 问题在于:正常情况下,谁家寡居的女眷没事总在正堂晃荡? 所以即便陈丛可以随时出入蔡府,也很有可能连蔡琰的面都见不上。 救命恩人就不一样了。 就算不当场以身相许,之后救命恩人登门,总得出来寒暄一番吧。 暄着暄着,不就暄出感情来了? 蔡大儒不也得考虑考虑寡居女儿再嫁问题? 当然。 陈丛一心为公,主要是考验部下的应变能力。 仅仅只是,顺便聊聊风花雪月,而已... ... “不是,将军刚才为何那般眼神看某?某说的不对吗?” 曹纯笑笑:“倒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吕旷更迷糊了:“咱们身为董相国孙婿的部将,长安城中还有谁敢找咱麻烦不成?” 曹纯问:“那如果是陈子宁找你麻烦?” 吕旷更迷糊了:“无缘无故的,将军寻某晦气作甚?” 徐晃补上:“你都要杀他丈人全家了,他把你挫骨扬灰合情合理吧?” 吕旷:... 第68章 投资回报率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出了相府大门,陈丛立马点齐五百虎豹骑,送礼! 分出十车女子送往相府。 陈丛第一站就是牛府。 有相府仆役引路,牛府门房不作阻拦,直接将人放进府邸引去书房。 ... 书房中。 牛辅横铺泰阿于案,手捻帛布点缀桐油,把宝剑前前后后沾染一遍又一遍。 旁侧摇椅上,中年美妇翻看着账目,眉头越蹙越深。 “阿辅,你先别擦了。” 牛辅嘟囔道:“啥事你说不就成了,我擦我的剑,又不碍事。” “你先别擦了!”美妇重重拍在桌案上。 牛辅吓得赶紧收剑,小心赔着笑脸:“夫人吩咐。” 董翓指着账本道:“账目上为何凭空多出千金来?” 哪来的? 当然是少养五百飞熊省下来的! 牛辅心里把帐下主簿骂了八百遍,说了多少遍做得隐蔽些! 这明面上的账目倒是平了,结果多出来的钱直接给他送家里来了? 就这!还踏马不如直接送去董卓案头呢。 起码这一阵岳父心情很不错,他坦白从宽绝对屁事没有。 牛辅眼珠子滴溜一转:“子宁送的。” 董翓一脸狐疑地看向丈夫,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子宁?好好的,他送你千金作甚?” “夫人有所不知...” “哈哈哈,小姑有所不知,我托姑父督办一间英雄楼,方便三地商路传信所用。” 伴随爽朗的笑声,书房的门开了。 陈丛放下肩上箱子,先冲牛辅拱拱手,再冲董翓拱拱手。 “侄婿陈丛见过姑父,早闻姑父提起,小姑生得倾国倾城貌,今日一见,方知姑父所言非虚。” 倒不是陈丛爱听墙根,只是牛夫人的声音传出去十多丈远,他便是想装听不到也不可能。 董翓狠狠剜了牛辅一眼,嗔道:“你跟孩子说这作甚?不知羞!” 话是这般说,语气中却多了三分欣喜,少了七分嗔怪。 女人嘛,夸她长得好看保准是没错的。 牛辅暗暗松了口气。 家有悍妇,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楚,少不得又得被紧紧皮了。 还好陈丛来得及时。 轻咳一声使个眼色,旋即背起手,朝着陈丛淡淡点了点头。 “夫人稍待,为夫与子宁谈点正事。” 董翓冷哼一声:“一家人谋事何须背人,就在这谈。” 说着,热情招呼陈丛道:“子宁稍坐,小姑给你们准备些小食,晚上就在府上用膳。” “哎!多谢小姑。” “这孩子,还跟小姑客气上了。” 望着董翓离去的背影。 陈丛由衷赞叹道:“姑父端是好福气啊。” 牛辅挂好剑,心有余悸道:“嗐,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让子宁看笑话了。你放心,那什么英雄楼的事包在姑父身上,保准给你干好。” “得了吧,姑父借骑之恩,侄婿尚未报得,如何再使姑父破费。” 说着,陈丛伸手掀开箱盖露出里面金锭。 索性都是白嫖,陈丛还是更喜欢白嫖董胖。 起码董胖家里没有个河东狮吼管着。 牛辅上前重新盖好箱盖。 “子宁莫说些外道话,你若不弃,此事交由樊稠督办如何?照样分文不花。” “嗯?” 李傕死后,飞熊骑分了三部,一部在牛辅手里,一部在郭汜手里,另外一部就在樊稠手里。 算起来也是个权重的。 “我与此人素无交情,就是些许生意上的往来,他能尽心吗?” “子宁放心,这点小事,包在姑父身上。” “成。”有白嫖好事,陈丛自不纠结。 旋即拉起牛辅,低声道:“还有一事,侄婿这给准备了两车美人还在府外,您看这...” 牛辅摆手干笑两声:“哈哈哈,子宁有心了,美人就算了吧,姑父这实在不方便。” 陈丛不以为意道:“这样姑父。人呢,我都给你安置在相府偏院,对外便说是我蓄养的婢女。您呢,随时方便随时去。如何?” 相府偏房? 牛辅初闻也是吓了一跳,细细品味一番过后又觉可行。 任谁能想到他去岳父府上行龌龊事,可不就是天衣无缝吗? 至于牛辅大惊小怪的事,在陈丛这,那叫个事吗? 去丈人府上嫖算什么? 时至今日,巩县还流传着百花楼四剑客的传说... 见牛辅意动,陈丛不再停留:“那成姑父,我这还有几家要送,这就告辞了。” 牛辅拉住陈丛,目光闪烁,咬牙道:“子宁何时回转?” “长则半月,短则十日,姑父有事吩咐?” “无甚大事,到时候给你准备些好玩意。” “哦?”陈丛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牛辅这里的投资回报率不一定是最高的,但一定是最快的。 不然,他也不会第一站就来牛府。 牛辅摇头不语:“莫问,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成,那我就提前谢过姑父了。” “哈哈哈,好说。” 待到董翓端着小食再回书房时,却不见了陈丛踪影。 牛辅则是重新捧起了泰阿,用心沾染... “人呢?” “访友去了。” 董翓疑道:“不是说好一起用膳?” 牛辅勾了勾嘴角,徐声道:“你当子宁何人?大汉少府,并州牧,汜水亭侯,若非与我这当姑父的亲近,岂会登门造访,你当人很闲吗?” 董翓:... ... 其余几家就简单了。 董旻跟董卓一般,是个老鳏夫,府上无妻,美人自然照单全收。 吕布虽有正妻严氏,但严氏柔弱性子如何管得了虓虎? 当着严氏的面,吕布已然是左拥右抱笑歪了嘴,一个劲地感谢着陈丛。 唯一让陈丛感到诧异的便是李儒了。 照理说,他这姑父跟牛送宝一般,娶的都是魔王的闺女。 不同的是。 陈丛这位姑姑连面都未露,李儒便若无其事地收下了两车美婢。 第69章 七月半,考验过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七月半,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 道教称之为中元节,佛教则称盂兰盆节。 黄昏过,夜幕降。 渭水河畔,两岸灯影弥漫,蜿蜒平缓的河水中,烛乘底盏随波逝向远方,晕染出一条暗黄金龙盘地。 漫步河边。 公子长八尺,气宇轩昂俊朗不似凡人。 锦绣长袍披身,金冠束顶,玉带束腰,古朴剑鞘雕画镶石以盖宝剑锋芒,茭白美玉悬于剑柄,更衬一分贵气三分高洁。 一路走来,引得路人尽回首,纷纷猜测这是哪家高门贵公子。 不承想。 如此华贵公子心地亦有一颗赤子之心,竟在河畔乞丐身前停留攀谈,引得一众沿河贵女美目流盼,暗赠秋波。 若非时机不对。 换作前几日的乞巧节碰上,赠递信物以托相思的女子怕是不在少数。 “嚯!~你仨这是让强人劫了?” 灯火阑珊处,曹纯一身褴褛单衣,无甲无剑,腰上所悬玉佩也不见了踪迹。 徐晃、吕旷也没好到哪去。 前者没了开山斧,后者更是连件像样的单衣都没,穿着破洞麻衣、草鞋裹脚,与街边如出一辙。 见陈丛如此华贵打扮,三人无不面露哀怨神色。 旁两个还算好,曹纯满满的幽怨几欲溢出眼底。 他那玉佩,可是发妻过门前所赠信物,平日里跟眼珠子一般宝贝,奈何兜中无钱,当之... “子宁可知蔡府门风颇严?便是府上奴仆、婢子亦鲜少出门?锭金之财,买通消息都不够,何况使人劫乎?” 陈丛撇撇嘴:“不然咋?都说是考验了,难不成给你千金任你挥霍?那还考验个屁。” 曹纯只觉心累,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指向对岸。 “放灯那人便是蔡家小姐,放灯祈福之后会从雍门回转,我等已经重金买通城门吏刁难之,届时子宁自可出手解围。” 陈丛顺着曹纯指着的方向望去。 女子挽河灯,素手轻漾渭河水,一身素衣遮不住玲珑线条。蛾眉弯如月,轻蹙一团似有化不开的浓愁;两滩泓瞳蕴兰气,踌蹰眺着远去河灯,似有满腹心事无人诉。 清颜略施粉黛,发丝高盘以玉簪束之。 冷冷清清,美而不妖,孤而不傲。 宛如一只清丽六月荷,出淤泥而不染,远看近观惹人怜。 陈丛依依收回目光,拧着眉头,将面前三将上上下下打量一通。 面露鄙夷道:“你仨倾家荡产就买通个城门吏?找乱匪、强人劫她啊,刀架脖子上那种!找个小吏刁难她,算哪门子的英雄救美?” 曹纯不想说话,背过身去不去看陈丛那副可耻的嘴脸。 当然。 曹纯敢给陈丛后脑勺看,说白了是担个长辈名分。 徐晃、吕旷可不敢给陈贼使脸子。 “将军,蔡大小姐不喜远行,我等倒是有心使人劫她,奈何无处下手。至于长安附近,非使钱能及事。哪家强人不惜命,敢上此地当着凉军虎狼之师的面行匪事?” 吕旷点头补充道:“莫说强人了,那些门吏一个二个精的跟猴似的,知晓董相素来敬重蔡伯喈,听闻刁难之人乃是蔡府小姐,便是使钱都不愿意应承,最后还是子和当了玉佩换来百金,又以家小胁迫,才使那些小吏松口。” 陈丛不耐地摆摆手,从袖间摸出一枚金锭抛给吕旷。 “拿去买几身干净衣裳,穿得跟乞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并州穷得连几个将军都养不起了似的。” 吕旷笑呵呵地接过金锭。 唏嘘道:“将军,那考验一事...” “行吧,便算你仨通过了考验。赶明先去并州老营报到,奉先那边我已经招呼过了。” 三人这才松口气。 卖马售斧典当美玉,落魄时三人连甲胄都托关系,全价当给了牛辅。 这要是还不成... 他们就真得去乞讨劫人了。 “等会儿!我这还没交代完呢,跑什么?” 呃... 徐晃、吕旷看曹纯,曹纯则是苦着张脸,强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子宁若还有考验,我便折回晋阳安心练兵去了...” “出息。”陈丛低嗔一声。 继续道:“怕你仨好高骛远,提点几句。” 见陈丛脸上有了正形,三人也就定下了心神,抱拳道:“将军吩咐。”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统战之法肯定都是要学的。但俗话说得好,将为兵之胆,武艺打磨同样不可懈怠,此为其一。 西凉军中糅合了凉军、原洛阳禁军、并州老营,及司隶一带诸多郡兵,战法多且杂,多了解了解无甚坏事,但择一而精方为将之道。此为其二。” 陈丛略作思索。 首先是骑将,目前来说虎豹骑肯定得掌握在亲族手里。 如后续发展充实了普通骑营,那时亦有诸多骑将可用。 “子和便多学狼骑、飞熊、凉州铁骑战法。” 曹纯抱拳领命:“得令!” “公明嘛,听闻吕布麾下大将高顺手下有一强营唤作陷阵,你便多与此人交流交流,最好把练兵之法学个八九不离十。” 徐晃重重抱拳:“喏!” “至于旷子...” 吕旷面露希冀之色,怔怔望着陈丛。 “你嘛...” “将军吩咐,旷必尽心!” 咳!~ 陈丛干咳一声:“你就多学多看多了解吧,有啥不懂的,多问问子和、公明。他两个学啥,你就多了解些,懂了吗?” 说白了。 吕旷或许还成,但曹操麾下将星何其闪耀? 无论是从亲疏远近论,还是以治军、统兵、勇武论,以吕旷的水准,或领杂兵以为策应。若想精锐营中任职,充其量也就是个副将了。 别说是他了,曹洪可是因功加封关内侯,还不是常年给人做辅? 说白了。 曹营的现状就是将多兵少,他想独自领兵有所作为基本没戏,近两年基本没戏。 但只要跟对了主将,混点军功封侯,难度倒也不是很大。 至于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吕旷听懂了,倒也不失落。 朝着陈丛抱拳,高高兴兴应了声:“得令!” 吕旷想得就更简单了。 他本就是降将,家小还在邺城,若非陈丛救命,早就死在曹仁刀斧之下。 从头到尾,吕旷根本就没做过独领一军的美梦。 左右都是帐下听喝的命,与其跟个不熟的主将吃挂落,他起码跟曹纯、徐晃相熟啊! 熟人手下办事,舒心就不多提了。 关键是前途。 这要是与二者所学近,要么跟着徐晃镇守并州全境,要么跟着曹纯督镇虎豹精骑,哪个不比领上一对杂军强出千倍万倍? 第70章 神助攻,英雄救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小姐,你看,好俊俏的贵公子。” “好了杜鹃,”蔡琰放走手中最后一只河灯,不曾回头,轻声唤道:“唤奴仆回府吧。” “哦!~” 杜鹃答应一声,不情不愿收回目光。 嘟囔道:“可是,那个公子真的很俊俏啊。” 蔡琰轻声嗔道:“观人以貌浮于表,观人以志方见骨。身为女子恪守礼仪不为人轻,莫要说些轻佻话平白糟践了自己。” 杜鹃吐吐香舌:“知道了,小姐~” 主仆叙话间,府上奴仆牵来一架朴素的马车,系好碎花白绸,载上佳人渐远。 对岸。 陈丛同时吹响口哨,沿河撒欢的绝影奔驰而来。 陈丛抬手一指:“黑子,跟上那驾马车。” 绝影打个响鼻,轻跺两下前蹄,随后嘶鸣一声,飞驰如箭,竟是直接淌河横渡。 四蹄踏水三尺高,溅起的涟漪荡翻河灯一片,引得两岸祭者大骂不休。 陈丛亦恼,怒骂道:“你踏马的!走桥!走桥啊!莫弄湿老子新换的衣裳!艹!!!” 绝影不屑地打着响鼻,淌至中断水深处,陡然奋蹄一跃丈高,稳稳落在对岸。 飞溅的水花竟是一滴都未追上陈丛。 尘埃落定时。 绝影这才高傲地扬扬马脸,略微回头,似语‘未见过,世面否?’ 陈丛一巴掌拍在绝影头上。 “说啥你就听着,还踏马抖起来了!再有下次,老子给你找来十头驴子配种!!” 唏律律!~ 绝影鼻翼轻动赶紧低头。 遇人不淑,马生艰难... ... 天色渐晚,祭祀归来的行人不在少数。 长安城上火光通明如昼,城门外排起入城的长龙。 乘车者有之,驾马者有之,亦有贩夫走卒挑着火烛黄纸混杂其中。 门吏亦不刁难,大致检查一番后便通通放行。 直至一架朴素的马车将近。 城门楼上,甲士询问道:“将军,蔡府的马车,真要拦着吗?” “拦!为何不拦?”胡珍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远远坠在后面的陈无敌! 作为长安一地最大的城门校,从他听闻有人花重金买通城门吏,截取蔡府车驾时便觉得奇怪。 多方打探之下,三人竟然曾在牛辅处当甲。 寻到牛辅一问才知,三将竟是陈丛麾下将军。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论西凉诸将中敬陈丛如神明者,樊稠都得往后稍稍,他胡珍才是首当其冲的头号信徒! 更何况他的神明不嫌他胆弱,还带着他做生意,给他钱赚! 如今。 只要陈丛的意思,甭说区区一架蔡府车驾了,除相国外,就是天子的龙辇,他也敢拦! 而在看到陈丛驾马缓行的那一刻,胡珍立马想通了其中关键。 陈丛自然不可能闲着没事去劫蔡邕,那还能是谁? 甲士迟疑道:“可是那治书侍御侍素得相国青睐,咱开罪得起吗?” “相国青睐?”胡珍站起身子舒展个懒腰,笑得一脸鄙夷:“蔡邕算个什么东西?他的孩儿姓董吗?” “啊?” “啊什么啊?点齐兵马,劫他娘的!蛮横些!跋扈些!最好惊了驾车马。记着!些许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你要是在榻上躺上个把月,回头你便是雍门校了!老子再赏你百金添作汤药钱!” 甲士闻言大喜,纳头拜道:“多谢将军提点。” 胡珍不理身旁甲士,立在城上,遥遥冲着陈丛抱拳拜了拜。 陈丛亦有所感。 打眼望向城上,先是一愣,旋即摇头笑笑,抱拳还礼。 他倒是忘了,胡珍自请贬谪城门校尉,换到关中,便是长安十二门处最大的地头蛇,是所有门吏、值守甲士的头儿。 正思虑间。 门洞口处涌出百十甲士,驱散了城门小吏的同时亦将周围行人赶得老远。 团团围住面前车驾。 幽冷长枪林立,为首带甲者喝道:“全部下车,检查!” 车夫惊道:“这位...将军,这是治书侍御史家的车驾,车中所乘皆为府上女眷。” “哪来那么多废话!有人检举尔等窝藏刺客,意图谋害董相国。不想死的,立马下车!” 车夫还想再辩,早被周遭凉兵拽下马车按在地上。 马车的帘盖开了,杜鹃走下车驾。 “你这武夫好不晓事,唐突了我家小姐,当心我家老爷去相国...” 冰冷的枪锋抵在额前,泼辣的小婢女瞬间哑火,怔怔地将未尽之言重新咽了回去。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八成是个见不得人的刺客!” 车厢中,蔡琰蹙着眉,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车。 为首甲士却根本没给她犹豫的时间,探起长枪有意无意在马儿下肋处擦了一下。 枪头开刃凸起处,轻而易举地就挂破了骏马的皮肉。 吃痛之下,马儿受惊,扭头狂奔不止。 蔡琰不明所以,却被惊马狂奔的巨大惯性重重甩到靠垫上。 伴随呼啸的风声,车帘被吹得猎猎作响。 透过车帘的一角,惊鸿一瞥间,正看到乘在健硕黑马上的贵公子。 皎白的月色打在身上,朦胧而清冷,傲世而独立。 便是连心如止水的蔡琰都有些痴了,一时间竟是忘了呼救。 “小姐!!!”杜鹃惊呼一声。 旋即回头,斥道:“你!你们!你们还愣着做甚,快救人呐!” 甲士撇撇嘴。 现在他只等一顿好揍,回家躺两月,然后升官发财。 救个屁救。 将军都提点到这份上了,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陈丛笑着轻唤一声:“黑子。” 绝影立马飞身追了出去,并在马车一侧。 陈丛伸手就要去拽惊马缰绳。 凭他盖世神力,莫说一匹惊马了,十马并驾同时惊走,他也拽得住。 说时迟那时快。 电光石火间,陈丛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男女大防梗在中间,他要真拽停了惊马,蔡琰下不下车都是两说。 人家胡珍费心劳力给他搭好了架子,就这么草草收工,又何止辜负蔡琰一人? “小姐,得罪了!” 不等蔡琰作答,工布出鞘瞬间,闪电般劈开车驾木椽露出其中佳人的同时,陈丛扯动缰绳,绝影心领神会转头横向飞跃而起。 不高不低,背上之人俯下身子正好够得到车上女子... 啪嗒!~ 绝影四蹄稳稳落地,陈丛怀里亦多了个清冷美人儿... 第71章 来世结草衔环?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周围人一时看得呆了。 飞马踏空来,剑快如流星,好一个英勇神武少年郎! 怔愣一瞬,高声欢呼不止。 “我见过,那人我见过!是渭水河畔的贵公子!” “什么贵公子?那是几日前入城献俘的并州牧!” “我也想起来了,当时还有任侠唤他陈无敌!” 蔡琰整个人蜷缩在陈丛怀里。 被巨大的欢呼声裹挟着,秀美的脸颊上晕开两朵红云,按捺着心中悸动,死死抿着唇。 并州牧... 陈无敌... 原来是他... 蚊呐道:“将,还请将军放琰下来。” 声柔而音轻,徐徐绕耳,好似空谷幽兰般沁人心脾。 陈丛故作不闻,怀抱美人,细嗅素雅清香。 直到杜鹃快步跑来,仰头望着骏马上一双璧人,兴高采烈道:“小姐!小姐!是渭水河畔那个俊俏贵公子!” 说着盈盈欠身:“多谢公子搭救我家小姐。” 陈丛俯下身子,笑道:“陈某一介匹夫耳,可不是你口中的俊俏贵公子。” “啊?”杜鹃讷讷望着陈丛出神,执拗道:“公子傲世卓绝,若你都是匹夫,那全天下的男子岂不都成了偷雉盗犬之流?” “杜鹃!不许胡说!”蔡琰开口喝止婢女,转道:“婢子唐突,将军勿怪。多谢将军活命之恩,唯来世结草衔环相报。此时,为保将军清誉,还请放琰下马。” 来世结草衔环? 路数不对啊! 不是说好的,看上的就是‘以身相许’,看不上的才是‘来世当牛做马’? 陈丛自问鲜少使美男计,但穿越前用起来,那也是无往不利。 怎么到蔡琰这反而不灵了? 旋即摇头笑指城门前一众守卒,道:“我现在放下小姐下去,小姐可能自行入城?” 蔡琰蹙眉沉默片刻,依旧固执摇头。 “此琰私事,岂可拖累将军。” “小姐...”杜鹃还想劝,却被蔡琰眼神止住,只得乖乖闭嘴。 陈丛既不下马也不撒手。 环抱蔡琰转头探问杜鹃:“小丫头,你来说。本将军是什么食人猛兽不成,你家小姐何故避之如虎?” 杜鹃看看陈丛,再看看‘凶神恶煞’的蔡琰。 硬着头皮,咬牙速道:“我姐小姐原与河东卫公子定下婚期,婚期未至而卫公子早卒,小姐自视不详,分明未嫁之身却以嫠人自居。” 也就是陈丛近来读了不少书。 不似刚穿越那会,否则高低整上句‘离人愁的离人?’ 嫠人,说白了就是寡妇。 陈丛自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蔡大才女嘛... 也不好强抢,影响过于恶劣了点。 抱够了,陈丛扯下锦袍披在蔡琰身上,独留美人马上安坐,自己则是翻下绝影。 “小姐不愿同乘,本将军却是怜香惜玉。”说着指向绝影:“凭我这匹马儿,天下之大何处皆可去得。小姐要去哪里,给它指个方向即可。” 蔡琰既然闻得无敌将军之名,自然知晓绝影乃是天下神驹之最。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过山川大江如履平地。 遂大惊道:“将军如此神驹,安能赠予妇人?” 说着就要下马。 然而。 绝影丈高身躯,无人搀扶之下,凭蔡琰自己根本下不来。 “哈哈哈,小姐说笑了,天上月可予佳人。然,袍泽兄弟岂可作物赠之?无须多虑,待你到了地方撒开缰绳,它自归府。” 说罢,陈丛吹个响哨:“走着黑子。” 绝影眨眼以视陈丛,似是在甄别那句‘袍泽兄弟’。 良久。 甩甩马头,轻扬四蹄踏地而出,伏于其背感受不到丝毫颠簸。 待至城前飞身一跃,再落地时已过层层阻隔。 ... 杜鹃呆呆望着蔡琰离去的背影。 由衷感叹道:“好神骏的马儿,莫非公子真是将军不成?” “怎么?看着不像?” “不像。” “哦?” 杜鹃嬉笑道:“公子不像凡世俗人,倒像是天上仙人。” 得~美男计终究还是生效了,就是目标人物不大对。 算了... 所幸这唤作杜鹃的小婢子俊俏得紧,就当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吧。 “走吧,进城。” “公子莫急,我家老爷颇受相国敬重,稍待片刻解除了误会,门卒必不刁难。” “那你想多了。”陈丛抬头看看月色:“这个时辰,别说你家老爷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叩不开相国府后宅的门。除非天王老子是个娘们,还得倾国倾城、予取予求。” “啊...” 正主都走了,陈丛也没心情上演一出神威无敌大杀四方的戏码。 再者... 人敬一尺我敬一丈方为处世之道。 僚机们演得那么卖力,他这上去把人哐哐一顿揍,那成什么了? 领头甲士见陈丛上前,原本已经咬紧牙关等着挨揍了,结果只等来轻轻两掌拍在肩上。 “既然车里没有刺客,就把人家马夫放了吧。” “喏!” “再有。”陈丛指向杜鹃、马夫:“你们惊走了人家府上马车,怎么着也该帮着把人送回府上吧?” “喏!” “再去沽来一壶好酒,两碗鸡汤。” “喏!” 吩咐完甲士,陈丛负手登城。 “公子!”杜鹃遥遥唤道。 “嗯?” “还请公子留下姓名,婢子也好告知小姐救命恩人何人。” 好吧。 花痴不仅没带脑子也没带耳朵,周遭人喊那么大声,她愣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府问你家小姐去。” ... 城上。 胡珍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陈丛上来,一脸兴奋行抱拳礼。 “见过无敌将军。” “得了阿珍,自家兄弟,见外了不是?喊什么将军,唤字即可。” 陈丛随便摸处座椅靠下,继续道:“咋?你这真打算当一辈子城门校尉咯?” 胡珍咧嘴笑道:“城门校挺好,安稳。” 人各有志,陈丛也不多劝。 “知道英雄楼不?” 胡珍点点头:“老樊督办的那家,就在京兆府旁,听说就快完工了。” “你若是不嫌弃,挂个楼相,每年分个百金补贴一下家用还是很轻松的。” 胡珍一愣,抱拳:“将军...子宁既不弃某,某安敢弃之?敢问楼相何所事,某必定用心!” “无甚要紧事,便将一地任侠归纳录案整合以备,统管一地消息流转,跟你这城门校尉之职倒是很搭。” 胡珍抱拳不曾言谢,默默记下这份恩情。 跟先前生意比,百金充其量算个搭头,但楼相显然不如陈丛说得那般轻巧。 他选择了安逸,军中地位自是直线下降。 如今多了这层身份,背后等于多了三地财神撑腰,任谁见了也得对他客客气气。 只等甲士沽来美酒、鸡汤,二人就着城头微风小酌两杯。 月满西楼席方散。 第72章 拉扯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接下来的几天陈丛很闲。 偶尔去长乐宫门外扎个凉棚,远远地偷看董胖恫吓朝臣玩。 要么就找牛辅蹭吃,或者去找李儒蹭喝。 实在闲着没事,也会陪着董老太晒晒太阳说说话。 近日事态,也以一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方式飞速发展着。 据董胖亲口描述,朝中公卿已经四次联名上书,请他官复原位。 董胖没答应。 原因嘛...说是刘协还没亲自来求他,三次! 这理由也挺扯的。 虽然陈丛之前就看出来李老阴这招以退为进挺不要脸的,但也没想到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在陈丛的构想中,董胖以退为进,吓唬吓唬朝臣们,坐稳了相位也就得了呗。 结果没想到李儒这么狠。 不仅要等到天子亲自来求董卓,还得三次。 这事一旦成了现实,那董卓完全就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上。 毕竟‘前事已休,我董卓铁了心辞官以证忠心,是你们非要逼着我回去当官,天子都亲自来请了三回,我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得回去不是?’ 如此一来,史官轻飘飘的一笔,抛开‘贤相’不论,董卓的‘忠相’之名可就基本上坐实了。 毕竟。 史官载事时,虽然或多或少掺杂一些个人主观臆断。但总体上还是以客观为主。不可能凭着捕风捉影之事乱记。 明面上,董卓已经把自己摘干净了,又辞去了官职。 史官总不能记,董卓自请城门吏就是为了恫吓百官吧。 理由呢? 董魔王最近做什么出格事了吗?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每天对着一众公卿用心行礼。 即便身后跟着虎贲。 问题是长乐宫门值守定额就是二百,董卓只是把普通甲士换成了亲卫虎贲而已,那也是为了戍卫天子安危,谁还能挑出来理不成? 另一边。 王允重新成为帝党领袖,隔三差五办着寿宴。 而帝党们所商议的大事件,也从如何诛除‘董贼’,逐渐演变成了如何‘劝说少年天子’,以及‘赶紧把那凉州匹夫赶紧请回朝堂’。 没了董屠夫带刀威吓,近来天子很是跳脱,隔三岔五就闹点幺蛾子出来。 一拍脑门就要封这个为侯,拜那个为将的。 要么就拿些新学的帝王心术,彰显一下自身权柄,每每提出的治国方案,稚嫩的令人发指。 偏偏没了董卓,帝党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一遍又一遍地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反而落了一身埋怨。 事到如今,刘协就差指着他们鼻子来上一句‘尔等与董卓何异’了。 再者。 各军催饷的奏表已经递到了天子案头,刘协可以不当回事,但朝臣们却不敢不当个事,若是继续这么下去,缴不来税赋,朝中大臣们可就只有自己割肉填补空缺了... 那可是二十万大军! 京兆府侧,英雄楼已然竣工,开始了正常运转。 樊稠挂为楼将,胡珍添为楼相。 有了西凉军方背书,每日出入其中的关中任侠络绎不绝。 连带着任侠这个职业的地位都拔高不少。 以前提起任侠,不说人憎狗厌也相去不远了。 然而今时今日,随着司隶、关中、并州三地英雄楼的兴起,职业越发规范,任侠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风尚。 恣意洒脱,快意恩仇,关键是还有钱拿。 蔡邕那边... 邀请陈丛过府的请柬已经递过两次了,陈丛并未理会。 原因也很简单——拉扯。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泡妞亦是同理。 能强吃到嘴里当然最好,强吃不了就要讲究方式方法了。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真谛就在于:下好饵的同时营造一种似有若无的欣赏,而不是‘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的迫切。 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关系亦非永恒不变的,只有主导情绪变化的一方,往往才能笑到最后。 救命之恩固然重,但是情绪的发酵是需要时间的... ... 又是一日阳光午后。 小院里。 老太太拉着董白絮叨个不停,时不时令婢女端来鸡汤、参汤、鸽子汤。 看着董白喝尽,才露出一口豁豁牙笑得开怀。 陈丛则是猫在小院一角,靠在虎皮摇椅上,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安逸、闲适。 “姑爷,蔡府的请柬。” 陈丛眯开一条眼缝,看向快步走来的絮儿。 “拆开帮姑爷看看,是论道还是答谢恩情。” 絮儿拆开信笺观望一阵,肯定道:“是论道。” “哎哟?蔡老头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嘛,前两次还说答谢恩情,这么快就改口了?” 陈丛不摇了,起身撑个懒腰,朝着絮儿吩咐道:“麻烦絮儿姐帮我挑件得体的锦袍。” “奴卑贱,当不得姑爷一声絮儿姐,婢子这就去。” 陈丛笑而不语。 宰相门七品官,絮儿作为老太太的贴身奴婢,尊重她便是尊重她背后的老太太了。 絮儿转进卧房,出来时手里捧着玄色锦袍、金冠、束带。 随即帮着陈丛着袍。 “姑爷,婢子想不明白。” “哦?说说看。”陈丛摊开双臂,杵着配合着絮儿更衣。 絮儿一边收拾着陈丛,一边问道:“前两次蔡治书说是答谢姑爷救女之恩,姑爷回回推说有事,这回显然没有前边两回客气,姑爷反而赴邀?” 陈丛嘿嘿乐道:“那我考考絮儿姐,你说怎么能让别人一直欠着恩情?” 絮儿这边还在思索,那边老太太早就乐开了花。 “咱家乖孙就是机灵,不给旁人偿还机会,别个自然一直欠着恩情呐。” 陈丛比个大拇指回去:“太奶英明。” 老太太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告别了董老太,陈丛随即钻进董卓的书房。 第一次登门,总不好空着手去,自然是要提点‘薄礼’的。 送大儒自然不能使些金银美玉之类的,忒俗。 书卷、古籍也就成了首选目标。 董胖没文化不假,但越是没什么越是在意什么。 真别说,相府书房藏书还真不少。 就是不少燎了黑边。 也不知道杀人放火多少回,能从各家搜来满屋的书卷。 陈丛寻摸一番,找出一部佛经、一部道经拎在手里就算了事。 这种书就算书房摆上八百年,董胖也不可能翻一遍,索性拿来送人也算合适。 至于书籍,便是董卓不看,以后董嗣也得看,陈丛自然不会掏出来送人情。 第73章 问春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幽阁雅堂 素手抚琴弦,玉指轻弹声盘盘。 泉水叮咚如鸣佩环。 音转不绝如缕,忽如高山流水,再闻疾风骤雨。时而悠扬悦耳,时而委婉动听。 案后。 蔡邕持卷抵额,伴着袅袅仙音灌耳,长吁短叹不止,喜忧参半竟不知该哭还是笑。 作为汉末书琴双绝,闻弦知其意,他自是听得出藏在音律之下的浓浓情愫,隐忍、克制且剧烈。 按理说... 女儿不再为卫宁早卒之事介怀,他应该高兴才是。 然而... “唉!~陈丛,陈子宁,陈无敌...” 出身士族,少年高位,战功赫赫,前途无量... 如此人中龙凤,肯定算是良配... 如果对方未曾婚配的话,他便是舍去老脸不要,上赶着也要成全了这桩姻缘不可。 可现在... 对方不仅娶了正妻,小妾都不知纳多少房了。 堂堂蔡氏女,岂为他人妾? 偏偏,阴差阳错之下那人又成了女儿的救命恩人... 孽缘啊!~ “老爷,少府大人求见。” 蔡邕收回思绪,朝着仆人摆摆手:“罢了,将人请进来吧。” “喏。” ... 琴音跳动依旧。 陈丛遥望琴音传出的方向一眼。 屏风所隔,只能透过帛布看到一道模糊倩影。 配上旭日当空浮云两三朵,配上虫儿鸣叫繁花似锦,配上池鱼飞鸟。 一派岁月静好使人不觉沉醉其间... 陈丛轻低笑一声,朝着蔡邕抬了抬手上书卷。 “初次登门,略备薄礼,望蔡儒不弃。” 蔡邕打眼一瞟,心里愈发纠结了。 一方面,女儿动了情,他当然希望对方付出同等真心。 另一方面,他当然也想女儿得一份良缘,而非予人为妾,能与陈丛无染就最好无染。 如今却见陈丛只提两卷旧书,不由嘟囔道:“还真是够薄的。” “嗯?”陈丛狐疑地看向蔡邕。 但凡这老匹夫敢再来一句,他立马转身出门,准备彩礼! 千金起步!保准风风光光迎着蔡琰过门! 蔡邕自知失态,忙起身迎了过去,接过陈丛手里书卷。 笑道:“竟是《大藏经》和《冲虚真经》,子宁这里可是一点不薄,老夫甚是欢喜!” “蔡儒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呃... 蔡邕尴尬笑笑:“子宁快坐,阿福,给贵客备茶。” “喏。” 陈丛也不纠结这个话题,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好大侄平日里的做派。 摊开双袖垂拱于膝前,双膝少分离,腚倚足踵之上,跪坐下去。 此谓‘正襟危坐’,亦谓‘跨鹤而坐’,乃正坐之姿也。 任蔡邕学贯古今,在礼节方面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暗自点头,直道‘不愧大族出身’... 敛了敛心神,斟茶遥请,道:“子宁居于相府,可曾听闻相国何时复任?” “蔡儒问我,怕是问错了人。小子与国贼不熟,虽处同一屋檐下,寥寥数面屈指可数,亦无言语交流。” 蔡邕:... “子宁误会董相也,此人非贼。” “哦?”陈丛端起茶盏呷一口,笑道:“愿闻其详。” “唉!~凉人桀骜难驯,多作恶事,累计相国之名罢了。” “是吗?”陈丛余光细细打量着屏风后的倩影,心不在焉道:“我只知道‘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他董卓若行得端坐得正,其部下还能飞扬跋扈不成?” “这...”蔡邕语重心长劝道:“不论如何,董相亦为子宁岳公,便是稍有行差踏错,也该以劝导为主,何故以仇人视之?” 嗯? 陈丛收回目光,思索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蔡儒教训得对。我这人最重亲情,若非实在无可奈何,断然不会与家里人刀剑相向。既然岳公于天下大义无碍,那便是小子错了,回头我便寻岳公认错。” “哎!哎!子宁身居高位而能听人言,不愧一时人杰也。得空不妨多劝劝董相,汉庭事重,还需相国定论呐。” “小子可以答应蔡儒帮着劝劝,但我那岳公听不听,可就不是小子能左右的了。” “如此甚好。” 沉默片刻,蔡邕纠结了又纠结,张口道:“还未谢过子宁前日搭救小女之恩。老夫略备薄...” 不等蔡邕把话说完。 陈丛悍然起身,大声道:“丛视小姐如春风,心中欣喜无所求。蔡儒若谈谢,丛倒是好奇春风何价?” 铛!~ 心乱弦断,悠扬琴音戛然止。 蔡琰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伸手想要接起琴弦,却被断弦划破了纤指。 口中喃喃:“春风...何价...” 蔡邕脸上青红变幻不止,几度张口,最终化为一道无奈的叹息。 妾...便妾吧! 总好过为着个死人守节... 董相孙女不也一样为妾? 蔡邕长吁短叹一阵,口中连称‘孽债’,挥了挥衣袖,失魂落魄道:“子宁不弃,便留府中用膳吧,老夫还有一副未完之字,失陪了。” “蔡儒请便。” 陈丛起身送别蔡邕,转身向着屏风走去。 孤男寡女一室间,蔡邕何意再明显不过,至于蔡琰... 陈丛虽然不通音律,但耳朵还没聋,音中情绪还是分得出来的。 就算后世小学生,也不会把‘爱你孤身走暗巷’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混作一谈。 郎情妾意,家长不反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请将军止步。”蔡琰颤声止住了陈丛的步伐。 “哦?春风知我意,何故不相见?” 唇轻启,声更颤:“蔡琰心绪已乱,未免失礼,不敢相见。” 不敢相见而已,又不是不想相见。这种时候,当然是乘胜追击咯。 陈丛轻声一笑,随手扒开屏风佳人自现。 今日蔡琰一身素衣席地,未盘长发而青丝如瀑披于肩,不施粉黛双颊自红,眸如两汪清泉透彻,芊白的手指上还滴答着点点殷红。 “将军何故...” 陈丛见之一愣。 他倒是不介意直接用口水给佳人的手指消消毒,奈何两人还没亲近到那份上。贸然行事不仅唐突,而且失了风度。 只扯下锦袍一块,捧起蔡琰手指为其包扎一番。 “敢问春风,可愿同丛长相守?” 第74章 进击的陈丛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阳光下,少年将军那般刺眼、夺目。 君有情,妾有意。蔡琰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但她不敢... 精研诗书成就了才女之名的同时,她也被封建礼教死死禁锢着。 置身泥沼,挣扎不脱。 良久... 蔡琰抽回手指,垂眸哀道:“君乃旭日,妾非春风。蒲柳之姿望秋而败,嫠人之身恐坠将军威名,不敢相守。” “昭姬。”陈丛轻唤。 “嗯...” “蔡儒前两次请我,皆以答谢名义,今次为何换了论道之说?” 蔡琰芳心轻颤,死死抿着唇,不敢去看陈丛的眼睛。 “父亲之事,琰不知...” “哦。”陈丛也不纠结,复问:“上次相见,昭姬以玉簪挽发,今见何故散之?” 蔡琰垂目不语。 陈丛负手望天,继续道:“昭姬可曾见过并州的天空?” 蔡琰怔了怔,先是点头旋即摇头。 并州她确实去过。 十三年前她父遭宦官程璜构陷,流放朔方而居五原。后来灵帝怜惜她父之才赦免之,前后历时不过九个月。 那时她还很小,历时又短,有关于并州的记忆非常模糊。 只记得五原郡的风沙很大,屋舍低矮破旧,时闻胡人纵马却从未亲眼见过。 陈丛笑道:“并州的天啊,苍凉破败之中却又蕴藏着勃勃生机。置身其下,终日与刀剑杀戮为伍,活下去便要耗尽所有力气。 你若与人说什么‘蒲柳之姿望秋而败,嫠人之身恐坠将军威名,不敢相守。’,别人不会觉得你知礼守节,只会感慨‘谁家的妮儿,吃得太饱’。” 蔡琰嗤笑一声,自觉失礼慌忙掩口。 再抬眸,见陈丛眨眼望她,顿时羞红了脸。 “昭姬。” “嗯...” “想去看看并州的天吗?本将军去‘马踏连营,重整山河’,你便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也算琴瑟和谐神仙眷侣一对。” 蔡琰细细品味着言语中的万丈豪情,面露神往之色。 犹豫道:“父亲年岁大了,身边...” “无碍,一道绑走。” “将军!” 蔡琰的嗔怪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眉目传情间反而引得陈丛哈哈大笑。 “董家的小破官有啥好做的,指不定哪天让人砍了都没地哭去。去并州,我拜蔡儒为漠北都护,指不定还能万世流芳呢。” 蔡琰迟疑道:“父亲他...能愿意吗?” 陈丛重新牵起蔡琰柔荑,直视美目咧嘴笑道:“昭姬有令,末将必叫蔡儒自愿!” “啊?” “稍待,我去给蔡儒准备些东西。” 言罢,陈丛撒开蔡琰拔腿便跑,生怕谁反悔般。 出了蔡府,一路纵马再回相府。 事定下来了,那两卷破经书就太廉价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陈无敌给不起似的。 ... 书房小院。 董卓下了值,换下衣甲,正捧起雕木。 院门‘哐当’一声就开了。 正要破口大骂,就见陈丛院中纵马,惊得三魂飞了七魄。 惊呼道:“混账东西!莫踏,莫要踏坏了咱家的木人儿!!!” 陈丛回敬以白眼,翻下马背钻进书房。 盏茶工夫过后,扛着个比常人棺椁都大的木箱夺门而出。 箱盖没合严,透出里面满满当当的书卷,破烂般的堆了个满当。 董卓瞧得太阳穴直突突,忙丢了七星刀,快走几步拽住陈丛。 疾呼道:“莫拿书!嗣儿还要看!” “嗣儿还在他娘大腿里转经呢,能看懂个屁!先借给他姨娘看看。对了,您老人家回头记得把蔡邕给罢免了,发配晋阳去。我先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等会儿!”董卓都听糊涂了:“什么姨娘?不是!好好的,咱家为啥罢免蔡伯喈?再说咱家现在就一城门小吏,如何罢免得当朝治书侍御史?” “您这是城门吏当久了,糊涂了吧?我不跟您说了,忙着呢。” 陈丛说罢,一溜烟翻上马背飞驰而出,留下一地土灰呛得董魔王直咳嗽。 “混账!混账!!!” 董卓顺手抄起木人儿要摔。顿了顿,没舍得... 气哼哼地进到书房,想靠躺椅上摇一会,躺椅也没了踪迹... 再见一地狼藉,恨不能把那倒霉孙婿吊起来!抽十天十夜! “爷爷?”董白适时探个小脑瓜子进门。 董卓吓得赶紧变脸,拧作一团的眉宇立马舒展,和煦笑道:“哎!哎!阿白来了,你稍待一会,爷爷去给你找椅子。” “不用了爷爷。”董白挥挥手上书卷:“这本游记孙儿看得腻了,换一本。” “哎!你换,你换。” 董白进到书房,见一地狼藉先是一愣,旋即娇嗔道:“爷爷!书为传家之物,不能轻弃!便是您不看,以后嗣儿也要研看,下次不许这样了。” 董卓死死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笑容维持的有点艰难,脸皮一个劲地颤。 “哎!阿白教训的是,爷爷下次不敢了。” 董白这才舒缓了眉间,展颜一笑:“好了,孙儿哪敢教训爷爷...爷爷,您脸怎么了?” 魔王赶紧捂脸。 讪讪道:“牙疼,爷爷就是牙疼,不碍事...” ... 与董魔王出奇地一致,身为陈丛准岳父的蔡邕也牙疼。 他总算是近距离感受到了什么叫前据而后恭... 上一秒的翩翩少年郎,器宇轩昂、气度不凡、知礼节而有高志。 这一秒。 满满的市侩之气几乎将他淹没。 “蔡儒?别愣着啊,您再来看看这本《列子·汤问》喜不喜欢?瞅瞅这旧的,指不定是原版孤本呢!” “呵,呵呵,子宁有心了...”蔡邕笑得有点僵硬。 “还有这本《春秋》,好好拜读一番,指不定能参悟出绝世刀法呢。” “呵,呵呵,子宁有心了...”蔡邕笑不动了,只能勉强维持着嘴角的上扬。 书...他确实很喜欢。 他不喜欢的是得到的方式。 搞得好像他出卖女儿才能换来满箱古卷似的。 另一旁... 蔡琰掩着嘴轻笑着,弯弯的眉儿好似天上的月儿。 陈丛一边在那炫耀着,她便帮着将一卷卷古籍收好。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如果我喜欢你,你生吃炮仗我都觉得你豪迈。如果我不喜欢你,你倒背经四书五经我只觉得你聒噪。 看着那一副郎情妾意,夫唱妇...妾随模样。 蔡邕更心塞了。 好好的,卫仲道那不争气的咋就死了呢? 第75章 别长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书信既通,三地商路走上正轨。 七月末,第一批盐百车,由汝南始,途径司隶洛阳,过函谷关、潼关运往长安。 八月初,西凉铁骑出动两千,自晋阳赶回马匹四千,其中良驹四百,战马千二,驽马两千四。 第一批流民两千余人,自长安出发,满载希望向着晋阳而去。 第一批旧甲四百具,亦由凉骑捎带手运往晋阳。 如此。 也就意味着陈丛的悠闲时光告吹。 因为人口并不是运往晋阳就算了事,他以土地抵奴资,自然要有相应的土地兑现给流民。 太原、上党两郡,可无富裕土地安置流民。 厉兵秣马这么久了,也该动动了。再不动弹,虎豹骑也该生锈了。 更何况。 百骑破美稷的红利吃得久了,并州世家门阀们也该起小心思了。 八月初三。 长乐宫门外,天子、朝臣亲相送。 陈丛还是那身重甲,还是甲胄全身不便行礼。 刘协非但不见怪,拉着陈丛颇为不舍。 “陈卿非走不可吗?长安繁华,不若再居一阵?” 不怪刘协不舍,盖因为太巧了。 陈丛入关中献俘的同时,董魔王辞去了相国位,他的日子舒坦了不少。 陈丛要走的档口,朝臣们无不逼着他去请董魔王复职。 这很难不让刘协想入非非,理所当然地将陈丛当作大汉最后的脊梁... “陛下啊!”陈丛反手握住刘协,亦是不舍的情真意切。 长安多舒坦呐! 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没有闲事惹人愁,亦无兵戈使人厌。 长舒口气,陈丛叹道:“臣做梦都想守在陛下身侧戍佑安危,然并州边塞重镇,若有失,胡人一队骑兵便可长驱直入劫掠关中,不得已而告退。 微臣不在,陛下千万保重。闲来多与太傅亲近,先前陈丛为防有失诓了陛下。此人曾与臣谋,不避生死,应当是个忠诚的。但万事亦需陛下留个心眼,莫要信人太过反倒伤己。” “朕...知晓了,只是那件事...” 陈丛自然清楚哪件事。 受命于天嘛,这不已经变现了? “陛下放心,已有眉目了。” “如此甚好。” 陈丛怀中摸索一阵,掏出奏表塞到刘协手里。 小声道:“臣闻陛下意欲加赏施恩以昭天威,多为群臣所阻。此为讨伐上党逆臣之有功者,旦凭陛下树立帝王威仪,群臣若有所阻者,可斩!” 刘协闻言大喜,不动声色将奏表揣在袖间,随后重重拍了拍陈丛手背。 “并州事,便辛苦爱卿了。” “为陛下尽忠,臣不辛苦。陛下旦有所令,使一小宦去往晋阳,半月之内,臣之铁骑便可踏破潼关,为陛下效死!” “好!好!好!” 刘协大彩三声,挺直胸膛环顾众臣,似是怕人听不清楚,大声道:“陈卿大忠!朕亦视为肱骨!” 群臣只觉心累。 他们整日帮着天子擦腚,落了一身的埋怨。 那陈子宁整日吃吃喝喝,来长安这么久了,未曾朝会见君一次,就是大忠?就是肱骨? 早知肱骨这么好当,他们犯得着费那劲儿? 拜别了天子。 陈丛又往蔡府取上蔡邕一家。 蔡邕最终还是被罢免了,以空谈误国、诋毁当朝太傅论罪,发配晋阳... 毕竟陈丛指着董白腹中子,只要不是骑在魔王头上随便方便,很多时候还真就立于不败之地。 蔡邕怎么想...不重要。 沿途再去营中取来徐荣,至于曹纯、徐晃、吕旷就暂时留在了长安学本事,如有战事通过英雄楼所养鹰隼传信三日可至,七日之内三将便能折回晋阳参战。 招摇过市时,偶遇郭汜押着囚车游街,野人呜呜咽咽着,嘴里不知是在嘟囔着什么。 ... 霸城门外。 则由魔王引着董白车驾,及一干凉州旧将相送。 董白的小腹已有隆起,也不知是被董老太太喂胖了,还是月份稍大显怀了... 一掀车帘,十余婢子搀扶;轻行两步,百十郎中景从;下得车驾,数百飞熊执戈以待... 那阵仗,也就刘协看不到,不然都得怀疑天子何人... “夫君...” 陈丛轻揽董白,柔道:“阿白好好养胎,闲来无事也要多看着点岳公,年纪大了性子反而跳脱了。” 董卓大恼:“混账!你说谁跳脱!你...” 陈丛蹙眉回首,不悦道:“岳公那么大声干吗,万一惊着孩儿...你这样,我真的很不放心阿白留在长安呐。” 嘶!~ 董魔王牙又疼了,抽着凉气,恨恨瞪了陈丛一眼。 轻声道:“小子,莫要以为指着嗣儿你便能为所欲为,惹恼了咱家,便是挥使大军将你强扣长安亦无不可!” “哈哈哈,岳公勿怪,戏言耳。不过您老可得保重好身体,酒色太过,小心看不到曾孙长大成人。” 董卓沉默片刻,甩甩脑袋,不耐道:“滚滚滚!咱家晓得,不肖你教着做事!到了晋阳记得多与阿白传些家信,那英雄楼咱家也不是白叫你建的!” “得嘞,孙婿也晓得了。” “哼!” 陈丛牵着董白私语一阵,再与西凉诸友一一辞别,便上绝影继续向北。 ... 过了渭桥,再遇牛辅引着一队飞熊相送。 陈丛见之一喜,打马先行。 “哈哈哈,姑父不与岳公城门相送,怎个独自在此吹风?” 牛辅挂正腰上泰阿,神秘一笑:“姑父赠予子宁些好玩意,不好教旁个相看,特于此地等候。” “哦?” 陈丛翻下马背快行几步,便看到一架大车被黑布罩着,从外边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牛辅眼神示意后,陈丛上前掀开罩布一观,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满满一车,皆为动物筋腱!且多以牛马为主! 当今时代,这玩意自然不是煮熟咯磨牙的。而是打造强弓、劲弩的上等材料。 寻常家底浅的,以生牛皮做弦就算是了不得的事儿了。再穷一点,就得使浸了油的麻绳编结凑合了。 此一车筋腱省着点用,造劲弩几千,透甲穿骨不在话下! 起码装点虎豹营扩充新军绰绰有余! 早知牛送宝胆子大,贯以公物赠私情,没想到回回都有惊喜。 陈丛摸着罩布爱不释手,违心道:“姑父,这要是叫岳公知道了,您那也不好交代吧?” 牛辅也不隐瞒:“非辅一人所赠,此一车筋腱乃是暗结七营主将共凑之,你莫声张自不露馅。” 陈丛直呼好家伙。 先以五百飞熊济私。 这回好!还知道撺掇共犯了... 不过以自己三地财神的高贵身份,吃些回扣也是理所当然吧? 第76章 陈丛之于并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长安北去,繁华逐渐不再。 待到过了河东蒲子县地界进到西河郡境内,世界骤变。 官道长年失修坑洼颠簸不断,入眼可及的是大片农田荒废,荒草丛生半人高,尸骸露于野,村落人烟稀。 在如此荒凉破败面前,一切伤春悲秋都成了文人墨客的无痛呻吟。 久居司隶、关中之人,很难想象此地曾属汉地。 此地...亦居汉民... 压抑得使人难以喘息... 不过这般压抑并未持续得太久,横贯平周县转进太原境内后,众人情绪终于得以舒缓。 虽然依旧充满了战火燎过之后的痕迹,但破败荒凉之景大肆消退。 田野里、乡村中起码有了人烟。 时值八月,农田里谷穗泛起悦人的金色,生民忙碌其间,点亮来年生机。 偶过小县、大城,还能看到世家奴仆施粥之景。 行进路上,马车的车帘开了。 “老...嗯...公子,还有多久抵达晋阳呐。” 陈丛嘴里叼着根稻草,百无聊赖地望天数云玩,听到声音,不咸不淡睨了杜鹃一眼。 这花痴... 她刚才肯定是下意识要开口叫‘老爷’吧? 玛德,蔡琰都还没吃到嘴里呢,这通房倒是太监先急了。 罢了... 看她还有几分姿色,懒得与她计较。 “是你家小姐想问,还是你想问?” “是婢子...家小姐想问。” “杜鹃!”马车中,蔡琰嗔道:“你若着急,便下车走去晋阳。” 杜鹃赶紧缩回脑袋,‘悲戚戚’地告饶着:“小姐莫恼,杜鹃不问就是了。” “昭姬。” “嗯。” “来了。” “什么?” 陈丛大笑道:“天下强骑之最,虎豹骑!” 此时陈丛虽有夸大的成分,但随着飞熊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未来的荣耀,终究是属于虎豹骑的! 蔡琰心驰神往之下不自觉掀开车帘。 稍等片刻便闻隆隆马蹄带着大地轻颤,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飞尘随地起,一展展‘陈’字旌旗张牙舞爪猎猎作响,遮天蔽日而来。 人皆壮勇非常,跨骏马、引强弓,骑枪林立经阳光一照分外刺目, 打头将军宛若熊罴披甲化人,距离队伍五十步,执狰狞的长刀横过头顶。 同时,骄兵悍将尽勒马,齐齐翻下马背。 上党事了,程茁已经先行回转晋阳。 此时跟随华雄身后上前见礼。 “末将华雄、程茁,恭迎无敌将军回转!” 虎豹营扩军完毕,除陈丛身后随行五百精骑外,余下三千五百骑赫然追随二将其后。 竖执骑枪,单膝跪地,同声齐喝: “我等,恭迎无敌将军回转!” “我等,恭迎无敌将军回转!” “我等,恭迎无敌将军回转!” 其势滔滔,声之壮,如洪钟大吕摄人心魄。 陈丛心情大好,吐了嘴里稻草翻下马背,一手一个托起二将。 “哈哈哈,好!新军训练得不错,当赏。” “谢将军!” 车驾上,蔡琰美目流盼。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那般威武雄壮的将军,那般杀气腾腾的悍卒,面见人畜无害的陈丛时,眼底竟透着浓烈的狂热。 再向前,晋阳将近,城郭慢慢浮现。 雄壮的城墙上,坑坑洼洼未曾填补,似在昭示往日峥嵘。 斑驳的城门上,早被暗红的血迹浸入颜色,尽显肃杀之气。 竖立的城头的士卒着旧甲,挺直如松。 周围乌泱泱的全是人。 自发簇拥在骑兵、车驾周围,奋力地挥动着手里篮筐、破布、镰刀、木棍。 在嘈杂难辨的欢呼雀跃声中,怔怔望着骏马上的背影,蔡琰彻底沦陷了。 一旁杜鹃更是兴奋地蹦了起来,结果一头碰到车厢上掾。 捂着头一个劲地傻笑:“小姐!公子真的好威风啊!” 蔡琰轻轻蹙起眉,以前不觉得什么,此时再闻‘公子’二字,竟是如此的刺耳。 原来... 初见那日,陈丛自谓‘匹夫’并非什么自谦之言,而是发自内心的,以身为‘匹夫’为荣。 “杜鹃,以后不许再唤公子,唤将军。” “哦...” ... 城门洞前,一众属官出城相迎。 周围吵嚷太盛,众人亦未多留,简单见礼后各自离去。 陈丛小歇半日,划间空宅安置了蔡邕一家。 当天傍晚。 摸鱼归来的陈丛第三次坐进了州牧府正堂。 右列:陈群、程昱、贾诩、王凌、李肃、苏双、张世平。 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疲惫。 特别是贾毒物,鬓角竟是添了几缕银丝,倒是难为这老东西了... 陈群身上少了几分公子气度,身上多了几分市侩气。 程昱不苟言笑的老脸上多了几分格式化的微笑。 王凌成熟了不少,往那一站还挺像那么回事。 果然还是当官最锻炼人呐... 左列:华雄、程茁、褚庆、徐荣。 相较于文臣,并州武官正值春风得意时。 特别是华雄,高扬下巴鼻孔冲天,像极了爆发职业第二春的小喀拉... 陈丛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掠过。 旋即起身抱拳,郑重道:“丛不在时,辛苦诸位了。” 当然,这番不走心的感慨并未引起多少人的共鸣。 毕竟陈丛在时,也从不理政。 属于是领导动动嘴,下边跑断腿的存在。 见冷场,陈丛也不尴尬,一伸手引出徐荣。 “来,我为诸位引荐,原董相国麾下中郎将,大将徐荣。客居晋阳,暂时负责练兵事宜。” 众人见礼的同时,华雄不爽地撇了撇嘴。 原本曹纯未归时,他还挺开心的,他坐武臣头把交椅正爽。 偏偏徐荣这个时候来了,还不走了... 偏偏请封的诏书递上去了,可朝廷的封赏还没下来... 那以徐荣中郎将的军职,自是排在他前,又成老二了... “小叔,怎不见子和、公明同归?” “哦,他们啊?乐不思晋吧。”陈丛挥挥手:“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可回去睡觉了。” 陈群赶紧拦住陈丛。 “三地商事已通。小叔既归,西河白波也该有个定论了。虽无大碍,但任由他们梗在商路上也不是长久之计,久则生乱。 再者。关中流民北迁,收复并州九郡迫在眉睫。小叔是先取西河、上郡,亦或向北攻掠定襄、云中、五原、朔方,总该有个章程。” 第77章 亮了,李肃的眼里透着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贾毒物,你说。” 陈丛的原则就是:遇事不决先问贾诩。 能用则用,用不了也先定好个道德下限。如此一来旁人有了贾诩当道德托底位,也可畅所欲言。 贾诩出列,捻须思索一阵。 “敢问州牧大人欲急欲缓?” 陈丛根本不作二想,曹容马上都快生了,他哪有时间在并州耽搁? “越急越好。” 贾诩颔首:“敢问州牧大人,上党太守擅守否?” 曹金汁擅守否? 那可踏马太擅长了! 关老二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时候,樊城都被大水灌了,金汁儿还不是守了下来。 虽然这里面各方因素很多,诸如:满宠淹死爱马誓于樊城共存亡、徐晃带兵驰援之类。但毫无疑问,曹仁作为主将绝对是最耀眼的那个。 起码樊城里的老鼠都快被吃完了,那厮一样死战不退。 “擅。” 贾诩追问道:“可托太原之重否?” “可。” 贾诩拱拱手:“如此,请州牧责令上党太守提军北上分驻守兹氏、平陶、邬县、界休四地,扼住太原南部,见西河人往尽诛之。另起一擅守之将屯兵羊肠仓,扼住太原北部,见西河人往亦尽诛之。” “哦?你想做甚?” 贾诩淡淡道:“请州牧尽起虎豹精骑突入西河各县,旦见耕、草、林、畜,具焚之。” “...”陈丛沉默良久... 定定看着贾诩:“然后呢?” “饥民难济,西河存粮不足养,则西河乱。加之东入太原道路不通,自是向西祸乱上郡。州牧大人自可提领兵马,裹挟一郡乱民顺取两郡之地。” 陈丛摆摆手:“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然后。我是问你,旁人献策都是上中下三策供选,怎么到了你这,总是昧去其二?” 贾诩恍然,道:“以州牧大人心性,不取上策,自然不取中下二策,赘言无益。” 陈丛坚持:“说来听听。” 贾诩看着周围鄙夷的眼神,淡定地捻着胡须:“非听不可?” 陈丛点头:“非听不可。” “这中策嘛,以万顷为计,分西河之地予太原、上党两地世家豪族。以利驱人则一郡可定。虽快,然有遗祸,还需州牧再起屠刀行卸磨杀驴之举,于名于信有碍,故为中策也。当然,州牧若不计名,亦为借刀杀人之上策。” 陈丛懒得理他,直接问到:“下策呢?” “效昔日董公治司隶法,纵乱兵肆意劫掠,所获五分归公五分归己,汉胡同论,速揽并州之富藏于晋阳,再使凶威强镇之。不肖半载,便能豪取并州全境,然此法遗祸无穷尽。故为下策。” 陈丛深深看了贾诩一眼。 真刑。 以人品论,上策还真是最温和的了。 虽然听起来挺怕人的,不过也就是坚壁清野的加强版罢了。当然了,西河郡属于是被清野的一方。 一把大火下去,来年土地该种照种。 事实上取西河不难,难的是把那些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的白波贼、胡人诸部们找出来,或杀或赶。 这下倒也算是省事了。 只是连累了无辜汉民颗粒无收,或死于迁徙途中,或卒于争粮之斗。 陈丛都能看到骸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相了。 不过对于贾毒物来说,这就算得上‘很仁慈’了。 而且这个时间节点选得狠。 眼瞅着秋收在即,八九月同样是牲畜育膘的最佳季节,这个时候去清人野不是找着人拼命吗? 难怪这老东西特意问一嘴曹仁擅守否。 不擅守还真容易被铺天盖地的乱民给撕了。 听了人类道德下限的妙计提神,陈丛果然精神不少,起码是不困了。 坐直身子,再问‘惯会做人’程仲德。 “仲德可有高见否?” 程昱僵硬地笑笑,拱拱袖袍道:“贾治书上策虽好,但多动刀兵不美。不若传檄西河,手持胡人头颅者,可迁太原为民。” 嗯... 还踏马还不抵贾毒物上策温和呢。 手持胡人的头颅? 就问谁能拿到胡人的头颅? 是生活在西河郡却老实巴交受人欺凌的普通汉民?还是人多势众白波贼? 这样一道狗屁书令一下,不等汉杀胡,先引胡戮汉。 精准无差别地干掉每一个无辜汉民之后,能手持胡人头颅迁往太原为民的,全踏马是白波贼! 这老匹夫是要争做‘人类道德之光’啊。 “长文...”陈丛再看陈群,旋即摇头道:“算了,你还是好好处理政务吧。” 陈丛已经决定了,就拿西河给虎豹骑新军练练手得了。 慢点就慢点,大不了到时候把指挥大权丢给华雄,自个先溜。 料理些乞丐兵还用得着他陈无敌亲自动手? 陈群大急,生怕陈丛被二人带歪了,忙道:“小叔稍待,群有话说。” “长文啊...你可是谦谦君子,想好了再说。” 呃... 陈群顿了顿,道:“西河之乱,匈奴为表白波为里,不若使一能言善辩之人陈说利害,劝其归降为并州用。一者速定西河,二者亦可得民十万之众。” 李肃后股一紧,忙道:“肃的脑袋还要留作诸胡战马之易作押物!” 陈群诧异地望了一眼李肃。 转身继续道:“群愿亲往。” 劝...降... 先前,陈丛确实没想过要劝降白波贼。 一来。 白波内部亦是山头林立,势力错综复杂。若兵势不够压服一众贼首归心,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的,收拾起来太麻烦。 二来。 白波与黑山贼同出于黄巾,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稍不留神让白波贼捞了票大的,直接投了黑山贼,往太行山里一躲,便是陈丛也无可奈何。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靠着并关商路,晋阳这边完全可以借到关中兵势,便是不为所用,狐假虎威还是做得到的。 且在上党郡已经收复的前提下,白波贼投往黑山贼的道路已然断绝。除非他们敢在曹金汁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横穿整片上党。 此时若议招降,未尝不可! “长文拿个具体安置白波的章程出来,至于深入敌营劝降之事,便不劳你操心了。” 李肃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陈丛不会放任侄儿冒险... 识趣抱拳,自请道:“肃愿亲往。” “成,你去游说群贼,本将军便亲自为你抬刀。” “?!” 李肃瞬间不抖了。 先不说陈丛抬刀天下何人能伤得了他,即便退一万步,就算他真不小心死了,也得白混个青史留名! 那可是陈无敌抬刀! 想来征西将军也就这待遇了吧!!! 兴奋道:“多谢将军!” 陈丛继续吩咐道:“华子,这一阵暂停战马生意,先领着虎豹新军去西河溜溜,也叫群贼看看咱晋阳兵锋之盛。” 华雄抱拳:“得令!” 众人还想劝,陈丛已经打着哈欠出了正堂。 第78章 扰人清梦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怀抱貂蝉,美美睡了一整晚。 翌日再一日,神清气爽出卧房。 用过膳,再登蔡府门。 听蔡大才女抚一曲高山流水陶冶一下情操。 有貂蝉在侧排忧解闷的大前提下,蔡琰还未自荐枕席之前,陈丛并不介意装作正人君子模样,来一场发乎情止乎礼的柏拉图式爱情。 毕竟生理需求是需求,心理需求同样也是需求。 分工略有不同,但同样高贵... 随着轻音雅韵灌耳,展望天高云远,斜倚竹椅轻扣案,陈丛不知觉间又补回笼一觉... “将军,将军。” 不知几时日头,琴音已歇。 只伴飞鸟悠悠鸣空,微风拂柳沙沙响。 耳畔传来轻唤,声如空谷幽兰轻且柔。 其意惬。 恍如校园课堂,清纯同桌唤梦醒。 陈丛下意识抬起手背去试嘴角口涎才发觉,凭他此时体壮,便是睡着后也不会流涎。 韶华易逝,原来那些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走的,才是魂牵梦绕不得回的青春... “将军醒了。” 陈丛摇头笑笑,怅然若失道:“梦中惊闻仙子呼,醒来一看仙子竟是昭姬模样。” 蔡琰微低眉,柔声道:“府外有人请见,琰乃内女不便相见外客,故不请入,将军勿怪。” “哈哈哈,昭姬都指丛非外客了,安敢见怪?” 蔡琰虽是羞红了脸,却是不闪不避望着陈丛的眸子。 轻笑道:“将军视妾作春风,妾视将军如旭日。不敢相负,不忍相负,不愿相负。自不见外。” 陈丛愣了愣。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让门外那不合时宜的客赶紧滚蛋!平白扰人清梦! 蔡琰轻搡陈丛一把,续道:“将军且去,无论何时登门,琰皆在此相候。” 呼!~ 陈丛长出口气支起身子,深望蔡琰一眼后转身离开。 再多留,他真怕走不了了。 美人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人! ... 蔡府门外。 李肃甲胄全身,牵匹高头大马,费力地扛着飞虎戟。 见陈丛出来,笑得一脸谄媚。 “州牧,诸事备,可去皋狼县说贼。” 陈丛憋着一肚子火气,拧眉道:“昨个才定下来的计划,今天你就告诉我诸事备?怎么备的?你知道郭太在哪?你知道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在哪?” “知道啊,”李肃被问的有点蒙,反应过来再答:“皆在皋狼县附近。” 陈丛疑道:“你如何知道的?” “啊?...自然是去英雄楼问的二将军。” 二将军?史阿! 陈丛一拍脑门,李肃不说他竟是忘了,自家倒霉二弟已把产业开到太原了... 有各路任侠充作耳目,有英雄楼主亲自坐镇,甚至不用刻意去探,八方消息自然归拢晋阳。 此时陈丛只想说:二弟大可不必如此敬业! “白波贼归降以后的安置计划呢?” 李肃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卷书简递给陈丛。 讨好地笑道:“别驾大人连夜撰写的,还请州牧过目。” 过目?这还过个坤儿! 陈群的执政水平也是他陈丛配指摘的吗? “虎豹骑呢?本将军不是先令虎豹骑突入西河以振声势?” 李肃笑道:“昨夜州牧歇息后就出城了,凭虎豹骑快马,此时恐怕已在西河之地引弦了。” 陈丛一阵无语过后犹不死心。 “昨天文臣们不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吗?他们就不来劝劝本将军不要以身犯险?” “昨日州牧离去后,有骁骑校尉作保,破虏校尉为证,言州牧之勇穿行白波贼众间如闲庭信步,必无碍。诸公尽拜服,故不劝。” 陈丛:... 好嘛,自己这边闲得蛋疼时候,这些货屁事没有,想主动找点乐子都找不到。 现在自己碰着点正事,整个世界都效率起来了? “罢了罢了,早去早了事!” 陈丛伸手去取飞虎戟时,李肃赶紧躲开,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肃劳州牧随行已是惭愧,安敢劳烦州牧亲自持刃?肃持便好。” ...... ...... 湫水河畔,虎豹骑已在饮马造饭。 一夜疾驰未眠,骑营百战老卒们都有些疲惫,虎豹后营的从骑新军们却是一个赛过一个亢奋,扎营、埋锅、添柴、喂马忙活得起劲。 陈丛犒军法可不仅对奴兵有效,而是三军尽如此。 斩敌一级赐田十亩。 如此!还仅是虎豹骑的添头。 并州诸营中,虎豹骑的作战任务最重,同时赏赐亦为三军之冠。 逢战凡有所获,八成归库二成归军,遇俘分俘,遇金分金。 前飞熊老卒很多都在晋阳购置了家宅,更有甚者小妾都纳两房了,岂容新兵不眼红? 今个好不容易捞个差事,恨不能将一天十二时辰掰扯二十四个使。 “将军,不能再向前了,再进五十里便是皋狼县,恐惊走一众白波贼酋。” 华雄接过程茁递来的水囊,扒拉着地图仔细研看着。 他倒是想绕过皋狼向南威慑蔺城。 然而两县皆为二河框在中间,绕都没法绕,要去蔺县必过皋狼。 有心转往别处纵马,偏西河荒凉,皋狼以北百里连座像样的城池都无,再外北就是陈丛纵火所焚美稷旧址了。 要么就绕开湫水河,向南转于离石、中阳处纵马。 但两地又与皋狼隔河。 等消息传到皋狼,说不定李肃、陈丛都谈完了。 “阿茁,你说...咱们能直接袭击皋狼,将一干贼酋驱入城内困死吗?” 程茁摇了摇头:“击敌不难,然寻常白波之贼收了刀兵与生民无二,恫吓太过,万一他们匿于民中不露面了,我等岂非坏了州牧大事。” “那你说如何,不击皋狼如何让贼见晋阳兵锋之盛?” 两匹夫加一块凑不出俩完整的心眼子,给他们定好计划叫他们打仗成,真碰着动脑子的活,那就只剩下抓头皮了。 撅腚抱图研究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报!!~~ 适时,斥候飞马入阵,行至华雄面前跪定。 “启禀将军,北边一队匈奴骑兵向南而来,粗观千人左右,距此只余五十里!” 华雄一拍脑门,旋即大笑道:“好!早知白波贼暗结南匈奴,巧叫某遇,此乃天助本将成事!便拿这队骑兵示刃!” 程茁赶紧将人拽住,劝道:“贾先生那边可与南匈奴代单于有战马生意,将军亦与呼厨泉打过一次交道了,此刻不好开罪吧?” “呸!呼厨泉什么腌臜货色,也配与某论交情?无须忧虑,莫说南匈奴诸部并非铁板一块,便是真恶了呼厨泉便就恶了,那贾狐狸满肚子坏水,有的是主意收拾呼厨泉。” 第79章 夏虫不可语冰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皋狼县内,破衣烂衫的白波手持刀、枪,挨家挨户叩开舍门,从同样破衣烂衫的乞民家中收走一斗粮。 名曰:香奉。意为祭拜黄天的香火钱。 老实献粮者自是相安无事。 不献者,则被白波冲出家中一通搜刮,缴些野菜、破瓢充数。倒也不伤人性命。 非是白波良善。 西河纷乱已久。 开始时,白波自然是黄巾做派,以席卷之势大肆劫掠,寻着官吏、世家、豪商,冲入府邸一通砍杀过后,截取阖府之财。 那时他们日子也算阔绰。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世家、豪商卷着家财闻风而走。 白波终究为贼,并无远见。 世家豪商走了,他们便劫富户、生民。 后来,但凡有点门路的西河人全跑了。 略有家财的便贱卖家财跑,旁郡有亲戚的便去投奔,即便什么也没有,只余一双健全手脚的,也作难民向上党、太原二郡奔逃。 能留下来的,多为鳏寡孤独,老无所依,幼无所靠者,或四肢残缺,重病卧床难以远行者。 白波凭着往日所劫之富坐吃山空一段时间后恍然察觉不对。 再行匪事,等西河成了一片死地,他们辛苦拼杀下来的根基之地就没了。 一合计,便学着官府行事,搞起了税收。 然而他们不懂政治,不懂治民,更不懂因势利导因时而治,上来对着疲敝之民便十税其二,丁赋百钱,不纳者杀。 又害生灵数万,目光所及荒田无人耕,道旁尸骸甚。 至此西河郡完全破败下去。 等白波收不上来粮食,欲转他郡为祸时。周邻各郡或为胡虏所占,张扬回军上党,太原世家为守其富,组建奴兵拼死以拒,后来又上任了陈无敌。 白波贼痛定思痛过后,才有今日之‘和谐’,也算是自食恶果。 可即便所取之粮一降再降,裤腰一勒再勒,凭今日西河破败,亦难供养十万贼众。 ... “西河是待不下去!河东富庶,不若连结南匈奴突入河东劫之。” “不成不成,河东之地东接洛阳西临长安,这董卓、曹操不打起来,咱去就是个死。还是借着南匈奴的便利向北绕开雁门关,从漠北转入幽州上郡。” “什么狗屁办法!代郡有长城所拒,如何入得?还是传信太行山渠帅张燕,接应我等横穿上党投往黑山部。” “笑话!陈丛狗贼兵强马壮,百骑之勇便破了美稷。横穿上党与找死有啥区别?再说了,那黑山部号称百万众。咱们去了,是让张燕听咱的,还是咱听张燕的?” “那你说咋办,南匈奴的使者就快到了,总不能让人看着咱们吵架!” 破败的皋狼县衙中,一众贼酋吵得不可开交。 只有杨奉窝在角落里想事出神。 郭太见其不语,问道:“老杨,你啥想法。” 杨奉拍了拍脑袋,望着一众老兄弟张了张嘴。 讪讪道:“你们说,咱们直接投了陈子宁,咋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立马炸了锅。 李乐疯狂摇头:“这咋投,那陈贼可是并州牧,咱在西河如此行事,真要投他还有活路?” 韩暹应道:“当官的没一个好的,花花肠子能打结,投他还不如投张燕。” 胡才接着道:“莫说不比张燕了,真要投他一个屁大的并州牧,咱们这么多人,还不如直接投了关中。起码关中还有当今天子坐镇,谅他陈丛一个并州牧也不敢拿咱们如何。” 正讨论间。 贼徒突然哭着闯进破败府衙,手里捧着颗带血的脑袋,冲着一众贼酋叩首不止。 “祸事了!祸事了各位大帅,南匈奴的使者死了。” “死了?”众人当即一惊。 郭太更是起身拽起贼徒,厉声道:“说清楚!匈奴代单于可是答应了本帅襄助一千匈奴骑兵,使者有千骑所护,因何会死?” “小人,小人不知...” “不知?”郭太更迷糊了:“那你捧的何人头颅?” 贼徒哆嗦着嘴皮,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冒:“好像...好像是...不,不,小人不知。” “混账!啥都不知,你怎么知道匈奴使者死了?” 贼徒只哭不答,气得郭太狠狠一巴掌糊在其后脑上,喝道:“说不清楚,老子剖了你的心肝喂狗!” 贼徒吓得脸都白了,这才勉强止住哭声。 断断续续道:“方才,方才小人正在城中收取香奉,一九尺壮汉推车入城。原本那车被黑布罩着,小人也没当回事。 谁料那人一拳便打死了伙同小人一道收奉的牛九,掀开黑布露出整整一车人头!还...” 贼徒这才反应过来怀里还抱了颗,惊得甩脱出手。 哆嗦着嘴皮继续道:“还把这颗塞到小人怀里,说,说是匈奴左大当户的脑袋...” 一众贼酋下意识拔出腰刀横于胸前,警惕地望着门口。 郭太复问:“那人呢?” “走了...只说叫小人给各位渠帅传句话。” “快说!” “他,他说,无知小贼,可识得虎豹骑呼?去将这话问于一众蟊贼头目。” 这愣货! 郭太气得又糊去一巴掌,怒嗔道:“后面那句不用说!” 贼徒捂着脸,瘫坐在地上,讷讷道:“他还说:对了,一会儿有晋阳使者来说群...诸位渠帅,叫蟊...叫渠帅们识趣见见,不然虎豹精骑一动,皋狼百里内,鸡犬不留。” “好贼子!欺人太甚!我等白波十万众,还怕他区区几千虎豹骑不成?” “肯定是那狗屁并州牧,欺人太甚!他在晋阳还就罢了,真当西河是他家后院不成?” “老郭,下令吧!你一声令下,兄弟们立马杀出去,撕了那帮杂碎!” “都少说两句!那陈丛兵强马壮岂是好相与的,要么据城而守吧。” 杨奉没吱声,趁着群情激愤不察时,慢慢往后挪动着身躯。 他亲眼见过陈丛,自然知道贼徒口中的九尺大汉绝非陈丛,而很有可能是当日与徐晃搦斗的猛将。 他更是见过当日那支铁军屠白波勇士如镰扫芒般摧枯拉朽。 那般阵势,绝非仅靠人多可胜。 杨奉也知道劝不动老兄弟们。 在真正亲眼见过之前,以他们的认知,根本就想象不出那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一支骑兵。 即便有陈无敌百骑破美稷的辉煌战绩在前,也言说不清。 因为他们没见过虎豹骑,却曾经打败过牛辅所统的西凉军... 不愿意相信一件事时,自然有一万种理由不信。 比如:是陈丛使诈,当官的本来就善诈;是匈奴人轻敌;是美稷敞开城门不设防;是匈奴大单于於夫罗没用... 若非亲眼见过... 他们只会觉得陈丛强则强矣,但却根本无法清楚的认知到... 陈丛兵势到底强盛的,是有多么的...令人绝望! 第80章 李假陈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哎?羊粪!我,陈丛啊!” 刚摸出县衙的杨奉闻声一抖,僵硬地转过身来。 就看到陈丛领着个扛戟的男子,大喇喇的行走狼皋的大街上,手里还拉着个收奉的白波,看样子正在...问路? 随着陈丛一声大呼,周围白波立马放下手头事,抄起刀兵快速合围过来。 再不济,他们也知道‘陈丛’二字意味着什么。 杨奉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吓得赶紧撑开双臂阻止贼众靠近。 大呼道:“不许上前,任何人不许上前!” 与此同时。 县衙内一众贼酋听到声音,纷纷走了出来。 众人看看周围阵势,再看看做贼般的杨奉,顿时明悟怎么回事,纷纷露出不悦之色。 郭太耐着性子道:“老杨,你这是做甚?” “老郭啊...”杨奉一边抬着手背抹着额角冷汗,苦口婆心道:“要不还是降了无敌将军吧。无敌将军宽宏大量,必定不与我等计较。” 杨奉特意将‘无敌’两个字咬得很重。 就差拎着郭太耳朵大声告诉他:这人猛得很!非常非常猛!!! 可惜郭太显然是没听进去。 毕竟对方就俩人,周围闻声而来的白波部众何止千人,何况这个数字还在持续攀升。 毕竟这陈丛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年轻也就罢了,身形还没他身旁的胡才壮实... 郭太唏嘘一声,扭头转向陈丛,随意拱拱手。 皮笑肉不笑道:“想来足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并州牧,陈无敌了?” 陈丛随手撒开先前拽着问路的白波小贼,目光对上郭太。 笑问道:“看样子,你就是白波贼酋郭太咯?” “陈丛狗贼!你当此为何地,敢管你家爷爷唤贼...” 胡才张口即骂,还欲再说什么时被郭太伸手拦住。 陈丛却是愣在了原地,细细打量起胡才来。 自他虎牢关下扬名天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贼了。 而且... 华雄立威立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是说杀了一千匈奴骑兵? 这厮半点不怕? 郭太继续道:“陈无敌,说明你的来意。” 陈丛压根不理郭太,直视胡才细细打量起来。 此人身长八尺,看着还算精壮,高眉阔鼻一脸凶恶相,看着还真有点猛将的派头。 关键是这人飞里飞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是何人?” 胡才啐了一口,满脸不屑道:“老子胡才,你待如何?” 陈丛伸手取过李肃扛着的飞虎戟握在手里。 摇头道:“不如何。本将军惜才,如果你有张飞一半本事,便饶你一命。如果没有的话,正好拿你杀鸡儆猴。” 胡才愣了一秒,旋即捧腹大笑不止。 上气不接下气道:“旁人捧你一句陈无敌,你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杀老子?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就能把你砍成肉泥!” “聒噪。” 大戟在陈丛手里翻转半圈,头朝后尾冲前。 奋力抛投出去一瞬,快似惊雷破空,重如城锤击椽。 不及胡才反应过来。 狰狞的长戟凿穿左肩血肉溅起大片殷红,恐怖的巨力将百八十斤的壮汉带离地面。 余力不歇而飞虎戟死死没入衙前破柱... 伴随胡才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起。 群贼骇然回首,对上狰狞的戟头,这才惊觉:对方竟是用无刃戟尾刺穿胡才肩胛的同时,将人钉在了立柱上。 还有蟊贼想要帮忙拔出飞虎戟。 然而... 几人以吃奶的劲猛拽长戟不动,反而上下搅动飞虎戟时扯到胡才肩伤引得对方痛呼不止,片刻功夫便喊哑了喉咙。 想硬扯着胡才的身体向前,却又被狰狞的戟头所阻,根本没法将人完整地取下来。 即使想沿着伤口上掾劈开一道口子把人掏出来都做不到。 因为长戟穿透的位置恰巧在肩胛的下掾,除非连肩胛骨一起劈断... 陈丛领着李肃信步上前,负手越过门前跨入县衙:“愣着做甚,进来谈。” ... 群贼互相对望几眼,再看看被鲜血浸染了半边身子的胡才...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原来他们真是猴,原来胡才就是鸡。 原来对方真敢动手,投鼠忌器的反而是他们。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们甚至连命令贼部一拥而上砍死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谁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生不如死的胡才... 进到堂内,陈丛行至主位前,也不嫌弃破椅埋汰。 往上一瘫,掌握好平衡也能当作躺椅摇晃。 李肃趾高气昂立于其侧。 鱼贯而入的贼酋们,则是老老实实站成两排。 “无敌将军...” “莫唤我,我就是个抬刀的,有什么事跟议曹谈。” 李肃背着手仰着头,环顾一圈,不屑地笑笑。 “本官,并州州牧府议曹从事李肃,尔等蟊贼唤我大人即可。” “这...敢问议曹大人有何指教?” 李肃瞟了一眼郭太,道:“限尔等十日之内迁白波贼众老、弱、妇、孺去往晋阳登入奴籍,少录一人则斩十人,少录十人则斩千人,至于少录了百人嘛...十万贼众尽枭首!” “你!!!” 十万白波自然不全是能战匪贼,老弱妇孺占了将近半。 不等众人怒斥,李肃当即打断道:“怎么?尔等还敢行凶不成?” 众贼看看摇晃座椅着的陈丛,再看看鼻孔冲天的李肃。 咬牙别过头去。 “不敢!” 李肃继续道:“凭尔等所造杀业,只叫家小为奴而赎,算是便宜你们了。若非州牧宽宏、别驾仁德,便是活剐了你们都不为过!” “...大人教训的是。” 当然... 陈群安置降卒的手段自然不会如此激。 威风逞够了,李肃也就敛了嚣张气焰。 正色道:“归降后,白波青壮尽数录为西河民籍,劳作三年可免全家奴籍,劳作五年可分田地四十亩免税三载。 至于尔等,用心协助太守治西河三载可免全家奴籍,协助太守五载可得官身,听明白了吗?” 嗯... 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胁迫威压,分明就是给了他们一条康庄大道啊! 名义上家小虽往晋阳为奴,但同样的,他们也少了拖累。毕竟晋阳既扣家小为质,自然是要管饭的。 再者。 西河多的是荒地,先前白波贼混得再落魄时也不曾亲自耕种。非是不想,而是因为他们是贼,无籍之贼。 万一哪天朝廷出兵收复了西河,他们就算白忙活了。 而且一旦青壮从事了农事,失了锐气。都不用等到朝廷剿匪,周遭的胡虏都能灭了他们。 到头来无非空忙活一场。 如今重归民籍,还能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合法田地,再有并州强军戍卫安危。 如此一来。 谁又愿意整天把脑袋别裤腰上,过着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还要连累妻儿具为贼... 第81章 西河初定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敢问州牧大人,议曹大人所言非虚否?” 李肃厉声喝道:“放肆,区区贼酋,也敢质问州牧大人?” 然而郭太根本不看李肃,朝着陈丛抱拳道:“吾等命虽贱,亦乞活命。敢问州牧如何保证我等降后,不会秋后算账?” 陈丛挑开眼皮睨向郭太。 “你觉得本将军很闲吗?大老远跑来跟你逗闷子?” 郭太硬着头皮道:“不敢。然,事关十万生死计,不得不慎。” “哦?是吗?” 陈丛不摇了,噙着冷笑坐直了身子。 旁人还都沉浸在李肃刚画好的大饼中难以自拔,偏就郭太跳了出来。 什么‘事关十万生死计,不得不慎’的屁话听听就得了。 首先,郭太是贼头!他会管十万人死活? 他这个时候跳出来,显然不是要陈丛指天为誓,言不相负。 “让本将军猜猜,有胡才那只鸡在前,你郭太这只猴为什么还敢跳出来...哦,明白了... 你一定是觉得若无尔等配合,本将军一定没办法从乞民中甄别出与乞丐无异的白波贼众吧? 如此一来,便是将你们一网打尽,本将军也要花费很久收拾西河一郡安定,对吧? 或者说,你觉得狼皋周围尽是白波贼,投鼠忌器之下,本将军一定不敢杀你。” 郭太心下一惊,垂头抱拳道:“小人不敢。” “不,你不仅敢,还是这么干的。郭太,倒是本将军小瞧你了。直说吧,你想本将军怎么保证?” 郭太一怔,旋即松了口气,垂下头重重抱拳。 情真意切道:“如议曹大人所言不变,白波青壮归民,老弱妇孺尽迁往晋阳为奴。另,无须州牧另派人马驻守西河,太请暂代西河太守,挑选白波精壮成军,拱卫西河。州牧旦有所令必无不从。” 扑哧!~ 陈丛成功被逗笑了。 表面上看,郭太这番言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晋阳方面拿着几万人质,便是郭太想反,也得问问手下贼众愿不愿意。 但要细究下来,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白波贼酋治西河,白波精壮卫西河,白波贼众耕西河,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西河所存乞民呢?西河所存南匈奴余部呢? 陈丛敢打赌,他要真敢一口应下,保准在卧榻之侧养个心腹巨患出来。 到时候这郭太大可吃着晋阳运来的粮,带着晋阳送来的甲,继续勾结着南匈奴部维持表面安定的同时,往死里压榨西河乞民,使他们承担本该属于白波贼众的耕种任务,从而使郭太本人获取巨大的内部威望。 人质? 看似重要,其实一点不重要。 跟国中国的土皇帝比起来,数万老弱妇孺算得了什么? 真等郭太做大做强,到底是谁投鼠忌器还真不好说。 毕竟人家带甲数万就在晋阳之侧,还和南匈奴不清不楚,就算听调不听宣晋阳又能如何? 陈丛敢杀人质,他正好裹挟着部下仇恨反攻了晋阳。 可惜... 陈丛周围要么奸雄,要么魔王,要么毒士,要么人厨,早踏马百毒不侵了。 就算再不擅长政治,也不至于让个小小贼酋给坑了。 “郭太,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 “小人卑陋之身,不敢在州牧面前言智。” 陈丛冷笑声,取下腰上工布搭在桌上。 “好叫你死个明白。本将军来前,曾有人谏:扼住西河太原通路,尽起虎豹精骑突入西河各县,旦见耕、草、林、畜,具焚之,驱一郡乱民西入上郡,提领兵马顺取两郡之地。你以为此计如何?” 郭太心头猛跳,下意识就要往腰上摸刀,突然听到堂外胡才若有若无的惨呼。 立马反应过来,跪地道:“小人真心投效,望州牧大人明察!” 陈丛指着工布笑道:“郭太,要么你自裁吧。或者...” 陈丛抬眸,目光在杨奉、韩暹、李乐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谁来送送老友?”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时间缓逝,堂外的惨呼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气氛愈发压抑,仿佛非要将人压垮不可。 终于。 韩暹遭不住了,率先开口劝道:“州牧大人,郭太的自荐就算唐突了些,罪不至死吧?” 陈丛给他个眼神都欠奉,倚着破椅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般。 “这...” 杨奉拉住韩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过后就要上前取剑,却被李乐抢先一步夺下工布。 “老郭,虎豹骑就在城外,凭狼皋小县城高不足一丈根本抵挡不住,为十万生死计,便委屈你一人吧?” 再听到‘为十万生死计’,郭太只觉得讽刺。 索性也不装了,抬头看向陈丛。 “陈丛,我不服!你真就不怕错杀了贤良?” “几个菜喝成这样?本将军都不好意思当众自称贤良,就你也配?” “太引流民成军,活人十万,纵横西河三载无有敌手,怎就称不得贤良?” 陈丛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账还能这么算的? “你说是就是咯,本将军不与死人分辩。” “哼!”郭太站起身来,朝着李乐伸手:“剑给我,我自己来。” “老友一场,岂劳亲自动手。” “你!” 李乐还怕郭太狗急跳墙呢,哪肯交剑,持剑便刺。 工布利,剑锋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郭太小腹自后背没出。 李乐尤不放心,一连又补六剑,直至郭太怒目圆睁仰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才收剑归鞘,恭敬递回案上。 可怜一代枭雄最后也没落个体面,肠子流了一地,死状甚是凄惨。 陈丛起身挂回工布。 冷声道:“十日之内,老弱妇孺送往晋阳,青壮聚于离石等待整编。” “喏。” 出了县衙,再从立柱上抽回飞虎戟,胡才早已没了气息,身子破布袋子般摔在地上。 剩下的事便与陈丛无关了。 书信传回晋阳。 新任西河太守由州牧府长史程昱兼任,褚庆暂任都尉协从兵事,携三千奴兵、两千破虏屯入离石。 再有华雄提领虎豹骑暂屯离石,镇守整编事宜过后,再由南及北大致清扫一边匈奴余部。 如此,西河初定。 第82章 糟了,我成冤种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八月廿二。 袁绍自领冀州牧,表韩馥为并州刺史。 韩馥不敢就任,又惧袁绍势大,匹马出逃至陈留张邈处,冀州基业尽归绍。 冀州既定,袁绍为防备北边强邻公孙瓒,任名士许攸为议曹从事,出使洛阳议粮马二市及结盟事。 征西将军府。 中年男子侃侃而谈:“孟德,我主之意,以林虑、沾县二地通商事,以粮易马,双方以使者依时价定好数、价,则粮从邺出而入林虑,马由沾出后至上艾。不知孟德意下如何?” 曹操倚在软垫上瞧着昔日发小,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案几。 林虑地处河内郡最西头,距离邺城不足百里之遥。 沾县却在上党郡北,挨近太原郡处。 马由并州转出,粮却由司隶转入,如此互市? 曹操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沉沉拧着眉,看着就像真的在认真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 荀彧见状大急:“明公...” 话未出口,却被曹操抬手打断。 曹操长舒口气,朝着许攸拱拱手:“子远此议甚好。” 许攸眉间闪过一抹得色。 朝着曹操拱拱手:“另,我主欲为大公子谭求娶曹氏女为妻,两家共结秦晋之好,互不攻伐,孟德以为如何?” 曹操故作为难道:“操亦愿与本初盟,然家中二女皆以许人,惜之!痛之!” 许攸也不强求:“如此倒是可惜,然姻亲不存亦可盟好,不知...” 曹操哈哈大笑道:“大善!不若子远暂歇片刻,稍后操做东,同饮再话少时谊?” 许攸亦笑:“固所愿耳,不敢请也。” 说罢轻拜,转身而出。 待到许攸走远,荀彧立马出列合揖而拜。 “明公三思,此议绝不可行!” “哦?文若有何高见?” 荀彧斟酌用词道:“互通有无方为互市,冀州缺马而并州缺粮,若依此议,并州所出战马一日可至魏郡,而邺城之粮却需横贯整个河内方至并州上党,路途所耗何其多也?” 曹操看着荀彧,笑问道:“但此议却可加强司隶对于并州钳制,文若以为不美乎?” 荀彧怕的就是这个! 他为曹操所诓,认为陈丛是需要防备的对象。 但防备从来使在暗处,如此明目张胆地制约,岂不是逼着陈丛倒向关中,或者自立? “明公!陈并州一时人雄也,断不可如此欺之。” 曹操笑得一脸无所谓。 摆手道:“好了,我意已决,此事揭过吧。” 荀彧还想再劝,却被身侧荀攸拽住,轻轻摇了摇头。 如此便只得作罢。 出了正堂,二人并行一段,荀彧终究没忍住。 “公达先前为何相阻?” 荀攸摇了摇头:“小叔着相了,我等谋臣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主公已有定计何必再劝?” “可如此行事,恐并州有异啊!” 荀攸深深望了荀彧一眼,淡淡道:“小叔慎言,疏不间亲。” “可...” 荀彧乃是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瞬间明悟过来。 之前不过是一叶障目钻了牛角尖。 时至今日局势已明,掀开了眼前那层迷雾,他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并州不仅无异,而且稳如泰山。 所以曹操自然不在乎许攸拐弯抹角兜了一大圈的离间计。 甚至可以将计就计多向邺城讨要路耗。 毕竟兜了这么大一圈,路上稍有损耗一家一半总没问题吧? 至于并州粮草。 稍微转换一下思路,有三地商道在,洛阳这边只需要转交部分盐业之利,在西河已定的前提下,粮草可由关中直运离石... 至于什么并州有异... 分明是先前陈丛假传捷报,曹操有意包庇的托词罢了。 不,甚至连托词都算不得。 因为并州有异,是他在曹操诱导下猜出来的结果罢了... 念头通达,身心舒畅,荀彧旋即哭笑不得。 仔细回忆一下。 一个匈奴阏氏,一个左贤王妃,陈丛确实比他会送礼多了... 只不过,荀彧终究还是猜错了一点。 曹操压根就没想过转交部分盐业之利,单纯就是要... 白嫖女婿... ... “主公,陈子宁回来了。” “嗯,嗯???” 曹操抬眼望向许褚:“人呢?怎不见他登门?” “那厮正在街上采买。” 曹操略作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缘由。 西河方定,以陈丛的性子不一鼓作气收复上郡,全接并州南部。而是在这个当口出现在洛阳街头采买,原因只能是着急归家。 这个家自然不是洛阳的平北将军府,而是沛地谯县。 算算日子。 容儿生产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刚白嫖了女婿一波大的,曹操心情相当不错,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 吩咐道:“走,一道去看看。” “喏!” 洛阳西市,人潮汹涌。 不乏好事者驻足观望,更有一众商贾堵在街上翘首以盼,只为壕客登门。 远处。 百十驾马车前后连成一线,奴仆成片,一千精骑守在两侧。 十车载绸缎、十车红纸、十车载成衣、十车载美酒、十车载精粮。 即使是不起眼的竹马、纸鸢也满载十车。 领头男人进一店空一店,顾一铺空一铺,活像一尊全身闪耀着金光的活财神。 “喂!陈子宁!”许褚喝道。 陈丛一晃神,回头就看到曹操领着许褚站在街旁笑他。 还不知道损失了什么的陈丛,自然是笑脸相迎。 “巧啊岳父,还有许胖,好久不见又胖了。” “你懂个屁,某家这是壮实。” 曹操抬手挥退许褚,望着威风凛凛两列骑兵暗暗欣喜不已。 等到陈丛走近,却只看见曹操老脸黑得掉渣。 疑道:“岳父心情不好?” “你身为并州牧,肩负牧守这一州之重,何故擅离职守?” “岳父?你喝多了吧?容儿快生了,我当然得回谯县陪着。” “哼!大丈夫岂可因私废公?” 陈丛亦恼:“我这叫忙里偷闲。” 曹操脸色更黑,指向车驾旁的虎豹骑道:“好,为父便算你是忙里偷闲,那你差使如此猛士为仆又是何种说法?” 衣锦还乡呗,装波一呗,还能有何说法... “什么为仆,岳父说得未免难听,我这押送这么东西呢,总得有人运送戍卫吧?” “行了!”曹操呼喝道:“为父还不知你?不过是为了充当颜面罢了。父令仲康提领五百虎贲陪你回转。至于骑兵嘛...为父不日将伐兖州,便暂充作麾下听令吧。” 陈丛老大的不情愿。 倒不是介意曹操昧了一千精骑,只是衣锦还乡半道被人扒了锦衣换身帛,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行吧行吧,岳父咋说我咋听。” “嗯...”曹操满意点了点头:“还有,冀州的粮食你莫肖想了,为父不日将伐兖州,便充军粮了。” 陈丛:??? 一招鲜? 糟了,我踏马成冤种了! 第83章 衣锦还乡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不是岳父,您倒是说清楚到底啥时候攻伐兖州啊!这奴市一通,并州也没有余粮啊!” 陈丛可不想这么快就用到程粮官。 人厨,好说不好听。 关键是怕周边那些个胡虏跟着程昱瞎学,那可就乱套了。 许褚同样竖着耳朵,生怕前脚陪着陈丛回转谯县,后脚主公就起了大军。 那他到手的军功岂不飞走了? 曹操拍拍陈丛后背:“为父知你难处。这样,为父给你支个招,保准筹来粮草。” 陈丛狐疑地看向曹操:“低于十万斛可不算。” “十万斛粮草算得什么?”曹操奸笑两声:“子宁可知颍川书院、荆襄书院?” 嗯? 陈丛立马明悟。 便宜岳父此时提起两处书院,肯定不是叫他去打劫的,那就是借鉴咯? 正好蔡邕就在晋阳。 那么大一尊儒,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整日在那修书也赚不到啥钱,还不如出来教书赚粮! 曹操笑道:“看来子宁是明白了。” “成,回头我就置办晋阳书院,请蔡邕蔡大儒出山授课。” 这回轮着曹操懵逼了,直勾勾地盯着陈丛:“蔡师为何会在晋阳?” “哦,空谈误国、诋毁当朝太傅,被发配晋阳了。” 陈丛刚解释完,突然发觉不对,反问道:“岳父不知蔡儒在晋阳,如何使婿置办书院?” “哼,为父说的是你族兄。” 族兄? 哦... 原来说的是陈群...他爹啊... 陈丛倒是忘了这位比他大了三轮的族兄了... 那可是个超级大牛。 陈群父陈纪。 何进为大将军时表选明儒,陈纪在荐举者中居于首位。 平时里足不出户,潜心钻研学问,发奋著书三十余万言,时人称之‘陈子’。 其著述‘言不务华,事不虚饰’,贴近圣哲之道,在士人之间的名望高得恐怖。 与其父陈寔、其弟陈谌并称‘三君’。 可惜的是陈寔三年前病逝,陈谌早卒,不然就是三倍的快乐。 “不是,岳父说事就说事,哼什么?” “我哼什么?”曹操胡子都气歪了:“我问你!蔡师为何会在晋阳?” “刚不是说过了?空谈误国、诋毁当朝太傅,被发配了。” 曹操冷笑不止:“你那岳公素敬蔡师,无他点头谁敢发配蔡师?你可知晓,为父师从蔡伯喈?” 亮了,陈丛眼睛亮得怕人。 先前他还奇怪,为何面对蔡琰时总有一种别样情愫。 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这下昭姬直接变师姑! 岳父变... “师兄!” “你混账!” 许褚听到乐处,咧开大嘴龇牙直乐,又是引得曹操一阵怒骂。 只不过许褚连曹操的马鞭都不怕,被骂几声而已,只当是给耳朵掏痒了... “师...岳父,到头来你还是没说何日攻伐兖州。” “你问那么多作甚?” “我就是想说,曹营诸将善使虎豹骑者寥寥无几。您要真伐兖州,可传信晋阳,调来华雄为将,亦可再调一千虎豹骑听用,也好速战速决。” “哦?”曹操忧道:“若并州三郡有失?” 陈丛无所谓道:“岳父放一万个心,失不了。” 事实上陈丛留下两千虎豹骑也仅是为了照顾北边的生意罢了。 若非如此,全调给曹操亦无不可。 如今并州三郡能战之兵逼近三万,仅上党一地就屯驻了万五大军,还有贾程组合,守城还有曹金汁,袁绍不动的情况下,周边胡虏不足为虑。 就算袁绍真动弹了,有两千虎豹骑留备晋阳,一样够他喝一壶的。 而且虎豹骑是销粮大户,这一下少了一半,能省不少口粮来着。 “如此,计定九月半,为父以协剿黄巾为由进驻陈留,料想孟卓必不相阻。子宁愿为先锋否?” 陈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开玩笑。 打仗有老婆生孩子重要吗? 再说了。 他堂堂并州牧,想赚军功还不简单? 把周围那些个单于、贤王、大人、首领的全抓了,保准混个万户侯。 犯得着自降身价去当什么协剿黄巾先锋将? 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 陈丛并未久居,只在洛阳短歇三日。 期间还等来了天子诏书。 与先前所表大致不变。 不同的是曹操因功加封丰乡侯。 再有华雄授横野中郎将,加封关内侯,程茁、褚庆二人因功加封关内侯,徐晃授射声校尉。 华佗‘因功’授太医令。 陈丛授平北将军,兼领并州牧。 三日后,领许褚并五百虎贲,携辎重百车,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七日到管城,十日至陈留,横穿梁地便至谯县。 城头。 夏侯渊百无聊赖地靠着坐在城垛上,长刀、宝弓随意歪倒在一旁,望着天上闲云...发呆。 听说... 他哥夏侯惇已经是鹰扬将军,关内侯了。 听说... 曹洪都是建威将军,关内侯了... 听说... 陈丛已经牧守一方加平北将军位,封列侯了! 如果世上真有早知道,夏侯渊保证不嫌弃后军监粮,打破头也要从曹仁手里争来。 而不是守着谯县小小一片天... 便是有不开眼的黄巾跑来攻打一番也好啊! 偏偏隔壁兖州黄巾闹得火热,紧邻的沛地富庶却无人问津... “哎...” “将军,好像是敌军!” 难弟李典一声轻呼,立马引得夏侯渊提弓扒上城头。 果然! 地平线上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中。 远远望去,是带甲的! 就是人数有点少,五百左右。 夏侯渊顾不得挑三拣四,挎好硬弓提上长刀就往城下去。 一边吩咐道:“曼成守好城池,本将去会会这群蟊贼!” 说罢牵来战马,提领百骑,长笑一声出城而去。 然而... 策马狂奔一阵,越是接近‘来犯蟊贼’,夏侯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他看到了坠在兵马后面的百十驾马车,看到了有说有笑的陈丛、许褚,看到了威风凛凛的带甲虎贲... 一颗心沉到谷底,最终摔成八瓣... 痛! 特别是陈丛指着他,对着旁边的许褚说:“你瞧人家渊子多会做人,这么几步路还专门领着骑兵来迎,此谓人情世故,你这憨货好好学着点。” 许褚扛着长刀,说人闲话也不避人,瓮声回:“那马瘦的,还骑兵呐?某远远瞧着还以为是驴子。” 夏侯渊很想转身就走,留下一个高傲的后脑勺。 念及陈丛并州牧... 满腹心酸终是化为和煦的笑脸:“子宁回来了。累了吧?快入城。” 第84章 久别重逢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府前院。 “大公子!姑爷回来了!就在街上,您快去瞧瞧吧。” 曹昂手一抖,差点将怀里的皮猴子摔地上。 放下三岁幼弟,在其后腚上轻踢一脚:“去,自个玩去。” 说罢。 不顾曹丕伸着小短手要抱抱,一溜烟蹿出曹府。 后院。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丁夫人正搀着女儿遛弯,听到知画通传,下意识以为是曹操回来了。 不耐地挥挥手:“回来就回来了,大呼小叫个甚。” 却听旁边曹容‘呀’了一声,挺着大肚子就要往外跑,吓得丁夫人赶紧拽住女儿。 旋即才反应过来,知画是女婿的婢子,所以她口中的‘老爷’并非指曹操,而是指陈丛。 “娘,子宁!是子宁回来了!女儿要去见他。” 丁夫人轻轻揽着曹容:“好了好了,左右不过是前后脚的工夫,人又丢不了。用得着你挺着个大肚子乱跑?” 曹容一怔,捧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笑了,阳光打在脸上,美不胜收。 谯县的大街上,小巷里,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人。 乡党,自古以来便是重中之重。 放在当下,便是仅次于族亲、姻亲的重要纽带。 想当初西楚霸王凭着八千江东子弟起家闯下赫赫威名,垓下战败又因无颜面对乡亲父老不肯过江自刎江边。 小小一个谯县,出了似曹操、陈丛这般英雄人物,每个人都是与有荣焉,发自内心地为‘谯县陈无敌’五个字感到自豪。 而作为曹操真正的根基之地,即便曹操人不曾归谯,但时常将前线大事通过鹰隼之便发往谯县英雄楼。 再借着任侠们的嘴,传遍大街小巷。 时至今日,即使是县里三岁孩童,都能掰着手指数出一干曹将的辉煌战绩。 “陈无敌旁边那将军是许家老二吧?还是那么壮实!” “唉~不能叫许家老二了,人现在可是虎贲中郎将。” “哈哈哈,回头我就提上两篓鸡蛋去找许老丈说说,把家里老大塞到许仲康麾下。” 越过层层人潮涌动。 高头大马上,陈丛亦是发自内心地笑着。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真发达了还是得还乡最能满足内心雀跃。 夏侯渊干咳一声,讷讷道:“那个...子宁啊,这次回转准备待多久?” “有事渊子?” 咳咳!~ “无事无事,某就是想问问,那个...并州还缺太守...不是不是,你帐下还缺抬刀将不?” 陈丛有点想笑,但实在有点太不尊重人,忍住了。 若论曹营最惨。 金汁最多只能排到第二,夏侯渊才是实惨本惨。 虽然夏侯渊与李典都是守家,但两者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李典是外将,且本就是个随遇而安性子,曹操留他守家是托付,是信任。 但夏侯渊不同。 作为亲族之将,他天生就不缺少信任,自然也就感受不到曹贼信任的弥足珍贵。 他本该跟在曹操身边建功立业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抛开曹金汁不谈,昔日亲友混最差的都是将军关内侯了,而他还仅是个谯县守备。 嗯...还是袁忠临时任命的... “住到来年化雪吧,到时候我把容儿、孩儿一并带回晋阳去。” “呃...” “不过岳父那边九月中旬征伐兖州,你若有心倒是赶得上。” 夏侯渊迟疑道:“某若走了,这谯县...” 陈丛大笑道:“有我陈无敌在,这小小一城一县之地,还能有失不成?” 夏侯渊猛拍大腿:“着啊!子宁恩重,某记下了!” 叙话间已至曹府门前。 许褚还着急着回家,随便吱会声就驾马跑了。 曹昂携了一众奴仆早在门口候着。 陈丛翻下马背,上前给了曹昂一记熊抱:“子修,好久不见!” 作为昔日同窗兼同嫖。 陈丛出息了,曹昂与有荣焉,兴奋得手都不知往哪揣。 时而拱手,时而抱拳,时而拽着陈丛细细打量。 好一会才平了心绪,回头吩咐道:“愣着做甚,帮着众将士把马车牵去偏院。” “喏。” 旋即拉住陈丛入府:“不承想,子宁还真是万人敌呐!这才离家多久,已经是赫赫威名‘陈无敌’了。” “怎么着?收拾收拾,回头跟我去并州捞点军功威风威风?” 曹昂面露向往之色,有些迟疑道:“这能成吗?” “把那个‘吗’去掉,就凭你妹夫是州牧,你在并州就能横着走了,还能成吗?准成!” “好!”曹昂拱手道:“那就劳驾陈并州多加照拂了。” “好说!” 离东厢越近,陈丛归心似箭,嘴里随便应付着大舅子,脚步快得都快跑起来了。 十步...五步...一步。 门开... 东厢小院中。 曹容明媚依旧,只是少了几分少女的娇俏,多了几分知性柔美,挺着个圆鼓鼓的肚子,眼波流转间痴痴地望着陈丛。 阳光晕染一层淡淡的金色,罗裙染光,人胜花娇。 恍如初见... 丁夫人轻笑一声。招招手,引着知画悄然退去,曹昂亦是贴心地关好东厢小院檀木门。 良久... 陈丛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上前轻轻揽着曹容入怀。 “容儿,我回来了。” “累吗?” 陈丛愣了愣,笑了笑,旋即摇了摇头。 阳光正好。 午后的微风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拨弄着爱人心弦。 良久良久... “子宁。” “嗯。” “我腿麻了。” 陈丛笑着横抱起曹容,将耳朵轻轻贴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凭他耳力之锐,能清楚地听到里面那颗小小的心跳。 血脉相连之感自成。 心里高兴嘴上却在嗔怪:“这碍事的小犊子,还没出来就不让爹娘省心。容儿放心,回头等他出来了,为夫好好操练他,保准让他三岁能习武,五年能作诗,待到加冠上马安邦下马治国。” 曹容蹙眉嗔道:“什么小犊子,难听死了!” “哈哈哈,与我无关。岳父起的名,你要怨就怨你爹。” “爹爹取得明明是案牍的牍,偏到你嘴里没有半句好话。” “你不懂,贱名好养活。咱爹不还有个吉利的小名吗?” 第85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剑如惊雷飞快,唰唰几下便雕木人儿一只。 继董胖之后,陈丛也加入了木匠行列。 当初面对自家小二时没啥感觉,一方面是因为小二实在太小了,在娘胎里也没啥动静。另一方面是小二有外曾祖一家往天上宠,也不差他这点父爱。 老大就不一样了,隔着娘亲的肚皮,还能用小脚丫猛踹亲爹老脸。 而且真别说。 小太阳晒着,小风吹着,以工布雕木,不远处的藤椅上坐着心爱的女人,还真就挺惬意... “老爷,华神医上门为夫人诊脉。” 陈丛也不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卷诏书递给知画:“交给华佗。” “哦。” 陈丛余光微瞥间,突然瞧见一抹熟悉的倩影守在曹容身边叙话。 女子一袭淡青罗裙,如清泉波绕。细腰如柳,不堪一握。清雅婉约,步履轻盈如踏云雾。 是她! 陈丛赶忙开口叫住知画:“等等!” 知画茫然地转回身来:“老爷还有吩咐?” “那人。”陈丛用嘴努努方向:“那人叫啥来着?” “老爷说的是蒹葭吗?” “哦,对,蒹葭。”陈丛终于记起这名了,旋即问道:“容儿不是不喜欢她吗?赶紧赶出去,省得影响了心情再动了胎气的。” 知画掩口轻笑一阵,看着蒹葭的方向露出三分羡慕七分向往。 “她啊,是夫人给老爷挑的侍妾。每日晨参暮礼从不懈怠,侍奉夫人如侍父母,是个知礼的呢。” 吓!~ 陈丛手一抖,好悬没削到手指。 旁人也就罢了,曹容挑蒹葭给他陈丛作侍妾? 这踏马是什么级别的地狱冷笑话? 听着就像‘猪猪侠拳打如来佛祖’、‘蜡笔小新脚踢玉皇大帝’一样离谱。 “容儿她...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知画翻个好看的白眼:“老爷尽说胡话。其实蒹葭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她可怜?” 陈丛直接被这愚蠢的女人给逗笑了:“没想到你一个连通房都没混上的小婢女共情能力还挺强,就是不知道哪来的脸去说列侯的侍妾可怜。” 知画反应一阵,须臾间瞪大了美眸。 对啊! 她不是近水楼台吗? 她不该是陪嫁婢子吗? 怎么到头来,她连个暖床的活计都没捞上。 反倒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狐媚子,大婚当日被拒的陪嫁,如今直接越过陪嫁成了侍妾? 亏她还觉得蒹葭可怜,原来她自己才是那个可怜虫! “行了,你跟老爷详细分说一番,晚上我给你留门。” 知画面上一喜,忙凑到陈丛身旁,神秘兮兮道:“老爷看她不觉眼熟吗?就不觉得以前见过?” 陈丛回敬以白眼:“你家老爷看所有漂亮女人都眼熟,再废话门没了。” 知画缩缩脖子,不敢继续卖关子。 “据说她家亦曾避祸临济,幼时见老爷便生爱慕心...” “等等。” 陈丛掏掏耳朵:“老爷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据说她家亦曾避祸临济,幼时见老爷便生爱慕心。” 嗯? 事情突然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知画不提,陈丛自己都快忘了他家还曾避祸青州临济来着。 事实上陈丛本人连临济去都没去过,上哪来的邻家有女? “得,你继续。” “后来黄巾为祸,蒹葭侥幸逃过一劫,辗转沦落曹府为婢。不承想到还能再见老爷。 再后来,蒹葭在东厢外跪了整整三日滴水未进。说是只要能在夫人身边为婢,远远观望老爷一眼,就死而无憾。夫人心肠软,就遣人取了她的八字纳为老爷侍妾。” “呦呵!高手啊!” “啊?”知画不明所以。 陈丛不耐地挥挥手:“啊什么啊,还不快将华佗迎进来为夫人诊脉。” “哦。” 随手收好木人。 陈丛往旁边摇椅上一歪,开始梳理事件脉络。 蒹葭... 首先。 原则上肯定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美人硬送,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其次。 蒹葭能编这么一段鬼话诓曹容,很大一定程度上来说根本就不是蒹葭有问题,而是曹贼有问题。 很简单的道理。 以奴欺主本就是大忌,即便曹容不知蒹葭根底,曹操、丁夫人可能不知道? 还有。 谁家婢女在夫人院外跪三天就能成为老爷的侍妾了? 真要有这么简单,愿意跪死在自家夫人院外的婢子能从谯县一直排到洛阳去。 就算曹容心肠软,丁夫人也就视而不见了? 默许,或者是放任,甚至有可能是支招?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能证明这个蒹葭很不简单。 耳目?那肯定是不至于的。 如此算下来,就只能是曹操以蒹葭加重曹容在陈家后宅的权重了。 这点倒是无可厚非... 就拿陈丛自己来说,甭管曹操几个儿子,只要曹昂活着,他也只会往曹昂身上无限加码,旁的跟他又没关系。 片刻。 华佗满面红光踏进小院,笑得满脸褶子,像极了风中盛开的老雏菊。 隔着老远就一个劲朝着陈丛方向拱手作揖不止。 诊脉也就片刻工夫,随后华佗顺手调整了安胎的汤剂递给知画,这才有机会凑到陈丛面前感谢一番。 “子宁!信义!小老儿在此谢过了。尊夫人也快临盆了,待到此间事了,小老儿也好去往长安上任。” 陈丛收回目光,看向华佗:“好!此去路遥,到时候我派兵送你。” 这回轮到华佗诧异了。 原本他还以为陈丛会一直拴着他,随口试探一下,也压根没抱多大希望。 结果陈丛还真答应了? “你肯放小老儿走?” “咋?你不想走?” 从心而言,华佗肯定是想去的。 毕竟当官又非只当一个名头,可不得有自己的职权、官署、属臣、仆役、府邸? 守在谯县有啥?说不定连朝廷俸禄都领不到。 可他深知陈丛无耻,怕对方只是言语试探。 迟疑道:“小老儿能走吗?” “行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陈丛笑道:“不瞒你说,我有一房庶妻巧在长安,如今已有四月身孕,你到时候去了帮着多找看些,懂?” 华佗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你放心,凭咱交情,莫说帮着照看了,就是小老儿贴补汤药亦无不可。只是不知你那庶妻何人?” “董相孙女,董白。” 华佗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董魔王的孙女? 这可不是啥好差事啊... 原来只闻御医难,今日始知御医真难... 第86章 多学着点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用完安胎的汤药后,曹容盖着毯子再晒会太阳便已哈欠连连。 不大会,在蒹葭、知画的搀扶下转回卧房午歇。 只等曹容睡实,蒹葭才敛了心神去到陈丛面前见礼。 “贱妾蒹葭,见过老爷。” 陈丛笑着摇着:“原来是兼姑娘当面,知画不提,我竟忘了还有这样一位秀丽故人。一别...多少年来着?” 蒹葭淡淡瞥了身侧知画一眼,微欠身,柔柔道:“七载。” “哦对,瞧我这记性。一别七载,甚是想念呐。不知令尊身体可还硬朗否?” 蒹葭轻咬薄唇,双瞳泛红欲泣,一副楚楚可怜貌。 “蒹葭不祥,累及全族卒于黄巾乱匪。” 陈丛长叹口气,怅然若失道:“昔蒙令尊教导,不承想再别竟是阴阳两隔,哎...惜哉,痛哉!” 一颗晶莹滑落,蒹葭轻盈地扑进陈丛怀里小声抽噎起来。 “父若泉下有灵,若知老爷记挂,必怀安慰。” 知画满脸狐疑。 一双漂亮的眸子来回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 不知道哪里怪,但总觉得眼前两人怪怪的。 藤椅还在依着惯性摇晃,陈丛已然揽着蒹葭起身,抬手敲在知画额上:“你不在容儿身边守着,在这蹭什么眼?赶紧滚蛋。” “哦...” 知画一步三回头地离去,死活想不明白老爷就连识字都是岳老爷教的,蒹葭的父亲到底教导老爷什么了... 只等卧房的门重新关闭,东厢小院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对昔日‘旧爱’。 陈丛隔衫抱玉上下其手不止,低笑道:“对了,令尊如何称呼来着?” 蒹葭嘤咛一声,脸红得厉害,整个人软软靠在陈丛怀里。 迷离道:“老爷,妾,妾院在侧...” 陈丛自无不应,拦腰抱起蒹葭便出东厢。 隔壁小院雅而静,周围连个使唤的婢子都不曾见。 陈丛见状一愣。 勾脚带好院门也不入卧。 只道: 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道是天公不惜花,百种千般巧。 朝见树头繁,暮见枝头少。道是天公果惜花,雨洗风吹了。 其中荒唐不足为外人道也。 三番事了,鸣金收枪立地成佛。 ... 事后,身心舒畅。 陈丛躺靠石凳上,以观苍天浮云悠悠。 “说说吧,你到底什么情况?” 蒹葭一边收拾着遍地狼藉,剪出罗裙挂红处细心收好。 犹豫良久... “妾本掖庭罪奴,不知父母何人。曹老太公任大鸿胪时提选为舞姬,后得征西将军曹公庇护得保清白身,常行细作事以报曹公厚恩。” 即便常年作为细作存在,蒹葭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触及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时,依旧被巨大的恐惧包裹。 故作淡然的清冷嗓音微微发颤,泛白的指节亦是心境的映射。 言罢。 抬眸望向陈丛,似是等待命运的审判。 据实相告非是不怕,她更怕今后的每一日里都要活在罗织好的谎言中,惶惶不可终日,无穷无尽... 然而... 细观良久,蒹葭并未从男人脸上看到丝毫防备、厌弃之色。 陈丛就那么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闲云。 蒹葭颤声道:“将军不惧妾否?” “?” 陈丛扭过头,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一番,面露不屑道:“你能开三石强弓,一弦九矢,箭无虚发否?” 蒹葭一愣,旋即摇头。 “那你能提百斤战兵,跨高头大马,百十合内斗败吕布否?” 蒹葭继续摇头:“将军说笑了...” “那你为何不笑?” 蒹葭轻轻勾起嘴角,弯弯眉眼笑颜如花。 可惜陈丛并不满意。 “不走心,重新笑。” 呃... 蒹葭收起笑脸,低头思索一阵,再抬起头,笑得岁月静好。 “太假,继续。” 唇微张、不露齿,国泰民安。 “假,继续。” 蒹葭:... 随后。 蒹葭前前后后展示了十八般笑颜,或妩媚、或娇柔、或苦涩、或开朗、或活泼。 到了最后,脸都僵了,陈丛犹不满意。 “我是叫你笑,不是看你变脸。” 蒹葭终于放弃了。 “将军...妾...妾不会笑。” “笑都不会,还有脸问本将军惧你否?” “可是...” 陈丛轻笑一声:“可是你曾经为细作监视曹老太爷一举一动,我就害怕被你监视。可是你知道曹氏诸多龌龊,即便不监视我,留在身边也犯忌讳。” 蒹葭咬牙点头:“是。” “哈哈哈,是?” 陈丛笑罢,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你说吧,我那岳公曹老太爷,每天晚上都和谁睡?几个人?什么姿势?办事的时候都说什么?我不怕犯忌讳,我想听。” “这...妾只是舞姬而非侍妾,自然不知后宅事...” “所以你就省省吧。守着小小一间曹府,知道点龌龊,便觉得是天大的事了?头顶这片天很大,如果说知道点秘密就活不下去,担心被连累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你。 行了,老爷还有一桩风月事,懒得跟你在这闲扯。” 陈丛拍腚起身,突然又凑回蒹葭身边。 小声道:“一起?” 蒹葭大羞捂脸,使劲摇头:“将军,妾不去!” “你若不去,回头岳父问你‘陈丛每天跟谁睡?几个人?’你咋答?” “曹公岂会!” “有备无患嘛。” 蒹葭大骇,踉跄跑走。 奔回卧房惊魂未定,死死抵在门后大口喘气。 静待良久,不见陈丛推门。 透过窗缝再向院中张望片刻,哪里还有陈丛的影子。 再一细想,如何还不明白陈丛就是故意吓她。 一颗芳心跳动不止,扯动薄唇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明艳流畅甚至不及先前假笑时。 然,真... ... 翌日晨。 陈丛搂着知画睡得正香,忽闻叩门声响。 开门就见蒹葭笑得明媚... 疑道:“啥事?” “将军,妾会笑了。” 陈丛:... “你下次敲门不挑时间,老爷就教你怎么好好哭。” 蒹葭忙收敛了笑脸,欠身微微一拜。 “贱妾知错,老爷暂歇。妾去夫人那里问安。” 回身间不忘撩拨一眼,出尘、欲且茶。 勾得陈丛直咂嘴。 转头才看见知画瘪着嘴气得想哭。 沉默片刻,拍拍傻丫头的脑袋:“多学着点。” “老爷!~” 第87章 谁在算计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玩得快活,有人比他还快活。 短短七日的时间里,许攸已经把洛阳七十四家勾栏挨个逛过一遍。 花魁斟茶、清倌人倒酒,一嘴下去就没亲过重样的更不用提睡的了。 花间饮酒时,美人相伴间,许攸如同往日一般,又醉了。 扬扬得意抬盏邀同行将军道:“儁乂,跟着许攸出使洛阳,乐否?” 将军八尺左右,披甲戴盔中人资,肩宽体阔亦不显得如何突兀,只是眸光浮动间,带着一丝莫名的忧愁。 张郃不动酒盏坐得端正,望着左环右抱的许攸暗暗叹息一声。 劝道:“先生,主公托以大事,安可整日流连行乐事?” 许攸明显醉了,笑骂道:“匹夫不见,攸三言两语便说得那曹阿瞒入彀乎?” 冀州初定。 张郃作为新投之将陪同主公发小出使,自然是没有资格发怒的。 好言道:“当初邺城定计时...” 张郃望了一眼环绕周边的美人,怔怔咽回所言。 岂料许攸反而来劲了。 扒着酒壶猛灌两口,大笑道:“儁乂想问,为何那沮公与定计‘沾县互市,以粮换马,时价易之’,到了攸这便改换了说法,还多搭了半成粮草出去?” 张郃再望周围一圈,索性谋事已泄... 更何况,许攸成天流连耍乐,压根也没留给他私议的空间。 起码今日许攸心情不错,还能搭理他两句。 顺势劝道:“先生可知便是这半成粮草之重,粮马二市一开,旬月间便失粮万斛。” “哈哈哈,匹夫!短视匹夫!你不知那曹瞒最是多疑,自然难解许攸谋划之妙。旬月万斛粮草算个什么?只要扰得曹瞒翁婿生隙,谋划了陈丛...” “先生!!!”张郃大骇而起,急声打断许攸所言。 这种话!是能在洛阳当着人面说的吗? 一旦泄密,说不得害了二市的同时恶了两家同盟。 幽州公孙瓒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若恶曹操,冀州岂非腹背受敌? 被张郃一喝,许攸倒是酒醒三分,旋即找补道:“哈哈哈,方才戏言招逗儁乂罢了。不过是邺城临近林虑,途短而省下粮耗,未尝没有半成之数。” 隔壁。 曹操捧着把蜜饯听得正酣,却听许攸改换了说法,不由直乐。 何止是许攸喜欢跟他曹操打交道,他曹操简直爱煞了许攸。 这一进一出白嫖了女婿不说,还多赚了半成粮草。 哦,还不止! 曹操随手丢了小食,起身拍拍典韦,朝着隔房木椽使个眼色。 典韦丢了酒盏,提起桌案旁一双铁戟横在肩上,上前奋力一脚踹在木椽上。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木屑飞散碎裂间破出个大洞。 女子尖叫着逃离雅阁。 许、张愣神之际,就见铁塔般的男人狞笑着踏过破洞。 张郃连忙拔剑横在许攸身前。 只是他那身形在典韦面前实在缺乏说服力... 旋即。 曹操拍手而入,脸上青黑一片:“好,好啊。没想到我曹操视为挚友的许子远,背后就是这么算计老友的!竟然都将主意打到操婿头上了!如果就这是袁本初的诚意,洛阳何惧战哉!” 相较而言,袁绍面对公孙瓒处于守势,曹操面对兖州诸雄却处攻势。 只要暂时放弃攻掠兖州,曹操自然有资格威胁冀州。 抛开家底不谈,起码在上党失利过后,袁绍在地缘上处于弱势一方。 这也造就了袁绍比曹操更迫切地谋求短暂的同盟关系,从而腾出手来收拾北边的公孙瓒。 许攸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孟德,你,你为何在此?” “许你许攸整日逍遥,操便不能轻松轻松?操若不在,岂不错过了这么一桩精妙谋划?” 许攸忙道:“此前约定作罢,二地选自沾县互市,以粮换马,时价易之,如何?” “哦?你拿操作何物?随意欺耍的蠢夫吗?拿下!” 不二话,典韦持戟出。 可怜张郃手里连杆趁手的兵器都无,提着一柄长剑如何挡得住八十斤重铁戟。 奋力抵挡不到十合,宝剑便从正中折断,随即被一只大脚印在胸口,撞出雅阁重重摔在地上,呕血而难起身。 典韦转而迫近许攸,反持短戟横在其脖梗上。 瓮声道:“主公,杀吗?” 许攸大惊失色:“孟德!请听许攸一言!” “死到临头还有甚好说?” “私谋挑拨确攸之过。然,陈丛居并州而军政自成一派。其人兵势强劲且勇猛非常人可及。如不加以限制,久必为祸啊!” 曹操似被说动了般,抬手止住典韦。 冷声道:“陈丛如何,乃操翁婿之事,如何由得你来算计!” 许攸稍缓口气,心思急转之下。 “孟德此言差矣!虎狼为婿非虎狼乎?昔日丁原待布如子又是何等下场?” “废话少说!便操以粮草事牵制陈丛,又如何保证你不会从中作梗?” “攸可指天为誓...” 见曹操只是冷笑,许攸讪笑着闭嘴。 作为知根知底的发小,他自然清楚这一套在曹操面前根本行不通... “孟德意欲如何?” 曹操思索一番:“将你二子遣送洛阳为质,操自然信你。” 这... “孟德,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攸为邺城使,关乎两地互市之重,不好擅杀之吧?” “子远负操太甚,不杀不足泄私愤。”曹操说着指向张郃:“有这位将军为证,相信就算本初知晓始末也不会怪操。” 许攸纠结了很久。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俩。 然而... 两害相权取其轻。 儿子送洛阳不一定有事,但若不送...曹操万一真杀人... “唉!罢!罢了!攸这便传信。” 栽了这么个大跟头,许攸也没心情寻欢作乐了,兴致恹恹转回征西将军府撰写家信。 张郃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作为知情者,曹操要拿捏、要挟许攸,自然不能放他离开。 灭口更不至于,张郃死了,高兴的反而是许攸。 只令典韦提着人往将军府私牢里一丢就算了事。 至于许攸怎么与袁绍分说,那就与曹操无关了。 毕竟... 许攸与袁绍也是发小,怎么拿捏袁绍门儿清。 第88章 但你爹不止你一个儿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任侠快入曹府正堂,递上一封三道火漆封死的竹筒。 “大公子,洛阳家信。” “嗯?”曹昂从堆积如山的政卷中抬起了头,看着魏雍直愣神。 能让魏雍亲送的家信,自然不是什么真家信。 作为曹操的长子,曹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曹昂虽未正式踏足军政核心,但对集团内部架构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英雄楼作为旗下耳目机构,情报等级由低到高分为:杂报、探报、密信、家信,四种。 其中杂报最为宽泛,仅用于传递各地之间基本消息,如:何地粮食涨价、何处民乱、何处打仗等。 这种情报是不需火漆打封的。 再高一级的探报则由各地任侠打探所得,并不在民间流传,多于权贵圈层流传的实时消息。 封一道火漆,由任侠们快马传递各地。 而到了密信一级则涉及各方势力重大变故,及集团内部核心决策,包括:人事调动、执政方略、用兵或行军路线、策应补给等。 封两道火漆,由鹰隼飞传,非郡守一级高官不可亲启。 至于家信... 则涉及到集团内部绝密事。 由专门的鹰隼最健者飞传,两地相隔不足千里者,昼发旦至。非一地最高军政长官不得亲启。 曹昂愣神的原因正在此处... 在他之前,沛相一职一直是由夏侯渊暂代的。夏侯渊、李典引骑洛阳之后。陈丛怕麻烦,才落到了他头上... 结果这么快,他就得到了父亲的认可? “大公子?”魏雍再唤一声。 “嗯。” 曹昂应了一声,向着堂下环顾一圈,此时帮忙理政的大都曹氏、夏侯氏亲族。 此时大家伙都伸着头在看。 曹昂便是心里再欢喜,也不能失了分寸。 淡淡道:“好了,先放这吧。” “喏。” 默默吞下一口唾沫,曹昂故作淡定地摸向竹筒,拆火漆时手都有些发颤。 毕竟,哪个当儿子的又不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呢? 竹筒开了,帛布上龙飞凤舞书‘许攸遣子洛阳为质,有利,早谋’。 后面还有一句‘昂厚,可使惇弟廉督沛地事’。 一时间,曹昂一张俊脸白转红,红转黑的...煞是好看。 短短一句‘昂厚’,宛如快刀穿心般,血淋淋地痛! 明明他与陈丛是一间学堂出来的同窗,父亲何至如此啊!!! 亏他一心扑于政事不怠,就任来每日鸡鸣而起犬睡方歇... “大公子?” 面对堂下的关心,曹昂笑的有点牵强。 等到来日夏侯廉督沛地事了,那他今日这般尽心劳力模样,岂不招人笑掉大牙... “无事,诸位稍坐,昂...”曹昂长出口气,失落道:“昂去去就来。” ... 东厢,小院。 嗤!~ 陈丛一边接受着知画投喂。 没忍住,捧着家信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来。 曹昂心累道:“子宁也笑我德不配位,徒增笑柄尔?” “没,我笑岳父有眼不识金镶玉,竟不知我大舅哥有经天纬地才?” “你莫打趣我了。左右信我也送到了,回头还是把政厅搬去太守府吧,最近几日我不想见人。” “哈哈哈,你啊你啊,不就被说一句?至于吗?” 曹昂心烦意乱道:“如何不至于,你没看到吗?父亲言辞凿凿,连一郡之地都不放心交于我手!” 陈丛起身拍拍曹昂,认真劝慰道:“知足吧你。要我有个好爹在外用命,让我直接躺个公侯乃至...我做梦都能笑醒。说句性厚怎么了?就算成天打我骂我,我都不恼。” 曹昂:... “昂非贪慕富贵之...” 陈丛开口打断道:“这种屁话就别说了。你不贪慕是因为你生来就有,吃得够饱才能性情高远。你要是生来就在街边乞食,再说说看。” “那你说,我就当真不能有所作为吗?” 事关身后荣辱,陈丛还真就设身处地地帮着曹昂想了想。 曹操不使曹昂掌权的真正原因仅是性厚吗? 那未免有点太扯淡了。 大致原因分为三点。 一来,谯县乃是曹与夏侯根基所在,其间充斥着太多亲族。 而曹昂辈分低,却能直接代表曹操。很多时候还真就处理不了纷乱的人情往来。 二来,大概就是要杜绝,早早就站完队的投机之辈。 当然,陈丛这种属于必须站的。 旁人站队犯忌讳,像陈丛这种集团大股东不站才犯忌讳。 掌一方军政大权,手握曹营精锐之最,战功赫赫还不和集团继承人抱团? 想啥呢? 这不逼着曹贼合眼之前把爱婿打包带走吗? 这种情况往死里绑就得了,娃娃亲往死里定,沙子使劲掺,原则上就是亲上加亲无限套娃。 但陈丛这种情况毕竟是个例。 曹营事业目前处于高速上升期,集团内部肯定只能拥有一个声音。 所以曹昂可以从军。 因为从军虽然能积累声望、人脉,但归根结底曹昂所获得的声望和人脉皆源自他老子曹操,自然也就不可能发出第二种声音。 但从政就不太行了。 因为政治资源中往往掺杂了太多各方利益诉求,太杂。投机之辈可不会管集团内部稳定,一旦看准了曹昂,无限加码就是了。 投资曹操慢了?无所谓啊,直接投资曹昂实现弯道超车不就得了? 到时候曹昂被巨大的利益集团裹挟着,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三来,才有可能是浮于其表的‘性厚’。 性厚可就太好解决了。 温室里的花朵出去吹吹风淋淋雨,自然也就认清世界的残酷了。 历史上曹贼不也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没管好小鸟,把集团继承人给玩没了。 从军的话... 现在的并州肯定不是好去处。 在无陈丛亲自坐镇的情况下,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给曹昂玩没了,都不能把这倒霉舅子哥给放出去。 “这样。你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沛地军政分割,自领谯县守备督镇军事,强军、备战。待时有变出谯县而掠兖州。至于政事,便请夏侯廉出任暂代沛相。” “这...”曹昂有些迟疑:“这能成吗?父亲不是说...” “你爹说话弯弯绕太多,你听不懂很正常。” 曹昂愣了愣:“子宁,那是我爹。” “但你爹不止一个儿子,我却只有你一个亲舅子哥,我还能害你不成?” 曹昂:... 第89章 青苗演武堂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等等。” 曹昂回身:“子宁还有事?” 陈丛抬手挥退知画,这才从怀里摸出州牧印信抛给曹昂。 “凭留任谯县那些个老弱抢个屁的功劳,持此印加盖密信传予晋阳,调程茁引五百虎豹精骑入谯县听令。” 曹昂一怔,迟疑道:“昂自一众叔伯手里争功恐怕已招不悦,若再使外力相助怕是难以服众吧。” 陈丛摸着下巴,认真道:“你说,那些个武夫糙汉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曹昂眨眨眼:“封妻荫子?” “那你就在营中立个青苗演武堂,把你那些个堂表兄弟,包括将军之子全部拢一起。上至少壮无所事者,下至会走会语之幼童。 与之同吃、同住、同读书、共习武。再请你爹挂个校长,请军中善武者轮流出任武课教习,再请军中善兵者轮流出任兵课教习。待到加冠请征西将军择其优者录为将。 如此,只要你不骑在他们头上随便方便,他们肯定给你方便。” 一代辛苦打拼,还得担心不孝子胡乱折腾呢。 但如果二代成了未来曹氏之主的近臣,那保底都是两世富贵,明天死了都不怕家道中落。 有一个算一个全绑好,这要曹昂还立不起来,大家一起玩蛋去吧。 至于没孩子的,那就自个抓点紧吧... “子宁...” “咋?” “你...确非父亲外室所诞之子?” 陈丛飞身一脚踹其腚,将曹昂踢得翻滚出去三丈远。 怒斥道:“你踏马快给我滚!” 曹昂揉揉发昏的脑袋,揣好印信,笑出东厢。 打发了愚蠢的大舅子,陈丛重新靠回摇椅上。 许攸的事他也懒得自个琢磨了。 甭看曹贼说得好听,所谓的‘有利速谋’,翻译过来就是‘架子给你搭好了,戏你自己琢磨自己唱,拿到了好处以后人情得算我头上’。 不就是向下兼容?搞得谁不会似的。 陈丛随手撕开帛布一分为二,揉了‘昂厚’那段,再将前半段重新装回竹筒。 伸手招来知画:“封好两道火漆亲自送去英雄楼,告诉魏雍,使密信传入晋阳贾诩处。” “是。” 许攸... 没啥道德的一个人,交给完全没有道德的贾毒物磋磨正合适。 此谓:能者多劳。 至于岳父的人情? 自个都帮他的好大儿做太子了,天大的人情也还完了吧? ...... ...... 曹昂那边动作飞快。 先是写好密信传予晋阳,随后登门拜请夏侯廉暂代沛相事。 当夜入营改建一片校场作为课用。 隔天天一亮就差人将各家留守儿童一一请进了谯县屯军营。 大的诸如夏侯惇家长子夏侯充,曹仁家的长子曹泰两个十五六岁年纪。 再小一些的包括两家次子夏侯楙、曹范,及曹洪家的长子曹震、夏侯渊家长子衡次子霸堂侄尚、黄忠家的独子黄叙,典韦家的典满。十三四到四五岁不等。 三岁的曹丕还不算最小的,乐进家的乐綝两岁半说都说不流利,曹纯家的曹演一句话最多能说两个字... 这三个无一例外全是家仆抱着来的。最多算是耳濡目染个氛围的搭子... “充哥也来了?那个病恹恹的是谁啊?” “别乱指,那是黄将军家的独子,他爹可是厉害得紧。” “呦,这不是阿丕吗?进军营还需要人抱着啊?” “阿演不才刚断奶不久?这就给抱来了?婶娘也舍得啊!哈哈哈。” “大兄这把咱们聚一起,难不成是要挑亲卫?别说,我已能开一石强弓。” “一石弓?我爹说娘儿们才使一石弓!” 曹泰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抄着拳头就要去揍曹震,结果没打过,让人按在地上一通好揍... 将门当然不全是虎子,但整日耳濡目染之下起码有颗尚武的心。 最是躁动的年纪进了军营,看哪都新奇。 金戈铁马中二之魂也不只属于成年人的浪漫。 咚!~咚!~咚!~ 三通鼓罢,二代们稀稀拉拉站好。 曹昂一身戎装入营,铠甲擦得锃亮,腰挂长剑手提长枪倒是威风的紧。 当然。 凭曹昂一个‘大兄’名头,想要震住青春期的熊孩子们显然不太够。 现实却是:青苗演武堂内静得吓人。 除了三个最小的时常吱哇两声,余者站得溜直,呼吸很重。 因为来的不仅是他们很多人的大兄,还有他们很多人的姐夫...陈无敌! 曹昂行至将台上站定,解剑按于身前,环顾一圈,随手打发了三个小的远点玩。 随后沉声道:“从今日始,青苗演武堂正式成立。每日点卯,逢五休沐一日,无故不得缺席,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喝:“明白!” 夏侯充咽口唾沫追问道:“大,大兄...那个,那个...” “吞吞吐吐作甚?直说。” “我是想问...”夏侯充原想唤姐夫,愣是没敢套近乎,改口道:“无敌将军如何也在。” 二人虽说是亲戚,甚至还是平辈,但真叫夏侯充拿陈丛当平辈,那他还真不敢。 就他老子夏侯惇在陈丛面前也就混声‘惇子’而已,他这一声‘姐夫’喊出去,岂不是也能管他亲爹唤‘惇子’了? 旁人纷纷竖直了耳朵,生怕漏听半个字。 “哦。”曹昂得意的有点压不住嘴角,故作淡定道:“你说子宁啊。他是我请来的第一任武课教习,教导尔等武艺,还有别的问题吗?” 夏侯充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开玩笑。 陈无敌!教导他们武艺? 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子宁,你说两句?” 陈丛缓步踏上将台,看着将台下面一众年轻的脸庞,总算是体验了一把为人师者的快感。 “你是元让家的夏侯充?” “是!” “你管子修唤何?” 夏侯充愣了愣:“大兄。” 陈丛笑问:“那为何到了我这喊什么无敌将军?咋,不会叫人?” 夏侯充人傻了,那可是天下第一猛将啊! 这咋叫人啊... 那他到底能不能管老爹唤‘惇子’啊?不会被打断腿吧? 夏侯充很乱,咂舌良久,吞吞吐吐喊道:“姐...姐夫。” “哈哈哈,好!”笑罢,陈丛看向众人。 “你们中有些我眼熟,有些我认得,有些以前甚至还有点交情。大多数人是我妻弟,亦或是袍泽之子,但都不要紧。我这人平日里很好说话,该怎么论就怎么论。 不过既任武课教习,便算你们半个师父,所以武课时你们最好都收敛些多用点心,否则莫怪我替你们爹好好教育一下你们。” 第90章 代其父,补其痛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抬手虚按,止住少年人们的兴奋与躁动。 魏二代,很难评... 说是捞二代也不为过。 真正能扛大旗的,要么是曹操养子曹真,要么曹操族子曹休,还不在此列... 那两货虽然小毛病也不少,但真正要命的大问题只有一个——命短! 至于眼前这些个嘛...包括未来八虎骑之一的夏侯尚都差点意思。 首先夏侯尚是个究极恋爱脑。 正妻为曹氏女,但他宠妾胜妻,最后招致曹丕令人绞杀了他的爱妾,后抑郁而终。 仅此一点,陈丛想扇死这货的心都有。 个人情感归个人情感,家族利益归家族利益。 归根结底,他爱谁都无所谓,也没人愿意管。 但表现出来的爱谁可就是立场问题了,若非他姓夏侯,那就不是绞杀一个爱妾的事情了。 结果这厮倒好,直接:‘我恋爱脑我摊牌了’。 纯属欠教育。 还有那个夏侯楙。 诸葛亮言:我放夏侯楙如放一鸭,得姜伯约如得一凤。 实力什么的先放一放就先不提了。 也不知是不是夏侯家的祖传家宅不宁,这货比夏侯尚更离谱。 妻为清河公主而多养姬妾。 到什么程度?他正妻联合他弟要整死他! 不是说不能纳妾,就凭曹氏女那些普遍恋爱脑们,花点心思哄一哄不就得了? 至于闹得要死要活? 拎不清四六? 夏侯霸... 倒是没有家宅问题了,本事...算是有一点。志气也不错,还总想着替他老子夏侯渊报仇。 就是不知道,这仇报着报着怎么人就归降了蜀汉? 虽说是骤闻曹爽被害消息恐遭牵连,但哪怕他绕点远投了江东也算情有可原。 投了蜀汉算怎么个事?难不成渊通冤?冤种的冤? 真·哄堂大孝。 至于其他的... 能在青史留下寥寥几笔还是因为有好爹... 站在历史的维度上,这些货要死要活陈丛完全不在乎。 但处于当世,身为曹魏大股东,兼具亲族元从派第一话事人,陈丛想不在乎都不行。 他们的未来非是一家一姓之荣辱,而是关乎曹、陈、夏侯等一众亲族在内,甚至包括诸多元老派将军在内的荣辱与共。 玛德这么多人抱团使劲,拼死拼活闯下基业靠这帮货色全败完? 再让历史重演,武勋落寞世家掌权? 司马篡魏?五胡乱华? 那陈丛还混个屁了,现在找块豆腐撞死穿回去都没这么丢人。 当然... 这些货不争气也不全是他们的问题。 毕竟他们的好爹成天忙着打仗,哪有工夫给予不肖子孙父爱痛击? 陈丛既然站在这里,自然不介意代其父,补其痛。 痛能使人清醒、名目、慎重、内敛。 “首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站在这里,代表着什么?” “姐夫,我!我知道!”曹泰第一个梗着脖子在喊。 陈丛笑了,这小子攀亲戚倒是麻溜,那肯定不能打消孩子积极性。 颔首道:“那你说吧。” “代表着我等未来都有能力为族父效力!” 陈丛指着外面的校场:“去吧,跑个二十圈看看你的能力。” “啊?哦...” 有了曹泰这只鸡,剩下的猴立马老实了不少,纷纷缩回脑袋低头不答。 那校场大的,跑一圈都费劲,二十圈下来还不得丢半条命... 但陈丛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看向老熟人笑道:“阿叙,身体调养得不错?” 身体好了不少,性子也沉稳了不少,黄叙不似初见跳脱。 出列抱拳,沉声道:“多谢丛哥挂怀,先有董医赐方,居于谯县时亦有华神医时常行针调理,已与常人无异。” “那正好,你来答。” 黄叙迟疑道:“我等站在这里,代表父辈颜面。我等用功,家父面上也有光。” 陈丛点头:“还凑合,八圈。” “喏。” “阿充,你答。” 呃... 夏侯充硬着头皮道:“姐夫,我不知道。” “实诚!十五圈。” “喏。” “那个昂首环胸的,你是典韦家的崽子吧?我跟你爹关系不错,你来答。” “我爹如今是征西将军身边虎贲,以后我就是大公子身边虎贲!” 典满还想学着典韦狞笑两声,只不过一双眸子稚气未脱,看起来只是纠眉耍怪,跟凶恶完全不搭噶。 “有志气。”陈丛点头表示肯定:“不过志气是志气,本事是本事。你爹可是凶狠得紧,想来你也不差,二十圈。” “噢...” “行了,既然剩下人都不想答,我也不挨个点了,统统二十圈醒醒脑子。对了,夏侯尚、夏侯楙、夏侯霸三十圈,你三个看着壮实,跑少了怕不醒脑。” 三人对望一眼... 没敢吱声,老实去校场醒脑。 曹昂见状老怀安慰,大笑道:“还得是子宁啊,平日里可没谁能让这些个纨绔老实听话。” 陈丛跟着也笑:“你答了吗?” 曹昂眨眨眼,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二十圈。” 曹昂闻言大骇:“子宁,我可是披着甲胄的!” “你喜欢威风,自然也得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嘛。别磨蹭了,快跑吧。身强体壮才能长命百岁,我是在帮你。” 曹昂:... 年龄不同,身体素质不同,速度自然有所差异。 陈丛站在台上也不催促,完全凭着主观臆断,觉得谁慢了就射石击之,例无虚发。 打得一众吱哇乱叫的同时,看着有朝气极了。 整整两个时辰,等夏侯楙最后一个死狗般地趴回将台跟前时,台下就没一个囫囵站着的。 他们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汗水浸透衣襟,龇牙摩挲着腿上、臂膀上被飞石击打的伤处。 紫到发黑... 再见陈丛满脸带笑,还有哪个敢唤‘姐夫’、‘丛哥’的,全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去口称‘教习’。 平时很好说话? 或许吧...但肯定不是跟他们... 他们只有被磋磨的份... 陈丛看着一众低眉耷脑的小废物们,终于是舒服地笑出了声来。 旋即喝道:“都给老子记好咯。你们能站在这里仅代表你们有个好爹,剩下什么都不代表。 他们沙场效死、不避斧钺陷阵冲杀,换来的是你们比旁人更广阔的晋身坦途,当然,这也是你们应得的,因为你们会投胎。 你们但凡还有一点廉耻心,就拍着胸脯问问自己,你们的儿子像不像你们这般会投胎? 顺便再问问自个,如果有一天,你们接过了宗族大旗,能不能超越你们的父辈? 每个人回去给我写个五百字感悟来,不够深刻的明天二十五圈复写感悟,还不深刻后天三十圈复写感悟。 以此类推,等什么时候你们真正想明白了‘家’、‘族’、‘传承’,我才会正式授予你们武艺。 哦对了,都别想着逃。谁若点卯不至的,我会手持平北将军印信,把你们的父亲调回谯县守城门。 到时候挨揍了勿谓言之不预。” 第91章 等你有了子嗣便懂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九月,将令出洛阳。 曹操调大将华雄引一千虎豹骑南下洛阳。 令曹仁引军北上屯于涅县以备太原、西河有失。 并致书长安天子处,请伐兖州诸郡为祸黄巾余孽。七日得复‘善’。 十一日晨。 曹操披甲携荀攸、戏忠、祢衡入屯军营,击鼓聚将片刻,挚猛爪牙纷至沓来,威风凛凛立于帐下。 待到主位坐定,许褚、典韦挎刃立于其后。 荀攸、戏忠、祢衡立于右。 夏侯惇、黄忠、曹洪、乐进、夏侯渊、李典立于左。 华雄以客将屈居左末。 “妙才...”曹操环顾一圈,正要挑个性情沉毅的宗族之将镇守洛阳,曹仁不在,夏侯渊倒也合适。 开口过后方发觉不对。 夏侯渊前后镇守谯县长达九个月久,如今再领洛阳守备... 倒不是不行,就是多少有点伤人。 索幸打发去颍川真剿黄巾去吧... 旋即改口喝道:“夏侯渊、李典听令。” 夏侯渊眼睛亮得怕人,与李典一道出列,重重抱拳:“末将在!” “令你二人提领带甲三千并洛阳新建骑营五百骑充作右路大军,以夏侯渊为主,李典为副,兵出洛阳向新郑、长社二地进发,后屯驻许县。一路所遇黄巾、山匪、蟊贼,寡而歼之,众则向北驱之往陈留方向驱赶。” 有华雄提领的一千虎豹精骑,再有先前从陈丛手里扣下的一千虎豹精骑,两千悍骑帐下听令,曹操自然瞧不上这些时日尽心组建的新骑营,干脆一股脑扔给夏侯渊权作补偿。 夏侯渊大喜。 如此一来,再加上他从谯县带来的一百骑,顷刻便有骑兵六百。 是当初讨伐董卓时,陈丛手下骑营的两倍! 重重抱拳:“得令!” “曹洪、乐进。” 二将抱拳出。 “令你二人留守洛阳。” “喏。”便是二人老大不乐意,但曹操直接下令了,他们只得领命。 曹操继续道:“操自领左路两万带甲,夏侯惇、黄忠为副,华雄提领两千虎豹骑协从,许褚、典韦充作虎贲,荀攸、戏忠随行参军事,祢衡任行军主簿。大军东行出官渡由酸枣转入,以征剿黄巾为由进驻陈留。” 众文武齐出:“得令。” 夏侯渊怔怔望着乌泱泱一片文武,再回头看看难弟李典,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感觉他们右路大军有点多余。 正愣神间,斥候入营。 报!!~~ “禀主公,破虏校尉程茁提领五百虎豹骑借过虎牢,向谯县去了。” “嗯。” 曹操抬手就要挥退斥候,许褚忽地出声。 瓮道:“主公!赶着洛阳出兵当口调兵,陈丛那厮分明是想夺功,如何由他?” 这次兖州之战好容易没了陈子宁那碍眼货,许褚还待大展拳脚多建功劳受封列侯呢! 现在陈丛突然就冒出来横插了一杠,甭说他许褚不答应,旁个将军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就在许胖以为一呼百应之时。 却见众将面色如常,一个个杵在原地跟没事人似的,甚至就连一个帮腔的都没有。 曹操倒是难得地没骂他,拍了拍许褚肚皮,欲言又止...再欲又止... 略带心疼地望了爱将一眼。 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仲康戍卫左右日久,倒是耽搁了子嗣大事,操之过也。回头仲康自取曹府美婢十人充实家宅去吧。” 许褚听得直摇头,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陈十、小莲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精实,用得着曹操赏赐? 抱拳拒道:“这说着陈子宁,主公何故赏褚?无功不受禄,某不取!” “叫你取你便取。”曹操坚持己见。 “不取!”许褚梗着脖子拒绝。 “成吧成吧,那你说!你这憨货意欲何为?” “那陈子宁既是平北将军并州牧,如何掺和兖州事?请主公派使者,或遣急信斥他!” 斥责陈丛? 别说旁个不愿意了,就连曹操也不情愿。 但为了安慰爱将情绪,曹操还是满口答应下来:“好,若众将皆是此意。操便遣使斥他。让他滚回晋阳,省得留在谯县碍眼。” 许褚听得有点发愣,他也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 如果连主公都不偏帮陈丛,让将军们说,那肯定是陈贼滚蛋啊! 结果,下一秒众将齐出,七嘴八舌劝道: “大兄,斥不得!子宁一心为公,决不能斥!” “忠子早弱,文武多有不怠,请主公垂怜则个。” “许老二,你胡咧咧个什么劲?兖州那么大,子宁不过调了区区五百骑兵能做甚?” “是极!再者说,便是由得子宁抢夺,又能分润多少功劳出去?” “若子宁贪功,守着并州遍地功劳不取,如何掺和兖州事,必定一片公心!” 许褚人傻了。 当初同仇敌忾抵制陈丛抢功的时候,这些人可不是这副嘴脸啊! 这才过来多久?上党白捡头功的事就翻篇了? 还区区五百骑?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五百虎豹骑!在那陈贼手里,提领一百都能突破匈奴王庭了! “你,你们!?” 曹操拍拍许褚:“非操不愿,众不许耳。仲康还是取了美婢抓紧亲近,操特许你携女入营,不过做得隐蔽些,莫使虎贲营卒们看去坏了军纪。” 许褚:??? 说罢,曹操不再理会许褚。 令道:“各自整备三日,三日毕,拔营、出兵!” “喏!”众将领命而出。 直到跟回征西将军府,许褚死活想不明白,旁个为何全都变了态度。 换值时,看到典韦捧着一卷竹简傻笑。 夺过一瞧。 通篇歪歪扭扭五百余字,篆刻着子对父的孺慕之情、对家族的规划展望,以及保证子承父志、用心读书、用命习武之类的豪言。 字字情真意切,看得许褚都有点感动了。 “老典,你这儿子成啊!是个懂事的。” 典韦嘴角都快咧天上去了:“还成吧。” “等等,你先莫走!”许褚拽住典韦,追问道:“你跟某说说,为何你等皆变了说法?” 典韦同情地望了许褚一眼:“你整日守在主公身旁,难道不知谯县多了个演武堂?” 许褚疑道:“不就是大公子闲弄出来的玩耍处?” “某跟你个憨货说不明白,待你有了子嗣便懂了。” 说着,典韦挤开许褚,进入将军府值守。 而将美好的夜晚完完整整的留给了下值的许褚... 第92章 授武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喝!~” “哈!~” 秋虎至,大晴、烈日当空。其热犹胜三伏。 伴随一阵时有时无的微风,滚滚热浪穿过人们的领口、袍底使劲往肉上贴。 这般炽热的天气下,牲口都知道找块树荫底下老实趴着消热。 可演武堂外的校场上,少年们手持三十斤重木棍连续挥打操练不止,汗如雨下顺着裤管淌进靴子,再浸透靴子,混合着脚臭味,有点上头... 也就只有丕、演、綝三小只还能若无其事地就近和泥巴玩了。 当然不是少年们不怕热。 只是... 不远处的凉棚底下,陈丛正靠在宽大的摇椅上纳凉。 周遭侍奉着的,尽是些模样周正的婢女,摇扇、捏肩、捶腿,剥好果儿喂到嘴边。 怎一个‘惬意’了得? 然而... 那幅怡然自得之景,看在少年们眼里就是‘修罗临凡’、‘恶鬼现世’了。 若叫那魔头瞟到谁偷懒了,便罚‘身着甲胄绕场快跑二十圈’。 即便是中暑晕厥也没用,那魔头身边还跟着个背负药箱的老汉,名为华佗... 真晕也就罢了,被救治醒来后体罚不变。 若是装晕被拆穿... 便罚‘身着黑甲快跑三十圈’。 “大兄...大兄...我真不行了,你能不能去问问陈扒皮,咱什么时候上兵课啊?我不想上武课了。” 曹昂挥动木棍不敢停歇,汗水顺着额角灌进眼睛,再经阳光一照,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只凭声音传来的方向稍偏头,粗喘着小声呵斥身边曹泰。 “什么陈扒皮?你找死不成!” “得了大兄,呼...大家伙私下里都是这般唤的,你小点声,莫让他听去了。” 嗯... 曹昂抬手抹去眸间汗珠,眺望陈丛果然面色如常,暗暗松下一口气来。 他训斥曹泰自然不是为了帮着妹夫打抱不平,而是怕陈丛听见了,责罚曹泰时连累了他... 陈扒皮... 演武堂授课的半个月时间里... 他们前三日不是在写感悟,就是在跑圈。 好不容易感悟全部过关,又整日顶着大太阳拾着根木棍‘打熬基础’。 说好的兵课一堂没上过,说好的武课陈丛亲自授艺,更是影都没有。 整日便是单调重复地挥木棍,挥木棍!挥木棍... 木棍从三斤、五斤一直加到了三十斤,苦逼的日子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每每坚持不住,就有‘待我陈无敌亲传武艺,未来你们都是天下无敌猛将军’之类的话饼之,结果到现在为止一次没见兑现过。 奸、狡、恶、诈如陈丛这般,可不就是敲骨吸髓扒皮怪吗? 这诨号也真是够贴切的... 曹昂刚牵扯起嘴角,不等笑出声来。 魔头的声音如期而至:“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身着甲胄快跑二十圈。” “这...” 曹昂张了张嘴,忍住出卖曹泰的冲动,转身去披甲胄。 再怎么说。 能从青苗演武堂出去的,未来都是他的拥趸,他还不至于靠着出卖小兄弟免于体罚。 但曹泰可就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了。 高声唤道:“教习,是大兄,大兄唤你陈扒皮。” 曹昂一步趔趄,好悬没直接气晕过去,恶狠狠地瞪向曹泰,恨不得撕了那张破嘴! 陈丛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你了吗?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夏侯霸,夏侯楙!出列!” 说小话可以,给教习起外号也无所谓。学生特色嘛,陈丛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自然表示理解。 但偷懒肯定是不行的。 刚才那夏侯俩货说小话也就罢了,手里的动作竟敢比旁人慢了...半拍,肯定得罚! 呃... 俩倒霉蛋哭丧着脸同时出列,欲哭无泪地披起二十斤甲胄,继续挥汗如雨。 “嗯?夏侯尚?没说你是吧,还有脸笑?披甲二十圈。” “教习,我没笑...” 夏侯尚大感冤枉,他就是汗珠流到嘴角了动动嘴角,什么时候笑了? 再说了,他敢笑吗?有力气笑吗? “还敢顶嘴?再加五圈。” “...喏。” 曹泰松了口气刚准备入列。 陈丛继续道:“对了,刚才那个出卖同窗的小败类,身披黑甲三十圈。” “啊?”曹泰快哭了... 曹昂暗爽不已,归列站好。 陈丛啃完最后一枚杏果吐出核,起身走到校场前,皱眉看看天上日头。 很辣! “你们为何不给同窗求情?” 少年们集体沉默了。 因为陈丛说过,求情者同罚... 陈丛不满挑眉:“今日同窗来日袍泽,你们竟然不顾袍泽之谊?每人带甲二十圈。” “....” 趁着他们跑圈的功夫,陈丛朝着远处军士招招手。 很快。 一杆杆未开刃的大刀、长枪、长矛、画戟、长短戟、斧、钺、棍、叉被人抬进了校场,沿着空处依次列好。 再有军士捧来厚厚十一具布甲。 众人见状无不欣喜,就连跑圈也起劲起来。 最先跑完的夏侯霸喘着粗气凑到陈丛身边。 满眼殷切道:“教习,莫非今日...” 陈丛笑着看他,点头道:“不错,今日我便亲自授尔等武艺。看看想学什么兵刃,去挑出来。” 夏侯霸大喜,一路奔至兵器架前,既没有选他爹夏侯渊所用长刀,也不选他伯父夏侯惇所用长矛,径直取来一柄长枪。 希冀道:“教习,长枪行吗?” 陈丛笑得开怀:“成啊,我可最善使枪。” 说着接过长枪挥使一下,呼啸的劲风卷起一地沙石,看着气势很足。 夏侯霸更是兴奋地一个劲点头:“嘿,枪好,我便学枪!” 陈丛抬枪指指布甲:“去吧,换甲。” “啊?”夏侯霸愣住了。 良久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陈丛:“教习,布甲何用?” 陈丛笑得灿烂:“当然是帮你更清楚地感受疼痛。” 夏侯霸看看陈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讪讪道:“那我换棍,换学棍,成吗?” “也成。” 得到陈丛肯定的答复,夏侯霸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长棍虽然不如长枪耍着威风,但打在身上肯定没有枪疼。 那枪头尖的,虽未开刃,但扎在身上肯定疼得厉害。 棍就无所谓了,他爹在家时他总挨棍棒,十天能打断三根那种,早习惯了。 不等夏侯霸为自己的机智多窃喜一阵,去取长棍时才发现... 这玩意...精铁所制,实心的!他扛起来都费劲!!! 这要是打在身上... 第93章 混世魔王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夏侯霸终究是没能逃过一顿好打。 原来... 在陈丛手里,棍与枪也没太大区别,无尖的棍头戳在身上钻心地疼。 原来... 一记横扫打在人身上,真能把人打飞起来,五脏六腑感觉都要碎了。 原来... 痛到极致时,触觉就麻木了,手脚冰凉心一个劲的往下坠,眼睛就看着自己跟个破布袋子似的飞来飞去,很新奇... 夏侯霸躺在地上缓了很久很久。 离出营时,还有华佗贴心送上早调配好的伤药。 一瘸一拐回到家里,再也忍不住满身疼痛和心酸,抱着被褥痛哭流涕... 当然,被打哭的绝不止夏侯霸一人。 当真正的噩梦之旅开启时,只有年龄才是唯一豁免权。 曹昂也没逃过毒手,强忍着满身紫黑伤,躲回卧房低吟了一整晚。 午夜梦回惊醒时分,他们才恍然惊觉,跟眼前的凄惨相比,以往的苦逼日子简直就是人间极乐界。 然而这仅是一个开始罢了。 往后余生,一日苦过一日。 从最开始的学什么兵刃挨什么兵刃打,再到以‘增强眼界,以练备战’为由,挨十八般兵刃来回痛击。 偏偏陈丛力量控制的极其精准,每每都能打得他们痛在骨髓而伤在皮肉。 偏偏华佗伤药效果好的出奇,想要装伤休沐一日都找不到合适的伤处。 苦难追着他们,疼痛伴着他们,身心俱痛而又无处可逃... 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关心虎豹骑什么时候进驻了谯县屯军营,也不曾看到外面风云变幻时,洛阳强军已在隔壁兖州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苦心人天不负,虽未显在明处,但一切都在悄然之间慢慢改变着。 武艺一途。 若说进攻犀利是天赋、体魄带来的上限,防守便是可以靠着多挨揍稳步提升的下限。 学不会精妙绝伦的招式,甩不出朵朵枪花赏心悦目,是天赋不行。 但没关系。 挨多了打,就没人学不会怎么躲,怎么挨的。 就算脑子学不会,身体也会帮着形成条件反射。 毕竟趋利避害本身就是每一个生物刻在DNA里的本能。 直到... 那一天太阳照常升起,少年们拖着疼痛的身躯不情不愿地挪进演武堂,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看到那个恶魔的身影。 怔愣片刻,相拥喜极而泣。 “走了!陈扒皮终于走了!” “我要读书!读书!!我再也不学武了!!!” “哈哈哈,兄弟们,怡花楼走着!我请!!!” “先说正事,大兄!趁着陈扒皮不在,你赶紧给我们换个武课教习!” “对对对!这青苗演武堂既然是大兄设立的,自然大兄最大,换人!” “嗯?大兄人呢?” 听夏侯衡问了一嘴,众人四处环顾一番,发现曹昂也没来。 卯时已过,演武堂迟到可是大忌... “不管了,就算明个陈扒皮还来,起码我们今日可以好好放松一整天!”曹范提议道。 “对!起码今天赚着了!” 正待众人结伴出营时,却被个陌生将军拦住了去路。 “你谁啊?家父夏侯渊,识趣的快滚。”夏侯霸重新支棱了起来,鼻孔朝天冷喝道。 旁处可能不大好使,但夏侯渊当了九个月的谯县守备,放眼沛地那绝对好使! 将军沉声道:“平北将军麾下,虎豹骑前营校,破虏校尉、关内侯,程茁。” 嘶!~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感觉有点牙疼。夏侯霸更是赶紧低头...脸疼。 他们人多势众,家里老子都是军中位重者,如今这么多人聚一起,基本上可以在军中横着走。 可偏偏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程茁,就不在那个基本行列中。 程茁的大名他们自然是听过的... 原飞熊右营司马,与贾诩、褚庆并称为陈丛身边三大心腹走狗,掌虎豹骑前营之重。 程茁倒也不难为众人。 直截了当道:“某受平北将军令,临时担任尔等兵课教习。但某不会授课,有何问题你们自来问某。某会则答,若不会...便不会了。” 众人未曾想到程茁这么实在,看着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曹泰眼珠一转,抱拳问道:“程教习,如果我们没有问题,是不是可以离营?” 程茁点了点头,就在众人雀跃欲走时补上一句:“不过将军有令,听课十日后你们需要每人组建一支五十人建制的骑军小队。将军检阅若不满意者,习棍。” “???” 众人僵硬转身,干笑尬在原地。 习棍? 那不就是明着找最狠的揍? 要么还是学一点吧... “对了。”程茁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着补充道:“今日将军夫人生产,你们备好礼物,若将军不满意,亦习棍。”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怔愣一秒夺路而出。 那一刻他们无比虔诚地祷告上天,祈求容儿姐可一定要母子平安... 不然就算他们肯坑爹掏家底送重礼,恐怕也免不了习棍的命运。 ... 曹府东厢。 此时院门外挤满了人,包括华佗在内,谯县里但凡叫得上名号的郎中基本上都被陈丛派人‘请’来了。 院内更是齐聚各路经验丰富的产婆。 陈丛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子宁,你别转了,神医都说无碍了,容儿肯定无碍。” “呸!又不是你夫人生孩子,你当然不急!”骂了曹昂一句,陈丛转向华佗:“老华子,容儿肯定无碍吧?” 华佗捋着花白胡须:“照理说...” “嘿!”陈丛瞬间炸了,一把抄起华佗衣领,恶道:“你别找揍,老子拳头很硬,一下就能打爆你的头!” 华佗赶紧摇头:“无碍无碍,肯定无碍!” “嗯...” 陈丛心稍安,撒开华佗。 神医都说无碍了,那肯定就是无碍...吧... 这般想着,又转悠了起来。 “子宁,你莫转了,看得人眼晕。” 陈丛作势要骂,突然反应过来开口的不是曹昂,而是岳母丁夫人。 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继续转悠,不知疲倦般... 不知转了多久。 卧房里的痛呼声逐渐嘶哑,陈丛的心也被揪得老高。 想把华佗提起来暴揍一顿撒气,念及长安还有个董白,暂忍。 想拿曹昂解压,念及丁夫人在场,亦忍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西,就在陈丛感觉自己像个快要气爆的气球时,卧房中终于传出嘹亮的啼哭声。 “恭喜侯爷,母子平安!” 陈丛再也按捺不住情绪,飞身门前从产婆手中捞过孩儿,又在一众婆子婢女还未来得及说出‘不祥’之类的狗屁话时箭步踏进卧房。 看着满脸汗水泪水混杂,形容疲惫不堪的曹容。 执卿柔荑,轻道:“容儿辛苦了。” 第94章 无耻啊!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曹容虚弱地唤了声。 “我在,要看孩子吗?”陈丛捧着儿子往曹容身边凑了凑。 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胎脂厚厚一层,看着脏兮兮的。被羊水长时间泡过,身上的皮肤又红又皱。眼睛也睁不开,实在跟可爱沾不上半点关系... 可在母亲眼中,他仍是独一无二的宝贝疙瘩。 曹容虚弱地抬起手触了触孩子的小脸蛋。 随后笑望陈丛,道:“产房污秽,你莫使旁人为难,快出去吧。” “好。” 陈丛探头在曹容额上轻轻碰了碰,旋即抱着孩子转身出了卧房。 当今时代下,人们认为女子生产是污秽事,男子见之为不祥,易染血光上身。 陈丛自然不会自以为是地给时人科普什么后世价值观。 没用的屁话说再多,非但不能使人安心,只会落下心结,在往后的日日夜夜里翻来覆去地纠结。 捧子入室见妻,是一时激动难自已。 这种时候再强辩强留就是有毛病了。 陈丛才出卧房走两步,曹昂便急不可耐地撑着脖子往前凑,摇晃着手里的白玉逗弄小陈牍:“哈哈哈,大外甥,是舅舅。” 还不等陈丛挥手驱赶。 丁夫人率先出手揪住曹昂耳朵将人搡开:“去去去,毛手毛脚的,你会抱孩子吗?” 旋即转向陈丛,嗔道:“还有你!哪有单手抱孩的,再给摔着!” 说着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一阵宠溺。 直至陈牍咂咂嘴,大哭出声。 才不情不愿地递给乳母... ... 九月一过,天气转凉。 初为人父满心喜悦爆棚的陈丛,却只混了个陪着男宾喝鸡汤的清闲差事。 早早设想好的带娃生涯,还未正式开启便已胎死腹中。 在他的构想中。 带孩子嘛,肯定是又累、又躁的同时充满父爱与温馨。 而事实上。 除了降生当天抱过小陈牍一次后,他这当爹的就再也没有机会好好抱抱自个的嫡长子了。 不是不想,而是真走不脱... 陈丛终究还是低估了作为稳固姻亲最重要的纽带串联,陈牍降生对于曹、陈、夏侯的重要意义。 同时也低估了这个时代构建在血脉关系之下的恐怖利益网。 陈牍降生当日,谯县凡曹、夏侯所属亲族,无论旁直,无不携眷登门持重礼以贺。 曹操不在,男宾自然由陈丛、曹昂招呼。女眷则乌泱泱地往后宅挤着看孩,以及拉着丁夫人、曹容叙话唠家常亲近关系。 再有诸将家眷登门贺之。 款宴七日不歇,还有宾客陆续登门。 陈丛好容易送走打发了谯县亲戚们,颍川陈氏亲族又至。 作为当代陈家主陈纪名义上的族弟,陈丛在族内辈分高得离谱。随着陈纪亲至,陈氏宗族之内几乎能来的都来了,还有很多陈氏姻亲亦往谯县来贺。 拖家带口连绵不绝。 甚至为保两地路畅,屯军许县的夏侯渊暂停清缴颍川黄巾,提兵相送。 同样悲催的还有曹昂... 曹与夏侯家的亲戚他得招呼,陈丛家的亲戚他得陪着招呼,陈丛亲戚家的亲戚他还得陪着招呼。 偏偏陈丛脸皮厚,收重礼而陪人饮鸡汤。他脸薄,与人饮酒... 众见陈丛饮汤而曹昂饮酒,多与昂饮... 结果陈牍这悲催的亲大舅,一次外甥还没抱上。怀里揣着块上好的南阳暖玉,干揣了半个多月,愣是没机会送出去。 日日醉饮,都快被酒腌入味了。 若非有华佗醒酒汤药吊着,非得喝出个好歹不可。 十月初。 曹操暂托夏侯惇代领兖州诸军事,黄忠辅之,后携许褚、典韦飞回谯县。 陈丛以为,曹府的主人回来了,以主宴客怎么着也轮着曹操去做了吧? 结果倒霉岳父装着未归根本不露头。 终日扮作家仆模样成天成宿地围着外孙逗耍,含饴弄孙好不快活... 延绵欢庆近一个月,往来宾客才逐渐散去。 老父亲再见好大儿时。 陈牍身上的胎脂早已褪去,皮肤上的红皱亦褪去,露出熟蛋白似的光洁皮肤。时而转醒时,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茫然地打量着陌生的世界。 一个月大的小婴儿还不会笑,看着呆呆萌萌的煞是可爱。 只有一点能肯定,这绝对是个会投胎的。 陈丛看准机会,一步上前从曹操手里夺过儿子,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曹操赶紧追赶起身:“哎!哎!慢着点,你慢着点,莫要弄伤了寅客儿。” 陈丛直接好家伙,这不他儿子吗? 大名没自个取也就罢了。旬月不见,这踏马小名也没了? 寅客为虎,寅客儿即为虎子。 虎子...虎子? 有点像叫狗... 还不如小犊子好听来着。 “岳父,兖州战事胶着,您这没事赶紧回吧。大丈夫岂能因私废公?” 说起战事,曹操倒是不抢孩子了。 转问道:“你那青苗演武堂办得不错?” “那可不是我办的,子修牵头,您是校长,女婿不过区区一个武课教习罢了。” “能统军否?” 陈丛一愣,抬头看向曹操:“咋?岳父有吩咐?” 曹操点头道:“如能统军,向北转入青州驱些黄巾入兖。” 陈丛转瞬即悟,这曹贼是没有借口继续东进了啊。 虽然陈丛近来未观战报不知具体,但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大致脉络。 黄巾是何?乱民耳。 曹操那边又是两万带甲,又是两千虎豹骑压阵的,用如此强军剿灭黄巾,无异于高射炮打蚊子。 黄巾只是弱,又不傻。挨了几次胖揍还不老实退回青州? 曹操以平定黄巾为由图谋兖州,若无黄巾为祸兖州,自然也就没了继续东进的程序正义。 不过... “岳父若驱黄巾,遣华雄携骑直入青州去驱便是了,犯得着调谯县兵马兜圈子吗?” “唉!~”曹操长叹口气:“悔当初不听子宁之言,未曾早杀陈公台啊!此人本为兖州名仕,今说各方言操多诈,于兖州各地隘口处多设拒马栏,并使斥候多加防范陈留一地。为父一动,兖地诸侯具知矣。” 陈丛没好气道:“那婿便听不懂了。如此形势下,您这到底是令青苗幼将行险事,还是差使我这初为人父的倒霉女婿挂将策应?” 曹操倒也光棍,小九九被戳穿后直接摊牌了,拱手:“有劳子宁了。” “岳父,时至今日,我这才第二次抱儿子!您这好,回来逗够了外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让我去打仗?!” “非是为操,子宁多取功劳,也好早日受封万户侯,传爵寅客儿嘛。” “嘿?~那您这大外孙还怪会吃现成呐。” 第95章 成为痛苦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操走了,走得意气风发,拍拍腚没有带走一片灰尘。 原本陈丛也没觉得什么。 不就是率一队骑兵突入青州一顿搅和,然后把黄巾余孽拢一拢,赶进兖州了事。 任务说难倒也没有多难。 直到隔天陈丛进了演武堂,扒开地图一看,瞬间抓瞎。 兖州位于天下要冲之地,八方通衢。 西边挨着司隶,往北是青、冀二州,东邻徐州,南接豫淮。 处于地处黄河流域下游,地势平坦,加之川原沃衍受人觊觎,妥妥的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根基之地谋求发展,肯定是下下之选。 这地方既无天险可守,又挨着茫茫多强邻。 所谓的四战之地就是:先活下去,才有资格发展。 但若以此作为司隶的爪牙之地,便是上上之选了。 在拉长了战略纵深的同时,回头一看,强邻还是那些个强邻压根没变。 兖州挨着冀州,司隶也挨着。兖州挨着豫州,司隶还挨着。 至于多出来的邻居青徐二地,前者本身就乱成了一锅粥。后者更是只超级富庶大肥羊,老陶谦要敢在曹贼面前自称强邻,保准被按在地上一顿爆踹。 地方确实是好地方。 可是曹操要他斜插青州驱赶黄巾入兖,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谯县去往青州,最近的路肯定是纵插兖州东部,过山阳郡、东平国、济北国,直入青州平原郡。一路顺利的话,快马七日也就够了。 问题是现在兖州不叫走,那就只能借道徐州绕远。 先不说老陶谦给不给借,即便给借... 谯县转下邳,再过东海郡、琅琊国、至北海。一路驱黄巾至乐安国到济南国再到平原郡,乃至突入兖州... 行程长了何止一倍。 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并州打上一圈野来得实在。 但要说兖州比并州吧... 还真就重要不少。 得并州最多可保司隶北线不失,侧重点在于稳定。 得兖州进可窥探青、徐,退可威胁冀、豫。还能连接沛地这块飞地。 一旦战事吃紧大可退回虎牢关内以待时变。敌稍疲弊,又可顺势复取。 好丢,也好取。 再不济,也可以作为一个大型粮食、人口储备地。 总之。 兖州肯定是比并州富了十倍不止。 当然,前提是不打仗。 并州够穷,穷到没法更穷,自然越打越富。兖州富而觊觎者众多,一顿乱战下去,自然越打越穷。 陈丛的眉头越拧越深。 帐下一众青苗愈发心惊,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阿茁。” 陈丛下意识唤了声,才发现身处演武堂内,程茁并不在列。 “教习稍待,我去唤程教习!”曹泰献宝般递上一把雕画宝弓,继续道:“这是我给大侄儿准备的礼物,望教习不弃。” 说罢不看陈丛,掉头就往堂外跑去... 有了曹泰打样,众人这才呼呼啦啦地上前献宝,多以良弓、宝剑、宝马为主... 武人家的孩子也就这么点格局了。 陈丛倒是巴不得他们每人搬上一箱金银来,那他肯定不嫌弃。 至于现在嘛... 人情世故不到位,肯定是他这教习没教好,还是打的少了。 片刻,程茁入。 陈丛暂时歇了好好教育一下这群猴崽子们的心思。 问道:“阿茁,五百虎豹精骑所属,前营几何,后营从骑几何?” “禀将军,五五之数。” 嗯... 实际战力又少了些。 虎豹骑后营从骑成军日短,像样的战争没经历过几回,且以协战为主。不过算上马快甲坚弩劲,真实战力大致只稍逊色于西凉铁骑。 不过影响不大。 放眼中原一带本身也没什么像样的对手,该横着走一样横着走。 就是人数少了些。 想要大规模驱赶黄巾入兖州,五百骑肯定是不够的。 陈丛指向帐下众人复问:“他们呢?所练骑队可堪一战?” 程茁思索片刻:“纵马引弓尚不娴熟,如步卒上马充骑,难堪大用。” 陈丛无所谓道:“难堪大用的意思就是能用咯?” “这...” 程茁不答,陈丛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眼界嘛,与自身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就像陈丛看谁都是插标卖首,也不见得天下猛将全是弱鸡。 程茁原属飞熊,可能在他看来,就连现在的虎豹骑都是垃圾,更别提刚刚成军的骑兵了。 事实上,凭这些个将门虎子手里的资源,有程茁在旁提点,还有‘习棍警告’,成军之骑再弱又能弱到哪去? 没听程茁说的是‘纵马引弓尚不娴熟’? 娴熟是什么标准,那不得因人而异吗? 抛开曹昂未曾训骑,剩下刚好十人,一人五十骑小队,正好又是五百骑。 凭一千骑兵突入青州的话,应该能有所作为了。 正好。 这些个幼苗们挨了这么久的毒打,也该适当出去发泄发泄,欺负欺负别人了。 起码得让他们清楚认识到,他们的进步很明显,他们的毒打没白挨。 感受痛苦,理解痛苦,成为痛苦才是合理健康的发展路线。 否则这些猴崽子成天把他陈无敌当作参照物,时间久了保准抑郁。 “子修,去请许褚长兄许定出任谯县守备,并请夏侯恩、夏侯杰佐之。” “好。” 夏侯恩、夏侯杰虽然没啥大本事,但这许定最后能‘以军功为振威将军,都督徼道虎贲’想来是个猛男。 就算陈丛高估了许定也无所谓。 曹操大军就在陈留屯驻,帐下还有华雄提领的两千虎豹骑。真有哪个不知死的敢染指谯县,凭两地之近,虎豹骑两日便能驰援过来。 吩咐完曹昂,陈丛面向众人。 笑道:“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尔等可敢与我一道建功立业否?” 众人怔愣一瞬,高声齐喝:“敢!敢!敢!” 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值热血上脑敢与天公比高的年纪,嘴里哪有半个‘怕’字? 再说了,建功立业还能比留在陈丛手底下挨打更难吗? 陈丛大手一挥止住呼喝。 “好!今日各自归家休整一日,其中原委如实告知令堂。明日三更时分屯军营集合,自备甲胄、兵刃、弓箭、战马及十日口粮。” “得令!!!” 众人齐呼一声,兴奋散去。 第96章 借道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隔天一早,千骑携十日粮出谯县向东而去。 一日转至洨县略作休整,转而向北,一路朝着下邳疾驰而去。 行军,特别是急行军,往往是最消磨人意志的。 连日以来除了吃饭、搭营、睡觉,便是驾马狂奔。 久历战阵的陈丛都觉得无聊,就更别提乘兴而来的青苗们了。 头两日新奇劲没过时,一个个还兴奋不已,凑一块叽叽喳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能封侯拜将般。 陈丛也不训斥,就有的他们随便兴奋。 然而长路漫漫。 驾马风大,话说得越多喝得风也就越多,饶是他们体壮未病,腹中不适总是有的。 千骑行进马蹄声响,想屁话,自然要扯着喉咙大声谈,才能传入对方耳朵里。 待到三日时,攀谈就少了很多,偶有零星几句也很快就在风中消散。 期间几乎所有人的嗓子都哑了,还有不少人腹中不适,来来回回在道旁荒草地里方便了不少回... 到第四日时。 谈论声完全消失了,只剩下隆隆马蹄,队伍沉默得可怕。 马背上的少年们跟霜打过的茄子般,低头耷脑的,木讷地扯动缰绳前行,重复、单调且无聊... ... “来了。” 伴随远处轰鸣的马蹄声,下邳四门紧闭,护城河上吊桥收起,万余甲士手持长弓立于城头,百余亲卫手持盾牌,拱卫其后的是徐州牧陶谦与其麾下大将曹豹。 城外光秃秃的,偶见几棵树、几株草,也有被焚烧过的痕迹。 十月已过农耕时节。早在陶谦收到‘沛地骑兵突入徐地’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坚壁清野’的命令。 时今,两家虽未交恶,对方大概也不会是想凭千骑之寡图谋徐地。 然而陶谦曾为十八镇诸侯之旧,即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决计不会在对方来意未明之前,把一支疑似陈丛带领的曹营精骑冒冒失失放进下邳。 城郭将近,少年们的脸上终于恢复几分颜色,纷纷拨转缰绳往陈丛身边凑。 “教习!咱们此行是来攻打徐州的吗?”曹泰最先发问。 陈丛睨了一眼曹泰,动动嘴皮都欠奉。 如果老陶谦跟於夫罗一样不爱关门,曹泰这样问,陈丛还觉得这小子胆大包天是个大将胚子。 现如今,下邳四门紧闭,吊桥高束。 莫说他们只有千骑了,就算四千虎豹骑齐至,也只有城外干瞪眼的份。 骑兵虽被称为冷兵器时代的最强兵种,但那也得分情况不是。 野战没问题,袭扰没问题,孤军深入搞破坏没问题,拔寨也没问题。 但想攻城?纯属没睡醒。 距离城郭两百步时,陈丛一眼就在一众盾兵簇拥之中看到了陶谦身影。 转而令道:“子修,你随我来,余者止步。” “喏。” 二马并驾上前,行至城下。 城上甲士皆张弓,人尽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盾兵更是前前后后把陶谦护了个严实。 陈丛打马略向前一步,将曹昂护在身侧。 旋即仰头笑看陶谦:“老陶啊,讨贼旧人再相见,犯不着这般剑拔弩张吧?” 城上。 陶谦还是那副老好人形象,笑容谦卑而温和,朝着城下陈丛拱拱手。 “探马报谦言骑贼为祟,不承想原来是子宁啊。只是谦闻子宁早已胜任平北将军并州牧,此时不在晋阳戍卫大汉边地,如何提兵进犯徐州呐?” 陈丛笑笑:“妻诞子喜,提兵接回岳公嵩折返谯县同享天伦。”说着指向身侧曹昂:“引荐一下,此乃妻兄曹昂是也。” 陶谦暗暗松下口气,却没有半点要开门的意思。 话锋一转:“谦在此处恭喜子宁了。然天伦为重,谦便不多留子宁叙谈了,谨祝此去一路顺风。” “慢着!”陈丛开口止住陶谦,继续道:“此去琅琊路途遥远,为防妄动刀兵伤了两家和气,还请老陶予我一封手书,或是令牌。” 陶谦蹙眉,不解道:“两地之间并无险道、隘口阻路,子宁自去便可,何须老夫手书?” 陈丛随口推脱道:“嗐,不是啥大事,承蒙后将军抬爱,欲嫁女为丛妾室。丛听闻东海珍珠不错,顺道采买几箱添作纳征礼,也算是聊表心意嘛。” 袁术嫁女拉拢陈丛之事,陶谦自然是清楚的。 可他既不向得罪袁术、陈丛,却也不想把徐州各地变成陈丛的后花园。 犹豫片刻:“何必那么麻烦,子宁想要珍珠,老夫为你备好十箱,回转路过下邳时自赠之。” 陈丛暗暗骂了声‘老狐狸’。 事实上能在汉末割据一方的枭雄,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甭看这陶谦总是一副老好人形象示人,那不过是示敌以弱的保护色罢了。 他要陶谦手书自然也不是要采买珍珠,而是——补给。 陈丛将骑从无辎重补给所累。 好处有很多。 诸如:舍弃了粮道自然不怕人劫粮;没有固定的补给线也就没有了固定的行军路线,骑兵自可神出鬼没、来去如风;极大地加强了行军速度。 坏处就一点:难以长久。 这也是他非向陶谦借道不可,最重要的原因。 但这涉及作战习惯,陈丛肯定不可能直接跟陶谦交底的。 今日两家安好自然无碍,来日若为敌,这就是陈丛统兵的最大破绽。 看似无关紧要。 实则只要洞察了陈丛的作战习惯,凡遇陈丛所将之骑,坚壁清野的同时坚守不出,久则自溃。 “老陶,你这是信不过我?” 陶谦摇头:“子宁言重了。” “行了别假惺惺了,我这不光采买珍珠,沿途顺便领略一下徐州人情。既然你信不过我,便予我手书一封言明只开兰陵一县供我歇脚。若如此还不成,那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这...” 陶谦犹豫良久:“罢了,子宁稍待,老夫这便手书。” 片刻。 城上射下一枚飞矢,箭头绑着一卷帛书。 陈丛翻下马背拾起帛书展开一观。 果于兰陵县准入,并加盖州牧府印信。 旋即贴身收好帛书,朝着城头陶谦拱拱手:“如此便多谢了。哦对了,先前说好的十箱珍珠还作数吧?” 陶谦愣道:“子宁不是要自行采买?” 陈丛笑:“我买是我买,你非要送,凭咱俩关系,我还能不收吗?” 陶谦:??? 直到陈丛驾马走远,他也没想明白他和陈丛有何关系... 第97章 让他亲自来请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琅琊国,莒县,曹府。 金樽盛酒,斜倚垫。 指节轻击案,以和乐姬击筑抚琴弦。 眸动以观红袖舞。 脚步骤响搅扰一堂宁静,曹嵩拧眉欲喝,抬头见幼子曹德快步入。 “父亲,子宁、子修来了,一道的还有曹与夏侯两家诸多小辈。” “子宁?”曹嵩眉宇高蹙,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再饮一盏,抬手驱退满堂莺燕,方道:“请进来吧。” “喏。” 曹德出去不大会工夫,便引一众入得正堂。 “孙儿曹昂,见过祖父。” “我等见过曹老太公。” “孙婿陈丛见过岳公...”众人还在老实见礼时,陈丛早已凑到曹嵩案前。 见礼的话都没说完,案上的鱼与熊掌就已经塞到了嘴里。 旋即,如饿死鬼托生般,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扫清案上所有美食,捞起酒壶一闻,嫌弃地丢开一旁,转问曹德:“小叔,府上有没有鸡汤,我渴了。” 曹德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子宁稍待,我这便命人去取。” 陈丛是真饿了。 不仅是陈丛,堂下众人直勾勾的陈丛饱餐,无不腹中打鼓、食指大动,口涎顺着喉管疯狂往下淌。 虽然陈丛赚了陶谦手书,他们途经兰陵县时已经补给过一番不至于饿肚子。 但急行近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胡饼就是胡饼,偶尔顺道打点野味还得全军共分之,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 结果进来就看到如此山珍海味,不饿才有鬼了... “小子,你...” “岳公放心,不白吃你的。”陈丛说着拍拍手,夏侯充、曹泰立马抬出一箱珍珠上前。 珍珠是在兰陵县购置的。 掩人耳目嘛,自然做戏全套。 不然陈丛进城只采胡饼,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此时正好借花献佛,赠了曹嵩。 只是... 曹嵩掀开箱盖一看,每粒还不及小指盖大小,色泽暗沉,更谈不上饱满。 这种品相的珍珠... 还不及他府上铺盖林园小道的鹅卵石金贵... 曹嵩心里腻歪,但见大孙子曹昂眼巴巴地望着案上食物残渣舔唇,实在心硬不起来。 朝着仆役吩咐道:“备宴吧。” 陈丛立马朝着仆役补上句:“再煮千斤熟肉犒劳城外军士。” 仆役有些迟疑,回头去望曹嵩。 曹嵩黑脸喝道:“看我做甚,姑爷叫煮你便煮!” “喏。” 后厨忙忙碌碌近三个时辰。 酒足饭饱后,仆役引着众人沐浴,随即安排客房。 长久以来的风餐露宿早已磨平了少年人们的棱角。 甚至没有任何一人象征性地客气一下,全都就很不客气地在曹嵩府上直接住了下来。 沐浴过后。 曹昂陪着曹嵩书房叙话。陈丛则是百无聊赖地陪在一旁当个搭子。 怎么都是登岳公门,直接去睡觉多少有点太尊重人... 也就几句功夫,曹昂哈欠连连起身告罪而退。 一时间。 书房之中只余曹嵩、陈丛两个大眼瞪小眼。 “那个,岳公若无事,孙婿也去歇息了。” “站住。” 陈丛闻言止步,无奈重新坐好。 他与曹嵩真不熟,也就大婚当日打过一次照面,说过的话拢共不超过五句。 如果有可能,陈丛一点也不想单独面对曹嵩。 毕竟蒹葭睡那么多回了,曹家那点破事他早已烂熟于心。 自家岳父当初因投大将军何进谋诛十常侍,把心里偏向阉党的老岳公给得罪个够呛。 后来又在嫁女当日谋诛曹嵩多年老友原沛相王吉,从而彻底夺走了宗族话语权。 如今,曹贼亲至估计都得吃挂落,何况他一个辈分更小的陈贼... 偏这人还是他发妻的祖父,正儿八经的正牌岳公,真要被曹嵩数落了也得受着,总不能把人捞起来打一顿... “你来琅琊所为何事?” 陈丛随口胡咧道:“自然是接岳公去往洛阳享福。” “何时启程?” “您还真...呃...”陈丛尴尬地笑笑:“孙婿顺道办点小事,办完了事自携岳公回转。” “小事?”曹嵩冷笑道:“接老夫去洛阳享福才是你口中的小事吧?” 避祸琅琊这么久了,很多事曹嵩也看开了。 如今的曹操已是征西将军,盘踞司隶为一时人雄。 往昔那些父子嫌隙早就淡了。 他倒是不介意去洛阳享福,但绝对不是被人‘顺便’接回去。 即便事实证明当初是他曹嵩错了,但他起码还是那混账曹操的老子!是这混账陈无敌的岳公! 父辈的威严岂容儿孙这般践踏! “岳公想要如何...” 曹嵩冷哼道:“让他亲自来请!” 陈丛掏掏耳朵:“谁?” “曹孟德!” 陈丛闻之咋舌不已,随口搪塞道:“好,回去我就跟岳父分说清楚,请他亲自来接岳公。那什么,孙婿疲惫,就先下去歇息了。” “等等。” 陈丛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挤出个笑脸:“岳公还有吩咐?” “容儿诞子为何不曾传信老夫?” “嗯...若非有人传信,岳公怎知容儿诞子?” “旁人是旁人!你妻生产,难道不该亲自传信老夫处报喜?” 曹嵩的愤怒并非毫无缘由。 曹容生产事,谯县家中小辈皆有书信告知他,便是宗族亦作书信贺他。偏生曹操、陈丛两个正主跟没事人似的,就好像完全没他这人似的。 莫说书信了,就连托人带个口信都无! 且! 偏就是这两个最不孝的,反而是家里最出息的... 曹嵩如何不心塞? 呃... 陈丛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要编个借道的理由诓骗陶谦,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岳公避祸琅琊来着。 曹嵩再度冷哼一声,从袖袍间取出一只锦盒置于案上。 旋即起身向往走去,冷言道:“非赠你,赐予老夫曾外孙也。” 待曹嵩走远,陈丛才默默上前打开案上锦盒。 内置一枚纯白麒麟兽玉。 拳头大小,色纯而质润,雕工精美如画。麒麟胸前镶一拇指大小金牌,小篆刻‘牍’。 很突兀的,陈丛反而有点同情曹嵩了。 同时,陈丛发觉自己想差了一件事。 曹嵩和曹操如何龌龊,那是人家父子间的事,跟他这当孙婿的无关。 “唉!大不了走的时候一并绑走吧,小老头还挺犟。” 第98章 正脸官,背脸匪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晨光破晓,天将亮。 敲门声骤响,又急又重。 哐哐哐!~ 哐哐哐!~ “谁啊,这么早...” 曹昂打着哈欠下榻。 门开,对上陈丛严肃脸,顿时清醒不少:“怎么了子宁?出事了?” “知道你爷爷为啥不喜欢你吗?” “?”曹昂被问的有点蒙,伸头看看外面天色,有点怀疑陈丛是不是没睡醒。 “知道你爹为啥不喜欢你吗?” “!”曹昂一张俊脸迅速转黑:“你放屁!”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怎么当皇帝?” “!!??”曹昂甚至怀疑是自己没睡醒产生了幻觉,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耳光重重呼在脸上,还挺疼... 旋即,曹昂一把将陈丛扯进卧房,重重关上房门。 低吼道:“陈丛!你疯了!!!” “出息~”陈丛飞个白眼过去,伸手拍掉脖领上的手:“你就说吧,皇帝你当不当。” 曹昂疯狂摇头:“曹氏世食汉禄,昂岂能生此大逆不道之心?” “你不孝。”陈丛淡淡道。 “你胡说!”曹昂有点抓狂。 “你敢说你爹背地里跟国贼眉来眼去的事,你不知道?你说曹氏世食汉禄不能大逆不道,岂非是骂你爹是贼?” “这...”曹昂无言以对。 虽然曹拂还未出嫁,但随着婚期定下,英雄楼主史阿就是他妹夫没跑了。 所以史阿职权之内能给到的方便,都会给予曹昂最大的方便。 英雄楼所涉及的机密消息,基本上就没有曹昂不知道的。 曹昂当然清楚曹操干了些什么事。 但如今的曹家还轮不到曹昂当家的时候,所以即便知道了些天大的事,其实也不太会当回事。 很多时候,非是曹昂不懂而是不敢懂。 而是涉及家国大义,宗族兴衰,担子太重曹昂肩负不起,就只能装着不懂从而逃避。 “子宁,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岳父今年三十六,假设他五十登基活到八十,那你还得当十四年的大公子,三十年的太子。你既无祖父宠爱,又无生父宠爱,到时候万一岳父不把位置传给你...” 曹昂急道:“昂自从父!” “我给你机会重说一遍。” “昂...”看着陈丛直勾勾的眼神,曹昂迟疑了。 身为曹氏大公子,置身时代洪流中心,大势裹挟之下,他所代表的早已不仅是曹昂这个人,而是一群人。 包括陈丛、史阿在内,一众青苗同窗,或许还要算上他们的父亲。 如今,他真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随便舍弃应得之位吗? 曹昂有些失落,悲道:“那子宁要昂如何?父子生隙,祸起萧墙吗?” 陈丛咧嘴笑了,摇头道:“没那么严重,你本身就是嫡长,又是我陈无敌的妻兄,是我家寅客儿的亲大舅。再有一众军中骁将、族叔拥戴,还拿捏着军二代,只肖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博取了长辈们的宠爱,地位自是稳如泰山。” 曹昂愣道:“什么改变?” 陈丛耐心引导着:“你说,家中众多孩子里,哪一个最招父母宠爱?” “知礼、谦卑、温驯、沉稳。”曹昂掰着手指头数。 “错!”陈丛断然道:“会来事,但又跳脱,最不省心的那个。才是最招父母长辈偏爱的那个!” “不会吧?” “你就是傻读书,孔子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说的是什么? 不就是告诉你,父母年龄大了,你不能不知道怎么行事,要时而让他们万事顺遂心生欢喜,时而让他们提心吊胆牵肠挂肚。懂吗?” 曹昂赶紧纠正道:“子宁,孔夫子说的是...” “你可闭嘴吧!我族兄可是陈子。我不比你懂孔子?” 陈丛一通王八拳砸下来,曹昂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去辩驳。 认命般道:“成成成,你就说怎么变吧。” “华服飞鹰,招猫逗狗。看到你爷爷书房里那个半人高的鎏金马车了吗?抱出去当了,所得之财就地找家勾栏赏了伎子。最好闹得路人皆知,传遍青徐两地。” “啊?”曹昂有点纠结:“若如此,祖父安能不怒?” “你傻吗?我不是说了,你得一会使他欢喜,一会让他提心吊胆。鎏金马车再宝贝也是有价物,你多给他张罗几个妙龄女子充作妾室不就结了?爱情可是无价物,到时候他岂会恼你?” 曹昂一脸的纠结相,眉毛都能打结了。 陈丛继续忽悠:“想想你爹当年什么做派,时常气得你爷吹胡子瞪眼拿脚乱踹。结果呢?还不是年纪轻轻就给运作了个洛阳北部尉? 你小叔倒是让人省心了,成天被你爷绑裤腰带上带身边,也没见混出点出息来。作为你爹的大儿子,你可不得向你爹看齐?” “呃...” 陈丛拍拍曹昂肩膀,语重心长道:“记得,事闹得一定要大,人尽皆知那种。此事若是成了,你就是你爹图谋兖州最大的功臣。我再留下四百虎豹骑与你使唤,但有宵小见财起意,尽诛之!” “嗯?”曹昂眨眨眼,一时间有点绕不过弯:“这怎么又跟兖州扯上关系了?” “以后你就懂了,就这样。这段时间你就先留莒县好好发挥,回头驱赶青州黄巾时,我差人来唤你。” 陈丛说罢,不给曹昂留下反应时间,转身速离。 随后找来一众青苗分两波潜入青州北海。 一路在明,光明正大入。 其中,夏侯充、曹泰两个年纪最长的带领夏侯楙、夏侯衡、曹范、曹震四个扮作行任侠事的中二青年,孔融身处何处,他们便上何处行侠仗义去。另派程茁提领一百虎豹骑充作仆从护卫安全。 这一路危险性稍低,又有虎豹骑护着,安全无虞。 一路在暗,暗戳戳的入。 陈丛亲自带队,带着夏侯霸、夏侯尚、黄叙、典满四人,提领新建骑营五百勇士扮作强人,干些劫富济贫的买卖。只要快速打出名声,不怕黄巾不主动联络。 至此。 陈丛计划的全貌也就逐渐显露出来。 陈丛的想法很简单。 与其费劲巴拉找着黄巾驱赶,还需要隐藏身份不得暴露,太麻烦了。 到不如让孔融正大光明地把他请进青州剿匪,顺势把黄巾聚一堆,全赶兖州去。 陈丛不善奇谋不假,但他可以抄啊。 历史上管亥可以围北海,那他也可以去撺掇黄巾围城啊。 历史上孔融要向外请援,请的是平原令刘备。但等曹昂这边闹开之后,有心之人稍一打听,就知道陈丛携强骑来接曹老太爷回洛阳享福,暂驻琅琊莒县。 堂堂陈无敌和刘备破落户摆一起,刚好北海距离平原的距离和北海距离琅琊差不多。孔融脑子没毛病,自然知道该向谁请援。 历史上孔融请援派出的使者太史慈,这个时间点,太史慈可能回了北海,也可能还在辽东避祸。但没关系,陈丛不是给孔融派了六个仗义任侠吗? 如此三管齐下,正脸为官,背脸为匪,站直了还是裁判。保准事办得稳妥,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兖州群雄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们是指责陈丛帮着孔融剿匪?还是指责陈丛刚好去接曹嵩回洛阳享福? 充其量指责陈丛太不小心,剿的黄巾全往兖州跑。 第99章 侠、官、匪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雄赳赳,气昂昂。 既是行侠事,夏侯充等人自是不做遮掩。 一路纵马放歌,趾高气扬直入北海营陵小县。 得过城门时。 不等小吏上前诘问,夏侯楙先行驱马上前,抬起手中马鞭照脸就抽。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知道爷爷是谁吗?也敢门前阻路?” 小吏原想唤人攻杀,见其身后一队骑兵威风凛凛充为仆从,一时间弱了胆气。 捂脸望向马背上的少年。 怔怔道:“你是何人?” “听好喽,爷爷袁楙,汝南袁楙,听懂了吗?” 真指望夏侯楙干点正事,这厮不见得靠谱。 但叫他本色出演个飞扬跋扈的二世祖,干些欺男霸女勾当,就算陈丛亲至也得直呼内行。 毕竟陈丛只是体验派纨绔,这厮才是正儿八经真纨绔。 小吏吓了一跳,赶紧让开通路。 袁和汝南联系到一起,再有如此健勇家仆百人,那还用问吗? 肯定是四世三公袁氏的二世祖无疑! 唬住小吏后,夏侯楙也不着急入城。 坐在马背上朝着周围伸头看热闹的拱拱手。 呼喝道:“小爷袁楙,平素爱问不平事,谁家若有冤屈或遭强人欺辱,尽可去城中最大酒楼处寻我。” 言罢。 一挥手,引着一众同伙驾马入城。 直至一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周围才热烈讨论起来。 “啐!~说得好听,平素爱问不平事。说白了不就是任侠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俺可听说了,中原一地的任侠那可是真侠士。” “傻了不是?什么侠不侠的,人可出自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那个袁,厉害着呢。怕是太守大人见了,也得好生赔着笑脸。” “当真那般厉害?我这倒是有一桩冤屈...” “得了得了,别指望了。那人一准是出门耍闹的纨绔子,你指望他给你申冤,还不如求老天开开眼哩。” 此时一行人还不知晓过于高调起了反作用。 满心欢喜入得城内,一路打听过去寻着城内最大酒楼暂时安顿下来。 ... 报!~ “禀主公,汝南袁氏纨绔进了营陵,身后还跟着百余私军。” 孔融原在营陵县外小丹河畔,同友邴原采生,正有感悟欲作赋,经斥候一打断,才思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由瞪眼嗔道:“不就袁氏一纨绔,有何好报的?他要如何就由得他!” 护卫孔融身侧的八尺壮汉谏道:“青州动荡,那人既属袁氏,若有失,主公难免遭受袁氏问责。不若调兵保护一番?” 出声之人乃是孔融麾下大将武安国。 当初因为陈丛横插一脚,此人不曾挑战虓虎,自然未被挑断手腕。 反而因为讨董有功,回来后便被孔融提拔为都尉,节制北海兵事。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跟随孔融身边充任虎贲。 毕竟青州太乱了,孔融又爱四处采生、访友、寻一二知己清谈。身边若没个贴心的护着,指不定哪天就死半道上。 孔融不曾理会武安国的进言,转向斥候问道:“可曾探得纨绔其名” “袁楙。” “袁楙?”孔融细细思索一番,旋即道:“行了,老夫未闻其名,想来不过袁氏旁支罢了。无需理他。” “喏。” ... 与此同时,陈丛一行就低调多了。 才过安丘一带进入青州,脱甲胄、兵刃、弓箭埋于汶水河畔,又放骏马归野。 陈丛打发绝影远远吃草,再令众人扯破单衣抹上泥沙,顺道猎些野物放血抹于衣。 徒步远行,遇水不沐,待到临近朱虚县一带时,众人宛然一副乞丐模样。 沿途逢村购些镰刀、旧锄提在手里,倒也像极了落魄强人。 再遇乡落时,黄叙奉命前去探路。 “大娘,您别怕,我们只劫昏官、恶霸、为富不仁者。过来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附近可有黄巾将帅可投?” 似是怕惊扰了老妪,黄叙继续补充道:“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您行行好,指条活路。他日便是投了黄巾亦与乡里秋毫无犯。若违此誓,便叫小子穿肠烂肚而死。” 黄叙本就年纪小。 早年有疾而体貌弱于寻常少年三分,形容消瘦、发暗黄,配上一身落魄相本就招人同情。 再加上他说得情真意切,又指天为誓,立马引得老妪动了恻隐之心。 拉着黄叙小声询问道:“孩子,听你口音不是齐鲁之人吧?” “我等本居南阳,乡里遭灾无以为继方为寇,又逢中原战乱流离至此。一路上从无害庶人性命,只取些恶商、狗官财物度日。 可似我们这等人,又岂是官商恶霸敌手?出乡三千子弟,此时只余五百之数。若是不能投了此方势力,怕是活不过三日呐。” 黄叙一边说着,藏手背后猛掐大腿,好容易憋出一泼‘伤心泪’。 “唉!~”老妪闻之亦抹泪:“这周围村里青壮,裹上黄巾便为贼,取了黄巾便为民,你与乡人准备一些黄布,待到渠帅来时缠在头上即可保得平安,若是运气好劫到哪里富足处,自有一条活路。” 黄叙闻言吓了一跳。 此地如此,那旁处呢? 若青州六郡尽如此,青州黄巾何止百万众! 老妪见其愣神,伸手拽拽黄叙衣袖。 继续道:“不过你记着,北海国相孔融大人是个好的,从来与民无犯,若遇黄巾攻打,你莫从之。” 黄叙追问道:“那渠帅何时来此?” 老妪摇摇头:“这就不好说了,短则一两日,长则半月许。” “小子谢过大娘。” 言罢归阵自去与陈丛交代。 原原本本分说一番后,面上有些迟疑。 “教习...青州疾苦,既然孔文举是个好的,要么咱们向西去围旁处吧。不然兵戈一起难免乱他属地。” 陈丛冷笑一声,再看夏侯霸、夏侯尚、典满,果见人均一副悲悯之色。 少年棱角未平,有些同情心很正常。 共情,本就是人生而为人最基本的能力,陈丛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少年人的三观尚无定性,人云亦云难免有失偏颇。 “孔文举是个好的?你应该说那大娘是个好的。 我就问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孔融手握一地之兵,又得名望。只肖潜心休整戈矛平定乱局,居齐鲁之富地,何致使民做贼?” 众人诧异对望,尽无言... 第100章 柿子挑软的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县中苦等五日,终日不见有人上门申冤。 无奈。 夏侯充只得领着小兄弟们游荡在街上,想碰到些不平事铲铲。 然而清官难断的家务事碰到了不少,正儿八经该行侠仗义的是一件没有。 名声没打出去不说,还落了个‘狗拿耗子’的恶名。 不说人憎狗厌吧,大概也是人见即走。 “不行,再这么下去,要等教习那边先动手了,咱们还没攀上孔融,回头一准习棍!”夏侯充面露忧愁。 “实在不行,咱就直接投作那孔融老儿门客去。没听人说吗,北海大将一人武安国。似那般无名之辈都能担个大将名头,咱去还不得被奉为上宾?”夏侯衡提议道。 “你怎知道武安国是无名之辈?” “我听我爹说,昔日讨董之人,唯壶口劫营十三将算得豪杰,余者皆是草包。那武安国既然不在十三将行列,自然便是草包。” 夏侯充闻之一愣,咂嘴道:“你爹连讨董之战都没参加,道听途说岂能作数?” 夏侯衡当即恼了:“嘿!夏侯充!你莫以为年长几岁便了不起,信不信我揍你!” 曹泰赶紧拉开两人:“行了!我有主意了!” 迎着众人好奇的眼光,曹泰咧嘴轻笑两声。 “兄弟们,打出名声还不简单?这路上没有不平事,咱便使钱买些不平事来,不就结了?” 咦? 众人闻之一喜。 好主意啊! “等等,等等。” 夏侯充追问道:“若使钱买来苦主,自是假冤?到时我们帮他出头,岂不害了无辜?此谓侠乎?” 夏侯楙提议道:“要我说也别那么麻烦了,我们还是去投孔融,但不直接投,就以为民请愿作借口。 只说有人指认孔融借势欺压良善,直接打上门去与那武安国斗过一场,管他强弱,只要显了本事,还怕那孔融不识货?” 夏侯充问:“孔融若要问起何人指认?” 夏侯楙答:“那肯定是好事宵小随口指摘,见事闹大,早跑没影了。我等年少轻狂,便是为奸人诓骗,初心总是好的,想来孔北海大人大量,必不与我等计较。” “这计不错,立于不败之地呐!” “真别说,知道的是阿楙使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陈扒皮当面来着,那无耻嘴脸简直如出一辙。” “哈哈哈哈,瞧你说的,平日里就阿楙贯挨毒打,学得陈扒皮三分精髓也是合理。” “你!你们!”刚还得意洋洋的夏侯楙,被人一顿挤兑,气得双眸涨红。 旋即转向程茁:“程教习,你看他们,不敬姐夫!” 程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好,此处事某必一五一十转告将军。” 吓!!~~ 攻守易势间,所有人都慌了。 个个挤出谄媚笑脸,使劲往程茁身边凑。 正闹着... 忽闻远处嘈杂渐起,人们没头苍蝇般地往城里挤。 再过片刻,惊闻远方战鼓擂动,战角长鸣。 夏侯充手持长矛刺透一人衣襟将其挂住,急问道:“何事惊慌?” “是,是你们?” “废话少说!”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面露惊惧道:“是黄巾,城外到处都是黄巾!” 夏侯充心下猛跳。 他们原就领的轻巧任务,如今真叫陈丛赶在前头,但凡出了点岔子,回头还不得让人给揍死? “说清楚,到底黄巾几何?” “不知道,一眼过去望不到尽头,目光所及,尽为头裹黄巾者,少说也有十万人!” 夏侯充抽回铁矛,放脱那人奔命去。 “来不及了!先上城头协防,寻着机会再与孔融分说。” “不行!”曹泰断然拒绝道:“你若领骑兵守城,如无意外也是一顿臭骂。但有一人闪失,教习还能饶了你不成?” “那你说如何?” 曹泰望了望城外方向,乱民依旧没完没了地往里冲挤。 再回头看看营陵县衙方向,甲士出来一波又一波,就是不见众星拱月之辈。 换而言之,孔融还未登城! 与人多势众的黄巾相比,军备空虚的营陵县衙才是真正的软柿子。 旋即发狠道:“军民欲死战,北海国相岂能贪生。我等不若趁乱冲进县衙劫了孔融,使他与营陵共存亡!” “那...武安国不知根底...尔等但有闪失,充没法跟姐夫、叔伯交代。” 若他一人,干了就干了。 他是夏侯惇的长子,亦为胆上生毛主。 可他此时还是队伍中年最长者,一言一行关乎兄弟五人生死、百骑存亡。 “阿充!”曹泰看向夏侯充,低喝道:“你莫不是被陈扒皮打傻了?成天磋磨我等之人,可是谯县陈无敌啊!” “我...” 正纠结间,一只宽大的手掌搭在了夏侯充肩上。 程茁无奈笑笑:“想做什么放心去干就是了,莫非你真当虎豹悍骑只是委身将军身后的夸名之辈?” 嗯? 夏侯充挠挠头。 旋即跟着笑了。 当责任一肩挑之时,他不自觉便将自己代入了军中主将角色,企图将方方面面考虑周全。 可他却忘了,陈丛留给他们的虎豹骑从来不需要被照顾。 相反,那是姐夫留给他们的最大依仗。 仅凭百骑之威,足以攻破匈奴王庭! 区区营陵小县而已,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 念头通达,夏侯充随即提矛翻上马背,朝着程茁拱拱手:“小子无礼,斗胆挥使程教习一次。” 程茁抱拳回礼:“愿从。” “好!”夏侯充咬咬牙,厉声道:“围了营陵县衙,不得放脱一人!” 众人齐出,同道:“得令!” ... 报!!~~ “祸事了,祸事了主公!” 门房跌跌撞撞闯进县衙时,孔融还在优哉游哉地与邴原对弈。 放眼青州各处,黄巾为乱时有发生,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那些连个攻城器械都没有的乱匪,便是插上翅膀亦难出城,在外围拢几日得不着好处也就散去了。 往日总是这般,想来仅此亦不例外。 如今闲适氛围被一家奴打断,面露不悦道:“不就是黄巾围城?有何大惊小怪的?” 门房急道:“非是黄巾!主公,是那些袁氏纨绔领奴兵围了县衙,非要主公登城,与营陵共存亡。” 孔融执白,淡然落子间稍稍偏头。 朝身侧武安国吩咐道:“打发去了,莫要伤人性命。” “喏。” 第101章 踏脚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将军来了!” 守在衙前的北海郡兵左右分散,迅速让开一条通路。 武安国牵马而来。 才出府衙立马察觉不对。 武安国不曾见过飞熊,也不曾见过虎豹骑,但他长了眼睛。 围衙骑兵人尽高头大马,持骑枪、挎长弓、腰挂劲弩、斜负箭囊...人马皆带甲! 这?戍卫袁氏旁支纨绔的奴兵?? 别说袁氏旁支纨绔了!袁氏兄弟他见过,就连袁绍、袁术身边都不曾有这般威风的骑兵!袁氏旁支纨绔也配? 武安国打眼望向夏侯充及一众策马‘纨绔’。 沉声喝问道:“尔等究竟何人?” 夏侯充同样在打量武安国。 这人身长八尺,手持一杆长柄铁锤,锤头约常人一拳大小,生得虎背熊腰甚是粗壮,一眼看去便不好惹。 “你就是孔融麾下大将武安国?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武安国看着马背上的少年郎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沉声喝道:“尔等意欲何为?” 夏侯充挥使手中铁矛直指武安国:“少废话,速速交出孔融与营陵共存亡!” 说罢,根本不给武安国开口的机会,一拽缰绳飞马出阵。 武安国不敢托大,翻上马背持锤迎战。 铛!!~ 两马错头间,铁矛与锤重重撞在一处,金鸣震耳、火星乱飞。 二人皆为试探,一触即分。 夏侯充拨转缰绳的同时一个劲地甩着右手。 武安国力气很足,仅是碰撞一次便震得他手掌发麻。 夏侯充非但不怯,反倒暗暗松了口气。 于他而言,武安国是个难缠的对手,仅此而已。 与他平日里遭受到的苦难相比,那直来直去简单明了的力,显得过于小儿科了些。 没有恐怖的竖劈中途骤变凤凰点头,也没有点左挑右、勾下刺上。 没有透皮穿骨,如附骨之疽绵绵不绝的持久疼痛。 更不会在全身骨头都会散架的时候还要被人要求身披甲胄围着巨大校场快跑二十圈... “阿充!你行不行,不行换我!” “连个小小武安国都拿不下,教习怎么会点你带队?” “就是,看着还不如阿泰呢!” 曹泰一把捞过夏侯楙,对着其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 夏侯充笑了。 死死盯着武安国,稍侧头:“都闭嘴,看我生擒了这厮。” 武安国大恼:“小贼好胆!看锤!” 夏侯充不敢丝毫懈怠,一矛探出,七分实,三分虚。重使力的荡开铁锤的同时迅速变招,也不管是否要害,只管乱刺一通。 如此稚嫩的杀招看在武安国眼里,尤其滑稽可笑。 力量的悬殊确实可以用招式的巧妙来弥补。 但说到底,对方只是个半大的少年,以巧御力也是需要用力的,如此高强度的攻守转换根本难以长久,可能战不止二十合,就得力竭坠马。 当即挥动铁锤横扫出去,来来回回只取夏侯充下腰。 不求杀敌,只为快速消耗夏侯充的体力。 十合...十五合...二十合... 锤与矛碰在一处时,依旧火星乱飞。 武安国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越战越是凝重。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谨记孔融吩咐,留有三分余力,生怕伤了‘袁氏纨绔’。 随着战斗持续,手上力气不自觉就增加了不少,直至全力酣战。 可即便如此,他却惊讶发现,无论如何也拿不下眼前这滑不沾手的泥鳅。 对方的杀招确实稚嫩可笑。 但!!! 当长矛抡圆时,守势浑然天成,纯熟的犹如百战悍将,经验丰富的令人发指。 甚至很多时候在力有不逮时,对方干脆少卸三分力气,放任长锤打在甲上。 多以肩甲抵之,再以袖甲拨挡。一扭一带再用身体卸去部分力气,狼狈且不美观但很实用。 但只有身处其中,武安国才能清楚地感受到发生了什么。 他看似占尽上风,打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还数次持锤打在对方身上,好像随时都能打得对方坠马。 实际上他的锤,一次都没落在实处! 一次都无!!! 可即便没有打在实处,对方一个半大少年挨了这么多下,按理说早该落马了! 偏偏对方依旧生龙活虎... 而且,伴随战斗的延续,对方的杀招逐渐有了章法... 虽然依旧稚嫩得没眼看,但却不似开始那般乱刺乱挑,起码知道往人身上扎,而且是往要害难受处扎... 反倒是他。 越战,看似占尽上风,却疲于奔命粗喘如牛。 心里越急手下便使更多力气,越拿不下对方心里越急,力气用老,体力飞速流逝,战斗却没法结束... 五十二合,夏侯充挺枪再战。 这次他未卸力挨打,也未错马过身,偏头躲开绵软一锤后,拨转缰绳直追武安国而去。 某天下无敌的猛将曾说过:学会挨打才能打人。 这一刻夏侯充悟了。 人说陈无敌逢战不怠,身负百伤而不死,方能天下无敌。 招式? 已经不需要了! 面对一个以力气见长的猛将,当对方体力不再充沛的时候,还不随他搓扁捏圆。 更何况他也不全是乱打。 即便以往鲜少打人经验,但看得多了,难免学去一两成。 起码陈丛揍夏侯三怨种时使得乱打棍式就很简单。 夏侯充一手抓紧缰绳,单手持矛兜头一阵乱打。 多以虚,鲜以实,虚实之间全凭心意并无定数,一曰急、二曰快、三曰乱,不论章法,打到哪算哪。 终于。 武安国在见铁矛照头竖打时不得不当,触之并无感受到多大力气。 夏侯充却借铁矛回弹之力翻转一圈,回身一矛重重抽在武安国腋下。 战马踏蹄如故,驾马将军却掉下马背成了滚地葫芦。 郡兵还想救之,却见百骑齐张弩。 锋锐的弩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寒光饶人心头冷... 武安国绝对不弱。 如果没有陈丛横插一脚,这人好歹能战虓虎十合。 可惜他没有丰富的挨揍经验。 夏侯充挨了他十几二十下没啥大事,他只被夏侯充抽实了一枪就掉下了战马。 这一矛随便换个青苗生来挨,就算是公认的武艺差生曹泰挨实了这一矛,也决计不会直接落马... 第102章 近墨者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孔融淡然落子,头都不回道:“打发了吗?” “打发了,打发了,就是有点疼。” 孔融手指一颤,棋子掉落,打乱一盘好局。 声音很年轻,不是武安国的。 稍稍回头,便能感觉到脖颈旁的凉意,那是架在肩头的长矛... 端坐对面的邴原惊站起身连连后退。 “你...” 孔融深吸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恐惧,起码表面上的风度还需维持。 呼!~ “老夫好歹与冀州牧、后将军皆熟识。你身为袁家旁支,安敢如此无礼?” 夏侯充一通白眼乱翻:“我无礼?劳驾孔北海亲自登上城头看看外面黄巾几何!到时候你还觉得我无礼,大不了等你死的时候我给你多烧几副棋子,让你在下面下个够。” 孔融冷哼一声:“黄巾乱匪,既无强弓劲弩,亦无攻城器械,如何入城?” “人少时他们自然没法入城。但营陵小县城高不足一丈,只要人数足够多,便是人托着人、人踩着人,也能翻进城内!” 孔融沉默片刻:“这么说来,小英雄强闯县衙,非为劫持老夫?” “你还不算太傻,赶紧登城吧。” 孔融原本是不想去的。 城上凶险,他一老汉去了又能如何? 可现在被人拿枪指着,由不得他推三阻四。 慢慢悠悠直起身子,静立一阵缓解一下被吓麻的下肢,旋即朝着邴原拱拱手。 “根矩稍坐,待老夫退了黄巾,再来对弈。” 不等邴原答话,夏侯充一把捞过孔融转身就走。 骂骂咧咧道:“行了别装了,你那腿软嘴硬的样子我见过太多了!” 孔融:... ... 等到孔融登上城头放眼一望,顿时惊得手脚冰凉、四肢瘫软。 还是好扶着身旁夏侯充才勉强站住没有露怯。 城外... 目光所及,皆为头裹黄巾之贼,连山成海根本没有尽头。 他们衣衫褴褛,别说甲胄了,手里连件像样的兵刃都没有,只拿着锄头、镰刀、木棍就围了过来。 名为黄巾贼,其实与街边乞丐一般无二。 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数十万? 甚至逼近百万! 而孔融出门采生、访友,拢共只带甲士三千人,算上先前屯驻在营陵的一千郡兵,能战之士充其量不过四千而已! 分散到四门处,一门只有一千守卒... 如此巨大的数量悬殊下,莫说黄巾是人,就算换成百万头彘,那也一样杀不过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呜呜呜!~” 孔融这才看见被绑成粽子使劲呜咽的武安国,转望夏侯充道:“小英雄,此人乃是老夫麾下大将,不若先行放开他,使他指挥军士守城?” 夏侯充朝着夏侯楙摆摆手,后者这才解开了武安国一身束缚。 “某想起来了!”武安国灰头土脸的冲到夏侯充面前,虎目圆睁,怒道:“夏侯惇!夏侯元让与你是何关系?” “正是家父。” 孔融听得有点愣神,再一细看,这少年可不是与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五分相似? 武安国喝问道:“那你们为何冒充袁氏旁支?” 夏侯楙梗着脖子回怼道:“咋?出门在外还不能编个身份糊弄一下了?我等身份金贵,谁知孔融老儿会不会扣了我等,继而威胁伯父和姐夫。” “这...”武安国哑然。 不过... 如果打他落马的是夏侯惇的儿子,倒是没有那么揪心了。 虎父无犬子是其一。 再说了,人家还有陈无敌的妻弟,搞不好就有天下第一猛将亲手调教。 如此一来,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孔融狐疑道:“此地相距沛地甚远,尔等为何至此?” 武安国闻声吓了一跳。 眼下营陵危如累卵,破敌之法还在这些二世祖身上,岂由得孔融生疑? 赶紧拉过孔融,低声解释道:“主公,日前陈无敌引骑琅琊迎曹家老太爷回转,暂屯莒县。两地相距甚近,少年人闲不住,跑来周遭撒欢亦无可疑吧?” 孔融一愣:“陈丛在琅琊?老夫都不知道,你是从何知晓的” 武安国有点想骂人。 强笑道:“主公情志高远不理俗世,岂不闻曹老太公长孙不肖,散财败家只为勾栏买笑,甚至还为其祖纳了十八房及笄妾室。再一细问,自知陈无敌人在琅琊,携一众妻弟迎曹老太爷回转。” 孔融悲道:“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此时黄巾围城消息难以传递。若叫陈丛知晓一众妻弟被困营陵,岂能不发兵来救?” “你两个嘀咕什么呢?” 孔融叹息一声,看着夏侯充摇了摇头:“是老夫连累了一众小英雄,若害尔等性命,也只有到了地下赔罪。” “我等为义助你,倒是你这老汉瞧不起人。凭他黄巾安能害我兄弟性命?” “黄巾势大,小英雄便是骑兵骁锐,能敌几人?” 夏侯充小声嘟囔道:“起码突围出去,请我姐夫来援不成问题。” 孔融大喜,一把牵起夏侯充手掌:“果真?” “当...” 不等夏侯充顺势答应下来,曹泰歪腚将人挤开,朝着孔融笑笑。 拱手道:“孔北海莫听我这兄弟胡咧。兵者,国之大事也,岂可轻动?” 孔融急了:“小兄弟便是不救老夫,这营陵一城生民何辜?若贼人入城...” 曹泰撇撇嘴。 这孔融... 先前下棋不是下得挺气定神闲的吗?现在想起一城生民了? “我等为义襄助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大军一动,人吃马嚼负担太重...” “若小兄弟说动子宁来助,一应消耗自由老夫承担!” 曹泰张张嘴似要松口,旋即使劲摇头。 “还是罢了,姐夫最近要迎后将军女过门,此时正在琅琊忙着挑珍珠呢。姐夫虽高义必助孔北海退敌,但耽误了姐夫大事,便是我们这些当小舅子的没眼色了。 要么您这先坚持个把月,待姐夫那边挑好赠礼,泰再如实相告请他发兵来救,如何?” “北海亦产珍珠!只要子宁肯来,老夫愿赠上等珍珠十箱!” “绸缎...” “上等蜀锦百匹!” “金玉...” “黄金美玉各两箱!” 曹泰‘感动不已’,抱拳赞道:“孔北海高义,我等岂有不助之理?你于城中坚守五日,只肖五日援军必至!” 孔融松下口气,朝着一众作揖深拜:“营陵一城生民,尽托付于诸位,融拜谢。” 第103章 北海之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姐夫,姐夫。” 陈丛耳翼轻动,放下手中半捧糟糠。 稍侧目,便见远处夏侯霸、夏侯尚两个冲他招手。 旋即捂着肚子起身,朝着面前二人道:“二位渠帅先吃着,我去方便则个。” 身长八尺,体壮腰厚者为黄巾渠帅管亥。 身长七尺,尖嘴猴腮者为黄巾渠帅卞喜。 此时二人糟糠配野菜,劣酒就鼠肉吃得正香甜。 听闻陈丛告饶早已见怪不怪,头也不抬各自挥手。 “谋帅快去快回,一会好物全被我二人分食殆尽了。” “二位渠帅尽情享用便好,不需等我。” 说罢,陈丛转身一溜烟就消失在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路过去,人尽以‘谋帅’相称,也算是让陈丛切实感受了一把运筹帷幄、智定乾坤的快感。 如果再有羽扇纶巾彰显一下个人气质,就更完美了。 可惜黄巾太穷了,别说羽扇纶巾了,两方渠帅加一起,连一副完整的甲胄都凑不出来。 见陈丛过来,夏侯霸、夏侯尚一边驱赶周围黄巾。 “谋帅出恭,都滚开些!” 随即掏出一张准备好的破布围拢一圈,构建出片简易茅房。 只等陈丛进来,才从怀里掏出半只烧鸡、两包鹿肉、十多张胡饼。 陈丛也不客气,掰开胡饼,抓起烧鸡就往嘴里塞。 因为怕气味外泄,烧鸡、鹿肉都是凉的,有点腻人。 但能在黄巾队伍中吃上这么一顿,已经算是人生的顶级享受了。 加入黄巾之前,陈丛其实没啥忌口,好吃难吃只要有顿吃的果腹,也从来不觉得难熬。 以往每逢行军、奇袭时,整日整日以胡饼就河水也能吃得香甜。 加入黄巾之后,陈丛发现他错了。并非是他能吃苦,而是他穿越之后的每一天里,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吃过苦... 黄巾军中,似管亥、卞喜这般渠帅也得以糟糠果腹。 这里的糟糠自然不是代指发妻,就是字面上的糟糠,用来充饥的酒渣、米糠。 那玩意膈嘴也就罢了,嚼着跟嚼砂石似的。 关键是营养成分太低,前脚吃到肚胀,后脚放俩屁,又饿了... 就这! 还是好玩意,下面人想吃上一口都费劲。 至于黄巾小卒子就更惨了,无所截获之前基本上就是见啥吃啥。 树皮、草根、野菜、昆虫,饿极了为一只蚯蚓都能掐起来。 青州黄巾倒也不总这么落魄。 听说每逢攻陷一地也能胡吃海喝几日。 只是这些人不事生产,又没什远见和规划,能吃饱时就往死里撑,吃不饱的时候就往死里饿。 混得还不如先前为祸西河的白波贼。 说白了,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也是陈丛投效黄巾后,能迅速混到谋帅的重要原因。 很多时候脑子够不够灵光,不完全取决于自己,还取决于同行... 跟黄巾比起来,像陈丛这种级别的聪明人,几乎等同文曲星下凡。 可惜碰到黄巾正落魄时,就算是真文曲星下凡也得跟着吃糠咽菜... 陈丛没招,只好暗自传信莒县虎豹骑临时在朱虚县附近搭建临时据点,从莒县运来食物偷偷吃独食。 忽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随后伴随阵阵惊呼。 “敌袭!敌袭!!!” 陈丛再快三分,狼吞虎咽塞完一堆食物。 扯开布帐寻声望去。 只见营陵城门洞开,一队精骑自南门杀出,摧枯拉朽般迅速在密密麻麻的黄巾人潮中杀出一条血路。 以虎豹骑之悍勇,攻伐食不果腹的黄巾乞丐实在没啥看头。 只一眼陈丛就失去了看下去的欲望。 再回中军。 管亥翻上一匹瘦马似要迎敌,卞喜就老实多了,垂头丧气根本不看虎豹骑肆虐。 陈丛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瘦马笼头。 仰头望向管亥:“渠帅,追不得。” 管亥:... 陈丛见他愣神,继续道:“黄巾军中只有两匹战马,将军单枪匹马截击敌人,恐凶多吉少啊。” 管亥怔怔收回目光,哀怨道:“谋帅待亥...当真真心?” “渠帅信不过我?” 管亥摇摇头:“非某不信,只是...谋帅嘴角油渍何来?” 嗯? 刚才陈丛就觉得比往常少做了点什么,原来是忘记擦嘴了。 旋即抬起衣袖拭去嘴上油渍。 “渠帅饿昏头了吧?此非油,水也。方圆百里之内,除了营陵,何处还有油水?” “可...” 陈丛开口打断道:“好了,别可了,你听我说。孔融使精锐骑兵出城必是请援去了,欲谋营陵需快。 然,黄巾军中并无巧匠,强行攻城伤亡太大。而此时军中混入不少饥民,战事稍有不顺立马溃走。 一人走则十人惧,十人走则千人惊,溃败之势一成,阵脚自乱,就再也没法攻打营陵了。 为今之计,渠帅合该围堵四门,直接向那孔融索取粮草。” 管亥有些迟疑:“孔融此人在北海声望颇高。如今饥民不知此人正在营陵,才肯头裹黄布充作贼。若叫他们知晓孔融在此,恐怕不需等到战事不顺,立马溃走。” 陈丛闻之不以为意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恒古如是。此刻饥民肯走,只能说明他们还没饿到份上。 这样,渠帅先行围城三日,并不叫孔融上城答话。 三日之后,待饥民饥饿难耐时。再唤孔融讨粮。并保证取粮即走,绝计不害孔融性命。 如此,饥民必不走也。” 孔融声望高吗?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之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因为孔融尊儒图名,时常探望乡里高龄老者。 青壮敬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回家落得长辈埋怨。 如果孔融真的有能力使北海富足,村人何必头裹黄巾趁乱充贼? 如今把他们饿到份上,再给他们一个看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能走才有鬼了。 管亥眨眨眼。 着啊! 这样一搞,他岂不成了为民请命的义士了? 就连陈丛背着他吃独食的事,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若讨粮草,该取多少?” 陈丛大概算了算营陵绝对拿不出的的粮草数量。 答:“二十万斛,少一斛都不成。” 管亥一拍大腿,喜道:“好!便听谋帅的。” 第104章 坑爹无出其右者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营陵围城,聚集黄巾愈盛... 管亥使陈丛计,一连三日只管围城,分人堵住四门不放进出,既不攻城,也不唤人答话。 黄巾少食,一连三日颗粒无获,周遭能食之物尽食之。 百里内,皆化赤地,寸草不生。 四日,众饿甚,个个眼泛红光,眺望营陵如饿狼望肉。 管亥、卞喜也没好到哪去。 连日食糟糠,嘴里早快淡出鸟来。 清晨。 管亥打马城前,高声喝道:“请孔融那老...请孔北海上城答话。” 近前人群有一瞬的躁动,不过很快平息下去。 如同陈丛猜测的一般无二,当人饿极的时候,孔融寻常时拉拢人心的一些小恩小惠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黄巾也好,冒充黄巾的饥民也罢,此刻只想攻陷营陵饱食一顿。 孔融本就守在城上,听人唤他探出头来:“何事?” “某闻北海粮广,可借二十万斛分于饥民。若予,我等亦与营陵秋毫无犯,必不伤及孔北海性命。如若不然,打破城池,便请孔北海自求多福了。” 管亥开口的同时,下面自有一众心腹将消息传开。 众皆意动。 是啊,他们只是活不下去了想要借些粮食而已。他们也不想害孔融性命。 只要孔融真仁慈,许些粮食助他们度过眼前困境,他们自然不会妄动兵戈。 如若不然,那也是孔融不地道,假仁假义,看民死而不救。 孔融气笑了。 莫说营陵了,放眼整个北海也凑不出二十万斛粮食。 而且就算凑得齐,孔融也不会给。 约定五日已经过其三,只要坚持两日待到陈丛大军杀至,黄巾自退。 当即斥道:“老夫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土,岂有粮米予贼?识趣的速速退去。如若不然...” 孔融望向茫茫多的黄巾贼众,冷喝道:“刀兵一起尔等尽为从贼!所犯族诛之罪!” 陈丛在城下听得直呼‘大彩’! 不得不说,论一句话‘官逼民反’,还得是理想主义老文青! 且不论孔融如何追究数量占据大半的从贼,只要他摆出这么个态度,那么事情就妥当了。 原本那些饥民还有诸多顾忌。 此言一出,现在人家从贼围城就已经不仅是为了自己吃饱,更是为了保护亲族不被追究。 人嘛,只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便是恶事做尽也觉理所当然。 果然。 下一秒群情激愤,喊杀声自城下连成一片,迅速四散蔓延开,人声汇聚一处,终成震天之势。 管亥顺势拽动缰绳,瘦马‘唏律律’扬起前蹄。 随即一抬长刀直指营陵,暴喝道:“攻入营陵,钱粮自取!杀!” 杀!~杀!~杀!~ 黄巾动了,乌泱泱地往城下涌去,生怕慢了一步,好东西全被旁人抢去了。 无人指挥,亦无需指挥,饥饿与贪婪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姐夫,你看那边。”周围到处都是黄巾,夏侯霸自然不好口称‘教习’,硬着头皮唤了几天姐夫,此时倒也越发顺嘴了。 陈丛顺着手指方向望去。 就见茫茫黄中一点黑,似是天边而来,跃马挺枪杀出黄巾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朝着城下杀去。 其人长七尺七寸许,长须飘逸,猿臂狼腰。 背挎强弓、腰挂短戟。偶有拈弓搭箭时,百步之内例无虚发。逢敌突入近前,则取短戟挥打取人性命。 不须通名也知是东莱太史慈来。 “这厮倒是会挑日子。” 夏侯霸明显没听懂陈丛语气中的感慨,只以为陈丛恼那人坏了好事。 当即请命道:“姐夫莫恼,待霸出,定拿那将束于阵前!” 陈丛满脸嫌弃地看向小舅子:“就凭你?你老子亲来都不一定是人家敌手,今你既无战马,又无兵甲,也敢大言不惭拿来人家?风大赶紧收收嘴,小心闪着舌头。” 夏侯霸满脸的不服:“先贤有言:‘青出于蓝胜于蓝’、‘有志不在年高’。我爹亲至亦未必是霸敌手!姐夫何故小瞧于人。” 陈丛乐了,抚掌大笑道:“说得好!那你去把那人拿来。若拿不来,我就把你爹调回谯县给我喂两个月马。” “一言为定!” 夏侯霸重重抱拳,旋即拾起手边一支歪歪斜斜的长枪,朝着太史慈方向杀将过去。 陈丛笑着咂嘴不止。 有道是良言难劝要死的鬼。 既然人家小勾霸自己都不怕来自父爱的痛击疯狂坑爹,学了两天武艺就敢大言不惭什么‘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爹不如他’之类的屁话。 那陈丛肯定得给机会啊。 正好。 先前陈丛还担心,小青苗们出来野了一阵膨胀了,这下现成的鸡就送上门了。 来自渊子的父爱暴击,想来威慑力应该挺足的。 “刚才你哥说的话,都记下来了吗?” 夏侯尚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回头等你族父回来,记得原封不动学给他听,知道吗?” “姐夫...族兄也未必会败吧?” “哦?要赌吗?如果他输了,你族父再多给我喂两个月马?” 夏侯尚赶紧摇头。 他可比夏侯霸多长不少脑子,这种赢了没好处,输了就丢半条命的事,傻子才应呢。 ... “呔!那汉子狂妄,竟敢如此冲杀黄巾勇士。可曾识得朱虚夏霸否?” 太史慈勒马回身,见一十四五的半大少年执枪指他,脸上闪过一丝悲悯。 沉声喝道:“年纪轻轻安可从贼,你现在转身,某不杀你。” “放屁!爷爷师从陈...宁沉,单论武艺,兄弟之中可排前五,岂容你这糙汉小视,不怕死的报上姓名来。” 一时间,太史慈脸上的悲悯化作茫然。 旁人见他神勇,无不四散而走。 还真有不怕死的硬往上凑? 莫非这人...是个有本事的? 斜执长枪指节微使力,捏得咯咯作响,喝道:“某家,东莱太史慈也,你若执意从贼,莫怪某不留情面。” 言罢飞马奔至,抬枪便刺。 夏侯霸不躲不闪,挥舞兵刃以蛮力打开太史慈手中枪。 软绵绵的实在没什么力道,像个娘们。 正欲笑言相戏,就见那枪拐了个弯,直冲他的下颚而来... 第105章 打了小的引来老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夏侯霸顾不得难看,懒驴打滚般躲开要命一枪。 不等稍松口气,又见太史慈以执枪之手环避抱住马颈,斜探身躯取腰上短戟兜头劈来。 夏侯霸翻手一抖,探枪穿过铁戟尖头与小支衔接处的小口,脚踢枪尾支于地。 欲以枪身作为缓冲化解太史慈一击。 奈何太史慈力大,加之歪斜的长枪质量太差,半弯即折。 短戟只停一瞬继续劈来。 夏侯霸无甲自然不敢硬接,当即仰面翻倒在地,以脱兔蹬鹰式,险之又险地踹开劈来短戟。 嗯? 太史慈过马望之,面上多了三分诧异。 对方无马、无甲,所携兵刃不过一杆劣质木枪,且观其年岁最多不会超过十六。 而他二十有五,正值壮年,挎宝马神兵,人借马势迅猛非常。 如此巨大的悬殊下,他一合之间竟然未拿下对方? 只不过此时对方兵刃断裂,难以为继, 太史慈不愿伤其性命,当即勒停战马。 喝道:“小子,莫要自误,从贼杀官终非正路,弃暗投明去吧。” “等等!” 太史慈勒马,不解道:“还有何事?” 事... 目前还没有... 不过快有了... 望着不远处人群中的那张笑脸,夏侯霸人处深秋,心却置于寒冬腊月...透凉。 如果任由太史慈这么走了,陈丛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甚至很有可能真把他爹调回谯县喂马... 夏侯霸仔细回忆了一下亲爹离家前的脸上的得意劲... 还曾当着全家面夸口‘不封列侯誓不回转’。 这才领了一路大军正待大展拳脚时,要是因为他,被调回谯县喂马... 后背凉飕飕的。 夏侯霸重新拾起断成两截的破枪拿在手里。 咬紧牙关,低喝道:“废话少说,想胜小爷,拿出真本事来!” “好胆!” 这人一心求死,太史慈自然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活圣母。 当即收枪挂戟,取下劲弓开弦满月,一连放出三箭各取对方眉心、咽喉、胸口。 夏侯霸不惊反喜。 首先,他爹夏侯渊善射,夏侯霸自小耳濡目染,对箭术异常熟悉。 其次,作为青苗演武堂中总被陈扒皮重点照顾的夏侯三怨种之一,夏侯霸虽未见识过陈扒皮的无双射术,但每日所挨飞石不下百次。 论勇武,他确实不如夏侯充、夏侯衡,但那是因为年龄差距下,体魄发育程度不一所致。 真论挨揍水平,放眼青苗演武堂,也就只有夏侯尚和夏侯楙两个倒霉蛋能与他一较高下! 迎着飞来急矢,夏侯霸不退反进。 偏头躲过眉心一箭,看准时机甩枪打落咽喉一箭,最后贴地翻滚一圈,恰好躲过最后一箭。 这一幕甚至看呆了周围黄巾,纷纷停下脚步,驻足齐喝: “勇武!” “勇武!” “勇武!” 趁着太史慈愣神之际,夏侯霸飞奔而至,执枪跃起,寒芒直取下腹而去。 岂料太史慈骑术精湛,一拨缰绳战马躲开正面杀招放过夏侯霸扑空。再拽缰绳,马儿即刻扬起后蹄重重踢在夏侯霸胸后背上。 顺势将人踢出四五丈远。 不及夏侯霸起身,太史慈再引强弓。 砰!~ 如苍龙击海既急且重,炸开大片血雾。 非太史慈箭矢之利,乃远处飞来的长枪洞穿了战马的脖颈。 马失前蹄之下,弓箭自失准头,歪歪扭扭飞出扎在地上。 太史慈瞳孔猛缩,滚落于地间迅速翻起身子,弃了长弓的同时,左手取枪右手执戟护在胸前。 周遭黄巾更是个个瞪大了眼珠宛如见了鬼般,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安静了不少。 刚才... 掷枪者是... 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总是在用饭时间出恭的... 谋帅??!! “足下...何人?” 太史慈满脸的凝重,声音沉且徐,刻意慢言,只为能将来人打量得通透。 那人脏兮兮地看不清具体面貌,只能从明亮的眼眸中窥到丝丝贪婪。 带着暗红血迹浸染的单衣下,身形流畅得过分。 长八尺余,虎背狼腰猿臂轻舒,其形如松,其疾如风,其势胜虎。 那边。 夏侯霸爬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凑到陈丛身后。身虽痛,却在正常忍受范围内。 只是... 既然陈丛出手了,也就意味着是他输了比斗。 满脸懊恼地垂下脑袋。 “姐夫,我给你丢人了。” 虽然,夏侯霸拼尽全力也没从太史慈手底下走出三合。 不过前提很重要。 时年夏侯霸十四,未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再者,夏侯霸没有兵刃、铠甲、战马。依旧能在无双猛将太史慈手底下撑过两合。 当然。 这些都不重要。 真正让陈丛看重的,是初生牛犊不惧虎,少年心气敢与天公比高。 ‘心高气傲’乍一听算不得什么优点,甚至给人一种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 但只要细心琢磨便会发现,其实每一个能屹立在时代巅峰的猛将军,无一例外皆为心高气傲之辈。 能时刻保持理智的人是成为不了猛将的,他们只能成为顶尖的谋臣。 凡好勇斗狠者,哪里计较那么多得失? 起码陈丛在小勾霸的身上看到了成为无双猛将的潜质。 就是不知道这坑爹货会不会回头给他拉泡大的。 所幸不是现在... 陈丛抬手拍拍夏侯霸的肩膀,摇头笑道:“表现得不错。” “姐夫,那...” “成吧,责罚减半,就让你爹给我喂一个月马好了。” “哦...” 夏侯霸好似霜打过的茄子,迅速蔫了下去。 其实他想说,责罚减半没用。 只要他爹被调回谯县,就算只有一天,那也是皮开肉绽的... 充实且难忘的一天... 陈丛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太史慈。 如果说夏侯霸是未来可期的潜力股,眼前这货才是随时可以变现的无双将。 碰到即赚到。 “太史子义,如今你身陷百万黄巾之中,又失战马脱身无望,但你运气好碰到了我。如何?只要你点头,我保你半年之内加封关内侯。” 太史慈愕然。 实在想不明白黄巾贼酋劝敌将投降时,许的竟是朝廷爵位?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何人为贼... 第106章 黄巾谋帅陈无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足下口气未免太大了些,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其实。 能让太史慈忌惮的,只有眼前这不知哪冒出来的黄巾谋帅。 此人虽是藏头露尾不通姓名之辈。 然,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凭那一手百步之外掷枪穿马的抛投之术,便知其人膂力何其雄壮。 至于什么‘身陷百万黄巾之中’、‘又失战马脱战无望’,在他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黄巾者,乞民耳。 既无刀甲之利,又无军纪之严。常年饥餐体瘦而力弱。 凭他武艺杀得众贼胆寒不敢上前,即便没有马,杀出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他也不需要杀出去。 营陵将近,只要他能杀至城下,自是性命无虞。 打定主意后,太史慈左手挺枪右手执戟,直取陈丛而去。 陈丛探手取过夏侯尚手中木枪,随手一抖,破枪差点散架... 就这质量,碰上太史慈手中铁枪,硬拼一记就得断裂... 不过无碍。 长年以力欺人算得什么本事? 陈丛又非不会以巧破力之法! “看好咯,今天我便教你们如何打人。” 四小愣神之际,陈丛顺手挽出九朵绚丽枪花,又把观战四小惊得一阵呆愣。 很多华而不实的技巧非是陈丛不会,只是平日里懒得挥使。 毕竟战阵厮杀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无论美丑,只有能够有效杀伤敌人的招式才能被称之为好招式。 今日不同。 教学局,肯定得先把高深莫测的形象立住,省得这些瓜皮以为他陈无敌只会靠着蛮力乱砍滥杀。 铛!~ 木枪触及铁枪一瞬快速弹开,借力打开兜头劈来的铁戟,枪头落地一瞬,顺势贴地前探如蛇游水左右游动而前。 只待太史慈抬脚去踏,再如蜻蜓点水般勾挑而收。 托腕举枪枪不动,脚下近前三步,以身带腕,以腕带枪。 长枪犹如活过来般,绕着陈丛肩臂翻转一圈,顺势变托为拍,自上而下打去。 太史慈架戟而抵,长枪未触轻沾即绕,再变拍打为刺... “枪走灵动,讲究以柔克刚,乃是力不怠者以技胜力的不二战法。” 陈丛一边舞枪,一边继续讲解道:“动,则诡诈、多变,鲜取正中多走偏锋。收,则以巧御力。以静制动时需以眼明手快,顺其力而逆其意。 出,如游龙戏水。龙戏水何?顺则急,逆则腾挪意徐。守为主,攻为辅,藏招以待时变,攻守转换间枪意自成。” 陈丛的枪术习自军中老卒,基础扎实。 脱胎于谯县自悟有所精进。 糅合了黄忠刀术中的巧力转换自如,夏侯惇矛中的柔守刚进,以及乐进乱战时的省力久战法。 再习百家之长,脱胎打磨于邀人试斗间,升华于虎牢关下酣战虓虎时,大成于久历战阵留精去粕。 不论力壮,单以枪术论。 放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把常山赵子龙扔在陈丛面前也是白搭。 真要测其究竟,可能也只有七进七出后,云大怒时能与之一较长短。 当然。 若要加上无双巨力,云再怒也得白给。 战阵之间才是打磨武艺的最佳场所。 毕竟再精妙的招式,也只有真用过且用的次数足够多,才能完美的掌握时机变化,以及察觉其不足并加以改进。 并州的天空足够广阔,有大把的标靶随便陈丛实验,武艺一途自将旁人远远甩开,且未来只能越甩越开。 太史慈越战越是心惊肉跳。 分明对方手里只拿一支歪歪斜斜的木枪,既不坚,也无太大韧性。少一分力则弱,多一分力则断。 换作旁人,敢以这般破烂物什战他,只肖猛打两下长枪自断。 可偏偏那枪在陈丛手中就像活过来的游龙。 翻转腾挪间又似蝴蝶穿花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战不至三十合,便已满头大汗疲于应付。 以巧御力使力者心惊,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毕竟汉末无双分三类。 无双、吕布、陈无敌。 即便抛开陈丛死战玩赖时的贴脸搏命战法,只论技艺那也是与虓虎同一级别的存在。 且,吕布久怠,陈丛久战,如今技艺甚至还要强过虓虎些许。 太史慈虽猛,但放在吕布面前都不够看,何况稳压吕布一头的陈丛面前。 战至五十合时,陈丛大致将枪术精髓讲解完毕,杀机骤现间。 手腕一抖来回绕开一枪一戟,快似壮雷破空,枪影一闪而逝点于肩甲之上。 虽未透甲,却死死卡在了肩甲系挂披风的拉环处。 不给太史慈任何反应机会。 陈丛猛进一步,枪身弯折如月,随即崩断。而崩断之前,太史慈亦被上扬的巧力掀翻在地。 不待太史慈起身,陈丛早已欺身上前。 按其头颅抵在地上,任由太史慈如何挣扎根本挣脱不得。 “愿降否?” “不愿!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安能投贼!” 陈丛认同地点了点头,按住太史慈耳语道:“你说的半点没错。正好,我妻弟就是当今天子,丈人是未来天子,妻兄亦为后继之君,你要升天子之阶还不相投?” 一时间,太史慈的脑子乱成了浆糊。 妻弟是当今天子丈人是未来天子? 这是什么逻辑? 难不成还有当爹的能继承儿子的皇位? 妻兄亦为后继之君就更扯了。 所以是小儿子传位当爹的,然后再把皇位传给大儿子? 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黄巾贼!那他冒充黄巾所图何为? 当即低喝道:“足下究竟何人?为何冒充黄巾?!” “我?当然是谯县陈无敌咯。好了,现在我最大的秘密被你知道了。要么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走,半年关内侯起步,要么...” 陈丛咂咂嘴,继续道:“那就只有杀你灭口了。不过你放心,等你死后我拿孔融给你陪葬,你那老无所依的孤寡老母今后绝对没个好。” “你!!!” 原本太史慈听到谯县陈无敌的时候都想松口了,岂料这人如此无耻! 如今再想松口,心里腻歪极了... 第107章 很难拒绝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劝人的方式方法有很多。 千奇百怪,因人而异。 不似曹贼那种动辄‘礼贤下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束之以义’、‘加之以恩’的教科书式贤君明主式驭人法。 陈丛说人从来都是:摆下限,先威胁。 前者使人服,后者使人屈。 谈不上哪种更高级,仅是屁股决定脑袋所带来的侧重偏差罢了。 毕竟曹操才是曹魏集团的董事长兼CEO兼集团第一责任人,维系集团内部稳定以及加强员工对于集团归属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而陈丛作为吃分红的大股东,兴趣使然偶尔客串一下Hr,最高效地达到目的就够了。他又不是员工的效忠对象,自然不需要戴上厚厚的面具维持虚假的明主人设。 且。 先摆明了下限也非一无是处。 起码在日后的相处时间里,太史慈只能见到下限及以上道德水准的陈丛。 从而产生:‘这人其实还不错,起码对我还不错。’的错觉。 而不是哪天面具没戴稳,虚假人设崩了,让人骂上一句‘狡诈恶徒’。 远处观望的黄巾见凶人倒地,慢慢围拢上来。 陈丛见状,在太史慈后脑上轻拍一掌:“快点选!” 太史慈咬牙,低声道:“愿投!然,慈母多受孔北海照拂,还需解了北海之围以偿恩义。” 陈丛心里门儿清。 太史慈说‘愿投’是基调,后面那句是并不是附加条件,而是自寻台阶的托词罢了。 答应了就答应了,不答应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无所谓。 因为如果对方真想讲条件的话不会先说‘愿投’。 事实上太史慈也是这么想的。 孔融确实于他有恩不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不假。 但为了一个荏弱不堪、难成大事、素不相识的孔融搭上性命就离谱了。 升米恩斗米可报。 不然咋?升米之恩买他命吗? “成,明日虎豹骑来救北海,我让你领先锋一职偿了恩情。正好,退了敌后你把老母接去洛阳享福。” 太史慈似是没有想到陈丛这么好说话,愣了几秒大喜过望:“谢过将军!” “好说。” 待到黄巾彻底围拢上来时,陈丛已经在亲切地拍打太史慈身上土灰了。 不耐地朝周围挥挥手:“去去去,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驱散了黄巾,一行人也不往城下凑,而是逆着人潮,向着朱虚方向缓退。 ...... ...... “祖父,昂回来了。” 院中,修花养性的曹嵩闻声一抖,剪坏一枝盛开木槿... 抬头望去,果见曹昂又领年轻貌美者三人,站在院门处巴巴地望他。 太阳穴突突个不止。 “混账!曹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你滚!老夫不想见你!” 自陈丛走后,曹昂应付起曹嵩来越发得心应手了... 见亲爷发怒也不露怯,大摇大摆进到院中,随即朝着院门处三女招手。 三女立马环绕曹嵩周围。 “太爷,您瞧您都出汗了,奴帮您擦擦。” “太爷可是天下间头一等的真豪杰,岂能流连琐事之间,奴愿替太爷翻土提水。” “婢子请为太爷摇扇捏肩。” 曹嵩作势欲喝。 六茬了!六茬了啊! 回回三人!就是铁打的老腰也遭不住啊!!! 曹昂适时掏出一卷锦帛递到曹嵩面前。 曹嵩吹胡子瞪眼道:“何物?” “无甚要紧物什,就是个培元固本的养精方子,出自神医华佗之手。孙儿特意派人折回谯县求来的。” “嗯...” 曹嵩轻哼一声接过锦帛贴身收好。 心中虽是满意,面上却是严肃。 目光往三女身上一瞟,质问道:“又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此前谣传孙儿以使虎豹骑去寻好事者澄清,祖父所纳者,皆为身世凄苦难以为继之良人,亦非及笄少女,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反为大善济民之举,时人无不称颂。” 曹嵩这才松了口气。 他懒得理会虎豹骑是如何澄清的。 总之,外面不传他‘为老不尊’‘强霸良家女子’就好。 人老了,更在乎脸面问题。 “算你有心了。” 曹昂长叹口气:“祖父喜欢便好。如此,孙儿告退了。” “等等。” 曹昂停步转身,拱手道:“祖父还有吩咐?” “你...”曹嵩张了张嘴。 他原本想唤曹昂把人领走,毕竟他的家宅实在是太丰富了,有点招架不过来。 可看着三双无辜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关键是... 凡大孙所赠女子,都有一段惹人怜惜的凄惨身世。 她们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每每望着自个时,似有说不尽的孺慕之情。 她们说话好听极了,凡事顺遂自个心意。 美貌又乖巧,还懂心疼人... 又怎么不惹人怜爱呢? 现在有了方子... 曹嵩伸手入怀摸了摸锦帛,随即长叹口气,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你去吧。” 曹昂奇道:“祖父今日不问昂,又曾贱卖了府中何物?” “哼!知道又能如何?”曹嵩恶瞪长孙一眼,继续道:“老夫还想多活两年,岂能被你这不肖混账早早气死!快滚。” 事已至此,他曹嵩不接受又能如何? 总不能原地升天吧... 所幸这小子他爹小时候也不是个省心的,整日飞鹰走狗不务正业,早早给他这老父亲的心态锻炼出来了。 些许身外之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败了就败了吧... “唉!” 其实曹昂也很受伤。 以前。 他以为似现在这般上蹿下跳,他爷、他爹一准打断他的腿。 他从小读书明理,恪守君子之道... 原先,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生于君子之家。 食不言寝不语,凡事守礼知节,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自然就是孝顺子孙。 可如今... 他不得不承认,陈丛才是对的。 虽然他爷嘴上恼他,实际上这半个月来跟他说的话,比以往十九年加起来都多。 曹昂正纠结着,府上下人急报:“大公子,楙公子回转了。” “嗯?” 曹昂先是一愣,旋即大喜,不令人先传夏侯楙,急急往小院里奔。 “祖父,昂出去几天办点...” 院门开了,正亲着,曹昂识趣闭嘴。 曹嵩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 “滚!!!” “哎!~” 第108章 滑如狐,奸似狈,恶胜鬼,凶过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 杀!~杀!~杀!~ 营陵城前,黄巾攻势依旧。 人多如蚁,似是要用身躯填平城墙高度。 饥饿使人疯狂,特别是在城墙不高,好像奋力一跃就能爬过城时。 随着滚烫的桐油倾斜而下,一点火星落下城头,又是近百人葬身火海。 如果黄巾在首日围城时发起进攻,经这般惨相一吓,说不准还真就溃退了。 如今。 连日饥饿在前,幽幽肉香在后,双重刺激之下,只待火势退散时,后面的攻势反而更加猛烈。 密密麻麻的尸身落了一层又一层。 再有后来者自发兜土填之,尸首和着泥土填埋一处,急攻两日之下,城前已经堆筑起近七尺高的土梯。 并且这个速度还在加快。 黄巾太多了,扫不尽杀不绝,越饿越急,越急越快。 城上。 孔融满脸苍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时不时眺目远方。 可除了落日红霞之外,只有黄巾无穷无尽... 忧心忡忡朝身边武安国问道:“这是第几日了?” “回主公,五日。” “怎么还没到...莫非是陈子宁不欲救北海乎?营陵还能坚守多久?” 武安国望向城下,面上亦有些凝重,不过比起孔融来就淡定得多了。 “依托城池坚守不出,仍可据敌三日。” “你说...陈丛会来吗?” 武安国不假思索点头以应,笃定道:“会来。” “哦?这是为何?” 武安国很想告诉孔融:黄巾,纤芥之疾,人虽众却为乌合之众,只肖加强武备,遴选体壮者三万,加以训练两载,待到新卒成军日,披甲带弓持刀杀出,乱即可平,还一郡之地以太平。 但他却没法说,不敢说,更不能说。 以前。 这些话他不是没跟孔融说过,结果就是:孔融以他夸口、浮躁,罢免了他的兵权。 后来还是在征伐董卓,手下只一宗宝难堪大任,才重新启用了他。 打那以后武安国便明白了,他这主公是个不当事的。 孔融能花费打造强军之财邀陈丛助拳,却从没想过以北海之富整饬军备。 闲来便是访友、传儒、立名... 若非今日被困营陵小县,又被夏侯充用枪抵着劫上了城头,恐怕便是黄巾破城时,他还在与友弈棋呢。 十箱上好的珍珠,百匹上好蜀锦,两箱黄金两箱玉。 一面是如此重利,一面是弹指可破的黄巾,除非陈丛傻了才不来取。 “主公宽心,再坚守一日,陈无敌会来的。” “如此...好吧。” ... 陈丛一直都在... 只不过此时正在汶水旁洗澡。 好饭不怕晚,好活不嫌慢。 卸去了厚厚一身泥垢,换上干净的单衣,再淘出原先埋好的战甲擦得锃亮重新披在身上。 陈丛只觉前所未有的舒爽。 一阵马蹄疾奔,曹昂亦引四百虎豹骑至。 “子宁,昂来了。” 陈丛抬手一指,向身旁太史慈引荐道:“征西将军嫡长子曹昂字子修,亦是本将军唯一的亲舅子哥。” 太史慈立马听懂了。 投曹是大前提,站曹昂是分派系。 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他一新投之将,肯定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况且他本就由陈丛说降,身上本就有陈丛一派的标签,想要另投其他派系也很难融入进去。 当即双手抱拳,单膝重重跪地,拜道:“东莱太史慈字子义,愿为大公子马首是瞻。” 陈丛再指太史慈:“太史子义猛将也,其勇不在元让之下。子修得之助,如虎生翼也。” “这...” 曹昂看向陈丛,总感觉自己妹夫说得这么露骨有点不好,转头又想起了祖父曹嵩... 旋即翻下马背,学着父亲平日里的做派,上前托起太史慈。 爽朗笑道:“昂何德何能得将军襄助,子义不弃,昂必不负。” “谢过大公子!” 曹昂笑抚其肩,旋即看向陈丛:“子宁,如今何为?” “三路合军并作千骑,还有什么何为的?休整一夜,照着营陵冲杀过去,把黄巾贼众赶进兖州地界,咱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曹昂迟疑道:“此去兖州仍需经过乐安、平原。父曾传信言说,平原令刘备乃枭雄人物也,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我等如此行事,他会放任黄巾过境吗?” 扑哧!~ 陈丛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曹贼看人准不假,刘备是枭雄人物也不假。 但乱世之中,只有能力变现为势力的枭雄才是真枭雄,变现之前充其量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 刘备嘛... 背后站着公孙瓒,在平原一带也算如鱼得水,可距离其真正得势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若识趣老实当缩头乌龟也就罢了。 非要不知死活凑热闹,陈丛倒是不介意把三兄弟拿了丢长安去。 陈丛磋磨不了刘备,不代表他小舅子刘协也磋磨不了刘备嘛。 到时候再看谁是官来谁是贼。 陈丛笑望曹昂:“那你爹跟没跟你说过,我是什么人物?” 曹昂无语道:“昂与子宁久识,何须父言?” “哦,那你说说看。” 曹昂沉默良久:“奸诈。” 陈丛:... 曹昂再沉默片刻:“无耻。” 陈丛:... 曹昂想想,继续道:“滑如狐,奸似狈,恶胜鬼,凶过虎。不尊孔孟亦不尊王,上不敬天下不敬土,胆上生毛为武人之最,大逆不道可为乱世重贼耳。” 嗯? 不待陈丛发作,曹昂急忙找补道:“然于昂言,子宁即为重情重义真豪杰,血脉相连亲兄弟,腹心肱骨绝不可弃之。” “嗯。”陈丛松了松攥紧的拳头:“后面还像是人说出来的话。” 曹昂缩缩脖子干笑两声,其实前面几句更加真心... 要不是怕陈丛揍他,他其实还能多说几句... “行了,懒得跟你废话。区区刘备不足为虑,太史慈!” 太史慈一步出列重重抱拳:“末将在!” “此战尔为先锋,提领虎豹精骑三百突入敌阵,搅扰为主杀敌为辅,把人向西赶。那管亥、卞喜跟我有些交情,到时候我要拉去并州耕田,你莫把人弄死了。” “得令!” “余者,提领骑兵横结一字阵驱敌。” “喏!” 第109章 摧枯拉朽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嗤!~ 开弓引弦,箭无虚发。 非引弓者善射,实在是因为城下之敌太多了些,随便开弓随便放箭,就不可能空射。 武安国还欲引弦,伸手一探,负于后背的箭囊已是空空如也。 鏖战两日不休,他已经忘记了这是自己射空的第几只箭囊。 旋即解下箭囊丢给旁边亲兵:“去,再与本将军装满一袋箭矢来。” 亲兵快步下城转瞬即回。 急道:“将军,城中箭矢已经射空了。” “无了便无了吧,征调民夫协助守城。拆农舍充为滚木、擂石。再去收集城中金汁、桐油,告诉城中一众。再坚守个把时辰援军便至,此时城破黄巾得入,必定鸡犬不留。” “得令!” 武安国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背靠城垛瘫坐于地,终于得空歇息片刻。 身侧,两夜不曾合眼的孔融呼吸逐渐匀称。 其实拒守两日并不多难。 武安国之所以如此卖力,只为展示自身,从而谋得更好的下家。 孔融绝非英主,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实在太憋屈了些。 与夏侯充搦斗那一日,武安国虽败,却也见到了更为广阔的天空。 那一队骑兵。 疾如风,迅如豹,猛如虎! 统领那样一支强骑,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 如果他抖擞精神战胜了夏侯充,是不是... “将军你看!” 武安国抬起手背拭去嘴角的口水,扒上城头。 一将北来,摧枯拉朽般的凿穿了蚁群般的黄巾,男人的身后... 正是他的梦想!!! ... “渠帅,你看!” 回首间,管亥吓了一跳。 二百步外,一队强骑奔袭而来,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割人性命,密密麻麻的黄巾甚至不能稍稍拖住战马的速度。 引弓齐射一轮便有大批黄巾倒地。 为首那人更是恐怖,左手执弓,右手四指握住长枪不放,只以小指拈箭搭于弓弦之上,竟无虚发! 每次弦动便有一人应声而倒。 其高超技艺,看得管亥头皮发麻。 咚!~咚!~咚!~ 下一刻,沉寂了两天之久的城头战鼓沉闷地响起。 朝思暮想的营陵城门...开了! 可他好像再也没有机会进去了... 以一八尺壮汉为首,引五百余披甲步卒奋力杀出城外。 黄巾本就饿了五日正值力竭时,即便腹中饥饿神志癫狂可惜身上没劲,又如何能是营陵守卒对手。 腹背受敌之下,犹如冰雪见夏午之日,迅速消融着。 管亥心中大急,一把捞起旁边喽啰:“谋帅呢!快唤谋帅前来见某!!!” 喽啰都快急哭了。 周围乱糟糟的,他上哪找谋帅去啊。 偏对上管亥吃人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小人,小人不知。” 太史慈策马引弓再搭箭,跃马阵前,箭头直指管亥。 喝道:“那贼子通名!” 管亥赌气般地甩开喽啰,喝道:“快去寻!” “是!” 这才紧了紧手中长刀指向太史慈。 喝道:“爷爷青州渠帅,管亥!” 是他。 太史慈临时变了角度,换喉为肩,放弦间飞矢快似惊雷。 管亥抬刀拍飞箭矢,一提缰绳,飞马以迎。 嗯? 这厮倒是有些门道,难怪陈丛非要留他一命。 这般想着。 太史慈张嘴叼住宝弓,双手握实战枪,飞马以迎。 刀枪交错间骤试其力稍逊己,刀法也算精湛并无太大纰漏,临阵擒之难免浪费功夫。 太史慈为求速战自不与其纠缠。 错马间单手持枪往前一掷,张嘴放下强弓满开弦。 如背后生眼般,回头望月箭似流星飞快,直直没入瘦马后腿。 马儿依托惯性再奔两步重重栽倒在地,马背上的管亥亦作了滚地葫芦。 “绑了!” 太史慈交代一声并不停留,跃马城前时探手枪尾,提回先前掷扎于地的长枪继续冲杀。 其后虎豹骑各自放弩将周围黄巾料理干净,旋即翻下马背将管亥绑了个结实,往备马上一丢继续冲杀。 冲杀片刻又见一人乘瘦马。 有了上次经验,太史慈纵马人前才喝:“贼子通名!” 卞喜来不及回头,下意识答:“黄巾渠帅卞喜。” 寒芒一闪而过穿透肩上单衣,一搅一拽,太史慈便将卞喜拖下马背摔得眼冒金星。 虎豹骑如法炮制亦擒之。 二失其帅,城前黄巾本就胆寒,再有太史慈刻意领军剿杀东奔之贼而放过西遁之人。 慢慢地,城头黄巾开始向西逃命。 其后。 亦有七百铁骑一字排开,引弓弦,缓驾马,驱阵尾黄巾向西。 首尾一动,中部之贼尽从众势,开始向西奔逃。 溃败之势一成,后人裹挟前人尽向西,其中不乏饥饿脱力倒地者,生生被杂乱的败兵踏为肉泥。 倒地者众,一时间糜烂的血肉甚至铺满了营陵四面平原。 亦不乏腹饥难耐者,不作分辨直接从地上捧起一把血肉就往嘴里塞。 掺杂着咒骂、痛哭、哀嚎之声错落其中。 分明烈日高悬,生人置于其下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只能体会到透骨的寒凉。 其之惨状尤为瘆人,宛如人间炼狱... 陈丛还算平静,只是坐在马上静静看着。 曹昂、青苗小将,以及新营五百骑,不无伏地,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事实上,就连早见血腥的太史慈亦感不适。 马背上的两只粽子倒是见惯了‘大场面’,面上没有丝毫不适,只是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陈丛愣神。 这人... 他们好像见过... 适时,武安国引兵至。 单膝跪地重重抱拳道:“末将武安国,拜见无敌将军。” 陈丛稍回头:“行了,都别吐了,一群丢人现眼的玩意。” 说罢才翻下马背托起武安国,故作不解道:“将军为孔北海麾下将,何故拜丛。” 武安国偏头重叹一声。 “某虽不才,亦有志向,我主实在...唉!~” 陈丛哈哈一笑,拍拍武安国的肩膀:“良禽择木,良臣择主嘛,我懂!正好,我这也有一事托付将军,事后必向岳丈引荐将军。” 武安国面上一喜,抱拳再拜:“但请无敌将军吩咐。” 陈丛笑笑,目光闪烁道:“托请将军替我向老朋友送封信。” 第110章 便宜占尽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天好蓝,挂着几朵白云悠闲地荡漾,飞鸟过空再添几分勃勃生机。 让人忍不住吟诗作赋赞美一番... 孔融抽抽鼻翼,浓重的血腥刺鼻。这才想起身处何处。 大惊失色扒开身上盖着的披风扒上城头。 下一秒缩回脑袋,扶住城垛狂呕不止。 吐着吐着就笑了。 黄巾退了! 城外那乌泱泱望不到尽头的黄巾终于退了!!! 不仅如此! 城外并未看见陈丛的兵马! 如果是营陵守军打退了黄巾,他又能省下大笔钱财,采生、访友、照拂孤寡、恩及弱幼,搏一世贤名! 正志得意满时,孔融蓦然捞起刚才擦嘴的...大红披风,愣了愣。 布料顺滑非常,临肩处以金线绣展翅飞鹰,其下刺虎,托底刺豹。其质柔,其料实,看着价格不菲... 起码在孔融的印象中,武安国身上可没如此金贵的物什... 何况披风上不染半点血迹,过分干净了些。 正愣神间,干净爽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文举兄...呸,孔北海醒了?” 陈丛差点说顺嘴,让祢衡那倒霉玩意占了便宜。 那厮可是‘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 他要管孔融唤文举兄,岂不凭空矮了祢衡一辈? 孔融循声转头,这才看到甲胄鲜明的将军盘腿席地,撑着脑袋笑看着他... 原来不是陈丛没来,而是这就打完了... 旋即歉意地朝着陈丛拱拱手:“老夫五宿不曾合眼,和卧城头,倒是让子宁见笑了。” 陈丛随意摆摆手,道:“无碍。上好西川红棉锦挂,承惠万金。孔北海是使钱还是使粮?” 呃... 孔融愣愣地举起手中披风,突然感觉有点烫手。 倒不是给不起万金。 只是他还欠着陈丛巨款未曾结清,这要是再予万金出去,生活就有些艰难了。 迟疑道:“老夫使人洗尽可好?” 陈丛咧嘴笑道:“成啊,只要你能用我方便过的夜壶洗净盛饭,我挂你吐过洗净的披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孔融老脸一黑。 早知道这厮便宜占尽又惯无好话,他何必自取其辱,不就是万金吗? 当即冷脸道:“罢了,老夫这就准备。此间事了,子宁何时回转?” “丛既受孔北海所托,又收钱财,自当尽心。”陈丛伸个懒腰站起身来,继续道:“黄巾虽溃,未保其不死灰复燃,便替你驱出青州吧。” 孔融听闻此言,倒抽凉气不止,忙得起身唤住陈丛:“等等!” “孔北海还有事?” “子宁,无须如此,无须如此麻烦!黄巾,纤芥之疾耳,何劳子宁如此费力?击溃便好,无须驱出青州。” 孔融不爱理会俗事,但不代表不知俗事。 北海一地而已,哪来的百万黄巾? 即使合并管亥、卞喜两部,撑破大天去有二十万众就不错了。 那么,多出来的黄巾何来? 无非是今年北海受涝,土地减产,饥民又要负担频赋重税,难以为继。所以头缠黄巾充作贼人罢了。 只要这些人还留在北海,只要熬过了今年,来年灾过土地复产,一切如旧。 但若尽数驱出青州? 北海之地不说十室九空,五去其三还是有的! 何况充贼饥民多为青壮,这些人全跑了,那他这北海相找谁收税去? 陈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断然拒绝道:“那不成,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陈无敌拿钱不办事呢,以后谁还跟我做生意?这事不麻烦,你不用管了。” “子宁!”孔融快步上前扯住陈丛衣袖:“子宁有所不知,饥民从贼者众,不能驱啊!” 陈丛扯回衣袖,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搞半天这老文青都知道啊。 知道下面人吃不饱饭从贼为祸,便听之任之? 自个装得跟个圣人似的,今天照顾一下这家老弱,明个照拂一下那家病残。 单是昏聩荏弱还就罢了,就像人们只能指责司马衷脑子有病,却不能说人家坏。 城下血泥铺地,地狱现于人间。 朱虚老妇之言犹在耳,如今听来何其讽刺。 若非孔夫子是陈丛偶像,若非这不肖的老东西是自家偶像二十世孙,若非这老东西还欠着自己巨款,陈丛都想给他邦邦两锤。 陈丛狞笑声,抬掌拍在孔融肩上,当时疼得孔融龇牙咧嘴。 “那孔北海真是醒得太晚了,本将军麾下精骑已经赶着乱匪向西去了,如今已去二三十里地儿了。 不过你也不必过分忧心,说不定他们到时候就被哪路诸侯给收编了,也算全了孔北海一番仁德挂念之情嘛。” 嘶!~ 孔融倒抽一口凉气,肩疼,牙更疼! 威胁,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青州黄巾若被旁人收编了去,有朝一日知他们家小饿死北海,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这北海相? 陈丛看着孔融一脸便秘相,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 挥挥手:“得了,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你这备好财物,待我回转时一并取走。” 说罢。 陈丛吹响长哨,远处撒欢的绝影闻声而至,陈丛不走楼梯直接翻下城墙稳稳落在马背上。 一溜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这...唉!~” 孔融再叹两声,转望守在远处的军卒:“武安国呢?” “挂印走了。” 孔融又是一愣:“去哪了?” “出使平原。” “那他麾下五百带甲之兵呢?” 军卒看看孔融,低头抱拳:“众人皆感将军恩义,皆随之走。兵甲具留于府中,不曾带走一套。” 孔融有点傻眼了。 武安国麾下五百精兵可是北海国能拿得出手的,最善战的老卒了... “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军卒快速脱去外甲,取下头盔,放下兵刃弓箭摆在地上。 “将军命小人留下知会主公一声。此事已毕,小人这也追随将军去了,主公保重。” 说罢,飞速下城,向着西边狂奔而去。 孔融呆愣城上久久不能自已。 天上日头正好,微风宜人,他却提不起丝毫兴致采生... 站在城上呆立良久。 死活想不明白,明明黄巾退了,怎么还给麾下精锐全打没了... 当然。 孔融如果早醒一阵,听到陈丛对他的爱卒们说了什么就不纠结了。 毕竟。 斩敌一级得田十亩,是并州的定制... 这定制,尤其对善战之兵更有吸引力。 第111章 橘生淮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黄巾有前途吗? 换作以前,管亥、卞喜肯定认为有。 毕竟横行州里,动辄起百万之众,想打谁打谁,想劫谁劫谁。 有所收获时,也能吃香喝辣一段时间。 但如今再问。 二者只会坚定地答‘无’。 惶惶百万众,百骑即破,千骑即驱之如牛羊般,哪来所谓的前途可言? 更要命的是,此时二人身为俘虏,平日里亦有胡饼果腹,酒水御寒,偶尔还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汤... 这放以前,若非攻破大城劫其富,是绝对不敢想象的美好画面。 老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 当身为俘虏吃得比当黄巾渠帅还好时,黄巾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谋...无敌将军...” 陈丛挨着管亥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热络道:“你我相熟,称什么将军,唤表字吧。” 管亥望了望周围杀气腾腾的眸子,艰难吞下一口唾沫,终究没敢托大称呼陈丛表字。 “将军...某若识趣投拜...还有活路否?” 卞喜默默按下酒壶,探长耳朵在听。 按理说,像他与管亥这般黄巾贼首,是为造反大逆之贼,落入官手,断无活路可言。 可几日相处下来,陈丛非但没有取他们的首级换功,还是好吃好喝招待着,难免引人遐想。 若能拜投麾下,岂不是洗脱贼身的同时吃香喝辣? 陈丛哈哈大笑道:“老管啊老管,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这人自来是帮亲不帮理,既然先前与你二人友,今你若投,自是以友待之。我也不跟你夸口,你们若是投效,起步就是校尉。” 管亥面上一喜:“果真?” 陈丛眼珠滴溜一转。 继续道:“你和喜子应该也厌倦了刀头舔血的生活吧?这样,你二人便去并州,就任一方屯田校尉,主耕种事宜,安稳。” “如将军不弃,某亦愿沙场效...” 陈丛不给管亥讨价还价的余地,抬手打断其未尽之言。 语重心长道:“你听我的,屯田校尉好啊。安生!再说了,使你为屯田校尉,还不是统领那些黄巾弟兄?只不过在闲暇之余种种地,纳了州府应征粮就成。 并州什么政策你也知晓,斩敌一级赐田十亩。我便将你们安置在并州九郡中最大的上郡,那里多的是土地和胡虏,到时候我便不调兵去剿了,任由你们取之首级以换田地。 只要踏实肯干,混个五年十年的,怎么不得田产过万?到时候多纳几房小妾,开枝散叶充实子嗣,好歹也是地方豪强了,怎么不比混迹沙场舒坦多了? 这也就是我跟你们关系好。白波贼知道吧?他们不仅要老实种地,待遇赶你们可差远了。” 卞喜越听越是向往。 正因为劫过地方豪强的家宅,才知人家过得何般神仙日子。 如今自个有机会成为一方豪强,哪有不应之理? 抢在管亥前头拜道:“将军,某愿往!” “哈哈哈,好!”陈丛投去个赞许的眼神,再看管亥:“老管,不是我说你。你啊平时就得多跟喜子玩,看看人家多聪明。” 管亥恶狠狠地瞪了卞喜一眼。 他明明都要张嘴了,偏这贼眉鼠眼的能抢风头! 回身朝着陈丛方向重重跪倒在地,抱拳拜道:“某亦愿从将军调遣,肝脑涂地,必不相负!” 陈丛顿时乐开了花:“好!” 历史上曹操整编青州黄巾,则其精壮成军,即为大名鼎鼎的‘青州军’,从而在兖州站稳脚跟。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曹操不缺能战之兵,青州黄巾自然没了被收编成军的土壤。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历史上青州军名头虽响,但战绩简直没眼看。 除了在徐州胜过陶谦一次外,基本再无胜战战绩可查。 逢战先溃,军纪奇差,甚至有劫掠同袍军粮的记载。 就这样一支孬军、痞军、贼军,没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不过华夏还有句老话说得好: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 中原没有他们发挥的土壤,但并州有啊! 并州少人,所以夺土易而守土难。 特别是上郡鱼龙混杂,不仅有休屠胡,还有南匈奴、羌胡肆虐。又为并州接壤河套之地的前沿。 但有了百万青州黄巾,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青州军作为主战之军打不赢中原各路强军,但背靠晋阳还打不赢落魄异族了? 单为了那一级十亩,上郡异族就得哭着喊救命。 再进一步,以后上郡之地皆为青州黄巾之田,河套一地羌族若再来犯,上郡便是并州西边的雁门关!据敌于外最坚实的壁垒! 至于管亥、卞喜做大? 一级才十亩而已,没个十年八年的,他们上哪坐大去? 真等他们坐大,天下都统一了,到时候就是识不识趣的问题了。 ...... ...... “大哥,大哥,陈子宁的使者到了!” “子宁?”埋头案间处理一郡政务的刘备抬起头对上张飞兴奋的眸子,跟着笑了笑:“快请进来吧。” “哎!” 张飞应声而出,片刻领着武安国进来。 “平北将军麾下随军校武安国,拜见平原相。” 刘备是长安朝廷任命的平原令,却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表请的试领平原相。 陈丛能管他唤平原令,武安国可不敢跟着喊,起码不敢在关羽、张飞面前喊... 刘备也不托大,起身回礼:“将军无须多礼,不知子宁使将军来,有何赐教?” 武安国摇摇头,摸出一封竹筒,双手递予刘备面前。 划开火漆,展而观之。 书曰: 玄德兄见信如晤: 一别半载甚是想念。丛受孔北海之邀解黄巾之围。然贼众,恐其复起,今欲驱兵赶往兖州一地与征西将军合兵围之。 借道平原,劳兄传令各县紧闭城门,放贼过境。事后孔北海予兄粮草万斛相谢,望兄勿阻。 ——弟丛书。 刘备手一抖,不着神色收起信笺望向武安国。 “将军先于偏厅歇息片刻,备稍作商议便予答复。” 武安国抱拳:“劳请平原相快些,再过两日百万黄巾便要抵达漯阴县,末将急着回复平北将军。” 刘备和煦笑笑:“好,备晓得了。” 只待武安国走远,刘备这才使张飞唤来孙乾、简雍议事。 偌大的太守府正堂,片刻文武齐备。 武有张、关,文有孙、简。 也算是气候稍成... 第112章 种子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待人到齐,刘备先将手中信笺传示众人观阅。 张飞笑得没心没肺道:“饶是他陈子宁风光,如今都是平北将军了,还不得管俺哥称兄?他要借道,还有粮草相赠,允他便是。” 关羽凤眼微睁,轻捋须,不曾开口,神色之间多见赞许。 刘备一眼望去便知这俩兄弟又被陈子宁那一句‘玄德兄’给忽悠住了。 很多时候武人之间的相处逻辑非常简单,在互相瞧得上眼的前提下,大概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虽然刘备本人也被一句句‘玄德兄’叫得很舒服。 但他行事却有另外一套逻辑。 基于刘备清楚的认识到曹操、陈丛名为汉臣实为国贼的前提下,即便他不知道陈丛到底想干什么,却也不想让对方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干成了。 况且。 如果此事谋划得当,他亦可从幽、冀之争的泥潭中安然抽身。 公孙瓒表他试领平原相,除了同窗情谊之外,更多的是倚为犄角共击袁绍。 平原郡地理位置特殊,紧挨冀州清河郡。 三方乱战一起,袁绍或许打不过白马将军公孙瓒,但要收拾他个兵微将寡的平原相就太简单了。 刘备好不容易攒下些家底,并不甘心沦为公孙瓒的马前卒。 而曹操雄居司隶、并州。 作为一股能左右幽、冀战局的第三方势力,一旦他在这个时间点上恶了曹操,很可能会被公孙瓒一脚踢开。 如此,也好顺势南下保存实力。 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 那就是在不占据大义的前提下,刘备绝对不能对曹操、陈丛动手。 即便刘备消息不够灵通,看不清司隶与关中的具体关系。 但仅凭曹操敢将后背放给董卓而将大军压进陈留这一点来看,两方的关系就简单不了。 若不顾大义贸然动手,他反而有可能变成长安朝廷口中的贼。 失义存势是刘备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两全之法。 一个交恶曹操,从而达到从泥沼中抽身的目的。同时,又不至于沦为逆贼一流的两全之法。 关张没那脑子,他只得将目光转向了孙乾、简雍。 “公佑、宪和可有高见。” 简雍茫然四顾道:“主公不欲采纳三将军之言乎?” 刘备不好直言,再看孙乾。 孙乾凝神片刻,深吸几口气,硬着头皮出列道:“主公若嫌万斛粮草太少,乾愿出使平北将军,再加...五...三千斛。” 刘备沉默良久,小声道:“曹操、陈丛者,名为汉臣实为国贼也。备不欲与贼伍,二位可有良谋教之。” 简雍抬头看看刘备,拱拱衣袖,终不语。 孙乾则是惊得目瞪口呆。 低喝道:“主公此言可有依据?” 刘备默默叹了口气,亦知二人非经世之才... 心烦意乱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唤武安国来吧,告诉子宁,借道之事备允了。” ... 五日,黄巾过境,搅扰一方安宁。 六日。 平原城下故人相见。 刘备、陈丛不约而同地觉得可惜。 刘备可惜的是麾下无高才,难解眼前困龙之局,不得不被公孙瓒架在战车上,以卵击石。 陈丛可惜的是刘备竟然没有动作,以至于他没有理由把三兄弟绑去长安慢慢磋磨。 不过两人见面时,笑得都很走心。 起码从表面上看去,双方都很热情,看着就像多年未见之老友。 “玄德兄,一别半载,风采依旧啊!关二哥胡子又长了些,真为当世美髯公也。张飞飞看着也更壮实了,看着能斗三个吕布。” 关羽捋着长须,睁眼见礼。 张飞更是上前给了陈丛一记熊抱。贼不贼的先不说,有可能是他大哥看错了。昔日袍泽情却是真实存在的,何况陈丛夸他能打三个吕布,魔音贯耳如蜜在心... 至于陈丛未曾提到的孙乾、简雍,低头看地,识趣地没往前凑。 刘备愣愣望着陈丛身后一众小将,心里不是滋味。 他素以曹操作比。 可人家二代小将都能战场历练了,可他... 见陈丛望他,才敛了敛心神,感慨道:“一别半载,不承想子宁已是赫赫威名陈并州,备还蹉方寸间,倒是让子宁见笑了。” “哦?”陈丛试道:“玄德兄高志,丛愿举荐兄为当朝司徒,不知意下如何?” 刘备飞身捂住张飞破嘴,笑得尴尬:“备何德何能敢就三公高位?当不起子宁如此厚爱,此事万莫再提。” 陈丛情真意切道:“不瞒玄德兄,此驱黄巾便为图谋兖州。既你不愿就任朝官,丛愿表为兖州牧。自此以后,你我兄弟与岳父一道,勠力同心共扶汉室,岂不美哉?” 糖衣裹屎,外甜内臭。 兖州,目前作为曹营的屏障之地,予谁都无所谓。 再者。 刘备起点太低,名望变现之前很难得到世家投资,想要自成一方势力很难。 历史上他连徐州都守不住,更不用提一马平川的兖州了。 只要他敢应,陈丛就敢调来贾毒物给他充当别驾,三年五载之后必与曹营深度绑定完毕。 关羽凤眸圆睁,张飞呆若木鸡。 旋即,二人目视刘备,眼中尽是热切! 兖州牧!真正的封疆大吏,坐拥一州之地,军政独掌! 刘备同样心肝扑腾个不停。 怔怔地望着陈丛出神,长袖下的拳头握了又握,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从牙缝里艰难崩出句:“子宁错爱备也,无功不受禄,不敢窥居如此高位。” “大哥!”关张齐呼。 刘备抬手打断二人,心在滴血。 他何尝不是做梦都想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处,而不是困在平原一方小小天地中... 他也知道,只要他点头,陈丛必不至于食言而肥。 可他怕... 人心皆为肉长,曹操、陈丛自来待他兄弟从不缺乏善意。 关羽、张飞很难敌视曹陈二人,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即便他明知双方立场不同,都很难将对方视作仇寇。 若再受重恩... 未来某一日,他还能义无反顾地朝着国贼挥剑吗? “子宁...”刘备艰难地张开唇齿,再抬头时满脸坚定:“备意已决,勿须再劝。” 陈丛笑容中不见半分勉强。 善意释放出去,埋下一颗种子就足够了。 人嘛,总有落魄的时候,等袁绍收拾了公孙瓒,刘备总不可能去投陶谦吧? 就算他想去,到时候两个弟弟也该有意见了。 毕竟严格地算起来,这已经是刘备第二次拒绝来自曹营的真情实意了。 第113章 刀尖上跳舞的刘岱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姐夫何止偏爱刘备至此,我等未来亦不输于那关羽、张飞。” 陈丛深深望了一眼曹泰。 这话要换没啥脑子的夏侯霸、夏侯楙来说,他都不说啥了。 自古莽夫志气高嘛。 但从曹泰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违和。 毕竟那关二可是把他那六边形的老子都打成善守的背景板了。 但陈丛没有反驳,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瞎子都看出来他厚待刘跑了,是谁不识好歹还不一目了然。 如今曹营最大的优势在于借挟天子以居大义。 多过董胖一手虽然麻烦事多了不少,好处就是不粘锅。 刘备知道曹操与他是贼又能如何? 请拿出证据来! 拿不出来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备现在还能以兄弟之情裹挟关张,但也终有被兄弟之情裹挟的一天。 陈丛相信,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只不过缺了一点小小的...契机罢了。 这般想着,抬起马鞭抽在曹泰所乘骏马腚处,战马吃痛飞奔而出。 陈丛跟道:“你若真有志气,比你老子还先封侯,回头老子赠你十个八个胡女,让你也体会一把董相待遇。” ...... ...... 一早,旭日将升。 卢城守卒连连打着哈欠,慢腾腾地挪到城头观望一眼,正欲像往常一般下城开门,慢走两步突然快速折返回来。 揉揉眼睛。 外面,乌泱泱的全是黄巾! 急往太守府报之。 鲍信登城观之,敌势未明不知深浅。 然黄巾人数甚众,鲍信不敢贸然迎敌,当即引着大将于禁及八千郡兵自西门退守肥城,急书兖州刺史刘岱处请援。 然而,黄巾之后有陈丛骑兵驱之,来不及夺城,便被赶着继续向西。 书信未及刘岱处,乱军又至肥城。 鲍信无奈,只得再度舍城,退至东平国富成县以待援军。 然而,富成守将徐翕却以‘信素亲曹,或为内应’为由,死活不肯开城。 原本鲍信丢了济北国正着急火大,被徐翕一刺激更是怒火中烧。 也不驻营等援了,干脆弃了兖州门户之地,转至范县,一路不停向西投奔陈留而去。 索性左右都被刘岱怀疑与曹通,他还真就通了! 起码曹孟德兵强马壮,还是他发小。 鲍信走前,甚至不曾留下黄巾将来的口信。 待到黄巾得入东平国,其后驱赶的骑兵亦是放慢了步伐。 稍缓口气的乱贼在第一时间便四散涌开,盖因人数众多,瞬间阻截各地通路,分围东平六县。 直成席卷之势... ... 报!!~~ 报!!~~ 斥候急入兖州州牧府,见到刘岱当面扑通跪倒,惊得面无血色。 急报道:“禀州牧,黄巾,城外尽是黄巾!” “什么?” 刘岱拍案而起,悍然怒骂道:“鲍信误我,此獠合该千刀万剐!” 他这前脚刚收到济北国请援的急信,黄巾后脚跟着杀来,不用问也知是鲍信根本没做抵抗。 “公山此时指摘他人何益?速速随宫上城,观明形势再做打算!” 文士倨傲,直呼刘岱表字不提。 拖拽拉扯间,犹如堂师拽稚童,连个‘请’都不用,拖着刘岱就往外走。 刘岱心里腻歪极了,但他也清楚,若非陈宫助他游说各方连结据曹,他坐不稳这兖州牧。 此时也就耐着性子由着陈宫去拽了。 二人来到城上一看,皆是吓了一跳。 且不论黄巾战力几何,人数实在众多,一眼过去根本望不见尽头。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先前黄巾为祸兖州,惧操兵势,尽数退返青州去了。今至深秋,何故折返?”陈宫望着城下黄巾愣神。 刘岱一张老脸越听越黑。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特别是那句‘先前黄巾为祸兖州,惧操兵势,尽数退返青州去了’就从他的首席谋臣、兖州别驾从事嘴里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此刻,刘岱只想撕烂陈宫的嘴,顺便问问对方,到底是曹氏臣还是他刘氏臣!那么喜欢曹操,当初何故投他? 当即怒斥道:“你为谋臣,见敌无计,竟还有脸问我?” 陈宫本就火爆脾气,敢拿虓虎当子喝的货色。 此时听闻刘岱指责之言,先是一愣,旋即怒道:“宫乃自言,何时问你!” 刘岱冷哼一声:“好,便算你作自言,此时如何退敌?” 这... 陈宫张张嘴,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浆糊,竟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临阵机变从来不是他的长项。 更何况眼下的情况哪哪都不明朗,既不知道贼兵几何,更不知道周边几县是何情况。 直接要他献计退敌,属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讪讪道:“公山莫急,先使军士守城,待宫观察思虑一番,徐谋退敌之计。” 刘岱当时气乐了,指着城下乌泱泱的黄巾道:“守城?徐谋?待你想出退敌之计,怕是早叫贼众围住出不得城了。你便在城上好好想吧,我先下城杀退西边黄巾,事有不对还有条退路。” “不可!”陈宫拽住刘岱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安有人主亲自下城破敌的?一旦有失...” 刘岱重挥衣袖甩脱陈宫。 “我不去,难不成指望你去?” 言罢,差人披甲、牵马、取来长枪。 提点城中骑兵五百,打开西门杀将出去。 黄巾自东向西而来,西边本就是薄弱处。 何况刘岱以骑敌步,以带甲敌单衣,以精锐破饥民。 不肖盏茶工夫,便将西门处聚集黄巾斩杀殆尽,引马回城。 再上城头时。 陈宫还在蹙眉思计,刘岱面上更是不屑,甩脱了带血的披风,便先行折回府上沐浴去了。 一连三日。 刘岱日日下城,引骑兵杀退西门处黄巾,逢战争先。 有主亲临,将士自是个个奋力厮杀。 三日间斩敌之数过万,而兖州骑兵不伤一人! 渐渐地,刘岱心下有些志得意满了。 黄巾者何?饥民耳! 于他而言,戮之如屠鸡宰狗毫无难度可言。 慢慢地。 刘岱不再满足于西门零散黄巾,偶尔亦从南、北二门杀出,一路奔袭过去,再从西门贼少处入城。 殊不知... 他所做的一切早被暗处眸光看去,宛如一只刀尖上跳舞的...小丑。 第114章 友谊的小船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秋风萧瑟,卷起几片落叶。 石案前,二者悠闲对弈,旁有婢女悉心侍候,远有壮烈虎贲戍卫其侧。 闲适是属于曹贼的,张邈只有焦躁。 陈留作为被曹操军管的兖州第一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郡。他这陈留太守实际所剩下的职权...约等于无。 就连使自家府库之财勾栏潇洒两天,还得事先向曹操汇报。 太守当的这份上,其实张邈早不想干了。 可惜... 就连罢官之请,曹操都不许。 美其名曰:非夺友城,暂驻而已,孟卓勿忧。 张邈可太了解这个发小了。 得势的曹操比不得势的曹操难对付多了。 不得势的曹操,起码不要脸的够直白。想要什么,随便找个借口就直接动手抢了。 得势的曹操不一样,虽然同样不要脸,但既矫情又隐晦。既要占名,又要占利。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曹操想要陈留,张邈直送白给都不成。 还得说明白为啥陈留非他曹操不可,并且要足够情真意切,说服他一定收下... “孟德,邈当真难治一郡之地,你就当怜惜旧友,放邈辞官吧!” 曹操面色如常,认真观棋。 随口道:“孟卓说笑了。操未来前,孟卓大治陈留两载,不见半分力不从心呐。你放心,操非夺土,只奉天子诏,剿兖州黄巾。事毕便走,绝不久留。” 张邈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极了。 他当然知道曹操为何不应。 因为他这跛脚的借口根本糊弄不住天下人,曹操若放他走,便坐实了夺友之土的不义之举。 可张邈真的想不出来更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至于放屁般的‘事毕就走,绝不久留’,从旁人嘴里说出还有三分可信。从曹操嘴里说出来,听听就得了,甚至仅是听听都能臭了耳朵! 如果当真如此,黄巾都退了快俩月了,曹贼怎么不走? 张邈正郁闷着,忽闻沉闷的脚步响起。 “主公,济北相鲍信引兵而来,城外请见。” 铁塔般的典韦快步而入,一声‘主公’又是叫得张邈心碎。 “哦?”曹操心中一喜面上不显,装着一脸疑惑地看向典韦:“可是说错了?济北离着陈留可有三百余里,允诚不于济北治民,何故跑来陈留?” “说是黄巾为祸,势大难以力敌。” “操与允诚亲厚,其人虽引兵而来,必不加害曹操。打开城门,放济北军入城。” “喏!” 曹操执黑落子。 局定,胜负早分。 随即摔打着长袖起身,笑迎张邈,语重心长道:“孟卓,黄巾复起,其势必大呐。” 张邈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连忙装出一副慌张模样起身。 拱手道:“邈不善战,请孟德怜之,允我一家老小奔命去吧!” “还请孟卓留下手书一封。” 张邈也不多想,只以为曹操要留下证据,随手写下‘托付陈留’字样的书信。 曹操贴身收好信笺。 “罢了,操这便上表天子,请封孟卓为光禄大夫。” 张邈心头猛跳,当即拒绝道:“孟德!邈与国...董相有隙,先前还曾起兵伐之。若就任,安有命在?” 曹操连连摇头道:“有操作保,孟卓必无虞也。” 说着,朝远处许褚招招手:“调二百虎贲,送吾友人入长安。” 张邈大惊失色,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 这! 这跟他构想得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曹操只图陈留的,所以才借坡下驴,作势请辞。 因为陈留夹在司隶、豫州、颍川、东郡之间,左边挨着曹操,右边受制刘岱,下边还靠着袁术,待这纯属受夹板气。 弃了也无甚可惜的。 乱世之中,有兵马在手,还怕不能东山再起? 可现在! 曹操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分明是要夺他兵权啊! 对!是那封手书! 可惜张邈反应过来得太迟了些,许褚在侧,哪里轮得着他从曹操怀里抢物。 “贼子安敢!” 许褚闷喝一声,飞蹿上前,单手拿住张邈直接横过头顶便往外出。 张邈大急:“孟德!你我自幼为友,安忍如此加害啊!孟德!!!” 曹操撑着脖子喊道:“孟卓放心去享荣华,操必保你富贵安康。乱世人心艰险,孟卓久居之下,恐下场凄惨呐。操这也是为你好。” “曹操!你无耻!你...” 许褚重重一记手刀击其后脑,声音戛然而止。 曹操跟着骂了句:“轻着点,别打坏了挚友。” 说罢,也不多看许褚一眼,掏出怀中信笺拿在手里弹弹,眉眼之间尽是得色... 如此。 先有张邈识趣既献兵马又献城池,后有鲍信来投,东边还有黄巾为祸使他占据大义,再有陈丛骑兵兜底。 兖州!囊中物罢了! 惊喜远未到此为止。 八千济北军才入城,曹操还来不及与鲍信把酒言欢,便闻典韦又报。 一将自称太史慈来投,手持工布以为信物。并携原北海旧将武安国,引五百强兵共来。 宾主把酒言欢后。 隔天曹操刚整合完陈留兵马万五,又闻许褚来报。 己吾人卫兹,原为张邈部将,不愿随入长安,变卖家产资以曹军五万金扩充粮草、军备。 如此。 曹操坐收二部两万三千兵马,又得北海精兵五百。 将增鲍信、太史慈、于禁、武安国、卫兹。 整军备武三日,浩浩荡荡东出陈留。 ...... ...... 与此同时,无盐城外,远坠黄巾其后的曹昂却是一脸纠结相。 “子宁,算算时间两位将军该到陈留了吧。” “咋?” 曹昂深吸口气,低头长叹道:“这样一来,过几日便要见到父亲了吧...” 陈丛叼着根枯草,百无聊赖望天出神。 转眼就要入冬了,也不知道正旦之前能不能回家过年。 曹昂的真情流露留了个寂寞,不满低呼道:“子宁!” “见就见着了呗。你爹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说...昂如此跳脱,会不会引得父亲不喜?” 陈丛吐了枯草,认真点头道:“那是必然的。” “啊?” “啊什么啊?你光记着替你爷纳妾,都不知道给你老子挑几个美妇?要我是你老子,我也抽你。” 曹昂:... 恰此时,远处城门又启。 陈丛迅速脱了盔甲,捞起块破旧的黄布沾着土灰、泥血就往单衣上擦,又往绝影身上擦了点,这才裹在头上。 “别愣着,跟我走。去州牧府给你爹挑妾去!” 第115章 惊不惊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 “公山!宫看贼人兵眷混杂,前后相随,亦无辎重粮草,只是以劫掠维持生计。如今对策,不如养精蓄锐,坚守不出。 贼众想战不得,想攻又不能,多拖几日待敌分散以劫乡、村、亭、里,再使骑兵斥候突出传令各郡、县守将,统一定好时日,齐出急攻,则贼必溃也。” 城门洞前,陈宫挡在刘岱马前,拽着缰绳不肯撒手。 几日时间,他终于想出了十胜无败的胜战计。 然而连日胜战的刘岱非但不听,反倒面露鄙夷之色。 从鼻翼中发出声冷哼。 不屑道:“陈公台怕是忘了,若无岱连日克敌无败,此时无盐已被贼众四面合围了,还谈何使骑兵斥候突出?快快闪开,莫挡着我陷阵斩敌!” 鏖战七日,连战连捷。 以五百飞骑战百万黄巾,伤者不满百,阵亡不足半百,身为人主逢战争先。 仅几日下来,刘岱便已积累了浓厚的军威,更有好事者私以‘军神’称之。 话音刚落,周围骑兵奋举骑枪,齐喝道: “威武!” “威武!” “威武!” 陈宫大声呵斥两声,瞬间淹没在响亮呼喝声中。 气冲刘岱,吼道:“久战必失,兵法之道!好勇斗狠,匹夫所为!不听人言,乃为昏主!” 也就是周围声大,刘岱没听清陈宫说的啥,只以长枪前探将人抵开。 随后高举战枪前指,三百余骑尽随其出。 黄巾见其出,亦向四处溃散。 兖州军连战连胜,相对的他们便是连战连败的那一方。 每逢刘岱杀出,多则死伤千余,少则数百,他们自然不会傻站着让人乱砍乱杀。 而逆着人潮涌散的方向,一匹脏兮兮的高头大马就显得格外扎眼了。 逃命黄巾不由愣道:“那人是谁?见着刘岱不逃咋还往上凑?” 旁边人忽然惊呼起来:“谋帅!是谋帅回来了!快,都去保护谋帅!” “谋帅哪用你保护,营陵城下,俺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冲阵的猛将被谋帅挑落马下最后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 陈宫气哼哼地回到城上,初看到黄巾骑将领着十几个喽啰冲锋时也没当回事。 虽然他很恼怒刘岱不听他的劝告,但其实心里也算认可了刘岱的勇武。 毕竟连战连胜的战绩实打实地摆在那里,何况刘岱身边还有三百余骑相随。 区区黄巾骑兵能翻出什么风浪? 可陈宫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黄巾疲弊,人都吃不饱饭,饿的皮包骨头的。 那黄巾之将所乘之马看着也是脏兮兮的不假,可跑得未免太快了些吧?四蹄飞驰间快如离弦之箭,饶是陈宫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快马。 不仅是那黄巾将! 就连其后追随的喽啰所乘战马,也比刘岱花重金打造的兖州骑兵快了不止一筹。 有诈! 陈宫凝目望去,越看打头那将越觉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终于。 一阵疾风吹过,裹头黄布随之飘落,露出半长发梢随风摆。 陈宫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所熟识受过髡刑的,有且只有一人...陈丛!!! “公山小心!是陈贼!是陈贼!!!” 刘岱纵马飞枪,挑死黄巾喽啰一人,得意洋洋望向城头,就见陈宫兴高采烈为他喝彩。 至于喝得什么? 风太大,没听清楚。 副将出声唤道:“主公,黄巾的骑兵来了。” “哦?”刘岱饶有兴致地回头,只看一眼便失了兴致。 还以为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不承想黄巾这般落魄。这么多天过去,才凑出来十几匹战马来,根本不够他杀尽兴的。 当即挺直战枪:“杀!” 副将立马高喝:“主公有令,杀!” 陈宫喊得喉咙冒烟,见刘岱不退反进,更是一马当先飞了出去,将一众骑兵摔脱身后。 眼前一黑,好悬没直接晕过去。 完了!全完了! 如果刘岱死了,死在了黄巾乱卒的手里,那还有谁能阻止手握天子诏书讨伐黄巾逆贼的曹操入主兖州? 当初,曹操初起势,兵微将寡时都能重用寒门祢衡而轻他兖州名仕陈宫。 如今... 曹贼羽翼已丰,兵强马壮,有赫赫威名之诸多强将充为爪牙,有颍川士族倚为肱骨。 再窃兖州,他们兖州士族又该如何自处? 城上视野好,所以陈宫才能先察。 待到战马越来越近时,刘岱终觉不对。 比起仅与陈丛共事过一段时间的陈宫,作为十八镇诸侯之一的刘岱显然更为熟悉陈丛。 甚至不需半长头发佐证,刘岱只见一双锐利眸子便知眼前何人。 当即猛拽缰绳掉头往城下急奔而去。 副将不明所以,还不知昔日军神为何突然丧胆。 但刘岱一逃,他便成了骑阵的矛头,自是挺直长枪以迎来犯。 铛!~ 两兵相交一瞬,疾风荡起一圈涟漪。 陈丛手中的破矛节节断裂.... 副将则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接连砸落身后四五骑兵落马,才重重摔在地上。 艰难支起身子,勉强前行两步又重重跪倒下去。 口中鲜血如开闸之河,染红脚下土壤。 至死副将仍未想明,主公骤见黄巾之将为何会逃,如果主公不逃,可是这人敌手... 飞马间。 陈丛随手夺过一支骑枪率先入阵,连搅带刺一路冲杀过去。 枪锋所过之处,刮之即伤,触之即死。 盏茶不止便生生荡开一条血路。 绝影又高常马一头,枪锋点刺皆在额、喉处,精准优雅美如画卷。 一众青苗小将,管亥、卞喜紧随其后。 左冲右突,武艺亦是可圈可点。 除武艺稍弱众人一头的曹泰、卞喜被人拱卫正中以外,武艺天赋上佳的夏侯充、夏侯霸竟是临阵模仿起陈丛枪术来。 连搅带刺一路冲杀,未尽其意却得其形。 亦是杀得周围人仰马翻。 主将临阵脱逃,副将一合而亡,连胜本生骄纵。 兖州骑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抵抗。 分散骑阵两侧者,疯狂拨转缰绳向着城池方向逃命。 运气不好排在中间的,只能瞪大眼珠,看着敌人的兵刃刺向自己的头颅。 连战连捷的强骑,镇压城头守军士气的精兵,仅错马一阵便抛下过半伤亡彻底溃散。 第116章 披甲为官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黑子,慢点追。” 陈丛轻声喝住绝影追击刘岱,于尸骸纵横处捞起一把软弓,开弦击之。 箭矢如生了眸子般,贴着刘岱的兜鍪飞逝而过。 随后再开三箭,或不全弦,半开而放。 软弓本身只承一石臂力,半开之弦所射之箭显然没法破开刘岱的甲胄,叮叮叮地打在后心位置上,如索命魔音响在刘岱心头。 刘岱越急,使劲拍马奔命,大恼已经完全停摆。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陈丛马快为何张弓,为何张软弓,为何不射马...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有多远逃多远! 人马奋力,不消片刻奔至城下,刘岱急呼道:“开城门,速速开门!” 士卒正要开门,却被陈宫提剑砍翻:“任何人不许开门!陈...”为防士气遭损,陈宫咽下陈丛姓名不提,改口道:“百万黄巾在外,开门即死,拼死抵抗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他在城上看得清楚,陈丛以弓箭相戏,分明是要借着刘岱叩开城门。 情势危急,没有足够的时间,陈宫根本想不出来万全之计。 只是扼住身为兖州士人最后的骄傲,哪怕是死,也不能让陈贼舒服! 陈宫不提,刘岱就更不会提陈丛姓名了。 提枪直指陈宫,怒喝道:“陈宫!背主贰贼安敢害我!城上众将士听令,拿下此獠,打开城门!” 众人稍做犹豫,便将刀架在陈宫肩上,以绳索束之,随后迅速下城开门。 陈宫和刘岱,军士们根本没什么好选的。 前者不过是兖州别驾,后者才是他们的主公。 何况陈宫性直气烈,一点小事办不好就得挨他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营中被他臭骂过的偏将、裨将、小校不在少数。 “不能开门!不能开门!” 陈宫还待挣扎,被一小校以刀柄重重击打在面颊上,口生血沫牙碎过半,再以破布束口,难以言语... 陈丛在城下看得一阵摇头。 旁人跳槽,要么是从小公司跳槽大集团,从而获得更光明的前途。 要么是被逼无奈,刀架脖子上不得不降。 像陈宫这样从高往低兼容的,还真不多见。 而且这人真没啥眼光,真想有所作为给曹贼找不痛快投什么刘岱? 直接投袁绍啊! 不说别的,就以他出身,去了邺城也得是老袁头奉为座上宾。 正好跟田丰凑一对,组个‘口臭男孩’组合,保准把袁绍气个半死。 这般想着,陈丛张弓如满月,飞矢离弦到不如何飞快,恰好没入刘岱兜鍪与甲间隙处,箭头透过后脖颈,刚好从喉前透出。 城门缓缓打开,生命的最后一刻,刘岱不甘地捂着喉,血却透过指缝止不住地往外涌。 眼前的色彩迅速消散,只闻奔马踏地如雷,疾风带起沙石,秋日冰冷刺骨... 咚!~ 沉闷的坠地声响起,死不瞑目。 “不是主公,快关门,快关门!” 绝影滑如游鱼,士卒开口那一刻已从门缝中挤入城池。 陈丛自不多言,长枪作刀一扫一片,所过之处无一活口,不肖盏茶工夫,便将门洞口的兖州军杀了个七七八八。 待身后十三骑入城。 探枪勾住就要弃门逃命的城门校,冷声喝道:“关门!” “啊?这...” “嗯?” “...是,是...” 只待众人合力关上城门,陈丛默默抬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随行一众尽出,将附近活口清理干净。 杀人灭口,基本操作,无甚好提的。 城门黄巾齐呼‘谋帅骁勇’涌至城下时,看到的是紧闭的城门... 城上守卒原本都要丢盔弃甲各自逃命,却发现城门又神奇地关上了... 一时间。 两方人马皆是无所适从,怔愣很久才继续攻杀起来。 一行人入城后也不上城,扯下头上黄布随手丢掉,马不停蹄直奔州牧府而去。 百万黄巾围城,城中能战之兵皆在城头。 众人几乎没费什么劲,便将刘岱家宅控制起来。 随后各自沐浴更衣,再于府库中寻得铠甲、兵刃披挂整齐。 “子修,你引夏侯充、夏侯霸、夏侯楙、曹震四人,暂时抚住州牧府内眷,但见二十五六面容姣好美妇人,便言征西将军命你等来解无盐之围,奈何慢了黄巾一步,州牧大人已为黄巾贼酋龚都、刘辟所杀。” “子宁这般说辞未免太假,龚都、刘辟此时正在颍川为祸,两地相距四五百里,如何奔至东平杀人?” “那你知道的可真多,起码比深闺妇人知道得多多了。成了,别废话了。你不是要讨好你爹?机会我可给你了,争不争气就看你了。” 呃... 曹贼的小癖好,曹昂多少听说过一些... 但子替父纳妾这事,实在是好说不好听啊!难保他爹不拿马鞭抽他... 而且... 就算讨好了亲爹,回去他娘还不得揪烂他的耳朵... 曹昂还未应声,倒是夏侯霸抚掌大笑道:“中啊!大兄,到时候分一个予我,我就说是谯县守备夏侯渊命我来救。所谓拿人手短,到时候我爹收了礼,再想打断我的腿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夏侯衡赶忙上前,一巴掌糊在倒霉弟弟头上。 这逼崽子,咋啥话都往外倒。 再说了... 自家爹好那口吗? 马屁照着马腿拍,他真怕这倒霉弟弟仨月下不来床... “其余人,随我上城。” “喏!” 一行人洗漱干净,又披兖州制式甲胄,大摇大摆上到城头时,旁人只以为是同袍... 陈宫被捆了个结实,周遭也无士卒专门看守,满嘴冒血‘呜呜’叫唤个不停。 陈丛上前解开破布,笑道:“公台,好久不见啊。” “陈丛!!!” “别叫那么惨,我可是受征西将军令,为解兖州危局所来。” “好贼子,分明是你!...” 陈丛笑道:“是我什么?” 陈宫死死咬着牙,心里憋得难受。 分明是曹贼图谋兖州,使陈贼为爪牙驱赶黄巾入兖州! 可他不能说。 陈丛此时卸了黄巾装束,披甲为官,则肩负守城之责。 若叫他揭破好事,消息流传开来,便是逼着陈丛打开城门,屠灭一城生灵之口... 第117章 鲸吞兖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小校见人解开束缚陈宫的绳索,唯恐别驾秋后算账。 当即上前喝道:“尔等何人?莫非贼人同党?” 管亥走上前去,抬起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便将人抽翻在地。 “瞎了你的狗眼!无敌将军当面也敢放肆!” 无敌将军? 陈无敌?! 小校愣愣捂着脸,看看管亥,看看陈丛... 呆愣一会,嘴角逐渐上扬。连滚带爬翻起身来,边跑边喊。 “无敌将军来援!无盐有救了!” 跌倒复起,笑容依旧,卖力地吆喝着,越跑越远。 管亥亦是愣愣收回手掌。 头一次感觉当官竟然这么爽! 陈宫冷哼一声,不悦道:“陈子宁,你就不怕眼尖之人认出,你便是那攻破城门的黄巾贼酋?” “怕!咋能不怕呢?不过城门洞口见过我的士卒全都死尽了。城头上的离着远,便是他们看我眼熟也不敢随便指摘吧?毕竟我堂堂平北将军,想要碾死一个军士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嘛。本将军的威名断然不能毁于宵小之口。” “你与曹贼倒是如出一辙的无耻。” “成,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好歹相识一场,公台自己选吧。是不慎坠城而亡,还是像个英雄一样,引着东门城上将士冲杀出去,力战而亡。你若出城力战,妻儿老母皆由征西将军养之。” 陈宫苦笑摇着头,呼出一口浊气,望着天上浑浊的日头。 不答陈丛之言,反问道:“如今百万黄巾围城,你有何计守住无盐?” 陈丛眨眨眼。 陈宫明显是把他当成刘岱了... 临死还要搞一出献计托重的悲壮。 “成,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陈宫叹道:“贼人兵眷混杂,前后相随,亦无辎重粮草,只是以劫掠维持生计。如今对策,养精蓄锐,坚守不出。 贼众想战不得,想攻又不能,多拖几日待敌分散以劫乡、村、亭、里,再使骑兵斥候突出传令各郡、县守将,统一定好时日,齐出急攻,则贼必溃也。” “就这?” 陈宫狠狠瞪了一眼陈丛:“你不见刘公山不听宫言是何下场乎?” 陈丛同情地拍了拍陈宫。 这老兄智迟,有此谋划不知想了几日,也算是得意之作了吧... 可惜的是,奇谋巧计因时制宜,因人制宜。 于刘岱而言,此法确实不错,胜在稳妥。 于陈丛而言,那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想破黄巾还不简单? 两方渠帅皆他麾下之将,贼无主也。 城外还有千骑由程茁节制。 只要打开城门冲杀出去,两方夹击之下饥民必溃。 不过陈丛要的不是溃散而四处为祸的黄巾,而是有规律地为祸兖州,又不至于成灾。 毕竟兖州可是自家地盘。 好好的地方,让黄巾嚯嚯了,还得司隶、并州出力出钱拾掇... “公台啊,你说我能将黄巾驱赶至此,凭的是什么?” 陈宫脱口道:“冒充黄巾加以诱导。” “诱导?”陈丛冷笑道:“趋利避害人之性也,青州黄巾本就畏惧曹军兵锋才退回北海,我有什么本事说服百万人回来送死?” 刹那间,陈宫如梦方醒,愣愣地盯着陈丛:“莫非...” “不错,我能将贼驱之此处,你竟怕我无法破敌?” 陈宫沉默了。 良久,朝着陈丛拱拱手:“世道艰难,良善之辈不得好死,奸险狡诈之徒皆登高位。罢了,宫愿提领东门城上守卒出城迎敌,替你抹除隐患。若你还有半分人性,莫要难为陈宫幼子寡母。” “那是自然,你我本家安忍加害?公台死后陈丛亲自上表天子,追赠公台西平亭侯,嫡子袭爵,可保富贵不失。” 时隔大半年,选择的权力重新回到了陈宫手里。 他当然可以如同当初那般,弃曹营如敝屣,视曹陈二贼为仇寇,痛痛快快来句‘免了’,然后慷慨赴死。 然而,时过境迁,陈宫终究少了几分恣意,多了几分落寞。 不知觉间,昔日同帐之臣,已经成为能左右朝堂封授的大人物了。 拱手,拜道:“...多谢。” 言罢,转身征调士卒。 为防军士怯战不出,陈丛充为陈宫身侧虎贲,不听调令者即斩。 半个时辰后,东门复开,陈宫引两千守卒杀出。 兵无马,亦无战心。 即便如此,凭借兵刃铠甲之利,生生抵挡黄巾饥民近三个时辰。 力竭难以为继,才逐渐淹没在黄巾海洋中。 众皆恍然。 原来不是刘岱兵势强盛,而是黄巾疲弱。 是夜。 无盐城头起火把,隔天程茁引骑复驱黄巾向西,五日出东平,入任城国、山阳郡。 十日。 曹操大军过济阴,至山阳。 迎头撞上黄巾,众将无不摩拳擦掌。 曹操即令大军兵分五路,以合围之势拢百万之众。 驱兵慢进,先以兵锋恫吓,再以好言劝降。 黄巾先失其主,久战又失战心,无不望风而降。 冬雪降临前一日,尽收残兵暂置于任城。 顺势进军分屯于山阳、任城、东平、济北四郡治所:昌邑、任城、无盐、卢县。 时任东郡太守王肱畏其威势,挂印引兵而走,向北投了袁绍。 泰山郡守应劭顺势投曹。 至此,兖州八郡尽数归曹,接连豫州二郡:颍川、沛国。 “主公,大公子来了。” “子修?快请进来吧。” 曹操笑得开怀,家里孩子终于成器了,起码能领兵作战了,老父亲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换作以前,如此大喜的日子里,曹操提到长子就得扶额。 曹昂身上那股子仁厚劲一点都不像他,在外难免吃亏。 他时常担心哪天生了些意外,凭曹昂能镇得住麾下一干骄兵悍将吗? 片刻,曹昂得入,抱拳拜道:“父亲。” “嗯。”曹操重新板下脸,不咸不淡应了声。 为防孩子志得意满,华夏的父亲通常是‘挫折教育’。 不管心中如何欣喜,是绝对不会在儿子面前表露半分的。 “何事?” 曹昂偷瞄曹操两眼,硬着头皮道:“原州牧府美妇三人,孺慕父亲军威隆重,愿荐席枕。” “嗯...嗯???” 第118章 曹昂懵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没有任何意外,曹昂挨揍了。 稍微有些意外,曹昂被陈丛锻炼的抗揍能力有点强,曹操解下束带抽了半晌,这厮愣是没吭一声。 事实证明老子打儿子的时候,身为被打的一方,不管疼不疼,一定要叫得凄惨。 让当爹的有一个良好的打人体验。 否则... 曹操越打越气,干脆唤来许褚、典韦两个按住曹昂,取来马鞭一顿猛抽。 直到曹昂痛呼着求饶,曹操神清气爽地丢了马鞭,抬手挥退二将。 直视曹昂道:“知道为何打你吗?” “孩儿...孩儿不该自作主张,替父亲纳妾...” 曹操深深望了曹昂一眼,叹口气道:“陈子宁教你的?” “不是...”曹昂低头不敢看曹操的眼睛。 揍都让他挨了,没必要把妹夫也卖了。 曹操冷哼一声,低骂道:“去,把陈子宁喊来。” 曹昂张张嘴,欲言又止,终是咽下劝和之言。 马鞭子抽在身上太疼了,特别是被许褚、典韦按在地上无处可躲时。 如果是子宁,应该无碍吧... 这般想着,曹昂出府,片刻唤了陈丛入堂。 比起曹昂,陈丛才是那个真正的纨绔。 昨夜城中喧嚣,流连勾栏不知归路,与四美深入交流整夜。 陈丛带着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躯。 入堂后抬望曹操一眼,自顾自地就寻个坐处躺倒,顺势抬脚跷于案上。 “这仗都打完了,岳父寻我何事?” 那番做派,看得曹操牙痒... “便是你小子教子修替为父纳妾的?” 陈丛摆摆手:“咱翁婿俩谁跟谁,岳父说谢那就是跟丛见外了。” “呸!陈子宁,为父问你!何家子替父纳妾?” “岳父睡昏头了吧?你不说,我不说,子修不说,谁知是子替父纳?” 曹操看着陈丛,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人说了呢?” 嗯? 陈丛忽然转头看向曹昂,怔愣良久,讪讪道:“你...” 但见曹昂低头抠手,陈丛哪还不懂? 这倒霉舅子哥八成是当着人前明说了。怪不得走起道来一瘸一拐的,这是没少挨揍啊。 哪怕是曹昂过一手也好啊! 夏侯充、曹泰随便是谁,替赠一下不行吗? 赤膊上阵也是够勇的。这不明摆着找着挨揍吗? 曹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可以不要脸,但不能明摆着不要脸。 就一个快退休的曹嵩纳妾,还得寻个由头帮着找补一下,更何况是正值风光的曹征西... 曹操狠瞪陈丛一眼:“罢了,你取兖州有功,为父也不责罚你了,功过相抵吧。” 陈丛无所谓地点点头。 不过是个随便一个由头罢了,此次征伐他们一行注定是打白工。 因为真实的战报没法公之于众,一旦请封了他陈丛,兖州之战便经不起推敲了。 “岳父好歹替青苗小将请封个羽林郎吧?起码他们应孔融之邀,解了北海之围。” “可。” “那便好。不过话说回来,岳父准备奏表何人牧守兖州?” “子宁以为...袁忠如何?” 其实曹操没有太多的人选。 提领一州之地,不是光凭军功便可,要使兖州趋于安定,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 任人唯亲的话他自然有很多选择。 夏侯惇、黄忠皆可。 然而兖州与并州不同,士族门阀林立,关系勾连错结。 夏侯惇也好,黄忠也罢,凭二人出身根本镇不住那帮蝇营狗苟之辈。 但袁忠不同。 此人好歹出自汝南袁氏,即便名望远弱于二袁,但在兖州地界震慑一众世家绝对够用。 何况此人无甚太大功利心,便于掌控。 “那岳父欲以何人为兖州别驾?” 曹操有些痛苦地揉揉太阳穴,本以为麾下文武齐备,事到临头才发觉,手下人才远远不够。 “公达或志才吧。二人虽长于阵前机变,奇谋胜敌,然佐治一州,应该无碍。” “岳父觉得子修如何?” 曹操一愣,转向曹昂。 曹昂一愣,转望陈丛。 陈丛依旧跷着脚,整个人瘫坐座椅上,毫无坐相可言。 “反正无论岳父使谁都是凑合,不如让子修凑合凑合。再说了,青苗之将皆为子修拥趸,岳父好歹让人多看到点希望和前途啊。” 陈丛说得有道理吗? 有道理! 借袁忠之名,落曹昂以别驾代行州牧之实,这般操下来,兖州的权柄依旧死死把控在曹家手里。 问题是出在曹昂身上... 虽然曹昂正在做出改变,曹操也看在眼里。 可在他印象中,这大儿子还是过于宽仁了些... 陈丛继续道:“岳父若是还不放心,可使戏志才为州牧府长史,令夏侯渊提领泰山郡守。并将州治迁至陈留。如此,行令之间虽慢了些,但陈留南接颍川,背靠司隶,便是兖州有乱子修也能退往此二地。” 曹操算是听明白了,陈丛嘴里的哪是什么全掌兖州之谋,分明就是拿一州之地给他大舅子练手。 陈留地处兖州最西。 州牧府令出,传于其余八郡,近些东郡、济阴还好,远点的济北、泰山,快马疾奔亦需七日。 曹昂倒是安全了,结果就是兖州各郡谁都不方便。 不过若有夏侯渊镇守泰山的话... 若兖州有变,只等多抵抗一阵,待司隶、陈留反应过来,倒也不至于全失其土... 这小子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只要是对他自个有利的,啥屁话都敢往外倒。 不过曹操并未着急拒绝,他也在权衡。 是要一州之地安稳,还是要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锻炼一下继承人,毕竟当官最能锻炼人。 就似陈丛,这才当了多久并州牧,奸恶狡诈远胜从前。 不肖多,曹昂只要能学去一半,就算他曹操明日蹬腿也能瞑目了。 曹操思虑良久,终是有了决断。 “罢了,便依你之言,以子修为别驾,志才为长史,迁治所于陈留!” “哦。婿议曹泰为薄曹从事,夏侯充为兵曹从事,这俩小子不错,可堪大用。” 曹操冷笑道:“子宁倒是会以旁地充人情。这样吧,夏侯充还做兵曹,做你并州兵曹。为父调任子和添为兖州兵曹,如何?” 陈丛登时坐直了身子,干笑道:“岳父说笑了,并州骄兵悍将甚多,阿充安能镇之?” 开玩笑! 并州可是自个的地盘,夏侯充是什么阿猫阿狗,岂能由得他嚯嚯三郡之地? “哦?那妙才便不为骄兵悍将乎?以不及弱冠之侄节制族叔,便不荒唐?” 第119章 用心不够,用命吧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曹昂出州牧府的时候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陈丛竟然没挨揍...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莫名其妙间,他便成了兖州‘别驾代州牧’? 曹操已经明确告诉他了,袁忠只是遥领州牧,仍居洛阳,只有兖州士族异动时,才会入兖镇之。 明明先前,谯县一地曹操都特地传书不使他治。 结果出征一回,治地扩大了百倍不止??? 另一边。 曹操既然决定锻炼曹昂了,一套流程走得很快。 先使济北相鲍信举曹昂为孝廉。 再以曹昂冒领陈丛解北海危局之功,上书表封为武牙将军,关内侯。 至于使儿贪领婿功,曹操压根没当回事。 若有朝一日...那陈丛起码也得是万户侯起步,甚至裂土封王,支取些他的军功,就当收些利息回来了。 随后表袁忠为兖州牧,又使袁忠辟曹昂为兖州别驾从事。 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兖州一套班子成形,曹昂已然走马上任。 戏忠为长史,夏侯渊为泰山太守兼领兵曹从事,再以曹泰充任薄曹从事,夏侯充任都尉。 曹操暂屯任城时,感人才不济,发招贤令,取贤以能不问出身。 荀彧闻之,递书举荐同郡之友郭嘉字奉孝。 郭嘉即来,又荐淮南成德人,姓刘晔,字子扬。 曹操使礼聘之。 刘晔来,再举荐二人。 一为山阳昌邑人,姓满,名宠,字伯宁。二为武城人,姓吕,名虔,字子恪。 曹操素知二人名誉,就聘为军中从事。 满宠、吕虔同举一人,乃陈留平邱人,姓毛,名玠,字孝先。 曹操再聘为从事。 大致考校众人一番后,知满宠军、政、谋皆可,久居兖州亦熟悉各郡民情,再辟为兖州州牧府治书。 兖州既定,再合众人之力,并广征胥吏百余人佐之,将黄巾受降者重新登记造册,其众四十万六百八百五十二人,无一漏记者。 黄巾降卒自是不能留于兖州、司隶二地。 二地本就人口繁茂,其土难载。 在不收拢其中青壮成军的前提下,这些人留下不仅无益,反而加重两地负担。 如今曹操得兖州八郡之兵,家底厚实,又有虎豹精骑充作爪牙,自然是瞧不上历史上的青州军,干脆分批打发去并州。 一来缓解了人口压力,二来也算让陈丛得到些实质性的好处。 正旦前夕回军谯县,又有久居吴地之族子曹休来投,再收虎贲遗孤秦真为养子,改姓为曹。 二人一并充为青苗客,于陈丛麾下‘进修’。 然而陈丛先转北海取财,又回莒县接上曹嵩,再转下邳领上十箱珍珠... 本身回转就迟于众人,回到谯县后,大多数时间又窝在府上陪老婆孩子,所以磋磨新人的重任便落在了一众青苗‘老人’头上... 老话说得好:正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一定要把别人的伞也撕烂。 出征一回,抛开三个已经出仕不算,余下八个‘代教习’,那是一个比一个抖。 几乎全员恶人。 卯时不至,便有夏侯三怨种监督二新罚站、罚跑、受冻、挨饿。 特别是夏侯霸。 他爹夏侯渊被调回谯县给陈丛喂马,一天把他吊起来打八回。 他憋一肚子怨气再变本加厉磋磨曹休、曹真。 曹休、曹真想还手,三人便一拥而上,将二人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晚五,再有曹震、夏侯衡、曹范、黄叙、典满也不干别的,什么话都不说,围着二人就是打。 不似陈丛那般痛在骨伤在皮,这些倒霉玩意只管逞威风,哪管旁人遭不遭得住。 以至于曹休、曹真两个终日鼻青脸肿,跛脚耷臂... 华佗已去就任太医令,新来的军医最多算是县中良医,凭他们医术,只能保证二人不落残疾... 曹昂偶尔出现,还是那副温文尔雅做派,拉着俩人谈心鼓舞。厉声训斥青苗几句,感动得二人唯其马首是瞻。 可事实上... 若无陈丛、曹昂默许,青苗一众再是跳脱,也得收敛三分,断不至于如此变本加厉。 苦着、痛着,日子一日一日过着。 犹记得那一日的寒风刺骨,天却晴朗,旭日高悬似是驱散了人间阴霾。 曹休、曹真如同往常一般走进青苗演武堂。 往日那些个面目可憎的恶贼个个缩首如龟,一个挨着一个,立在堂中整整齐齐两排,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进到堂内才见一人手捧一卷《论语》,伏案观书。 男人很英俊,很年轻,只管其表人畜无害。 偏他仅是坐在那里,那些个无法无天的青苗‘老人’便乖得跟邻居家的小姑娘似的。 文静、少言... 他们不是没见过青苗演武堂的教习,也非常清楚这些货色与程茁是什么相处模式。 虽然也是尊敬,但时常没大没小的。 也就程茁脾气好... 或者也不是程茁脾气好,只是听说程教习家留在晋阳的小妾已有五月身孕... “你两个便是曹休、曹真?” 二人闻声反应过来,迅速抱拳见礼道:“休(真)见过无敌将军。” “嗯。”陈丛应声扔下书卷,抬头细细打量二人一番。 曹休年最长,与曹昂相仿。体长八尺,修长匀称,面目还算清秀。 曹真大概十四五的年纪,论身形仿佛小两圈的许褚。论面容,倒和陈丛岳公董卓三分相似,不是形似,而是脸上赘肉像。 这俩就是曹二代里最争气的两个了。 哦...曹真算半个,毕竟他儿子不争气,子债父偿未尝不可,活该他挨打。 不过磋磨归磋磨,培养归培养。 陈丛已经决定了,开春便派人赶往荆襄之地遍访张机,给这二人好好保养保养。 实在不成以后就别喝酒了,酒囊里以后就装参汤吧,实在不成跟他喝鸡汤也行,最好提前进入养生模式。 毕竟,活的久的肱骨才是好肱骨。 陈丛收回思绪,言简意赅道:“自今日起,本将军亲授你二人武艺。两个月后,若我满意,你便随我去并州历练。若我不满意...” 陈丛笑笑,指向其余八人:“你们随他们,继续深造。” 二人闻言大喜。 重抱拳,齐拜道:“教习恩重,吾等必定用心。” “嗯。”陈丛点点头:“光用心不够,用命吧。” 第120章 卷吧卷吧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夏侯府邸。 傍晚,膳时。 夏侯渊心气不顺,随手扣下碗,照着正在用饭的老二就是一记黑虎掏心。 不察之下,夏侯霸直接被打飞出去成了滚地葫芦。 碗中鸡汤溅了一脸,粘在头发上再混合了土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夏侯霸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委屈道:“爹!往常你揍我还知会一声,这次怎么偷袭呐!” “偷袭?好崽子!你老子打你还用得着偷袭?” 渊大怒,出而提棍回。 精铁实心棍,长七尺八寸,重五十二斤。 使作刀,照脸便是一击力劈华山。 沉重的铁棍带着呼啸的劲风,夏侯霸哪敢继续装蒜,怪叫一声三圈懒驴打滚赶紧躲开。 哐当!~ 长棍落地,溅起一地碎石乱飞... 换以前,夏侯渊便是打孩子,起码还收着劲,总不能真给儿子打出个好歹来。 至于现在嘛。 且不论夏侯霸综合武艺如何,起码在青苗演武堂学习一阵,这挨揍的本事那是属实不小。 夏侯渊甚至能在揍他的过程中发觉自身武艺的细微不足处。 既是发泄怒气,又能全力施展,还能斧正武艺。 快乐三重加倍下,夏侯渊根本就不留手,棍势不转贴地而前,趁二子立足为稳之际棍走龙蛇挑敌于空,接翻腕回身打,接勾衣带摔,接支棍防倒地复挑腾空,接横扫千军。 一棍打实,那不孝子少说飞出去五丈远。 打完收工,酣畅淋漓。 夏侯霸躺在地上装死一阵,嘴里‘哎呦哎呦’痛呼个不停,见他老子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这才拍拍屁股爬起身来。 除了开头一记黑虎掏心钻心疼,至于后边一阵棍打嘛,就很平平无奇了。 夏侯霸是谁? 夏侯三怨种里最不识趣的刺头,所挨棍打次数冠绝青苗演武堂一众同窗! 就他爹这棍法,水准差得太远了,无甚章法,也就刚过一般水准吧。 相较而言,他还是更怕他爹的马鞭子。 毕竟陈丛从来没用过马鞭子抽他们,没啥经验... 片刻后,夏侯霸装着一瘸一拐模样,却没像往常那般逃跑。 而是凑到他老子身旁,贴心地帮着收了大棒。 一边龇牙咧嘴倒吸凉气的同时,笑得一脸谄媚。 “爹,您能教我两手吗?” 夏侯霸一开口,夏侯衡与夏侯尚同时停了筷子,皆露神往之色。 “嗯?” 夏侯渊看着三人有些疑惑。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初他还是谯县守备时,成天闲得发慌,但凡想教这些崽子点东西,三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今日回家喂马,落魄如斯,他们竟然主动讨教? 夏侯渊沉吟片刻:“咋?子宁不教你们了?” “那倒不是,姐...”夏侯霸看着老子要吃人的眼神,赶紧重新组织语言道:“练习也教,只是孩儿想多学点。” 不卷不成啊。 曹休、曹真两个挨了他们这么多天好打,若真叫二人学了本事超越了他们这些老人... 被欺负回来也就罢了,无非是互殴。 关键是少年重面儿,他们这些先来的,怎么能叫俩后来者居上? 夏侯渊不知其中缘由,断然拒绝道:“免了,多学而杂。你老子的武艺也确实远不如子宁,你还是跟着他好好学吧。”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是,爹!你不如教习便不如吧,好歹压箱底的本事也别藏着掖着啊,那玩意又带不走!” 夏侯渊回头一瞬,不肖子如被山林间猛虎锁定般,后背凉得厉害。 “逆子,你说什么?” 夏侯霸吓得赶紧摆手:“爹,爹,孩儿不是那个意思。” “好!老子带不走!那老子今日便全教给你!!!” 虎啸山林,择人而噬。 再如何,夏侯渊这种无双级别的猛将,真动起手来,绝对不是夏侯霸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所能抵挡的。 盏茶上蹿下跳,半香鼻青脸肿,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全身哪哪都是肿的。 其他两个也不拦着,看得煞是认真,时不时还跟着比划两下。 其他各府大致相同。 曾为恶者,无不拽着自家老子疯狂补课。 伞,已经给人家撕了,那就绝对不能让人有机会撕回来,不然他们颜面何在? 以后出门都不敢跟人打招呼了! 特别是听说青苗演武堂马上就要换第二任武课教习了。 新来的哪有陈无敌那般勇猛。 一时间众人无不加紧练武,日日操演至深夜,白天时候连找揍都积极了起来。 起码被陈丛揍是被姐夫揍,是被无敌将军揍,不仅能长本事,说出去也有面。 真要被曹休、曹真揍了,岂不是说他们谯县二代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草包? ... 曹休、曹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心里憋着恨,每每夜深时都能被自己的咬牙切齿之声惊醒。 为了报仇二人也是拼了。 两人一个曹操族子,一个曹操养子,有事没事就去曹府敬茶、请安、制造偶遇。 旦要遇着陈丛,立刻鞍前马后伺候。 端茶、递水、喂马、擦甲、帮带小孩。 为此还专门向城中老嬷请教了专业的带孩子的各种知识... 陈丛欲使鲶鱼搅局,自然也不藏私。 每每二人表现一番后,都会单独授予两招。 再借曹昂的嘴,‘不经意间’传给其余青苗八人。 待到八人想要照猫画虎学二曹媚陈时,却被陈丛尽数赶走,除授课时间外,一概不理,一律不教。 紧迫感催人... 少年时光,一寸一金。 在如此不公待遇面前,所有青苗小将只得更加发奋。 如着了魔般,甚至不少人都将睡眠时间缩减到了两个时辰,除了吃饭便是在练武。 且! 为了不落下风维持住面子,光会挨打肯定是不行的,还要能打人、会打人。 不出半月,他们便不满于自家老父亲的武艺程度匮乏,多者精通兵刃两三件,少者专精一项。 于是乎,谯县掀起一股换爹风潮... 倒也不是真换父亲,而是换着父亲学武,集百家之长,攻伐手段自成。 以至于到了后来... 便连确认年后出仕的夏侯充、曹泰也被这股子歪风所感染,重新加入了青苗受虐小课堂回笼深造... 第121章 袁术拉了泡大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相较于谯县,旁处就无此宁静祥和了。 北边。 袁绍新得冀州本该志得意满时。 回头一看,以前跟在腚后听喝的小老弟,阉宦之后还得依托他袁氏关系才能混迹世家圈子的曹操,转眼成了雄踞三州之地的霸主。 董卓窝在关中不出的前提下,曹贼竟先他一步成了天底下最大的诸侯! 发小发达至此,袁绍是吃不好、睡不香,人都瘦了一圈。 恨不能直接背弃两家盟约,直接集合兵力先灭了曹操。 可他不能。 北平,公孙瓒兵强马壮,动辄越过州牧刘虞兵发冀州。 几度纵马南下,肆虐于河间、渤海、中山、清河、巨鹿。 最远一次,甚至率领骑兵直接突入界桥附近... 界桥地处清河国与巨鹿郡交界处,再向南,便是...魏郡!乃至邺城! 如利剑悬于首。 袁绍一边用别驾沮授策,以富胜强,迁乡、村、亭、里之民尽入城池。坚壁清野后收拢各郡之粮统一调度。凡遇公孙部骑兵南下,各郡、县守将各自坚守不出,任其为祸。 另一边,几度遣使谯县,咬着牙陪着笑,说着好话予以厚利,为的便是多从并州多换些好马良驹积蓄力量,来日好与公孙瓒一决雌雄。 南边,少明朗些。 汝南一地本有三家乱战不休。 汝南本为袁氏根基所在,袁术又背靠淮南,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虽几度战败。 然,数次折返淮南征兵,回回兵马不少于五万众。 且粮草充沛,甲胄充盈。 周昂明里背靠袁绍兵锋强势。 然而曹贼明盟袁绍暗帮袁术。 冀豫之间隔着兖州,而兖州为曹贼所取后立马分军于各地设卡,彻底截断两地通路。 失去了冀州方面的支持,周昂很快难以为继。 数度败于江东猛虎精锐尽失,又为袁术逐步蚕食。 未及年关,兵败安阳,横刀自刎而亡。 孙坚也没好到哪去。 他本屯兵郎陵紧邻荆州,兖州归曹前周昂有冀州方面的支持,刘表又与袁绍有盟,以其马首是瞻。 所以他不仅要面对周昂、袁术,还要面对荆州来袭。 四面皆敌,又非立足根基之地,无甚世家门阀支持。 虽是连战连捷,却越打越穷,江东子弟越战越少。 周昂自刎前,他亦战场中了暗箭,伤及肺脉落下病根... 临近深冬天寒地冻,病情加重之下只得退往吴郡安养。 如此。 袁术取豫州之半,连接扬州半土,单就领土而言,其势还要在曹操之上。 志得意满时... 袁术探手入怀细细摩挲着‘男人梦想’。 转眼堂下一众文武,心中豪气顿生。 论领土,他为天下诸侯之最。 北边曹操虽强,然与他暗好的同时却只为阉宦之后,自不得大多世家青睐,属于先天不足。关键是曹操跟他关系不错,应该支持他。 关中董卓雄心壮志已失,蜗居长安再无动静。 西边刘表,守土之犬罢了。 江东猛虎孙坚?已失锐气不提,亦为他的手下败将。 冀州袁绍?连区区公孙瓒都收拾不住的庶子而已。 北平公孙瓒亦强,但也视他袁术为明主,必定拥护... 益州刘焉,幽州刘虞?垂垂老朽命不长久之辈。 徐州陶谦?不过他袁术随意呼喝的家犬罢了! 扬州牧刘繇?荏弱如鸡罢了。 袁术能将一州之主视为鸡犬,那再诸如马腾韩遂之流般的小军阀,压根也没被袁术当成人看。 再度摩挲一遍‘梦想’,袁术环视堂中一圈,舔舐着干涸的嘴唇。 淡淡道:“代汉者,当涂高也。我字公路,自为涂高者。” 如大石入静水,溅起浪头三丈高。 众人多喜而少忧。 只有袁术帐下首席谋士阎象看透了关键,甚至来不及收敛袁军新取豫州的欢愉,洋溢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愣愣看向袁术,张大了嘴,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劝起。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这咋还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代汉称帝了? 董卓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就让他把着汉帝安享晚年的同时,耗尽汉庭最后一丝威仪不好吗? 袁术非要赶在这个档口称帝,摆明了是要用鞋底猛抽魔王老脸,还不得引得人家拼命? 而袁营不占大义,一旦战起即为孤军,旁人不协而同讨就算好的了,断无可能引为外援。 至于豫淮之兵是不是西凉强军敌手... 当初十八镇诸侯都没能灭了董卓,如今只余袁术一家的话,还不被人随手搓圆捏扁? 再者。 篡汉为逆也就罢了,天子不是不能更换,好歹也先扶植个宗亲挡在充作门脸。 这一下天下从刘变袁,不是找着刘姓诸侯共伐之吗? 就这,还没有算天下间心向汉室之辈共弃之,再有阴私图利之辈以大义为名分食豫淮...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是取死之道! 只是袁术说得信誓旦旦,阎象不想当那出头的椽子。 即便看破诸多弊端,却想先等个出头鸟分担些袁术怒火。 只这一等。 堂中文武呼呼啦啦跪了一片:“主公英明。” “哈哈哈,好!”袁术喜而拍案起,顺势掏出怀中玉玺托于前。 继续道:“诸位请看此为何物!” 阎象眼尖,仅一眼便是冷汗直冒,再也等不住出头鸟。 当即破了养气功夫,三两步奔得飞快,上前挡在玉玺前方,握住袁术的手又将此物推回袁术怀中。 低吼道:“主公!不可!” 袁术倒也不如何生气,只是淡淡瞪了阎象一眼。 看到自己倚重的谋臣如此慌张,袁术便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盟主之位近在眼前,代天封授一步之遥。 天命早该归他! 仅是因为心乱怕事,便错过了那大好时机。 这般想着,袁术一把推开阎象,走出席位重新取出玉玺,向众人一一展示。 “秦扫六合定鼎九州,始皇令丞相李斯取和氏璧打方玺,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意为国祚传承之正统。而秦失其德,二世而亡由汉代之,至今已有四百载。 今!汉复失德,昊天大帝梦中授玺于术,便是要术取汉代之,复加德行于天下。方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目光短浅之辈哪里顾得其中利害? 袁术称帝,他们皆为从龙之功,高官厚禄那是板上钉钉之事。 一干武将就更不会想那么多了,只觉得袁术说得很对。 齐拜道:“吾等,拜见陛下。” 第122章 现世报来得太快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左捧儿,右揽妻,倚着摇椅摇啊摇。 陈丛还是喜欢家中安逸... 哦不,此处非是他家,乃他岳家... 不过也无所谓了,软饭硬吃那是本事。何况他现在堂堂平北将军,谁会指摘他吃软饭? 就算吃岳家的,用岳家的,住岳家的也没啥。 旁人不仅不会觉得他没出息,还会称他孝顺,一分钱不花搏个贤名。 麻了,赢麻了! “容儿,开春你便随我去晋阳吧?晋阳好,景好,人也好。” 曹容一针一线绣着小肚兜,头也不抬淡淡道:“不去。” “嗯...嗯?” 陈丛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那个曹大小姐吗? 说好的恋爱脑呢? “为何?” “爹爹说了,并州之地,穷山恶水,兵势险恶,寅客儿去了易骇刀兵之险。我娘俩去洛阳,离着也近,关键是爹爹还能亲自教导寅客儿学问。” “学个屁!咱家孩儿才四个月大,上哪学问去?” 曹容抬头淡淡白了陈丛一眼:“爹爹还说了,你便是吃了没学问的亏,不然如今都是万户侯了。孩儿必定不能如你一般,当个匹夫。” 陈丛直接好家伙! 他确实是吃亏了,不是没文化,是没料到曹贼如此不要碧莲! 那老东西,为了抢个孩子的抚养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狗!!! 陈丛抬脚就要去与曹贼理论,转头见知画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圣旨到了!” 陈丛无语凝噎,圣旨?那不就是张擦腚帕?有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有董胖在,有董嗣即将临盆,刘协敢把他咋? 太岁头上动土?陛下意欲谋反? “慌个甚,说不准就是封你家老爷万户侯的旨意。” “不是...是...是...” 陈丛懒得去听知画墨迹,抬脚出了小院,行至正堂发现曹贼也在,正要上前倒反天罡,却见传旨天使竟是...纪灵?!?! 见到陈丛出来,纪灵脸上一喜,重重抱拳。 见礼道:“末将镇南将军纪灵,见过骠骑将军!” “我?”陈丛指着自己鼻子:“骠骑将军?”又指曹操道:“那我岳父呢?” “大司马领尚书事。” 说罢,纪灵兴冲冲道:“还请大司马、骠骑将军快快领旨吧。” 陈丛乐了。 不用问,保准是袁蜜水那心里没数的跳反了。 时间...整整提前了六年。 说他胆大包天分不清大小王吧?他还知道拉拢曹贼引为强援。 说他心里有数吧? 当着董胖的面,他就敢这么跳反?那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 都不提汉室存而相国存,汉室在董卓才能继续窝在关中作威作福。 董胖要为曾孙铺路,那董胖肯定是不能造反的。 因为他没有时间将董嗣培养成人再顺利地完成权力的交接。 权力这东西,最怕的就是断层,主少国疑取祸之道,过了陈丛这当爹的一手,便多了无限的变数。 董卓当了这么久相国,欺负了这么久刘协,这点道理肯定是懂的。 那么问题来了。 董卓要如何替陈小二铺路? 很简单,维持汉室国祚的同时,借朝廷正统加封就行了。 如果最后是曹操窃据天下,有陈丛这亲爹罩着,又有一干西凉旧将扶持,陈小二汉封魏授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但是袁术中途闹了这么一出,就算是将董胖的计划拦腰斩断了。 如果汉室威严不在,那么他再想借着朝廷正统加封曾孙,合法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此时若问汉家最大忠臣是谁? 答:没跑,必定是董卓! 都不用什么刘姓宗亲出手,董胖不把袁蜜水揍得哭爹喊娘这事都不算完。 但这样一来,事情又变得更有意思了。 传国玉玺所换矿脉皆在淮南、汝南两地。 曹操借着矿脉巨富才能快速强备兵马,成一方霸主事。 不仅如此。 如今洛阳与长安之间能够良好互通,那是维持在巨富商路之上的。 若现在直白地撅了袁蜜水的面子,那边如果真发狠扣了矿产,曹贼怕是隔天就能哭晕在厕所。 所以... 现在的情况,其实曹操充当的是两方霸主之间的那个掮客,但两边金主要翻脸了! 如鼠居风箱,两头不讨好。 想想就有意思。 果真恶有恶报! 陈丛一转眼,果见曹贼面黑如炭,几欲滴出水来。 若此时袁术在前,怕不是能直接被老曹扒光了吊起来打。 纪灵不知其中弯弯绕绕。 只是觉得曹操既然没有明着拒绝,必定是意动了,再劝两声保准奏效。 兴冲冲地唤了声:“大司马?” “嗯...”曹操咬的后槽牙咯咯响,冷着张老脸,皮笑肉不笑道:“兹事体大,将军且回,稍后操亲往寿春与公路兄作贺。” 纪灵思索片刻,虽然有所意动,还是摇了摇头。 出使前袁术可是交代得清楚,什么场面话都不能应,必须让曹操、陈丛二人领旨。 “大司马先领了旨,再与陛下作贺也不迟。” “哦?” 曹操转看陈丛,使眼色让其打发纪灵。 陈丛心里有怨哪里理他,抬头望天故作眼瞎。 曹操见状便知,得罪女婿之事,被闺女给泄了。 赔笑轻道:“子宁,为父听闻你要在晋阳开设书院,请大儒蔡邕、陈纪为师?如此,文起才盛之处,当真是个好去处。不若领着寅客儿一并沾沾才气?” 陈丛笑:“不好吧,并州穷山恶水,兵势险恶,寅客儿去了易骇刀兵之险。” “胡说八道,经此两位大儒坐镇,如何能称穷山恶水,应是钟敏造化相!” 陈丛继续摆手:“还是算了,我陈丛一介匹夫,如何教得好孩子。还是有劳岳父多多费心,带去洛阳教导吧。” 曹操心在滴血。 那可是大外孙的抚养权啊! 曹昂不争气,也没给他搞个孙子玩玩。 好不容易容儿生了个外孙,外孙他爹还是个不孝的。 二儿子就能丢给董魔王承欢,大儿子怎么就不能丢给岳父尽享天伦? 奈何形势逼人,他这边不好明着搪塞,就只能退步... 第123章 暂时打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说笑了。弱冠之龄,任平北将军领一州牧守事,因功封列侯,子宁何以匹夫自称,分明是当世豪杰啊!” “哦?”陈丛笑看岳父道:“岳父说这话不违心吧?” “呵,呵呵,自是情真意切。” “那婿就勉为其难带着妻儿去晋阳咯?” “...合该如此。” “好!” 纪灵半天没听懂二人打得什么锋机。 只看到陈丛再转过头时,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了。 那脸臭的,就像谁欠了他座金山似的。 冷冷唤道:“纪灵!” “啊?末将在,大将军吩咐。” “少来这套。袁蜜水不是答应许女予我为妾吗?人呢?” 纪灵沉默片刻,硬着头皮道:“我主为帝,其女自是公主。大将军欲尚公主非不可,亦需以妻礼待之。” 这不?由头就来了? 陈丛一步上前,单臂提起纪灵举过头顶。 怒斥道:“待尼玛个头!我问你,袁蜜水可曾拿出传国玉玺以明正统?” 纪灵心下大骇,若是旁人如此,他必奋起反抗。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他为大仲使者,即为袁术脸面,如何能受如此折辱? 可面对陈丛,心下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熟知陈丛之人都知道,若陈丛发难,在其面前赴节而死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但凡他的嘴里敢吐出半句不敬之言... 昔日束身过市,常示人前的是华雄,今日就很可能变成他纪灵... 华雄好歹是俘虏之将,而他确是袁术使者。 若果真如此,他主才是颜面尽丧... 纪灵纠结了又纠结,终是咬咬牙,开口告饶道:“无敌将军息怒,陛下却曾以传国玉玺示人。言为昊天大帝梦中所赠。” “好好好,袁蜜水这么说的是吧?说好聘礼,丛冒死相取之物予他,如今他想食言而肥,问过我陈无敌吗?” 陈丛说着,转向曹操,大声道:“岳父!袁术食言而肥,还要婿以妻礼待其庶女,分明是不把你我翁婿两个当人看!这旨绝不能接!婿请强兵十万,马踏寿春,砍了那伪帝泄愤!” 曹操作势拽住陈丛,忙劝道:“子宁,不可如此!公路兄素与你我翁婿亲近。安能因为这点小事刀兵相向。你先放下纪将军,有话好说!” “哦?”陈丛‘思索’片刻,缓缓放下纪灵,问道:“果真如此?” 曹操赶紧朝着纪灵使个眼色。 纪灵本就云里雾里晕晕乎乎的,听陈丛的意思,那传国玉玺分明是陈丛窃来赠予他主的。 可偏偏陈丛又不明说,这种事又不好乱猜... 但若当真如此... 那便是袁术不占理了啊,也难怪人家如此愤怒... 此时再见曹操向着他,纪灵还不赶紧借坡下驴? 连连点头道:“征西将军高见,陛下近来操持登基事宜忙碌非常,难免有所纰漏,无敌将军勿怪。” 称呼上的转变,其实就是立场上的让步。 如果纪灵死硬强撑,陈丛还真没有太好办法。 但他这一松口,事情就简单了。 “嗯...如此,便算本将军误会他袁蜜水了。你回去提醒提醒他,天命之物何来?昔日之约何定?等他想清楚了,再使人来传旨。” “这...” “嗯?” “是!末将这便折返寿春问明陛下,再于将军答复。” “滚吧!” “喏...”纪灵抱拳施礼后,不作停留转身离去。 说白了。 打发了纪灵并不是多难的事,关键是在于是谁打发了纪灵,这其中的深层逻辑便是立场问题。 曹操当然也能找个缘由打发了纪灵。 可无论理由如何冠冕堂皇,都是曹操直接拒绝了袁术的好意。 那么在袁术践祚称帝之初,急需快速甄别敌我的档口,便只能把曹操当作敌人,一旦撕破了脸,自然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扣下矿产便是板上钉钉之事。 但由陈丛出面便不一样了。 陈丛本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而且其人蛮横跋扈这件事,几乎是人所共知之事。 袁术好面,这都登基了,自然不可能提前送来女儿为妾让人轻贱。 一来一回之间,矛盾有了,合情合理。 要么。 袁术舍了老脸不要,先送其女为陈氏妾,扫了面子的同时再把曹操架在火上。 要么。 维持袁氏子的骄傲,按下此事暂且不提,如此一来,再想逼迫曹操站队之前,就要先想各种办法说服陈丛这块滚刀肉。 当然,无论是哪种其实都无所谓。 曹操所需要的,只是时间。 一个消息传回长安,关中震怒,董胖兵出函谷关而临豫州的时间。 只要西凉大军一来,袁术正面战场失利的情况下,自然不敢逼迫曹操站队,只能许利拉拢。 到了那个时候,从董灭袁尽吞其地,还是从中斡旋谋得好处,皆在曹贼一念之间罢了。 呼!~ 曹操长长出了口气,拍拍陈丛:“为父想了想,并州之地还是过于险恶,不若...” “岳父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咯?无碍,昔日岳父所赠绝影颇快,若追纪灵旦夕之间罢了,我想了想,其实人家袁蜜水诚意还是很足的嘛,骠骑将军,位同三公呐。” 曹操冷哼声:“当初你我翁婿亦有约定,若容儿诞子,其长随为父习文承袭爵位,次子随你习武马上搏取军功。若论食言而肥,也是你陈子宁先行食言!” “岳父难道不知,醉话不算约定吗?” 曹操大恼,喝道:“若你真醉,如何记得这般约定!” 废话,话是陈丛穿越第一日应的。 那时候人生地不熟的,精神高度紧张,自然记得清楚。 不过嘛,想赖账的方法就很多了。 近墨者黑嘛。 以曹攻操方为胜战计。 陈丛笑着挠挠后脑勺,人畜无害道:“哦,我之所以不记得才猜到是酒后所应啊。岳父便莫强人所难了,你若真心想带孩子,待寅客儿十八,便在你麾下任个主簿好了。” “哼。” 恰此时曹昂得入,欲向其父请教治理州郡之事。 迎头撞上父爱的鞋底,劈头盖脸一顿好抽... 第124章 捅到董魔王腰眼子上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纪灵灰头土脸回到寿春,见到袁术,如此这般分说一遍, 袁术彻底傻眼了。 他先前确有料想过。 曹操若是识趣当然最好。 若曹贼不识趣... 毕竟他把着洛阳经济命脉,即便曹操不肯乖乖就范,也能顺势扒下其一层皮来。 几度征战下来,袁术家里余粮也不多了,正好顺势收回几座矿脉开采权。 可他预料得周全,事到临头还是出了意外。 照纪灵的说法,曹操是从了,有意为他大仲国大司马,岔子出在陈丛头上... 这种情况,确是袁术万万未曾设想过的。 在他潜意识中曹陈一体... “那陈子宁当真是这么说的?不留半分情面?” 纪灵羞愧地低下脑袋:“他确言陛下食言而肥,要提领十万兵马踏平寿春,斩杀伪帝以泄其愤。若非曹将军以‘两家素来亲厚,恐有误会’相阻,怕是此时陈无敌已起大军来攻。” 满朝文武群情激奋。 “陛下初登大宝正需以战立威,即那陈丛不顺天命悖逆人心,不若伐之!” “陈贼猖狂,臣请五万大军伐谯!” “陛下,末将不需五万兵马。三万,末将只请三万兵马,西取颍川,东破沛地,誓为陛下全取豫州之土。” 陈无敌的名头虽然响亮,但在豫淮...也就那么回事吧。 就如虓虎名头虽响,挑战者仍旧络绎不绝,何解? 无非是幸存者偏差罢了。 阵前冲锋之猛将,作为汉末高危职业之一,在这些匹夫碰着更强的匹夫从而丢掉性命之前,谁还不是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的猛人了。 所以在没见过陈无敌何其勇猛的乐就、陈兰、雷薄三人看来,陈丛不仅不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猛虎,反而是他们成名上位的踏脚石。 袁术虽然欣慰麾下大将斗志昂扬,只是... 当初他那大将俞涉连个小小华雄都没斗赢,不肖三合便被斩落马下。 那陈无敌匹马闯阵擒华雄,不过盏茶功夫。 这些人名声大致与俞涉相仿,武艺还不如纪灵。 大致换算一下,他所倚重的大将们...大概可能或许全是陈子宁一合之敌。 不是因为他们能斗一合,而是因为只要错马最少一合... 袁术越想越觉揪心。 再看满朝猛将、案上玉玺,心头也没初时那般炽热了。 将虽众,然无一可敌陈丛者,何其悲凉哉? “要么...便先许平阿公主予陈丛为...妻?众卿以为如何?”袁术实在没好意思说妾,要脸。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平阿公主一旦下嫁,便是予人为妾... 时任大仲尚书令杨宏立马出列:“陛下不可!国初定,岂可自坠威仪。若如此,今后如何震慑宵小?不若应众将之请,伐之!” 杨宏一开口,众文臣无不响应,纷纷谏言战之。 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拥立袁术为帝者,自无长远目光。 他们尽为从龙之臣,岂能容忍外来的一个大司马、一个骠骑将军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不如趁此良机除之。 而,窥破了局势的阎象虽是面露忧愁之色,却并未出言相阻。 兖、豫二地,在他谋划之中是必不可少的破局之地。 若大仲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吞二州连通冀州,以袁绍被公孙瓒所迫之窘境,若袁术真能不计前嫌施以援手,二袁合力一处,改换天日倒非全无可能。 否则,如此内外交困之局,绝难破之。 袁术被一众文武逼迫得下不来台,好似若不出兵,便是缩头乌龟般。 一咬牙,一发狠。 猛击桌案而起:“罢了,起兵!伐曹!” 就如袁术不曾料算准确,曹陈二贼同样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袁术真敢在四面皆敌时率先对他们动手。 ...... ...... 是日,英雄楼蓄养鹰隼三折其地。 自谯县处,中途停于洛阳,最终传往长安。 威名赫赫董魔王还是老样子,得空便雕木人盛于锦盒,每逢点卯、下朝便充门吏镇守长乐宫门。 一干,便是四个月的时间。 期间大臣劝过,刘协请过,甚至众臣还曾裹挟天子,下诏令,使万民请之。 可董卓就是死活不复职,仿佛门吏当上瘾了般。 所谓日久见人心。 时间越长,刘协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好像真的误会董魔王了,少不更事的如芒在背,慢慢化为了思念。 起码董卓临朝时,除了董卓之外,朝臣们对他很是恭敬,每每进宫密谈,无不痛哭流涕抱头抢地以示忠心。 可真有一天董卓不来了,这些个老王八们便原形毕露了。 老东西们倚老卖老,甚至妄图教他怎么当皇帝! 反而刘协不用幽居未央宫,不用每日出入长乐宫门,不用承担魔王行礼,自然不能理解朝臣们何以如此急迫。 他更不能理解,董卓明明已经还政予他,众臣公为何还要逼着他把到手的权力还回去。 又是一日早朝。 又是拜请董相复朝的谏言老生常谈。 刘协坐在丹陛之上,听得昏昏欲睡。 恰此时。 殿外太监来报:“陛下,门,门,董门吏请见陛下。” “哦...”再闻魔王之名,刘协脸上不见波澜,反而有些隐隐的思念。 抬头吩咐道:“请进来吧。” “喏。” 片刻,董卓卸甲、解剑、脱靴,亦步亦趋行入殿中,身边亦无虓虎吕布相随,身着旧衣,形单影只,瞧得人心酸。 行至丹陛之前,艰难伏跪下身。 三叩九拜道:“小人董卓,冒犯天颜,请陛下恕之...” 不自觉地,刘协眼中有些温润潮湿之感。 青春期的孩童哪里能记清每一笔隔夜仇,他只记得上次董卓说得大义凛然,四月时间也是言行合一,此为守信、忠义之辈! “爱卿快快起身吧...朕,朕许爱卿见君不拜之权。” 董卓艰难地撑起身子,摇了摇头:“咱家先前狂纵,为的那是震慑宵小,既然惊扰到陛下,自不放肆。” 刘协深深吸了口气。 朝身边小黄门吩咐道:“太师体宽,赐座。” 董卓亦拒,从怀中摸出密报双手呈递于前。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要依着女婿建议,表现得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忍得有些难受,面容稍扭曲:“陛下,袁术狗贼践祚称帝,大逆不道!十恶不赦!” 第125章 风起云涌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什么!” 刘协惊站起身,怔怔望着董卓。 迟疑道:“爱卿可是说错了,那袁术...袁术...” 刘协想了想,未尽之言终不尽。 其实他想说,明明以下犯上的是董卓,袁氏兄弟起义兵,聚十八镇诸侯相伐之。 事到如今,董卓门吏当得老实,堂堂四世三公大汉忠贞的汝南袁氏,却要谋反? 董卓心恨之下,难免沉不住气,伸手招来小黄门,将密报与一张檄文同时递上。 刘协观之大惊失色。 檄文之言大逆暂且不提,所盖印章便是化作灰他都认得,传国玉玺!!! 原来悖逆之贼不是董卓,而是袁术! 那袁术为贼,袁绍呢?袁隗呢? 当初董卓斩杀太傅,以其头颅浆为夜壶,他还暗恨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再看,分明是他有眼不辨忠奸,那老匹夫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太师...”非是相国,刘协下意识唤出了那声呼唤最久的称呼。 董卓死死咬着牙,生怕一松口便自请引兵挖了汝南袁氏祖坟。 袁术那狗崽子敢动他老董家的根,他若不能把那狗东西拆骨扒皮,何以泄愤! 可董卓更清楚今日能倒黑白,洗去恶名窃居大汉忠义,皆为陈、李之谋,他不得不听李儒的谏言。 即:刘协不使大礼拜他为将,万不可自请。 呼!~ “陛下,咱家...老臣只为长乐宫门外一小吏,当不得陛下一句太师。此密报亦非老臣有心相截,只恐贼人谋害陛下先观,还请陛下恕罪。此间事了,老臣便先行告退了。” “太师且住!” 刘协慌了,起身追上董卓:“太师莫非真要弃朕不顾?” 天下承平时,刘协恨极了董魔王。 可时过境迁,如今再看,除了这以一人之力能敌十八镇诸侯的国之柱石,何人又能以迅雷之势平息叛乱? 董卓深吸口气,还要再跪却被刘协死死托住。 重重抱拳道:“恐老臣再得势,陛下难安。” 众臣心累的同时,无不暗骂无耻。 这屠夫,有脸在这装帝相和! 说得好像他不复职,便不得势一般。 名为门吏,实掌二十万大军以镇关中,只不过由明转暗,隐为长安暗主罢了! 说得好像他不复职就是不得势般... 可朝臣心里再骂,也分得清主次。 刘协的帝位正统性不仅是老董家的根,亦是他们的立足之基。 刘协为帝,他们尽为汉臣。袁术为帝,诸人尽为逆贼。 事关身前富贵身后名,谁管董卓为忠奸? 朝臣齐齐拜道,同声道:“国家危难,请相国不计前嫌,复职讨逆!” 刘协亦作揖,躬身而拜:“还请太师体谅朕年少轻纵,不计前嫌助朕除贼。” “陛下...” 刘协躬身更低三分,大声唤道:“是朕对太师不住,还请太师不计前嫌,助汉庭讨贼!” 董卓托起刘协,眼底尽是疯狂,单膝跪地。 暴喝道:“陛下无错,老臣愿为陛下屠灭恶贼满门,从侍者尽诛全族,胆敢响应者鸡犬不留,以逆贼之血祭我大汉威仪!!!” 以前,刘协不喜董卓弑杀。 如今再闻血腥扑面之言,只觉畅快心安。 “好,朕便封太师大将军总领国家兵马,加食邑万户,万望太师一战全功!” “老臣无子无孙,还望陛下怜之。旦臣不幸,以曾孙袭爵。” 刘协哪有不应之理,当即拍板道:“太师放心,刘存一日,董必富贵万世。” 董卓重重拜道:“谢陛下隆恩!” 再起身时,曾经为祸洛阳日久的恶虎仿佛又回来了。 满目睥睨之姿,环顾众人一圈。 道:“咱家不在长安时,尔等不可悖逆陛下分毫,若叫咱家知晓谁敢欺君,待到大军归日,便是尔等死期!” 众臣无语拜道:“臣等不敢。” “不敢便好,王太傅,便你权领关中琐事,暂辅陛下理政。” 王允拜道:“老臣领命。” 说罢,董卓回身再抱拳:“陛下保重。” 刘协回礼:“太师保重。” ... 出得长乐宫,转入屯军营。 战鼓擂动三通,一众强挚壮猛之将齐聚,包括曹纯、徐晃、吕旷三人,亦为客将居于席末。 李儒居右。 左侧以郭汜为首,牛辅、董越、段煨、樊稠、张济、胡珍、李蒙、王方、张辽、高顺、曹性依次列开。 吕布持戟居于董卓身后,威风凛凛。 董吕和解之后,并州旧将亦为董氏入幕之宾,占据麾下一席之地。 魔王斜靠软垫之上,面上哪里还有半分疲态。 事实上董卓听闻陈丛建议,戒酒、克制美色、控制饮食之后,又有神医华佗入关中,几番条例之下,不说身如壮年,起码精神头比以前足了十倍不止。 之所以依旧斜靠软垫,那是因为...习惯了。 他董卓也从来不需要站起身来才能威慑宵小。 “郭汜、段煨。” 二人面上一喜,同时出列道:“末将在。” 董卓摆了摆手:“你二人先行出帐,无传不得入内。” “.....” “喏。” 非是董卓不喜二人,是因为二人不在利益纠葛内,他们可能跟自己一条心,但不一定跟董嗣一条心。 剩下人便不一样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被小嗣儿他爹拿重金拢着,又以陈丛谋得后路。 如此再有二心,董卓也不介意百年之前拉着贰臣子陪葬。 “你们,都是与陈丛那厮亲近之辈,更有甚者假公济私,临行还凑了一车筋腱资之。” 众将大汗齐看牛辅。 牛辅倒也光棍,直接跪倒:“女婿死罪,此事皆婿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 董卓摆摆手:“行了,咱家不是要问尔等之罪。你们暗通陈丛欲留后路,这点咱家懒得理会。但有一点你们得记清楚咯。尔等本为咱家帐下将,便是咱家百年尔等再投人,亦属贰臣不受待见。只有护住幼主,方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无虞。届时亦名臣从主投其父,于名无碍,尔等可明白?” 众不敢言。 董卓继续道:“但是袁术那狗崽子造反了!他挖的不仅是汉庭的根、董家的根,更是你们的前途、退路!咱家欲起兵伐之,此战敢不用命者,定诛不赦!” 短暂愣神后,虎狼之将尽怒,重抱拳,齐声喝: “吾等,誓除大逆之贼!” “吾等,誓除大逆之贼!” “吾等,誓除大逆之贼!” 第126章 董魔王的小惊喜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牛辅、胡珍。令你二人节制五万兵马镇守关中。” 胡珍重抱拳:“得令!” 牛辅迟疑道:“岳父,袁术造反,我...” 董卓抬手挥退女婿。 这混账玩意跟那陈贼最是亲近,再让二人多接触几次,他攒给曾孙的家底保准让这倒霉女婿提前倒腾到孙婿家去了。 两者看似没有差别,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 陈丛姓陈,董嗣姓董。 待到陈丛百年后,政治遗产是留给陈牍的。他董卓百年之后,政治遗产才是留给董嗣的。 “三地商路需人主持,长安兵马亦需大将节制,此次你便留守,退下。” “喏。” “此战...” 张济率先出列,单膝跪地重重抱拳:“济与侄绣先前有负相国之托,今请为大军先锋,必雪前耻,望相国恩允。” 董卓转向李儒,见其颔首。 方道:“好!令你提领三千西凉铁骑充作左路先锋,东出函谷关,经由伊阙关、轩辕关转至颍川,向东再进汝南,遇山开路,见河造桥,不可迁延懈怠分毫!凡遇所阻之敌,尽诛之!” 张济大喜而拜:“必不负相国所托!” “李蒙、王方。” “末将在。” “你二人携甲士两万,并征民夫五万众,运送大军粮草,监护粮道顺畅。” 李蒙道:“长安至寿春路途遥远,敢问相国以何地屯粮中转。” 李儒出列行至地图前。随手指道:“便以弘农、阳耀二县中转。” “喏!” 董卓颔首,复道:“董越提领一万西凉铁骑充任大军右翼,樊稠携甲士五万充作大军左翼,张辽携甲士两万充为后阵。” 三人面上皆是一喜,同出抱拳:“得令!” 就在众人以为诸事完备时,董卓却没有丝毫要解散众将的意思。 目光灼灼直视吕布。 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奉先。” 吕布早已习惯了近身戍卫董卓之事,以为此次又似先前那般,好言安抚让他安心做个牙门将军。 不以为意道:“义父无须相抚,义父安危是为重中之重,布戍左右并无怨言。” 吕布说罢就笑了,真心实意。 以前董卓对他诸多防备,厮混其帐下自是无甚意思。 如今,并州老营兄弟们吃得好睡得香,他又借并州商路赚得盆满钵满,府中美姬成群,仅异域风情就不下二十。 又以忠义为名,洗去弑父恶名,活得堂堂正正。 老兄弟们亦逐渐崭露头角,该拜将的拜将,此役过后亦有因功封侯者。 既为相国义子,加封列侯,身兼并州老营领袖,地位超然。 人生如此,早该知足了... 唯一可惜的便是少了些阵前冲杀的恣意痛快罢了。 他有什么不知足的? 董卓深吸口气,沉声喝道:“吕布听令!” 吕布一愣,旋即下堂抱拳:“末将在。” “令尔节制两千飞熊,七千西凉铁骑,八百并州狼骑充作大军前阵。凡遇敌于野,尽数诛之。战有怠,定斩不饶!” 吕布虎目圆睁,执拿画戟之手握得虬实,青筋节节暴起,指节白得瘆人。 满目诧异之色几欲溢出眼底。 怔怔望着董卓良久。 “义父...布...” 董卓撑起身子,下阶行于吕布身前,伸手将人托起,重抚其肩。 沉眸道:“奉先可敢用命乎?” 吼!!~~~ 吕布仰天一声暴喝,猛执画戟入地三尺,满脸狰狞重重跪地。 “义父只管放心!若不杀得袁术狗贼闻风丧胆,布提头来见!” 两千飞熊!七千西凉铁骑!八百并州狼骑! 有此精骑一万,莫说扫平袁术,便叫十八镇诸侯再当面,吕布也敢飞马阵前,使天下群雄尽失颜色! “好!我儿骁勇,此役若胜,咱家亲向天子替我儿请功!” “谢义父!” 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人,董卓自然没有必要继续防备吕布了。 那么... 他这重金拢来的绝世锋刃,也该好好向世人展示一下锋芒了。 时人皆以吕布骁勇善战,殊不知统率骑阵的九原虓虎,才是真正的骑战之王。 既然要杀鸡儆猴以慑宵小,自要以雷霆之势将其击溃。 袁术要反,董魔王也不介意给他一点小小的...惊喜。 “子和便去奉先麾下任个副将吧。” 曹纯一喜:“拜谢相国。” 董卓摆摆手:“你我也算远亲,不必如此客气,只望你记着这点微薄情义,若有机会照拂阿嗣一二。” 曹纯听着心酸,也不推脱:“纯记下了。” 董卓点点头,再望余众:“余者各将甲士一万,充作中军虎贲,李儒随军参军事。” “喏!” ...... ...... 与此同时,谯县冤种翁婿听到夏侯廉来报。 对坐互望,无语凝噎。 袁术好像是疯了。 践祚称帝也就罢了,他竟然选沛地谯县作为威慑天下的第一只鸡... “岳父...”陈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年关将近,这袁蜜水就非得送点军功把他扶上县侯宝座不成? 这也太客气了吧... 想了想,陈丛觉得还是该说点什么。 随口打着哈哈道:“袁蜜水起兵攻打谯县,我那没过门的小妾咋办?”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小妾?两地战事一起,通路断绝,每日盐、铁、铜所损巨富,够你纳千百房妾了!”曹操扶额,白眼以视。 他倒不至于怕了袁术,只是心疼金山罢了。 陈丛怔了怔,讪讪道:“不好吧?” 曹操疑道:“什么不好吧?” “咳!~我这还居岳父府上,真纳个千百房小妾,不说容儿有没有意见,您这府上也装不下啊。” “混账!这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思饶舌。” “那咋办?袁蜜水又未随军亲至,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叫我去寿春把人捉来吧?” 年关将近都不安生,陈丛只觉得心累。 他只想窝在家里安稳过个年,来年开春回到并州去拿胡虏开涮。 中原乱战他是真的不想掺和。 并州功劳就已经够他捞的了,没必要出那么多力啊! 这袁蜜水当真就是顺风变逆风的绝顶高手不成? 惹谁不好,非拿曹贼当鸡... 就算他不知道司隶关中之间龌龊,就不会动动那愚蠢的脑袋瓜子想想,曹贼为何敢将主力尽数开进兖州吗? 这下好了,踩了董胖的痛脚不算完,回头还来找阿瞒的晦气。 天下诸侯之最,一次性让他得罪了俩,陈丛都有点同情他了。 曹操挥挥手:“罢了,先上城吧。” 第127章 幼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城头,战鼓擂动。 随曹操回转谯县的一众强将本来各自在府教导不肖子,闻声无不披挂登城。 上到城头一观,无不面色怪异,神色复杂。 若非旌旗招展,书‘大仲讨贼将军’,很难想象围城之军尽是出自汝南袁氏,后将军袁术麾下。 兵虽众,五万余,亦披甲... 但论其威势,那就差太远了。 不说尽是乌合之众吧,充其量算是新临战阵的雏鸟。 几通战鼓擂得震天响。 军阵列得松松垮垮也就罢了,旦闻鼓声既不齐进,反倒是交头接耳的嘈杂声,在城上都觉聒噪。 还是军阵后万余督军扬起马鞭赶人向前,颇像草原牧民赶羊之景。 要知道,即便分军屯驻兖州,曹操回转谯县亦携强兵两万,关键是还有两千五百飞熊之众,精锐虎贲千人,能征善战之将十数人。 哪管是绕开谯县直接突入兖州也好。 兖州虽有强军两万,但分屯各郡,以五万之众急攻,未必没有机会... 片刻后。 一将军模样打扮之人策马城下,高举手中长枪直指城头。 “去,唤逆贼曹操上城答话。” 很不凑巧,乐就抬枪指着的是青苗演武堂第一滚刀肉——夏侯霸。 夏侯霸冷哼一声,扒上城头张口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唤我族父答话?快滚,若见大汉征西,让他袁术自来。” 乐就见人年轻,还以为是陈丛当面。 毕竟人言陈无敌弱冠之龄武艺冠绝天下,这小子虽然看着更年轻些,但说不准是那陈贼显小。 任谁又能想到,曹营二代们以十五六岁年纪便能披甲登城? 然而... 乐就越看那人越觉一般,心喜之下已然决定拿陈无敌作踏脚石。 当即喝道:“贼子猖狂,可敢下城一战?” 夏侯霸以为是自个听错了,使劲掏着耳朵,确定城下那将唤他,旋即大喜过望。 转头目视曹操,急声道:“族父,不是我好勇斗狠。你也听到了,是那贼厮不知死活,我若不去,岂不成了蹲着撒尿的?到时候被一干兄弟笑话?还请族父许我下城迎敌!以壮青苗之威!” 夏侯渊大急。 打归打,儿子毕竟是亲生的,心里难免挂念。 厉声喝道:“阵前交锋岂是儿戏,还不速速退下!” 夏侯霸咬牙顶道:“若孩儿武艺不怠,死了也是活该。与其被父亲打死,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起码像个男人。” “反了你了!”夏侯渊作势抽出腰上宝剑... 想了想,丢了宝剑抄起剑鞘,却被陈丛抬手接住。 “渊子,雏鹰不经历风雨,如何能翱翔九天?你家这老二还成,便是阵前有失,有我这当教习的在,还能放任他横死阵前不成?” “这...” 夏侯霸见状大喜,直接越过自家老子,朝着曹操重重抱拳:“如侄不胜,请族父斩霸之头!” 众将尽无语。 谯县都传夏侯霸一天挨八顿,原先他们还不信,现在一看,这打还是挨少了。 就这小子出身摆在那,曹操怎么可能斩了夏侯家的老二? 曹操心烦意乱地摆摆手:“莫胡说!什么斩不斩的,你若要战倒非不可,但要拿活的,可能做到?” 近墨者黑,夏侯霸在陈丛身上学了不少,起码知道这种时候能不能做到不重要,先应承! “还请族父放心!” 夏侯霸美滋滋地背上长刀,挂好劲弓,手持银枪,牵来丈高汗血马儿。 片刻过后,城门洞开。 只见夏侯霸提枪策马一骑而出,甚至连亲兵都没带。 论悲催,他为青苗一众悲催之最。 虽然同为夏侯三冤种,但夏侯尚起码有脑子,平时该糊弄过去的打,至少还能糊弄过去。 夏侯楙倒是跟他差不多惨,但夏侯楙好歹不够坑爹,只挨陈丛一边打,在夏侯惇那里还算父慈子孝。 只他一个,左边打完右边打。 陈无敌是寻着由头揍他,他爹夏侯渊更过分,以前揍他还寻个由头,现在干脆连理由都不找了,只要坐在一起,什么下三滥的工夫都往他身上招呼。 这破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他也不想去曹昂那里讨个官职,毕竟兖州州治迁往陈留后,挨着颍川太近,他爹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来寻他晦气,那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并州,他同样不想去。 曹休、曹真两个,仗着年龄优势比他发育得早。 身体一日壮实过一日,指不定哪次比试就要把他按在地上暴打,即便他肯用命学习武艺,但年龄不到,体魄强度跟不上,上限就是没那俩个牲口高。 陈丛要带那俩去晋阳,他可不想跟着去当靶子。 那么... 他唯一的出路就在洛阳了。 只要阵前表现出色,让族父看到他的武艺,未必没有机会! 另一边。 乐就见那人单枪匹马出城,更是欣喜不已,暗暗挥手之下,百十亲兵默默前移十步。 不管搦斗是否顺利,都能一拥而上斩杀‘陈丛’。 如此,才开口唤道:“来人通名,大仲讨逆将军乐就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大汉羽林郎,夏侯霸!” 嗯? 乐就愣神工夫,夏侯霸飞马已至,抬枪便刺。 一招不察,乐就再欲挥枪去挡为时已晚,只得俯身战马背上,任由对方的枪锋擦着头皮飞过。 然而... 夏侯霸的手段不止于此! 奋发努力这么久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挨打的挫鸟。 而是挨打如负龟甲,攻法集采百家之长的幼虎! 如太史慈冲阵,枪锋横扫不停,手腕一抖,带着枪头回摆干净利落地扫过战马脖颈。 殷红的血箭喷涌而出,战马失蹄之间将背上之将狠狠甩了出去。 乐就大惊失色。 顾不得头晕目眩,迅速翻滚起身又迎直刺之枪。 为防同样的遭遇再挨一遍,当即执拿枪尾重重扫开刺来的枪头,余势不停再击汗血宝马。 夏侯霸处变不惊。 猛拽缰绳,胯下之马瞬间飞跃起身。 与此同时,单手执住长枪化刀,居高重劈而下。 此为陈丛亲传技。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毕竟... 常人何以使枪作刀竖劈砍人? 第128章 陈丛保媒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铛!!~~ 人借马势,枪作大刀飞快,重重劈在乐就手中枪杆上。 过马之际,夏侯霸看着崩碎的枪头有些懊恼。 所谓照猫画虎反类犬,不外如是。 陈丛的枪,重而疾,枪头长约两掌,宽硕而厚实,便是作刀无虞。 夏侯霸身体还没彻底长开,所使长枪不过二十四斤分量,枪头狭窄悠长利于突刺。 用作刀劈自然崩断。 乐就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新添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汇集成溪。 满眼惊骇之色,见鬼般地望着夏侯霸。 这小子... 人看着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而且所使枪式...未免太霸道了些... 城上诸将纷纷收回目光,下意识围着陈丛凑了一圈。 “咳,子宁啊。某府上还有一架鎏金的车架,你若喜欢,回头便差仆役送于府上,如何?” 陈丛拍着曹洪,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甭看这厮长得五大三粗丑不兮兮的,事实上人可是谯县第一大土豪,富得流油那种。 当然。 陈丛也不会自恋到觉得,曹洪送他好玩意是因为崇拜他。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为了孩子? 有夏侯霸这活招牌在,为了不孝子们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们,可不得扒着老师使劲巴结? “洪子啊,不瞒你说,阿震那小子还是很有天赋的,加紧用功,未来武艺未必在你之下。” 曹洪闻言一喜:“哎!哎!那就好,你放心,回去某便差人送去金车,往后还请子宁多多费心。” “成,有你这种家长配合工作,阿震那小子肯定成才。” 继曹洪之后,周围立马热闹了起来。 有钱赠钱,有物赠物。 包括宝甲、良驹、金玉、美人在内,陈丛自是来者不拒。 送得多的家长,孩儿自是龙凤之姿,前途不可限量。 送得少的,那就是勤能补拙,还需家长好好配合,不至于输在起跑线上。 风气如此,就连一向清贫的黄忠也不能免俗。 纠结再三,取下背上雕弓递给陈丛。 尴尬道:“子宁,忠无甚好物,只有这张雕弓伴忠征战十数载,你若不弃...” 陈丛笑着又将宝弓推了回去:“汉升老哥这样可就是臊我了,当初若无老哥授艺,陈丛至今武艺未必入门。你教我尚不藏私,我教阿叙自是用心。只是阿叙毕竟先天有损,即便后天补足,根基亦弱旁人三分。” 黄忠的情况陈丛再清楚不过。 当初黄叙药贵,曹操义无反顾救治之恩,这昂藏汉子一直记在心里。 此后每战争先,不避斧钺。 凡有所赏,皆以曹操的名义封赏士卒。 这是个真正忠义、知恩、图报的汉子,赤贫也是真的赤贫。 时至今日,黄忠贵为建武将军、关内侯,府上仍旧不置婢子、奴仆,一应琐事皆由严氏一人打理。 便是曹操再三赏赐,也尽数赠人。 非是黄府不需要奴仆打理,而是黄家太穷,当真养不起下人。 更何况,黄忠于陈丛还有授艺之恩。 旁人坑了也就坑了... 黄忠怔怔收回宝弓,眼底透过一抹悲伤,然后迅速掩盖。 强笑道:“无碍,叙儿...叙儿今日还有命在,忠已知足,便是有所...” 黄忠转望儿子一眼,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归根结底怪他这当爹的当初没本事,耽误了孩子病情,今又耽误了孩子的前途... 陈丛摇头笑道:“汉升老哥无须妄自菲薄,阿叙虽有不足,但论其武艺,打两个曹泰问题不大。你看人阿泰常年青苗演武堂里垫底,还不是成天傻乐?如今都举孝廉要入仕了,所谓事在人为嘛。” 呃... 原本曹泰还拉着夏侯充小话说得开心,此时倒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也就是他爹镇守上党未归,不然这一顿好打左右是逃不过去的。 不过... 他爹武艺稀松平常,他被陈丛打惯了,倒也不太怕曹仁... 黄忠面露希冀之色:“子宁是说...” “将者在谋,若汉升老哥舍得,年后我便将阿叙带回晋阳。由长文授其文治,文和授其用谋,仲德教他行军,丛自点拨武艺,如何?” 黄忠大喜,当着陈丛的面就要行大礼。 陈丛吓得赶紧将人托住。 随口搭媒道:“我看洪子家长女不错,汉升老哥不弃,不若与他当个儿女亲家?” 曹洪闻言大喜! 黄忠者,武艺无双战功赫赫!亦为亲族之外独掌军权第一人。 且二人常年搭班知根知底。 跟这种人成为亲家,只有好处哪有坏处? 至于黄叙? 别说陈丛要费大力气亲自培养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就算真是个废物也无所谓。 有他爹黄忠在,这门亲事就差不了! 当即猛拍大腿道:“成啊!某看阿叙也不错!汉升意下如何?” 黄忠爽朗笑道:“子廉不弃犬子多病,忠安敢异议。” 陈丛保媒之所以专挑曹洪而非曹仁、夏侯惇,自然是因为曹洪家富。 曹洪虽然抠门,但生财有道,且抠门只是外,对自己亲族还是很大方的。 黄忠跟他成了儿女亲家,严氏、黄叙也不至于跟着他吃苦受累。 更进一步,则是抹去了某些隐藏的内部矛盾。 黄忠战功赫赫,乃是亲族之外掌军第一人,深得曹操信任、倚重。 但越是这样,他的处境反而有些尴尬。 因为除了黄忠之外,目前能够独镇一军的,要么是曹操的女婿陈丛,要么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之流。 唯独多了一个黄忠,就显得尤为扎眼。 不管亲族之将有心或者无意,或多或少都会排斥黄忠。 如今他与曹洪成了儿女亲家,则这一切的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 “无敌将军...末将亦有一子,不知...” 陈丛抬头看看于禁,再看看周围眼巴巴望他的新投之将。 咧嘴笑笑,旋即摇了摇头:“抱歉文则,丛只一介教习罢了,并无收人纳新之权。诸位若想送子入课,或请青苗演武堂校长,也就是我岳父操,或请青苗初创,也就是我舅子哥昂。”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反之亦然。 作为既得利益者,元从派的孩子入营习文武,那是默认福利。 但青苗演武堂初创的目的,培养人才只是一方面,真正的目的却是给曹昂造势。 如果人人都能入营,反而不美。 起码新投的兖州派并非需要刻意团结的目标... 他们的孩子能不能入营,那得看他们足不足够识趣。 第129章 疾驰,兵临寿春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众人再看曹操时,这位征西将军却似睡着了般。 明明刚才还听陈丛保媒笑得走心,这会已经没了半点动静,双手扶剑立在城头,眉眼微眯,呼吸匀称... 倒非兖州派不需要拉拢。 但曹操比陈丛更懂区分亲疏远近。 身为人主,有功赏有过罚是最基本的,但不是最根本的。 公平? 如果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才是对先投之人最大的不公平。 想当初他一穷二白沦为逆贼惶惶而逃时,身边不离不弃的陈丛、黄忠、史阿、祢衡算什么? 他回谯县起兵时,慕名而往置生死于度外者又算什么? 如今基本盘都定下了,再要一视同仁的话,本身就是一种笑话。 后来者再想上位不是不行,只要比前人表现出更高的价值。 而不是奢望他曹操公平! 旁人有些受伤,同时,拱卫曹操身边的许褚更受伤。 如今... 老兄弟们凑一块,讨论的都是孩子,就连与他同为虎贲将的闷葫芦典韦都与一众聊得火热。 而这些热闹却与他无关。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曹操为何又赏他貌美婢子,又许他携女从营。 人夏侯渊混得还不如他呢,可人家家的老二都能阵前对敌了! 这可不就是像陈丛那厮说的一般,赢在起跑线上? 等他造出孩儿,再长大成人,再继承衣钵征战沙场,说不定人家的娃都封侯了! 果然是不孝有三! 痛! “主公...” “嗯?”曹操微微眯开一条眼缝,疑惑地看向许褚。 平日里,他可从未见过许褚如此这般迟疑。 不解道:“仲康有心事?” 许褚大点其头,小声道:“若某得子,还请主公许其入青苗。” “你这憨货!”曹操小声骂道:“先前叫你多上心你不当个事,如今怎还矫情起来了?” 许褚倒也光棍,抱拳道:“是某憨,不识好歹,主公勿怪。” 曹操舒服了。 能让这头犟驴主动服软的事,可不多见... ... 城下。 乐就拼死再战二十合,越斗越是心惊胆战。 原本他以为,对方出身名门,枪势凌厉不算什么。 岂料夏侯霸不仅杀招凌厉,攻守转换间更是娴熟,不管硬拼、用巧,还是意欲久战脱其力竭皆不奏效。 比起那凌厉的杀招,对方就像顶着一只无形的龟壳。 枪势浑圆几乎水泼不进。 体力充沛似无力尽时。 当然,如果乐就去过青苗演武堂,见过头顶烈日身披甲胄围着校场狂奔二十圈的小可怜们,便不会诧异。 二十四合。 枪锋转换间,夏侯霸先掷长枪作标枪投乐就。 旋即拽动缰绳,奔马飞阵间取下背后长刀,单臂抡圆高举过头,迎着乐就兜头便劈。 铛!!~~ 金鸣之声刺耳生痛,火星飞溅绚丽夺目。 乐就本失战马,再挡标枪,久战力竭,仓促之下架起长枪横过头顶,一时间竟难承其力。 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过马间,夏侯霸再以刀面重拍其后背,当即将人打作滚地葫芦。 再等乐就起身,欲使亲兵一拥而上时,冰冷的刀锋早已架在颈上。 迎着刺眼的日光,马背上的少年宛如神祇般耀眼。 咚!~咚!~咚!~ 伴随沉闷的战鼓响彻云霄。 谯县的大门再度缓缓开启,为首一将身长九尺,睥睨身形宛如熊罴般。 身后骑兵威严肃杀,奔腾之间从容引弓,只一照面射杀亲兵百余... 华雄引着虎豹精骑城墙环绕一圈,以骑射杀敌千余,也不深追,只见围城乱兵驱散,便回军掩着夏侯霸,携俘虏归城。 ...... ...... 寿春,刺史府改建的仲皇宫内。 早朝间,袁术再问谯县战报而不得,强捺焦躁踱步丹陛之上来回转圈。 越转越是焦急时,忽闻殿外来报。 报!!~ 随着斥候快步登殿,袁术面上一喜。 来了! 此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信心不来自兵势,而来自财富。 毕竟临行前他已经交代过乐就,只要曹操服软受封,便退军。 他把着洛阳财富命脉,不怕曹家破落户不跟他低头。 “禀主公,寿春东南方向十里发现大股骑兵,人数不详,旌旗遮天蔽日上书‘吕’、‘张’。” 朝臣尽怒,皆怒目斥候,呵斥道:“什么主公?称陛下!” 斥候心惊连连改口道:“小人该死,启禀陛下,寿春东南方向十里发现大股骑兵,人数不详,旌旗遮天蔽日上书‘吕’、‘张’。” 袁术愣了愣。 吕?张? 倒是不曾听闻曹操麾下有哪个吕姓和张姓大将啊? 而且大股骑兵? 战报不是称,曹操征伐兖州时只携精骑千人吗? 一千骑兵,还不至于遮天蔽日吧? 阎象眉头紧锁时,暗知不好。 去往谯县五万大军近半个月来杳无音讯,而他当初不阻出兵谯县,其实是抱着同样的打算。 不管胜负如何,曹操大概率不会真跟袁术翻脸。 起码摆出一个态度,即便只是逼迫曹操表面俯首称臣,只要打开兖州通路,连接豫州与冀州一片,其实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到时候如何分说袁绍,在他看来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毕竟阎象还抱着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旧思想,毕竟帝位属袁,二袁一家,袁绍又有北部强敌胁迫,顺势之下未必不能和袁术和好。 可时间拖得越久,阎象便知不好。 因为不论谯县胜负,即便是溃败,也该有溃兵折回寿春汇报消息了。 可如果是来历不明的大股骑兵... 恐怕是董而非曹啊! 董卓麾下既有大将吕布,又有大将张济。 此二人可是都能将领骑兵之辈,与旌旗完全对得上。 阎象觉得奇怪的是,董卓真的放心吕布将领骑兵吗? 还是说,因为何种他不知道的原因。 袁术这一脚下去,踩到的董卓痛脚,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重? 以至于董魔王狗急跳墙? 第130章 唯有袁术,断不可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阎象长叹口气,出列作揖。 进言道:“主...陛下。发兵来攻者,恐怕非曹而董。今敌骑至此,恐汝南有变。汝南旦有失,则陈、梁二国亦成飞地。此役不可拒守,若要破敌,从急从速。” 袁术闻言一怔。 脸色青白交错间,咬牙愤恨道:“好个曹阿瞒,竟与国贼董卓沆瀣一气,亏朕以为他豪杰,高位以待,他便是如此回报朕的吗?” 阎象来回品味半晌,也没捋清他家陛下言语中的逻辑。 代汉者当涂高? 袁术篡汉而立,大汉相国兴兵而讨,他竟指着董卓骂国贼。 至于指摘曹操之言就更是无从说起了。 这边都践祚称帝了,兵发谯县而两家交恶,人曹操不兴兵讨伐已算仗义。 真要倒向袁术...那才是与国贼沆瀣一气吧... 只是眼下时机不对,阎象并无心思与其掰扯。 不论如何,袁术称帝已经成为事实,登基称帝的檄文传遍天下。 那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要么,速败董卓,威凌谯县,迫使曹操称臣,连接冀州袁绍。 如此,并三家之力以御刘姓诸侯与天下忠于汉室者,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因为天下非仅忠汉之士,诸侯中野心勃勃之辈不在少数。 很多人有心无胆者亦在暗中观望。 只要袁术能立住脚,甚至不需立住脚,只要苟延残喘的够久,待野心之辈尽行反事,则豫、淮之危自解。 “陛下,此时指责曹操通贼无益。首要之重,便是速解寿春之围,进而派遣大军驰援汝南。只要汝南不失,则凉军粮道绵长,久则必溃。” 大仲尚书令杨宏笑而出列。 堪堪道:“此事易耳。吾料那吕姓旌旗必为董贼麾下大将吕布者也。昔,董贼能以宝马金玉拉拢吕布弑丁原,如今陛下归为大仲天子,自能以高官厚禄笼络其人,悖逆董贼。” “哦?” 袁术有幸作为惊世之战的亲历者,自然知晓吕布何其骁勇。 便是不胜陈丛,亦胜余者远矣。 若真能将其笼络过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杨卿好谋。如此,便使爱卿出使敌营,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吕布投降。若成,朕许爱卿司徒高位。” 杨宏大惊失色,让他躲在寿春谏言无碍,真叫他出使敌营... 他哪有那胆? 张口正欲拒绝,却见袁术目光灼灼以望之。 “爱卿何故迟疑,莫非不愿为朕分忧乎?” 杨宏大骇而拜:“愿为陛下效死。” 袁术这才露出个和煦的笑容,称赞道:“爱卿果然忠贞,朕便许你临阵机断之权,若能说得吕布携军来投,便许四征高位、金两万、良田千顷亦不为过。” “这...喏。” ...... ...... “将军,前边便是寿春了。”曹纯递过水囊。 吕布仰头痛饮半袋,抛回水囊:“好!传令张济叔侄封锁寿春东门,若放跑斥候一人,叫他二人提头来见。” “得令!” 吕布携军一路急行,横穿汝南不作片刻停留,方能在半月之间兵临寿春城下。 但其根本目的,却非如阎象所料那般——围困寿春而图汝南、陈、梁二国。 抛却中军急行围城的根本目的,是董魔王害怕袁术那厮见到凉军势大心生怯意,向南逃遁... 九江之南是为庐江,庐江之南是为丹阳,再往南便是豫章、会稽。 凉军中善水战者,一人都无。 而南地多江河,无论西凉铁骑也好,飞熊、并州狼骑也罢,总不能飞跃江河击敌。 真叫袁术逃往南地,董卓还真拿他没有太好办法 取地,从来也不在董魔王的考虑范围内。 唯有袁术,断不可逃! 打发了张济镇守东门,吕布当即分军四处,分别截住北、西、南三门。 独留一军飞熊两千众,不负围城之责,只往返九江汝南两地之间,充任运粮之责。 沿途劫掠若有所获,当即折返充作军粮。 无获,则奔赴中军处取粮。 两千飞熊横行中原之地,凭豫、淮之地鲜产战马,根本遇不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且飞熊一人四乘,单次运送之粮,便够大军维持十日。 至于寿春... 袁术还不配被吕布看在眼里。 起码吕布觉得,一万西凉铁骑并八百并州狼骑围城,就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寿春。 倚马小憩间,营校飞马来报。 “将军,寿春城中有一细作乘筐下城,被兄弟们拿了。那人自称大仲尚书令杨宏,吵着要见你。” “哦??” 吕布腾得睁大了眼珠,兴奋地舔舐着唇角。 来前董卓可是提前言明,凡从逆贼袁术之官,不论大小一级百金,录入军功! 如今的董卓窃据洛阳之富,又得盐业重利,财大气粗的紧,众将自不怀疑区区百金是否兑现。 当然,百金最多算是个彩头,真正引人心动的是后半句,录入军功! 一国尚书令,秩比两千石的高官,折算下来怎么着也位同四平将军了,这要录入军功,加官晋爵指日可待啊! “快,将人带过来。” “喏!” “等等。”吕布唤住营校:“将擒人的军士记录在案,往后凡拿逆贼为官者皆录在案,待战罢,一人赏百金。” 营校大喜,纳头拜道:“将军高义!” 吕布摆摆手:“去吧。” 片刻,营校牵一受束在身的中年文士入得中军。 杨宏见阵中一人身长近丈,身似虎狼雄壮,臂长如猿粗若熊罴,颈间虬实好似负蛇盘龙般,顶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红棉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勒甲玲珑狮蛮带,夸弓持戟,所倚神驹烈如火。 威风凛凛如天神。 心惊胆战下,人还未至吕布身前,嘴里率先骂上了。 “吕布!枉陛下念你英雄了得,欲以大将军高位、万户侯、良田十万顷、美色百余人、宝甲万具、神驹千匹、金银十万、美玉百箱以待之!你便如此无礼?” “哦?是吗?”吕布一脸狞笑道:“这么说来,倒是布慢待使者了。” “哼!” 杨宏惊得肝胆乱颤,却不敢露出分毫怯懦相。 撇过头去鼻孔冲天,根本不看吕布。 好似如此这般,才能证明袁术是真许这般厚利。 从而引得吕布心动,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至于这般乱许重利会不会收到袁术责罚,杨宏已经顾不得了。 左右陛下许他临阵机断之权。 ‘大将军、万户侯、良田十万顷、美色百余人、宝甲万具、神驹千匹、金银十万、美玉百箱’比‘四征、金两万、良田千顷’也不多了多少吧。 大不了到时候与陛下好好分说一番吕布其人何其骁勇善战。 说不定有功无过... 第131章 臭名的用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吕布心动吗?多少有点。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争名逐利本就是刻在每一个人骨子里的本能。 但,有些教训过于深刻,经历过一次便足以铭记一生。 年少轻狂时不知名与义何物。 只当凭他盖世武艺便该良禽择木,换取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可他杀了丁原而投董卓,又得到了什么? 身为都亭侯而常年充任董卓身边护卫,空有勋爵而不得兵权,并州老营在各方刻意打压之下,过得还不如乞丐。 共事者惧他武艺,虽不当面议论,但每每撞见,对方眼神中不经意间流出的不齿之色,无时无刻不在深深刺痛着吕布。 董卓与他名为父子,实则防备之甚,说是仇寇亦不为过。 天下视他为卑鄙小人,便是武艺无双,虎牢关下还不是被那黑厮张飞骂作‘三姓家奴’? 然而那陈贼呢? 卑鄙无耻、手段下作、脸皮厚过城墙,但见人鄙视过他的人品,却从未见人鄙视过他的为人。 为何? 以前吕布不懂,经历得多了后,慢慢也懂了一些。 ‘忠义为本’是因为试错代价太高,身为人主没人会信任一个背主贰臣,即便强如董卓,亦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丁原,何况旁人乎? 以前吕布没得选。 他置身泥沼,逃不脱,爬不出,随着父子矛盾日益激化,最终鱼死网破恐成必然。 甚至有时候吕布都在想,若他未诛丁原而投董卓... 今时不同往日。 他在长安吃得好,睡得香。 要钱不缺,要色不缺,要权不缺,要前途也不缺。 甚至只要抱紧贼船,还能洗刷背主恶名而为汉室忠良。 阴差阳错之下,又获董卓信任,引西凉精锐之最充任前营将,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此,他会稀罕那不足二州之地的劳什子大仲皇帝许的大将军、万户侯吗? 若他再行背主之事,又该以何面目面对并州老营的兄弟们? 再看杨宏,只觉得这人可怜罢了。 一只坐井观天不知天之大的...短视蜱虫,大言不惭敢称大仲尚书令。 恐怕这人还不知道,便是二袁当面,见他九原虓虎,也只有缩首如龟的份! “左右,将这尚书令大人推出去枭...” “等等!” 曹纯传令得归,快步行至吕布面前,重抱拳:“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军世之英雄也,断不可行如此无义之举!” “嗯?” 吕布看着这位得意门生面露疑色。 经久相处下来,吕布深知晋阳留于长安习兵之辈,也就只有那个跟陈贼相处时间尚短的吕旷是个实诚的。 旁的曹纯也好,徐晃也罢,但凡跟陈丛待久点,剖开都是流脓的货色。 “子和何意?” “将军,使者也是一番好意,不若从之?” 杨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劫后余生吓得失语,只是跟着曹纯的话使劲点头。 吕布张口欲骂,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曹纯可是曹营将,怎么可能劝他投袁? 暂时按捺住满腹疑惑,抚额装作思虑状,瞟了一眼杨宏,随即转向曹纯,‘迟疑’道:“所辖皆为相国心腹,便是布愿从,恐部将不从啊。” 曹纯笑得温润:“袁公高义,示人以诚,人何不从?” “哦?怎么个示人以诚法?” 曹昂转向杨宏:“不知使者许以何利?” 杨宏怔了怔,这人都不知道他许何利便知袁公示人以诚? 讷讷道:“大将军、万户侯、良田十万顷、美色百余人、宝甲万具、神驹千匹、金银十万、美玉百箱。” “袁公竟如此真诚!不若使者先行予五千金以抚军心?如此,我等方能安心投奔呐。” “可!可!待我回城禀明陛下,莫说五千,两万,便是两万亦可!” “如此甚好,还请将军放过使者吧?” 吕布满脑子问号。 这到手的尚书令就飞了? “子和...” 曹纯赶紧打断道:“将军莫嫌少,待将军归降后,以袁公四世三公之名望,必不食言而肥。” “你!” 曹纯一边推搡杨宏,吩咐士卒:“快,解开使者束缚,放其归去。” 一边朝着吕布疯狂使眼色。 吕布巴巴地望着到手的肥羊飞了,满眼的不甘几欲溢出眼底。 只待杨宏走远,才一把提起曹纯,怒斥道:“子和不历凉营,可知一从贼尚书令是何价码?” 曹纯笑笑:“纯确实不知尚书令是何价码,然纯知晓,此时放走此贼,将军此战必得首功。” “哦?” 吕布这才撒手,讪讪道:“如何首功?难道诈降不成?” “非也。将军新投,便是入城也需解兵卸甲,诈降岂非自陷囹圄?” “那你何意?” 曹纯笑而拱手:“寿春城高,仅是骑兵绝难破城,若等大军过境汝南再至寿春,将军只搏个围城苦劳罢了。但若袁术大军出城,将军自可全歼一军之众,致使寿春之军再无突围之能,自是首功无疑!” 吕布更加迷糊了:“袁术有胆使大军出城与某万骑交战于野?” “平日里自是不敢,但将军愿降,自可先请回转汝南攻破凉军以示诚意。汝南者,袁氏发家之地,围城万骑退而解其围,袁术为保无虞,也该派遣一军远坠于后策应将军。如此,何不出城?” 吕布迟疑道:“某若放开寿春,若叫袁术跑了...” “将军多虑了。” 曹纯笑得尴尬却不多言。 吕布那名臭的... 旁人说要投降,或许还被怀疑。如此重利之下,吕布若说投降,那袁术绝对一万个相信。 毕竟当初,这厮为了一匹赤兔、几箱金银就斩杀了丁原。 这边上来便是大将军、万户侯的... 吕布降才是常理,不降才有问题... 但叫袁术放吕布入城,袁术或许不敢。 但如果吕布要去汝南解围,袁术保准派遣大军接应‘爱将’... 至于跑? 吕布都降了,袁术为啥要跑? 一跑,这大仲皇帝还立得住吗? 第132章 令人眼晕的军功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涂高殿前,即大仲皇宫正殿。 杨宏深吸口气,捋平身上褶皱,拭去眼角泪渍。 将仪容整理得一丝不苟后,才换上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快步登殿。 连声高呼道:“陛下,陛下!大喜啊!臣凭三寸不烂之舌已说得吕布来投。” 袁术闻言为之一怔。 杨宏能说降吕布在他意料之中,但杨宏能这么快说降吕布却在他意料之外。 在他想来,吕布见利忘义,但对方有万余精骑,官位倒是够高了,赏赐却有些寒酸。 金两万,良田千顷。听着都有些寒酸... 不过,吕布出身贫寒,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情有可原。 “好!拟旨,加封...” “陛下且慢,恐有诈!” 杨宏恨恨瞪着出言相阻的阎象,皮笑肉不笑道:“阎大人如此嫉贤妒能,恐遭世人耻笑啊。” 阎象冷哼一声,直视杨宏道:“我且问你,城外多少兵马?” 杨宏一愣,脱口道:“精骑不下万人。” 阎象随即转向袁术,作揖道:“陛下,先前从不听闻董卓挥使吕布独领一军,今却令其节制西凉精锐铁骑万余。也就意味着:今时今日,在董卓心里,吕布为可托大事之人。如此重将掌兵者,岂会因为区区薄利而反?” 杨宏蓦然瞪大双眼。 与阎象推测的分毫不差!莫说吕布不会因为如此薄利而反了,甚至他都加码了不止十倍,还是差点被吕布砍了。 若无那不知名姓的副将出言劝说,此时他安有命在! 可阎象料算得越准,杨宏心里越恨。 这老王八,明明早就料到吕布不会轻易反叛,在他出使敌营前不说,等他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来,要领功劳时才进言! 这分明是要他死啊!!! 当即叩首急道:“陛下,臣有罪!” 袁术深深蹙着眉头:“爱卿何罪之有?” “吕布本不欲降,誓与寿春鱼死网破。臣见其提领精骑万余,兵强马壮或为心腹之患,为陛下安危计,自作主张许以重利,吕布见利忘义,又为陛下威仪慑服,再辅以臣三寸之舌言明利害,方愿投效。” “哦?”袁术脸上不见怒色。 原本他就许了杨宏临阵机断之权,只要能说得吕布投效,出点血便出点血吧。 “不知爱卿许何重利?” “大将军,万户侯。” 呃... 袁术抽抽脸皮,有些嗔怪地瞪了杨宏一眼。 若大将军之位许给吕布,回头他该如何安置曹、陈二贼? 若低过吕布,那翁婿两个岂能善罢甘休? 高过吕布?总不能裂土封王吧? 这大仲初立,拢共不足两州之地,这也没地封啊... 岂料杨宏之言未尽,继续道:“良田十万顷、美色百余人、宝甲万具、神驹千匹、金银十万、美玉百箱。” 杨宏也是豁出去了。 阎象不是说吕布不可能因为薄利而降吗? 那他许如此厚礼也是情有可原! 嘶!~ 满朝文武闻之,无不倒抽凉气,嘬得牙花子有点疼。 袁术更是僵硬地转动脖子,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般。 这吕布,都快赶上半个传国玉玺金贵了! 何止是出血?简直就是心口上剜了一刀,血哗哗冒... 莫说是吕布了,就算是拉拢陈丛,袁术最多也就拿出这般诚意了。 杨宏也是豁出去了。 阎象不是说吕布不可能因为薄利相投吗?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那老东西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叩首再拜,声嘶力竭道:“陛下容禀!董贼之强,强在铁骑悍勇。臣擅作主张许吕布以重利,实则图谋西凉兵马睥睨天下之基! 陛下试想,曹操原为阉宦之后,疲陋之姿,得精骑一千便能横扫兖州黄巾百万众,一地诸侯无不望风而投。今陛下出身袁氏贵胄,以自身名望、财富,辅以一万无敌精骑,荡平天下指日可待啊!” 袁术不痛了,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没错!是这么个理! 如果真能得了西凉一万强骑,那翁婿两个岂敢给他使脸子看! 那陈贼还想纳他大仲公主为妾,把他袁术的脸按在地上乱踩,简直岂有此理! “好!爱卿言之有理!” 袁术腾得起身,挥手冲身边小黄门吩咐道:“拟旨!杨宏说敌有功,加司徒位,封安乡侯!” 阎象急出声:“陛下!便要加封杨尚书,也等事定,此时定论为时尚早!” 袁术摆手打断:“君无戏言,杨卿说敌有功,朕又岂能食言而肥?阎卿不必再言!” 这还定论个屁啊! 如此重利再许一遍,都赶上一个传国玉玺了,袁术压根就没想过吕布有可能使诈。 包括满朝公卿,虽是愤恨杨宏随便许人高位踩在他们头上,但确实也没想过吕布或许可能使诈。 就这条件,谁听了不迷糊,换他们...他们也降啊。 “事出蹊跷...” 杨宏冷笑一声:“怎么?阎大人莫非以为吕布以弑主之贼,当真能经得起如此重利而不倒戈乎?” “这...” 阎象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怪。 世人皆知吕布见利忘义,那董卓便不知道? 如果董卓知道,为何又使吕布为将? 可真叫他说‘吕布重义而轻利’这种鬼话,他还真说不出来。 除非... 除非当年吕布弑丁原的真相,真如长安流传出来的消息一致,即:丁原背汉,吕布因大义而舍小忠,故而诛之。 否则这一切根本解释不通。 西凉军中能征善战之将如此繁多,董卓为何偏偏要用吕布呢? 杨宏则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趾高气扬地睨了阎象一眼,随即再言:“吕布为抚麾下强兵,特请陛下先放两万金以示诚意。” “许!” 这种时候,袁术自然不可能小气。 反而,吕布越是索取,越是证明其心向大仲。 什么都不要,那只能证明吕布是想攻破城池,金银自取。 ... 翌日。 杨宏再乘吊篮携金下城,随行一众,皆为大仲高官。 二度出使,不知是否因为携带黄金之故,再看西凉虎狼之军,都和善了不少。 见城中使者来,不仅无人上前捆绑,反而一个个立得笔直,如同迎接贵客的仪仗般... 中军大帐中。 吕布早早使人备好宴席。 亲自出帐迎上杨宏,一番见礼后,执手同入军帐。 虽然那一个个军功看得人眼晕,但为首功计,吕布也只得暂时按捺住内心的躁动。 热情地招待着一众...军功... 第133章 半路‘陈’咬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中帐推杯换盏间,杨宏私下找上了曹纯。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曹纯举盏轻砰,笑道:“无名小卒,岂劳尚书令大人记挂。” “非也。”杨宏朝着周围扫视一圈,拉着曹纯低声道:“若无将军,宏安有命在?” 说着,摸出一枚通体白皙的暖玉悄悄塞到曹纯手里。 杨宏心里门儿清。 吕布降不降,直接关乎着他的身家性命与荣华富贵。 但吕布其实本身是不愿意降的,若无这身边副将进谗,又哪里来的今日司徒杨宏? 以己度人。 凡进谗言者,或为权势,或为富贵。 杨宏自然要笼住这人,使他持续在吕布身边进谗。 曹纯默默收好暖玉,心中默叹不止。 想他堂堂兵曹从事,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当成驱利媚势的谗臣... 偏还要装作一副欣喜模样。 他甚至有点羡慕陈丛了,起码他家州牧干收好处不办事的那股子坦荡劲,他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 “杨大人太客气了...末将嗯...曹性,往后还请大人多多提点。” “好说。大将军或心向旧主,还请曹将军时常点拨,言明利害。此事若成,宏愿保举将军为大仲安北将军。” 曹纯案下抱拳,若有所指道:“大人放心,有我在,必不叫我家将军自毁前程!” “如此甚好。” 杨宏正欲起身归于席位,却被曹纯拉住,朗声道:“承蒙大仲皇帝陛下及杨大人抬举,今又示诚,我家将军亦有一份厚礼相赠!” 说着,便朝吕布投去个眼色。 “哦?”杨宏目光灼灼望向吕布,满脸希冀。 吕布则是倒扣酒盏,悍然起身。 朝着寿春方向抱拳喝道:“承蒙陛下以国士待布。然,无功不受禄,布愿提领铁骑先解汝南之危,再回转寿春受封。” “好!将军高义!”杨宏大彩出声。 吕布由他说降,二者的关系基本上就是一荣俱荣。 吕布的表现越是亮眼,他才能在朝堂上将阎象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今,吕布愿意反攻旧主董卓,以解汝南危局。还不是因为先有他杨宏不避斧钺,巧舌如莲先行说降了吕布? 论功,他才是此役首功! 以此登顶大仲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无不可! “不知将军可需粮草辎重,兵马策应?” 吕布深深望了曹纯一眼,咬牙道:“不需要。陛下及众臣公高枕寿春听信便好。” “如此,宏谨祝将军旗开得胜,立此不世之功!” ... 杨宏走了,脚步轻快,满面春风。 随行一众军功也走了,嫉妒杨宏好运的同时,无不自发围拢身边一通恭维之言。 吕布却开心不起来。 望着帐内狼藉,甚至有点心疼。 飞熊往返一次,才携大军十日之粮,让这些牲口胡吃海喝一番,简直是糟蹋粮食。 莫看杨宏携金两万。 这打着仗呢,黄金又不能吃! “子和!刚才那杨宏主动提出襄助粮草辎重,兵马策应。顺势应下,待到寿春打开城门,自可顺势取之,何如以眼神相阻?” 曹纯堪堪道:“将军岂不闻,欲取先予之理?如今新投,便是袁术不疑,未必全信将军,否则杨宏也不至于二度乘筐下城。此时越是坦荡去纳投名状,袁术反而害怕西凉军势强盛,不敢放任将军与相国火并,必出援兵策应。” “此役若有失,布可无脸去见义父。” “将军放心,便是袁术不中计,亦不逃遁。只需留下张济将军一部向东缓退,三日寿春不开,再回军围城亦不晚。” “罢了,如此,便依你之言吧。” 当日,吕布引兵向东,寿春之围自解。 翌日。 袁术左右不放心吕布跑去与董卓火并。 再有杨宏在侧一通拱火,将一万铁骑说成大仲立国之本,威服司隶、兖州之利刃。 不顾阎象‘隔岸观火’之谋,当即令纪灵为将,雷薄为副,提领兵马五万东出寿春,策应吕布而去。 ...... ...... 报!!~~ 飞马入阵,见将而拜。 “启禀将军,南十五里,见伪帝逆军,人数或在五万上下。旌旗飞扬者,书‘纪’与‘雷’。” 高头大马上。 将军身负玄甲,手执大戟,腰挎...工布! 异军突入者,非吕而陈! 身后,自是千五虎豹骑,亦携大将华雄、程茁,并曹休、曹真、黄叙随军。 谯县溃兵为何一直不曾折返寿春汇报战况? 因为主将成擒,溃兵则有虎豹骑向北驱赶,或杀或俘。 袁军鲜少骑兵,失将则丧胆,逃慢则不择路,自然没法向南逃回寿春... 陈丛闻讯百无聊赖地吐掉嘴里叼着的枯草枝,翻下绝影马背。 伸手道:“图来。” 华雄立马掏出地图,于地上铺展。 曹军自沛地向县突入九江,一路向南,处于平阿、下蔡之间。 而先前探马分明回报凉军一万铁骑,横贯汝南突入寿春附近。 陈丛可不觉得凭袁蜜水那三脚猫的战争艺术,能这么快打退为祸寿春的西凉铁骑。 但寿春兵马东出也是事实。 如此一来。 情报方面便有了出入。 “如何?是否迎击袁术兵马?” 陈丛瞥了一眼华雄,没应声。 事实上。 曹操使他引兵寿春,非为兼并豫淮二地,是为解斗而来。 兵事从来服务于政治。 曹营步子得的太大,有点扯到蛋了,如今便是兼并二地而得其土,必定要大规模启用世家以治之。但这与曹操的利益严重不符。 且。 兖州南部的战线会迅速延长至荆州、江东一带,防守压力骤增。 如今并州未定,兖州初定,北边袁绍、公孙瓒还未分出胜负,趁此良机埋头发展内政方为正途。 说白了。 兵事强盛只能决定势力的上限,内政稳固才是一个势力不可或缺的下限。 国富则民强,反之亦然。 而袁术的存在,起码可以拱卫兖州南部屏障不失。 虽说袁术践祚称帝,已为众矢之的。 但只要曹、董两家不动,仅凭周围刘表、陶谦之流,想要发兵灭之,亦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唯一的症结,便在于如何平息董卓的怒火... 这也是陈丛最纠结的点。 人曾祖为了曾孙不惜举全国之力讨伐叛逆,他这当爹的还没让儿子沾到半点光,反倒先行拖起后腿来了。 第134章 短兵相接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不会是吕布那二五仔叛变了吧? 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刻,陈丛自个也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便因为这种设想过于荒唐,随即便被抛诸脑后。 剔除了所有错误选项之后,那袁军还能突破寿春,就只能是...中了诱敌之计? 陈丛合上地图丢回给华雄,重新翻回马背上,咂嘴道:“没看出来,吕布那厮长得五大三粗的,几个月不见竟然长脑子了?” 华雄茫然道:“啥意思?将军是说吕布使谋诓袁术?” 陈丛撇撇嘴:“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分说清楚。莫问了,整军,击敌,夺功!” 抛开解斗不谈。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才是陈丛的基本做人准则。 五万大军露于野,在虎豹骑面前不就是予取予求的活靶子? 反正以袁术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性子,在被彻底打服之前,是绝对不会好好跟人说话的。 反正攻破逆贼是实打实的功绩,加上家里小二就快降生了。到时候董胖一高兴,怎么不得封他个县侯耍耍。 抛开十八镇诸侯讨董时不算。 那时候天下格局还未明朗。 时至今日,割据之势已成,再要授封爵位,自然是谁封谁买单。 以董胖相国之贵,封人个县侯总不能搞虚授那一套,怎么着不得搞个关中富庶之县作为食邑? 陈丛正yy着,华雄整军完备。 千五虎豹精骑林立,人尽收枪执弓。 陈丛同样收了飞虎戟,将铁胎弓提在手里,策马阵前检阅一圈。 “莫要放脱敌军斥候一人,分散阵型,骑射接敌。” “得令!” ... 飞鸟惊空起,烟尘接天起。 三军阵前,纪灵独乘战车之上,望着远处异样不由蹙眉。 “大军斥候何在?” 传令兵即出,片刻着领探马三十人至军前。 “吾等见过将军。” 纪灵高扬马鞭直指大军正北方向,不满道:“大军以北军况为何无人汇报?” 一众斥候发觉异常,互相观望几眼,纷纷摇头推说不知。 队长出列道:“将军容禀,此次探马出四十八而归三十,探查西、北,及西北向三路斥候不曾折返?” 纪灵大怒:“何不早报!” “将军曾令,斥候出而半个时辰未归方可上报,时未至则不报。” 寻常大军行进,斥候散布入网延伸至四面八方,或半时而报,或一时而报。 如此,才能时刻监察大军周围动向。 而大军未出淮南,纪灵并不似在外领军时般谨慎。 只令斥候探至二十里范围,半个时辰轮换一队。 如此,便给足了虎豹骑高速抵进的机会。 凭虎豹骑战马之快,莫说半个时辰工夫,十六里地,也就一炷香的工夫便可抵达。 主要一路诛除敌军耳目,加之人数稀少而斥候难察,便如幽灵无异。 此刻纪灵也反应过来了。 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工夫突入二十里地的,必定是骑兵无疑。 当即下令道:“责令大军结阵,盾、弩、弓营依次而列,速立拒马栏。” “喏!” 令即下,纪灵亦不乘车,提起三尖两刃刀翻上战马,引数百亲兵严阵以待。 豫州战火不休,久历战阵之间的纪灵早已成为一名合格的沙场宿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虎豹骑的短途突进速度。 人多势众自然是优势,但不全是优势。 起码在将令传递一项,便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而且。 袁将为旧,袁兵却新。 甚至很多士卒听不懂战鼓节奏变换,看不明旗令转换,只能靠着数百传令兵跑断腿,喊破喉,才能将主将的命令精准地传达到每一个人。 再等五万大军如地龙翻身般辗转腾挪时,伴随迎风猎猎的旌旗招展,虎豹骑早已突入两军阵前。 张牙舞爪的‘陈’字绣虎旗,刺得纪灵眼仁生疼。 短兵相接一瞬。 虎豹骑不入敌阵,迎头先是三轮齐射,箭矢落地,前阵袁军便伤、亡不下千余。 更有陈丛一弦九矢,箭如奔雷透甲裂骨,开合三次间便有纪灵亲兵二十七人坠马而亡。 旋即。 一条长龙分两段,环绕大军外延一周,以手弩击敌。 原本袁军立足未稳,乱糟糟的还在布阵,不等持盾甲士列开阵型,又被虎豹骑收割一轮。 而来自袁军阵前一阵稀稀拉拉的弓矢乱射,能够精准命中虎豹骑的都寥寥无几,更不提破开甲胄,对敌造成有效杀伤。 两段铁骑再汇首时,竟无一伤亡。 反观五万袁军,仅交战一合便抛下尸首三千余。惨叫连连,外围士卒惶惶如惊弓之鸟般,抱着头死命往中阵挤。 飞虎戟高举过顶。 虎豹骑统一挂好手弩、劲弓,按马列成一线。 千五之数,万军之势。 陈丛则是轻拍战马缓缓上前。 纪灵面黑如炭的同时,打马出列迎了上去。 非是他想单独面对陈丛。 而是这个下马威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淮南一地多新兵。 阵型未结之前士气新丧,如果他不拖延一阵使大军列好阵型,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末将纪灵,见过无敌将军。” 陈丛狞笑声,单手执戟扛在肩上,斜睨纪灵冷声道:“纪灵啊,亏你还叫纪灵,一点都不机灵。看样子本将军当初的话,你是未曾好好转达给袁蜜水咯?” 纪灵呼出一口浊气。 偷瞟虎豹悍骑间,眼底尽是忌惮之色。 陈丛本身已经强到让人绝望了,辅以如此善战之骑,天下何人可敌? 最要命的是,乐就那废物败就败了,哪管是使败军回来报个信也好,起码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而不是一头撞曹军强骑个满怀。 “无敌将军容禀。非陛下不愿两家结秦晋之好,实乃朝中谗臣不识将军兵威,非行以卵击石之举。” “是吗?这么说来,袁蜜水践祚称帝也是这些个谗臣鼓动的咯?” 纪灵刚想摇头,突然对上陈丛似笑非笑的眸子,话到嘴边又重新吞了回去。 硬着头皮道:“是!陛下却为奸人所惑,故而进位。” “罢了,看在昔日袍泽份上。本将军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降...或战。” 纪灵沉默片刻,抱拳回道:“灵负陛下重信,不可背弃,唯死战耳。” “是吗...你果然不够机灵,不过无所谓了,太机灵了也不好。” 陈丛笑而摇头,再望纪灵一眼,拨转缰绳回马阵前。 等到纪灵归阵。 才重新前举长戟:“击敌左翼,杀!” 第135章 谁是冤种?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非是陈丛瞧不上纪灵这块边角料,故不擒之。 实在是还要留着这厮帮着袁术作证。 旁人那里无所谓,起码把董胖那里糊弄过去。 若是纪灵作为曹营俘虏,所说证词,可信程度便要大打折扣。 虽然都是满嘴跑火车,但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千万不能让董胖感觉自己被人当成傻子糊弄嘛。 不然那老东西真发飙了,说不定连着司隶、并州都得跟着一起吃瓜落。 虎豹骑突入袁军左翼一瞬,高下立判。 在以高机动性著称的精锐骑兵面前,那些被临时抽丁成军的战场菜鸟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任由各营将官喊破了喉咙,任由督军们手中刀刃砍得飞边。 该逃的一样在逃,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请降的,被身边同袍踩踏而过,依旧趴着。 雄壮的鼓点根本不能激发溃军丝毫战意,反倒映衬着敌骑骁勇。 弓、弩乱射而过,临近再换骑枪刺之。 过马之际复取弓、弩再击之。 行云流水间,以血为墨,画金戈铁马踏九州。 “速令中军弩兵结阵驰援左翼!快去!” “将军!不能再拖了,唯有组织骑兵迎敌才能有效扼住敌军攻势!否则等到敌军回马再冲一阵,左翼必溃!” 纪灵气得想骂娘,抬起马鞭重重抽在雷薄脸上:“闭嘴!再敢惑乱军心,定斩不饶!” “你!” “嗯?”纪灵恶而瞪眼,势如食人猛虎。如果这厮再敢多说一句,他便敢以阵前抗令为由斩了这狂徒。 雷薄自是知道利害,恨恨抱拳:“喏。” 其实战法无关乎对错,有用才是王道。 雷薄说要以骑兵对骑兵,不能说全错,只能说狗屁不通。 因为虎豹骑作为攻伐一方,自可肆无忌惮随意冲杀,而袁军骑营新建,连骑术都不甚精通,谈何击敌?一头扎过去,莫说追不追得上虎豹骑,不伤及袍泽无辜就算好的了。 如此巨大差距下,谈何破敌? 同样... 强弩虽能破精骑,但袁军配弩者并非同等精锐骑兵,而是步卒。 待到纪灵将令传达,再由中军转至左翼,虎豹骑早已脱阵而去。 如游鱼般,转换右翼击敌。 虎豹骑脱胎于飞熊骑,却不同于飞熊骑。 飞熊从来都是西凉军中最锋利的矛头,战必胜,攻必果,一往无前,无令断不后退。 以铁血、嗜杀闻名于世。 而董卓家大业大,自可抽调两万西凉铁骑军中最精锐者,持续为飞熊供血。 但陈丛不同。 虽说如今晋阳不算太穷,但也就是事业刚刚起步阶段。 即便有了虎豹骑前后营之分,亦能为虎豹骑供血,但归根结底,虎豹精锐者死伤一人,战力便是实打实地削弱。 即便后营能为前营输血,即便能择并州体健者为后营输血。 但两者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西凉铁骑精锐者为久历战阵老卒,而并州体健者再壮,归根结底也是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的新兵。 这种差异,具象在战阵间,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作战方式。 飞熊更多是讲究杀敌的效率,骑射、手弩过后,只等敌军阵脚一乱,常结牡阵从中阵彻底撕裂敌军阵型。 些许伤亡往往在飞熊可承载的范围内。 而虎豹骑从来只攻侧翼,效率其次,保存有生力量才是重中之重。 除极个别必须速战的情况下,他们只会如附骨之疽般从边角蚕食敌阵,稍有不对,借战马之快,飞速抽身。 更有结营之军不攻,遇强弩透甲之营不攻,逢陷马之敌难以迅速抽身之地不攻。 凡行攻伐之举,只露一面接敌。 如此。 除同等精锐战骑短兵相接下,寻常兵马很难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很不幸的是。 袁军事先并无防备,接敌于野,再想布置拒马栏根本就不现实,即便等他们布置好了,虎豹骑亦可换个边角冲杀。 纪灵的强弩破骑法更行不通。 虎豹骑甲厚,寻常手弩很难破之。 而强弩重而大,那玩意根本藏不住,只要不是深陷敌阵之中,想靠那玩意射杀虎豹骑,跑断强弩营士卒的腿,也甭想追上前营四乘后营二乘的虎豹骑。 ...... ...... 报!!~~ 斥侯飞马入阵,行至吕布面前跪定。 “禀将军,袁军与一支孤骑打起来了。” “嗯?” 吕布闻言一怔,旋即大怒。 “哪个不尊将令的杀才坏本将军好事!” 吕布之所以没有在袁军出城的第一时间掉过头去杀溃袁军。 是因为曹纯进言:‘袁军出城不久,其势又众,为全歼其众,要把战线拉长,方不使溃军有机会逃回寿春报信,进而再行合围之事,方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至于使袁术逃了。’ 吕布觉得有道理,纳之。 没承想,这一等,反而等出变数来了。 “小人不知,后方厮杀惨烈,远远望去,孤骑悍勇之盛,倒像是将军麾下飞熊。” “放屁!” 被骂的是斥候,腚后透凉风的却是曹纯。 此次东征,董卓拢共提点两千飞熊都在吕布麾下听令。战场上自然不可能出现另外一支飞熊,那么就只可能是... 吕布正要提点兵马回去捏死那只敢在虎口拔牙的蝼蚁。 突然想到什么,多问斥候一嘴:“可见孤骑旌旗?” 斥候思虑一番,道:“处远不曾细观,只见旗飞扬绣生翅猛虎。” “生翅猛虎?”吕布莫名其妙甩甩脑袋:“倒是不曾听说何人如此飞扬跋扈。” 再看曹纯,更疑:“子和,你热吗?” 曹纯赶忙抹去额上冷汗:“热!” 一阵冷风袭过,又忙改口:“不热,就是腹中不适。将军先行,末将方便则个,随后便至。” 说着赶忙装作腹中绞痛状,猛磕马腹,眨眼间便消失在密林幽深处。 一时间,吕布都看得呆了。 第136章 扭打一处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将军,你看,是援军!” 军阵将溃边缘,纪灵忽闻身边裨将天籁之音,回头一望,果见西边烟尘大作。 远远望去。 地平线的尽头,身披玄甲的骑兵黑压压的一片。马蹄踏地,声之壮,如重锤击鼓。 即使纪灵内心不耻吕布为人,此时却只剩下了庆幸,庆幸回援及时。 陈丛的虎豹骑太难缠。 如同长了牙的癞蛤蟆糊脸上般,既恶心得要死,还他么咬人! 此时再见吕布,满心满眼只觉得亲切。 “传令三军,稳住阵型,援军到了!” 百余传令兵飞奔而出,奋力嘶吼着: “稳住阵型,援军已至!” “稳住阵型,援军已至!” “稳住阵型,援军已至!” 求生得往,士卒们倒也不再像没头苍蝇乱撞,望着远处怔愣片刻,纷纷举起刀枪开始列阵。 沙场将近,吕布终于看清了那支孤骑所展旌旗。 正面绣生翅猛虎,背刺俯身猎豹,烫金‘陈’字张牙舞爪。 虎?豹?陈? 他娘的!是陈丛! 吕布恼得猛拍额头,他竟然忘记了这丧门星! 是了! 袁术那蠢货吃多了兵围谯县,曹、陈二贼岂肯善罢甘休。 千算万算...嗯? 吕布幡然醒悟,从头到尾,哪轮得着他千算万算了? 诱敌之计分明是由曹纯谋划的! 再联想想到曹纯的出身,以及陈丛的为人... 吕布腾得瞪大了眼珠。 甭说是脑子里长肌肉的吕布了,换谁来了都得想歪。 毕竟!有英雄搂在,身居长安的曹纯要和远在谯县的陈丛互通消息很是方便! 毕竟!是曹纯进言叫他拉长战线,否则他早就回头吞了袁术五万大军! 毕竟!陈丛来得真就这么巧?早一分晚一刻,他都能毕其功于一役了!!! “曹子和!!!” 身侧小校好心提醒道:“将军,副将腹痛未归...” “不需要你提醒!” 吕布满腔愤恨无处发泄,终是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眼见袁军大纛未倒,哪肯耽搁半分。 虎吼道:“直击中军,斩将,夺旗!” “喏!” 万骑争先,敌将溃,已经无须章法可言,迎头撞上袁军前阵,便是一通乱杀。 虓虎怒,一马当先飞在最前。 手中画戟抡得浑圆,呼啸而过间动辄银瓶炸裂,人马俱分。 从救命的援军转变为索命的阎罗,袁军再无战心,弹指间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纪灵恨极,不顾身侧裨将相阻,捉刀拍马横马吕布身前。 抬刀而骂:“吕布狗贼,安敢欺某至此!” 吕布不怒反喜,敌军大纛近在咫尺,将又送上门来。 这首功,还是他的! “废话休提,袁术者,蟊贼尔。某堂堂吕布忠于汉室、天子、相国、大义,岂能从贼为逆?附逆匹夫速速死来!” 言罢,吕布抡圆画戟兜头便劈。 武至极,力用来。 争功之心火热一片手下自不留有半分情面。 试探都无,上来便是霸道杀招。 纪灵慢击半拍,只得横刀去挡。 铛!!~~ 一击火星炸裂,近前者无不掩耳抵御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之声。 纪灵本就力弱,所乘之马亦不似赤兔神骏。 不待错马,胯下战马前蹄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大惊之下顾不得双臂发麻、虎口迸裂。向前翻滚一圈躲开背后扫来的画戟。 然而到底的战马便没纪灵好运了。 不及挣扎起身,便被沉重的画戟拍碎了头颅,彻底没了动静。 好猛的飞将! 纪灵头皮发麻不敢丝毫停留,仗刀拍翻身前凉骑夺马而上,这才发觉虎口血迹早已染红了袖管。 还未缓口气的工夫,赤兔奔腾又至。 拍、打、提、拿四合间,纪灵双臂完全失了知觉,硬着头皮还要再战,却见吕布画戟扫地,小支一勾一带,挑起溃兵散落于地的长枪一柄。 长枪激射而出,没入战马前胸。 纪灵久历沙场不假,但豫州之敌三家乱战烈度相对较低,先前周昂那根搅屎棍未卒之前,甚至袁军直接对上江东兵马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而能与绝世无双将捉斗的次数更是一次都无,哪里应付得来吕布这般鬼神。 再度坠马无处借力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画戟的尖头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马蹄擂动寒芒飞至。 一金一银两色长戟撞在一处。 沉闷的撞击声听得人牙碜,疾风呼啸带起沙石。 画戟尖刃终是难抵纪灵咽喉,坠地之前飞虎长戟小支精准勾住纪灵肩上披风,一卷一勾一甩,人便如同沙包一般被抛飞出去十一二丈远,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圈土灰。 亲兵拼死杀退零散凉骑,扶其纪灵时,头盔碎裂,肩、裙而甲系绳崩断。头上、身上到处沾染血泥,全身骨头快散架般,五脏六腑翻涌不休。 但神奇的是,他竟然没死?! 本该是援军的吕布要他的命,摆明車马沙场为敌的陈丛却救了他的命? 是了,除了陈无敌,谁又能在那头虓虎嘴里拔牙? “将军!撤吧?” 纪灵推开亲兵眺望战阵,还想说些什么,张嘴呕出一大口逆血。 亲兵见状,赶忙架着自家主将奔命去了。 ... 吕布欲追,却被陈丛横戟挡在身前。 当即为满腔的怒火烧红了双眸,暴喝道:“陈丛!!!本将军为少君奔命不休,你竟阵前救那从逆之贼!” “什么从逆之贼?”陈丛伸手掏着被震得生疼的耳朵,随口胡诌道:“那人分明是我安插在袁蜜水身边的细作。” “你放屁!!!若他真为细作,曹纯岂能不知!!!” 吕布都快气炸了。 他沉寂了这么久,好容易再掌兵马,谁知立威之战便坏在了自己人手里! 亏他还拿陈丛当作知己,这王八蛋竟然联合曹纯坑他! 陈丛眼瞅着远处华雄、曹休合力砍翻敌军大纛,这才收回目光望向吕布。 耸肩道:“谁说子和不知?只是事设曹营机密,不方便跟你这外人透露罢了。也就我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不信你喊子和出来对峙。” 陈丛不提曹纯还好。 此时提起,无异于伤口撒盐、火上添油。 吕布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 当即甩脱了方天戟,翻下赤兔马,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将陈丛拽下马背... 扭打一处... 第137章 绣儿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 泄愤也好,斗狠也罢。 人中吕布赤手空拳找陈无敌耍横,下场只能是被陈丛提着飞虎戟追得连跑...带跳...带告饶。 他忘了。 陈无敌不仅武艺无敌,脸皮同样无敌。 他错了。 错在他以为身处同一条破船上,陈丛起码讲点武德。 吕布觉得,即便是他站着不动,陈丛也不会真砍死他。 但他不敢赌。 那飞戟快得,就像从军三年见勾栏的饿狼,稍不留手头皮都给他吭掉一块。 吕布好不容易再为大将...要脸... ... 篝火升腾时分。 曹纯踩着点小心回营,见到陈丛抱着胡饼大快朵颐,吕布满脸愤恨擦拭画戟。 气氛有些沉闷,曹纯却是松下一口气来。 起码有陈丛能按住吕布,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而不是被吕布提着衣领一顿暴喝。 旋即上前见礼道:“将军,纯回来了。子宁也来了。” 毕竟身为西凉客将,先与主将见礼是一个合格副将的基本素养。 “呦,菜和子,好久不见呐。我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个是岳父族子,曹休字文烈,那个圆咕隆咚的是岳父养子曹真字子丹。你俩个,还不过来给族叔见礼?” 二人闻声赶忙起身,恭敬行礼:“我等见过族叔。” “客气,快坐吧。” 打发了二小,曹纯才挨着陈丛坐了下来。 “子宁,你与将军解释一下,战前我二人并无书信往来。” “嗯...”陈丛撕吧着胡饼往嘴里塞,瞟了一眼吕布:“没事子和,奉先自己人,我都跟他坦白了。他已经以祖宗十八代起过誓了,再不计较此事。” 曹纯:??? “你我二人果真没有书信往来!你坦白什么?” “哦,我说的不是这事。我说的是,纪灵其实是我安插在袁术身边的细作这件事。” 嘶!~ 曹纯倒抽一口凉气,感觉牙很疼。 县官大还是现管大? 这一刻曹纯无比纠结。 矢口否认?他迟早还是要回到晋阳的,毕竟他身兼并州兵曹从事重任,陈丛这边他肯定得罪不起。 默认下来?如今他是吕布麾下副将,吕布才是他直属上司,除非董卓、曹操直接翻脸,不然说破大天去,此时他也受吕布节制。 思虑良久。 曹纯觉得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毕竟陈丛现在是县官,以后是现管,又是亲族一系话事人,还能逼着吕布拿十八辈子祖宗起誓... “曹纯!亏本将军拿你当作弟子倾囊相授战阵技,你便是这么报答本将军的?”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老子给你送钱送女人,你能倾囊相授?少踏马放这种屁!” 吕布恨恨收了方天戟。 自知跟陈丛讲理就是白费唇舌,转道:“如今袁军溃败逃回寿春者十之五六,袁术新败必定坚守不出。你我二部皆为骑兵,除了围城又该如何建功?” “这还不简单?你虎牢关下怎么干的,寿春城下就怎么干呗。” 虎牢关下?吕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单骑挑关嘛,这套流程他熟。 “只怕袁将丧胆不敢出战。” 陈丛塞尽最后一口胡饼,仰面躺倒拍着肚皮。 这饭,果然还是吃别人家的香。 “鸡汤炖好了吗?口渴不想说话。” 吕布无语,欲使张济去端。想了想,太糟蹋人,便转向张绣使个眼色。 北地枪王不太想去,以前放过的大话抽得脸有点疼。 不过看到叔父张济冲着陈、吕满脸赔着笑,暗叹一声也就忍了。 鸡汤润过喉,一饭圆满。 陈丛也不兜圈子,看着吕布指向张绣,道:“我且问你,北地枪王当面,你可敢战?” 吕布报以白眼回应,终究还有点情商,太伤人的话没说,简简单单道了句:“敢。” “那不就结了?你九原虓虎还没人家诨号响亮,我要是袁将,只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正好拿你吕布当个踏脚石,也好让皇帝陛下看看清楚,谁才是当世猛将。” 吕布不太放心,追问道:“那纪灵果真是你细作?他可与某交过手,若是心向袁术,必定出言相阻。” “不重要。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要谁吃了败仗劝我说‘敌将凶猛,不可力敌。’我只觉得是他害怕我打赢了,盖了他的风头,抢了他的地位。” 吕布细细品味一番,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陈丛跟着道:“正好,我再教你几个新词,保准骂得袁术跳脚。到时候就算敌将不想出战,架不住大仲皇帝强压嘛。你到时候连挑袁军大将,听着怎么不比全歼袁军五万众来得响亮?” 吕布有点蛋疼。 光响亮有个屁用! 他吕布是要证明自个统军之能的,而非证明武艺无双。 难道董卓不知道他勇猛吗? 为将者,终究是要看打了多少胜仗,而非看阵斩了多少将。 “夺城如何?” “甭想了,等岳公大军到了再说吧。” 事实上。 就算董卓大军到了,陈丛还得想方设法阻挠凉军攻城。 双方实力过于悬殊,一旦凉军攻城,袁术想要硬抗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如果寿春陷落,董胖就算掘地三尺,也不会给袁术留下半条活路。 到时候董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豫淮二地烂摊子谁来收拾? 还得想点歪招。 转念之间,一套完整的计划便在陈丛脑海中成型。 正儿八经出谋划策他不擅长,但想点盘外招、搞点歪门邪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罢了。”吕布提起画戟,起身欲回营帐歇息。不管怎么说,有功劳总比没有的强。 “奉先。” “还有何事?” “你说你这么喜欢打仗,不如客将并州如何?那功劳多。” 吕布想都不想,矢口拒绝道:“不去!” 说罢,快步转回中帐。 想他堂堂吕布,要投也是投曹,投并州陈丛算怎么个事?平白矮人一头。 还是矮陈子宁一头! 想想就腻歪。 “嘿!这厮~不去就不去呗,还拽上了?” 陈丛决定了,先把吕布满心满眼瞧不上的张绣借去并州,怼点军功混个列侯,最好能压吕布一头,到时候不怕这货羡慕嫉妒恨,哭着喊着求自己。 “绣儿?” 张绣茫然地眨着眼,总感觉陈丛嘴里不是啥好词。 撇嘴抱拳道:“无敌将军吩咐。” “没事,就是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跟着家里长辈屁股后头咣当?没断奶似的。” 张绣:??? 埋好引子,陈丛没有给张绣半点反应时间,拍拍屁股回了营帐。 吃别人的住别人的,才是生活啊。 第138章 纪灵行凶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与此同时,高途殿内一片死寂。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除了群臣们的呼吸声,只剩下纪灵悲愤的控诉。 “陛下!大军西行不至五十里,先遇陈丛恶战一场,再逢吕布诈降半道折击。一役,殁兵马两万余,兵无战心,死伤惨重啊!” “吕布狗贼,安敢如此欺朕?” 袁术骂过一声,倒也没太当回事。 寿春城高、粮足、将广、人多,莫说只是折损两万兵马,便是五万人马全军覆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年头,只要有粮、有钱、有名望,还害怕招不到兵马? 即便招不到,亦可...强行抽丁! 阎象随即出列:“陛下,此役之败,败在杨宏失察,轻信吕布故而大败,按律当诛!” 阎象不提,袁术都差点忘了这茬事。 这事怪杨宏吗? 好像也怪不着... 毕竟那般厚利许人,就连袁术都从未怀疑过吕布是诈降。 他对吕布的印象,还停留在虎牢关下,黑脸猛张飞破口大骂‘三姓家奴’时。 谁承想,一回眸,为了匹破马能砍义父的二五仔吕布也成了忠臣良将? “陛下!臣冤枉!”杨宏抹着额上虚汗,心里把曹性家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 此时此刻,杨宏心知被人算计,却不能光棍地认了。 心思急转之下,三两步出列殿中,便已想好脱罪之言。 “陛下,非是吕布不降,而是纪灵无能!” 纪灵本就带伤,怒火攻心之下咯血不止,强撑着酸软的四肢冲至杨宏面前,一把将人提了起来。 恶道:“好贼子,安敢辱某?!” 纪灵咳出的血沫溅在杨宏脸上,惊得后者心肝俱颤。 然而杨宏更清楚,如果这事不推诿干净,便是能保下一条命来,也会被罢官弃用。 他倨傲恶人,政敌不在少数,一旦失势那些昔日之敌岂会放过他? 强忍着心惧不看纪灵眼睛,转望袁术。 痛呼道:“陛下,世人皆知吕布重利轻义。先前已为利动,岂有半道反悔之理?盖因为纪灵无能,以五万兵马战不赢陈丛千余骑兵。 纪灵一败,吕布反叛消息必定泄露,届时前有西凉强兵枕戈待旦,后有陈丛断绝归路。为谋自保,故作诈降攻袁之举!否则,吕布早不折击晚不折击,偏等陈贼引兵至,将败豫淮大军之际折击?” 跪在纪灵身后的雷薄沉默片刻。 抱拳应声道:“陛下,确如司徒大人所言。若非纪灵一意孤行不听末将良言,断不至于如此大败。中军不败,吕布必不折击袁军。” 一如杨宏嫉阎象。 仲氏武将多为后投,嫉妒愤恨袁术偏爱纪灵者亦不在少数。 落井下石之际,纷纷出言偏帮。 “陛下,雷将军所言在理,纪灵霸道慢人也非一次两次了。” “是了,五万对一千,便是五万头彘,只肖奔跑起来,乃是千人可敌乎?”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纪灵只凭资历窃据高位,实无统兵之能!什么吕布攻杀陈丛搭救,多半是其临阵畏敌不敢接战的托词!” 袁术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先前他还奇怪,西凉匹夫凭一匹破马几箱金银就能说降吕布,他四世三公名门贵胄还不如董卓好使? 经杨宏一分析,全明白了。 旦看袁术神色,阎象便知不好。 急道:“陛下断不可听信奸佞误国之言!吕布何人,董卓岂能不知?若其生有二心,岂会任其将领西凉精锐铁骑? 再者。如果吕布当真有心降仲,本已领兵折返,何不顺势击灭陈丛所部骑兵?要知陈丛仅有骑兵千余,吕布则将铁骑万余。若有心,弹指间便可助袁灭陈!” 杨宏冷笑一声:“阎大人这话说得没道理了。吕布,一勇之夫尔,骤闻噩讯乱了心神,亦不知北边来敌几何,可有后援?心焦之下明哲保身才是人之常情。” 袁术不耐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大敌当前,尔等莫要吵了。待退敌军再作争论。” 阎象扶额望天,心头泛起阵阵无力。 袁术揭过此事过后定论,看似既未偏帮纪灵,也未偏帮杨宏,但说到底就是偏帮杨宏。 否则以袁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岂能由得杨宏、诸将如此污蔑心腹爱将? 至于理由? 无非是因为承认吕布诈降,便是默认袁术不如董卓。 袁术自认家世、名望远胜董卓,自然不想承认这一事实... 终究是识人易,知己难。 谗言好听,忠言逆耳。 小人得势,果然比敌人凶猛更可怕。 由得杨宏继续搅局,袁术便永远不可能铁了心与吕布死战... 就在阎象心灰意冷之际,忽然听人小声唤他。 抬眸一瞧,只见纪灵咧嘴狞笑,伴上衣襟染血,狰狞如九幽恶鬼。 “敢请先生好生辅佐陛下,误国之贼,某自除之。” 阎象心下一惊,猛然瞪大了双眼:“将军不可!陛下最重...” “...” 咔嚓!~ 颈椎断裂之声响起,突兀而清晰。 杨宏死了,死在正得意时。 头颅倒转一周,被人轻而易举地扭断了脖子。 至死还瞪大双眸,满眼的难以置信。 他忘了身侧之人是袁术最偏爱的将军,为主尽忠时从不计较后果。 一如他当日投效所立誓言那般——承蒙主公不弃灵出身纰漏,以四世三公之贵折节下士,灵必以死相报。 “颜面...”阎象怔怔闭嘴,长叹口气。 当着皇帝的面,无令诛杀三公之贵,几乎是把袁术的颜面踩在地上乱踏。 如此行事者,放眼满朝,唯纪灵尔。 一时间,满朝哗然。 将军擦掌而出,甲士执刃而入。 丹陛之上,袁术脸色黑得底掉,死死瞪着纪灵,简简单单的一个‘杀’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纪灵倒是光棍,抹去嘴角血迹,单膝跪地,重抱拳。 “末将僭越,还请陛下责罚。” “纪灵!”袁术低吼出声,恨恨道:“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无碍,纪灵贱命一条,断由不得小人为祸,大不了舍命陪他便是了。” 袁术一连道了三声‘好’。 “来人,将这狂徒收监,稍后论罪!” “喏!” 第139章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呜!~... 低沉的长角响彻城头,沉闷的战鼓响起,守城士卒鱼贯登城。 城前那人身长近一丈。 单人独骑横于城下,硕大的方天戟在阳光的映射下寒芒分外扎眼。 闭眸感风片刻,蓦然睁眼间凶光乍现。 取弓搭箭连开九弦,城头九展‘仲’字龙旗应声皆倒。 拽动缰绳,伴随清澈的嘶啸声,火红的战马高高抬起前蹄。 线条图画,壮硕远非凡马可比。 城头甲士无不暗吞唾沫。 人言吕布骁勇,亲眼见过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袁术小贼,禄蠢不知天高之辈!盖以四世三公之名挂嘴,不过是个坐井观天的蜱虫罢了。凭他也配与那冀州袁绍并称二袁? 尔等还不知晓吧?你家主公名声在外,难掩其里龌龊。 昔征于虎牢,行营中狎妓事。若非袁本初救他,早被众诸侯以军法论处。又扣孙坚粮草,致使先锋军大败而归。亦是靠着袁本初救命,方才捡回一条命来。 但其不知恩义,报之以怨,动辄以庶子贱胚称其兄长。堂堂袁氏,有此宵小如此者,当真是家门不幸。哈哈哈哈!” 吕布辛苦背词,见城上甲士听得津津有味却不报于袁术知晓。 顿时一阵火大。 再拈弓箭,射去一城头校尉顶戴之盔。 抬戟喝骂道:“还不去通传!” 那人吓飞了魂,艾艾朝吕布抱了抱拳,这才想起对方是来犯之敌,飞速下城往高途殿方向跑去。 殿中。 袁术为纪灵之事纠结了整整一夜没睡,挂着两只熊猫眼,才坐一会便是哈欠连连。 殿下,请斩纪灵之言不绝于耳。 不过对于独断专行之主来说,亦可过耳如风不纳一毫。 唯独阎象舌战群臣,请赦纪灵无罪之言,听着分外贴心。 很多时候袁术就是这样。 他与袁绍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虽说出自袁氏,亦是颜面至上的主儿,但因为本就出自嫡脉,反倒没有袁绍那么偏激。 袁术很多时候想一出是一出,恨在当时是真的恨,但过了那股劲还会念人好。 就比如此时城外有陈丛提领骑兵围城,他最直观的感觉不是愤怒,而是心虚。 毕竟严格地算起来,是他先行背约,又兵发谯县。 陈贼何人?吞不下半点亏的强人。 自个将他得罪那么狠,他不炸毛才有鬼了。 ‘要么...寻个由头放了纪灵?’ 袁术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额头,正思虑间,城头校尉通报登殿。 “启禀陛下,城外吕布单骑搦斗。” “单骑?”袁术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根本不与朝臣商议,直接回绝道:“弓箭驱之。” 小校一愣,如实道:“吕布还说...” “嗯?” 莫非?真叫杨宏猜准了? 袁术当即来了兴致,挥手喝停朝中嘈杂,兴冲冲地看向那人:“还说什么?” “这...” “快说!” 小校仔细思索一番,将吕布之言原本道来。 于是,刚安静下来的大殿更安静了... 袁术作为一地诸侯、枭雄,跋扈张扬于表,其实最起码的器量还是有的。 两军交战,听些骂也就听了。 但好死不死,吕布言语中尽是明踩袁术暗捧袁绍! 其酸爽,伤口撒盐差可拟... 袁术痛脚在袁绍。 以前还就罢了,不管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袁绍名气比他大是事实。 但现在他都称帝了! 还被人拿来与一诸侯、庶子作比,还没比过! 这袁术能忍他便不是袁术了。 重重呼出几口浊气,袁术愤而起身:“众将登城,斩敌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加车骑将军位!” 哗然之间,众将无不摩拳擦掌。 “陛下!” 袁术一把推开阎象,这老匹夫,顺眼的时候是真顺眼,蹭眼的时候更多,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他忍气吞声? “滚!” “陛下,臣意,未免冤枉了已故司徒扬宏,不若使雷薄将军先行出战说降?若吕布肯降,纪灵确实该死,若吕布不降,也莫冤枉了好人。毕竟纪灵一片公心难得,可使其戴罪立功。” “哼!”袁术心气顺了三分,也懒得与阎象计较了:“罢!朕便再给他吕布一次机会,此次还不识趣,定斩不赦!雷薄,责令你出战吕布!” “这...喏。” 雷薄硬着头皮领了皇命,转身之际步履有些艰难。 作为除纪灵外,唯一直面吕布骁勇之人,雷薄自知远非其人敌手。 可昨日落井下石之言在前,此时反口,袁术饶不了他,纪灵更饶不了他... ... 城前远坠三百步后,二骑并立。 有好戏,自然少不了瓜党陈丛。另外一人则是受邀随行的张绣。 “绣儿,你看吕布恣意否?” 张绣自不知晓陈丛何时与他如此亲近了,随行之将皆不点,独独请他随行... 却从心的大点其头。 不管陈丛也好,吕布也罢,都是他所向往却很难攀登的高峰。 由衷赞叹道:“大丈夫当如是。” “你想同他一般恣意洒脱,为那睥睨天下之猛将乎?” “想。” 陈丛循循善诱道:“那你觉得华雄如今如何?较之前,可称恣意睥睨否?” 张绣继续点头。 华雄以前最多只将西凉铁骑,地位与他叔父大致相同。 如今却为虎豹精骑前营将,引精骑出入敌阵如履平地,自然称得上恣意洒脱。 “绣儿,其实你也无须妄自菲薄。人生嘛,选择往往比努力更重要。在我看来,你其实兼具二人之长,既可为睥睨天下之猛将,亦可为携骑纵横敌阵之大将。” 亮了,张绣的眼睛亮了。 旁人这般说他只当听个笑话了。 便是他再自负,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断然是不敢拿自己与此二人作比的。 但话出自陈无敌之口,就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论勇武,陈无敌自在吕布之上。 论将兵,陈丛亦为华雄主将! 自然更有发言权。 “将军谬赞...绣...” 陈丛策马上前,抚其肩断其言,继续埋线:“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选择,比努力重要。” 城门洞开间,陈丛不再言语专心看戏。 张绣猛回头间,只见陈丛脸上一片淡然,就好像从来没说过话般... 奇怪... 第140章 壮声势,缓诛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 见果然有将下城,吕布乐开了花,持戟就要上前战之。 雷薄赶忙开口道:“吕将军且慢,在下出城非与将军斗狠,特来陈说利害而来。” 吕布再一抬头,便将城头上,一身着锦绣龙袍的中年英朗男子探耳在听。 正是袁术无疑。 当即收了画戟,冷哼一声:“欲说利害,使杨宏前来。你是何人,也配与本将军分说?” 吕布想得简单,杨宏是大仲尚书令,因功升任司徒。 那可是三公级别的高官,脑袋可比眼前这个阿猫阿狗值钱多了。 索性已经撕破脸皮,军功能捞一笔少一笔,肯定得捡大的杀。 雷薄一阵气苦,这虓虎未免太狂傲了些,分明昨日还与他战阵厮杀,竟是丝毫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奈何惧其勇武不敢喝骂。 只得好言道:“某乃大仲横水将军雷薄,与已故司徒杨公...相交甚厚。” 杨宏死了?倒是可惜... 吕布再看雷薄,满眼皆是嫌弃。 横水将军? 果然没猜错,确实是个阿猫阿狗... “罢了,闲话休提,死来!” 缰绳拨动间,赤兔飞身而出,其快如雷。 人借马势,吕布暴喝一声,方天戟闪电般探出,翻转间根本分不清虚实。 雷薄亦未料到这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甚至不给他开口分说的机会。 画戟将至,不得不提起长矛横挡出去。 枪戟剧烈碰撞一瞬,雷薄却未感受到多大力气,就只是刀兵碰撞一下,接而即分。 看似砰得火花乱飞,实在根本没有后续杀招。 吕布也不‘气馁’,飞马城下背对城头,大声道:“好贼子!有些本事,再来!” 雷薄愣愣看着自个的手掌,满眼的迷惑不解。 吕布? 天下第二? 一合打得纪灵失马,四合打得纪灵命悬一线若无陈丛搭救当场便要授首的吕布? 这样一个猛人为何不能带给他半点压迫力? 雷薄来不及多想,吕布飞马又至。 戟动如能开山裂石般,势之沉,带动劲风呼啸袭脸生疼。 雷薄硬着头皮再度横矛,火星飞舞间亦觉其力平平?甚至稍逊色于己? 难道... 不是吕布太猛,而是纪灵果真无能? 也不对啊。 此人正面一击便能打得飞马失蹄,单骑飞身军阵间连劈带挑一路奔杀不休,手下就无一合之敌,绝非寻常之将。 雷薄便是想瞎了心,也不觉得自己能与吕布伯仲之间! 莫非有诈? 雷薄想不明白,也不敢多想。 不论如何,吕布攻势凌厉,说不得下一回合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只得抖擞精神奋力迎战。 城头甲士哪里见过如此酣战? 又见雷薄这般勇猛,当时士气大作。 呼喝嘹亮,战鼓敲得震天响。 二将酣斗近五十合,雷薄才因战马力竭坠地,被吕布以方天戟上小支削去脑袋。到死也没想通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勇猛了... 至此。 城上袁术亦是懊恼得捶胸顿足。 一个能与天下第二猛将捉斗五十合的猛将,就这么死了? 而拱卫袁术身侧的一干将军却是个个目泛精光,一副跃跃欲试之姿。 他们未亲临战阵,见识过虓虎如何骁勇。 但雷薄与他们同为后投之将,常在一起切磋武艺,自是知根知底! 那么雷薄能与虓虎酣战五十合,还是因为马失前蹄饮恨而亡,他们中不少人武艺还在雷薄之上... 这么换算下来,阵斩吕布进封万户侯,绝非痴人说梦啊! 吕布俯身拾起雷薄脑袋系在腰上。 纵马城下长舒一口浊气,再抬画戟遥指城上:“还有何人下来送死?” “小小吕布休要猖狂,待某陈兰下城拿你!” 说着转向袁术,单膝跪地抱拳而请:“陛下,末将请战吕布。” 袁术亦知陈兰名气与雷薄在伯仲之间,武艺大概也在伯仲之间吧? 于是定了心神,托起陈兰抚其手背,语重心长道:“吕布凶猛,若不可敌,折回城下,朕令城上弓手飞矢射退。” “承蒙陛下厚爱,末将敢不死战乎?陛下稍待片刻,末将去去便来。” “哎,哎,去吧。” 片刻,城门又开,又是单枪匹马授首之敌。 吕布见状直乐。 陈丛虽然讨厌,但那副无耻嘴脸并非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起码教他的这招‘壮声势,缓诛敌’还是很好使的。 换作以前,他要一二合内诛杀敌军大将,是风光了,露脸了,但也早被敌将一拥而上了。 倒不是吕布怕被一拥而上。 他怕的是,豫淮之将疲弱,丧胆之下连一拥而上都不敢上。 现在好了。 挨个排队出来送死,虽然慢点,胜在持久! 方天戟向前一指,吕布张狂道:“你又是何官职,武艺比那雷薄如何?” “好叫你知晓,我乃大仲击节将军陈兰,武艺远在雷薄之上。” 吕布默默掰着手指换算了一下。 远在雷薄之上? 那差不多就是两合之敌,得搂着点劲,不然三五下将这人打死反而露了马脚。 前后算明,吕布拍马舞戟再战之。 城头士卒本见雷薄战败,失了些士气,又见己方大将还能酣战虓虎伯仲间,顿时重燃斗志。 齐声呼喝,战鼓猛击。 一时间热闹非凡。 如出一辙的‘龙争虎斗’。 吕布也不腻歪。 甚至当着一城甲士面,堂而皇之地给陈兰喂起招来。 甲士不知其中缘由,只以为自家将军将堂堂吕布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士气更甚时,直接把‘陈无敌’的诨号套在陈兰头上呼喝... 如此一来,吕布反倒害怕陈丛搅局,不敢耽搁。 拨转战马时分,赤兔一头撞在陈兰跨下战马腹部软肉处,巨力掀扯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陈兰翻滚两圈丝毫不慌,似是吃透了吕布杀招般,翻滚起身之际,气定神闲拱下身子,以长枪架住后背以挡飞戟抽背。 方才他都是这般抵挡的。 而方天戟的小支,亦是每一次都只能打中枪身正中位置。 吕布心中冷笑不止。 示敌以弱还给这人打出自信来了。 跃马而过时,高抬画戟猛拍下去。 铺天盖地的巨力袭来一瞬,陈兰整个人被重重拍平在地溅起一圈土灰。 五脏六腑似是被重锤砸过。背脊断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口、鼻、耳、目都在淌血。 陈兰猛的瞪大双眼。 使诈!吕布使诈! 他张张嘴,鲜血早已梗住咽喉,只能呜咽呕血... 吕布回望袁术一眼,笑着翻下马背,取敌首级系在腰上。 抬戟指城:“换人送死!” 第141章 想我了没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唉!!!就差一点!” 袁术恨的牙痒,扒上城头骂道:“吕布宵小,尔便只能仗着马利害我大仲勇将了!若非赤兔神勇,陈兰安能为你所斩!” 吕布张口欲骂,却忘词了... 猛吸两口凉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一番,终于想起来如何激怒‘跳脚袁术’了。 “袁公路,亏你还称天子,便只这点器量否?难怪当年以嫡听喝,使袁绍就任盟主之尊位。尔实不如绍远矣,布耻与尔言说。要战便战,如若不占,某自凭借两课头颅向天子请功去了。” “放肆!!!”袁术尖叫一声:“匹夫安敢如此辱朕!谁能诛杀此獠,朕封他为大将军!” 梁纲、李丰、戚寄、苌奴、秦翊、刘偕,六将齐出。 抱拳请战,同声齐喝:“愿为陛下诛贼!” “好!” 袁术受辱,也顾不得搦斗规矩了,直接吩咐道:“尔等齐出,取吕布首级者为大将军!余者尽封列侯!” “得令!” ... 远处,陈丛见六将齐出,开怀的笑了。 “绣儿,还不去助奉先破敌。” “啊?” 就寿春那些疲弱之将,区区六人还不够吕布塞牙缝的,他们这要横插一脚哪是帮忙,分明是去争功去了... 与虎口拔牙何异? 张绣犹豫道:“都亭侯好容易等到此刻,我若去,岂不招他愤恨?” “绣儿。” “在...” “阵前斩将可是大功。凡功劳者,自是能者居之,你不是志向高远?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吃干抹净,功劳全吞?我可从来没听说为大将者,能让功于人的。” “可...”张绣有些纠结,陈无敌不怕吕布,可他怕啊... 虎口拔牙这种事,想想都刺激... 再说了,陈丛说‘从来没听说为大将者,能让功于人的。’ 却摆明了一副看戏的姿态,半点争功的意思都无,这不是前后矛盾? 陈丛拨转缰绳再抚张绣肩膀:“你怕了?” “绣...”张绣不想答,他确实有点怕。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成为功盖吕布、华雄之将了?青史留名,后人提及时或言:‘张绣者,世之名将,远盖诸将远矣。’光是想想就让人血脉喷张啊。” “这...”张绣死死攥着拳,咬着牙:“末将愿往!”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陈丛取下背上铁胎弓递予张绣。 继续道:“吕布凶猛,你虽志高,勇力尚不及他,便以弓箭争功吧。” 呼!~ 张绣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再看陈丛时,眼神复杂极了。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陈丛帮他争功自然不可能是白帮的。 这功劳一旦争了,陈丛在时尚能护住他,陈丛不在的话... 但那一句‘世之名将’真的让人很难拒绝啊。 再回想起那句‘选择往往比努力更重要’,张绣悟了。 怔愣片刻,张绣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 雏鹰,终究是要独自翱翔九天的... 关中的天空,终究是小了些。 西凉强将胜他之辈,终究是太多了些。 跟着叔父虽然安稳,但终究是看不到出头之日啊... 纠结片刻,持弓抱拳,沉声道:“绣厚颜客于晋阳,于将军麾下任一裨将。” 陈丛笑脸相迎,道:“裨将太小,先任个牙门校吧,半年之内保你封侯。” “多谢无敌将军。” “还称无敌将军?” 张绣重新抱拳,恭敬道:“多谢州牧大人!” “哈哈哈哈,好!去吧!” “得令!” ... 六将! 当城门关闭,大仲之将无处奔逃时,吕布终于大笑出声。 装了这么久的孙子,终于轮到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这种时候,也没了继续装孙子的意义。 无论如何,他以一敌六,再是示弱也会漏了马脚,之后断无敌将敢探阵前。 不过够了! 算上之前二将,一战而斩逆将八人,这功劳可半点不小! 方天画戟挥动间,吕布猛催赤兔,一头扎进六人合围之中。 虎入羊群般左右突杀。 以一敌六,一合间打得梁纲落刀,秦翊坠马。 回身横扫逼退其余四将,正欲结果二人性命时,却见飞矢突至,正中梁纲咽喉处。 吕布不敢愣神,连忙斩了秦翊。 旋即回身正欲喝骂,却见张绣飞马之际再张弓箭,一矢出,直接没入拨马欲逃的李丰后背。 一愣神的功夫,又射刘偕落马。 吕布也不骂了,赶紧取弓射死其余二人。 这才抽出功夫臭骂张绣。 恶狠狠道:“好贼子!敢于本将军面前争功?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绣低眉不敢答话。 主将大优他在背后暗施冷箭,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陈丛则是上前挡住吕布,笑道:“奉先别那么大火气,我并州之将,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西凉之将指摘不是?” “并州之将?”吕布看看陈丛,再看看张绣,哪还不懂,既悲且愤:“陈子宁!亏某以为你是诚心助某!” “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人跟袁蜜水一般,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再说了,你斩敌五人,分出三首也不亏嘛。” 说着,陈丛越过吕布,驾马寿春城下,遥望袁术笑得开怀:“袁蜜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呐。怎么样,你想我了没?” 战鼓瞬歇。 城头甲士见了鬼般,怔怔的望着逞凶二将,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到底是雷薄、陈兰过于骁勇,还是出战六将过于无能。 袁术看着张绣身侧陈丛,哪还不懂? 上当了! 吕布匹夫有勇无谋不假,但他忘了,围城之军并非只有吕布,还有坏的冒水的陈子宁! 哪是什么雷薄、陈兰骁勇!分明是陈丛出得馊主意,拿他当傻子戏耍! “陈子宁!你无耻!” 第143章 朕命贵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我无耻?” 陈丛收敛了笑意,臭着张脸凝视袁术半晌。 冷声道:“你这老梆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问你,我那小妾呢?” 周围人闻声齐回头。 他们可不知道‘袁术许女为陈丛妾’此等私密事。 只当一桩纸醉金迷的风月糜烂事... 暗自鄙夷袁术的同时,又不免地升起几分敬佩之情。 鄙夷的,是袁术的私德。 敬佩的,是袁术的胆量。 袁术被人看得后背泛起阵阵凉意,有心狡辩两句,却又无从说起。 比起他把大仲平阿长公主予人为妾,好像被人误会成‘私扣陈丛小妾’也没那么丢人了。 当即云山雾绕道:“你若真不惧死,入城来取就是了。” 陈丛:??? 还... 踏马有这种好事? 正打着仗,突然就成了敌国驸马? 跟着老吕吃糠咽菜,哪有跟着袁术吃香喝辣来得痛快! 这可是穷途末路都要喝口蜜水的顶级人生享受家。 关键是还有美人在侧,排解寂寞。 立马应声道:“成,你现在打开城门放我进去。不过先说好,是你背约在先,我先前备好的纳征之物全在谯县,你可别嫌我礼数不周。” 袁术也懵了。 他单纯嘴硬而已,怎么这陈贼属猴的,给根杆子就往上爬? 那么问题来了,陈丛如果入城,危险的到底是陈丛还是他袁术? 大家以前那么要好,陈丛不至于对他痛下杀手吧? 袁术正纠结着,阎象大喜过望,凑到身边。 小声急道:“大善啊陛下!陈子宁不仅曹操女婿,亦为董贼孙婿。扣其一人而使两方投鼠忌器,天赐良机于陛下,万不可轻弃啊!” 袁术深深望了一眼心腹谋臣。 戚戚道:“汝不闻,打虎不死反被虎咬的道理吗?” 阎象一脸无语道:“陛下,城中带甲之士十万余,莫非惧一武夫不成?” 耳听为虚。 别管外面传得如何离谱,反正阎象坚决不信陈丛一人之力可敌千军万马。 大仲连折八将本陷入劣势,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刻的袁术只觉得蛋疼。 被架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也不愿意相信陈丛一人之力可敌千军万马啊! 可问题是他真见过! 当初那厮都快被汜水关内凉军射成筛子了,转头还能激斗吕布战而胜之。 把这样一个倒霉玩意放进寿春,不是给自个找不痛快吗? 可君无戏言,当着众人面,若临时改口,他这大仲皇帝的威仪何在? 不过... 据传陈丛这厮一向对亲戚不错,自己这边若成了他岳父,那厮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 “罢了罢了,放那厮入城吧!” 门若巨兽大口。 缓慢开启一瞬,还能看到其后甲士泱泱一片,长枪林立寒芒乍现。 陈丛没有半分犹豫,拔马便入城池。 张绣看一眼陈丛背影,看一眼城头甲士,再看一眼身旁吕布咬牙切齿。 默默翻下马背,削去射杀三将头颅系在腰上。 不待吕布发怒,重新翻上马背,硬着头皮追随陈丛而去... ... “绣儿,别紧张。气度,注意气度。来跟我学,昂首、挺胸、收腹。”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可扔,都是一个师父教的。 有人能在八十万曹贼之中疯狂七进七出,有人却在区区一城袁贼面前如临大敌,攥得银枪咯咯响,就差把‘紧张’二字写脸上了。 张绣默默吞下一口唾沫。 有心学着陈丛气定神闲,过敌阵如行于自家后花园。 可周围袁军茫茫,就怕哪里冒出一支冷箭结果了二人小命。 再怎么说寿春也是敌军国都啊... 结果。 张绣发现身着龙袍的袁术比他还紧张。 委身五百虎贲之后,躲在严严实实的盾阵后边,只露出一双眼睛远眺陈丛。 “陈子宁,你莫耍花招!寿春城中有带甲十万,你若害朕性命,大仲铁军必不饶你性命!” “陛下...” 阎象觉得丢人,开口欲劝袁术拿出一国之主的气度时,却被袁术一把推开。 “你若不怕,自去与那凶神分说!朕命贵,断不可立于危墙之下!” 这... 阎象干笑两声,自行上前迎上陈丛,合揖施礼道:“无敌将军愿降否?” 陈丛也不下马,按住绝影俯瞰阎象,笑问道:“这位老大人如何称呼?” “老夫大仲郎中令阎象。” “哦,原来是阎老大人啊。你问我愿降否,怎不问蜜水何惧乎?” “陈子宁!” 袁术似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疾呼道:“你可莫要忘了!你乃大仲驸马,朕怎么说也是你岳父!” “行吧行吧,看在你不要彩礼的份上...” 陈丛远远望了袁术一眼。 旋即丢了飞虎戟,卸下腰上工布、背上箭囊,再摘去兜鍪、解下肩搏,扯下大红披风露出干净的胸甲。 这才翻下马背。 遥冲袁术抱拳躬身:“小婿陈丛,见过岳父大人。” 袁术抹去头上虚汗,暗自松了口气。 他对陈丛也算知之甚深,见他这番做派便知不欲行凶,这才从虎贲之后挪出身子。 “朕若许你平阿,可愿退兵否?” 陈丛摊摊手:“我倒是愿意退兵,问题是我若退兵,你能挡得住二十万西凉大军吗?” “多少?”袁术吓了一跳。 董卓疯了?不窝在关中享福,竟起二十万大军伐他? 迟疑道:“陈子宁,你休大言诓朕。董卓已失雄心,关中之地亦需重兵把守,岂能抽调二十万大军伐朕?” 陈丛投去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搞半天,你这都被人堵家门口了,连敌人有多少都不知道?仗打到这份上,放眼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外有强骑围城,你也插翅难逃。不信的话就多等两天呗,我看寿春这地不错,是块风水宝地,等你死后我就把你葬在这。嗯...以帝王之礼葬之,谁叫你是我岳父呢?” “你!”袁术突然回过味来:“不对,你是来助朕抵挡西凉大军的?” “想什么呢?那可是二十万西凉劲卒,我就带了千五虎豹骑,豁出命去不要也抵挡不住啊。” “那你...” 陈丛笑着指向周围探头探脑的袁军甲士。 “你确定要我在这说?再说下去,你这些个部下可就士气全无了。” 第143章 走投无路时再来问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高途殿。 驱退一众朝臣后,袁术只留阎象陪同。 陈丛眼尖,一眼望去便见案上所置‘男人梦想’,飞身疾驰丹陛之上,一把裹玉入怀。 旋即一屁股坐在大殿中唯一一张椅子上。 他可没有站着跟人说话的习惯。 真别说。 袁蜜水打仗不行,内政水平也不行,但在耽于享乐这一块,还真就无人能及。 单这一间正殿,殿柱鎏金,烛台玉雕,横梁皆雕精美兽图,殿外还有九盏丈高青铜方鼎装点门脸。 陈丛没进过长乐宫,却见过洛阳南北二宫。 此地高途殿,比那汉宫也是富丽奢华更胜三分。 袁术嫌恶地瞥了龙椅上陈丛一眼,差使阎象再置一展座椅与之并立,终究不肯坠了半分帝王威仪。 “行了,此地已无外人。明说吧,你要如何助朕?” 陈丛摆手道:“先不急,你这人属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凉军大举围城,你走投无路时再来问我。现在说与你听,你还以为是我危言耸听,大言诓你。” “不成!朕现在就要听!” “非听不可?” “非听不可!” 陈丛没心没肺道:“袁蜜水,你死吧。只有你死了,才能平息魔王怒火,才能平息天下众怒。等你死了,我就说是你子袁耀大义灭亲,为汉庭手刃国贼巨擘,再表其为豫州牧,如此方能保全你这一支血脉不绝。” “陈子宁!朕乃天子!受命于天!!!受上天所托江山社稷之重!岂可轻言生死?” “我都说了,等你走投无路时再来问我。” 其实凉军伐袁这件事,说大天大,说小也就那么回事。 里面还是有一定操作空间的。 一来,时近三月,董白产期将至,董卓必定速战。 但凡速战,威慑为主。 只要袁术这个主要矛盾消失,即便只是假死脱身再不现身人前,董卓退也就退了。毕竟董魔王可没时间掘地三尺去验证袁术真死还是假亡。 有自己在旁边帮衬两句,揭过也就揭过了。 二来,假死脱身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此时一旦盖棺定论,周遭诸侯攻伐豫淮二地的大义便消失了。 毕竟袁耀大义灭亲都得到了汉相肯定、天子加封,旁人有什么资格叽叽歪歪的? 三来,袁术一旦行假死事,寿春必定是待不下去的。 而没有了袁术寿春,凭其子袁耀威望,肯定不足以慑服豫淮二地门阀世家。 此又折将八员,连把持军队都费劲。 如此一来,就必定需要一个外援。 放眼豫淮四邻,还有比司隶、兖州更适合的外援吗? 一旦袁耀真向曹操请援,任其安插人手统筹豫淮军政,那么豫淮到底是姓袁,还是姓曹? 不过这一切的大前提都在于,袁术得被董卓打怕了。 否则任凭他口齿生莲,说得天花乱坠,袁术也是断不可能行假死之事的。 袁术瞥望一眼阎象,再看陈丛:“你助朕打退董卓,只要你能打退董卓,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只要你提,朕无不应者。” 陈丛将脚翘上龙案,斜倚身子摩挲玉玺,随口拒绝道:“抱歉,无能为力。” 袁术再退一步:“不须你攻破凉军,只肖助朕驱退围城铁骑,朕便加封你为九江王,如何?” “不如何,没兴趣。你还是赶紧安排婚期吧。要我说就明天吧,起码这样一来,你还有命看到女儿出嫁。” “你!” 阎象皱眉聆听半晌,出列作揖。 “陛下,祸福所依,无须自乱阵脚。既然眼下结曹无望,不若加封冀州袁绍为魏王,合二州之力共据董卓。只肖打退凉军此次来犯,未尝不能搏出一番新天。” 扑哧!~ 阎象转望陈丛,不明就里道:“无敌将军何故发笑。” “我笑阎老大人洞明时事却不辨人心。” “哦?”阎象随意地朝着陈丛拱拱手:“愿闻其详。” “好,先抛开吕布强骑围城不提。便你能差信使突破兖州之地送信邺城,你觉得袁本初会搭理你家天子吗?” “缘何不会,陛下与袁冀州同出一脉,便有矛盾不过是少不更事暗生龌龊罢了。此役若胜,天下归袁,大是大非之前,袁冀州岂会攀折私怨不放?” “说得真好,那你问问你家天子。若是他袁本初率先称帝,他会因为天下归袁之大是大非,抛开私怨尊袁绍为帝否?” 袁术当即憋红了脸。 原本他还想着,袁绍当真跟他服软派兵助他,他便抛开往日恩怨,封那庶子为王。 结果陈丛这般一说,顿时气得三魂七魄升天。 “凭他区区妾生子,也配窃据国祚神器?要朕尊他,毋宁死也!” 陈丛笑着朝阎象努努嘴:“阎老大人看到了?你家天子可是宁愿死都不愿意尊人袁绍为帝,你凭什么觉得袁绍就能抛开私怨助他渡过难关?” “这...” 阎象默默捋着花白胡须。 这才发现此前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所谓大义束人难束己,人的私欲又岂是一言利害可蔽之的。 但若冀州不援... 陈丛继续补上一刀:“阎老大人莫寻思了,不怕摆明了告诉你,即便袁本初愿意抛了私怨襄助,此时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咯。” “哦?这是为何?” “半月前,幽州公孙瓒犯边,这阵恐怕已经打到界桥了,界桥你知道在哪吧?再往西去,可就是魏郡邺城了。袁本初自顾不暇,哪有工夫搭理袁蜜水?” “这...” 两地之间横着兖州,即便消息未曾彻底断绝,但总归是有延后性的。 阎象此前只知袁绍、公孙瓒交恶,却不知冀州时局危难至此。 倒是袁术来了劲,兴奋拊掌道:“你不提朕倒是忘了,朕与白马将军素来交厚,若封其为燕王,此人必来助朕!” “是吗?” 陈丛咂咂嘴,天真如袁术这般,还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阎老大人,请你告诉你家天子,白马将军为何绝对不会助他退敌。” 呃... 阎象悲戚戚地看向袁术:“陛下,幽州相隔甚远。从仲亦无实利可图,白马将军若有心襄助陛下,还不如顺应大势,遂行践祚称帝事,进而彻底搅乱天下局势,争搏一份万世基业。” 第144章 凉军逼近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正如陈丛料想那般大差不差。 董卓东征,不为据土,只求速战慑服宵小之辈。 西凉大军借道颍川抵进汝南之后,过城不拔,逢守不攻,只取葛陵小城保证粮道通畅。 仅仅月余时间,一路由南顿、固始转至汝阴,只肖再过慎县渡颍、淮二水,便能抵进九江...寿春! 汝南太守张勋畏其威势不敢接战,只敢提领大军远坠其后。 自汝阳、平舆、项县、新阳同转至汝阴... 临时太守府内。 “太守大人,不能继续放任凉军横行了,一旦令董卓大军横贯汝南直逼寿春,则陛下危矣。” 张勋听得额上生津,心乱如麻。 先前他畏惧西凉铁骑凶猛,不敢出兵阻截吕布、张济大军,从而放过万余精骑抵进寿春,已是重罪。 此时再若毫不抵抗,放过西凉大军开赴寿春,袁术岂能放过他? 问题是... 汝阴城外驻扎凉军近二十万众!凭他手中不到八万兵马,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去捋魔王虎须啊! “太守大人?” 呃... 张勋回过神来,拭去满额虚汗不敢去看黄猗。 面朝舆图,若无其事道:“黄将军以为,若放西凉大军过境后,使兵马劫其粮道、断其归路,可使董卓大败否?” 怯战不出乃是人之常情,劫击粮道则是交给袁术脱罪的答卷。 面对兵强马壮的凉军,张勋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黄猗一听就急了。 “断无可能!” “这是为何?” “且不说董贼使大将董越引一万精骑看护粮道,亦有李蒙、王方携大军拱卫,凭汝南少马断难击破。便是当真可破,太守试想凉军何来?” 张勋略作思索,道:“东出函谷关,借道司隶、颍川而入汝南。” “敢问太守,二地归谁?” “曹操?!” 黄猗不提张勋还没多想,等回过味来,心中惊惧更甚。 如果董卓跟曹操暗通款曲... 他要迎击之敌何止西凉二十万大军? 张勋越想越怕,慢慢思想就变了方向。 如果董卓、曹操当真暗通款曲... 袁术八成是死定了,那么他也就不需要面对寿春方面带来的压力了,只要他识趣... 不过难保寿春城高粮厚,凉军跨境作战难以轻取... “黄猗!” “末将在!” “令你提领大军四万截断凉军进路,本将亦出汝阴与尔遥相呼应,若不可敌,折去慎城拒守。” “喏!” ...... ...... 苍茫战鼓擂动不休,伴随震天喊杀之声。 两员小将分左右两路而出。 前者引飞骑五百,手持长刀奋命杀敌。 锋利的钩镰刀犹如收割麦芒的镰刀,将每一个近前之敌开膛破肚。 更有甚者,连皮带骨削成两截。 战至酣处,小将亦有心分二用之能,斩敌之时还能分出心神指挥身后骑兵结阵纵马。 后者一将则引两千虎贲徒步击敌。 那人手持一柄九尺大斧,亦是舞得虎虎生风。 舍弃了战马之利行进虽慢,但也免了分心控缰的烦恼,稳步向前时,能定下心神将战局看得仔细分明。 每每冲杀皆能突至敌阵侧翼薄弱处。 两相攻伐之下,敌左右难以兼顾,又无善战之将可力敌两员骁将。 且战且退,直至战线无限被拉长,将令难以兼顾全军,全军皆溃。 “岳父且看,黄猗立足不稳则颍水难渡,我军只需肖沿着汝阴、颍水向东驱赶贼军至两河颍、淮二水交汇处,恰好埋葬这支汝南四万孤军。” 巨大的战车上,董卓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身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虎皮毯。 只观战局片刻,已是哈欠连连,凶狠眸光中却泛着异样神采。 洛阳的纸醉金迷、长安的舒适安逸,早已磨平了董魔王那颗好勇斗狠的心。 他不喜战是事实。 平时鸟悄猫着,对天下时局变幻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他而言,守着关中一亩三分地,若是无人主动招惹,他才懒得主动往外探爪子。 但这人啊,怕就怕有了盼头。 一旦有了盼头,便是以往不喜之事只要于未来有益,做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文优,你看那张文远如何?” 李儒由衷赞叹道:“单论武艺可称猛将,辅以统军之能,即上好的大将胚子。稍加打磨,便是天底下有数的强将。” 张辽受令节制后军两万步卒,其实麾下并无骑兵。 所引五百飞骑,皆为沿途收敛汝南劣马,以统属步卒中善骑者临时成营加以训练。 前后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支骑卒便已初具规模。 虽与善战之骑相去甚远,胜在如指臂使,令行禁止。 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还要在寻常骑营之上。 另外一将同样不俗,武艺、统军皆为上佳,董卓之所以不问,因为那是客将徐晃... 人家迟早是要回晋阳的。 用之无望时,董卓便当眼瞎看不到似的。所展现出来的嘴脸,倒与其孙婿有着三分相似。 “你说,咱家调任张辽为骁骑校尉,掌一营西凉铁骑,其人可会应征?” 骁骑校尉为董卓独设官职,位在西园八校之上,非亲近之将不可就任。 最初以此官职拉拢曹操,后由华雄继任。 时至今日,华雄已为横野中郎将,自是空缺出来无人填补。 而董卓想用张辽,自是拉拢为主。 “岳父何此一问?您若有心提拔,为其下者,感恩戴德尚不及,岂会拒之?” 与以往不同。 随着董卓逐渐放开对于并州一系的防备,吕布能将飞熊悍骑,任用张辽执掌西凉铁骑自无不可。 “文优岂不知咱家先前多加防备并州将乎?今稍缓和,贸然调任恐生误会,反倒不美。” 李儒突然怔住,愣愣地望着战车上的董卓。 见惯了蛮横霸道的董魔王,难免也会怀念曾经那个知人敬士、能听人言的雄主啊。 可当董卓真如昔日一般,李儒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旋即摇头笑了,一字一顿道:“知恩者重,轻义者诛。” “哦?” 董卓看向李儒,跟着笑了。 好一个‘知恩者重,轻义者诛’。 和稀泥的李儒相处得久了,董卓对于突然狠辣的女婿同样有些无所适从。 但他亦知李儒为人,越是尽心谋划,言短而毒直指要害处。 一如当日弑君鸩后般。 张辽或许可以用,或许可以不用,但归根结底,保证船上之人一条心留下一个稳定的未来,才是重中之重。 “便依文优所言,此役过后,调任张辽为骁骑校尉,掌一营五千西凉铁骑。” 第145章 狐朋狗友亦是友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在兵强马壮的凉军面前,四万袁军根本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黄猗至死也没等来遥相呼应的援军。 被人如驱牛羊般赶至颍、淮二水交汇处。 背水一战仍不胜。 穷途末路之下只得率部请降,却被魔王以‘从逆之贼不赦’为由所斩。 至他死时,距离寿春不过区区五十里地... ... 咚!~咚!~咚!~ 战鼓摄人扰清梦,鼓点却非寿春城头所起。 和甲而眠的城头守卒自美梦中惊醒。 城下不见了往日纵马的飞骑。 远处。 刀枪林立,身披玄甲的精锐战卒放眼过去根本望不到尽头。 巨大的华丽战车旁,凶悍如吕布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朝着战车上的男人笑得谦卑且和煦。 虎豹骑前营将更是跪在战车前,以头抢地重拜不止。 前营悍卒亦是随其而拜。 初生牛犊不怕虎者如曹休、曹真,乖巧见礼如学堂中见到先生的稚童,半点不敢造次... 董卓拉着华雄寒暄一番过后,终将目光转向吕布。 “奉先,虎豹骑在此,怎不曾看到咱家那不孝孙婿?” 吕布笑容有点变形,抽抽嘴角道:“义父,那厮投敌了。” 旁人尚惧吕布武勇,华雄可不怕他,指着鼻子就骂:“你放屁!” 吕布也恼:“那你说!陈丛去哪了?” 董卓好奇转头,华雄支支吾吾半晌:“太师,陈子宁他...进城纳妾去了。” “这混账!” 如果不是曾孙还需要其父照拂,如果不是还未确定董白诞下男婴... 董卓真想直接下令攻城算了! 那糟心的孙婿,还真是死了比活着省心! “奉先,去要人。告诉袁术贼子,如果那小子少了半根毫毛,咱家要他袁氏满门陪葬!” “喏!” ...... ...... 碧空万里,闲云悠悠。 一片鼓乐笙箫中,临时挂牌的‘骠骑将军府’中,陈丛百无聊赖地‘大宴宾客’。 袁术身着龙袍居上首位。 所到宾客包括:袁耀、阎象、纪灵、桥蕤、张绣在内共计五人。 拢共七人的宴会,生生办出了七百人的热闹。 礼乐不休,歌舞不止。 明眸皓齿的舞姬乐姬换了一茬又一茬,太监侍奉席间端来各种美酒佳肴。 颇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感觉。 袁术终究还是没以正妻之礼嫁女。 掩耳盗铃或存一时颜面,却无改于公主为妾的事实。 过分强求,反倒引世人耻笑。 纪灵也被他放了出来。 国难思良将是一方面。 主要是袁术手上实在无人可用,一不留神折了八员大将,也没心思与纪灵置气了。 甚至不需要阎象递台阶,自个就命人释放了纪灵。 一声急报打断了短暂的宁静。 迎着袁术高蹙的眉头,传令兵快步度入将军府正堂。 待美姬退去,鼓乐暂歇,才抱拳拜道:“启禀陛下,西凉军至,敌军大将吕布于城下搦战。” 袁术自顾自地饮下一盏美酒,翻手扣下酒樽。 “区区吕布何足道哉?随朕登城,且去回回这头虓虎。” “陛下...”传令兵偷瞄一眼席间陈丛,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旋即深深埋下了脑袋。 “还有何事?” “吕布还说...还说...” 袁术不耐道:“直说便罢,吞吞吐吐作甚?” 传令兵再拜:“吕布还说,若陛下识趣交出骠骑将军,则罢兵三日留于陛下交托后事。若是无敌将军少了半根毫毛,顷刻间便使大仲皇族尽数陪葬。” “哦?”袁术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望向陈丛。 “朕倒不知,董贼何时这般在意你了?” 陈丛懒洋洋地托着下巴,歪头道:“袁蜜水,咱就是说,你能不能开口骂人是贼时,先把自个的腚先擦干净?” 袁术拍案而起,怒道:“好一张两面三刀的无耻嘴脸!朕问你,若董卓非贼,莫非昔日酸枣举义之诸侯是贼不成?” 一语毕,纪灵、桥蕤扶刀而起,如临大敌般凝望陈丛。 张绣亦是仗刀横于陈丛身前,尽显扈从本色。其容貌英俊、气度不凡皆在纪、桥之上。 可惜帅不过三秒,张绣来不及撂下半句狠话,便被背后一只手掌按头推开一丈远。 袁术那张老帅脸重新映入眼帘。 陈丛继续道:“旁人不好说。” 袁术气乐了。 旁人不好说,未尽之言不就是说,他袁术一准是贼吗? 汉贼! “秦失其德而汉代之,汉失其鹿则群雄共逐之。朕不过顺天应时,以有道代无德,何过之有?” 陈丛端起一碗鸡汤满饮。 直视袁术:“乱世争雄,没有对错,只分胜负。你若能胜,便是义、便是德、便是有道。而你实力不济,被人围困寿春一地,进难横扫十三州成帝王伟业,退难保境安民守土不怠。岂不为贼乎?” 识人易,观己难。 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虚幻并非每一个人都能界定得清楚。 呼!~ 袁术长舒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非是悲痛身将死,国将灭。 而是觉得这乱世何其荒唐可笑? 他自以为与曹、陈二贼关系不错,厮混地亲近,旦有好处从不吝啬,也从未生过觊觎司隶、并州之心。 结果人家宁愿跟董卓一西凉屠夫暗通款曲,也不愿意搭理他这正儿八经的一国天子。 热脸贴冷腚到这份上,袁术才真觉得丢了老袁家的面皮! “罢了!女已予尔,礼成之后去留自定。今日一别,你我两清再不相欠!” “站那。” 袁术愤恨回头:“还有何事?” 陈丛抬手指向袁术身边袁耀:“你爱去哪去哪,把我舅子哥留下。” “陈子宁!!!”袁术这回是真恼了,怒视陈丛面容都有些扭曲,厉声喝道:“朕为一国天子,金口玉言!岂为暗施冷箭之奸险小人!你大可放心安危无虞!” 陈丛撇嘴骂道:“蠢蛋。” “你!!!” “行了,别叫唤了。天下之大,便无我陈无敌不可去处。小小寿春老子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用得着挟质保全安危?叫你留下袁耀是给你留条后路!” 摇摇头,陈丛继续道:“毕竟你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我又岂能看着你自寻死路?” 第146章 春宵一刻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袁术走了,离去时步伐带着些许轻快。 他也没想明白,身为帝王,被一个敌国之将称作狐朋狗友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何况那敌国之将还是他名义上的女婿... 但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欣喜。 袁术一走,纪灵、桥蕤、阎象自然皆去。 再饮一碗鸡汤过后,陈丛亦是转去后宅。 正堂中只余下袁耀、张绣两个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各自饮酒。 ... “公主,公主,奴婢听到脚步声了,一准是驸马来了!” 红障下。 女子身披秀丽华服,静坐榻上姿容端整,庄重而不失柔美。 肌胜雪白,眉目如画,眸定似艳阳印珠璀璨,腰身纤细盈盈一握间,几支凤头金钗、挂珠步摇更衬雍容华贵。 闻婢子大呼小叫不喜不恼。 口齿微张,声似溪水击石般,清澈灵脆。 “莫要大呼小叫失了体统。” 叩门而闻的婢子也是个俊俏的。 娇小灵动,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般。 转眼间凑到袁薇身边,小声分说道:“奴可听说了,驸马可是天下有数的英武将军,少年得志战无不胜,旁人都称他为‘陈无敌’呢。” 事实上与深闺之中的高门贵女一道长大的贴身婢子,鲜有畏惧自家小姐者。 性格时而相近,时而互补。 很显然,袁薇的贴身婢子纤纤就属于互补之性。 再者。 袁薇生母早丧,嫡母不疼,亦无感受过多少父爱。 或者说,因为袁绍的关系,袁术平等地厌恶着每一个非是嫡出的庶子、庶女。 别家的如此,自家的亦是如此。 即便是后来袁术践位,加封其为平阿公主极尽荣宠,也不过是拉拢其婿的举动罢了,亲自召见女儿的次数屈指可数。 主仆两个一路扶持共十七载春秋,名为主从,实胜姐妹。 “是吗...” 袁薇轻叹一声便不多言。 她岂不知所许郎君诸多传奇加身,乃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年少权重者? 可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中,袁薇更怕类母。 遥想父亲当年,何尝不是名门贵胄,雄姿勃发少年郎? 结果又如何? 然而她根本没得选。即使出身名门,又加公主之尊。 心乱如麻间,房门开了。 来人身形挺拔,眉宇间尽是英武果决之气,分明是个沙场争命的匹夫,却透着几分书生意气。 和着刺目的阳光,似能照亮冬日寒凉。 美人颔首,起身见礼:“妾袁薇,见过老爷。” “婢子纤纤,见过驸马...” 陈丛怔愣一秒,旋即提起小婢女便丢出了卧房。 哪来的奴婢?没有眉眼高低。 她家公主都得唤他‘老爷’,偏她托大敢唤自个‘驸马’? 做完这一切,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土灰。 转向美人:“你便是袁薇?” 袁薇怔怔收回眼底诧异,先前多看出来的半点书生意气荡然无存,好一个霸道的...匹夫... “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丛,字子宁。位高,为大汉平北将军汜水侯。颇有家资,家中还有一房正妻,五房妾室,一个通房。睡后,平阿食邑所得归你私库,我不贪慕你半分钱财。你还满意否?” 啊?这... 没给袁薇太多反应时间,陈丛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这都合法小妾了? 当然是先睡后爱。 随即往榻上一倒,见袁薇不动,抬眸以望道:“夫人不愿与夫同床共枕眠乎?” “妾...妾岂敢...”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四连,天下无敌。 袁薇再转醒时,已是傍晚时分。 屋中亮起幽幽火烛,那个风情与容貌严重不符的霸道匹夫捧着本书端坐案前,看得津津有味时而生笑,近前一观竟是一本《女德》! “你醒了啊?”陈丛顺势合书丢到一旁,若无其事地推过一碗参汤:“饿了吧,多喝点。” 袁薇挨着陈丛坐好,仪态端庄比刘莹看着更像公主。 捧着参汤三缄其口,腹有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夫君... 与她想象中出入还是很大的。 在她想来,年少能登高位者,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或恣意洒脱、任性妄为。 她或得一时宠爱,得只言片语暂安心。或招人所不喜,冷面冷言或不言。 任谁能想到,她那夫君坐没坐相,毫不见外翻看女儿家书籍,言语熟络与她就似多年老友一般... “老爷...” 事已至此,袁薇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 起码陈丛还未对她表现出厌恶,这才过门,她也想多维持一阵夫家宠爱...吧? “老爷似是不喜纤纤?” 陈丛摸着下巴思索一阵。 似乎是因为家宅里够品的美人儿太多了的缘故,如今所遇之人,若单纯只是貌美,并不能勾起他多大的兴致... 念及此处,陈丛自己也吓了一跳。 长此以往,他岂不是得向曹贼靠拢? 好在目前为止,他还未出现这样的苗头。 起码对于别家的女子,陈丛没有特别的情愫。 “行了,别说她了,说说你吧。这寿春战起,难免动乱。你想我令人送你折往谯县暂时安身,还是留在此处与为夫一道?” 袁薇闻声一颤。 细听之下果闻隐隐战鼓震天响。 “老爷...妾...” “没事,有话直说就好了,咱们都睡过了,还有啥话不能说的。” 呃... 袁薇止不住地抽动两下嘴角。 维持了十七年的仪态端庄,在这人面前总有一种维持不下去的冲动。 “老爷,妾想...”袁薇看了看陈丛,死死抿着唇:“去往谯县避祸...” 事遇危急弃父而走,或是这番话过于离经叛道,袁薇说完便埋下了头,再也不敢去看陈丛的眼睛。 陈丛倒是没太当回事。 很多时候,子女对于父母的态度,多半是父母影子的映射。 就袁蜜水那二五八万性子,指定不能对庶女多好,父母不慈儿女不孝嘛,这好像才是人之常情。 只要不传出去,问题不大。 第147章 艰巨的任务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正堂两个还在大眼瞪小眼。 见到陈丛出来,张绣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州牧大人,您出来了。” 陈丛朝着张绣招招手:“正好。绣儿,你来,我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张绣喜而应命:“喏。” “一会等平阿收拾完,你便护送她折回谯县。” 张绣疑道:“州牧不去否?” “我还得留在寿春捞袁术呢,行了,你别问了。” “啊?” 原本张绣听到艰巨任务,以为又能建功立业,岂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护卫差事。 这种事... 办好了没有半点功劳,办砸了后果却很要命... “啊什么啊?看你傻不拉几的样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我问你,凡托家眷之中者,何也?” 张绣思索片刻,有气无力道:“当为心腹肱骨之重。” “那不就结了?当我陈无敌的心腹肱骨还委屈你了?” 可...说出来的心腹肱骨能是真心腹肱骨吗? 而且... 他随陈丛入城纳妾之事,恐怕已为相国忌恨。 如今西凉大军围城在外,他这要是再舍了陈丛护其妾室出城,董卓怕不是得抄着马鞭猛猛抽他吧? “州牧...” 不及张绣开口推诿,陈丛出言打断道:“你觉得我叫你担此重任,单就是为了护送眷属吗?” “莫非...”张绣眼睛一亮,以为还有别的重任。 “不错,主要是让你先去谯县与同僚们事先熟悉熟悉,上下打点一番,走动走动。这为官之道嘛,首重人情世故,你不与人亲近,来日犯了事,谁跟你官官相护?” 呃... 张绣颓然,看来这顿鞭子得白挨了。 陈丛口中的重任,就单是护送妾室罢了... 后面的屁话听听也就得了。 真想搞什么官官相护那一套,他犯得着去谯县?巴结好陈丛不就得了? “不过...” “州牧大人还有吩咐?” 陈丛摸摸下巴:“绣儿,你不觉得你身边缺了点什么吗?” 张绣从心地点了点头。 高官、厚禄、名声、美女、封侯拜将。 他缺了何止一点? 如果不是为了谋求更高的发展前景,他犯得着放弃属实的关中跑去并州苦寒之地跟着陈丛喝风? 陈丛哈哈一笑,拍了拍张绣的肩膀。 “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一点不错,你身边缺了个能提点你的良师益友。这样,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谯县好好巴结巴结。最好知道他每天吃了啥,睡了谁,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几时起床,何时出恭。” 张绣张了张嘴,举头望天半晌。 陈丛如此这般吩咐,不就是让他当细作? 还美其名曰良师益友!有点无耻... 奈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还请州牧大人明言。” “嗯...此人名为郭嘉字奉孝,如今不过区区一军师祭酒耳,待你与他攀好关系,我便许你将人劫去并州听用。 想想看,凭此人之谋加上你之武勇,再有并州周边乱局,广袤天地大有可为啊!到时候你还不得封侯拜将,前途一片大好?” “末将知晓了。” 其实陈丛早跟曹贼说过:‘郭嘉惫懒货色,得去晋阳好好历练历练。’ 奈何曹贼爱之深切不仅不肯放人,还要把郭嘉带去洛阳。 洛阳那种温柔乡,是男人该待的地方吗? 那肯定不是啊! 风流浪子跟着曹贼,他能得到良好的锻炼吗? 那肯定是不能啊! 一天天的身体也不行,还总流连烟花之地,终年与酒水为伴,到时候再给脑子喝坏了继续英年早逝,那不暴殄天物吗? 还不如去并州吹吹坚强的风,跟贾毒物、程人厨之类的坏种下下棋,再拿胡虏练练手。 不肖三年五载,肯定变成国之柱石。 之前陈丛也想过用强。 但曹贼防贼似的防着他,没找着机会下手。 正好张绣投的是时候。 且,历史上张绣能跟贾毒物相处得不错,就证明他有跟毒物打好交道的能力。 趁着曹贼不知张绣已投晋阳,打个信息差,走的时候直接把郭嘉打包带走了事。 如此一来。 并州州牧府的平均道德水准再往下探点,陈丛差不多也能立地成圣了。 ...... ...... 阿嚏!~阿嚏!~ 谯县暖阁,曹操正宴旧友新臣,听到两声喷嚏连响,立马焦急地站起了身子。 “奉孝可感不适?仲康,传医者!” 青年七尺六寸许,着一身黑袍,模样还算清秀,只是脸上泛着病态的红。 听闻曹操关切之语,揉揉鼻头,洒脱地摆了摆手。 “主公无须忧虑,嘉无碍,美酒养人,再饮三盏百病皆消。” 继郭嘉之后,旁坐戏忠跟着咳嗽起来。 曹操听得阵阵揪心。 论把控人心善奇谋巧计者,帐下无出戏忠、郭嘉其右者。 但这两任军师一个比一个娇弱。 戏忠情况稍好些。起码被华佗转道长安路过陈留时,还为其调养过一番,虽病根未除,但短时间内于性命无碍。 可郭嘉相投时华佗已去长安履职,二人并未有过照面... 而且比起戏忠,郭嘉更是放浪形骸之外,终日沉迷酒色、丹药不可自拔。 染风即病,遇寒则倒。一月三十,能有十五与汤药为伍... 若非时机不对,曹操都想把人丢去长安好好疗养一番。 就这? 那倒霉女婿还要带人去并州吹吹坚强的风? 曹操真怕并州风大,给这大才吹没了... 郭嘉似有所感,望着曹操哂笑两声:“主公当真无须挂怀。继前言,托司隶、兖州之富可为王业之基。托并州苦寒地,可蓄骑兵之利。 待到三州皆定日,谋豫淮之地稳固兖州之南,谋徐州富庶得养百万强兵之粮,再决袁绍、公孙鲸吞冀、幽二地方可奠定北方霸业。” 事实上,如果郭嘉早两年说这些话,曹操还真有点小激动。 但时至今日。 有那胆大包天的女婿隔三岔五撺掇他登临九五,布施仁德于四海... 野心早已伴随实力日益膨胀的不像话了... 仅就一个北方霸主而言,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曹操更多的时候想的其实是:天下若定,陈贼的封地,到底该选在晋地还是陈地... “好了奉孝,雄途霸业日后自有论时,医者来了,先让人相看一番吧。” 第148章 再说一遍!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寿春城下。 吕布单手执戟扛在肩上,耀武扬威地来回拨马,口中喋喋不休,来来回回把袁术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不过效果一般。 比起陈丛叫他的那几句词带来的杀伤力,他挖心掏肺想出来的难听话,越是骂得起劲,城上袁术反而还惬意起来了,差人搬来张椅子,施施然坐在城头听他骂... 日头西移。 天渐暗时,吕布口干舌燥正欲收兵,忽闻城门响动缓缓打开。 吕布见状一喜,以为是喝骂起效,袁术放人了。 近前一看,只见张绣驾马护着一队宫人、及车架,周遭却不见陈丛身影。 吕布打马绕行队伍一圈。 疑惑道:“陈丛人呢?莫非那厮学着娘儿们乘车?” 狰狞的大戟挑入车帘一瞬,一众宫人纷纷跪地。想要劝说却被吕布气势慑住,尽不敢言。 车架内主仆两个也没好到哪去。 袁薇吓得俏脸生白,唇无血色。纤纤更是眼泪直冒,咬着牙挺着胸将其主护在身后,生怕敌将行凶... 惊魂一刻并未持续太久。 张绣飞马踏至,不管力敌与否,猛地一枪砸下直取吕布首级。 吕布再是骁勇也不可能拿头硬接,只得收回画戟荡开长枪。 旋即冷声道:“黄口小儿,莫要以为有了陈丛撑腰,便能在本将军面前放肆。再若无礼定斩不饶!” 张绣自知不敌却也不惧。 深吸口气,挺枪道:“张绣命贱,都亭侯要斩便斩。只是车中所乘者,乃是陈并州姬妾、若都亭侯执意要看...便从张绣头上跨去!” 吕布脸黑三分,哪管什么姬妾不姬妾的,喝问道:“陈丛何在?” 张绣后腚一紧,亦没了刚才嚣张气焰:“...还在城中。” “好你个弃将独走之贼!本将军不欲与你分说,你自去与相国分说!” ... 马鞭,响了整整半宿。 张绣投陈丛这事,喝得住吕布,可喝不住董卓。 别说是张绣了,如果陈丛不反抗,见了董魔王也只有挨抽的份... 若非李儒说和,张绣毫不怀疑董卓能一直抽到他死为止。 当然,张绣也知道,这顿抽不是白挨的。 因为他更多的是代陈丛受过,所以不仅董卓会补偿他些。 陈丛那边应该也会记着他的好...或许会记得吧... “阿绣,你说你也是,好好的,你怎么就跟陈无敌进城了呐!虽然两家亲善,但你说到底也是凉州将,岂尊并州牧?”张济一边帮着侄子擦拭疮药,嘴里絮叨个没完。 张绣强撑着剧痛愣是没哼一声。 等张济絮叨完了,才道:“叔父,侄儿已应无敌将军之邀,出任帐下牙门校。” “什...” 张济猛地捂住嘴,不使自己叫出声来。小心掀开帘帐观望一圈,见四下无人才小心折返榻前。 看着侄儿满眼的不解:“西凉强将何其多?陈无敌不邀旁人,为何独独邀你?” “侄儿不知。” 张济放下伤药,来回踱步几圈,一咬牙一跺脚,重回榻前。 郑重道:“阿绣,既然陈无敌相邀,你便事事尽心,旦有所命,务必尽善尽美,以臣礼事之。你不是还有个师弟武艺不俗?亦可传信邀之共事之。” “这...” 张济重新捡起疮药,随便拿手抹去土灰沾染处,继续涂抹道:“叔父如何说,你便如何听,叔父还能害你不成?” “是...” 张济毕竟多些阅历,很多事看得通透,亦能从悲惨过往中总结出些经验。 他早就看明白了。 如今想要在关中混得舒坦,光是扒着相国已经没有用了。 昔日似李傕、郭汜者如何? 前者死得不明不白。 时至今日,当初为何是牛辅提领飞熊守营而李傕提领西凉铁骑劫营身亡也没个定论。 可这事里里外外到处透露着蹊跷。 换作以前,有李郭二将在,便是牛辅亲为相国婿,也从未单独执掌过飞熊悍骑。 至于郭汜... 那还不如李傕呢。 李傕死得干净利落,起码身后荣宠不减,族人虽不任高位,但富贵无虞。 而堂堂郭汜,当年风光无限的飞熊副统,如今跟个边缘人物似的,甚至说话还没有自甘堕落的城门校尉胡珍好使。 真正混得开的。 无一例外全是跟陈丛有些交情的,交情越深混得越好! 他们叔侄先前曾恶陈丛,不过那点小事早已揭过,如今阴差阳错扒上贼船,跟脚却比旁人弱了不少。 但若张绣投了陈丛,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起码近水楼台先得月,功劳不好混,苦劳还不好混吗? 就说那牛辅、胡珍之流,能有什么功劳,还不是凭着献媚讨好陈丛上位? “对了,叔父听说贾先生亦在晋阳任职,到时候你与他多多亲近,多听他的话,那是个真正的厉害人物。” “哦。” ...... ...... 与此同时。 董卓在大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卷了一遍又一遍,半点困意都无。 倒不是想念关中的锦衣玉食,而是究极寿春何如... 心里更是把陈丛骂了八百遍。 寿春近在眼前,凉军兵强马壮却要投鼠忌器! 攻还是不攻成了要命的难题。 攻吧? 他真怕袁术要跟他那孙婿鱼死网破,然后董白再诞下个女婴... 不攻吧? 袁术造反,二十万大军都开至逆贼城下,转头灰溜溜地回去,天下野心之辈还不有样学样? 到时候又有几人称王几人作帝? 汉室威严不存,那他今日加之乖曾孙头上的荣华富贵,来日还能作数吗? 特别是待他百年之后,树倒猢狲散,余威不在时... 实在不行再等等? 若阿白诞子,就舍了这倒霉孙婿不要,直接攻城。若阿白诞女,到时候再做打算? 董卓越想脑仁越疼,想当初他面对十八镇诸侯时,都没动过这么多脑子。 “罢了罢了,明日还是问问文优吧!” 报!!~~ 一声急报响起,董卓心烦意乱的踢开被褥,和衣翻坐起榻。 片刻,斥候急入帐中。 单膝跪地道:“启禀相国,平原令刘备特来襄助相国讨伐逆贼。” 嗯... 嗯??? 董卓眨巴着凶狠的眼睛,茫然的看向斥候,甚至有点怀疑自个的耳朵,重重掏了掏。 “你再说一遍,谁?” 斥候再顿首:“平原令刘备特来襄助相国讨伐逆贼。” 第149章 魔王礼贤下玄德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刘备???” 有那么一个瞬间,董卓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刘备这人... 地位不高不低,名为公孙瓒表举的试领平原相,怎么着也算是一郡太守之类的诸侯人物了。但细数天下诸侯堪为一世之雄者,却很难联想到他。 名声不大不小... 听说为官一任颇受百姓爱戴。 再有就是十八镇猪狗为乱时,洛阳近在咫尺,功勋唾手可得的时候,这人洒然而去,为世人所称道。 董卓自认与此人素无交情,亦无利益勾连,甚至因为虎牢关下一战,还有些旧怨... 可偏偏,袁术逆贼谋逆在前。 来源的既不是诸刘为一方牧守者,也不是天下忠于汉室之辈。 更有甚者,似曹操、陈丛那种货色,不帮忙也就罢了,临了还在拖他后腿。 如此,刘备还能前来襄助,所携兵马钱粮已经不足为重了,只要有他这么一个态度,董卓便不算白忙乎。 起码! 他董卓为‘大汉相国,国之柱石’这件事,是有人认的! 而且这人还是公认的厚道人! “请进来!”董卓刚吩咐完一声,立马抬手止住传令兵:“不,不用你请,咱家亲自去迎。” 说着随便蹬上靴子快步出帐... ... 夜色下,哥仨踟蹰而对。 “哥,你说旁人皆不来,咱哥几个何必来趟寿春这摊浑水。那袁术,好歹与咱有些交情。那董贼...董卓,也不是啥好人,咱哥仨守着平原看他二人狗咬狗不好吗?” “翼德!不许胡说!”刘备低喝一声望向茫茫夜色。 军帐林立刀枪寒,苍茫平原上的凉军营,仿佛一头蛰伏大地的吞人巨兽般,好似随时能一口将人连骨带血啃噬干净... 其实刘备心里也没底。 他不确定,也看不清。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董卓究竟是贼,还是如同传言那般,是为天下人所误会的汉室忠贞。 说他弑君鸩后大逆不道吧? 人家也认,关键是有理有据,遵先皇遗旨,扶有为之君,不避恶名加身世人误解... 关键是听说此人迁都长安后还政于天子,自请城门吏,一干便是大半年,若非天子相请,亦不复出。 如此作为... 刘备甚至能在董魔王的身上看到那么几分知己的味道。 可要说此人真为忠贞吧... 刘备又觉得实在荒唐。 所幸刘备看不清董卓,却看得清袁术,那厮都践祚登位了,必是逆贼无疑。 所以他来了。 一来,助汉除贼一直是刘备的立足之本,更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二来,正好从幽、冀泥潭中从容抽身。 只是可惜了苦心经营两载的平原之地。 他这一走,恐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张飞挺矛、关羽握刀,兄弟二人无不严阵以待。 毕竟身处凉军营,董卓态度未明之前,他们有隙无旧,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董卓踩着靴子见到三人时,同样有些后悔了。 这哥仨可是真正的猛虎,贸然见之,万一... 早知道,起码也该传奉先护佑左右的... 不过事已至此,魔王也不至于露怯坠了气势,挤出一副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迎着哥仨大步走了过去。 “咱家一早便听喜鹊在叫,不承想是玄德来了,快请。” “俺倒没听说过谁家喜鹊半夜叫唤的。” 张飞嘟囔一声,刘备厉声喝住:“翼德!不得无礼!” 刘备口中呵斥张飞的同时,目光飞快在董卓身上扫视一圈。 时短、衣皱、靴不挂脚,周遭亦无虎贲相随... 这董卓非是虚情假意,而是真心迎他。 得出这结论后,刘备也是吓了一跳。 想当初他襄助十八镇诸侯时,袁绍可是给个正眼瞧他都欠奉,刘备挨惯了冷眼,哪里见过这般礼遇? 当即抱拳拜道:“备何德何能,岂劳汉相亲自相迎?” 随着刘备拜道,关羽张飞随之抱拳而拜:“关羽(张飞),拜见汉相。” 董卓见到三虎并无行凶之意,默默松下口气,快步上前托起三人。 老脸上笑容更甚,伴着肥肉一抖一抖,不仅不显得和善,反倒狰狞如鬼。 知道的是礼贤下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吃个小孩助助兴... “玄德何出此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袁术逆贼为乱,玄德不计前嫌鼎力来助,咱家只是迎你一迎,何不能受?左右,速速备宴,咱家要为大汉忠良之辈接风!” “喏!” 没由来的,三兄弟心中竟是有些感动。 岁月蹉跎近十载光阴中,自涿县起兵伐黄巾时,天下有名姓还能礼遇兄弟三人者...寥寥无几。 曹操算一个,陈丛算一个,公孙瓒算半个,袁绍算小半个。 哥仨早就习惯了被人冷视、无视,甚至是阴阳怪气的挖苦。 捧高踩低,人之常情罢了。 可今时今日,他们竟然从大汉相国身上体会到了...热情。 那种不问兵马钱粮几何,不看名望官爵高低,不掺杂利益纠葛的、发自内心的热情。 混不吝如张飞,都有些脸红。 挠头告罪道:“先前是俺嘴碎,相国大量,莫与俺一粗野蛮夫计较。” “哈哈哈,不计较,翼德真英豪也,咱家喜爱尚不及,自不怪罪,快请。” 推杯换盏。 刘备自曝家底,所携步卒五千,披甲千人,骑兵二百,人乘双马,粮不过万斛,谋不过孙乾、简雍二人。再无辎重拖累... 当然。 董卓财大气粗,压根就不在乎。 别说刘备好歹还带了些人马、粮草,便是匹马而来也无所谓。 自战略重心偏移过后,魔王对于自家名声经营得很是用心。 起码在关中之地,就有着不错的官声。 如今刘备助他,岂不就是他将名声经营出关中之地的重要佐证? 只要他再用心经营三年五载... 到时候天子认可,曹操认可,天下人认可,百官...嗯...那些老酸儒只要脖子没刀硬,不认也得认。 他不就是正儿八经的大汉忠良? 青史留名万世称颂! 有此贤名传世,就算他那曾孙并无其父照应,天下还有谁敢去刻意刁难他不成? 此前就连董卓都没想过。 名声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竟然如此好用! 动辄能驱使天下英雄为我用。 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了,要是早两年知道这个道理... 第150章 蜜水吞苦水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陛下,敌军攻城了。” “嗯?” 寿春城头,袁术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看向眼前阎象:“阎卿不是料定,旦有陈丛身在寿春,凉军短期之内必不攻城吗?” 阎象摇头指向城下。 他虽料定,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董卓十分重视陈丛,假陈之势或可引得凉军投鼠忌器。 但今日时局有变... “陛下请看,指挥攻城之人并非凉将。” 袁术扒上城头放眼一观,当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敌军大纛迎风招展,龙飞凤舞书‘汉讨逆将军刘’。 仅观大纛袁术自不知晓哪里冒出来的汉讨逆,可看见阵前统兵之人一红一黑,一个髯长三尺,一个豹头环眼哪还不明白。 分明是刘备那破落户背信弃义,甘为国贼董卓麾下鹰犬爪牙,不知死活攻他天潢贵胄大仲帝!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袁术冒火的目光中。 白马驮将缓步近城,长七尺五寸许,面白,眉目自带一股英武气,背负一对斩马长剑,耳大如垂猿臂过膝者,不是刘备又是何人! “大汉讨逆将军刘备,邀昔日后将军袁术答话。” 袁术张口就骂:“刘备!凭你一小小平原令,兵不过五百,将不过关张。若非甘为国贼鹰犬,你有何资格立于朕前?” 刘备这才看到身着龙袍的袁术。 骤闻急骂,顿时有些恍惚。 确实,他的大汉讨逆将军位乃是董卓所封,身后所携攻城兵马,亦为西凉强兵而非本部扈从。 旁人硬要骂他国贼鹰犬,他还真没太多理由还嘴。 可... 袁术一个篡汉之贼,着龙袍、自称为‘朕’,有脸骂他鹰犬?骂董卓国贼? “袁公路,枉你世食汉禄生自名门,不思报国而行大逆。不识天数、倒行逆施,安敢犬吠欺我汉家郎,辱我汉家臣?念昔日情义,备不愿伤及一城百姓,旦你还有半点良知,速速开门请降,备保你家小全尸。” “呸!凭你个破落户也敢以朕骨血相胁?不怕告诉你,那陈无敌乃朕之女婿,够胆你便使一城袁姓尽授首!” 刘备心下一惊。 虽然在他心里曹陈二贼在他心中早已打上逆贼标签,可与袁术蛇鼠一窝的蠢事,倒不像是二贼的手笔。 不过... 趁此良机,正好让董相看清二贼嘴脸,免得被艰险之辈蒙骗,一步踏错万古遗恨。 当即高喝道:“口说无凭,还请陈子宁登城对峙。” “好!朕便遂了你的意,去请大仲骠骑将军。” “喏。” ... “啥?请我登城?跟刘备对峙?” 将军府中,陈丛正招一众美艳舞姬献舞,蒙着眼睛抓得快乐,听到甲士通传时人都傻了。 刘备出现在寿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厮惯以‘兴汉求存’为己任,袁术都谋反了,他去助拳董胖也算合理。 可袁蜜水那白痴叫他上城对峙是几个意思??? 他去了能说啥? ‘没错,老子早知道袁术是贼。传国玉玺还是我给他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还是说‘老子就喜欢纳贼女为妾,不服你来咬死我?’ 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两家都是自己人,关起门来随便陈丛操作。 偏袁蜜水什么屁话都往外撂,这倒是给他架住了。 搞不好,袁术没捞起来,还得把他一世英名全搭里面... 果然是猪队友,打不了一点顺风局! 陈丛深吸口气,一股脑把贾毒物的为人处世原则从头到尾细细捋了一遍,这一捋还真叫他捋出些头绪... 刘备的嘴堵不住,那就只有让蜜水独自吞苦水了 反正这祸,也是他惹出来的。 陈丛也不披甲,穿着一身华服便登上了寿春城头。 探目望去,果然看到刘备严阵以待。 不等陈丛开口,袁术急吼吼地将人拽住,仿佛为了证明点什么般:“子宁!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朕之女婿,袁氏血亲是否你之亲族?” 陈丛嫌恶地扒开袁术,朝着城下刘备拱拱手。 “玄德兄,相别不过两月余,又见面了,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刘备沉默片刻,抱拳回礼:“子宁者,英豪也,然与逆贼沆瀣一气,备实不敢与尔友。” “玄德兄说笑了,丛纳敌国公主为妾室,在玄德兄看来,真是与逆贼沆瀣一气乎?” 嗯? 袁术脸绿了,刘备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先前二人还未细想,待到陈丛一语道破,纷纷品出别的味儿了。 如果陈丛与袁术沆瀣一气... 不应该是纳大仲公主为妾啊。 折辱的意味远远大于勾连、串通。 再有袁术兵发谯县在前添为佐证,以陈丛睚眦必报的性子,专门上门来找场子的是,并不显得多么荒诞。 刘备原本就不信陈丛能与袁术勾结,如今再由陈丛之口证实,便也不纠结于戳破其逆贼嘴脸了。 毕竟。 说到底,眼下之敌乃是袁术。 袁术不死汉室难存。 这个档口往死里得罪陈丛亦非什么明智之举。 “子宁勇武为天下之冠,今距逆贼半步之遥,何不擒之?” “玄德兄又错了。天下之乱,乱在人心沦丧,非一袁一地之祸。唯以德化服之,礼乐教之,方可安定天下人之心。” 刘备又愣住了。 人心沦丧... 这不是他总说的词儿吗? 问题是他没当着陈丛的面说过啊... “子宁有何高见?” “丛孤身入城名为纳妾,实为探明袁术造反之根源。” 陈丛说着,掏出怀中传国玉玺示于人前,继而大声道:“再有,陈丛亦想查明,到底是哪个硕鼠巨患敢窃国之重器资敌!方使一国后将军之重行谋逆之事! 可惜玄德兄横插一脚,此事真相恐怕石沉大海,再无重见天日之时啊。呜呼痛哉!” 说罢,痛心疾首下城,再无留恋。 只余刘备、袁术两个风中凌乱... 第151章 乱战起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要不是事先言明‘玉玺天赐’,袁术恨不得直接摊牌算了。 刘备不明缘由,脑子更是乱成了浆糊。 刚才陈丛展示之物是何? 传国玉玺? 这高级玩意他也没见过啊。 但瞧袁术脸色青红交加,当是传国玉玺无疑。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暗通逆贼,盗出国之重器赠予袁术的? 莫非是已故太傅袁隗?也只有此人有机会接近玉玺且有理由赠予袁术了。 可若不是袁隗所为,那岂不是说陛下身边还有一位高权重深得帝幸的毒蛇人物... 正如陈丛所言,此事一经挑破,真相石沉大海,再也无法探其究竟。 刘备甚至有点自责。 好端端的,没事寻陈丛答什么劲的话嘛... 还有那陈子宁也是,肩负如此重任,忍辱负重片刻又如何? 怎么就半点受不得人指摘呢... 刘备正自责着,恰逢张飞打马上前,在其心口又补上沉重一刀。 “哥啊,俺早说过子宁是个好的,你咋总是揪着他不放?” 关羽睁开眉目挡开张飞:“行了,咱哥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莫要说些牢骚话扎他。” 刘备重叹口气,引马阵前,拔出长剑向前。 “击鼓,列阵!!!” 久不得志骤登高位,刘备并不似常人那般得意便猖狂。 他深知前非凉将,此时统之,最先要面临的便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窘迫境地。 且。 刘备虽久历战阵,但大多数时间里兵不过千,将不过关张。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他并没有统率大军作战的任何经验。 然而。 刘备脸上不见丝毫慌张神色。 只是垂眸养神,似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再睁眸,眼底尽是坚定。 “传令,盾甲列于前,弓手至于后,两侧一步一人成列。正中五步一人成列。抵近城下,以抛射击敌!” 传令兵闻之一愣,迅速登望楼,打旗语。 战鼓节奏变幻间,训练有素的凉军果如刘备所令般,呈两头密集中间松散之势压近城头。 片刻过后,城头指挥守城的纪灵同样察觉不对。 他见过这般阵型! 当年十八镇诸侯扼守虎牢以拒凉军时,大将徐荣便是以此阵型带给时任城头守将文丑莫大压力,以至于盟主袁绍隔日换将曹操! 问题是见过是一回事,破解是完全另外一回事。 刘备有徐荣的战法照搬,他却没有曹操御敌之法借鉴。 因为... 隔天徐荣便被董卓免职了! 看着受城下弓箭压制而自发向城头正中位置不断靠拢的袁军士卒,再看着城外缓缓成列的投石车,纪灵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抄过身侧校尉。 吼道:“传令各军,弓箭御敌,一垛二人,不得往中段拥挤!违令者斩!” “喏!” 然而。 无论督军如何镇压,趋利避害乃是人性。 一垛二人之令虽极大延缓了士卒聚集,却没办法从根本上杜绝。 特别是在垛后甲士新亡,城下守备未及填补时,便有两侧兵卒下意识往中端拥挤。 刘备并不急于求成,一遍一遍下达着两侧增援压近的命令。 随着时间流逝,寿春西门城头上,中段位置不可避免地愈发拥堵,纪灵甚至亲自上阵,扯着人往外搡,一遍一遍地大喝驱退中段甲士。 袁术不解道:“纪灵,何事焦躁?” “还请陛下速速下城,城上...危险。” “胡说!朕当年亦能跨马提刀斩敌于沙场,区区鼠辈岂能迫使朕去避让?” 袁术喝骂一声后,拔出腰上宝剑高举过顶,厉声道:“大仲勇士无惧,朕与尔等同生共死!” 将士无不备受鼓舞。 不论如何,天子至尊能与他们同生共死,都是一件令人振奋之事。 “誓为陛下效死!” “誓为陛下效死!” “誓为陛下效死!” 下一刻。 巨石划破天际重重砸在城头,溅起的飞石打在身上,吓了袁术一跳。 连忙在桥蕤的戍卫下低头下城。 只余下还沉浸在鼓舞之中士气正酣的袁军士卒高喝‘誓为陛下效死’。 投石车抛过几轮过后,寿春城头出现短暂的换防紊乱。 趁着这个档口。 数十架楼车开道,肩负云梯健勇匿于其后推至城下。 随后迅速登城。 张飞更是身负两层甲胄匿于军中,只待云梯挂好,飞蹿着登上城头。 抖动手中长矛重重一扫,便料理出一大片空缺地带。 纪灵见状半点不敢耽搁,自知单打独斗绝非张飞敌手,便引百十亲兵齐围过去。 “张翼德!休要放肆!” 张飞也不回头,只闻断喝,抬脚重踢矛尾,正荡开背后袭来刀头。 借力向前一探,长矛再过三人胸。 甩开伏尸三具,猛张飞这才悠悠然地回过头,抹去脸上血沫。 咧嘴狞笑道:“老纪,听俺句劝,跟着袁术那厮没前途,识趣的快快投降俺哥,混个四将军当当。” “休得放肆,看刀!” “来得好!” 张飞何许人? 勇力绝伦又生胆上毛,似这种猛得没边又不知死为何物的匹夫恶汉,武艺胜他者亦觉得头疼,武艺不如他的,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一杆长矛铁杵般的乱抡乱砸之下,便是纪灵仗着人多,也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欺身之间,横矛重抵甲士十数人,猛地扭腰一带,便以秋风扫落叶势推得甲士坠城。 下腰躲过脸前突刺。 再以下腋夹住枪头七支,奋力一扬,再带七人弹起倒地。 旋即单手执矛,信手扎之,矛头皆点咽喉位置。 城头位置本就狭小,遇到实在躲不过的明枪暗箭,张飞干脆学着陈丛模样,也就不躲了。 仗着甲厚只攻不守,左突右冲间,不肖半炷香的功夫,外甲上便堆了厚厚一层血痂。 纪灵稍歇片刻,缓缓发麻手臂,咬牙持刀击之。 二虎激斗间,打得火星四处乱飞,金戈交错自耳边响起。 近前者耳膜渗血不在少数。 张飞越战越勇,奈何身边甲士却越战越少。 毕竟袁军呈守势,过阶登城易如反掌。凉军呈攻势,便是攻势再凶猛,想要上城也得迎着城头箭矢、金汁、滚石、擂木一阵洗礼之后,才能攀上城头。 再争狠片刻,张飞百步之内一个凉军都无。 又因先前失了蛇矛,刘备潦倒,只以寻常兵刃趁手,一通胡搅蛮缠之下打断了长矛。 当即不敢耽搁。 飞身沉间撞开纪灵七八步远,纵身一跃坐上云梯,咯噔咯噔颠着腚下城。 再一回头,背上多了十七八支箭矢。 也就靠着两层甲胄捡回条命来... 就这。 张飞还能笑出声来,下到城下,一边伸手够着后背箭矢。 没心没肺道:“老纪,天色已晚,明日俺还来!” 第152章 改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玄德其弟何其勇也!恨不能早得啊!” 李儒循声望去,就见战车上董卓凭栏望战,一脸感慨之色。 董卓被那眼神看得发毛,干咳一声,沉喝道:“文优何故这般看着咱家?” “岳父...” “嗯。” “.....” 董卓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个下文,不解道:“文优有言,何不进?” “儒叹岳父矫枉过正,分不清亲疏远近。” “混账话!” 李儒摇头笑笑:“岳父怕是忘了,城中资敌令您恨到咬牙切齿的孙婿才是同船。刘备其弟再是勇猛,终究不过异梦之客罢了。岳父不会觉得,其弟用命是为助董而非助汉吧?” “莫提陈丛!提起那厮咱家就来气!文优不见其示之物乎?分明就是传国玉玺!除了那贼子,谁能将玉玺堂而皇之送给袁术狗贼!” 李儒亦是暗叹陈丛胆大包天。 事实上陈丛盗玺并不难猜,这也解释了陈丛为什么能以敌将之姿堂而皇之地进入寿春还被袁术礼遇。两人之间怕是早有猫腻。 李儒真正感慨的是,陈丛当着众人及袁术的面,就敢直接展示玉玺。 他难道就不怕袁术狗急跳墙吗? 董卓缓过一阵,有点迟疑道:“文优言过其实了吧?玄德既然用心襄助咱家,咱家高位以待,之后自能任之用之。” “哦?岳父准备以何高位待之?” 董卓思索一番。 “玄德此次若能攻破寿春,便是平叛首功,此人又为刘姓宗亲,不若表其宗正之位。” 李儒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地飞个白眼过去。 如今的董卓并不需他伏低做小以事之,只需要他言尽利害罢了。 在董卓跳脚前,这才娓娓道来:“岳父不觉得,刘备身上缺了些什么?” “何?” “人言,趋利避害人之性也。刘备原与岳父有隙,便是有心襄助,也该先行檄文,以观岳父是何姿态,方得起兵以为援。而他一头扎进凉军营,以生死相托,便不怕岳父寻他晦气?” “这...” 董卓先前只顾着高兴了,等到李儒提起,才觉得奇怪。 确如李儒所言那般,才是人之常情。 而刘备...未免太义无反顾了些。 他难道就不怕所托非人?毕竟他董卓先前恶名在外,万一是个伪善争名之辈,刘备又该如何? “文优是说...” 李儒点头:“此人或为大义不计生死之人,或为料算人心险求富贵之辈。无论何种,岳父使他为宗正,必分天子之信。若难独掌天子,为子孙谋划,岳父这大汉贤相...还当得下去吗?” 董卓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冷汗簌簌划过额角。 不怪李儒说他分不清亲疏远近。 当真是他得意忘形了。 他差点忘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光华加身的忠良之辈,而是个满手血污的刽子手。 他差点忘了,他此时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贤名扰人丝毫不下于权、禄、美色。 “那文优以为,刘备此战若胜,咱家又该如何赏赐?” 李儒随手一指寿春城头:“便加其为试领扬州牧吧。” “试领扬州牧?可是有州牧的...” “那不正好?” 董卓冷笑出声,身上肥肉跟着一颤一颤的,越笑声越大。 “哈哈哈,好!好一个正好!文优计贤,咱家甚爱之啊!” 恰逢刘备归阵。 听到董卓大笑出声,上前见礼后,疑道:“相国何故发笑?” 董卓笑望刘备:“玄德善战,袁术草包,咱家固笑。” “相国谬赞。” “玄德辛苦,咱家早已命人备好宴席,这便开席吧。” “谢过相国...” 董卓热情依旧,但刘备仍旧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再望董卓身边一中年文士笑吟吟地望他,顿觉后背发凉,草草见礼过后,便折返营帐。 刘备... 李儒倒是愿意相信刘备真的是大义不计生死之人。 若为算人心险求富贵之辈,单次投注的筹码未免太多了些,如此豪赌之辈,李儒还不曾见过如此赌徒。 可惜... 世浊难容清者,以利难驱之辈过于耀眼,轻而易举就能照亮关中之地的阴私龌龊。 这般高尚的碍事之辈,还是一脚踢开最为省事。 李儒哂笑两声,负手摇头而走,面上并无半分愧色。 终究是‘道不同不与谋’罢了。 ...... ...... 与此同时,借着天色已暗凉军鸣金档口。 纪灵顾不得城防之重,急下城头奔入骠骑将军府。 府中正堂。 袁术早到一步,正于堂中跳脚臭骂陈丛无耻。 陈丛左拥右抱寿春美姬,懒散斜倚软垫上,观舞听乐好不快活... 事态紧急,纪灵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随便拱手便算与袁术见礼,而后快步行至陈丛身前。 “无敌将军...” 陈丛抬眼上下打量纪灵一番,随口奚落道:“打个刘跑而已,你至于这么落魄吗?” “灵正为此事而来。” 纪灵重重抱拳,继续道:“刘备那贼效昔日徐荣攻掠虎牢法,驱敌于中,抛石开路,速架楼车、云梯登城。今赖将士用命不惜死,又因寿春兵多,方可退敌。久则必失,还请无敌将军不吝赐教。” 嗯? 陈丛推开怀中美人,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 刘备效徐荣? 好聪明的巧招。 事实上徐荣攻城法并非谁都能学来即用的,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凉军善战且有装备优势。 否则以城下弓卒逼迫城上守卒,很容易出现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尴尬境地。 巧就巧在刘备正好统帅西凉军,而寿春守卒亦与当年十八镇诸侯兵马一般,人虽众却良莠不齐,称一句乌合之众也不为过。 至于据敌法嘛... 当年曹贼苦思冥想而不得之法,陈丛还真知道。 当然。 陈丛也不是靠聪明的脑袋瓜想出来的,而是靠不耻下问的嘴,从徐荣那里厚颜问来的。 “想知道?” 纪灵点头的同时,陈丛已经将目光转向袁术。 “蜜水,我这可是敌将,为敌献谋可是大忌,不会没有好处吧?”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也不多要,城外那个毕竟是我岳公,你给太少也不合适。这样吧,你下道旨意,改封平阿为汝阳公主。” 陈丛说着掏出玉玺抛给袁术,嘴里叮嘱道:“用完记得还我。” “你!!!” 第153章 丛大爽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袁术嘴里骂着,其实心里并不介意,反而有点小小的...窃喜。 如今他困顿寿春进退不得,封个平阿出去,抑或是授汝阳为庶女封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陈丛让他下诏改封,反倒是认可他大仲皇帝的表现。 至于以后? 如果凉军不退,何谈以后? 阎象铺帛,桥蕤研磨,盏茶时间,一张改封袁薇为汝阳公主的大仲天子诏便新鲜出炉。 袁术正欲递给陈丛,后者却是放过诏书不接,欺身上前一把从袁术怀里掏出玉玺收好。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陈丛抬手一指袁耀:“诏书给他就成。” 袁术不知陈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纠结,反手将诏书递给儿子。 袁耀自是三拜九叩恭敬接旨。 袁术重新转向陈丛,嫌恶道:“如此,能说了吗?” “我这有上中下三策...” “废话少说,朕听上策!” 陈丛沉默了。 他说三策,无非是学着谋臣装高深莫测罢了。 徐荣乃是集兵家之大成者,他的战法若当真好破,历史上也不至于把阿瞒当狗撵了... 但为了显得高深莫测,陈丛是把应对之法放在下策里的。 毕竟只有下策都震惊众人,才能显得他陈丛高深莫测、智计无双嘛。 谁承想袁蜜水不配合,上来就问上策。 虽然也能直言震惊众人,但逼格肯定没有前面那种高... “陈某人才略无双,你选个下策完全够用。”怕袁蜜水头铁不听劝,陈丛忙补上句:“选上策,得加钱。” 袁术:??? 这陈贼怎么抠抠搜搜的?汝阳祖地他都给了,还差这仨瓜俩枣的? 他袁术什么人? 四世三公他为嫡,含着金汤匙托生鼎盛家,从来是只选的贵不选对的! 下策什么档次?配得上他身份? 当即撇嘴朝着桥蕤吩咐道:“去,取来十箱金银十箱玉,十箱珍珠十箱锦。” 说罢冷哼一声望向陈丛:“能说了?” 行吧... 面子和里子,陈丛倒也不纠结。 不就是显得智计高远? 陈丛准备站着把面子里子全赚了! 奇谋巧计因人易,如果攻城之将真是徐荣,陈丛确实编不出来上策,但如果是刘备... 还真有办法... 陈丛当即按下‘下策’不言,贾里贾气道:“刘备此人沽名钓誉、仁德立身,可绑千余老弱妇孺登城居于中段,使人恸哭齐呼‘刘平原仁德救命’。 若刘备当真仁德,抛石速进之法不攻自破。若其伪善不顾生民性命擅杀之,你便借此宣扬董卓、刘备之残暴,破城之后必定屠城。军民畏其暴行必定用命,拼死守城不避死伤。” 互相伤害呗。 反正这恶名不是袁蜜水担就是刘跑跑担,陈丛说出来没有半点压力。 反正他就随口说说而已,如果袁术当真,那可跟他陈圣人没有任何关系。 袁术眼睛一亮。 着啊! 寿春多的是民,莫说绑来千余,便是绑来万余也没问题! 又不花钱又不花粮又能退敌之法,果然上策无虞! 正要离去间,却被阎象死死拽住。 一向智珠在握的老大人,此时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疯狂骂娘。 从来只听说过驱别国老弱胁迫敌将就范的,哪有驱使自家生民要挟敌国之将投鼠忌器的道理? 刘备不受胁迫还就罢了。 怕就怕刘备如果当真就范不攻,两相对比之下,那袁术成什么货色了? 到了那时还用得着凉军攻城? 民意沸腾之下,还不直接给高途宫掀了? “陛下断不可如此行事!寿春根基之地也,绑国民而拒外敌,军心民意尽丧也!” “哦,阎老大人不必揪心。”陈丛幽幽补充道:“只绑些鳏、寡、孤、独,老无所依,少无所托之辈便好。人心向私,只要与自家无碍,旁人生死与己何干?大不了战后免几年赋税,再重犒军士,则军民之意自平也。” “陛下不可!便是民意可平,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行如此倒行逆施之举,是为万世所唾骂也!” “凡史家言,为尊者隐,袁氏尊贵岂惧刀笔小吏?” 阎象大急,见袁术脸上志得意满之色更甚,哪还不懂陈丛诡诈辩术起效。 什么狗屁为尊者隐? 袁术践祚称帝,若能鲸吞十三州而平天下乱,自是尊者。 若不能? 那便是大逆之贼! 谁为他隐?不过茶余饭后一笑料罢了! 偏偏陈丛一句袁氏尊贵挠到袁术痒痒肉上,阎象有心辩之,更怕恼了袁术一发不可收拾。 忙转换话题道:“陛下,还有下策!听听下策再做决断不迟!” 袁术被搅得实在烦了,才兴致恹恹道:“罢了罢了,朕便再听听中策吧。” “陛下,要么还是听下策吧?”阎象有些迟疑,本能地觉得还是下策最为稳妥。 “胡说!听什么下策,听中策!” 陈丛愕然... 好不容易装一次,这得浪费多少脑细胞? 眼见着袁术也没兴致听‘下策’了,装也装不圆满了,索性便拿‘下策’当中策。 “趋利避害,人性之始也。抛石速进在奇,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以工胜之,只肖排兵布阵时,以老弱痞废之兵不负甲者置于中段待死,强毅雄健之辈托于城郭之后待换,士卒见中段多死相凄惨之辈,反复几次心生畏惧自不相聚,皆奋命射杀城下之敌以谋生路,则速攻之法自破。” 说透了,其实一文不值。 只要会做减法之人,都能从容应对。 但曹操想不通,陈丛想不通,诸侯、大将想不通,纪灵也想不通,为何? 越是善战之辈,越会忽略最简单、最平庸的应对之法。 因为就人性本质而言,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发自内心地承认自己平庸,难以接受自己的平庸,更难甘于平庸。 能为一方之将者,又有哪个不是有些本事的自负人? 所以最平庸的战法往往是最被下意识忽略的一种。 待陈丛阐明,阎象两眼放光。 袁术果然没有再问下策的打算,撇嘴道:“中策不好,不如上策来得爽利,朕倒想看看刘玄德伪善嘴脸如何戳破,便行上策吧。” “陛下!!!” 阎象大惊失色痛呼一声,好悬没直接抽过去。 袁术不以为意摆手道:“都是舍命,那疲民之命便比朕之虎贲金贵乎?莫要劝了,就行上策。纪灵,你去安排吧。” “喏!” 袁术可是清楚地记得。 城头甲士那声声壮烈的‘愿为陛下效死’。 从来置身云端的他,也不觉得牺牲些无足轻重的‘野草’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性格决定命运不外如是。 待一众远去良久,陈丛还摸着下巴久久难以回神。 所以? 他信口胡诌的上策,比大将徐荣的胜战之法还要高级? 果然! 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为天下第一名将一眼就能窥破。 明爽变暗爽,一爽变久爽,丛大爽。 第154章 刘备很受伤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翌日再挂将,刘备出阵来。 鼓声沉沉而形势急转。 昨日初战分明颇见成效,今日再欲建功时,刘备却敏锐地察觉到,董卓划拨于他的凉军卒变了。 不仅人数从三万骤减至两万。 且,新卒脸上不见半分骁悍之气,不少人连甲都无,手持兵刃亦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肩扛一条木棍就充于行伍之间的,听闻战鼓响起,还在好奇偏头问旁人何意... 旁侧一营飞骑在列倒是精锐非常,然而却归小将张辽统属,半点不听战鼓号令。 张飞披好甲胄再匿军伍之间,顿时气得虎目圆睁,一溜烟跑到刘备身侧。 “大哥!那董仲颖是何用意?昨日还好言好语招呼,好酒好菜招待,今日怎就变了嘴脸?” 刘备隐隐察觉此事应与那中年文士有关。 蓦然想到‘李儒’之名,当即心凉三分... 今有毒士掣肘,再想讨逆全功怕是难如登天了。 可袁术大逆不得不诛! 好在,昨日一战刘备打出些心得。 今日以不变应万变,且看敌将如何应对才是正理。 刘备一咬牙,发狠道:“翼德,提点平原甲壮军前助阵!” “大哥!”张飞当时红了眼:“咱哥仨辗转数年才存这些家底,寿春城高,凉军精锐一战都不得定,若使...” “为国除贼岂虑得失?快去!” “唉!” 张飞重叹声,转头而去。 关羽见状亦不再劝,而是默默挂好兜鍪,端坐马上仔细擦拭起大刀。 兄弟三人再聚壮勇,引兵缓近城下骤觉不对。 与昨日严阵以待不同。 今日寿春城上哭声一片,隐隐还能听到些‘刘平原仁德’、‘搭救’等字眼。 刘备闻之大惊失色,忙令斥候去叹。 报!~ “禀将军,城门楼上多以庶民老弱妇孺为质,人人尽言将军仁德,请退去勿伤他等性命。” 这!!! 刘备只觉头晕目眩,好悬没从马背上跌下来。 双手骨节紧攥缰绳发白,额上青筋节节暴起。 怒目而视,恨不能飞上城去将袁术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抬手半晌,一句‘列阵’噙在喉中,死活吐不出来。 倒非惜名胜命,亦非慈悲生佛。 只是在飞速权衡过利弊后,刘备突然惊觉:无论他作何选择,虽得一时之利,其后果都是他断难接受的。 是,如今袁术如此行事,他有借口堂而皇之地退去,亦能保存家底。 他若此时不攻,袁术便彻底臭了,甚至伴随袁术的臭名,他的仁德随之遍布四海。 然而。 若退一步,今后人人有样学样,他岂不是得四处碰壁,逢战便要畏手畏脚? 再者,今日董卓予他疲弊之兵,或非防备而为试探。如此一来,这位汉相怕是再难对他青睐有加了。 最要命的是,袁术大逆在前,他阵前为将,迁延怠战之事传回关中,天子又该如何想他? 当然。 他也可以无视城头庶民性命下令攻伐,恶名也有袁术承担。 可他素以仁德立身,这么多年从不更改片刻,方得些许微薄名望。 正是靠着这些许薄名,刘备方得苦苦跻身诸侯之列不至于被人抛诸脑后。 若是今日手染无辜之血,虽于贤德之名无大碍,但终究是动摇立身之本... 且。 此役手无精锐凉卒,若想争狠,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底必定死伤惨重。 关键是,如果董卓并无试探之意,只有防备之心,那他奋命一战后,其惨状恐怕与涿郡起兵时一般无二。 兵不过五百,将不过关张,无瓦片之地遮身,四处流离惶惶如丧家之犬... 那时便是博得天子青睐... 天子的加赏能够越过董卓加封到他的头上吗? 说一千道一万,刘备到底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城上道道恸哭灌耳,一双双期盼的眸光看得他心力交瘁。 心性使然也好,惯性使然也罢。 别人可以各种无耻,但他就是很难同流合污... 战阵杀敌情有可原,手刃老弱妇孺,心实难安... 城头角落隐蔽处。 藏头露尾以麻巾遮面者,正是陈丛。 此时丛在城上远观耳贼踟蹰,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智计超凡如他这般,贾毒物来了也得直呼内行,郭不死看了也得默默点烟。 可惜赤子之心染尘埃,陈圣人终是献了阴损谋。 谁又能想到,袁蜜水是踏马真敢选啊。 只叹贾毒物有眼无珠,到头来也没看清谁才是他的天命之主。 若是早早投了袁术,有他一肚子坏水,加上袁老二那股子豪横劲儿,还有曹与诸葛前后俩丞相何事? 任谁来了都得喊一声‘贾丞相威武’。 在大家道德水平都很低的时候,谁要道德水准远高于平均线朝上,真就很吃亏。 举世皆浊,清为罪。 比如现在的刘备... 沉着一张脸能滴出水来。 可惜没有任何人能理解他的纠结。 董卓、袁术不能,关羽、张飞亦不能。 陈丛或许能理解一点,但陈贼早已近墨者黑,再谈高尚已读不回... 在旁人看来。 袁术行龌龊事,脸都不要了,无非一笑料耳,与刘玄德何干? 下令攻城也就攻了,伤些庶民也就伤了,打仗还有不死人的? 似刘备这般先调本部兵马助阵,又在城下迁延的姿态。 看在阵前督战的董卓眼里,反倒像极了邀表忠心不成,又痛惜己利踟蹰不前的伪君子。 至少不管董魔王如何经营爱惜名声,这辈子也理解不了刘备的高尚了。 思想高度够不到。 本身眼就脏,自然看谁都脏... 再念李儒之言,方知何其真也。 那一刻,董卓打定主意,这试领扬州牧刘备是领定了。 他倒要看看,为己争利时,这假模假样伪君子会不会拼命。 “大哥?”关张一声齐呼将刘备拉回现实。 再望一眼城上袁术丑恶嘴脸,刘备长叹口气,痛而闭目,切齿道:“鸣金。” “大哥?”关张同惊。 怨怪董卓归怨怪,这个时候可不兴鸣金啊。 逆贼在前裹足不进? 这根本不是名声问题,而是立场问题啊! 第155章 兵败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刘备再抬眸,眼底一片清明之色。 单骑上前,剑指城头。 朗声道:“袁术!你罔托名门之后,篡汉而立是为不忠,为己私而污先人之名是为不孝,驱己民受死以束敌将是为不仁,待下以私是为不义。似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有何颜面立足于天下? 今为汉民,备可暂退。来日再战若还使阴私手段束人,便是你汝南袁氏背离天下之德,与旁人无干!此来相告,勿谓言之不预!” 说罢,刘备猛地拨转缰绳,飞马而去。 陈丛咂着嘴,摇着头,感慨着,同时还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 也终于有些理解,为何刘跑蹉跎半生,鲜少谋臣相投的真正原因了。直到客居荆州时,才得了徐庶一时、诸葛一世。 刘备人设立得太死,在惯用诡诈之术料算天下的谋士们眼里,自然而然就要打上一个‘迂腐’的标签。 真能与其为伍者,大多也只能为理想主义者。 奈何乱世人心沦丧,真为理想献身又几人? 起码在大多数‘俗人’看来,仅靠理想是吃不饱饭的。 且。 似刘备这般,很难博得诸侯们的丁点好感。 因为他竖在那里就如同一面镜子,照出别人的龌龊。 就像现在一般,被照到的袁术在城头跳脚大骂,同样被照到的董魔王脸色也不好看。 问题重新回到了原点。 袁术在想,刘织履话都撂到这份上了,那他花重金换来的‘上策’大概是泡汤了,若明日刘备继续攻城,他还得舍下身份以‘中策’迎敌? 这人果然虚伪,屁话说了半天,还不是罔顾庶民生死? 爱民如子还得看他袁公路! 董卓在想,刘沽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肯定高尚得紧。等到明日攻城时,是不是连些杂兵都不需要派遣了? 也好叫那厮清楚清楚,越俎代庖、慷他人之慨是个什么下场! 什么玩意,也配代他董卓下达将令? “文远将军...” 刘备折回阵中,第一时间找上了张辽套近乎。 在他想来,董卓既然使张辽为他压阵,若是打好关系,明日攻城之际只肖这支精骑率先绕城骑射一轮,也能极大缓解攻城压力。 然而才张嘴,张辽就跟见了鬼似的拨马即走,根本不作半分停留。 事实上此前张辽还挺敬佩刘备的,但出了今日这么一档子事,丁点好感不增反降。 张辽起自并州,年纪轻轻经历大小恶战无数。 比今日更恶劣的情况他都见过。 胡虏驱赶汉民以攻汉将的情况他见得多了去了。 怎么着? 因为所谓的仁义道德,仗就不打了? 更何况刘备仅是将,非为主。 他有什么资格左右凉军略? 说破大天去,这也是阵前抗令、延误战机,而博己名。 张辽才升骁骑校尉,正值春风得意马蹄疾时,犯得着跟一个犯了忌讳的客将牵扯? 刘备讨了个没趣,再见董卓,正欲开口请罪,又被董卓抬手打断。 魔王皮笑肉不笑道:“玄德当真仁德无双,既有定计,便放手施为吧。本相困顿,失陪了。” ... 隔天战鼓滔天时,刘备果不见任何凉军甲士出列。 凉军只是让出城前空旷地带,于三百步外猛击战鼓。 急促的鼓点似是伴随着阵阵幸灾乐祸,催促平原军上前送死。 平原本部人马之中亦多怨怼之言,若非刘备素有威望,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昨日还是助阵攻城,今日便成了攻城主力。 那寿春城高池阔的,凭他们这点人如何攻坚? 张飞口中没了抱怨,只是沉默着多披上一层甲胄。 关羽亦是默默检查着披挂。 今时今日,多说无益,唯同进共退,兄弟齐心罢了。 袁术见城下兵不足万,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不管重金所得上策值与不值,先报昨日一骂之仇方为正理! 十万对五千,还是守城! 袁术不耐地朝着羁押庶民的军士摆摆手。 “罢了,唯朕仁德,不忍毁伤尔等性命,一人领钱一贯,回家去吧。” 众皆泣,纷纷跪拜:“陛下仁德。” “嗯。” 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原先纪灵已经做好了以陈丛中策破刘备速进之法的打算。 察觉凉军不进,刘备兵寡且多不披甲。 还用废那事? 当即点齐五百骑兵匿于城门之后,令精壮之士尽数引弓上城。 这样刘备还敢驱兵城下与他对射,他保准让刘备留下个深刻印象。 城前。 关张上前请令道:“大哥,下令吧。” “若非备擅作主张,今日断不至此...” “大哥说那作甚?是他董卓有眼不识英雄,俺哥大仁大义岂是寻常凡夫俗子能懂的。” 关羽一捋长髯,笑道:“三弟之言中肯,咱兄弟为汉除贼本就无须仰仗他人鼻息。凉军不出,正好省下一番人情。” “云长、翼德...”刘备心下感动。 得兄弟二人如此,夫复何求? 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执剑前指,声嘶力竭道:“袁术谋逆,人神共弃!兴汉讨贼便在今朝,众将听令!随我杀!!!” 说罢,刘备翻下马背亲负云梯狂奔在前。 一众兵将见之皆愣。 从来将为兵之胆,主将亲临飞矢奋勇争先,带给士卒们莫大的勇气。 些许怨言随之抛诸脑后。 无不紧随其后奔命冲城。 可惜,很多时候人心向背并不能直接改变战局走向。 凡以少胜多的案例本就少之又少,每一桩都能称作经典战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还需要辅以一点小小的运气。 刘备甚至连人和都未占全,自是难进尺寸之功。 强攻三次,便被城头箭雨射退三次。 即使兄弟三人舍生忘死,数度挂好云梯,面对倾盆而下的桐油、金汁也只能望城兴叹。 屋漏偏逢连夜雨。 正值平原军久攻不下、死伤惨重时,寿春城门开了。 大将纪灵引骑杀出。 人借马势飞快,掠入敌阵便是一通剿杀,待到刘备回过神来责令关羽引起攻之时,又如游鱼般蹿回寿春。 茫茫箭雨依旧下个不停,很快就浇灭了平原军的勇气、士气。 一战过后。 刘备军伤者不计,仅阵亡便过千五之数... 第156章 赶鸭子上架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黄昏将至,董卓亲迎败兵归帐。 笑得开怀舒畅。 “哈哈哈,玄德无须懊恼,寿春城高,玄德兵寡,不克也在情理之中。” “呔!董姓匹夫!俺哥真豪杰,由得你这尸位素餐之辈调笑?” 寒光一闪,冰冷的方天戟重击地面,留下一道三尺深壑。 隔开张飞,吕布冷笑道:“出言折辱当朝相国,你这黑厮欲死乎?” 董卓抬手拉住吕布,假模假样呵斥道:“唉!~奉先,翼德新败心气不顺,本相岂是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之辈?” “义父高义。” “三姓...”张飞还欲再骂,关羽眼疾手快,忙掩其口。 吕布无所谓地掏着耳朵,半点没将那句未说出口的‘三姓家奴’放在心上。 刘备回头看着兄弟身上落魄相,轻轻摇了摇头。 抱拳道:“相国容禀,备兵力不济,难克逆贼。今又损兵折将致使士气涣散,这便回转平原休养生息去了。” “玄德勿急。玄德远道而来助汉伐贼,虽无建功然其心可表,本相已使斥候传信天子,表玄德试领扬州牧,待本相平定了逆贼,玄德就地上任即可。” 刘备顿失颜色。 董卓表他试领扬州牧可跟陈丛表他为兖州牧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件事。 他为兖州牧,虽处四战之地,起码背靠曹操落个安稳。 而且兖州已定,走马即可上任。 他若就任扬州牧? 董卓可不能为他提供半点助臂。 仅就距离关中之地最近的九江郡而言,中间还隔着豫州、司隶二地,这还没算从潼关到函谷关之间的距离。 更何况扬州局势本就一片乱麻,斩不断、理还乱。 不提南地世家排外,山贼水匪并起,仅扬州一地便有诸侯刘繇、孙坚、严白虎、许贡之辈。 不,不仅如此,若袁术败亡,其部刘勋亦能割据庐江趁势坐大。 如此泥沼之地凭他刘备兵微将寡,冒领州牧何以服人? 众矢之的还差不多。 “相国厚爱,备感激涕零。然扬州牧刘繇为备宗室之亲,实不忍行同室操戈之举。还请相国宽宥则个,许备引兵而去吧。” “哦?” 董卓盯着刘备慌乱的眼睛,面上笑容愈盛。 “玄德这是何意?本相既表你为试领扬州牧,刘繇不许,便是不遵圣意之贼。有此逆贼玄德不思诛除,只念宗室亲谊行退让之举,莫非在玄德心里,宗室之亲还能大过君臣之义?” “这...”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玄德莫要推脱。回帐休整几日,且看西凉健儿如何诛贼。” “喏...” 待到兄弟三人走远,董卓脸上哪还有半分笑容。 轻问身侧李儒道:“文优,凉军大举攻城,可保陈丛贼子性命无虞否?” “岳父只管放心,子宁能当袁术面前据玉玺为私物,想来二人关系匪浅,袁术断不至于因怒加害之。” “哼!” 说起这个董卓就来气。 自个的孙婿窃取玉玺资敌,这都是什么混账事! 袁术该死不假,那陈贼更是可恨! 换早两年董魔王脾气暴躁时,非得把那厮抽筋剥皮咯不可。 “文优为何不恼?” 李儒笑笑,他早八百年就知陈丛盗玺之事,有什么恼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直说。 他家岳父抽不了陈子宁,但想抽他还不是抬手就来。 “岳父何必恼怒,子宁所持玉玺为假。” “嗯?你如何知晓?” “天子不言玉玺有失,则在外玉玺皆为假物。” 董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由衷感叹道:“还是你看得通透。明日攻城,谁可胜任前将。” “若不急图,可使樊稠。若急,岳父自可亲临阵前。” 晚风泛起丝丝凉意,董卓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使樊稠挂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不愿意动弹。 可回头算算时间... “罢了,趁着咱家这副老骨头还能动弹,便活动活动吧。文优可有速胜破敌之法?” 李儒暗自失笑。 这还需要什么破敌之法? 陈丛姬妾能出寿春,张绣能出寿春,堂堂陈无敌出不得寿春? 那么,陈丛能走而不走,死赖在城内又不可能真是助袁退董,就只能是图谋袁术了。 “岳父只管急攻,敌自溃也。” ... 另一边。 大胜一场的袁术志得意满,也不留守城头督战,拎着美酒找上骠骑将军府。 无分尊卑,如寻常酒肉朋友般对坐而饮。 酒意正酣时,袁术当堂舞剑以献其艺,只不过那剑法在剑术大师陈丛看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子宁今日是没见着那织席贩履之徒的脸色何其难看,哈哈哈,痛快,实在痛快啊!” 陈丛嘬着鸡汤,随手一盆冷水兜头浇去。 “你高兴得太早了,刘备败退,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是西凉强军了。想当初十八镇诸侯三十万大军都未全功,你觉得凭你一城一地,能挡得住董魔王的大军吗?” 袁术往跟前凑了凑,谄媚地碰碰陈丛肩膀:“子宁可有良谋对敌?术定不吝财物。” “保命之法倒有一条,至于据敌之法就别想了。实力过于悬殊,你连打开城门反攻出去的机会都没有,纵有奇计千条,无一可施,如之奈何?” 袁术不甚在意地笑笑,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这种说法。 当初集众人之智长,不也没真正打败董卓? 若非董卓雄心已失,弃了洛阳退守关中,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虎牢关上吹冷风呢。 皇帝他当过了,也就那么回事,没啥意思。 又以一己之力引得董卓倾巢而出,也算是在天下群雄面前狠狠露了把脸。 再把刘备猛揍一顿出了口恶气。 穷途末路时还能捡回一条命来,赚大了! “你说我若去了洛阳,孟德该唤我陛下,还是公路兄?” “想啥美事呢?你要去了洛阳保准被我岳父囚禁起来榨出三两油,跟我去并州吧,你若还想过过皇帝瘾,大不了到时候我封你个匈奴大单于耍耍。” “哈哈哈,你们翁婿就没一个好的。我去洛阳不见得多艰难,但要信了你的鬼话去到晋阳才是真的艰难。匈奴单于就算了,我袁术好歹四世三公名门之后,不屑为胡虏单于。” 第157章 仗兵势欺人无须善战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你确定不去晋阳?异域风情,可不是谁都能品尝的。” “不去不去。”袁术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指你小子救命或可,指望你安稳便是痴人说梦了。” 陈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无非是想着岳父家富,帮忙保管些不值钱的金银细软罢了。 索性对方不领情就算了。 反正汝阳都是他家小妾封地了,袁术能带走的那仨瓜俩枣,有则蚊子再小也是肉,没有也就没有了。 至于洛阳嘛,其实也还好。 曹贼要拿着袁术使劲往豫、淮二地掺沙子,自然不可能薄待了蜜水。 荣华不用奢想,富贵问题不大。 就是不知道这老袁家是不是祖传的打不了顺风局。 一到逆风,聪明的智商反而重新占领高地了。 还知道趋利避害了... “行吧,不去就算了。要我说你也别打了,干脆遁走得了,落个清净。” 袁术想了想,继续摇头,脸上充斥着与实力完全不匹配的野心和疯狂。 “朕为大仲天子,岂可未战而怯敌?董卓凶猛,朕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南柯一梦,终究是需要画上一个句号的。 起码在袁术看来,这无比重要! “子宁,你说我若绑你上城,董贼会不会投鼠忌器?” 陈丛揉揉鼻子,满不在乎道:“我劝你最好别找死,我这久未动武,手正痒。” “哈哈哈,戏言耳,子宁勿恼。” “嗯,没用的屁话少说两句,万一我这没搂住,汝阳岂不要独自承担早丧双亲之痛?” 呃... 袁术一颗炽热的心转瞬拔凉,脸色也正常了不少。 董卓不好惹起码他守着寿春还能蹦跶几天,这十步之内的陈无敌若是给惹毛了... 百十个纪灵绑一起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 陈丛伤而不死的凶威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深刻到明明已经察觉到董卓格外重视这个孙婿,他也从没想仗着人多挟持陈丛的念头。 “真不成?子宁若应,重金高位但凡开口,术无不应者。” 陈丛轻轻扣起桌案,似笑非笑道:“那你觉得,一个无敌名头价值几何?” 说着,箍起手上盛汤陶碗捏作一团泥渣。 随手一扬,细沙随风逝。 看得袁术口干舌燥苔苦尿发黄。 如腚生钉弹射起来,逃命似的往府外奔。 “我还有事,子宁勿送。” 确实。 很多时候陈丛都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只要出得起价码,很多事都有得谈。 唯亲与武备除外。 亲含亲情、爱情、手足袍泽之情。 这是生而为人的底线。 武备乃是立身之基,为利舍名,都对不起他浴血沙场身负箭、枪、刀、斧之伤不下三十处。 抛开武人骄傲不提。 若无赫赫威名傍身,世界何予他以和颜悦色? ... 黑云压城,北风呼啸。 袁术酒醒时分,早早起身登城鼓舞士气。 他想如同枭雄般一样完美谢幕,不承想现实的重锤早已悄然而至。 五更天色。 敌营炊烟袅袅起,再过一时半刻,整军列于原野。 盾、弩、枪、弓依次而列,无一不负甲胄者。 尘土飞扬,马动如雷间,万余精骑统一列阵。 人皆负弓、执枪、披甲。 尤为精锐两支骑队尽乘高头大马,飞熊在左、虎豹于右,在强弓、骑枪、甲胄的基础上,腰上还多了劲弩,人马尽覆甲。背负箭囊之侧挂着小袋装列弩矢。 声声战马嘶啸冲天起,重重的响鼻好似每一口都打在袁术心头。 面对如此强骑,阔绰如袁术既是惊惧又是眼热。 随口酸骂道:“哪来的草包将军,骑兵列阵还能飞上寿春不成?” “陛下...那...” 纪灵呆呆地指着前方。 熊罴华雄执纛处,两丈豪旗迎风展,狻猊斗牛之背,张牙舞爪大书‘汉太师董’。 数万骄兵悍将齐喝声中,八骏并驾负巨大战车入阵。 嗥狼顶,兽首肩甲负熊皮,盘大护心铜镜打磨锃亮,玄甲裹身蹬金靴,按剑而立体宽如山者,不是董卓又是何人! 袁术都有些呆了。 阵前督战的董卓他见得多了,亲历阵前的董卓... 别说是他了,十八镇诸侯齐上阵有这待遇? 战车上。 魔王四下观望着绵延无尽善战悍卒,心中同样感慨万千。 遥想当年,他也是膂力惊人,能开二石劲弓的真豪杰。 无奈岁月催人老,唯以豪情忆壮年。 “董...卓...”袁术默默吞下一口苦水,强自定住心神,咕哝道:“老匹夫...还能统军吗?” 很快,‘老匹夫’便为他解开了心头疑惑。 “列阵,齐进。” “太师有令,列阵,齐进!” “太师有令,列阵,齐进!” “太师有令,列阵,齐进!” 咚!~咚!~咚!~ 呜!!~~~ 角伴战鼓长鸣,盾列前,弩架其后,长枪自缝隙处探出,劲弓搭箭,万军齐进。 战马踏蹄间。 令再起。 “太师有令,飞骑绕城,射!” “太师有令,飞骑绕城,射!” “太师有令,飞骑绕城,射!” 人中吕布撒脱缰绳,一骑当先左右开弓,射旗不射人,纵马奔过城前,一众袁氏旌旗应声而倒。 袁军正欲开弓驱之,却迎飞熊、虎豹左右齐至。 二阵东西交错间,飞羽如蝗,弩如扑面牛虻,射得城上根本不敢冒头。 稍缓口气的工夫,西凉铁骑至,过马一通乱射。 待到马声歇,众人再探头时,凉人的云梯已经挂至寿春的城头... 董卓用实际行动狠狠给袁术上了人生中最沉重的一课。 一家一姓之富就是傻富,军备富裕才是真壕。 仗兵势欺人压根无须善战。 什么战术战法之流,在绝对的碾压泰势面前,都像是无足轻重的笑话。 董卓就是简单地立在那里,众将无不奋勇争先。 攀梯而上多如蚁,仅半个时辰不到,寿春城前便化作血腥修罗场。 源源不断地凉军仍在登城,袁术眼中却看不到半分胜利的希望。 即使他再不知兵,也知道据城而守的伤害还在攻伐之军之上时,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更愿意去集结兵力绑架陈丛。 陈丛再是骁勇,总不至于让人绝望... 第158章 蜜水时刻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放箭!放箭!箭囊空了,快去城下背来!” “城下壮勇速速登城!桐油不用煮了,直接倾倒下城,推火盆下城以引之!” “你,再引一队回到城中收集金汁!速去速回!” 从清早到黄昏,时间好像格外的长,短短半日工夫,大将纪灵犹度十年之久。 很多时候只是凭着本能在喊,喉咙干涸,声音嘶哑,加之周围喊杀一片,近在咫尺也难闻所令究竟。 传令兵仅靠口型分辩,连蒙带猜顾不得对错便慌忙去传。 事实上将令出自将军口,能传递、笼罩的范围实在有限。 周围凉军太多了,城头乱成一片,传令兵前脚领命通传,不出十步就为凉人所斩。 守城军士们只凭求生欲望疯狂杀敌,虽各自为战,短时间里却也爆发出不俗战力。 董卓... 于凉军而言,董相亲临阵前,是他们奋勇争先的理由。 同样,董魔王亲临阵前,亦是袁军半步不敢后退的最深忌惮。 毕竟... 凉军纪中,攻城而克纵兵劫掠之事屡见不鲜。 不,不准确。 非是屡见不鲜,而是惯例! 纵兵劫掠听着不如屠城来的直击心灵,实则二者所带来的恐惧不相上下。 后者是干脆的死,前者是拖沓的消亡与长久的折磨。 赖活着有时候真不如好死。 终于。 在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的一刻。 茫茫夜色深处,清脆的鸣金声响彻云霄。 凉军再度攀咬厮杀一阵,才带着浓烈的不甘,如潮水般褪去。 前一秒还竖立城头凶狠御敌的袁军,下一秒纷纷丢掉兵刃瘫坐城头。 活下来了。 起码今日活下来了... 伏尸成片处。 袁术抽回没入敌人尸身的宝剑,在一众亲卫的戍从下,亦是丢了兵刃,脱力瘫倒。 “渴死朕了,快去找蜜...” 袁术突然愣住,看看身旁衣甲染血发如掷泥的桥蕤,再看看遍地伏尸中,十不存一的虎贲亲卫。 突然觉得陈丛往日所唤‘袁蜜水’,今日忆起格外刺耳... 落魄至此,身为大仲天子,他问的不是城防、不是健勇,而是招一口蜜水... 再看纪灵远来,浑身盖着一层厚厚的血痂。肩、背、小腹多处中箭,手上三尖刀也崩开一道豁口。 袁术突然就不渴了。 “罢了,计战损,抚伤慰死,抢修城墙。” “得令!” 近一个时辰,袁军借着月色、火把粗略统计一番。 报:“启禀陛下,此战我军斩敌三千余,伤者不计。我军阵亡七千余,伤万余。” “...” 守城之战打到这个份上,面子里子算是全丢了。 再打下去也无益处了吧... 长久的沉默过后。 袁术摘下金盔,细心拭去其上血泥,而后理展身后大红底色金龙披风,一丝不苟的捋去发梢打结。 “陛下!!!”阎象目露悲色,猛然跪倒在地。 周围人怔愣片刻,恍然、同跪、悲呼道:“陛下!!!” 袁术不解道:“尔等何意?” 阎象以头抢地猛叩不止,连滚带爬扑至术脚边,悲呼道:“寿春还有带甲能战之士八万余,有善战之将如纪灵、桥蕤者,城高、粮足,亦有臣民近四十万可随时成军者,陛下万不可自寻短见啊!” 袁术气得直骂:“滚滚滚,你全家自寻短见朕也不会自寻短见。” 说着,袁术喘匀气,在一众虎贲搀扶下颤颤巍巍下城... 直奔骠骑将军府而去! 袁术。 行动上的巨人,思想上的矮子。 出身名门而从未感受过世道艰险。 他一拍脑门可以干很多事,但绝对不包括死。 皇帝他当过,没成功,算了就算了。 寿春他守过,试了试,觉得守不下来,也就算了。 或许他能像阎象所说一般,拉着一城军民跟董卓死磕到底。 如果没有其他退路,袁术当然只能这么选。 但当有了更多选择时,他还真吃不了战争的苦,特别是苦战的苦。 顺风袁蜜水,逆风当涂高。 现在的他主打一个听劝。 ... 当夜袁术再登门,陈丛见其惨相也是吓了一跳。 “嚯!?袁蜜水,你这是好好的皇帝不当,改行当泥瓦匠了?” “废话少说,传人上蜜水!” 陈丛上下打量袁术一番,笑容中全是幸灾乐祸。 袁蜜水传人上蜜水... 啧啧啧。 这要不是变了取向,那就只能是吃了败仗打没了心气。 如此结果早在陈丛意料之中,就是没想到他能从心的这么快。 像袁术这种大实干家、超级体验派,别人嘴里劝一万句,不如这厮切实挨上一次。 疼了,皮自然不痒。 连饮三盏蜜水,袁术长舒口气,心满意足的靠在软垫上。 什么也不做,只静静躺着看着屋室横梁发呆,竟是从未体验过的惬意。 “子宁...” “说。” “你那妙计当真保我万无一失?那董贼...董相可是恨我的紧...” “不是,我说你...昨天调子起的那么高,你好歹多坚持几天啊?这么快就服软,脸不疼吗?” 袁术干笑两声,眸底些许尴尬转瞬即逝。 若非覆水难收,他还真想把昨夜的话吞回肚子里。 “为父...” “停停停!”陈丛吃了苍蝇般腻歪,使劲挥着手:“你跟谁为父呢?老子拿你当朋友,你踏马想当我爹?信不信我揍你?” 袁术一愣,亦怒:“汝阳好歹大仲长公主,予你为妾也都罢了,我这自称一声‘为父’都不行了?” “是吗?”陈丛咧嘴笑笑:“袁薇乃是已故大仲皇帝袁术庶女,与你袁蜜水何干?” “放屁,我不就是...” 话到一半,袁术突然瞪大了眼珠。 再联想到陈丛初临寿春当日便请他去死的言论... 袁术哪里还不明白?陈丛分明是要他假死脱身! 当即吓得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此计断不可为!董相见过我,假死之法岂能瞒天过海?” “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袁术似被踩到尾巴的猫般,一蹦三尺高,急道:“陈子宁,亏你以友称我,便视挚友性命如草芥乎?” “是狐朋狗友。” 袁术:..... 第159章 陈丛解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太阳照常升起。 袁军重整戈矛,凉军再擂战鼓。 大战一触即发时,寿春城门忽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双方备战将士全懵了。 啪嗒!~啪嗒!~啪嗒!~ 绝影踏着悠闲的步伐,载着陈丛,引着心惊担颤的袁耀,和满脸纠结的纪灵,一并迈出城门洞子。 “看,是纪将军,纪将军投敌了!” “将军岂能投敌?八成是被陈无敌挟持了!” 不等恐慌蔓延,其后督军精准找到几个散布恐慌的军卒,大耳帖子直接忽在脸上。 “闭嘴!是和谈!” 城头上。 某狗狗祟祟之徒以方巾遮面,贼眉鼠眼中透着点点期盼,直至三人身影彻底没入凉军阵,依旧固执的不肯收回目光... “陛下...” “闭嘴!谁是陛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袁术死有余辜!” 阎象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道长长的叹息。 好消息:陛下没有自寻短见。 坏消息:陛下跟自戕了没区别。 报!!~ “启禀太师,无敌将军携袁耀、纪灵至。” “嗯...” 说和?请降?还是求饶? 原先李儒告诉他急攻必胜,他还不大相信。 谁料这才急攻一日,狗贼袁术的嫡长子和心腹大将都来了。 总不能是来使诈吧? 还真不好说,陈贼惯诈! “带过来。” “喏。” “等等!”董卓想了想:“再把文优请来。” “喏。” 片刻。 陈丛在军卒的引领下打马阵前,翻下马背,假模假样道:“岳公大人在上,请受孙婿一拜。” 袁耀、纪灵跟着见礼。 面对一众虎狼之将,纪灵倒是无甚感觉,袁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 “嗯!” 董卓重重哼了声,若非时机不对,他真想薅着陈丛脖领子问问,玉玺是怎么飞到袁术手里的?! “得了,废话少说。直说吧,所来为何?” 袁耀当即拜倒,献上一颗带血的布袋。 董卓迷惑的转向陈丛,陈丛跟上解释道:“袁术大逆,不识天数,为其子所斩,特献逆贼头颅于岳公。” “哦?” 董卓满脸冷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融,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可不管以子弑父是个什么罪名。 他现在很急! 急着结束战争,急着赶回长安,急着亲眼看到曾孙降生。 袁术一死,也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好!!董卓缓步踏下战车,亲手去接布袋。 一把...没拽动。 再拿...袁耀恨不得整个人扑在布袋上,冷汗簌簌往下落。 董卓以为他是手刃亲父有感而发,好言劝说一阵,袁耀依旧不为所动,抱着布袋死命摇头。 魔王实在没了耐心跟他折腾,猛的一脚将人踹倒,这才自顾自的捡起布袋。 掀开袋角一观... 袁耀所献者,哪里是什么袁术头颅?而是一颗带血的狗头!!! “贼子安敢如此!!!” 袁耀立马跪倒,纪灵随之按剑。 恰李儒赶至,飞快上前盖回袋角,急道:“袁术已死,岳父何必气坏了身子。” 董卓:??? “文优不见贼子如何欺辱咱家?” “岳父误会了。” “什么误会!” 李儒拽住董卓衣袖,小声分说道:“时近三月,袁术该死了。” “这是什么屁话,袁术是该死了,可那...” 李儒低笑道:“袁术者,妄自尊大却无心胸、手段。践祚称帝前后不过一月有余,便怯岳父天威怯而服软,可不就是一条断脊之犬?其子以犬首献之,合情合理。” 董卓脸色舒缓不少。 起码李儒有一点说的不错,袁术贼子确为狗贼! 狗贼之首,可不就是狗头吗? 且... 其子亲自来献,袁术岂非自应为犬? 这便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呐,当真知道几分进退。 罢了罢了,他堂堂一国相,跟条狗计较什么? 事实上袁术也不知道袁耀献的何物。 陈丛只告诉他是木头而已... “既然袁术已死,尔等还不引兵受降,让出寿春城防?” “岳公且慢。” 董卓不耐道:“你还有事?” “丛生平不好斗,唯好解斗。” 旁边吕布被他看的一脸无措,茫然问向身边张辽:“他说话就说话,一个劲看着本将军何意?” “...可能是正好看到这边吧。” “是吗?”虓虎挠着头:“某怎觉得他笑得既奸且诈?” 陈丛莞尔一笑,继续道:“两家乱战,平民遭殃。如今袁术已死,不如握手言和吧。” 董卓冷笑道:“袁氏皆为逆贼,咱家不诛他全族已是宽任,听你这意思,袁术死了,寿春还归袁氏不成?” 说着,狠狠拍了拍手中布袋中的狗头。 “岳公何必计较这些旁枝末节?反正两地相隔甚远,你也无意染指淮南,我这舅子哥诛贼有功,表个扬州牧很合理吧?” 袁术势力横接二州之地,陈丛之所以不许袁耀豫州牧而表扬州牧,那是因为豫州挨得近,更好控制。 等和平过度曹营之后,曹贼随手指个州牧,那便是曹地了。 而扬州距离远,局势乱,先表袁耀个州牧占好坑,也算是提前埋好日后攻略扬州之地的程序正义。 “做梦!” 董卓果断拒绝道:“咱家已经奏明天子,表平原令刘备试领扬州牧,此时岂可再表旁人扬州牧?” 陈丛眨眼之间,便大致捋清事件脉络。 董卓和刘备之间都快翻脸了,这‘试领扬州牧’肯定不是拉拢,而是扼制。 没了董卓背后支援,扬州对刘跑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毕竟就那点兵马,还不通水性,能展示出来的实际战力恐怕还不如扬州水贼。 多半也是李儒那阴货背后使坏。 不过这样一来,陈丛反倒省事了... 由着三基友到处乱跑,说不定哪天真撞大运闯出一片蓝天。 还不如拴在一处实时监测,见缝插针,时而‘帮衬’,确保可控。 这试领扬州牧就很好,刘备失势就稍加帮衬,稍稍得势便资其敌。 也省的这厮隔三被人让个徐州,差五被人许个小沛、新野。 再一回头。 人在赤壁起舞,碰个野生诸葛,隆中唠唠小嗑,没事放放小火。 第160章 丢了梦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功必赏,过必罚,岳公真乃古之贤君也。” 陈丛一记马屁过后,继续道:“不如同表袁耀试领扬州,镇于九江。玄德兄亦试领扬州,镇于庐江。二人中军政皆有建树者则领扬州牧,稍逊一筹者,则迁豫州牧。” 刘备蓦然抬眸,怔怔望向陈丛,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一而再再而三的善意,凡之恩义者,又怎么可能完全不领情。 道义归道义,情感归情感。何一而论? 与上回的断然拒绝不同,这回刘备未曾拒绝陈丛的善意,只在袖下抱拳,微躬身以拜之。 名义上,他与袁耀同为代领扬州牧,实际上的待遇天差地别。 无论如何,袁耀为袁术嫡长子,出自汝南袁氏,不仅可以继承袁术的政治遗产,亦能从汝南袁氏借到名望。 且其势力本就延展至扬州小半。 其任州牧,一统扬州难,但仅格据一方,也不是谁人都敢招惹的。 而他试领扬州牧,则是交恶董卓所付出的代价。 如今已是损兵折将,再若置身扬州泥潭,以微薄之名镇南地诸侯,结果只能是众矢之的。 而陈丛一句话等于是将他从泥潭中摘了出去。 至于调任豫州牧... 实领也好,虚授也罢,总归是不能比在扬州更差了。 “少跟咱家打马虎眼,无论如何袁术也为谋逆之贼!” “岳父这就错怪袁术了,其实袁术也不想反,实在是身边有小人蛊惑人心。” “谁?” “杨宏。” 董卓愣道:“这人呢?” “死了。”陈丛抬手一指纪灵:“不过有纪灵为证。” “前陛下所立司徒杨宏确为奸佞,以为末将手刃。” 纪灵一脸坦然,他嘴里本来就无有半句假话,没什么好心虚的。 “...” 李儒适时进言道:“贤上庸下。索性袁氏终是迷途知返,且首恶元凶尽死。子宁所进之言大善,岳父不妨纳之。” “哦?” 董卓看看李儒,再看看陈丛... 总觉得自家女婿在这孙婿面前,多少与心目中那冷酷多谋的毒士有些出入... 虽说大家以利益勾连,但起码的亲疏远近总得分得清楚吧? 偏是最为亲近的两个女婿,整日跟孙婿眉来眼去个没完。 此时董卓最为庆幸的是留下牛辅长安守家。 李儒再如何,起码还保留着一定的分寸。牛辅那货,董卓想起来就脑仁疼。 特别是在他早先默许、放纵过两次以后。 那厮恨不得一天把泰阿擦拭八百遍! 其实又何止是两个女婿... 董卓强笑着捞过陈丛,满脸横肉抵近,从牙缝中低喝道:“袁术狗贼死了!咱家若是听到那厮死而复生。” 陈丛若无其事般笑着扫过一众,小声回道:“岳公放心,那厮狗头不都献于岳公了?若他当真死而复生,婿必手刃之。” “阿白近日生产,无论如何,你为嗣儿生父。” “无需岳公提醒,婿自晓得。” “如此,便依你言。就算咱家托请,还请你这混账记清自个身份。” 呃... 陈丛早知如此行事必定落下埋怨,好在埋怨不深,大不了以后多送点异域风情呗。 礼多人不怪嘛。 “那就多谢岳公咯?” “哼。” 董卓摊开手:“拿来吧。” “啥?” “传国玉玺!” 陈丛:... ...... ...... 机关算尽太聪明。 陈丛终究是...再一次...弄丢了男人梦想。 原先他还打算撺掇曹操篡位时,学着蜜水儿搞个天授玉玺那一套,好歹混个亲王爵回来。 结果... 他当然没办法当着董卓面昧了玉玺。 盖因为如今的董卓其实和刘跑才是同一路货色,为正儿八经的大汉忠贞。 他这以玉玺谋前途之举,看在董卓眼里恐怕拿着老二的前途为老大铺路。 毕竟... 陈牍才是承袭陈丛爵位之人。 陈丛是亲王还是亭侯,跟董嗣没有半毛钱关系。 为防彻底惹毛岳公,陈丛终究还是交了。 随后。 袁耀大义灭亲、仲帝袁术受刺身死的消息,在半日之内传遍了整个寿春。 人们还来不及惶恐,却发现城外凉军开始撤军了。 寿春如故,只不过其主从袁术变成了袁术。 豫章如故。 汝南如故,凉军退去后张勋第一时间前往寿春袁耀处请罪,得免。 汝南未乱也豫州如故。 唯一的变数出在庐江... 凉军围城时,时任庐江太守刘勋并未发兵增援袁术任其自生自灭。 事实上也确如刘勋料想一般——二十万西凉强锐围城,袁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定了! 他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搭上自己? 谁承想,袁术确实‘死了’,结果豫、淮之地还能姓袁... 刘勋除了暗骂董卓有病之外,只能被迫自立门户。 甭管人家袁耀干了什么,是杀了爹还是亡了国。 人家是主,且为当朝相国董卓所表,有陈无敌从中说和,人品烂透了也不会如何。 但他身为人臣不救主危,那就是取死有道。 他若再向寿春示好,莫说重用了,以后袁耀能不能放过他还是另外一说。 袁耀那肯定是去不了了。 但刘勋同样不想去投另外一个试领扬州牧刘备。 这刘备,本身就是个破落户,还是北人不习水战,兵不过三千之数,将不过关张二人。 凭他一郡太守,实力堪称十倍于刘备。 就这样一个人,还想试领扬州屯于庐江? 于是。 刘备上任途中毫无意外被刘勋出兵驱离。 “大哥,俺说这刘勋狗贼就是死有余辜,当初这厮按兵不动,八成就是打着坐等袁术兵败去投董卓的注意。如今西凉军退,本就落了个进退两难的境地,竟还瞧不起咱哥仨。要俺说,直接强攻了庐江全境了事!” “三弟莫要冲动,咱哥已经有了计较。”关羽捋须笑劝。 张飞再看刘备,见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姿,奇道:“大哥,你说,我等如何计较。” 拨转缰绳之际,刘备再观庐江刘勋军一眼。 沉声道:“回转右北平,借兵,讨贼!” 第161章 鬼才历险记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酒后,风雪,勾栏处。 醉公子翩翩至,抖落一身洁白,熟络地将外袍递给春姐。 “老规矩,雅阁一间,杏酒两壶,姑娘三人。” 春姐接过公子长袍,面上有些迟疑,原地踟蹰半晌并未动弹。 公子疑道:“怎么?张兄未至?” 春姐摇摇头。 假豪客碰上真纨绔,她是在心疼常在口中的肥肉飞了... 良久,怅然若失长叹声:“陈公子有请,郭公子直接上三楼吧。” 咦? 郭嘉甩甩头稍定神,回眸以顾三更天色、风大、雪急,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几乎是从春姐手中夺回外袍,正欲离开,门口却被个熊罴般的男子完全堵死。 “你就是郭嘉,郭奉孝?” 郭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非也,小子贾浪,醉酒误入此处,还请这位壮士方便则个。” 男子噙着狰狞笑意,眼睑下一道细长疤痕尤为可怖,探出铁杵般的手臂轻轻一拿,便如同拎小鸡子般将郭嘉整个人提了起来。 转望春姐道:“此为郭嘉乎?” 春姐低头不看郭嘉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旋即自提郭嘉而去。 乱匪?细作? 还是..... 三楼陈公子... 陈... 当是那传说中的,属螃蟹的...陈无敌了吧... 事实上两人虽为同一阵营,照面次数屈指可数。 一者,郭嘉新投,陈丛位高,两人本身便无太多交集。 二者,久闻陈丛蛮横,如贾诩不喜陈丛这般失而冒进的粗野匹夫一般,郭嘉亦是如此。 刻意回避之下自不相熟。 很快郭嘉便思明前因后果。 他与张绣非亲非故,偶然结交,那绣又是请酒又是请色。 每有邀,花费皆在十金以上。很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酒肉朋友意气相投的范围。 先前他并未多想,也是先入为主之故。 觉得张绣不过是受了董卓密令,探些谯县情报回去罢了。 迄今为止,曹董两家始终维持着明里暗里的亲善,各自之间未曾防备。 曹营这边亦无惊天的谋划需要刻意回避关中方面。 所以郭嘉乐得白嫖张绣。 展示亲善的同时白吃白喝... 如今想来,张绣从未刺探过一次情报,回回只问他郭嘉所爱所想及所行... 这哪是受董卓所托,所托之人分明另有其人。 那么刨除了董卓之后,还能堂而皇之指使西凉之将为己所用者,细数之下便只剩下了魔王孙婿陈丛者。 再者... 能于曹操谯县老家当众挟持帐下谋臣者,除陈丛外根本不作他想。 胡思乱想间。 三楼至。 门开之际,郭嘉见到了心爱的:翠儿、红袖、碧云、彩玉、青萝、雪珠、琼花,依次而立。 绿肥红瘦各有风姿,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再有甘醇酒香自九盏樽中飘向扑鼻,清、香、烈、醇各不相同。 张绣亦在其列。 不似往日豪客模样,只陪坐于一侧。 上首位锦缎华服加身者,不是陈丛又是何人? 这人回转谯县不先去见曹操,反倒于此大摆龙门宴,此事恐怕很难善了啊... 郭嘉暗吞口涎,深吸短呼,拱手见礼道:“浪荡子郭嘉,见过汜水亭侯。” “奉孝何必多礼,落座吧。” 郭嘉瞥望一眼张绣,后者撇头不去看他,自顾品尝着美酒。 郭嘉再望一眼身侧壮汉... 张绣身为客将敢随陈丛行劫掠事,他还可以理解。 只是眼前这人又是哪个?胆儿也这么肥? 陈丛似是洞察郭嘉满眼不解,笑着介绍道:“此人横野中郎将华雄是也。” 呃... 客将,横野中郎将华雄... 郭嘉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至此,事件脉络始末完全理清了。 郭嘉宁愿没有那么多智,起码还能傻乐一阵。看得越清楚,痛苦早至,折磨经久... “汜水亭侯这是要劫郭嘉去晋阳咯?” 陈丛斟满一碗鸡汤,遥敬郭嘉道:“人言奉孝多智果然不假,我还没说,你竟猜的半点不差。” “.....” 晋阳... 郭嘉并不想去。 理由也很简单,不闲、无乐。 何况晋阳还有个传说中的贾毒物,虽神交久矣,但郭嘉并不想与其共事。 “嘉不过一籍籍无名之辈,何劳汜水侯如此?只肖一纸调令禀明征西,嘉自往矣。” “奉孝想拿岳父压我就没意思了吧?你是聪明人,肯定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郭嘉捧起面前美酒吸溜一口。 情势比人强,左右也是无计可施,他反倒光棍了起来。 斜眼挑往陈丛道:“哦,愿闻其详。” 陈丛先指一众风尘,再指满案美酒:“奉孝若是识趣留下一封手书,言自去晋阳采风。那么,你想喝什么自取,想睡谁自领。只要你想,洛阳勾栏七十二,花魁近百,并州周边胡虏近百万,异域貌美者,你只肖动动嘴,本将军都可以帮你。” 郭嘉再饮一盏,笑叹:“汜水侯倒是查得细致,嘉受宠若惊。然,郭嘉平生所爱者三,酒、色、闲。今有酒色所承,嘉自是心慕,只是...敢问汜水侯,晋阳可闲乎?” 陈丛直截了当道:“闲。” 嗯? 郭嘉诧异地坐直了身子,一脸莫名地看向陈丛。 在他想来,陈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他劫去晋阳,那还不得当牛作马当牲口使,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就算酒色当前,他也得有时间享受也算。 可陈丛一句直截了当的‘闲’,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若说陈丛诓他... 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便对方据实相告,自己还有拒绝的空间吗? 事实上晋阳不缺牛马。 似陈群、程昱、贾诩。哪个不比郭嘉来得靠谱。 陈丛非要掳走郭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是领在身边查漏补缺当秘书。 陈丛本就闲人一个,无战事时连鬼影子都找不着。 当他秘书能有多忙? 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打仗的时候动动脑子耍耍嘴皮。 像郭嘉这种病秧子,又不可能真安排上战场冲锋... “如此,嘉倒愿往。只是还有一事不解,还请汜水侯解惑。” 陈丛点点头:“奉孝请问,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嘉不识趣,汜水侯又该如何行事。” 陈丛笑笑,朝着门口角落旁的箱子努努嘴:“无他,便请奉孝乘箱以往,当牛做马。” 郭嘉:... 第162章 女婿懂事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子宁?” 曹府外,许褚摸着下巴望着飞窜过去的背影出神。 也不见兵马入城,这厮怎么先回来了? 思索一阵,许褚实在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重新依靠门柱假寐装死。 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年前陈十有孕,以后他许家崽也能进到青苗演武堂听课了。 以后,他也是‘爸圈’的一员了! 看谁还笑话他‘你没孩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嘈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许褚紧紧手中长刀眯开一条眼缝。 身影由远及近,片刻就看到三人行至府门前。 许褚上前一步,九尺战刀重重磕地,溅起地面一圈积雪。 声若壮雷断然喝道:“滚!” 与陈丛入曹府不同。 陈丛那厮没脸没皮,吃丈人的住丈人的,登临曹府那叫回家。 旁人这个时间点登门,除紧急军情外,根本无需盘问,一律驱赶便是了。 “许将军。” 郭嘉瘦弱的小身板被风吹得瑟瑟,于怀中掏出一封手书递到许褚面前。 欲言又止。 看看腰大十围凶光乍现的许褚,再看看身侧熊罴般的华雄、狼豹般的张绣。 一时间实在估算不清双方武力孰优孰劣。 再者... 郭嘉很怀疑,若无曹操亲命,许褚会助他脱困... 咬咬牙,继续道:“有劳将军,待天明之后将此书转交主公。” “嗯。” 许褚接过手书收入怀中,面露不耐道:“还有何事?” 郭嘉暗暗叹息一声,瞧见许褚这般态度,更加确信许褚必不助他。 毕竟先前陈丛入曹府,对方可是连眼皮都未曾动过一下... “无事。” 再看一眼曹府鎏金匾额,似是在与往日闲适做着无声告别。 晋阳再好,那也是边塞战乱之地,风急如刀,沙烈如灼,怎么可能比谯县、洛阳还舒服? 可他面见曹操无门,最后丁点希望的曙光随之破灭,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所幸陈丛开具的条件还不错,环境差些便差些吧。 旋即,三人身影重新消失在风雪之中。 ... 书房仍亮火烛。 此时曹贼还不知女婿背刺痛失大才,伏案著书。 思各间战役收录其中,辅以自身心得体会注解,时而奋笔疾书,时而驻笔神思... 门动风雪灌入带来丝丝凉意。 曹操也不抬头,夤夜所致而不叩门者,除那倒霉女婿外不作他想。 “寿春事平?” “嗯,袁蜜水假死脱身,其后跟随回转大军折返谯县。婿马快,引华雄先归。” 陈丛脱下外袍挂好,转至案前便见曹操著作兵书,又恰至‘百骑破美稷’。 顺手翻倒扉页一观,龙飞凤舞书——《孟德新书》 当时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青史还未流民时,已有凶名传万世。 可惜在原定历史时空中,孟德新书并未流传下去,只留下本书名和千古疑团。 如今形势有变,只要曹操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荡平天下,少了百年战火纷飞,此书必定收录皇室书阁与史共流传! 曹操嫌恶的拍开女婿咸猪手,顺势合上书页丢在一旁。 “听闻玄德授封试领扬州牧?” 陈丛点点头:“咋?岳父还想着红脸关二呢?” 曹操也不否认:“刘备两个兄弟皆为万人敌,何人不爱?为父求贤若渴,自不例外。” 陈丛咂嘴道:“刘备势弱,欲居庐江而不得,正是施恩好时机,岳父既然这么喜欢,何不帮忙出兵拿下庐江刘勋,卖哥仨个人情?” “屁话!私交归私交,军事归军事,政事归政事,岂能一概而论!” 曹操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话锋一转。 继续道:“年后为父还要屯军兖州防备各方,华雄便留下来吧。” 陈丛摇头:“华雄不行。” “为何?” 华雄当然是要和张绣一道,先行护送郭嘉跑路咯! 但陈丛能说吗? 显然不能啊。 “岳父啊...”陈丛眼珠一转,情真意切道:“华雄再好,终究不是亲族之重。虎豹骑,镇过之器也,岂能久托外人之手?岳父要用,便用子和吧。子和在关中进学半年之久,又熟悉虎豹骑作战方式,统军之能还在华雄之上。” 曹操也不纠结。 事实上统军之人为何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薅到女婿羊毛。 虎豹骑作为由晋阳强将训练成军的强骑,在中原一带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虽然近来曹操并无用兵打算,但搂点牌面兜底还是很有必要的。 顺带以备不时之需,主要是牌面! 起码让街坊邻居们看看清楚,谁才是周围一带最闪耀的霸主。 “子宁可调虎豹骑屯驻兖州者几何?” “三千。” “多少?”曹操吓了一跳,声音不由高八度。 他是要装比不假,可他亦知并州局势不稳。 虎豹精骑拢共四千,给他三千... 奸恶狡诈如曹贼,此时竟觉得脸皮有点发热,心中亦有些小小的感动。 这也就是亲女婿啊... 果然还是自家人用得省心... “咳,子宁尽许精锐屯驻兖州,于并州无碍乎?” 陈丛表衷心般摆着手:“只要岳父需要,只要女婿有,莫说三千虎豹骑了,就是岳父尽数抽调并州班底屯备他处,婿还能不从不成?” 四千虎豹骑,前营两千,后营两千。 调出一千前营,两千后营,不就是三千? 陈丛只肖补齐一千后营,手里还有两千虎豹骑。 之所以这么大方,还不是因为剜了曹贼心尖尖,提前摆好姿态,省的某小心眼的秋后算账。 果然... 曹操目露感动之色。 既喜且愧。 喜这女婿没白器重,又是高位,又是富贵,又是兵权,又是纵容... 愧则愧在总薅女婿羊毛。 冠冕堂皇的托词中总是掺杂着丝丝算计... 多少有点不厚道了... “这样吧,为父拒兖州后,亦有不少贤才相投,子宁并州少人治理,不放分拣几人麾下听令?” “不用不用。”陈丛继续大度的摆着手:“岳父统筹司隶、兖州,还要谋划豫州、淮南,若婿调人岂不使岳父手下任事者捉襟见肘?并州事易,婿多费些心,自无虞。” 曹操长出口气,起身重重拍拍陈丛肩膀。 相顾无言。 只道:女婿懂事了。 第163章 贾文和跟你一般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怀揣着对女婿浓浓的愧意,曹操一夜好梦睡得分外香甜。 隔天一早醒来。 呼啸了一夜的风雪尽数散去,晴空一片大好。 洗把脸,正要去堂中用膳,忽见许褚杵在院外。 曹操心情不错,亲热招呼道:“仲康还未换值?走,一起用个早膳吧。” 许褚哪里有空,他还着急回家陪陈十,当即瓮声拒绝道:“主公自个用吧。” 说着掏出手书递给曹操,也不解释半句,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正堂中,一张大案周围亲属满座。 包括女婿一大家子在内,二子及一众夫人皆在列。 曹操出身并不低,反而相当富贵。 只是他从不以门阀自居,也不甚喜欢高门大院的繁琐规矩,诸如七年男女不同席、父子不同席之类的狗屁规矩,在曹府就是个摆设。 曹操本身又喜热闹,难得一家子齐聚,用膳自在一处。 起码每每看着‘饭桶’女婿抱盆而食,总会让人格外的有食欲... “子宁,你慢些吃,别噎着。” 听着曹操关切的声音,陈丛进膳速度再快三分。 饿死鬼投胎般随便扒拉着近前之物使劲往嘴里塞,即便是旁边曹容觉得丢人,在他腰间软肉上疯狂磋磨,也丝毫不影响无敌将军速战速决的决心。 饭菜随汤入腹飞快。 嘬嘴剥肉剔骨,竟是比狗啃过的还要干净。 待到曹操走到主位上坐好时,陈丛已经起身抹嘴了。 “岳父慢用,婿吃饱了,出门遛弯去了。” “去吧。钱还够使否?不够自去账房拿取。” “够。” 陈丛一溜烟跑没了影。 曹昂咽下一口鸡汤,抬起头,满眼希冀道:“父亲,兖州初定,陈留新为州治,可扩建否?” “嗯...” 陈留县原本就是陈留郡治,此前张邈屯军之处,城高池阔,扩建远非动动嘴皮那么简单。 首先再建新墙,拆除老旧城郭就是个大工程。 需大量人力、物力。 再有,选定陈留定为州治,已是收缩之举。 因为陈留处于兖州最西,左邻司隶,下接颍川。 其本身对于济北、泰山诸郡控制力就相对薄弱些。 再向陈留倾斜大量的人力、物力,随着政治、军事的西移,东部各郡恐怕发展受阻。 得其土而不得其富,这是曹操万万不能接受的。 但要换个思路。 扩建陈留并非全无益处。 因其紧邻司隶之故,将陈留打造为一座军事重镇,则与洛阳互为犄角之势。 一方有变,驰援三日可至。 如此,北有晋阳,东有陈留,再拒虎牢、轩辕、伊阙、大谷之类险关,洛阳一地稳如泰山。 曹操斟酌优劣得失的同时,不紧不慢盛好汤,一边小口嘬着,顺手翻开郭嘉留书。 满面好心情慢慢凝固,最终僵在脸上。 郭嘉...??? 自请前往晋阳养性???!!!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否则那风流浪子怎么可能自请前往晋阳养性! 再回忆一番陈丛此前从未展示过的恭顺嘴脸。要兵给兵,要将给将,曹操哪还不懂。 当即怒而击案,掀翻一桌汤汤水水。 “啊!混账!反了天了!” 曹昂顿时吓得直缩首,嗫嚅道:“孩儿唐突。” 曹操哪有工夫理会长子,抽出宝剑就要去找不孝女婿理论一番,可走着走着心中就不对味了。 甭管那倒霉女婿说的比唱得好听,三千虎豹骑可是实打实的精锐善战之师... 还有关中进学半年之久的并州兵曹从事曹纯为将... 曹纯的消息曹操自是知晓,曾先后于吕布、牛辅、樊稠帐下习得统骑法,采百家之长。 又曾被董卓指派为吕布麾下副将,率万骑攻伐寿春... 舍一郭嘉而得强军良将,曹操扪心自问,买卖倒是不亏... 况且。 以自家女婿的尿性,这阵郭嘉恐怕早就出了谯县... 而且就算他真堵着陈丛又能如何? 还能真砍死陈丛不成?到头来还不是要被那厮无耻嘴脸恶心够呛? 曹操越走越慢,终是停在门口老槐树下。 再一回头,见一众姬妾纷纷投来关切目光,顿感颜面无光。 当即仗剑砍下一截树枝攥在手里,飞快奔向曹昂抬手就是一通乱抽。 “混账东西!你可真是不当家,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扩建陈留! 你可知阔建陈留一城,用钱几何,用人几何?老子在外辛苦征战,你这混账倒回捡现成! 要不老子让出洛阳给你,自领兖州别驾从事可好?!” 有了上次挨揍教训,曹昂倒是学聪明了,边跑边跳边痛呼。 “父亲莫打,孩儿错了。” “错?您哪能错,是你老子错了!竟当你是个省心的!懂事的!知晓为父分忧的!!!” ... 无数次回眸,鬼才终究没有等到谯县追来的骑兵。 过了赖乡边界便是陈国地界。 此时此刻,饶是曹操想追,不知具体行路也无从追起... 伴着晴空万里几朵闲云,郭嘉默默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接受了崭新的命运。 “敢问华将军,并州治书贾先生其人如何?” 旁侧驾马充当护卫的张绣同样伸长了耳朵。 于张绣而言,他所见到的贾诩跟他听到的贾诩完全就是两个人。 在他印象中,贾诩就是个没啥本事,逢人笑呵呵,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把人说得很舒服的那种马屁精。 但他听说的贾诩就完全不同了。 叔父说他算无遗策,坊间更是传为陈丛身边首席智囊。 张绣想跟贾诩攀交情处好关系,起码得深入了解一下贾诩究竟何人。 华雄托着下颚思索一阵。 “贾文和...大概和你一般。” “哦?如此看来,传言非虚,此人倒是多智善谋之辈。” 华雄摇摇头,咧开大嘴笑道:“某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 “某是说,贾文和跟你一般,都是识时务的人中俊杰。” 郭嘉:...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他突然觉得并州真不是什么好去处。 地讨厌,人更讨厌。 陈丛就不提了,对自己人都使阴损手段的狡诈之徒。 单说眼前这个华雄,好歹也是统率一军之将,没承想也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憨货。 再看看马车后面的十车美酒,三车勾栏清丽。 忍了... 第164章 认祖归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吃得好,住得香。没心没肺只当看不到曹贼日益幽怨的眉眼。 只等大军回转点齐程茁、黄叙、曹休、曹真一众。 打包了妻、子、二妾、通房婢子,这才拜别了曹操,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与此前三人路线完全不同。 陈丛的第一站,乃是颍川许县! 颍川,人杰地灵。 而许县作为颍川一等一的大县,繁华稍逊二都,大致与未经战乱的寿春仿若。 城郭雄伟高且厚,楼阁鲜明林立一眼不见尽头,其间道路平整,车马行人各司职,常见儒袍腰挂长剑者当街经辩。细察之,繁华之下经学风浓郁。 陈丛本是奢靡享乐性子,乘骏马,所携马车皆挂风铃玉簇。 招摇过市竟未引得多少人驻足观望。 一路问讯之下,车马东去,很快便至颍川陈氏祖址所在。 ... “老爷,老爷,七爷登门了。” “哦?” 书房中,原本肆意泼墨的六旬老者停下笔锋,悠悠望向家仆。 面上不见喜悲,只是跳动的眉眼昭示着此刻心中的欢愉。 七爷... 陈纪兄弟六人,能使仆从以‘七爷’相称之人,有且只有一个,平北将军陈丛! “人到何处了?” “车架就在府外,是请进正堂还是书房?” 陈纪并不答话,掷笔于案,迈着矫健的步伐就向着门外冲去。 “老七...” 陈府正门前,悲悲戚戚一声呼唤引回陈丛神游天外的思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散多年又相见的真兄弟。 陈丛抬眼便见一六旬老者急出府邸。 其人身长七尺六寸许,额口方正,目光如炬,发须皆白却不显老态,龙行虎步间身体倒是显得硬朗。 纶巾儒袍皆白,束带镶玉靴刺银丝,腰挂长剑不显锋芒,倒添三分书生意气。 陈丛见状自知来者何人,当即翻下马背,热情地迎了上去。 “弟丛,拜见族兄,贸然登门搅扰,兄勿怪也。” 陈丛这一拜,其后一众赶紧跟着下马见礼。 就曹真那厮笑得没心没肺,抖起来跟个肉球似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姐夫是陈子的族弟,岂不是说他曹真也是这颍川陈氏豪门的外家老爷。 想他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快也成世家老爷了... 不过自嗨归自嗨,曹真见礼时还是一丝不苟,旁的好说,这大名鼎鼎的‘陈子’凭他百八十斤肥肉,可招惹不起... 陈纪一把托住陈丛,情真意切道:“兄念紧,弟何故迟归啊!” 说着便红眼眶,其中真情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若非陈丛很确定身穿至此,就凭陈纪这演技,说不得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为陈氏流落在外的骨血。 这股子亲热劲头,搞得陈丛差点对不上戏。此人若生后世,妥妥的爷圈老戏骨啊,奥斯卡小金人拿到手软那种... 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就踏马离谱... “弟亦念兄,奈何俗世缠身,北地胡虏不安生,多起战火。南地袁术又行大逆事,不得不讨。兄长莫怪。” “不怪,不怪。” 陈纪轻轻拍打着陈丛的手背。 他怎么可能去怪陈丛呢? 要怪,也是怪他掌家不力,这才致使位高权重的族弟流落在外,不得认祖归宗... 如今好了。 轻轻一笔勾于族谱之上,一家人终是再度团聚,他那不肖儿子也在族弟照拂之下出任一州之别驾从事。加之颍川士族多投司隶而以荀氏为尊,唯他陈氏凭其族弟入心腹之流... “门外非叙话之地,七弟快请。” 呃... 饶是陈贼脸厚如墙,此时脸上也是有些发烧... 这没见过一眼的亲戚,连家中辈分都给他排好了? 就凭他当初递交上去伪造身份胡编乱造的族谱... 也真够难为老大人的了。 陈纪转冲身侧一众家仆吩咐道:“还愣着做甚?备宴,为老夫七弟接风洗尘。” “喏。” 陈府。 庭院整洁内敛,山水错落其间竹林为坠,花鸟鱼虫自得其乐,家学读书声悠悠入耳,不显其富却也昭示着厚实底蕴。 厅堂中,所坐之人甚众。 上至年过五徇老者,下至黄口孺子,几乎陈氏能来之人都来了。 其中大部分陈丛眼熟,陈牍出生时,不少人都去随礼了。 记得当初还有个笑得跟老菊花似的族老悉心将寅客儿的大名录入家谱。 此时陈纪挨个介绍,被点到之人便上前见礼... 没办法,陈丛于族中辈分太高,除了几个老家伙之外,就他最大... 陈牍辈分自是跟着水涨船高,在乳母的怀抱中见生人也不怯场,‘咯咯’地笑着,不知道是高兴侄孙众多,还是单纯的就喜人多。 一场宴席持续到傍晚,就在陈丛认人认到头昏脑胀之际终于结束。 翌日一早天将亮。 陈丛在一众仆从的侍候下沐浴更衣。 用过膳,便在陈纪急不可耐的操持下焚香祭祖、昭告天地。 忙忙碌碌又是折腾一日。 礼成,陈丛便算是彻底认祖归宗,其后行走江湖再无谯县陈家主,只剩下颍川陈七爷... 其后。 陈纪更是一改宅家性子,大宴颍川一众世家门阀,逢人便提‘弟归心喜不自胜’。 事实上,当初轻轻勾勒那一笔,陈纪愣是对谁都不曾提起过,知其首尾者只他一人。 加之如今乐庆,旁人甚至都不曾丝毫怀疑陈丛身份造假的嫌疑... 毕竟... 从曲逆侯后人,家道中落流离临济,再到初显名时便有颍川陈氏坐实了同宗同源之实,再到近日认祖归宗,几乎是水到渠成,不生半分波折。 社交应酬持续七日,颍川许县便整整欢庆了七日。 最后还是陈丛提出庶妻将产,时急不能耽搁,这才结束了又臭又长的无效社交... 清幽小阁,麝香盘旋,流水击筑声声悦耳。 再逢片刻独处时光,陈丛图穷匕见。 “大兄,弟来许县还有二事托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七弟何必见外,你我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直言便好。” “一者,弟有姑父一人名为李儒,意欲纳陈氏女为偏房,兄看...” “可。”陈纪答应得很痛快。 李儒再怎么说也是秩比两千石的高官,纳陈氏庶女为妾,身份绰绰有余。 “还有...” 第165章 同人不同命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弟想办间晋阳书院与颍川书院、荆襄书院分庭抗礼,想请大兄出山。” “善。” “晋阳人杰地灵...嗯?善?” 原本陈丛都做好卖嘴的准备了,誓要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陈纪帮他不可,结果老登答应得这么痛快,反而给陈丛整不会了。 陈纪自有考量。 在他眼中,并州非但不是穷山恶水、兵麓不休凶险地。反而是颍川陈氏的腾飞地。 事实上,从陈纪将陈丛勾上陈氏宗谱,又放陈群出任并州别驾那一刻起,就已经打破了世家处世基本原则。 即:鸡蛋不能全放一个篮子里。 非是不想多放,而是当真放不得。 陈丛先为曹操女婿,后为颍川陈氏七爷,只要他敢认这门子亲戚,就必然会被打上曹营标签,再使族中人才旁投,非但不会得到重用,反而恶了曹操、陈丛。 路是经他深思熟虑所选,自然一条道走到黑。 有利有弊。 弊为:若天下终不归曹,颍川陈氏自然随之没落。 反之,曹与陈同休! 颍川陈氏会越过汝南袁、弘农杨、颍川荀,成为超然物外的第一显族。 并州作为陈丛根基之地,与陈氏根基何异? 动动他这把老骨头,便能将一家一姓之基业探出颍川一郡蔓延一州,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会不会太折腾大兄了。”陈丛假惺惺道。 陈纪笑道:“传经授义圣人之道也,何来折腾一说?” “大兄高义!” 陈子北迁,非一时半刻之功,仅整理所携书卷、经义便是个大工程。 二人约定好时间,陈丛便先行提出告辞。 行至函谷关再分两路。 华雄领军护送陈丛家小转往晋阳,陈丛则是匹马飞向长安。 ... 三月十三。 长安,相府。 飞熊骁锐四千骑绕府一周,内有三千虎贲披甲挂刀如临大敌。 内宅之外,一干西凉强将分立两列,甲胄加身兵刃不离手。 魔王焦躁的步点似是踩在华佗心头的索命鼓点,惊人魂...扰人魄... 贵为当朝太医令... 好吧,他的命一点都不贵。 先是被陈丛匹夫一通威胁加强迫,本以为逃离谯县天高任鸟飞,一身抱负终得展,谁曾想脱了狼穴又入虎口。 比起心宽体胖的董魔王,他更愿意面对混不吝的陈子宁... “仲颍,你莫转了,转得老太婆眼晕,过来坐好。” 董卓暂时停住步子,紧张地搓了搓手,先是环顾一圈确定守备力量充足,绝无宵小之辈能伤到曾孙毫毛,这才在老娘身边坐好。 转问吕布道:“陈丛那厮还没来吗?” “不曾。” “混账!” “得了得了,子宁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你多大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他忙? 他怕不是忙着与新纳之妾耳鬓厮磨! 他怕不是忙着给嫡子争拢勋爵! 他怕不是忙着给自个添堵! 董卓暗自腹诽一阵,不敢跟老娘犟嘴,心里憋得实在难受,一回头就看到了角落里缩头耷脑的华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可是那贼子的好友! 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指华佗:“你,出来。” 华佗颤颤巍巍出列,恭敬见礼:“相国。” “你说,这么久了,阿白如何还未出来?是不是你这老货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 华佗膝下一软,当即跪倒在地:“小人冤枉,相国明鉴!” 心里更是把董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过一遍。 平日里调养、安胎时,左一口‘神医’,右一口‘元化’叫得亲热。 翻脸就是‘老货’。 再说了,董白这才破水,距离生产还十万八千里呢! 啥叫‘这么久了’? 合着他华佗还有通天之能,能使产妇半炷香内母子平安不成? “冤枉?” 董卓冷笑声:“咱家可是听说华神医片刻之间便能帮着光禄勋家小妾生产,怎么到了咱家这就不灵了?你分明是包藏祸心,帮着陈贼暗害咱家乖孙,好给那陈犊子让位是吧!” 华佗心里疯狂骂娘。 那踏马小产能跟正常生产一样吗?咋不说光禄勋家小妾所诞孩儿没几天就夭折了? 可这话华佗他不敢说啊。 就凭董魔王那食人态势,他敢在这个档口说半句不吉利的话,一准被活剥了... 华佗动动嘴皮,终是无言以对,只恨不能提桶跑回谯县享清福去。 这破官他是一天都不想当了! 啪!~ 手杖击脸一瞬,董魔王终于收起了可恶嘴脸,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董老太则是收好手杖,使仆人搀起华佗。 好言安抚道:“神医莫怪,老太婆这儿子蛮横惯了,其实心肠还是好的。老太婆的玄孙确定无碍吧?一定是玄孙吧?” 对上董老太殷切的眼神,华佗更不知该如何张口了。 他的医术只能帮他最大程度地确定母子平安,至于生男生女,还是他一郎中能左右得了的吗? 报!!~~ “启禀相国,无敌将军来了!” “哦?”董卓眼前一亮:“快,快请进来!” 片刻,陈丛携一身风霜急入相府。 见到董卓,便急不可耐道:“岳公,阿白呢。” “哈哈哈,子宁既至,自是母子平安。” 董卓说着,梗着脖子朝院内吼道:“阿白莫怕,你那夫君来了。” 所谓同人不同命... 大抵就是,明明上一秒嘴里骂着‘陈贼’疯狂编排,下一刻却报以最诚挚的笑脸。 而明明出了大力的神医,太医令高官,杵在角落宛如喽啰。 喝口暖茶暂歇脚,陈丛终于在一众太医队伍中看到了旧友。 有了一次当爹经验,陈丛这回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了,看着华佗还能笑出声来。 “老华子?站那么远作甚?过来坐啊。” 华佗不进反退。 此时此刻,他终于想明白一生悲剧从何始了... 从碰到陈丛之后,他的生活全乱了! 先是被迫杀官谋反,因祸得福得了官身。 然后... 然后就一直在给陈贼的妻妾安胎。 先是曹容,后是董白。 费心劳力半点好没落下,不是陈丛要打死他,就是董卓要剥了他。 如果时光倒流再回初见时,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还会对着睡死过去的陈丛多吐两口唾沫! 骂上一句‘畜牲’! 第166章 二子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宁理他作甚?看到他就来气!” 陈丛不以为意摆摆手,道:“岳公这就是关心则乱,我跟您说,老华子医术通玄,有白骨生肌之能。有他在侧,阿白母子必无虞,且阿白必诞男婴。” 华佗:??? 如果打得过,他真想飞扑过去撕烂陈丛的嘴! 顺便问问,什么叫白骨生肌?什么叫必诞男婴? 那是医术的范畴吗?! “哦?” 经陈丛一通插科打诨,董老太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董卓稍稍平复心绪。 再忆往日种种,一张老脸上三分惭愧七分感激。 确实... 不说别的,他这身体经由华佗打理一番,精神头倒是足了不少。 若是放开了痛快,一夜双杀问题不大。 说着起身朝着华佗拱拱手:“神医勿怪,先前是咱家口不择言了,来啊,传诏。” 天子诏书是事先就备好的,准备等到董白顺利生产后当作恩赏赐予华佗。 董卓再恶,也分好赖,先前数落华佗一番也不过是情绪到位了,不说点什么憋得难受。 如今孙婿如期而至,又将喜得曾孙,所幸提前宣诏就当补偿了。 “天子诏,太医令华佗敬敏恭顺,妙手多解朕忧,加封关内侯。” 些许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华佗愣愣的看着宫人,天子诏书递到面前都未回神。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来回盘旋。 加封...关内侯... 关内侯... “华老大人,接诏吧?”身处相府,宫人自然不敢放肆,温声细语提醒着华佗。 华佗回神,猛得回头望向陈丛,眸中精光大作。 似说‘还有没有待产妻妾了?老夫妙手安胎经验丰富!’ 至于动辄被砍、被扒皮的小小威胁? 跟封侯比起来那也算个威胁? 何况陈丛已得嫡长,又得庶长,相信以后也没哪个不开眼的会因为陈家妇生不出儿子寻他这妙手回春的妇科圣手麻烦。 唯求上苍怜悯,好教董白诞下麟儿,也好让他这新得的侯爵落个安稳... 陈丛笑而摊手,闻诏也不起身,继续靠在藤椅上摇晃。 时近黄昏。 院内嘈杂暂歇,门开了,产婆怀抱一个婴童大声报喜道:“恭喜老夫人,贺喜相国,小姐生了,母子平安!” “赏!一人一金...不!十金!”董卓飞跳起身,脸上笑容逐渐放肆。 他快,他娘更快,一条拐杖拄得飞快,三两步就蹿到产婆身前,一把接过玄孙抱在怀里。 一连道出三声‘好’,老泪纵横再难言语。 即便董卓早为人父,骤添新孙亦是手足无措,围在老娘身旁,想笑又怕惊扰‘祖宗’酣睡,无声咧嘴笑过一阵,亦是涕泗横流,蹲在墙角疯狂抹泪。 华佗长舒口气,紧了紧怀中诏书望向天边,笑得满脸褶子。 陈丛悠悠转醒,撑个懒腰起身。 凑数般的探头观望一眼自家老二。 小东西脏兮兮的看不清眉眼,小小一团窝在老太太怀里倒也显得乖巧。 旋即踏步埋进产房,旁人忙忙碌碌收拾着没空搭理,就由得他闲庭信步走到董白身旁... 董白似有所感,稍偏头就瞧见了那个爱之深切的男子。 虚弱的笑了笑:“夫君,我想你了。” 陈丛笑着摇摇头,伸手在佳人鼻头轻轻一点,旋即温柔的牵起了董白柔荑。 “夫人辛苦了,是为夫来晚了。” “孩儿呢?” “太奶抱着呢,我可抢不过来,阿白好好歇息,那小子...肖父,壮实着呢。” ... 魔王喜得曾孙,名为...董嗣。 先是大赦天下,随后关中之地减免赋税三载,农桑暂歇七日,人尽为董府幼祈福。 消息插上了翅膀,很快便传出关中,飞遍大汉十三州。 原因无他。 盖因董魔王喜之甚,把能想到的新友或是旧敌全都挨个加封了一遍... 关系好的就给点实好,关系差的就象征性意思意思。 比如袁绍就加封了大鸿胪,只要他愿意就任,董卓倒是不介意高官俸养。 包括曹操在内,莫名其妙就加了谯侯... 前脚刚到洛阳的袁术闻讯将府邸中能砸的全给砸了!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为啥董卓跟护着眼珠子一样在乎陈丛了! 合着先前他还以为陈丛与他自己人,虽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先屈从董卓,但心里始终是向着他的。 不然怎么又是帮他献策退敌,又是帮着他假死脱身。 现在一看,好家伙! 陈丛的儿子竟然踏马姓董,合着人家董陈才是一家人,偏他憨傻,竟以为陈丛与他亲近。 这事不能细想... 再细想下去! 陈丛凭什么能从魔王眼皮子底下盗走玉玺? 他都谋逆了,董卓凭什么轻轻松松就放过了他? 指不定就是人爷俩拿他这傻子开涮呢!!! 至于旁人先是莫名其妙,随后便只剩下了惊悚... 陈丛的儿子姓董? 横在各家诸侯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他们终于想通了,为何曹操背靠函谷关,还能堂而皇之的于兖州之地用兵。 他们终于想通了,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就算董卓再失雄心,为何不发兵诛灭曹贼! 合着曹贼女婿的儿子姓董,打生打死的一对冤家成了亲家,拿他们当傻子开涮! 可惜... 斗转星移,今时今日再无十八路诸侯讨董事,各家诸侯之间打出了真火,再想齐心合力,无异于天方夜谭。 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两家诸侯蛇鼠一窝,危险的就该是他们了! 无耻之尤,可恨之尤! 但最好的办法除了联合之外,还有另外一条通路! 起码在得保一方势力安定之前,他们该做的不是声讨曹操背信、董卓弃义。 而是舔着大脸,献上一份像样的贺礼。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 再如何,董卓失了雄心也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他窝在关中不动弹,关中之外的规矩终究还是论拳头。 曹董眼前亲近,说到底也是以利而和,谁又知道来日会不会因利而散。 毕竟陈丛二子姓董,终究不能二姓陈。 第167章 否极泰来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出来混,一靠人脉,二靠背景,最后才是才华... 有权有势的说什么都对,无权无势的听喝落个安稳。 至于无权无势还被刻意针对的,即便是大赦天下的风都得躲着他走... 洛阳,征西将军府私牢。 牢门一次次打开,一次次地闭合。 某张姓倒霉蛋目送往昔狱友一个个离开,无数次升起希望,又在一次次失望中彻底绝望。 身陷牢狱之灾,外部消息彻底断绝,张郃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深切地明白,自己大抵是出不去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去怪谁。 袁绍吗? 有许攸在外饶舌,混淆黑白,主公蒙在鼓里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会使人搭救。 不,或许就算主公知道原委也不会费力使人搭救,他张郃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将罢了。 曹操吗? 双方分属不同阵营,使些手段谋求更大的利益无可厚非。 许攸... 一开始张郃确实恨极了许攸,若非那厮得意猖狂,醉酒误事,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何至于被曹操寻到由头各种拿捏? 可在监舍住了这么久了,很多事张郃早就想通了。 许攸本就那般性子,若非曹贼有心算无心,又怎会那么巧的刚好在隔壁饮酒? 如今许攸两个儿子握在曹操手里,投鼠忌器之下,巴不得他张郃永远闭嘴,又有什么立场回来搭救? 起码张郃不觉得自己在许攸心目中,能比两个儿子还重要... “唉!~” 幽幽一声长叹,道不尽的悲凉。 然而,生活中的苦难从来不会因为谁可怜而放下屠刀,往往会飞扑过来补上一刀。 作为一个总是在仰人鼻息过活的狗腿子,曹贼可太懂如何去搔大老板的痒痒肉了。 关中何乐,他便照猫画虎,使司隶同乐。 关中大赦,司隶亦大赦。 关中免赋税三年,司隶便免赋税两载。 关中农桑暂歇七日为董嗣祈福,司隶露天施席祈福七日与民同乐。 主打一个上行下效。 董魔王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呼曹操懂事,两大诸侯大有尽弃前嫌再续前缘的态势。 然而。 民乐则聚,聚则生乱。 作为曹操的大本营,征西将军府本就肩负维持城内秩序之责,自然要抽调大批人手分散街上。 在办事小吏捉襟见肘不够使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百八十人无所事事的狱吏。 那么多人,就守一个囚犯,那不是纯纯浪费人手吗? 再说了,哪个不开眼的还真能不知死活地去冲撞征西将军府不成? 如是,张郃悲催了。 原本不见天日的独囚生涯就够难熬的了,如今按时吃饭都成了问题。 时饱时饥全凭天意,上一顿还有酒肉,下一顿说不定就到三天以后了... 也就是曹操还要靠他拿捏许攸,特意吩咐不许把人饿死,否则一代名将... 当然,华夏还有句老话叫:否极泰来。 暗无天日的死牢中不知岁月变迁。 那日张郃刚用过酒水,靠在角落中思索人生之际,牢门外忽然来了个世家贵公子。 身披锦绣华服,金冠束顶,玉带束腰,看着人畜无害模样。 最关键的是,那人是独自一人来的,竟还携带牢门钥匙堂皇而入! “你就是张郃?” 来人自是陈丛无疑,他在长安小伴妻儿旬月,回转晋阳之前,自然是要转至洛阳与岳父曹操支会一声的。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若非曹贼酒后吹水,他都不敢相信未来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张儁乂,此时竟在将军府私牢蹲苦窑。 还是作为人质、把柄一般存在。 像个喽啰... 张郃木讷点头的同时,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不着声色迅速打量着周围。 静待半晌不见人至。 那一刻,对于自由的向往再难抑制。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在没有真正失去过之前,根本意识不到本就拥有的有多珍贵。 天赐良机在前,张郃哪还顾得上身在何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盘旋——出去! 哪怕是再看一眼外面的阳光,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也好。 稍稍活动一下手腕、脚腕,张郃如同一头猎豹般飞蹿出去,探手便向来人脖颈叩去。 陈丛略感无语,顺带有点小小的失望。 张郃啊!五子良将啊!怎么冒冒失失的一点不沉稳,好歹开口试探一下再动手吧? 这倒是陈丛错怪张郃了。 在张郃的视角中,眼前绵软好欺的贵公子离门太近,稍有不对半步退出牢房便能重新锁好门。 即便对方来不及锁门,只要跑出去大喊一声,亦增无端变数。 倒不如骤然发难,先行把人控制起来,再以其为质逃出生天。 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五步!三步!一步! 那人似被吓傻了般一动不动,张郃仿佛已经听到了自由的呼唤,嘴角不禁上扬。 然而。 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骨感。 面对轻飘飘的一脚踢来,张郃压根就没想着躲,拼着硬挨探爪继续向前。 在他想来,一个人畜无害的贵公子一脚还能把他踢死不成? 结果真能... 脚印印在胸口一瞬,张郃只觉得胸口被攻城撞锤正面砸中般,五脏六腑顷刻扭作一团痛到难以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方才止住。 胃中翻江倒海,躬身伏地欲呕,张嘴却咳大片逆血。 “我说你这厮是不是有毛病?老子好心救你出去,你还怪会恩将仇报嘞。”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张郃勉强抬起头颅。 断断续续道:“你,你究竟...何人?” “颍川陈氏排行老七...” 张郃:??? 身陷囹圄时外面发生了什么? 变天了? 如今书生都这么猛了吗? “陈丛,字子宁。” 张郃:... 好吧,忘了这牲口也是颍川陈氏人了。 任谁能想到,好好一书香门第,能出这无敌于天下的匹夫。 他现在只庆幸陈丛脚下留情,没一脚踢死他... 张郃抹去嘴角血渍,捂着胸口剧痛苦笑道:“无敌将军就莫寻末将开心了,郃区区无名小卒尔,何劳大驾亲自搭救?” 陈丛认同点头道:“这个确实。你就当本将军闲着无聊咯,并州州牧府掾属,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第168章 岳父永远血赚,女婿从来不亏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张郃沉默了。 倒非对袁绍如何忠心,只是一家老小全在邺城。 如今受困洛阳也就罢了,若叫袁绍知他行背主之事,未免连累家小遭重... “多谢无敌将军...好意,恕...恕郃不识抬举。” 陈丛勾勾嘴角:“你可想清楚了,本将军如果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这...” “再说了,你不愿降,无非是担心家小。殊不知晋阳多得是智计超群之辈,贾诩听说过吧?一句话能让匈奴单于花四万金的老毒物,你要跟他打好关系,还怕无谋搭救亲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郃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 纳头拜道:“愿为无敌将军效犬马之劳。” “胡说八道什么?是为征西将军效死力。” “是郃失言,愿为征西将军效死力。” “走吧。” 张郃深吸口气,起身跟在陈丛身后,踏出了久困之笼。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陶醉其间难以自拔。 洛阳四月,正值鸟语花香之际,空气格外香甜... ... “子宁啊,为父知你晋阳缺人,但这张郃事关粮马互市,兹事体大,你还真不能带走。” 酒醒时分,曹操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额头,眼底尽是商人的精明神色。 张郃? 原先不重要,但从他被陈丛看中那一刻起,就重要了。 因为但凡被女婿看重的,起码也是一军将才。 曹操对女婿观人法根本不感兴趣,管他武至极致野兽般的直觉也好,还是通过英雄楼采集情报,归纳总结之后得出结论。 作为惯会白嫖女婿第一人,他只需要稳坐螳螂捕蝉身后的那只黄雀,上下左右来回白嫖女婿,麾下人才自然取之不尽。 虽然偶有啄眼时,比如痛失郭嘉。 但有枣没枣打过三竿再说。 留得下张郃便于帐下听用,留不下也无所谓,大不了从旁处敲些好处。 随着大批黄巾乱民注入并州,加上并州、关中二地奴市源源不断输送人口,再有晋阳兵强马壮,可以预见并州之地必定迎来一波腾飞。 正好他免除了司隶两年税赋,女婿若愿填补,区区张郃予了也就予了。 “岳父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原先说好谋算许攸一应好处尽数归并州,岳父扣下张郃不予,岂不是食言而肥。” “子宁啊。”曹操拍拍女婿肩膀,意味深长道:“今时不同往日,说到底,为父也是为你二子免了司隶两年赋税,你身为封疆大吏,统管一州之地军政大权,总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吧?” 陈丛愕然。 表示? 表示个屁! 曹贼谄媚董胖那是为了后背安稳,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要不是函谷关在董不在曹,别说为了董嗣,他亲外孙降生的时候又可曾免了半分赋税? 不过... 陈丛眼珠子滴溜一转:“岳父此言有理,不过你看啊,子修年岁也到了,光纳妾不娶妻也不是那么回事吧?正好,婿有嫡亲侄女唤作陈芮,端是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理...” 曹操没有丝毫论斤卖儿子的觉悟。 狮子大张口道:“三十万斛新粮。” 曹氏继承人正妻位,童叟无欺,就是这个价! “十万斛,而且张郃我要带走。” “二十五万斛,比起司隶两年赋税,这可是九牛一毛了。另外,若子宁想要带走张郃,还得再添五万斛陈粮。” “岳父这就不地道了,豫、淮二地矿业可为分润并州一毫,再有冀州、司隶粮马二市,婿供马匹不下万匹,可是从未见到一斗粮草。 最多十五万斛粮草,十万斛新粮五万斛陈粮,张郃我带走。您要是再讲,我可不叫了。反正您也知道我这颍川陈氏身份是伪造的...” 曹操闻言大惊,一把上前捂住陈丛的臭嘴。 这混账玩意,为了点钱粮,咋什么屁话都往外倒。 换以前翁婿俩个落魄时,身份造假被戳破也就戳破了,最多为世人所不齿而已。 现如今,陈丛一倒口,颍川陈氏这块到嘴的肥肉可就飞了! 到时候莫说同进共退,不与曹氏不死不休都算好的... “子宁啊,你得知道,洛阳才是你我翁婿根基之地...” 陈丛一脸不耐拍开曹贼咸猪手,满心满脸尽是鄙夷之色。 翻来覆去还不是职场PUa那老一套? 洛阳他一年能回几回? 合着他累死累活赚些血汗钱,恨不得一瓣掰两瓣花,老板动动嘴就拿他当韭菜乱割? 陈丛被迫只能躺平破万法了。 “这样岳父,人呢,我也不要了。粮呢,我也不要了。” 不等曹贼眉开眼笑。 陈丛继续道:“这并州牧呢,谁爱当谁当!以后我就赖在岳父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哦对了,回头我就把那劳什子平北将军府变卖了,搬岳父征西将军府上。咱翁婿还跟谯县时候一样。” “嘿!你这孩子,逗你两句还生气了?罢了罢了,就十五万斛粮草,不过先说好,这可不算在陈氏嫁妆里。” 陈丛:... 曹操穷吗? 事实上别说减免司隶两年赋税了,五年他都减得起,为何? 有兖州持续供血,还有豫、淮之地暗中给养,凭两地之富,养二十万大军都是绰绰有余。 更不提袁术倒台后,矿产重归曹有,仅盐业一项就够他吃得满嘴流油。 就这! 还镰刀挥得飞起,左右来回割韭菜? 算了... 陈丛也懒得计较。 其实他可以理解曹操。 董卓也好、袁术也罢、兖州群雄也罢,甭管曹贼如何嘴硬,事实上他的假想敌从始至终只有一人——冀州牧袁绍。 在那个挚友兼宿敌彻底覆灭之前,得意猖狂如曹贼,照样得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老袁头可以说是自家岳父的心魔。 并非直观的实力对比,更是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认知影响。 当小辈的能说什么?自然只有支持的份咯? 反正他这外戚是板上钉钉绑死了。 大不了... 就让本家多出点血嘛。 一个皇后才十五万斛粮草加嫁妆,颍川陈血赚好吗! 第169章 州牧府不养闲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并州好,风景旧曾谙。 四月春风冷如刀,一刀一刀催人老。 敢不忆并州?” 张郃实在没听出陈丛口中的并州好在哪,但也没看出并州哪里不好。 虽然官道坑洼颠簸不断,但一路可见各县衙吏组织精壮起码在修缮。 虽然田舍杂乱,然才过早春便有民夫规整土地。 所过所见,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如此一派欣欣向荣之景,算不得多繁华,绝对称得上生机勃勃。 更何况。 于张郃而言,只要不是征西将军府的孤寂牢房,哪里都是广袤天地。 在自由滤镜加持之下,自然看并州哪哪都好... 临近晋阳,巍峨城郭将近。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州牧大人回来了。’ 随后,张郃便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戴... 一时半刻间,城门两侧、街道两侧,乌泱泱的全是人。 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恭喜州牧大人喜得贵子,余家贫,随骏马一匹。”七尺汉子说着,便牵出一匹毛色黢黑八尺来高的黑马,洋洋得意劲,活脱脱一只斗胜公鸡。 陈丛笑道:“得了吧王五,瞅你那鼻孔冲天的样子,可看不出来半点穷酸样,心意领了,马就算了,太丑。” 一阵哄笑声中,又有五旬老叟绑着两只母鸡凑到马前。 “州牧莫嫌弃,老汉不如那王家的老五阔绰,这两只母鸡恁提回去,给夫人补补身子。” “得,吴大爷一片心意,本将军就却之不恭了。” 老叟满脸带笑,使劲点头:“唉,唉,合该如此!” 陈丛接过母鸡随手丢给身后张郃,旋即从腰里掏出几颗珍珠塞到老叟手里。 “州牧大人,这!这可使不得啊!” “嗨,不是啥值钱物什,你拿回去给孙子弹着玩,不收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老叟还想说什么,早被热闹的人潮挤到一旁,长吁短叹两声,再看手中透亮的珍珠,笑得开怀。 “州牧大人,这是俺新猎的鹿皮,您拿回去给小公子做件小袄。” “州牧大人,这是俺家...” 陈丛也不嫌烦,甚至能叫出不少人的名字。 作为晋阳第一大闲人,平日里没事就在街面上溜达。 遇到所赠之物过于珍重的,便以各种借口搪塞回去。 遇到不那么值钱的,便大方收下随手回赠几颗珍珠。 珍珠在并州虽是稀罕物,但于陈丛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要不是幼子易吞,这玩意他能直接拿给儿子当弹珠玩,一天玩十颗,颗颗不重样。 谁叫他人缘好,陶谦送完孔融送... 后来张郃实在提不下了,这才罢休。 州牧府还是老样子。 忙人脚不沾地,闲人闲得要死。 似陈群、王凌,面前书卷堆得半山高,那边贾诩、郭嘉悠哉对弈... 见到陈丛进来,众人也不起身见礼,该干吗的还在干吗。 也就陈群辈分小,老老实实招呼道:“小叔回来了。” “嗯,这是张郃,字儁乂,我才征辟的州牧府掾属,长文有何琐事尽管使唤。” 陈群先是一愣,也不客气,随口吩咐道:“劳烦儁乂先帮群将去岁税收统计一遍。” 倒不是陈群有意给张郃上眼药。 实在是偌大的州牧府,做事的人实在太少,工作狂人程昱又在西河任郡守,新来的郭奉孝又言陈丛与他有约,不以俗事烦他。贾文和拿着鸡毛当令箭,说是负责采马生意,真就只负责采马生意。李肃倒是个任劳任怨的,可常年被贾诩使唤得跑断腿,陈群也使唤不上啊... 如此一来诸多重担尽数压在陈群肩头,他自个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哪还顾得上别人喘不喘得上气。 “啊?” 张郃呆愣愣地看向陈丛,这...他也不会啊? 陈无敌将他带来并州,不是来统军的吗? 即便不统军,练兵也行啊,实在不行他还能喂马... 陈丛瞪眼:“你看我做甚,没听别驾大人吩咐?赶紧把去年税收统计好了,耽搁了别驾大事,唯你是问!” “喏...” 张郃甚至还没来得及歇歇脚,便马不停蹄地投入牛马生涯。 再亲切地问候过大舅子王凌之后,陈丛这才来到棋卓旁侧。 陈一立马为其置好一把摇椅。 陈丛大马金刀往上一靠,幽幽目光扫得二人心虚,停了对弈回头见礼。 “原来是州牧大人回来了。” “嗯。”陈丛点点头,脚往棋盘上一搭,顿时坏了一盘好棋。 “贾毒物,你很闲吗?” “州牧何出此言,小老儿又要负责诸胡马事,又要拿捏许攸暗谋粮草,得闲片刻缓缓心神罢了。” “少放屁。”陈丛懒得理他,旋即转头看向陈一:“你说。” 陈一抱拳:“贾先生每日闲坐约莫两个时辰,近来新纳两房姬妾,开春后不乏郊游采风之举。” 被人当面戳破,贾诩并不觉得尴尬。 他太了解陈丛了,这厮会闲到管他太闲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此番拿捏之言,就只能是... 贾诩干笑两声:“州牧有何吩咐,直言便好。” 陈丛丢去个‘算你识趣’的眼神:“荆州之地有个神医姓张名机字仲景,你把人心甘情愿请来晋阳履职。” “敢问州牧,此人具体何处?” 南阳?襄阳?还是哪? 陈丛哪里记得清楚? “什么都问我,要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自己去查。两个月内,我要见到人。” “喏。” 重新给贾驴子拴好萝卜,陈丛这才将目光转向郭嘉。 郭嘉不以为意,笑得依旧灿烂。 “州牧许诺嘉闲,想来堂堂无敌将军,断不至于食言而肥吧?” “那是当然。”不等郭嘉多笑两声,陈丛朝着陈群投去个询问的目光:“长文可与奉孝开俸?” 陈群答道:“按从事郎中例,八百石。” “嗯,停了。” “陈子宁,你无耻!”郭嘉立马毛了,弹射起身,脸色涨红怒视陈丛。 “哦?那请奉孝说说,本将军无耻在哪了?” 郭嘉无言以对。 答应他的美酒,陈丛给了。 答应他的美女,陈丛也给了。 答应他的闲,陈丛确实也没强求... 可他孑然一身至此,身无分文... 如果州牧府停了例钱,赶明他就得带着一众貌美婢女上街卖酒去。 因为他只有女人和酒... “奉孝一大家子不好养吧?府宅还是州牧府安排的吧?府上总得有些仆人婢子伺候着?” 郭嘉:... 第170章 卷卷卷!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原本陈丛是想郭嘉闲的,他真无所谓。 但这厮好死不死非要当那颗老鼠屎,下棋就下棋呗,还非得当着陈群、王凌这些忙人的面。 这要是不好好整治,以后还怎么带领队伍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所以郭嘉的悲剧是必然的。 相比于贾诩、郭嘉的不自觉,屯军营就让人省心多了。 新来的黄叙、曹休、曹真虚心地请教着前辈们统兵之法。 盖因在青苗演武堂陈丛帐下待得久了,又学来了一副谄媚嘴脸,彩虹屁就没停过,气氛倒是莫名融洽。 徐晃沉稳性子,‘留学’归来也不托大,细心地为战友们分享着关中步卒先进战法。 吕旷时而穿插些长安有趣见闻,充当‘气氛组’。 “徐荣。” 徐荣闻声一愣,实在想不明白陈丛入营,为何先招呼他。 虽然他军职不低,可在晋阳城内,资历可不算高... 陈丛已至近前,徐荣来不及多想,出列拱手:“末将见过州牧大人。” 不等周围狗腿热情见礼。 陈丛直接宣布任命:“即日起,责令你为并州州牧府兵曹从事,代掌并州诸军事。” 曹纯走了,活总得有人干。 华雄就很不错,但还不够不错,需要个梯子... “某不服!”一声虎吼打断了徐荣的惊诧。 跳着蹦子反对之人,除华雄外再无旁人。 虽然这厮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客将高傲嘴脸,但心里咋想的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属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过分诚实的那一类。 每回出征,桩桩件件功劳算得仔细,为得不就是人前显贵? 原本他为客将履职晋阳,曹纯又是陈丛亲族,压他一头也就算了。 如今论资历,论军功,论勋爵,哪一样不比徐荣更高? 即便军职相同,那也是因为讨伐袁术的军功还未核算完毕。 只等天子诏书一到,分分钟位列徐荣之上! 万年的老二华雄是当够了。 好不容易熬走了曹纯,好不容易军功攀升赶超徐荣,现在陈丛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任徐荣为兵曹从事,他能老实领命才有鬼了。 当然。 陈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集团内部和气一团算怎么个事。 牛马们不卷,难不成让他这州牧卷? “哦?大荣文韬武略样样上佳,你有何不服气的?” “论资历!论勇武!论战功显赫!某何不如他?” “好,算你有些苦劳,本将军便为你破例一回。你若不服大荣,就拿出点真本事来。索性虎豹骑如今只余千骑,你若能再复虎豹骑昔日荣光,本州牧自然仔细考虑一番。” “一年!不,半年!你按住军职半年,某必还你个建制完备的虎豹骑!” “哦?” 陈丛很是‘纠结’,扶额‘沉思’良久。 ‘踟蹰’道:“虎豹骑脱胎于飞熊铁骑,两千后营易补,一千前营...天下间除了已故中郎将李傕,怕是只有郭汜一人能训了吧?” 华雄大怒,他本就不服李傕、郭汜,甚至连吕布都敢怼上两句。 陈丛拿郭汜激他,登时气得双目喷火。 放声喝道:“放屁!郭阿多算个什么东西?某家追随太师东征西讨时,他还撒尿和泥玩呢!也就是那厮懂得邀媚谗上,走运肩负重职!只要钱粮管够,半年!某必还你五千虎豹骑!” 飞熊哪有固定训练法? 无非是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罢了。 恰好华雄正是诸胡马事的执行者,压根不缺战事。 只要他足够勤劳,半年百战夸张了,但只要豁得出去,三四十战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仗打得多,骑兵自然精良。 何况他还能差使原飞熊将程茁、褚庆帮他。 陈丛摇头:“钱与粮...都没有。” 随着百万黄巾入并州,陈丛虽不管事也知道花钱如流水,这个时候再让陈群拨巨款重建虎豹骑,好大侄恐怕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华雄傻了:“无有钱粮,何来精骑?” “这样吧,我给你支个招。你送来晋阳那个郭嘉知道吧?” 华雄点头。 陈丛继续道:“那是个有主意的,他现在正愁赚钱养家,你可以征辟他为虎豹骑主簿嘛。到时候你只管练兵,烦人的琐事全丢给他,一举两得。” “他?”华雄面露鄙夷之色:“某看他也就那么回事,你给某封手书,调贾毒物给某当主簿。” 陈丛冷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华雄一番。 这让人拿去当狗使的憨货怕不是想倒反天罡吧? 分明是贾诩动动嘴,华雄就得跑断腿。 这货哪来的脸让贾诩给他当主簿,傻不拉几的。 “说你憨你还真是从头到尾冒傻气,人家放着好好的治书不当,凭什么给你个兵曹从事当主簿?再说了,你觉得你使唤得动贾诩?” 华雄思忖片刻:“罢了,郭嘉就郭嘉吧,就是那厮看着病恹恹的,也不像个主意正的。” 陈丛懒得理他。 牛马们重新卷起来了,他这集团大股东的资本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当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躺着把事办圆满咯。 ...... ......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鬼才郭嘉也不得不化身究极打工仔。 被陈丛一脚踹在命门上那一刻,他才明白身居高位者舍去了面皮所扰,是有多么的无敌。 原本他在谯县待得好好的。 陈丛一阵连哄带骗带忽悠带恐吓将他逼到晋阳。 如今一大家子嗷嗷待哺,浪子也不等于渣子,他总不能挥挥手驱散满府莺莺燕燕。 那么。 以才学换黄白俗物,便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等到华雄找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兼领了两家书吏、一家掾属了。 主打一个有钱就干,还尽心尽力... “你,于某帐下当个主簿,待某胜任兵曹从事,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换作半个时辰前的郭嘉,面对华雄这种满脑子肌肉的匹夫,郭嘉给个眼神都欠奉。 他!郭嘉! 征西将军曹操亲任军师祭酒! 什么狗屁主簿? 寻常将军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至于现在... “俸禄几何?” 华雄谨记陈丛说郭嘉缺钱,干脆将俸禄翻了三倍:“九百石!” 郭嘉笑得满脸热切:“劳驾华将军先付钱粮,嘉随时可以到任,必尽心力。” 华雄一愣,恨不得抬手给自个俩大嘴巴子。 他只管叫得痛快,全然没料到还有先付俸禄这种操作。 然而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忍痛垫之。 毕竟,陈丛可是连根毛都没拨给他... 第171章 云别公孙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右北平,太守府。 “大兄,玄德回来了。” “哦?”公孙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兴致恹恹道:“请进来吧。” “喏。” 片刻,公孙越引着哥仨快步入内。 公孙瓒一改阴郁,大笑相迎:“恭喜玄德讨逆建功,如今已是试领扬州牧了。不似为兄,至今还是个小小的右北平太守。” 正如早年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关系一般,刘备与公孙瓒的关系与前二者大致相仿。 刘备背靠公孙瓒,在平原也算混得如鱼得水。 但他不哼不哈地跑了,致使公孙瓒掎角之势难成,在与袁绍的争锋中打得火热,却并未获得实质性的好处。 心中有气,话中带刺再正常不过。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备这试领扬州牧,领得那叫一个名不副实。 起码在已知的三任扬州牧中,刘备属于最没存在感的那个,连个小小的庐江太守、袁氏叛臣,都能撵狗般地把他撵出淮南地界。 刘备苦笑一声,拱手道:“备领扬州,不得尺寸之地歇脚。兄居北平,却雄于幽、冀二州之地。安敢与兄做比?” “哈哈哈。”公孙瓒使劲拍拍刘备的肩膀,心中郁结稍缓。 转言道:“你我北人,那扬州牧确实无甚好当的。玄德此次回来就莫走了吧?兄表你为中山相,共击袁绍,如何?” 如何? 自然是不如何的。 说好听点那叫中山相,说难听点不就是出头的椽子? 中山地处冀州,与幽州交界,乃是公孙与袁两家交战最前沿。 战不休则兵麓难止,稍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何以埋头发展? 如果刘备这都能应,当初还不如直接应了陈丛表举的兖州牧,起码落个实好,且安稳。 从心而言,与冀州的征战中,刘备并不看好自己这位同窗好大哥。 袁绍有冀州世家支持,要兵有兵,要粮有粮,麾下谋臣如云猛将如雨,即便眼下稍处劣势那又如何? 随着战事经验逐渐丰富起来,冀州之兵只会越战越强。 而公孙瓒呢? 看似风光无两,兵锋之利犹在四世三公袁绍之上。 实际上不过是靠着早年在北地积攒起来的家底占据了先机罢了。 于外。 白马义从骁勇不假。 可精锐骑兵最是花钱如流水,以先前占二都之富的董卓也只养得起八千飞熊可见一斑。 幽州再富,还富得过司隶、关中? 更何况白马义从不似飞熊那般有着源源不断的西凉铁骑善战者补齐缺口,死一人便少一人。 冀州为十三州之首,其富却可支撑袁绍源源不断地用兵。 于内。 幽州并非铁板一块。 公孙瓒靠着兵锋强盛时常自命幽州之主,事实上真正的幽州牧乃是刘虞。 且因外事问题,二者之间矛盾日益加深。 一旦生内乱,公孙瓒则要面对腹背受敌之险。 刘虞是荏弱不假,可他在幽州一地却有着不输公孙的威望。 真到了那个时候,公孙瓒又何以面对袁绍、刘虞同时发难? 当然,这些话刘备是不会说于公孙瓒听的。 他太了解这个好大哥了,面对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忠言逆耳无恩有过。 及早抽身方为正途。 刘备敛了心神,面露悲苦之色。 长吁短叹良久,一跺脚,重重叹息一声。 诚恳道:“兄待备甚厚,敢不以死报?” 不等公孙瓒嘴角继续上扬。 刘备接着道:“然,国家危难,备片刻不得安枕。唯望兄怜,借备些兵马,为汉室国祚之延绵稍尽绵帛之力。” 嗯... 公孙瓒一言不发注视刘备良久,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言不从心的局促。 然而。 从刘备的眼神中,他只看到了坚定。 或许... 在自己这兄弟心里,真的只能装下汉室吧... “罢了。”公孙瓒颓然摆手间,忽见一白袍小将快步而来。 “太守大人,末将...” 不待对方说完,公孙瓒抢先道:“既然玄德心意已定,为兄便使子龙助你。再拨调步卒三千,马匹二百,粮草两千斛,以资玄德成事。” 那人八尺有余,眸如星辰面如冠玉,一袭白袍加身多衬英武之气,不是遍寻天下明主的常山赵子龙又是何人? 赵云莫名抬头看向公孙瓒。 “太守,云...” 公孙瓒迅速拉过赵云推往刘备身前:“子龙乃瓒心腹大将,玄德务必善待。” 赵云:... 凭他打退颜良、文丑二将搭救公孙瓒的功绩,临了连个校尉都没混上,他也不知道公孙瓒这句‘心腹大将’是怎么堂而皇之地说出口的。 各家自有亲族、心腹,这一点赵云可以理解。 可一碗水端洒半碗似公孙瓒这般者,赵云也是头次见到。 自他下山不识明主何人,先投四世三公袁本初,袁重门第久不得重。 遂转投威名赫赫公孙白马,公孙瓒倒是不重门第了,只重近信、亲族,亦不得重。 日前。 师兄张绣传信,邀他共赴晋阳建立功业。 声名显赫陈无敌,赵云自然是听说过的。其岳曹操亦是刺董、聚盟真豪杰,贤名远播遍布四海。 赵云正欲辞别公孙便去相投。 却又碰上这么一茬子事... 至于刘备的大名... 赵云略有耳闻不知详尽,就知道这人过分仁德,诛除逆贼时,为伪帝袁术携己民迫退。 仁德是真仁德,就是稍稍有些迂腐... 起码对于武人出身的赵云来说...这人仁德的稍稍有些过分了... 即便是有着崇高理想的云哥儿此刻看着刘备,也觉得差点意思。 相比起来,他更愿意先去并州看看。 起码师兄有言,保举他为骑营校,正好他也早想见识一下天下骑兵之最的虎豹骑,比白马义从如何... 不给公孙瓒再度开口的机会。 赵云抱拳:“有负太守重托,云为辞行而来。” “嗯?” 公孙瓒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悦道:“瓒可曾薄待子龙?何故相别?” 赵云:... 实话实说,其实挺薄的... 好在赵云虽是初出茅庐,但也算是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社会毒打了,多少长了些情商。 起码他还记得,当初公孙瓒问他为何相投时,他实话实说‘方今天下滔滔,民有倒悬之危。云愿从仁义之主,以安天下,非特背袁氏以投明主。’ 公孙瓒当时看着挺高兴的,但后来基本上没咋搭理过他... 想了想,赵云道:“太守待云厚,因云私事牵绊,故不能俸。” 不仅公孙瓒,就连刘备脸上也闪过一瞬间的愕然。 这个叫做‘子龙’的小将军,说话好难听啊! 所以待他甚厚的公孙瓒还不如一点私事? 第172章 赵云至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罢了罢了!玄德勿忧,兄使田楷助你!” 为了强行挽尊,公孙瓒也是拼了,暂舍心腹之将田楷襄助刘备。 刘备闻之亦喜。 相比于籍籍无名又不知深浅的赵云,田楷可是右北平有数的名将。 “备谢过兄长!” 赵云见二人再无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已经正式辞别过了。拱拱手,转身出了太守府。 一包细软两身白袍千枚钱、一杆长枪龙胆亮银、一匹白马照夜玉狮子。 来时如此,去时亦如此。 无人相送倒也自得,单人独骑悠悠西去。 只有张飞目送背影面露沉思,心不在焉的出了太守府,刘备连唤三声才堪堪回神。 刘备关切道:“翼德,有心事?” 张飞摇摇头:“哥,俺就是想不明白,你说像公孙伯圭那般骄矜之人,被那白袍小将当众拂了颜面,如何肯放他安然离去?” 嗯??? 心思急转间,刘备顿时想通了其中关键,当即脸色大变。 惊道:“若无翼德提醒,备险失一员虎将,快追!” 半个时辰后,关张归。 非险失,乃真失... 照夜玉狮子乃是天下间有数的名驹,赵云又是先行,关张亦不知其去向,一路打听一路追,终究只是徒劳罢了。 刘备痛了一阵,然后就没然后了。 毕竟此时的赵云属于理论上的猛将,是真有其实?有多实?都是未知。 如果知道是在八十万曹贼中七进七出、进进出出以后的赵云飞了,怕是刘备半夜惊醒都得哭喊‘子龙’之名,然后多摔几个儿子尽尽兴。 ...... ...... 那日,晴空万里,暖阳高悬。 五月并州欣欣向荣。 陈丛有事没事逗逗儿子,没事有事听听蔡琴,闲来没事观观蝉舞,实在无事品品蒹茶,闲里抽闲逗逗傻画。 安逸、闲适、人生得意。 关键是自从曹大小姐当了娘,一心扑在儿子身上,鲜少寻他晦气。 农事如火如荼进行着。 西河有白波,有程昱,还有褚庆暂时坐镇,很是安稳。 上郡有管亥,有卞喜,还有百万黄巾饥民。 自陈群抽调三月之粮、淘汰下来的衣甲、兵刃万余具,又空口许诺一户五十亩地,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原本胡人盘踞的上郡比新收复的西河还要安稳。 稍有胡虏冒头,都能被百万黄巾给生吞咯。 一路砍杀一路开垦,耕种进度比西河还快三分。 五月初,时任太守王泽亦向晋阳投来拜表,信言‘听取州牧府节制’。 自此,雁门以南,上郡以东,并州旧土具归晋阳州牧府统管。 未复之地只余:云中、定襄、五原、朔方。 此四郡之地也没闲着。 华雄以郭嘉策‘军中募骑’之法迅速将骑营扩充至精壮七千,不入虎豹骑,单人独骑,只做简单骑术训练便迅速成军。 又以郭嘉‘注万分三’之法,迅速凑齐粮草、军饷。 即:并州世家投注粮草万斛,则凡骑营所获分取三成之利。 华雄打定主意速成虎豹营以夺兵曹位置,自然打着以战代练的主意。 不过有郭嘉从旁辅佐,华雄还算克制,多以谋略胜敌先使新兵多打胜仗、多见血,以养其精。 旁人也是各自忙碌,各司其职。 闲人唯余陈丛一人耳。 某著名思想家鲁迅先生说过:自己闲不是真的闲,看着别人忙碌且自己很闲,才是真的人生巅峰。 此时的陈丛大致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如果再把晋阳苍凉换作洛阳繁华,大概就是人生圆满的样子了... “老爷,张绣将军来了。” “绣儿?”陈丛自摇椅上坐直身子,放开怀中貂蝉,驱散正在捏腿的蒹葭,整理了一下纷乱的领口,旋即冲传话的婢女努努嘴:“去,把人请去书房吧。” “喏。” 张绣之于晋阳,亦是劳模牛马的代名词。 那货亲近谁不好非要扒着贾毒物,自然成了继华雄、李肃之外,第三个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的大怨种。 平日里肩负练兵职责,还要担任陈丛牙门校尉,行护卫事。 贾诩有事还得充当治书书佐,可谓晋阳内外兼修牛马第一人。 虽然张郃也是内外兼修,但张郃在并州府并未从军事,是正儿八经的文职。虽然郭嘉也多任职,但人家鬼才起码多领好几份俸禄。 只有张绣。 干着七八个人的活,领着牙门校的俸,后世资本家最爱,亦是陈丛心头好。 换作旁人敢扰陈丛‘好事’,就俩字——滚蛋。 胡思乱想间,张绣很快步入州牧府书房,旁边还领着个年轻的白袍小将。 陈丛一眼过去就呆住了。 白衣白甲配银枪,八尺躯,虎背狼腰猿臂,锋芒内敛手提一杆银枪。 八十万曹贼官方指定无双将? 肝胆外科黑名单上第一人? 这踏马不会是...云大怒吧? 待到二人站好,张绣偷瞄一眼愣神的陈丛,心里同样没底。 管中窥豹,曹营猛将都是什么画风? 似赵云这种外表看着温文尔雅的,他如果直接说是猛将,向陈丛保举,也不知道州牧大人给不给他三分薄面啊,毕竟他都许诺过了。 若在师弟面前丢了颜面... “那个...” “那个...” 二人同时开口... “州牧大人吩咐。” “得,你先说吧。” 亦同步。 陈丛怔怔摆手打断对方施法:“绣儿,你旁边那位...” 张绣暗自吞下一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此人乃是张绣师弟,赵云,字子龙。颇得枪法真谛,有万夫不当之勇,末将斗胆,表其为骑营校。” 扑哧!~ 猜想得以验证那一刻,陈丛一口茶水喷了六尺远。 云大怒就要个骑营校,有什么不敢张嘴的? 看张绣那扭捏架势,他还以为张绣要保举赵云出任兵曹从事呢。 就刚才,陈丛还在想会不会太委屈华雄了... 第173章 情商达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太高了吗? 张绣很清楚,他为了能顺利地将赵云诓到晋阳来,确实是在信中夸口放大话了。 众所周知。 抛开华雄为甄选虎豹骑所立新营不算,整个并州正式成编制的骑营只有一种——虎豹骑。 而能为虎豹骑营校的,或为陈丛亲信,或在虎豹骑建营之前本就为飞熊骑营校。 张绣甚至不敢打包票自荐骑营校能得到陈丛的首肯。 更何况一个‘卖相不佳’、‘声名不显’的师弟... 当然。 张绣以为的就只是他以为。 此刻的陈丛早已被巨大的幸福感包裹起来。 不可否认,SSR虽然稀有,其实在曹营也不算有多罕见。 黄忠、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太史慈。 但是能正儿八经地在陈丛手底下听喝的,一个都没有! 黄忠自不多提,本就是最早一批投效的元老景从,于陈丛还有授艺之恩,大小战役一场不落,战功显赫、武艺无双,乃是曹贼最为倚重的亲信之一。 特别是与曹洪联姻后,又多了层亲族身份,其势头甚至能与夏侯惇一较高下。 惇子,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历史打仗没赢过升职没输过第一人,轻轻松松干到大将军。 至于能拿得出手的经典战役?别问,问就是天赋。 渊子稍微好点,比起他哥,起码虎步关右时还风光过一阵,同样是作为曹氏亲信,陈丛倒也不是使唤不动,但想总使唤,那就是做梦。 许褚、典韦... 集团董事长贴身保镖,肯定轮不到陈丛使唤。 也就最近新投的太史慈有机会争取一下。 但不巧,当时的陈丛一心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压根没争取,如此猛将晃荡到曹贼面前,自然也就跟他没了关系... 那么... “子龙成亲了吗?” 赵云茫然无措地抬起头,看向陈丛的眸光中尽是诧异神色。 他提着枪,本就存着展露一手武艺的打算。 毕竟他与陈丛非亲非故,要谋其位自然得展示出应有的价值,或许还有幸挑战一下当世猛将第一人。 来之前,他也反复斟酌过陈丛可能提出的问题,并提前想好了答案反复思量。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赵云又不是傻子,在公孙瓒那里踩过的坑自然不会再踩第二次。 可任赵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所见之人第一句话会问他成没成国亲。也想不明白,成没成过亲与担任虎豹骑骑营校有什么直接联系。 “未曾。” “征西将军曾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赵云复愣,下意识开口纠正道:“启禀将军,此非征西将军言,出自《礼记·大学》。” 张绣闻之大骇,再想去捂赵云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张绣自己不爱看出,也不知此言出自何处。但张绣知道陈丛总捧《论语》以观。 在他想来,陈丛整日书不离手,必定精通百家之言,又怎会不知此言出自《礼记》? 对方之所以如此这般信口胡诌,无非是不想明着撅了他张绣的面子,随便寻个‘赵云傲慢’的由头,拒绝了骑营校的提议罢了。 可怜自家这师弟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平白连累他这当师兄的落了颜面... 哎...师弟还是年轻,不识陈贼之狡诈。 也就陈丛听不到绣儿丰富至极的内心戏,不然非得由衷地赞叹一声‘秀儿’。 他单纯就是没文化,不知出处的名人名言一律按‘曹贼’处理而已。 “不重要,子龙就说这话说得有没有道理吧。” 赵云默然,颔首以应。 “那子龙会为了天下大义,舍去个人情爱,娶曹氏之女为妻吗?当然,曹氏的你若不满意还有陈氏女,陈氏的还不满意还有夏侯氏的。” 赵云:... 陈丛不嫌他赵云出身微末,使曹氏贵女委身下嫁,他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至于什么舍去个人情爱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代特色如此,赵云可不知道什么叫‘自由恋爱’。 当即抱拳以应:“云非不识好歹之人,将军亲重,感激不尽。只是...” 陈丛按捺住激动的心,笑问道:“只是什么?” “敢问将军先前可曾识得云乎?何以如此厚待?” 接下来,情商达人赵子龙便听到了教科书式拍马法,也终于有点明白为啥公孙瓒和袁绍不待见他了,出身只是一方面... “略有耳闻,子龙醉心武艺,不闻凡尘琐事亦属正常。丛乃豪侠史阿结义兄长,其师剑圣王越乃丛师叔,剑圣再与蓬莱枪散人童师亲厚,丛自然有幸闻及子龙勇名。” “可...” 赵云想说,闻名不如见面,如果仅凭旁人一面之词,便对不知深浅之人委以亲任厚待,也不是什么明智的抉择。 话未出口便被陈丛抬手打断。 “我见子龙气息内敛脚步沉稳心性淡然,为勇谋兼具之相。凭子龙一身本事,本可以择一富贵处高官厚禄,然尔不避并州苦寒,为边塞生民计,从军伍驱逐胡虏,是为义气干云之里。从师兄之言是为敬,谏言不讳是为直。似子龙这般忠义两全,文武上佳的不世之才,丛何不以亲族兄弟待之?” 云大为所动,眸泛精光如匿之音。 陈丛继续道:“子龙若不弃,暂时委身横野中郎将华雄身边任一副将,多习统骑作战法。半年之后虎豹新营成,则令你组建虎豹右营,为其将,如何?” 华雄麾下副将? 那不就是并州虎豹营中高级将领了?与鼎鼎大名无敌景从之中的程茁、褚庆地位相仿? 半年之后还能自建一营? 又是何等的信任啊! 知遇之恩甚厚,初出茅庐的云哥儿哪里遇到过如此巨大的善意。 当时人都懵了。 晕晕乎乎地单膝跪地,重重抱拳道:“将军再造之恩,云断不敢忘,唯死命相报。” “快起来,子龙外道了不是,都亲戚。那谁,绣儿,你先带子龙熟悉一下同僚。” “喏!” 张绣与有荣焉,兴冲冲地抱拳,恭敬行礼后引云而出。 原来陈无敌这般看重他? 什么‘忠义两全,文武上佳’,骗骗赵云这种不晓事的小年轻也就罢了。 实则是无敌将军给他面儿呢。 想他张绣保举师弟都得如此重用,那他这童渊大弟子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第174章 下马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铺帛,研磨,哼着好运来,提笔书家信。 传至英雄楼,史阿亲封火漆,再以鹰隼传出,二日便至洛阳征西将军府。 是夜。 将军府灯火通明,阏氏王妃换饮根,曹贼心无旁骛的著作兵书时。 惊闻许褚旱地响雷之声。 “不好了主公!” 曹贼吓得一抖,兴致全无如佛,连带着著书的兴致也没了。 丢了刀笔,整好衣裳,推开房门,恶眼以视爱将。 “何事?” 许褚忙递上信笺:“晋阳家信!” 曹操气乐了,恨不得一巴掌糊许褚脑门子上。 嗔道:“家信便家信,你这憨货吼什么!如何就不好了?” 天可怜见,就在刚才,许褚叫得那般急迫,曹操还以为是兖州丢了。 结果就这? 许褚理所当然瓮声道:“陈子宁与主公信,能有好事?” 嗯? 确实,好像也有些道理... 曹操这才收回幽怨目光,接过信笺展而观之... 女婿叫他...于宗室之中择一貌美知礼者,过继膝下,许配赵云为妻... 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其中深意就耐人寻味了。 以陈丛那无利不早起的性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云,值得他急传家信拢为亲族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如果不是陈丛吃饱了撑得实在没事干,就只能证明这个唤作赵云的无名之辈很不简单。 来回踱步两圈,曹操便大致斟酌出其人深浅。 若以新得爱将太史慈为标准,女婿是如何对太史慈的呢? 以武迫之,再许高官厚禄,转头把人往他曹操帐下一丢,也就没有后续了。 若赵云恍若太史慈一般,那么待遇应该大差不差,甚至因为并州少将,陈丛更该捂得严实,又怎会在他这里漏了口风? 嗯... “仲康,你亲回谯县老家一趟,将老太爷与二房嫡女曹抒接来洛阳,另外告知老太爷带好宗谱。” “某就说,陈子宁来信断无好事!” 曹操勾勾嘴角也不辩解。 事,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好事,但要落在实处,才算圆满。 他这大女婿已为一方牧守。 二女婿,哦不,三女婿亦为豪侠巨擘,掌情报之重。 怎么到了二女婿就得屈居并州之地,与大女婿争功?那肯定是得带在身边另行安排咯! 送别许褚,曹操哼其欢快的小调复入书房。 远在晋阳揽妾酣眠的陈丛连打两个喷嚏,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头。 体壮胜虎躯健胜熊。 陈丛都快三年没感过冒了,自然早就忘了打喷嚏是啥感觉。 “老爷?” 蒹葭探出玉臂掀开被褥:“妾去接些热水来。” “用不着,快睡吧,应该是哪家女子思慕郎君,念及老爷夜不能寐了。” ...... ...... 另一边。 张绣领着师弟拜会同僚,饮宴三日,方才携人步入屯军营面见华雄。 作为与张绣叔父张济平辈之将,甚至当初地位还在张济之上的华雄,可不会给张颜面任何颜面。 张绣刚将说明来意,便被华雄不耐打断。 “什么副将?滚滚滚,某这不需要这般羸弱之将。” 张绣亦恼。 这三日他在旁处都被热脸以待,偏到华雄这里吃了瘪、落了面子。 毕竟陈无敌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华雄? 不过一客将罢了。 当即冷笑道:“此乃州牧之令,华将军莫非想抗令?” 华雄力壮,一把提过张绣。 狞笑道:“陈子宁既放权,那这营中大小事皆由本将一言而断。旁处如何某不管,但在这虎豹新营中,断无裙带上位的道理!” “你!” “你什么你?”华雄一把丢开张绣,跟着补上一脚,当即将人踹翻在地:“老子征伐沙场时,你小子还撒尿和泥呐。跟老子面前拿架子?你也配?” 不等张绣怒而击之,赵云轻探银枪勾住师兄,将人横挡于身后。 见微知著,师兄枪法精妙,但非这眼前猛汉敌手。 事实上作为最早一批被陈丛强行喂饼之人。 华雄和徐晃多多少少从陈丛那里学了些本事。 特别是华雄。 这厮本就好勇斗狠性子,奉命镇守虎牢关时都能舍下大军出关搦斗,守着陈无敌这样一座金山,自然是多加讨教。 与青苗演武堂同理,挨多了陈丛的打,再看张绣这般‘北地枪王’,平平无奇的紧。关键是华雄正值壮年,本就体壮且武艺不俗,再经打磨,猛得过分。 倒是那旁边小白脸气定神闲的,瞧不出深浅。 即便此刻华雄知道看错了赵云,这人应该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小白脸,但作为一军主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后他可是要掌一州军事的兵曹从事,当着骑营将士面前,自然不可能朝令夕改。 “你这厮若真想任某副将,不是不行,两条路。” 赵云执枪以待:“还请将军直言。” “要么,以军伍入营,军功累迁,你若真有本事,自然不怕出不了头。要么...” 华雄看着赵云笑笑。 一伸手,亲卫立马抬来长刀。 挥使两下刀锋前指:“你若能于武艺胜某,想来为一副将自无旁人不服。” 赵云沉默了。 陈无敌的武艺他没见识到,正为满腔战意憋得难受,转头就有送到眼前让他抒意的。 可... 这人终究是陈丛麾下爱将,若是速胜其人落了他的面子,好像也不太好。 赵云思索着勾起银枪,冷声道:“还请将军赐教。” “好胆!” 华雄也不客气,提刀便劈,气势虽足,锋刃却不落头颅、肩、颈要害处。 事实上华雄过完嘴瘾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了。 他性子直,想到哪说到哪,说过也就罢了。 其实此刻心里打着和赵云同样的主意。 下马威,那是身为一营主将该有的骄傲。 手下留情放放水,是艰难生活中总结出来的人情世故。 他若真是三两下将陈丛空降过来的副将给劈死、劈伤了... 且不说陈丛寻不寻他晦气,说不定到嘴的兵曹从事飞了,那才真是切肤之痛! 第175章 赵情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踢枪尾,矮身横架长枪破竖劈。 铛!!~ 炸裂的金属碰撞之中,周围士卒自觉围成一圈,齐声为主将喝彩。 力沉而藏巧劲,刀势凌厉而不取要害,体魄魁梧的同时下盘还算稳健。 两兵相接一瞬,赵云心如明镜般做出了准确判断。 勾肘带枪绕肩一周,呈削打之势荡开华雄欺近。 手腕一抖,银枪漾出七朵枪花。 见华雄连连后退,赵云心中一禀,忙收其中枪花五朵,再探而刺,对方果然招架娴熟,这才放心施为。 枪动翩然轻灵,宛如百鸟纷飞,翔集一堂,攻守之间变化无穷。 时而快如奔雷使人应目不暇,时而慢如玄龟吞水不失章法。 武至兴起时,腕带枪走,形随意转。 刨除了花里胡哨的炫技,赵云的枪只剩下了行云流水的写意,浑然天成,恣意洒脱。 只是赵云不知,此刻华雄心里已经在骂娘了。 也终于知道何谓蛙坐井底不知天之大。 华雄确实总遭陈丛蹂躏,便理所当然地觉得见识广博,大有一番小觑天下英雄之意。 今日得见赵云,方才知晓枪无定式。 陈丛的枪法确实精妙,但却以霸道迅猛著称。而赵云的枪法动静转换之间,竟给华雄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不过区区十合,刀式用老,便只剩下了狼狈招架之力。 苦熬二十合,华雄力有不逮将败之时,赵云一记磐龙出水,正要打落华雄手中长刀时,忽变凤凰点头,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式毫无违和地衔接在一起时,华雄一时间都愣了。 然后... 枪势骤散,赵云横执长枪立于阳光之下,配上那张冷峻的容颜。 淡淡道了句:“将军武艺高绝,云甘拜下风。” 华雄:??? 脸色迅速由红转白再转黑,黑到发紫... 怎么? 是他华雄输不起?还需部下让赢? 虎豹营老卒何等目力,还能分不出二人优劣? 赵云这么一搞,岂不是说他华雄嫉贤妒能毫无容人之量?! 那以后谁还敢在他麾下冒头!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再给华雄一次机会,他不会煞有介事地给对方两个选择,咬死了就使这人从卒伍做起,凭军功升迁。 不似现在... 里子面子都没了。 张绣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师弟肩膀恶狠狠地瞪了华雄一眼。 “子龙,做得好!” 像华雄这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狂徒,就该这般折辱。 鸡同鸭讲。 张绣的话听在云哥儿耳朵里,还以为师兄夸他通晓‘人情世故’,终于露出个和煦的笑容。 如此,便算是顺利地融入新环境中了吧? “师兄谬赞。” 配上那张冷峻脸,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居高临下俯瞰蝼蚁的淡然。 然而,军中强为尊,败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好!”华雄辩无可辩,气得猛掷长刀于地:“是某德不配位,合该让贤于能!某这就走!” 赵云闻言一愣,茫然看着华雄离去的背影。 莫非对方是嫌他二十合落败太晚? “这...” “子龙不需理他,到了州牧面前,师兄自然为你分说。” “呃,如此便谢过师兄了。” ... 州牧府书房。 文化人陈丛听着营中鸡毛蒜皮一阵心累。 “陈子宁,某为你尽心劳力,不说任劳任怨,自任骑营将亦不曾懈怠过半日。你这转头有了新欢,便使阴损招数逼某让位。成成成!这兵曹从事某不肖想了还不成吗?某这便转回关中,重归太师麾下听令总成了吧!” “行了!”陈丛揉揉发昏的脑袋坐直了身子:“你这厮倒会倒打一耙!我问你,我跟没跟你说过,将在谋不在勇?少斗狠,多看书,否则迟早栽跟斗?” “说过。”华雄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你什么态度?” 华雄满腹的委屈。 并州少将时这厮叫他大雄,可用之人多了叫他华子,现在更好,已经开始指责他的态度了。 什么态度? 他一客将,要什么态度?! 大不了一拍两散! “反正某不伺候了,这就拜别了州牧大人。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抛书袭脸补上一脚飞踹,华雄只觉被一头全速飞奔的蛮牛撞了满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砸破书房木门,狼狈滚落院中。 不待挣扎着起身,领口被陈丛单手擒住,拎鸡仔般的将他提溜在半空。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咕嘟!~ 华雄默默吞下一口唾沫,双脚悬空无处可躲,只得低头抱拳:“某错了...” “大点声,没吃饭吗?” “某错了!!!” “哼。”陈丛撒开手,飞个白眼过去:“你这厮还真是属陀螺的,不抽不转。你自个技不如人,丢人现眼,还敢拿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被揍也是活该。” 华雄小声嘟囔道:“某是丢人现眼,那也是你授武不用心,否则某岂能败于宵小之手。” 陈丛长出口气。 堂堂忠肝义胆云大怒,怎么到了华雄嘴里就成了‘宵小’了? 不过,他这新得SSR确实情商堪忧。 入营第一日便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也难怪被刘跑按在身边当了半辈子保镖。 作为深知赵云深浅的陈丛当然愿意相信赵云是诚心放水,否则凭华雄哪里撑得到二十合? 问题是别人能信? 如此盛气凌人的认输,还不如全力以赴胜得干净利落来得痛快。 如果那样,华雄就算再不爽,起码折服赵云武艺之下,落个不打不相识... 不似现在,任他磨破嘴皮,牛马就是不干活了。 华雄要是真撂挑子了,他还上哪再找一个自掏腰包为集团增砖添瓦的纯牛马去? 哦...张绣倒是也行。 问题是张绣鲜少独自统兵经验,那么大的场子他罩不住啊。 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徐荣... 徐荣确实大将之才不假,却非骑将出身,让他领大军团作战成,围着骑营一亩三分地打转,徐荣恐怕也玩不转啊。 陈丛再看一眼华雄:“说吧,如何你才肯重归骑营?” “赵云不走,某绝不归营。”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子龙真是想给你放水,只不过是你误会了。” “绝无可能!” 第176章 龙虎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身份。 如果收枪认输的不是赵云,而是陈丛,或是吕布。华雄非但不会感觉被羞辱到,坐地上都能笑歪嘴。 但这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上来就摆高手架子,等同于将华雄的脸面踩在地上疯狂摩擦。 潜台词无非是:‘看到没,我厉害吧。’、‘我轻轻松松二十合就能弄死你。’、‘我认输是给你脸,给你脸你可得要哦。’ 别说是脾气火爆的华雄了,再沉稳的将军也经不起这般羞辱啊。 “行吧,也就是你华雄了,换别人我绝对不惯着。” 陈丛活动活动脖子,转回书房收起案上‘家信’,旋即走到兵器架旁捞起杆破烂‘陈枪’。 第一批武器打造出来至今,他还没好好使过呢,正好拿云大怒试试吴喜锻造水准退步了没。 吹响口哨,远处撒欢的绝影闻声而来。 陈丛提枪上马,转头招呼华雄道:“走吧。” “做甚?” “废话,当然是去找回场子。也好让你看看那人武艺究竟如何。” 华雄大喜:“哎。” “以后莫说本将军不偏帮你,好好干活。” “得令!” 其实,从心而言,陈丛并不想帮华雄找这个场子。 因为当众探出赵云深浅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会借他陈无敌的势头迅速闪耀起来。 盖子捂不住了,消息一旦传回洛阳,曹贼岂能不觊觎? 曹贼挖不动刘跑墙角,动辄爱而不得刘氏将,可对着自家女婿重拳出击时从无虚发。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俗称:窝里横。 不像他,出手就是黄忠,出手就是太史慈,再出手就是云大怒。 堪称曹魏鞠躬尽瘁第一人,不给他个封王都对不起他这时代最佳Hr。 ... 与此同时,张绣还在热切的为师弟介绍营中将。 华雄走了正好,庸者下能者上! 而跟在一旁的赵云眉头却蹙老高。 因为他发觉... 骑营主将毫无容人之量也就罢了,就连副将、偏将、营校,一个个的也不识好歹。 分明是他手下留情,旁人一个个看他如避瘟神般。 赵云非常不喜欢那些人看他的眼神。 即便他们常与华雄共事,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吧? 胡思乱想之际,远处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人群迅速分立,片刻齐呼‘无敌’之声连营而起,声之壮,直冲斗牛。 赵云见到马上陈丛,先是一愣,再见其侧华雄趾高气昂之姿,哪不明白对方来者何意? 莫非... 就连堂堂陈无敌也是是非不分之辈? 赵云心凉半截,紧紧手中长枪,只觉满腔不公无处释放。 说得好听委以重任,说得好听引为亲信,还做保媒事。 还不是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着急忙活偏帮旧部出头? 赵云目光随之凌厉起来,吹响口哨的同时,远处一匹白马飞奔而来。 其高一丈,四肢修长,体壮不生半点杂色,白胜雪,快如疾风骤起。 张绣大惊:“子龙这是作何?” 赵云轻轻抖腕甩脱张绣,翻上马背:“并州牧如此是非不分,上行下效,想来征西将军亦非明主,先前之约作罢。师兄恩重,云来日再报。” 一语毕,周围甲士无不投来仇视目光。 若说先前赵云辱及华雄,还是恃勇而傲,还在武夫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但出言侮辱陈丛,那就是仇寇无疑! 张绣心头大惊,急声道:“子龙!不许胡说!州牧大人他...” “无非一战尔,云居公理,绝对退让半步!” 咦? 陈丛发觉赵云满脸怒意嗔目瞪他,不知为何,很突兀的就想起了有个名为‘裴元绍’的倒霉蛋。 妥了,切磋变火并,这下也不存在谁与谁放水的嫌疑了。 正好... 当普罗大众都接受‘赵云情商低下’这个事实之后,也省去诸多口舌上的烦恼。 以后再生荒唐事,旁人会很轻易的与之共情,毕竟他看起来已经很努力了嘛,只是做不好而已... 陈丛沉默片刻,笑道:“子龙欲与丛死斗乎?” 赵云也不解释,冷言道:“早想领教。” 张绣愣了,师弟多少有点...虎... 华雄也愣了。 确实是他错了,这人多少有点毛病,这还啥都没说就要跟陈子宁翻脸了。 说不定之前还真是真心放水,就是表达的不是很到位而已... “成吧,早闻子龙枪法娴熟,恰丛亦善枪,正好过过手。” 赵云略颔首,冷意自周身升腾,持枪抱拳通名道:“常山,赵子龙。” “谯县,陈丛。” 喝!~ 马蹄踏动,白马先出,速快好似白龙探地,枪出如龙带起漫天寒芒。 华雄蓦然瞪大了眼睛。 此人枪法之凌厉,与先前大不相同。 与他战时,赵云枪虽浑圆,但只在攻守转换间行云流水。 此时一枪飞出,隔着老远竟给他看得背生凉气、颈间微寒。 若刚才此人以如此枪法刺他... 他... 能坚持二十合吗? 在华雄眼中高山仰止的凌厉枪势,同样激发了陈丛的浓厚兴致。 有张绣在身边,其实他并不陌生百鸟朝凤枪法。 只是一样的枪式,确实两种截然不同的展开方式。 张绣重其形,则枪式花里胡哨好看为主,好用为辅,说多凌厉肯定够不着,但收割起菜鸡来就显得很厉害了。 赵云重其意,枪如眼神冷峻,攻伐之道一成,全是毫不留情的狠辣。 陈丛仰背躲开穿喉枪,单手拿住枪尾回身直击赵云背心处。 毕竟面对概念神,无谓的试探没有任何意义。 铛!~ 赵云如背生眼,并不转头,只凭风声掠动弹枪打开飞来枪尖,紧锁缰绳猛得一拽,白马腾空之际回身便是一记凤凰点头。 丛大异,拨马同回。 仰枪于前驾马于后,以枪作刀时,猛得打开兜头枪。 火星翻飞乱蹿间,二将斗作一团,眼花缭乱之快,众人皆不能分。 第177章 被人忽略的凶威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你这师弟,竟如此勇猛?” 华雄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张绣身旁,少了诸多怨气,多了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人就是这样。 赵云稍比他强时,他觉得赵云当众认输是羞辱他。 当赵云能跟陈无敌过手拼杀时,华雄心里反倒升起些许钦佩之情。 张绣张了张嘴,终是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都是一个师父教的,他也不知他这师弟为何如此勇猛... 按理说...他不是师兄吗? 二将并驾而过,兵刃来回碰撞不休,其后一路火花相随。 金戈炸裂落于耳,周遭观战之人无不自觉后退两步。 就常理而言,‘枪式灵动多变’才符合大众基本认知,但这一刻,人们的传统认知被彻底颠覆。 赵云的枪快而狠辣,与先前对敌华雄的灵巧多变完全不同,寒光笼罩之处,招招冲着要害招呼。 陈丛的枪沉而霸道,大开大合抡起劲风,砂石皆随其走。挥如刀,劈似斧,搅扰如戟,挑如勾,乱打似棍,势如矛。 饶是赵云天生神力,又负盖世枪术,遭此一番狂风骤雨般乱轰,仍觉手臂酸麻,气力难支。 二十合错马,才见虎口殷红淌出直顺银枪而下。 ‘好霸道的枪法。’ 呼!~ 赵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底战意再盛三分。 家世童渊曾言:武之极,生死之道也。 然而,随着他枪术大成之后,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对手很强... 甚至,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亦难窥其深浅。 作为天下武人之最,陈丛的事迹广为流传,起码赵云知晓,隐藏在‘陈无敌’盖世威名之后,与之敌对之人更愿意称呼其为‘凶神’。 只是因为近年来陈丛鲜少全力拼杀,那只攻不守、伤而不死的形象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所以世人只知‘陈无敌’,而不知其因何‘无敌’。 赵云虽未亲眼见过,但有幸听公孙瓒提及过往。 但也正是这种无与伦比的压力之下,或破而生,不破则死,更能激发出熊如烈火的好斗之心。 陈丛按住缰绳,并不以势欺人。 勾起嘴角淡笑道:“子龙意欲丛死乎?” 非是无关痛痒的屁话,而是对付赵云这种愣头青、脑补王,误会澄清之前多打打感情牌,误会澄清之后才更能使其死心塌地。 事实上赵云的性格跟曹贼一点不搭,强行配对难免闹崩,陈丛要做的就是层层加码。 亲戚不够? 那就高位、重金、重信、亏欠。 索性都动手了,那就一层层枷锁套牢,省得以后再生麻烦事。 赵云深望陈丛一眼,心中稍稍有些悔恨。 自己这边招招狠辣,观陈丛枪势,却丝毫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怪他事先不问缘由,不分青红... 然而事已至此,赵云并不后悔,起码对战陈丛,有望一窥武之极境,亦他毕生所求也! “面对天下冠绝之将,云不敢留手,也望将军不再留手,使云一窥究竟。” 赵云停顿片刻。 复言:“生死自负!” “哦?子龙当真想看?” 赵云点头。 “那便...献丑了。”陈丛重重一巴掌拍在绝影硕大的马头上,嗔道:“认真点黑子,来活了。” 唏律律!~ 黑马哀怨转头的同时,来回抖动着粗壮的鼻翼,再回眸,先前那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态势尽去。 赵云竟然从一匹畜牲眼里看到了...战意... 喝!~ 陈丛动了,随着一声大喝,黑马蹿如离弦之箭,四蹄迈动间,快似地上影子难追。 赵云紧握银枪,蓦然抬头不退反进,驾着照夜玉狮子面对巍峨高山之势悍然发起冲击。 执枪一抖,枪花朵朵乱人眼。 面对陈枪直刺,赵云抬枪精准一点正中枪头与柄衔接处。 然而... 陈枪直刺之势未受丝毫阻碍,依旧挺直向前,反倒是赵云感觉全力一枪刺在山石上,震得手腕发麻,跟着头皮也麻了。 单手绕紧缰绳,背鞍滚马,一招飞鸿踏地堪堪躲过要命一枪。 ‘好恐怖的力气!’ 赵云才落马背上坐稳,不等稍缓口气,陈丛拨转缰绳杀至,未给其丝毫缓劲时间。 抬枪力劈华山。 铛!!~~ 正面一击砸在实处,赵云挺枪去挡而不得,一杆悬空银枪生被砸落肩头,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险些将其掀落马背。 急提弓箭欲暂逼退陈丛,手才搭在攻上,陈丛枪锋已至,挂弦而过顿毁一把宝弓。 奔腾之间,绝影四蹄奋张,生生从背后追上照夜玉狮子。 赵云大骇间,奋力扑倒胯下马,这才借着绝影前冲惯性错开马... 电光石火间掰直银枪,黑马又至。 如附骨之疽般,好似不会疲累,不需歇脚,永远在奔跑。 一时间,赵云竟分不清陈丛所胯到底是马,还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猛兽。 又是一记朴实无华的兜头重劈。 赵云已经不知道这是陈丛第几次以枪作刀劈。 在违背武人尝试的巨大违和感包裹下,赵云只得硬着头皮举枪而接。 即便心知对方力过九牛二虎,其壮绝难硬撼。 可因为先前照夜玉狮子被他按倒,此时还未奔腾至极速,他根本无处可躲。 若要闪开,巨力之下照夜玉狮子必定分作两截。 铛!!~~ 流星坠地火花四溅,二度正面硬接一记,巨力裹挟其势带着亮银枪重重砸在肩头。 还是先前的左肩。 即便赵云下滑枪身卸去了大半力气,这一下仍是打得他口唇生咸,逆血出胸。 错马之际,已经感觉不到肩膀的存在,酥酥麻麻的,提不起半分力气... 陈枪摊直,朴实无华甚是丑陋。 陈丛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不得不承认,概念神确实很强,但归根结底,就人类而言,永远无法爆发出认知之外的巨大潜能。 就像吕布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如何砍死一个只会受伤不会死的陈丛。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陈丛本来就该是只会受伤不会死的模样。 但其实,肌肉难以覆盖到的咽喉、眼眸,同样是陈丛难以回避的死穴。 只是在他霸道绝伦的无异之下,强如人神吕布,同样没办法攻破他的要害。 至于赵云... 说到底和吕布还有一定差距,枪法虽神,奈何陈丛同善枪术,甚至自成一派... 第178章 胜负分,赵云归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子龙尚能战否?” 赵云捞起披风拭去嘴角血迹,直勾勾地盯着陈丛,淡淡道:“能!” 不愧是能在八十万曹贼中进进出出的赵子龙。 就凭这一股子与猛张飞伯仲之间的莽撞劲头,就值得陈丛为其点个大赞。 不愧肝胆外科黑名单上第一人。 自古以来,勇在猛前,在旗鼓相当的对手之间,胆气永远是大于力气的。 赵云轻抚白马,神驹通灵,便是喘着粗气马蹄虚浮,仍旧轻轻点动着前蹄,示意随时可以发起冲锋。 赵云左臂失力,只得跨紧战马,单以右手执枪。 这一刻,平生所学自脑海中飞速闪过,如点成串再成线。 百鸟朝凤为其表,七探盘蛇为其里。 华丽的招式终究不为华丽所显名,而在于致命。 直来直去的枪,亦可挥出蝴蝶串花的翩然之感。 明悟一刻,赵云动了,轻喝一声驾马而出。 单手挑枪抖,意带力走,触而不卸以御为顺,翻腕间果真拨开陈丛打来战枪。 一张一弛,一收一放,一虚一实间。 回首望月一连七探,只取背心、后腹。 枪如龙,遇河游,遇海遨,腾而复起,呈云动之势! 咦? 陈丛闻风而动,单手按鞍撑起身躯翻转一周,正面挡住背后袭来杀招。 见猎心喜忽生炫技之心。 “子龙小心咯。” 说着抬肘一打,铁胎弓翻转一周。 陈丛探左臂向前一顶,右手捻箭九支捺于四指三缝之间,弓弦顺着肩甲滑动落于指间时,恰满月! 赵云不敢丝毫大意,抖枪绕一,一式打落九箭,腕虽吃劲麻,终使箭不至。 只是陈丛这一手九箭连珠确实也慑到赵云了。 这也就是正面搦斗的明箭,若陈丛舍去武人骄傲以暗箭伤人,试问凭此一手神鬼莫测的箭术,天下又有几人可挡? 收敛唏嘘不敢分心,即便有所感悟突破,赵云亦知二人天堑难以逾越,若他还有万一可能击败陈丛,此时对方背鞍而坐就是唯一的机会。 喝!~ 照夜玉狮子全力奔腾出去,赵云借着马势纵身一跃而起。 即便赵云知道,他搏上全部的奋力一击,很可能因为陈丛马快而被轻松避开。 届时,无论是失去马匹之利,还是巨大的冲力砸在空处反伤己,都够他喝一壶的。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为了一窥武之极境,更是身为武夫绝不低头的骄傲。 借无匹冲势单执枪,将一傍子力气用老尽数压进。 只要一枪砸在实处,陈丛背马无从卸力,很有可能失了平衡翻落马背! 即便坠落马下于对方而言也不致命,但这便是此时赵云唯一的念想了。 陈丛愕然一瞬,觉得赵云这一招分外眼熟,旋即摇头而笑。 这不是他发狠斗吕布时的开挂式打法吗? 很可惜... 陈丛是真不惧伤,他想跟人决死时,虓虎也得抱头鼠窜。 而赵云这一下若没砸到实处,八成得崴断腿。 陈丛背手拽僵,绝影高扬前提的同时,陈丛顺利滑下马背。 双足立地,单手擒住陈枪横于顶。 拼力气的话,哪管什么赵云借不借马势,陈丛就没有双手接人单手兵刃的习惯! 轰!~ 全力碰撞时,二枪尽数断裂。 陈丛双足陷地三尺,身形挺拔如粗,单臂高举半截陈枪宛如战神般。 而被陈丛碰撞卸去大半力道的赵云摔在地上滚落几圈,散落了头盔脏了一袭白袍。 人群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震碎九霄的齐喝。 “陈无敌!凶威!” “陈无敌!凶威!” “陈无敌!凶威!” “子龙威武!” 万花丛中一点绿,不合群的半点微弱之声并非出自张绣,绣儿是实打实的无敌拥趸。 梗着脖子为赵云喝威者,反倒是请来救兵的那只猴... 华雄是真看嗨了,甚至生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妄想。 毕竟陈丛作为武人之最,说白了就是每个武人午夜梦回时的假想敌。 他为赵云喝威,何尝不是过过嘴瘾,安慰一下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心... “云...咳咳咳。” 赵云再呕一口逆血染红白袍,狼狈起身望向陈丛:“云败了,心服口服。” 陈丛哈哈一笑,抽离双足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靴子倒出里面沙土。 “如此,子龙还以为丛是来为亲信出头的吗?” “云不识好歹,无颜面对将军厚恩,唯...” 陈丛抬手打断赵云,抬手指了指赵云,复指华雄,再指周围雄壮甲士。 “尔等,还有何人不服子龙为骑营副将?” “赵将军神勇无双,我等拜服!” “赵将军神勇无双,我等拜服!” “赵将军神勇无双,我等拜服!” “哈哈哈,好!” 赵云愣神之际,陈丛穿好靴子行至面前,背对阳光伸出手掌:“于公,我为州牧子龙为将,互不相熟而生嫌隙,不怪子龙。 于私,你我皆为征西婿,所谓手足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子龙再生女儿态,便是矫情了。咱大老爷们可不吃那套。” 赵云只是情商欠费,而非无脑莽汉。 亦非不识好歹之人。 先前若无陈丛下马接招,此刻他能不能囫囵个还是问题。 而他...姐夫,非但不生半分责怪,反而报以最大宽仁... 若换旁处,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以下犯上就是军中最大的忌讳... “云...” 赵云想说点什么表达感激,张开嘴,发现大恩不言谢是真的。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准确地表达出他此刻的庆幸与感慨。 陈丛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旋即掏出怀中家信拍在赵云胸口。 “先说好,公归公,私归私,子龙先入晋阳履职,断然不能听信旁人只言片语转去洛阳。” 呃... 赵云不解其意,单手艰难展开书信,对着阳光一观。 ‘操之爱女既许子龙,自该与先前教导子宁般携与身边提点。今父嵩、女抒已至洛阳,诸事完备吉时已定,子宁拒不放人,置父于何处?’ 赵云再度沉默。 他... 何德何能,竟引世间两大豪杰争抢? 抬头望向远方,眼角有点滴温润。 ‘师父...云...终得明主。必不负所托,尽所学,助之平定乱世,还天下以太平。’ 第179章 原来陈丛才是品性高洁之人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喝!” “喝!” 烈日当空,营中士卒操演不休,以华雄‘能上庸下’之令,今骑营万余人,最终只取精锐三千,入虎豹营! 只此一条,足以使任何一个并州卒陷入癫狂。 虎豹营意味着什么无需多言。 凡入营老卒,混得最差的,家里都有两房妾室了。 家宅、田地、财富、军功、荣耀。 几乎他们能肖想到的,入营之后皆为唾手可得之物。 新来的赵将军融入得还算不错,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万众瞩目。 训练暂歇时,凑到跟前请教枪法的士卒乌泱泱一片,数以千计。 “直枪在快,绕点则徐,观敌形而明进退之道,攻守转换隐于势,舍守而攻,意在全功于一击之间。” “将军,天热饮口凉茶吧。” “将军,末将给你扇扇风。” “将军,马儿喂好了,这马神俊,配将军风采。” 呃... 从未感受过万众瞩目的赵云又双叒叕陷入了无所适从之中,想使士卒莫要如此热情,却又限于口拙难辩,只得冷脸以对。 旁人早知其性,自不生厌,反而更加热情... “滚滚滚,都莫围着,也不嫌热!” 华雄驱散了众人,挨着赵云一屁股坐下,随手递去酒壶。 赵云接过酒,报以感激眼神,同席地而坐,展望天空无限,至今仍觉梦中。 华雄笑笑,接着递去一张锦帛。 赵云疑之:“此为何物?” “天子诏书,子龙的官职下来了,云诩校尉。你莫嫌低,其后有功还有加赏。” 一口烈酒入喉,呛得赵云连连咳嗽不止。 天子诏书! 观华雄淡然自得之感,他还以为递来的是块普通的汗巾! 他还未曾沐浴斋戒,亦未三拜九叩拜谢天恩,如此接诏... “行了,诏至琐事毕,子龙若得空不妨州牧府一行,陈子宁那边还有正事。” 赵云:... 赵云重新叠好诏书细心揣好,朝南顿首三次以谢天恩,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入了州牧府。 尺寸之功未立,先得隆重之恩。 若无岳父、姐夫看重,他赵云卑陋之身何以得入天子法眼? 小院里。 陈丛抱着儿子来回逗耍,左手丢到右手,接空中转体三百六,接托马斯大回环,接前空翻接后空翻。 跟着飞的,还有蒹葭和知画的魂。 若非曹容正在午休,就凭看管不力这一条,她们就没法向夫人交代。 当然,若非曹大小姐睡着了,陈丛也不会没个眉眼高低,拿着宝贝儿子当球丢。 七个月大的陈牍非但不怕,人在空中咯咯乐个不停。 “老爷,赵将军求见。” 婢子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平静祥和一幕。 “子龙?” 陈丛下意识转头时,仿佛忘了好大儿还在天上,引得蒹葭、知画失神痛呼,瘫坐在地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那么大点孩子要是摔在地上... 婢子同样吓了一跳,惊得瘫跪在地,讷讷望着陈丛,不自觉地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如此,她喊个什么劲啊? 直到‘咯咯咯’的笑声依旧,二女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寅客儿稳稳坐在亲爹的脚背上,摇着小胖胳膊笑个不停。 “好好的,你俩叫唤什么劲?还有没有礼数了,今晚子时一道来受家法。” 蒹葭:... 知画:...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封建特权阶级带来的批判资格,陈丛不自觉扬起嘴角。 可他这是爽快了,好兄弟还没个糟粕批判,完全不符合江湖道义嘛! 江湖道义,即:有福同享。 随手将孩儿塞到姨娘怀里,陈丛勾勾嘴角,转头冲婢女吩咐道:“引去书房吧。” “是...” ... 赵云前脚进了书房,陈丛后脚便至,于案上取来一张地契拍给连襟。 在赵云不解的目光中,陈丛耸耸肩:“走吧,一道去看看子龙新宅。” “这...喏。” 赵云不知是怎样的新宅,才能算得上华雄嘴里的正事,毕竟天子诏书在对方嘴里也仅是‘琐事’而已。 很快。 赵云便见识到了何为...莺歌燕舞富贵家... 石狮坐门,飞檐翘角,横栏雕画。 亭台错落,楼阁林立,花鸟鱼树一应俱全。 若说如何奢华不至于,赵云先投袁绍,后投公孙,见过的富贵处多了去了。 但... 一路行来,府宅之中,婢子皆是唇红齿白窈窕姿。 不乏匈奴、鲜卑、羌、氐异女。 粗略一观,少说百人有余... 赵云并不贪慕女色,当然也非不近女色。先前苦哈哈的营中讨活,没有空闲胡思乱想,如今... 可他不管怎么说都将是曹氏婿... 赵云敛了敛心神,垂眸抱拳道:“将军恩重,云不敢受也。” “什么将军?”陈丛作势黑脸:“唤姐夫。” “姐...姐夫。” “嗯。”陈丛满意地点了点头:“子龙可见满园花红正当摘?” 呃... 见其不答,陈丛也不意外。 凡是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可能张嘴承认贪慕女色嘛。 想来赵云能随刘跑颠沛半生,必定是个有着长远抱负的理想主义者,对于外物的需求八成不高。 陈丛继续道:“那我换个说法,子龙知道你为何说话不讨喜,还总被人误会吗?” 闻言赵云果然抬头,抱拳:“还请姐夫赐教。” “那是因为立身云端,超脱世俗之外。于他们而言,你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而他们就是你脚下的那滩烂泥。你不喜女色,不慕钱财、权势,有着高尚的节操,跟他们自然没有共同语言。” 赵云:??? 是这样吗?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陈丛嘴里那么高尚吧... 其实说白了,赵云的问题在于初出茅庐,先前又在山上跟着童渊苦修,没见过世面脸皮又薄,放不开又总拿着架子维持着高冷形象。 这种时候最该做的不是顺其自然,而是贴心地递个台阶过去...然后同流合污。 “初时,丛如子龙一般,然为天下大义计,不得不置身泥沼。只要心无外物,权势、财富、女色皆为过眼云烟耳。当你还没有能力改变环境的时候,不妨试着融入其中。” 赵云恍然大悟。 对啊! 难怪明明他有心亲近周围,却总觉得难以彻底融入,旁人所谈所念他根本插不进去嘴。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再看陈丛,对方形象不知觉间高大起来。 原来姐夫才是真品性高洁之人。 而他... “云惭愧...谢过姐夫提点。” 第180章 大胆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六月荆襄阴雨延绵,官道行人皆负斗笠。 唯独三人只着单衣,穿梭其间显得怪异非常。 为首的,自然是贾诩麾下第一冤种,并州议曹从事,李肃。 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年轻,则是初来乍到被各种使唤的曹休、曹真。 陈丛要张机,本身就有为这俩短命鬼好好调养的打算。 当初差事被陈丛压给了贾毒物,贾诩再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两个小年轻甘当牛马拱卫李肃出使荆襄,也算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原本三人以为,荆州富庶,刘景升又是出了名的守土之犬,荆襄之行妥妥的美差。 过了南阳之地才知,恰逢南地雨季,那小雨淅沥沥的没个尽时。 再美的差事,都被淋没了心情... “议曹大人,这雨下的实在恼人。要我说,直接寻到那张机住处,赶紧将人绑回晋阳复命了事。” 曹真抖落着身上雨珠,满眼满脸尽是嫌弃色。这鬼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 “休要胡言,不妨先听听贾先生如何吩咐的。”曹休年岁长些,性格也比曹真沉稳不少。 他也烦阴雨天气,但心知大事为重。 如果办砸了姐夫交代下来的事,恐怕一顿‘习棍’是逃不了了。 李肃笑着摇了摇头:“治书言肃多谋大事,已可独当一面,并无特别指示,唯赠八字。” 伴随二人好奇的目光,李肃不再卖关子,略显自得道:“当机立断,从速从急。” “嘁!~” 曹真不屑道:“人言姐夫麾下三大鹰犬,唯贾诩多智如狐,谋定则乾坤失色。要我说分明就是世人吹嘘罢了。好一个当机立断,从速从急!如此,我也能为姐夫出谋划策了。” 曹休面色大变,曹真少不更事不知其中利害,他却翻阅过并州书吏规整过的《文和献言》,自知那笑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匹夫有多阴险毒辣。 李肃素与贾诩亲近,若这话传回晋阳老毒物耳朵里,他兄弟两个还想有个好? “子丹!不许胡说!贾先生智计超群,岂是你这黄口孺子能指摘的?” “嗐!不妨事,曹公子快人快语罢了,治书必不介怀。” 李肃无所谓地摆着手。 以他对贾诩的了解,仅凭曹真叫陈丛一声‘姐夫’,就算指着他的鼻子乱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老东西就是个势利眼,媚上欺下两副面孔。 曹休见李肃如此做派,不做过多分说。 转言道:“议曹大人可有定计?” 嗯... 李肃出众在口才,玩脑子... 大概、可能、或许与曹真一个水准。 一路走来也没寻思出来个像样的计划。 恰好曹真给出了个方案... 好像还挺贴合贾诩所言八字。 而且... 身旁这二人受陈无敌点拨,武艺端是不弱,绑个游方郎中还不手到擒来? “不若...便依子丹公子之言?” 曹休一脸愕然看向李肃,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按理说... 张机乃是姐夫点名要的重要人物,贾诩应该尽心才对,怎使这等庸才‘当机立断,从速从急’? 曹真却不管那么多,见李肃采纳他言,当街攀住一五旬老者便道:“嘿,老伯,你可识得张机张仲景?” “尔等何人?申冤还是瞧病?” 曹真莫名其妙道:“自是瞧病,申冤谁寻郎中?” 老者模棱两可地点点头,沿路一指:“尔等倒是赶巧,沿着此路寻到尽头,见人如牛毛处便是。恰逢初一,恰是大人坐堂时。” ... 与此同时。 一队骑兵隐现于林,约莫五百之数,皆作任侠打扮。 为首之人正是虎豹骑前营将,程茁! 其侧则是关中留学归来的职业副将...吕旷。 “将军,绑个郎中而已,治书大人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郎中?”程茁冷笑一声:“张机,字仲景,出身南阳张氏,时任长沙太守。如此,你还觉得小题大做吗?” 吕旷疑道:“长沙太守不是江东猛虎孙文台吗?” 程茁睨了吕旷一眼,不悦道:“亏你久历关中,只知逆贼袁绍所表,不知朝廷正式授封。某问你,凭他孙坚起兵谋反不尊天子,何以为长沙太守?况孙坚兵败折返江东,何领长沙?” 吕旷闻言大骇。 劫持之人若为一郡太守之尊,他们五百精骑深入荆州,那...还能退得出去吗? 刘表就算再窝囊,也不会放任治下太守被捉吧... 程茁懒得理他。 虽然飞熊右营出身的程茁相当不喜贾诩为人,但却很难否认那老坏种出的主意无不直指七寸。 他们是来劫持长沙太守的吗? 当然不是! 是府中议曹媚上,私携二位公子游历荆襄,‘不小心’冲撞了坐堂太守。 结果长沙太守小题大做,扣下曹氏公子,虎豹骑作为并州门脸,自当上门讨个‘说法’。 这‘说法’刘表若给也就罢了,若不给... 那就得思量思量,为了一个只爱看病不爱做官的张机,得罪了兵强马壮的曹操,值不值当。 至于李肃最终反应过来,不欲‘当机立断,从速从急’了。 程茁探手入怀,摸着厚厚一沓信笺,面露同情之色。 那里,全是李肃游说胡虏各方时,中饱私囊昧下好处的证据。 程茁不知该说这人心大,抑或感叹其勇气可嘉。 如此明晃晃的把柄落在贾狐狸手里,除了安心当个听话的棋子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否则,大可以其颈试钢刀利否。 ... 无知是福,此时的李肃自然不知道程茁所想。 不然必定破口大骂。 所谓的程茁赞他不知死活的‘把柄’,分明是贾诩许诺给他游说胡虏承担风险的‘好处费’。 若无重利所驱,他疯了整日将脑袋别裤腰上,于刀刃上卖弄唇舌。 可若程茁真拿这份证据治他,他也没有半点脾气。 毕竟此事出得贾诩之口,入得李肃之耳。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佐证。 便是闹到陈丛那里,他不能证明事由贾诩默许,贾诩却能证明他中饱私囊... 一旦定性,就地砍了他都是活该。 第181章 三头受气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让开,都让开些。” 曹真体壮,面对乌泱泱的人群,操着铁杵般的手臂很轻松就扒拉出一条通路。 越是近前,李肃越觉是有不对。 一个郎中而已... 便是医术通玄,也不至于在太守府正堂接诊病患吧? 还是说... 李肃顺势将手搭在旁侧农夫肩上,不待对方发怒,不着痕迹间递去几枚五铢钱。 “老哥,问你点事。” 农夫连忙收起怒容,上下一观李肃,和善笑道:“豪客有何吩咐?小人知无不言。” “某想与你打听一下,这大名鼎鼎的张仲景张神医,不会是太守大人家的亲戚吧?” 农夫嗤笑一声,看在钱的份上,倒是不曾开口嘲笑。 小声解释道:“豪客误会了。神医并非太守亲戚...” 李肃刚要松下一口气来,便听那人继续道:“而是太守本人呐。” “什么?!” 李肃瞳孔陡然放大。 当机立断?从速从急? 贾文和那老王八害他! 李肃刚要张嘴,却听前方一声虎吼响彻正堂:“哪个唤作张机?小爷曹真寻他有事!” “完了...” 李肃痛苦扶额之际,人群迅速向周围分散,留出正中曹真、曹休。 至于李肃,见势不妙早早混入人群分散开来。 正待退往门外从长计议,却被暗中一柄短匕顶住后腰。 “议曹欲往何处?” 李肃先是一惊,旋即一喜。 “破虏校尉在此,想来必有虎豹精骑相随,如此一来此事易耳。” 言语间,李肃转过身子。 果然见到程茁一副任侠打扮,手持一支短匕,冷笑看他。 旋即紧拽程茁衣袖,小声分辩道:“程将军不知,消息有误,那张机不是走方郎中,乃是一郡太守。若要挟出荆襄,还需将军协助。” 程茁冷笑两声:“你现在回头,行挟持之事。” “什么?” 李肃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虽行伍出身,但见长于口舌,凭他那一塌糊涂的武艺,当着府兵面劫持长沙太守,与取死何异? “肃与将军无仇无怨,将军何故加害?” 程茁不二话,伸手将一沓书信拍在李肃胸前。 “冤有头债有主,议曹若使不愿从计,某便奉令送议曹上路了。” 李肃不好发作,只得躬身捡起信笺,一张张摊开... ‘初平元年,十月初三,肃从曼柏说呼厨泉,寐百二十金,府添美姬一人,有书据为证。’ ‘初平元年,腊九,肃从盛乐游说鲜卑首领拓跋力微,敌酋大喜私授五百金。肃归,置茶铺三间,酒楼一栋,有地契为证。’ ‘初平二年,二月十六,肃从河阴说休屠王须卜骨都侯,得赠胡女面容姣好者十五人,私寐于府,有名册为证。’ “这!!!” 李肃猛得瞪大了双眼,转向程茁,咬牙低喝道:“程将军,非肃私寐不报,此前治书与肃有约...” 程茁面色不变,淡淡比画着匕首,轻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信笺皆由治书所予,议曹若是含冤话鬼,莫要寻错了仇家。” 嘶!~ 李肃倒吸一口凉气,牙疼、后背凉。 早先,他还以贾毒物亲信身份洋洋自得过一段时间。 毕竟旁人皆惧贾毒物,不愿与之亲近,而他李肃却能与对方和谐相处,岂不说明价值? 进而言之。 跟着贾诩也没什么不好,不需要费脑筋,其实也没有太大风险,几乎是躺着就能把好处赚了。 今日方知,天下间从来没有白得的好处... ... 堂上,顶戴玄冠,身着白衣,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不悦蹙眉。 提笔快书药方递予眼前病患。 “文火煎煮三次合并药汁,早晚膳前各一副,坚持七日病痛自消。” “谢过大人,谢过大人。” 轻抚其背,张机送别病患之后,转头看向堂下少年。 “若诊病便去排序不得搅扰秩序,若...” “你就是张机?识趣的,跟唔唔唔~” 此刻李肃终于收敛心神,快步上前一把掩住曹真的嘴。 小心赔着笑脸:“太守大人勿怪,某这侄儿自小病坏了脑袋。久闻太守妙手回春消百病,故不远千里来寻,唐突之举还请太守大人千万海涵。” 眼神清明,口齿清晰,中气十足。 此子非但不痴,观其体态气息武艺绝对不俗。 张机性温心善,虽窥破虚实,亦不生怨。 摆摆手:“罢了,若要诊病,携侄堂外排序去吧。” “多谢太守,多谢太守。” 言罢,李肃拽起曹真就往外走。 换作平时,三五个李肃也不见得拽得动曹真,只是一句‘太守’太过骇人,曹真的脑子都快转不过弯来了,任凭李肃拽出了门。 曹休若有所思地抬头望望张机,抱拳同随而出。 才至堂外便听曹真小声怨怼道:“我说李大人,那贾治书到底什么意思?我等不知张机何人情有可原,他身为一州治书,竟也不知对方根底?现在好了,咱就仨人,对方贵为一郡太守,这要怎么把人劫回晋阳?我又不是姐夫那般万人敌!” 李肃心里疯狂问候贾诩的同时,面上不敢展露分毫。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倒是想据实而言使曹休、曹真怨恨贾诩,可问题是... 凭这俩毛头小子,能是那老狐狸的对手吗? 就算二人生怨又能如何?总不能怨死贾毒物。 而他惹毛贾诩... 逃得过眼前一刀也逃不过背后一刀。 所以,李肃只能赔着笑脸,默默忍受着夹板气。 好言安抚曹真道:“子丹公子莫急,肃已有定计。” “凭你?” 曹真嫌弃的眼神再给李肃一箭,可他惹不起贾诩,同样惹不起陈丛妻弟,两头夹板气变三头。 笑容略显苦涩,言语很是耐心:“子丹公子稍后扮作痴相,只待张机为你诊脉,我三人同时发难挟其为质,未尝不能安然逃回晋阳。” “就这?什么臭招,但有疏忽,我等三人必死无疑!你说是吧,文烈哥。” 曹休不言,拄着下颚沉思良久,终于捋清些许头绪。 抬望李肃片刻,见其目光闪躲,与先前侃侃而谈时判若两人。 “议曹有事隐瞒?” “没有!”李肃断然摇头。 “哦...”曹休笑笑:“如此,便依议曹所言吧。” 第182章 礼物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身侧脚步如贼,程茁闻之转头,见吕旷一副狗狗祟祟模样,似去邻家偷鸡。 不悦喝道:“吕旷,你做何去?” 吕旷悻悻回头,讪笑两声:“无,无甚...” 程茁半分不信,一双招子在其身上来回打量,直至看得吕旷后背生寒,不得不实言道:“末将,末将只是想给州牧备份礼物。” 程茁心中一动。 说起礼物... 他家崽也快出生了,问前程,无出青苗演武堂其右者。 君不见夏侯充、曹泰两个,未及加冠便任一方? 程茁近来正为如何送礼犯愁呢。 毕竟以他对陈丛的了解,无敌将军可不是什么清高人... 虽然双方关系摆在那,程家子入营不难,但要大名鼎鼎陈教习青睐,没点眉眼高低可不行。 正好老程从老陈,小程从小陈。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咳。”程茁不动声色斜睨吕旷一眼,不咸不淡道:“是何礼物?” 吕旷支支吾吾半晌,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架华丽马车。 清风徐来,掀起帘帐,露出车内素衣女子倾国颜。 “说吧,所求为何?” “啊?”吕旷有点懵逼,看着一本正经的程茁有点无所适从。 一直以来。 吕旷都被程茁的不苟言笑骗得够呛,甚至产生了一种对方看起来很正直的模样。 其实不过是程茁跟着陈丛扬名天下,多了些‘名人’包袱罢了。 真往回溯,这厮跟着董魔王烧杀抢掠时,吕旷还在田头务农呢... 奈何吕旷没见过先前程茁何样,还以为当街强抢良家女会惹对方不喜... “末将...末将想调去洛阳,于子和将军麾下听命。” 作为第一代关中留学生,吕旷大概就是个搭头。 如今曹纯得了重用,徐晃亦得重用,只有他还籍籍无名,冒个头都难。 偏生徐晃是个温吞性子,不争不抢无甚野心,连他这旧识副将都不强留。 而晋阳什么情况? 西凉客将大本营! 在晋阳,随便拉出来个虎豹骑前营老卒都比他知道西凉军是如何作战的,凭他一身所学,根本没有用武之处啊! 还不如提早调回司隶混个如鱼得水。 此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此事易耳,回头某便与州牧大人分说一番,保你顺利调去子和将军麾下。” 吕旷大喜道:“多谢将军!” “如此...这礼物...” “末将本为将军副手岂敢争功,不过是为美色所惑当街现眼,将军心念州牧,方为大忠大义之辈。” 程茁投去个‘懂事’的眼神,拍了拍吕旷肩膀:“之后但凡用得到本将,直言便好。” “哎!” 程茁再一抬手,两名虎豹骑精锐默默退出人群。 老飞熊营的干起这一套可就太轻车熟路了。 趁乱套取车架旁小厮一人,威逼利诱之下,不到半个时辰,便打晕小厮丢于林间。 探明回报。 “禀将军,那女乃是汉宁豪商樊逾之女,许于汉宁令赵范之兄赵胥为妻,期定下月初六。” 程茁思忖片刻:“汉宁...桂阳郡。此女不辞舟车劳顿远赴长沙寻医,不会是患有隐疾吧?” “这倒不是,此女康健,只是赵胥多咳不止,此女心系夫家,特来问药。” “如此倒是不妨事。” 小小一县令之兄为纳之妻,商贾出身,那就太好拿捏了。 正说话间,堂中排序至曹真。 程茁心念一转,便有了决断。 他亦曾任青苗兵课教习,自知曹休、曹真武艺尚可,撑个一时半会问题不大。 事有轻重缓急,大事肯定紧着州牧大人的‘礼物’先来。 至于李肃... 分明前脚还有交涉,此刻程茁就好像失忆了般,压根没记起这号人物。 即便从地位上说,议曹从事比他这前营将高了半头,但也就那么回事吧。 毕竟在程茁眼里,压他整整一头的贾狐狸也从没放在心上过。 “退回密林换上甲胄,只言路远,将军挂念夫人回府,令我等相迎。若有人心细问起,便言出自汉宁令麾下,听从赵胥将军调遣。” “喏。” ... 张机刚探脉于曹真腕,拧眉不及开口。 电光石火间,曹真暴起,一把反制其手肘。 李肃刚要拔剑,却被曹休剑锋架于颈上。 曹真人都懵了。 “文烈哥,你挟议...李叔做甚?” 李肃也蒙了,冰冷剑锋刺得脖颈皮肤生凉,一动不敢动:“文,文烈公...文烈侄儿这是做甚?” 曹休不理李肃只答曹真道:“子丹莫要多问,只管提上张太守,随我杀出去。” 比起李肃,曹真自然更信兄长、同窗、袍泽、死党。 当即不再多言,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张机捆好。 张机虽有些力气,但在曹真这头雏虎面前显然不够看。 周遭多为病患,待到周围甲士乌泱泱围拢过来时,三人早已行至门外。 就在两人以为逃出生天时,却被乌泱泱的病患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多守张机恩泽,叫他们上去与带剑的贼人拼命他们或许不敢,但稍尽绵薄之力拖延片刻,步调还是相当统一的。 “贼人犯乱,挟持太守,随我杀!” “都莫上前!谁敢近前半步,小爷一刀砍了你们太守!” “这...” 张机定定心神,长叹口气:“还请暂歇刀兵,少年郎,你早年寒气入肺未曾根治已入肌里。若不多加调养,于寿岁有碍,晚年亦是凄苦难耐。” “少放屁,真当小爷傻的,不知你这老货虚言诓人。” “医者仁心,老夫从不虚言诓人。老夫自问平生多行医善之事,并无与人结仇。观尔等亦非求财强人,若有难言之隐大可明说,何必挟官获罪?” “没什么好说的,你让他们全让开!” 双方僵持之际,铁骑西来威风凛凛,人皆雄壮跨大马,持枪捉弓披玄甲。 李肃见状一喜,正要叫住程茁释清误会。 曹休、曹真同喜。 飞熊却停樊氏车驾前,齐呼:“我等,奉将军令,接夫人回转。” 李肃:??? 曹休:... 曹真憨笑着挠头,一时间竟忘了手里提着张机,朝着车架方向拱拱手:“长姐何时来的荆襄,真竟不知。” 李肃:..... 曹休:..... 曹真理所当然撇撇嘴,能使虎豹骑前营将亲自来接的,除了无敌将军正室夫人,总不能是个偏房吧? 第183章 作何打算?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小姐,原来赵公子这么厉害啊!” 婢子采儿偷偷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偷瞄外边雄兵,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先前她听说赵胥常年被肺疾所扰,可没在小姐面前倒闲话... 美目流盼,樊姝怔怔望着车驾外的强健骑兵一时间有些痴了,喃喃唤出... “赵郎...” 从古至今,又有哪个女子不曾幻想过未来夫婿是个盖世豪雄。 虽然听说赵郎多病、体弱、常年卧床,具体连人长啥样都没见过,但樊姝此刻无比坚信,那一定是郎君为了藏拙示以世人的保护色。 任谁又能想到,那样一副残破的身躯之下,竟藏着一位盖世豪雄。 念及此处少女春心萌动难自已,面上感动之色更是无以复加。 “都怪妾身,若非为了妾身,也不至于打乱郎君的布局。” 不谙世事的少女好骗,但随行管事老仆樊甲却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作为樊逾身边最受信任的忠仆,樊家又以商贾之事安身,他跟在老爷身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他很清楚赵家是个什么情况。 那赵胥终日与汤药为伍,常受其弟折辱非一日两日之事。他如若真有如此强骑五百,最先死的,就是他那表面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好弟弟赵范了。 小姐明为赵胥妻,暗予赵范妾。 是那无耻的汉宁令既贪慕樊氏之富,又不愿择娶商女为妻,还要维持表面仁义道德,所以才有了这样一桩荒唐婚约。 至于樊家... 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地位最为低下的商贾。 便是坐拥巨富,又哪来的底气与赵范叫板呢? 除了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樊逾对女儿最大的温柔,便是封锁了消息不使樊姝知道其中残酷真相罢了... 作为从小看着樊姝长大的长辈,樊甲从情感上是希望小姐有个好的归宿的。 虽然眼前这些骑兵来路不明,但观其铠甲皆为制式,绝非普通强人、流匪之流。 只要他装作不知对方认错,其后主人便知接错了人,但见小姐面容繁盛,自生爱慕意。 与那尊贵之人为妾,绝对好过暗予赵范受苦。 可樊甲毕竟先是樊家忠奴,一切基于家族利益考量,便不能放任这些骑兵带走小姐了。 远水不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 骑兵其主何人不得而知,但要得罪了赵范,整个樊氏或有倾覆之险。 念及此处,樊甲对上满脸谄媚笑容,躬身出迎上前:“不知各位军爷是哪路兵马,车驾之中安坐之人乃是汉宁豪商樊大小姐,莫不是认错了人吧。” 樊甲特意点名‘豪商’二字,自然不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而是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大都不愿与商贾为伍。 小人物的悲哀就是:连以退为进,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且卑微谄媚。 偏偏。 这些个粗野匹夫并无诸多忌讳。 就算听懂了樊甲口中的弯弯绕又如何? 礼物顺不顺心意那看容颜,与家世何干? 程茁使个眼色过去,吕旷立马上前,二话不说拔出钢刀架在樊甲颈上。 厉声喝道:“滚开!将军挂念夫人,令我等相迎,你是何人也敢阻挠。” 樊甲一惊,连忙跪地伏拜,一时间心乱如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曹真那边连唤三声长姐,不见曹容应他,也不见程茁理他,疑惑之下提着张机凑到近前。 委屈巴巴唤道:“阿姐,我曹真啊。” 樊姝可不敢与这位挟持了太守大人的强人扯上半分关系,只寄希望于赵郎麾下强兵快快打发了这人,掩口并不应声。 如此一来,却也给了程茁操作的空间。 不就是指鹿为马睁眼瞎话? 近墨者黑,这点本事于程茁而言如吃饭饮水一般简单。 当即做出一副才见曹真的吃惊模样。 大声道:“子丹何故现身长沙?又何为府兵所围?” “嗐,我等受唔唔唔~” 曹真正要据实而言道明原委,再度被人掩住了嘴,只不过这次并非李肃而是曹休。 此时此刻曹休终于想明白了。 他三人,怕是贾老狐狸下的饵料,也难怪李肃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该是暗中见过程茁。 那么... “程教习,我兄弟二人游玩至此,弟真偶感风寒,岂料长沙坐堂的太守非但不为其医治,还派甲兵意图扣押我等逼迫姐夫。” 张机艰难抬起头,再好的涵养也被这对泼皮气到破防。 张口直骂:“好贼子,伶牙俐齿颠倒黑白,老夫好心为你兄弟诊脉,尔等不思恩报以怨,挟持老夫不提,竟还倒打一耙,世间安有如此无耻之人!” 程茁充耳不闻,派人护住车驾的同时,一挥手招出副将吕旷。 “你持本将军印信亲往襄阳一行,当面问问刘表,意与并州开战乎?旦有不测,本将军送刘景升全家老幼予你陪葬。” 吕旷重重抱拳:“喏!” 长沙府兵还欲上前,被虎豹骑手弩一指,人皆踟蹰。 感念太守归感念,但真要他们拿着小命去尽忠,恐怕就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来时波澜不惊,去时再起烟尘。 程茁并不在意没有完全按照贾诩计划行事。 靠山不一样,底气自然不一样。 当即挟持张机,截住车驾,不复任侠装扮,堂而皇之向北折返。 ...... ...... 报!!~ “州牧,不好了!并州来将劫了长沙太守,使者正于府门外问责州牧。” 堂中身着白衣与荆襄名士黄承彦弈棋者,正是八骏之一,时任荆州牧刘表。 听闻甲士传报,指腹一颤落子送吃,平白坏了一盘好局。 刘表强自维持着表面上的淡然,轻轻睨了一眼慌张甲士。 “先生稍坐,表去去就来。” 黄承彦重新拾起刘表错子,归于中正位,持白继续落子。 “景升心乱了,不如不见。” 刘表冷哼一声:“表为一方牧守,与那陈丛平齐,如今其人先使兵马暗入荆襄不告,又行劫持之事,还敢使人当面问责!若表不诛来使以明威仪,时人真当老夫是那守土之犬了!” 黄承彦抬手挥退传令甲士。 观棋道:“并州苦寒,兖州多战,司隶虽富只得一半,若景升是为曹操,作何打算?” 第184章 清新脱俗的理由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刘表想说‘不论作何打算,此时绝对不能坠了气势。’ 然而。 当他抬头看向黄承彦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时,顿时惊出一背冷汗。 想当初刘表匹马入荆襄坐稳州牧之位,传为一时美谈。 而表面和谐的背后,全是不得不退让的利益交换,是他刘表委曲求全换来的今日苟安。 蔡、黄、蒯、庞。 此四家助他坐稳州牧之位。 如今,荆州内部,军中以蔡瑁、黄祖为尊,文事以蒯良、蒯越为首,再有庞德公开设荆襄书院以利民间口舌。 而他刘表亦非荆州人之荆州牧,而是荆州世家之荆州牧。 喜恶不由心而由世家利。 他倒是有心砍了来使出口恶气,拖着荆州士族下水,一并恶了曹操翁婿。 但... 如果荆州士族不想下水,他不能先探脚... 否则... 荆州还是那个荆州,是蔡黄蒯庞的荆州,亦是杨习马桓的荆州,独独不再是他刘表的荆州。 刘表暗自长叹,袖中拳紧攥,甲入皮里生殷血。 心头恨极不敢发作。 重新坐好,以未曾受伤的左手执棋继续对弈。 左手执棋不合礼数,黄承彦也仅是抬头望了刘表一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所谓棋子与棋手,无外乎‘势’之一字。 世家势大时,尊贵如州牧亦需退让。 待到州牧得势时又如何? 清算了世家今日所为,州牧还能以一己之力治理一州之地不成? 大势所趋而已,即便棋生二心...无关痛痒罢了。 黄承彦恍若不见刘表难看脸色。 继续落子,自顾自道:“曹陈多历战事,麾下尽为百战不殆虎狼之卒。荆州久安,虽富然兵戈懈怠。若起战事,景升恐非那对翁婿敌手。” 荆州背靠长江之险,域内水利纵横,北人不善水战,胜负犹未可知。 刘表咬牙忍气,淡淡道:“听闻先生一言,表茅塞顿开,荆州富庶,岂能因战而止。如今心虚已平,可见使者。” 黄承彦笑笑,落子送吃,起身认负道:“州牧大人英明。” ...... ...... “所以说,你这老东西料定刘表不会动弹,还要本将军亲赴南阳边境折腾一圈,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添柴。” 添柴自为架火,烈火烹油,使表面一团和气的荆州展露出原本的面貌。 不过... 这跟陈丛有什么关系,他这才清闲了多久,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 “不去。”陈丛断然拒绝道:“我那岳父都不动弹,我上赶着凑得哪门子热闹?” 贾诩淡淡道:“此事征西不得亲动,动则于贤名有碍。” “放屁呢?说得谁好像没有贤名似的!老子陈无敌也是响当当的汉室忠贞,他要名,我就不要名了?不去不去!实在不行你指派旁人,只要你说个名字,我这便令其听你差遣。” 贾诩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有利。” 果然,前一秒还斜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陈丛,下一秒直接弹了起来。 细观贾诩片刻,将信将疑道:“你这老货从来都是事不关己的懒驴,抽一鞭子挪动一步,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主动献谋?” 贾诩气笑了。 他是善于谋身不假,可问题是一着不慎上了贼船,他早跟眼前这匹夫绑一起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那种。 藏身是藏不住了,还不许他为身后事谋划谋划了? 所幸陈丛正好使他谋划张机,搂草打兔子,捎带手先把窝子站稳再说。 免得以后下嘴晚了,跟在陈丛后面连口汤都喝不到。 否则单为一个张机,他犯得着下这么一盘大棋? 最多使史阿遣任侠三五十,暗掳张机而归,干净利落又省事。 不然能咋? 干出主意不落好? 恶名没少担,好处没他事? 任由陈丛天天窝着,贾氏荣华都得变成假荣华! 他可没有征西岳父,相国岳公... 顾左右而言他,贾诩转问道:“州牧不觉得并州一方天地终归有些小了吗?” 陈丛狐疑道:“你这老货不会是嫌并州苦寒想挪窝了吧?老子告诉你,我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 贾诩飞白眼以视之。 “荆襄九郡,竖接长江南北,东西紧邻扬、益二地,处南地之腹心。据之,攻守相宜,北人不善水战,则得荆襄之地以为根基得训精锐水军者,可全征南大半功业。” 这老东西... 诸葛附体了? 隆中对中再三阐明荆州之重,说的不就是这个?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进难出也难,关二败走麦城之后,不论丞相几出岐山也好,事实上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从地势上而言,蜀中再无前探爪牙之地,要从成都调粮打赢北伐,看似是战争账,实则是不可能打赢的经济账。 陈丛虽被说得心动,但就是不想痛快顺了贾诩心意。 关键是这老货太不尊重人了。 见过领导给属下画饼充饥的,属下给领导强行喂饼的,还真是活久见。 “不去不去,我这不缺功劳。再说了,北地未平,南征不说猴年马月也是遥遥无期,本将军连年征伐多有暗伤,趁此时节正好,合该好好调养调养。” 贾诩恨铁不成钢道:“州牧出自世家,天生便得世家好感。今日之荆州,明尊刘表,实为世家所掌。此刻展示兵威以慑之,稍加善意以拢之,则来日州牧入主荆州呈水到渠成之事。迟,则荆襄士族与刘表勾连加深,利所捆,非强征而不可得,届时多费多少手脚?” 陈丛:... “明说吧,你这么上心是因为刘表抢了你心爱的小妾?” 贾诩冷哼道:“承蒙州牧大人厚赐,洛阳勾栏七十二家,多有妓子诞子。若州牧还有半点良心,念小老儿献计有功,多些封赏,莫使小老儿一州治书当街乞讨过活。” 陈丛恍然大明白:“难怪你放任李肃中饱私囊,不会是打着黑吃黑的主意吧?” 贾诩倒也光棍,从他将材料交给程茁的那一刻,自然料到了陈丛会知晓。 据实交代道:“非是小老儿阴损,那厮不晓事,己得厚利不敬上官,再不使人敲打一番,他真当凭他一张唇舌能得泼天富贵!” 呃... 陈丛略感无语:“你要不要把贪污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贾诩半步不让:“实乃州牧重赐军卒而薄赏属吏,罪不在诩。” 陈丛倒是忘了,陈群背后有颍川陈氏;程昱亦是兖州大族出身;王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得太傅老王允分奴市之利,过得也是滋润。 严格地算起来,整个晋阳,好像就小门小户的贾诩、郭嘉最穷。 哦不,还有个背井离乡任文职的张郃。 不过听说张郃安贫乐道,左右俸禄足够维持正常开销了。 第185章 不知全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襄阳,州牧府正堂。 即便刘表在后堂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可在端坐堂上那一刻,心里仍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其下。 右列文臣:蒯良、蒯越、王粲、刘先、韩嵩、伊籍、邓羲。 左列武臣:蔡瑁、黄祖、张允、霍峻、文聘、杨龄、陈应、鲍隆、吕公、苏飞、邓龙、陈就、张虎。 其中不乏听闻长沙太守被劫,义愤填膺请斩来使吕旷,诛杀犯将程茁者。 狐死兔悲,今日并州之军能堂而皇之突入长沙,劫持一郡太守之重,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这种时候让步,人心将散... 但对上蒯良垂目,蒯越冷眼旁观,蔡瑁忧心忡忡,黄祖事不关己。 刘表知道,今日苦果他是吞定了。 一旦开战,他不可能得到荆襄世家任何支援。 即便是小舅子蔡瑁,虽然此刻表现出来的忧心忡忡,亦非忧心他刘表死活。 只是因为他姐是州牧续妻,只要他刘表在位一日,他便能源源不断地从州牧府汲取权力滋养蔡氏。 但真要蔡瑁搭上蔡家与并州决死,这小舅子怕是跑得比谁都快。 至于旁人,此刻叫得凶,又有几人愿意搭上家族与并州陈无敌决死? 无非是转头跟着天下人一道,骂他刘表‘暗弱无能,将欲死战主先露怯’罢了。 “罢了,请使者。” 步入正堂那一刻,吕旷还有些小小的紧张。 论身份地位,刘表与陈丛齐平,而他只是校尉麾下一副将。 真到刘表面前时,吕旷反而不紧张了。 人活一世,无非两件事:争名、逐利。 索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深入荆襄腹心之地,如果刘表真要杀他,他表现的再是唯唯诺诺也躲不过这一刀。 反而,他越是嚣张跋扈,刘表很可能畏惧并州兵势不敢杀他。 再者。 他表现的越是亮眼,去了司隶还怕没有好的前途? 即便死了,家小皆在冀州,还有弟翔赡养,孩子大了说不定还能进到青苗演武堂,而他当面喝骂一州牧守,怎么着也能垂名青史了吧? 横竖不亏,吕旷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掏出程茁印信捧在手里,指着刘表鼻子便骂:“好你个刘景升!放纵麾下挟持征西将军子侄、并州牧妻弟,欲与司隶并州战乎?此事若不给我家州牧一个交代,兵锋一起,顷刻使你襄阳沦为废土!” “匹夫欲死乎?量你小小一介偏将,也敢在荆州牧面前犬吠?” “你是何人?” “荆州水军副督,张允!” 吕旷不屑地撇了撇嘴,抽出腰刀丢到张允脚下:“别光喊得凶,要杀便杀,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吕旷的嚣张深深刺痛了张允,正欲提剑斩杀此獠出口恶气,却被身前蔡瑁拽住。 “都督?” “退下。” “可他如此...” “我叫你退下!” 张允乃是刘表外甥,而蔡瑁乃是刘表妻弟,两人沾些亲故。 蔡瑁贪权,平日里也爱提拔照拂些亲旧,之前二人相处还算融洽。 而此刻蔡瑁冷淡地让张允陌生。 吕旷嗤笑一声,低低骂了声废物的同时心中大定。 转向刘表:“识趣的快些给个交代,本将也好回去复命。或刘荆州不忿老子跋扈,亦可斩某头颅送至无敌将军案前。” “匹夫休得猖狂!” 有了张允前车之鉴,吕旷根本不看堂下匹夫,就直勾勾地盯着刘表。 分明是他以首级作赌,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刘表恨得牙痒。 他与陈丛同位,不,甚至位高于陈丛。 再如何,并州苦寒而不全九郡也是不争的事实,陈丛半个苦寒之地的州牧,岂能与他富庶之地州牧同尊? 而他却被陈丛麾下校尉的副将,捧着校尉印信,指着鼻子给骂了! “表与陈并州皆为汉臣,岂会使人行劫掠其妻弟之事...此中或有误会,诸公议一议吧。” 似是不经意间的挥了挥衣袖,刘表重新将难题抛回给了荆襄世间们。 是最后的试探,亦是为了维护可怜的颜面最后的挣扎。 蒯越率先出列,施施然朝着刘表一礼。 “州牧明鉴。” 就在刘表端坐钓鱼台还在等待下文时,蒯越已然合袖归列。 而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不见诸将义愤填膺之相,好像先前张口斩吕旷,闭口诛程茁的激进言论,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刘表愕然一瞬。 所以,蒯越出来一句‘州牧明鉴’,便是为了定好基调,顺便将‘荏弱畏战’的屎盆子重新扣回他刘表头上??? 然而。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先前他都说了误会,此刻如何改口? 荆人久殆战事不假,但战非必败。 起码北人不习水战,又远赴荆襄作战,并州苦寒,粮草补给就能拖亏陈丛。 但以荆襄之地作为战场,或胜或败,都是世家们难以接受的。 最好不打,即便开打也要控制在局部范围内。 刘表骑虎难下,只得将目光投向吕旷。 “使者欲要荆州如何交代?” “交出案犯主谋,长沙太守张机。” 吕旷倒是见好就收,可他不知道,与此同时一匹快马直入襄阳,直奔州牧府而来。 报!!~~ 快马一直飞奔至正堂前。 传信甲士灰头土脸翻下马背,连滚带爬闯入。 见到刘表哭着拜倒在地:“州牧大人,祸事了!” 刘表痛苦的揉着太阳穴,暗自感叹着所有倒霉事都往一起碰。 正要挥退甲士稍后容禀。 甲士却已出言:“并州军犯边,此时南阳告急,太守大人请州牧发兵援助。” 刘表先是一惊,旋即心头大喜过望,装出一副悲痛模样。 猛地拍案而起:“好一个陈子宁,老夫与他同为汉臣,何故凡我疆土?欺人太甚!” “左右!” 两侧甲士出列。 刘表原想斩了吕旷,又怕事态加重难以转圜,又见众人尽蹙眉,只得改口道:“先将此贼收监!” 吕旷舔舐着干涸的嘴唇,总感觉离青史垂名更进一步了。 至于陈丛为何要出兵...他也不知道。 反正贾诩告诉程茁的计划中,绝对没有这么一环。 第186章 大水阻路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枪出如龙,飞马踏地似惊鸿。 点挑随行,左突右冲无一合之敌。 白衣、白甲、白马、银枪。 陈丛看着战场冲杀最靓的那个仔,真心实意赞叹一声‘骚包’。 正经人家,谁掠阵杀敌还非要穿白的? 如此亮眼,不是找着明枪暗箭疯狂招呼吗? 可惜赵云就是赵云,有骚包的本钱。 一杆银枪在手,四面八方明枪暗箭尽数打落,来回突入敌阵三回,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随着东武亭、博望坡的敌军相继溃退,也就意味着宛城以北的犄角被彻底剪除,至此南阳郡治与并州军而言即为一马平川。 顺河而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新野,再往南便是大名鼎鼎的隆中...乃至襄阳! 事实上。 并州军快速突入南阳边境的,只是骑营五千新卒。 陈丛原本也是严格按照贾毒物的定计,假意犯边... 谁曾想,很多时候左右战场局势不看己方是否缺损战力,而看对手是不是真给机会。 时任南阳太守吴巨,没什么名气,治军水平也跟名气一样,有等同无。 陈丛早已亮明旗号,明晃晃告诉对方是并州精骑攻伐而来,那厮不晓据城而守,偏分兵三处,妄图以三面合围之势全歼并州军... 阵势拉得很开,布置得也是有模有样,然并卵。 久殆步卒拉出城外与虎狼骑兵战于野,非靠人多而可力敌。 只一次劫营一次强攻过去,便将南阳守卒打得溃不成军。 而吴巨原本的兵力优势,在接连大败过后也是荡然无存,再想正面战场与陈丛掰掰手腕,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陈丛却也被这庸才架在了南阳。 假意犯边的假是战略层面的‘假’,如今陈丛进犯时短,只有骑兵前锋抵达还情有可原。 可这还没轮着两家开始扯皮,吴巨已呈溃败之势,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后续步卒开赴南阳攻城掠地扩大战果,就算刘表、荆州世家是傻子,也看出他假意犯边了。 到时候兵威慑人、暗自笼络世家便成了句笑话。 “治书,来,你跟我说说下一步如何?” 贾诩抹着脑门子上的虚汗,抬头望望陈丛,低头疯狂掐算。 他自负智计卓绝,从来谋划周全绝无意外。但在小小南阳之地,却被吴巨狠狠上了一课。 他料想到了一切结果,唯独没有想到号称兵家必争之地的南阳守备如此薄弱。 也没想明白南阳郡守会是这样一个草包中的草包。 假戏真做倒非不行,虽并州路遥难调步卒,但司隶就在眼前,只要一封战报传至洛阳,他不信曹操放着南阳唾手可得还坐得住。 大不了就是舍弃五百虎豹精骑及程茁、吕旷、李肃、曹休、曹真一众。 问题是这话他敢说,陈丛也是真敢抽他。 莫看这厮惯以奸诈之面示人,实则陈丛出身行伍,骨子里透着匹夫义气,事涉袍泽亲友,他不可能因利而舍。 蓦然回首,贾诩余光瞥到正在悠然饮酒的骑营主簿郭嘉。 眼珠子滴溜一转。 捻须道:“郭小子早有定计,州牧何不问之。” “哦?” “嘁~这有何难?假作真时真亦假,趁此兵势大好,传书请司隶征西将军援以精锐步卒,全取南阳之地,兵锋直指襄阳!” 非是郭嘉智计不如贾诩被遭算计,而是他与陈丛相处日短,识其表而不知其里。 本身又是洒脱性子,自不诸多避讳。 陈丛脸色肉眼可见转冷,笑道:“说得好,你去把本将的五百虎豹骑换回来,不用向司隶请援,本将军让你见识一下骑兵如何攻城。” 郭嘉笑笑:“取舍之间自有将军决断,嘉只管献计不管献命。” “陈一,收了他的酒,扣发三月俸禄。” “喏。” 嘶!~ 郭嘉倒抽一口凉气,没了酒水最多一时之痛,少了三月俸禄,他那阖府美人都得喝风度日! “慢来慢来...” 郭嘉心思急转,大恼从未如此刻般转得飞快。 须臾之间,一条完整的计划慢慢成形。 “想来州牧百骑破美稷,急行克上党,骑战之能当是天下无双?” “这还像句人话,继续。” “不知五千强骑与数万大军战于野,州牧可能...战而胜之?” “可。”陈丛言简意赅。 确实自负,但却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底气! 郭嘉摊开地图一指:“新野,州牧可使大军绕开宛城,赶在襄阳驰援宛城之前抵近新野。时值雨季,淯、湍之水泛滥,新野恰处二河交汇处,开河而灌则。大水阻路,两地消息不通,刘表不知宛城虚实,驰援之兵再不克州牧铁骑,必定投鼠忌器,而不得不行和谈之事。届时,由得州牧狮子大开口。” 风险很大... 重利同样诱人。 南阳... 不,甚至不需南阳全郡,只要谋得宛城一地,便成整个荆州肉中刺。 随军在侧的张绣被陈丛看得发毛。 “将军...绣...” “没事,”陈丛摆摆手:“绣儿最近辛苦,回头本将军便上表天子,给你加官晋爵。” 张绣大喜:“谢过将军!” 张绣是客将,陈丛肯定不能将宛城重镇交托其手的。 但只要一想到历史上绣儿楔在宛城,让曹贼、刘表皆头疼不已,内心便一片火热。 “华雄!归整兵马,南进!” “得令!” ...... ...... “小姐...小姐!” 拄窗思郎君的樊姝缓缓回过头,嗔怪道:“采儿,你做贼呢?那么小声作甚?” “小姐。”采儿指向车窗外,小声道:“这不是回转汉宁的方向。” 樊姝轻笑道:“怎么可能?赵郎身在汉宁,其部岂会另投他处,老实坐着,莫要疑神疑鬼了。” 小婢女急得直跺脚,又不敢大声提醒,低低喝道:“小姐,这边是北啊,北!汉宁在南,向北而行岂非南辕北辙?” “将军如何称呼?” 好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程茁咧嘴笑道:“末将程茁,夫人唤某阿茁即可,将军便是如此唤某。” “阿茁,汉宁在南,我等为何向北啊。” “大水阻路,故而绕远。” 樊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意洋洋扬起了下巴,朝着采儿道:“你看,我都说了莫要疑神疑鬼,不过是大水阻路罢了。” 采儿:... 第187章 雨中看客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太守,外面并州骑兵退了。” “退了?” 吴巨本能地觉得有诈。 并州虎狼之骑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如今优势占尽反而退却? “传令各军坚守城中,无援不可出城击敌。” “太守...” “怎么?” 小校犹豫道:“并州骑兵非退往司隶,而是绕开宛城向南去了,若使其攻破了新野,恐怕兵锋之迫襄阳,则州牧危矣。” 吴巨闻言大怒。 这陈子宁何其跋扈? 如此孤军深入之举,将大军腹背堂而皇之地丢给宛城守卒,根本就是没把他当人看啊! 小胜两场便敢小觑天下英雄? 此谓骄兵必败也! 吴巨发狠道:“着令三军将士!” 小校正色抱拳严阵以待。 吴巨继续道:“摸清并州骑兵补给路线,击之!本太守倒要看看,没了粮草辎重那陈无敌还能无敌乎?” 小校大惊:“太守!如今我军困守宛城,消息难以流传。背后新野不明形势,但有差池失了城池,敌军便断粮道,亦可据城采补。势危,当出急兵攻其后背,即便是只将消息传到新野也好。” “汝乃何人,敢教本太守用兵?” “南阳人,李严字方正。” 吴巨冷笑道:“原来是南阳李氏后生,怎么?莫非背靠李家便敢质疑本太守?” “末将不敢。” “不敢还不传令!” “喏。” 出了太守府,冰冷的雨水拍在脸上,李严的心更凉。 良言难劝要死的鬼。 陈丛既然敢将后背留给宛城,自然想过粮道薄弱处若被袭如何。 李严特意研究过陈丛战法。 虽不知其中究竟,但他却知道,从来没有人截断过并州骑部的粮道。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新野早察局势了。 否则新野有失,宛城即成孤城,只待并州后军压上,久守必失... 何况如今的宛城,恐怕也无久守的资格。 这种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李严感觉很是憋屈。 ...... ...... “老乡,换些粮食,战后可凭此物去到宛城太守府换取钱财。” 乡民看着兵头强塞进手里的一把珍珠,及空了大半的米缸,端是欲哭无泪。 这小玩意看着好看,奈何不当吃不当喝,拿在手里说不定还被强人觊觎... 几度张口,终究不发一言。 乱世兵如匪,这些个兵卒就算不错了,起码还留下把珍珠,就算啥也不留,凭人家手持长枪腰挂钢刀,轮得着他一升斗小民拒绝交换吗? “将军,真别说,荆襄果然富庶,这才四十多个乡村,就凑齐了五千骑卒十日口粮。” “老乡们无有异议吧?强买强卖的买卖咱可不能干。” 张绣笑得一脸灿烂:“没有,乡亲们都很配合,毕竟将军所赠珍珠都是上好的成色,价值远超几担米食。” 陈丛驾马远眺,四十五度望天,一脸神伤道:“唉!~珍珠再好,却不能果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终是本将亏欠南阳郡民良多,战后还需好好慰偿一番呐。” “将军仁德。”张绣由衷赞叹。 赵云亦是眼底泛光,看着陈丛如同看到了终结乱世的曙光。 贾、郭听得直撇嘴。 说这厮无耻吧,起码他还没有明抢,知道拿些珍珠去换粮食。 但要说仁德,那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为行军之急舍粮草辎重之举本无可厚非。 但以珍珠易粮之举,就是纯纯脱了裤子放屁了。 乱世之中粮草绝非唯一硬通货,金、银、铜、铁皆可快速变现,即便是这些不好携带,带些盐巴与布匹总行吧? 换作平日里,珍珠或许还有些价值,但战乱一起,珍珠的唯一价值就剩下了好看... 至于珍珠换钱之说... 陈丛拿了宛城自然作数,拿不到宛城自然就不作数。 即便是作了数,百姓折腾一圈,还不就是拿粮食换了钱,却平白无故担了风险。 亏这厮还有脸在那感叹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凡他多带几日口粮,都不至于百姓苦。 “你俩个什么表情?莫非没有心吗?” 呃... 贾诩立马换上谄媚表情:“小老儿细细品评州牧之举,方知德行之重,易取之道也。州牧取之以道莫以威,是为德重。” 郭嘉看看陈丛,看看贾诩,感觉有点洒脱不起来了。 拱手:“嘉深以为然。” 南阳境内水道纵横呈犬牙交错之势。 但宛城到新野之间却无河流横阻,只是途经涅阳、育阳二县。 然而... 陈丛都敢把后背暴露在宛城之下,自然也不会将区区两座小县放在眼里。 通风报信? 但凡荆州的斥候能跑过并州的飞骑,陈丛也不至于只率五千部众犯一州边境。 至于出城交战... 他手握五千骑兵之重敢正面硬捍刘表一州之雄兵,更别说涅阳、育阳两座小县了,陈丛巴不得两县守将脑袋抽风,也省去了他各地采补军粮的麻烦事。 过城不入,急行一昼两夜,两日天明时分,并州强骑已至新野城下。 陈丛谨记曹贼教导过的兵战法。 越急之势徐以应,方为将才。 急迫神乱,强攻图城,庸才也。 陈丛是要赶在襄阳援军抵达之前攻破新野,否则孤军无处采补便立败地。 时间不多,陈丛却不着急。 先分三部各千骑,呈围三缺一之势,堵住东、西、南三处,放开北门任人奔命。 旋即再令两千人,仅距新野五百步处,当着守卒的面,垒石筑起拦河堤坝。 心急不要紧,只要有办法使敌人比他更急,城池自得也。 骑兵不好攻城,那河水呢? 常言水火无情,一泼大水下去,再牢靠的军事重镇也抵挡不住吧? 即便新野守将能镇住守卒不乱,也绝对镇不住天灾面前的暴民。 三日,人心新野人心惶惶,已显乱民夺门之事,只不过被守将强势镇压下去了。 “将军,不能再等了!等并州骑兵筑好堤坝蓄积河水,新野数万军民皆无处葬身也!” “那如何?城外五千骑兵虎视眈眈,开城今日即亡!” 一天时间,陈一就地取材,做好一盏歪歪斜斜的躺椅。 辽阔的原野上,城墙百步内,仅陈丛一人拎枪斜靠摇椅,淋着小雨淅沥沥,享受着置身天地之间的孤寂感。 舒适且安逸。 第188章 水淹新野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人生之苦,非祸福难料旦夕间。 而是看着眼睁睁地看着大祸临头,却无法规避风险。 摆在新野守将陈坐面前的路就三条: 要么:坐视并州军蓄高水势,驱河破城,谓之死路。 要么:出城迎战,与威名显赫于天下的并州骑决死于野,亦谓死路。 要么:弃城而逃,逃往宛城方向。可陈丛大军既抵新野,想来宛城之景还要惨过新野,倒是少了城郭相阻,千余步卒曝于野,终究还是死路一条。 当然。 他还有第三条路可选:投降、献城。 可在明知襄阳近十万大军将援宛城的前提下,陈坐不认为陈丛五千骑兵能胜荆州十万雄师,此时献降落下骂名不提,未必能争活路,甚至还要搭上襄阳一家性命... 况且,刘表于他有恩,不敢背之,不愿背之,不忍背之。 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城中哭声渐起,伴随着数万城民绝望的嘶吼,钢刀划破皮肉,无情地斩杀着冲门的暴民,血水混合着雨水汇聚成溪,染红了本该宁静的新野... 陈坐知道,留给他做抉择的时间不多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牵马来。” 陈坐突然开口,吓了身边小校一跳。 “将军?” “备刀...牵马。” 陈坐望着城下那道悠然身影,说出此四字时牙关都在打颤,嘴皮哆嗦个不停,语气却很坚定。 他当然知道下城搦斗意味着什么。 对方是天下第一猛将陈无敌,便他十个陈坐绑在一起也绝非敌手。 好像... 他是死定了... 但... 他一籍籍无名之贼,能得州牧赏识收为部将,今或许还能借着敌手垂名青史。 好像... 也不枉此生... 这般想着,陈坐迎着小校惊恐的面容重复一遍:“备刀,牵马!” “喏。” 小校很快捧刀牵马而归。 陈坐翻上马背,叮嘱一句道:“城无主将,降而无过。若...本将卒于沙场,尔等便开城献降吧。” 水匪出身的陈坐当然不在乎城中百姓死活,否则也不至于下令强势镇压冲门暴民。 但他都决定以命报主搏取忠名,陈坐也在乎做个顺水人情多搏些贤名,新野之民领情就领情,不领情也无所谓了。 “将军...” ... 城门开启的那一刻,陈丛面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之色。 就在他以为城中守将狗急跳墙,欲驱荆襄弱旅与他鏖战于野时,才看清门缝开合间,只出来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驾着马,拿着刀,似是赴死... 城头有气无力的战鼓响起,亦验证了陈丛心中猜测。 这人果然是来赴死的。 事实上。 将令就像后世的高级打工仔,公司经营不善,大不了就是老板继续打工。 甚至很多人在跳槽之后,薪资待遇不降反增。 说是同进共退,死到临头真能践言之人又有几何? 陈丛踢开腚后摇椅,吹响口哨引来绝影,捉枪上马缓向前。 “你...你便是平北将军,陈丛...陈子宁?” 狰狞的枪锋,凶悍的黑马,一身厚重的黑色铠甲在阴雨天的衬托下摄人心魄。 陈坐强壮胆气,想像个英雄一般赴死。 可在死生之间大恐怖下,牙关仍是哆嗦个不停。 陈丛没有嘲笑眼前这个孤身赴死的勇士,挺直长枪,认真通名道:“谯县,陈子宁。你是何人?” “荆州牧麾下屯军校,江夏人,陈坐!” 陈坐? 有点印象。 此人原是江夏贼,后归为刘表部将,飞马助张虎出战韩当时,被孙策一箭,射于马下。 一个出场寥寥几言便归西的炮灰、龙套,陈丛能记住他的名字还得益于本家之姓。 “陈坐,本将知道你,出身水匪的你,或许并没有什么理由为刘表赴死吧?” “放屁!知遇之恩,恩若再造!坐受州牧重恩,岂可背之。休要废话,人言陈无敌骁猛无双,某不才,愿领教一二!” 仗义每多屠狗辈。 刘表费尽心思终日流连于与荆州世家博弈之中,却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但凡他能稍微分润一眼多看看麾下似此之将,也不至于被荆州士族逼迫至此。 陈坐确实不才,但有此忠心之辈,才是每一位人主的成事之基。 至于世家... 因利而合终将因利分。 心腹、肱骨、合作、伙伴定位不明,刘表还能卒于任上搏一似贤、似庸、不好、不坏之名,只能说他政治手腕还不赖。 但绝非一时雄主之姿。 枪出透心,带出一捧殷红,马分人即倒。 城上苍凉战鼓停了,士卒们悲怆的面容下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雀跃。 未及陈丛打马城下,城门复启,两侧军士纷纷丢下手中兵刃,置盔于侧,伏地请降。 陈丛再望一眼战场上尸骨未寒的本家兄弟,挥动大枪甩去枪头血渍。 “厚葬,碑刻...陈氏英豪坐。” 新降小校偷偷打量陈丛一眼,见对方脸上并无多余神情,这才悻悻道了句:“喏。” ... 陈丛新得新野,敛降卒,放榜安民,得库粮补充大军,却并未令人拆去拦河垒坝,甚至还在下令填高。 以至于稍稍安定些的民意,不过一夜工夫,又惶恐起来。 生怕何时大水决堤,于睡梦中将他们卷入洪流。 翌日。 上至归降新野令,城中豪族,下至城中年长德盛者,无不赶往并军临时屯军营请见陈丛。 皆被并军以‘将军染疾不见外客为由’驱离。 有心之人很快发现,并军虽据新野,并未封闭四门,城内外可正常出入。 有了这一发现,不少人当日便清点细软拖家带口逃离了新野。 也不乏投机观望,及年老体弱不便出行者。 隔日,城中再放榜文,言‘雨季绵延大水泛滥,恐伤下游宛城,故三日内开河泄洪。’ 一纸文书下去,投机观望者竞相奔逃,实在难以奔逃之老弱,陈丛还贴心地令人在城西高坡处搭建临时营寨供人歇养。 待到五日,荆州大军浩浩荡荡抵进新野附近,只观茫茫水势阻路。 以及营寨归阵,枕戈待战如狼见羊的并州骑兵。 第189章 借兵的穷亲戚误入豪门怨斗中心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 “哥,你说那刘表能借咱兵马粮草吗?” “备与景升同宗同族,今汉室式微,刘氏宗亲更该守望相助。景升颇有贤明,备以诚求,岂会不允?” 将令溃兵漫步雨中的,自然是又双叒叕吃了败仗的桃园兄弟。 凭公孙瓒那里借来的丁点兵马,显然不足以在继承了部分袁术政治遗产的庐江太守刘勋面前撒野。 何况南地多河道,北人不善水战,受挫那是必然。 “呸呸呸!”张飞胡乱抹着脸上雨点,被扰得有些心烦意乱:“要俺说,去求刘表还不如求子宁。那并州虎狼之骑当真勇猛,只肖借他个千儿八百,平定庐江不在话下。” 关羽罕见的出声挺了张飞一回。 帮腔道:“大哥,翼德之言不无道理。天下有名无实之辈何其繁多?已故伪帝袁术原先也有诸多美名,还不是行篡汉谋逆之事?子宁起码知根知底,知咱兄弟落难未必不帮。即便子宁不应,再求刘表就是了。” 刘备有些心累。 陈丛会帮他吗?以他的感觉,大概率会帮。 但刘备怕的就是这个。 一次式微许诺兖州牧,一次事急许诺豫州牧,再有虎狼关下袍泽义,即便刘备人间清醒,心知陈丛大逆都恨不起来,更何况是他两个颇重匹夫义气的弟弟。 那一口一个‘子宁’叫得,亲近得刘备都有点发酸... “并州路远,且子宁常在北地作战,不习水性,麾下兵马再是骁勇如何破得庐江?倒是景升麾下多以水兵盛猛见长,其利或可与江东虎贲一较高下,若得其助,必破刘勋而得庐江。” 刘备心中与两位好弟弟的想法恰恰相反。 刘表虽为同宗同族,却与他无甚交情。 借兵马那也是以大义取之,随便落点人情也好还。 实在不行再找陈丛求助。 因为陈丛那边根本难以大义框束,纯凭私交脸厚相借,多欠一分难还十倍,更何况还是最难还的人情账。 刘备宁愿找刘表哭十回,也不愿找陈丛笑一回。 正思虑间,忽闻远处战鼓滔天。 “真是天助咱哥,恰逢蟊贼犯边,俺去助那刘表老儿破了贼人,大哥也好张口借兵。” 猛张飞说着一把抹尽脸上雨水,刘备甚至来不及多吩咐一句,便闻其大喝一声飞马急出。 “哥哥莫忧,以三弟武艺,破除匪患不在话下。” 刘备闻言稍定心神,连忙令田楷组织兵马压进。 ... 吼!~吼!~吼!~ 威武!~ 未及敌将通名,白衣银枪再建功,勾枪挑刀,错马望月回身一探,枪锋点喉而过,炸出一抹绚烂血花。 算上此刻坠马之将,初出茅庐赵子龙已经连挑荆州之将七人。 “贼子休得猖狂,可识得燕人张翼德乎?” 两军阵前,一声滔天虎吼平地起,飞马踏地溅起大片水花,奔马而来黑厮宛如天降魔神骤至。 赵云一愣神,总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来着... 好像是虎牢关下战吕二的张飞。 喔对了,辞别公孙瓒时,他好像还见过来着。 虽不知这张翼德为何偏帮无道刘表而不助仁义姐夫,但赵云可没有多嘴废话的习惯。 敌人都杀到脸上了,自然挺枪以对。 勾枪带矛卸力走,顺便通名:“常山赵子龙在此,敌将休得猖狂!” 嗯? 猛张飞甩了甩雨水糊住的眼,这才看清眼前小将,不就是当日他哥唤他苦追而不得的常山赵子龙吗? 这厮放着好好的官兵不当?投身荆州为贼? 倒非张飞不识并州兵马。 实在陈丛背水扎寨,作为以逸待劳一方,仅是面对荆州兵马的第一波试探,断然不至于将骑兵全拉出来淋雨,并州兵马皆顿于营寨后头喝彩擂鼓,只遣手头唯一真SSR云大怒出寨搦战。 而原本飘扬的旌旗早被雨水打湿拧巴一团,实难分辨。 至于荆州军那边就好分辨多了,前军列于野,车马齐备,戈矛冲天,战鼓擂动不休,一眼就是州牧府的正规军。 再者。 任张飞想破大天去,也想不明白陈丛能和刘表有什么瓜葛,至于大老远跑来进犯荆州。 赵云枪快,打散雨水带起捧捧水雾,诡异妖娆尽取要害处。 张飞来不及多想,抖擞精神与之战之一处。 枪矛连打一处,双马并笼,点点火星于雨中绽放,一时伯仲难分。 战车上,督战的刘表大喜过望。 正因为先前见识过那白衣白甲赵子龙何其悍勇,方知忽至助拳的黑脸大汉多么勇猛。 要知道先前,荆州无有一将能在赵云手下走出三合。 军卒士气正衰,刘表都准备暂退屯军以整营防了。 “那是何人?” “姐夫理他作甚?不过一勇之夫罢了。雨渐大而大军疲惫,不利战事,不若先退。” “胡说!” 刘表瞪着蔡瑁满眼的不满。 荆州损将时,这小舅子杵在那里装死,如今稍稍缓和些士气就鼓捣着他暂退,分明就是别有心思。 “姐夫,真不是瑁鼓吹敌军而丧己之志。这才一名不见经传的赵子龙便是我军连折七将,那黑厮打赢了赵云又如何?莫非他还胜得陈无敌?” 刘表沉默了。 当然,在没亲眼见过之前,他始终觉得那所谓的陈无敌,勇猛可能是真勇猛,但吹捧太过就显得过于做作了。 哪有人能伤而不死的? 想来... 怕不是曹孟德为恐吓天下诸侯刻意放出的风声罢了。 那陈丛再勇猛,还能如这张翼德般,抡得长矛如飞、火星子乱溅不成? “全军齐喝,为张将军彩!” 张飞听到身后战鼓齐动、呼声大作。 又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当即来了精神。 一杆长矛在其手中使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间颇有一丝水泼不进之意。 赵云自不示弱,挑、打、拨、点之间,枪走如画。 每每以锋点中长矛击来处,变招衔接更是行云流水。 力本不弱张飞半分,却深谙借力打力之法,枪动浑圆绕周身,甚是凌厉。 第190章 云大怒激斗猛张飞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往哪下呢小郭,走这,走这!夹吃他!” 中军帐。 陈丛捧着碗热腾腾的鸡汤,嘶溜着给对弈中的郭嘉支招。 郭嘉举棋落定,无语转头:“州牧岂不闻,观棋不语真君子?” “本将军看你输得太多,好心给你支支招,你还不领情?” 郭嘉无语之感更甚。 他常年与荀彧对弈,水平自然不低,放开了和贾诩弈棋,胜负还在五五之数。 赶上陈丛搅局...连输六局。 有心分辩两句,念及陈丛的人品,果断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是,是,是嘉不辨人心、不识好歹,州牧若无事,不若去看子龙将军斗将。” “不去,没劲。” 赵云斗将能有什么好看的。 就刘表麾下那阵容,能在赵云手底下走出三合之将恐怕没一掌之数,一点悬念都没有,无趣的紧。 阴雨天,当然是喝着鸡汤看人下棋更有意思。 报!!~~ 小校沐雨入帐,在陈丛身前跪定。 抱拳:“启禀将军,营寨外,燕人张飞已与赵将军鏖战五十合。” 嗯? “猛男张飞飞?他怎么跑新野来了?” 陈丛顿时来了精神。 虽然不晓得张飞吃饱了撑着跑来南阳淋雨,但猛张飞大战云大怒,肯定很有意思。 陈丛立马披上一件蓑衣上了城寨。 才上寨头,就见寨前龙争虎斗正酣。 城寨上,张绣更是涨红了脸,疯狂高喝‘师弟’,也不知道是叫给营寨外头赵云听的,还是叫给自家军士听的... 与此同时。 远处为张飞压阵的刘备、关羽亦发现了端倪。 特别是刘备,更是心潮澎湃难自已。 那与张飞战得不分胜负之人... 不就是当日公孙瓒推荐给他的常山赵子龙?! 观其表,温文尔雅俊朗模样,任谁能想到,竟是如此勇猛一将! 枪锋凌厉之盛,乃是刘备生平仅见... 哦... 或在陈丛之下... 但陈丛什么兵刃都使,刘备下意识便忽略了陈丛也以枪术见长的事实。 若能借荆州军势在后,擒而晓之大义,再示宽仁以纵之,未尝不能使虎将归心! “哥,事有不对。” 关羽凤眸微睁,遥遥看着营寨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虽相距甚远,又有雨幕遮眸,但凭武人直觉,关羽一眼就看到了城寨之上的蓑衣男子。 分外熟悉之感让他有些心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云长,何事?” 关羽提刀一指:“大哥,那人身形,酷似子宁。” 刘备闻言一怔,目光顺着长刀方向望去,顿时面露惊色,汗随雨落不止。 倒非刘备惧怕陈丛如何,而是...这与他心中的道义完全不符! 陈丛几次三番雪中送炭之谊在前。 如今摆明了荆州势大,敌势危。 若是普通盗匪也就罢了,襄助刘表破之,送个顺水人情也好多借些兵马。 但式微之人是陈丛的话... 他刘备岂非成了恩将仇报、落井下石的艰险小人? 更何况。 他唯一的退路还在豫州,此刻若助刘表伤了陈丛,刘备可不觉得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堂兄有能力助他坐稳豫州牧... “翼德,快住手,莫要伤了子龙性命!” 刘备分心之下,什么屁话都往外倒。 分明是伯仲之间的酣斗,他喊张飞放过赵云性命,不就是明摆着认定赵云绝非张飞敌手? 果然。 一嗓子过去,张飞愣神之际,赵云脸色迅速转黑。 他姐夫陈无敌与他酣斗时,都未曾这般小觑于他,那白面大耳之贼,自己是个荏弱迂腐性子也就罢了,竟然如此辱他堂堂赵云! 原本赵云即便枪势凶猛,但还留着几分英雄相惜的余地。 此刻再看面前黑厮,亦觉分外讨厌。 兄如此,弟岂善类乎? 长枪掌中翻转一圈轻轻一点,拨开挺刺之矛,势不落而转,跟上一记快到惊悚的凤凰点头。 张飞哪里见过如此诡异枪法,心中叫苦不迭的同时勾脚绕住缰绳,以矛贯地撑住身躯,以一种近乎栽下马背的狼狈姿势躲过了迎面杀招。 “好贼子,枪法倒是凌厉。” 张飞由衷赞叹一声,落在初出茅庐赵云的耳中,亦成了莫大的羞辱。 大怒道:“云乃天子亲封云诩校尉,凭汝安敢开口称云为贼,死来!” 张飞人傻了... 他不是在夸赵云吗? 战场为敌,他不加个‘好贼子’贯口,难不成尊称其为‘赵将军’? 甚至因为敬佩,他都没用最顺口的‘直娘贼’。 就这... 他实在想不通赵云怒不可遏之缘由。 那吕布被他骂作三姓家奴时,也没这般气急败坏吧... 不对! 天子亲封?云诩校尉? 这人不是贼!? “卧槽!张飞飞你行不行啊,老子可是押了百金赌你赢的。” 远处旱地起惊雷。 一声熟悉的‘张飞飞’,更是喊得张飞差点落马,头皮发麻心凉半截。 玛德,与荆州军对阵的,不会...是陈子宁吧!!! “州牧何时赌了敌将?末将怎么不知?”张绣不解道。 “你不懂,我给你师弟叠BUff呢。”陈丛随口搪塞。 赵云战张飞。 一个哪哪都好,就是战力飘忽不定,心情好的时候能跟问文丑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结果再加上颜良还能斗五十合不分胜负,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枪就能刺死高览,还能进进出出八十万曹贼。 另一个胆上生毛不知死之何物,虎牢关激斗虓虎五十合。再会面,明知不敌,徐州之战亦敢醉酒驾马酣战虓虎八十合;当阳长坂坡上一声吼,更使曹将丧胆而亡,万军无一敢近前者,可谓盖世虎将代名词。 陈丛要看戏,自然是照着付费模式来的,谁有工夫看张三、赵四英雄相惜。 撕,往死里撕才过瘾。 枪花九朵炸开雨幕,绚丽诡异,毫不留情地照着张飞喉头、眉心、胸口招呼。 张飞急出长矛尽数挥散,又见长枪进退入转,如蛇伏地,似龙遨空。 伴着赵云那张再无任何表情的冷脸,宛如索命幽灵当面。 此刻便知赵云乃是陈丛部将,张飞也不敢因为顾念交情而留手了。 矛作棍使,盖以奋命之势破开巧力,死生之间全凭胆大心细,竟在如雨枪式下硬搏出条条生机。 “可惜张飞非使丈八蛇矛,子龙手中也非龙胆银枪,不然那才叫过瘾。” 陈丛咂咂嘴,一点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觉悟。 转头埋怨道:“鼓手?没吃饭吗?使劲敲!” 第191章 刘表诧异时分,备愿从中说和?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哥?子宁当面,某去分开三弟、子龙,即是误会,言说开了也就好了。” 刘备心底冰凉一片,有心赞同二弟的提议。 但远远望向营寨上头,目光穿透层层雨幕,好似能看到陈丛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刘备当然能解释清楚,也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 且... 不论三弟与子龙眼下如何气斗,只要误会解开,便只剩下英雄相惜的深情厚谊。 可是... 之后呢? 刘表无过而兵战于南阳,显然陈丛才是无道征伐一方。 且不论亲与理何重,助无道而伐有道绝非刘备安身之道。 如果他真的只想苟安己身,早在征讨黄巾时就有的是机会,只要他在那个时候能稍稍服软,相信当时的阉党很乐意借着他卢植弟子的身份大肆抨击恩师、打压清流。 或是后来完全倒向公孙瓒,凭二人同窗之谊,相信公孙伯圭亦不吝荣华、高位以待他。 或...董卓征伐袁术时,他不曾固执地秉持本心,示人以迂腐之仁德,今日亦是高官厚禄加身,且与自身仁德之名亦无大碍。 唾手可得的兖州牧,唾手可得的豫州牧... 此前近十年时间里,但凡他曾稍稍动摇过一次,亦无今日之落魄刘玄德。 所以... 为何对方从旁人变成了陈丛,他就该动摇? “云长,且先随备面见刘荆州。” 关羽默默叹息一声,心知阻拦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酣斗不休的张飞赵云。 三弟虽稍占劣势,但赵云想胜亦非易事。 二人想分胜负,恐在二三百合之上。 定了定心神,仗刀随行刘备身后,直入荆州军阵而去。 “将军,那刘备往荆州军阵去了!”张绣不忿道:“这人当真不识好歹,将军当初与他解围,今日却行恩将仇报之事,可恨!” 陈丛闻言一笑,投个眼神过去的功夫都欠奉。 刘备若不先见刘表那就不是刘备了。 起码,在彻底磨平棱角之前,刘备将‘兴复汉室’贯彻得相当彻底。 不说对错,仅这一份坚持,已经足够璀璨。 不过刘备归刘备,关羽、张飞可都是义气汉子,若刘跑一意孤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恩将仇报’,恐怕手下兄弟就快该有意见了。 好好的兖州牧不当,好好的豫州牧不当,莫名其妙赖在庐江,凭手里零星兵马与刘勋死磕。 而且他还举不出来曹操和他陈丛为何为‘大逆之贼’的实质性证据。 抛开这点不提。 亲疏不分,恩仇不辨,这两点肯定是跑不掉了吧? 刘备此刻去见刘表,实为帮理不帮亲,但落在旁人眼里,可是很容易就误会成刘备是助刘而不助恩义啊。 这恐怕...并不符合憨直汉子们的朴素义气价值观。 特别是...刘表还不占理。 若非那刘表先行扣押曹氏亲族行不义之举,陈丛又怎么会不辞辛劳远征荆州呢? 虽然事先并无预料刘备骤至,但陈丛很清楚,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 报!~ “启禀主公,试领扬州牧,刘备请见。” “哦?” 其实刘表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落魄亲戚。 穷亲戚嘛,谁家都有。 事实上亲族内部的鄙视链更加真实到露骨。 笑人无恨人有的情绪也更加鲜明。 刘备若只是落魄而来,刘表自然不吝于展示荆州之富,并置一地安身,示同宗之谊。 但如今刘备却是试领扬州牧,位与他同齐。 还是以一种荆州救世主的形象突如其来。 如此,不仅映衬出荆州之将的无能,同时还有机会近距离窥探到他刘表华于其表的窘迫形象。 刘表能高兴得起来才有鬼了。 然而,刘表再是不喜,此刻他还需要借用刘备兄弟的勇武振奋士气,自然不能拒之不见。 朝着身边小舅子蔡瑁投去个威胁的眼神后,刘表不咸不淡道:“请上前来。” “喏。” 片刻。 刘备快步趋至,身边随行,只一九尺仗刀傲汉。 关羽睥睨扫过的眼神,似是无声诉说着荆州诸将的无能,却也深深刺痛了刘表。 端坐战车之上也不相迎,好像是看着沙场之上二将酣斗入神所致。 作为摸爬滚打多年,社会经验相当丰富的刘备,只一眼就知道此次恐怕又是一张热脸贴了冷腚。 很简单... 先前已有军卒传报,刘表不可能不知他要请见,还作出神状,无非是心中不喜罢了... 大致思索一番,刘备亦明症结所在。 然...无解... 很多时候恩与仇并无明显边界。 刘备整理好满腹心酸,拱手见礼道:“弟,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备,拜见景升族兄。” “哦?” 刘表好似才反应过来,换上一副和煦笑脸,在亲兵的搀扶下缓步挪下华贵战车。 笑盈盈道:“玄德何必多礼?是兄该好好谢你才是,若无玄德骤至,兄怕是折了士气。先前见张将军勇武失神,怠慢之处还请玄德勿怪。” “岂敢...” 关羽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他最是听不惯这虚与委蛇的场面话。 如果当真重视,又岂会怠慢? 董太师如何?曹征西如何?陈子宁如何? 此三人之位犹在刘表之上,也不曾见怠慢他兄弟三人。 分明三弟还在为他刘表拼斗不休! 这刘表受恩而不识恩,心胸狭隘、外宽内忌引人生厌。 助他攻伐陈丛?就凭他姓刘?就凭他是汉室宗亲? 关羽心里一万个腻歪! 蔡瑁轻笑一声:“玄德公身边这位将军好像误会了我主啊。” 蔡瑁不提还好,此言一出,刘表彻底下不来台了。 刘备还就罢了,好歹担着个试领扬州牧的名头,他那两个兄弟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当初袁绍代天封授的关内侯罢了,也敢在他刘表面前龇牙? 脸上笑意慢慢收敛,好似慌了心神般看向刘备:“玄德,这...” 关羽见此情形,心中有些酸涩,为了不使大哥为难,也只得抱拳低头。 正欲开口,拳头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仰起头,迎着冰凉雨水。 默默品尝着十年心酸,如苦酒入喉。 回忆一幕幕呼啸而过,画面终于定格在一张总是在笑的少年将军脸上... 陈贼跋扈于世...却从不吃亏... 为何? 那一刻,刘备突然明悟了。 什么狗屁谦谦君子? 伏低做小久了,成天委屈自家兄弟不说,旁人皆以为他刘备是泥人随便拿捏。 他亦是武人出身!还能没有半点脾气不成? 谁规定的?求人就得客客气气? 谁规定的?坚守心中道义还得礼下于人? 况且! 刘表并无城郭拒守,与并州强军战于野,仅凭人多未必吃定陈丛! 刘备抬起头,直视刘表,一字一顿道:“若景升愿意借备三万兵马、十万斛粮草,备愿从中说和。” 刘表:??? 第192章 和气生财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刘备,你放肆!” “嗯?” 关羽猛地张开凤眸,心中郁结之气尽去。目视出声之人,不屑之色几欲溢出眼底,提起战刀重重一磕,刀尾没入泥地两尺余。 捋须四顾,视荆州众将尽作土鸡瓦犬。 张允迫于其人威势,又见周遭无人帮腔,只得怔怔退下。 关羽脸上不屑更甚,啐道:“无胆鼠辈。” “你!” 张允气得发狂,在自家地盘上,一众荆州将领面前,被一外将如此折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看关羽。 早已眯起凤眸仗刀作假寐状,全然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有道是:打狗还需看主人。 何况关羽如此做派,打的又岂止是张允的脸? 刘表远眺一眼东边刘备所引残部,兵不过五千之数,破衣烂衫宛若乞丐。 皮笑肉不笑道:“事涉两州之主,凭玄德恐难说和,为兄还需回去整备兵马决贼于野,便不留玄德了。” “且慢!” 刘表瞪着出声的蔡瑁一阵火大,低喝道:“你又有何事?” 蔡瑁暗自撇嘴。 刘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跟陈无敌一较高下。 端是意气用事的紧。 蔡氏在南阳可是诸多产业的,战火一起,那损失的钱财何止山高? 更何况南阳一失,并州兵锋直逼襄阳,若将战火燃至荆州腹心之地,即便最后打赢了战争,蔡家、乃至整个荆襄世家,都得输得底掉。 就说他这姐夫,吃的、用的、穿的、喝的、结交的,哪一样不需要蔡氏出钱? 现在反而跟他吼起来了... 四六不分。 蒯家老二说得果然不假。 他这姐夫啊,背地里还有一本小账,即便如今续了蔡氏妇,也不会真心实意向着荆襄世家。 否则,因何在世子臻选上反复不定? 说白了,还是因为不够亲近。 蔡瑁快步拦住刘备,笑颜相应。 “瑁闻玄德公与陈并州私交甚厚,不知属实否?” 刘备冷脸看着蔡瑁...忽地笑了:“不知蔡将军有何指教?” 蔡瑁深吸口气:“玄德公当真说得动陈并州退军?” “将军听错了,备从未言说得子宁退军,只言从中说和。” “如此甚好,甚好。” 在蔡瑁看来,说和也就够了。 这明摆着打赢了血亏,打输了底掉的局面,蔡瑁疯了才愿意陪着刘表瞎折腾。 和气生财嘛。 陈丛又不是神经病,并州军中没有水军,还真能全吞了荆州之地不成? 再说他那两个小舅子不也没怎么着吗? 大不了让他姐夫入个软,再舍些利出去也就是了。 更何况打赢了陈丛又如何? 就凭荆州疲弱之兵,打得赢陈丛背后的曹操吗? 如此强邻在侧,分明是和气生财的大好局面,有必要搞得剑拔弩张平白耗费钱粮吗? “姐夫,玄德公素有贤名。不若托其搭个线?有误会说开了就好,相信陈并州亦非得理不饶人之辈嘛。” “蔡督言之有理,请主公明断。” 面对请言之众,刘表冷哼一声。 “不许!陈丛无故犯我疆土是为无道之举。再有轻言避战者,斩!” “姐夫。” “战场无父子,哪个是你姐夫,唤老夫主公!” “主公...” 刘表冷笑:“蔡督欲作试令之鸡乎?” “瑁不敢...” 这就是刘表一定要战陈丛的理由。 什么世家,什么豪族,什么门阀? 上了战场,那就是军令最大! 那些个目不识丁的大头兵可不知道什么世家与州牧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州牧就是荆州最大的官。 而他... 若能打赢战无不胜的陈丛,凭此威望自可顺利收回军权。 届时刀悬于颈,刘表不怕世家敢不听话! 至于刘备,一个无足轻重的阴险小人罢了,等他收拾了陈丛,回头有的是办法收拾这试领扬州牧! “军中酒食简陋,兄便不留玄德用膳了。” 刘备看着刘表,多年以来的习惯使他下意识就要躬身而退,正欲抱拳却被关羽一声轻咳惊醒。 旋即笑笑,背过手,昂首阔步而去。 管他刘表是不是当真酒食简陋,刘备可是知道,陈丛的伙食从来不简陋。 哪里蹭饭不是蹭? ... 雨幕中,二虎强斗近百合。 擂鼓的兵卒因为手酸已经换过两茬了,张赵两个还未分出胜负。 猛张飞果然勇猛,面对概念神也能战得有来有回。 不过高下已分。 以陈丛目力自然看得出来,二人气力只在伯仲之间,赵云同样神力之辈。 张飞欲以大开大合之势强破赵云如雨枪式难如登天,赵云短时间内想胜只谋胜不谋命的张飞,同样天方夜谭。 但有一点。 张飞势猛,久则气力难支。赵云见招拆招,以巧御力,攻守转换之间却是越战越勇。 差不多再有个二百来个合,打到明早天明时分,就能分出胜负了。 正在陈丛看得津津有味时。 军阵之前再出二骑。 红脸大汉飞马拖刀快似流星,蓄势而发一记力劈华山挡开赵云纠缠。 张飞正要呼喝二哥扰局,却被刘备从身后拽住:“翼德且住。” 赵云揉着手腕,暂歇白马不做冲锋。 仅是黑脸汉子他或许还能战而胜之,再多酣战虓虎豪雄其二,恐怕...即便是他,亦难全身而退。 当然,不做冲锋是赵云自知。 至于害怕?那是一点没有。 且不说面对陈丛他都敢正面拼死,就说三英酣战之虓虎,凭他姐夫一人之力百合可胜,如今背靠营寨,就算慌神,怎么着也轮不着他赵云慌神。 第193章 刘表愿赠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见赵云执枪不退半步,刘备暗叹一声‘好胆气’,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如此勇猛一将,与他失之交臂,惜栽!痛哉!呜呼哀哉! 比起投效了陈丛,刘备宁愿赵云是投往他处落草啊,起码那样他还有点机会。 投奔了陈丛的话... 刘备自己都快想着跟陈丛厮混了,又上哪说动赵云跟着他喝风... “子龙,北平一别数月有余,风采依旧。” “谬赞。” “我等兄弟无意搅局,正欲向子宁讨杯酒水解渴,劳烦子龙代为通传一声,备在这里谢过了。” 赵云冷冷点了点头,拨马转回营寨。 ... “刘跑要到我这讨酒水喝?” 陈丛伸头看看天边太阳,是东升西落没错啊。 可刘备要进并州营跟他讨酒水这件事本身,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要离谱。 汉昭烈帝啊!心性坚如磐石啊!百折不挠之典范啊! 怎么跟他一贼子低头? 莫非先礼后兵? 陈丛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这厮可是有前科的。 但不管为了什么,交情摆在那,拒之不见肯定不是陈丛的性格。 “行了,请进来吧。” “喏...” 赵云应命过后,没有第一时间转身传令,而是踟蹰原地犹豫半晌。 张了张嘴,不解道:“将军何赌张飞胜云?” 陈丛不屑地飞了个白眼过去。 经典指责道:“子龙怎不想想自己的问题?我若不这么说,你现在还在城寨外头跟张飞飞耍花枪呢。下去!” “喏。” 赵云被骂两句反倒舒坦了不少。 起码证明姐夫并未真赌张飞能胜,而是觉得他出工不出力。 不过好像这个问题好像更严重... 胡思乱想间,赵云出寨引上哥仨重新入帐。 “哈哈哈!子宁,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隔着老远俺都闻到鸡汤味了,给俺上酒,俺可不饮这般娘不唧唧的玩意。” “是,谁比得过您张飞飞呐,连我才下山不就得连襟都斗不过,还嫌鸡汤娘不唧唧,我看你才娘不唧唧。” 张飞嘴上确实不曾把门,不过与此同时,也不会因为熟人打趣两句就动怒。 没事人一样蹭到陈丛身旁:“连襟?曹征西的闺女?你看俺如何?飞今亦未成亲,正想找个婆娘解闷儿哩。” 陈丛探手揪住张飞脸上钢须,一把将那张丑脸狠狠按在桌案上。 笑道:“我看你这模样,配个钟馗之女正好。” 赵云初出茅庐好忽悠,张飞可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 如果仅凭一桩姻亲就能拴得住这头黑厮,陈丛当然不介意,反正曹氏宗族中未出阁的女儿家多了去了,嫁谁不是嫁,好歹人张飞还是个关内侯来着。 但如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荒唐买卖,那还是留给孙家老二干吧。陈丛要脸,当不起冤种。 就说这厮娶了渊子家的闺女又如何? 还不是跟着刘跑腚后乱转,最后老丈人都让黄忠砍了,不也没多放半个响屁。 “子宁。” 刘备适时见礼,打断了二人嬉闹。 陈丛顺势松开张飞,抱拳回之:“玄德兄不会是当了刘景升说客吧?” “哦?”刘备眼底精芒一闪而逝,笑问道:“若是,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如果不是,便是扫尽南阳一地所有酒铺,弟定豪宴玄德兄痛饮。若是...” 陈丛笑笑,继续道:“凭你我二人交情,只要刘表肯割让南阳作为赔礼,弟便卖兄个面子也无妨。不然就凭兵锋所指战无不胜的并州强骑,我能平了襄阳城。” 刘备摇摇头:“不是。” 陈丛愕然:“不是???” 刘备肯定道:“不是。” 陈丛终究不是刘备腹中蛔虫,如何知晓对方心态转变,此时脑中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 先入荆州军阵前,陈丛可以理解,但单纯地向他讨杯酒水?陈丛实在难以理解。 难道这刘跑跑就不怕心爱的景升族兄误会? 不等陈丛开口相邀,刘备自个寻个位置坐好,兄弟二人亦不作往日侍卫状,各自寻地就坐。 不说交情摆在那,陈丛真想动手,他俩站着和坐着,区别不大。 满饮一盏后,刘备直截了当道:“备欲取庐江而不得,若张口,子宁可愿驰援些许兵马粮草?” 陈丛正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如果刘备应了豫州牧,那啥都好商好量。 但没有表态之前想白嫖他? 做梦! 然而... 心思急转之间,陈丛突然觉得这桥段有点熟悉。 此时此刻的刘备... 像极了求爱男神被拒,急需找个备胎印证自身魅力犹在的捞女... 那是想跟备胎结婚吗? 那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些情感上的慰藉罢了,自我安慰:‘看吧,不是我没人要,是那渣男心盲眼瞎、始乱终弃。’ 当然。 陈丛不是备胎,刘备也不是捞女,但从某些方面上来说,刘备和捞女确实能达到某些情感上的共鸣... 话到嘴边转个调,陈丛语重心长道: “此事易儿,玄德兄稍待,我这便与妻兄子修手书一封,玄德兄自可调配兖州兵马两万余,粮草辎重五万斛。” 刘备心中感动,却如陈丛所料一般摆了摆手。 “子宁且住,备戏言尔。日前寿春解围之恩未报,岂敢舍面皮讨这天大人情。” 陈丛心里笑嘻嘻,脸上‘沉痛’模样。 怅然若失长叹一口:“唉!~玄德兄终归还是未将陈丛视作兄弟啊。” “哥!你怎个回事?俺都看不下去了,子宁真心实意助咱兄弟成事,你怎个总拿子宁当外人?兖州牧不当也就罢了,好好的豫州牧也不就任,如今子宁已予兵马又不受!” 张飞挥动胳膊打开关羽探来手掌,不耐道:“二哥,你总杵俺作甚?前些时日,你不也说大哥误会子宁颇多?” 当面拆底,关红脸一时间红了脸,好在本就脸红,保住了高傲人设。 “翼德休要胡说,大哥自有考量。” “俺胡说?俺看就是大哥官当久了,早忘了昔日虎牢关外袍泽之义!俺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都是自家兄弟,怎比外人还分算得精细!” 刘备摆摆手:“翼德稍安,兄言未尽。” 张飞鼻孔出气重哼一声,气哼哼地撇过头去自饮闷酒。 刘备继续道:“非是见外,然庐江地小,不需六万大军压阵。左右刘表愿赠,何必再劳子宁破费?” 第194章 转变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心中一顿,不由坐直了身子。 流转于眼波之间的玩世不恭尽数散去,直视刘备的目光中充斥着审视与探究。 良久。 陈丛咧嘴一笑,似是询问又似肯定道:“玄德兄欲以丛作问路之石乎?” 刘备不避目光直视陈丛,同笑道:“并州多事之秋,想来子宁亦无意久留荆州与景升决死,备厚颜讨个顺水人情罢了,子宁勿怪。” “玄德兄言重了。”陈丛举起鸡汤:“满饮此盏。” 其后二人都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推杯换盏痛饮深夜才各自散去。 “刘...备。”陈丛目送哥仨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在此之前,无论陈丛怎么口嗨刘备也好,或是明里暗里下钩子,其实仅是恶趣味使然,而非将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汉昭烈帝当作真正的对手。 而今日,陈丛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君子欺之以方,小人驱之以利。万事万物都可以有合适的应对之法,人也一样。 但就在刚才那一刻,陈丛能清楚地感觉到,刘备实现了从‘棋子’到‘棋手’的华丽转身。 他依旧爱惜羽毛,可也不再为名声所累。 以前的刘备,断然不会在刘表面前行如此‘趁火打劫’之举。 他心里还装着汉室,却不再被浮于其表的大义诓束。 若不念着汉室,豫州牧才是他最好的选择,而非诓赚刘表兵马继续辗转庐江。 他依旧念情重旧交,却不为情绪所左右。 陈丛摇头轻笑:“行小人之事却得堂堂正正之感,刘玄德...有意思。” 贾诩不知何时出现在陈丛身侧,双手拢于袖间,与寻常饭后遛弯的老农无二状。 “此人雄才,不若早图。” “哦?”陈丛有些好笑地偏过头。 这老东西毒则毒矣,但在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大多都是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今日能为刘备破例倒是稀奇。 “老毒物,这可不似你平日里的进言风格,杀性太大。” 贾诩笑笑:“小老儿见州牧心生迟疑,随口胡说,做不得数。” 陈丛确实迟疑了。 虽然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小蝴蝶的翅膀呼扇起来以后,他所处的汉末终究会变了模样。但在固有认知被突破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一丝不适。 与之相比,他还是更怀念以前的刘备...好拿捏。 而不似现在。 卖草鞋的不好好卖草鞋了,都学会借势了。 陈丛也有点理解刘备客居许昌时,那么多人劝‘刘备志大,不若早图。’,曹贼就是头铁不杀。 事实上身处不同的高度,看待问题的角度真的会不一样。 察觉到威胁的那一刻,陈丛先想到的不是将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而是权衡利弊。 杀了刘备除了提前抹除以后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以外,剩下全是坏处。 而留着刘备,陈丛非但不会损失什么,还能竖立一个标靶。 刘备越是如鱼得水,世人只见陈子宁重情重义,即便并不投靠只是交好,亦能从中攫取莫大的好处。 从而忽略了与虎谋皮亦为虎谋的潜在风险。 况且,顺水人情也是人情。 欠了人情终究是要还的。 欠得越多,欠得越久,自然也就还的越多... ... “大哥今日倒是爽利,这才对嘛。子宁那是自家兄弟,刘表才是外人,早就这么干了。不过要俺说,还是直接转往豫州坐稳了州牧,才叫真痛快。” 刘备漫步雨中,听着身边张飞叽叽喳喳,却不似往日那般晓之以理。 一来,无用。 任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很难说服三弟‘陈丛为贼’的事实。 别说三弟了,就连一向高傲不服人的二弟,他都说服不了。 二来,不愿。 刘备本身也是武人出身的爽利汉子,心中自有一杆秤,恩将仇报之事他做不出来。 即便只是背后言说,也是对心中道义的一次颠覆。 就算现如今刘备想通了很多事,但根源上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奸诈者诸如曹贼、陈贼,背后捅刀子的事也能干得很漂亮,漂亮得很多时候别人压根不知道谁在背后使坏。 厚道者诸如刘跑,阴私图谋也能说得堂堂正正,俯仰无愧便得心安。 哥仨回到屯军之处时,孙乾早在雨幕中等候多时。 见到刘备归来,快步上前:“主公,荆州的使者到了。” 刘备转念就想通了所来何人。 如果刘表有意遣使,那在阵前时分也不用跟他甩脸子了。 所谓的‘荆州使者’,怕不是世家私派。 “不见,将人轰出去。” 很显然,事态发展至今,荆州刘表与并州陈丛之间的战争非是荆襄世家所能左右的。 见之无益。 再者。 刘备虽谋族兄,却也不愿与荆襄世家沆瀣一气行背刺之事。 索性赶走使者落个清净。 “啊?” 孙乾不太适应的刘备身上的转变,一时间愣在原地。 以前...他主不都是以礼待人吗? 这轰走使者之事,绝无仅有。 “还愣着做甚?没听俺哥说了,把人轰出去!” “喏。” 呼喝完孙乾,张飞立马换上一副谄媚嘴脸,顺手接过刘备手中缰绳:“大哥稍歇,俺去喂马。” 刘备哪不明白,这是三弟为之前顶撞道歉。 也不拒绝,笑道:“辛苦翼德。” “嗐!~这有何苦?大哥若是先前那般模样,俺跟二哥才是...”察觉到二哥吃人目光,张飞赶紧闭嘴:“罢了罢了,不说了,俺去喂马。” 待到张飞逃跑般走远,关羽这才尴尬辩解:“大哥莫听翼德胡说...” “无须多言,辛苦云长与翼德随备辗转多年,兄之过也。” “大哥...” 刘备抬手:“天晚,雨急,云长回帐歇息去吧。” “哎。” 打发了两个义弟,刘备独坐帐中,念平生过往得失,一夜未曾合眼。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顶着双熊猫眼沉沉睡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笑意。 第195章 姐夫,有诈!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咚!~咚!~咚!~ 伴随荆州军沉重的鼓点,并州营寨前马蹄踏动列阵于前。 身后,是河水浇灌过后留下的淤泥与连片低洼。 远处,是死城一般毫无生机的新野。 前方,是茫茫之敌萦野。 狰狞的虎头吞面盔下,陈丛双眸泛着幽幽寒光,重甲加身,执丈长陈枪,背挎铁胎硬弓,大红色的披风被雨浇成褶皱状,挂在背上像极了一条缓缓流动的血河。 左侧,赵云依旧白衣白甲配白马,手执银枪英武不凡。 右侧,张绣白甲配黑马,认真地擦拭着手中长枪。 与师弟不同,赵云已经用那惊世骇俗的武艺数次在陈丛、骑营士卒面前证明过自己。 而他... 以前身处凉营时还稍稍有些名头,旁人敬他叔父平时也给他三分薄面。 但于并州骑营而言,他不过是个新来的。 张绣迫切地想要证明,即便武艺稍有不如,但同一个师傅教得一双师兄弟,皆是勇猛非常之辈! 没给张绣太长时间做心理建设,陈丛随口吩咐道:“张绣,择领前期右翼压阵。” “啊?” 张绣抬眼望去,因为地处淯水以东排军布阵的缘故,并州军的右翼、荆州军的左翼,其实就是临近河床淤泥泛滥之地。 如此艰险的地势下步卒、骑兵稍靠近些就要陷入淤泥的风险,双方自然不可能在此侧排列重兵... “将军,绣...” “嗯?” “喏。”张绣此时并不知晓,这是陈丛为他量身打造的封侯之地,单纯地以为‘陈丛重云轻绣’。 可本事不如人,他只能默默吞下其中苦涩。 “赵云。”陈丛再点将。 “末将在!” “提点三千骑兵绕至敌军右翼,待命。” 陈丛停顿片刻:“顺道把贾诩、郭嘉一并带去右翼。” 赵云闻声一怔,此次并骑南征拢共五千,攻伐南阳各地时还有轻微折损。 现如今,陈丛点了张绣千骑左翼压阵,又点他三千骑兵右翼待命,那他岂不是要以不足千骑之数,挡住近十万荆州大军正面强攻? “愣着做甚?” “将军...”赵云迟疑道:“不若将军提领三千骑兵绕至右翼,末将愿于前阵御敌。” 嗯? 陈丛转头看向赵云。 不愧浑身是胆赵子龙,送命的买卖抢着干,就差把不怕死仨字贴脑门子上了。 当然,这买卖只是看起来送死,陈丛也不是真要找死。 虽身后无水,但大水漫灌过的土地与汹涌河水一样致命。 并州骑无路可退则人人奋命,荆州军恐前冲太快陷入泥地,此消彼长之下,陈丛又占骑兵之利,这波分明是‘优势在我’。 “子龙好意丛心领了,应命吧。” 三军之前,将令最大,令即下,赵云断无拒绝的可能。 只得抱拳:“喏。” 打发走二将及四千骑,雄壮骑阵立马缩水了一大半,望着身后面面相觑不足千骑。 陈丛轻声笑道:“尔等惧否?” 众人对望一番,齐道: “不惧!愿为将军效死!” “不惧!愿为将军效死!” “不惧!愿为将军效死!” 陈丛抬手打断呼喝,继续道:“退无路,进亦无生,面对百倍之敌,本将军都有些犯怵,尔等竟然不怕?” 呃... 众兵士哂笑两声,纷纷低下脑袋,不使眼底流露出来的惶恐与焦躁影响到将军的心情。 世人皆惧死,安有并人独不惧的道理。 “什么向死而生之类的屁话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此役无论胜负,得活者,职晋三级,封关内侯。不得生者,抚家眷百金、田十顷。”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比‘死’还可怕的事情,那一定是‘穷’。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家有三亩薄田勉强度日,谁又愿意投身军旅,干着脑袋别裤腰上的日子。 虽说因为制度原因,比起别个州郡来说,并州军普遍富庶。 但在职晋三级、封关内侯面前,他们一样有种从没见过世面的乞丐突然捧到了一座金山的感觉。 更何况,即便是死了,家里人也有百金、十顷田地拿,足以富足余生。 当利益之重远远大于死生之惧时,生命也不过是随时可以付出的筹码罢了。 从陈丛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起,营前便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与一双双猩红的眸子。 ... 战车上,刘表望着前阵那支孤零零的骑兵满眼尽是茫然。 陈丛善战?百战不殆? 陈无敌骑战无双?神出鬼没?非人力可敌? 可对方在做什么? 在人数明显处于巨大劣势时,非但不聚拢骑兵于一处,择敌军布阵薄弱处突入,反而分散三部,只在营寨精要处留下不足千骑? 要知道,并州军在后退无路之下,一旦营寨失守,再无他处补给粮草。 届时即便荆州大军不去追击,至多不过七日工夫也会自行溃散。 “姐夫,有诈。” 刘表心头一跳,这回,该死的小舅子倒是说了他心坎里的话。 如此自寻死路之法,如果不是陈丛有病,那就只能是诈。 “哦?” 刘表不动声色看向蔡瑁:“德珪以为如何?” “暂退五十里地扎营以观。” 刘表眼前一黑,好悬没从战车上跌下来。 果然... 终究是他高估了小舅子的节操。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之战,后退五十里?那踏马都快退回襄阳去了!还打个屁! 这厮哪里是看出有诈,应该说陈丛使诈也好,不使诈也罢,他就是在抓住一切机会避战! 第196章 都以为必胜的战争 - 三国凶神:曹贼的贴身女婿 - 越越白 陈丛打马向前,长枪横过头顶。 “牡阵,列!” 近前将士快速列阵。 片刻间,以陈丛为尖头,在原野上呈锥子状排列开来。 前后耗时不过盏茶工夫。 不得不说,华雄为了兵曹从事之位也是拼了,将这支新军训练的很是精锐,虽成营日短,但其精锐程度较之中原一代诸侯手下精锐战骑只强不弱。 且。 新军之新,所对比的参照物是原虎豹骑。 眼前这支骑兵之所以还称之为新军,仅是因为还未成营而已。 若将荆州军作为参照物,这支并州骁骑上过战场、见过血,砍过胡虏,战过南阳,平均每人手里都沾着三五条人命,称一句精锐毫不为过。 而荆州军有什么?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安乐罢了。 军势强壮岂在兵多? “杀!” 战争的艺术分很多种,往往仅有两军对垒时,最直接的碰撞最是摄人心魄。 陈丛马快,令下时分,绝影快如离弦之箭,黑色流光般飞蹿出去,眨眼便将身后一众远远甩开。 在陈丛纵马急出之前,刘表构想过很多种‘兵不厌诈’,并为此暗自警惕不已。 直至... 绝影的前蹄重重踏碎士卒的盾牌,腾空一跃飞身扎入茫茫军阵中时。 刘表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得安稳。 换谁又能想到,陈丛以不足千骑之军,竟是找死般的选择与百倍之敌正面硬碰? 无论其如何勇猛,终究肉体凡胎,此刻在刘表眼中,陈丛已然是个死人了。 “姐夫,快快下令分散前阵,陈丛绝不能死在南阳!” 蔡瑁是真慌了神,急得满头冒汗。 任谁又能想到,盛名之下常胜不败的陈子宁,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行吗? 哪管是陈丛的要求过分些,起码先提出来放给大家扯皮也好啊! 这楞种难道就不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吗? 可恨陈丛死了一了百了,可天下谁人不知这厮是征西将军曹操的心头肉,这心头肉如果死在了南阳... 蔡瑁已经看到了连天战火不休,土地荒弃,商事混乱,民生凋敝之惨... 蔡瑁不敢细想,不等刘表下令,一把拽过身边从弟蔡中猛推一把。 吼道:“还愣着做甚!快去传令前军,断不可伤并州牧性命!违令者斩!” “放肆!”刘表猛击战车木缘,冷冷盯着蔡瑁,一字一顿道:“左右,再有动摇军心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喏!” “刘景升!” 火烧屁股,蔡瑁亦顾不得上下尊卑,直呼刘表表字,喝道:“二州之战不过些许误会罢了!你当真要在两军阵前诛杀一州之牧守,将荆州富庶之地化作一片焦土不成? 你若实在舍不下面皮伏低做小,瑁去谈,瑁去和谈总成了吧?这陈子宁万万杀不得!此人一死,荆襄之地必生无尽战火,此时若悔犹未晚,再缓片刻,便再无转圜余地!” “哼!”刘表冷哼声,望向远处冲杀的身影眼底逐渐疯狂。 如果蔡瑁早些这般识趣,刘表也不想和荆州士族撕破脸皮。 这就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 胜,则坐实州牧位。 败,不过是继续回去当傀儡,大不了再无翻身之日罢了。 如今脸皮已经撕破,刘表哪有后悔余地。 不咸不淡道:“不劳蔡督费心,荆州如何,自有老夫这荆州牧斟酌,还不退下?” 并非刘表自大,觉得陈丛背后曹操不足为虑。 他也知道杀死陈丛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可...那又如何? 刘表要做的,就是借着外部战乱迅速收归州内军权、话柄。 只要小胜几场打出荆军威名,曹操未必就会与他死磕。 退一万步,即便曹操与他死磕又如何? 先折无敌战将使士气低迷,刘表亦可连接背后益州刘焉、徐州陶谦共拒曹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他受够了这有名无实的荆州牧,又岂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当即对着身边传令兵下令道:“传令前阵将士弓弩齐发死活勿论,阵斩陈丛者赐千金晋三级,后退半步者定斩不饶!” “喏!” ... 枪动,如奔雷击地。 如刘表胜券在握一般无二,此刻陈丛同样无比坚信并骑必胜。 与刘表不同的是,刘表做出判断仅是依靠人数优劣而定,而陈丛却是基于百战不殆的沙场经验、以及对于自身勇武的绝对自信。 ‘将为兵之胆’也绝不是一句喊着好听的口号。 战场上,勇气真的会传染。 陈枪挥动如扫落叶,一点、一挑、一拨、一扫之间皆会带出绚丽的红。 这还是陈丛武艺大成之后第一次全力酣战,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凭他连襟半吊子的概念神都能在八十万曹贼里进进出出,区区不至十万之数的荆州弱旅,又岂能挡住无敌将军的兵锋? 如果打仗仅是人多者胜,天下何来战争而言? 大家坐一起比比谁家士卒人数最多,主公共奉其人为帝不就得了? “州牧有令!弓弩齐发死活勿论!阵斩陈丛者赐千金晋三级,后退半步者定斩不饶!” “州牧有令!弓弩齐发死活勿论!阵斩陈丛者赐千金晋三级,后退半步者定斩不饶!” “州牧有令!弓弩齐发死活勿论!阵斩陈丛者赐千金晋三级,后退半步者定斩不饶!” 陈丛耳朵一动,目光跟着锁定远处奔走阵中的一众传令兵卒。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并州骑能因重利忘记恐惧,荆州军亦是同理。 刚才还被陈丛杀得胆寒的敌军士卒,闻得将令重新集结起来,眼毛精光绿油油,像极了看着肥羊的饿狼。 纵马间,陈丛挥枪将身侧之敌斩作两截,掷枪扎地,取弓搭箭。 指松寒光一闪,眨眼间已没入传令兵后心。 不及周遭一众士卒回神,陈丛连开弓弦十七,便有传令兵十七人应声倒地。 正欲搭箭射杀最后一人时,陈丛探手摸去,却见箭囊空空如也。 旋即重新提起战枪,狰狞大枪开合间扫开面前一众,生生杀之那人面前。 勒紧缰绳,绝影猛得挺步高高扬起前蹄,近乎整个直立起来。 健硕的身影挡住了天上的太阳。 传令兵惊慌回头,正迎上斜斜刺下的战枪。 砰!~ 一捧红雾过后,硕大枪头自前胸没入后背穿出,随即甩破布袋子似的将人远远甩了出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