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乱世谋生,自律系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字伯文 23岁 武力:61 智力:59 统率:60 魅力:66 …… 自律点:100点 徐臻打开了系统界面,将自律点兑换成了1点武力。 武力提升后,随即身体气力增加了不少,气血则是大幅度增加,不过积累许久的自律点,就自然消耗一空了。 “当了小校,每天的自律点会加速获得,但还是很少,想要升官,献策应当更好。” 徐臻感叹了一句,关闭了系统。 …… 如今,是193年,也就是初平四年。 曹操平定了境内兖州蛾贼。 顺势收了三十万降卒,得百万人口入兖州之境。 声名大噪! 这一战之后,几乎扬眉吐气。 穿越到汉末已经三年有余,徐臻从流亡百姓,到入营为兵卒,最近因为战功,成为小校。 全靠这个系统的奖励加持。 只要保持自律,保持恪尽职守,不断积累向上,就可以得到自律点奖励。 所得奖励除了会随机提升各项属性之中的“1”点外,还可以将点数储藏起来进行兑换。 所以他在不断的提升和兑换之后,勉强到达了三流武将的水准。 现在点数又空了,根本累积不了,想要出色的骑术、弓术、枪术等等,都还需要大量的点数去兑换。 甚至,还可以兑换寿命。 到今天,他还是用的军营里面教授的武艺。 不过暂时也已经够用了。 毕竟,不需要徐臻去和吕布、赵云、张飞这些名声在外的武将动手交战,也不需要他和李儒、贾诩、沮授、许攸等谋臣斗智。 但既然穿越到了汉末,活下去,活得好,就成了以后的目标。 不光苟全于乱世,还要力求闻达于诸侯。 …… 此时,一袭灰色短服着身,外穿皮甲的徐臻整理了一下着装,将头发束带,眉清目秀,目光坚毅。 腰间挎刀从营帐里出来,准备带队夜间巡守,他属于曹仁帐下的兵吏,不过官阶不大,没见过曹仁几次。 “伯文!” “军师。” 刚出来,徐臻就看见军营内的军师祭酒戏志才迎面走来。 戏志才,是颍川寒门中的士人,曾赋闲在家数年,暗中结交好友,一直名声都不太好。 身穿黑色红边的袍服,头上包巾束发,须发略微有些凌乱,脸颊瘦削可见骨头,看起来有几分消瘦感。 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颇为飘逸。 戏志才是在今年曹操退推举为兖州牧之后,他被担任司马的好友荀彧举荐而来,追随曹操左右,征战多次。 戏志才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徐臻也远远的抱拳微微执礼。 这是他第一次见戏志才,因为之前的求贤令下,在境内广征贤才,徐臻为了有更好的出路,也向上递交了一封尽力所写的策论。 乱世以献策求出路,如今是寒门子弟、白丁儒生的路途,相比于当年盛世之世的入仕无门,已经好太多了。 “你的策论,我已经交上去了。” “荀文若会查看,至于结果如何,很快便知,我已要他立刻去看。” 戏志才表情倨傲,直接告知了徐臻结果,“从军中能有策论,实乃是少见,此次若是不纳,无人赏识,你可愿意到我帐下?” 原来是为了这个。 徐臻心里恍然明悟,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如今军中多为壮丁,或是百姓之中农户出身的男子,不得耕种而为乡勇,招募而入营。 当初徐臻也是这么来的,因为认得的字比别人多,久而久之,就会受其他兵卒的尊重。 现在送了一份策论出去,戏志才当然会注意。 “而且,我个人十分欣赏,你的书法与行文,虽然并不顺畅飘逸,但却叙事工整。” “所谓屯军策论,以战养战之论,倒是令我颇为看好,与我当年方略不谋而合!” 戏志才当初一到兖州,和曹操彻夜长谈,也是为他画下了极为壮观的蓝图,沿黄河而衍,抵袁而壮大。 要的便是争长远之道,静待时机,而徐臻在策论之中提到“军屯”,让戏志才非常感兴趣。 他觉得这将会自己方略之中,极为重要的一块拼图。 有了这种灵感,哪怕只有瞬间,戏志才也忍不住放下所有事,马上过来找徐臻。 现在他表面上看着十分平静,但其实,心里已经非常期待了。 只差一点! 若是徐臻可以解答他心中的数个疑问,那如今所谓求贤令下,诸多谋臣苦苦思而不得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 “多谢军师。”徐臻不慌不忙的,执礼而拜,但也是松了口气。 既然是这种态度,那只要再努努力,就可以去戏志才帐下做门客,也算不错。 “嗯,但你所提的军屯,都是概况,能否与我再细化说说?” 徐臻眨了眨眼,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咋舌道:“当然可以,但在下,现在要去巡营,不可因私废公。” “好!” 戏志才眼睛一亮,并不觉得被顶撞,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在帐中等你。” “喏。” 徐臻转身离去,挎刀而行,往军营去。 戏志才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期待感。 他总觉得,自己的方略,或许会在今夜更加完善。 …… 三个时辰之后。 徐臻换了巡防,到营内脱下了甲胄,取下佩刀,到了主营寨外,果然在门口还有两名宿卫在等待。 “徐伯文,军师还在等。” “跟我来吧。” 两人态度比较和善,考虑到很有可能明天就要改口叫先生,所以现在说话的语气也客气。 走了一段路。 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军帐内,从敞开的门帘隐约可以看见戏志才正在案牍前喝酒。 他的进贤冠,已经扔在了不知何处,头发散落下来,颇为豪放。 看到徐臻进来,他伸出手示意徐臻到面前坐下。 然后略微微醺,虚目笑道:“我想了三个时辰,又将你的策论思了不下十遍。” “大处无碍,就是细微之处,有些不明,你来给我解释一番。” 徐臻跪坐在前,和戏志才相对执礼。 这种放荡不羁的作风,在整个曹营恐怕只有戏志才一人了。 第二章:不震惊?你再读十遍!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祭酒请说,”徐臻拱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其实戏志才愿意等他三个时辰,也是想着,徐臻恐不善言辞,或没有士人那种急智,需要时间去措辞。 那就给他三个时辰,准备妥当再来,现在看来,应当是腹中已然有稿,便好问许多。 “计牛入谷,三十户一家,又是如何?而耕牛,应该怎么获得,乃至农具,种子等等,耕田又该选在何处?” 戏志才的眼神变得十分真切,多看了几遍策论之后,他发现越来越有想头,而且比较符合现在的民情。 兖州百姓多受贼寇之苦久矣,流民虽在黄巾余贼降后有所减少,但仍旧还有,百姓之中粮食储藏十不足一,勉强够过活。 每年要靠着各地的衙署赈灾放粮,陈留太守张邈,素来有八厨之名,已经靠着放粮放出民心依存了。 这件事如果可以解决,对于以后发展来说,将会是大有裨益。 徐臻面无表情的思索了片刻。 智力提升之后,让他拥有了思路清晰的能力。 当然,能力提升是次要,主要是徐臻虽不说通晓汉末之事,但也算是略知大势,所以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如今境内黄巾余孽号称百万,其中多为青徐难民、灾民、流民,他们抢马杀官,危害一方,聚财成贼,所以有耕牛和农具,至少数以十万计的黄巾贼,用的应该都是家中的锄头。” “嗯,有道理。” 戏志才自顾自的笑着点头,这一点和他所想,又是不谋而和,若是要出农具与耕牛,还得是从缴获入手。 果然,徐臻接着道:“耕牛和农具,可以收缴,至于种子则是家家户户都有留存,而屯田之地,当靠近豫州,一来防备袁氏兄弟,二来进一步收豫州之乱,留有他用。” “豫州?你认为很重要?” “极其重要,”徐逸抬头来,当即毫不犹豫的答道:“若是日后天子有动,便可请入豫州,离洛阳近,又可防范西凉兵马,而兖州东郡,北近袁绍,南无依靠,水产不富;徐州四战之地,不可为根据,现今最近便是豫州,若可得冀州,再迁入冀州腹地最为安全。” “如此也好,让主公得以奉天子以令不臣。” “好,好……” 戏志才顿时陷入了惊诧之中,两脚一翻,忽然坐了起来,眼色带着欣赏与期待,嘴角上扬的笑着,紧盯徐臻的双眸。 他对徐臻这番话,更觉惊艳! 好一句,奉天子以令不臣! “你怎知,天子会有动?” “天子思归,迟早会迁移,”徐逸想了想,道:“并非是我料定天子会迁移,而是一旦有此动向,主公应当努力去促成,力求迎天子入豫州。” “天子在手,奉与领地,才能聚人心为我用,收百姓以云集,祭酒应该明白,现在人心依然是向汉的。” “我当然明白!”戏志才的表情逐渐精彩起来。 当真是好策论,此人心志之大,远超我的想象! 与我所想的方略,又是相辅相成,此前一直觉得方略之中少了点什么,现在看来,无非是少了一味“天时”为核。 天子若是到手,那就是天时! “好!你喜欢饮酒吗?” 戏志才好感大增,柔声问道。 徐臻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酒,酒味很早就已经飘到鼻子里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颤声道:“不喜欢。” “可惜,”戏志才啪一下拍打在徐臻的肩头,顺势起身来穿上鞋子,疾步如风的向前走去,“那你在此处坐着等我,我去见荀文若。” 徐臻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人已经出去了。 “唉,睡觉。” 于是他叹了口气,想到戏志才也不是那种看中礼节的人,他更喜欢随性,所以就起身到了他的床榻上,合身睡下。 天睡我睡,天醒我醒。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该睡觉,才能获得自律点。 …… 陈留。 内城荀彧的宅院之中。 脱去冠帽的荀彧披了一件长衫,跪坐在案牍前,点着烛火俯身看书简,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一夜过去,顿感疲惫。 三十万降卒。 百万降民。 这两件,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 加重了疲惫,而且现今虽在境内求贤,却真正没多少有才之士出现,多有守成之能,没有开创之思。 如同水流阻滞,令他夙夜兴叹。 “唉,如何安置这些百姓……若是无粮则为累赘,迟早在冬灾时,会灾祸连天,难有好下场。” 荀彧深知灾难将至,平日里在任上,大家都暂时没有好的计策,只能计以放粮为主,可若是让士族豪绅不断出粮出资,一样是饮鸩止渴。 “唯有家中,方有宁静之时。” 荀彧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这段时间,每日只有回到自己房内,才能享受片刻安宁。 连虫鸣鸟叫都听得那么悦耳。 砰!! 忽然,房门被撞开,一个身影快步进来。 荀彧吓了一激灵,那一瞬间心都快抖出来了。 “谁?” “文若!看了没有!?”戏志才的身影从暗处清晰,风吹拂着,带着酒气扑面而来。 “你下次能不能差人通报!我是有宿卫的!” 荀彧直接拍案而起。 又喝酒了!?都什么时候了,为何还是要喝酒,如此虽不会影响大局,但为人把柄、落人口实! 你这人为何就是说不听。 “营内送来的策论,你看了没有!”戏志才十分认真,他好似在期待着荀彧和他有同样的反应。 不过,他却失望了。 荀彧叹了口气,“你让我立即看的那策论是吧?” “看了,只能说……有些空谈。” “不,你没看!”戏志才顿时板起了脸,眼神真挚的盯着荀彧,“你再看十遍。” 你欺人太甚! 荀彧心里陡然来了点火气。 多晚了,让不让人休息了?! “再细看,这乃是,与我方略极其相合的奇论,这是比郭奉孝的眼光更为长远的奇论!” “你……” 他话语中,又提及了另一位荀彧极其赏识,但是请不出山的友人。 登时让他有些迷乱。 这么坚持? 戏志才很少如此坚持一件事,除非和他的志向真的相合。 “好,我再看十遍。” 第三章:开垦非田土,乃是人心!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十遍。 荀彧认真的看了十遍。 仔细思索了可能,计算了所需粮食,所要耕牛,并且还大致的划分了各地的农田。 兖州经乱,荒土居多,若是要农耕的话,今年这个春日,必须要日夜不休。 过冬之前,将士们刚刚经历了平定青徐余贼的大战,多是疲惫不堪,在冬季又有民患冬灾,又有放粮。 所以,荀彧的脸上依然不见笑容。 戏志才一直在旁边盯着,神态十分凝重。 等荀彧放下书简的一瞬间,他立刻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 荀彧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太过激动。 “荒土不够余存,哪怕屯出来,收成之后百姓也不一定能剩多少,这份策略,乃是用固定之税收为准,缴纳之后,百姓便可得存余,也就是家中有余粮。” “若是天时不利,欠收,该当如何?” 内政之事,荀彧十分冷静,他不会去赌,他还想再等一等,若是能想出更好的策论,或许更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戏志才的眼眸晃动了两下。 逐渐激动了起来,许是喝了点酒,所以面色有些胀红,他走到荀彧面前跪坐而下,凑近道:“文若,你怎么不明白。” “这策论并非是开多少荒土。” “那是什么?”荀彧表情不变,依旧冷静。 “是开定人心!” 戏志才眼神无比真切,语速极快的道:“人心何其重??离散之心旨在讨活,百姓早已经忘记了如何生存,他们本身为农户如今却为贼,是为何?” “因为大汉已经荒了。” “这份策略,以军民屯田,全境耕种,种的非是荒土,而是百姓离散之心,民心之所依。” “与其让他们领开仓之粮!为何不让他们有田土可耕?这是收成多少能体现之价值吗?当然不是!” 戏志才又站了起来,神情倨傲,居高临下看着荀彧,“给了他们土地,他们就能依存于此!土为命也!” “今年不成,明年呢?后年呢?数年之后,总有丰收。” “只要希望在此,他们就不会离开,因为在外不光有战乱,还没有土地为依托,军屯一事,收取的是安定的民心,而不是今年的丰收!” “有民在境,兵马才有源,你说呢?” 房内的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荀彧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善于安排谋算,能如萧何般将诸多事宜完备无错,但要论激情,不如这位动辄大醉,日夜颠倒的友人。 人心。 他提出了一个最为关键之处。 荀彧心中的权衡,很快被打破。 “说不过你。” 荀彧缓慢起身,将书简捆好,然后穿上了宽大的官服,将书简藏于广袖之内,戴上冠帽,准备出行。 戏志才在这时候,脸上才浮现出笑容。 这策论,他去说没有任何作用,反倒会被人忽略,哪怕是据理力争,兖州帮如张邈、陈宫等名士们,只会认为他撒酒疯。 但是荀彧去,大不一样。 “我去见主公。” “好。” 戏志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双手相叠于身前,鞠躬而下。 “你先告诉我,写这策论之人,是哪个营地?” 戏志才顿时后仰,虚着眼睛看向荀彧道:“子孝将军帐下,东南校刀营地的官吏,名为徐臻。” “你要做什么?我可想让他做我的门客。” 荀彧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 戏志才军帐内。 徐臻醒来。 【你按时睡觉,获得自律点+3】 “真好,以前都是1点。” 担任的官职越大,自律点越多,就越容易积累。 自己的各种属性还需要继续加强,不能太过懈怠。 “你醒了。” 还在懵乱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戏志才的声音。 徐臻回头一看,他就坐在原本案牍前。 “军师。” 徐臻当即起身,然后整理被子,理好衣物,看了看天色方才是刚蒙蒙亮的时候。 “在下要去巡营,军师请。” 他让了身位,对床榻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困,”戏志才打了个呵欠,接着道:“不用巡营了,再过不久,便会有人来告知你,请为文学掾,或者功曹。” “多谢。”徐臻心中舒了口气。 那就是成了。 果然,有人举荐上去,入为门客的路途就会顺畅很多。 不过也是运气好。 得戏忠赏识。 这是徐臻之前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自己的策论,会在江河一样的大堆书简之中,被埋没。 毕竟军屯这策略,也是在数月之后,由军中部将和当地官吏提及。 都是名士所想。 “不过,”徐臻笑了笑,道:“在下还是要去巡营,不可一时得意而忘乎所以。” “尽忠职守,方可坦然。” 毕竟,3点自律值舍不得。 “去吧,”戏志才点了点头。 等徐臻出了军帐,他忽然一松,把自己一下扔在了床榻上,片刻后传来了呼呼之声。 …… 晨间,徐臻回到了军营,带上营中三十兵卒,巡逻南面。 既定的岗哨全部走过,并且安排了十五人换守岗位,然后去查看后勤的粮食清点。 确保粮食没有异常消耗。 再去查看营地内的战俘居住营。 这个过程并不劳累,只是枯燥。 不过徐臻一直乐此不疲,他知道这些都能够换来奖励,所以每次必定躬亲而行。 其余军下的校吏,一般都是交给别人去做。 毕竟现在也没有战事。 回来时,徐臻的副手当即迎了上来,告知上头有大人们来找他。 “什么人?” “荀军师,还有主公……” “还有几位将军,俺不认识……” “快带我去!” …… 此时,荀彧带着一个身材不高,但是极为威武的中年人,到了此徐臻的帐内。 “主公、军师,这便是我们头儿的营帐。”门前小吏躬身行礼。 这中年人,便是曹操。 他胡须驳杂,但颇有顺理之感,神情严肃,又不失锐利,头上束发髻,身穿深灰色长袍,腰间束蓝色腰带。 一路大步行进帐中。 只是扫了一眼,顿时觉得奇异。 “文若,你来看看。”曹操声音中气十足,略带沙哑,颇为有腔调。 “好,”荀彧从身后赶了上来,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这床铺、床榻、包括账内的武器架、随身物品、三卷空的书简、刻笔、毛笔等等,小物件很多,但都摆放整齐。 地上灰尘不扬,账内油灯竖架摆放也合理,不脏不乱,甚至所用物件一尘不染…… 如此相比,志才家简直宛若猪圈。 曹操在心中都不由感叹,这会是个怎样的人。 如此尽忠职守,还能将家中打理得宛若行馆一般。 “抱歉。” 徐臻忽然赶了回来,到身旁行礼,发现他们似乎都在巡视营内,有些心虚的连忙道:“主公军师见笑了,有点乱。” 曹操:“……” 荀彧:“……” 第四章:我就睡了一觉,门客没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哼哼……” 曹操很勉强的笑了两声,走进帐篷内,径直到了案牍后的蒲团上坐下,对徐臻招了招手。 “来吧,你的策论,我已经拜读,不过,我却还想问点别的。” 徐臻顿时内心苦涩,果然还是在考校。 策论已经过了,很明显这位雄主不打算只满足于此,他还想看看自己是否有别的才能与策论。 既如此,尽快作答吧。 徐臻想。 晨间交班之后,是练刀的时候。 练刀不光可以获得自律点,还可以让他的环首刀更加熟练,这是保命的本领,绝对不能落下。 毕竟,寿命并不包括意外。 “主公请说。” 徐臻跪坐在了曹操身前。 两人相对而视,在曹操眼前的年轻人,坚毅、大方,不扭捏,双眸又有寻常年轻人所没有的坦然。 品性必定不错。 “嗯……”曹操思索片刻,笑着道:“长安董卓已死,现下关外乱成一团,天下局势,你觉得该如何定论?” “群雄割据,各凭本事。” 徐臻言简意赅的答道。 “那,我兖州的本事,在何处?” “其实,刚好就在这百万降民之中,”徐臻拱手道:“三十万降卒可为兵源,从军中精简挑选兵马,至少可得数万精锐。” “而缴获的耕牛与农具用以军屯之后,无形之中乃是让军民一心之行,便于接纳,获取民心。” “得民心之后,便可得名望,此后自然有名士贤才来投,久而久之,便可为仁主,同时广积粮,积蓄底蕴。” “至于这军屯……”徐臻说到这,稍稍顿了一下。 曹操眼睛一亮。 稍稍凑近了过去,“如何?还有什么想说的,大胆的说出来。” 徐臻犹豫了片刻,左右看了一眼。 曹操当即会意,一挥手道:“全部出去。” “主公,”一名八字山羊胡的将军抱拳说道,“这……” “出去。” 曹操语气依旧非常坚定。 原因无他,徐臻明显是有些话不好说,是以只能单独说给曹操一人听,许多计策本就如此。 心腹谋臣在献计的时候,有些东西的确是独对而言,能说得更彻底完善些。 榻上策、隆中对、以及日后郭嘉的彻夜谈,无不是如此。 人都走后。 曹操一只手放在案牍上,又靠近了徐臻些许,期待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臻不和曹操对视,他忽然感念到了曹操想听的是什么,奈何自己口才这一项能力并不擅长,叹了口气道:“军屯,会触犯许多人的利益。” “嗯,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 他要听的就是这个。 “何人利益?” “兖州名流,包括陈留太守张邈在内,如陈宫、边让之流,正因如此,主公要早做决断。” “我正要处死边让。” 曹操一句话冷不丁让场面冷了下来。 徐臻感觉到错愕,已经死了吗? 边让的确是被曹操所杀,杀了之后激起了当地士人的反感,甚至是恐惧,特别是身为老友的张邈。 张邈随时担忧曹操会杀了他去向袁绍邀功,因为多个事件站在了对立面,袁绍和张邈虽也是少时顽友,但实际上早已经反目。 但曹操直言不讳的说完这句话,徐臻也不用再揣度,这已经非常明显了,“军屯之后,主公声望必定会涨,以青徐民融于兖州民,百姓在数年内自会安定。” “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固安之志,此计,便是要给予百姓以固安。” “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强,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 “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讨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 “哈哈哈!!” 曹操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好策论。 好一句“宜奉天子以讨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这就是策论之中最为上佳的内政之策。 “伯文一言若当头棒喝、指点迷津,我可不能让你在志才帐下做门客,此事我自会去与他说。” “从今日起,你便为我帐下从事,负责屯田之事。” “今后,日夜参议,时常与我商谈如何?” 曹操拉起了徐臻的手,十分满意的在手背上拍打了几下。 他今日亲自来,想听的就是这个。 如果徐臻只是单纯的为了百姓,为了安置百万降民,让他们以后有所谓的“固安”之所,那么他会将之当做一位高洁汉臣,日后尊敬置之。 但徐臻为他谋了兖州民心,以此计压制原本推举他的兖州士族,曹操会将之当做戏志才一般的心腹谋臣。 对于官吏来说,献计为百姓,当为要务。 但是在曹操的眼中,任何大势都十分重要,兖州牧为曹氏,他与那位张孟卓的关系再好,也不想听见境内百姓都在夸赞八厨之名。 张邈的名号,可是开仓放粮,接济穷人多少年得来的,若非有完善之计策,如何能取代其名。 现在,军屯之策对于曹操来说其中一个意义就在于……我全境子民都可以吃饱饭,那为何还需要接济穷人。 若是要表忠君体国,爱民如子之心,不如将家产全部充为军资,以扩军养吏,方为正道! 最重要的在于,兖州为根据之重任,又可以有一个值得培养、交托之人,不光是只劳累文若一人。 曹操还是在为荀彧考虑的,有时,他看着荀彧日夜不眠,苦思权衡之策,还是会心疼。 “多谢主公!” 徐臻心思大定。 …… 不多时,曹操自营帐内和徐臻一同出来。 他心情显然大好,一脸笑着拉住徐臻的手,道:“伯文去休息吧。” “不,在下现在要去校场练刀。” 曹操愣了片刻,重重地在他肩膀拍打了几下,“好,去吧。” 荀彧也不知他们在帐内谈了什么,但只知道,这一日之中,主公曹操的心情都非常好。 不得不说,招贤纳士的求贤令下后。 递来的诸多策论,终于是找到满意的了。 至于,是哪方面满意,荀彧暂且还不清楚,但他明白一件事,求贤令所言的唯才是举。 和士族的察举德行乃是相悖的。 因为德行乃是公认,或者得到士族的青睐与欣赏,名声要不错方可,有一定的名气。 但唯才是举,那岂不是说,主公说他有才,便是有才吗? 当然,为臣下者,不会过甚猜测。 荀彧对于曹操在徐臻那里听到了什么,无比好奇。 所以中午在饭后,还是来到了戏志才的帐中。 “什么?!” 刚刚醒来的戏志才听到消息,直接坐起身来,迷瞪的眼睛努力的睁开,“一州之从事?!” “荀文若!我说过,要他做我的门客!!” 我就睡了一觉!! 你们在搞些什么!? “是谁定下的?我必去讨个说法!”戏志才一只手撑在了案牍上。 “主公亲自去请,去的时候连鞋都没穿好,”荀彧冷不丁的说道。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戏志才的手指在案牍上敲了几下,认真思索后点头道:“主公高见啊,此人为我门客,屈才了。” 荀彧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第五章:心不可急,循循渐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只是,徐子臻不知和主公在帐中说了什么,让主公如此开怀。” “哼,”戏志才长舒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荀彧一眼。 有些话,荀彧是绝对不能明白的。 即便是他明白,也不能明白。 …… 中午,日上三竿。 徐臻在校场练习劈砍结束。 他用的武器是环首刀,直窄刀身,比较轻盈,刀面较窄,整个刀身微微向内弧弯曲,刀身长三尺六,比一般的环首刀要更长些。 之所以长,是因为普通的汉环首刀没有“格”,因为此刀多用于劈砍,而没有自刺这种用法。 徐臻则是特意加了一段“格”,用于护手,所以要稍长。 无非是多费点气力,熟练之后一样能够使用自如。 这把刀兼具了灵动和力量感,颜值很高。 汉环首刀,属于是最为常见的制式兵刃,徐臻的佩刀也是自己多次磨砺,锻炼过。 今后若是遇到好的材料,他还会让工匠再次熔铸,一把刀,不用多次更换,他准备慢慢的养刀,以血肉来磨砺。 【你完成了1000次挥刀】 【获得自律点+10】 很好。 每天固定练刀,得到的收获的确是最高的。 “武力增加,代表了基础的能力。” “但是和人交手的才情与技艺,都是要不断磨炼。” “还有两个时辰,继续练马术。” 徐臻内心很笃定,乱世生存千万条,自保是第一条。 现在既然已经得了赏识,可以为儒生谋士,不需要再上战场厮杀,但也必须不断提升能力。 刀的锋芒不一定要外显于世,应当藏于鞘中,当拔刀一斩之时,方可有最利的锋芒! …… 三日过去。 【武力:63】 日夜不辍,持续修炼的徐臻再次增加了一点武力。 气力、体魄和武艺上的基础能力,都得到了非常全面的提升。 因为他日夜练习武艺,别看只提升了一点,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属于一场交战中的全面提升。 相当于达到了新的台阶。 或许再提升下去,可以尝试去开两石弓。 不过,此时徐臻的新职务、军帐、官邸,全都安排了下来。 他需要先熟悉从事的职务。 宅院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有前院、正堂、后院以及东西厢房。 宿卫可以挑选十人,曹操派人送来了五十金,百石粮草,还有一匹堪称良驹的战马。 噌! 徐臻反手持刀划过了木人的头颅,在脖颈处精准的留下了一道一指深的痕迹。 力道已经很大了,但是徐臻更注重速度。 【你完成了1000次挥刀】 【自律值+20】 不错,又增加了。 “差不多了。” 徐臻用一张布巾擦拭着刀身,然后收入鞘中。 回到营帐内,徐臻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宽松的裾袍,以黑色腰带束于腰间,和两名宿卫去寻曹纯。 此时也是在正午时分,徐臻到曹纯帐前。 “子和将军,在下徐臻,求见将军领十名宿卫。” “徐伯文!”帐内深处蒲团上站起一人,面色颇为严肃,看到他之后徐臻才发现。 原来曹纯他之前早已经见过,上一次在东南小营时,曹操带人来考校,其中管辖宿卫的将军便是他。 “来,”曹纯招了招手。 “先生既然已为从事,能否也为我解疑惑?”曹纯当天也在,当然知道曹纯对徐臻的态度转变,所以明白他的地位也并不低。 既然曹操能有所获,他也应当有。 不过,徐臻即将要去议事,想要长篇大论的聊,基本上不可能。 “将军请说,我知无不言。” 曹纯拉了徐臻坐下来,道:“你只需给我解惑,接下来宿卫之事,我帮你挑,若是有特定的要求,只管开口便是。” “真的?” 这倒省了不少事了。 “那将军请说吧。” “我现在,只能做宿卫统率吗?” “为何这么问?” 徐臻记得,曹纯历史上地位非常高,但是前期的确因为诸多族中兄弟太过耀眼,不得已而领宿卫,暂无过多作为。 “我只觉得,宿卫难以有所功绩,如今谁不想名扬四方,我也渴望如子孝、子廉、元让他们一般,统千军御万马,建立功业。” “将军不可急切,”徐臻笃定道:“将军认为,宿卫不重要?” “重要,但无立功之地。” “非也,唯有最信任之人,方才委任为宿卫,这样是在下虽只十额,也要亲自挑选之由。” “宿卫伴身,乃是日夜无休,需得是正直之人,忠心之人,亲近之人,方才能放心入睡,而且,要勇武过人又不乏急智。” “将军能得宿卫统率,已经是羡煞不知多少族亲了。” 这…… 曹纯的心结好像打开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后没忍住,嘴角上扬的笑了起来。 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可我总不能一直做个宿卫吧?” “自然不会,子和将军,有一猜测,虽不严谨,但既然你肯帮在下,呃……还是告知你一声。” “你说,”曹纯本来就不打算问出什么来,他只是受人之托,来试探一下徐臻的才学。 没想到,还真有东西。 而且方才徐臻所言,都十分真挚,不光是点醒了曹纯,甚至说得他心中内疚。 “军屯之后,青州兵有精锐数万,将军应当安抚好他们,一旦这些兵马编入麾下,此前你所言数位将军都有各自部曲,那这一支新军,由谁来领呢?” “那必须是我了。” 曹纯恍然大悟。 这绝对不可能交给外姓将军。 “将军,既如此,便拜托了。” “其余人需刚正不阿者,尽忠职守,出身不论,不可有前科,除一人之外,我特定要太守麾下一名兵卒,名为典韦者。” “好,典韦,我记下了。” “那其余之人,也请将军费心了。” “先生说笑了。” 曹纯起身拱手,徐臻坦然真诚,让他根本不会怠慢,自己有心试探,他却实诚而言。 这番话,说得很是在理。 徐臻言下之意便是,只需要做好自己,与青州兵打好关系,日后必然有好处。 …… 下午,在陈留封丘军营而来。 一名铁塔般雄壮,肌肉虬结,凶神恶煞的男子到了徐臻的营帐内。 “小人典韦,特来求见先生。” 第六章:绝不加班,空谈误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典韦。” 徐臻此时正要出门,刚好就在帐门口对视了一眼。 典韦登时便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点名要自己的先生这么年轻。 “好,来得正好,跟我去抬书简。” 徐臻确切的职责,为文学从事,收拢各地送来的奏折,并且誊抄记录,再收藏于库。 同时要兼顾些许情报汇总,上呈于治中,治中再交给别驾,由别驾再挑选给刺史。 也就是州牧曹操。 “诶!” 典韦一肚子话想问,但看徐臻这样,他就只跟上步伐,快速的问了一句,“俺在之前的营里,他们暗自都说我耗粮巨甚,后来还克扣不少,每日都吃不饱。” “您能让俺吃饱饭吗?” 徐臻顿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 “真的?” “真的。” 徐臻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句话他不止在典韦口中见过,还有很多难民。 吃饱饭,已经是整个大汉如今百姓心中的渴求,很真实但的确如此。 …… 自陈留起,发出了屯田令。 曹操设屯田校尉、都尉以及中郎将,将百万流民编纂名录,并且与军队一同混编而耕种。 开垦荒土,分配良田。 以耕牛为计,计牛以承土,发动全境百姓耕地,而等到秋收时,上交固定的税额,其余的都能自藏贩卖。 如此,所有境内流民全都激动了起来。 “若是真如此,今年天公作美的话,咱们家里就有粮食了?” “开垦的田土,都算是我们的吗?此法会沿用多少年?” “虽不知多少年,但此法却能让家里有个念想。” “而且,家中已经无粮者,可以向官吏借取,等来年再还,若是大家勤于耕地,一两年就可以温饱富足。” “不走了,真不走了!就在兖州耕种,家中妻小老人,都可相助田土,可免于贼寇流亡之乱,己吾附近光是田土就可开垦数万亩,必然是丰收!” “哪怕天公不作美,下一年依然有盼头!曹公是英明的!” “军营之中有人一同编入同册来耕种,是否是监工?!别到时候又反悔,让我们上缴了全部粮食……唉……” “即便如此,眼下须得吃饱饭!” 一时间,虽有戚戚之声,但大多数农户还是奔走相告。 相比于之前等待开仓放粮去感恩戴德,这等大肆开垦田土,并且将多户抱为一册的做法,让百姓更加有盼头。 至少不用担心领了粮食后,下一次等待开仓在什么时候。 是以,屯田令下不到三日。 全境之民几乎都进入了有序的开垦行列之中,居于衙署的曹操,得各地的政见奏折后,笑得合不拢嘴。 这百万人口之难,当真算是安置了下来。 此时,陈留内城府邸,一处豪宅之内。 两名文士,一位将军在屋内,面色有些不悦。 居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身穿褐色锦袍,显得富态的中年男子,胡须浓密而眼框细长,笑起来时候会眯成一条缝。 不过此时,他却并没有任何笑意,所以眼角显得如刀尖一样,带着锋芒。 “陈留尚且如此,日后不光是一郡之地,哪怕一州之地都能有粮食入仓,青州兵有三十万,会如何感恩戴德……” “此策,我倒是去打听了,”下首文士瘦削,黑衣黑袍,头戴冠帽,面容冷肃,“据说是军中一校吏而上。” “有如此远见,恐怕只是刚巧碰上罢了,如此只能说一句命眷曹氏,让他得此民心。” “孟卓,依在下之见,恐怕曹操必然能坐稳州牧之职了。” 说话这瘦弱文士姓陈名宫,字公台。 和张邈等兖州名士,在兖州刺史刘岱死后,一同推举曹操为州牧。 当然,最初提及此官位的,还是人在冀州的袁绍,他们只是推波助澜,当初所想的是,兖州名士不少,一向都有民望,百姓之依托也。 即便曹操任州牧,也需倚仗他们。 谁知,来了一个荀文若。 任用之官吏,多是这位荀氏之后推举的颍水寒士,以才为主,不重德行名声。 一下弱化了他们名士之势。 再加上,兖州名士之首边让多次表示对曹操的厌恶,导致被杀。 这让他们顿时明白,当地的名士势力,恐怕已经失势了,日后这兖州绝不会再有张邈一席之地。 州牧一职,虽是推举,但大多是从各地的郡守之中出。 也就是二千石们。 当时足以受举荐而起的人,最应当是拥有八厨之名的张邈,所谓厨者,便是急公好义,散财而善之人。 张邈经营多年,本有此名声在外。 结果袁绍力主推举了曹操,只字不提张邈。 其缘由,张邈认为……乃是袁本初要拥立刘虞在幽州为天子的时候,他曾极力反对。 事情的症结,就在这。 张邈现在以为,曹操要彻底除掉兖州名士,是迟早的事。 毕竟,他麾下的心腹官吏,迟早要洗得干净方可放心任用,日后也好一心对外,不必担忧内部争夺之势。 “哼,”张邈冷然深吸一口气,片刻后一只手拍打在了案牍上,道:“倒也不可坐以待毙。” “如之奈何?”陈宫坐起身来迷茫的看向主位,他虽是胸中有谋略,但这内政收民心之策,当初可也没想过。 “孟卓,如今已经败了,曹操此策,民心归附,无人敢阻拦,哪怕边让再生,也说不出半点瑕疵,无非是眼酸嘴硬罢了,能改变什么?” “那倒是!” 张邈心里淤堵。 陈宫这话说得实在,现在已经没办法挽回了,还能怎么办呢? “那我且问问,到底是谁献此计?” 若非是他,民心民望,必然还在向着我! “我知道,”在右手跪坐的那名壮硕将领忽然立起身来,“前段时日,曹纯亲自来问我要一帐下小卒。” “我刚好问了一句。” “那人名叫徐臻,字伯文,是河北人士,出身白丁,并没有什么名声,只是凭借尽忠职守,混了个校吏。” “而后又攀上此次求贤问计之令,写了这策论上去。” “徐臻……” 张邈心中一紧,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区区校吏,不足为惧。 但此时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喉咙发堵,心里不舒服,唯有将之除却方可痛快。 …… 陈留衙署。 曹操猛然抬起头来,“什么?你要亲自去屯田?”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臻。 “不错。” 徐臻抱了抱拳道:“夫为官者,心系于民,此计为在下所献,应当身体力行。” “你……” 曹操战术后仰了一下,“晚上,可陪我们一同商议,或可论谈天下大事,又可清点各地民情,如何不好?” 你简直蠢笨如猪,可伴在州牧之左右,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为功劳,别人想而不得,你跑去种地?! 真以为我非宠信你不可?! “主公,如此相谈收效甚微啊。” 聊了三个晚上了,毛都没有。 徐臻觉得这时间浪费得心疼。 我绝不虚度加班,和你们空谈误国! 第七章:扬名?我带你扬名!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要去就去!” 曹操忽然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兼任鄄城屯田校尉,领三百青州兵,先回鄄城屯田。” “三日之后,大军将会开拔,驻军之地选于鄄城、陈留等地。” 徐臻忽然道:“最好在封丘附近驻军数千,以精骑为主。” “为何?” 曹操意外的问道,这有何依据。 徐臻态度认真的拱手道:“只是论断,若是有兵马自南方来,封丘可阻隔其深入陈留之道,可形成掎角之势。” “嗯?!” “众所周知,掎角之势乃是最为玄妙的军势。” “谁告诉你的?”曹操脸都揪到一起了,皱得无比嫌弃,你懂个毛的兵法一个搞内政的,“还众所周知?军势无常形,虽情势而动,你记住,日后若是用兵,切不可认死理,当随即应变,抓住时机为重。” “再者说,怎会有军队南来?难道你认为南阳袁术会攻我?” “他自己与刘表正交战不休,我不去攻他已经是万幸了,岂敢来攻?!” “去吧!” “喏。” 徐臻转身离去,先行回军营内,准备率领宿卫去领青州兵。 他走后。 曹操看了一眼徐臻消失的方向,嘟囔道:“蠢笨如猪。” “这辈子学不会附庸风雅,更士族当真不同。” 一旁的荀彧忽然笑了起来,道:“主公将伯文放在鄄城,实际上也不舍得他远离吧?” “此虽为兼任,但实际为擢升,屯田校尉相当一县之令,麾下又领数百兵马,若是收成好了,可让百姓都记住伯文,得政绩民望在身,日后也好再提为大吏。” “哼哼,”曹操斜着眼睛看了荀彧一眼,笑道:“还得是你荀文若。” “知我者,非你莫属。” “只是,他方才所言在封丘附近驻军之事……” “在下不懂兵法,”荀彧挺身而立,思索道:“但伯文所言,恐怕也经过深思熟虑,否则不会如此开口。” 戏志才在荀彧之侧。 此时冷不丁的开口道:“当然深思熟虑。” “封丘屯军可让兵马随时入境,在外境而屯,占据地势,又可为伏兵,加上陈留地界还能盯住张邈,不需多少,数千即可。” “到时候哪怕是有贼寇掠境,随时可出兵奇袭,这便是奇兵。” 曹操一下绷不住笑出声来,“方才你为何不说?” 刚才闭口不言,现在又来为他圆策,这志才虽然性格古怪,但却也看得出来,很是欣赏徐臻。 “不愿附议,拾人牙慧。” 戏志才颇为傲气的沉了沉声。 他还在别扭着。 本来这么好的苗子,可以先为自己门客,两人相配当是何等的精妙绝伦,想当初,在颍水那穷困潦倒的破败院子里。 他与友人郭某,一桌案,两蒲团。 一坛酒,两盏觥,一夜就可将天下大势分析得三两明了,将诸多诸侯之能看得透彻而明。 现在这徐臻……太可惜了。 …… 徐臻当天收拾妥当,点三百青州兵,从陈留到鄄城只花了一夜。 到任之后立刻只典农所开始接收民众,分派兵额与百姓名录。 麾下一县之地,有六千户人家,共耕六万亩地。 第一日。 分配好容易开垦的良田之后,徐臻亲自带着典韦找耕牛以农具去开垦较难的荒土。 荒土开垦,光是挖掘树根,除却石头等事情,就花费了半日时光。 而后徐臻叫工匠将犁改为曲辕,把牛的用力点放低,更加便捷。 一日下来。 这才完成了三块地。 数万亩耕地,而且是越多越好,徐臻打算今夜不休息了。 毕竟始终在任上,一直劳作的话,可以不断获得自律点。 【你完成了开垦,尽忠职守,获得自律点+30】 30,很好。 数日之间,他积累的自律点不断积累,已经又兑换了3点武力。 现在武力达到了66。 按照这个进度,一年之内还可以积累不少。 “徐校。” “还要继续吗?”典韦擦了一把汗。 今天这一日,对于他来说是比较迷幻的。 因为在家就是为别人开垦种地,杀了酷吏出逃,暂转到陈留参军之后,吃不饱饭。 现在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改头换面了,没想到是换了个地方开垦种地。 不过…… 还是不一样的。 徐臻停了片刻,感受到汗流浃背的充实感,顿时笑了笑,“继续吧,晚上我请你喝酒。” “诶,好。” 典韦嘿嘿一笑。 这田土内数人都是喜笑颜开。 这只是鄄城屯田的一个缩影。 其余的地方,因徐臻在挑选三百青州兵时,都是选的家中无亲属,品行较为端正之人。 不是嗜杀之辈,当初为贼也是因为真的吃不起饭,唯有暴动。 他们本身就是农户,很多时候还能教导徐臻如何开垦更为省力。 所以在其他田土之中也都是其乐融融。 对于这些百姓和青州兵来说,看到徐臻亲自在田土内挥汗,他们本能的就慢慢无话可说。 如此反复持续了数日之久。 徐臻都是乐此不疲,大量开垦荒土,修耕植,鼓励女子开发蚕桑,在家中的老人和无事的妇女,可以编草鞋。 他甚至宣扬过,如今在外的某位将军,有不少平贼之功的官吏,当初就是编卖草鞋为生。 是以一县之内,其乐融融。 开垦之后,乃是夏秋两季照看田土,之后便是秋收。 时光飞逝。 在秋收来临之时,田地里已经有了葱葱郁郁的作物,金黄的麦子,比起兵马镇守,这些景象更加能安定人心。 而徐臻,在鄄城一带的名声,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为百姓口中敬佩之官吏。 晨曦。 典农所的后院之中。 两道身影顿时交错。 当! 长刀闪电般反手斩在大戟上,徐臻身影迅速欺近典韦。 而后接着反手的力道,卸力斜跳,又极快速的正手相持,一刀再劈。 典韦来不及闪躲,只能用大戟斜举格挡,而后立足不稳,后退了一步。 “大人,你的气力又变大了。” 典韦看了一眼大戟把上的白痕。 “呼。” 徐臻持刀长舒一口气。 【你完成了一次对战,自律值+30】 【环首刀:达成融会贯通】 “已经可以逼退典韦一两步了。” 他心中暗道。 典韦武艺,自不必说。 不过还差得很远。 他本来就没有下死手,只是在陪练,而且典韦的气力,大得比想象中更离谱。 双手举数百斤的石锁很是轻松。 还要继续立功才行。 【武力:75】 数月之间,徐臻已经将武力提升到了75,他虽然为谋士,但现在武力还是最重要。 保命的能力不能懈怠。 而且,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到了75,再提升一点,需要1000自律值。 毕竟这已经到了二流武将的门槛。 现在看来,还需要继续提升官位。 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心提升寿命。 【寿命:49年9月】 寿命果然还是太短了。 “阿韦,你之前和我说,想上战场杀敌立功?” “是!”典韦一愣,顿时攥紧了长戟,心里想了很多豪言壮语,但不知为何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忸怩了很久,才道:“俺想立功。” “不想再做人下人。” “好,我带你去扬名。” 第八章:扬名之时,就在今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八月底,金秋刚至之时。 兖州全境已然是一片金黄,当初军屯之策,不光让兵马得以休养生息。 也让百姓有了“固安”之地。 徐臻当时向曹操所言的战略,已然达成。 今年天公也不算作美,在至夏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干旱,不过因人力维护较多,许多田土涨得都不错。 一连十几日的秋收农忙之后,百姓上交了谷物粮草,剩余的都自藏于家中,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收成。 是以随处都安定了下来。 取材而建造村落、乡亭。 人口众多之后,沿河与大井所建造的营寨也多了起来。 而在兵马多用于巡守治安之后,山贼流寇,不良之心的民贼也不见踪影。 曹操在这一个秋季,收获了将近百万斛粮草入仓。 直接缓解了粮食短缺之灾。 甚至满仓之后,还有结余富足,比之当初刚接手兖州之时,要轻松太多了。 东郡,治所鄄城的衙署府邸。 徐臻刚刚到此,准备送他麾下所得收成税务,到门口就碰见了荀彧。 荀彧一脸严肃,也并不是特意在等他,也许是老远就已经看见,所以故意放慢脚步,两人并排而进。 从衙署大门而入,不少官吏站在两侧空地,有些在交流,有些在向荀彧鞠躬,有的则是匆忙抱着书简自廊庭而过。 但每个人脸色都十分欣喜。 衙署从大门过前院,到正堂有一段路,等人少些了,荀彧才开口道:“你所料非差。” “什么?”徐臻暂且没明白,主要是他论断的事情很多,有对这时代的了解和超前的认知,很多料都没差。 “志才的暗探,探到了袁术兵马的动向,目标就是封丘一带。” “真来了?” “不错,上一次你说了之后,虽然主公不以为意,还是让乐进、李典率五千骑兵驻扎在封丘山林之中。” “原来如此,那就太好了。” 徐臻脸色一亮,如果有伏兵的话,就有把握多了,只要勇猛出兵就好,骑兵先一步到匡亭,占据地势埋伏。 以掎角之势打袁术立足未稳,再去逐个击破袁术招来的那些援军。 “伯文已经有计策了?” 荀彧脚步一缓,笑着问道。 “不错。” “好,既如此我们快去见主公。” 两人加快脚步,到正堂之内,曹操早已经知道了消息,刚巧曹纯和曹仁两位将军都在。 他们一左一右站在曹操身侧,此时的曹操正眉头紧皱,盯着山地沙盘。 对于陈留各地地形的考察已经不要太熟悉了,这些年在山地、平原、森林和青徐黄巾作战,同时还有剿匪除乱,都让曹军原本的新丁积累了大量的作战经验。 现在要打,曹操并不惧怕,问题就在于,他暂且还不知道袁术为何敢直入领地之内,而且还是纠大军而来。 “主公,”荀彧上前抱拳,“粮草军资都已准备,可先行入匡亭。” “另有探报,此次袁术兵并非是临时起意,似乎在此前数月,他就与陶谦有所联系。” “果然是陶谦,”曹操冷哼了一声,“今年早些,他境内有阙宣叛乱,因此借机取了小沛,以平贼之名让我无瑕顾及。” “陶谦此人也可恶。” “陶谦虽可恶,但无大志也,人也垂垂老矣,无非是挣个身后之名罢了。” “现在袁术大军将至,徐州或也会向我用兵,他们仿佛不义之师,是以,我立刻去查探了收拢了就近消息,总算找到了眉头。” 荀彧这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的确,如果真的是不义之师,那袁术和陶谦等人名声自然会因此一战而败光,甚至也无法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 要知道,曹操如今在兖州的名望和一年之前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若是强行攻打兖州,除非袁术屠掠百姓到令他们恐惧不敢反抗的地步,否则难以治理。 但也并非不可能,袁术的不义之举,做得也不算少了。 “快说,”曹操眉头紧皱,立马走到荀彧身前来,眼神有些急切。 “在一月之前,长安天子表金尚为兖州刺史,如今正在途中,有天子诏书在,想要入主兖州为政。” “此人名望不显,但为天子诏书所任,比之主公推举而起,自然更加名正言顺,但他不敢进兖州,于是便谎称是,兵马不许入境,驱逐离去。” “如此,袁术才会弃南阳而来北上,由此来攻兖州,企图占兖州而发展。” “呵!”曹操直接被气笑了,“天子诏书,必是矫诏,袁术狼子野心也。” “不可姑息。” “立刻出兵,先行而攻,不可让袁术大军入境,”曹操当即下了决定。 他心中已经明了了,袁术必是不愿看曹操壮大,同时也眼馋如今兖州内这么多良田。 兖州如此丰沛良土,将荒凉变成了沃野,袁术就想着要来窃取此地,与诸多诸侯瓜分? 做梦。 没想到,刚刚解决了百万降民之安置,还没有富足起来,甚至未曾完全解决温饱,马上就来了新的麻烦。 若是此战不胜,被袁术所欺,日后将会越发被人看作小人物,任由欺凌。 要知道,此时的曹操在兖州虽然有名望,麾下虽然有文武。 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还是那个刚刚自汴水之战被徐荣杀退差点全军覆没的小人物。 更是不入天下士族之眼,袁术、袁绍等名门诸侯当然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主公明鉴,此战不可退让,要如何去打?” “呵呵,这就多亏了伯文了,”曹操虚着眼睛看向在末尾处安静站立的徐臻。 “我在封丘屯兵已有七千,之后又招募三千,一共一万余人,其中五千为精骑。” “我麾下还有六千精骑,数万兵马,将随时可调动。” “伯文,你当初既然有这种论断,心中可有对策?” 徐臻微微挺身,站了出来,执礼而拜道:“在下认为,当日夜急行军,先行一步到封丘一带,痛击袁术。” “越快越好,一战胜,他请来的援军会立刻散去!夫盟者,无不是为利也,无利可图不足为虑,而主公便可追逐收拢,再起声名。” “用此战,来扬名资军,再得壮大。” 哦?! 曹操顿时惊喜,“如何壮大?细嗦!” 第九章:莫非,此人智多近乎妖?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以灭敌之功,扬名于海内,令诸侯不敢来犯,令宵小拜服而逃,同时令民心更加安定。” “主公当感谢袁术来犯,若是不来,当初在封丘之伏兵,便是一道徒耗军粮的下策,但他既已来犯,自当迅猛行军,必能得功!” “嗯,”曹操深以为然。 但其余将军却觉有些鲁莽。 “星夜出兵?如此急切的话,若是中了埋伏,我们将会陷入被动,本身在境内可用之兵马也已不多。” 曹仁的语气比较冷淡,在多年带兵作战之后,他对于战局的把握,逐渐冷静,善于思考后果。 在封丘的一万兵马,加上再出一万精骑,那相当于现在所有的精锐之师了,若是中埋伏,这可是骑兵! 养一骑兵,代价比普通的兵卒要高很多,不光是战马和军备那么简单,还加上了兵卒的素质等等。 都是需要花费精力去日夜操练方可有所得。 输不起。 “伯文,你有何根据,必能得胜?” “袁术资以远,而我军逸待其劳,袁术兵马刚至,于地形不熟;我军常年征战,占据地利;袁术无咎而出师,师出无名,而我军深得民心,乃至刚得温饱富足,占据人和。” “袁术麾下为孙坚旧部守南阳,自己残部先锋刘祥为大将,此为将士貌离神合,而我军三军用命,上下同欲,此为将和。” “至此,道天地将法,均在此战中,如何能败?” 徐臻当即抱拳道:“在下建议,立刻出兵,星夜疾驰往封丘,于李典、乐进两位将军一同突袭袁术,沿途追杀!以一战扬名,令周围宵小慑服。” “说得好!” 荀彧的目光顿时欣赏起来,他方才在房门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徐臻居然可以说出如此豪言壮语。 分析得也是这般鞭辟入里。 好一句道天地将法。 在场的曹操,曹仁等将领,如何不明白,这五个字便是《孙子兵法》之中的观念。 以此五道在手,便是真正的事半功倍,同样将领一旦明了此节,在行军打仗之中,无不是高屋建瓴,顺水而下。 曹操此时,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眼眸在不断晃动着。 徐臻的这一番话,给了他出兵的理由。 同样,也理清了此战的思绪。 他更加惊喜的是,这位白丁出身而来的从事,不光懂得屯田种地的内政之策,他胸腹之中居然还有兵法。 伯文啊伯文,你到底还有多少本领,真想看个究竟…… “袁术借道而攻,入封丘一带,虽兵多却势弱,此时进攻当为最好,若是等待数日,袁术兵马安顿下来,稍作歇息,反而损失会更大。” “伯文,好论述,你所想与我不谋而合,我意立即出兵,以麾下兵马远击袁术先锋大军,破后而散其援军,令陶谦不敢来犯。” “夫为将者,当有此心胸,诸将当明白,锋锐乃一蹴而就,大战乃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胜则溃其军势,如此每战必胜也。” “我军新丁早已磨砺为勇者,无惧战也,如今有兖州良田百万为固安之地,军民同心也,如此不战,何时能战?” “我欲亲征,立刻出发!” 曹操此时,案首挺胸,丝毫无惧,沉声下令。 …… 不多时,命令传到了军营。 同样还有徐臻所说的那番话,也同样传遍全军。 戏志才在营中当即拍板。 “好论断!!” 他站起身来时,曹仁就刚好在面前,面露笑容,道:“当时听见时,的确觉得诧异无比。”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吏,没想到胸中居然有此军略。” “哈哈哈!”戏志才放声大笑,颇为狂放不羁,背手道:“子孝将军所言极是,当初我便极其看好此人,果然未曾令我失望,只是如此大才却没能为我门客,颇为可惜。” “若是我亲自举荐上去,该当多好。” “军师,此战你认为必胜否?” “必胜!” 戏志才捏紧了拳头,眼神真挚的看着曹仁,诚恳道:“将军,立功就在今日,青徐所获骑军皆可上阵,追杀袁术令其军溃,最好是得其首级以震慑诸侯!” “如此,我之方略即可再进一分!取豫州而望徐州!” “沿黄河一案,得万里城郭。” “嗯……” 曹仁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算是轻松了起来,看来那徐臻所言非虚,“立刻出兵。” …… 秋收刚过。 袁术举大军,邀南匈奴残余部众于夫罗,黑山贼兵,以及徐州陶谦等人,共同进兖州而除曹操。 以天子诏书下为檄文,扬言曹操是占据兖州,企图谋逆,于是亲率大军五万自南阳而来。 其中两万余兵马,数千精锐骑兵由自己麾下大将刘祥率领,先行进入封丘,准备占据陈留一带。 而且完全做好了与陈留太守张邈作战的准备。 但刘祥军还没到达封丘,立刻被两面夹击的骑兵趁夜突袭,烧毁了大量粮草。 斩刘祥首级,大破其军。 将三万人几乎全部击溃,收拢降卒八千余人,得兵械战马无数,辎重无数,大军趁势而追,直奔袁术正在行进的主力。 同时曹操命人将刘祥首级送去给东郡北侧盘踞的南匈奴。 于是,南匈奴不敢进军,黑山军当即散去。 徐州陶谦更是从始至终都在小沛驻军盘踞,静观其变,得知曹操一夜之间击溃刘祥三万兵马,很敏捷的向兖州送去了五千石粮草。 并且明言自己无法进军,境内叛乱刚刚平定,军队动荡不安,军心不振,望曹操体谅。 …… 封丘军营。 刚刚过了三日。 徐臻准时在黎明时候醒来。 这时候典韦还在门外驻守。 “阿韦。” 听见叫喊,铁塔一般雄壮的典韦转身进了帐中,对徐臻抱拳鞠躬,“先生。” 他现在越发的恭敬了。 【你早睡早起,自律点+30】 “呼,昨夜可有异动?” “没有,但他们都在庆功。”典韦有点嘟囔,昨夜的酒香都飘到他们这小营来了,勾起了他的酒虫。 “不管他们,我们只需做好防备,日夜巡营,不可懈怠,若是想喝,等袁术大军退至扬州,我们再喝。” “扬州?” “你怎知他会去扬州?” 徐臻话音刚落,门外曹操直接掀开了帐门帘,走了进来,一脸淡笑的看着他。 得此大胜,曹操心中大悦,但再听徐臻又出论断,他现在更加惊喜。 神了。 你居然还能知道他往哪里逃?! 这个徐臻,难道还不见底?总不会是个智多近妖之辈吧。 第十章:你看看伯文,再看看你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然,曹操自己也有猜测,只是他了解袁术,而且居高临下有诸多消息。 又多年游历,知人文逸事,才能有此论断,徐臻年纪轻轻,何来的见识? “主公,”徐臻倒是没有惊慌,拱手而下,道:“扬州有袁术旧日举荐之人。” “嗯,不错!”曹操背着手走近徐臻,颇为欣赏的深深看了一眼,“你对天下之势,似乎也有所了解。” “扬州之中,如今寿春太守,陈瑀,便是他当年推举上来的,如此旧恩,必然会为他献城而降,呵呵,四世三公,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悲,可叹。” 曹操心中十分清楚,同样也非常看好徐臻的论断,但这时候却让徐臻不明白了。 “既如此,应当布下兵马,追逐袁术,斩其首及,用以彰显我军这威才是。” “是啊!俺都看不下去了,以前闹贼荒的时候,这些士族从不来救,现下过了好日子,反倒要来扰了,这和土匪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曹操沉声一喝,回头看了典韦一眼,看他身姿雄伟,目光沉凝,特别是双手有老茧,皮质极其粗糙,态度缓和了些许,“士族岂会明抢。” “他们有的是办法以税收手段,将百姓抢光,可悲的是,大汉数百年来,入仕一途无非也是掌握在这些士族手中。” “你若是学不会与之虚与委蛇,便只是个莽夫,永不可登台面。” “是以这乱世虽乱,却也出英雄之辈,”曹操又看了典韦几眼,心里有点酸楚,只觉得这种热血勇武之人,怎当初没收入宿卫麾下。 怎么给徐臻要去了……这小子是早就认识典韦,还是只听说了什么。 要知道,这一战里典韦可是凶猛非常,数次进出敌军乱阵,斩敌宛如砍瓜切菜,力大无当。 而后又转向徐臻,笑道:“伯文,我不追袁术,乃是他命不该绝。” “袁术去扬州,必能搅动风云,树立大旗,可在大势上再立一军,他明则与我为敌,实际上是敌对何人?” 徐臻眉头一皱,“袁绍?” “不错,他们虽为兄弟,但早就互相蔑视,以图争锋,袁术若是还在,我便是袁绍的南面屏障,他必定要倚仗我。” “我虽无惧二袁,但此时何苦相争,大丈夫有吞吐天地之志,俯仰宇宙之机,岂可因此小人乱了大计。” 徐臻心下骇然,明白了。 追杀袁术,耗资巨甚,甚至还要损兵折将也不一定能成,而且其袁氏残余的人脉还有很多,不至于如此。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要他铭记此战之败,”曹操微微一笑,已经成竹在胸。 徐臻知道,这时候就不需要再献计了,若是没记错的话,袁术大军最近要渡河而南行,曹军如果可以追上,就能趁着渡河时沿水追击。 袁术必定大乱阵脚。 自然是会丢盔弃甲而逃,斩获肯定更多。 “主公圣明。” “呵呵呵……”曹操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徐臻的肩膀,“此役,你一番高论让士气大振。” “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来,必定允诺。” 原来是为了给赏赐而来。 “不必了,谋职位之内,为主分忧,不求金银玉帛为赏赐。” “真的?” 曹操颇为意外,寒门白身重利,以丰其羽翼,这是常理。 这些年在察举之时,最为注重的便是寒门士子的品行,是否贪图富贵,喜爱荣华。 品行端正者,优于擢升。 徐臻若是不慕荣利,日后必然大有可为。 “主公,我且先去巡营,您请自便。” 徐臻忽然认真的说道。 曹操愣了一下。 诶?! “伯文,你这……” 我特意来找你。 你就不想和我多说几句吗? 要是志才,文若他们,至少是惶恐着端茶送水,甚至大叹感想,或可表现自己才能。 你要去巡营?! 和我多说几句话,不比巡营有用多了!? “主公,职责在身,不可随小胜而乱,整肃军营必不可能懈怠,我去了!” 徐臻表情有点抱憾,扭捏局促了许久,还是转身离去了。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曹操道:“主公若是有话想与在下说,那,那改日在下来拜见主公,促膝长谈。” 话音刚落。 典韦直接战术后仰,脸都纠到一块儿去了。 您别说了,已经两次说以后请我喝酒了,啥时候兑现过啊。 …… 曹操愣在徐臻的营帐内一会儿。 又左右巡视走了几步,发现这帐内依旧整洁。 他不知道徐臻内心是个怎样的人,也不明白哪种人会在大战疲惫之后,回来还有心思将自己的军帐住所整理得如此干净整洁。 而且从不附庸风雅,尽忠职守。 文武双全。 这种人,可敬又可怕。 “不过,他能为我所用,便更能说明我曹操为当时之雄,世间无二也。” “哼。” 曹操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 军营之中。 除了徐臻的营地,其余的几乎都在庆功,午时饮酒,畅谈此战之快。 得降卒八千余人,日后都可转为兵力。 得马匹数千,都是良驹。 收获如此之大,算是仅次于降服青徐黄巾所得。 主营之中。 曹仁举碗相邀,“诸位将军,今日大胜!畅饮此碗,明日我们还要再行军,击溃袁术后军!” “再有建树,立功扬名!!” “喝!!!哈哈哈!!” 几名将军当即大口饮酒。 此时在侧位的李典和乐进不由得感叹,“此战,乃是主公英明!” “早半年,便已经让我们屯军于封丘,并且查明附近的地形,数个小道都是不为人知的进军路途。” “袁术一来,当即突袭而进,打了个措手不及!” “爽!” 其余将军高声附和。 曹仁更是双眸有神,精神奕奕的道:“我们只有一万余精骑!却破刘祥三万军!” “如此战绩当载入史册也!” “袁术小儿,以为必胜;陶谦老儿,妄图劫掠,此战当真是畅快,咱们现在吃的粮食,就是陶谦那老儿送来的!” “哈哈!” “子孝。” 此时,曹操纵马路过了营地,扫了一眼这整座营的风气。 当即沉声叫道。 曹仁和其余将军猛然一愣。 顿时起身。 曹仁则是飞快小跑到曹操面前来。 “大哥,我正在提振士气。” “提振士气……”曹操轻笑了两声,“此时,若是有敌人来攻,该当如何?” “这,不会有吧?” “为将者,岂能心存侥幸?”曹操严肃的盯着他,“袁术军,未曾退去。” “就已经开始庆功饮酒,你看伯文,麾下虽三百将士,但日夜巡营,驻守东面,确保岗哨,他已早起去换班。” “你们在做什么?” 曹仁顿时愣住了。 又是伯文?! 您天天夸他,差不多得了吧! “无事,庆功便是。” 曹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深吸一口气,略微失望的扫视了所有在场的将军,而后冷着脸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睡一觉就立功?还有这好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曹操这一走,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冷冽。 一股冷风从脑后吹过,凉飕飕的,有的人还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曹仁才刚回来,曹纯马上就立起身来,轻声问道:“主公说什么?” “呃……”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诸位,此时不宜继续庆功,徐臻那小子,早起巡营,毫无携带,军营内不许庆祝。” “他……” 曹纯和徐臻算是熟识一点。 但是这就太过分了吧?! “主公知晓其尽忠职守,是以反感我等庆功饮酒,我意,诸位将军各自回营,布置巡防,昼夜巡营。” “而后派出探哨,沿河寻找敌军之踪迹,严密掌控袁术的行军路线!” “这!” “徐臻要干什么?!” “他不是屯田的吗?一个儒生,怎么混到我们武将这来了,还日夜巡营?” “别乱说,他本身就是子孝大兄麾下的小吏。” “一个小吏而已,现在是得志了是吧?!” “若是有机会,我必要教训一下他!” 曹仁淡笑了一声,“他武艺还不错。” 否则也不会提升为校吏了。 …… 下午。 日落时分。 徐臻从任上巡营回来。 【你完成巡守,自律值+30】 “兑换武力。” 【武力+1】 【当前武力:76】 所有储藏的自律值一消而空,再次兑换一点武力。 徐臻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在发生变化,而且比之前更加明显,说明数值越高,反应到身体上的效果就会越好。 完成巡守,晚上是练刀。 要尽快提升武艺。 身体的提升,可以让武艺再上一个台阶。 徐臻回到营内,和典韦吃完饭后,马上到了空旷的地点,用木人练习拔刀、挥刀、劈砍。 然后和典韦对练。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 消耗完体力,准备清洗而眠。 【你挥刀两千次,自律值+40】、【环首刀:融会贯通(13%)】 【你完成了对战,自律值+50】 “今天一夜,增加了1%,比以前的进度要快了。” 徐臻这才明显感受到,武力提升,身体素质也增加,对武艺的熟练度提升也很有好处。 接下来,就到了阅读的时间。 徐臻将这一天的计划,安排得比较妥当,如此下来,一天可以收获差不多120-150点,有时候收获的点数会多一些。 和完成度有关。 “典韦,我去读春秋,而后就先睡了,明日我们去换防巡营。”徐臻淡淡道。 “诶!” 同练的典韦也气喘吁吁,有些惊骇的看着徐臻离去的背影。 此时,他对徐臻是敬佩的。 文武双全,并非天生。 从跟随徐臻开始,典韦就一直和他对练,刚开始游刃有余,到后来被击退两三步。 而今天,典韦则是差一点被环首刀反持突破,欺近其身,是凭借大力把徐臻推开,才胜。 短短半年,进步飞快。 这位当年典韦眼中武艺并不怎么样的白丁儒生,现在已经拥有武将之能了,而环首刀出刀极快,在战场上虽不会大开大合,但攻伐灵敏,同样极易杀敌。 这位先生,可不简单。 当天夜里。 有不少明探暗探到来,于很远的地方便遇到了巡防的痕迹,不敢欺近,根本没办法探得如今曹营的状况。 只知道他们正全副武装,三军待命,随时准备全军出击。 这些人并非是来自于同一位主公,大战之下,讯息如飞,各地的探哨都会探听,无论是否参战。 毕竟,想要知己知彼,这等行军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别人带兵的习惯等等,都需要长期收集消息,乃至是军营之内的人文与诸多文武名士。 不过,严防死守的巡逻探哨,让他们望而却步。 若是再进,恐怕就要被发觉,而后追杀。 于是只能各自回去。 在黎明时,将消息传到了自家主公的耳中。 此刻。 在入东郡附近的山坳之内,一支骑兵在内驻守。 他们着装以麻衣为主,散发戴箍且留着明显而浓密的八字胡为主,皮肤褶皱开裂,黝黑。 同时气势如狼,很明显不是汉人。 在外的骑兵归来,说明了曹军如今的状况,为首的大汉忽然颓然坐在了地上,一声长叹。 “不可敌也。” “进退有度,行军庄肃,三军用命,将士不骄。” “怪不得,袁术先锋军会败,而且是一夜之间,这样的军队,我们是不可能敌得过的。” “首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族中副将发问,神情非常难堪,不远处有人捧着一个黑色雕花的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的,便是袁术大将的头颅。 这位南匈奴来的首领于夫罗,在不久之前还见过刘祥。 他们约定要一同瓜分兖州,击溃曹操,到时候就可以让这支被南匈奴赶出来的骑兵,有一个栖身之地。 没想到,这么快袁术就败了。 今夜一探,不得不让他们这些外族敬佩。 很明显,曹军的素质优待降低,否则他们根本打不过。 于夫罗想不到,那些大名鼎鼎的诸侯他不敢为敌,现在一个正待被联合围攻的州牧,也这般厉害。 大汉虽乱,却也不是他们这些外来之族可以攻陷的。 “唉,为求族人得保,只能降了曹操……” “他送来此首级,便是已经知晓我们所在,与黑山军及袁术之约定,我等必不能履约了。” “此首级,应当是……劝降所用?” 于夫罗看向了四周族人,同行之人都已极为疲惫,不能再力战,若是要强行战下去的话,只会被灭。 “去求见曹公。” 于夫罗当即道。 …… 第二日。 徐臻醒来。 【你睡了一觉,自律值+30】 “舒服。” 因为昨夜充实修炼,睡觉的时候格外的舒坦,深度睡眠。 有典韦领宿卫在外,徐臻也极为放心,典韦虽然长得凶恶,但人非常忠心,让徐臻倍感放心。 此时换了衣物,挎刀而去。 带典韦去巡营换班,查看岗哨。 没想到刚出门,就见到戏志才在外负手而立,神态傲然的等着。 戏忠对于徐臻来说,是第一个赏识之人,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的策论也不会递上去。 而且,当初也是他极力举荐,方可得任用。 所以徐臻还是很尊敬。 上前执礼而拜,“军师,可是在等在下?” “不错,”戏志才点了点头,道:“伯文,睡一觉且能立功,你当真是我兖州之福。” “啊?” 徐臻发出疑惑轻声,有些茫然。 典韦也懵逼了。 睡一觉就能立功? 还有这好事? 第十二章:蠢材!就知道巡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主公有请,随我去吧。” 戏志才再次拱手,脸色已经变得颇为欣慰。 徐臻,毕竟是他推举上去的,现在有此意外之功绩,自然脸上也是有光。 “好吧。” 徐臻本来要去巡营,但这么来请,只能尽快解决,看看是什么功劳,敷衍几句便走。 没办法,主公的面子还是要给,否则表现得太清高了,有可能会被小人谏言,反而适得其反。 不多时,徐臻随戏志才来到了主帐,刚到门口就看见几个身穿类似塞外胡服的人在帐内对曹操匍匐行礼。 曹操则是背手站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如此态势,几乎是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见到徐臻到来,当即面露微笑,向他招手道:“伯文,来来来。” 而后低头看向于夫罗,笑道:“这位,便是你所言,为我军中明此军纪之人。” 于夫罗抬头一看,只是个年轻人。 先是愣住,而后不由得感叹。 “年轻人……” “大汉人才辈出,于夫罗愿意臣服于曹公,还望曹公开恩。” “呵呵,”曹操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你本是南匈奴部族,为何要来我大汉之土。” “当年南下劫掠,再回去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新的部族不允许我们回去,只能再次南下为贼。” “既然为贼,如今归顺必不可允,”曹操板着脸,气势十分严肃,“否则我军中将士必然不喜,但你可在东郡之北,冀州邺城一带游历,我会为你开辟一处地界,驻守城池之内,屯田农耕,以安你民众。” “若是待得时机成熟,便可离去,回归北方,如何?” “谢曹公恩情!” 于夫罗胡须耸动,再次行礼。 他在听前半句的时候甚至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希望了。 可能会让族人成为汉人的奴隶,没想到曹操话锋一转,居然又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为何是在邺城? 在场的诸多谋士,听见邺城附近的时候,都心中一凛。 自然明白曹操的意思。 他和袁绍,迟早有一战,现在先将于夫罗放入冀州境内,哪怕只是在山里,只要能稳固下来,日后也是一个奇兵助力。 “嗯,你此去,将你的子嗣留在我处,我会让他们上汉人太学,得功绩也可为校吏。” “好。” 于夫罗无不遵从。 这是质子,他当然明白。 曹操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其实就是让子嗣在他身边做个人质,自己若是到了冀州反而投降袁绍,那么就会无后。 于夫罗本身需要子嗣日后来继承这些族人的统领权,是不能断后的。 “唔,你可有妻眷?” 于夫罗一凛,摇头苦涩道:“没有,原本妻眷已经遗落在当年南匈奴部落之中。” “那就算了。” 徐臻:“???” 什么叫那就算了?! 他要是带了妻眷,难道您还打算?! 此刻,戏志才和徐臻都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只是徐臻皱着眉。 戏志才则是脸色如逐渐开放的花朵。 难道传闻是真的?主公真的有那种爱好?! 曹操咳嗽了几声,让人带于夫罗出去,准备让他领一些军粮之后,而后交由曹仁接收其军中重要人物。 再将他的子嗣带到鄄城内去安排居住。 这个于夫罗,若是用得好了,日后甚至能够让他再开出幽州去,反制驱逐一直袭扰边境的南匈奴。 做完了这些,曹操才看向徐臻。 眼神更加欣赏。 “伯文,军纪严明,风气肃穆,令敌军无懈可击。” “如此治军严明之人,岂能屈居人下!” 曹操哈哈大笑,快走几步到了徐臻面前,双手拍打着他的双肩,这样的将军他真的喜欢,若是带兵久了,甚至麾下所有的兵马都会逐渐染上这样的习气。 日夜不辍修习武艺,而后尽忠职守绝不懈怠。 如此之军,岂能会败?! “你不可做屯田校尉!我让你领军二千,做军中都尉。” 徐臻沉默了片刻。 旁边戏志才也战术后仰,面色愕然,冷不丁的有点呆滞。 领兵啊。 诸如于禁、李典、乐进等将军,那是花费了至少数十仗,立下苦劳战功,血战而得,方可有兵马统率,为外姓将军,在军中卓有威望。 但徐臻,只需是志军严明就可得吗?!这也太宠了吧?! 这人…… 不过,他去当将军带兵好,想到这戏志才还是松了口气的。 这小子现在展现出来的风貌,为将最是能树起威望。 结果徐臻沉默片刻后,拱手道:“不去。” “主公,在下无能无才,更加无德,不可服众也,这都尉绝对当不得,我还是去种地吧。” “我说你能当,便能当!”曹操顿时瞪起了眼。 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蠢笨如猪吗?! 多少人要不到这等机会!我让你领兵还不愿!? 徐臻此时心里难受,这绝对不能受啊。 领兵的时候,一旦作战,瞬息万变,每天所得至少降低一半,那是随时要绷紧神经去寻找战机的。 而且,战场多危险,万一在乱军从中挂了呢? 连关羽、吕布都会被战败斩首。 我武力不到150绝对不出山好吧。 真不如当个文官在后方刷刷刷。 等我刷够了,我把您曹家的兵马全领了好不好! “不去!” 徐臻顿时也急了,“主公,在下真的才疏学浅,不善用兵!只能为谋士,您就让我安心当个屯田校尉吧!” “你!” 曹操忽然一滞,忍不住抬手指着他,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甚至被徐臻气得粗气直喘。 戏志才在旁边也觉得不对劲了。 你去啊?! 你明明就是个武将! 别卷了! 徐臻沉默了很久,脸色不断变化,跟个闷葫芦一样,最终低下头,倔强的道:“我,我,我就只想种地,我不去!” “主公,我去巡营了!” 说完直接转身跑了。 曹操在后面头皮发麻,嘴巴张大着死死盯住徐臻离去的背影,无奈之下骂道:“你巡!!你就给我巡一辈子营!” “巡!!!蠢材,蠢材!!” “憨货!” 他暴躁的走了几步,头都有点疼了,一脸无奈的看向戏志才,不理解的道:“这人,这人什么脑子!?” “他巡营能巡出个什么来?!当真蠢货!” 戏志才尴尬的笑着,“是是是。” 刚才您可还说,此风气当盛行营内…… 第十三章:那这可真是,孝出强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中午。 巡营结束。 【你完成巡营,自律值+20】 “果然,耽误了。” 徐臻长舒了一口气,有点颓唐。 这就像是被扣工资一样难受。 辛辛苦苦攒点自律值真不容易,非要让我去听夸赞,还想让我去领军。 那是我能领的吗?! 我一个外姓之人,没有多少功绩,又没有服众的名气,领兵两千,其余将军不得把我活吃了! 徐臻愁眉苦脸。 “大人,你说主公这人会不会小心眼儿啊。” 典韦在一旁担忧的道。 “以后要是真让你一直种地,咋办?” “那就好了。” 徐臻叹了口气,“如今功绩越发的大,我倒是担忧起未来了,若是真让我去领军交战,可怎么办……” “立功扬名,不是挺好的吗?” “是吗?”徐臻苦笑摇头,道:“曹氏宗亲将军立功,当然是好的,若是外姓将军就不可,为谋臣者最忌便是功绩太高,而为人又良善。” “若是一个人,既有名望,又有功绩,还十分自律自省,这种人到了壮大之时,何人敢用?” “那你……”典韦麻了。 原来您是明白的。 那还这么干,岂不是有点……英勇无畏了? “唉,没办法啊,”徐臻很明显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以为我不想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但是得装啊。” “要坚持。” 徐臻拍了拍典韦的肩膀,不准备多说了,反正说多了他也不会明白。 不过典韦忽然又肃然起敬起来,喃喃道:“您的意思是,无论一个人是否真的仁义,哪怕是装的,只要能坚持装一辈子,就成了真的了?” 徐臻脸色顿时发苦,“你一兵吏思考这么多干什么?你要考研??” 还装一辈子,我是那意思吗?! “何谓,考研?” “没事。” 徐臻摆了摆手。 无所谓了,曹操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自己越是不受,他反而越会轻松,不至于会猜忌,毕竟手中无权,威胁不到任何人。 …… 一日之后。 曹军在日夜巡营,不断查探之下,果然发现了正渡河而北上的袁术,他并没有放弃进入兖州,还是打算入侵而劫掠,占据城池。 由此,曹操果断下令出击,严阵以待的兵马早就有了一腔怒火。 此刻全部发泄在渡河的袁军身上。 一夜之间将之杀得溃不成军。 袁术不得已南逃。 曹操派军驱赶。 又在三日之内追赶了数百里,直到将他驱赶出了兖州境地,进入扬州,方才停歇。 此战曹军大声,袁术毫无还手之力,几乎是溃不成军。 袁术在抵达寿春的时候,只有当年南阳的孙坚旧部吴景来援。 而寿春太守陈瑀,却没有让袁术进入城内。 结果被吴景领兵大破,杀其全家,收拢兵马。 于是袁术占据了寿春,向扬州而发展,再也不提北上入侵找曹操之事,甚至连昔日暧昧不清,即将成为盟友的陶谦也不再过多来往。 对于封丘之战,只字不提。 刚开始那几天。 袁术回到家中睡觉时,掀开被褥,发现里面传来的,都是曹军的马蹄声。 那种回忆的痛,他已经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 兖州再次回到安定之后。 徐臻也过了一段时日无人打扰的日子。 每天练刀、养马、射箭、读书,以及与典韦对练。 在积累了十日之后。 武力值再次增加了1点。 【武力:77】 “呼。” 夕阳下,徐臻收刀入鞘,环首刀上寒芒收束,汗流浃背的徐臻,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英武。 再次提升,让他的武艺更加精进,而且气力等实力也在提升。 “环首刀,已经到很高的造诣,大概使用环首刀交战,可以超出80的武力。” “但刀终究不是长兵。” 徐臻在与袁军大战的几次边缘OB之中发现,自己的环首刀在乱战之中,不如长兵给力。 杀敌虽然快,但危险性还是很高。 只能通过险象环生的避让来闪躲,虽然因为身手矫捷完全不会落於下风,但终究不好。 要用长兵。 戟或者长枪为好。 “需要更多的自律值。” 这就需要功劳了。 如果还能再立功勋的话,便可以擢升官位,得到的自律值自然会增加。 刚好今日早晨,徐臻在听闻军中将士谈及某些事的时候,得到了一点情报,好像曹操已经得到了老太爷的回信,如今正在路途之中。 这件事,得去说一下。 太阳刚刚落下。 徐臻迅速叫人关闭了典农所大门,吩咐晚上按照值守安排,巡视典农所附近,在军营安排的值守。 由此离开。 【你完成了一日任职,自律值+30】 而后迅速到了鄄城之内。 城门守卫早已经熟悉了徐臻这张俊朗的脸。 因为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准时看见他回家。 每天。 一个呼吸都不多。 所以自动让开了身位。 这些时日,徐臻的名声也因此变得古怪起来。 你说他尽忠职守,鞠躬尽瘁吧,他每日一到日落,绝对回家,从来不会在任上多留片刻。 但若是说他贪图轻松享乐,不肯为苦吧,每日辰时必定巡守。 于是这些守城将士们都评价徐臻为:时段内鞠躬尽瘁。 不多时。 徐臻到了荀彧的府上。 毕竟是稀客。 以往的许臻是绝对不会去拜访他人,别人想要拜访他也很难,他不是在练武,就是在读书。 基本上是不与人互通有无的。 此时来见荀彧,必定有事。 所以荀彧直接披着一件衣服便出来。 睡眼惺忪的招待了徐臻。 这个时候,荀彧已经一日没睡,刚刚准备休息片刻,晚上又要起来查阅各地的折子。 很是困苦。 每次见到精神奕奕的徐臻,他多少都有点羡慕。 “伯文,找我何事?” “我听闻,主公的父亲,要从琅琊来兖州?”徐臻认真的问道? “不错,”荀彧揉了揉眼睛,顿时兴趣少了一般。 咋,你最近惹怒了主公,准备攻略他的三公父亲? “这就坏了!” “怎么?” 荀彧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主公的父亲,携带家产而来,而陶谦本身与我兖州逐渐交恶,知晓无法修好,岂能坐视不理?” “嗯?那又如何?” “主公不是正好不知有何理由攻徐吗?”徐臻感叹道:“若是老太爷,在半途中被陶谦所杀,那岂不是正好有了必报此仇的理由。” “徐州便是必攻之地,主公之悲痛,便可让我三军变为哀兵。” “古语云,哀兵必胜也。” 荀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这……” 这可真是孝出强大! “主公岂能有这等心思!”荀彧当即驳斥了徐臻。 “当然没有!我并非此意!”徐臻话说到这,直接站起身来对荀彧拱了拱手,道:“在下也就是随口论断,但最近惹怒了主公,不敢去说,请军师代为说明,若是主公不以为意,就当做在下信口胡诌,杞人忧天吧!!” “在下只是,最近夜读春秋,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或许……陶谦并不恨老太爷,可曹氏家产实在是太多了!” “若这钱财到了兖州,可资军多少?若是没到兖州,而到徐州,又可减少我军多少,资徐州兵多少?此消彼长,堪比十万兵!” “啧。”动不动就十万。 不过却也有二三万了。 谁能拒绝此理。 好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伯文,比我们所想都要透彻许多。 “我马上去见主公!” 荀彧沉思一会儿,顿时睡意全无,甚至背后还有冷汗。 徐臻说得对,此举虽然能得攻徐之理由,但没有人会愿意发生这等事。 必须早做决断,有完全之策,不可让此患发生。 第十四章:啥功劳没有,还被痛骂!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炷香之后。 鄄城衙署之内。 曹操脸色顿时变化。 被荀彧一句话说到了痛处,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极为不自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曹操喃喃自语,心中满是忧虑。 “这话……” “伯文所说,他听闻了老太爷要来的消息,下了任,就立刻来找我了。” “他……”曹操心里一下有些愧疚,我当众凶他,逼迫其领兵为将,现在他却还这样回报,为我心忧。 我真是…… “伯文最近可还好?” “主公,此时可不是关心伯文的时候。” “但我父亲,自也有兵马去迎,只需到了泰山自然能入兖州境,从琅琊到泰山郡不过三日路程而已,陶谦岂能赶上?” “老主公带家产数万金!以及书籍、玉器、帛布无数,还有仆人上百,足足百余车家底,如此浩大,兵匪尚且知晓,而徐州境内暗探岂能不知?” 荀彧此时,心中已然有些焦虑,这番话他也是此时想到,此时才说出口,但一说出来,就感觉一定会发生。 曹操同样懵了。 极有可能。 “快!”他蹭一下站起身来,此时不可有半点犹豫,“立刻出兵,让骑兵先行,到泰山之后,沿之前路途而进,千万不可有半点停留。” “命宿卫骑兵,日夜奔袭徐州,先行如今去救!” “喏!” “我亲率虎贲三千,日夜兼程随后而行,到泰山去迎接,但愿不要有事。” 若是真的有事,就像伯文所说,哪怕是有了攻徐的理由,但却失去了父亲,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夺下徐州,一辈子也要在此阴影之中。 伯文诚恳,不欺我也。 此时的曹操,不由得心中感叹,也是多亏了伯文不计前嫌,方可能有此谏言,唉,若是无事,回来真该好好谢谢他。 荀彧得令,立刻离去。 随后不久,曹操的大军也几乎紧随其后,朝着泰山郡急行军,连粮草都不带多少,只是沿途运送数日之粮,轻装上阵。 …… 不久之后。 在自琅琊到泰山的路途之中。 一个长长的车队缓缓而行。 其中为首的华贵马车之内,便是乘着曹操的父亲曹嵩。 此时他正靠在车门旁,闭目养神。 年纪上去后,曹嵩依旧还有威仪,头发却已花白,束发髻于顶,长发由两侧垂落。 身穿衣物多是上好的布匹所制,旁边放着一根雕制极好的手杖,富态得体。 马车颠簸,忽然在缓行之中停止,惊醒了曹嵩。 “德儿!怎么了!” 曹嵩迷茫的掀开门帘,隐约可见不远处有一人骑马拦住了整个车队。 让仆人围了过去,他同样也是拄着手杖,在几人搀扶下走到前方。 发现一个壮汉拦住了去路,并且和曹德在争执着什么。 曹德是曹操的胞弟,曹嵩的小儿子。 此时也是整个车队负责之人,这个壮汉不知道何处来的,忽然就拦住了去路。 仆从想要驱赶,却被直接打倒,而他似乎好像很急。 “德儿,怎么了?!” “父亲,这个人非要拦住我们去路,说是大兄的部下,但是让他拿出证明,又没有?” “父亲是吧?” 壮汉正是典韦,在那日徐臻得到了消息,并且让荀彧去告知曹操后,回到典农所马上就让典韦带宿卫前来。 沿着这条泰山郡的道路,寻找曹氏的马队。 他们的家产很多,一路来低调不了,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您是曹老太爷,那跟俺走吧!” 典韦表情冷淡严肃,直接下了战马,而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旁边的仆从顿时全都慌了。 连忙冲上来准备阻止,却被典韦直接一脚踢在胸口,整个人马上立在了曹嵩的面前。 白发苍苍的曹嵩马上懵了,仿佛山一样挡在了眼前。 “这,这位壮士……” “走!” 典韦沉声道,同时伸手拉住了曹嵩,直接抬着上了战马,仿佛是挟持一样。 “你干什么!” “放肆!你既是我兄长部下,怎能对我父亲不敬!” “山匪!简直如山匪一般!” “你到底是何人!” 典韦上了战马,回头看了他一眼,叹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接下来,你们最好是舍弃车马,快速前行。” “如果不放心,可留下几名家仆在后,将马匹驱赶往泰山,又或者分开前行。” “我先带老太爷去泰山!” 典韦说完这话,当即催马前行,踏出滚滚尘烟扬起,很快就消失在了曹德的视线之中。 这下他们可是真的慌了。 “父亲!” 曹德大喊了几声,但是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现在只能期待那人不是山匪了。 “加紧赶路,我们追上去!” …… 半日之后。 过了一个晚上,即将到黎明的天色。 曹操的兵马也到了泰山郡的境外,在等待前方的探哨。 他派出了几十骑前去打探情报,若是在路途之中遇到父亲的车队,那就马上接来。 现在,已经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回来。 曹操逐渐已经心急如焚。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父亲积攒的钱财,多是变卖家产所得,家中多年的积蓄,还是从祖父辈留下的。 曹操的祖父,是大长秋曹腾,宦官之首。 他的父亲则是过继给他,承袭了家中巨富。 又经过一辈人积攒,即便是后来为了买三公之位,一年花费了两万万钱,现在仍旧还有很多。 如此财富,一定会被盯上。 …… 片刻之后,从前方奔出来一骑,速度极快冲锋而来,尘沙踏起,一眼就可分辨,根本没有掩藏。 “谁人来了!” “是典韦!” “是徐校尉麾下典韦!” 有认识的偏将立刻回答,典韦也不是无名之辈,他的勇猛早已被人知晓,在封丘之战中扬名四海。 曹操眼睛顿时一亮。 典韦?! 他在徐州! 他居然在徐州! “典韦!!” 曹操大声叫喊着,招手让典韦过来。 马蹄声不断接近,战马上也多浴血,典韦在靠近之后勒住缰绳,扬起了前蹄,然后翻身下马,将曹嵩扶了下来。 刚落地,曹嵩立刻双手死死的撑住地面,腿软得站不起来,同时脸色苍白面如金纸。 他白发仿佛一夜之间又冒出来许多,死死的盯着典韦,指着他道:“你混账!” “当真是宛如匪徒,这等兵卒岂能留下!此会祸乱军营!阿瞒!今日你若是不惩处,日后必然有乱!这等人不可久留!” “他如此不尊老幼,粗鲁之极。” “直接抢掠,此行与掳走我何异?!” “你这般杀人越货之辈,不配为曹营兵卒!” 曹嵩这一路,当真是被折磨。 他本身就已经老态龙钟,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结果典韦一路而来,都是纵马飞奔,一点都不温柔。 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结果也才快了一日路程而已。 “这……” 这边典韦当即懵了。 挠了挠头后,心里顿时震动。 没功劳?! 还被人骂成这样? 主要是曹嵩的那句话。 杀人越货。 典韦眼眸晃动了几下,然后苦笑了道:“好个杀人越货之辈。” “主公,小人擅自而行,所有事自己承担。” 第十五章:我刚才声音是不是,有点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上当了,上当了。 纯上当! 典韦心里都在滴血! 当时徐臻派他出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言若是来了,救出曹老太爷,回来就是巨大的功绩,以后想要多少钱,想立多少功都不会再有人妒忌了。 相当于拿了一张免死金牌在身上,哪怕是日后顶撞得罪了主公都不怕,至少罪不至死。 典韦一想这功劳如此之大,当然愿意来。 而且的确,曹氏对他有恩,乱世之中,他来参军之后,对于其身份会逐步去查证。 当初典韦是受不了家中酷吏,所以才杀人出逃,将比贼人更可怕的那库离除去,背了官司而走。 来到了军营之后,过往的许多事也会有蛛丝马迹,但是典韦后来官司,已经被除去了。 应该是自己在讨袁的大战中立功之后。 所以他愿意去报答曹操这个恩情。 结果被这么骂。 当时,徐臻曾说,如果出了事被责罚擅自行动,就说是他下的命令。 让典韦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但是话到嘴边,典韦肯定说不出口。 曹操此时表情也很尴尬,但却也暗中松了口气。 父亲如此愤怒,定然是在半路上受不了战马颠簸,典韦也是个粗人,不可能顾及马背上另一人。 同时也说明,在路途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陶谦也可能没派人来追杀,一切都是臆测,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 若真是这样,那现在可就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父亲这般怒火,怕是不好平息。 关键就在于,典韦将人救了回来,之前所担心的隐患并没有发生,谁知道会不会继续出现。 “典韦,你做得很好,不必担忧,此次乃是有功,我回去在感谢你。” “不必了!”典韦抱了抱拳,低头看了一眼怒视自己的曹老太爷,当即道:“小人……” “小人回去向先生复命了。” 有曹操这句话,他就已明白自己不会被责罚了。 这一趟舍生忘死,最后结果却不如人意。 还要被人骂是杀人越货的匪徒。 他直接上马离去。 曹嵩气喘吁吁的盯着典韦,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操连忙赔笑,蹲伏下来到他身旁,柔声道:“父亲,此事是这样。” “儿麾下谋臣,以一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谏,担忧父亲此行家产巨甚,会遭人劫掠,是以率军前去迎接。” “方才那典韦,是能冲锋陷阵的将军,立下过不少功劳,也是他麾下的宿卫,恐怕也是听令行事。” “唉!” 曹嵩擦了把汗,脸色更是难看,责备道:“你如今已是一州之主,为人主公者!怎地这点决断都没有,所谓劫掠之忧,那也只是一种猜测!” “并非是真的会发生!” “如此行径,将兵马放至徐州边境,岂非落人口实?若是那陶谦以此来责备,丢了脸面不说,还要被人骂做图谋徐州!” “唉,糊涂啊!” “一句猜测之语,就让你方寸大乱,阿瞒!你日后可是要为主君之人!怎能如此!” “是是是……”大汉以孝治国,曹操在父亲面前不敢有半点反驳,只能点头称是。 此时心中轻松后,也明白的确是有点乱了方寸了。 徐臻的话也不过是猜测,根本不必如此着急。 当时也是事关家中亲属,方才如此。 虽然劳师动众,落人口实,但结果是好的。 唉。 虚惊一场。 “回去之后,必定也要责备那谋士一番!”曹嵩慢慢的稳定心神,站起身来后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土灰,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再看自己这已数年没见的儿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简直胡闹! “他只是你麾下谋臣,却敢擅自派人来迎我,如此不遵军令,岂能留任大用?这等人,迟早会害了你!” “好,父亲说了算,我自会去责罚他们,”曹操苦笑着点头,如今当下之计,先百依百顺让父亲消气再说吧。 但此刻。 从远处又有几骑回来。 那是曹操派出去的虎贲骑兵。 一路疾驰而来,中间为首的副将还带着一人。 在他之后,许多骑兵都各自带了些人。 曹操眯着眼回头看去,等待他们到近前来。 骑兵回阵之后,将马背上的人放下,很快一个中年人连滚带爬的向前冲了几步,直接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曹嵩一惊,茫然的眨了眨眼。 “那好像是,是曹德啊!” “阿瞒快去看看!” 曹操扶着曹嵩过去。 刚走近,曹德抬起灰头土脸的脑袋,十分后怕的哀嚎起来,“父亲,兄长!” “太可怕了,徐州还真有骑兵来追杀!那陶谦似乎派了境内精骑,来追杀我等!” “车马全部被劫掠了!” “还好,还好我听了那壮士的话,分两路而行!这才和安民保了一条命!” “什么?!” 曹嵩双目一瞪,顿时惊愕,一股凉意刹那间从头到脚席卷一遍,一颗心更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真的有贼兵来抢劫?! 这什么世道啊!? “那,那我的妻妾……” 曹嵩茫然问道。 “都死了,都死了!!”曹德登时没忍住,嚎啕大哭,“那些贼人,根本不放过任何家眷,妇孺老人,孩童残丁,全都痛下杀手。” “我们的家产全没了!” 曹操心里一惊,“什么……” 此时,一股怒气顿时涌上心头。 曹氏家眷数百人,入籍的奴籍之人虽地位不高,但也是跟随多年,那也都是有感情的。 还有许多族人,父亲的妾室,这些都是长伴身边,日夜得见的亲人。 全都死了。 一股凉意,到了曹操的后背心。 若非是典韦掳走了父亲,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定然是不信的。 但等他眼见为实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完了。 “父亲,”曹操此时用最快的时间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们先回兖州,从长计议。” “我定会让陶谦,为此付出代价。” “唉……”曹嵩此时,对曹操眨了眨眼,不经意的拉了他的衣摆,轻声问道:“那这么说来,刚才那位壮士,真的是救了我的命也。” 曹操脸上顿时失去了身材。 可不是么。 您还把人骂了一顿。 声音还这么大。 第十六章:我现在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鄄城。 典韦是马不停蹄率先回来。 刚入营,就看到徐臻蹲在房内案牍后,蹲伏于蒲团之上。 他没好气的看了几眼,发现徐臻并没有理他,咋舌道:“大人,您这什么姿势?” “坐麻了,蹲着看,你坐你也麻。” 徐臻没好气的道。 “立功了?” 放下书简,徐臻奇怪的道。 【你完成了一个时辰阅读,自律值+10】 诶,断了。 果然思绪不能被打扰。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徐臻微微有些惋惜。 坚持自律,会增多,被打断了的话,会减少。 这是最近徐臻发现的规律,不过无所谓了。 现在显然典韦的情绪更重要。 “哪有!”典韦摇头晃脑的垂了首,重重地的叹了口气,“被骂了!老太爷要责罚我。” “幸好我没去……”徐臻顿时嘟囔。 “您说什么??”典韦眼睛都瞪大了,但嘟囔声太小了,他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我说没事,一心为了主公,他肯定能明白我们的心意。” 徐臻伸出手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此次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才对,陶谦的兵马没来,有可能是在路上,你救了老太爷才避免此事。” “虽然没人知道,但是我知道啊。” 典韦:“……” 我谢谢您。 “唉,下次这种舍身救人之事,俺再也不敢了,也落不下一句好。” 徐臻摆了摆手,“别插旗子。” “现在先做好准备,”徐臻的情绪还颇为稳固,他现在需要功绩来提升地位,但不可领兵。 否则坐不安稳。 既如此,献计就是最好的方式,内政的政绩已经不需要过多积攒了,鄄城附近一县之地,就自己的民望最高。 再立功的话,可以为屯田都尉,或者屯田中郎将,那就相当于没有兵权的二千石太守了。 “好,上次您要的军备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双马镫和大骑枪。” “不过这些东西打造都耗资不少,战马也是按照您的吩咐,让兵卒各养各的,负责马匹军备。” “咱们准备这些,是要去打徐州吗?” “当然不是,徐州太危险了,咱们再家里立功。” 徐臻意味深长的笑着。 “什么意思?” 典韦茫然,不是很明白徐臻的话。 守家的话,意味着就是兵马不随主公去徐州,而是留在兖州。 在兖州,只有苦劳,绝对不如那些攻徐的将军,他们若是能拿下徐州,到时候论功行赏时,那这些守城的兵马只能排在最后。 “守城吧,咱们能稳住后方民心,让主公取徐州,何尝不是功绩?而且无需耗费太多时间。” 徐臻可不愿去行军,行军的自律值太少了而且不稳定,不利于刷。 他现在的武力刚刚达到【77】。 而【智力】更是只有60。 这么久了只提升了一点而已。 路还有很长,不能耐不住寂寞就去逞能立功,最后落入宫斗的圈套。 和士族同朝,或许以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第二日,曹操护送曹嵩回到了鄄城,刚回来立刻就来到了鄄城南部典农所。 这一县之地,农田错落,水质良好,土地里还有不少农户在翻土。 不少军士,在烧野草成灰,撒入土中来养土壤,同时还有不少人在更远处开荒新的荒土。 因为就地在附近山林取材来为百姓造房子,打造新集落,多出了不少光秃秃的土地。 需要耗费很多精力开荒开垦。 此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曹纯驻足远眺,看到徐臻挽裤子到小腿处,和将士们在靠近河边的泥土里挖渠。 “诶,大哥,老太爷,你们看看,不用去典农所了,伯文不就在那嘛。” 今年的土壤没有收成太多,水渠又没有挖成,所以需要人力挑水,要走很远的田土坡路。 现在挖渠引水,虽然缓慢但十几日之后必然会有成效。 即便不行,再多花些时间修好沟渠,引流合理,重新规划,估计也能行。 主要是徐臻愿意去干这件事,还是带着将士百姓一起干。 群情高涨之下,很快就能有成效。 “嗯,的确是他。” 曹操点了点头,脸上逐渐浮现笑容。 “父亲,”曹操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那就是徐伯文。” “可以说,便是他的谏言,才让我前去相迎,没想到他还如此胆大心细,先行派遣典韦去接应。” “若非是伯文与典韦,恐怕父亲此刻,要遭那陶谦贼军之毒手。” 曹嵩虚着眼睛抬头去看,见到一个精瘦背影,腰板挺直,一举一动都是认真在做事,丝毫没有虚假之感。 一时内心的愧疚更加深重。 多好的孩子。 起于微末白身,为官之后也不忘官吏之本能,这份淳朴,还有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特别是在这乱世之中,更加是凤毛麟角。 “阿瞒,你之前说,还以为让他领军他不受,因此有些责备?” 曹操顿时苦笑,“可不是,这徐伯文,死板得很。” “却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我让他领军,岂能不信他?” 说起这个,曹操又忍不住看向远处徐臻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顽固不化,坚持所谓本心,能有什么好处?整日严于律己,无非赢得身后名,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走,随为父去谢他与典韦救命之恩。” 曹嵩忽然整肃了一番情绪,超前走去。 …… “什么?不见?” 曹嵩和曹操这一片沟渠入口,但是前面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将士们此时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在继续赶工。 “为什么?” 父子俩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还有这种事!? 他,他不见? “主公,实在是抱歉,这一条沟渠,今日大人下了命令,一定要完成,明日再去开荒别的田土。” “之后要引大泽水,入鄄城附近的田土,若是可以成功,那么将会有大量的河鲜鱼虾类为食。” 也是为了百姓。 “嗯,不错!”曹操扫视了这些宿卫的面庞,都在认真做事,没有人心存偷懒之意。 这面貌,不一般呐。 “好啊,”曹嵩眼眸都因此而晃动,“我现在明白,徐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真正志士,并非志在功名,而是太平盛世。” “阿瞒,此风气当推及也。” 曹嵩轻抚胡须,看了一眼远处典韦壮硕的身躯,心中才算是明白。 只有如此以身作则,事必躬亲,才弄有这样的威望,怪不得这种勇武舍身的猛士,都对他言听计从。 第十七章:他属于是……时效内鞠躬尽瘁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父亲所言极是。” 曹操深以为然,如此风气,若是可以推及全境,不光是军营之内,各地的官吏也会纷纷效仿,到时候所获就不是明面上的米粮钱财那么简单。 乃是整个境内的风气,如此下去,数年之后,兖州将会变成何等文雅又昌盛之地。 百姓之中,民心又会何其安定。 从长远来说,日后擢升与任用官吏,也多了一个标准。 徐臻,便是在力主推行这等风气。 曹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淡笑了一声。 对面前的宿卫道:“既如此,你去告诉伯文,我与父亲在衙署等他,请他忙完了,务必到府邸之内来一趟。” “你告诉他,这并非是主臣之间的召见,乃是友人之邀请。” “喏!” 那典农所的宿卫听到这话,眼神先是迷乱了一下,而后顿时欣喜,连忙抱拳鞠躬,“小人替大人,多谢主公。” “嗯哼哼,”曹操乐呵呵的笑了两声。 麾下宿卫尚且如此高兴,看来徐臻还真的适合带兵。 这等魅力与威望,若是不带兵岂不是太可惜了。 …… 下午,曹操回到了衙署之后。 向荀彧说了今日所见之事。 戏志才自然也在场。 并且明言,并非是想要治徐臻之不敬,而是赞扬了他这样,严于律己,下令即达的风貌。 “伯文当真高人也,今日他若是放弃挖渠,与我回衙署交谈,那他的命令自然不会作数,大可以名正言顺的数日之后再完工。” “可他并没有,”曹操看向荀彧,神情真挚,“此等精神,难道不该全境官吏与将士效仿吗?” “军中无戏言,便如同君子重诺!一诺而千金,从今日起,诸位要向伯文学习。” 荀彧和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心里自然也都明白。 这件事传出去,并不是一人扬名。 而是两人。 徐臻和主公。 徐臻固然是尽忠职守,重信重诺。 但主公虚怀若谷,礼贤下士,才会有如此美名传扬。 是以,两人都是暗自对笑。 而后鞠躬而下,“自然是如此!” 戏志才起身之后,嘴角更是上扬,双手拢于袖中,再次相叠而下,朗声道:“当初我知其策论,便已经知晓此人不凡。” “徐伯文能论断老太爷之事,此能已在我之上,如此风气,当需传扬也,他举于微末,便更能显得主公爱才。” “不,应当是,求贤若渴,天下士人若是知晓此事,日后岂能不来相投?!” 曹操哈哈一笑,“志才,当真是深得我心。” 在场的这三人,都是心腹。 曹操当然也不会在意戏志才这般夸赞马匹的行为,偶尔来一两次,倒是也不错。 而荀彧和戏志才两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荀彧知道却不爱将话说明白,戏志才知道之后,必然会和曹操直白的点名。 可是他的语气、做派、心思,都绝不会让曹操讨厌,只会觉得更加亲近。 是以,在一日之间,徐臻拒见曹操的事,传扬开去。 从鄄城内城,直到军营。 广为流传。 随着曹操的肃政之风的提议,一瞬间成为了境内士人津津乐道之事。 以至于,当天的官吏,都不愿在入夜之后立刻离任,他们也乐意将自己手中的所有事情再细化一遍。 或者,是揽未完成之事,做未来之功。 恨不得今天一日之内,就完成当初七八日才能完成的活。 内政提议的门客,递交上来的计策也是如此,仿佛思绪也活络了许多。 各地官吏更是上表陈情,或者趁夜带人再去开垦。 毕竟,都知道曹操乃是明主,徐臻都拒绝了他,反而得到了夸赞与传扬,名声大噪。 谁不想要名声呢?!无论是在士族之中还是在百姓之间,名声都是日后行走的门脸,天下无论主君如何更迭,但这些中流砥柱般的有志之士,却都还有机会大展拳脚。 最终,自曹操本人起,都不愿再多做休息闲适。 于是立刻商议起了攻徐之事。 …… 此时,到了傍晚日落十分,也传到了徐臻的耳朵里。 他们挖通了沟渠之后,距离完全入夜,还有一段时间。 徐臻就蹲在山丘上,纵观整个沟渠与田土的走势,顺便发呆。 典韦从后走来,一脸的兴奋。 “大人,您今天拒见主公,反倒出名了!!” “哦?!” 徐臻蓦然回头,有些好奇,“怎么的呢?” 典韦将传出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徐臻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然后眼神顿时恍然,“嗷!这么一传,我有了严于律己,尽忠职守,一心为民的美誉,主公也有大度明主之称。”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他现在智力还并不是很高,所以在这些原定历史没有的突发事件上,还没办法做到像一流谋士那样,瞬间就明白其意。 但多想一会儿,凭借对这些人的了解,还是能想明白。 “那,那咱们现在也不回去了吧!” 典韦兴致高昂,好像对这样被人吹捧和崇敬的感觉,表示非常舒适。 “再挖一条啊大人,咱们陪你彻夜挖。” 其他的宿卫听见这话,顿时也是神采飞扬,几个人当即拍胸脯,“那没问题,我还有力气。” “不了不了,”徐臻看了一眼天色,神情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在太阳完全落下去的一瞬间,他蹭一下站起身来。 “回家!!” “诶?!”典韦一下呆愣住了,不多做点事了吗?! 好歹装一下嘛! 现在全境都在看着我们呐! “大人?” “好好休息!天睡我睡,天醒我醒,明日辰时再来,”徐臻直接扬长而去,收拾好工具上马离开。 到了典农所闭门就走。 在每天差不多的时刻,出现在了鄄城的大门前。 守卫们当即愣神。 不是说鞠躬尽瘁吗?! 风气呢?! 诶?!我们兄弟都多加了巡守三班了,咋大人你自己先回家休息了!? …… 晚上。 攻徐之计,正是商议得焦灼时。 戏志才已说退了数位谋士,并且初步定计,以小沛为据点,屯军而入,发檄文讨陶谦,数其三罪。 一罪为境内部将篡汉,不尊汉室,姑息养奸。 二罪为不以民生安定,劫掠家产,血海仇深。 三罪为妄图挑起内斗,赠粮袁术,坐视相斗。 定下檄文总纲后,戏志才顿时思路通达,道:“我军粮草极多,今年收仓后非但没有短缺,反而有余粮,以此向百姓征粮,他们自然会慷慨给予。” “攻徐可速战,粮草运送必能携带更上,若是徐州之民依旧妄图抵抗,当以雷霆震怒之势,让其胆寒!” “但,”荀彧此时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只怕是徐州将会生灵涂炭。” “那也是陶谦之责!”戏志才负手而立,颇为傲然,“文若,慈不掌兵也,乱世之中岂能没有战祸!可兴战是为何?便是为了平定!” “况且,徐州百姓或许会因为此仇,此檄文,不敢支持只能四散,此消彼长便可占优。” “不对,”荀彧还是摇头,但是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他。 曹操沉默不语,忽然问左侧之人,“伯文忙完了没有?” 曹纯战术后仰,脸上尴尬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扫视了诸多文武,抱拳道:“刚,守卫来报……”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就说回家睡觉去了。” 曹操:“……” 啊?! 回家睡觉了?! 我特么一直以为他还在挖沟! “主公,你有所不知……”曹纯撇了撇嘴,“伯文鞠躬尽瘁……确实如此,但一到休息,绝不会在任上多待一刻。” “他只是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范畴内,鞠躬尽瘁。” 范畴内鞠躬尽瘁?! 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曹操揉了揉头,感觉有点疼。 “去请他来议事。” 第十八章:军师,在下不敢苟同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头疼。 曹操揉了揉太阳穴。 主要是今日白天刚夸,甚至形成了风气令全境之人效仿,结果你还先回家睡觉了。 “我早就说了。” “唉,我还让军中将士加排巡守。” “诸位,你们安排巡,军中日夜操练,也不是为了徐伯文,”曹仁当即朗声整肃。 一句话让将军与文士都不再窃窃私语,他接着道:“他典农所所有政事都已经做好了,在任上不也是虚度?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军营之中,操练兵马,演练兵阵,招募新丁等,都是做不完的,主公命我们学习徐伯文,学的是其尽忠职守,行事认真。” “至于他私底下又如何,又何必完全效仿?” “将军所言极是。” “还是子孝看得明白。” “哈哈,怪不得元让时常夸赞你,不愧是子孝,如此心胸,天地间当大有可为。” 曹操在主位上稍稍安定的坐正。 不需要用眼神去示意曹仁,他也会站出来说这番话。 曹子孝领军向来严肃,作战勇猛。 军中威望无人能及,哪怕是夏侯惇也因胜仗没有曹仁多,所以略逊一筹。 两人都是他麾下地位极高的悍将,曹仁要稳重些,元让则是苦仗打得多一些,所以战绩名声都还不算太好。 不过,曹仁的话里面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 曹操忽然自顾自的轻笑了两声,神情耐人寻味的看了曹仁的侧脸一眼。 他那话中,后面大谈了军营与典农所的不同之处,实际上便是在向曹操抱怨。 典农所在秋收之后,本来就没什么事,徐臻身为典农校尉,只需要去开垦新的田土,顾好麾下数千户百姓,而后让他们就地取材建造房屋,兴建村寨便好。 若是可以的话,还能再挖通沟渠,引流待明年再得收成。 这些事情,只要时间足够,按部就班,半年内必然可以徐徐完成,所以对于徐臻来说不算什么。 可军营之内却是要日夜不断的操练兵马,演练新的军阵,譬如曹仁,需要从数万兵卒中选出精锐之辈,演练所学的八门金锁阵。 军阵在正面交战时候,极为重要。 不光是将领要懂得兵法变化、强弱之势,还需要兵卒之间相互配合,常年演练,方可展现强悍的战力。 毕竟,不是所有的仗都能凭借计策埋伏,变成追击。 “子孝,”曹操顿时呼了一声,“有你领军,宛如定海之柱。” “此乃是,我之幸事,曹氏之幸事。” 曹操笑着夸赞了一句。 让曹仁颇为意外,愣了片刻后,连忙局促的抱拳鞠躬,“大哥,谬赞了,谬赞了……我,我也只是真心觉得如此,伯文律己之品格我等自然要学。” “嗯,好。” 曹操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在场不少窃窃私语的人,也都不再多言。 等徐臻来到的时候,商议的话题还是回到了攻徐这件事上。 曹仁等武将,几乎都赞同立刻攻徐,速战而破城,以檄文开路可以师出有名,这样就不会被徐州百姓认为是不义之师。 另一边,则是荀彧依旧还在反对,除此之外,自东阿征辟来的谋臣程煜,以及从封丘被招募来的毛阶等人,都不好言明。 他们也不想速战,若是徐州死守,最终结局可能会两败俱伤,坏了目前兖州内的好形势。 兖州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若是还能再有一两年安定发展,军资人手将会倍增,那时再打,事倍功半。 可一来他们也明白,天下诸侯岂有无能之辈,他们不会给这个机会。 二来人微言轻,又初来乍到,这谏言的确说不出口,只能再等人抛砖引玉。 现在,就盼着徐臻赶紧来。 这位年轻人虽然资历和名望都还不算什么,但是凭借徐州救主之功,现在的地位可不算低。 不多时,徐臻到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是来自于春秋时期,杂家的一本的著作。 但是后来独尊儒术之后,这些其余的著作也就遗失了许多。 徐臻不知从何而来,现在倒是好得多了,只要你有其他学术的书,看一看还是不错。 独尊儒术并非是完全弃百家嘛。 啧,这时候还在看书,这么装? “伯文,先别看了。”曹操顿时下了命令。 徐臻的思绪也因此被打断。 【你完成了阅读,自律值+5】 可惜。 徐臻心里顿时一紧,感觉损失了好几百万。 虽然数值不多,可是连续坚持自律的习惯被打破了,以后加成还要继续累积。 这时候,就应该马上回去找点别的事做,做好规划。 除了看书、练刀之外,还可以是学习草药、医术、木工、铁匠等能力。 在学习与能力提升上不断强化。 就可以获得。 如果都不愿做,那就按时睡觉,不可熬夜,一旦熬夜,损失巨大。 “唉,”徐臻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把曹操愣住了。 你叹什么气? “伯文,命你来议事,乃是问你对攻徐之事,有何看法?” 戏志才当即道:“伯文,我谏意速攻,以雷霆之势攻城略地,让徐州不及反抗。” “而文若则是反对,担忧后方安全。” “你如何看?” 戏志才走近了徐臻,脸色颇为期待。 毕竟这小子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的理念颇为相近。 在军事上,恐怕也是如此。 徐臻虽然自律而仁义,但那是本身性格的问题,行军打仗,他应该还有卓识远见。 “伯文,你且想,徐州陶谦对老太爷动手,此乃是必报之仇,不报则为不孝。” “百姓孝义在心,兖州则为哀兵,心中有怒,徐州为不义之师,以堂正之势攻不义之师,岂不是速胜也?只需一战,破下邳而后再入郯县,百姓必然投降!” “民心一旦离散,陶谦将会无计可施。” “则我军可立即收境于麾下,坐拥徐、兖两州!!” 如此一来,那方略就真的能成! 伯文,帮我这一次!我之方略,你是知道的!! 戏志才此刻眼神无比真挚,但却也坦然,他没有想要让徐臻作假而相助。 而是在用如今的军势让徐臻来支持自己。 不过。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徐臻忽然正色的拱手,最终深鞠一躬。 “志才兄长,在下不敢苟同。” “这……” 戏志才顿时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他们都可以不支持,唯独你,你为何…… 徐伯文…… 此刻,堂上许多人都有意外之色,包括曹操、荀彧在内。 他们还以为,徐臻一定会站在戏志才这边,毕竟戏志才对他有恩。 没想到,结果大相径庭。 但,徐臻还有何见解,能够说动志才改变主意? 曹操嘴角上扬,更为欣赏。 不光是敢说,还要看他怎么说。 第十九章:你不去,你说得热血沸腾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为何?”戏志才眉头虽然紧皱,心思虽然动摇有怒,可他仍旧不觉得自己的军略有何错误。 徐臻起身后,长舒了口气。 心道:今夜刷自律值的时间不多了,定要坚持每天120点左右才行。 那就……最快速度敲定,马上回家。 “兄长,在下承蒙举荐之恩,敬佩兄长有识人之明,不过此次攻徐,不光不该速攻,反而应当徐徐图之,以仁政推进。” “每下一城,则推行内政之令,军民以屯田,修耕植以养民。” “如此一来,主公便可得仁德之名声。” 徐臻说到这,看向了曹操。 结果曹操还在思量,但荀彧却笑了起来,接着道:“伯文的意思是,要让徐州百姓深得仁义恩惠,让陶谦彻底丧失人心。” “如此,陶谦残害主公家眷,主公却不计前嫌,本可屠城泄愤,但却心中仁义,不愿向民动屠刀,若是再以檄文问罪,民意也会向陶谦威逼。” “檄文广发之下,陶谦恐怕没有援军,到时候徐州不光是城池到手,连同民心,也能在握。” “千万不可!”戏志才当即摆手,神情倨傲的看向两人,负手而立语气尖锐,“你们当袁术真成了缩头乌龟?” “一旦如此,袁术必定北上,自寿春将兵力又推及到我兖州境地。” “汝南贼兵葛陂,太行黑山贼兵,甚至袁绍都随时会动手。” “诸位,在下无论此时堂内有多少人,朱灵将军更是袁绍所援之将,有些话却也要说!”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站在左手一列的某位壮硕将军。 那人名叫朱灵,是袁绍麾下中坚领兵之将,带兵颇为严厉,行军打仗也是一把好手。 当年除黑山军,又到兖州落脚,袁绍就将朱灵派来援助曹操。 但大小战事数十次后,朱灵和曹操也不知多少次彻夜长谈,两人关系早已极好。 朱灵已明言得见明主,所以真的归附了曹操,并且写了一封书信告知袁绍。 此时,朱灵却是直接抱拳道:“军师直言便是,在下追随主公,早已不再是援军。” 曹操也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志才直说吧。” 他知道戏志才要说什么,“今夜堂上绝无外人,既然要商讨,那就请诸位畅所欲言。” 曹操不怕麾下谋士吵。 吵起来和好,都说各地有识之士,胸中自有谋略与见识,但无论他们如何争论,曹操最终都有论断。 绝对不会被谋臣所左右,不会朝令夕改。 这也是他和袁绍最大的区别。 多谋善断,而不是多谋而无断。 戏志才凝视着徐臻,问道:“伯文可知,袁绍为何要扶持主公,推举他为兖州之主?” 徐臻立刻答道:“一为交情深厚,二为袁术与之相争,袁绍先需拿下幽州,所以无瑕南顾,不可让袁术壮大,所以想让主公与袁术相互消耗。” “既如此,现在我们取徐州,是袁绍所不愿也,速攻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拿下徐州也需要休养生息。” “而仁德待民,徐徐推进,则会让后方有机可乘,令袁绍南下来攻打兖州。” “或者,袁绍不来,他又能以计策驱使令一人来,譬如在洛阳附近屯兵的张扬,以及诸多虎视眈眈的汉室将军们。” “但别忘了,徐州之地可先攻下小沛。” “在下认为,若是速攻徐州,劫掠屠城,震慑百姓,则会让天下诸侯得此理由,反而会招来祸端。” 徐臻说到这,苦苦思索着什么,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几乎又想了一遍。 想起了些许能说的,接着道:“除此之外,徐州百姓未必会因为震慑而降。” “徐州经过了多年贼寇祸乱,在陶谦得到天子诏书,任命为徐州牧之后,有陈氏父子所领的士族官吏为政,如今也是粮草丰收,百姓温饱。” “如此劫掠屠杀,百姓只会更加惧怕,因此激发他们的斗志,团结死守,别忘了,徐州陶谦如今也有名望,是以,我们需要彻底击溃其民心。” “让陶谦在境内失去民望。” 徐臻说到这,对戏志才拱了拱手,道:“志才兄长,你觉得如何?” 戏志才顿时愣在原地。 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你说吧!问我干什么?! 把你能的。 那小嘴叭叭的,我就问了一句,给我说出这么多来!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仁政攻徐,攻呗! 收揽民心,收!往死了收,我看你这束手束脚的仗,要怎么打!!! “伯文所言,极是。” 荀彧当即拱手,道:“如今我兖州境内也有粮食,倒是无惧久战。” 徐臻转头笑道:“不光是要久战,甚至还要开仓放粮。” 戏志才顿时眯起了眼,无话可说。 向曹操抱拳道:“既如此,请主公决断。” “无论如何攻徐,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出谋划策。” 他本命戏忠,单一个忠字,便不会因为曹操不纳计策而心怀怨恨,也并不会气馁,但若是仁政攻徐,后方恐怕不会安全。 但…… 戏志才默默的看了一眼徐臻。 伯文既然如此坚定,若是有他在徐州,必然还有别的对策,多多商讨,或许也能有所得。 “好!既如此,”曹操笑着看向了徐臻,道:“那就,依伯文之见,毕竟我父亲都是你救回来的。” “如此论断,的确有卓识远见,此徐州之战,伯文为行军司马,随我出征。” 徐臻顿时眼睛一瞪,连忙后退,“那不行!” “主公,在下真不能去。” “在下早已决定,和文若兄长一起,为主公守住兖州,不容有失!” 拉荀彧下水,反正守兖州,也是大功一件。 曹操:“什么,啊?!你不去?” 他下巴浓密的胡须猛然抽搐了一下。 你不去你说得热血沸腾的,把我志才说得哑口无言,现在你说你不去?! 戏志才更是头皮发麻,背着手脸色十分无奈,褶皱都快揪到一块了,偷偷看向了荀彧。 眼神很是锐利。 荀文若……那天晚上我睡去之后,你到底和伯文去说了什么。 他不光没有成我的门客,现在居然还对你如此崇敬!? 荀彧察觉到了戏志才的眼神。 板正的脸上表情呆滞,微微摇头。 和我没关系。 我真没暗中授意伯文这么说。 第二十章:多谋善断,方为人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伯文,所言倒是也有些道理。” 他有什么道理他,全是歪理。 戏志才心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从他进来到现在,不过半柱香时间,商讨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方可在等同于博弈的辩驳之中,让计策更加完善。 可这小子,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让人不知从何反驳起。 戏志才心中愤懑,不过若是攻徐之役,能得到仁义之名,加上陶谦年事已高…… 或许的确有奇效。 “文若,”曹操立起身来,朗声而言,他这等语气,几乎已经是心中有了决断,所以在场之人也无不正色,面向曹操而站立。 荀彧更是直接走到正前来,拱手执礼而拜。 曹操沉声道:“拟檄文广发,大军速攻小沛,而后粮草并进,速速推近,每下一城,不可劫掠百姓,需开仓放粮,收拢流民。” “向徐州百姓保证,徐州子民,便是我大汉子民,绝不会迁怒于他们,而我之仇怨,只在陶谦一人。” “仁政推行于徐州境内,军势又当如烈火,便可在数月之内得建功,恩威并施,方可让徐州军民臣服,让陶谦胆寒。” 戏志才和徐臻顿时对视了一眼,相视一愣。 这,速攻而仁义相待。 如此方是最佳策略。 这样既不会浪费了这等哀兵之怒火,也不会让徐州百姓因为恐惧而团结一心。 徐臻顿时想通了,不愧是善于用兵的征西曹,自己不过是因为知晓未来,所以发言。 想要让曹操规避一下他这一生最大的黑点,也就是徐州屠城之乱。 让曹操在日后许多人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暴戾阴影。 没想到,意见提上去之后,会产生奇效。 不过想来也是,这在座的几乎都是有能之士,头脑自然不会简单。 大多是青史留名者,当然会变通,若是曹操完全按照自己的计策却没有任何改变,那才该担忧。 “主公英明,”徐臻顿时抱拳鞠躬。 商议,就此结束。 荀彧快速离去,到衙署正堂去召集人手,撰写檄文,这檄文上须写满陶谦之罪行,让兖州军民师出有名。 所以字斟句酌,千万不可麻痹大意,估计也是要花费一夜时间。 而戏志才同样也是匆匆离去,他要立刻到军中与诸多将军一同,将军令告知各营,部署行军之先后。 这个时候,曹操才算是稍稍有安定下来的闲适时间。 他自泰山郡边境接了父亲回来之后,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和徐臻好好谈过。 今日原本打算回来之后,即可去任上向徐臻道谢,结果他在挖沟渠,并没有见到面。 这件事,在曹操的内心之中宛如一个鲠,怎么都不舒服。 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之前自己又凶了徐臻,说他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官吏了,冥顽不灵颇为固执。 现在想来,我若是执意让他领军,何尝不是一种固执呢? 曹操心思开阔,情绪极好,看徐臻的时候也就更加顺眼,是时候好好感谢一番,解开彼此的心结了。 “伯文,”曹操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徐臻。 “主公,我家中还有事,”徐臻一转头,马上拱手。 他只能采取有言在先的办法,让曹操千万不要长篇大论,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去刷点自律值。 不要忘记初心。 我许伯文,来曹营不是为了贪图享乐的! 等我属性全部200,寿命数百年! 我天天拉着你们聊天! “啧,”曹操听了他的话登时一愣,大概明白了徐臻的情绪。 恐怕,伯文还在闹别扭? 年轻人,本身就有傲气,哪怕是他这等出身白丁之人,同样如此。 或者说,伯文这等自白丁之中学识渊博,见识高远,而且胆略过人敢于论断之人,恐怕傲气比一般谋士更重。 救我父亲,是他亲自派遣典韦去,父亲非但没有来得及感谢,反而对典韦大为责备,甚至骂他是杀人越货的贼子,不可留于身边。 那些话,的确是太重了。 “伯文,此次徐州之后,若攻下陶谦,得两州之地,我必力排众议擢升你为典农都尉,或是一郡太守。” “你且在鄄城稳住后方,不求有功,只求稳住三月,我必下徐州。” “典韦那边……” 曹操叹了口气,由衷的道:“同样也会擢升,以表此次徐州救我父之功。” 徐臻不想多聊,当即执礼道:“典韦升军中校尉,在下随便要个二千石便是,主公不必烦扰。” “至于力排众议,也不需要,功劳如够,他人必然哑口无言。” “在下先回去了,今日早睡,明日便可随官吏一同送主公出征。” “去吧去吧,”曹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跟我聊几句就这么难么?! 难道我曹孟德,魅力不够!? 天底下多少有志之士,都想要在我这案牍之前,与我畅谈天下大势,从而能得一赏识在身,日后扬名天下,名垂青史! 你也就是个白丁出身,这辈子分不清个王侯将相! 徐臻行礼之后,一路疾行,乃至小跑的走了。 此时站在曹操身侧的曹纯脸色古怪,嘀咕道:“这伯文,还功劳足够……当真是不知二千石难如登天。” 需知,在盛世之时,那各郡的二千石权力极大,哪怕是一州刺史不过是个监察之权,兵权都在各地郡守手中。 也就是后来刘焉主张州牧制之后,才让州牧得到了全部职权,不过各地州牧也都是从在任的太守之中选。 你想要当上太守,那得是家里有簪缨,或者功绩极大,名声大显,又有过百姓民望极高的功绩。 最重要的是,和士族都是同气连枝的。 现在虽然是乱世,但仍然还是极其重要的官职,不是士族不可为,寒门与白身如何有这等能力处理好一地的人员官吏的任免。 “郡守光是提拔士人,都要花费不知多少心力,没有人脉还真难……” 曹操白了曹纯一眼,道:“做你的事。” “诶。” …… 军营。 曹洪等人一听曹纯到军中讲述徐臻最后的话,当即就笑了。 “还当太守呢,他有那个能力吗?!脸都不要了!” “不就是救了伯父!?咱不说吹的,当时我也打算去迎的!要不是军中事情太多,咱也有这救驾之功!” “你也就是酸楚几句,”曹仁在主位上喝水。 他们这些将军,今夜必须要整军而出,点清粮草先行。 所以估计是不会睡了,是以还有大量的时间可以交谈。 “伯文如此品质,得元让极为尊崇,虽未见过面,但已经多次夸赞过他,这几人在兖州镇守,恐怕文武之间并不会有嫌隙。” “兖州可稳固,那咱们只管放手在徐州建功,此一战,非是在战场有功也,若是后方可稳固不乱,不令其余诸侯趁虚而入,对于我们前方将士来说,不也是极大的帮助吗?” 曹洪悻悻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子和,你和伯文关系算是不错,知道他为何要留在兖州吗?” 曹仁忽然心思一动,转头看向曹纯。 他总觉得,徐臻对攻徐之策早已有看法见解,但是却不去徐州,恐怕没那么简单。 曹纯茫然摇头,“不知啊。” 第二十一章:虎豹骑啊,随便带带咯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既然不知,那就算了……” 曹仁放下手中的水碗,砰地拍了一下案牍,道:“你帮我去下令,让我军中之前东南营的二千人留在兖州,配以八百战马,兵粮肉糜,听从徐臻调遣。” “子孝兄长这是……”曹纯没明白这意思。 为何还要相助呢?! 你们不是不待见人家吗? 曹纯虽然和徐臻打过不少交道,也不反感,甚至还承了徐臻的情,一直在操练青州兵。 但是现在由于依旧没有升任,所以颇为有些不耐烦,但他对于徐臻,还是很有好感的。 “之前我在陈留东南营招募的兵士,和徐臻也是旧相识,这些人自然是愿意跟着他的,”曹仁坦然朗声道:“这些兵马,非是我精锐,但依旧也是老兵。” “徐臻就出自我东南小营,他用着也顺手,若是此次在兖州镇守,他可立功,便算是先还了些许曹氏之恩情。” 曹仁说完这话,当即起身来,虽然没有盯着曹洪,但是意有所指却都是在他,沉声道:“我这人,虽然不会耍嘴皮子。” “但明白一点,有恩必报,他对我曹氏全族有恩,若是老太爷死,主公不知情绪必遭打击。” “酸楚之语,不必多言,我虽依旧不喜徐伯文,但恩情能不还么?” 他说完,曹洪的脸色就挂不住了。 浓密的胡须下,脸颊马上胀红,但却还是笑着打了个哈哈。 “这两千人,子和你去交给他吧。” “等明日出征之后,再派遣将军交予他手,我已暗中和主公说过了,此调令暗中交托,不给其余将军知晓。” 若是其他的外姓将军知道,又要发酸了。 毕竟那可是两千老兵。 这养出来,得花费多少钱。 别说是人手的各种军俸与奖励,光是配备战马、军备与每日用度的吃穿粮草,都是一笔不菲的钱财消耗。 “诶,我知道了。” …… 曹氏的几位宗亲将军出来,走到外面吹了冷风,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曹仁的军帐内,压迫感居然一点都不小。 当初一起追随而出的族中兄弟,他们算是从小便认识,现在曹仁已然大便样了。 为将已久,身上满是肃杀与威严,并且心思远虑,格局不小,无形之中就压了他们一头。 被说了一通后,曹洪倒也不太服气,只是刚才于帐中不好明言罢了。 出来了倒是唉声叹气,拉着曹纯勾肩搭背起来,“子孝也被那小子骗了。” “这有什么好还恩情的,等攻徐回来,大哥封他二千石的时候,咱们不说话就是了。” “是是是,”曹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曹洪凑近来接着问道:“子和,你听了那小子的话,去日夜操练青州兵,得了什么好处?” “没有吧,”曹洪摊手,简直不要再幸灾乐祸,“白费心思,到现在不还是个宿卫统帅?” “宿卫为亲近之人,做统帅说明大哥信任,没什么不好的,”曹纯干笑了几声,如此回应道。 “那你不要领兵了?”曹洪挤眉弄眼的盯着他,“日后若是真的成就大业,你就做个执金吾?从护卫主公,到护卫皇宫,这辈子不都是个看家护院儿的?” “子廉,”曹纯脸色板了下来,“好了,知道你心中不服,但伯文不愿领兵,与我等自不会有所冲突。” 此时在场的宗亲将军不少,诸如曹真、夏侯渊、夏侯恩等都是面色严肃,不发一语。 他们知道曹洪脾气冲,口无遮拦,没少纵兵抢粮,心里真正的气,恐怕不是来自于这些。 攻城之后,劫掠粮食财宝,那是寻常之事,许多将军都会如此,特别是乱世作战,更是以此激励麾下将士卖命。 如果约束像这般严苛,威信与仁义倒是有了,那这些犒赏的钱粮与安家费,就要自己掏钱去发放。 一来一去,麻烦事就多了。 徐臻之策实际上,也算是侵害了不少将军本身的利益,倒不是因为钱少了,而是需要耗费心力去御下。 平日里本来就带兵严格者,自不必担忧。 但本身不看重劫掠,只当是常理的将军,就很头疼,甚至会让士气低落。 “唉,行行行,不说了,回去整肃军纪,随后攻徐。” 曹洪拍打了几下曹纯的肩膀,“还是子和你好啊。” “宿卫左右,便可有功!” “你!” 曹纯顿时咬牙,平日里多为退让,怎生今日还得寸进尺了! 无不无聊,一直说,烦不烦!?! 此刻,戏志才匆匆自前方走来,笔直朝着曹纯而来,几人自然立马收声。 斗嘴归斗嘴,但还是不可给他人知晓,向外表现出来这些宗亲将军必须是团结如铁板一般。 这点道理,谁都明白。 更何况,戏志才是真正心腹谋臣,为军中祭酒,几人身为将军还是要尊敬的。 “军师。” “军师可是有军情?” 戏志才很快到了身前,对曹纯道:“子和将军,主公刚到主帐,命你领虎豹骑。” “什么?!” 曹纯眼睛一瞪,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身后那些将军也是目瞪口呆,神情呆滞。 虎豹骑?! 这,这可是最近刚刚耗费巨甚,才组建而得的一支精锐骑军。 虎骑与豹骑。 虎骑为重甲骑兵,而豹骑则是轻骑兵,善于追击与骑射。 这些人员选拔,多是自那七万青州兵之中反复挑选,选拔而出,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些精锐选出后,应当是曹操亲自率领。 这一万余精锐,几乎耗尽了兖州近几年来的钱粮。 曹纯也只是骑术与射术的操练将军罢了,现在居然要让他领这一支兵马?! “怎么会……” 戏志才眉头紧皱,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一眼,“子和这些时日,与青州兵操练训马时,算是同寝同眠。” “如此深得人心,青州兵本桀骜,为贼兵所归降,猛士壮丁自然不少,是以主公以威名震慑,伯文用仁政令其感激,如今子和以交心让其信服,虎豹骑仍旧为主公麾下,但让子和将军来领军,不必这般惊讶吧?” 曹纯脸色一凛,不知为何,骄傲的下巴却先忍不住微微抬了起来,连胸膛都为之一挺,中期平和的道:“当然不奇怪。”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领虎豹骑,也是对末将之鞭策,这可是,虎豹骑啊。” “子廉,虎豹骑啊。” 曹洪嘴巴张了一下,马上又闭上了,最终偷看了曹纯几眼,无奈附和点头,“子和如此日夜操练,得将士信服,自然是当仁不让。” “厉害。” “厉害什么呀,”曹纯背着的手抬起一只,在曹洪面前摆了摆,谦虚道:“无非是,严于律己,治军以法而已。” 随便带带咯。 第二十二章:我还巴巴等着给人上课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呵呵呵……” 曹洪的脸上满是尴尬,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心底里,已经羡慕到质壁分离了。 虎豹骑。 举家底打造的精锐中的精锐,如此之师,一旦胜仗打得多了,将会养成王者之师的军势。 军势一旦成,这支兵马将会极难击溃。 譬如在塞外享誉十年之久的白马义从,当初公孙瓒可是靠着这支精锐,在塞外闻名,养成了军势之后,外族无不惧怕也。 虎豹骑,日后必然会有一席之地。 而这支统率的领袖,也就是曹纯,将会得到多大的名望。 羡慕啊。 …… 当天傍晚,大军出发。 徐臻和往常一样,下任到府院之内。 准备叫来典韦安排些许事宜。 对于他来说,曹操大军一旦离开,兖州真正的乱象才算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暗流涌动之中,就会浮现心怀不轨之人。 进入府院之后,徐臻看见了摆在家中院落内,有三箱金子,以及一箱金银玉器。 顿时一愣,左右问道:“这是谁送的?” “乃是曹纯将军!” “混账!” 徐臻脸色大变,“马上叫来人,将东西退回去!” “大人,曹纯将军领虎豹骑,准备出征,现在恐怕已经出城了。” 宿卫脸色也很难看,当即抱拳致歉。 这送不回去了。 “送人礼也不问喜不喜欢!”徐臻当然明白曹纯为何送这些,无非是感谢罢了,但这些东西太多了。 世俗之物,岂能脏污。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徐臻在背后为曹纯用了多大的力,才将他推上虎豹骑统帅这位置。 毕竟,青州兵对徐臻颇为服帖,加上他又救了曹氏老太爷的性命,以此来推举,主公当然会有所考虑。 一送如此之多,那可真的是坐实了这等猜测。 “不要!” 徐臻当即板着脸,回头对典韦说:“将这些钱财,全部送去主公家中,让老太爷定夺,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大人,那,这的确是曹将军的谢礼,收下也没事吧?” “不是有没有事的问题!”徐臻板着脸道:“我今日若是收了,传出去人人都会知晓,日后任谁都以为,只要给我钱,就可以得美言几句,将我当做什么了?!” “将主公当做什么了?” 好家伙,若是日后人人都给,我拿了越来越多,要多久才能恢复所谓自律清朗、坐怀不乱,刷不了自律值,我怎么增加各种属性。 想害我?不可能! 典韦偷偷的白了徐臻一眼,但是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你这话……俺没法接了,真就和主公说的一样,死脑筋,有钱都不要。 没必要把主公也搬出来说吧? “大人,真送回去?” 宿卫眼睛都看得快干了,这么多钱……给我多好啊。 “送过去!明言乃是曹纯将军所给,我分文不取,日后请切莫再做此事!” “我一颗本心毫无动摇,只为天地立心罢了。” “喏!” …… 晚上。 曹嵩正在家中安坐,于后堂之中屋舍内,正襟危坐读书学儒,以静自己的心神。 期间卞玉儿、丁夫人都曾来拜访了一次,问及用度,请安讨声,得曹嵩一两句勉力之后,各自离去。 而后曹嵩便下令,所有人不得打扰,他要学文练字,以静心安神,日夜自律,效仿如今兖州风气。 是以之后几位小辈想要来拜访请安,都被阻拦在外。 此时,门外的宿卫忽然匆匆走了进来,轻轻敲打了门扉,探头道:“老太爷,徐伯文派人来求见,这,见还是不见?” 曹嵩顿时脸色一变,手里的书简一合,笑道:“真的?” “伯文终于肯来见我了,典韦是否也在?” 他们终于原谅老夫了? “不在,就是他麾下几名军士,抬了很多箱子过来。” “箱子?” 曹嵩顿生狐疑,他抬箱子来给我,难道是拜会? 徐臻和典韦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何须如此大礼?直接到衙署后堂来见我便是了。 太过注重礼节了。 白身之人,果然淳朴。 不像士族之中多为虚与委蛇之辈,善于附庸风雅,总是会以礼打门,方便通行。 是以伯文学也学不像。 哪有人送礼直接几箱子抬着来的,那也太粗俗了! “哈哈哈!” 曹嵩大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心中还是宽慰了不少,既然徐伯文有意,他自然会乐意青睐,并且对此年轻人予以信任。 乃至当做自家儿子看待也不为过,毕竟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士族之礼,看来要多学一下了。 他当即叫宿卫把人请进来,说完了之后又马上拦住,“罢了!” “我出去!” 曹嵩面露喜色,拿着手杖撑起身来,两名宿卫连忙过来扶住,颤颤巍巍的出门去。 不多时,在后院的大院之下,皎洁月光泼洒在那几箱金银玉器之上,让曹嵩顿时愣住。 这么多? 这伯文也太实在了吧,他若是有事求我,又不好给孟德明言,那直接说就是,毕竟还有救命之恩在,我必然会应允下来。 何须如此大礼? “老太爷!” 那身披甲胄的宿卫神态肃穆,顿时抱拳,道:“此金银玉器,共三箱之多,足足满额,未曾私藏,在下代我家大人来归还。” “啊?” 曹嵩顿时愣住了,归还?! 不是送给我吗? “这是何意?” 宿卫道:“此乃是曹纯将军赠予我大人之财物,大人说了,无功不受禄,分文不取,若是有此钱财,不如散于百姓,或用以资军。” “且我家大人当初为曹纯将军谏言,乃是看中其领军之能,日后必成大器,是以才会出言规劝,让其心思笃定不可动摇,以治军为己任,方可得收成。” “并不是为了钱财。” “是以交托在下,将此钱财奉还,至于老太爷如何处置,任凭听之。” 宿卫说完,抱拳告辞。 曹嵩在原地呆愣住了。 这…… “这,这我怎么处置?” 原来不是给我的…… 他老脸红了一下。 我还巴巴在这准备教导什么叫附庸风雅呢! 第二十三章:你没文化,你直接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慕荣利? 世间竟有此等人!? 曹嵩惊叹之下,看着这几箱钱财陷入了沉思。 如此之人,当广为流传才是。 或许日后此名还可有所奇效。 曹嵩忽然想到,徐臻虽然不要此荣利,可是此时却能传为一段佳话,当让境内效仿。 需知察举之时,对士族就任者,察其是否枉法。 而对白身与寒门,则是察其是否贪赃。 如此本就不平,可伯文之品质,当为典范。 他不光在任上十分尽职,就连自己的品行也是把控如此严格,经得起诱惑之人,堪当大任。 “准备行装,我要去见荀文若!” 曹嵩顿时严肃起来,虽不愿理曹操之政,可如今之事,必当告知曹昂与荀彧。 此二人如今乃是驻守鄄城之主臣,应效仿也。 …… 而此时。 徐臻正在军营。 目光极为惊骇,扫视这一营之人。 “两千东南营兵卒……” 他长舒了一口气。 典韦则是眉飞色舞,“这得要啊!您不要,给我吧!我来带!” “好,给你带。” 徐臻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任我处置么,配典韦这等猛将,二千人也是绰绰有余。 “真给我?” 典韦下意识的心里抖了一下。 这么干脆?!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坑吧?! “不是,真的给我带?” “真的,”徐臻道:“这些人,和我都是旧识,许多副将当年还是我的长官,我如何能服众??但是你不一样。” 典韦懵了一下,但我是您的宿卫啊。 这不是更加不能服众!? “俺,有何不同?” “你没什么文化,不行就直接抽。” 典韦:“……” 谢谢您,真的。 “要服众,我有个办法,你听我的,”徐臻给典韦使了个眼色,自信满满。 …… 东南营之兵马,在听闻了是典韦来带的时候,原本还在窃窃私语,觉得颇为不满。 典韦虽有名气,但也是冲锋陷阵之威,当时可没有传得那么邪乎,可是呢,他却没有带兵之绩。 怎么带,怕是连排兵布阵,日夜操练的队形都做不到,在这鄄城之内还不是蹉跎时光。 不如去徐州拼命换个功勋了,如今任谁都知道徐州示弱,如何敌得过主公千军万马顺势而下。 而且占据了檄文之便,赢面很大。 原本,他们是打算再闹一闹,让徐臻来领军的,毕竟这位年轻官吏早已经展现了极其聪慧的治军与谋略之才能。 多次立功。 但是典韦一来,就直接扛着牙门旗来,立在了大营之前,这牙门旗,有六百多斤重! 而且不易用力平衡,他却能双手扛在肩膀上大步前行,而后立于帐门前,宛若一名力士搬山。 加之典韦甲胄在身,魁梧有力,肌肉棱角分明宛若雕刻斧凿,威势如泰山山岳。 这一下就镇住了所有人。 典韦呼了口气,拍手挺胸,宛若洪钟般的声音吼开,“诸位,若是不服者,可将此牙门旗扛原处!” “能做到者便可代俺领兵!俺绝无二话!若是无人能做到,何不暂归于俺!” “大人承诺了,三个月内,必定让俺带你们建功,必有嘉奖!!” 典韦话音刚落,下方的人心思却立刻动了。 徐伯文不领兵,但是却给了承诺。 三月内可建功?! 真的吗?! 守城之功?! 大军已经出征,若是真的有功可立,那必然是守城,只怕是附近诸侯或者贼寇,还真有人会趁着兖州空虚,前来攻打。 或是陶谦盟友,攻敌所必救,以此解徐州之危。 如此,跟随猛士未尝不可! “这力气……” “我的苍天,那,那伯文身边的宿卫都这么厉害吗?” “典韦据说是他亲口要来的,还是曹纯将军帮的忙,从陈留太守军中调来。” “天呐,这等猛士,太守也舍得?” “谁知道呢?张八厨之名,谁人不知,他和主公本就是发小而起,赠予猛将以平乱,难道不是情义吗?” “不错,我哭死。” “这等人做我们的统帅,倒也不是不可,而且三月建功,若是不成再说便是!” “诸位,怕是找不出一人能将牙门旗再单独扛回去吧?” “不错!将军神威,如此勇力堪冠三军,咱们认了!” “将军威武!” “将军!!!三月内必定建功,别忘了!” 典韦咧嘴一笑。 还真成了。 大人真没骗我! 他现在可是扬眉吐气了,忽然一种心中开阔之感,当年参军之时,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风光。 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起于己吾微末、杀人出逃的平头乡勇,也可以领兵数千! 而且都是有甲胄,训练有素的老兵甲士! 还有八百匹战马! “没忘!”典韦笑着回答道:“三月之内,必定建功!” “俺也不知是什么功劳,但是俺相信大人,一定有!” 二千猛士,归于典韦麾下。 藏鄄城之侧山林间,随时占据各个要道,装备精良。 这一次,曹仁之格局,却是真正让兖州有了一层巨大的保障! 徐臻思量至此,钱财可以不要,但这人手,不亚于是雪中送炭而已,同样,他也感叹。 曹子孝不愧为曹氏扛鼎的宗亲将军,这份心胸不与寻常将军相同。 如此之人,才有定坤之相。 …… 第二日。 哨骑追上了大军,将此事告知了曹纯。 引得曹操大笑。 甚至还当着面夸赞了徐臻。 不慕荣利,真君子,难得也。 曹纯脸红不止,但是却无形之中更为敬佩,同样也记住了哨骑带来的那句话。 徐伯文不为钱财,而是看中曹纯真有领军之能,以治军为主。 定要用好虎豹骑。 建功立业! 夜里,停驻的大军营地内,在商议之后曹纯来见了戏志才。 戏忠当年被请出山的时候,曹操一样送去了大量的钱粮作为见面礼,他在多次问询钱财是否给他之后。 将财物散于邻里故友,以及附近无粮流民,让其得一顿饱饭。 然后广而告之,他将出山助明主,经国平乱世,扶汉定乾坤。 是以,曹纯想问问。 这如果以后想要谢,到底应该送什么? “送什么?!”戏志才夜间在帐中趁嫌隙饮酒,此时眼神已有些微醺,头发颇为糟乱,几缕散落额前,而进贤冠,又被他随意丢在了蒲团一侧。 他忽而露出微笑,反问道:“将军以为,我等谋臣出山相助,是为得什么?” “名垂青史?” 曹纯思索许久之后,认真的答道。 如果不看重钱财,无非是要名气了。 “呵呵呵!荒谬,身后不见青史册,我为了它作甚?!” 戏志才哈哈一笑,拂袖摆手。 第二十四章:仁义,可真是个好东西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那,那是为何?” “无非是为施展抱负罢了,”戏志才语气直截了当,颇为迅捷的走了几步,眼眸有神,笑道:“于真正的谋士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一明主更为无憾之事。” “二袁重出身与名气,非名士者不可得见,非士族者不得信任,白身寒门相投,一腔热血如空谷投石,”他说到这,眼神真挚的盯着曹纯看。 这股热切也的确感染了曹纯,让他的神情不知不觉尊敬起来。 “得明主而忠心相助,哪怕只是绵力,但可不负重托,便是谋士之愿。” “星辰浩瀚,均出神州,若是有人能力挽狂澜以策谋天下,无需名望与地位,更加莫说是钱财等外物,有功绩在心,天地可鉴,无愧于主公顾盼相请,不嫌吾等卑微,信任问谋之情!” “谋者,与敌相斗,与势相斗,与天相斗,志在其中也。” 曹纯似懂非懂,戏志才今夜恐是微醺酒醉,是以说话性情。 不过他平日里也是这样性情中人。 这话也不晦涩,曹纯不是没听懂,他只是不明白。 谋以略者,为的是信任之情,居然更多与地位。 不过,往往这么想的人,地位偏偏也不会低。 这便是,大哥以往曾说过的,待人以国士之礼,必有国士以待之。 “军师,末将明白,只是,我若是真想要真心实意的感谢伯文,到底该如何呢?” “立功便是,”戏志才傲然一笑,“给他钱财作甚。” 还不如给我。 我还可以去街头巷尾,酒肆勾栏之中,与有志之士一同饮酒作乐。 “将军只要立功,便是不负伯文之谏,不也向世人说明他眼光极高吗?” 戏志才笑了笑,同时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也舒了口气。 这话,看似在劝曹纯,可实际上自己的心结却也解开了。 不错,徐伯文乃是我举荐。 是我,在茫茫多的书简策论之中,一眼就叨中了他。 日后即便是我有所不测,或被贬谪,徐伯文同样会不负我之眼光,身登青云,名扬天下。 何等成就。 “哈哈哈,”戏志才忽然笑了起来,又看向曹纯,道:“将军若是真的要谢,依照在下之习惯,钱财不如去陪他喝一夜酒。” “伯文每日下任如此闲暇,大晚上自然乐意将军去相陪,再者说,若是将军常去,不就自然熟了。” “熟悉之后,便像兄弟,何分你我?” “明白了!”曹纯抱了抱拳,“等我立功,回去之后夜夜找伯文喝酒!” “多谢军师。” “不必如此,”戏志才乐呵呵一笑,心里也松开了些许郁结。 “我这一言,比得过十坛美酒否?” “当得,当得起!!” 两人相视一笑。 …… 此夜休整之后。 曹军虎豹骑与前锋营率先到小沛附近,以雷霆之势快如燎原之火,在当天夜里破营寨,占关隘。 丝毫没有给小沛任何反应之时机,大军压境之下,甚至城门来不及高筑城墙。 守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曹仁的先锋虎贲破城门,斩杀守城将士,随后占据城池大开城门。 一夜大胜,迎曹操大军进城。 以小沛为屯军之根据,广发檄文。 此时,刚过了数日而已,檄文一经发下,送到了下邳境内。 徐州从小沛自下邳之中,有十几座小城,北达开阳有臧霸领麾下一万归附贼兵驻守。 南达曲阳有二千兵马,但唯有数名偏将领军,易于攻克。 境内诸多城池,都不是坚城,当天夜里,曹操立刻在小沛召集文武。 戏志才为主的谋臣到场,将军则是曹纯、曹仁为主,李典、乐进在场。 共同商议境内行军之策,决定分兵而取。 此时曹操面露喜色,毕竟刚刚攻下小沛,已经有了城民归伏的迹象,让他也不得不感叹,仁义这把剑,有时候的确比霸道这把剑,更为锋锐。 檄文一下,曹操大军又来得如此之快,连探哨都来不及回报军情,已经开始入境。 是以陶谦大军还在下邳与郯县囤积,知晓消息之后才动。 但为时已晚矣,境内百姓以为招致祸端,此前流言疯传陶谦派人追杀曹操之父,似乎夺其家产。 也有人说是境内山贼所做,陶谦军来不及救,却也查明缘由。 可后来众说纷纭,却也没个准儿,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那些士民、商贾,以及消息灵通的百姓,老早就跑了,如此山雨压来之势。 百姓岂能不遭殃。 结果,让百姓大为震撼。 曹操非但没有搜刮百姓,而且以严令命麾下将士不可侵犯大汉子民房屋。 不可践踏田土,并且规划入籍,编册入名录,以军民屯田之策,定来年继续耕植之政。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半日之内,民心稳固,没有人心惶惶。 而且,毁坏的房屋与村落,甚至有兵马亲自带着百姓一同重新修建。 在山林就地取材之时,也说明了曹军之志,志在陶谦而非大汉百姓。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这事儿别说是手握大权的兖州牧了,哪怕是一介匹夫,也当与仇人不共戴天。 如此一来,百姓自然就明朗了。 “呵呵呵……”曹操挥了挥手,短暂的商议了一炷香时间,将军令下发之后,对戏志才道:“志才,你与子和领虎豹骑,先行军到小沛自下邳路途寻路埋伏,陶谦随后必然会领兵来救。” “子孝率虎贲八千人,寻水路,以舟楫探路,若是顺流之处,看运粮要几日,有结果立刻来报,” “喏!” 众人得令而去。 曹操则是淡然轻笑,此战在他看来,已经稳如泰山。 而且,此时曹操才感觉徐臻相劝,仁义攻徐的含义。 真正的报复并非是斩其头颅,复仇而后快,而是让你陶谦多年谋划与辛苦经营所得,全部抢掠摧毁,从此之后,全家皆为罪人也! 何等快意! …… 城外靠近大片沃野的道路旁,无数百姓在窃窃私语,前面站着几个穿着寒酸的文士儒生。 也有老者拄着木杖在看,也为后面的人阅读布告。 第二十五章:他举境而来,后必有患!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害人父母,必当报仇,是这道理啊……” “若是俺,一样要攻打徐州!去杀陶谦为父报仇,可是俺没有曹公仁义!” “曹公的确仁义,有仇报仇,不曾迁怒我们小民,咱们也不为陶谦做挡箭牌了,安心在小沛种地便是!” “说得对,俺就安心种地,这仗……非是曹公之罪也!” “还开仓放粮呢……他这是怕我们因战之乱而饿死……唉!真希望陶公也别抵抗了,降了便是!” “理亏啊!不降还要负隅顽抗,受罪的就是我们老百姓,这州牧不过一年,刚过上好日子,你说他去做等伤天害理的事做什么,见财眼开了吧!” “数万金啊,足足一百多车的财物,那真是见财眼开了,去年阙宣篡汉自立平贼损失了无数财物,恐怕是打算抢回来。” “缺钱也不该做这等事!一世英名全毁了!我之前还夸赞呢,现在看来,是我们不知其真面目也!” “为官的哪有仁义的!?” “屁!俺就觉得这个曹将军仁义!杀父之仇,还要顾及老百姓,这心思是在我们身上的。” 告示有三,一为檄文,也就是讨伐陶谦所写,写明了陶谦对曹氏所犯下的罪行。 二是开仓放粮之策,让流民立刻回城,无需奔逃。 三为内政之策,无论是兴修水利,还是开垦荒土,以及编撰明年军屯之名录,都是让百姓得见未来。 给予希望。 如此,民心大定。 不到一日,就已经恢复了日常劳作,小沛城池之内,宛若平常安居,准备逃亡下邳城避难的人,也都呼朋唤友,转而归来。 …… 此时。 在郯县之内。 陶谦已经收到了檄文,当即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心神大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他知晓曹操会来,但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荒谬!” 陶谦在说了这番话后,面色发白倒在了地上,他本就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的各种大业方略,几乎全部崩溃。 就好似眼前满是线头,想要理又不知道从哪一头开始理起。 不多时,陶谦被扶到了床榻上,很快苏醒过来,但心神已然有些崩溃,气息虚弱了很多。 在堂上之谋臣,以别驾孙乾与典农都尉陈登为首。 已守在了床榻之前。 “唉!” 陶谦看着屋内穹顶,脸色满是悲愤,他余光可见床榻外站着两人,不用猜测也知晓是谁。 于是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杀害曹操家眷,绝没有去劫掠其家产车马。” “此乃是,麾下贼将,张闿所为,张闿本为贼兵,见财起意,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想要事后逃往山林为寇,待得盛世再出!” “可曹操,以此为檄文,分明是图谋我徐州哇!!他还收买人心,蛊惑百姓……如此下去,民心定会离散!这,这,如何是好……” 曹操当年,可绝不是会如此施仁政之辈。 定然是麾下谋士劝诫而谏……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完了。 陶谦略微哭丧的语气,加上其老态龙钟又病入膏肓,当真是听者动容。 就像是普通民众的家中老者,在临终之前交代后事,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话还是由衷而言。 不过,陈登与孙乾偷偷对视了一眼,却没说话。 兵马将士,他们都无权过问,唯有陶谦麾下心腹曹豹,有当年丹阳兵之精锐,由他来调配。 至于是真是假,他们当然不可去问。 也没必要问。 “主公,保重身体,如今只是丢了小沛,大军还未曾交战,不至于如此。” 孙乾面色板正,双手执礼,胡须轻飘飘的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停顿片刻后,道:“为今之计,当立刻出兵到下邳,守住下邳城,以此为屏障静待援军。” “不错,”右侧,躬身站在床榻旁的年轻儒生点了点头,躬身道:“主公,为今之计当立刻请援。” “北方袁绍,扬州袁术,以及洛阳附近屯军的保皇一派诸多将军,或可得援军。” “冀州车骑袁绍,幽州公孙瓒,或都可一试。” 孙乾神态郑重的鞠躬,道:“在下,愿为主公走北地,请援来相救,只需十日,或许便能退。” 陈登看了孙乾一眼,当即也拱手,道:“不光如此,主公别忘了,曹军大举入境攻城,虽有檄文,但并非是讨贼诏书。” “他们或许是师出有名,可此次,曹操却也因此太过托大,他兖州境内岂能没有后患?曹操号称十万大军攻徐州,只怕是已经掏空了整个兖州。” “如此,我们只需守城拖住,待其后方生变故,曹操自然退矣,他因愤怒而攻徐,却也因此丧失理智。” “嗯!” 陶谦听完这话,登时眨了眨眼,一时间病都好了大半。 有道理,极其有道理! 曹操凭什么敢举全境之力攻我徐州?! 一州之地,哪怕都是羸弱残兵,也可守城数月之久,他还开仓放粮,刁买人心,耗费之粮食何其之巨! 这一战他若是败,从此之后很难再起,耗费如此钱粮,太伤了。 我只要守住,曹操就会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不错,”此时的孙乾,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是落败了一般,“元龙所言极是。” 陈登淡笑拱手,“别驾过奖了。” “为今之计,应当立刻出兵,守住下邳。” “下邳境内诸多城池都丢了,下邳城也绝不能丢,同时主公……不可任由境内流言四起,应当向曹操赔罪!” 陶谦当即坐起身来,颇为迷惑的看着陈登,“为何?!” “曹操为师出有名,以此出檄文,主公应当言明此事,乃是麾下贼将所做,先已逃离,但其父在境内遇害,徐州自当赔偿。” “如此,百姓便能多一份论断,不至于让军心离散,也唯有如此,将此话传于诸侯之耳,他们方才有理由来援救。” “好,好,好哇!”陶谦眼睛顿时一亮,一语惊醒梦中人,如今虽被檄文以流言乱境。 百姓之意已经难以压下,但却要给诸侯出兵之理。 正是这等道理,如此便可请来援军。 “好,好!!” 陶谦重重地拍了拍陈登的手,表情无比夸赞,而他立刻又看向了孙乾,情真意切的将双手放在他的双肩。 语重心长的道:“公祐,老夫知你口才出众,重任在肩,我徐州百姓,家业在此,全都靠你了!” “你与元龙,都是我徐州支柱,日后我之倚重也,”陶谦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挚之语,让孙乾不得不正色。 “主公请放心!”他面露慷慨之色,“在下定当请来援军,解此次徐州之围!” 第二十六章:真要丢人,俺比死还难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夜里,陶谦顶着身体虚弱,亲自率军前去下邳。 同样也发出告示,广为告知。 言明会与曹操商谈,说清楚此时乃是麾下贼兵所为,并非代表徐州,望曹操以大局为重,不要生战乱。 虽然陶谦知道这话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过就如同陈元龙所说,此意并非是要让曹操失却攻徐之心。 而是让其余诸侯,有出师之由。 否则不义之师,将会百般阻挠,士气也绝不会高涨,对于一支兵马来说,这些元素极其重要,不可或缺也。 除非是已经到了随意可兵力压制,无惧人员损伤的地步。 否则必定要师出有名。 此公告一出,陶谦行军自然轻快了许多,到了下邳城中后,发现曹操大军未至,于是派兵出城探哨,准备推进行军,在下邳之外再做一个营地。 “哼,曹孟德此时不占据下邳之利,便会进退两难,我若是将兵马放于城外策翼,以策应下邳,他攻何处都可救援。” “主公英明!”陶谦身侧,铁盔铁甲只内是一张颇为刚毅的面庞。 八字胡,下巴胡须也颇为粗硬,并不卷曲,脸上皮肤褶皱较多,有些痕迹如同箭矢或者刀痕,皮肤粗糙得可怕。 这人便是曹豹,属陶谦真正心腹之人,当初都入徐州领州牧,带的就是曹豹以及丹阳兵。 “唉,战事非我愿,但既然曹孟德如此逼迫行事,我也只好力战之,占据地利以得军势,我可,反占此先机!” 陶谦面色自信,凭借多年行军作战之经验,这应该是志在必得,下邳稳固矣。 …… 一夜之间,哨骑没有在方圆三十里之内发现敌军踪迹,于是放心大胆的出兵扎营,在下邳之外,再起一座屏营以此为策应。 结果寻得水源附近之后,正在扎营之时,忽然被数千兵马自山中杀出。 杀了个片甲不留。 同时城寨另一侧又传来消息,曹操渡河而过,将粮草囤积于南侧大泽渡,运粮时日只需三日便可到达。 七日可往返。 从小沛到下邳,几乎没有任何粮草之虑。 “怎么会这样……” 陶谦刚振奋了半日,被早已埋伏的虎贲迎头痛击之后,再次怒极攻心而两眼发昏,直接到衙署养着去了。 曹操趁胜追击,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出动,从三条路分别而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下邳前三城。 又骗开了几座关隘,让人以为陶谦兵败,一时混乱之下,仿佛把陶谦蒙头打了几闷棍。 形势顿时明朗。 接下来的数日之内,陶谦军只在城内驻守,坚决不肯出城交战。 只能退守。 于是曹操第一个战略,已经顺利达成,围下邳而屯军,运粮积攒于后方,接下来便是占据各地要道,把下邳西面的城墙围住,再寻它路。 两军对峙,已经形成。 陶谦失去了最后一个机会占据地利,此时唯有死守相据。 原本可以运筹帷幄逐步交战,被埋伏痛击之后,守城只能看毅力和士气了 …… 此时,鄄城。 典农所。 徐臻带人完成了沟渠挖掘,将东郡流来的黄河支脉某河引入田土之中,灌溉农田。 正在山丘上一间木屋院子内休息。 【你日夜不辍,完成沟渠水利,为百姓谋福祉,自律值+300,额外获得魅力+2,获得就称号“良吏”】 【良吏:魅力+3,内政+5】 内政。 力量涌入的一瞬间,徐臻感觉以往的很多理解都豁然开朗,对于境内内政的专精知识和思绪,都更加通透。 这是专项增加属性的奖励。 在内政这一层次上,徐臻的思维、理解、学识都会因此变得更加出众。 【内政:71】 “很好,我从来没有刻意增加过,但却能够通过按时值守,坚持不懈的在任为政,得到增加。” “看来这系统奖励,也是相辅相成的。” 完成了一次重大事项,也就是挖通沟渠大成功,让百姓真正得到便利,也同样让自己得到了各种政绩。 “越来越好了,这样的话,刷自律点的项目可以变得更多了,还能有额外的收成。” 徐臻心中顿时明悟,感觉以后的道路丰富了很多,但还是那句话,不能轻易去充大头。 【武力:80】 这些天积累,才刚刚兑换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二流武将之能了。 如果和当世猛将生死交战,必然处于下风,想要获胜或者活命,都是需要极大的技艺和各种因素,硬实力上不及也。 而果然,到了【80】之后,每兑换一点,已经需要2000自律值。 当然,每提升一点,身体各项数据的增长也会逐渐巨量。 “完成了,大人!这就是您说的三月之内的功劳是吧?” 典韦从远处走来,脸上满是大汗,他带的东南营兵马,此时站在田坎下擦汗,也趁着休息互相交谈。 显然,是军中兵卒开始发问了。 毕竟,这句话虽然稳住了军心,让他们安心归附听典韦的话,可是最近唯一的功劳,就是这挖渠。 水利之事属于内政,在典农所当然是功绩,属于徐臻的政绩。 但是,拿这个来给两千余人分,不太体面吧? 这些日子,除了修水利之外,便是开垦荒土,或者给已有的土壤撒灰以养土质。 总之每天都很充实,数日如一也,逐渐的让将士们有些坐不住了。 只能向典韦提了一句,来问问徐臻,打算怎么分这功绩。 此时,徐臻眨了眨眼道:“你的军营你的兵,立功怎么还要问我?” “诶!?这!?当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典韦一下就急了。 这失信于人以后怎么带兵,别说带兵了,人都要像一张空麻袋般,怎么都站不直。 “大人,您不会是在坑我吧?”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哎呀,三个月不多也不短,随意到境内去扫荡点贼寇,不就是功劳了?当初我叫你说立功,也没说是大功还是小功是吧?” “这,这不能这样,绝对不行!”典韦直接混不吝坐在了地上,反正也没别的人。 “这种话,俺说不出口!” “哎呀,上了您的大当了!” 典韦那张原本凶恶的脸,顿时哭丧了起来,垂头丧气懊悔不已。 不该信啊,你们读书人真的太坑了…… “不过,真要想立大功,倒不是不行,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这时,徐臻又意有所指,语气吊着典韦,让他是欲罢不能。 典韦蹭一下就起来了,“敢,不敢不行,豁出命去都行,俺要真见不得人,逼死还难受。” 第二十七章:残兵剩将不足为虑,干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陈留。 衙署。 在夜深人静之后,百姓大多已经失去,道路上除了赶夜路到城内的商贾,就只剩下巡逻的军士。 此时,在衙署之外,一名将军带着一位文士,神态如常到了府院大门。 所来的将军叫做张超,是张邈的弟弟。 他带来的文士,在白昼之时刚从荀彧那出来,自然不会是小人物。 在门前告知了侍卫,朗声而言,“去禀报,就说陈公台自东郡而来,公务之后,来拜会太守。” “是!” 侍卫当即进院,快速而行。 而恰好张邈似乎是在等待,深夜未曾睡去,还在案牍前看着什么。 神色颇为紧张,看到宿卫马上招手让他过去。 宿卫当即说道:“主公,陈公台来拜会。” “嗯,我与他,有举荐之情,此人倒是讲情义,还知晓来拜会我。” “许是星夜而来,刚好我也没睡,如今战事起,孟德在徐州日夜难眠,我岂能怠慢,请进来吧。” 张邈笑了笑。 宿卫顿时正色抱拳,“主公辛苦。” 不光是战事起,而是最近主张推行尽忠职守,掀起了一股风潮,几乎所有官吏都在争相斗政,比拼廉洁自律,奉公守纪。 若是还有政事,不早睡是常事,这都是从东郡鄄城某个官吏带起来的风气。 此时,连他们这些当值巡守的人也知道。 传得很是热烈。 很快,张超领着陈宫到了正堂门口,两人相见之后一番寒暄,说了许多互相吹捧之语。 陈宫如今在东郡为官吏,辅佐东郡太守夏侯惇。 而张邈则为陈留太守,但实际上,两人都属兖州一派的名流之士。 这个兖州名流,就是以海内名士边让为首的。 令他们难受的是,边让已经被杀了,悄无声息的在狱中而亡,说是病重不敌狱中寒冷。 实际上,谁知道呢……轻描淡写一句罪责,不也是曹操说了算。 虽然边让之所以下狱,也是因为大肆诋毁曹操之政,属太过清高而惹怒了强主。 张邈和陈宫,当年推举了曹操为兖州牧,迎其入兖州,让他的东郡兵马在全境征兵之后,逐渐就发现不对劲了。 曹操凭借平定百万青徐黄巾,得到了大量的财物与耕牛,还有兵马。 之后的屯田之策,又再次得到了民心所依,现在已经是稳固得毫不动摇。 他们比不过也。 这份功绩,是张邈再急公好义当及时雨十年都换不来的,这是曹操的本事。 不光如此,曹操在入境之后,直接唯才是举广发求贤令。 士族之中得荀彧相助,因此颖水之中推举了大量的贤才任各地官吏,而荀彧这个人,从不中饱私囊,假公济私。 有冰清玉洁的君子之称,所推举之人,无不是有真才实学之人,短时间内便可治理一方,卓有成效。 而在寒门与庶人一派,还有更多原本名不见经传,毫无名气之士,但却更加有才能! 譬如戏忠,又譬如戏忠所力举提拔的徐臻,又有毛阶、韩浩、枣祗等人,都是小有名气曾有政绩之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追忆往昔,说起如今大势,又感怀了天子蒙难,胸中志气难舒。 等宿卫与婢女来回退去多次,陈宫准备告别,张邈这才大气拉过了他,道:“如此深夜,岂能让你住在驿馆之中?今日就住在我处便是。” “既然公台来了,咱们也可再喝上一晚。” “这,” 陈宫当即愣了愣,道:“明日还要回东郡,孟卓应当知晓,如今主公在外作战,我等不可懈怠,当尽忠职守也。” “不必如此,境内安宁,那就不喝了!”张邈亲热的拉着他,然后去往内院。 陈宫仿佛是拗不过,只能跟着去。 这一幕,堂内许多内侍都看在眼里,进出的婢女大也知晓。 张超跟着他们一同去,走在最后。 很快,内院之中驱离了些许宿卫,张邈进了自家内院厢房,关上门和陈宫独处。 张超则是守在外面。 房内。 张邈一改常态,当即低声道:“举事必不可冒险,如此谨慎方可成。” “我衙署之内,虽无陌生面孔,但难免有些许细作,公台莫怪。” 陈宫眯了眯眼,躬身执礼道:“明白,太守深思远虑,正该如此。” “现下,是我们最好之时机!” 他刚说完,立刻就拉住了张邈的手,神情热切真挚,接着道:“我已与温侯有所约定,此次迎他入主兖州,必能驱逐曹操。” “谁?!”张邈不是不知道温侯是谁。 但却是心中有些惊讶,他惊讶的是陈宫此前和自己所言,居然是这个。 温侯吕布!! 陈宫当然也明白张邈的意思,展颜笑道:“太守切莫担忧,温侯虽勇,可为人单纯,不善理政,他有勇武,内政则需仰仗兖州名流。” “此比曹操排挤我等岂不更好?” “兖州境内将军,都去了徐州出征,不剩名将也,多是治境之臣,残兵剩将不足为虑!” “如今,我已在濮阳安排好人手,待得夏侯元让一走,我立刻迎吕布入濮阳,他麾下还有自长安所带万余旧部。” “可入濮阳据守,到时候只需太守出兵占据鄄城,得曹操家眷在手,让夏侯惇首尾难顾。” “此事可成也。” 张邈犹豫了片刻,眼睛顿时一亮,好计策。 趁其不备。 攻其之心腹也。 曹操必然想不到,兖州会在内部有乱。 “太守需早做决定,不可朝思暮乱,若是不动手,曹操袁绍必将害太守也,别忘了,袁绍可是已经数次让曹操下手了。” 曹操虽然不曾动手,也明言会保住张邈,可是这感觉,就如同有一把刀悬在头顶上,随时能落下。 “曹孟德不杀太守,并非是因为情义,”陈宫看张邈动容,拉住的手忽然紧了一下,靠近后低声道:“他只是顾及太守八厨之名,不愿让自己名声得污,也不愿做了袁绍之屠刀也。” “若是日后到了大势已成,太守必然不可幸免于难。” “这!”张邈眼眸一颤,默然点头,这个决定一下,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变,决然了许多。 “何时动手?”张邈问道。 陈宫大喜,立刻躬身而下,“七日后,濮阳开城迎温侯,请太守下鄄城,一旦如此,兖州全境必定会归降!” 他们无力抵抗也。 “好!!” 第二十八章:别怕,我们还有一支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机会来了,就在七日后! 张邈此时不可为不激动,心情极其复杂,毕竟曹操一直对他都极好。 而且两人之间也的确没有冲突,而且上一次曹操出去征战之时,甚至还特意告知家人,若是曹军兵败,他们可投奔张邈,不必到冀州去寻袁绍。 在张邈看来,他于曹操处,依旧还有很高的信任,此次密谋之事,他必然不曾知晓。 正因如此,背刺的这一刀才可以真正命中曹操的要害。 “如何?太守以为此事可成否?” 陈宫又认真的凑近了来。 语气并没有询问之意,不过是想要听一听张邈的看法罢了。 张邈轻笑,端起了案牍上的水碗喝了一口,轻松的道:“曹孟德大军都在徐州,而且他也同样是举全境之力攻徐,可以想象他是何等的愤怒。” “我了解他,”张邈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曹孟德,善于领兵作战这不假,可他一向用兵喜好速战!此次攻徐,看似缓慢,但大势一样是围城压境,想必最近就要总攻,你我都是懂得打仗,定然知晓曹孟德所欲。” 陈宫当即答道:“毕其功于一役,就在下邳。” “不错!”张邈肥胖的身体忽然一颤,神态颇为激动起来,“他若是总攻下邳,以全部军力酣战,正是激斗不休难以抽身之事,此刻兖州传来如此噩耗……” “曹操必将进退维谷,难以为继!” 话说到这,两人已经是一拍即合。 至于境内,根本无将在内,张超一人领军,哪怕只有数千,也可攻下鄄城那残兵剩将二三千人,绝不在话下也。 此战,必胜! 从此之后,曹操将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张邈心中的激荡,已然难以压下,此时他心中笃定,一定要致曹操于死地。 原因无他,只是不想再面对这位旧友!!他也无法面对!若是放任曹操活着,日后如何面对谴责与唾骂! 要知道,曹操可是将张邈当做能将后背随意交托之人!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那就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死后再被曹操问责唾骂,那是数十年后的事情。 亏心之事不可妄为,一旦下决心要做,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数日之后。 鄄城荀彧的府邸之内,和寻常一样处理公务。 顺带览阅从前线送来的战事消息,估算如今粮草开支等,颇为忙碌,不过他日常处理这些事务早已经是得心应手。 各地粮仓点算如数家珍,心中装着兖州全境的钱粮军备,并不算什么。 此时有脚步声急促而来,到门外停下。 宿卫向内扫了一眼,道:“军师,刚刚城外的兄弟来报,张太守送五千石粮食而来。” “哦?” 荀彧此时眼眸一凛。 顿时轻笑了一声,长舒一口气道:“传令,让所有兵马戒严,关闭城门,令百姓不得进出,死守鄄城城门,不容有失。” “喏!” “飞骑去。”荀彧又嘱咐了一句,不能让张邈有思考反应的时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是!” 那宿卫得了命令,转身跑走,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荀彧的眼睛忽然一眯,心里宛若被握紧一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暗道:主公在徐州作战,此时不能有半点分心。 求援之信,须得斟酌再写,如今局势尚且不明,就看张邈决心到底如何了…… 荀彧想到这,面色顿时动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字:张邈将乱。 这是徐伯文,抽空来了一趟府邸,特意交给荀彧之锦囊内所放之物,但也明言只是论断猜测,不可轻举妄动。 若是张邈有所反常,一定要防范。 荀彧此前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后来想到徐臻品行,从不做无谓之事,自律严格,或许不会是栽赃乱言。 更何况,若是栽赃的话,为何还特意嘱咐让他不要信。 当然,这件事若非是亲眼所见,说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信,甚至若直接去曹操面前说,还会被痛骂一顿。 毕竟,两人相交莫逆,又是自小相识,主公这州牧,当初还是张邈等人推举而上,否则岂能有如今的地位与声名!? “怪不得,伯文即便是发现,也不敢说。” 当时他可是话里连张邈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说别的,抽身得极其干净。这种干脆作风,倒也真是他的风格。 “不过,”荀彧面色回归凝重,“即便是没有提醒,我自然也明白张邈不对劲。” “以运送粮草为由借道,自可攻打鄄城也,如此危险之事,主公不在我岂能放行。” “不过既然伯文早已说过,那应该有所防范。” 荀彧想到这,立刻起身,直接往典农所去。 这个时间,徐臻必在他的议事大堂内,批阅公文。 …… 不多时。 荀彧纵马而下,在宿卫带领下直接进了衙署。 他发现,典韦不在。 这典农所的大堂院落里也就一二十人,比平日冷清许多。 一路急匆匆到正堂,果然徐臻还在看书。 “伯文,”荀彧叫喊了一声。 徐臻一抬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学习了工匠杂册,自律值+10】 “唉,”徐臻叹了口气,苦笑道:“兄长如此着急,是张邈来了?” “不错!” 荀彧脸色稍微安定了些,“我已下令让鄄城戒严,伯文可有计策?” 徐臻摇摇头,“计策……谈不上。” 他快速起身,到了荀彧面前,拉着他往外走,然后道:“不过子孝将军在去攻徐之前,给了我二千兵马,我让典韦领兵,就驻扎在城外山林之内。” “有两条小道可出营而攻,此营地隐蔽,在之前并没有显露过。” “啊?” 荀彧登时愣住了,“这么巧?” “是啊,就这么巧。” 徐臻笑得很儒雅,淡然。 “子孝将军要还我人情,故而如此,但在下看来,这人情怕是又要欠得更深了。” “我已告知典韦,若是张邈攻城,便立刻动手突袭其军。” “如此就算杀不掉张邈,也可以探得他是否是全军而出。” 荀彧听完这句话,顿时面露遗憾,拍手道:“可惜,若是再有一支兵马,可直入陈留!取其腹地!” “张邈作乱,不代表麾下守将也会!” “他无非兵马数千人,不可能在陈留藏有许多。” 徐臻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挠了挠头,轻声道:“嗯……我觉得,我们也许真的还有一支军。” 第二十九章:他不是酒囊饭袋吗?竟如此凶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哪里还有?” 荀彧疑惑不解。 鄄城内的兵马是出不去的,一旦弃城夺陈留,虽然可互换但却损失巨大。 毕竟诸多官吏,乃至是主公自己的家眷都在鄄城,而要去濮阳告知夏侯惇将军的话,又太晚了。 他的兵马不可能赶得来,到时候张邈能逃回陈留,哪怕是不敢守,也能卷了钱财逃亡。 兖州无兵,是肯定追逐不了的。 “叛军无意志,只要占据优势,便可压下,此等道理兄长应当明白。” “明白,伯文直说!”荀彧一听就急了。 别铺垫了,都什么时候了。 徐臻还是犹豫了片刻。 他记得,历史上这一段,鄄城内乱之时,不是荀彧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一个人。 程昱。 但他现在和程昱,也只是见了数面而已,最大的交集,便是在商议攻徐的时候,徐臻曾经站在他们一方,与戏志才相辩。 并没有什么交情。 对程昱的性格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主公花了心思请出山的士人。 也属兖州名流之列。 他之前对程昱的认知不多,反而是有些文章中说程昱行军无粮,吃人肉,这一点更加记得牢。 说明他是狠人。 想到这,徐臻看向荀彧道:“程昱。” “不错!” 荀彧眼睛顿时一亮,而后表情逐渐灿烂,仿佛被徐臻一下点拨了迷雾,瞬间通明。 “不错,不错!!另一支军,就是程昱!我明白了,伯文之心思当真令人敬佩,若是志才在此,也要敬佩有加!” “程仲德在本是东阿人,他在范县与东阿两地,都有极高的名望,甚至家中奴籍之人几百上千。” “他治下东阿,有千人乡勇,随时可为兵吏,若是再招募,就看民意了。” 荀彧和徐臻的想法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荀彧十分笃定,程昱一定可以做到,这是基于了解与对百姓民情的把控。 如今境内主公声威浩荡,民心相依,各地乡勇都愿参军保境。 别说是为了曹操出生入死了,便是为了自家如今能耕地存粮,都要拼死参军来护卫兖州。 所以荀彧认为,依照程昱的声望,加上他家中的财产,募集乡勇应该不难,再说他本来就有一千多兵马。 而且,据说年轻时候的程昱,也是能仗剑行走的。 这等人纵马为将未尝不可,老是老了点,威势还在。 …… 鄄城外。 张邈和张超等待了一会儿。 发现没有人来回报,甚至大门直接紧闭,并且城门楼上多了数百名军士! 他们心里登时一紧,逐渐发现不对劲了。 “大哥,还没人来迎我们进去?” “难道暴露了?” “不可能!”张邈看都不看他,当即否决,“胡言乱语,不可自乱阵脚。” “我只是送粮而来,他能奈我何?” 张邈此时内心还是很冷静,不过在山林之后,他们藏了三千骑军为伏兵,这是他的精锐。 原本他想的是,来送粮助曹操攻徐,加上他的地位。 至少荀彧会亲自出来迎接,两人一番虚与委蛇,哪怕只是装的,也要迎进去寒暄用饭。 这个时候,便可入鄄城城门,挟持荀彧。 若是荀彧不来,只要放行也能到城中将粮食交托给守城将军。 结果。 现在直接戒严了?! 可,若是真的被发现了…… 是怎么泄露的呢?! “我,送粮之事,难道有所不妥?” 张邈自问道。 张超顿时一惊,“会不会是荀文若觉得反常,所以才不敢开门?先稳住鄄城,哪怕得罪了我们也无所谓,等曹操回来再登门谢罪。” “有可能,这是荀彧的作风。” “稳固后方,他一向心思缜密,但只是凭借一个送粮之举,就敢如此论断,他胆子也太大了!” 这可是直接把人得罪死了。 就因为一个举动? “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强行动手?” 张超急了。 如果这里攻不下来,到时候温侯进来之后,鄄城依旧稳固,或许能提前闯出去给曹操送信。 “嗯,迟则生变,必须要拿下鄄城才行,城内没有多少兵马,无需再等了。” 张邈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已经失了先机,很可能就是被发现了。 荀彧此人,心思的确可怕,令人敬佩。 但军力之差距,如何能弥补。 “下令后撤,将粮食留在城外,派人告知城门上,我们不进城中,只是送粮,请荀彧不要多心。” “先行稳住他心思,我们退至山林,守住要道,等晚上趁夜袭击。” 张邈冷然道。 “妙计!” 张超顿时眼前一亮,不愧是大哥,随机应变之能,称得上身经百战也。 就此,张邈留下了粮食在外,而他则是假意返程回陈留,实际上进入了岔道,寻找鄄城附近的山林躲藏起来。 刚刚进入山中,张邈左右一看,神情顿时傲然起来。 “天助我也,鄄城一侧,便有如此易于伏兵之地。” “此地开阔,又在山路之口,下令兵马到此休息,等入夜之后,立刻杀出攻城。” 张超纵马去后方传令,让兵卒在内休息。 这山林,三方有山,就想一个巨大的坑。 几条小道可以行至山脉之内,小路上有些许脚印,应该是日常上山砍柴的百姓。 刚扎堆。 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从小道内杀出了一支骑军,杀得张邈措手不及! 这骑军,军备精良,为首之人勇武不凡,在四五人并排的小道内冲出,骑兵步卒均不可当。 很快被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闯入了人群之中。 那莽汉身上两副战甲,手持双戟,左右砍杀,兵锋所至,军士逃避不及,很快大片被砍翻在地。 张超见状顿时调转马头,让骑兵先后撤,拉开距离。 他跑到张邈身旁,人已经完全慌了,“完了完了!!大哥,这有伏兵!” “我们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曹操知道了,曹操知道了!” “虎豹骑来了,虎豹骑来了!” “冷静点!没有虎豹骑!没有虎豹骑!” 张邈怒喝几声,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 他定睛看去,这将军他恰好也认得…… 典韦。 那是典韦啊…… 是自己当初,亲手送出去的典韦…… 他以前……不是个酒囊饭袋么?? 在军中一人可能吃五个人的饭量。 没想到,他一个人能打几十人? “完了,撤!” 张邈颤声道…… 此时他眼中场景,宛如天崩一般。 自己的兵马因为想要伏兵于此,没有防备,加上典韦如此凶猛,竟然无人能挡,他已经浴血杀出,直奔自己而来。 这典韦,宛如鬼神催命一般。 “撤!!!” 张邈仿佛晃神,说完这句话后,当即翻身上马,而后拉住缰绳催马而逃!! 第三十章:这理由也太荒唐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张邈兵马溃败极快,主要是他的骑兵在短时间内来不及反应,甚至大部分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追上砍杀。 不过他的步卒还很忠心,冲上来拦住了去路。 让张邈得以带着数十宿卫先撤走,其余兵马才四而逃。 典韦也不硬追,再次砍杀了数人之后,到了高处举起手中大戟,声如洪钟般吼道:“叛贼张邈已逃,尔等还不投降!” “你我本都是兖州兵士,各为其主尔,现在投降既往不咎!!” 当啷! 话音落下,当即就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这句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都是兖州的兵,陈留也是境内一郡。 而且还是重地,为什么我要成为叛军? 若是能成还则罢了,起事失败无颜去见家中父老,当地百姓也会看不起。 现在能投降,当然投降! 张邈已经败了! 此时战场上,无心恋战的兵士迅速增多,都丢下了武器,那些为将者喊也没用。 甚至有一人对张邈极为忠心,大声呵斥甚至想要威逼,被一副将一箭射穿了喉咙薄弱处。 这支东南营地,除了典韦之外,其余的人能为将者,那也不是泛泛之辈。 此时那将冷然扫视,沉声道:“立刻投降!如有不服者,杀!” “立刻投降!还可得生,主公早已识破了你等谋逆之事!” “再负隅顽抗,等同枉死!张邈都已经跑了,兖州不会再有他容身之地!” “张邈身败名裂了!八厨之名也不复存在,诸位不必如此愚忠!张邈是篡汉之人!”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加速了陈留军的投降,典韦举着大戟挥舞几下,眼神颇为宽慰。 好在是身边这些副将,还有几人能说得出劝降之语。 这要是俺劝,只会说不降就杀这种话,有时未必能动摇他们的心呐。 “诸位兄弟,将降卒送到鄄城,让荀军师来收!” “咱们去和校尉汇合。” “喏!!” 典韦下令之后,威风凛凛按转马头,当即去往别处纵马而去。 不多时,鄄城守军出来领了降卒,东南营的这些将士则只是留下了十数人相助。 大部分和徐臻在外营地汇合。 “哈哈哈!!校尉!咱真立了大功了!” “这算不算是护卫了兖州?” 典韦到徐臻面前的时候,忍不住一把保住,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没骗俺,校尉没骗俺。 “这算不算大功?” 徐臻淡然的笑着,“当然算,如果没有诸位,鄄城一旦沦陷,影响将会让主公万劫不复,你们不光是击溃了陈留叛军,主要是保住了后方安全。” “此功绩,何止于此,全境官吏都松了口气。” 徐臻淡笑了一声,“官吏者没兵权,又不能行军作战抵抗入侵,若有强敌进来,他们只能归降保境安民,但其内心定然愧疚不已,或者一生无法释怀。” “诸位此举,也让我兖州官吏不必经受此考验,也让百姓不必经受内乱。” “我替兖州,谢过诸位出生入死了。” “不不不!”典韦顿时把徐臻扶起,这话说得就折煞了。 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各司其位不必多言。 此时,东南营这些将士也因徐臻这番话,心中激荡。 “校尉所言,令人敬佩。” “以前还未觉得伯文有什么特别,现在一看,当真有长者之风,堪为领袖也。” “不错,跟着他真是对了。” “诶,别乱说,咱们将军是典韦。” “典韦将军不也是伯文宿卫?” “那就是了,不重要。” 典韦听得窃窃私语,虽然也听不清楚说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狠狠的扫视,“准备好行装!咱们去濮阳!” “喏!” 话音落下,所有人整肃姿态,正色回应。 鄄城之危已解,接下来便是濮阳。 这是徐臻早就说过的。 一日过去。 荀彧刚松了口气,收拢了降卒,补充营内军力之后,安排部署了附近城防。 又特意去了一趟衙署后院,将此时完完本本的告知了曹嵩。 曹操不在,也唯有他可以说动境内所有曹氏宗亲,稳住人心。 让曹氏、以及诸多官吏之眷属,不必太过担忧,导致人心惶惶。 察觉到城内已经安定,荀彧还是来见了徐臻。 恰好徐臻刚刚闭所下任,准备回家休息,若说整个鄄城内最清闲淡定之人,恐怕就是他了。 无论是部署与否,内乱焦急之时,他都还在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 这样的人,品性何其宁静。 徐臻对荀彧笑了笑,拱手道:“兄长此时,应当不再担忧了吧?” “嗯,”荀彧还了一礼,两人顺着街道走下去,往府院所在的街巷走,“仲德有才能,已经奔陈留而去,除却他招募之乡勇,还有当初青徐黄巾自发随军数千人。” “都是悍不畏死,曾经为贼的凶悍之辈,令我不得不感叹,人心之强大。” 荀彧话语之中,触动很多,他没想到当年收容安置的这些青州兵,对于兖州的固安之心强烈到这等地步。 “如此,我又想起当初志才向我举荐你的策论时,那般热烈似火,看来他早已看到了如今人心所向的盛景。” 徐臻的脚步蹲了一下。 原来如此。 这些事,他从来没听人说过,戏志才也不会在外炫耀,所以徐臻还是第一次听到。 当时那策论,曾经据理力争过。 “兄长眼及天下,善于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必然要以冷静为主。” “是,不过我来见你,实际上就是想问……你为何看得出张邈要反叛?” 荀彧笑了笑,柔声问道。 莫非,你还培植有自己的情报网?若是有明探暗探散布在境内,此事便需要向主公说明为好。 若是没有,也要说明,免得被其他人以此诟病。 荀彧完全是君子之心,他只想知道消息怎么来的,又或者说徐臻是如何论断的。 一直以来,徐臻可都是不爱走动,不曾寻师访友的人,热衷于任上值守,晚上则是在家中读书。 这份恬静淡雅,谁都是看在眼里的。 徐臻笑道:“兄长不必试探。” “此事本就是猜测,张邈自上次袁术之后,兵败无功,丢了许多名望,军屯一事又让他几乎丧失人心,再加上……” 徐臻咧嘴笑了起来,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放在脑后,轻松的道:“我这人怕死,我要了典韦后,担心张邈不悦,想要报复我。” “于是就派人帮忙盯着……结果就发现他和陈宫往来有些频繁,时常出入军中。” “这……”荀彧顿时一滞,“居然是因为这个?” 因为怕死,所以盯了张邈,于是就发觉了他和陈宫往来之异常。 这理由,若说荒唐也真的荒唐,可若说合理,也说得过去。 白身之人,得罪兖州士族领袖。 而且张邈在反叛之前还是主公发小好友,那是该得防着。 “哈哈哈!张邈若是知道因为这个……恐怕要当场气死。” “等等,”荀彧忽然脸色一愣,双眸锐利了起来,“你说陈宫?!” 第三十一章:好个徐伯文,孟德没看错他!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是,陈宫。” “那濮阳……”荀彧一下子慌了,陈宫现如今可是和夏侯惇在东郡! 若是濮阳有失,如同魏郡失去黎阳,此二地分别是主公与袁绍的屏障之城,辎重粮草巨甚,战略意义何其高也。 “在下之前不是……举荐了韩浩将军为屯田都尉嘛。” “啊,”这个事荀彧知道,韩浩是夏侯惇部将,治军很严,他主导军屯为一地典农都尉后政绩很好。 当地百姓十分爱戴,是以名望非常高,在军中的威望也逐渐提升。 韩浩将军,也曾经多次表示十分感谢徐臻。 奈何徐臻从不收受任何礼物,一直没机会还此人情。 “这我知道,伯文提及韩浩将军是……” 徐臻露出了憨厚的笑,“我已将此事告知了韩浩将军,陈宫恐有变。” “谨防吕布自外而来,两人内外勾结取濮阳,至于他能否说动夏侯将军,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我又派遣典韦去濮阳相助,如此一来,兄长可以写一封书信向徐州,让主公安心作战。” “原来如此!” 荀彧顿时微微后仰,深吸一口气,对徐臻拱手,“伯文之心志,的确令人敬佩。” “我在兖州过得很舒适,谁又愿意宁静被打破呢?” 徐臻拱手还礼,表情还是比较平淡,这些暗中部署,安排之策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因为他知晓这些事,后来又凭借智力提升,心思通达,对事件本身有了理解。 所以能够猜测论断张邈、陈宫、吕布之心,才能做出应对之策。 可以说,徐臻正在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谋士,不是单纯的知道结果而已。 如同做题,他以前只是知道答案。 现在明白了求证答案的过程,甚至随着能力提升,还可以举一反三得到更多的方法。 这是能力与认知。 “既如此,境内自当安宁。” 荀彧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只是陈公台……也曾是主公之心腹,却没想到……” 荀彧感叹了一句。 徐臻笑道:“兄长将降卒收来,一问便知。” 荀彧当即道:“我且写一封书信到濮阳,言明做乱之事,告知元让已经查明张邈与陈宫相通。” “如此,便可告知元让,让韩浩将军也好进言,若是濮阳可守住,便不会让吕布有机可乘。” “这样一来,兖州就可谓真正平安。” “那既无事,在下就回家了。” 荀彧忽而展颜笑道,“伯文总是如此热衷归宅,总不会在家中藏娇吧?” 徐臻一愣,“断然没有,暂且还没家眷。” “那不如等此次过后,让主公给你寻一良家女子,得士族之姻也好,”荀彧说到这,发现自己话多了,连忙无奈的笑了笑,“罢了,我险些忘记,伯文洁身自好,不喜受情之礼。” “那,倒也不是……”徐臻忽然左右顾盼,眼神飘向一边,咳了一声道:“在下的确严于律己,但也并非不可……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 荀彧:“……” …… 濮阳。 吕布军刚至,在大开城门之后,遭到了夏侯惇伏击,以乱箭驱逐,并且追杀了十几里。 可谓是一败涂地。 夏侯惇军中,韩浩早已得知陈宫叛乱之事,经过数次暗中察明,已然确定此事,以自己性命担保陈宫必定有问题。 于是夏侯惇下令,设计让外寇来攻。 是以这一日,夏侯元让虽然离开濮阳,但命韩浩特意换了濮阳城防的士兵,同时伏兵在城外。 陈宫果然不察,开城门迎吕布。 得以大胜! 知晓外寇来攻之敌是吕布的时候,夏侯惇甚至还想再追出去,不过被韩浩拦住,两人甚至因此有些怄气。 毕竟此次乃是极好的机会,一旦杀了吕布,名扬天下也! 但韩浩认为,死守城门才是最重,不可刻意追敌,若是逼急了反而会中计,吕布麾下将士居多,兵卒悍勇,虽然夺濮阳失败,但仍旧还有成军之力。 他可以再奔逃,取小城容身。 唯有严防死守,才可让濮阳无懈可击,让吕布断了念想。 他是远来之军,背后并没有兵粮支撑,不久之后就必然会撤去。 夜晚。 濮阳内城门楼内,卸甲的韩浩自门外走来。 此人气息平和,面容严肃,胡须连边但是并不浓密,一看便是时常修理,十分整洁。 长发绑在脑后,身穿武服劲装,大步流星的到夏侯惇面前来,抱拳道:“将军,我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 夏侯惇立起身来,斜靠在了榻上扶手处,表情戏谑的盯着眼前人。 “今日如此据理力争,让我在军中将士面前颜面扫地,韩都尉现在好大的威风。” 他一边说着,却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韩浩去左手侧的案牍上坐下,同时那种挑衅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变得正色起来。 “将军……主公如今在徐州作战,濮阳不容有失啊。” 韩浩还是解释了一句。 “是,所以我说你无罪,”夏侯惇又咧嘴一笑,“我已下发军令至各营地,日后行军作战,若是有所不妥当死命谏言,我即便不纳,也绝不会治罪。” “大战之中,必须理智,而一人若是可掌控全军之志,是好事也非好事。” 韩浩疑惑片刻,虚心问道:“将军何意?” “若是我百战百胜,我麾下兵马必然也是百战百胜。” “但若是我中了计策,又有何人能点醒我呢?你做得很对,”夏侯惇金刀阔马的坐了起来,表情严肃而郑重,深深的看了韩浩一眼,“你不光无罪,还有功绩。” “濮阳的确,绝不可失。” “陈宫已出逃,我并没抓住他,但他的宿卫招供,此事还与张邈有关。” 陈公台,果然是有本事之人。 见状不妙早已经抽身离开,即便早早知晓他内乱,也因战事而功亏一篑,可惜。 “不错!”韩浩再次起身,对夏侯惇抱拳鞠躬,“将军,末将之所以来请罪,便是此事。” “此前,鄄城屯田校尉徐伯文举荐在下为屯田都尉,是以因此欠下人情,他曾与我言说张邈与陈宫之事。” “之前查到陈宫之行,也是他告知,末将想着,此事若是查错了,不可害了伯文,于是便说是自己发现。” “现在看来,应当归功于他。” “哈!” 夏侯惇短促的笑了一声,“好个徐伯文,孟德真没看错了他。” 第三十二章:有容人之度,能成吞吐天地之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既然如此,鄄城之地恐怕也无碍,徐伯文和荀文若在,还有数千兵马驻守……这一次,他算是立了大功了,”夏侯惇沉声感叹,“白身之出身,得此功绩,守住我兖州根基。” “元嗣,为我修书一封,表彰徐伯文之功绩,问询鄄城是否安好。” “喏!” 夏侯惇此话,让韩浩也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将军并不会怪罪。 今次击溃吕布,守住濮阳,让东郡保持安宁,其实也有震慑之意,也能让袁绍不会轻举妄动。 至少,他们不会再动心思大举进攻兖州。 这也就足以让主公在徐州可以放心征战。 不过,在韩浩还没有去送信的时候,鄄城荀彧的书信反而是率先来了,直接送到了夏侯惇手中。 明言鄄城一切安好,勿要挂念。 “望将军以守住濮阳为重,不可让任何贼子有机可乘,当以严阵相待,不可让袁绍惦及,唯有无懈可击,方可能让主公放心攻打徐州。” “如此,便是功绩。” 夏侯惇在韩浩面前念了此信,心情越发的舒适,“元嗣所言的确也高瞻远瞩,还好你谏言,让我不曾深追吕布。” “否则还不知道会损失什么,”看完了书信之后,夏侯惇也是长叹一口气,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有时候看似是追击之时,实际上若是追上去,损失不知几何,现如今东郡之兵马不过万余,哪怕有青州兵的兵源,却也缺少了军备和战马。 若是真的追出去,被吕布埋伏,损失过半,接下来就要面对更多麻烦,“告知文若,濮阳稳如磐石,绝不会被敌军攻破。” “请他放心为政,肃清内乱,不可放过一人。” “好,那伯文……” “自然是夸赞,”夏侯惇傲然坐在卧榻上,双眸炯炯有神。 他没有去追吕布,也就自然不会在交战中遭到曹性射穿单目,是以也就不会变成后来的“一目了然”独眼将军。 虽然夏侯惇并不知道此事,但是却也明白承了人情,要谢伯文也,将此功绩传扬出去,让徐伯文之名得以大显。 让境内百姓知晓,此次陈留之乱,真正在其中运筹帷幄之人,除了荀文若等谋臣之外,还有一个徐臻。 这当然也是他应得的名声。 …… 三日后。 徐州。 曹操收到了来自荀彧的书信。 在此之前,他还收到了来自边防某位偏将的求援急报,心神大为震动,差一点就要撤军回兖州了。 毕竟,他的老本营可就在兖州,若是被人侵犯攻伐,极有可能会一无所有,损失巨大。 “好,兖州无碍!” 曹操当众几乎是放声怒吼,“张邈,陈宫,乱我兖州,被文若,伯文识破,如今已经伏诛!传告三军!我兖州安定,境内平安,百姓依旧劳作耕植,无需挂怀,如今徐州近在咫尺!!” “三军将士当继续奋战,等先登下邳,斩杀陶谦恶贼!我曹操与之共还乡!” “喏!” 曹仁和曹纯等将军脸上顿时浮现笑容,抱拳转身快步出营帐去,这是最好的消息。 此前还以为真的只能撤军了,但徐州下邳马上就要围到城内将士心思动摇,士气不高的态势,无需数月就可攻下。 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夺下下邳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众将士离去,军帐之内留下了戏志才在内。 曹操才收起方才激昂的情绪,深深的叹了口气,“伯文。” “多亏了伯文!” 戏志才顿时一愣,“主公,此话怎讲?” 曹操猛然转身,神情激动,情绪高昂,“伯文当真心思缜密!” “他察觉了张邈与陈宫之乱,于是暗中查探,果有所获!于是设计等待,恰好此时,子孝为了还伯文之人情,留下了两千兵马。” “苍天……”戏志才此时听得震撼,只觉得玄奇,方才在听曹操朗读那书信部分内容之时,还在思索怎么做到的。 现在听来,却也是险象环生,任何一处若是运气不好,很可能就会让吕布有机可趁,进了兖州。 他一旦进入兖州,那可就宛若是虎入狼群。 “竟然如此惊险,”戏志才由衷的感叹道。 此刻曹操的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乃是,天助我也。” “若真要说起来,还得感谢志才,若非是你当初举荐伯文,岂能有他的今天?” “呵呵呵……”戏志才苦笑摇头,“他这等才能,并不弱于在下,即便是没有举荐,迟早也会出头。” “那不对!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若是那时候伯文未曾出头,依然还是一校吏,战场血战谁又能知晓其命运,不过如今看来,我欠他实在是太多了。” “哈哈!”戏志才当拱手,神情潇洒,“知遇之恩,也并非是在下,主公不也是。” “若非是求贤令,怎会让他去写策论?真正要论,便是主公之德!” “当真?” 曹操脸上笑容有些疑惑。 “当然!”戏志才深深的看了曹操一眼,方才在观察之中,只是一眼,他就察觉到曹操内心颇为有些动摇。 从进入兖州开始,举荐之政一直都是任人唯贤,唯才是举。 而且主公主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等心胸可不是寻常人可拥有的,其心胸志在天下也。 “主公,张邈与陈宫,小人尔,何须放在心上?!” 曹操眼神顿时震动,甚至于心里仿佛被揉了一下。 志才,果然懂我。 “说下去,”他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却还想再听。 戏志才眼神热切,抬头负手道:“譬如伯文,若是没有主公,他要何时才能遇明主?施展其抱负?!” “又譬如文若,我,于禁,李典,乐进等将军,还有那称之为千里马的曹休,东阿名士程昱,封丘名士毛玠,无一不是如此,主公有容人之度,方才有吞吐天地之志。” “而天地之大,却也从未管过善恶明暗,人也当如此!其二人之恶,不可因此而废诸人之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相报以待之!丹心一片,不可动摇!” “主公之魅力所在,其精髓正是那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 两人目光深深相对,曹操深吸一口气,大为震动。 这番话,唯有极其了解自己之人,方才能说得出口。 “志才,若我身边无你,真不知会如何!” “怎会无我?”戏志才神情一动,当即笑道:“在下,还要辅佐主公,到天下安定之日。” 等我请出郭奉孝。 有如此贤才辅佐,日后定当更有作为。 “不过……”戏志才忽然眼神一动,脸上逐渐露出笑意,“主公方才说到乃是天命所赐,此次或许也是个机会。” 第三十三章:进退都是输!让出去算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志才想说什么,”曹操笑而不语。 但看向戏志才的眼神却已经是有所猜测。 志才一向知晓自己心意,而且善于揣度,若说用计策,却也奇计频出,为人时常有诸多奇思妙想。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思绪撞到一起了。 “主公何不趁此机会,设计引徐州兵马出城来,”曹操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颇为得意的灿烂起来。 “哈哈哈!和我所想并无不同!” 曹操顿时意气风发,心思也不再纠结,在戏志才方才那一番话之前,他的确在为自己用人之策所忧愁烦扰。 当时听闻张邈和陈宫两人内外勾结在兖州作乱的时候,心思的颓败感,实际上大于了震怒与慌乱。 因为这两人,他都是真心对待。 张邈更是自己的发小好友,小时便是与袁绍一起,三人玩到大的,相交甚笃,却没想到这样的老友,会趁着自己离开兖州作战之时,选择起兵做乱。 而且,差一点就夺下了鄄城,到时候曹氏宗亲之家眷,几乎都要落入他手,为他人鱼肉。 是以,曹操在怀疑自己,是否应当用人以察,时刻防备,从此之后不可再轻信他人。 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想改,以至于产生了嫌隙与犹豫。 不过,戏志才一番话后,让曹操重振气度。 现在自然心思通达。 “下令,三日后兵马后撤二十里,藏于山林之内,以精兵良将占据各处要道,营内器物选老旧之物丢弃于山野,辎重不要,将车马辕印引向小沛方向。” “另外,让子孝,子和,子廉三人,以及文则与李典都后撤,靠近中军,放弃南北数个城池。” “此次,我敢料定,陶谦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曹军已经压制下邳太久了,他再不出来,军心一定会乱,那和兵败没有什么分别。 加上城内流言四起,这座下邳看似坚固,但也不再是那么坚固。 陶谦乃是久经沙场之人,必然明白军势军心之理。 若是他不肯出来,那等数日之后,兵马再来攻,必然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城池。 因为那个时候,可以宣扬已经毫无后顾之忧,勠力攻城,拼死血战。 将会让这些已经守得军心涣散的徐州丹阳兵更加胆寒! …… 三军令下。 在三日内徐徐退去,将军营不断后撤,此等动向,实际上在第一天就已经被陶谦查探到。 那时候他还不知为何要撤。 陶谦甚至以为是有援军来了,但等来的消息,袁绍、公孙瓒、袁术等人都同时拒绝出兵,能相助者不过寥寥。 孙乾似乎只请来了刘备,如今刚从青州而至,还有几日才会到达郯县,但刘备所带兵马不过两三千人,并不能威慑曹操。 至于他为何会来,陶谦现在还来不及去考量。 此刻,他正被又一个消息所困扰。 曹操的兖州,发生了内乱! 吕布正在犯其濮阳,而内部似乎也在作战,鄄城、东阿、范县三地,封境长达三日之久! 陈留之地,也同样在用兵! 这样一来,陶谦心里按捺不住激动之情。 战机。 他苦苦等待的援军没有来,却等来了这样一次绝佳的战机。 “怪不得曹操会撤,”陶谦低声感慨,在案牍前陷入了沉思,俄而,猛然抬头看着所来汇报之人,“你确定在内乱吗?!” “绝对是!曹操兖州内乱已起,他兵马全部在攻打徐州,唯有不到一万人守境,小人得探报时,兖州已经封境了!” “许多百姓都不敢随意进出城池!” “主公!” 在旁的曹豹当即站出来抱拳,“这必是好时机!我们应当立刻出兵,阻断曹操的去路,让他不可回援兖州。” “如此,可以将他拖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无形之中,便是消耗其军心,振奋我之士气,而后下邳必然可守住,甚至能拿回失去的城池!” “主公,此事还需再思量,”陈登冷不丁的说道,奈何他生得太过白净英朗,年纪很轻。 如此面貌军中将军向来多有不屑,又因两方本属不同派系,引来了一片嗤笑。 曹豹顿时冷哼道:“元龙善于政,却不善行军打仗,我军连日守城,曹军士气高涨,声势浩大,攻城兵马源源不绝,早已让将士士气低下。” 最重要的是,曹操这支兵马并非是不义之师,是以百姓与将士心中流言四起,不肯卖力。 说白了,就是曹操的檄文非常有效用,很多将士也觉得害人父母,遭致此仗,却还要卖命守城,心中已经极为不平衡了。 只是当着陶谦的面,曹豹说不出口来。 “若是此时不攻,唯有弃城保存兵力,退守郯县。” 但是郯县,可没有这么高的城墙,那时候士气将会更加低落。 “元龙,你就算不领兵,却也应该明白兵败如山倒之理,一旦将士军心崩溃,那就真的是山崩一般,无法挽回也。” “将军……” 陈登表情淡然,依旧是双手合拢在袖中,执礼而拜,颇为冷静的说道:“在下不通兵法,不曾带兵,但是明白据险而守当是优势,如今虽艰苦,却也可勉强而守。” “若是出城去,便是求变,变数好坏不可测也,万一逼得曹军弃兖州而攻徐,岂非适得其反?” “在下看来,还是按照原定之策,据守待援。” “待援?!”曹豹胡须一吹,略微粗犷的面容上浮现轻蔑之色,盯着陈登道:“咱们现在能靠自己,为何还要待援?” “再者说,哪有援军!?当初会盟时说好共为大汉,如今无非是各自争夺地盘,各自为政,其余诸侯嘴上说得好,真到此时,有谁肯来援?!” “根本没有援军!” 曹豹怒喝之下,火气已经起来了,但他在情急之下,却有一句话触动了陶谦。 此时的陶谦,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错,现在可以靠自己,为何还要等待那不可能来的援军。 至少攻出去,士气也能挽回些许。 否则真就是坐以待毙了。 “攻!” 陶谦面色一板,往日在堂上为政时那等慈祥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历战多年的严肃与威严,眼中浮现,都是自己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 “曹操将兵马据守于各处要道,而中军退去,诸位,这是真的退军,绝不是故布疑兵,因为他赌不起。” “他必须要尽全力退回兖州,方可保全自己的地盘,否则将会无处可去,曹操已经慌了。” “如此,全军当冲锋也,兵马齐动,取曹军!此战必胜!” “此天赐良机,战场瞬息万变,雄者当勇猛精进也!!” 陶谦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出兵!战! …… 陶军出城而追,在几十里后,遭到曹操伏兵合围,死伤大半。 “怎么,会这样……” 衙署正堂内,陶谦听闻到消息,丹阳兵被杀得丢盔弃甲,牙都要咬碎了。 攻出去被埋伏,中了曹操奸计!若是不攻,士气全无,同样是将城池拱手相让…… 如之奈何?!这徐州城,难道真要拱手让人!? 其余人退回下邳,紧守城门,而曹操此次,则是大军兵临城下,直接将营地又推进了十里地。 日夜威胁! 让下邳城守将军士可谓是喘不过气来。 第三十四章:这徐州,要我怎么援?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曹孟德,曹孟德……竟然如此奸诈。” 陶谦在床榻上,此刻是眼睛都闭不上,气息更是不顺畅,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所谓的战机居然是曹孟德的奸计。 何等的奸诈。 “即便是不出兵,我们也难以抉择,如今已是危急之时,再不出兵军心涣散,流言四起,那也——” 曹豹当然也慌,这决议乃是他提及,实际上也是为了成就功业,若是可以在此战之中击溃曹军,当名扬四海也。 以后在徐州的地位,当然也是无人能出其右,所谓的三派制衡将会彻底打破,他们丹阳兵的地位声威当为支柱,定然不可撼动。 谁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他话没说完,立即就被陶谦抬手止住,“无需挂怀,曹将是我心腹之臣,此战是我下的决断,跟你没关系。” “唉……元龙啊……” 在侧的陈登脸色一震,冷着脸拱手而下,其实情绪并不高涨。 陶谦颤抖着双手,眼眸浑浊不已,找到了陈登所在,颤声道:“元龙,如之奈何呀?” “若是此时,我再死守,可能守住?遣何人为守将最好?又或者,能否与曹孟德议和?” 陶谦嘴巴干涩,一段话说得非常艰难,期间多次舔动嘴唇,吞咽口水,方才说得出口。 其实陶谦也明白,说不出口不是单纯因为这些,而是心里……怕陈登挂怀。 毕竟出兵的时候可是驳了他的看法,而现在兵败之后,又要来求他给个计策。 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以启齿。 陈登此时,也是先虚了虚眼睛,却也还很平静,淡然的拱了拱手,道:“在下看来,如今局势已然十分危急,我们断然没有得胜之机,毕竟军心完全丧失,兵马崩溃,守城极难。” “此事,曹豹将军必然比在下更为了解。” “你……” 曹豹脸色一变,立刻就想要反驳,但是确实有些理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来。 现在的确是他兵败,没理由和陈登再起口舌之争。 而且,陈登当时的担忧的确是对的,曹操还真有可能以此来伏兵,他们选择了出城追杀,只是加快了兵败的速度。 “现如今,不可能守住,唯有请别驾请刘备到下邳来,援军一到,无论多少,都可壮我军军心,不至于一败涂地,毫无半点回旋之地。” “不错!” 曹豹连忙拱手,“主公,请刘备来下邳,可稳定军心!” “他南下到我徐州来相助,如今已是唯一的援军了!” “别驾能请到刘备,已是实属不易!或许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陶谦此时,看着文武希冀的目光,心中已经稍稍冷静下来,虽然兵败,但至少还有援军。 这位刘玄德,当初得见一面,也是忠汉爱民之辈,这些年在外,多有名声,青州除贼也有功绩,当时平定黄巾之乱,在各地征战之中也颇有名望。 这样的人,不光是可以为援军。 甚至能领我徐州! 陶谦心里震动了一下。 他此刻明白,兵败之后,曹操必然不会放过他,毕竟他可是举全境之力,来攻我徐州。 用的便是杀害其家眷之仇怨,后又逐渐挣得了我徐州民心,让民论向着他去。 一旦攻下徐州,陶谦一家人的下场不必多言,而其余臣子文武,却有可能得以幸免于难,甚至还可以继续任用。 既如此,陶谦现在想的已经不是怎么打赢曹操,反败为胜了。 现在他想的是如何抽身,保全自己的家人。 “我已时日无多,如今身体景况日渐艰难,应当为家人考虑……” 陶谦暗中思索,长舒了口气。 是以强撑着坐起身来,重重地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更显病态,对曹豹道:“立刻去请刘备到下邳。” “再遣使与曹操求和,不可再生祸端。” “至少,要拖得数日之缓……” “若是抵挡不住,就退守郯县,再做打算。” “喏!” 曹豹当即快步离去。 而此时,在屋内的所有文武,心思都已经不安定了,甚至不少人偷偷对视,暗自摇头。 任谁都看得出来,大势已去。 陶谦这徐州之主,诏书任命不过两年,刚刚在境内取得政绩,安定民心,却没想到一念之差…… 惹了曹操…… 现在看来,彼此要另寻他路了,不可在曹军城破之后,被殃及…… …… 半日之后。 四骑先行到了下邳城下。 从东门准备入城,彼时的东大门,大道之上并无车马,城上下有数百兵马驻守,禁止了通行。 这四骑,三人靠得较近,单出离得较远的那人便是一袭灰袍的孙乾。 自然,这三人就是他带来的刘关张三兄弟。 中间为刘备,面色严肃,有堂正之风,眉宇之中略带慈和,双眸生得深邃,面宽中正,耳朵有些大。 他的双臂很长,体型适中,马匹两侧有一对长剑。 在刘备左侧为墨绿色长袍的关羽,美髯虚目,神情傲然,气势凛然。 右侧则是粗面张飞,胡须驳杂,面如黑炭,双眼宛若铜铃一般。 刚到下邳城前,刘备就勒住了缰绳。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城郭。 孙乾在侧不知为何,疑惑的问道:“玄德公,我家主公已在焦急等待,徐州十万火急,便请玄德公来主持公道!” “呵呵呵……公祐,谬赞了,”刘备无奈的低声笑道,“我刘备何德何能,可解徐州之危?” “我肯来援,是替我伯珪大兄,还了当年会盟之恩情,是以才带了数千家底而来。” “在下人微言轻,未必能进曹操的法眼。” “那,为何停下?”孙乾表情迷惑了起来,即便是如此,又何必纠结,先去见了主公再说,至于胜负之论,商议便可得知。 刘备表情恢复平静,看向了孙乾,又动容展颜,道:“因为到了下邳城前,我反倒有些迷茫了。” “迷茫?” 孙乾没听明白。 “这一路走来,在下都在听闻百姓之言,言说是陶徐州贪图曹氏家产,故而出兵装作匪徒截杀。” “若非是曹操麾下有将军拼死来救,恐怕一人都不会逃回去,如此仇怨,真和檄文之中所写相差无几。” 刘备深吸一口气,“这徐州,你叫我如何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啊…… 刘备心里,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这城,他似乎不该进去,但既然来了,又岂有不进之理? 是以,他停下脚步,踟蹰不前。 实际上心中在思量着。 第三十五章:实在点吧!他早看穿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玄德公,切莫要听信流言,这是曹操之奸计,以流言惑乱我徐州军民,由此方可在攻城之时占得军心士气之机!” 孙乾顿时就慌了。 这时候了你不会和我说你要走吧?! 我家主公可就等着援军来救命了! 这是士气关键所在,若是有援军,至少军士们能有个盼头,若是到了城门之外,却又转而离开。 岂不是落井下石!? 刘备听完了这话,又思索了片刻,道:“此人情,我定然会替伯珪兄长还。” “也算是了却我刘备一桩人情,可这终究是小义。” 刘备盯着孙乾看,道:“家国,孝道便是大义。” “据我所知,曹操在入徐州之后,并没有屠杀百姓,没有劫掠乡里,反而是开仓放粮以资助流民。” “如此心胸,方才能得百姓夸赞拥戴,得人心倒戈。” “大义与小义,孰轻孰重?公祐可有定论?” “没有。” 孙乾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刘备他是请来了,但却没有完全请来。 刘玄德自称汉室宗亲,多年在外征战,虽人数不多,但身经百战,有关张两将,加上他本身又极有气度与魅力,是以兵在精而不在多,反而输少赢多。 麾下多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原本孙乾还不理解为何刘备人数虽少,但却多能在胜仗之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他们为正义之师,自然如顺流击舟,一往无前也。 自然胜多。 现在看来,刘备是真要离开…… “公祐,陶徐州失势,而人心向曹,即便是我援军到此,我却也说不出一句,曹操复仇之名图谋徐州。” “因为百姓向着他。” “若是他曾劫掠,屠杀,使得境内百姓同仇敌忾,不愿投降匪类,那便可守。” “因为山河之固不在城墙砖瓦,而在人心。” 刘备由衷的说出这句话,让关羽停下了捋须的动作,让张飞也愣神点头。 孙乾更是大受震撼。 好一句山河之固不在城墙砖瓦,而是人心! 人心,才是最难攻破的壁垒。 若是军民一心,想要守住下邳,有决心与热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那曹操即便将下邳啃下来,也要付出远超出想象的巨大代价。 而恰好,现在下邳之内,最缺的便是这个。 “玄德公,那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总归,是要先进下邳,我家主公或许就等着玄德公,救命呢。” “哼!” 孙乾话音刚落,这边张飞直接冷哼了一声,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你家主公做了这等腌臜事,让我大哥带兵来救,我们兄弟若是为他出去浴血奋战,死了不知多冤枉。” “这一路来,俺听得百姓都在交谈,全然不似你说言,孙公祐,你这是诓我们来的,那能算数吗?” “照俺说,现在若是走还来得及。” “不错,”关羽言简意赅,但神情更加蔑视。 在他看来,陶谦请援这等行径,已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你自己贪图别人的家产,惹了强敌,却有打不过。 那为何要去惹呢? “这话,在下无法回答……” 孙乾深吸一口气,理亏。 哪怕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知该怎么驳回去。 刘备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孙乾笑了起来,拱手道:“公祐不必担忧。” “我将此节说出来,实际上便是在告知阁下,我虽明知下邳水深火热,却也会进去。” “此无愧于我伯珪兄长之命,无愧于……你这等志士,千里求援之请。” 孙乾一愣,心里不知为何,被这一句话触动,鼻头竟然酸楚了一下,为了我?! 刘玄德,是为了我救主之情,因此还愿进下邳?! 刘备说完这话,脸色又郑重起来,再次道:“但我有言在先,我自幽州来,并非是为了图谋徐州,趁人之危。” “还请徐州文武,与陶公不可错意,刘备只是讨此人情,试着与曹公一言。” “若是不成,却也无法左右局势,毕竟,我只是区区曾为平原相罢了。” 现在却也离开了平原。 不过,刘备善藏心,心中真正南下的理由,却是只和两位兄弟私底下说过。 如今的北方,也不可久留。 非是公孙瓒打不过袁绍,所以他弃之而去。 而是公孙瓒如今与早年大为不同,许是久居边关震慑异族久了,名望却不如刘虞高,于是政见理念逐渐不合。 现在幽州,实际上……已经是公孙瓒在做主了。 今年刘虞企图拿下公孙瓒,带兵去打,结果刘虞心思仁慈,不忍士兵长途跋涉,路途艰苦,居然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歇凉休息。 结果被公孙瓒大破,软禁了起来,名为州牧,实则只是个傀儡罢了。 如此看来,公孙瓒迟早会动手,而刘备就必须尽早脱离他治下。 毕竟,刘虞的名声,在幽州太大了。 当地百姓甚至将他奉若再生父母,在他的仁政之下,不知救下了多少人,而且刘虞还是汉皇宗亲,地位斐然。 又在前些年,拒绝了袁绍拥立他为第二个天子的请求,为人清正,端得起名流儒士,仁德爱民的名声。 公孙瓒一旦对他下手。 兵败乃是必然。 这一点,刘玄德看得何其通透,只能弃之而去。 当然,这在他心中也是大义胜过了小义,若是让他因为公孙瓒的恩情,就去帮着攻打刘虞,刘备做不到这等事,也不敢做。 同为宗亲之人,逆汉之名岂敢背负? 孙乾此时,内心极其复杂,但却也明白了刘备的情谊。 当即深受感动,鞠躬而拜,“公祐,对玄德公感激之至,玄德公恩情,在下必然铭记于心!” 刘备坦然淡定的笑了笑,“言重了。” “在下也并非因公祐如此,而是欣赏公祐忠心,想起了我兄弟三人,无不是如此肝胆相照。” “如此义士,何忍负之?” “玄德公……” 孙乾神情震撼,千言万语,都已在心中酝酿。 …… 终究,刘备还是跟着孙乾进了下邳城。 到城门楼上见到了陶谦。 此刻的陶谦,还躺在卧榻上气若游丝,看到刘备到来,艰难的坐起身来,神情颇为有些激动。 只是忍了片刻,马上就老泪纵横。 “玄德,我向当初会盟诸侯求助,肯来援救徐州便只有你一人,此情义当真无价也!玄德!来得好呀,有你在,我军心安定,军民一心,必然可守住下邳!” “我徐州百姓,就盼着玄德这等救星了!” 跟在刘备身旁的孙乾,一听这话就顿住脚步了。 这……哪儿来的军民一心啊? 主公您实在一点吧。 主要是,玄德公早就看穿一切了。 第三十六章:他背后必有高人!羡慕!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刘备面色十分平静,上得前来抱拳鞠躬,道:“陶公言过了,在下只有区区三千兵马,恐难以左右战局。” “不,不!” 陶谦起身来拉住了刘备的手,道:“玄德,你肯来援,就已是令我军心提振,可安三军了!” “或许,能为我争取与曹操求和之机。” “玄德,请你一定不要推辞,徐州百姓,就全看你了。” 刘备登时后退了半步,神情一滞,面色淡然,道:“陶公不必如此,玄德不过听伯珪兄长命令,到徐州驰援,此次兵马不多,无法左右战局。” “备万不敢担重任,一切要看陶公抉择。” “玄德……” 陶谦哑然无话,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刘备这番话,就好似滴水不漏。 他是来还公孙瓒当年情义的,而且客居于此,对徐州没有任何念想。 这样就不能让他去与曹操相谈,只能从长计议了,好在现在刘备到来,可以向全军说明有援军到此,再守下邳数日。 派去和曹操求和的使者未曾回来,先听听曹操是否决心攻打再说吧。 或许,还可以支撑数日。 陶谦当即面露钦佩的点头,“玄德果然坦荡,来援我徐州,已是令我感动非常,就请玄德先行安顿下来。” 刘备扫视了在堂上的文武,每个人的表情都不是那么轻松,有几人甚至是如丧考妣。 大概便已经明白了。 不可逆势而为也,这徐州他是不可能援出结果来的。 “好,在下领兵驻守在外,以策应此战,但至于战局如何,在下断然不敢妄言,只能为陶公求见曹公,再做打算。” “这……”陶谦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落下,此时从这番话中,他也稍稍感觉到了刘备的心意。 这次来,恐怕是在半路中已经听闻了自己兵败的消息,并且也明白了百姓流言,所以不会再力战相助。 只是为了还公孙瓒的人情罢了。 “那就,有劳玄德了。” 陶谦此时,也正色起来,态度算是不冷不淡,对刘备却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感激涕零的情绪。 但同时,在内心也开始再次忧愁,若是如此……那徐州之危又该如何解? …… 徐州城外曹军军营。 得大胜之后,曹操将兵马重新推进下邳城前,不断聚兵,蓄势待发,此刻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俨然一副最近便要最后一战。 曹操看了陶谦使者送来的书信,站立起来当即冷笑。 “哼哼,”他抬头看向了戏志才,道:“这时候知道来求饶了。” “晚了。” 曹操将书信扔进了火堆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随着吸气的动作,腰板也逐渐挺直。 这完全是胜券在握。 不需要与陶谦议和,除非是他愿意将徐州拱手相让。 “传令三军,趁着此时士气未消退,攻打下邳。” “陶谦既然来议和,那么他麾下兵马必不可能有士气,军心离散,此为最大之战机,他此时来请和,岂能如愿?” “徐州,今年年关之前,必定可得!来年便是春耕之时,得两州之地耕种!如此必将再次壮大!” “恭喜主公,”戏志才点了点头,神情却比较冷静,接着又拱手道:“在下看来,陶谦议和不为求我退兵,实际上应当是在拖延。” “他还打算着,我兖州内部遭到强敌袭扰,我们不可再攻徐州只能退去。” “呵,痴心妄想,”曹操瞥了一眼,表情颇为倨傲。 “如今,刚好可将消息放出去,在总攻之前,令陶谦军民的士气,再遭打击,如此更好。” “不错!” 曹操忽然一愣,嘴角上扬,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戏志才这话倒是提醒了他,是该将消息放出去了。 他们再次围城之后,封锁了各条进入下邳的道路,想要绕道至少多出五日才可将消息辗转送进下邳城。 也就是说陶谦此刻只知道兖州内乱的消息,以为曹操是在硬撑着围城而攻,不管后方起火。 既如此,文若与伯文平定后方的壮举,元让击溃吕布令其逃窜的战绩,就是压垮陶谦的最后一根稻草! “放出去,将消息给下邳城内。” 戏志才得命令,将外来的关卡撤去了防备,几条曾经被发现的小道,也不再驻守阻拦。 让他们将消息送入下邳。 不到半日,不断行进的哨骑顾不得这么多,只能抄近路靠近下邳之内,将消息送去。 而戏志才麾下的明探也同样在回信之中直接告知陶谦。 将此时局势完全告知。 …… 晚上。 刘备所在的兵营第一个收到了消息。 当即面露懊恼。 “居然真的……” “大哥,怎么了?” “孙乾送来的消息?” 关羽和张飞都极为关切,这一仗他们自北方南下,实际上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无法占据一地,日后只能越发的艰难。 片刻前,孙乾遣人从下邳城内送了消息到东城外的军营来,刘备只是扫了几眼,脸上表情几乎凝固。 “曹操如此攻打下邳,几乎毫无半点后顾之忧,实际上是兖州之乱已经被平息,而兖州境内民心依附,又有文武贤才共事,方能放手一搏。” “云长,翼德……咱们在徐州,恐怕不可久留。” 刘备的表情沉得可怕,“我原以为,以曹操的性子,若是陶谦对其家人下手,他必定会怒而攻城,以彰显威名。” “当初在会盟时候,我曾与之相交,促膝长谈,便已经知晓此人不愧为乱世之奸雄,绝非仁德良善之辈。” “但此次,他攻徐州的策略手段,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背后必有高人啊。 袁氏兄弟、曹孟德、长安诸将,背后都有足智多谋又高瞻远瞩的谋臣相随,羡慕!!! 我刘备若是能有此交心谋臣,当如龙之升也! 他腮帮子鼓了片刻,当真羡慕到心都在颤动。 曹操攻徐此计,如今回头看来,何等高明。 开仓放粮,仁政攻徐,先收百姓民心,再诉诸陶谦之罪行。 如此一来一去,陶谦自然处于唾骂境地。 再加上军势一起,多次战胜,已然有些无敌之姿,陶谦必不可能解此局,若是真要曹操退兵,必须是袁氏兄弟任何一人进攻兖州。 可惜的是,袁绍在与公孙伯珪交战。 而袁术…… 去年刚被曹操打得追赶了八百余里,从南阳逃到了扬州寿春,差点全军覆没在封丘,恐怕现在都没回过味来。 第三十七章:冰清玉洁这评价给你算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那俺们怎么办?大哥走吧,这徐州浑水可不好蹚啊!”张飞眨了眨眼,十分不耐的道:“俺今天可去打听了,如今下邳百姓,已经不想打了。” “逃又逃不出去,可都盼着曹军尽快结束呢。” “除了下邳之外,那些城池的人,不光得粮食钱财以补偿,甚至还有田土耕种,兖州的军屯之政,现在徐州人几乎都知晓。” “那是真能安置人心,咱们不如去投奔曹操算了,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光彩的,陶谦那等人,犯了害人父母,杀人家眷之事,还劫掠了数万家财,被全境而攻,那是天经地义的,俺是舍不得去为陶谦卖命。” “俺这条命,为大哥二哥死可以,为天下大义死也可以,就是不能为陶谦这等人死。” 说白了,他就不配有援军!! 张飞本想多骂几句,但是看刘备都不怎么说话,于是也住了嘴。 “三弟,你今日话特别的多啊,”关羽冷不丁的笑了一下,倒还是很淡定的轻抚胡须,虚眼看向张飞。 “诶!二哥,俺是觉得,真不值,不过若是大哥有决定,俺义不容辞。” 刘备此时,陷入了沉思,其实心里已经越发的烦躁了。 曹孟德他,怎么会用仁义来打仗!? 以往认知之下,他绝非这等人!既如此,麾下其谋士,又如何能在这等愤怒仇怨之下,劝得曹操不会大动干戈。 想不通。 “宪和,怎么看?” 刘备看向了左侧蒲团上坐着的文士,这文士儒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友,从少时就已经结识,一直未曾离去。 为人清高,口才颇为了得,是目前刘备身边为数不多的谋臣。 刘备出身并非如袁氏兄弟那般高贵,也不如曹操家底雄厚,他起于黄巾募兵之时,凭借战功起家。 但许多家底人脉,却又是当年自己母亲过世之前积攒,这简雍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刘备实际上很早就已经有了一班兄弟,世间虽无游侠之名,但他们做着游侠之实,因此在乡里也有不少名气。 包括现如今袁绍麾下部将牵招,都是当年刘备身旁跟随的兄弟。 但因刘备母亲过世,所以善了。 大汉以孝治国,刘备必须要回乡守孝,这一守自然不可能顾及兄弟,这些兄弟之中,也只有简雍陪着刘备。 其余人都各奔东西去寻了出路。 所以直到今日,刘备也对简雍颇为器重和信任,若是遇事不决的时候,当也会问询他的意见。 简雍一袭灰袍,头戴冠帽,胡须打理得颇为整洁,面容儒雅,中年文士的模样,身高不算高大,体型却也合理。 听了刘备呼唤,拱手道:“在下看来,曹操此举应当是有谋臣明其利害,所以开始善用仁义。” “兖州境内,因军屯之策,曹操本身得了名望,百万百姓归心于他,定了兖州叛乱大功,人人传颂。” “这等时候,正是得百姓拥戴之时,陶谦如此行径失了公理,且不尊孝义,夫战者,需以师出有名,否则为不义之师。” “曹操携师出之名,攻仇敌于下邳,陶谦则为不义也。” “陶谦若可得胜,便能将当初之事告知天下,以表明自己并未下令追杀曹氏家眷。” “而陶谦如今兵败,只能待援方可得胜,否则不出一月,下邳必破,那他便坐实不义之名。” “我们相助于他,岂非是相助于不义无道之师?主公若是如此,当会将多年仁义抛诸脑后,此为不智也。” “为今之计,当可弃不义而奔仁义之地,如此百姓自当将此传为一段美谈,大义之下方可得助,失道者则寡助,战事若是可结束,才是真的仁义。” 他一番话,让刘备和关张都陷入了动容思索之中。 不错,打不得。 这要是真的帮陶谦打了,那自己的名声可一切都毁了,这些年之努力,付诸东流,人人都将他当做不敬孝义之辈。 如此之仗,又怎么打得赢? “宪和所言极是啊……” 刘备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像简雍所说,陶谦如果能打赢,那当初的理由自然可以向世人解释,胜利者自然有话语权。 可他打不过。 想要打过还需等待援军。 偏偏就因为此战的理由,他注定不会有援军,如此矛盾之下,陶谦必败无疑,加上他已老迈,如今病入膏肓。 逐渐被战事所拖累。 此战不可能胜了。 “嗯……让我再见公祐一面,再做打算。” 刘备当即起身,拉上简雍准备一同去城内拜见孙乾一面。 毕竟一路走来,刘备对孙乾这位谋臣,也颇为欣赏。 两人多次交互心事,已经有了不少情谊,值得与之一见。 简雍当然乐得一同去,脸上含笑的起身来,和刘备一同出营。 他一路上早就看出了,刘备此行,早在知晓徐州百姓心多数向着曹操时,就已经对此战不甚看好了。 但孙乾,他却是极为欣赏,是以此时愿意进城,完全是因为卖人情与孙乾也。 若是再见一面,便可离去。 刘备营地内,只是一个缩影。 曹操将消息放到了下邳之内,在内城的诸多官吏文武中,虽表面上看似平静,但暗地里已经是暗流涌动。 到了这一刻,大家已然都明白,曹军是势在必得了。 必须要找一条出路。 …… 此时,兖州鄄城。 乱事平复,已过去多日。 今日荀彧得到了军报,当即眉飞色舞走到了鄄城北郊的典农所,看徐臻刚好和几名宿卫闭门而回。 看样子是准时闭门,准备回家了。 “伯文!好消息!” 荀彧当即脸色带笑,健步如飞向他走去。 徐臻先是一愣,而后挺身前行两步,期待的问道:“兄长可是为我寻到了良配??!” 荀彧:“……并没有。” “哦,那有何好消息?” 徐臻很敏捷的恢复了平日淡定的表情。 “程仲德建功,取陈留驻守,拒张邈于城外,得数千乡勇兵马守城,张邈与其弟张超不知去向,似乎南逃了。” “哦,原来是这个好消息。”徐臻笑了笑道:“那恭喜兄长了,兖州之隐患彻底没了。” “主公也差不多可夺徐州也。” “恐怕不用多久,便可凯旋。” “凯旋?”荀彧愣了一下。 徐臻笑道:“便是,吹奏乐曲,相庆而回。” “不错,徐州也传来军报,主公以兖州内乱,后撤兵马,引陶谦出城,大败之!”荀彧微微一笑,“此时的徐州,军心低落,民心不再,方寸大乱,已无力回天。” “我只庆幸兖州不失,不负主公之所托,此事当真要感谢伯文……元让将军写了书信特来感谢,伯文此次之后,应当会扬名兖、徐两地,为名士也。” “伯文之才,为屯田校尉屈才了,我可向主公进言……” “千万别,”徐臻当即摆手,“所谓功绩,无非分内之事,兄长不必助力,主公任什么便是什么,无需争抢。” “若是太高了,还请兄长劝说一番,在下暂且不能担要职!否则太累……不是,职责太重怕有负所托。” 徐臻当即抱拳。 别掺和,真别。 您这地位太高了,别到时候给我要到一富庶之地的二千石,那天天被提防可就太麻烦了,还是闲差好。 荀彧顿时战术后仰,这……这太淡泊名利了。 要不冰清玉洁这称号你来当吧。 太高了劝主公给低一点?这是人话? 第三十八章:金玉良言,茅塞顿开呀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伯文,我有一言,想说与你听。” 徐臻现在也不急,刚刚拿了自律值,现在正考虑是要换属性点,还是兑换第一个特性。 所以刚好边走边聊,不耽误时间。 荀彧也了解,所以跟在身旁一路同行,不多时就从大道走至田野间。 身后的宿卫也是拉开了不少距离,给两人留有一个商讨相谈的空间。 荀彧缓悠悠的开口说道:“伯文呐……你出身清白之家,无士族人脉,也不似寒门子弟自有抱负,有些时候根基未必稳固。” “唯有名流的声望,百姓之拥戴,为护卫加身令你行走于天下无忧,但主公多次提携,奖赏相邀,实际上也该去也。” “况且,你的确救了老主公之命,这份恩情也当让主公找机会还了才是,否则一直惦念着,于其余名士不好。” “你且想,你救下主公父亲与其家眷,又立下徐州之功绩,这等荣耀尚且不曾受任要职,那其余之人岂能敢受?” “再者说,你觉得主公为何要如此提拔亲近于你?” 徐臻愣了一下,“因为我有魅力?” 荀彧微微后仰,很有礼貌的平静看了他一眼,“也不全是。” “是为了长远。” 荀彧深深的感叹,“曹昂公子,在此次乱局之中,实际一直守于军中,是以鄄城虽只有数千老兵,但是却军心依在。” “曹昂公子,有主公当年风貌,文武全才,为人儒雅,在军中已锤于百炼。” “日后必然能为主公左膀右臂,而曹氏之家业,也当是承袭下去,为大汉之肱骨顶梁。” 徐臻余光看了荀彧一眼。 心里嘀咕:那可能不会是肱骨那么简单。 “是以,主公计深远,也乃是为子女计,如此提携又对伯文先严厉,而后升,是为了考校打磨,为的也是大公子。” “有道理。” 徐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荀文若,后世戏称荀妻郭妾煜美人,至少荀彧真是像极了政事上的贤内助。 极其了解曹操,但是不会妄断猜测,而是会在洞悉心思之后,做好他自己的事情。 这些话,实际上也是煞费苦心。 徐臻拱手道:“大公子孝义感人,文武全才,主公的确是费心思了。” “不,伯文,方才所言,并非是定然发生,我认为,在真正得定中原局势之前,主公是绝不可能考虑此事,但唯有你,最为适合日后在大公子身侧。” 嗯…… 徐臻心里一喜,要真是这样那还好了。 如此一来,到那个时候,自己本身的能力可以提升到超凡之境,那是真正的近妖。 “兄长之言,我记住了。” 徐臻执礼而拜深深鞠躬,毕竟他也可以感受到荀彧的一番真心。 这话虽然是在猜测曹操的心思,将此等心意提前告知徐臻。 可从另一方面,也同样是在暗示徐臻,日后若是还想清闲,想立功之后依旧得以安然度日,那可以从大公子入手。 为别驾,但时常与大公子一同,积累政绩之外,还能相互修习文武。 关系不光可以拉近,甚至日后徐臻会成为曹昂十分尊敬之人,亦师亦友也。 如此这等关系下,徐臻在主公眼中的地位将会更加重要。 “多谢兄长。” “嗯……” 荀彧松了口气,算是稍稍放心了些许,深深地看了徐臻一眼。 若说当初戏志才推举之时,他并不在意。 到后来徐臻名声逐渐播于境内,勤政爱民,他逐渐也明白了戏志才当初举荐之时为何那么激动。 到现在,徐州之乱中徐臻如此镇定,又能暗中排布诸多事宜,对许多局势论断准确,因人而明,现在已然是欣赏。 荀彧欣赏徐臻的淡然,对功利的坦荡心态,所以这些话,他愿意开口告知。 若是不愿去与寻常人一样附庸风雅,谄于献媚,那可以去与曹昂为伍。 毕竟两人年岁相仿,本来就不会有太多隔阂,而且都是为人清正、善意忠诚的清廉之人。 刚好得以为伴,而且曹昂公子……若能到接大任之时,这么好的年轻人,伯文也不会负之,两人当为一时之伴。 至于主公身边,有志才、程煜,日后还可请公达而来,这些年纪较大者,方才更为安逸。 这一番话,荀彧是考虑了很久才想得通透,算得是金石良言。 …… 半月之后。 徐州大变。 陶谦在夙夜忧叹不可安眠的危急状况下,身体越发的艰难,导致药汤无用,过劳而加重旧疾,一生积下的诸多病痛,加之这数次交战之中而染上的重疾在一夜之间全部复发,吐血不治而亡。 于是下邳方寸大乱,文武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底下各自寻求出路。 这时候,陈圭率文武迎曹操入下邳,随后徐州各地归附,收拢于麾下。 不过早在他之前,刘备就已经投身了曹操军帐之下,徐州别驾孙乾跟随刘备身后。 曹豹则率领帐下军士归附曹操,徐州境外吕布兵马曾想要难逃入境,只可惜还没进去,发现徐州已经投降了曹操。 他和曹操又有旧怨,不愿归附,只能再次绕道而逃,期间损失诸多兵马,而且粮草几乎没有多少储藏。 是以已经不成气候不足为据,据说还是退守泰山的臧霸等人,资助了不少粮食,方才让吕布离开。 但实际上,臧霸可能也是怕吕布若是心思歪了,也要占山头聚众屯兵,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由此,徐州臣服于曹操,众文武迎其军队入郯县。 此战已然结束,曹操立即入衙署,召集文武,考察民情,接见当地之名流官吏。 在七日之内,大概明白了徐州之地的政策状况,并且任用陈圭父子为首的士族一派,将诸多官吏微微调动,以兵马囤积在内撤走曹豹原本丹阳兵。 将之分配驻防到南部各州郡,以抵挡袁术,徐州郯县等治所之地,则是多由自己兵马囤积。 徐州四战之地,但如今在西已有兖州相邻。 北方青州之地有一条泰山山脉可据险而守。 东临山海同样可开荒而建城,行商以富足。 南部以曹豹兵马驻守,可保无忧。 如此看来,这座徐州城,当初虽为战乱多有难以久持之地,但现在已经可以算作曹操的一个大粮仓。 是以他极为高兴,邀刘备入城,与之相庆,并且这也是两人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甚为欣慰。 对于刘备身旁的两位猛将,曹操一直心中有所惦念,特别是他的二弟,气质不凡,武艺超群,若是可到麾下来,那真是如虎添翼。 第三十九章:这种人物,定要去看一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宴席很长,自衙署内从正堂到院内,刘备和徐州许多名士都在正堂之上,曹操甚至将他拉到了自己左手尊位上。 奉为上宾。 酒过三巡之后,曹操乐呵的笑了起来,“我自以为,玄德你来是助徐州抵抗我军,没想到早早能弃暗投明,果然明事理也。” “所来途中,的确担忧徐州百姓因战事而乱,但一路走来,听闻了曹公之策,心里愧然以对,不敢再为敌。” 刘备倒是也没有露出兔死狐悲的假神情,面色依旧很平静,直接了当的道:“生逢乱世,实在不知对错,但在下明白一点,若是扶汉即为对,仁爱百姓绝无错。” “曹公既有此心胸,自家家眷被袭击,不迁怒于百姓,当然难能可贵,而陶公虽蒙昧,利欲熏心,如今后果如此,天意尔。” “天意如此,断不可违。” 刘备举杯道:“只是,在下并不能开心相贺,望曹公见谅。” “哦?这是为何?”曹操的表情认真了起来,盯着刘备一直看,他总觉得,若是一个人眼神凌厉,始终以此看穿人心的面目相对。 终究能让面对之人,露出怯色。 不过刘备并无怯色,苦涩的笑道:“还是和当年一样。” “会盟诸侯,有扬名天下祖上积攒之名气,也有权势与人脉,但始终在各自相斗,彼此争夺不休。” “譬如陶公妄图取曹氏家产而自强,即便不可自取,也不想看曹公得此笔巨富。” “才酿下此祸,何其悲哀也。” “纵观先秦,诸国百家之时,多少公国因弱而灭,如今大汉诸侯之强盛,不弱于当年,人才辈出英雄遍地,但却因此而分崩离析。” “何其讽刺。” 唯汉,因强而据,诸侯混战,各自不休。 不知多少年才能结束。 “那倒是!”曹操当即收起了目光,他知道在刘备的脸上,看不到怯色。 他们二人。 曹操善于攻,以攻心为主。 而刘备善于藏,以藏心为主。 虽看不出来,但曹操心里明白,这位曾自称是汉室宗亲之后的刘玄德,心中的志向与所想,和多年前见他时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而且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此,从不懈怠。 这等人心志之坚定,何等可怕。 说道心志坚定,曹操忽然脑海中会浮现鄄城之中那位年轻小子,是以嘴角不自觉会含笑。 “时至今日,若能解决内乱,救出天子,迎奉为朝,我曹操依然愿意做个征西将军,为大汉开疆拓土。” “只可惜,乱世仍在,任重而道远,玄德,别到处游荡了。” “暂且与我一同行事。” 曹操笑着道,在他看来,刘备这等名士,这些年已然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真正做到了“闻达于诸侯”,中原诸侯,都听闻过他的名声。 而且他所任之地的百姓,积累了极好的口碑声誉,这等人归附于麾下,对于天下有志之士来说,本身便是一种指引。 或许还会有更多人因此投身到麾下来。 最终达成自己心中所愿——海纳百川。 那将会是一场空前盛况的景象。 “曹公若肯收留,自当尽事也,同为汉臣,在下虽未卑,但却也肯为迎奉天子尽一份力。” “既如此,多谢曹公收留。” 刘备也不推脱,立起身来深鞠一躬,神情颇为动容。在曹操麾下,因其如今名望和声势,来归附之人必然不少。 日后或可得结交许多,至于安危刘备并不担心,曹操如今不会痛杀名士,他已今非昔比,如此诸侯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 如此也好暂居此处,再图发展。 曹操又看了他几眼,将酒觥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两人心中都明白,你可得名望,我能展人脉,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便好。 一切都要等日后再说。 “好,等处理完徐州之政事,当即归鄄城。”曹操沉声一笑,向文武下了命令。 准备班师回兖州。 …… 十日之后。 曹操回归鄄城。 荀彧请文武到城门外十里相迎,曹昂亲自在先,奉迎曹操得胜归来,兖州兵马与徐州兵马相合,如今再次壮大。 百姓夹道欢迎,并在街头巷尾,高声相庆。 这一年,当真不容易。 历经了丰收满仓到战事四起,最终得大胜终局。 仿佛一场梦幻般,让曹操真正发了家,得徐州数郡归附,两郡为屏障,又有百万百姓为子民,沃野千里。 明年丰收仿佛就在眼前。 而兵马更是数万增多,将军名士无不来投,比起振臂一呼就有遍地门生相投的袁绍,曹操这身边文武,来得何其不易。 但终究是真正壮大,不再需要袁绍举荐而成州牧,而是成为了一方大诸侯。 麾下战将百名,名将十数者,得海内名士归附云集,得数百万民心依附,一切之发展都快得超出了曹操的想象。 哪怕是戏志才的方略之中,要做到取徐州以蓄军资,也要五年,至少三年才可有所成就。 曹操回来之后,赏赐了不少人,也写了奏表派人送到长安去,为诸官吏请封要任书。 如今他非当初区区东郡太守可比,李傕郭汜必不敢怠慢,哪怕为了讨好也不会故意刁难,曹操奏表很快就会换来诏书任命。 鄄城,内城府邸。 在门前一文士得宿卫带领,进了府院大门。 这府邸,是徐臻在鄄城的住所,多次立功之后,因曹操赏赐将宅邸扩大了许多,后院相邻的街巷围墙都已拆除。 这文士乃是简雍。 跟随刘备如今在鄄城驿馆做客,曹操随后也会给他宅院,毕竟刘备当时来投,可以说是压垮下邳军民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无明显功绩,也有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之感,但曹操还是打算做给世人看看。 归附曹者,自有荣华富贵,礼遇相待。 所以初到鄄城之后,简雍已经在暗中寻师访友。 先拜访诸多名士,他以儒生学子身份行走,加上口才与气度都算不错,自可得不少接见相谈。 最后一人,便是这徐臻。 也是听闻了此次攻徐之策中,徐臻的谏言,占据了极大的作用,是以又打听了一下徐臻的风评。 然后简雍逐渐感觉离谱起来。 这样的人物,定要来看一眼。 第四十章:你还知道我主刘备?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稍等。” 典韦领着简雍一路进宅院来,表情冷淡,带着他到了偏厢房先行休息。 简雍和典韦对礼之后。 就一直在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时间,典韦就在门口守着,期间好几名宿卫来回报。 典韦都是严肃点头,而简雍看门外那壮汉如此凶煞,也不敢啰嗦。 只能在蒲团上安静的坐着等待,但是内心逐渐也烦躁起来。 这人好生傲慢。 有客在家中,要么你就别见,见了多少要用礼仪。 这么久了居然都还没来,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名士,也说明了其人心思。 不愿和外来之人交友,以免被误会。 想到这,简雍顿时也能接受,暗自笑了两声,直接起身来对典韦道:“这位兄弟,既然校尉忙碌,在下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诶,别别别!”典韦顿时脸上动容,展露笑意,连忙过来虚按了几下,让简雍先行安定下来,“我家校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很快就到,他倒是不忙,只是每当这时,一定要读书,主公来都不见。” “曹公也不见?”简雍顿时一愣。 那这人非但是个自负之人,甚至还是个傲世之人。 恐怕真的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了。 可为何,在境内名流与文士儒生,却又多有他勤政爱民之名声。 这样的人,恐怕不太好相与。 简雍心里暗暗沉思,接下来相谈的语气与方式应当要稍作改变了。 “先生稍稍等待片刻,他已经看完了,现在就在路上。” “好,好。” 简雍干笑了两声,还好刚才没把话说死,现在还有可回转的余地。 于是他又跪坐了下去,安静的在案牍旁等待,典韦走到门口来,招手问一个宿卫,脸色顿时大变,仿佛十分不耐般道:“还没来?快去叫啊!” “将军何不亲自去?” “俺,俺怎么能去?!不去不去,别啰嗦快去!”典韦当即战术后仰,你这话就问得离谱,你们去挨骂,我去就不挨骂么! 再等便是了。 典韦上去就轻轻地给了一脚,“赶紧去!” “再不来真得罪人了。” 自家校尉真的不省心,这通达人情之事,怎能如此随意为之!? 好歹人家来拜会,积极一点嘛,那几柱香的时间有什么用呀。 今天不看能咋地?能咋地俺就想问。 “将军不必着急,”简雍在内忽然笑了起来,他思索片刻后心思就变了,心里满是决心,既然来了,那今日一定要见到这位奇人。 至少纵观寒门士子之中,这般自律之人确实比较少见,至少要看看是本人真如此,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也得看看其气度如何。 毕竟简雍到鄄城来寻师访友,拜访贤才雅士,却不是为了自己。 实际上,简雍是刘备日后牵桥搭线之人,若是刘备亲自来寻访,太过惹眼。 是以简雍如此来行,也是为刘备在寻访,毕竟如今暂居曹操兖州内。 还不知道这一住要多少年。 既然来了,那就安然等他便是,这位享誉鄄城的屯田校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不多时。 后院的演武场之内,一个身影在木人前快速略过,双手斩马刀宛若疾风,嗖一声呼出一道疾风,砰地砍在木人的脖颈上。 深深嵌进去几寸。 木人伤口延伸出去数道裂痕,宛若蛛网一般脉络横于表面。 他的双手斜劈姿态极其舒展,上半身赤身,虽汗流浃背,可见皮肤韧劲,护腰之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修长均匀,近乎于完美。 最后一刀劈下,徐臻长舒一口气,整个身体的紧绷感顿时松懈。 【你挥刀1000次,获得自律值40】 【你的斩马刀熟练度:融会贯通】 【你连续十五日完成自律目标,额外获得武力+1】 【当前武力:81】 【自律值:1510】 “舒服了。” 终于攒到了一千五。 而且上次断了之后,终于连续十五日完成各项目标。 自律并非是一日方可,越是坚持不懈越能卓有效用。 锲而不舍方能得到各种奖励,在古语之中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 “校尉,典韦将军又叫人来请了。” “啧,来了来了!”徐臻一边捆发于脑后,一边随意的披上一件衣袍,转身到门外去。 刚出门,东南营的校尉立刻道:“叫了好几次了,典韦将军已经快憋不住了。” “这次倒不是主公派人来,也非是鄄城内名士拜访,而是一位叫做……简雍的普通谋臣。” 徐臻脚步顿了一下,“简雍?” 因为这些时日,随着夏侯惇的一封赞表在兖州广为佳话,让徐臻的名声得以大显,所以拜访的人一下多了起来。 这十日之内,曹操还未归来之时,就已经每夜都有人来拜访。 刚开始,徐臻还会抽出时间来一一见面,期间相谈甚欢,而后很敏捷的把人送走,后来几天已经很烦了。 每日到晚上,几乎计划都要被打乱。 现在他已经很烦了,这些所谓的交际应酬,令他很难有自己的空间,若是要顾着名声,那么这些日子夜夜都要与人假意谈心。 来拜访之人或是有意结交,或是混个熟脸,更甚至还有人想要通过徐臻在兖州某个差事,送来的拜帖和书信,也是数不胜数甚至不想看。 有一日荀彧还笑过徐臻,一看就是不习惯这种生活,当初盛世之时,所有的士族门生想要入仕,基本上都会走这样的路。 让名吏,或者声名鹊起的名士知晓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一定的可能得招揽,在帐下为门客,以此来立点功勋,得名望。 等名声起来之后,再严于律己传以孝义之名,后又娶一二千石的女儿为妻,又或者得拜入名士门下。 这样,就算是入门了。 得到了征辟的资格,运气好一点,就有人写一封举荐信,到一方为小吏,从而逐步入仕。 现在虽然乱世,但士人行走的心思依旧还是一样的。 徐臻愣了片刻,想了想,道:“简雍?简宪和是吧?是不是那个,刘备麾下的谋臣简雍?” “好像是,他曾自报过来历,反正典韦兄长已经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您在看书,让他到偏殿等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 徐臻点了点头。 这莽货最近学聪明了,知道说是看书不是练武。 武力增长这种事,藏着比不藏要好很多。 就像一把刀,锋锐藏在鞘里,等出鞘的时候拔刀那一斩,威力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不多时,徐臻到了偏厢房门外。 远远的看到了简雍在客位端坐,表情如常,并没有任何不满,当即快步走进去,拱手道:“先生久等了,敢问先生是代刘皇——呃,玄德公而来,还是特意来在下寒舍有事而见?” 简雍一愣。 你还知道我主刘备? 第四十一章:怎么感觉,你被人攻略了呀?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校尉夜读不辍,心静平和,令人敬佩,在下不算是为我家玄德公而来,算是自己听闻校尉事迹,所以来拜会。” 简雍倒也是实在,一开口就将话说明白了,“主要是在下已然拜会了鄄城内诸多名士先生,校尉同样也是肱骨名流,自然也得来求见。” “虽未得邀请,但是也不请自来,还请切莫怪罪。” 这话实在,这人口才的确是好,徐臻顿时就不反感了,这番话说得,也就是见完了所有人,若是不来求见显得没有礼貌。 是以也得来,毕竟你虽然只是个校尉,但是功劳多啊,名声又大,来见一面就算是尊重。 同样这番话,也是在劝说徐臻不要太过在意,不是刘备来拉拢,以消除其戒心。 若是这一点,简雍的确做到了。 徐臻却是感觉轻松了许多,不是刘备派来拉拢交好的就行,免得再生事端。 “原来如此,那就好,”徐臻当即回头看了典韦一眼,“去拿酒,准备点下酒菜,今天咱们招待贵客,喝一点。” 主要是暂时没有什么目标了,等待子时之前睡觉便是,小喝些许。 “好,”典韦顿时笑着点头。 酒过三巡后,徐臻坐在主位上,在此之前,借着酒劲几人交谈逐渐热烈,颇为祥和,徐臻拱手道:“先生之名,我早已听过。” “哦?!听过在下?!” 简雍愣了愣,满脸不信。 你不可能听过,这是随意奉承吧? 我可太懂这种话术了,如此可拉近他人情义,令人心中升起亲密之意。 但这话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显得这徐臻,和寻常的士人也没什么分别? 不也是虚与委蛇,假意奉迎,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人。 “在下,深感荣幸,徐校尉这等有志之士,也听过区区在下之名,如此当敬校尉一杯!” 简雍心里暗喜,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顺着这番话,和你推杯换盏,或真可拉近关系,日后再多番了解后,将之拉拢到主公麾下。 这年轻人,既有名望,肯定是有本事的。 毕竟如今这年头,凭借白身之底,可以得名声传播,那只能说他的功绩真的很高。 “真的!”徐臻好似生怕他不信,接着道:“我知道先生是玄德公麾下跟随最久的门客。” “你与玄德公的故事,我曾听人传说,多年相随,无论高低从未远离,俨然是樊哙之于高祖。” “嗯?!”简雍眼睛一颤,真知道? 这形容…… “听人传说?!”简雍一下立起身来,好奇的问道:“谁人说过?牵招还是魏续?” 徐臻摆了摆手,笑道:“那就记不住了,总之是在旅途中曾认识,是以早早知晓了先生的名字。” “先生口才之佳,令人敬佩,忠贞之情,同样也足以流传千古。” “纵横捭阖,为主平忧,堪称是珠联璧合,只是——” “只是什么?”简雍立起的身子一直没有下去,他听得已经来了兴趣了,这人说话条理分明,当年往事他好像真的知晓。 是以在说这话的时候,直接了当,畅快分明,这是早就思索过,已然有了自己的见解。 “只是可惜,”徐臻叹了口气,道:“可惜先生此一生注定孤苦。” “这是何意!?” 简雍还以为是要劝说自己离开刘备,到曹操麾下来奔个前程,结果又猜错了。 诶?!这人有点意思。 徐臻笑道:“玄德公这等人,为的是天下奔波,而起家之时多需勇者,于是后来得两位兄弟结拜而出。” “关张两位猛将,据说都是万人敌,武艺超群。” “日后必然倚重,而先生应当为昔日旧人,相比之下,地位反而不如关张。” “可实际上,跟随玄德公身旁最为劳苦功高之人便是先生。” “但偏偏现在若是有人要先生离开玄德公,又自然遭到先生哂笑,当年未曾离去,现在又凭何?是否?” 简雍眼睛一亮,顿时双手排开,在身前相叠,脸上表情大为所动,甚至双眸之中满是激动,盯着徐臻看道:“校尉当真知晓!在下如今虽为臣下,与我主公地位分明,但却从无半点弃他而去之心。” “所以才孤苦,可孤苦也无妨,人此一生,便是为了心中之信义,此人之所存也,人若无信义,夙夜难寐,纵有财富万千又如何?先生忠义让在下敬佩,是以先生一来,我其实已立刻放下手中事。” 徐臻又看了典韦一眼,喃喃道:“甚至我从不喝酒。” 典韦眼睛一愣,旋即茫然点头,连忙道:“对,先生有所不知,校尉从不喝酒,特别是晚上,还不准俺喝。” “憋的俺真是……” “哦?!”简雍人又再次愣住,“那在下真的是荣幸之至了,居然能让校尉破戒而招待?!” “既然如此,当再喝一杯!” 简雍神情略显激动,实际上内心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若真的如此,难道他真钦佩于我之忠义!? 舒服了。 “相逢恨晚,”一口之后,简雍唉声感叹,“相逢恨晚呐。” “若是早点结识校尉,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恐怕很难,在下今年才二十三。” 徐臻淡定的笑了笑。 “哦?可曾婚配?” “还没有。” “真好,”简雍眼神忽然逐渐迷离了起来,脸上也多了些许醉意,而后眼睛眯了几下,道:“在下忽然有些醉意,就不叨扰了。” “伯文,我虚长数岁,叫校尉一声伯文老弟,今日且先不扰,来日再来拜访。” “好。”徐臻也松了口气。 差不多要到时候。 于是叫典韦送他出去。 典韦满脸都是不高兴,看着案上的酒还有半坛,眼睛都快干涩了。 这也就不是在他家,要在家高低要问一句“就喝这么点是不是怂了”,然后就可以开心的喝到第二天。 他两人送简雍出了院外,典韦有些留念,嘀咕道:“怎么就麻了呢。” 徐臻白了他一眼,“你跺你也麻。” “睡觉。” “诶,校尉!”典韦回身追上去,一脸不解的问询,“你真听说过他们?” “这是真的。” “那真佩服他吗?” “并没有。” “那何必假装如此钦佩呢?” “想让他早点走,这样就不会一直追着我问问题。” 徐臻的语气十分轻快,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典韦。 典韦挠了挠头,在原地登时就愣住了,顿时就鼓了鼓气。 啧,烦你。 又借着别人来骂俺。 …… 当天夜里。 回到驿馆时候,子时早已过去,四周已经安静了许多。 简雍匆匆走进了驿馆内院刘备的屋舍内。 见到房内油灯还在亮着,是以直接越过了关张二人到内屋。 这些年他们也习惯了,简雍忽然走来,两人并不惊慌。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打了个招呼。 简雍到内屋之后,直接了当跪坐在刘备面前,神情十分激动,道:“就是此人,绝对便是此人。” “此人消息通达,心思灵敏,而且可谓年轻有为,当地深得民心,虽官位极小,但是地位很高。” “兖州军屯之政,泰山救曹操之父,攻徐以仁政取民心,都出自他之口,而且这位徐伯文并没有孤高,他真是严于律己,为人极其和善,甚至还请我喝了酒。” 刘备一愣,放下手中书简,哭笑不得。 你平日里可不会如此夸赞一个人,怎么别人请喝个酒,感动到这样? 看这模样,倒像是被别人拉拢了,不回来夸几句有点亏心似的。 “宪和,你没事吧?”刘备轻柔的问道。 怎么感觉,你被攻略了呀? 第四十二章:一定要得到他!这是我的白月光!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我?我当然无事,主公你却是没见到徐臻,这人或许对我等当年之事较为熟悉,很可能也属故人之友。” 简雍显然没有听出刘备话语内的惊诧,依旧是兴高采烈的说道。 “他定然是认识魏续或者牵招,方才能如此了解,这位伯文,也对我如此亲热。” “别的人去见他,都是搪塞了事,甚至连他的主公曹孟德,都曾吃过闭门羹,而我去却能让从不夜间喝酒的他,破戒喝酒!” “如此优待,我倒是觉得彰显其人之品行,徐伯文在和我交谈之时,也曾说过主公如今声名鹊起,仁德广为流传,在青州除贼之后又于幽州推行仁政,有当初刘幽州之风范。” 简雍说得眉飞色舞,双手执礼之下,让刘备的脸色也多次变化,最终同样觉得惊疑。 “当真如此?” “若是这样,这位徐伯文我倒是要亲自去拜访一番,就是不知,他功绩既然如此高,为何曹操只给了他一个屯田校尉?” 这样的人,当个二千石都绰绰有余了。 毕竟功劳巨甚,名声也显,就算是资历浅年纪小,却也不至于为屯田校尉,相当于一县之令。 但若是说小吧……又不尽然,屯田校尉麾下两千多人,那和一地二千石也没有什么分别。 说起这个,简雍双眸之中神采更甚,当即快速道:“此乃是徐伯文自己不取,屯田校尉以数年为任,他定要任满,造福百姓方才肯升任。” “今年才是第二年,自然是要任满才行,他家主公应当已为他写了奏表到长安天子地请封,是以若等天子诏书下来,至少也是在明年春日之后,那秋收到任,也是满任。” “关键在于,这位徐伯文的名声之中,尚且还有一桩美谈,那便是主公赏赐不多收受,其余将军与文臣所赠之礼,尽皆退还,以自证其清白之名,从不以此为污,于是我特意打听了为何会有将军赠予其礼。” “原来现在攻徐虎豹骑之中的统帅曹子和,当初便是宿卫统领,问询徐臻以计,徐臻劝谏数语,让曹纯茅塞顿开,方才又有了现如今统虎豹骑之职,这说明,徐伯文有识人之明。” “而此人为政又可安一方百姓,以军屯之策让曹操兵马强盛,百姓安置,有安邦之才。” “攻徐以仁政,兵法云上兵伐谋,而徐臻则已学会如何攻徐州军民之心,说明此人也有军略。” “他麾下将士,尽皆对其尊敬无比,而且帐下便是有一猛士,观其勇武不在翼德之下,对其极为服帖,这等英雄豪杰,主公必须要结交。” “而他现如今,不过才二十有三矣。” 刘备听完这番详细之论,心中一下明朗,他很早之前就已知道徐臻出身清白。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徐伯文此人真的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他了解我的过往?! 刘备忽然立起身来,“既如此,当去见一面!此人真如皎洁月色也,正可为我照方略以明!” “切莫慌,主公。” 简雍连忙拉住了他,“我刚去之时,徐伯文就立刻问我,是代表我主玄德公而来,还是自己来拜会。” “说明这位徐校尉很清楚,自己身处曹氏之城郡,宛若置身漩涡之中,不可随意任性妄为。” “不错,该是如此,那又要如何接近?” 简雍忽而一笑,“我在离开之时,本随意说了一句话以引告辞,但其实是真心想问,伯文现在尚未婚配,主公可以此为礼。” “他虽不肯受礼以污,但此等寻良配以牵桥搭线之事,就不算是赠予礼物了,这乃是人之常情,自然好亲近关系。” 刘备恍然大悟,“不错,不愧是宪和。” 他暗中拍了拍简雍的手背,这话甚妙,既然金银玉器不能动其心,那真心为徐伯文寻一良配,若是日后于家中和睦,自然能随时想到他刘玄德之恩情。 此情若说耗费多少精力也未必如此,更是不会花多少钱财,他本身名气大,寻良配这等事或许极为轻松。 但此时说重不重,若徐臻重恩情,那就太值得了。 “那就,请宪和多留意了。” 刘备语重心长的嘱托道:“我身旁,一直缺少这等足智多谋之谋臣,宪和虽是有才能,可却于军政一事力有未逮,若是能寻得此人相助,想必日后行事,事半而功倍也。” “这是自然。” 简雍深鞠一躬,神情十分期待,若是能寻得徐伯文,以方才相谈之情,他必然会对主公感恩戴德,忠心不已。 而这等严于律己,一心为民的贤才,日后也真正是我大汉之支柱。 …… 数日过去。 曹操回到鄄城之后,宴请了数次文武,相谈甚欢。 如今兖州与徐州都较为安定,徐州之政,曹操到郯县居住七日,已经几乎明白了陶谦行政之精髓所在。 以提拔商贾之中的寒门士人,也就是庶人一派,来制衡士族。 同时手握兵权丹阳兵,坐镇徐州各地,官吏任免则是互有仰仗,如此一来,陶谦不必太过倚仗士族而逐渐失威。 也得了提拔寒门与白身的名声,让庶人之中的有才之士也可逐渐入仕。 所以曹操在了解之后,直接筵席了此政,并且将丹阳兵换成了自己的虎贲,领曹仁所部车胄、李典以及东郡将军夏侯渊等人驻扎徐州,在四处地界驻扎兵马,以侧应境内。 而后让士族担任要务,再任用当初庶人一派的各位地方官吏,察寒门以清廉,地方名声好者,予以赏赐继续任用。 如今,各地的政见与奏表送来了鄄城衙署,让曹操看得安定。 此时在堂内,深夜之后唯有荀彧留下陪同。 两人在商议诸多事宜之后,情绪稍稍缓和下来。 忽而又聊起了刘备。 荀彧说了几句之后笑道:“刘玄德逐渐起了声名,在乱世之中也非是蛇虫之辈,如今来投主公,若可归附尚好,若是未曾真心归附,不可身居要职。” “哦?文若对此事有议?”曹操自然一笑,仿佛早就想和荀彧聊这些事。 “倒也不是,”荀彧放下手中的笔,平静的道,“只是他麾下谋士涿郡简雍者,最近拜访名士居多,在下有所听闻。” 曹操摆手笑道:“无妨也,任由他拜访便是。” 第四十三章:今天阳光很大,我却很冷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我早已察明,刘备到了徐州也不是一无所获,当初陶谦提携的一名别驾,名叫孙乾。” “这个人口才不错,家中钜富,本为徐州商贾,但是现在却居于刘备身边。” “而且已变卖了徐州家产,为刘备扩充军资。” “我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曹操笑着,在坐榻之上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舒适之后又轻松的道:“刘备想的是,借用曹氏如今声威,先居于治下为官,而后招兵买马,壮大自己,以简雍拜访名士,结交以人情往故。” “我岂能如他所愿,”曹操淡笑着。 不过荀彧却眉头紧锁,有些疑惑道:“只是,应当不好办吧。” “刘备乃是名流之士,若是对他不好,冷落了他,日后恐伤人心,这于主公而言并无好处。” “唯有坦然待之,方可得盛名,”荀彧拱手相谏,“盛名所负,才有贤才猛士云集而来。” “在下看来,大汉分崩离析,汉室衰弱,要想重振当年盛世,恐非一两代人可做到,需计长远也。” 荀彧由衷而言,他正是觉得不可急躁而进,不可随状大而自满,才会和徐臻说那番话,计长远,不可操之过急。 如今天子尚且还蒙难,不知多少年能稳固。 一代人或许不可扶汉,是以要劝伯文顾及下一代,不能再生乱世。 哪怕是现在虽只取两州之地,荀彧也可预见到,日后曹操若是真的占据四州乃至半壁大汉之江山,为诸侯之首。 一旦他身死,后继无人镇住此功业,天下又将会有多少祸端起。 在帝王之前,一人镇世之名,何其重要,而这等威势与名望,那就是在历战浴血之中搏杀出来的。 荀彧心中,此人非曹操莫属。 “主公准备怎么办?” “将小沛给他,”曹操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很是霸气的说了决议,“小沛城池虽小,但是农耕桑陌可得政绩民心,但乡勇却也不多。” “如此让刘备安居此地,也不至于太过可怕,等明年开春,让他随我进豫州,若是可立功绩,再行上表奏明天子以任免便是。” 曹操嘿嘿笑道:“他要是在小沛也能起来,我便真心服气此人,那或许已经不是本事了,乃是此人之天命!” “刘玄德非池中游鱼,至少也可为一方诸侯,而且在此之间,他还需考量我的度量,不可做出触犯我底线之事,否则我拼着声名折损,也要杀他。” “若是杀了刘备会遭唾骂,也无所谓。” 曹操眼眸盯着荀彧,宛若一头雄狮。 这让荀彧忽然分得清晰了,自家主公可并非是真心以仁义为本的人,他乃是重典刑,厉兵秣马的真正枭雄。 仁义只是他手中利剑之中的其中一把。 攻徐用仁义之剑,而日后再攻他地,却可再用其他的利刃。 刘备不同,他唯有紧握仁义这把剑,方可有所作为。 “原来如此,主公心思澄明,宛若镜湖清朗,在下敬佩,怪不得明知简雍寻师访友,依旧淡定如流。” “如此说来,反倒是在下多嘴了,主要是前些时日,听闻简雍也拜访了伯文,故而与主公交谈。” “什么?!”曹操脸色顿时一变,眼神凌厉,满是不可思议,“伯文见他了?!” “徐伯文!背着我见简雍了?!” 曹操立起身来,几乎是吓了荀彧一跳。 原来您不知道啊。 “伯文当夜还喝了酒,但却并没有和简雍再多交流,此后简雍也没有再去见伯文。” “还喝酒!他甚至没和我喝过酒!” 太过分了。 “徐伯文要干什么?!啊?!” 曹操逐渐暴躁,想了想起身来披上一件袍子,让荀彧也起身,“走走走,找他去。” “我倒要问问,简雍找伯文做什么!” 荀彧表情几乎是呆若木鸡,茫然点头:“哦,好好。” 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无所谓,随便拜访吗? “不过,现在可是深夜,伯文应该睡了。” “明日!”曹操当即沉声道:“明日叫伯文到衙署来,我单独为他设宴!” …… 第二日,清晨。 徐臻从床榻上醒来,打了个呵欠。 【你早睡早起,自律值+30】 很好,美好的一天。 从自律值开始。 【自律值:2100】 徐臻打开了系统,并且在一众特性之中,选择了自己早已看好的一个。 【善武:一种天赋。所有武艺学习收益加快20%,并且上限提升为“登峰造极”】 “这就快了。” 武力的提升,和武艺的多样性,以及对战的各种经验都可以得到加快提升,有助于每日修习。 “如此一来,等同于缩短了学习时间,相对来说就是延长了20%的寿命。” 徐臻思索道。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血赚。” 快速洗漱之后,徐臻穿好了深色的袍服,将头发束于布带之后,打理黑发垂数缕于额前两侧。 挎刀于腰侧,快速出门去。 此时典韦已在身前,晨间并非是到任上,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徐臻几乎是完全自由的,他并不需要去早议。 所以他带着典韦到了戏志才府邸门前。 通报了宿卫之后,很快戏志才眯缝着眼睛出来,披着一件棉质的长袍在身上,眼睛像是被针穿着一般,死活睁不开。 眼圈有点发黑,嘴唇发白,而且人消瘦了许多。 并非是那种吃不上饭的消瘦,感觉是劳累之后的疲惫。 “干嘛?” 戏志才勉强可见是徐臻,揉了揉眼睛问道。 “兄长昨夜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了,怎么了?” “兄长,在下承当年举荐之情,牢记于心,是以今日特有要事相告,”徐臻抱了抱拳,意气非常,在晨间时日出光华下,显得堂正如柳。 “请说,”戏志才依旧睁不开眼,表情很难受的道,以至于整个脸的褶皱都被挤出来了。 有点无奈,但毕竟人家如日中天。 冬天很冷,只求你快点说,谢谢。 “兄长整夜要玩,还吃药丸,迟早要完,不如晨间随我一起强身,我知一套拳法,为五禽仿戏,可以补养气虚,无惧严寒,为兄长健体。” 戏志才微微低头想了想,“滚蛋。” 旋即关上了大门。 门外典韦挠了挠头,人都麻了,“俺早就说了,您这么来问肯定不可能的。” 徐臻则是依旧平静,“没事,明日再来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这边院内的戏志才打了个呵欠,心里还在想着徐伯文今天发什么疯。 忽然感觉一口气吸不上,体内一阵空虚,一股眩晕感袭来,此时才想起,虽是进了冬日,但今天阳光很大。 我却很冷…… “啧,我刚才是不是声音有点大……” 要不跟他去健体算了。 好虚啊。 第四十四章:喜好美人?那岂不是同道中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山里起了冰雪。 徐臻和典韦绕了山一圈,下来时候已经是巳时,简单洗漱换衣,到典农所去准备今日上任。 不过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皮肤白净,身穿墨色袍服的年轻人。 束发于顶上发髻,面庞硬朗,略带书生意气,又有行伍之中的雄风。 也是稚气刚脱,比徐臻应该小几岁,腰间也是挎刀,脸色比较宁静。 见到徐臻之后,展颜一笑,顿时拱手:“兄长,我是子脩,特来等待兄长,从今日起想入兄长帐下宿卫营,与兄长相伴。” 好家伙,史诗级盯防是吧。 徐臻撇了撇嘴,果然还是来了,上一次荀彧聊过之后,他就知道迟早会和曹昂打交道。 可是却没想到,是曹昂亲自过来。 “大公子,”徐臻打礼,这肯定不能怠慢。 曹昂态度虽然很恭敬,但是身份在那,不管怎么说都是曹操的长子,日后要继承功业之人。 如果他在宛城不死,或许曹氏的争夺就不会发生,当然……野心谁都有,或许也还是会发生。 虽然原本,曹昂的确是跟在典韦帐下锻炼,最后更是两人一起死在了宛城…… 现在不知道哪个狗货的主意,怎么让曹昂直接过来找我了! …… 衙署,晨议之后。 “哼哼,”曹操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特意留下了荀彧与他聊及此事,“我让子脩直接去入营。” “到伯文麾下,武可学典韦,文可学伯文,而且我的儿子,不比那简雍优秀?” 曹操得意洋洋,微抬下巴,眼神明亮的看着荀彧。 “不愧是主公,”荀彧微微躬身,而后双手交叉垂放在身前。 舒服了。 曹操收起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一来,无需去三番五次请伯文,也可让两人熟识,而且徐臻和典韦带的,还是自己最为看好的长子。 “刘备已经启程。” 荀彧又说道。 早在今早晨议之前,曹操就已经派人告知了刘备让他安置在小沛。 小沛贴林徐州和兖州交接,是最近之地,而且也颇为方便来往。 “嗯,去了就好,刘玄德为名流之士,又是汉室宗亲,乱世之中身份斐然,不可怠慢,”曹操整理了一下衣袍,态度比较随意,“只是可惜了云长……” 曹操忽然叹了口气,“我早年在会盟时,便已经十分欣赏此人,那时我让子孝去与他们喝酒,子孝告诉我,刘备这两位兄弟,都是当世难寻的猛士。而关羽更是武艺超群又有名将风范,此人带兵必可独当一方。” “若我有云长,命其领虎豹骑,可抵十万精兵,何惧袁绍!” “只可惜,这等人与刘备早早相识,恐非是能拉拢之人。” 荀彧笑了笑,默不作声。 其实心里想的是,人家在惦记你的伯文,您又何尝不是在惦记着刘备的二弟? 曹操没听见荀彧回话,接着又恍然道:“不过想来也是,若云长是用恩情与金钱可拉拢之人,我却又不会那么喜欢了。” “如此两难,却能如何?” 曹操呵呵一笑,苦涩的摇了摇头。 荀彧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逐渐收起了笑容,向着曹操拱了拱手,轻声道:“前方传来情报。” “在我军与徐州作战之时,袁术稳坐扬州寿春。” “并且命孙坚之旧部,以及新招募之兵马,向江东而取,又得黑山余贼,当地山贼、水贼归附,聚众数十万。” “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募兵,他们倚水而建,一条江水之内,有丰富的渔产贝类,丰富可食,无需担忧粮草。” “后又得各地士族资助,袁术如今已拥兵十余万,再过一年,便可再收拢贼兵到数十万,经操练而为精锐,在下看来,袁术依旧是心头之患。” “此时却又非彼时,当初我等与袁术为敌,乃是主公受袁绍举荐兖州州牧,实际上也清楚,是挡住袁术之军势。” “遏制其发展,事实上我们也的确做到了,而现在袁术再于寿春雄踞,应当不会再像此前一般掉以轻心。” 曹操嘿嘿一笑,“我岂会惧他?” “只是袁氏兄弟,为簪缨之家,四世三公之人脉门生,只要没杀死,果然不容易击溃……可悲可叹。” 他收起笑意吐出一口气。 然后又回头看着荀彧干笑了两声,“还真让他又起来了,呵呵呵……” “无妨,再打他一次就是了,扬州寿春,雄踞屯兵,袁公路也非是英雄辈,我观他还是宛若冢中枯骨般。” “接下来,我们所要之地,应当是豫州,该是文若建功之时了。” 豫州之地,诸多贼寇,平定并非是难事,但其中的士族非常多。 当年四族之长祖地便在豫州,门生遍天下,是以颍川多善谋者,虽然并非以奇谋著称,但知政之人极多。 想当初,办学文汇之地,光是坐而论道者,就有上万人,筵席蒲团可摆出十余里。 是以取豫州意义重大,如今曹操坐拥兖州、徐州两地。 再取豫州而壮大,得民心以归附。 此后就能凭借三州之地,沿河屯兵,占据各地渡口,得水道以运粮,由此可真正拒袁绍于黄河以北。 那时候,才是真正开始高枕无忧,准备随时交战之时。 至于袁术,曹操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他虽为袁氏嫡子,但是却失了势,大多名流之士都支持袁绍,到了冀州帐下。 所留给袁术的不多,是以多与贼人为伍,贼人虽然众,但终究是贼子出身,乌合之众也。 鱼龙混杂者众多,袁术又不是善于低下身段去统率之辈,算不得什么。 “这个冬日,当是休养生息,准备军备之时,也准备好,让他们都好好的过个年关吧。” 征伐数年,都在为壮大而奔波,诸多文武都是夙夜兴叹,忧思难眠,光是这一两年,已经有多少人堪称劳苦功高了。 荀彧、徐臻等人自不必说。 征伐将士也不用多言。 各地的官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都因推行的律己风气而焕然一新,这才有了兖州如今富足强盛的景况。 有家底,就有本钱,曹操的本钱可以再打徐州一年有余,这是他敢于和陶谦一直死耗下去的底气。 “文若觉得,伯文那边,给他赏赐些什么为好?” 曹操忽然问道。 荀彧先是稍稍愣住,而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道:“据我推测,伯文虽不受财物与虚名,但好似,对美人颇为感兴趣,他好像还没婚配吧?主公若是真的愿赏赐,不若真心为其寻一良配,如此伯文岂非日夜都要感念主公之好?” “哦?!” 曹操嘴角慢慢上扬,原来如此。 有道理。 第四十五章:伯文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短短十日,眨眼过去。 这日清晨,徐臻照常起早,到戏志才府邸门口敲响了房门。 今日戏志才倒是精神了很多,已经穿好了短袍,徐臻敲响房门之后,他就立刻开门出来,一同去山中修习。 汉朝时候文人,学六艺为主。 其中御与射都是武艺,有些文人甚至能仗剑杀敌,所以儒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 戏忠提剑随同,也不多言,只是和曹昂打了个招呼。 从前几日开始,徐臻来叫人的时候忽然多了个曹昂。 这让戏志才的态度很敏捷的发生了转变。 后来想明白了许多事,自然就乐意一同而行。 半个时辰后。 几人从山上气喘吁吁的下来,徐臻脸色红润,气息顺畅。 【你连续30日坚持晨练,武力+1,获得自律值+300,身手:融会贯通(92%+1%)】 【武力:82】 “呼。” 徐臻脸色舒适了很多,接下来是上任。 冬日内,田土依旧要养肥照顾,而且可令百姓准备好来年开春时候的所有用度,并且提前安排好水渠的线路。 许多安排早已经妥当,所以现在上任之后,想要真的沉浸式上班,对于徐臻来说不容易。 若只是处理公务的话,那一炷香时日基本上就可以处理完。 剩下的时间几乎没有作用,哪怕是去走访百姓,收效也是微乎其微,如果没有正事做,就相当于在消磨时光。 而现在又不是在春日,可以随时下地耕种。 想要刷自律值,恐怕得找点新的东西了。 “志才兄长,今日就到此了,晚上切莫饮酒,而后明日再坚持。” 戏志才听了这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一脸惊诧的看着徐臻道:“徐伯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老来找我?!” 徐臻认真道:“兄长沉迷酒色,体内气虚,应当健体方可长久,否则一旦严寒来袭,或日后行军到艰难之地,如何能适应!?” 这件事,对于戏志才来说并不能理解,但是徐臻却大概能知晓,戏志才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 不光是因为事务繁忙而劳累。 更加是自己太多纵情酒色,整日药丸! 迟早会垮掉,到时候岂不是换个郭奉孝来接任,又接着纵情酒色?! 那你保重一下,你们两个有时间一起去岂不是非常快乐?! “你欺人太甚!” 戏志才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今日当着大公子在此,我也无需再忍,当初乃是我将你自军中举荐而出,方可有如今地位声誉!” “这些时日,你屡次来家中堵我,我都忍而不发!今日你居然说要我日日与你早起!在下不善于奔跑,恕我不能同意,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离谱! 为什么是我! 徐臻面色一愣,和典韦尴尬的相识一眼,典韦那表情简直精彩。 你看吧,我叫你不要太上杆子了,戏军师的脾气真不好,甚至很怪的,一位放荡不羁之人,怎么可能脾性会乐意安于日复一日的健体锻炼。 大公子陪着你就不错了。 “啧,兄长,我真是为了你好。” 徐臻苦笑了一声。 “大可不必!” 戏志才当即抬手,顺势指向了河水,慷慨道:“人之心思,宛若河水去留,你何曾见过砥石能挡河水之流动!” “我自不愿如此,你又何苦为我好!!” “今日我便将话放在此处,你若是真有本事,你就让水可自来,我便日日与你修习,学你那什么五禽拳!从此滴酒不沾!让你还此人情,如何!” “军师……言重了。” 曹昂当即面露难色,上前规劝。 一位是军中最受倚重的军师首席。 另一位是自己亦师亦友的恩人徐伯文,他也犯难,只能劝说戏志才不可太过动怒,毕竟伯文之心,的确是好的。 修习可健体,坚持下去自当抵御严寒,若是戒酒,当然也会精力充沛,方可更长久面对繁杂公务。 且观荀军师便是如此,自律自好,是以养精于内,气色光彩都可谓充盈康健。 和戏军师完全两种形象。 不过若是你说得这么干脆决绝,那就不好听了。 水可自流……那岂是人力能办到的。 “嗯?!水可自来……” 徐臻愣了愣,而后眼中猛然满是光华,顿时前冲了两步,戏志才心里直接一紧,当场就想要道歉。 脸上面皮已经疯狂抽动了。 他这几天可是看到过徐臻与典韦对练的,这人完全是个武将! 却天天混在内政官吏里面! 不当人子! “兄长大才!!”徐臻面色可谓是逐渐狂喜,两手抓住了戏志才的肩膀,捏得很紧,“兄长所言,当真是醍醐灌顶,让在下茅塞顿开,我本以为任上已经没什么功绩可做了。” “如今看来,是我太没远见了!” “好一句水可自来!” “水可自来!我这就去让水可自来,造福百姓!” “哈哈哈!!典韦,去典农所,接下来数日都可充实忙碌了!!” 典韦对戏志才抱了抱拳,当即跟上徐臻离去。 戏志才面色微白,看了看徐臻的背影,又看向曹昂,颇为后怕的道:“伯文最近,是否压力过大?” 我到底是举荐了个什么玩意儿上来。 他继而喃喃自语:“不会真能让水可自流吧?” 曹昂这些时日跟随徐臻,已经学到了很多,并且敬佩徐臻日夜不辍的修习,无论是武艺还是文治,都从不会有所懈怠。 对自己极其严格,但对他人却带有温情。 而诸多考量之事,一直都是挂念着百姓,这样赤诚之人,他很是喜欢,所以也明白,徐臻不会随意狂言。 他既然这么说,那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此刻当即笑道:“祭酒,若是伯文兄长真能做到,该当如何?” 戏志才也叹了口气,道:“我岂不知他是为我好,只是性情如此,未能改之,若真能如此,倒宛若一把戒尺在我心中,自当遵从方才所言。” “祭酒当改也,”曹昂深鞠一躬,先致歉在前,又郑重的道:“父亲曾说,祭酒方略为他定下日后大计,但若是要看到江山秀丽,非数十年不可成也。” “江山秀丽,祭酒应当亲眼去看。” 戏志才眉头一紧,身体稍稍站正了些,对曹昂执礼而拜,而后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请公子帮我向伯文致歉。” 第四十六章:还当真能让水可自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话,祭酒当可自己与伯文兄长说。”曹昂拱手,转身离开。 戏志才有话说不出来。 伯文一片赤诚,是我未能体会其心。 江山秀丽……大汉盛世的江山,才秀丽,应当亲眼看才对。 戏志才心中顿时通透,以往放纵乃是无可施展,才华不显,只能寄情于诗歌酒色。 现在不一样了,自有抱负当争长远。 为官应当学伯文,律己奉公不放纵。 “我辈谋士,正该如此。” 戏志才面色逐渐振奋,心里志气不断涌来,眼神也越发的坚定。 “回去补个觉,今日最后大醉一次,明日开始戒酒!” …… 鄄城典农所。 徐臻刚到,便看见了曹操衙署之内宿卫统帅,看到徐臻当即抱拳,“校尉,主公命我请您今夜到衙署宴席。” “特意为校尉而设。” “主公还让末将嘱咐,说是有故人之女在兖州境内,如今相请,算是一同与校尉宴请了。” 故人之女? 哟?!不会是相亲吧? 徐臻不知为何,忽然间冒出了这个想法。 心里咯噔了一下,该说不说,还有点小紧张。 “行。” 徐臻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那宿卫统帅也愣住了。 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脸上带笑,连忙抱拳:“好好好,那末将这就回去复命。” 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校尉,真去?” 徐臻点头:“真去。” “诶,好,好好……” 他转身走了好一段路,又回头来看徐臻,但是人已经走远了,否则还得再多问一句,是真的去吧? 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然后又鸽了。 到时候挨骂的还得是我,主公可舍不得骂他的。 伯文校尉如今在鄄城的官位不算高,但是地位却高得吓人,很多谋臣都不会轻易得罪,包括宗亲将军,上有主公宠信,下有曹纯感恩。 现在还有大公子在身边贴身保着。 这不立个万人斩的大功谁吃多了来骂他? 这位统帅挠了挠头,心里还有点感动。 终于请到了。 进了衙署内。 徐臻带着曹昂刚处理完公务,而后命典韦去召集工匠。 让所有招募的工匠全部聚集在正堂外的空地内。 为首的工匠姓蒲,名蒲风。 那是徐臻在行走逃亡的流民之中寻到的人,特意请到了典农所治下,相当于收为门客了。 蒲风带了个孩子,叫蒲元,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随着家里一同学习工匠之事了。 此前徐臻宿卫营的马镫,就是他们打造的,对于设计图的理解很透彻,几乎只是说一遍理论就他们就可以知晓。 “校尉。” 蒲风依旧是麻布背心,在外套了一件灰色的厚实大衣,但也并没有发抖,他们工匠一直在打铁,火炉旁温度很高,所以也不觉得冷。 此时虽然不知徐臻叫他们做什么,可却也明白定有要事。 否则一般不会召集这么多人。 徐臻对这些工匠拱了拱手,道:“诸位,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种东西,若是打造出来能够让百姓减轻更多效率。” “明年灌溉之事可减少一般人手,多余之人可组织去山中取材,就能为鄄城附近多建房屋。” “如此,去年降卒家眷的房屋安置便可再富足。” “但这设计,需要诸位一同研究,我也只是设想。” 徐臻说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为首的几名工匠更是鼻头酸楚了些许。 冬日了,还在苦思冥想为我们改善安置之事吗……若是真的可以让灌溉之事效率增倍。 明年自然可节约出大量时日。 上万人,都能空闲出来的话,那伐木取材将会更加容易,建造房屋也就不在话下了。 这位官吏,当真是一心为民。 因为想到了某种工具改良的设计而感到狂喜,赤诚之心,令人敬佩。 要知道他如今功绩早已足够,寻常官吏只需等着享受百姓拥戴,而后在开春之后升任他处便是。 以伯文之功绩,这些工匠大概了解,老一辈的许多乡里儒生都说过,必然能得二千石之职。 又何须如此。 他这般为百姓,还能得到什么,不可能再多了。 无非是不愿愧对其能罢了。 好人,当真是好人。 “校尉,您请说,我们必当竭尽全力。”蒲风面色认真,双手抱拳,眼眸之中满是干劲。 “好,好!!” 徐臻此时内心狂喜,伸出手在蒲风的双肩拍了拍。 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我运气是真的好,这下又能刷大量自律值,甚至还可以得到额外奖励了! 手底下这些人,每一次都是干劲十足。 无论是工匠还是军士,个个说话又好听,能力又强,关键还听话又肯拼命,不要太舒适。 徐臻有时候怀疑,是自己魅力无形之中逐渐提升,所以才能让他们这么归附。 但他不知道的是,身体力行对于周围人的影响有多大。 在他来到鄄城之前,这些百姓可还没有遇到过这般官吏,唯一听说能身先士卒,事必躬亲的还是东郡太守夏侯惇。 但也只是听说,等自己真正有一位这样的官吏,才觉得何等的庆幸,这等状况下,他们哪里舍得偷懒怠惰,当然是趁着校尉还在任,拿出热忱跟随。 “那就拜托你们了!” 徐臻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个上午的时日,都在和蒲风以及其他工匠说明。 其原理也不算太难。 目的是用一个巨大的柱状结构,插入水中,可以将沟渠之内的水抽往高处储存,而后再用管道将水流往其余各处。 而后在关键节点建造阀门,阀门打开就可以来水,关闭就关水。 如此每日只需要通过人力将水抽到高处的蓄水池之中,就能有水流往各处,而之前搭建的沟渠,也可扩大些许,让黄河支流内的河水再进来些。 “为了纪念志才兄长提醒,这个设备就叫自来水如何?!”徐臻看向左右。 曹昂:“……” 蒲风:“……” 典韦:“苍天,真能让水可自来啊?!” 起初他们听到的时候,人都是懵逼的。 水怎么往高处流? 到后来徐臻反复说了几次慢慢的也就明白了。 “甚妙,宛若取竹制水翻车一般,只是水翻车只能以湍急流水处,人力不可为,但此等木筒状,以螺旋可取水到高处,再做阀门卡口,令水流以竹管流向各处。” “小的大概已经明白了,”蒲风当即笑了起来,“多谢校尉,小的马上便去研制,只是我等多是铁匠,还需再招些善于木匠以及精巧手艺之人。” “如此,三日之内必出成果。” “只是那转取低水的人手……” 典韦当即拍胸脯,“俺可以试试。” 同时徐臻也说道:“可以用驴或者马。” 两人几乎同时说完,然后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徐臻登时就战术后仰了,你这话接得…… 搞得典韦眼里满是幽怨。 “啧。” 烦内。 第四十七章:别怕,校尉总有办法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晚宴。 徐臻去了之后,发现同时宴请的所谓故人之女,的确是蔡文姬。 不过却并没有太过深聊,徐臻也只是浅尝则止,喝了几觥之后,看天色还没有多晚,就告辞而回。 两人也只是认识了一下而已。 但曹操的意思很是明显了。 蔡琰因在前年其父被王允下令诛杀,于是只能举家外逃,在颠沛流离之后,听闻兖州安定,于是跟随流民一同到了陈留。 曹操一直没有接见,毕竟战事四起,始终未曾找到机会。 近日才顾及此事。 蔡邕之于曹操,有些许举荐之恩,早年也可说为门生,所以他的家人,曹操必然要照顾。 加上兖州安定,能吸引其到此对于曹操来说是件好事。 蔡邕当年之名望,比肩郑玄,为天下名流,门生遍地,虽无三公爵位,但却是儒生之中,最受尊敬的人之一。 而他的女儿蔡琰,也是幼年成名,少时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长大后善于音律,通情达理,同样也是名流之士,曹操接纳,自然可以得一段善名。 不过徐臻和蔡琰,也只是初见而已,暂时还未有深交。 徐臻回到家中之后,照常读书,练斩马刀。 收效已经加持了许多,所以效率增加,今日就算是去参加了晚宴,同样也能早早达到目标而休息。 【你连续三十日练习斩马刀,获得自律值+60】 【斩马刀:融会贯通(18%+4%)】 “很好,继续修习,再过不久,这一项武艺也能达到登峰造极。” 现在要做的就是再买更好的特性,让特性带来的效果,可以让熟练度突破登峰造极。 到时候很多武艺都能够达到宗师级别,武艺超群不在话下。 乱世活路千万条,保命第一条。 “睡觉。” 第二日清晨。 戏志才府邸门口。 深色木门开了一个缝,已经束发的戏志才探头出来,问宿卫道:“伯文来了吗?” “还没有。” “哦……记住,他若是再来,定要礼遇以待。” “喏!” 门外宿卫抱拳回答。 于是戏志才又关上大门。 在门内很自然的背着手稍稍踱步,来回走动了几步后又趴在了门缝边,听听门外的动静。 但是一片静谧,并没有人交谈。 “怎么还不来……” 讲道理,平日里这个时候,应当早就在外喊了。 我还特意早起洗了个澡。 笃笃。 忽然间,有了动静。 戏志才顿时精神一振,在门后立即站正,背着手收起焦急的表情,变为傲然淡漠,微微虚着看向前方。 而后命人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人也旋即一愣。 “你喝多了?” 荀彧茫然呆住,怎么今日起这么早,不该是昨夜纸醉金迷,早晨面色发虚,在床上哀嚎着醒来么。 “志才?” “咳……” 戏志才看了荀彧一眼,缓缓执礼鞠躬,“文若今日找我何事?” “军营内出现冬灾,主公下令让你先去稳住军心,让染上灾病的军士先行出去,而后发放钱粮。” “若是有死者,唯有令军士寻一处山中掩埋,不可令病情扩散。” “喏!” 戏志才面色一凛,这下又要忙了。 每年一到冬天,都要忙着这些事,但今年似乎来得早了些,恐怕是因为人口太多,而且安居于此。 到了冬日,别的州郡生存不下去的百姓,一样也会提早流亡迁徙到兖州来,以求得以安置。 特别是那些连祖宅都已经没了的,更加没有挂念。 荀彧接着道:“我将广发告示,寻名医到此,此事每年都有,只是今年因为人口过多,到了军中。” “好在我们库存之中钱粮足备,尚且还可支撑。” “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 戏志才和荀彧一同出了门,习惯性的往左方看了一眼,望眼欲穿。 “怎么就不来了呢……”他小声嘀咕,心思明显不静。 荀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在等什么吗?” “没有,没有!”戏志才摇头,“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等人?没有等,只是下定决心,早起而已。” “效仿伯文律己之风气嘛,没有等谁。” 荀彧听完这话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就随口一说,至于解释这么多吗。 …… 下午。 徐臻从田土间,走访完了附近百姓家老的屋舍内,回到典农所的时候,蒲风就已叫人来请他。 他要的东西造好了。 昨夜工匠们一直没睡,又叫了不少木匠以及懂得精细机扩的人才来一同研究。 甚至连军中不少宿卫都跟着帮忙,几乎无暇休息忙了一夜,外加一个早上,现在已经制作好了这个用于抽水的巨大水螺旋。 多是用木制,以铁片连接卡扣。 同时管道还是用的竹子相接。 徐臻到来之后,立刻让典韦带人,将设备带到河边去尝试,不光要能抽水,还要连接上后续的竹管设备,用于田土的灌溉。 若是成功的话,就能加大制作量,让周围乡亭都用上。 蒲风制作的取水螺旋管道,在末端用了磨盘般的轮轴,转换了用力的方向,只需要站在一端手推,就可以让木筒子内水螺旋旋转起来,令水流往高处。 如此打造的巨型木桶,延伸入水中之后,在内伸入螺旋,然后让典韦在外疯狂的摇,旋转螺旋后,不多时就可以让水抽到高处。 如此取水又可节省不少时间。 让当地百姓颇为惊奇。 当水抽出来的一瞬间,典韦眼睛都瞪大了,登时兴奋的大喊:“出水了出水了!!校尉真出水了!!” 徐臻在他身后给了一个大逼兜,“注意素质。” 四周来看的百姓也是全体震惊,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校尉所造的取水之物?!” “如此,只需手推,就可以让河水到高处!这个距离,咱们要去好几个大汉,走蜿蜒坡路好几趟,一天都要花费不知多少时间。” “这能直接把水推到高处来,那岂不是……以后都用不着走下去打水了?” “灌溉农田之时,精细之处便可挑水来做,粗略之地,以此洒水便是,一块农田只需一两人照看便好。” “其余妇女可去农桑,织布而做。” “哎呀,那多出来的人,又该去做什么呢?” “何须担心,校尉总有办法!” 第四十八章:对不起挚友,我已偷偷戒酒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说得对!校尉肯定还有新的政令,咱们等着便是。” 此时,蒲风脸上满面春风,对徐臻躬身道:“校尉,看来可以做那个……蓄水池了。” “好!我陪着你们!”徐臻眼睛一亮,登时来了兴趣。 蓄水池,自来水,这些东西一旦落成,或者推广,将会给整个兖州带来便利。 如此功绩,一定要时刻参与其中。 蒲风等人对视一眼,当即鞠躬,“校尉仁义无双,令人敬佩。” “校尉仁义!” “多谢校尉不辞劳苦。” “校尉辛苦了!” “徐校尉,这等技艺比上次的曲辕犁更便利,您真是我们的恩人!” 河边一个百姓里的长者,双手颤抖,不住的感慨。 这种感慨之语,徐臻能感受到其内心之情真意切,心里如何能不触动。 在这河边,所来百姓都是泥足踏土,穿着寒酸的寻常百姓,外貌并未多么得体显贵,但神情却是难得的真挚。 有些人,甚至想要匍匐于前,向徐臻表达其感恩之心。 从流亡于世,不知去向。 到安置兖州,得了固安之地。 仿佛重活了一世。 但现在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家中根本没有钱财宝物,他们浑身上下可以用来表达感恩的,就是这一双只跪天地父母的膝盖。 徐臻当即拱手,朗声道:“诸位不必如此。” “在下身在其位,当谋其政,既一日为屯田校尉,便要让诸位吃上饱饭。” “这是我职责所在。” 徐臻身旁,曹昂的面色也是安娜着激动,脸色颇为动容。 如此真切的感恩之语,他乃是第一次听见。 以往在父亲身边所学,多是以杀伐重典,将一地安置,注重法度与礼数,律己以治安。 此刻令一地严肃等分,不会出现乱子,层层向下,官员清朗,善吏能为,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让百姓安心富足起来。 可这样,却缺少了一份温情。 现在他在徐臻身上学到第一件事,便是真心爱民。 自然可得百姓拥戴,如此民心若是兖州全都如此,此一州之地当为金铁之固,山河不破也! 如此何愁大业不成。 父亲,儿明白你为何要让我日夜向伯文兄长学习了。 他当真是天下少有的无双名士,如此仁义,令人敬佩。 “校尉之恩,我们绝不敢忘!” 长者依旧还在激动,徐臻也知道不好劝,于是再躬身之后,独自离开了河边,让典韦继续在这盯着。 只过了半日。 蒲风就带人做好了蓄水池,以竹管相连将口子连到了木桶之上,而后先行让典韦用人力去推手杆。 典韦力气极大,非人也。 所以出水也很大。 接着蒲风等人继续做管道,等徐臻来了之后,连接向各地农田。 这一忙,就是好几日,也顾不上其他了。 但新事物对于军民与百姓来说,自然都是新鲜的。 甚至典韦自己都玩儿得乐此不疲,这几日有时候一玩就是一整天,接水到巨大的水渠石槽中。 然后再不断打造新的管道,让水可以流向别处,至此,灌溉农田已经是肉眼可见容易了许多,同时,当初引流的水渠就也就更加有意义。 倚水之处可解决,不靠水边的农田则是以井水来取。 徐臻所造的水螺旋,在井水之中效率不如河沟之中好,但是却也比人力要高效很多。 由此百姓之中,经过口口相传,数日之内又让此事传扬了出去,引得许多其他官吏来看。 一时间,徐臻再次声名大噪,乃至惊动了曹操。 …… “什么?!水可自来?” 曹操听闻了汇报,人自然是惊呆了。 可取水于低处,而后灌溉于农田。 如此高效可让解得数万人力。 兖州一旦推及,日后如此宝贵的人力可做他用,令乡勇壮士,以及少量的农户照看农田。 以此灌溉,那岂不就意味着有更多人可以取材山林,得伐木与石矿,甚至是寻得铁具以铸炼兵甲。 也可放牧于野,得马匹牛羊。 无论何种,人力终究是最宝贵的。 “如此,可真是解决了数百年之难题,”曹操当然知晓,当初先帝时期,就曾想过解决灌溉之难,于是命人造水车以取水。 但效用并非所想那么高。 等待乱世到来,逐渐便已弃置,唯有少数安宁乡亭还在用。 徐臻此法,实在是巨大的帮助,来年春耕,必然可开垦更多农田。 “主公,此不光是兖州可行,徐州一样可行!”荀彧兴奋非常,顿时拱手,“此不必当初曲辕犁,这当是创举!” “伯文之才,当世少见,如此功绩,不可再仅仅只为一地屯田校尉。” “不错!”曹操深吸一口气,当即笑道:“让他即可去上任,至于诏书明年开春自然会下。” “即便是天子诏书不到,我同样让他做那陈留太守。” “让他派遣官吏,到陈留各地上任,至于他的衙署,可将如今典农所改为衙署,用以公务,留在鄄城。” 曹操说完,嘿嘿一笑,“我可舍不得他去陈留上任。” “至于陈留驻守之将军,就交给子和安排。” 曹纯和徐臻关系极好,而且徐州一役,虎豹骑又得不少功绩,扬名境内,募兵并不难。 让他去驻防最好不过了。 一旦有战事,徐臻也会到陈留衙署,与之商议,两人一文一武,或可建功。 “志才!让子和做足准备,来年开春之后,我必扫清豫州贼寇。” “志才?!” 曹操叫了两声。 在侧的戏志才方反应过来,连忙躬身,“主公。” “你是怎么了?” 曹操眉头紧皱,难道是最近忙碌,心事重重。 “可是冬灾有何难处?” “不是……” 戏志才表情苦涩,似笑非笑。 曹操和荀彧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生病了?! 这个节骨眼上,可别也染上了寒病,这一年到头,因寒病而死之人可不少啊。 “在下只是在想……这水可自来。” “水可自来怎么了?” 两人齐声问道。 戏志才哭丧着脸,左看荀彧,右看向曹操。 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啊!” “搞快点!”曹操催促道。 戏志才顿时麻了,“这话还是我提醒他的。” 他将当时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现在,我自当遵循诺言,听他之谏,再不敢沾酒。”戏志才差点哭了,从今往后,基本上告别喝酒了,我对不起颍川的挚友,偷偷戒了酒。 但自己发的誓言,哭着也要遵守。 要不然遭报应,说不定哪天就一场大病把命丢了。 此时堂上一片沉默。 “真就是,一句话就提醒了他?!” “而后便得了如此创举?!” 荀彧反复询问,这何等的不可思议,这伯文之急智,居然越发的聪慧了。 曹操深吸一口气,心里十分欢喜,但是也颇为担忧,“伯文,又真正成长了……” 二十三岁,竟已有如此智慧。 可敬也可叹。 曹操总觉得有些事,紧迫起来。 得赶紧让他娶个妻了!要讲心思,家业都定在此处,方可真正有温情之所!还能时刻想起我!! …… 与此同时。 在小沛之内。 简雍急匆匆进入了正堂,一路到伏案书写的刘备面前,当即拱手道:“主公,在下找到了良配美人,或可令伯文欢喜接纳。” 刘备惊喜抬头,“当真?!快说说是哪家女子?” 第四十九章:抱歉,我家太守不在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快快说来,是何家女子。” 刘备当即来了兴致,在小沛之中还能找到良配,那自然是好的。 况且徐伯文最近的风评,刘备越是了解就越想要深交。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所以现在相关于徐臻的这件事,刘备还是颇为上心。 简雍表情也是兴奋,但旋即冷静下来,道:“小沛之中,在乡里其实便有闻名数十里的良配,那家姓甘,为庶人商贾,公祐必定知道。” “哦?!公祐?” 曹操看向了孙乾。 左侧孙乾先是一愣,随后回想了许久,登时恍然,一拍手立起身来,也是面露笑意,“我想起来了,在小沛的确有这么一家,家中女儿自小勤劳,知书达理,据说是极美之人。” “她家在小沛内素来有行善之名,而不求回报,是以积累了许多名望,这些年,光是在各家妯娌之间,相谈多是夸赞。” “从未听闻过任何不善风评,如此也为当为女子之中得察举之士了。” 刘备听闻孙乾这评价,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在待嫁的女子之中相当于如推举之士,那可就不一般了,这要多少民望才能传出如此名声。 而且妯娌之间本来就互相不喜美貌,却一个劲的夸此女美貌,这么说来岂非是世间少有? 说得我都想去求娶了。 刘备以往在家中有一妻,但在多年前已经亡故。 如今正是无人照顾的时候。 这时,简雍又劝道:“如此良配,再加上徐伯文的名声,日后必能成就一番佳话,若是主公可促成此事,日后自当让徐伯文感念极深。” “或许,感激涕零也不为过。” “一段良缘,却也并非是我等刻意奉迎,谄媚为事,而是徐伯文堂正之风,严于律己,勤政爱民,主公身为汉室宗亲之后,当他为真英雄。” “既如此,英雄惜英雄也,何来谄媚一说?此乃是主公所赐良缘,便像是为自家兄弟讨娶一般。” 简雍的口才的确是不错,主要是他跟随刘备太多年了,太明白其心意,也懂得关羽与张飞两人的脾性。 是以,明言这非是在谄媚讨好徐臻,而是英雄惜英雄。 果然,他说完这话后,刘备的身子稍稍坐正了些。 关张两人的脸色也顿时好看。 否则若真的一干男子在此商量着如何以女子讨好徐臻,味道就不对了,而若是说当做为兄弟讨娶,那便又不一样。 刘备笑了笑,顾左右道:“既如此,当去下聘讨娶也,宪和且去鄄城寻一寻伯文,将此事告知于他。” “我这就去。” 说话间。 简雍又匆匆转身离去,但很快他便归来,而且脚步更加急促。 “主公,又得一消息。” 刘备等人还在商议来年开春屯田农耕之事,听见消息当即抬头,“何事?” “徐伯文……” “哎呀,又是徐伯文!宪和,你就不能少提一点,上次和他喝酒是真的给你灌了迷魂药了!?” 张飞脸色一下就黑了。 话语也就不客气起来。 吓得简雍连忙面露苦涩,苦笑摇头。 刘备见状转头瞪了他一眼,对简雍平静的道:“还有什么消息,宪和你说。” 简雍拱手道:“徐伯文打造了一种灌溉农田的用具,可让低处的河水,流向高出储蓄成池,而后又再流往各个田地。” “曹公已经下令广为推及,让境内各地郡县皆学习效仿,来年可节省过半人力。” “哦!?”张飞脸色一愣,咂了咂嘴巴,连忙和善的笑起来,“宪和,那俺刚才声音有点大了,对不住啊。” “这是好事,得提,应该多提,这个徐伯文还真能为吏,节省过半人力,那岂不是意味着,又可以开垦多一倍的良田。” “哎哟,那可就意味着多一倍的收成!长此以往,军粮得囤积多少!?这打仗不愁吃了呀。” 刘备脸色很沉着,仿佛正在思量什么,特别是听到了张飞的话之后。 打仗不愁吃。 百姓能吃饱饭,就有民心。 灵帝末为何乱,那就是百姓吃不饱饭。 董卓为何祸乱后宫时,能稳住形势,但后来却遭天下共反,还是因为百姓吃不饱饭,而董卓不肯将鹛邬三十万石粮食拿出来赈灾。 吃饱饭。 在乱世是何等重要。 这是老百姓的命。 有徐臻这等官吏在,到何处都可安置百姓,能种田囤粮,因此得民心,作用太大了。 “宪和,我与你一同去找他!” 刘备当即起身,沉声道。 “二弟三弟,随我一同去。” 关羽和张飞两人对视一眼,都暗自点头,起身答应。 既是英雄,当去见一面。 …… 鄄城。 典农所。 现在应该也就衙署,不过是办的陈留之事。 在数日之内,徐臻还致力于灌溉管道打造,并且和军民一同铺及各地的时候,曹操并没有让他费心。 命荀彧派人,将衙署后院扩了几个宅院,让徐臻住了进去。 甚至赐了十几名貌美如花的女婢在府院之中。 不过徐臻并没有受之,只是在婢女中命了一人管理,顾及日常用度,并嘱托以勤俭为主,不可铺张浪费。 此时,正堂之上,典韦从外归来,向徐臻禀报,“太守,那位玄德公特意从小沛来拜会。” “玄德公。” 徐臻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郡之地的政务,和鄄城一角县城大小的地界是截然不同的。 多了数倍不止。 而且繁杂。 各地官吏他也要重新熟识。 好在那些人,在张邈叛乱之后,已经换了一批,多是荀彧推举的颍川名流士人,荀彧对他们有举荐之恩。 所以特意嘱托之下,对徐臻也服帖。 “不见。” 徐臻当即回绝。 “就说……我此次并不在衙署,去了陈留上任,要处理完公务才回来。” “诶,好!” …… 典韦出得门来,在门前向简雍抱拳道:“先生,我家太守不在。” “太守?” 简雍愣住了。 “怎么,伯文现在已经是太守了吗?”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地位断然不是以前能比的,这怕是不那么容易能见到了。 毕竟,太守向来很忙,而且曹操也会盯得更紧。 典韦憨厚的笑道:“诏书还没到,但主公先让太守到陈留上任,是以这些天刚巧去了陈留。” 别看他长得凶恶威武,宛若怒目金刚,但对儒生与腹中有谋的谋臣,典韦还是颇为尊重。 更何况上次和简雍喝过酒。 在简雍旁的刘备陡然心里一紧。 遭了,还是晚了一步。 第五十章:军师,太守找您喝酒!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那咱们去陈留找他便是,”张飞性子急,马上就使了个眼色。 准备张罗着刘备直接去陈留。 心里却是已经有点不悦了。 我大哥好歹汉室宗亲,亲自从小沛到鄄城来见你,你居然说你去陈留? 这理由能撑得过去?俺老张都明白,俺大哥在何处,俺就得前后护卫着,这徐臻身为太守,他去了陈留,你典韦在衙署门口守什么? 守空气啊? 但是张飞讲道理,想了想大哥是来求见的,当然不能打起来,打起来也不好看。 而且惊动了太多人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也不好,估计要让这徐伯文面子上过不去。 “翼德,”刘备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来对典韦拱手,道:“既如此,请将军稍作等待,我从小沛带了些礼物,先放在衙署内。” “不不不,”典韦顿时摆手,“我家太守从不收礼,连主公的都不肯要,这俺可不敢收,若是被知道了,要被责罚的!” “触犯一次,百日不准饮酒。” 张飞身子一颤,连忙拉住刘备,“那可不行,大哥,别害人家了。” 百日啊。 你看他摆手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俺太能感同身受了。 俺也一样,也是动不动就百日啊! “好,那既如此,我在驿馆等待数日,敬等伯文归来。” 刘备平静的笑了笑,和典韦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典韦在原地挠了挠头,看着刘备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这都不肯走啊。 已经是明摆着不想见了呀。 真的有这么诚恳吗? 进了衙署,典韦抱拳道:“太守,玄德公说不肯走,在驿馆等您回来。” 眼神之中,多少有点责怪。 那意思就是:你看你这事儿不地道吧。 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在衙署内躲着他吧? “知道了,我不出门就是。” “不出门他会去问呐,”典韦眨了眨眼,“若是问出来,岂不是丢人。” “丢人了就撕破脸皮了呀,”徐臻也是理所当然的抬起头来,“那就不必再见,惹人非议了呀。” 典韦一愣,“诶,也有道理。” “那若是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 “那算他牛逼。” 徐臻低下头去继续处理公务,不和典韦继续扯这个话题了。 “算——”典韦语塞,暗地里狠狠地白了徐臻一眼,然后出门去了。 …… 驿馆。 刘备归来之后,一进了房间,张飞就忍不住了。 “这厮绝对就在衙署内!” “大哥你为何不让俺进去,直接戳穿了他,臊他一臊。” 他一边说着,关羽就在旁边拉住,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三弟,别别别。” “三弟不必动怒。” “三弟,算了算了,听大哥怎么说。” 关羽平日里倨傲,那是傲上,但他从不辱下,也十分重视自家兄弟,对刘备忠诚义气。 对张飞不光如此,还多了几分宠溺与温情。 往往在张飞发怒之时,多是这位二哥拉得住他,才可让刘备劝停两人,于是就可平息。 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若是张飞犯下大错,却也是关羽第一个上去怒骂教训,而后让刘备来劝,如此方可主次分明。 已是默契也。 刘备当即拉住了两人,笑道:“我何尝不知,此为伯文故意言之?” “如今在他衙署,我又为曹公之客,若是立刻接见,让曹氏如何想?曹公如此宠信他,二十余岁便可为二千石,说明此人之功绩甚大。” “而且曹操极为看重,正是因为如此,我等来拜访就自然不能随意接见,又或者,伯文并不想因此惹上麻烦,所以才说出这等话,等我知难而退。” “正是因为如此,我等才该继续等待。” 简雍听闻,笑而不语。 一切已在不言中了,自家主公求贤能有这种态度,当真是令人放心,大部分贤才如能得汉室宗亲如此对待,只怕是感动得酸楚落泪。 徐臻又怎么能不动容。 张飞当即道:“那就再等便是。” 关羽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弟,如今小沛并无政事,兵马有公祐在带,无需担忧。” “一切听大哥安排便是。” 当初二人,不也是在一番肺腑之言后,决心跟随刘备,结拜为兄弟。 从此肝胆相照。 大哥的魅力,他们自当信得过。 而关羽还明白一点,徐伯文既然也是勤政爱民之人,就没有理由不喜大哥。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 冬季渐渐深了。 徐臻命工匠铸造大量的灌溉装置,安置在鄄城附近水井、河流之畔。 今日刚好完工。 “安下了!” “这下可以出水了!” “如此刚好过年关,就只等着明年开春了!!”典韦拍了拍手,脸上满是笑意。 他是亲自将竹管放置在田土附近,完成了最后一处搭建。 随行的官吏和军中校吏极多,都是在学习如何装配。 蒲风为他们讲解了之后,由典韦示范。 最后一处完工,也意味着最后一批官吏和铁匠,学会了如何装配和制作,如此境内推行基本结束。 徐臻的耳边,照常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你日夜不辍,完成了一次重大惠民事项,获得自律值+1000】 【额外获得“自由日”+1】 【自由日:不会获得自律值,但所有连续加成的“自律行为”不会因此中断。】 【额外获得寿命+1年】 【当前寿命:49年11月10日6时辰】 【额外获得特性:能吏】 【能吏:内政+8,智力+8,魅力+8,理政时将会头脑清晰。】 “呜呼!!” 徐臻看完了奖励之后,忽然间振臂一呼。 一年寿命!加上一天放纵! 勤政爱民自得天眷,果真如此! “好!!!” 紧接着就是一声爆喝。 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百姓甚至感动得双手颤抖,神情动容,太守他真的……因政而激奋,比我们百姓还高兴,我真的哭死。 徐臻拉起了典韦,嘴角上扬,大气磅礴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喝酒,喝酒!!!今天畅饮,仅限今日!不醉不归!!” “走!叫上志才!叫上主公!” 典韦仿佛没听明白,呆若木鸡的就被拉走了。 真的假的?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远处不少人因此感叹。 “伯文真是……乐而忘形也,为民生忙以生计,如今得成竟如此兴奋,此等品性令人佩服。” “得此太守,夫复何求。” “陈留与鄄城百姓,都该有福,毕竟他在治所,其实鄄城也可管辖,我等也都轻松许多。” “敬佩啊,看太守如此高兴,在下也忍不住欢喜。” “来年,恐怕是个好年份。” “必能丰收,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自古如是!” …… 鄄城军营内,戏志才端坐在主位上,表情凝重。 他已经连续三日没喝酒了。 “戒酒,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端坐在蒲团上,面前就是案牍。 可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他一直盯着凝视。 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唯有坚守,方可守得本心,不迷醉于酒色。” “如此,可令我心境澄明,可见大汉秀丽,山河壮景。” 此时,一名宿卫掀开了营帐,“军师,伯文太守特意请您去喝酒!” 戏志才:“???” 啊? 你当个人!? 我刚下定的决心…… 第五十一章: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为点什么呢?” 戏志才神情疑惑,怎么忽然又喝酒了呢? 江山秀丽呢!?长远康健呢!? 你这么干,心里真的就不会痛吗!? 所以日夜不辍修习武艺,康健身体,还带我打拳是为了什么?! 还打什么五禽戏。 现在叫我喝酒? 戏志才面皮抽搐,呆若木鸡,好几次想开口都强行忍了下来,也就是面前站着的是个宿卫而非是徐臻,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也幽怨得好像遇到了一个渣男。 来禀报的宿卫当即抱拳解释道:“境内已完成推行灌溉之策,来年百姓人力增多,太守决定欢庆一夜,于是请大公子大摆宴席。” “大公子摆?” 戏志才眼睛虚了一下。 好家伙,他甚至还不打算花钱。 以子脩的名义宴请文武,花费的当然是子脩的钱。 而子脩虽为大公子,但曹氏却也有内诫令,这钱估计……还得是主公亲自出。 不愧是你,徐伯文。 戏志才思路非常清晰,很快想明白了徐臻的一系列手段,紧接着感觉打开了新的思路。 开始懊悔起来。 “以前那些钱白花了。” “早知道,去酒肆勾栏的时候,带大公子一起去了,这样就可以他请客,无需花费这么多。” “也不至于拮据。” 戏志才虽然不看重钱,但是喝酒看舞,听曲插花,那都是要钱的,再怎么不看重,也得带些能付的钱。 否则堂堂军师祭酒,宛若军中青天,青天白日这种事当然不能多做。 不过算了,今夜一把全喝回来!徐伯文这可是你请我喝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是半点负担都没了。 “走,去赴会便是,伯文相请十分难得!岂能不给他面子!” 戏志才猛拍桌案,当即起身而去。 刚走几步喉结就开始上下滚动。 非是我不戒酒!而是伯文之功令天地动容,百姓欢庆,而伯文却是我所推举! “看如今伯文为百姓开此太平,当真是大慰平生!” 戏志才表情激动的盯着宿卫,微微凑近后双眸放光的说道:“真该浮一大白!如此盛事若是不喝,太过浪费了!” “快快快,走走走!!随我去找伯文!” 戏志才拉着宿卫快速出门,看这态势,若是到了刚好开席,甚至想用谯国佳酿直接旋几坛再说。 不多时,戏志才到衙署内,刚好在下任即将开席之时,庖厨正在烹猪宰羊,备酒做菜,香味传遍了前院。 筵席从正堂而出,一直延伸向外。 戏志才刚进来就被拉到了主位上。 可惜的是主公不在。 他已去了东郡濮阳,趁着年关看望夏侯惇将军。 荀文若则是向来滴酒不沾,穷时喝水,有钱喝茶。 所以真正请来的宗亲将军,也就虎豹骑统帅曹纯一人。 宴席一夜过去。 纵酒狂歌,大为欢喜。 自下午日落,到深夜月攀梢上,高歌之声不见改也。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军中将校逐渐回营。 慢慢的剩下数人在衙署之中。 戏志才眼神迷离,但看主位上那歪提一只腿撑住身子,斜靠在靠背上的徐臻越发的顺眼。 是以又抬起酒觥,“你现在这样,我才是真心喜欢!” “兄长醉了。” 徐臻端起酒觥和他碰了一下,而后钱钱地喝了一口。 “醉了?也许醉了反而是醒了呢,”戏志才微微一笑,却是一饮而尽,“自乱世起,民不聊生,汉不复汉,士人无处可去,我自在家赋闲数年。” “诸位可知,我胸中有报国之志,但北及袁绍,南至刘表,未曾得见,诸侯甚至听也不肯听!” “那时候我便明白,志为心中志,不可与人言。” “但可知心者,不过二三也。” “宦游数年未所得,不若在家以赋闲。” 戏志才一番话朗朗上口,倒是周遭人都听得乐呵抿嘴,各自不言,都在品味他的话。 这句话说得确实好。 知心者,不过二三也。 有的人甚至连一都没有。 唯有孤芳自赏。 “是以,我最为欣赏的便是春秋智氏门客豫让所言,士!为知己者死!”戏志才拍案而起,横挥广袖,霸气而言。 “曹公知戏忠,方可展志才!”戏志才嘴角下撇,神情郑重,又到一碗端酒而起,对徐臻道:“伯文,你今日醉了方才是真的你。” “建功则狂歌,失意则长叹,爱财与美皆可取之,何须顾念他人!?如此方是真性情!!” 徐臻拱手,“多谢兄长指点。” “好!好啊!”戏志才盯着徐臻看,笑容逐渐灿烂。 有些话,点明就好。 伯文是聪明人,无需重锤,人当有性情,严于律己,文若必须要做,但你伯文乃是白身之人,应当有游侠气。 何必如此顾念,你背后又没有百年名族之声誉,何须顾及如此之深。 他心满意足的对徐臻笑了笑,而后准备出门去。 戏志才所言,又是一种日后生存姿态。 遵循本心,真性情。 曹操自会感受到,如同戏志才一般,成为真正核心之人。 徐臻心里自然明白。 荀彧,戏忠。 两人所言都是在勉励、指点,以他们对曹操的了解,让他日后如何能立足于激流而不卷风浪。 虽然两个人所说的根本不是一条路。 但徐臻还是起身相送,拱手拜别。 “军师说得好,这坛酒也带着吧。”典韦在旁边端起了一坛酒。 戏志才神情微醺,眯着眼看向典韦,指了指道:“好,好啊,还是阿韦最合心意。” …… 第二日。 清晨。 戏志才府邸。 宿卫站在他的床榻前,抱拳行礼。 “太守在外等待,请您……早起健体……” 戏志才嘴唇微张,倚靠在墙壁上,头是歪斜垂落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支棱了片刻,忽然暴起。 一只手撑着身子,侧身从摆在床榻旁的武器架上把佩剑抽出来掉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 身子虚,没拿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戏志才嘴角不断抽搐,眼里都快噙着泪花了,指着地上的剑,“捡起来!把剑捡起来!” “杀了我,就现在!!!” “不至于,不至于……军师不至于。” 宿卫慌忙捡起,一脸赔笑,将佩剑又放回去,然后去扶虚弱的祭酒起床。 戏志才茫然愣了一下,双手猛然一动,往被子里一钻,“我不去!有本事让徐伯文进来把我杀了!” “军师,太守说了……若是不去,水可自来那事……就言而无信了。” 话音刚落,噌地一下。 戏志才坐起身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更衣……”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郭奉孝,你回信啊!来救我一下! 第五十二章:我三顾之,必然可以见到!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驿馆。 “什么?昨夜欢庆?摆酒设宴?”刘备有些疑惑。 同时内心也顿感挫败。 徐伯文在昨夜摆酒设宴,却没有叫他。 这是最好的时机,让两人得以见面。 毕竟你都已经摆酒了,自然宴请之人极多。 开筵席不叫我是吧? “不错,”简雍面色有些尴尬,当即拱手道:“伯文此举,应当也是说明不见之意,依我看……主公不如先回去。” “是啊大哥,”关羽此刻叹息道:“他既已为太守,自不会随意相见,私下若是见面更会为人话柄。” “坦荡者不可逆势也。” “我之大哥心思,无拉拢坑害之意,只是心中欣赏,想结交一番,但不必如此。” 刘备听闻这话陷入了沉默了之中。 若是再继续留于鄄城,只怕是惹人非议,而且于名声不好,恐被人看轻。 但徐伯文……绝对是真正爱民之官吏,胸中还有诸多谋略,而且还如此年轻。 日后可跟随左右的话,数十年内可建功多少,如此良才当真舍不得。 “徐伯文,乃是高洁之士,一心为民,极少做附庸风雅之交际。” “筵席之事,在曹氏两年之中不过一二次,屈指可数也。” 刘备的语气凝重的感叹着,在述说之时也仿佛是在劝说自己,“如此之人,必不可能与曹氏深交。” “而且,其人如清泉湖泊,不沾污秽,又有丰功伟绩,年纪轻轻在宗亲之中当然为人妒忌。” “我曾听闻,曹洪将军、夏侯妙才将军还有于禁、李典等将军,都与伯文疏远,他岂能自在?” “名望高者,不为己族,终究是外人也,曹公也不会过多重用。” 说到这,刘备看了看天,沉声道:“白身之人想得登青云,为万民请命,何其难也。” “伯文之才不该埋没在此,日后郁郁众人,若是可得相谈,方可知其心意,”刘备握住了简雍的手,颤动道:“若有意,与我岂非相得益彰?” 简雍心中有所感念,他最是明白刘备的心意。 现在刘备身旁暂且不缺武将,若要冲锋陷阵,先登于城,翼德便是好手,每每作战悍不畏死也。 若要带兵服众,有大将风范,云长便是如此,其威势于军中无人不叹服,御下凭风范魅力便可让将士忘死跟随。 若说御人行策,决断长远,主公便是天下少有之才,总能逢凶化吉,遇险生计。 逐渐声名鹊起。 现在所缺的,就是能谋划方略,心中有智谋之士,一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臣。 但偏偏这样的人,要么去冀州投袁绍,要么是在长安伴天子。 而寒门士子没有情义当然不会来投奔刘备,此时的刘备不过是声名鹊起的一地官吏罢了。 至于汉室宗亲这个名头,在士子之中还并没有多么外显。 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简雍深知,此刻刘备对徐臻可谓是求贤若渴,特别是知晓徐臻与他理念相合,多是以仁义伏汉为主。 是以此刻简雍当即鞠躬拱手,郑重其事的道:“既如此,主公若是此时回去,就真的与伯文插肩而过了。” “唯有坚守,方可见其心。” “无论与否,该当去见一面才是,主公可曾记得,天下可负你,你绝不负天下。” “如此方是立足之根本!” 简雍铿锵一言,让关长两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纵使是心里有话,却也不再多言。 刘备神情微动,心中已经安定了许多,他的确想要立刻回小沛去。 可简雍这番话,却也真的让他有了坚定之理由,他现在缺少的便是贤才。 但有名望之士,刘备并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将他们招揽到自己麾下,反倒是这徐伯文,白身出生,相比于很多名士,他应当更加注重感情。 有游侠情义,自然更加容易知根知底,交心相谈。 徐伯文又对刘备之过往那么熟悉,肯定是曾对刘玄德有过了解与向往。 自然有机会。 想到这,刘备也不再犹豫,简雍之语出自肺腑,也让关、张二人无话可说。 他们虽然很注重刘备的尊严与脸面,但也更愿让刘备得贤才跟随,所以二人也不再反对。 只是脸色依旧不好。 “我们,这就去。” 刘备起身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寻师访友多年,他的心性早已经不是寻常人能比。 当然,能成大事者,个个心胸都绝不会狭窄,必然是当世少有之辈。 “我们立刻去拜访伯文。” “好!” …… 衙署。 正午休息时,徐臻将陈留一地的公务全部批阅,并且派人差送到陈留各郡县之中。 昨晚了这些,并没有想起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自由日还没过…… 今日完全是凭借平常养成的习惯,很自然的就早起晨练,然后上任做事。 徐臻发现坚持得久了,真的已经到了严于律己的地步后,基本上不会变。 若是一口气让他休息,反而还会不习惯。 “血亏。” 徐臻无奈的撇了撇嘴,将奏折放在了案牍上,而后到卧榻上休息。 刚躺上去,结果典韦就从门外踏入,很远就开始挤眉弄眼,轻声道:“太守,玄德公又来了,在门外拜见。” “嗯?” 徐臻当即翻身而起。 咋舌道:“怎么又来了。” “你说我昨夜宿醉,现在正在昏迷。” “昏迷?” “昏睡!!” 徐臻一个鲤鱼打挺,然后挺到侧身卧于榻上,瞬间就睡得极其安详。 还是不见。 “阿韦。” 徐臻又转头嘱托道:“你记住,玄德公去拜见主公之前,我是绝对不能见他的。” “又或者,是主公在场,大公子在场,方可见面。” “诶!俺知道了。” 典韦点了点头,抱拳离去。 这一次太守倒是没有调皮,这话典韦听得明白,主公和大公子不在,能不见就不见。 “那俺去拒绝了。” 典韦转身出门去。 对刘备微微躬身,很无奈的道:“玄德公,我家太守身体抱恙,不可见外人。” “实在是抱歉,昨夜喝酒宿醉,今日染了风寒,估计要修养好几日,俺已经遵照医嘱,让他在内屋休息。” “还得数日之后了。” “这……” 刘备一愣,脸上表情变化多次,但很快压下了一切情绪,转而为谦和的笑意。 再拱手道:“好,既如此,我先回驿馆,等改日再来拜会。” 典韦有些为难,当即道:“再过几日,很可能就要落雪了。” 到时候山里封路,可就回不去了。 刘备谦和一笑,“那也正好,可在年关见伯文一面。” “在下,听闻伯文之才许久,又羡慕前段时日宪和得与伯文纵酒,扶汉志士我自当欣赏。” “如今而来,便是为了见他一面。” 典韦眉头一皱,拱手道:“好,这话……我会带给太守。” …… 三日之后。 大雪果然降下。 可却也是白雪之中带着骄阳,乃是冬日里的暖阳天。 地上多是湿润。 刘备在驿馆内睡醒之后,当即起来叫醒了简雍,道:“今日,时日不错,宪和带我再去见伯文一面。” “事不过三,我有预感,这一次必定可见到他。” 第五十三章:那你说得情深义重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即便还没有到深冬,天气骤降得很快。 这几日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百姓了。 徐臻的公务,也逐渐步入正轨,陈留各地在得程昱代理之后,官吏各司其职,并没有什么乱子。 而且因为当初张邈造反,令各地的治安在后来反而有自查之行,每个官吏都怕引火烧身,所以注重治安,以法典排布,令百姓不生乱纪。 现在反倒是徐臻这个后人乘凉。 除了军屯部署之事,多是水利政策,每日查阅奏表后,派人送去政令,基本可以稳固,至于军防以曹纯为主。 【认真处理公务,自律值+90】 升官之后,自律值累积也快了很多。 “现在积累,真的快了很多。” 徐臻处理一郡之地的政务,可得以前三倍。 这样下去,提升将会更大。 不光是武艺方面,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提升补全薄弱环节了。 比如军事、算术、玄学等。 真要是提升得了玄学,能算天象,卜吉凶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借东风”也可以期盼一下。 “那要是,我理一国之政,岂不是可以更多?!” “诶,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徐臻摇了摇头,心中压下了这些思绪,理一国之政,现在说这些还太远了。 如今刚拿到两州之地。 还需要数年时间,道阻且长啊。 积攒了自律值,连续天数达到了43日。 徐臻在正午刚好到休息时间,准备按时睡个午觉。 典韦却也出现在了门外。 一脸的无奈,抱拳道:“玄德公,又来了。” 徐臻一听这话,心里登时紧了一下,一股暴躁感上涌,“就不能晚上来?” 现在晚上习武效率加快,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空缺出来。 为什么非要中午来? 刘备早晚不行? “说我在午睡。” 徐臻当即往床上一躺,不能见。 否则这个正午又要浪费,这是最轻松的自律点获取方式了。 再积累一些,就可以兑换武力。 再助力提升一些。 来年开春,必然还是要去征战的,战场上刀剑无眼,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被影响。 典韦咋舌道:“三次了,再不见真说不过去了,您为什么都不肯见一面呢?” 徐臻刚躺下去又坐起身来,一脸的震惊,“三次了啊?” “对啊,”典韦茫然点头,三次怎么了吗?为何如此震惊? “坏了啊……”徐臻起身来目光凝重,“我成卧龙了。” “什么龙?”典韦又眨巴眨眼,怎么今日太守说话怪怪的。 “睡觉。” 徐臻烦躁的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尽快进入梦乡。 典韦则是踟蹰片刻后,知道这时候太守不好打扰,当即出门来,对门外的刘备等人再次致歉抱拳:“玄德公,我家太守——” “又不在是吧?” 他话还没说完,张飞就已接过了话茬,语气十分不忿,讥讽道:“我还真就不信了。” “我家大哥,乃是汉室宗亲,是否觉得我大哥寄人篱下,不肯来见!” “若是真不在,那俺张飞就在这衙署等着。” 张飞随后转头对关羽和刘备道:“大哥二哥你们也别劝了,俺张飞是粗人。” “你们回驿馆休息,俺在这等太守大人,每日三餐差人给俺送饭便是。” “俺就在这等,诶,俺就不信了,他鄄城这衙署,还能把俺抓进典狱里面去。” 张飞直接蹲在了阶梯上,这种状况关羽根本不劝,只是颇为傲然的站在刘备身旁,眼神微微睁开看向衙署之内。 三次了。 还是不肯见,这已经不是避讳曹操了,这分明便是不懂礼仪。 典韦此刻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们愿等就等,但若是要闯,休怪俺不客气。” “玄德公,我家太守并未离开,就在衙署内,但他若非出行,每日此时必定午睡,此时正在梦乡。” “每每此时,俺是不会惊扰,既要见,等太守醒来再去通报。” 刘备一听,心中却也稍稍安定了下来,既然他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二弟、三弟,随我再等等,”刘备的表情无比坚定。 都已经来了两次了,此次必定要见到,否则前功尽弃也,求贤若渴,便是如此才算求贤若渴,或者这一切,都是徐伯文的一个考验。 如此礼贤下士,他日后才可记挂于心。 刘备下定决心,让关羽和张飞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大哥都已做下决定,那就如此便是。 日上三竿,刘备就在外等候。 典韦带人驻守衙署门外,未曾离开。 看到这时,连他内心都略微有些动容。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连忙回头和副手道:“去看看太守可醒?” “若是醒了,请大公子过来。” “好。” 副手当即前去,禀报了此事。 彼时的徐臻,刚从懵逼之中清醒过来,坐在床榻上挠头。 眼睛都还睁不开,好像被千根针缝着一样,听完了副将王猛的话,徐臻叹了口气,“请进来吧,而后你一炷香之后再叫子脩过来。” “喏,”王猛抱了抱拳,惊喜万分的出门去。 将此话告知了典韦。 典韦松了口气,上前来对刘备抱拳,沉声道:“玄德公,我家太守有请。” “真的!” 刘备眼神顿时激动。 终于见到了! 一连三次,最后一次终于见到了这位徐伯文。 就算是不能带走他,若是可以让其有所记念,逐渐深交也是极好的。 “将军,请带路。” 刘备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随典韦一同进入了衙署之内。 从前厅到后院,踏上台阶就已见到了徐臻在起身来收拾好了卧榻,又走出来随意清扫了门前庭院。 再乍看向房内,一尘不染。 任何用具全都是安放在各处,仿佛新物。 他整个人给刘备的感觉,也是无比的宁静。 一袭黑袍,布鞋整洁,脚步十分轻盈,长发飘飞而起,面容俊朗但不冷峻,嘴角仿佛含笑般,发丝随意的捆缚在脑后,两缕垂落脸颊。 儒雅安宁。 刘备看到此,站在极远就已深鞠一躬,“在下刘玄德,见过太守。” 徐臻回头来,将扫帚放在门边的凹槽处,出来迎了他进去,叹道:“玄德公三次到访,定要见在下,实在是令人受宠若惊。” “如此礼贤下士,当真让在下感动非常。” 说话间,徐臻已颇为动容的到了他面前,双手扶起刘备,两人双眸对视凝望。 让刘备心中生起一丝希望,喜出望外的道:“伯文,你,不避讳与我深交相谈了!?” 徐臻当即展颜笑了起来:“避讳啊。” “啧。” 那你说得情深义重的干什么?! 刘备直接愣住了。 徐臻做了个请的姿势,“初次见面,自然说点心里话。” 第五十四章:玄德公啊,我可太感动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玄德公请。” 徐臻带着刘备到了堂内,现在时间还有不少,距离上任暂且还没到日子,所以倒是可以交谈一二。 利用这个空档,徐臻决定和刘备说些话,也不至于让他一无所获。 玄德公的仁义是不是装的,徐臻不敢判断,但他一直致力于此,如此必然有数十万乃至百万百姓受益。 承蒙刘备恩惠之人,自然心中感念,从这一点看,他是对百姓好的。 刘备做着和皇甫嵩当年一样的事,行军打仗为扶汉而奔走,同时也使百姓有居所,得饱腹,感念皇恩。 光这一点,就已经有功德值得铭记了。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如此,一心向汉……这些实际上并非是现在值得论断判别的事,而是一生行事当如此,剩余的交给后人去评说便是。 “伯文,”刘备进入房内后,当即诚恳道:“上次宪和一别,回到我处对伯文大加赞赏,本该早来拜会,但却怕曹公因此产生嫌隙,反而害了伯文,是以一直搁置。” “却没想,这一拖,伯文已是太守。” “在下却非是因伯文为太守才来相见,实在是诸事繁多,顾虑极多,生怕害了伯文。” 徐臻当即抬手让刘备打住,“玄德公不必多言了。” “今日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背弃主公而走,当初入曹营已是我斟酌万千之后所做决定。” “否则早已去寻玄德公了。” 一开始就跟随刘备…… 徐臻其实也并不是没想过。 但后来一深思,就放弃了。 跟袁绍是不可能的,毕竟非名士与士族不能出头。 跟刘备又极有可能十年内漂泊不定,要在三十岁才可安定下来,得荆州半地得以存身,而且随时要血战…… 看了看自己的寿命,当时只有四十二年。 也就放弃了。 所留的空间实在是太小。 唯有曹氏,以后寿命越刷越高,后期无非是斗一个司马,斗过了便是一片坦途,连司马都跨不过去,还谈什么与天同齐,与汉永驻。 现在跟随刘备走,背上一个骂名不说,在曹氏所做的如此多排布全部弃置,结下的人脉与立下的功绩全都毫无作用。 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刘备三顾……徐臻心里的确也感动,当然不能太过直接的拒绝,还是说几句,勉励几句,夸赞几句吧…… 好歹得尊重一下。 想到这,徐臻心里要平衡了些许,其实说来也是……你我阵营不同,我明知你日后会成大敌,但这时候不弄死你,已经是救命之恩了。 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 “伯文,你这话的意思……” 刘备刚想解释,徐臻很快速的拱手道:“玄德公不以在下卑鄙,三顾在下于,呃,于衙署之中。” “其心感人肺腑。” 这话典韦听了都摇头。 顾于衙署之中?你这可是太守衙署,你还卑鄙? 俺这出身才是卑鄙吧?哦,俺还有两千余精骑……也算不上卑鄙了。 刘备登时愣住了,这话乍一听是在诉说肺腑,但仔细一品味,好像在骂人。 是不是在骂人? 这徐伯文说话挺有腔调,但却总觉得他暗藏玄机。 “在下深受感动,奈何不可背弃旧主也,玄德公之情,我岂能不清楚。” 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天下士人,皆以忠义为主,若得背弃之名,生不如死,我自以清白之身立足,如何能做这等事。” “只能说相逢恨晚。” “不过玄德公虽然不能得在下,但这礼贤下士,求贤若渴之心,却能传为佳话,日后必当得名士相助,可成就一番功业,为百姓立心。” 徐臻拉着刘备安坐了下来,在案牍两侧相对而立。 此时典韦拱手之后,站去了门外。 并没有打扰徐臻和刘备交谈。 过了半晌,刘备的心思安定了下来,也知晓徐臻口中所言,但他仍旧还记得,不错,若是真心品味的话,求伯文虽不得伯文,但此举却能成就一段美名。 这段美名,也许能带来第二个“伯文”。 想到这,刘备苦涩的笑了。 虽然是安慰之语,但确实也极有道理。 罢了,短时间内,不好强求。 刘备内心劝说自己:本就只是结识伯文,如今能见上已然是幸事,何须挂念太多。 “既然,伯文这么说,那自然也不强求,不过此次来,倒不是为了拉拢,伯文倒是想错了。” 刘备微微一笑。 面色平静了起来。 徐臻面露意外,“那是为何?只为结识在下吗?” “若是如此,大可不必如此,在下早知晓玄德公之心,也敬佩足下品性,往后你我就是忘年交,随时可来。” “那今日就——” 快走了呗? 我要上任了。 刘备呵呵一笑,连忙拉住了徐臻,“伯文莫急。” “是当时宪和听闻伯文未曾娶妻,说身边缺一人照拂内外,才不至于太过劳形,于是去小沛之后,宪和便记下了此事,是以刚好寻到良配。” “若是伯文愿意,我虚长十数岁,可以大兄自居,可为伯文迎娶。” 徐臻恍然大悟。 不知为何,内心刺痛了一下。 鼻头还有点酸楚。 “原来是这样!”徐臻当即立起身,双手在身前相叠,深鞠一躬,感慨道:“那在下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备连忙扶起,脸上满是笑意,“言重了言重了!伯文身处此位,又有如此名望,自当如履薄冰。” 想要为名士者,要么是放荡不羁,无惧他人言;要么是宛若名雀,爱惜羽毛。 人之常情也。 但看伯文似乎很感兴趣,宪和不愧善识人也,此必是伯文之所爱。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若此事可成,他日后必定要记我恩情。 徐臻凑近之后,柔声问询道:“敢问玄德公,是谁家的姑娘?可是徐州名士之后?” “伯文叫我兄长便好。” “好的,玄德公。” 刘备接着笑道:“此女,世居小沛,为甘氏之女,家中本是商贾之家,善行居多在乡里颇有名望,虽不是士族之女,但却与伯文之名相得益彰。” “且家中人都称其美貌,据说自小便有异象加身,日后非富即贵也,与伯文年岁相配,若是得娶,日后必成美谈。” 徐臻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甘氏?” “不错!”刘备嘴角上扬,表情十分诚恳。 “那,那我这……我……”徐臻反应过来的时候,甚至开始手足无措了,又不知该执礼鞠躬,还是该先道歉。 这,这太感动了这…… “玄德公如此……在下,在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徐臻实在找不到话,只能发自肺腑的出言感谢。 刘备有些茫然,不至于这么感动吧……他真的喜欢此道?! 也许真能和伯文,深交为友,令他对我无法忘怀。 “伯文,不必如此激动。” 徐臻紧紧握住刘备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不可能不动,您不会懂的,我是真的……哭死。” 第五十五章:十五岁的武侯,心中有日月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如此,我若是真不为玄德公做点什么,心中有愧,难以为生也。” 徐臻说到这,深深的叹了口气。 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郑重的和刘备道:“此时,大公子未曾到此,我今日之言,我家主公也不会知晓。” “既如此,有些话玄德公可牢记于心。” “伯文,请说。” 刘备眉头一皱,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只是帮忙找了个良配而已,伯文当真……仿佛饥渴一般,不至于啊?! 以他的名望,若是要美人,只要对家世没有苛求,那还不是随意可找? 况且如今乱世,百姓之中的美人收为婢女,那并非是抢夺害人,当是救人,徐伯文想要的话成群都可。 何至于此。 “玄德公,若是按常理,你如此拉拢于我,我当断然拒绝并告知主公,以自证清白,可我若是如此做,我自然是清白了,玄德公可危矣。” 刘备木然点头,“不错,我正是知道伯文不会如此,但宪和与我,都是欣赏伯文名望,才来拜会,曹公心胸宽广,不会记恨。” 心胸宽广? 徐臻疑惑了一下。 “也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玄德公之心,在下心里清楚,虽无法遂玄德公之愿,但却有一人可荐。” “此人,才学胜在下十倍。” “心胸胜在下十倍,定然能辅佐玄德公成就一番功业。” 徐臻郑重其事的说道。 当然,他这话也有些许私心。 天下大势不可逆也,三分之事自当遵行,刘备迟早会遇到,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徐臻心中清楚,刘备心思才智都极为出众,现在曹操是不可能杀他的,而自己更是左右不了曹操的选择。 也不会去强行进言。 那大势必然还会在。 既如此,说了也无所谓。 刘备看到徐臻的眼神,也明白这不是敷衍,他想到了徐伯文对天下各地人文都有所了解,而且既能知他当年之事。 又可听闻宪和,牵招等人,那肯定有自己的见识在。 更何况,徐伯文方才也说了,他跟随曹操是深思熟虑,考量过许多诸侯,才会致力于投身麾下。 乱世之中,能有此等见量,他推荐之人,定然也不是随意了事。 刘备当即拱手,脸上却还是满脸不信的问道:“世上,当真有胜伯文十倍之人?只怕是,伯文自谦了吧?” 徐臻当即摇头,“此人所学涉猎极广,且智多近妖,即在当世,可逆势而行,方略存于胸中,若是玄德公可得此人,自可得一番功业。” “也可,圆玄德公心中执念。” 刘备听得神情呆愣,这么说来还真有这种人。 智多近妖…… 胜徐伯文十倍?! 那得是多么智慧之士,这等人我真可以请出山吗? “玄德公,”徐臻嘱托道:“你到时当切记,要如同见我这般,如不能相见,必不可弃也,至少也要三顾之。” “在下心思早已坚定,此三次拒见玄德公,便也是因为此。” 徐臻眼神一定,真挚不已。 让刘备顿时感动,一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如此刁难不见我。 果然是在考验心意! 如此,这等消息更应当是准确无比,这样的人,果然是存于世间。 “伯文用心良苦,我明白了。” 刘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寻访贤才,该当如此,成就功业不可因难而弃,唯有坚守方得始终。” “多谢。” 徐臻握住刘备的手,道:“那人号卧龙。” “卧龙?” 刘备记下了这个略带玄意的名号。 “就在荆州南阳,有一处因其命名的卧龙岗,玄德公若是寻访,可请其出山,记住,一定要三顾之!” “我记下了。” 刘备心里不知是激动还是失意,总之心思极为复杂。 徐伯文这里,断然是不可能了,峰回路转的是,又得了一贤才,而且徐伯文自称其才能还要胜他十倍。 想来,伯文也不会如此用心敷衍。 或许,天命不在此处。 刘备心神一动,思绪万千。 他隐隐感觉到,或许自己若是能发家,应当确是在荆州了。 荆州刘表,既是汉室宗亲,也是英雄迟暮,偌大的家业必然卷起风云涌动,在其暮年为人相争也。 也是上佳之选。 无形之中,徐伯文居然还为我指名了方略之路。 如此也不算一无所获。 卧龙,卧龙…… 这一瞬间,刘备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号。 感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或许天命,就在卧龙岗! …… 此刻,在琅琊某处大院内。 “阿嚏!” 一个稚气刚脱的青年在看书之余打了个喷嚏。 放下书简,看向左侧,那位前来照拂的叔叔。 见状语气十分柔和的道:“叔叔,天气转冷,冬雪骤降,记得加衣。” 在侧这青年侧方主位上的中年人胡须从鬓角垂落,半白飘扬,展颜欣慰一笑,看向他道:“好,多谢亮儿记挂。” 这中年人姓诸葛,名玄,字胤谊。 本为刘表属吏,为能吏,通晓礼法,善于理政,奉刘表之命出使汉廷传达荆州概况。 而其在出发前获知堂兄诸葛珪病逝。 于是之后请命赴泰山照料诸葛圭的后事。 后一直在徐州照顾诸葛圭的遗孀及子女。 其中诸葛圭一子,诸葛亮,便是其一。 去年,曹操攻徐。 诸葛玄本想带着他们一同南逃,到豫章避难,辗转而去庐江,或到荆州安生,唯有此地未曾有乱,或可躲避战乱。 但没想到,曹操并没有让战祸累及百姓,境内在数月之内,竟然逐渐安定,各地士族也秋毫无犯。 是以根本无需离开祖籍,于是便逐渐安定下来,得军屯之政后,徐州在这一年反倒富足。 “亮儿,”诸葛玄放下书简,凑近了诸葛亮,柔声问道:“昨夜,叔叔让你思索之事,你可有想法?” “亮儿正要说此事!” 诸葛亮微微立身,深鞠一躬,俊朗的面容上略带笑意,“昔曹公攻徐,不以战祸累及百姓,反仁政以攻取。” “此仁义之师也,取徐州后,得民心归附,此为仁德,相比于袁绍,亮儿自信曹公更得民心,而以黄河为界,曹袁日后必有一场大战,此战将会决定谁为真正雄主。” “神州大地,百姓涂炭,苦不堪言,但仍旧还有数年,侄儿想留在徐州,大兄既要去江东,侄儿想留在徐州。” “而叔父则于荆州治下,等弟弟成年,可再择明主。如此,无论汉室如何,诸葛当能存也。” 诸葛玄神情一愣。 一时间内心竟有些震撼,百感交集在脸上,却是暂且不知如何劝说。 这番话…… 不像是十五岁青年能说得出的,甚至他还能看得出大势,甚至还明白我问他去向的用意,诸葛当存也。 曹袁,当以黄河为界,一场大战…… 不错,的确如此。 两家方略,都是依黄河两岸各自为根据。 日后角逐雄主,必当是恶战不休,必会折损一家。 “你,留在徐州,可还能有立足之地?你可曾想过?” “徐伯文二十三为太守,为何侄儿不可?!”诸葛亮朗声回应,自信慢慢。 十五岁的武侯,此时可一点都不宁静致远。 他心中仿佛有日月光照。 第五十六章:瘦田没人耕,耕出来人人争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好,如是你已想清楚,那叔父不再规劝,亮儿之才,日后定能有一席之地。” 诸葛玄轻抚胡须,眼神深邃。 这孩子,自小鬼灵精怪,还求学时,为多听几堂课,竟从家中带米,暗中喂鸡食,由此令鸡不可鸣,每每与老师到日落方才警醒。 涉猎之广,诸葛玄自叹不如。 小小年纪,已经纵观百家之学,若是再得数年,积累甚笃,再能学以致用,那可的确能大放异彩。 只是,现在去曹氏麾下,可还能有所学? “亮儿打算如何自处?家中虽有祖产,但可入学之地却未能尽选,若是留于徐州,未必能有声名。” “亮儿决定去兖州游学,以徐伯文为师。” “哦?”诸葛玄眉头一皱,非是他看不上徐伯文,而是徐臻出身并非士族,不是海内名士大儒,若是以他为师日后……于士族之中恐怕名声不显。 说白了就是……徐臻是士族对立面,白身起家,他不亲和任何士族。 若是非要说的话,应当只有颍川一脉,如荀彧等人罢了。 徐臻在士族眼里地位未必很高的。 但诸葛玄心里清楚,自己这位侄儿绝非寻常青年,应当明白这等道理,他既然这么选,肯定已经做好了深思熟虑。 “亮儿,你为何做此决定?” 诸葛亮收起笑意,躬身道:“叔父应当知晓,徐太守功绩甚大,虽白身仍可为二千石,曹公宠信也。” “其人早已无需士族相持,若日后成大业,太守便是士族。” “再者,他如此之才,自当有可学,叔父可听闻最近广传的灌溉之器,奈乃是太守所造!” 诸葛玄当即哑然失笑,孩童心性啊。 却没想到因为这个,让亮儿对徐臻如此推崇备至。 “亮儿,此为奇技淫巧也,并非经天纬地之略。” 诸葛亮微微一笑,“叔父,亮儿斗胆而言,这就是经国之略。天下之固在于民,知细微末节源于通略。” “军、政皆如是,唯自上而下也,太守不知政,如何能造出此器?正是胸中有经略,才能知细微之处如何改善。” “你,”诸葛玄一时竟说不过他。 而诸葛亮正是知道选择徐臻,必然会和叔父辩驳,刚才最才这么甜。 先徐徐开口,缓慢进言,方可立意稳固,出其不意。 此时,诸葛亮又道:“此为灌溉节省人力,若是日后运粮也可用器具,则每战不缺粮也。” “这必不可能!”诸葛玄头疼不已,哭笑不得,当即摆手道:“亮儿,这当真不可能,运粮路途遥远,岂能节省为主,当以稳固为主。” “绝无此种可能在,我以为你已放弃此道,没想到……” 诸葛亮深深一拜,让诸葛玄话到一半便不再多言。 最终只能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乱世之中,英雄辈出,这徐伯文也算是乘风而起之辈,你若是愿去,便去吧。” “多谢叔父。” 诸葛亮一鞠到底,但面向青石板的脸上却狡黠一笑。 …… 鄄城,衙署。 下午时分,日落之后即将夜幕降临。 徐臻看了天色已下任。 今日刘备走得早,中午时约好了徐臻开春去求娶甘氏,他便离去了。 期间相谈甚欢,徐臻并没有过多内耗。 提点诸葛一时,在他看来真不过是顺水人情,还了此情,以免日后要求更甚。 两不相欠便是最好。 主要是这人情纯白嫖。 只能说不亏。 曹昂来的时候,刘备刚走,在门前打了个招呼,进来随意问了几句,徐臻一一作答,此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当然,这只是徐臻这么以为。 【认真理政,你获得自律值+90】 【当前自律值:3040】 “兑换武力。” 徐臻当即兑换。 【武力+1】 【武力:86】 很好,越来越强了。 “等到了90,就真正进入了一流行列,不枉我日夜不辍的修习。” “连续理政奖励内政。” “连续读书奖励智力,习武则是奖励武力,加上偶尔用自律点兑换。” “道阻且长啊……” 徐臻长舒口气,感受到身体明显变化,心中越发高兴。 武力越高,每提升一点感受就越明显,这是全方位的提升。 现在他已经足够成为一员猛将了,但却仍旧以内政官吏的谋臣自居,这藏锋之行,迟早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当然,徐臻希望最好别派上用场。 又有了一点点小提升。 徐臻美滋滋的起身。 “下班。” 这时候,门外一个黑影快速走来,一脚跨进了衙署大门。 典韦连拦都不敢拦,只能跟随在后碎步而走,一众宿卫跟着,或近或远。 来人是曹操。 一身黑色大氅,头戴发箍,胡须戎杂,走路带风一般龙行虎步,霸气无比的直接进了前院,而后一步跨上台阶仿佛大奔入堂上。 这压迫感令正堂门前两名宿卫直接一抖,身体不自觉就站直了。 徐臻正要行礼,曹操把马鞭往案牍上一扔,盯着徐臻左看右看。 又绕了一两圈,才开口道:“听说,和刘备见面了??” “是哪个……是何人告的黑状!!”徐臻往门外看了一眼,典韦直接缩脖子了。 倒不是他干的,但还是下意识的缩脖子,不知为何典韦总觉得太守那眼神打算拿他开刀。 “少冤枉人!”曹操脸上似怒而笑,背起了手来,“是宿卫看到了,便来告知我,我刚好从濮阳回来。” “元让今日早上还在夸你,心思笃定不慕荣利,你和刘玄德有什么可聊的?” 曹操脸色十分无奈。 徐臻坦然道:“随意聊了几句,他给我寻了一良配,明年开春可去迎娶。” “什么?你就这样受他的人情了?不就是个女人而已!?” 曹操眼睛一瞪,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徐伯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独好此道!” “下任了是吧!”曹操语气颇为蛮横,“从今日起,每日下午和子脩一起回家中吃饭。” 徐臻顿时战术后仰,咋舌道:“这真是,瘦田没人耕,耕出来人人争。” 以前也不见您这么急切。 “那我要带典韦去。” “无妨,多一人而已,能吃多少。” …… 傍晚。 曹操微微眯眼,盯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典韦,喃喃道:“真狠,已经五个人的饭量了。” 第五十七章:颍川老友,携酒而至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真香!” 典韦难得的露出笑容,平日里太过威严凶煞,这一笑竟让人觉得有点和蔼可亲。 曹操面皮抽搐了一下,以前还真没注意过典韦这般能吃。 怪不得战场上如此勇猛,光是这饭量都绝非常人。 “志才兄长为何不在?”徐臻在酒过三巡之后,忽然疑惑的问道。 这种场合,他居然不来。 曹操一边吃饭,一边平静的道:“在家中,生了一场大病,听闻今日有了好转,继续养几日。” “生病了?” “嗯,”曹操点头,“前段时日,因安排冬灾之事。” “感染了风寒……”曹操的语气略微有些担忧,提及此事让他的情绪马上陷入了低迷之中。 开始给徐臻说最近志才发生之事。 差一点就没了。 当时医官已经是卖力在救了,好在志才那一段时日没怎么饮酒。 也不曾在外游玩,始终在家中健体,所以医官施药之后第一夜逐渐好转,排出了不少毒素,醒转了过来。 后来就慢慢吊住了命,逐渐完好。 “原来如此,”徐臻松了口气。 那这一场大病之后,应该是逃过一劫,只期盼他日后能稍稍节制,或许还能等到和郭嘉同朝为官。 若是日后鄄城能有戏志才、郭奉孝两位文喝武喝,那也必将是一番盛况。 “阿韦等会代我去看望一下祭酒。”徐臻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诶,” 典韦应了一声,因为最近经常和戏志才打交道,虽然他看起来潇洒不羁,但是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感情。 特别是每天去叫他早起健体,典韦都快习惯了。 最近人不在,还怪有些想的。 晚饭后,典韦先行一步出去买点水果礼物,然后去看望戏志才。 此时徐臻正要润,当即被曹操叫住。 同时留下的还有曹昂。 主位上的曹操宛若一个长辈,板着脸一步步走下来,到徐臻面前凝视了他许久。 沙哑而沉闷的声音随即响起,“伯文,你记住。” “不可因女子而丧失理智,爱美之心,世人皆当有,可为女子所累,不为大丈夫也。” “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今日既是家宴,我自当说明。” “你为女子,与刘备相见,以你的名望与如今地位,会被多少人诟病。” “曹氏宗亲亦有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若非你救了我父,他们只怕早就来我面前进言了。” “我曹孟德,因承救父之恩,又惜才于你,方才苦口而劝。” “只此一次,断不可再有第二次,我可保你性命无忧,但若是宗亲怨言四起,我唯有忍痛罚你去府中后院养马!除我曹氏之外,休想再见他人!” “多谢主公!”徐臻拱手而下。 啧……别太爱了,主公。 真就这么沉重吗?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上身微微后仰,挺起了胸膛来,徐臻虚心的态度让他颇为满意。 同时也看了看旁边的曹昂,这话同样也是在勉励自己的长子。 曹昂,可是曹操一早就带在身边,时常教学的嫡子,他当然也明白若是当打之年不可得天下,就要培养下一代。 方能承袭父业,再行逐鹿。 看曹昂虚心拱手,心中满意了许多。 让文若、伯文来带子脩,比志才带要好很多。 此时,叹了口气又慢悠悠的道:“你们年岁尚浅,心性难坚守。” “应当同长者先贤以学,不可沽名待赞,自满而得,譬如我,我从不厌美,但却绝不会因女子而误事,此为本心也。” “啧,”徐臻忽然想起了宛城,心里大呼离谱。 请您别吹牛逼了好吗……说得都挺好的,咋还就夹带点私货呢? “你啧什么!?”曹操老脸微微一红,怒视徐臻。 你做错了事,你还好意思“啧”?! “我胃疼。” 徐臻躬身下去,脸色如麻花一般纠结。 “忍着!” “好嘞。” …… 年关将临,距离上次典韦来看已过数日。 戏志才府邸内。 大病初愈的戏忠今日起床,早早在家中府院内提剑而舞。 直至大汗淋漓。 而后收剑披衣,感觉舒服了许多。 最近气息也顺畅了。 “呼,”收剑而立,戏志才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今年仿佛脱胎换骨般,大病一场后,慢慢抽丝剥茧的除去寒疾,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伯文,多亏了你。” 那几日健体,还有伯文所教的五禽拳,都卓有效用。 的确可以令气血通畅,长此以往若是不再荒唐度日,效仿伯文严于律己之风气,长久并不是什么问题。 “戒酒已成,从今往后,当不再饮酒为乐,每日健体读书,莳花弄草。” “做个律己之人。” 戏志才宽慰的笑了,这是劫后余生的笑容,这一场大病让他感悟良多。 仿佛已经悟到了活着的真谛,也就是现在还要辅佐曹操实现大业,否则现在当场出家去。 此刻,门外宿卫匆匆走进后院来,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布袋,其实便是两张布缝到一起而已。 “祭酒,有您一封书信。” “书信?”他看了那布袋一眼,谁写信这么省,穷成这样还好意思写信? 戏志才胡狐疑的打开布袋,里面居然还有一块白色的碎布。 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沾着墨水写了一行字。 “高朋将至,志才备好美酒款待,纵情狂歌三千日,不见今昔水向西!叫上徐。” 然后就写不下了,伯文二字没写出来。 戏志才:“……” 他心神震荡,这个字他太熟悉不过了,郭奉孝……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奉孝要来了…… 完了。 我刚戒的酒。 “不对,”戏志才忽而眉头一皱。 非大势而动,这句话当初在颍川他听郭奉孝说了不知多少次。 如今拿下徐州,稳固到年关,来年开春之后还需一年耕种屯田,所谓大势并未有动。 郭奉孝难道已经有了什么论断,是以才肯从颍川动身? 总不能单单只是因为我信中所言徐伯文吧? “应宗!派人迎出西面三十里,寻吾友奉孝!!!” 戏志才此刻还是很激动的。 若是得与老友相伴,当痛饮三百杯。 “备好衣物!我要去见主公!” “喏。” 在外的宿卫统帅不知祭酒为何这么高兴,但看到戏志才又能活蹦乱跳的,他也乐得开心。 扶国立业的志士,又相处了数年,谁没点感情呢,“我这就去。” 第五十八章:有个琅琊后生,要见您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戏志才简单洗漱擦拭,而后穿上厚袍直接去衙署。 不多时就在门外遇见了徐臻,这么早,临近年关,徐臻应该是送陈留的述况。 他在鄄城理公务,实际上是近水楼台了,陈留各地的政绩都可命官吏汇总后走送之。 “志才兄长,”徐臻躬身行礼,面带微笑,关切的问道:“已经完全好了?” “大病初愈,多谢伯文,”戏志才言简意赅,还礼之时盯着徐臻看了许久,有些话在嘴边又不好说。 “哎伯文,过几日,可能要叫你吃席饮酒,有友人到访,记得留出空闲。” 徐臻眉头顿时紧皱。 不可思议的盯着戏志才直看。 “郭奉孝?” 徐臻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戏志才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徐臻和荀彧的关系也还算不错,能知晓郭嘉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错,他是我老友,说来你可能不信,你们两人在某些性情上,倒是有些相似,譬如对某个大势的论断。” 说到这,戏志才笑了笑,“都是喜好在毫无半点根据之事,直接下论断,往往一旦言中,那可是出尽风头。” 徐臻抬起手来,内心感到了一丝急切,不用多想他现在也可以立刻理出思绪,郭奉孝赋闲在家,一直是暗中结交志士。 以得知天下大势,会否有变。 若是按照原定之路,或者现在戏志才已经卧病不起,在病床上准备将遗愿交托友人,请他出山。 而郭嘉,也同样是适时而动。 这两位颍川友人,脾性差不多,爱好差不多,但才学与能力却还是有所分别。 郭奉孝定然是又有什么方略,或者是察觉到了某种天时,方才会到此来。 如此,徐臻乐意分出时间来,去问一问,也见一见这位奇谋鬼才到底是有何能力。 是以,他大方拱手道:“兄长到时提前告知相约时日,我留出空闲,去见一见这位郭奉孝。” 戏志才当即就愣住了。 啊?! 你真肯来?! “不是……你为什么肯来?” 他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徐臻从背心来了一刀似的,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甚至是有些责怪。 徐臻愣了一下,“呃,兄长相请,在下不敢不从啊。” “郭奉孝来,你就肯去,我单独约你却断然拒绝,这是何道理!” 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是我举荐的,我先认识的你! 戏志才心里微微怒吼着。 “那不是,”徐臻平静后仰,快速道:“两人一起请,比较节约时间,省得到时一个一个来,虚度光阴。” “咱们一起喝了,相当于又长寿了一个晚上。” “也有道理,”戏志才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目送徐臻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后,才转身进到大堂之内,曹操此刻正在查阅年关汇总的各地政绩,甚是繁忙。 所以没空抬头来和戏志才打招呼。 “主公,”戏志才趋步向前,从徐而急,踏着碎步到曹操身前拱手鞠躬,道:“在下有一人举荐。” “哦?” 曹操抬头起来,面庞含笑。 “何人?” 戏志才上一个推荐的,便是徐臻。 如今已经有不菲之功绩了,卓越名望,勤政爱民,日后当为栋梁,且不带兵以自重,令人极其放心。 “颍川郭嘉,字奉孝,是我好友。” 戏志才的语气极为自信,相比于徐臻,他当然更了解自己的友人,“此人才学之高,远在我之上。” “若是主公能接见,让其辅佐,在下自愿让出祭酒之位。”戏志才双手相叠,深深鞠躬而下。 这话并不是在说笑,两人多年相交,且不说感情在此,论才情与智谋,这祭酒之位给他最好! 而自己则可退居幕后,掌明探暗探以图信息通达,可抽丝剥茧将消息梳理,再汇总相商,如此许多事,都能商讨出结果。 必能事半功倍,奇计频出。 “呵呵呵,”曹操直接笑了,道:“志才何出此言,他若是有才德,自有他位。” “如若不然,双祭酒未尝不可。” “何须自谦至此。” 曹操苦笑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简,知道恐怕暂时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收了起来,而后起身向下走到戏志才身旁。 拉起了他的手,拍打手背柔声道:“你患大病能痊愈,已是幸事。” “我心中甚安,如今既有贤才举荐,当为你分担职责才是,不可如以往般劳累,你不像伯文,或难以日夜操劳。” “伯文行伍出身,非寻常儒生能比,他是在战场厮杀下来的,本就健壮。” “此郭奉孝者,既是你所荐,我自会倒履相迎,绝不怠慢。” 戏志才眼中顿生感动,稍稍沉默片刻,又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一事。” “你说。” 曹操顿住身形,郑重的答道。 他看志才这样,心里已经有所感念,恐怕是真的有什么计策要献上,才会如此循序渐进的进言。 “在下了解他,数年前,奉孝曾至袁绍麾下。” “哦?” 曹操听闻这话,反而来了兴趣了,他这位友人还去过袁绍处? “如何?” 他凑近了问道。 戏志才苦笑:“任为文学掾,而后奉孝一气之下,将郭图、许攸乃至是清河沮君等人讥讽唾骂,怒而回乡。” 这话说来的确惭愧,因为在诸多士族眼中,当年这事不过乃是郭奉孝无能,得不到善待后,继而狂怒。 但曹操听闻了这个故事,反而脸上越发的期待。 在他看来,袁绍容不下之人,若是日后可在曹氏有一番功绩,便可令二人高下立叛,如何不是妙事。 戏志才接着道:“称为狂士也,所以士族不与其来往。” “他暗中结交之士,多为寒门与白身,或是仗剑游走者,但虽如此,他却一直在等待天时。” “若是我所料不差,他所等的天时,恐怕与在下方略之中,乃是一致。” “与伯文策论之中,同样也是一致。” “甚至,文若始终所愿也是如此!” 曹操听完这话,眼眸忽然一凛,一股精悍之意陡然而出,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天子。” “不错!” 戏志才笑容逐渐转为狂喜,到曹操身前凝视他的眸子,急切的道:“伯文曾言,天子逐渐年长,若有动,我等应当促成。” “郭奉孝此来,或许与此有关,主公必定要以国士之礼,与其促膝长谈。” 曹操微微虚眼,深以为然的点头。 “主公当备好谯国佳酿,郭奉孝最爱美酒,他定是欣然赴约,与主公明言肺腑!” 曹操:“……” 说了半天,你不会是在等这个吧? …… 鄄城,徐臻回到了自己的衙署内。 还没进去,宿卫就在前抱拳,道:“太守,有个后生,说慕名而来,一定要见您。” “年轻人?”徐臻眉头一皱。 “说是哪里来的吗?” “嗯……他说是徐州琅琊。” “嗯?” 第五十九章:真好,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州琅琊。 年轻后生?! “他在何处?”徐臻好奇的问道。 宿卫抱拳道:“在,在厢房。” “你怎么会让他进府院呢?”徐臻的脸色当即就板了下来。 那宿卫面带苦涩,支支吾吾的道:“他,他说远来为客,若是此时驱逐,便会让太守背上无礼节的名声。” “宛若,宛若白玉一点乌痕,虽玉仍为白玉,但却抹不去其黑也。” “小人不敢怠慢,只能叫人将他请到偏院等待。” 徐臻和典韦对视了一眼。 谁家的后生? 这么牛?! “姓什么?” 徐臻试探性的问道。 “诸葛。” “我天。” 他当即惊呼,而后踏入正门直奔相仿,带着典韦以及诸多宿卫一路行去。 这不会是天意吧? 我刚给刘备做了顺水人情,结果诸葛亮在我这? 年轻后生,必不可能是诸葛诞、诸葛瑾等人。 不多时,徐臻到了偏院,在大门处见得屋内俊朗的灰袍青年,正抱书简而看。 看的是徐臻平日里喜欢的一本《木雕坊》,里面大多是介绍当年春秋时期,许多木雕工艺,还有巧匠手法的书籍。 现在可不兴流通,这书籍能保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察觉到脚步声,青年当即放下书简,一眼就盯住了徐臻,而后快步出门来迎,恭敬备至的拱手道:“学生琅琊诸葛亮,字孔明,见过太守。” “还真是。” 这么早就已经取表字了吗?还是家中长辈已离去徐州境内,所以先行取之。 徐臻喃喃而言,快步走到他身前来,上下打量着。 药囊在腰间垂挂,广绣垂落身前,年纪不大但个头已经很高了,身材匀称,举止优雅。 方才瞥见神情略带意气飞扬。 都说后生可畏。 这个后生恐怕更是不得了。 “你来找我,是——” “学生想在衙署寻一差事,于太守身边相学,这是家中藏书三百卷,愿献与太守。” 世家藏书,士族之所以显赫,便是因为他们掌控了当年读书的门路,寒门士子或者百姓士民,若是想要读书学文,得一技之长。 或者学得胸中韬略,那就必然要投靠一方士族。 而当他们日后有所成就,又须得铭记举主之恩,甚至在大汉数百年之中,有举主大于天子的说法。 “你是琅琊人,当初战时没有去避难吗?”徐臻一脸的疑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亮眨了眨眼,有点愣神,道:“啊?” “学生没明白……听闻,仁德攻徐,以攻心为上,这计策当初是太守所献,不就是为了保住当地的士族与民心不散?是以我族中家眷,深感其德,未曾迁徙。” 徐臻愣了,“我没……咳咳……” “是,却是如此,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可知个中玄妙。” 典韦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徐臻的侧脸,真的是这样吗? 以前没听您提起过呢? “那你到我处来是为了——” “学生恳请太守收留!” 诸葛亮再拜,以学生礼,其态度非常坚决,这恐怕也是做足了考量,才会到鄄城来。 徐臻思索着,虽然事出突然,但他却不愿拒绝这好事。 他现在唯一担忧的是,诸葛亮本身该去荆州,得庞德公、司马徽、黄承彦等人之学,以各隐士贤才为师友,从而钻研众长。 若是在自己治下,真能学到多少?会否耽误了他。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自古学者全凭自身愿,鄄城中名士也不少,他心性好学,善思,日后一样能学到不少。 徐臻叹了口气,知晓已经是坑了刘备了。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命吧。 “那你留下,我不知能教什么,但凭你自己所愿。” “明白!多谢太守!” 诸葛亮面色欣喜,他当然无需徐臻亲自教导,寻常只要与他一同讨论,得思绪开阔便是。 但从过往两年的政绩来看,诸葛亮自信,绝对能在徐臻身上学到更多,毕竟他的认知,仿佛不似尘世般,总领他人之先。 “我,这里没有士族书籍,但会尽力为你收集来。”徐臻端坐在了主位上,诚恳的说道。 诸葛亮知晓他此时并没有调笑之意,所以也乖巧的跪坐着,双手执礼而听,不敢乱插嘴。 徐臻接着道:“平日作息,需与我一致,不可懈怠。” “若是有违,我便让典韦带你去练武。” 典韦在远处盯了诸葛亮一眼。 凶煞的神情让十五岁的诸葛亮目光一凛,喉结上下滚动。 “学生知晓。” “阿韦,嘱托宿卫,日后若是再有来求学者,绝不可令其入府院。” “我只收孔明一人,他既为开门弟子,也为关门弟子。” “喏!” 典韦抱拳行礼。 诸葛亮当即眼睛一亮,心里暗喜。 只我一人?! 当还有五年可学,等及冠之后,再行征辟,就看五年内,可与太守学到何等地步。 再者,太守功绩与名望极大,又曾在徐州泰山救下曹老太爷,地位自当稳固,日后自有为天地立心,为万民开盛世之途。 或可为谋,与天下谋臣共弈,何等快意。 “学生,多谢太守恩情!” 诸葛亮再次感谢。 看到这一幕,徐臻虽然觉得玄妙,但却也欣喜。 数年之后,身边可以多个助手,令麾下门客壮大,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等迎奉天子,便可再得大功。 到时候,猛刷数年不在话下。 此刻,他想起了戏志才挚友即将到来。 那岂不是……你有你的郭奉孝,我有我的诸葛亮。 你我都有光明的未来。 …… 与此同时。 在鄄城的内城府邸之中。 荀彧的府中来了一客。 此人,头发已有少许花白,但仍一丝不苟束于冠上,身材精瘦,面庞严肃,身穿上等布匹的袍服,负手等待,过了许久听闻了门外脚步声逐渐清晰。 于是他立刻将双手伸至身前,微微躬身以等待。 片刻后荀彧的身形转而出现在门前。 他弯腰鞠躬,沉声行礼,“侄公达,见过叔叔。” “公达,你总算来了!” 荀彧上前扶起。 来人乃是他的侄子,荀攸,荀公达。 第六十章: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若是按年岁,荀公达比荀彧要大六岁左右。 但辈分比荀彧小。 两人是叔侄。 “公达此前游历,不曾栖身,如今相请,乃是盼公达取豫州而立功,奉迎天子以归,如此更可为汉室之臣。” “我以为,公达当又以局势不明,不可同主而侍为由拒绝。” 荀攸板着的脸忽然浮现笑容,惭愧的道:“并非如此,不瞒叔叔而言,徐州一战,公达始终在隔岸而观,只可惜没有早些来。” “反复探听,且听闻风评……此战堪称绝妙,此前面对袁术数万大军,出兵直破中军刘祥,在下曾以为曹公善行军。” “但徐州一役,更显其大局在握,急行军破徐州三城以震慑,而后又仁政待民,让陶谦与麾下文武、城中百姓逐渐离心。” “实在是绝妙。” 荀彧欣慰的笑了笑,并没有太过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达通晓兵法,定有一番作为。” “等年关一过,便可在豫州建功,随后伺机而动,迎奉天子而归,如此可安定人心。” “不错!”荀攸当即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听闻,关外大乱,钟大夫已镇慑不住,长安朝堂之上虽还平静,可因今年大汉,关中无粮,百姓饿殍遍地,而李傕不愿将仓中粮食以赈灾。” “于是与郭汜两人,已是暗中斗怒,如此看来,恐决裂之日也不算愿也,天子与长安并无兵马,诸多将军虽有屯兵之地,但也是举步维艰……” “照侄子看来,天时就在此也,若可得天子,天下士人之心当再度聚于掌中。” “此消息可当真?”荀彧当即按捺不住激动,多年在外囤积,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而且,当初许多诸侯将军,初心便是要迎汉帝而归,重建大汉之昌盛。 忠汉之人随处可见,人心依旧向汉,虽说是要“成就大业”,但扶危亡之功,一样也能堪称大业。 荀彧至此心中都还在记着,主公当年心愿,想要成为征西大将军。 “千真万确,此事虽不曾宣扬,可已有不少友人知晓。” “从长安送来的信件,通达各地诸侯,或者袁术、袁绍也能收到消息。” “然侄子看来,他们都是无瑕顾及此事,如今唯有曹公最为合适。” “好!我立刻去见主公。” 荀彧安置了荀攸之后,让家中仆籍之人为他购买各种用度,一切妥当后匆匆去衙署。 不多时,荀彧在门前遇到了刚出来的戏志才,两人对视行礼。 戏志才同时轻声道:“郭奉孝,将来鄄城。” “当真?” 荀彧听了这话,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表情逐渐激动起来。 “我先去见主公。” “好,晚些再叙。” 戏志才点点头离去。 在荀彧准备进入见曹操的时候,荀彧的宿卫在三十里之外接到了所谓贵客。 并且正在往回带。 这个年关,注定是一个极其热闹的年关。 这将决定来年春日的诸多事宜。 …… 衙署正堂。 曹操自然也无心再看书简公务,心中思索着如何接见那位自颍川来的郭奉孝。 既再志才口中是高士,而且为人颇为狂放,竟曾经痛骂过袁绍麾下谋士。 怒而离去。 如此不羁心性,宛如野马。 若能令其收心归附,从此如文若、志才、伯文一般跟随左右。 勠力同心。 那,同样也是一段佳话…… “该当倾注其力,礼节备至才行。” 说话间,荀彧到了。 还没等他开口,曹操当即招手,“文若来。” “快快快,今日有大事相商。” 荀彧先是一愣,而后思索了片刻,试探性的询问道:“可是,主公也听闻了关中大旱,百姓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曹操看了荀彧一眼,脸上那一点微弱的笑意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忧愁之色。 木然点了点头后,感叹道:“当真如此?” 荀彧郑重点头,曹操这么回答他就明白了。 主公还不知有何大事,但已明白关中不安定,时机自然要到来。 “可悲。” “听闻黎民百姓如此,心中忧虑啊。” 说完站起身来,脸上是按捺激动之色,快步走出蒲团之外,在案牍前拍了拍荀彧的手道:“此为乱象。” “关中必定怨声载道,天子蒙难在长安深宫,李傕郭汜又不得士族之心,来年或可攻豫州,继而西进长安,迎天子东归了。” 这等大事,诸人都记得徐臻的那个理念,并非是天子有所求,方才动身相迎。 而是应当提早做好准备,尽力促成此事,于是便可奉天子以令不臣。 占据天时,占据民心。 只要人心还向汉,就可以占尽道义,无论攻守都可稳固,百姓安定不流离,数年之内当世士人聚也。 “不错,”荀彧脸色顿时安定,既然主公心中已经有论断,此事已不用再商议。 若是日后还有别的谋臣有不同之见,荀彧也有底气去与之辩驳。 这已经不是猜测到曹操心思了。 已算是明言了。 “待开春之日,必当取豫州,继而西进面见天子,” 荀彧安然拱手,也无需多劝,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便是。 “主公若是扩军,在下有一人举荐,此前为避嫌从未举荐过,但此次豫州事关重大,若是一路得胜当奠定大业之基。” “在下苦思之后,方才敢做此决断,来见主公以举荐之。” 话音刚落,曹操表情僵硬,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甚至不知该笑还是该烦恼。 可即便是烦恼,那也是幸福的烦恼。 都来了。 志才举荐一人,文若举荐一人。 等等,他说到了避嫌? 曹操眼前一亮,急切的问道:“可是你那位有王佐之名的侄子。” 荀彧深吸一口气,平静道:“谬赞也,公达确有些名声,却不至于此,不过是好友间相传。” “然公达年长于在下,虽为子侄,才学德行却如同其年岁,不在我之下也,生平善用计、好学兵法。” “行军打仗必有所助。” 曹操心里一下就舒服了。 真是荀公达,这可真的是人才济济了。 荀公达的名声,曹操很早就听过,而且他虽然是辈分低,但在十年前就已经闻名于世。 被称为经国之才,是真正的名士。 此前曹操刚被推举为州牧的时候,就想请他出山辅佐。 但是因荀彧在,他拒绝了。 否则的话叔侄两人都身兼要职,将会惹人非议。 没想到此时肯来。 那真是雪中送炭,明年必定再成大业。 “那岂能让你来举荐,应当是我去拜会!他在何处?” 曹操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啧,那志才那边咋办…… 烦死了,贤才来投,宛若云聚,令我也颇为烦恼,要先与谁深交为好。 哎呀,烦恼啊。 曹操嘴角上扬,心里虽觉得烦恼,但不知为何,喜悦却溢于言表。 嘴角根本就下不去。 第六十一章:这还能有意外之喜!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就在家中,”荀彧也不客气,拱手等待曹操动身。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当然是立刻就去。 “文若先等等,既是拜会岂能如此就去,需备些礼物,如今年关将至,无需着急。” 山里很多地界都已是大雪封山,没那么容易走动,既然是这个时候来了,那肯定要在鄄城过年关。 冬日谁愿意在外跋山涉水呢。 “也好。” 荀彧没有多想,并且觉得曹操这话也对,公达的确是名士,如果是要举荐而入仕的话,日后于他而言不算尊重。 主公去请而征辟是最好。 毕竟当时毛玠等当地名士也是去请而出山的。 “那既如此,在下先去忙碌,若再有消息,再与主公商议。” “嗯,”曹操满意点头,“我也自当派出探哨,到关中查探消息,若可得见一两人是最好。” “主公明见。” 荀彧深鞠一躬,心里欣喜,因为曹操对迎天子之事依旧还十分上心,并没有因拿下徐州而自满。 现在的状况,虽然比当初起事之时好了太多,但依旧还不能偏安一隅、掉以轻心。 …… 下午,徐臻的衙署内。 在主位上一脸愁容,诸葛亮得了一位在侧,神情迷茫,特别迷茫。 午时过去后,徐臻从睡梦中醒来,立刻折被褥,整理桌案。 然后就到了任上,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开始担忧起来。 问典韦,“为何没有各地奏表”。 这……这说明平安无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啊! 多简单的问题。 太守为什么还忧愁呢?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在治理之下,境内真的安定了。 结果现在堂上的气氛,无比凝重。 徐臻板着脸不说话,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好似心中有什么忧愁之事。 总之诸葛亮连大气都不敢喘。 “真的没事吗?” 徐臻凝视着典韦,眼神都有些狐疑,“陈留境内,十几个城,都没有奏表送来?” “子和兄长那边呢?军中难道也无事?可否查探到什么消息?” “又或者没有治安隐患?境内冬灾呢?没有流民百姓到境内求安置吗?” 典韦被一连三问,当场皱眉,他的思绪已经过载了,根本想不了这么多问题。 但隐约又觉得,似乎这些事已经做过了。 是以下意识的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的诸葛亮,凝眉微瞪,略带恐吓。 你好歹是唯一门生,来点作用啊! 这些事情,俺真的不知道啊! 听都听不太懂。 诸葛亮当即一挺腰板,起身拱手道:“太守,这些都已经安排过了。” “今年百姓都等着过年关了,至于冬灾之事,一直是戏祭酒在理,是以陈留各地应该都在等年关过,待来年春日可以屯田积攒军粮。” “学生认为,太守不必如此急切,今日既然无政事,也可得闲暇——” 诸葛亮话音刚落,徐臻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那眼神,好像非常失望。 让他心里顿时一紧。 “闲暇?” 徐臻的表情继而变得不可思议般,“孔明,你可长点心吧!这时候闲暇我损失何其惨重也!” “损——”诸葛亮更迷茫了。 损失?损失什么了? “再想想,总会还有遗漏,年关之前还有数日必须在任上,一定要度过这段时日。” 接下来就相当于放假了,可以在家中休息,准备与亲友团聚,那段时日便要在找些别的事情。 徐臻可以选择休息,等来年再继续。 但没必要。 攒了这么久的连续奖励,已经越攒越多了。 “太守!” 这时候,门外宿卫快步走来,进了大堂后没等站稳直接抱拳,“曹纯将军在外求见。” “快请!” 徐臻当即惊喜,快速起身。 甚至直接迎了出去。 来事了! 诸葛亮和典韦对视着,随徐臻的背影看了出去,又转头来对视在一起。 典韦当即轻声咋舌道:“孔明说得好,下次别这样说了。” “太守会损失什么呢?” “不知,”典韦摇了摇头,“俺看不懂,可每当任上无事,太守就会如坐针毡,恨不得去百姓家中问询是否有难处。” 诸葛亮好奇了起来,一边跟随出去一边凑近了问,“若是真的无事呢?” 典韦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恐惧,道:“那就会和我一起练习骑射、武艺,每日不辍,从不会自欺欺人。” 诸葛亮身体一顿,陷入了沉默中。 再看徐臻背影的时候,忽然就理解了为何会无事可做心思便会难受。 人生有涯,可结束分崩离析的乱世,却不知要到何时。 他能看明白,徐臻是想要尽可能为天下百姓做得更多。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世所罕见也。 如此之人,当真可用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形容。 跟随徐臻学习的第一日,诸葛亮的认知就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大受震撼,真来对了。 前院的廊亭之内,徐臻见到曹纯,十分的亲切,张开双臂当即紧紧握住他的双臂。 “子和兄长,许久不见了。” “伯文,你让我在陈留打探之事,现在有眉目了。” 曹纯长舒一口气,平复下心绪之后,说出了一个让徐臻定心的消息。 “我已与董访相见,并商谈许久,他果然如伯文所说,他有一兄,名昭,就在袁绍麾下。” “但最近受其余派别谋臣排挤,逐渐失势,听他说董昭口才极好,精通礼法,通晓外政交好之行,准备派出南下,以探天子之事,向天子述冀州政绩。” “但似乎,此举有驱逐之意?” 曹纯也不确定。 只是当初他在走马上任的时候,也和当年第一次见到徐臻时候来问询了一句。 于是徐臻说了董访这个名字,并且明言可用张邈叛乱之事暗中敲打。 毕竟当初,他是张邈麾下颇为重要的谋士,张邈、张超两兄弟叛乱的时候,他定然也是知晓的。 后来程煜入陈留,算是放过了其余官吏文武,因曹军还在攻徐,并没有大加查探。 现在果然有意外之喜。 “这就对了,”徐臻顿时一笑,“来,咱们好好商议一番,此为大计也。” 曹纯心里顿生意外,伯文以往可都是不爱与我商谈的,都是提点于我。 如此看来,他也逐渐对我看重了。 外出数月之久,伯文不得见,正该对我另眼相看!! 第六十二章:什么?!你居然私自戒酒!?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有何大计?!” 刚坐下,曹纯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至于徐臻身侧多了一个年轻儒生,只是多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 “子和兄长现意欲何为?既已有了董访与董昭二人。” 徐臻卖了个关子,当然,也是因为今日尚且还早,商议越完善自然越好,曹纯既来了,那就和他将此事说个透彻。 若是在数月之前,很多事情徐臻或许还想不明白,但现在智力上涨,思绪通达,可说是细细思索便可明了许多人心。 董昭出了袁绍处,若是没记错的话,要被张扬拦截,为其出谋划策,问询天子之事。 而张扬统率数万兵马,和袁绍属于暂且不动刀戈的关系。 譬如张扬、杨奉等将军,都可以称为保天子一派,在长安至洛阳一片城池屯兵以待时机,谁能救下天子,或便能有大功在身。 所以无论是为功绩,还是为大汉正统,他们都紧咬洛阳附近城郡,不曾远离。 也有可能不敢离去,北为袁绍,东面曹操,南下则是荆州,谁都惹不起,也不会被接纳,又不肯寄人篱下委曲求全。 当然守着天子。 而后来引动天子东归,在曹操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长安附近身当说客,为曹操扫平了迎天子之障碍的,便是这位董访的兄长,董昭。 拉拢了董访,就相当于拉拢了董昭。 因为他们董氏还想要生存,就必须另寻他主,而寻主若是想要有一定的地位,自然是带着功绩来。 曹纯思索片刻,有点犯难。 人是你叫我找的,现在问我做什么? 我不道啊。 “令董访……以书信拉拢其兄,让他的兄长,打探天子动向?” “自当如此。” 徐臻点了点头。 “再想想,还能做什么?” 曹纯被这一问,已然是直接懵了。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伯文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对我寄予如此大的厚望,反复追问。 我也不是谋臣。 如何能想通这些事? 是以堂上颇为沉默,两人都是对视之下默默无言。 直到典韦打了个呵欠,反正将军和太守聊的内容他听不明白,已经索性在准备昏睡了。 徐臻才提醒道:“董昭本是名士,口才极好,除打探之外,同样可接近诸多长安附近将军。” “子和兄长何不以此为主,向主公进言呢?” 曹纯笑意逐渐灿烂,“有道理,伯文的意思是不光是以打探为主,可令他去建功。” “不错,诸如当初陈氏献徐州而降,故而如今在徐州依旧是昌盛士族,并且对主公感恩戴德。” “子和兄长若是进言,可以此为例,向主公明言。” “等等,”曹纯一愣,登时心里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疑惑的问道:“伯文教我如何进言,你为何不去?” 徐臻笑道:“怎么,子和兄长还不想要此功绩?” 我不是不想要! 曹纯当即语塞,这么大的功绩日后若是拿下来,自然是功盖同侪之人,可你为什么不要呢? 我想不通。 你若是拿了,至少可得一爵位在身,可谓光宗耀祖了,日后再劳苦数年,娶曹氏一女。 生子之后你自己就可以摇身一变为发迹为士族同阶。 如此机遇却在此给了我? 说穿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给我!?我何德何能,若不然,叫伯文把我打一顿算了,否则这人情拿着难受。 心中难安。 他不会以后叫我还人情时,一开口便是难如登天的事吧? 曹纯心里狐疑着,一时竟不敢把话接下去。 过了许久,曹纯才诚恳的道:“不是不想要,而是……此人情甚大,为何伯文不自己进言?” “兄长多虑了,此功绩虽大,不过只是分析之功,真正能迎天子东归,乃是将士文武同心齐力,凭主公果敢决断,非一人之功绩。” “将军若是争得此任,虎豹骑依然是全军用命,否则不可成也。” “此全境文武之功,不敢自居,子和兄长去进言,刚好可顺势行军先去,派出明探暗探到长安附近,探得虚实,日后也不过建微末功绩,”徐臻轻松的笑着,“既如此,何分你我?” “兄长去说,我去说,都相差无几,现在并非是要争功的时候,当世诸侯众多,即便去年得徐州,我们不过刚得喘息,此时怎能考量分功而进言,自当是当仁不让。” “哦……”曹纯恍然大悟,徐臻这话极其有道理,现在不是分功的时候。 主公此时虽然得兖州安稳,但仍旧还处于是立业未半,夙夜兴叹之时。 “这我就明白了,伯文放心,我这就去,定不负你之所望。” 曹纯当即抱拳,转身就要走。 但是被徐臻起身叫住,“兄长莫急。” 曹纯:“怎么?” “如此大事,岂能随意而为,我们再商议一下,还有许多嘱托还没说。” “迎天子东归之事,乃是惠及百姓之大事!确保万无一失,兄长不能贸然前去,先坐下,我且与兄长再探讨,日落再去。” “哦,”曹纯又安坐下来,目光期待的看着徐臻。 他如此郑重,定然还有大计,既已交托于我,不可负也,我需认真百倍的去听。 一时间,他的神情专注了起来。 这边徐臻此计稳住了,应当可当做正事商议,毕竟也没有提示中断。 也松了口气。 献计嘛,谋划计策,利军利民,此乃是职责所在。 …… 临近下午,在戏志才的府邸之中。 戏忠在军中查探了军营内日常事宜,刚刚归来,就听闻宿卫说友人已经接到了府院之内。 “当真?!”戏志才神情惊喜,脚步顿时加快,快步直进前院,一路过了正堂,在后院看见一黑袍黑发瘦高男子。 他正站在一棵树庭院树前赏树上的积雪,虽然身体冷得发抖,露在外的手腕骨节冻得发白。 但气质依旧清冷。 还得是你啊,奉孝。 这么冷的天不在屋内生火盆,在庭院冻着赏雪。 “奉孝!” 戏志才当即激动大喊。 郭嘉微微一震,而后转头来,“志才!!一别三年,终得见也!” “奉孝!!” 戏志才鼻头一酸,今年冬日生了一场大病,若非是命好恐怕已经救不回来。 是以格外珍视此次再见。 “听闻你大病初愈,我岂能不来。”郭嘉胡须整洁,面容神俊,双眸似多情,此时略含雾气,激动不已。 “今夜,当痛饮也!” 戏志才嘴角一抽,“戒了。” “啊!?为何啊?!”郭嘉当即大为惊呼,仿佛痛失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你为什么不戒色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病之后,我已明白,酒色掏空身子,令我过度操劳,身子不可垮,否则日后如何辅佐主公,实现大志。” 戏志才目光坚定,嘴唇颤抖着,感叹道:“奉孝不知,我此前便是为酒色所伤,令我无比憔悴,如今已下定决心!戒酒!” 这一句戒酒愤慨而叹,掷地有声。 让郭奉孝微微后仰,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大可以戒色啊。” 你这就离谱了,“酒色”所伤,为何字只不提色字。 酒能伤多少,以前在颍川,我们自午时喝到第二日天明,也不见你有什么损伤。 你这定是到了兖州,有钱财所致!你把钱都给我!你就健康了! 戏志才听此言,眼眸顿时一凝,而后陷入了迷茫沉默之中。 好像在反思什么。 郭嘉接着问道:“志才,你戒酒后,难道家中不再藏酒?日后如何待客?” “这你无需担忧,到了鄄城岂能无酒,我好歹也是军中祭酒,断不会慢待奉孝。” “那就好。” “冷吗?”戏志才关切的问道。 “心里热。”郭嘉言简意赅,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携手快步入屋内生起了火堆,戏志才叫宿卫去给郭嘉买酒,宿卫当即提醒道:“祭酒,上次典韦来看望您的时候,带的就是两坛美酒,现在还在仓房。” “哦?” 他居然拿酒来看望我?伯文肯定不知此事。 “快快拿来!” 这下不会亏待了郭嘉了。 两人坐下,等待酒水佳肴的时候,郭嘉起身问道:“我来时,看到了灌溉器具,是谁所造?” “徐伯文。” 说起这个,戏志才就有点难受,当时水可自来这种话,那还是自己亲自提醒的。 “此真乃是天人之作,绝妙,绝妙!” 郭嘉毫不掩饰夸赞之词,“我在颍川想了这么久,却从未想过这等灌溉之器。” “我定要学之,让工匠教我此技艺。” “咳,”戏志才清了清嗓子,脸上表情恢复了沉静,忽而盯着郭嘉看了一眼,“奉孝,虽酒水未到,但有些话我想先问。” “呵呵,”郭嘉愣了愣,接着干笑两声,眼眸内忽而有寒芒,沉声道:“天子必将东归。” “为何?” “论断如此,”郭嘉傲然挺身,双手执礼端坐,接着道:“李、郭二人不和,关外忽乱,又有马腾、韩遂等讨封。” “实则乱为浑水,而长安岂能无大才?定有人从中取利,脱身囹圄。” “士族既不肯与李傕郭汜为伍,又不愿离天子而去,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那方在推波生澜,兖州尽可接引,岂不是顺水而得?” 郭嘉叙事之时,逐渐激昂,神情坚毅,对自己的想法极为自信。 仿佛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从没觉得会失算,正是这份激情,时常可感染戏志才。 “长安,还有何人?” 戏志才当然知道世间还有奇人,但现在消息太缺了,根本不知在长安还有何奇人。 在戏志才掌握的消息之中,唯有钟繇、司马防等人稍稍有些了解。 “李儒吗?” 戏志才问道。 若是消息不错的话,戏志才记得李傕实际上向天子推举李儒为侍中,但李儒自己拒绝。 后一直担任郎中令,在李傕的军中为谋臣,若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此人心计之毒,全然不会管百姓如何。 “非也,”郭嘉面带思索,“还有他人。” “岂是一人之计也?” 如此大计,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必不可能是一家之言,这一潭浑水,有人要抽身、有人要立功、有人则是一心真正为了汉室这驾破旧的马车能再跑几年。 各家谋臣都在谋划。 如此态势,定然是从李、郭两人起冲突就已经开始了。 “情势,依旧不明,仍还需要打探,但可知的是天子必定会东归,豫州就在其侧。” “比并州不如,但天子必定先往洛阳尔。” 郭嘉情势一指,当即笑道:“志才如今,只需得一人,可引路而至,便可长驱直入接到天子,到时不关周围将军如何,先将天子迎来再说。” “此地,我料定就在豫州内!” 郭嘉往案牍上一指。 敲打在桌面上,清脆有力。 戏志才沉默片刻,问道:“何人?” 郭嘉轻笑:“不知,需要去查探方可选定。” 戏志才:“……” 那你说得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的。 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有人选了,但这论断,却一定的对的! 戏志才很清楚,这个引路之人会极其关键,只可惜主公麾下未曾有合适之人能派遣出去。 “那,先行派遣暗探去打探再说。” 戏志才感叹了一句,此事若可成,盖世之功也,“若成则方略可行,主公定能称雄一方。” “如此我也不负主公重托。” 戏志才神情激动,老友来此,不光是感情。 还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哼,”郭嘉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坐得安然,“现在,志才可带我去学那灌溉之器了吧?” 戏志才愣道:“为何不去见我主公?” “年关还长,不必着急。” 郭嘉颇为安定,气度非常沉稳。 “那,那徐母……” 戏志才提及此事,让郭嘉脸色变得庄重起来,道:“已安顿好,我既然承诺为他养母,便一定会忠人之事,若是明年开春路途顺畅,便接到你的府邸来安住。” 他大手一挥,将这话说得酣畅淋漓。 “年关若是见过主公,或可得一宅院也。” “哼哼,”郭嘉笑了起来,“现在若是见主公,应当先行考量是否该建一座宫殿。” “否则天子即便归来,还要去住洛阳残垣不成。” “不错,不错,”戏志才点点头。 奉孝来了,许多细致之事也能商议出来。 “哈哈哈,既如此我先去见主公,将此计说明白。” 至于见奉孝之事,也该去进言才对,主公以求贤才来计,必不能慢待了奉孝! 切莫以其身份为寒门,非是名士而怠慢。 …… 下午,夕阳即将降临。 许臻衙署正堂上。 “是以,将军行军当如此,每一战都当做是最后一战,然后也不要怕输——” 曹纯当即抬手,“好了好了。” “伯文,我,我获益良多。” 别说了。 千万别再说了。 差不多得了。 曹纯此刻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在几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是懵了。 说来也是茫然,若说是迎天子的事,实际上在刚才要走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 后面数个时辰所言,一直是谏言。 这我再仔细听,用心思索……反而越发的懵了,说得都快怀疑人生了。 第六十四章:完了,伯文这人小心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曹纯现在脑瓜子都还是嗡嗡的。 徐臻从行军军纪,到虎豹骑战术演练,又到曹纯的个人素养,侃天侃地,乃至对今后南北局势下了一个论断。 还真是说到后来曹纯才猛然醒悟,原来长安之事一早就已经说完了。 后面的这些话,如果没猜错的话,并没有太大关系,完全是徐臻在进言。 “伯文,容我想想。” 曹纯揉了揉脑袋。 徐臻此时看了一眼天色,轻轻点头,在案牍上将一些此前地方官吏送上来的书简打开,又收拢后,双手抓着在案牍上打齐的跺几下。 看了一眼曹纯还在懵,于是将书简倒转又跺几下。 之后整理到了案牍一角安放。 此时耳边响起了提示声。 【谋定方略的一天,自律值+120】 【您已连续60日坚持理政,额外获得2潜力点】 “连续六十日。” “呼……” 徐臻心中有所遗憾,下一次连续应该是百日。 但年关之后,开春必定要行军,行军之时要刷的就不是政绩了。 应当定为巡营。 或者操练兵士等等。 这些自律的行为,能够在连续坚持之后产生不同的政绩,平时的自律点也各不相同。 需要徐臻自己去养成。 政绩在达到了连续六十日后,恐怕开春之后就不能再续了。 “好,子和兄长先到军中,派遣亲信到陈留,与董访相联络,命他告知董昭,可提前排布,日后好取功绩。” “等拿下豫州,安定民心之后,兄长自可请命领兵去寻董昭,必能成事。” 曹纯听完,大为震撼。 原来你可以说清楚,几句话就就安排得如此清晰。 那为什么要拉着我在这说一下午? 若是要深谈,为何不能晚上请我喝酒? 曹纯一时竟然不知该感动还是该难受。 但还是立刻起身对徐臻抱拳,继而深鞠一躬,“多谢伯文了。” “既如此,我先去面见主公。” 徐臻当即起身,“兄长稍等,我也一同去。” 曹纯愣住了,“你要去?” 徐臻身旁典韦和诸葛亮也在起身整理,典韦甚至笑得很灿烂,瓮声瓮气的答道:“我们去吃饭。” 提起这个,典韦最是高兴。 在府邸之中吃得好,还能喝两口,加之多是美酒佳肴。 也不怕主公说什么,毕竟当初可是亲口说的随便吃。 曹纯懵逼的跟随一同从大堂之中出来,走在前院,并排而出。 下意识的多看了徐臻几眼,一时间愣是还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是又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 日落,曹昂在府邸前等待徐臻到来,躬身道了一声兄长。 但看到诸葛亮的时候神情却有点不自然。 明明是我先将伯文当做兄长的,不过还是这青年狠,直接认老师。 开、关门弟子,唯一的门生。 除了面相英俊之外,真不知道伯文兄长看上他哪一点。 徐臻到了正堂上。 曹操刚与戏志才商议完,下了命令派出人手去豫州以及更远的关中探路。 此时喜悦简直是溢于言表。 春风得意,说的就是他现在的表情,明明没有笑,但就是能感觉到情绪非常高昂。 刚抬头见到徐臻,当即脸色一振,起身招收叫他过去。 “伯文来,有大事相商!” 徐臻带着典韦和诸葛亮一同到近前去。 执礼而拜,面色平静。 曹操嘿嘿一笑,“你可知,志才为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不知。” “长安乱啦,天子即将东归,你当年所言,我们如今可极力促成!” 徐臻一愣,“原来如此,方才在下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曹纯略微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徐臻的侧脸一眼。 若是早些来的话,还能抢先一步。 曹操乐呵呵的拍着徐臻的肩膀,而后拉着他往后院去,语重心长了起来。 “伯文啊,如今有一事,令我有诸多烦扰,志才引荐其挚友,自颍川而来。” “而文若处也有名士前来,我当去拜会,那依你之见,我该先去见何人呢?” 徐臻眉头一皱,觉得这话并不简单。 再一看曹操脸上的表情,这完全就是在炫耀。 意思是,我没引荐谁是吧? 我这暴脾气。 徐臻和曹操对视了几眼,然后余光看了一下跟在身后平静儒雅的诸葛亮。 想了想算了。 无所谓,孔明还在养成中。 “伯文,你说呢?名士相聚,谁也不好怠慢,却也不能同时相见,唉……烦扰。” 徐臻咋舌道:“主公决议便好,在下不敢妄自发言。” “哈哈哈!!”曹操笑着拍打着徐臻的肩膀,脸上满是炫耀之色,“那先吃饭,先吃饭。” 徐臻此刻虽然平静,但是却不怎么说话了。 走向前的时候,态度也是极其平和,到一种宛若止水的地步。 气息仿佛凝固一般。 曹操看他背影,一时间心里陡然咯噔一下。 伯文不会生气了吧? 难道伯文小心眼?感觉态度一下就有点堵气起来。 这时候,曹纯凑过来轻声说道:“兄长,我与伯文这一日,都在商议迎天子东归之计,且伯文已经提前让我安排,自陈留处见了董访,此人有兄长名为董昭,可为兄长计也。” “啊?” 曹操神情顿时石化,心里仿佛揉了一下,原来……伯文暗中已经在排布了。 那我,那我如此说,他若是听不明白尚且还好,若是听得明白该如何是好…… 这,这恐怕会伤了他的心啊…… 上一次徐州救我父亲时,已经有些伤伯文和典韦之心了,这次…… 一时间,曹操的心里登时五味杂陈,过意不去,再看徐臻背影的时候都都会心痛一下。 他暗中做得这么多,如此严于律己,唉呀,失策了,这话真的不该说。 “伯文竟是暗中排布。” “不错,兄长……”曹纯面露苦涩,心中确是不忍,毕竟刚才的话他也听得明白,其实就是逗伯文开心罢了。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恐怕听在伯文的心中会有些许芥蒂,还是得再安抚才行。 “兄长你不知晓,伯文为了此事,今日甚至是忘食也,与我商议了一整日,方才来见兄长,而且他不占此功绩,教导愚弟如何进言。” “啊?!” 曹操脚步直接停了。 一时间心神震动,更加过意不去了。 “伯文!今日坐我旁边吃宴。” 曹操当即开口说道。 “在下不敢,这是志才兄长与文若兄长之位,岂能僭越。” 徐臻诚恳的说道。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开始了…… …… 第六十五章:伯文,我对你神往已久!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伯文,满饮此杯。” 曹操端酒笑言。 “不了不了,晚上回府邸,还要读春秋已明志。” 曹操愣了片刻,感觉心中都有梗了。 多好的孩子。 刚才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啧。 “伯文,方才……我是真心让你进言,该先见何人方为好,此事我决断不下,唯有你能了解我之心思。” “哦,”徐臻平淡的回应道,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既如此,主公当以名士为重,志才兄长那边,我可去先行陪同。” 毕竟早就已经约了。 “当真?!” 曹操当即惊喜,还有这种好事,你这个万年不出门,严苛律己的怪人,竟然会为了我做出如此牺牲。 我真是…… 曹操心中又是一紧。 再这样说,鼻头都要酸楚了。 他为了我真能如此慷慨。 “伯文愿去先行结交?” 徐臻心里倒是轻松,反正内政已经续不上了,额外奖励无法继续叠加到百日。 “当然,为主公分忧。” “那,那太好了。”曹操心里一阵感叹,伯文果然还是识大体。 “伯文。” 徐臻当即拱手道:“但是在下建议,若是先见名流者,需给志才兄长挚友先行置办宅院,酒水。” “虽未有功,但可备也。” 曹操心中思索片刻,却觉得有些道理。 是该准备好,要恭敬备至,礼节为重,虽不能与之立刻相见,却该令其在鄄城之内不会因此而拮据。 “好,好,就依伯文之建。” 还好,虽然闹了点脾气,但是几句话之后,却已化解也。 不愧是我。 …… 当天夜里,徐臻回宅院之中修习武艺之后,曹操当即叫曹纯准备了宅院和金银玉器,布匹礼品。 再加上了珍馐美食,让戏志才先让郭奉孝住进去,然后亲自去见了荀公达。 曹纯后面来报,很是欣喜。 因为郭奉孝根本没有拒绝或者是言辞忐忑,也没有因此心中感恩,露出激动之色。 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一切,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一般。 然后欢天喜地的去找工匠,当即要在府院之内做出一模一样的灌溉用具。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是为何。 毕竟在他的府院之内并没有水井,而且也没有河流水塘,修这个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段时日,基本上曹操都和荀攸在相见,获益良多,与之相谈甚欢。 而这一日。 戏志才和郭奉孝寻到了徐臻即将下任的时候,到府院去吃一顿酒。 “奉孝明言让伯文去,说是要让伯文见识一下,此灌溉之器真正的用法。” “啊?” 徐臻听见这话的时候,和戏志才对视了许久,心中愣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么说,我以前的用法还不对? 灌溉之器,自来水管道,虽然是用竹管来制作,但用法就应该是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 诸葛亮也好奇。 他是真正的好奇,自小诸葛亮对这种机巧之事就颇为上心,此次见到更是对徐臻心怀崇拜。 而这时候,又来一人,居然说还有真正的用法? 岂能不兴奋,若是可灌溉于民,一样也是惠及百姓之政。 而且还是自己想象不到的用途。 自然乐意一观。 “好,”徐臻点点头,“既如此,我还真要去见识一下,兄长可能提前透漏一番?” 戏志才两眼一瞪,旋即苦笑摇头,“实不相瞒,我也不知。” “我这位友人,恐怕伯文不曾了解,不过——”他说到这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逐渐提起,眼神无比坚定,沉声道:“但我可保证,奉孝之才不在任何谋臣之下。” “且奉孝之作风,从不会在意他人之言,真正的放荡不羁。” “伯文若是一去,必然会惊叹于其心思。” “真的?” 徐臻当真还惊讶了一下,当真有这样的心思。 “真的!此人是我挚友,我绝不会信口开河,伯文虽造出此灌溉之器,但奉孝一直提及,心中必然有计较,伯文今夜随我一去,定然有所收获。” “好,现在就去!” 徐臻当然乐意,反正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连续刷了。 心里轻松了许多,接下来一旦行军,自然转而为别的计划,可以得到定向的额外属性。 自然可去,晚上回去接着修习武艺就算。 “好!走!” 戏志才哈哈一笑,拉住了徐臻的手,一路向前走去,很快就出了衙署大门。 典韦和诸葛亮两人当然也好奇,安排了几句之后,马上就跟了上去。 不多时。 几人到了内城一府院之中。 在门前有一人在等待。 双手负于身后,傲神态倨傲,面色平静,在看到徐臻的时候,马上双手从身后垂落到两侧,而后缓缓抬起执礼。 “在下,郭奉孝,见过太守。” “不必多礼。” 徐臻快走了几步,表情轻快,略带笑意,走到身前来好奇的问道:“奉孝既然是志才兄长的挚友,我自当也要叫一声兄长。” “听闻兄长对灌溉之器有新的用法?快带我去一观!” “是啊,兄长!”诸葛亮也在后,好奇的眨了眨眼,“带我去看看。” 戏志才依旧还是自信慢慢。 郭嘉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带着人一路向府院之内走。 走了不多路,到后院来,刚转过拐角马上就看到了熟悉的灌溉之器。 有是还有水螺旋,但是却不是连接在井水之中,而是一个大缸。 在大缸附近,还有很多酒坛子。 管道向上,因抽动得了很多酒水囤积在了高处的水池之中储蓄起来。 在水池附近还有很多管道不断连接下来,在竹管连接之下,伸向各地。 看到这一幕。 郭嘉当即微笑着打开了阀门。 哗啦啦。 酒水自来。 徐臻:“擦,大兄,您还真是……” “兄长之才,令人震惊。” 诸葛亮:“……” 戏志才:“……” 我的苍天,郭奉孝可真有你的…… 戏志才的肝都在痛。 擦,奉孝…… 这一瞬间,戏志才的脸都是红的。 郭嘉笑道:“如此之器,当如此而用,方才是正道!伯文,今夜你我不醉不归,我已对你神往已久!来!” 第六十六章:三人饮酒,可定军略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志才!你观此器如何?” 郭奉孝慷慨陈词,大手一挥,脸上全是自信之色。 直接挺身问向戏志才。 我……我还巴巴夸赞,信誓旦旦!! 你如此行径,我无言以对。 “不如何!”他当即冷哼一声,转头去不再看郭嘉。 徐臻直接拱手而下,道:“在下不喝,兄长可与志才兄长喝。” “可惜了,曹公赠来的数十坛佳酿,都在此处,你却不喝,只能说遗憾。” 他还真的说得唉声叹气,仿佛心中期待被摧毁一般,特别是最后“遗憾”二字。 用尽全部气力,从口中吐露出来。 “志才,伯文,且入席也,既无人喝,我便自饮。” “俺可以喝。” 典韦拍了拍胸脯,他虽没闻到酒香,但是却能看得见这佳酿清澈,没有称之为“绿蚁”的残渣,估计与在曹操府邸所喝的酒也差不多。 自然可以多喝几杯。 说完这话,典韦还看了一眼徐臻。 徐臻淡然点头,道:“阿韦可以喝,不过不可贪杯,晚上要带着孔明习武。” 说到这个,诸葛亮的眼中就有深深的忌惮,身子稍稍颤动了一下。 习武此事,他也是真正跟随徐臻数日之后才见到真容。 每日入夜之后,诸葛亮关上庭院的大门,徐臻就会开始挥刀习武。 刚开始,诸葛亮还以为只是偶尔如此,大部分时候必定是在看书。 唯有博览群书,方可有无数方略在心中。 可这几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太守对外说是夜读春秋,每日不辍。 但实际上是在家中演武极多,快到下半夜时,才会去夜读。 努力得令人发指。 是以,在外的文武官吏,都只知太守勤政爱民,说什么……时效内尽忠职守。 实际上他晚上回到宅院内更加恐怖。 就连休息与享乐的时日都区分得极其清晰,所以才可稳步提升。 无论是文治武功,每日都有所得,夜以继日不曾断也,如此数年之功当累得多少? 难以计量。 而且他虽才十五,但见识并不短浅,毕竟看过丹阳兵演武,见识过军中将校。 他看得懂,太守的武艺其实已经和典韦这样的猛人相差无几了。 诸葛亮想明白了之后,也提出要跟随徐臻这般文武兼备的修习。 因为他信了。 只要如此坚持,必然可以有所成就,或许日后就能和太守一样,可比肩典韦这样的猛人。 所以这两日开始被典韦折磨。 到望而却步,准备明言不善于武艺,全力读书的地步。 “这位小兄弟,可曾饮酒?” 郭嘉剑眉一扫,看向了诸葛亮。 “我……” 徐臻笑了笑,“他滴酒不沾,日后也不许喝,还需每日健体,以抵住操劳才行。” “嗯……”郭嘉深深的看了一眼,但没说什么。 戏志才入席,在左手首位。 徐臻则是在右侧首位,郭嘉为主位,等婢女将菜肴端上,推杯换盏。 一晃数觥之后。 郭嘉将头上的束冠摘下,扔在了案牍之上,令长发随意飘洒,脸色也慢慢的略带红润起来。 可眼睛却依旧十分有神,并未有任何醉意。 不过很显然,他到了一种微醺的状态,最适合侃侃而谈。 是以他看向了徐臻,问道:“等开春将至,伯文当有大任。” 徐臻拱手道:“不错,我将迎娶小沛女子。” “啧……不是这个。” 郭嘉下意识的看了戏志才一眼。 咋舌之后接着道:“我是说,李傕郭汜已有乱象,他们麾下的谋臣武将,多分有派别,互相谋划算计。” “听闻伯文素来敢于论断,今日之宴刚好可商议此事,若可得,以便报与明公。” 原来是为了这个。 徐臻听完这话,实际上心中已经了然,果然自曹操赠予宅院时,他就已经想好了。 当时郭嘉是何反应,徐臻也是有所听闻,取财物不曾有愧,坦然而受。 其实并非是生性贪婪,也非是天性凉薄,只是心中已有计较。 所以可取,取之便可进言还此人情,至于日后为主臣还有别的恩情,郭奉孝这种人,甚至命都愿意拿来让恩情两清。 这是重恩情义气的人。 “兄长可有消息?” “先下豫州!”郭嘉也不拖沓,当即回道:“明年开春,以两路兵马分别下汝南,沛国。” “至于颍川不足惧也,有荀氏在,兵锋至便可下,荀文若定可将官吏排布,令士族收心,其余士族譬如陈、张、郭、钟氏等族自然也会从曹如流。” “郭氏?”徐臻微有疑问,“兄长可是郭氏中人?” 郭嘉淡然一笑,毫不避讳此事,道:“在下旁脉无亲,不入族谱,不算是郭氏人。” 徐臻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兄长是旁脉郎。” “怪不得不与郭图等人一同去袁绍处。” 颍川郭氏之中,郭图地位等同于荀氏荀彧了。 只是在袁绍那,名士真正可以说云集,即便是郭图也不可为真正谋主。 郭嘉嘴角傲然下撇,神情虽冷淡却略有倨傲,问道:“伯文认为郭图如何?” 徐臻想了想,道:“世之国士若可登堂入室,那郭君应居于廊庑之中也。” “何为国士?”此刻郭嘉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些许,他这些年已经听过太多夸赞郭图等人的话语,每每听之都是暗暗嗤之以鼻。 是以听徐臻如此说,心中反而欣喜。 “方略可成则忘乎形骸,不与俗套派别勾心斗角,只全心在大业。” “将丹心奉赤忱者,方为国士,若将一半心思用去争名逐利,自然不会尽力可为。” “在我看来,袁绍麾下谋臣多如此,为逐利而谋,不敢落于人后,日后终受其累。” “哈哈!!”郭嘉眼眸发亮,此刻更是双手捧住了案牍上的酒觥,直接满饮。 “伯文知我!” 戏志才也嘴角含笑,慢慢的小抿了一口。 诸葛亮则是在暗中点头,将徐臻的这番话牢牢的记在心中。 “既如此,豫州无虑也,袁术已将兵马重心移去了扬州,守军本就不多,明公在一年以前,又大败之。” “让袁术闻风丧胆,匡亭、封丘之战何等酣畅淋漓,数千精骑与万余大军,便可追杀八百里,袁术麾下又多是四散收拢之贼军,巧的是,这些贼军大多又都被明公击败过。” “败军所聚,依旧是败军,不得军势也,我敢断言,明年两月之内收豫州在手。” 此时,戏志才也笑着说道:“如此,只需得人引荐,便可西进接近长安。” “此人选,我已派出了暗探去寻找。” 徐臻当即拍板,笑道:“二位兄长,若是如此,人我已经找好了,子和将军已在排布。”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顿时对视。 颇为惊喜。 三人,一场酒,居然可定下来年行军之略。 第六十七章:三个人都是犟脾气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是何人?可否令我等知晓?” 戏志才当即起身,这将无比重要,若是真能不用探寻,少去了至少一月之功。 而此人是否真的可用,还要再多思索排布才行。 徐臻笑了笑,道:“董访之兄长,董昭。” “董昭……” 郭嘉微微虚眼,旋即顿时摇头,“袁绍麾下有士人董昭,不过当初并非得器重,后也未曾听闻有太大作为。” “董昭现在南下,将会到长安面见某位保皇派将军,”徐臻直言不讳,将他所知全都尽皆开口,“而董访,就在我治下,当初陈留作乱之时,他好似于张邈有所勾连。” “当时我早已发现,让子和兄长隐而不发,暗中施压,是以方才承认,并且愿意让其兄归附,以救他董氏一族。” “消息当真?” 郭嘉眉头紧皱,顿时起身。 徐臻点了点头。 “如此,大事可成矣!”此时他快步走下了台阶来,神情却还在思索,走到正中时忽然转身,神采飞扬,“董昭失意,其弟又需以自救,此人必定会投曹以自保。”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虽然信息不多,郭嘉已经有所推测。 “关键在,那些将军们,又会如何?若是可再有了解,也好逐个击破。” “我想的是,他们的兵马若是也可收纳,此行所得定会让明公满意!” 徐臻苦笑摇头,“兄长心志不小。” 这太难了。 能接回天子,历史上已经是曹操兵贵神速,打了杨奉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是约定去一处,临时转道到颍川一侧的许县,也就是后来的许昌。 之后击溃杨奉兵马,将天子从洛阳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一计,宛若神来之笔,但却也是无数将士谋臣在此之前不断用计推动至此。 这些保皇派的将军,各自手中都有兵马,在关外的诸侯如马腾、韩遂等人都是拥兵自重。 没有人是一条心。 但若是问有何共同之目的,都想在天子处,得到更多的功绩。 戏志才当即立起身来,对徐臻拱手,双眸紧盯着他道:“至少可收纳数支兵马,聚护卫天子东归之兵。” “兄长何意?” 徐臻旋即一愣。 “伯文,命典韦,子和将军领兵至豫州南侧,切断南阳援军之路。” “彻底切断袁术之可能。” “袁术也不会奉天子,同样袁绍也不会奉迎,”郭嘉当即打断了戏志才的话。 “袁术不愿奉迎,乃是不愿自己雄踞之姿被天子所乱。” “而袁绍则是不愿君不君,臣不臣,若是天子至,冀州之中许多士族必然会更加分化,诸如沮授、崔琰这样的高洁之士,身负清河家族的百年美誉,不可能再忠心于他。” “这些人当归汉室也。” 他这话,一针见血,令徐臻想到了荀文若。 接过来之后,如今兖州的荀彧也同样是如此,为了荀氏声誉,自己将置身于何地。 怪不得……数月前,会指点自己以图长远,得曹昂伴左右,日后又可辅佐经世。 也可牢牢站在曹氏一方,成为他们的智囊抵住。 他好像……早就想到自己会到这种境地,介乎于汉室和曹氏之间,最终无法抉择而只能牺牲自己。 荀彧,难道一早就已经知道,却还是肯平平静静的为曹氏做贡献? 又或者,他是在等着主公来选择。 徐臻并非是因愚蠢而想不到此点,此时被提点一句之后,整个人思绪通达。 更加心疼这位冰清玉洁的荀文若。 曹操是什么样的人,荀彧是什么样的人,此刻都是并不重要的。 因为所有曹氏之下的文武大臣,以及兵马将士,都还在为了眼前的发展想尽一切办法。 为了可以壮大。 在他们的心中,袁氏兄弟依旧还是敌人,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有真正的智者,才可以先行做出选择,来决定……或者说促成自己日后的地位。 “就如此!”徐臻当即站起身来,对两人拱手道:“奉孝兄长可以此去进言,得功绩在身,由此正好可入麾下,日后得委以重任。” 郭嘉眉头一皱,盯着许臻看了很久,才笑道:“你不要任何功绩?” 徐臻当即摆手,“不要。” 郭嘉严肃的看向了戏志才,“我也不要,志才可去进言,此计必然可成,日后你可为外姓第一谋臣,从此坐稳祭酒之位。” 戏志才顿时起身,盯着他们两人反复看,冷笑道:“不受也!三人之计,就该三人领功。” “我可去与主公说,但是奉孝和伯文都不可弃功绩也。” 他们三人这么一说,把诸葛亮和典韦都给说懵了,干啥呢? 为何有功绩还不要呢? 都想把功劳给了对方,恰好三个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执拗,谁也不肯受。 弄到最后,戏志才直接撇了一眼郭嘉说道:“你连个官位都没有,还将功绩给我?” “呵呵,戏志才,做了祭酒便开始指点他人了吗?当初在颍川之时,便是你这口中连官位都没有的人所请。” “我没请你吗?”戏志才眉头一皱,直接立起身来。 徐臻在旁边摊开手,平静的道:“奉孝兄长,我说一句公道话,我不知道你什么脾气,若是我的话,已经去见主公了。” “我听着都心痛。” 郭嘉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戏志才,气性算是已经被逗了起来。 “戏志才!我今日必然要和你一醉方休!” “谁输了,谁就拿这个功绩!” 戏志才嘴角猛然抽搐,盯着徐臻诧异的看了好几眼。 被郭嘉这话已经堵在了喉咙口,实在不知怎么回应。 “呵呵,不敢了是吧!” “不敢?”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 晚上。 曹操正在荀彧的府邸之内,和荀公达相谈甚欢,逐渐到了夜深时候。 在临别之际,曹操拱手而出,对荀攸恭敬备至,礼仪没有半点怠慢。 沙哑而沉闷的声音传出,郑重严肃的道:“如此,请先生为我徐州别驾,常伴左右,时常与我商讨,为我解忧,豫州之事,全然靠先生了。” “哈哈哈……”荀攸轻笑着,同样也是深鞠一躬,还了曹操一礼,道:“主公谬赞了。” “在下今夜不过侃侃而谈,但对于东归之事,并无半点眉目。” “过谦了公达。” 曹操坦然一笑,心里十分满意。 不愧为荀氏之人,才能并不愧对其名望。 东归的局势,已经分析出了明目。 当真能委以重任,此事应当全然交由荀氏来做,令其有恩情于天子,如此日后,许多事情都会更好排布。 恐怕,志才他们还在商议探讨,嗯,要尽快去告知此商议之结果。 今夜曹操又得一名士,岂能不乐而忘形,现在他只想尽快到戏志才府邸之中,将此事告知。 是以,从荀彧府邸出来,他马上乘坐车撵朝着郭嘉的新府邸去…… 第六十八章:我们不喝久,就喝一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月色渐深,曹操的车撵停在了郭嘉的府院之前。 此前曹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今夜徐臻、戏志才都在这府邸之内饮酒。 郭奉孝此人,曹操暂且还没有见过,但却听闻他人说,颇为随和洒脱,应当不是注重礼仪,而注重心意之人。 此次来鄄城,也有一部分原因,乃是因为收到友人戏志才的书信,称大病一场将要别离,与之嘱托日后之事,请求郭奉孝来接替自己辅佐曹操。 结果戏志才机缘巧合之下,没有因寒症而死,这要取决于各种运气加身。 但郭嘉还是来了。 不过听闻了这些故事,曹操更加明白这位郭奉孝一定不会太过注重士族的礼仪。 此时来见他,或者正是他酒醉微醺之时,刚好可以在此与之深聊一番。 正好还没吃饭。 曹操走到门外,马上有宿卫快速走来,连忙抱拳行礼,“主公,小人不知主公到来,主公请进,小人立刻就去通报。” “嗯,”曹操轻松一笑,抬步进入的时候左右看了几眼,却没看见典韦的身影。 “伯文不在吗?” 曹操略带沧桑的声音传来。 “太守很早已经回去了,”那宿卫安排了人之后当即回头跑来,一路到曹操身前躬身,“太守今日只吃了饭,之后就回府院处理公务了。” “啊?”曹操脚步顿了一下,“今日不是在宴请伯文吗?” “是。” “那伯文都走了,为何还在不断上菜。” 曹操瞥见庖厨房可是还在忙着,酒水倒是没怎么见到变化。 难道这两个还只在吃饭并没有喝酒吗? “那志才呢?” “祭酒与奉孝先生喝到现在,还在喝……他们喝的酒,都是用太守之前所造的灌溉之器。” “……” 曹操陷入了沉默当中,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沉怒而不发。 你们宴请别人。 为何自己喝到现在,伯文早就回去了。 戏志才你不是戒酒吗? “主公,今日实在是高兴,高朋至,祭酒才会饮酒。” “嗯,”曹操没说什么,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但是却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已经逐渐有不满升起。 志才什么都好,感情如此丰沛,才智过人,又如此的忠心耿耿。 但就是酒色之事,反复无常,从无半点坚定之心,这一点和伯文就根本比不了。 徐伯文坚持至今严于律己,从无半点犹豫,金钱美人不可动摇其心。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美人也许有可能。 “唉。” 曹操叹了口气,心中已经决定。 等到了戏忠与郭嘉面前,定然要严肃而言,不可令其再放纵饮酒作乐。 如此作态,如何能长时间行军,又怎能适应各种严酷气候下的作战。 极有可能会再次染病。 曹操现在身边谋士,能带在身边去长期行军作战之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不会是戏志才。 就是因为他的体质逐渐变差,可偏偏他之前最想带在身边的,还真的就是戏志才等人。 若是来了个郭奉孝,两人日夜饮酒…… 当真是不可想象。 曹操此刻腮帮子鼓了一下,暗暗想道:无论何等事,也不该如此毫无节制。 必须要痛喝怒骂,方如醍醐灌顶,不可再如此放纵志才,以免日后失一名士反而更加令我心痛。 “我定要骂醒他。” …… 后半夜。 “奉孝,满饮此觥!” 曹操坐在主位上,当即端酒而起,面色十分红润,表情开怀,已经笑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双眸神采奕奕,甚至略有激动。 “主公好酒量!”郭嘉几口吞下,擦拭着嘴唇,而后打开阀门,等竹管上酒水蓄水池上留下。 哗啦啦的落到身前的大酒器之中,而后分到各种类型的酒觥之内。 这一幕看得更是让曹操叹为观止,绝对的奇思妙想。 更让他高兴的是,居然已经解决了董访、董昭之事,并且已经提早为曹操谋划了迎天子之事。 而且郭嘉更是……没有多少犹豫,已决心入曹营帐下为谋士。 与戏志才可搭伴,如此一半的劳累都可得以分担。 “除此之外,主公在徐州之役所获财物,应当置出部分,为天子准备行宫,继而再选安住之地打造皇宫。” “切不可让天子居住在洛阳,又不会因离洛阳太远而心生忌惮。” “如此才可住得长远。” 郭嘉来了之后,许多大方向的事情他都可分析论断,而戏志才反而变得细致了很多。 许多思绪都可考量到细枝末节处。 但依旧还不变的是,他到现在依旧相信自己的所有计策与想法。 “不错!正该如此,志才此言不错,该再饮一杯!” 曹操哈哈大笑,此时心情更是畅快。 “奉孝不愧是你时常提及的挚友!果然心思相通,光是这默契也令人羡慕。”曹操看向两人,眼神里满含笑意。 这二人为谋士兄弟,日后行策倒真的可以内外互补,恐怕相得益彰。 “我得志才、奉孝,当真是左膀右臂!” 曹操放声大笑,余光却颇为狡黠的偷看了一眼郭嘉。 此刻志才已经是深鞠一躬,神情似是无比激动,但是郭奉孝则是淡然看着身下桌案,但是表情的变化并没多少。 好似依旧还是很平静。 “此言差矣,”郭嘉忽然板正的说道,脸色红红,双眼迷离,扫视了过来,“此计若是可成,真正重要的应当是伯文。” “董访此人的事情,是伯文查出来的。” “董昭此人,也是伯文知晓,而后补上了我们此计一环,如今只待春时到来,便可攻豫州顺势向长安天子。” 郭嘉拱手道:“在下虽在曹公帐下,但却非是受嗟来之食,此伯文之功在下不会冒领,此功绩仍旧是他。” “主公若给我之赏赐,该讲一半转而赠予伯文。” 曹操一听这个就头疼,当即就摆手,脸上表情都无奈到已经快要扯至一处了。 “给不了,给不了。” “唉,伯文执拗得简直令我心痛。” “他不收,给他什么他都不要!”曹操心里震撼之余,却也忽然在懵乱之中,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喝!我去找找伯文。” 曹操顿时起身来,现在夜已经深了,但他却根本睡不着。 为了公达与奉孝到来,好似忽略了伯文。 真正在其中费尽心机,一心一意进言的,反而是他。 “你们别喝太久。” 郭嘉执礼而拜,平静的道:“就再喝一会,主公请去,切莫伤了伯文之心。” “好。” 听见这句话,曹操也就放心了。 第六十九章: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深夜,徐臻从庭院内回来。 精瘦线条上的肌肉越发分明凝实,坚实不已。 收刀之后,将精煅的斩马刀放在了武器架上,而后整个人的脸色一松。 【你连续进行十次酣畅淋漓的缠斗,并最终战胜强敌,武力+1】 【斩马刀熟练度:登峰造极1%】 突破了。 徐臻长舒了一口气,旁边的典韦都因此变得气喘吁吁。 一脸震惊的看着徐臻,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手中的铁戟,也已经白痕累累。 在远处练拔刀的诸葛亮,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因为徐臻,刚才击退了典韦,并且用长刀将他手中的双戟差一点斩得握不住。 如此猛力,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而且这样的武力,真的可以在两年之内练出来吗?? 典韦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竟然高兴不起来,眉头紧皱着。 他是放水了不错。 因为面对徐臻,他真的做不到全力厮杀,毕竟这个人是徐伯文。 待他如兄弟之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典韦都绝对生不起全力拼杀的心。 可他也至少认真对待。 九成力。 徐臻的斩马刀技艺越发的精湛,虽然是长兵,但是却能够准确利用劈砍、横削、收刀护身等等最为简单的技艺。 但就是凭借力气和技艺等结合,很巧妙的突破了双戟的薄弱点,在典韦还没有架起来的时候,斩了下去。 回想刚才那一幕,典韦深刻觉得,若是在战场上,他的肩膀或者是面门,一定会挨上一刀。 所幸,这只是在和太守对练。 “呼……” 徐臻呼吸匀称之后,点开了属性面板。 【武力:90】 数月苦练本来就在微弱的提升武力,只是越到后面越提升的速度越慢。 再加上,现在又再次得到了一次奖励,已经达到了一流的行列。 对于徐臻来说现在几乎已经够用了。 他即便上了战场,在冲锋之中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太守,原来,持之以恒真能做到……”典韦的表情逐渐惊喜起来。 “那,我们可以带兵去出战了?” 典韦忽然惊喜的说道。 徐臻沉默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还是不可,但我可去领军,你去冲锋陷阵。” “那,那……” 典韦懵逼了一下,很想说一句那你练得那么努力干什么? 每一天都在拉着我们练,而且进步还这么快,可是就不肯去战场。 战场上到底有什么可怕。 这么怕死吗? 不对,太守应该不怕死,他甚至敢怼主公一两句,偶尔甚至不听主公的劝告,直接在家中哪里都不去。 再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牛气的太守了。 其余郡守都是只要一叫就来,而且绝对不敢和主公有半点顶嘴之行。 “真不能去?” 典韦当即期待的问道。 徐臻思索了很久,确实还是不能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可,但是已经可以领军了。” 他已经尝到了甜头,若是领军的话,应该可以得到武力相关的额外奖励。 或者是统率。 这些属性都属于是可以保命的,越高越好,这样的话寿命增加才会更有用。 “唉,太守还是很惜命的。” 典韦听完了这句话当即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让诸葛亮的话全部都藏在了心中,不敢问了,既然已经知道惜命了,但是惜命也是对的,徐臻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是以根本不敢问。 但是这个时候,门外的宿卫忽然快步走了进来,在典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 典韦当即大惊失色,直接走到了徐臻的面前,直接轻声说道:“曹公在门外,怎么办……” “不见。” 徐臻直接不考虑了,当即选择了不见,现在已经到了要睡去的时候,不可再见曹操。 “真不见?” 典韦顿时头疼,“您这个时候反而不惜命了,主公这个时候都已经到门外了,就是想见你一面,你还拒绝?” “而且是深夜到访,这,这别拒绝吧……这样的话容易被人诟病。” 徐臻想了一下,眼眸之中仿佛有光华闪烁,接着咬了咬牙,道:“不见,你以为我不想见吗?” “那为什么不见呢?去见一下啊,你出去说一声啊!” “啧,不去!我也想见,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去见!” 徐臻说完这话当即转身而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直接进入了后院之中。 诸葛亮看了看典韦,又看了看徐臻,然后很敏捷的跟在了徐臻的身后,也消失了。 典韦在原地跺了跺脚。 心里气。 这种事,为何都要交给我。 …… 府邸之外。 曹操在门外等着,脸色有些焦急,还在思索等待宿卫到来。 门虽然已经是开的,曹操随时可以进去,不过他却不想因此来冒犯徐臻。 现在已经把徐臻忽略,并且极有可能让他伤心了,若是再强行如此,怕是适得其反。 只能在外头等着。 不多时,典韦直接垮了府院门槛出来,当即和曹操抱拳,瓮声瓮气的道:“主公,太守已经睡了啊。” “啊?这么早。” 曹操眼睛一瞪,“快去把他叫醒来!我就在外面,他岂能不见我,一旦知道我在此,伯文必定会倒履相迎!” 典韦脸上的表情一滞,“真的……主公,俺跟您说实话。”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思索下来感觉自己可能会挨骂,当即凑到耳边来说道:“是这样,方才太守说了一句话……” “他说……本来相见,他也想见,但是这个时候,却绝对不能见您,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主公知道吗?” 曹操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想见,但是不能见? 徐伯文到底是在搞什么。 为何不能见!? 就因为郭奉孝和戏志才?不应该才是。 或者是什么别的事情? “典韦,你是不是信口胡诌?” “当然不是!我岂能是这种人!”典韦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指天说道。 “主公,俺这话也是壮这胆子说的,若是被太守知道,要出事的。” 嗯? 那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章:我说什么来着,太守危!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想见,但是不敢见?” 曹操心里急,可一时半会也不明白伯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和志才与奉孝有什么关系? 又和公达有关? 他现在连出谋划策的功绩都不要了…… 这个不敢……会不会就是本身的字面意思? 因为某些事,所以不敢来见我。 曹操越想越是复杂,有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是否有人威胁,譬如曹氏将军中的某些人。 让伯文不能太高调外显,不取功绩,不可超过他人。 这一想,曹操顿时意兴阑珊,见伯文的心思也没了。 和典韦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前来,凑近之后沉声说道:“你去告知伯文,有我在此,没有人敢威逼他。” “是啊,根本没人敢。” 典韦顿时点头,“俺也觉得奇怪去。” “那你去问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曹操心乱如麻,连典韦这样时常同院而寝的亲近宿卫都不知道。 难道又并非有人威逼? 唉哟…… 曹操今日喝了点酒,一时间头晕脑胀,已经想不出什么结果了。 索性脑子直接放空,直接转身上马,准备回府邸,他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有乘坐车驾,直接纵马便来。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典韦正抱拳行礼,眼神抱歉的看着曹操。 “啧,”曹操一看到他这表情又觉得不对劲了,看起来很郑重啊。 为什么呢? 想见但是又不敢见…… 这话绝对有深意。 …… 辰时,徐臻在每日习惯的时刻睁开眼。 快速起身来,而后整理床铺。 刚披上袍子,就听见外屋有动静,他寻声回头去,发现一个身影自拐角处清晰。 诸葛亮已经收拾齐整,穿着平日里的袍服,束发于脑后,开了门后在门口深鞠一躬。 “学生诸葛亮,敬候太守。” 徐臻颇为有些意外,以往都是辰时一起醒来,有时诸葛亮还会赖床。 今日怎么起来得这么快,还开门……真成开门大弟子了。 “早。” “太守,学生从今日起,早起候太守开门,等太守睡后再笃学深思。” 徐臻长舒口气,苦笑道:“不用对自己这么苛刻,所获都是看自己。” “学生知道!但勤可补拙!亮虽愚钝,却愿持之以恒,补天资不足。” 诸葛亮表情坚毅,双眸炯炯有神。 “啧,晨练。” 徐臻揉了揉他的脑袋,披上袍子出院落去,落雪之后自然不能出去晨跑,地面又湿润,山路泥泞,所以他们选在院落内演武。 武器架上,昨天连夜送来了一杆银枪,锻造的工艺还是又蒲风所带的铁匠打造,枪头长九寸,锋锐打磨数百次。 可谓是真正的千锤百炼。 枪身一丈六,一样用的精铁锻造,反复打磨,表面上有数个部分缠绕了紧实的布匹。 其余露在外的银面,都已是尽可能光华。 整把枪重四十四斤。 徐臻双手持一样很轻松,挥舞起来也是宛若轻重量的兵器,并不会太过吃力。 而且灵活矫捷,可以随时做出各种挥舞的动作。 和寻常一样,徐臻到了演武场,换了新的兵刃也只是一次次的联系最基础的刺、劈、点、扫等动作。 不知疲倦的挥动着。 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典韦则是陪同诸葛亮练习剑术。 这剑术倒不是徐臻教的,而是诸葛亮自小在家中所学,原本已经荒废了,现在又可再学。 半个时辰后,诸葛亮先行结束,到他居住的偏院洗漱后,于中堂自行读书。 不过诸葛家拿来的书籍大多他都已经烂熟于心,逐渐的也将陷入徐臻当时没有政绩可做时的焦虑之中。 书籍不够,当看高深古籍,或与名士商谈来解惑,虽然徐臻言传身教,但很少和诸葛亮深聊儒学经典,也不会如蔡邕、郑玄,或者颍川当年四长那样办学讲坛。 所以书籍要靠自己去悟,徐臻点拨较多,说教极少,诸葛亮都是在他身上学到。 “总算能理解了,”诸葛亮放下书籍,叹了口气,“好学者,患无书籍也,爱民者,患无惠政也。” 他暗暗点头,继续坚持,如果没有书籍就多思索,将之前看过的再看一遍。 读书数百遍,应该能够得到更深刻的理解。 就如同太守一样,基础的武艺反复修习,在无数次反复动作后,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精湛。 …… 临近巳时。 徐臻收枪入武器架内,又是一早晨大汗淋漓,整个人变得舒爽很多。 【你挥枪八百次,自律值+120】 【晨练:68日】 【寿命:50年1月13日6时辰】 【自律值:2460】 早睡早起,饮食规律,寿命也在增长。 “各项能力都在提升,接下来要自律值兑换特性和别的奖励了。” “核心的属性点已经差不多了。” “要么是寿命,要么是特性。” 徐臻只是扫了一眼,大概都已经明了了,于是在心中又加了一个小目标。 先给自己贴上十个金闪闪的特性! 要实现这个目标,应该还有一小段路途。 毕竟【善武】这个特性都不是金闪闪的。 “阿韦,去见主公。” “诶!” 典韦目光一凛,今日和以往居然不一样了,太守在晨练结束之后,居然没有直接去上任。 而且,现在怎么又能见主公了呢? 昨夜不还说什么……想见,但是不敢见吗? “好!走吧。” 典韦转念一想,管他呢,或许真有什么俺无法思量的事呢。 …… 此时,在衙署府邸正堂内。 今日早晨,曹操未曾到来,在后院酣睡,十分罕见。 荀彧打早过来,在询问一番知晓,曹操似乎在昨天夜里就没睡。 一直为某些事烦扰,宿卫不敢近前,只见他在烛台之前苦思了很久,到天光快亮的时候才睡去。 所以现在还在睡。 是以,荀彧在堂上等待至现在。 “那,志才呢?不是说奉孝来了,已见过主公了吗?” “这个我早上听闻了,”宿卫统帅当即笑了起来,“祭酒和那位挚友喝到今天早上天亮,估计刚睡下。” 荀彧:“……” 不多时,徐臻带着典韦到了门外。 求见主公曹操。 门外宿卫苦着脸道:“太守……主公还在安睡,不好打扰……昨夜一夜未眠呐。” 徐臻一愣,旋即微微后仰。 典韦顿时在后面就急了,“俺说什么来着,啊,主公肯定记仇了,你老是说睡觉睡觉的,现在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太守,危矣。” 第七十一章:什么?!伯文来求见我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无妨,”徐臻对此并不在意,背着手对宿卫笑道:“那我就去正堂等主公。” “好,太守请。” 宿卫没有理由拒绝,让出了一个身位,让徐臻和典韦等人进去,刚到正院就已经可见荀彧的身影。 典韦顿时就放心了,原来真的是在睡觉,而非是搪塞,那如此就和生气没关系了。 “伯文。” 荀彧回头看到徐臻,执礼而拜,同时口中招呼道:“我小侄荀攸,字公达,如今正在府邸中安住,若是伯文有空的话,可到家中来,他对你赞誉有加,不吝其言,可畅谈政事。” “好,文若兄长。” “有空一定去拜会,”徐臻平淡的回应道。 若是在盛世,得到这样的邀月,寒门士子应当会激动不已,荀氏百年清誉,家中不知多少善与高谈阔论的高洁之士,别说去与不去。 能够得到如此邀约,那便已经是难能可贵之事了。 这意味着名声从此将会外显。 只是在这乱世,如此邀约就要显得真情许多,这个时候的曹营帐下,还的确是一团和气,除却了兖州派当地名士后,整个曹氏的谋臣团表面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仇怨。 大多以荀氏为主。 “伯文,今日来见主公可是有事?” 在堂上站了许久,荀彧主动开口问道。 徐臻笑答:“不错,明年开春之后,主公应当平叛豫州,继而不断扩向西面,以图可迎接天子,与关中与及分布洛阳附近的诸多将军交锋。” “此事既然已经定下,我便从今日起,将陈留交托官吏而理,重军中操练之事,与子和将军商议接下来的军略,此事需告知主公。” 太守即是一方郡守,一郡之地至少可聚数千兵,若是富庶的郡县,甚至可以聚上万兵,还得战马数百。 徐臻领郡守时,便是搭了曹子和的虎豹骑,所以陈留郡军政是两人商讨着来,但是虎豹骑不光听曹纯的,也有绝大部分人尊重徐臻。 再加上曹纯本来就欠着徐臻太多人情,又服帖徐臻的很多论断与策略。 所以说是军政分离,实际上两人在商议之中,曹纯算是仰仗徐臻,说到底还是交由他来抉择。 这道理荀彧和很多官吏也自然明白,那就意味着曹操肯定也明白。 徐臻就必须来把自己的决议说清楚,至于最终是否敢放权让徐臻去亲自理军略,在军中得功绩与威望,那就要看曹操自己的魄力了。 “原来如此。” 荀彧点了点头,在了然之余,神情却略带惊讶,“伯文竟然要行军,这可不像是你寻常所求,不过虎豹骑为军中精锐,为主公心腹,豫州又多是些许散兵贼寇,不足为虑,应当可建功。” “主要是,理政已经有些倦怠了,想换一个方式,为民谋太平,军略行策,行军胜仗我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 徐臻露出平和的笑意,道:“尝试一下,文治武功皆可学,且现在大公子在我治下,为宿卫副统领,岂能不令其建功。” 这也是徐臻必须要让自己主要的武力属性再多提升才肯行军的缘由。 要护着曹昂,方才能算是护身符,若是武力不足,在战场上护不住,曹昂一旦出了什么事,自己也绝对活不下去。 曹操再喜欢,对曹氏再有恩,也会逐渐边缘化,甚至会被直接暴怒处罚,这种事情,徐臻完全能想到。 “嗯……” 荀彧不置可否,但却也点了点头。 他明白徐臻所说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理政倦怠了,想换种方式。 这话听了,很多文臣武将怕是都想骂人…… 两人又再次等待了半个时辰,但曹操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如此消磨下去,时间全都荒废了。 徐臻叹了口气,率先和荀彧拱手道:“兄长且等,弟先去军营安排巡防与操练,此后与子和兄长,子脩还有不少事要商议。” “好,估计主公要睡到午时了,最近天气转冷,又深夜未眠,自然是心力交瘁……” 荀彧也苦笑了两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和徐臻一同出门。 午时。 曹操悠悠醒转,房间内一绝美少妇正在床榻边照顾,盘发于顶,但脸颊垂落,温婉而优雅,肤色白嫩,并不显岁月苍老,因饱食不愁吃喝,所以甚至显得稍稍富态。 “嗯?玉儿,如今是何时辰?” “午时了。” 女子名为卞玉儿,是如今曹操日夜陪伴的夫人之一,年纪并不算很大,二十六七也,生下一子后,更加受宠。 “居然午时了……” 曹操揉了揉额头,没想到昨夜喝了些酒,又思绪繁杂,一时间无法入眠,居然就这样一直撑到了早上。 很久没有这样昏天黑地的睡过了。 “夫君,有件事需立刻告知你。” 曹操深叹了口气,缓慢坐起身来,舒缓些许后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我乃是恩爱夫妻,有何事不可直说,说吧。” “伯文早上来见你,在正堂等了半个多时辰,但宿卫说你还在安睡,伯文便走了。” “啊?!!” 曹操直接坐了起来,立刻下榻穿鞋,心里咯噔一下。 “苍天,今日是哪个当值!!!为何不叫醒我!!” “伯文来见,居然敢不叫醒我!!” “夫君!” 卞玉儿连忙上前来扶了一把,一只手放在曹操的胸膛,柔声道:“以往你安睡之时被吵醒,若是无大事,也会愠怒,宿卫见此自然不敢惊扰。” “只是夫君寻常也不会晚起,为何今日……” 曹操顿时哭笑不得,来回走了几步,神态逐渐焦急无比,过了许久才苦涩的道:“昨夜,便是伯文说想见我,却不敢见,所以才谎称睡去。” “我便是想这件事,到无法入眠。” “今日伯文大早来见,我却也如此说一直在安睡……这岂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卞玉儿顿时一愣,俏丽的面庞上居然多了几分憋笑之意。 这怕不是巧合。 “夫君不急,”她连忙稳住曹操,扶他到主位的蒲团上坐下,温柔的笑道:“不能着急,夫君想想,伯文寻常不会来见,从不会在值守时离开其位,今日大早来见,肯定有事相求。” “夫君此时再召来相见,他若是有事,哪怕是不情之请也答应他,一切便可解也。” 曹操眼睛忽而一转。 对,他肯定是有事求我。 徐伯文有事求我!! 无论何事直接答应,甚至给他双倍,如此不光可让伯文有所感恩,甚至还可猜测他为何昨夜不敢见我。 曹操气息逐渐平稳,伸出手在卞玉儿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还是玉儿了解我,险些着急” 第七十二章:大丈夫心胸辽阔,天地可容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中午,宿卫很快回来。 此时曹操已经穿戴整齐,与荀攸在堂前等待。 毕竟昨夜与奉孝、志才在几巡酒后商议之事,需要告知荀攸,并且董访,董昭两兄弟的事情,同样也要诉说完全。 将此计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 毕竟每一次计策,都不会如同商议时那么简单,真正要做的时候,会有非常多的意外,阻挠预想目标的达成。 这其中,每一处在安排人手时,都必须要苦思冥想,多次设想意外之事,还要提前派出探哨,尽可能的探到更多的情报。 是以,曹操也同样派人去召见了郭嘉和戏志才。 这时候,几名宿卫先后跨入门槛,都匆匆而来。 曹操正与荀攸在商议,忽而停了下来,都抬头举目看向门外,但却没见到徐伯文的身影。 这让曹操的眼神顿时愣了一下。 又不来?! 这,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来见我我睡觉,我去召他召不来?! 第一名宿卫进来,抱拳道:“回禀主公,祭酒昨夜饮酒过度,现在正在家中卧床安睡,还未醒来。” 曹操:“……” 第二人同样也是哭笑不得,抱拳支支吾吾的道:“主公,奉孝先生也是饮酒至今日清晨,我去到时,正在家中大堂安睡,宿卫给他铺了棉被,升了火盆在旁,还在看着……” 曹操登时战术后仰,深吸一口气,心里当真是肃然起敬。 这两位…… 不是说《只喝一会儿》? 结果直接干到清晨? 就是说我走了之后,又喝了三个时辰? 太狠了。 曹操看向第三人,不客气的沉声问道:“那伯文又是什么理由?也在午睡?” 那宿卫止住身形,摇头道:“并非如此,太守不在衙署,与曹纯将军去了西城外郊的虎豹骑军营,末将已派遣下属快马去寻,暂未归来。” “哦,那还好……” 曹操稍稍坐得安定。 和荀攸相视一笑。 这一瞬间,荀攸几乎已经明白了徐臻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不多时,在衙署之外一匹枣红色的瘦马停下,徐臻翻身下马,一路进来,戎袍在身,看起来已颇有雄壮之感。 而曹昂则是跟在徐臻身后,一路 跨入正堂后对曹操执礼而拜,道:“主公,何事召见,此前正在商议行军之略,与子和派出人手查探豫州军情。” “伯文何故来此稍慢?” 曹操立起身来,沉声问道,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意,反倒是多几分关切。 徐臻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当即道:“可能是战马较瘦,路途中有所耽搁。” “呵呵呵,伯文,你是我心腹之臣,岂能让你没有好马,昂儿!” “父亲大人,”曹昂跨前一步,躬身行礼。 “到家中去,在马厩内选一匹剽悍矫健的战马,换了伯文的坐骑。” 曹操说完这话,看了徐臻一眼,发现这小子好像正要开口说什么,当即又补了一句,“选战马交给军需,而后让军需为陈留太守换新坐骑。” 徐臻嘴巴张到一半,而后又闭上,回到微微躬身的姿势。 主公真熟练。 真好。 “先生,晚些我再与你商议,”曹操回头对荀攸笑道。 荀攸眼神一怔,心中立刻明白,拱手道:“在下告退,此时任上还有不少事,需要与众功曹商讨,等处理完公务,立刻便来向主公禀报。” “嗯,去吧。” 曹操背着手,走送了荀攸几步。 这一来一去,让荀攸心里仿佛明镜一般,这位徐伯文在曹氏之中的地位,绝对不比任何谋臣低。 主公这态度,大不一样。 此人日后必然可成大器,乃至是名扬天下,为重臣也。 后生可畏。 荀攸停顿片刻,而后抿嘴微笑,大步离去。 此时曹操已走到徐臻面前,轻声问道:“昨夜,你说想见但不敢见,是何意?” “你且放心说,切莫担忧,有我在,无人敢威逼你。” 徐臻眼睛瞪大,当即有些茫然,尔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喉结上下翻滚,笑道:“在下觉浅,深夜若是再与主公相谈,极可能一夜都睡不着了,故而想见,但是不敢见。” 曹操:“???” “就这么简单?” 你岂有此理!我特么想了一晚上觉都睡不着。 我还以为你被威胁了!! 我特么深情全错付了是吧?! 曹操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胸口感觉十分淤堵。 “不错,若是主公早点来就好了。” 徐臻诚恳的说道。 曹操:“……” 是我多想了,早知道昨夜就可见到了…… “那你今日来见,是有何事?” 徐臻郑重抱拳道:“来年开春,行军豫州,在下自当领陈留兵先入豫州,为主公建功。” “原来如此……” 曹操微有沉吟,负手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心中的确权衡了片刻,回头再看徐臻时,深深一眼。 但想到此前对徐臻有诸多愧疚,当即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伯文领军,子和为将,明年开春先行入豫州平乱。” “陈留兵尽可调遣,命子和率三千虎豹骑精锐跟随,伯文在开春之后,可再招兵买马,用以补给,我大军随后便会自东郡而出,与你相汇!” 曹操目光诚恳,神情颇有期许,这还是徐臻第一次明言要亲自领兵。 他心中颇有思量,但很快就下了决断。 给他便是! 徐臻当即抱拳,大为欣喜,面含笑意的道:“多谢主公,此战之后,天子当归,必能成就大略雄才!” 此时徐臻得令,当即离去。 这一令下,他将得以转变,虽然自己会置身危险之境,但立下战功之后,等真的迎天子东归,还可以再商议。 至少现在,曹操仁德爱才之名,就在徐臻身上体现,不会有危险。 徐臻如今要的就是用行军来提升自己所得。 此事必须得曹操亲自首肯,否则必受其乱。 此时,曹昂未曾立刻离去,而是在堂上微微站定。 曹操忽而觉得奇怪,但很快脸色就自得而笑,等徐臻身影消失,他才看向曹昂道:“昂儿为何不随伯文而去?” “儿有话想说……” 曹昂当即拱手,“堂上唯有父亲在,是以方敢请教,伯文兄长此前不领兵,有名望得民心。然如今手握兵权,但儿自信兄长绝无二心,同样也会严于律己,带兵极严。” 曹操听完微微发愣,但很快却微有笑意,“哈哈哈。” “呵呵……昂儿啊,”曹操踱步而行,但盯着曹昂的眼神却十分赞许,点头道:“你能为伯文说此话,说明我没看错你。” “大丈夫辽阔,天地可容,我岂能容不下一个徐伯文?” 曹昂顿时宽慰,表情逐渐安定。 “你能为他而言,说明你也有容人度量,甚好,此去定要好好辅佐伯文,听从子和之见,他们都是行伍中人,特别是……典韦。” 曹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左右看了几眼,越发的喜欢,呵呵一笑,语重心长道:“典韦那小子我是真喜欢,你帮我问问,日后我跟伯文借一次,带他去立功,看他肯与不肯。” “儿记住了。” 曹昂大受感动,深鞠一躬。 第七十三章:开春后,兵发淮汝见豪杰!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一日过去,徐臻几乎在军营按住,与典韦日夜操练,赶铸兵刃。 除马镫之外,命工匠铸超过四米长的朔,以及双手单戟,在戟头上带有勾镰,其实都是类似于方天画戟的样式。 除此之外还有短弓、箭矢用以给豹骑操练。 光是准备军备就花费了十日。 日夜巡营,提整军纪,又派出虎豹骑不断进入豫州境地打探军情,逐渐形成了日夜不辍的习惯。 每日辰时换班,徐臻必到演武场亲自与典韦一起带军士操练军中武艺,以提升膂力,令军心大涨。 午时则是与蒲风等心腹工匠研究军备,静待开春时节到来。 而戏志才与郭奉孝。 那一日狂喝六个时辰之久,此后郭嘉休息了三日。 戏志才则是休息了十日,期间每每商议大事都是微醺而至,神情低迷。 如此,年关一过。 徐臻当即至陈留,恰逢冰雪消融,道路不再泥泞难走,于是他当即与曹纯领兵前行,按照此前打探,逐步平贼。 直指汝南,率先解决当初袁术当初留下的残余兵马。 当年黄巾贼之中,葛陂黄巾占据其中,后隐没为贼,最先发起之地就是汝南,袁术当初余下的贼兵没人招揽,恐怕早已便成了这里的贼人。 而且,徐臻若是没记错的话,就在汝南这一带,有一位堪比典韦的猛人。 …… 另一处。 河东大阳县,百姓家中。 天子居住在此。 流落至此,令他心中生畏,一路走来更是时常想起还会瑟瑟发抖。 因今年中时,李郭二人开始内都,李傕部下杨奉密谋刺杀李傕,但泄露,于是带兵出逃,令李傕逐渐式微。 于是天子知道长安不可久留,与诸卿商议,多次恳求之下,让其东归。 等郭李两人讲和之后,李傕退出长安。 后由郭汜领军在侧,董承、杨奉等人护卫,得张济来救援,送上粮草辎重,让百官兵士得以饱腹,才能逼走李傕,率众臣逃出长安,已经开始了东归之程。 到霸陵之后。 献帝拜张济为骠骑将军,回陕驻守,此时,一位曾经辅佐牛辅,后为李傕郭汜倚重的老谋臣,悄然隐没于众人视线之内,跟随张济而去…… 在此之前,整个长安众位将军与诸侯,大部分谋划都有其身影,却又无人能真正想到他的作用。 这个人,已为张济挣得了骠骑之职,为天子立下大功,深得张济器重,乃至将子侄交托于他手。 升任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又拜牛辅以前的部下董承为安集将军。 郭汜等人一起护送献帝,郭汜想让献帝前往高陵,公卿都认为应该去弘农,于是召开大会商议,但还是无法决定。 此后各大将军不断相斗,彼此勾心斗角,八月郭汜后悔,想胁迫天子西还,但是已经晚了,被杨奉等人揭露阴谋,只能逃离。 李傕郭汜此时,万分后悔放走天子,完全是信了某人的鬼话。 十二月,双方大战于弘农东涧。董承、杨奉等人兵败,死伤无数百官士卒。都丢下女眷辎重,皇室的各种器物符契简策法典图籍全都丢失。 后辗转逃到大阳县安住下来,明日启程跟随河内太守张杨,定都安邑。 如此才算真正逃出李傕郭汜之手,不必再害怕虎狼追逐。 但身边之将,天子却依旧觉得谁也信不过。 “感觉朕宛若器物,为将军追逐掌控,都欲图名……” 烛火下,十六岁的献帝虽稚气刚脱,但早已有老态。 佝偻着腰挺立不直,只觉肩膀无比沉重。 “同此年岁,世间可有比朕还惨之人。” 天子刘协深深感叹,此时门外进来一人,为张杨也,他一个人进来,身材孔武有力,几乎可挡住光亮。 让刘协心里发抖。 “天子,连夜起行吧,免得夜长梦多。” “爱卿,”刘协连忙问道:“朕此前送出书信,请车骑来迎接,如今可有回复?” 他口中所说的车骑,是当初天子诏书封出的车骑将军袁绍。 也就是如今在冀州中,正与公孙瓒交战的冀州牧,那封诏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送达。 “陛下,”张杨耐着性子又换了个称呼,语气逐渐放缓,道:“天子位及至尊,若是有请岂能不救,袁车骑自然会来,只是他本就有战事缠身,当稳住局势方可。” “陛下连夜启程,先到安邑才可令诸侯安心,日后再来迎奉。” “再者,陛下唯有先到洛阳旧都,才好下令让人修缮旧殿,日后才好复大汉之明。” 刘协微微怔住,心想着却也有道理,一旦到了洛阳旧都,便可让将军驻守周围,再逐步寻个安定之身。 “除袁绍外,可还要发诏书请其余诸侯来奉迎?” 刘协当即问道,但张杨保持了沉默,只低下头相请。 如此刘协也不敢再多问,而且袁绍第一时间不来迎接,其实刘协心中已经大约能猜出为何了。 不过除了袁绍之外,他记得在外诸侯,这一年之内曹操可是声名鹊起,若是他来会如何? …… 春日,冰雪消融时。 汝南某小城之内,有诸多乡勇聚集于内。 城门城墙不算很高,但所幸有一高坡,让在外的贼兵不可欺近。 此刻,贼兵将此城围得水泄不通。 数条出城之道,在远处都有贼寇伏兵,一旦城中人出来,便会遭到截杀。 是以他们聚于城内,抵挡葛陂黄巾。 此黄巾余孽早已是山贼啸聚,在汝南盘桓多年,当年袁术兵马在此不敢造次,现在得袁术弃后兵马聚众,还有劫掠粮食。 对于城中百姓和乡勇来说,所幸的是这些贼兵虽残暴,但并没有攻城器械,加之威震淮汝的许氏英雄,就在城中。 无形之中震慑了这些贼人,令他们不敢来攻。 围困一个冬日,此时开春又再来进犯。 为的就是攻克此城,得耕牛在手,以便日后得安住之地,耕地续粮,否则难以为继。 几个贼人首领,警惕的看着城内。 城中却无一丝动静。 “许褚不会骗我们吧?” 其中一人沉声说道。 “应当不会,他也是当地豪侠,一诺千金者,说了用耕牛来换粮食,必然会来。” “城中已经没粮了,一个冬日过去,几乎都已吃尽了,他聚数千人抵挡我们,又护着上万百姓,绝对不够吃。” “拿了耕牛就走,不要和许褚死斗!” “不错,再等等,如若不然便高喝进攻,催吓一番。” 这些贼人早早商讨过,只要拿了耕牛,当即就走绝不多留,反正他们还可以去别的城池居住下,先用所得种子耕地一年。 得粮食好在明年过冬。 这些办法,还是后来加入的逃兵所想,若是原本贼寇,只知道继续抢民,但他们也明白,一直抢下去绝不是好办法。 只会让境内的百姓更加团结抗贼,最重要的还是有许褚这个主心骨在。 他们也曾试着交战,但许褚每每作战,都可将他们击溃,若非是他手底下人数也不多,且军备不齐,恐怕早已经剿灭了。 是以,现在这些贼人首领只要耕牛,转而向别处再图他路。 商议间,城门大开,里面一身体力壮者走出,长发束于脑后,胡须浓密,面容冷肃严峻。 肩为极其壮阔,乍看之下给人伟岸之感,大步跨出后,命人将耕牛从城内送出,自己站在高坡上,沉默以待。 此人,便是许褚,字仲康。 他应当是身后那座城中,所有同辈之人的首领,年长者除其兄长许定之外,都不敢有半点不敬。 他只是一人站在城关,便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乃至可令下方有些贼寇屏息。 这种气势,是杀人杀出来的。 城内有乡勇将耕牛送至,贼人首领左右看了几眼,也派人将粮草推上,一共十车粮草,约摸三百石米粮,送进城内。 而换取的是十头耕牛。 贼寇放下米粮之后,偷偷看了不远处城门前的许褚一眼。 连忙转身就走。 同时城内乡勇,也在数十米之外,松开耕牛的牵绳,拍打轻语告别,神情颇有不舍。 对于农户家中来说,耕牛的地位可谓极高,是一家收入之来源,有些家中甚至要将耕牛奉养起来,以报其春耕劳苦之恩。 是以送与贼寇,当然会不舍。 眼看那些乡勇离去,贼寇心里稍稍安定,这么看来,许仲康倒是没有为难,于是派遣了数十人去收取。 他们这边刚动。 站在高坡上的典韦忽而轻笑。 而后自城内响起了一声哨子,数位老乡放开了嗓门,高声吆喝。 吆喝声却不知是何,但耕牛听闻却直接暴动。 哞哞几声沉闷的嚎叫,而后向后而奔。 “不好!上当了!” 葛陂贼寇大惊失色,为首那些人顿时拍马前行,想要追赶。 但奔牛回山极快,仿佛是思念家人般,奋力向山上而去,这些朝夕相处的耕牛竟然也能通些灵性。 根本令战马来不及追逐。 而且此时,城上也忽然出现了很多乡勇,城门内涌出了大量持刀刃或棍棒的壮士,乃至扛着锄头的百姓都排在其后。 贼人愤怒,整体前行准备压上,一时间剑拔弩张。 此时刚好有一头耕牛年迈,到坡半途似乎有些无力,逐渐歪倒,仿佛要坠下,许褚龙行虎步,大步奔去。 刚好一手拽住了耕牛的尾巴。 下一刻,令人哗然的一幕出现了。 他竟然拉着耕牛向上,拖拽而行,那耕牛痛得高声嚎叫,但很快许褚换到了牵绳上,将之调转过头。 片刻后,许褚将牵绳扛过肩膀,浑身肌肉鼓掌,虽不及典韦棱角明显,但他那膀子比一般人都要大,其力不知几何。 耕牛被拖拽几步,放回过神来,随着许褚用力,快步奔上高坡,而后方回城内。 这一下,贼人寸步不敢进,目瞪口呆一片哗然!都在震惊于许褚的力气,他竟然能拖动耕牛前行! “世间真有这种猛人?!” “糟了,现在我们连耕牛都没了!” “白给了数百石粮食,恐怕夺不回来!!” “许褚!!你这狡诈恶徒!” “哈哈哈!!” 高坡上许褚放声大笑,仿佛舒气畅快,他将被崩开的内外衣襟直接甩开,露出胸膛体毛,双手张开讥讽道:“你等皆是贼寇,我诈你又如何!” “得此粮食,可再守七日!” “我许褚之下,绝无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好胆便来攻!!” 许褚大声引战,同时身后有人递来了一杆厚重的大枪,许褚单手所持,立于地上,腰板挺直高声怒喝,“来!!” 下方贼人面面相觑,心中怒火不断燃起,但又被许褚所浇灭。 遥望之下,恨不得当即有人去取了许褚的头颅,好让兄弟们冲到城里屠城劫掠,抢个痛快,以泄心头之愤! “和他拼了!” “我们不受这气!” “杀吧!!” 一时呼喝下,他们全然不知,此刻在远处林子里,几人正伏身藏于山林内,遥望可见这一幕。 徐臻的兵马还在极远之地,但他和典韦以及曹纯已经极其胆大的摸到了这里。 不过这些葛陂黄巾,他们倒是早已经查探到多日了,今天围城,是一早就已经得到消息,故而来看。 豫州贼寇,这伙葛陂贼兵算是盘踞已久,打掉他们其余的就可以尽快收服。 徐臻此刻笑道:“阿韦,你能拽着牛尾巴爬坡不?” 典韦咧嘴一笑,当即冷哼,“嘿,我能拽两头。” “那小子至少也能拽两头。” 典韦又补了一句。 “真的假的?” 徐臻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发现典韦表情很是欣赏。 “您仔细看他双臂,在看看俺的,”典韦虚着眼睛眺望,他虽然看不细致,但却大概可见轮廓,“这种厚实的臂膀,其实不比俺差。” “俺是因为粗活干多了,但那人应该是日夜都在练兵刃,双腿有力恐怕马术也时常修习。” “嗯,”徐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你,看人真准。 不过想起一月前刚赢了典韦,他微微后仰露出笑脸道:“倒拽耕牛有什么的,那不是有手就行?” 典韦撇了撇嘴不和徐臻辩驳,毕竟一开口就知道又想逗他几句。 但没想到,左侧的曹纯一言不发,并且稍稍远离徐臻半步。 我没手,行吧。 为什么要误伤我! “子和兄长,下令发兵,今日刚好将这伙葛陂黄巾,一网打尽!” 第七十四章:豪雄仲康,也知我名?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好!” 曹纯当即起身,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陈留兵士在外数千人,但虎豹骑精锐有三千,多是豹骑为主,这是如今曹氏军营之中的精锐,在一炷香时间,便可杀至战场。 此前离得极远, 乃是因为怕被发现,现在看来,这货贼军已经被许褚震慑,打也不是,不打却又舍不得走,已然是僵住了。 现在出兵,刚好可内外夹击, 让这些贼寇方寸大乱。 此时,曹纯纵马而回, 徐臻与典韦也下山在路口等待。 约摸半炷香时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徐臻与典韦翻身上马,准备妥当后刚好见曹昂与曹纯率军在前,大举奔来,豹骑马匹用力,从道路奔出后, 宛若一把利箭直插军阵。 在平原上,葛陂黄巾还在考虑是否要拼杀,便听见后方传来了马蹄声。 无数人回头看去,一瞬间心神震动, 当即胆寒! “这是, 这是何人的精锐?!” “什么时候到进的汝南!” “完了,逃啊!立刻逃散,不可敌也!” “骑兵竟有数千之多!我们跑不掉, 往山里跑!” 无数人大喊之下, 一时间仿佛无头苍蝇,各处奔逃, 都想要尽快钻进山里去躲藏起来,他们连城内的许褚都还拿不下,如今又来了这么多披坚执锐,气势磅礴的精锐之师,如何能敌。 最令这些贼兵惊讶的是,兵马进入汝南境内,居然一直没传出来,说明行军时走的便是山道小路。 未曾在大路行军,而且在外的那些小城之地,必然是望风而降不曾坚守抵挡。 有思绪敏捷者不难猜想,来的人要么极其善于作战,要么就是诸侯亲至,可以让百姓安定归心。 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就在附近州郡者,还能是何人。 唯有兖州牧曹操! 他的兵马自从得徐州后,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光是传出的功绩,就足够当地百姓羡慕期待了。 退吕布, 平内乱。 夺徐州, 报家仇。 然不动百姓分毫,不取士族之利, 仍旧以仁德待民,让士族归心,才逐渐导致了陶谦无路可去,郁郁而终。 徐州归附之时,差不多是完好无损,全数归于曹操之手,连复建城郭都不需要,便可全然稳固。 民心更是无需安抚,许多地方的百姓还送上万民书,让曹操向天子进献,请求命曹氏领徐州。 有心人想得到此,更加恐惧。 恰在此时,于城门前高坡站立的许褚当然可观此景,咧嘴一笑,兴奋不已,回头冲城内大喊,“有援军到此,我们应当冲出去,内外夹击葛陂黄巾!” “将贼寇杀尽!” “不错,全凭大兄吩咐!” “立刻冲杀出去!” 许褚一声令下,有人到城内牵出了他的战马,虽无用具只有简单的马鞍与缰绳,但许褚还是翻身上马当即冲锋。 城内几十骑旋即跟上,又有无数人山呼跟随,如此两头相冲,撞入了葛陂黄巾人群之中。 徐臻手持斩马刀,腰间又有配环首刀。 双脚紧踏马镫上,杀入人群挥刀便斩,周围贼人尽皆下马。 典韦更是几乎踩着马镫站起身来,双戟猛砍,鲜血染红了马镫外包裹的布匹,逐渐砍出了一条道路。 随后而来的曹纯指挥中军,一瞬间杀得贼人人仰马翻。 击溃之后,这些兵马只能向两侧而逃,不敢有半点停顿,甚至不敢回头。 马蹄声一近,抬手便是一道。 但一方逃跑之人,又迎面撞上铁甲附着全身的重骑,持朔夹在腋下,冲锋之势丝毫不减,逐渐冲锋到近前。 噗嗤一下便被冲翻无数人,对撞的战马几乎站立不稳,尽皆倒地,宛若洪流冲击,大水卷沙石。 不到半个时辰,葛陂贼军大部分被斩杀在此平原上。 许褚得见此状,从血泊中杀出来,鲜血早已染红了衣袍,气喘吁吁之中扫视当场,不禁心中大为畅快。 “胜了!” “敌军溃矣!” “汝南宵小,不足为惧!” 他怒吼片刻,见徐臻、曹纯、曹昂等人都早已经在中军护卫跟随之下,准备向城内而行。 于是和身边心腹使了个眼色,纵马追了上去,不多时绕到了徐臻身前,翻身下马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感谢将军救援!” “如若不然,此城内,数万民众恐不保,应当会城破人亡,汝南贼寇今年越发猖獗,后半年壮大不少,因此才成了重患,在我守此城之前,已经有数千百姓死于他们之手。” “这些贼人,心思狠毒,手段干脆,如今落得此下场,正该是如此!” 说完,他站起身来,再凝视徐臻时,发现对方正颇为欣赏的打量着。 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先行拒绝。 许褚处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而且脑袋也并非是一根筋,整个孤城之内,有上万百姓,他们无处可去,并不能安置。 多是流民奔逃至此,若是他们走了,这些百姓死于强人之手,那这些时日的坚守岂不是完全白费。 若是要安置流民,又路途遥远,非二三十日之功不可。 所以许褚不可离去,非得等麾下所聚猛士,与这些百姓安置之后,方可放心离开。 “许仲康,日后跟着我如何?” 徐臻直接笑着开口,让许褚当即愣住。 果然是要招揽,而且可说出我的名字,很显然是已经打听过了。 许褚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兵马,看到了“徐”,“曹”的旗帜,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心中暗道:所来之人不是兖州牧曹操,而且曹氏的外姓将军里面,哪有姓徐的名将,我若是跟随去了,手底下兄弟是否有出路不知,百姓还要遭殃。 如何是好。 “兖州牧曹公,在下当然愿意归附,但此城中百姓,却难以安置,恐将军也想不到万全之策。” “兄弟,什么年月了,还在聚豪杰守民众,泰山臧霸都已降了,为曹军守青州屏险,”曹纯在旁展颜笑了起来,他这些年为将之后,多次在外征伐,见过的人多了,谈吐见识逐渐成熟。 知道当下这些各地的豪杰心中都有乱世扶汉,建功立业之心。 是以这两句话让许褚陷入了沉思。 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微微鼓起胸膛道:“不了,小人承诺过这些兄弟,守住其家人,令其得以安置。” “否则,当初葛陂黄巾来时,为何这些兄弟能为我卖命?他们守的也不是我许氏的些微故土,守的是自己之家人。” “如今若随将军去,倒是能落个荣华,凭借战功日后扬名,可岂不是背弃了当初之诺言?大丈夫生于世,断不可言而无信。” “你——”曹纯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徐臻的惊喜之声打断。 “好样的!”徐臻脸上满是笑意,“许仲康,你真可跟在我徐伯文麾下了,当真为豪杰也。” “至于你所做承诺,我自可为你达成!” “我们一路而来,豫州境内城池都已拿下,可安置百姓,而且兵马虽快,粮草却也即将到达,用不了几日便可有军队开仓放粮,以安定民心。” 徐臻在说话的时候,许褚的表情就已经逐渐惊讶。 一直盯着他看。 直到徐臻将话说完,他才在愕然之中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您是陈留太守,徐臻?!” “徐伯文徐太守!!” “哈哈,怎么?这还能有人冒充?”徐臻平淡一笑,背着手看了一眼许褚。 许褚顿时点头,“小人许褚,从此跟您了,徐太守来,百姓必然能得安置!” “只是,只是没想到……” 他欲言又止,抬头来又看了徐臻一眼。 脸上虽有血渍,但配上风吹飘发,显得十分俊逸。 徐伯文又十分年轻,脸上胡须刚为短须,因行军不好打理,刚在嘴唇一圈,下巴处稍稍浓密。 如此看来,更像是某行伍之中出来的年轻小将。 却没想到是大名鼎鼎的徐伯文。 他的名气,可比当年为厨者的张邈还要高。 如今为兖州牧曹操麾下,除却荀氏之人,军中祭酒,还有许多宗亲将军。 一提起就会令人称赞的,便是那位严于律己已成风气的徐伯文。 也是今年擢升为陈留太守,接替当年张邈之位。 而且还为到任,始终在鄄城处置公务,跟随曹操左右,即便是如此,依旧可以让整个陈留运转得当。 豫州距离陈留并不远,此等名望传出来并不奇怪,徐臻也是笑道:“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您这么勇猛,还如此年轻。” 许褚憨厚的笑了起来,方才徐臻冲锋的时候可是都看在眼里了,大刀挥动自如,且武艺十分精湛。 没有十年功力可达不到这等随心所欲,举重若轻。 而且许褚还刻意关注了一会儿,徐伯文与人交战之时,几乎都可以精准的找到要害之处。 这也不是常年理政不动武艺之人可以随时拿出的本事。 要这么想的话,这位太守可就更不简单了。 “哈哈,”徐臻大笑两声,很快到了城门之前,对曹纯道:“子和兄长,这三日,我们依此古城取材建营。” “仲康,你先行入城,组织百姓先领军中之粮,为我寻一处宽敞堂屋可议事。” “喏!” 许褚当即面色一凛,挺身抱拳。 但心中却对徐臻更加另眼相看。 这全然是治军极严方才会有如此命令,在得胜之后并不会立刻庆功,沾沾自喜。 而是立刻安排各项事宜,心中思路何等明了,绝不让四散逃去的贼寇再成气候。 虎豹骑所带多是精骑。 而徐臻的陈留兵除了骑兵之外,有数千军备精良的步卒,随行有庖厨和铁匠,随时取材可打造军备,也可日夜赶工,用熔炉熔断敌人的兵器铁甲得熔铁。 若是三日之内,可招募得当地城中的乡勇,这些工匠就可以赶出数百副铁甲与兵刃,随时可变成战斗力。 许褚当即把自己曾用来议事的地方让给了徐臻,就在城中最宽敞的院落之中,徐臻进入之后,立刻让兵马维持治安,并且发放粮食。 而后派出豹骑向后方去催粮草,并将军报告知曹操。 同时派出数支骑兵,到各地的县亭收拢百姓,以屯田之策开始春耕,不可错过一年之计。 如此安排下来,一个下午基本上过去。 徐臻未曾休息过,许褚在旁来回走动,多次排布人手,心中的话一直没能和徐臻说上几句,但是却越发的敬佩。 徐伯文不愧其名。 他是真正做事的人。 如此繁杂的事宜,可以安排得如此妥当,人员分配毫无偏差,军中驻防也是以最快的速度与曹纯商议。 仁政,军纪,募兵之策,事无巨细全都计算在内,短短一个下午,许褚已经明白为何他身旁能聚这么多骁勇好汉。 这样的年轻人,不光有极强的独特魅力,并且如此紧锣密鼓的排布,怎能不立功勋? …… 下午,日落时分。 当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徐臻安排好了最后的事宜,查探汝南城守军排布,若是贼兵本不多,或可顺势在今夜奇袭,夺下汝南。 如此可再得汝南郡为根基,让主公进驻颍川郡。 徐臻说完最后一句话。 神情也有了些许疲惫。 同时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连续二十三日行军排布,获得自律值+150】 【连续五次大获全胜,额外获得“统率+1”】 【当前统率:80】 【当前自律值:5310】 “提升到80了,”徐臻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他可以感受到这种变化。 统率达到80之后,他的一言一行对于麾下兵马的影响会变大。 并且会有微小的鼓舞和榜样作用。 除此之外,对于行军打仗的策略和思维,也都十分明晰的出现在了脑子里,很多行军路线的效果,此时也可以想明白。 这一项提升,其实提升的是自己所率兵马整体的军力。 提现很多细微的方面。 不难推测,如果继续提升下去的话,或许日后自己领军,练兵的速度会加快,士兵的军心会提振,忠心度自然不必担忧。 甚至,自己麾下的所有兵马,会在日常操练之后,产生“悍不畏死”,“万众一心”等等独特的心性。 那就是一支铁血之师,战无不胜也。 徐臻遵循新获得的感受,已经明白了统率的效用。 对于现在的他,似乎正是相得益彰。 “也许,在这次出征后,我就可以获得真正自保的本钱。” 徐臻暗想道。 等会还有一更!然后明日早起猛更!求首订咯,首日一定尽力给满诚意。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徐伯文,便是最好的一面旗帜!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兵权,要么一点都不要,永远不沾手。 要么便是成为军中肱骨,成为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此日后如何抉择,这个选择权就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太守,”许褚见徐臻放下了手中的书简, 知道他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接下来恐怕可以休息了,当即上前抱拳行礼。 但徐臻直接起身道:“仲康,可是有话要说?” “是,末将想问,原本在我麾下的乡勇,要去何处领军备?” “日后如何出战?我定为何职?” 徐臻当即挥了挥手,“走, 我们边走边说。” “去何处?” 许褚愣了片刻。 “到军营,此时典韦应该与子脩搭建好了营房,我带你去工匠处,将赶工的兵甲与兵刃都领走。” 徐臻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许褚的手向外走,两人脚步快速,仿佛一路而奔, 感觉很忙碌。 直到这个时候,许褚才明白,太守根本没打算休息。 他只是解决了兵马排布,和些许内政之事。 这么看来, 今夜都不一定会休息了, 断然也不可能饮酒。 许褚沉默寡言,不善多问, 徐臻带着他走自然是紧跟着一路出门去。 到大院骑上战马, 狂奔至军营处。 果然, 刚到军营就看见典韦正在帮着打铁, 身上肌肉虬结,宛若石块一般,煞是健硕,其胡须与鬓角两侧被火烤得微微卷曲,也浑然不觉。 身上汗流浃背,更加显得勇武传神。 徐臻勒住缰绳,手持马鞭往前一指,道:“那人便是我的宿卫统帅,典韦。” “在我看来,曹营若论武艺,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许褚深深看了一眼,记在了心中。 “嗯,不错。” 因为是徐臻如此介绍,虽然心中不服,许褚却还是憋着点了点头,但这句话却记在了心中。 若是有机会,定要切磋一下。 他生平好斗,但不懒斗,可至今还真没有遇到过对手,那典韦真要是无人可敌,日后许褚可是会敬佩之。 “但他前段时日输给了我。” 徐臻微微一笑,神情倨傲, 一副“可了不得”的模样。 许褚:“……” 您成熟点。 原来在这等着呢…… “下马。” 徐臻收起笑容,翻身下马,大跨步走了过去,蒲风见到他当即过来,脸上大为欣喜,虽是汗流浃背但却依旧充满笑意。 “太守,多亏您派遣宿卫营来相助,有典将军,进度快多了,今夜就可得甲二百副,兵刃只需锻造修复,要快许多。” 地上的兵刃有很多歪忸弯曲着的,也有木质把手开裂的,也有刃上遍布缺口的,这些只需要补缺修复就能继续使用。 进度应该会很快,三日之内,便能够让许褚麾下那些乡勇全部得到军备,至于多余的补给,可能要再等待时日才可。 但今夜极有可能要行军,并非是那么容易。 “嗯,不必太过着急,新兵也不会立刻就上战场,诸位可休息片刻再继续行事!?” “那不行!”蒲风当即摆手,神态无比郑重,“太守都还未曾休息,我等岂能偷闲,当赶工出来。” 徐臻撇了撇嘴,伸出手拍打他的肩膀道:“我如此,自是有缘由,但你们不必学我,如此赶工已经足够了,不可累坏了身子。” “那不会!兄弟们,咱们必须要向太守学习!” “不错,俺本就是粗人,最大的本钱就是这身子了,不给太守还给谁?” “你若是个美人,把身子给太守或许还要,粗胳膊粗腿,太守看不上哩!” “哈哈哈!” 在场铁匠不少人都大笑起来,那粗人更是弄得面红耳赤,狠狠地转过头去准备剜一眼,但都在大笑,也弄得忍俊不禁。 工匠与宿卫们气氛一向很好,向来不会有冲突。 此前是宿卫,后来虎豹骑加入进来后,逐渐当年的仇怨也冰雪消融,开始和气起来。 毕竟生死之战经历多了,活下来并且身负功绩之人,都可互相说一句历经生死,此前的仇怨早已经不算什么了。 徐臻到了主营地,将自己的环首刀挎在腰间,穿戴整齐之后,对许褚道:“仲康,随我巡营。” “亲自巡营?” “不错,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在路上便可说了。” “诶,好!” 许褚也不含糊,干脆利落的戴上了头盔,跟随在徐臻左右,两人一同出营帐去,山间虽然融雪,但此时在郊外的营地还是有许多积雪处。 两人缓步行走着,在各营地巡视,同时听取诸多曲军侯与校尉所斩获的功绩。 是以,营地内的泥泞之路,被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 许褚也逐渐安定了下来,对徐臻更多是敬佩,才刚刚归附,就已经将自己当做贴身护卫,如此信任坦荡,堪称君子。 他甚至不了解我的为人。 却还敢如此信任,既然真心待我,我自也当诚心以待。 …… 半日后。 曹操中军已行进至颍川郡,并且全数接受了郡内城池,同时再向外扩张。 进入颍川后,曹操当即去见了还留在祖屋的陈氏中人。 年轻者陈群,年迈的父辈有陈纪。 一一得见之后,又商谈了惠政于民。 同时召见了当地的名士与青年才俊,举宴会而相庆,但除此之外,未曾有过多进取之事,仿佛在颍水安住。 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衙署中,曹操召集文武商议春耕屯田之事,又是不紧不慢。 令人捉摸不透,又不好进言,身旁谋臣无法参透其心,只能隐而不发,听从调遣命令,做好分内之事。 但很快,一封战报与书信,从门外送到了曹操的面前。 他当即取来一观,而后脸上神色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好!!” 曹操在主位上,惊喜无比的站起身,面向文武道:“伯文已击溃了葛陂黄巾!汝南不日便可得!” “好事!” “如此虎豹骑又建功了,子和当真是福将。” “子和虽统率虎豹骑,但不善攻坚,且伯文先行之时,可没有带上攻城器械,主公恐怕还是要援军方可安稳。” 程昱当即拱手说道,他的脸色虽然还在平静,可实际上已经太过羡慕了,如今黄巾余贼逐渐被剿灭,或是归附了各地的诸侯。 最不济的也能与白波、黑山等军联合一起,盘踞在山林之中,如何清剿也难以根除。 想要再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不多了。 毕竟接下来,要对付的可大多是诸侯与各地太守、将军的兵马,这些人可不比贼寇。 军备多是精良。 程昱如此想,实际上在场很多人也差不多如此。 他们不像是曹操这般高兴,都看得通透,黄巾余贼么,虎豹骑实际上最会对付了。 因为他们之前就是贼寇。 现在有了军备,打几年前的自己人,可谓是知己知彼,按着乱打。 所以真要论下来,应当也是徐臻占了不少便宜,他运气真不错。 “伯文初次领如此多兵马,能有胜绩已然值得夸赞了。” “文治武功,都有建树,伯文不愧在家中常读春秋。”曹仁也是乐呵的笑了起来,自徐臻救下曹氏之后,又得曹昂一同共事,曹纯看他也是越发的顺眼了。 “呵呵呵,命好,咱的命就没那么好,若是大哥也让我去汝南打余贼,岂非也能立下大功!” 当然此时将军们或多或少心中有些酸楚,大多谋臣则是笑而不语。 此次曹操所带在身边的主要谋士有三人。 荀攸、程昱、郭奉孝。 而戏志才则是身体还没恢复,依旧不可舟车劳顿,行军相伴左右,只能说遗憾。 一番哗然之后,曹操缓慢起身,背着手走下了台阶,自文武面前走过,将此军报送到了哨骑的手中。 “将此军报,传遍颍川,彰显曹氏之威,”曹操此时脸色微凛,嘴角下撇,自带些许傲气。 此战虽小。 并非是得胜何等名将,不过是当年令人头疼的顽疾葛陂黄巾,但是却的确能让曹氏兵马扬名的豫州。 但此动作,一下子让武将全部哑然。 这是为何? 程昱、荀攸、郭嘉等也都虚着眼睛,在思索曹操行事。 片刻之后,郭嘉忽然眼睛一亮,身姿飘逸而行,趋步到前,双手排开又合拢执礼,深鞠一躬后朗声而言:“主公英明之举,民心将可安定,军心自当提振,境内仁人志士,当齐声叫好,我军之声威当播海内!” “片刻之内便掌控人心,主公之才当真令在下,目眩神迷!” 郭嘉当即走出来,深鞠一躬,脸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话语分析细致入微,完全是真心夸赞。 曹操嘴角上扬了一下。 回头来深深的看了郭嘉一眼。 很奇怪,别人说这话就是没高兴的感觉,但是被郭嘉如此夸赞,又恰到好处,总觉得心中如同湖面丢下石子,泛起的涟漪虽不大,却又难以平息。 “奉孝,不必如此,此为寻常之理也,我军随后同样要清扫豫州周边郡县,若是有声名可振,自当有所好处。” 郭嘉再微微鞠躬,收起敬仰之情,双眸真诚的盯着曹操,接着道:“不过,光凭此尚且还不够。” “哦?奉孝以为何意?” 曹操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着郭嘉,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主公不光要提振声威,还要征辟陈群入仕。” “陈长文若是此时入仕,可令钟氏慌乱,豫州寒门尽皆而踏,百姓之中,士民相投,如此有百鸟入笼之盛况。” “趁伯文扬名之机,向颍水传扬主公唯才是举之心,可拿下颍川的诸多名士与士民,日后必当用人无忧。除此之外,公达本就为颍川名士,可再去劝诫陈纪任颍川守。” 要知道,徐伯文就是白身。 如今曹操直接命他令最为重要的虎豹骑,这是何等的心胸。 如此心胸,能够折服多少士人归附左右。 徐伯文,对于曹操来说当是一面极其重要的旗帜!要让颍川士人,无人不想成为下一个徐伯文才是。 “以除却葛陂黄巾余贼为名,让百姓安心,推举律己之风,只要主公多次劝请,公达拜会,陈纪必然会有所考量,此后进而让军队驻扎颍水一带,粮草运送便可顺水而流,耗损几乎可不计。” “而陈纪在任,兵马驻渡口,可令境内名士不敢驳论。” “颍川将完全归附也,此地有一处县,名为许县,四条河流通其县,周边平原居多,可立高墙筑大城,若以其为重地,可资豫州四面御敌。” “在下,附议!” 程昱听了半天,颇为心惊,当即拱手。 这番话,大半他都想说。 征辟陈氏为臣,请陈纪为太守,这样一来整个颍川之中,还完全没有背靠的便是钟氏了。 他们家族如今之长钟繇还在跟随天子,如今还不知去向。 钟氏将会何等慌忙?若是再不求见曹操,求得一位,恐怕将要在颍川没有立足之地,四长家族历年来始终还在争夺首位。 如今钟繇仍旧是大夫,如今却落到最后。 荀氏早已在曹操麾下站稳脚跟。 郭氏又至北方冀州。 “只是……这唯才是举,主公早已宣扬过,何须再刻意宣称。” 程昱表情迷惑,似乎不解也。 郭奉孝忽然转头看像他,此时表情居然有些邪魅,当即道:“非是当年的唯才是举,而是此才,可真正脱离士族羽翼。” “以往士族,以德行为主,又何尝不是听他们所品评?譬如如龙之升的月旦评,许氏兄弟光是品评其德,便可定其才与声明。” “如今唯才是举,至少主公求贤若渴,会真正提携人才!将人才,可让主公握于掌中,此才是天下百鸟尽可栖息之神木,而诸君当可信主公,若得降人才于内,必然是尽其才,各司其职,岂不比士族附庸风雅高歌而咏,尽得沽名钓誉之辈好?” 他说到开握于掌中时,缓缓伸出手握拳在眼前,此动作,让曹操看得满眼,嘴角上扬,缓缓而笑。 他心里自是更加开怀。 这位郭奉孝,今日慷慨之言,说明其口才,绝对在志才之上。 郭嘉如此所言,让程昱哑口无言,只能呆滞点头,道:“极有道理,奉孝若是这么说,在下便明白了,此话,在下倒是也附议。” 此时,在三位谋者中间位置站立的荀攸本就在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听完程昱的话,忽然笑了笑。 心里听得通透了。 你们这些话,怕都是在说给我听的。 郭奉孝激情敢言,但理念与主公极为相合,都不喜士族以及士族推举而上的士大夫一党把控。 要的是打压。 所谓唯才是举,说白了,已经不再是单单求才那么简单了,而是主公说谁是才,他便是才。 如此,无论士族、寒门、白身士民,都将要掌控在主公的手中,日后举荐入仕的恩情,自然也不会再与士族之前察举德行,明其风评有关。 这其中,徐伯文这个人的存在,就占据了极大的意义。 有名望而领军,立功勋而大振其民。 乃是最好的旗帜。 没想到,让徐臻领军,还有这一层深意。 荀攸更加惊异的是,这一层深意,郭奉孝居然立刻能懂,不愧是叔叔都看不透的挚友。 这曹营帐下,当真是龙虎相聚。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荀攸当即上前,对曹操拱手道:“在下愿再去请见陈氏诸人,定不负所望。” 荀公达虽慷慨陈言,但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一个郭奉孝,再加上个唱和的程仲德。 明摆着逼我去劝说陈氏。 你们是真的狠。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精妙布局,就为了按时睡觉???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好。” “公达如此,当真令我心中甚慰!” 曹操快走几步到荀攸身前,双手重重的放在他的双肩,神情颇为欣慰,“果然,此次全数收取颍川,还要仰仗先生。” “不敢居功, ”荀攸面色板正,不露戏谑之色,始终保持严肃平静,“只是,陈纪本可任侍中,如今应当只能代为太守, 恐埋没其才也, 日后当再擢升。” “那是自然。” 曹操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我岂能亏待了真正有才之人?陈纪年岁虽大,名声显于外,我听闻许久,若真要论,我还需得尊称一声师长。” “日后若是可稳住豫州,自当为其再上表求谏。” 荀攸点点头, 这样的话,就可放心去交谈了。 曹操再看向郭嘉,笑道:“至于奉孝所言许县……” “好,以许县为重地打造, 将营地先置于此地,日后可壮盛况也。” 此地不远,便是许县,而陈氏的祖宅也在许县, 只要荀攸能够请动陈群到入仕, 要壮大许县定然可以让陈氏欢欣雀跃。 这地界, 不用多想也明白,适宜人口居住,周围的田土、河流等资源丰沛,取水取材都方便。 而且,有河水支流,运送粮草的确能少去非常多的耗损,这自然是好事。 郭奉孝能说出此等方略,说明的确是对当地地势极其了解,此策甚好。 “主公高见,还有一事。” 郭嘉再次躬身。 让曹操更加欣喜,连忙凑近,脸上笑容已经快藏不住了,“志才书信,昨夜我已收到,军情军报都送至了探哨营中,董昭并未遂袁绍心愿到达天子身旁,而是在张杨军中。” “张杨此前对他有恩,于是报之以情,为张杨计长远, 救天子以图功绩,但其弟董访书信到后, 董昭为了家族得生, 将会为主公而谋。” “请主公徐徐西进,靠近洛阳为主。” “现下天子在安邑定都,但安邑城小,据说诸多将军正在发信求刘表复建洛阳皇宫,可路途遥远,短时间内不可达,天子周围诸多将军又兀自争斗,在下论断,此必当如伯文所料,最终天子定会到达洛阳。” “为肃清周遭,到时会请诸侯而入,迎丰天子。” 曹操眼眸忽然晃动,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真是如此,自当是好事。 他此行为的便是能尽快接近天子,董访、董昭两人虽不是大人物,但是却可凭借自己才智与人脉,斡旋在许多将军周围。 同样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好!”思索片刻,曹操当机立断的决定,“还是如伯文当初那句话,天子有所动,我们应当极力促成。” “命探哨告知志才,此事极力促成,现下便遣骑兵到陈留,令董访为己吾屯田校尉,领五百军士,以往张邈、陈宫叛乱之事,既往不咎。” “无论其兄是否有功绩,日后都会奉为上宾。” “主公此举,当令他们归心也。” 郭嘉当即拱手,面带微笑。 当天晚上,消息从颍川送去陈留,让董访感激涕零,在家中痛饮数觥,与家中妻小哭得泪流满面。 后感念曹公之恩,在夫人的搀扶下,爬起来又写了一封感激涕零的书信,找暗探送达鄄城志才处,恳求其送往安邑。 毕竟董访没有能力可将书信送达,此次能够联系上兄长,靠的全是戏志才这些年经营布下的暗探。 而且这封书信虽感人肺腑,却明言了曹公恩情,所以绝对不可令张杨看到,免得害了兄长。 唯有祭酒方才有这等能力,安全送至兄长董昭手中。 与此同时。 徐臻在汝南平贼,击溃葛陂黄巾之事,在境内传扬,当地百姓高声称赞。 士人欢庆相聚,甚至有财之人摆出宴席,便是为了畅谈此事。 儒生文士平日若是不读书,就极其喜好论事,三五好友在一起,饮酒赋诗,便可大谈其道,一夜都不曾倦怠。 是以虽然只有短短数个时辰,但却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世人都知晓徐伯文为白身,若是在数年前,谁敢相信一个白身能有如此地位,但若细数徐臻所立功勋,且不说仁政攻徐的策略。 就说千里排布,命麾下宿卫救曹老太爷,便已经是恩情了,这一点他人自然复刻不来。 “可若是在盛世,徐伯文这年岁也断然不可能有宿卫!” 当即便有人反驳道。 是以交谈之人尽皆点头,若是盛世之时,现在的徐伯文恐怕还在到处求学,寻师访友。 有可能及尽一生都无法企及二千石。 乱世出英雄,恐怕说的不仅仅只是时局纷乱,可借此扬名。 应当还是朝纲不振后,英雄便可稳固人心,出人头地。 “但若说出人头地,却非是为了名头,而是这苍天塌了,自有能者顶之,乃是功德也。” “不错!汝南葛陂黄巾,荼毒百姓多年,顽疾也!善治者方可治顽疾!顽疾可治,百姓当安!” “大汉兴旺之势可再起!天下诸侯皆忙着争斗不休,唯有曹公取兖州为平乱,取徐州为孝义,取豫州为安抚百姓。” “我等当略尽绵力,此次徐伯文之名传出,告示上也又说了曹公依旧求贤若渴,我等何不投之麾下,成就下一个徐伯文!” “大丈夫当如此,以才学心思,为大汉效力,名留青史!” “好,好!咱们立刻便去!” 这一夜,整个颍川许县,郭县等地,宛若花灯闹市,儒生无论身份高低,是否名士,才学多少,都心存报效。 逐渐往曹营而去。 有人期盼此时刚好缺人,可得入仕之出路。 也有人心怀热血,想高论胸中谋略。 无论何种,在颍川这一片本就人才众多之地,如此热络之势令任何人都坐立不住,几乎是争先恐后去求见。 在此时,荀攸再去深夜拜访陈群,陈之以情,晓之以理,并明言了日后许县之重,让陈群不得不动心。 陈氏宅院内。 于中庭相对而立,案牍上放着沁人心脾的上等茶水。 荀攸感叹道:“夫良禽者,择木而栖,此茁壮之木自当可也,长文如何不明,若天子至而归附,与奉迎天子前归附,可等若也?” “断不可同日而语。” 陈群深鞠一躬,起来时面带微笑,“多谢先生今日之言。” “长文必定铭记于心。” “言重了,”荀攸稍稍坐正了身子,怅然若失的微微感叹,“此不必创业之处,诸侯割据且不知其才。” “如今看来,天下诸侯能有雄主之相者,我主必占其一,长文入麾下,自当是计长远也。” “夫雄才大略者,家业非数年可殁,若割据亦可得数十年安稳,自霸一方安宁。” “今南北必有一战,如此盛况,陈氏若不参与其中,岂不是错过一桩大战?” “不错,”陈群年纪远不如荀攸,所以表情极其虚心,“在下愿辅佐曹公,我父亦然。” “好。” 荀攸当即点头,松了口气。 一夜相谈,算是不负主公所托了。 不过却也不是他一人之功,以徐臻之战功,主公之声名,加上多次礼贤下士到家中拜会为主,令两父子早以有所感激之情。 如此才有顺理成章,劝诫陈群入仕。 “好,既如此,我也不多留,长文明日可去面见主公,我当即去复命,至于颍川守,就请令尊,代为任之。” “若真可迎奉天子,日后主公必当请为三公九卿。” “不敢任也,先生谬赞了。” 陈群深鞠一躬,送别荀攸而出,在门外眺望了许久,胸中一口气却如何都抒发不了,只觉得心里颇为有些复杂。 这一入仕,日后路途就没那么简单了。 曹公兼具仁德与王霸,已有帝王之相,此话虽绝不会与外人道,可陈群初见之时,就已经感觉出来。 若是日后声威更盛,如此气质与心胸只会越来越重。 恩威并施者,令人捉摸不透,心思难猜也。 而自古伴君者,无不是如履薄冰,再加之曹公功绩甚大,与汉室恐怕迟早还会有冲突…… 天下,落于谁手,尚且还未可知。 …… 汝南军营内。 徐臻与许褚脚下已经湿透,全是泥泞。 两人回到了主帐之内,正脱下轻甲,换上别的衣袍,同时徐臻从床榻之后拿出了木桶,又叫人许褚也找了一个,去集水处打水。 管道与蓄水的阀门,基本上蒲风会随时带着。 再用铁锅烧热水洗脚。 “您亲自去打水?” “呃,是,习惯了。” 徐臻面色丝毫不变,其实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等我刷够了,一定找八十个美人日日夜夜服侍我。 日后连拉屎都不带自己动一次手! “这……” 许褚陷入了迷茫。 两人随着换防的一支兵士在排队取水。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徐臻的侧脸,终究是敬佩不已。 自己在家族之中,聚数千猛士,被人尊称大兄,任由差遣,此为豪气所换,是以许褚在劳累之时,也会让人帮忙服侍。 不过只是偶尔,他平日里本就已经在极力克制。 而今日,光是巡营与听取军情,安排驻军诸多事宜,就已经足足三个多时辰没能休息了,此时更是到了深夜疲乏之时。 白昼太守还亲自上阵厮杀,如此却不见疲态,自己排队打水。 如此劳苦方可得名望,怎么能不令人敬佩。 取完水,徐臻等待烧热之时来了骑兵,那是出去探哨之人深入汝南城外,得消息之后立刻来报。 徐臻原本正在泡脚,此时下意识的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出去,跑了几步地面太冰了,直接又跑回来伸进桶里。 嘴里嘀咕着:“真牛逼……原来这事儿也不是谁都能干。” 许褚愣了愣,“太守说何事?” “哦,没事,想起高兴的事情。” 徐臻等待片刻,骑兵纵马到近前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太守!已经探明了,汝南城防备空虚,葛陂黄巾未曾逃回城内。” “好,那应当是今日布下的追逐之计成了。” 徐臻展颜对许褚笑了笑,“接下来,交给子和兄长便是。” “闵真,你立刻去找子和兄长,告知他可连夜出兵围城。” “让子脩为副将跟随前往,典韦听从他调遣,另外,让孔明来我帐中准备安歇。” “喏!” 探哨当即回头,大步流星走去值守的骑兵处,转述了方才徐臻的命令,不多时骑兵奔出,朝着外营而去。 很快大军宛若滚滚雷声,战马不断迁出,步卒兵士同样整齐列队,肃杀之气遍布全军。 许褚看得一脸茫然,扫视了整个军营的之后,十分不解的追进了帐中来,疑惑的问道:“太守,您不去?” “不去,我要睡了。” 徐臻打了个呵欠,合身躺在了床榻上,知道许褚心里还有疑问,于是侧身过来面对着他,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笑道:“仲康,我向来如此,到子时定要安睡也,若是鏖战我自然会去。” “但今日上午在安排之时,早已料定此事,我与子和兄长商议,分兵追击逃散贼寇,不可令其回到城中,又派人打探城内排布。” “既然探哨已经可到城下,说明他们并无防备,无人能猜到今夜会袭城,葛陂黄巾本就无主将,首领更是在古城前早已被斩杀。” “如此恐怕可招降,汝南城应当唾手可得。” “无需担忧,你若是劳累,也可睡去,或者要立功的话,命典韦来宿卫,你随子脩他们去攻城。” 许褚顿时身子一振,收起了略微呆滞的目光,站得笔直,沉声道:“不不,小人守在帐门外,定不会让太守有虑!” 他心里十分骇然。 大战前夕还能安稳睡去,更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好像就已经为这一觉……排布了许多。 但不可能真的有人是为了能按时睡觉,所以计划如此深远吧? 世间还有这种人? 这时,远处一年轻儒生一路小跑而来,眉清目秀,气质儒雅,到帐前对许褚施了一礼,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是太守的……关门弟子。” “好,小先生请……” 许褚方才也听到了,让了一个身位出来,而且此前在巡营的时候,徐臻也遥遥一指介绍过,所以大概认识。 诸葛亮进去之后,转身再面向许褚,微笑躬身,道:“将军辛苦,在下,在下关门了……” 说着他放下了大帐的门帘。 许褚一下战术后仰,嘴角猛然抽搐。 “哦,这么个关门弟子……”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您这样让我怎么学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夜里。 曹纯带兵突然奇袭汝南城,城外百姓躲藏在道路两侧,见旗帜则出来相迎,甚至还有熟路者为军中将领带路。 在不到两个时辰内,行军至城下,包围城郭,而后劝降。 曹纯命人将之前葛陂黄巾数名头领的首级悬挂于战马之上, 来回游走,让城上的守军得以看得清晰。 如此多次劝降之后,城门大开,葛陂贼兵不再负隅顽抗,将城池归还。 曹纯得以率军进城,立即占据了城门之上各个要道,建立防备, 清点城内宅院, 收取城中贼兵财物。 所得无比丰沛,而且本就没有多少百姓在城内,不存在劫掠,虎豹骑扫清财物聚集之后再做分配。 已成传统。 曹昂亲自下令,所有人不得私藏财帛,不得侵占房屋田产,不得欺辱百姓, 守住各地的要道之后,很快将治安稳定下来。 逐渐,天光大亮。 典韦已回到此前营地,刚好徐臻一觉醒来,果然迎来了好消息。 “太守, 汝南城已下。” 徐臻微微一笑, 正打水洗脸。 典韦见状,顿时目瞪口呆的盯着许褚看, 两人眼神一交汇, 都很错愕。 你看我干什么? 许褚眉头逐渐皱起,自问可没得罪过这位前宿卫统帅。 典韦则是心里不爽,地方豪杰是有威望,可已然投诚为宿卫了,居然还让太守自己去打水? 以往俺可是日夜都记着此事,太守虽然嘴上从不愿意,甚至偶尔会骂俺,但俺知道,他心里可乐呵了。 他不肯是他的事,打水这点小事,为何你自己也不肯,又不是士族那些金玉身子,难道还舍不得力气不成?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逐渐碰出了点火花。 但此刻典韦还有要务,自然不和他多言,只是对徐臻深鞠一躬,恭敬的道:“太守,现下请您至汝南城,安排军务。” 徐臻此刻洗完了脸,将水倒在营地旁的土地上。 耳边登时就响起了微弱的提示声。 【你按时起床洗漱, 自律躬身,自律值+5】 “卧槽。” 徐臻当即心里骂了典韦一句,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帮我打水。 这些日子少拿了至少千点,感觉四舍五入损失了一百万。 我心里跟滴血一样你个憨货!!! 平日里还沾沾自喜呢! “走!去汝南城,”徐臻深吸一口气,换上衣物,提刀而走,着令宿卫牵来了战马,跟随在后的典韦心里一下就了然了。 又十分埋怨的瞥了许褚一眼。 “唉。” 这人虽为豪杰,在境内享誉威望,但似乎还没被杀掉气焰,看太守气得,很明显是在怪罪他连些许小事都不肯做。 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免得欺负太守人好心善,日后恐怕还要翻天了,他恐怕还不知太守在军中声威有多高。 许褚那边也是听到了这句叹气之声,眉头又皱了起来,心头来了不少火气,只是很快压了下去。 罢了,毕竟典韦是早年跟随在太守身边的心腹之人,忍一忍便是。 …… 中午。 众人已行至汝南城内,在外流亡的百姓,也多回到了城中来,原本居住在外城的士族商贾重回家中宅院,许多商贩也再得复业。 在外郊村落、乡亭、大集会的百姓,同样也生机勃勃,开始领城中粮食而食,耕牛放出以春耕。 徐臻在进入之后,曹昂已经将政事排布得井然有序。 “兄长!” 此时,曹昂和曹纯在衙署门外等待,见到徐臻下马走来,当即上前行礼。 “不错,我见城外百姓已安置,子脩已有主公风范了。” 徐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真心夸赞。 这段时日,曹昂的风范的确成长极快,曹操早年带他在身边言传身教,自小又有家学,其养母丁夫人恐怕又传其柔和。 是以行事不光有曹操的果决干脆,还有一股仁德在其中,对待谋臣礼仪备至,真为上佳人选。 只是天命,不知我能逆否。 徐臻拍打他肩膀的时候,心中稍稍想得深刻了些。 让曹昂神情莫名错愕,但唯有笑意不减,将疑虑挥去。 “多谢兄长夸赞,本就是学习父亲、与兄长之风。” “政事无虑,境内可先不用招兵买马,将战报告知主公,我们在汝南居住一段时日,养精蓄锐,操练军士,逐步安稳,静待时机。” 徐臻边走边说,此时思路畅通,知晓政事安定之后,百姓与士人之心都需时日来收服。 如今【84】的智力与【82】的内政,能给予他太多的思维,但最多只是良吏,未曾到智多近妖的地步。 “脑海中所能容纳的记忆和学识,依旧也有限,还需要继续提升。” 徐臻暗道。 虽理政思路清晰,但终究还远远没有达到首屈一指,更别说超出“人”的范畴,还要继续提升! “放心吧,伯文。” 曹纯当即点头,“我已派人送去了战报,等会儿我就去安排农耕之事,我们现在汝南安定下来。” 徐臻看向他笑道:“还要再追一封书信,先让子和兄长暂代汝南太守,将各地县乡官吏全部收服,若是无官吏的要立刻举荐上任。” “我?” “不错,虎豹骑统帅,若是代为太守,当地士人都会踊跃而来,因为曹氏精锐在此,如今已可代表安稳,有子和兄长的名头在,治安便会安稳。” “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曹纯面带微笑,转身离去。 此刻,徐臻与曹昂相对而坐,同时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放在了案牍上。 对曹昂道:“这是董访寄来的书信,昨夜交到我的手中,子脩你看看。” 曹昂拿出书信,扫视几眼后,忽然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徐臻,而后又仔细阅读,最后将书信按在了桌案上,脸上笑容逐渐灿烂,“如此,大事可成也!” “董昭竟能说动杨奉?!” 信中所言,董昭自张杨军中见杨奉,却明言自己受兖州牧之命,吓住了杨奉,到时可引见。 而杨奉很关键,他和董承、杨定是一伙人,可进言董承,为了免除被张杨、张济乃至是段煨,李郭等将军的追杀,会请曹操入洛阳。 迎接天子。 “此计,我心中已经了然,”徐臻微微点头,又取出了新的地图,摊开在桌案上,两人凑近一观,乃是自汝南起,由南而走。 向北而攻,将关隘攻破,便可入洛阳境地。 而洛阳南面的关口,实际上是有大军把守的,称之为陕地关隘,驻扎囤积兵马数万,将军乃是张济。 其军力绝对不容忽视,若是要硬攻,极有可能让虎豹骑损失惨重,徐臻也不一定攻得下来。 人数上并非是优势。 但徐臻还是点了几下这个地方。 “此地,张济必会让出。” 曹昂惊讶的抬头,一眼可见徐臻的面庞上满是坚毅表情,丝毫没有半点动摇,斩钉截铁。 这么自信? “兄长……可有什么情报?” 徐臻表情郑重,直视曹昂的目光,干脆利落的道:“没有。” “这是论断。” 曹昂眨了眨眼,战术后仰…… 父亲,这个我真的学不来。 太可怕了。 又是这句话,论断……意思就是,猜的是吧? 曹昂陷入了沉默之中。 兄长,您这让我怎么学?! “总得,有些根据吧?” 曹昂试探性的问道。 徐臻思索了许久,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极其艰难的抉择,最终道:“玄学,推算出来的,昨夜星宫南移,有将星——” “好了,我信。” 曹昂当即打断徐臻。 若是说玄学,他就更加不知道怎么和徐臻商议了,但是内心也真的敬佩徐臻,居然用这种理由来搪塞的时候,不光可以说得煞有介事,还可以表情镇定,诚恳不已,好像自己都信了。 “那,就以此关隘为主,派出哨骑打探消息?” “不错!”徐臻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一来,我们自南向北行军,便可不易被人发觉。” “如此主公可用少量兵马去迎天子,至南关而下,便拐入豫州,到时候那些将军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在此处再埋下一支虎豹骑精锐,还可迎头痛击追兵。” 曹昂眼眸忽然晃动,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原来真正的排布在后头,论断那张济是最难的一环。 若是张济真的离去,此地可令虎豹骑占据,之后要迎天子简直是十拿九稳。 “这样,子脩你写一封书信,告知老太爷。” “阿翁?!” 曹昂又愣住了,跟他有何说的呢? “请老太爷可以着手准备在许县购置宅院了,将当年皇宫旧物,先帝所赐曹氏的物件,都可放入其中,供天子居住。” “兄长的意思是,天子最终会去许县?” “不错,”徐臻神秘一笑,“昨夜夜观星象……” 这话一出,不远处安静坐着的诸葛亮都摇头了。 又开始了。 曹昂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大为苦涩,连忙打断徐臻,“不不不!!绝对不是夜观星象出来的。” “兄长你教一下啊,怎么判断的呢?!” 徐臻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肩膀,道:“不必着急,等真是如此结果,我再一点点教与你。” “这……” 曹昂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到脸色憋得涨红,学个屁! 兄长所知道的情报,从不隐瞒我,而且有什么想法都会第一时间分析商议,这一年来的确是宛若师长。 待我绝无半点隐瞒,说倾囊相授也不为过。 为什么我就是猜不到呢!? 他什么都教了啊!! 是我天资鲁钝,实在无法想到吗?! 这一瞬间曹昂人都已经懵乱了,甚至心思还有挫败感,但急切的就是,他非常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论断出来的! “不要多想,若是真可成,我定然告知你。” 徐臻收起了笑容,揉了揉曹昂的脑袋。 曹昂苦笑着,拱手而下,“兄长之才,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子脩所学还需太多。” “没关系,”徐臻坐直了身子,柔和的笑道:“子脩还有数年可学,时日还有很长。” 这一两年来,徐臻身边都有品性极好的良友陪伴,若是日后真的分别,其实心中也并不好受。 人之一世,还是要有三五个能时常互懂的挚友,否则太过无趣了。 曹昂执礼而拜,前去军营传令,他身影消失在徐臻视线后,徐臻当即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再也不装逼了! 我特么拿什么教他? 我也分析不出来,为何张济要撤,天子要去许县。 只能以地利人和为主,但说出来理由太过稀松平常,人家能信么! “太守,不至于……”诸葛亮听闻清脆声,忽而惊讶抬头,发现太守是垫了一只手在侧脸上打的。 甚至垫的还是手心。 啧,不愧是您。 …… 三日过去。 汝南军报送到了颍川之中。 曹操当即大为赞赏,并且直接开口夸赞了曹纯与曹昂之功绩。 徐臻独自书写的一封书信中,明言汝南内政事,皆由子脩独自推行,政令井然有序,民心可依。 春耕屯田之事,已推及全境,在秋日若天公作美,汝南定然可得粮食,即便欠收一样可用河鲜充饥,令成途径。 让曹操颇感欣慰。 “让子脩去跟着伯文,当真是对的。” 曹操越想越觉得舒适,当真为明智之举。 再加上,徐臻领军之后,立下战功的名声传扬,如今士人求入仕太多,寒门与白身最为奋勇。 门庭若市也! 曹操岂能不高兴,此一计,不过是让伯文得领兵而已,但却得了豫州士人之心,而伯文又可带兵,以养虎豹骑百战百胜之势。 一举数得。 “汝南如此建功,豫州几乎已经稳固,我看已经可以再分派人手了。”郭嘉当即拱手,“不必再等完全之事,趁春耕时节,命各地推举官吏,安排至豫州便是。” “至于豫州牧,也可定一人来理。” 他话音刚落,门外宿卫刚好踏入门槛来报。 “主公,刘玄德自小沛而来。” 曹操微微一笑,对郭嘉道:“这位玄德老弟,当真是快也。” 郭嘉稍稍欠身,方才的话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若是没记错的话,刘备曾经被人推举为豫州牧过,但从来没有到任,也在当地没有任何势力,只是挂了一个名头。 而那个推举之人,现在已经被赶到扬州寿春去做冢中枯骨了。 推举的缘由自然也无他。 无非是让刘备也卷进来罢了。 用心不光彩,但现在这处境,刘备又来到此,其意似乎颇为耐人寻味。 不过…… 郭嘉偷看了曹操一眼,发现他脸色毫无难处,腰背挺直大有雄风在,向来心里已经早有决断了。 已经在猛更了!比以前快多了吧!!求点票啊啥的数据呀大佬们,犒劳一下生产队的驴!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玄德!” 曹操在衙署门口迎接了刘备。 刘关张三人自战马上下来,刘备依旧还是灰色长袍,黑色腰带,头上带着朴素的发髻,双眸仿佛有激动之色。 “曹公,一别数月,终再得见也, 玄德当真想你,若非年关大雪封山,早就到鄄城与曹公促膝长谈了。” “天下分崩离析,听闻天子,又在颠沛之中,我心中难安, 终是至尊之躯, 却被李郭当做玩物, 如此祸乱,实在是……唉呀。” 刘备表情十分愤恨,被曹操紧紧拉着手腕,一同走进衙署之内。 郭奉孝站在门口,双手执礼放于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但随行而来的文武, 多少都有动容。 如今心向汉室的诸侯,恐怕不多了。 刘备虽还不算诸侯,但其名望逐渐而起,扶汉功绩多年不被抹灭,始终都有他的身影,得爵位镇一方是迟早之时,只关乎于大小也。 这人好生厉害, 记挂天子到这等地步,心思一心在扶正汉室,忠心不渝, 让旁人也动容。 若是如此, 如何杀也? 郭嘉暗中动了这个念头。 但又悄然摇了摇头。 除非二袁已死方可杀, 除此之外,无论以什么理由杀他,都会为日后与袁绍争斗埋下祸根。 杀汉室宗亲,让人心离散,特别是如今刚得声名鹊起,有人心相聚,此人应该是尊崇对待才行。 短短数个呼吸,郭嘉动了三次杀心,但却都压了下去。 虽然他明白,自己动杀心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身为谋士,应当还是谏言主公,不杀。 不可坏了此时大好局势。 “哈哈哈!来玄德,我来向你介绍,这位同样是我军中祭酒,郭嘉,字奉孝。” “这位是,中山靖王之后, 涿郡刘备, 刘玄德, ”曹操对郭嘉嘿嘿一笑, “也是我当年老友,我们是在会盟时候相会,但要是说相识的话……实际上在洛阳时就已经相识了。” “在熹平年间,我就曾听过玄德老弟的名声。” “曹公谬赞了。” 刘备苦涩的笑了笑。 “唔,不算谬赞,若非是黄巾之后,又洗净了因战功为官吏者,恐怕玄德现在应当也是一方二千石,以你老弟的才智与心胸,恐怕冀州就没有我本初大兄什么事了。”曹操拍打着刘备,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话刘备可不敢认,当即躬身,连忙摆手。 “曹公莫要那小弟说笑了,岂敢与四世三公的袁车骑相提并论。” 但这话,张飞倒是爱听,在身后乐呵呵的,也跟着曹操的话道:“比袁绍肯定比不过,不过却应该不至于只有小沛屈居,俺大哥之才,一样可令百姓安居,还可记汉室之好,那地盘,应当是越多越好。” 曹操笑容僵硬了片刻。 刘备登时顿住身形,这一瞬间,关羽拉了张飞一把,对曹操拱手道:“曹公,我三弟鲁莽,出言不逊了。” “哈哈!” 曹操一见到关羽就欢喜,此时越过刘备来拉住了他的手,一路拉到近前来,中期平和的道:“翼德向来如此,直言不讳,我岂能不知?你们三兄弟,难道我还不了解?不过是抒发心中之志罢了。” “那是,曹公对俺们确实是好!” 张飞嘿嘿一笑,不再多言,他自然也明白说错了话。 当天夜里,曹操摆下了筵席,款待刘备。 席间有陈氏父子在列,还有颍川郡的诸多谋士。 尽皆已经归附曹操,随行左右。 而代为太守的便是陈纪。 刘备与这些贤才名士一一敬酒,感怀汉室之恩,不过虽得见如此多的名士,却在筵席的最后,他反而感觉心中苦闷。 颍川名士,年轻之中的贤才,几乎都已经在这里了。 譬如陈群、陈纪。 郭氏的些许贤才,乃至是钟氏的年轻人,尽皆都在筵席之上,但是这些人,全部归心于曹操。 每一句话,他们都并不会感同身受。 逐渐,宴请的宾客散去,只剩下了寥寥数人在内,左边位置上有郭奉孝在不停的喝酒,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仿佛都不会醉一样。 右边则是刘玄德兄弟,张飞还兴趣高涨,关羽从头到尾,都是言简意赅,自带威仪。 此时,刘备喝完最后一觥,向曹操拱手叹道:“唉,如今天下纷乱,能在一隅有立足之地,备,已倍感庆幸……北方冀幽乱战,天子不明,我辈如何能安生!” 陈纪早已不胜酒力,被曹操派人送回家中,此时客位上有陈群在,当即笑了起来,对刘备拱手:“的确如此,玄德公果然心系天下,令人敬佩。” “哦,谬赞了。” 刘备摆了摆手,又长舒一口气,准备再展望般讲下去,再抒发内心志向的时候,陈群忽然又话锋一转。 “不过,如今有主公在,汉室有望也。” 陈群对曹操执礼躬身,又接着挺身道:“自董贼之乱起,百姓无粮可食,天下饿殍遍地,黄巾余孽再起,当真是令生灵涂炭。” “别说人了,连马匹都没了所食的草料,饿死的何止是百姓也?” “但如今,兖州、徐州在数年之内已经让百姓安居,阡陌田土之内,多是蚕桑、稻穗、米粟之业,主公之仁德与威势,都已远播海内。” “又这般礼贤下士,求贤若渴,自徐州起,到豫州内,俱是有我大汉子民为依附于主公之下,如此看来,主公应当是这乱世之英雄也。” “英雄者,救世安民,只手补天。” 刘备的上身微微后仰,顿时陷入了沉默。 闭嘴吧,没一句我爱听的…… 早知道我不开口了…… 我起的头,为何被他人当做了赞誉之语拿去捧了曹公,你们可以自己起头啊,不会吗?! 我是真心感叹天下疾苦,拿我当什么了! 还只手补天,我恨…… 刘备喝了一口闷酒。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哈哈哈,”曹操当即放声大笑,却还是抬手止住了陈群,感叹道:“唉,我只能为得惠政安居的百姓而笑,却依旧还心系那些水深火热的流民。” “然现在颍川、汝南都已归于我治下,其余郡县在不日之后,也将会尽皆来归附,豫州乱军当可平定,同样为此地百姓所幸。” “由此,有一事我欲问询玄德。” “嗯?明公请说。” 刘备当即打起精神,挺身拱手。 “我记得,袁术曾任你为豫州牧,是与不是?” 刘备一愣,左右向关羽和张飞都对望一眼,而后叹道:“明公,说笑了,袁公路此举,无非是在洗刷我罢了,当初我到徐州之后,他才说此推举,其目的再明显不过,当是要将在下架于火上罢了。” “豫州牧,岂是袁公路能封的?明公怎么不说,会盟之时,他还要将我叉出议事大堂呢。” 曹操嘿嘿一笑,“你还记得那事。” “嗯,不过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曾推举过你,原话是,玄德公仁德爱民,可为一方官吏,定可令一方昌盛。” “哦?何人?” 刘备颇为有些意外,在曹操麾下,难道还有人能赏识我? “徐伯文。” 曹操微笑了起来。 而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大堂之上,余下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静止一般。 唯一在视线之中缓缓而动的,便是关羽轻抚胡须,微微点头的动作,可他本来微虚着的眼睛,在看向曹操,同时微微睁开。 刘备颓然向后一坐,脸色一下子呆滞了起来,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是背心一紧,冷汗当即流了出来。 此刻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 留不得了。 曹操的身边绝对留不得,我必须要尽快离开,否则必然会遭其毒手! 他现在虽然不会动手,可一定会找机会,曹操或许,已经动了杀心了。 这一刻,曹操虽然还在淡笑。 可刘备却觉得,无形之中有一把刀,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背心处,若是接下来稍有不慎,这把刀会立刻捅入体内。 “伯文?” 刘备虽然心中无比复杂,但是却还是笑了起来,疑惑的看向曹操,道:“伯文为何会举荐我呢?” “难道是,我为他牵线搭媒之事,想要还此人情?” 曹操咧嘴一笑,“诶,或许便是此事。” “多亏了玄德,方才让我明白伯文喜好什么。” “伯文于我曹氏有恩情,我定然会万分珍惜,只是以往他志气清廉,从不收受半点礼物,现在我才明白,他喜好如花美眷,玄德真有你的。” “那就不奇怪了,”刘备心如刀割。 微微低下头去,感慨万分的回道。 曹操这句话已经太明显不过了。 他会万分珍惜。 刘备已经来晚了,日后千万不要再去打徐臻的注意,这是警告。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若是还在出言警告,那暂且不会动手杀人。 只是,没想到伯文会直接告知曹操,并且推举了我,如此一来,的确是非常决绝的将当初的情分已经完全还清了。 伯文啊伯文,我刘玄德难道就真的完全不入你的眼吗? …… 宴会之后。 曹操和郭嘉在内屋之中,相对而坐。 郭嘉凑近问道:“主公,伯文真的举荐过?” 曹操哈哈一笑,“当然没有。” “那为何?” 曹操笑意不断,自顾自的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就是帮伯文还了这人情。” 郭嘉沉默片刻,瘦削俊逸的面庞上忽然出现了然之色,眼神崇敬的看向曹操,情绪高涨起来,“不愧是主公!” “在下已明白,除还人情之外,还可让刘备这等自称汉室宗亲之人,有所成就,委以重任,如此便可给天下人看,让他们都念主公之好。” “不光如此,因为我们提早已经收取了颍川所有士人之心,这些官吏必然是真心跟随主公,日后刘备为豫州牧,也不过是善用其才罢了。” “等多年之后,豫州真可治理得井井有条,繁荣昌盛,刘备除了一个善吏之名,其余什么都带不走,如此主公相当于一举,三得。” “嘿嘿……”曹操当即笑得很是灿烂,指了指郭嘉,轻松道:“知我者,奉孝也。” 这个郭奉孝,越看越是喜欢,心思急智如此之快,便可读懂我的意思,日后带在身旁必然能成大事。 “其实,还有一得。” 郭嘉深鞠一躬,面色越发的恭敬,“在下愿闻其详。” “豫州牧,办理公务可定在许县,我们既然将许县定为重地,日后定然可将治所迁移此处,刘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又能如何?” “此豫州牧,他一定要受,一旦受之,就不容易再出去了,我可以给他数年时间,要么认命归附于我,让他的二弟,来为我冲锋陷阵。” “原来主公,为的是关云长……”郭奉孝似笑非笑的略微抬头,恍然大悟,这还是他第一次知晓曹操心中如此喜欢人家的二弟。 不过想来也是,刘玄德又何尝不是喜欢徐伯文呢。 郭嘉今日暗中观察刘备的神情,就已见端倪了。 “奉孝受教了。” 郭嘉站起身来,深鞠一躬。 曹操的这一步棋,下得他心中敬佩不已。 本来自己还在劝说他不要杀刘备,又不可重用刘备,如何去权衡,如此看来,这确实是妙计。 曹操不可兼任太多地界,豫州牧给刘备,而曹操日后就将兵马驻扎在豫州,岂不是一举数得。 而且,刘备做豫州牧越久,就越难再有翻身的可能,日后真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快些跑,要么就真的归附,再也不可生出大志。 随着天下逐步安定,时势也会稳固下来,兵法之中所谓的“道、天、地、将、法”都将发生了本质变化。 “哈哈,奉孝谬赞了,你之才我同样要仰仗。” “日后需你知我心,才可商讨万全之策。”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郭嘉眼眸满是热血豪情,仿佛对未来战事充满了信心。 “冀州袁绍,绝不如我主公也。” 他喃喃而言。 曹操此刻听这话,感觉到郭嘉心中似乎有别的情绪,当即凑近,小声的道:“奉孝,不瞒你说,小时我不如袁绍,乃是因为家世。” “如今我当真觉得,袁本初绝不如我,哈哈哈!!” 曹操的话语逐渐自信,仿佛飘在了半空中,这豪情壮语,果真是令郭嘉目眩神迷,心中更加笃定。 如此曹营,方才是匡正天下之正选也。 志才并不欺我。 年轻谋者有伯文,昂公子又如此出色,兼具仁厚与谋略,也无惧长远。 妙也。 今日更两万字啦!真的长!内牛满面!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典二愣子,出来单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许县的驿馆之中。 刘备和两兄弟回到了宅院之内。 在内等待的孙乾、简雍等人迎了他们进来,糜竺则是留在了小沛,主持境内的内政大计,带着百姓春耕。 “主公,回来了。” “怎么样?曹公说了什么?此次行军,可否让我们一同在豫州内建功?” 张飞眉飞色舞的拍着胸脯,黑面上笑容如花朵一样, “曹操对俺们是真的好,今日筵席上剑拔弩张,俺还以为要打起来呢。” “我看二哥都已经准备动手了!” 关羽乐呵呵的在旁,但是依旧保持了风度。 他做事,比起张飞来说要稳重很多,有些时候, 张飞是脑子一热,就会直接动手。 但关羽不会, 他会思索利弊, 并且要权衡是否对大哥不利,做事若是产生了后果,该如何让兄弟脱身。 一旦思考清楚了这些,他比张飞更加狠辣干脆。 不过今日,他也觉得不对劲。 刘备则更是一脸忧愁,心中烦闷,一句话也不说的走到主位上跪坐而下。 明显还在沉思着什么。 是以刚刚说完话的张飞略显尴尬, 快走几步到了刘备身前, 疑惑不解的问道:“大哥, 怎么还不高兴啊?” “那曹操今夜所说的这些话, 很明显是打算让你做豫州牧啊。” “那日后出去, 别人不都要尊称一声刘豫州,这多好!” “你不会又打算不要吧?大哥,这若是还不要, 那咱们这些年可真就不知如何立足了, 难道还要再奔波向别处吗?” 张飞身子敦实,胡须浓密, 肤色黝黑,此时急起来,像一头坐立不安的野牛。 眼睛瞪得极大,始终紧盯着刘备,怕的就是他说出一句不可接受。 这样一来,便是徐州牧也不受,豫州牧也不肯受,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即便是自己真的不慕荣利,那也要为麾下的文武想一想吧,这些徐州的商贾巨富,举家而投奔,难道什么都不求吗? 若真是如此的话,世间可没有多少如我等兄弟这等,不计报酬而死心塌地跟随之人。 “唉!” 刘备重重地叹了口气。 关羽此刻拉了一把张飞,略带斥责的道:“三弟,切莫要扰乱大哥思绪,此事等大哥细细权衡。” “总之,是受还是拒, 我等, 自当都不弃也,遵循大哥之意, 如是而已。” “当今世上,若无大哥岂有我等今日境地,此豫州牧若大哥要任,我等自当跟随,日后若曹公怪罪,你我兄弟一同承担。” 关羽此时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思绪却无法条理分明的理顺个中道理。 他们这么一说,反倒是将孙乾与简雍两人说得不明就里。 “到底何事?为何你们会这么说?” “二将军、三将军,你们倒是给我解释一番呐。” 孙乾哭笑不得,看样子今日宴会之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主公心神大动,陷入如此艰难抉择。 此时,刘备展颜一笑,对两人道:“公祐、宪和不必着急,曹公未必会推举我做豫州牧。” “只是,今日听闻伯文曾向曹公举荐,于是今日才有此一说。” “哦……”简雍听见这话,登时就明白刘备为何六神无主了,如此一来,他们日后和徐臻就真的是无缘了。 好不容易说好的亲事,如今正待徐臻去迎娶,刘备甚至还亲自下聘说媒。 现在基本上徐臻一句话就还回去了。 而且,据说徐臻从不举荐,绝不收受礼物,这份清廉,算是唯一用在了刘备身上。 这对于一个高洁之士来说,绝对是最后一次。 刘备若此时会因为徐臻举荐过他而高兴,那只能说明他并非是明白人。 很遗憾,刘备、简雍这些深谙人情世故,懂得外交口才之人太明白不过了。 “主公,也不必忧虑……” 简雍刚要劝几句。 刘备又接着苦笑道:“现下豫州这些贤才志士,宛若缤纷鳞鱼,都游入了曹公的池中……宪和你难道不知,我即便做了豫州牧,也只是为曹公在治理。” “这官位,若是真拿了,好处唯有得名望,但人情已清,还要徒耗数年在豫州,为曹氏卖命……我理政又非是酷吏,必会竭尽全力,可我——唉!” 刘备感觉这一次来,当真是走进了死胡同,被曹操拿捏出一方桎梏,挣脱不得。 而偏偏这豫州牧的名头,他又不得不拿! 唯有拿了,才能称之为一方诸侯。 这话说出来,简雍和孙乾当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若真是如此,真的进退维谷了。 最无奈的是,若是此次不来豫州,而是一直在小沛驻守,准备内政,也同样是毫无建树。 “唉,诸位不必多言,”刘备立身抱拳,强颜欢笑,“若是曹公将豫州托付于我,我必当尽我所能,令百姓富足,至少无愧于心。” “至于日后如何,一切都自有命数。” 刘备此时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恢复了平静。 此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一个念想。 并非就会如此埋没在豫州,或者逃不出曹操的掌控。 若是不行,还可弃掉一切,再向南而去。 他的内心深处,还深埋着徐臻曾经告知他的那个名号。 卧龙。 …… “太守!不要再卧着了,那几名长者等着呢!” “不去!就卧就卧!我就是卧龙!!一个合格的卧龙,就应该子时睡觉!清晨再起。” 汝南城中,徐臻已经侧卧在了卧榻上,伸出一只手对着地面指指点点。 同时嘴里还很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您出来看看嘛!送万民书了。” “不要!别劝了。” 徐臻根本没兴趣,并且翻了一个身。 “孔明关门!” “喏。” 诸葛亮无奈的对典韦拱手,心里当然哭笑不得,“还卧龙……” 他心里嘀咕着,这名号可真难听,一听起来,怎么都感觉是个好吃懒做之辈。 “唉!” 典韦白了卧榻上的徐臻一眼,转身出门去,同时挠着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诸葛亮弱弱的叫住了他。 “典叔。” “诶?” 典韦回过头来,看诸葛亮在房门之内露出个头来,小声的道:“典叔,此事并非是太守任性。” 典韦眼睛一瞪,“那你是说我无理取闹?你就只向着你老师?” “我平日里给你带这么多大块肉。” 诸葛亮苦笑道:“不是,万民书要让子脩兄长去领。” 徐臻可不能领,这一旦领了,传扬出去之后,主公并不会如何,但落入他人的口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指不定会被人捏造谣言来中伤太守。 “哦!”典韦一拍脑门,顿时惊醒,他险些忘记大公子就在衙署内了,“好像还真是。” 怪不得刚才太守不耐烦呢,原来又是在怪我太笨是吧。 “那俺这就去!” 典韦当即转身离去,过了庭院时见到了靠在后院大门门框上的许褚,当即就不客气起来,“许仲康!宿卫时这等风貌,如何护卫太守安危!?” “我宿卫营军中风貌,就是如此懒散吗!” “站好了!” 许褚顿时眼睛一瞪,胡须都吹动了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谁都捏紧了拳头。 但许褚还是气势一弱,站直了身子,将宽大的肩膀挺直,长刀立在地上。 有些横关山岳的模样。 典韦冷笑了一声,“这就对了,宿卫营俺是统帅,日后招子可放亮些。” “统帅要做的些许小事,你得抢着做,让太守自己打水,真当自己是大爷了吗?这可不是在你的许庄。” 他说完这话当下马威,正准备离去,结果刚走了没几步,许褚登时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道:“典统领。” “啊?”典韦回头去看他。 许褚面沉如水,双眸圆瞪,右手捏紧了大刀刀把,微微抬起寸许,向下猛砸。 砰地一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许褚露出一丝哂笑之意,道:“听闻典统领是营中勇武第一?” “咋?不服?”典韦顿时转过身来,同时直接和两旁的副将道:“闵宪,去请大公子到衙署前院受万民书。” “喏!” 副将万分无奈的离去,这种场景他肯定不想走啊,刚来的许褚,一看就必定也是位猛人。 这种节骨眼儿上,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结果看不到。 赶紧去传令,等下回来说不定还可以赶得上。 “当然不服,典统领若真想把我治得服帖,用嘴可不行。” 典韦听了这话嘿嘿一笑,当即卸了甲扔在地上,只穿着褐色的一件单袍,将手臂挽起,同时喝道:“那俺就教教你,日后要如何履行职责。” 许褚那边也是同样放下了长刀,卸甲脱衣,挽起袖子。 片刻间,两名都是身材魁梧的猛士只剩单衣,胸膛都很雄壮,到了后院这宽敞的演武场对峙。 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势头一起,内屋直接开了一道缝。 诸葛亮探头出来观看,眼里满是兴奋。 打起来,打起来! 两人可都是猛士啊,当真是难得一见。 俄而,诸葛亮眼前视线一黑,他猛然抬头,发现徐臻也背着手在透过门缝看外面。 “太守,您不是睡了吗?!”他登时心中惊讶,这世间还有事情可以影响您睡觉? “看个上半场。”徐臻看向门外,又伸出手拉开了些许。 诸葛亮愣了愣,没听明白。 此刻,院中的两人对峙片刻,典韦摸着手腕瓮声瓮气的道:“俺先说好,输了的可别影响日常值守,不可懈怠练兵。” “那是自然,”许褚冷哼几声,“也不准找太守告状。” 典韦扬起了下巴,“更不准到处说俺欺负了你。” “来。”许褚四平八稳的站着,坐等典韦而上。 此时,只见典韦吐气开声,大步奔去,到近前忽然加快,闪电般一拳朝面门打去。 许褚侧身让开,双手又猛然合抱,抱住了典韦的手臂,双手用力准备扛过肩膀往地上摔。 典韦也是眼疾手快,一个进步上前,另一只手抵在了许褚的腰部。 让他无法用力来撞。 “好小子。” 许褚根本不含糊,甩开了典韦的手臂就闪身拉开些许距离,而后一脚踏前,转身后蹬,回身一拳朝后方打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典韦也是难以避让,索性就不让了,趁着前倾的趋势,同样也打一拳。 砰地,两人同时后退,各自的肩膀都中了势大力沉的一拳。 都在暗暗心惊。 “这厮好大的气力。”许褚内心暗道。 他一只手居然可顶住我全身腰部,我在淮汝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猛人,看来太守并没有胡诌。 “再来!” 下一刻,典韦再次欺近,近身之后打了几拳,都被许褚格挡开去,然后抓住了典韦一只手。 同样典韦也反手找到着力点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手臂,两人较上了劲开始角力。 “喝啊!” 许褚憋红了面庞,双肩敦实的肌肉鼓起,却还是拉他不动。 反倒是自己双脚被稍稍拖拽,登时就明白自己绝对拉不过,于是只能不断卸力,朝两侧转圈。 并且在此途中,二人都找准对方力气用老之时,趁机以脚上功夫抢占更有力的位置。 凭借技巧,许褚才可与典韦平分秋色,但他以往在淮汝与人交斗从不需用巧力。 今天还真是遇到天克之人了。 真有人力气这么大? “好精彩!”诸葛亮看得极其带劲。 徐臻却打了个呵欠,瞥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睡觉。” 两个莽汉,若是不生死搏杀,果然很没意思,就是角力罢了。 这玩意得是内行,才看得出发力和脚步的门道,基本上没有观赏性。 不过打打也好。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无双猛将。 胸中都自有豪气,说不定打完明日就是好兄弟了。 …… 第二日,典韦和许褚都是身上浮肿,酸痛不已。 昨天至少打了三百个回合。 却依旧没分出胜负来,直到宿卫门已经要去深夜换防了,才只能作罢。 不过典韦倒是直接约了许褚今夜拼酒。 既然打架分不出,这必然可分出来。 徐臻醒来的时候,许褚还在外驻守,似乎听见动静,已经提前把水打好了,他脸上虽有点肿,可却不见疲态。 反倒是等徐臻出来后,大步到身前来眉飞色舞的沉声道:“太守果然没骗我,那典韦当真是勇冠全军。” 徐臻眉头一挑,“输了?” “当然没有!”许褚自信满满,脸上露出豪迈笑意,“三百回合分不出来!三百回合之后,只有天知道!” “我们已经约定,每年必定切磋一次。” “往后数十年,必然能分出个胜负来!” 徐臻被这句话弄沉默了。 拿着毛巾擦了把脸,咋舌道:“你们打就打,少插点旗子。” (本章完) 第八十章:他们经常舌战,难分难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诶,为何这么说?”许褚愣了些许,“太守可是担心我们因此生恨?那不会!” 他神情略带欣赏,大气的拍打胸膛,“大丈夫言出必行,胜不了便听典兄的。” “典韦也不愧是勇武冠全军之称。” “那不是,”徐臻面色严肃, 不苟言笑,看向远方,“他输给了我。” 诸葛亮跟在徐臻后面,点头道:“是的,当时我看到了。” 许褚:“……” …… 清晨,刘备就被叫去了衙署。 曹操将豫州交由他来管辖。 刘备想了一夜也算是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是以在推诿几次之后, 勉强取了印绶。 而后带关羽和张飞数人,搬进了新改建的衙署宅院之中。 开始处理各地之公务。 但和所料不差分毫, 手底下的官吏,各地郡县推举的名士,几乎都是曹操的人,甚至汝南太守还是曹纯暂代。 当地的百姓也都知道曹军在许县驻扎。 叫一声刘豫州的时候,紧接着就会惦念着曹公,这等境况,刘备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有所改观。 而老百姓一样会认为, 此时刘备不过是曹操的下属, 这又要如何去解释, 才可让老百姓只记住刘豫州? 太难了。 是以一日下来, 刘备的心绪其实并不开心。 但好在巡视屯田, 事必躬亲,让他充实。 如此过了十几日。 逐渐稳定下来。 曹操派出去明探暗探不断探听来自安邑的消息,在春耕之后, 诸多所谓保皇派的将军们并不满足于在安邑定都。 还是要回到旧都洛阳。 于是在商议之下,又再次准备启程,要将天子迁往洛阳皇都。 彼时的洛阳, 在经过了多年的复建之后, 在外的村落与乡县勉强可以主人,但皇宫始终无人去修缮。 一者是诸侯混战,争斗不休,大家都想要壮大自身,并没有精力耗费在如此一座华贵的皇宫上。 二者便是没钱,有钱都用来扩充军资,招募兵马,安抚百姓,怎么可能会用以资皇宫,去换取那些许忠汉名望。 是以天子即便到了洛阳皇宫,对于诸侯来说也只是负担,连身为皇亲的刘表,都无法从荆州到旧都来修缮。 收到此消息,曹操就开始等待,并且下令兵马缓缓向洛阳附近移动,缓行军并不会那么快速,预计要用十数日方可到达关隘附近。 而天子, 又秘密发出了一道诏书, 命各地诸侯前来迎奉,护驾天子,不可有违,其中甚至连发了好几道诏书到冀州与幽州。 想要两家讲和。 当曹操正在豫州之内蓄势待发,等待董昭消息的时候,北方却也因此陷入了迷茫之中。 …… 冀州,邺城。 华贵富丽,阔气堂皇的衙署之中,由数百阶梯斜而向上,一座横纵至少百丈的大堂坐落。 甚至不可称之为大堂,看庭柱之雕纹与用料,叫一声“大殿”也不为过,此为魏郡最富丽之地。 也是袁绍居住的衙署。 在大堂之前,便是长达五百丈的校场,大院还在更远处,过大堂后,再随着廊庭向深处走,还有无数院落。 仿佛一座小型的皇宫。 若是此时有天子身边的人可俯瞰此衙署,心中定然会生出疑问。 假如,只是说假如,拆了这里,很可能完全足够复建修缮洛阳旧都,当然了,可以修但没必要。 毕竟他们也打不过袁绍。 正堂内。 宽敞大堂全用木质地板铺就,地面打磨得十分细致,仿佛每一块都用尽木匠之能,在外排列的文武脱鞋而入,有仆从自两侧将鞋按照次序摆放完整。 入堂议事之文武,可谓人才济济。 汝南名士许攸,清河名士沮授、崔琰。 颍川名士郭图。 还有冀州之地,辛评、田丰等尽皆是鼎鼎大名之人,去到任何诸侯或将军之地,都可得到尊称拥戴,奉为上宾。 这些人才齐聚一堂,令袁绍对大业更为有信心。 主位之上,一胸膛挺高,肩膀宽阔,面容俊朗者,便是袁绍。 他正目视文武进大堂,坐到自己的案牍后,呈两排顺列而下,气派无比。 为首的谋臣自然为沮授、郭图、许攸等人,居于左侧案牍之后。 武将同样也都是河北一带猛将,都是在大小数十仗之中打出来的赫赫声名。 主以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为首,其余将军都是龙精虎猛,顺下而列,不过武将席上在前列缺了一个位置。 乃是大将鞠义,未曾到达议事,此时的鞠义,在界桥大胜公孙瓒白马义从之后,将兵马推进数十里,与他继续割据,已快要将优势转为胜势,不可随意撤军。 文武坐齐之后,有些消息灵通者已经明白了今日为何召见百官,是以文臣轻抚胡须面色如常。 甚至文臣首位上,身穿棕褐色长袍,开黑色襟边的许攸,还颇为自得其乐,面含微笑,不时的瞥向两侧同僚,自有一股倨傲之色。 “诸位,”袁绍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而且极具威严,一开口便让原本略显喧哗的大堂安静下来。 “今日召见集会,乃是为天子诏书之事,天子再次发来诏书,命我带兵去迎奉天子,修缮洛阳旧都,还大汉之统安定四海。” “然,如今境内战事不断,白波、黑山未平,且有公孙瓒妄图叛汉自立,杀害刘幽州,此战事未平,如何去迎天子?” “诸位,当畅所欲言,这天子是否可迎奉,若是去相迎,该定都在何处?或者,我等可要出资修缮洛阳旧都,力图扶大汉之昌盛,此该以何为计。” “诸公,不比等抛砖引玉,子远先说。” 袁绍直接看向了许攸,在方才进来的时候,他就已发现许攸面色自信,跃跃欲试。 是以直接明言让他先行来说,许攸得令,当即立身拱手,环顾四周之后侃侃而谈,“夫兵者,以道义为顺。” “顺者用兵宛若大浪击岸,无往不利,天子若可请入冀州,则日后天下诸侯皆慑服,不可违背天子之意。” “主公可为天子利剑,扫荡六合!建不世之功,而那时候,攻伐掠地皆奉至尊之意,天下莫敢不从,百姓断然也会影从而随,在下认为,必要迎奉天子。” “在下附议!” 他话音刚落,当即就有人立身而起,寻声望去,是在第二席的名士沮授,此人八字胡,体态瘦削,面皮很薄可见骨络轮廓,双手拢入袖中,当即面色严肃道:“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官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 沮授话不多,但一语切中要害,让许攸回头来笑看了一眼。 正是如此。 挟天子以令诸侯,此后用兵便可占得先机。 而现在冀州、并州、青州逐渐都归于袁绍麾下,冀州又是沃野千里之地,城池之间相隔距离并不远,路途之中除水路之外,没有大山相隔。 如此地势,简直得天,独厚! 莫说是运粮,哪怕是城池之中的游商往来,都可快上数倍,日后壮大绝不是难事,囤积粮食百万石后,用以屯军资军,一旦得天子在手,顺水击石,无往不利。 天下绝对无人是对手也。 “说得好,好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沮君果真行策干脆,令我心甚慰。” 沮授脸色不曾有变,腮帮微鼓,拱手而下。 其余谋臣都在思量,互相张望,不断探着眼色,谁也猜测不到袁绍心中的想法,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何决断。 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还是令人心惊。 最可怕的是,这话居然是从沮君的口中说出来,更加是唏嘘不已。 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如此,岂不是和董贼无二了吗?!” 这话说出来,许攸当即立身起来,转头去找,神情满是愤恨,“谁人在堂上如此胡言乱语!?诋毁我主,其心可诛也!” 其余谋臣也是心里一惊,但很快就明白是何人开口,在冀州邺城,能有这种胆子口出狂言者唯一人也。 不过他出声倒是也好,总得有人将许攸之言反驳下去,若是天子真的来,日后冀州只会更加麻烦。 是以,很多谋臣当即也安然坐正,准备看两人的舌战好戏,以往时候,因政见不和,两人舌战也并非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都是激烈万分,难舍难离,是以现在几乎是见面不曾多言,一旦开口多为舌战也。 “许攸,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诛,”此时在后席之人声音洪亮的继续开口,“如今冀州刚好完备,战将数百,文臣无数,百姓安居乐业,此乃是我主之功绩。” “而天子若来,他的诏书我们是否要尊奉?他的兵马我们是否要让其驻防?若是让我们不攻幽州,命张杨、杨奉、董承去取,再让他们做幽州牧,又该如何?” “你等只知道掌控天子,但却不明白,我主世代皆食汉禄,声名高洁,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言,不是让袁氏百年清誉扫地?令天下士人寒心?” “天子如传国玉玺般,都不可受也,若是他能到洛阳则奉钱财修缮复建,年年上供以表忠心便好。” “沮君也明言,我冀州之地已是兵马强盛,那又何须让天子再来?” “田丰!” 许攸跪立转身,刚好可见田丰一脸不屑,当即眼睛虚了一下,喝道:“此乃是小人之心也。” “我主即便迎天子而归,一样可迎入邺城,奉为至尊,如此天子感恩我主恩德,必然会言听计从,也并非定然是胁迫。” 田丰冷笑了两声,“呵呵呵……许攸,你未免太过狭隘了,天子是听从,可他身边的将军们又如何?” “那些人,哪个不是护卫有功,送天子一路东归,是否都要封列侯,到时候将冀州之地都分封出去,我们则搬去并州吗?” “哈哈……” 田丰之语,引起了哂笑。 但笑的却不是他的话,而是搬去并州这件事。 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迎奉天子并没有必要,袁绍四世三公的名头本来就是他的招牌,他是不能轻易对天子不敬的。 一旦做了,就意味着僭越,让袁氏背上一个抹不去的名声,袁绍可不敢这样做。 “小人之心也,当真小人之心!” 许攸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沮授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再多言,看不清深浅,只能唉声叹气。 许攸本是汝南之人,跟随袁绍一同到冀州来,当年和刘备还是老友,也曾策划过反叛之事,可谓是历经风雨。 但他有一点不好便是,不算是显赫士族出身,乃是身份低微的士人,早年求学时认识过最大的同窗,便是曹孟德。 而那时候的曹孟德,虽也在太学,但因其父乃是大长秋曹腾过继之子,被认为是阉宦之后,并不受人待见。 所以许攸才会和他关系好。 这些年虽有名望,但也有不好名声。 所以到冀州之后,袁绍依然还倚重许攸,可别的谋臣并不喜也,总是不愿容纳他,也会轻看其出身与名声。 田丰见他不再言语,当即又向袁绍道:“主公,我们本就胜券在握,幽州公孙瓒犯众怒,一败涂地也。” “不出一年,必可得幽州在手,如此手握四州之地,耕种屯田,富民强兵,又可靠幽州与并州豢养大量战马,如此数年之后挥军南下,天下何人能挡?” “到时候天子是否在手,又能如何?而此时若是拿了天子,百般掣肘,官吏日后是归汉籍,还是在冀州府?若是让那些保皇派将军来冀州,做乱又该如何?如此必当考虑也!” “还请主公三思!!!” 袁绍眼眸顿时晃动了片刻,朗声感叹,“田丰之言,也有道理。” “这样吧,奉诏!” 袁绍思索片刻后,下了决断,让许攸顿时惊喜,抬头起来满是期待的看向他。 接着又道:“派高览,张郃前去迎接天子,但不可快速行军,一路上扫荡山匪,巡防治安为主,拖过去。” “啧……” 许攸颓然坐下,双眸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这,这是搞什么…… 要么就直接去,要么直接拒绝,这奉诏又不肯快走,一路行军耽搁,还不如干脆利落一点。 您不会还觉得这是妙计吧?这不就硬拖吗?难道天子知晓了不会怪罪? “主公英明!如此既奉诏表明忠心,又可无需接迎天子到邺城,自当是妙计也!”田丰当即拱手。 同时在许攸背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我观其身姿,不在吕布之下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下了堂议之后,袁绍和许攸行走在后院的庭苑之中。 许攸满脸的不解,一路急趋跟随,同时急切而言,“车骑为何如此?” “此前天子第一道诏书时,我见车骑心中感念汉恩,是想要迎奉的, 若是能得天子在手,必有万般裨益。” 袁绍一直在深思。 脚步虽不快,但很有气度,所以是大步缓行,让许攸跟得很是难受。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子远, 你跟我数年,我当然知你心意。” “可你哪里都好, 就偏偏不曾记得我麾下如此多谋臣。” “清河人,汝南人,冀州名士,多如牛毛,如何能不权衡?”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可若是一直权衡,岂不是为他们所乱? 许攸听到这话才算是完全明白, 原来袁车骑并没有真的在问计, 实际上他心中早已经决断了, 若是一致愿迎奉, 便会立刻出兵。 若是名士之中多为沉默者, 便如此阳奉阴违,迎天子,但是又没有完全迎。 抛出这个问题,无非是想要看一看这些人的反应罢了。 主要是袁车骑为冀州牧之后, 身边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多了,各大派系的名士多如牛毛, 每个人都有经国之策, 无论走那一条,都可让三州之地壮大。 如今幽州又是真正唾手可得,日后四州之地,北方几乎都在手中掌握。 “这么说,车骑当真不要天子,愿意将之拱手让人?” “不错,”袁绍深吸一口气,继而长舒出来,表情逐渐变得坚定,“眼下之计,当是幽州。” “公孙瓒杀了刘虞,引起当地郡守的不满,现在已经是剑拔弩张,依我看,等今年秋收之后,他必然会遭到围攻。” “借此时机,我可入主幽州,振臂一呼,便可得当地郡守拥戴,公孙瓒必死无疑!” 袁绍冷哼一声, 成竹在胸。 他纵横沙场多年,布下之局无数,多谋多思,早已掌握了幽州如今的状况,是以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溃公孙瓒,收其部众,灭其家族。 而后得幽州之地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数年之内便可真正壮大为第一诸侯,无人可敌。 是以,在说完这话后,他面部一松,还是转而向许攸露出笑容,柔声道:“子远不必心忧,有舍必有得,方为丈夫也。” “我并非不听子言,只是在天子与幽州之中,选择了幽州而已。” “子之策或许也对,但选择幽州未必有错,无论何种,都可立于不败之地,又岂能两顾?” 许攸看着袁绍的笑脸,一时间有话也说不出口,噎在喉咙内几次欲语,但都忍住了,他此刻很想说一句为何不可兼顾? 只需派遣一万兵马去迎接天子便是。 但却不敢再说。 因为袁绍已经做了决定。 跟随多年,许攸很懂袁绍的心思,他很难做决定,但有些事一旦心中有了决议,就难以改变,除非是自己可推翻心中所想。 自当年起便是如此,如今年岁越大,家业越大,反而越发的严重。 前些年,曾有人用一个词来辱骂主公,后被轰出门外。 那个词叫做——刚愎自用! …… 春耕已过。 曹操收到了一封书信。 天子已在董承、张杨、杨奉等人的护卫下,逐渐东归,即将到达洛阳。 而郭李二人,再也无法追逐,然当初保皇一派的诸多将军,因为个人私怨,也有争权夺利,所以陷入了争斗之中。 “在下,会竭尽全力,劝说董承与杨奉请曹公迎天子。” 砰! 曹操将书信摔在了案牍上,神情颇为欣喜。 “好个董昭,果然不负所托。” 此时,郭嘉连忙上得前来,关切的问道:“可是……天子已到了?” “不是,但袁绍行军极慢,不像是来迎接天子,倒是在奉诏之后,不想迎奉,而其大军,在春耕之时,也不断向幽州集结。” 曹操结合此前得到的军报,立刻就能猜到袁绍的心思,“这位本初老兄,已经退出了天子的争夺,他必然不会奉诏迎天子入境。” 郭嘉眼眸微微晃动,“如此,就和我们论断所料不差了。” “嗯,”曹操沉思着,起身来回走动了片刻,忽而转过身来,对郭嘉道:“告诉伯文,立刻动身向洛阳南部进发,攻大谷关。” “而我军依旧驻守豫州,除曹纯所部的所有虎豹骑,随我亲自去洛阳,还有——”曹操仿佛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写一封书信,让文若来此,随我一同去。” “好。” 郭嘉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曹操一眼。 主公果真,还是有情有义的,文若这辈子,恐怕都会忠于汉室,如此接驾之行,岂能少了他。 即便是明知这一点,主公还是会刻意请来,不会规避,说明他心中一直惦念着文若。 如此看来,颍川这三友虽当年路途不一,却同样都跟对了主公。 日后虽不知去往何处,是否同路,但至少现当下依旧是同行。 郭嘉心思略微扰乱,仿佛春风扶动镜湖面,泛起些许涟漪,很快就平静下去。 …… 自许县出来的书信,很快送到了徐臻处。 彼时的他,正在操练士兵。 【修习练兵,日夜不辍,已持续三十六日,自律值+150,统率+1】 【统率:83】 【自律值:8100】 徐臻先放下了书信,选择了兑换特性。 【雄风:身姿雄风,令人神往,此特性会让你更加富有魅力,并且麾下兵马在战场可获得振奋人心,魅力+10。】 【魅力:95】 “很好。” 积攒了很久,终于换得了新的特性。 徐臻此刻退出系统,感受自己身体的些许变化,无形之中心性也更加坚韧大气,面貌坚毅稳重。 更具有名士风范,暗暗松了口气。 打开书信,徐臻上下扫了一眼,便明白时机已经到了。 “仲康。” “在!” 许褚从帐外而进,双手抱拳。 “立刻叫子和出兵,立刻向大谷关进发。” “喏!” 春耕之后,汝南城的百姓已经算是安置了下来,期间曹操两次将粮草送到了汝南之内,安置了几十万百姓。 等待秋收之后,必然可得不少粮草。 是以现在出兵,徐臻只需留下几千乡勇镇守城池,守住各地的关卡要道,便可防止治安再次混乱。 很快,军营整个动了起来,将士井然有序的开拔,在曹纯呼喝之下,很快整齐列队,先锋营以豹骑为主,中军则是徐臻的宿卫营进发。 足足一万人,朝着大谷关而去。 这兵马并不算多,但却都是精锐之师。 从汝南到大谷关,大概三日行军路程,期间多是小道。 徐臻在半途让豹骑先行,派出三支兵马向前打探路途,在第二日晚上,探哨来报,果然发现了大批兵马正在前方官道之上。 于是徐臻立刻让兵马原地停下,隐藏于山林之间,与曹纯、曹昂一同向前,亲自上得前去,到山丘深林之中慢慢摸索,探查来军。 许褚与典韦护着徐臻上了山坡,此时远处旌旗招展,有骑兵先行,绕着小道开路,几人头一缩,稍稍等待片刻后又冒出来。 他们本不在一条道路上,所幸是豹骑的探哨习惯,比一般的兵马要多走十里,因为马术过硬,并且战马都是精挑细选。 是以比一般骑兵胆子大很多,这等战术素养,也是徐臻日夜操练逼出来的。 现在就已有成效,占得先机。 片刻后,远处出现了旌旗,得见一个“张”字。 曹昂当即缩回来,震惊无比的盯着徐臻,“兄长,真的是张济?” “不错,张杨并不会出现在这里,”徐臻点点头,“他们南去,是要从豫州而过,到荆州南阳寻立足之地。” “南阳……投奔刘表……”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曹纯眼神真挚的看着徐臻,此时身边虎豹骑有两千。 加上步卒一共万人,若是伏击的话必然能有所建树,但肯定还会有损失,可若是放他们离去,大谷关或许可以毫发无损的拿下来。 两种选择都有所得。 “让我想想,”徐臻又冒头出来,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的胡茬,心绪不断思索着,眼神越发的凌厉。 张济。 既然在这个时候悄然离去,显然是不蹚浑水,率先离开天子之争,而已挣得了将军之功。 真可谓是急流勇退。 脱身如此漂亮干脆,便是善于保命也,有这种本事的谋臣,整个汉末不多,必然是那位伏击了曹操两次,但是却依旧还能在大魏终老的贾文和。 徐臻看不见他在何处,此时心里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看了一眼左侧的典韦。 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曹昂。 心中不由得揪了一下。 “子和兄长,命人到前方道路伏兵,”此刻,徐臻当即咬了咬牙说道。 “真要动手?!”曹纯面色一惊,当即劝道:“伯文,我们与张济可没仇,而且他还是大汉将军,若是真动手,日后说出去可不好。” “放过去吧!” 徐臻凝目远眺,没有丝毫动摇,坚定的道:“以张弓搭箭吓止便好,无需拼杀,我有事要问他们。” “好!” 曹纯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却相信徐臻的判断。 另外,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张济与曹军并无什么仇怨,也非是明面上对立之敌,一旦在伏兵的状况下喝止,双方不会轻易动手。 …… 下方兵马。 在小道之中而行,胡须浓密的张济身穿将甲,拉住缰绳催马快走,左边是他的侄儿张绣。 右边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瘦削儒生,此儒生面容慈和,脸上没多少肉,胡须垂落至胸前。 此刻正与张济谈笑风生。 “文和先生之言,我自当谨记于心。” “将军到荆州之后,应当尽快攻下南阳,占据宛城,穣城两座城池,至于小城可至新野。” “此三城无论哪一座可稳坐其中,便能够和刘表相谈,让他赠与粮食以屯军,而后治理南阳百姓,春耕秋收,静待时机。” “那么,时机又是什么呢?” 张济微微一笑,虚心问道。 贾诩哈哈一笑,道:“将军应当没有争雄之志了吧?” 张济苦涩的收起笑容,回答不言而喻。 他们自然是挣不了雄了,否则也不会自天子身边远走,弃陕地而离去,另寻南阳以容身。 南阳乃是当年孙坚、袁术驻守之地,这一两年内变化颇大,刘表也未曾完全收回。 “若是没有,就完全可矣,只需等待天子安定,建安开年,日后便自有人来招揽将军,届时何须卖命厮杀,只需屯兵而肥,待价而沽。” “便可让手底下的所有兄弟,日后都有安身立命之所。” 贾诩拱手。 长舒了口气。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从劝说李傕、郭汜回长安坐拥天子开始,那时依旧还是滔天大罪,一旦有诸侯重新拥得天子,他贾诩必死无疑。 到如今,筵席之上退胡人,令李傕出走,再力主郭汜同意天子东归,赢得了张杨等人的信任,后来献计让张济前去迎接天子,献粮草肉糜,让天子与百官得以保全,记下此恩情。 而后如今再离开是非之地,到一处安身立命,远离北方,此等布局,几乎可以让自己摆脱死亡之命运。 至于天子谁争,天下谁得,关我屁事。 我贾诩只知道,等北方之主定下,或者在曹、袁争霸之前,必然会有一方到南阳来,争取张济将军。 那时候,便是最好说价钱之时。 那才是光明的未来。 “多谢先生解惑,还请先生,日后多教导我家绣儿。” “哈哈哈,那是自然,”贾诩大笑而视,对张绣并不讨厌,这位少将军身负绝学,枪法传神,面容秀丽,年纪轻轻在军中已经颇有威望,日后必成大器。 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尊为叔父般,两人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不过,若是日后有事,该卖还是得卖。 这份情谊,最多就是卖的时候我会伤心。 刚有此想,忽然在山间亮起了火把,刷刷刷一连串的身影出现,站满了一侧的山林,全部都是强弓劲孥,张弓搭箭。 令张济等人大惊失色。 “谁?!” “何人在此伏兵!?此乃是大汉骠骑将军的兵马!?!” 此时,徐臻等人纵马从小坡上逐步下来,身后密密麻麻的全是兵马跟随,刚好对着侧路,但双方人数还是有所差距。 张济一只手抬起,止住了周围准备围杀过去的兵士,向侧身问道:“你是何人?” 他倒是也有骠骑将军的风范,如此态势并不慌乱,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徐臻,看他胡茬与俊朗面貌,年纪可并不大。 此人一身银甲,长发飘飞,身姿挺拔,虽风尘但难掩其雄风,白袍飘飞,所染血味随风而来,更添几分野性,但看外形却又是位儒将。 而且最多二十五六,与我侄儿相仿,竟然敢纵兵伏击倍于自己的大军。 胆子可真大。 何人如此神俊,观其身姿,不在当年温侯之下,以往应当未闻其名才是。 求,票!今日还在继续持久长长长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这个徐臻,不会是我的劫难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骠骑将军,是吧?” 徐臻一只手挎在环首刀的刀柄上,表情很是平静。 “不错,敢问阁下是何人,要在这旷野之中与我决战否?” 张济此刻在战马上,一只手已经紧紧地的握住了缰绳,随时戒备着。 若是真的要拼杀的话, 自己距离其军太近,而且已经被张弓搭箭射准,此时兵马都不敢随意乱动。 剑拔弩张之气势不好破坏,一旦打起来,流矢可是不长眼,说不得便会死于乱箭之中。 “在下徐臻, 足下已经被虎豹骑包围。” “若是有异动, 立刻会乱箭射杀!” 张济心里一突,仿佛被一双大手捏住了心脏。 但他身旁的张绣却满是不服之色,沉声道:“你若是动手,剩余的数万兵马,一样会悍不畏死的复仇拼杀!汝可敢冒此险!” “绣儿,”张济微微侧身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开口,倒是在左侧的贾诩心里稍稍安定。 在他看来,若是要动手的话, 根本就不必问是谁人的兵马, 先突袭再说, 既然是喝止了路途, 那就是不准备和张济将军为敌。 是以他当即拱手道:“在下, 贾诩,字文和, 见过太守。” “你认识我?” 徐臻意外的笑了起来, 自己的名号倒是并不微末, 本以为只在兖州、徐州地界有些名望, 在外并不会每个人都熟知。 甚至白身背景, 还不贪图富贵,在很多人眼中或许还会被当做傻瓜,被定为最看不起之人。 “当然认识,阁下当初升任陈留太守的奏表,便是老朽呈递,阁下之名,老朽早已知晓,只是……我家将军与曹公并无宿怨,若是要论的话,甚至还有故交……现在为何要在此处喝止?” “主公命我攻大谷关,我如何知晓你们不是敌军?!如今你们将军都在混战不休,天子下落不明,不知到底在谁人手中,我甚至怀疑就在骠骑将军军中,秘密离去。” 贾诩当即哑然失笑,“荒谬!若真是如此,太守便是欲加之罪!难道真当我等怕了你!?” “老朽为天子所计,方可令至尊之躯得以逃脱虎狼之穴!脱离李郭之掌控!我乃是对大汉有功之人!!” “张济将军, 在上月便得天子亲封骠骑将军, 以表彰其功绩,我等乃是大汉之兵马,太守为何要动手?” 贾诩义正严词,高声痛喝,一下令曹纯和曹昂都神色一滞,如此还真的毫无交战之可能。 今日若是真动手,反倒要麻烦。 这下就尴尬了,先行伏击了他人,反倒是被架在了不义的位置上,可如何是好? 典韦和许褚也对视了一眼,两人虽凶狠,但忠心于徐臻,看这状况恐怕打不得了,若是被呵斥的话,要顶上去才行。 “怎么办?准备动手?总不能落了气势?” “再等等,太守应当有自己的缘由,否则为何要截停这些人?” 此时,贾诩见徐臻已经被吓住,当即背着手,义正严词起来,“太守若是真要当我们是敌人,只管动手便是,只是连累曹公做了不义之人。” “若是不动手,只当是一场误会,大谷关我们已经撤离,那里现在并没有守军,太守尽可去也。” 徐臻忽然笑了一下。 然后朝着身旁典韦伸了伸手,“弓箭。” 典韦愣了片刻,然后直接从战马上取了弓箭递到了徐臻的手中。 此时的徐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双眸始终紧盯着贾诩,仿佛是在盯着猎物一样。 而且向前走近了一步。 两人相距,不过几十步而已,大部分的弓箭手都可以在这个距离之内,直射入要害。 贾诩眼眸抖动了一下,心里顿时一抖。 苍天,这年轻后生真要动手? “太守!你可想明白了!我贾诩死不足惜,但因此让两军在此交战,你当真愿意吗?!” “虎豹骑可是曹公之精锐,但我等此处有三万兵马!!” 贾诩呵斥之时,徐臻已经将这典韦独有打造的三石弓拉开,并且拉到了满弦,嘴唇稍稍下撇,虚眼瞄准了贾诩。 整个过程一句话不说。 别看贾诩依旧背着手,仿佛是悍不畏死般,根本无惧徐臻的弓箭,但背在身后的手却在疯狂颤抖。 而张济当即叫宿卫前去做人墙,准备挡在贾诩身前,但是徐臻似乎已经要松手了,手臂忽而抖动了一下。 贾诩嘴角猛然一抽,当即面色大变,连忙摆手大喊:“别别别!!太守,有话好商量,没必要!” “太守饶命,在下方才出言不逊,现在在下可好好相谈,您有什么想问,想说的,尽管说!” “太守千万不可动手!” 贾诩一瞬间大汗淋漓,后背都快要把衣服浸湿了。 我真的是见鬼了这后生。 你有毒是吧!! 我都是个老头子了,我说点重话怎么了,直接张弓搭箭!! 徐臻听了这话,紧绷的弓弦登时一松,放下了弓箭再看贾诩,也微微点头。 方才那一箭,若是贾诩不说话的话,他也不准备把人射死,顶多是射歪,反正也没有提升过箭术,这几十步的距离对于徐臻来说其实还是很难的。 只是贾诩被三石弓指着,可能整个下身都是麻痹颤抖的,站都站不安稳。 还好,贾诩还是松口了,他一个一辈子都在保命的人,怎么可能不怕死,这老小子…… 徐臻一放下,旁白很多张济的弓箭手也都放下了弓箭。 而典韦和许褚等人也稍稍放下了大盾,却依旧没有离开徐臻周身半步,如此态势,依旧还是很敏感,几乎是谁手抖一下,都可能爆发大战。 此刻,徐臻抬起了手,对张济说道:“骠骑将军,既然知道不是敌军,我军自当后退。” “敢问将军可是要去荆州南阳?!” 贾诩和张济顿时对视了一眼,他怎么知道? “不错!”张济登时答到,既然已经被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也无须躲躲藏藏隐瞒。 这位太守,倒是的确有些才能和胆魄,刚才那一箭,身姿如此标志,差一点连我都吓到了。 徐臻目光冷凝的看着他道:“刘表,素有刘横江之名,曾单骑入荆州,创下了如今的家业,为荆州百万百姓安身立命,如此人物岂会真的仁德?其人绝不会毫无防备,请将军切莫大意。” “免得再遭伏兵,是我尚且还好,若是刘景升,或许便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徐臻知道,刘表若是再能年轻个二十岁,现在的天下诸侯里,能够争雄中原的霸主级人物,必然有他一个。 但年迈的刘表,现在要的是荆州平安,而后可过度到下一任州牧的手中,守住自己的家业。 这下一任,最好是自己的儿子。 为儿子计,自然当刚烈,外来之敌若是敢犯,必然不会手软,所以张济去了荆州,迟早也要与刘表有所一战。 “好,我自会记住,多谢。” 张济抱了抱拳,但却也没有接近徐臻。 此时在山坡上的弓箭手,依旧还没有撤掉。 徐臻又看向了贾诩,道:“先生,今日欠我一条命。” 贾诩当场气结,一口气堵在心中死活呼不出来,胡子都快被吹起来了。 我怎么就欠你一条命了,你真的是认错了军队,所以才来伏兵吗?! 为什么,我觉得就是冲我来的呢?! “太守这是何意?” 徐臻展颜笑了笑,对贾诩抱了抱拳,沉声道:“山水有相逢,我们迟早有一日会再见,到时候我再来和先生论这一条命。” “先生记住。” 贾诩眉头一皱,但徐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走后,在山坡之上弓箭手也都消失于无影,刷一下几乎全部都不见了踪迹,而且撤退时候十分有度,根本不给任何追击的可能。 若是要深追的话,也不知道山坡上的林子里还有多少伏兵,若是放一把火烧了林子,依照他们的速度可能也没什么作用。 甚至还可能惹了徐臻再去而复返。 这一走,张济、张绣和贾诩都是懵逼茫然,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贾诩皱眉沉思许久,甚至脑子都有点疼了,猛然回头对张济问道:“将军,可曾得罪过曹公?” “从来没有,”张济轻抚胡须,陷入了回忆中,过了会儿又再次摇头,更加笃定的道:“绝对没有。” “那就奇怪了,”贾诩也抬头望天,怎么感觉……被这后生吃定了呢?! 哪里来的年轻后生,据说这可是曹公亲自培养的谋臣,还救过曹老太爷的命,果真是天纵之才也。 “罢了,就当他是认错了。” “可先生,他方才说山水有相逢之事……” 贾诩微微一笑,“危言耸听罢了。” “将军你且想,他知道我们要去南阳落脚,日后必然会来招揽收取,这话的意思,不过是向我说明,日后若是去的时候,给他些面子而已。” 我能不给么!! 这人,心是真的狠,不给他若是又直接杀我怎么办,我年纪逐渐大了,惹不起这老后生,当真是抵着老头欺! 此时,徐臻的身影,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特别是贾诩。 他总感觉,这小子好像是自己的劫一样,日后还真的可能会再见。 …… 大谷关。 关隘之外的营地一片狼藉,地上做饭的灶坑甚至还没被填平。 徐臻立刻就驻扎在此,有此方便等待天子的消息。 等待曹操的军令。 时年五月。 即将入夏的时候,天子到了洛阳旧都,但皇宫内多是废墟之土。 张杨将兵马驻扎在侧,又将大殿命名为自己的字,逐渐嚣张起来。 天子心中越发的担忧,张杨日后会逐渐成为第二个郭汜,另一人韩暹则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李傕,将他当做掌中玩物。 特别是董承兵马已然不足以与之抗衡,并且韩暹也逐步站到了他这边,已经大局在握,最关键的是,有天子在此,诸侯短时间内也不会来攻打。 这样一来,情况越发的艰难。 于是董承再次找到杨奉,说明了情况,便是在杨奉麾下谋士董昭的劝说下,再次联手,密信一封送往豫州,趁着张杨和韩暹不察,准备命兖州牧曹操前来迎接天子。 从洛阳而出,与杨奉商议送天子去鲁阳。 虎牢关。 曹操过了此关后,将兵马囤积在洛阳之外,只有八千虎豹骑。 而杨奉和董承,加在一起则还有三万人。 此时,他收到了书信。 背着手站在关隘上远眺洛阳废墟,远处的影子令人心中思念当年大汉之盛况,此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 一连窜短促的笑声,让在侧的郭嘉与程昱都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躬身等待。 曹操笑了一会,感叹出声,“唉,群雄逐鹿。” “不知是谁曾形容过,诸侯割据,宛若群雄逐鹿,如今鹿,竟然奔到了我曹操的手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郭嘉,“等此事结束,我定然要问问董昭,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知道现在,他都不知道在保皇派那些诸侯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会出现这样的一封书信。 他记得,董昭此人,来自于董访,而董访则是徐臻抓出来的人,如此之人是否可信并不知晓。 但,此时董承与杨奉都已无可奈何,如何能抵得过张杨。 能否真的迎接天子,到洛阳去一看便知。 曹操砸了砸嘴,收起了笑容,再看了一眼广袤空旷的平原,以及地面上交错的驰道与主道。 轻声笑道:“出兵,迎天子。” …… 半日。 曹操带虎豹骑到了洛阳门前。 因带来的兵马不多,让杨奉和董承消除了戒心。 以缴纳朝奉兖州、徐州两地朝贡为由,曹操到了洛阳外的军营,见到了董承。 此人乃是外戚大臣,灵帝母亲董太后侄子。 天子如今身边的董妃,又是他的女儿。 此人可谓是国舅也。 “董将军!” 曹操下马抱拳,并没有多少表情。 董承脖子粗,臂膀圆润,体态颇为有些壮,腮帮子略大,眉毛较粗,乃是有些凶相,此时看到曹操来,心里不知为何,稍稍有些安心。 因为他是第一个,真正来迎接天子的诸侯。 袁绍的兵马早早出动一个月余,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怕是连黄河都没渡过来,令天子何其失望。 “曹将军,我等……当真是期盼太久了,一路行来,韩暹逐渐生祸心,恐怕不可久留,唯有曹将军可救也。” 曹操咂了咂嘴巴,点头道:“好说,我已带了我的全部精锐,必能救下天子。” “多少人?” 董承凑近问道。 曹操也同样凑近,沉声道:“八千人。” 才八千……董承心中大失所望。 但同时却又有些安心。 这么说来,曹孟德的兵马也并不强盛,或许可以安全撤出,再合力抵抗张杨与韩暹。 虽不是袁绍,只是区区曹操,但也只好如此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主公,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天子何在?” 曹操开口问道。 董承立即是强颜欢笑,感叹道:“如今倒是安全,我们计划是,等明日见天子,曹将军以朝奉为名,直接到殿上,如今我们本就需要钱财来修缮皇宫, 其余将军的眼线必不可能设防。” “而后将军提出迁都于鲁阳,我与杨奉将军必然会附和,如此便可顺利让天子再次迁都,从而可以摆脱掌控。” “嗯,好办法。” 曹操面无表情的夸赞了一声,但实际上并不觉得是什么妙计。 因为他们还可能在大殿上伏兵, 从而将他曹操砍死在殿上。 若是如此的话,此殿上如何去得。 当然,这只是曹操下意识的担忧, 他便是凭借这多疑的担忧,才能活到如今,可此时,他敢确信董承与杨奉没有骗人。 “董公仁在何处,让我去见他一面。” 曹操又平静的问道。 董承笑了起来,“公仁在杨奉军中,若是要见的话, 我可立即去请他。” “好, 有劳董将军。” 至于明日是否真的要去, 还是要与董公仁再见一面才能决断, 有些事情还是要提早确定,否则依然容易出现隐患。 …… 不多时, 董昭被人请到了曹操的军中。 一路到了主帐之内, 满脸激动之色, 并且这一路走来已经是大汗淋漓,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忧。 毕竟一直以曹操的使者自居,为他斡旋在这些将军们之间, 不光是要察言观色, 还需要谎称赏赐与使命。 而他的担忧,也正是在这些使命之上。 当初和杨奉见面的时候,而董昭却谎称有曹操的书信,许以重利,承诺了杨奉太多的好处,同时以威势恐吓,双管齐下。 如此才得信任。 这些事,都是董昭在并没有告知曹操的情况下所言,这些事若是被曹操知晓,不知会如何处置。 到军营主帐之内,董昭一眼得见在主位上的曹操。 黑袍黑服,头戴冠帽,胡须颇为浓密,身材已经逐渐有了富态,个头不高却很雄壮,神情更是威严之中带着狡诈。 那眼神,只是一搭眼当即就可让董昭心里没底。 “在下董昭,字公仁, 见过明公。” 曹操面不改色, 并不想回礼, 而是又盯着董昭看了几眼,在案牍上敲打了几下,清了清嗓子。 沉声道:“董公仁,你的胞弟,在陈留跟随张邈作乱,你可知晓?” “明公!此事——” “不必惊慌,我只是问你是否知晓?” “在下,在下不知……” “哦,是当时并不知晓,我这弟弟实在荒唐,居然妄图以谋逆而图兖州,曹公如此深得民心,简直是蠢笨如猪,但他恐怕并非是存心为之,而是被张邈等人拉下水也。” 曹操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算是稍稍好看了些,“你弟弟,如今还是屯田校尉,我并没有怪他。” “哦……” 董昭长舒了一口气,圆润的面容上满是笑意,深鞠一躬后,再次说道:“多谢曹公恩情,如此我便放心了。” “这弟弟,向来不成器,若是还能再见,我必然要好好教训一番。” “嗯,或许有机会的,”曹操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公仁,我观你面相,颇为友善,不愧是能周旋于诸多将军之间的人。” 董承憨厚的笑了,当即躬身,“在曹公面前不敢自夸,在下只是竭尽全力,为曹公办事,如今得令董将军与杨将军请曹公来迎接天子,便知已经事成一般了。” “只是……当时为了拉拢杨奉将军,曾替主公许下了不少承诺,”董昭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而后将当时与杨奉所言,都告知了曹操。 闻言曹操当即脸色一凛,缓缓点头,脸上笑意不断,露出了欣赏之色,忽然嘴角上扬,伸手拍打了一下董昭的肩膀,“哈哈,你若是不入仕的话,倒是可以去做个商人。” “知晓如何沽价,也是一份本事,而且还有如此口才,可将杨奉拿下。” “不错,不错,的确是人才,董公仁,日后可跟随我左右,为我谋事,你董氏日后必然能显赫,得封列侯。” 董昭听见了这句话,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这么说来,曹操并不怪他,反而是大为夸赞。 这就好! 这就太好了! 这段时日的担惊受怕,左右逢源可算是没有白费。 曹公果然大气,心胸广阔可容天地,定然也能容得下我董氏的兄弟,这比在袁绍处可好太多了。 董昭在高兴之余,实际上曹操也是更加欣慰,他本以为董昭会被杨奉与董承两人欺骗,又或者是并没有拿下,为了功绩在信中颇有吹嘘。 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不光是将两人都已替曹操收服,而且还无形之中,奠定了此行曹操的主要地位。 怪不得刚见到董承的时候,他并不敢有任何不敬之意。 即便是听到所带的兵马只有八千人的时候。 不过,董承恐怕不知道,这八千精锐的虎豹骑,虽然只有三千余人有战马,其余的多是驽马,但却绝对可比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好,那我就放心了,明日随我去见天子,而后按照之前所约,将天子送到了鲁阳,到时诸位都有护卫天子之功。” “公仁也可功成身退,与你兄弟团聚了。” 曹操拍打着他的手背,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董昭只觉得此时内心温暖,是以暖得面容上,根本压制不住欣喜笑意,曹操非但没有怪他,而且还如此大气。 “公仁得见主公,当真宛若身处暖阳,在下此后愿诚心归附,绝无二心。” 曹操神秘一笑,“当真这么觉得?” “当真如此,在下必将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之恩情!” “好,好!” 主臣双手紧握,在这主帐之内,令人欣喜动容。 此时荀彧在侧,欣慰点头,从旁拱手,贺喜曹操又收得一名有才之士,虽不是内政之才,但是却通晓外政,又有口才,而且心思极其细腻。 可喜可贺也。 …… 第二日清晨,曹操跟随杨奉与董承,一路觐见天子。 走过洛阳旧都的残骸废墟,一路到正殿之上。 这正殿算是重新修缮过,但也还有破败之处不能精细修补,大殿之上的瓦顶,已久残缺。 更别说大殿之前的廊庭支柱,被大火烧得焦黑,但是现在已经擦拭过不知多少次了,但却也擦不干净。 董贼曾留下的痕迹,在这座洛阳城里已经抹不去了。 或者说,在洛阳百姓,以及天子的心中,宛若庭柱一般,已成为抹不去的阴影。 大殿之内,曹操刚刚进去,抬头便可见一人,身穿黑色蟒袍,端坐在华贵的坐位之上,一只手放在身前的黑色案牍,另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微微立起。 正在张望。 似乎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张望得动作又并非太明显,想要挺胸却又挺不直,眼神飘忽不定,似看又避。 这是两人对视的第一眼。 曹操当即快步而走,而后改为急趋,变到小步躬身到殿前,匍匐在地山呼陛下,一连三次,才到刘协身前。 这是臣下的大礼。 此礼还是昨夜荀彧嘱托曹操定要如此,方可符合外臣的礼法,可不让天子心中恐惧,毕竟当初董贼入洛阳,李郭之乱时,这些人都不曾有过这等恭敬。 他们可从来没有将天子放在眼里,只当做是掌中玩物。 而此时,曹操如此恭敬,引得了大殿之上的文武一片哗然,甚至不少人都双眸含泪,几乎要哭出声来。 难得,难得的忠君之心! 一位在外诸侯,见到天子竟然如此恭敬有加,这才是大汉之忠臣!比起其余那些诸侯,可要好太多了。 连自家的皇叔刘景升都不曾来朝奉,只是在去年曾派人来汇报过荆州境况,但在发出诏书相求的时候,却没能看到荆州的兵马。 “臣!兖州牧曹操,参见天子陛下,陛下受苦了!!臣救驾来迟!” “爱卿……”刘协听见受苦两字,内心当真有极大的触动,仿佛这些年的苦楚全都一下子涌来。 鼻头一酸,差一点没哭出来。 “爱卿之心,朕感受到了,洛阳旧都残破不堪,多谢爱卿送来朝奉,天下诸侯,唯有曹爱卿真正的忠君体国。” “真是我大汉之忠臣。” “当真是大汉忠臣!!朕之心,甚为宽慰,朕替大汉先烈,多谢爱卿!” “臣下惶恐。” 曹操再次匍匐在地,而后再起身来时,不去看天子的双眸,而是盯着地板,又感慨的道:“不过,臣下方才走来,得见洛阳的确残破,四周宫墙不保,若是要复建,非三五年不可成也。” “陛下不宜再次定都,否则若是再遇贼人,我等难以久守,且,洛阳四周田土早已损坏,同样无法耕种,所缺粮食也就更多了。” “那,那爱卿以为如何?” 天子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左侧的两位汉臣。 若是没记错的话,杨奉和董承可都是奉命来修缮皇宫,绝对不会让其余诸侯随意带走朕的! 你们赶紧说句话,拒绝这曹操! 朕只想住在洛阳皇宫之中。 谁知道,在首位的董承,当即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附议!在下认为,洛阳不宜屯兵,恐怕无法守护陛下安危。” “若是关外诸侯有来犯者,难以久守,不如迁徙向南方,到鲁阳定都。” “鲁阳之地,适宜我等屯军,又在豫州境内,靠近曹将军之领地,他可随时来朝见陛下。” 杨奉身材不高,四肢都颇为瘦小,此时双眸一转,思索片刻,也同样站出来,抱拳道:“末将,同样也附议,董将军所言极是,鲁阳之地最好不过。” “不错!” 此时,大殿之上不少文臣都在面面相觑。 年迈者轻抚胡须,双眸质疑,而嘴上则是保持了沉默,多年为官早已经看清了朝堂之上的许多事。 如此场景,一看便是无法挽回。 此时三名有兵马的人,都赞同迁都,将定都挪到鲁阳,那还有什么好论的,怎么都避不了了。 而且张杨等人的确居功自傲,逐渐有李郭二人之感,若是真的让他们来了洛阳,日后大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曹操虽然乃是在外的雄主,可是看他对待天子的态度,应当比那些粗野的将军、关外的蛮夷要好太多了。 天子看董承都这么说,便始终在偷看他,却发现董承一直在示意他点头,如此心中稍稍安定。 便也点了点头,“诸位爱卿,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洛阳残破,不宜久居,既然……既然曹卿家已经来接驾,那朕,便随卿家定都迁至鲁阳。” “曹卿家,朕,朕想要将费亭侯,还给卿家……命你承袭费亭侯。” 曹操登时一愣,心里忽而抖了一下,嘴角下意识的扬起,对于他来说,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实际上也是惊喜! 费亭侯,在父亲为太尉一年后,因罢免官职一同抹去了,这时候还回来,还可承袭下去,便是在示好了。 “哈哈,多谢陛下抬爱。” “我们走吧,陛下。” 曹操执礼而匍匐,刘协心里稍稍安定,稍微轻松了些。 当天早上,在诸多文武还没来得及进言时,董承与杨奉就已经张罗了起来,派兵进入到宫中,相助宫内的官吏与宫女将大量的财物搬运走,携带大量粮草。 以曹操的兵马为主,护送天子与嫔妃的车马在内,出洛阳旧都,一路向南而行。 而杨奉与董承的兵马也都紧随其后,逐渐远离了洛阳。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脸上自有宽慰与欣喜。 终于逃出来了。 这才是真正回到了中原腹地,不再被那些西凉人掌控于掌中。 董昭最是开心,自己自袁绍军中南下,本以为是闲差,没想到可以促成这等大事! 日后在杨奉将军处,在董承将军处都可以有人情。 特别是还得到了主公曹操的夸赞,遇到了曹操这种暖心大气,仁厚良善的主公,等到了鲁阳他董昭岂能不得重用? 这一刻,他甚至已经在想着如何选自己的封地在哪个亭了。 但是,忽然董昭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路,好似不是去鲁阳。 他当即心里一紧,纵马向前赶去,赶上了曹操的车马,发现他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于是大喊道:“主公!好像,转向了?!” 曹操微微睁开眼,面带微笑的探头出来,眯着眼问道:“转什么向?我本来就是去许县。” “什么?!” 董昭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鲁阳吗?! “主公,这和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 曹操嘿嘿一笑,“哈哈哈,我忽然觉得,许县更加稳当,因为我在那里,还有八万兵马,哈哈……”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徐伯文,说句我爱听的会死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八万!” 董昭此刻简直是心惊肉跳,再看曹操的时候一点暖阳般的温馨都没了,这位主公,连笑容内都充满了诡谲。 当真是曾经许氏兄弟给他的那句评语。 乱世奸雄也! 这时候改道,绝对是蓄谋已久,而且根本不管天子是否愿意。 许县是何地? 连董昭这等早已在东归之事上谋划已久的人都还要仔细思索一番,才能稍稍想起来。 后方百官同样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开始窃窃私语。 而在马车内的天子,当即听见了在外的骚动,而后命人掀开了马车的门帘,探头出来询问。 “发生了何事?!” “爱卿,爱卿?!” “曹爱卿!” 曹操听闻之后,当即从马车上下来,翻身上马到中部的刘协面前,面色坦然, “陛下,有何吩咐?” “爱卿,为何转向?不是一路向南,到鲁阳去吗?” “哦!微臣的兵马都在许县,若是进豫州,方可更好的保护陛下,陛下无需担忧,只管随微臣移驾到许县便是, 今后臣下的二十万兵马, 都会驻扎在附近, 绝不会让陛下有任何安危。” “二, 二十万?!” 刘协一下呆滞了, 仿佛是石化了一般,微微张开嘴唇,呆若木鸡。 伸着手挡住门帘,瞪大了眼睛盯着曹操, 却是错愕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居然能有二十万兵马?! 此前国丈不是说……只有八千,即便是算上领地之中的兵马, 也就数万而已,不是说,曹操并非是雄主,不必担心他如同董卓一般强势吗? 他有……二十万兵马可以驻扎在许县?! 这可不是保护朕,这是要囚禁朕!! “嘿嘿……陛下,当真不必担忧,许县乃是文汇之地,当初颍川四长的名族有四家都在许县。” “日后人才济济,吃喝不愁,绝对不会再有人能饿着您,” 曹操哈哈大笑,勒住缰绳,告知百官此行转道,许多人心中虽然有怨言,但是不敢说出口。 而且虎豹骑此时护卫在侧,董承与杨奉的兵马也并没有在附近,如何能反抗也。 只能听从曹操之见,直接改道。 但也有的人,心中已经认了命。 终究还是落在了曹操的手中。 天子一路奔波,从长安起, 历经生死,好不容易一路到了洛阳,万万没想到,最终迎得天子而归的,居然是向来没有提及过的曹孟德。 并非是那位最为雄壮的袁本初。 也不是雄踞江南的袁公路,也不是身为皇叔的刘景升。 当真是令人唏嘘。 …… 此刻,在后方的杨奉也终于发现了该道,顿时气急败坏,领兵便来追逐。 “曹孟德骗我!?” “他要带天子到哪里去!?” “董公仁,董公仁你此前与我所言,皆是在诓我吗!?” 杨奉的怒吼声在山间回荡,不过却似乎传达不到董昭的耳朵里,此时他带兵狂奔,骑军在后追逐虎豹骑而去。 可曹操用重骑在殿后阻挡,与之兵马相撞,顷刻间前军战成一团。 在厮杀了一炷香左右后,从侧路大谷关的方向杀出了大批的曹军,为首的三人都是勇猛无比之辈。 曹氏旗帜之旁,还扛着一杆徐字旗。 这支兵马作战勇猛,骑兵矫健,战马之上如蹬平地,即便是在摇晃的马背上,也可以稳固如山。 他们如同洪流一样杀进杨奉的军阵之内,就宛如虎入羊群,每一名骑士都无比振奋,每每提刀而砍,都会大喝震慑敌人。 也因此作风勇猛无比,一次冲锋就已经将杨奉兵马杀散得支离破碎。 让杨奉溃不成军。 此时才明白,曹操是早有预谋,他们一直都在被骗。 “奸雄!奸雄也!” “将军,先撤吧!所来援军是曹纯,这些也是虎豹骑!!” “撤!!” 许多副将的声音传入耳中,杨奉听得心里淤堵,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徐字旗,当即下令撤走。 离开此是非之地。 而董承,甚至从头到尾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天子已经转向,由南向东,拐入了去豫州的大道之中。 再看到从大谷关杀来的虎豹骑,一切都已明朗,无需再多问了,他心里虽焦急,可是却傻了眼。 曹孟德当初所言的八千精锐,不过是来接天子的先锋兵马,原来在外又还埋伏的数千人。 …… 战场很快打扫干净,徐臻与曹纯率领众人快速跟上了天子军列。 花费了半日时间到达许县。 荀彧提前带人到达,在许县门前迎接,当地的官吏与百姓几乎都出城来迎,热络非凡。 比起洛阳的惨淡,这里的确是要有人气得多。 此时,曹操在前可谓是春风得意,一路顺畅。 汉室的文武官员到了熟悉之地,又得见百姓安居,道路两侧可远眺打理得极为有序的农田桑陌,形势的确也喜人。 而在城外驻扎的兵马越来越多,令人心中安定时,也逐渐让人担忧。 曹孟德虽然尊敬,从不说任何不敬之语,可是却兵马太过强盛,无人敢保证,他不会是下一个董卓。 是以同样也忧心忡忡。 行进间,曹操叫来了徐臻到车架上相对而坐,两人商谈此时的前后经过,诉说这段时日在汝南的排布。 其实也就是稍稍闲聊。 同时,也想问问徐臻日后想要个什么官职,毕竟天子已经到手,其余保皇派的将军是否归附他并无所谓。 也该准备好好犒劳此次有功之臣了。 “在下官职全凭主公之愿,还是再说说如今兵马构成,”徐臻拱手,公事公办不和曹操闲聊,“虎豹骑折损三百六十七人,其中伤残二百六十人,宿卫营折损四百三十人,其中伤残二百九十人。” “出征时有二千一百六十六匹战马,如今多了六百多匹,但许多已经逐步老迈,需要更换坐骑,我们三州之地都在中原腹地,没有过多的牧场养马,此为随后重任也。” “而北方多骑兵,在此之后,主公需要数年来买马,养马,任其休养繁衍,方可蓄精骑而力敌。” “等等!” 曹操当即抬起手打断了徐臻,一脸的不悦,“你和我报账?” “你我非是民间商贾,何须如此精打细算?!” 徐臻咂了咂嘴,喃喃道:“这不是还没刷完……” “什么?!” “不是,在下还有最后一些事,要再汇报。” “说!” 曹操没好气的撇了撇嘴,直接靠在了马车的内壁上,生无可恋的看向门帘外的隐约风景。 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怎么就这么难! 数月不见了,你就从来不想我吗?! 关切问几句我身体状况不行?关心一下我的头疾是否还严重不行?! 你的心都不会痛吗?!石头做的吗? 这么土! 只知道禀报禀报!!没一句我爱听的! “汝南人口大约三十万,此前曾去查探是否还有名士与隐世者,发现许氏兄弟之踪迹,一人向蜀中避难,另一人则是隐于山林之中。” “哦?可是许劭和许靖?!”曹操顿时眼睛一亮,表情逐渐欣喜起来,“此二人居然还没死?” “不错,在下认为,若是可请来许县,恐怕是有好处。” 徐臻拱了拱手。 曹操当即点头,一时间心绪也打开了,不至于如方才那般淤堵,坐正了身子和徐臻眉飞色舞的道:“伯文,你可知当初我是如何得到他们的评语的?” 徐臻愣了愣,苦笑道:“主公,还有些许事要禀报,在下接着说了。” “啧。” 曹操盯着他看了很久,刚打开的心绪一瞬间用石泥封得严严实实,还在外面又加上了一把大铁索。 徐伯文你有毒吧!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除了公事就没别的事了吗?你小子就不能为自己要一点好处?!大好时机,若是别的士人早就开舔了! 天子在握,我本人就在你眼前,你功绩本身又足够,在我面前美言几句要个爵位它不香吗?! 光宗耀祖啊!你就知道禀报禀报! 一辈子干脏活累活!蠢笨如猪!! 当然,曹操心里骂,脸上表情还是很平静的,嘴角含笑的盯着徐臻看。 只是那眼神多少有点锋锐了,藏都藏不住。 “除许氏兄弟,我在汝南扩招了不少工匠,一番辛苦钻研之下,发现在军备上还可再有突破,此后将以朔为型,打造骑枪。” “此骑枪可用于重骑使用,将双马镫打造马匹两侧,便可命重骑使用骑枪冲锋,一旦成军势,比之战车也毫不逊色。” “嗯,好。”曹操敷衍的点点头,又趁着徐臻躬身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心里感觉已经麻木了。 蠢笨如猪,猪都知道要好食来吃!! 徐臻接着道:“天子入许县之后,当立即扩建军营,此前我已让子脩修书一封送往老太爷处,请其置办宅院,在许县打造宫殿。” “先起简约宫殿,日后再逐步改建成皇城,再加上山里的烈祖帝陵以便祭祀等等,所需花费甚巨,主公需得与文若兄长细细商议。” “主公最好是,先不求掌控,逐步而进。” “你等会!” 曹操终于是忍不住了,再次打断了徐臻,表情奇怪的盯着他,“你不会是要弃我而去了吧?” “没有啊?”徐臻一脸坦然,微微后仰,半点心虚都没有,“我还准备娶妻呢!为何要弃主公而去啊!” “啊呀!”曹操忽然一拍手,当即协靠在扶手上笑了起来,“伯文,你在小沛那甘氏还未曾娶吧?” “没来得及,等在许县安定下来,立刻就去娶。” 说起这个,徐臻就不岔开了,主要是这事他比较感兴趣。 是以脑海中也传来了提示声。 【行军禀政,自律值+30】 大打折扣! 不过无所谓了,总算是保住了,不说这些的话,估计更早结束,还得少去大半。 自律值晚上再接着刷吧。 此刻,曹操脸上笑容逐渐多了几分欣赏,仿佛是在打量、思索、反复确信一般,徐臻胡茬已起,平添几分成熟,头上束发,鬓角长发飘扬。 依旧还有英俊之相,再加上其人有带兵之能,战场上敢于厮杀,本就出身于行伍,后又有文治之才,可让一方百姓安居。 除此之外,高洁之名直逼海内诸多名士,可沦为一段佳话,这等名望,堪称名流,日后无论百姓也好,士人也罢,都会喜爱徐臻这等人。 既如此,何不截了刘备之恩情?! “嘿,嗯……那这样,甘氏你依旧可以迎娶,但在此之前,先娶一人。” “嗯?”徐臻眉头一皱,心里登时有了猜测。 “不会是——” “蔡昭姬?” “我女儿!” 两人同时开口,本来以为会说到同一处去。 结果曹操大失所望,甚至觉得极其无奈,连忙后仰坐直了身子,乃至顾左右而碎念,紧接着一脸难受的看向徐臻:“你要娶几个?” 徐臻心虚的看向别处,挠头道:“这,这多多益善嘛……” 你还真实在…… 曹操当真动了此心思,而且也明白,正妻日后必然会占据极高的地位,而且若是自家女婿的话,就算是大半个曹氏之人。 毕竟徐臻本就已无父母在世。 自己父亲如此对他,回去之后要将此事先行告知父亲。 而膝下的几名女儿也都逐渐长大,可以出嫁也。 曹宁与曹宪,似乎都可作为选择。 回去再说吧,费亭侯的爵位都回来了,此事若是告知父亲,他必然会欣慰不已。 “哼,伯文你当真是……我真不知该说你是性情中人,还是该骂醒你!为女子而扰乱心绪,方才不是一直在禀报吗?为何说起这个就不报了?你接着报啊!”曹操没好气的白了徐臻一眼。 但心里却一点没责怪,至少,总算知晓他到底喜好什么了,总比当初无从下嘴的好,跟个王八似的,到处都硬。 徐臻登时拱手道:“好,在下再说说如何划定此后许县的水渠灌溉。” 曹操:“……” …… 天子进入许县。 得见连片的宅院正在赶工宫殿,而中间的大殿已然建好。 并且在殿堂上摆放了许多当年洛阳皇城的旧物,这些都是曹氏家族之中所藏,也有荀氏等士族所献。 显赫家族在多年来至少都可有所献。 看到这些,天子就明白曹氏也算是有心了,至少还顾及他的心情。 “爱卿,辛苦了,此殿朕甚是喜欢,日后就定都在此吧。” 刘协摸索着扶手上的金虎雕刻,虽然锈蚀了许久,但他认得出来这也是当年旧物,一时间心绪上涌,长舒了口气。 “如此,就着请爱卿,为朕安置百官。” 曹操脸上顿时浮现微笑,躬身行礼,“喏。”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她才七岁,你做个人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旁的董承,却是冷笑着,心中自有不忿。 他们本来商定是鲁阳,但现在来到了许县,如此曹操之意可谓是不言而喻。 接下来,若是要再走,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董承麾下不过万余兵马, 而且到了许县之后还被派去负责了北部防备,差不多调离到了洛阳附近。 许县离洛阳虽近,但北方都是山路居多,想要快速行军基本不可能,所以现在敢怒不敢言。 此刻等曹操说完话,董承忽而冷笑:“曹将军, 立下了如此大功,只怕立刻就要在封爵了, 区区费亭侯恐怕不能表将军之功绩。” “护卫之功,至少也要个大将军吧?当年董卓,可都还要了个相国。” 曹操嘿嘿一笑,“那是董卓!” “在下乃是忠君体国之臣,岂能居功自傲?而且能救回天子,岂是我一人之功?此事应当交由尚书台来定,陛下当务之急, 并非是赏赐功臣,功臣何时都能赏,而是应该立刻下诏书,命那些在外的诸侯来朝贡。” “大汉朝贡,多年未曾缴纳入库,一直被李傕郭汜私吞,这些事我已有所听闻,实在是痛心不已, 但今时不同,陛下如今可再受朝贡而理政也。” 刘协一听这话说得这般坦然,当即坐直了身子, 颇为意外的盯着曹操,“爱卿当真是记挂着朕,既如此命尚书台立刻下诏,发往各地诸侯。” “若是有朝贡,该如何使用?” “朕想先修缮皇陵、祭天之地,以告慰大汉先烈帝王,祭拜天地,以宣大统……” “这,全然听凭陛下旨意,何须再问他人?”曹操拱手而笑,面色坦然,丝毫没有因为刘协的问题而露出情绪变化。 他心中也明白,刘协乃是个通透人,否则不会被董卓选为天子。 本身天子可是刘辩,只因刘协当时在少年时期就露出了过多的才智、平稳的心性,方才被董卓看重。 毕竟更加懂事。 如此方才的这些话就耐人寻味了,曹操何等敏锐,完全能感受到刘协是在试探,想要看看曹操的态度, 是否和李傕郭汜一般。 又是否和董贼一样猖狂。 但曹操,对答如流,将权力又交还给他。 刘协满意的微微点头,而后面露思索状,忽而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如此不好。” “这样,爱卿!” 他抬头又叫了曹操一声。 “陛下请说,”曹操面含笑意,眼眸依旧恭敬。 “朕觉得,当下之计应当是修缮扩建许都皇宫,如此方可稳固布防,若是得了朝贡,将一部分钱财用以扩建,另一部分用以犒赏兵马,若是还有结余,那就用来赏赐有功之臣。” “爱卿立刻去命尚书台,为朕拟一份功臣奏表上来,朕要看看是哪些忠汉志士,立下了何等功绩。” “喏。” 曹操深鞠一躬,此策才算是满意,如此一来百姓与士人都可宽慰。 至于封赏,此后可再进言。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董承,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两人之间,已然不可能如初见时那般的融洽。 不过,曹操也明白现在这些保皇派的旧臣,以及朝堂之上忠汉的世家之人,譬如钟繇、杨彪等,是天子最后的净土,暂且不好动他们。 如今天子刚定,还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既如此,观其后效再说吧,如若没有这些人都是聪明人,各司其职,不做内乱之事。 不再妄图染指控制天子,日后大家都可相安无事。 若是还有不识趣者……那就不怪我杀人了。 曹操心道。 …… 夜晚。 原本鄄城的心腹官吏,和家中眷属已经随马车车队到达了许都内城安住,文武官员在城内选定了自己的宅院。 在傍晚时,街道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人员攒动。 彼此间见面便要行礼,热闹如平盛之世。 徐臻在家中后院,与宿卫营一起搬动武器架与许多演武的器具,放在了后院之内。 他不收礼品,战时所缴获的财物,要么用来强军换粮,要么就是直接犒赏给了麾下将士。 所以要搬来的家具都不多,不少都是蒲风他们手工精心打造,然后只收取了最基本的费用。 连耗材都是徐臻请人去山上自取的木材、竹料和矿产。 但宅院虽然简陋,却是摆放整齐,存放书籍多了之后逐渐像是儒生所谓的“简约陋室”,徐臻与诸葛亮并不觉得贫寒。 反倒得以明志。 搬完了东西,徐臻给了典韦钱财,让他带兄弟们去好好喝顿酒,等开始庆功的时候再去军营多搬点酒回来家中存着。 许褚在旁看得都傻眼了,曾为一地大兄的他,从没见过这样的。 庆功的时候去搬酒回来存着…… 但若是说太守抠吧……自己财物无所留也,都分给了麾下的兄弟。 又很慷慨。 “太守,搬酒是为何呢?” “折现啊,庆功岂不是每人都有酒喝,喝不完就拿回来存着,如此日后再喝年份酒,只要窖藏得好,年份酒必然珍贵。” “等下一次庆功,又可去搬新酒,去除绿蚁便可勾兑而喝,庆功则囤,逢节则喝,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许褚当即后仰,大为震撼。 好一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不愧是您。 “太守,如今我等到了许都安定,陈留春耕之政,募兵之策都已安排妥当,接下来是否可安定休息数日,只等入秋了?” 诸葛亮好奇的问道。 这段时日行军,舟车劳顿,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以往在琅琊家中虽然也在读书之余练习体魄,但也从来没那么累过。 “嗯……”徐臻瞥了诸葛亮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话,总觉得有点道理…… 把兵马交给典韦、许褚。 把政事交给子脩、孔明。 那我岂不是可以养生了? 养生的话,连续坚持自律养生,说不定一年就可以刷出巨量的寿命。 而且,今年到年关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大事。 宛城收张绣,袁术称帝,那都是在明年才会发生之事,今年刚好休息算了,休个年假…… 徐臻眉头挑动,心中已经有所准备。 …… 当天夜里。 荀彧还在尚书台与诸多文臣忙碌,拟定堆满的奏表,当准备在明日第一时送至朝堂之上,与天子一观。 在此之前,需要走送至曹操府邸,先行告知。 不过送来时估计也是晚上了。 曹操在下午饭后,就暂且无事,从军营内回来直奔家中后院,去寻父亲曹嵩。 自天子归来之后,父子俩还一直没能好好一叙,趁此机会当然要将心中之语悉数而言。 后院廊庭之中,曹嵩正坐在阶梯上观院落健木,枝繁叶茂,树冠壮实。 令他感慨曹氏之壮,宛若此木也,正是郁郁葱葱之时,无惧风吹雨打。 此刻曹操在外匆匆进来,快走几步鞠躬行礼,面含欣喜的坐在了曹嵩身旁,这位在外霸气纵横的乱世枭雄。 也只有在自家的父亲面前,可笑得如此憨厚。 “阿瞒,天子周遭,都已安顿好了?” “父亲放心,安集将军兵马不多,不足为虑。” “星火不可怕,但也有成簇之能,阿瞒不可自大。” “儿明白。” 曹操躬身受教。 父子间说到这,一时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戎马半年在外,再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父亲,感觉要疏远了许多,而胞弟曹德刚巧也不在家。 若是寻常他在的话,还可从中引导几句,毕竟父亲一直都是他与侄儿安民在照料。 “父亲,最近可还好?” “挺好。” 曹嵩点了点头。 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曹操苦涩的笑了笑,“儿有一事,不知如何与父亲说。” “唔,”曹嵩撇了撇嘴,道:“应当是要说许都皇宫的宅院一事吧?那是子脩来信,说伯文劝我购买此地,到时候可令天子入许都。” “他说许县似小实大,一旦将周边山林取材而空,便可多出大片平原用以扩城,而且离洛阳不远,可解天子之思。” “想看洛阳旧都,随时带人前去一观,来回不过一日尔,” 曹嵩欣慰的笑道:“伯文这孩子好。” “他知晓此事若是与阿瞒说,不一定会被采纳,而且他人在汝南,却来进颍川之言,恐怕会遭人非议,是以让子脩给为父写信。” “最适合不过了,为父本来就欠他人情。” 曹嵩虚着眼,脸上逐渐的浮现了笑容,轻抚胡须到胸前柔和的放下,而后又看向了曹操道:“为父倒真有一件事,要与阿瞒说。” 曹操心里一惊,不会与我所想,是同一件事?! 父子之间,竟能如此心有灵犀?! “父亲,我要说的事,其实便是这个!” 曹操忽而激动起来,父子之间顿时一对视,当即相视而笑。 “阿瞒果真也明白,如何令伯文收为自家人了!” “不错!唯有如此,日后才敢放权于伯文!”曹操眉飞色舞,深吸一口气后沉着下来,对曹嵩认真的道:“儿此前,名子脩始终常伴伯文左右,与其同食同寝,一来让子脩可与伯文学习。” “二来便是增进二人感情,两人年岁相仿,毫无芥蒂,而子脩心思仁厚,却又不矫揉造作,日后两人必然可互为臂膀。” “如此之下,感情丰沛,义气在身,如何会有嫌隙?是以,我此前如此安排,为的便是这一日。” “若是可将伯文收为自家人,我就敢给他更多的权力,乃至是兵权,甚至可让其自理一州。” “以伯文与子脩之才,一州之地必然可治理得兵强马壮,富民强商,农耕必不在话下,多年后即便我败了,他们也可撑起我曹氏。” “哈哈哈……” 曹嵩听完这话,双眸逐渐有泪水盈动,伸出手捏住了曹操的肩膀,感慨道:“阿瞒能有此想,那就当真是成熟了!不愧为一方雄主,为父心中甚是安心,那就这样定了,明日你将伯文叫到家中来。” 他稍稍靠近,真诚的道:“我将他收为义子。” “啊?” 曹操的眼睛猛然一滞,而后失去了神采。 您说什么呢?! 你这就有点扯淡了。 我要让他当女婿,您让他当我兄弟?! 搞得我郑重其事,热血沸腾的你说这…… 搞半天是收为义子。 “父亲,儿是打算将宪儿或者宁儿,许配给伯文。” “啧,”曹嵩当即老脸红了一下,颇为埋怨的看了几眼曹操,一时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就老想人家当你儿。” “您不也是——” “我能一样吗?我那是义子!为父是知晓伯文已缺了父母之爱,念其生在乱世不容易。” “那儿也是,也是要伯文为贤婿,并非是收为儿子,这不是要将女儿许配过去嘛。” “可,宁儿、宪儿、节儿都还未曾到适婚的年岁……”曹嵩摸了摸胡须,还是觉得收为义子比较好。 “先占其位!” 曹操当机立断,不假思索的道:“伯文之正妻最为重要,订下亲事之后,他正室便可留出,日后他要娶何人都为侧室。” “我曹操之女,岂能不占正室,等到了适婚年岁,便可送去完婚。” “罢!”曹嵩当即叹声,“此事阿瞒自可定也。” 或许这样也是好事,虽让人觉得太过宠信伯文,但他于曹氏有恩情,如何回报他都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而且,若如此,他与子脩就当真可如兄弟般相处,并非是坏事。 “既如此,明日也请伯文来府中,问问他中意哪一女。” 曹嵩苦笑起来。 无论是曹宁,曹宪,都才是豆蔻年岁。 而曹节更是稚童年岁。 若是说初具美人坯子的,还得是曹宁。 曹操长女不光早慧,而且自小就学会了大部分礼仪,博览群书,知书达理,自带贵气,又兼具刘夫人肤白貌美的温柔气质。 比寻常女子可动人多了,一颦一笑都是我见犹怜。 曹操最是疼爱此长女,是以也算是集曹氏长辈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二女曹宪虽暂且不如,却天真可爱,最讨人喜欢。 伯文只要有眼睛,就总不能选曹节吧? …… “当然是三小姐!” 筵席上,徐臻被问及此事。 一脸坦然的说道。 曹操和曹嵩对视了一眼,一时竟无言以对。 畜生! 太过分了。 节儿才七岁! 至少还有九年! 你还要等她九年,最不济也要七年方可出阁。 而且她还是个孩子! 徐臻眨了眨眼道:“不是问喜欢么?节儿冰雪聪明,而且每次见我都会让我抱之,如此可爱谁人不喜。” 两人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那就还好。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坏了!这小子想开混?!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那若是,选为妻子,你会选谁?”曹操再追问道。 徐臻当即愣了一下,这么一问,他自然明白今日来此宴会是为何。 天子初到许都,曹氏自然是要命人亲近之,最好的便是送女儿到宫中为妃。 若是没记错的话, 曹节乃是刚烈之女,最守妇道,如今虽然还小,但日后婚配后,一样要被送入宫中。 且徐臻记得,她是唯一一个聪慧大智, 又站在天子一方的人。 甚至还说出了自家兄长曹丕说出了“皇天必不祚尔”这种话。 堪称妇道气节,可大势她又不能逆, 下场却这么惨…… 最关键的是, 徐臻脑海中浮现出曹节那肉嘟嘟的面庞,可爱的笑脸,于心不忍。 如此冰雪可爱,怎能不救她。 “那要看何人来选,”徐臻面色如常,看了曹操与曹嵩一眼, “若是寻常人家,或者士族功臣,都需察其人品。” “若是入贵人高门,则要选聪慧懂事, 知晓亲疏目的者,方可有所为。” “那要是你选呢?” 曹操眉头紧皱,今天你小子话怎么这么多, 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弯弯绕绕, 都是干脆利落的语出惊人。 “我当然是全都——” “什么!?”曹操眼睛都瞪大了, 直接立起身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呃不是不是,若是在下, 就等节儿呀,我和节儿关系最好了。” 徐臻嘿嘿一笑,差点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那就定下了。” 曹操脸上收起笑容,正视徐臻,“今日我父在此,我便代我父亲,与我的夫人做主,将节儿许配给徐伯文。” “待节儿到适婚之年岁,便送入你的府邸,再办夫妻之礼。” “啊?” 徐臻登时一惊,坏了,怎么救到我家中来了,你,你不是在给天子选妃吗? 这些人不是日后送入皇宫之中的吗? “至于宁儿与宪儿……伯文就不必太贪心了吧。” “这,这不是……”徐臻一时间话都不好说,你这是许配还是在害我? 这至少还得等七八年呢, 那搞个屁啊。 曹操当即道:“刘备给你拉那亲事, 你只管娶来便是,但正室必须是节儿。” “你若是还想要宁儿宪儿呢,除非你能再救我一命,嘿嘿,否则想都别想!你小子别太贪心。” “我就这么几个女儿,日后可能还会再有……” 徐臻稍稍坐正了身子,小声嘟囔着:“历史上可是准备送七个入宫呢。” 不过,既然不干涉其余的亲事,只为占正室之名,这就再简单不过了,无非是为了拉拢。 并且要自己的女儿占据后院重要位置。 那我这人绝对没选错,曹节虽年纪小,日后必然忠心于夫家。 至于年岁,不是问题。 男人不管多少岁,喜好都是二十左右,这一点极其专一。 此事,只能应承下来。 毕竟徐臻真的没打算反叛曹家,他觉得自己以后或许会超脱人的范畴去生存,但乱世又必须依托于一方,若是日后能得尊贵地位,日子也过得安逸些。 “如此,伯文在许都,可自成士族也。” 曹操哈哈大笑之下,对徐臻的眼神内,更多了期许。 “伯文,你想要什么官位?” “御史。” 徐臻当即拱手道。 曹操眉头一皱,“我再问你一遍,你想要什么官位?” “就,御史……或者典农中郎将……” “我将女儿嫁与你,你问我要御史?!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徐臻登时苦笑,并不作声,“那,许都尉?” 曹操嘴角一抽,恨不得把手里的酒觥都扔到徐臻的脸上,嘴唇疯狂的动了几下,但是却没说出话来。 我把饭端到你嘴边喂你了!都不肯张开嘴! 还得我帮你嚼是吧?!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装糊涂的人! 御史、典农中郎将、许都尉,全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官位,御史更是连个实权都没有,说白了便是编排监督官吏。 弹劾不洁之人罢了。 其余两个更是费力不讨好,典农中郎将?!你躬耕种地上瘾了是吧?! 许都尉还好点……至少能管辖许都之内法典其事,但这可不是你一个立下过如此大功的人该当的! 若是你去做了许都尉,袁绍都要笑话我曹操心胸狭隘,给不起官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嫉妒你呢! “你,你……” 曹操伸出手点了徐臻几下,“你再说一遍,你要什么官位!” 徐臻战术后仰,看曹老板脸都气红了,此刻又左右看了不少在坐的心腹亲朋,叹了口气道:“执金吾。” “好!就执金吾!!” 曹操当即拍桌,死死的瞪着徐臻,直接将话说死在桌面上,“明日就随我去面见天子!” 他生怕徐臻又反悔,让他要一个官位,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有这么难开口吗?!在我曹操麾下为官,不!在天子脚下为官,说出去很丢人吗?逼了这么半天才要一个执金吾,你可知道外面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想要个县令! 哪怕是个二千石,人家都要到处寻宝物,托名士带到我家中来,与我彻夜长谈,再大献计策方略。 甚至有的人要前呼后拥,将我供起来当家中祖宗,上下数代人都不敢有半点不敬! 你这辈子也就是遇到我了,换个人早给你掐死了! 曹操咬着牙盯着徐臻恶狠狠的看,狠狠地在心里掐他的脖子。 总算是稍稍舒适了些许。 好歹还是开口要了个官职,但陈留太守也不能让他跑了,这人跟个蛤蟆似的,戳一下动一下,必须都给他按死。 否则日后女儿嫁一个劳累命,一辈子受苦,全给天下帮了忙,自己就落个好名声,有个屁用! 徐伯文!蠢笨如猪! 等执金吾干几年,伯文的年岁再大一些,再丢他去徐州做州牧。 别人都是抢着要,这混账,居然是我追着他喂饭。 气得我混森难受…… 曹操又白了徐臻一眼,看他还好意思抬酒觥,嘴唇又快速的动了几下。 执金吾,负责皇城之中的宿卫安全,他的宿卫营刚好可以全部安置,日夜巡游,明日见过天子之后,基本上就可定下来。 这个官位必须是自己人。 日后等伯文走了,将此位置给昂儿或者丕儿便是。 曹操心中明镜一样,此位置上,徐臻可以在簪缨之家以及诸多名士那,积累大量的名望,对于日后他出去做州牧或者大郡的太守,有极大的裨益。 而平日里,除了安排值守,并没有太多繁杂事宜,主要是面对突发状况。 并且安排好天子出行的仪仗等等。 也是闲差,不过是显赫的闲差。 你是有多懒……曹操忽然心里嘀咕了起来。 他猛然发现徐臻可能不是笨。 坏了,这小子是想混! …… 从衙署内出来,典韦和许褚两人一路都在嘟囔。 “怎么还不要呢?” “太守你直接要就是了,弄得主公追着给,刚看主公那眼神,简直就想吃了您似的。” “哎哟……” 徐臻当即苦涩,“官位越大,责任越大啊。” “执金吾已经是大官之中的闲差了,我还得兼任陈留太守,太难了……谁想干这等事啊?” 他看了看左右两人,摊开手无奈的道:“御史多好,这我……我哪知道连个御史都不肯给,这么闲的差事!” 许褚和典韦目瞪口呆,嘴都合不拢。 您这就有点过分了。 这话传出去,其余谋士估计要被气死。 您亲事也亲口定了,日后大权定然有一份,现在还得了护卫天子这种美差,文武职都担任着,地位可谓中流砥柱。 还不想要? 这么艰难?能有多无奈?! “太守,差不多得了!” 典韦脸都揪到一块儿去了。 “你们懂个屁!赶紧干完今年,溜出去当州牧去算了!” 徐臻算是明白曹操给他铺的路了,虽不及真正的儿子,日后或许也还可晋三公之一,或许还能得爵位,准许开府。 但州牧还能接受,三公九卿就算了,哪怕是士族死完了也不去干,天子之侧,多有不便。 现在和曹操还能讨价还价,日后若是晋魏公就不好吊儿郎当的了,要顾着威严问题。 “唉,烦死了!” 徐臻背着手,一脸烦躁的走在了前面,疾行回府邸。 许褚在后面感叹摇头,沉声道:“太守当真是天下奇人也。” “他一直这样,”典韦也学着徐臻的模样背着手,摇头晃脑的道:“总是会越顺利,就越会鞭策自己。” “而往往太守之判断,向来都很准确,可能他又想到了什么俺们不知道的事情。” 许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的确,如今的许都之内,文武太多了,可不比在一郡之地驻守那么单纯。 几乎都是自己人。 此地鱼龙混杂,人虽不分三六九等,可地位却分得清晰明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用计暗害,被上等之官位的人暗害。 此处,方才是漩涡之中心,但保着太守总没错。 …… 荆州南阳。 穣城之外。 历经一场大战之后,穣城的城门血流成股,滚水与砸下的巨石遍布城门之下,同时还有无数尸首横呈血泊之中。 城墙多出残缺,箭矢如羽毛落叶般遍布城门之前。 上前名已经疲惫不堪的将士,还倚靠在城墙壁上大口喘息。 他们刚刚历经了一场大战。 穣城的城门始终没有被攻破,而来犯的是张济的兵马。 也是趁着穣城并没有什么防备,行军突至忽然来战,差一点打得措手不及城门洞开。 奈何守城之战荆州所有城池几乎都在准备,城墙之上所用来防备攻坚的器具实在是太多。 而且,在城内实际上有兵马一万余人,可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 这是刘表在得知张济南下到南阳的消息后,紧急调集了兵马,暗中急行军到穣城、樊城等地驻守。 其目的便是防备。 而在城内储备足够的状况下,自然很快就稳住了局势,而对方不知为何,多次冲锋不下,竟然也不撤军,一直在攻。 直到主将张济被流矢射中,倒地不起才逐步散去。 而城门之上的守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穣城乃是南阳郡附近囤积粮草之地,因此城墙这些年在不断高筑,就是为了粮食囤积不被袭扰。 正因为如此,预计可能是张济兵马已经没有了粮食,想要来穣城劫掠,才会有此攻打之事。 城外退军的丛林内。 张济已死,临死之前将兵权交给了侄儿张绣,将自己的家人也交托给了他,命他日后计策,尽皆要听贾诩的话。 将贾诩奉为师长,不可有半点的不敬。 张绣哭了半个晚上,将叔父埋葬,又安置好了叔父的妾室。 他的正妻在途中已经病逝,其余的妾室并没有跟随而来,只有这邹氏因无处可去,害怕从此被嫁去给不同的人生儿育女。 一直跟随在张济身旁,此时也是在马车内哭得伤心欲绝。 天快亮的时候,张绣清点了兵马,还有一万余人,攻城折损了数千,又在途中逃了不少兵士。 如今已经没粮食了。 要如何是好,他自己也没有主意。 挺拔如松的张绣,此时持枪在湖旁而立,身穿银甲血染战袍,神情严肃紧盯着平静湖面上的月亮倒影。 艰难的做着抉择。 而他的心中,始终浮现出来的,是当时那个同样很年轻的太守徐臻所说的话。 “刘横江绝非善类,其人必有防备,请将军切莫大意。” “这句话,堪称金玉良言。” 张绣仰天长叹,双眸之中满是悔恨,便是大意了,才会攻打穣城,谁知道里面早已补充了兵马。 补充到城门上的兵马源源不断,如何能攻得下来,如今却又没了粮食,接下来难道真的只能到山中为寇。 继而靠劫掠荆州过往商贩为生?! “我堂堂宣威侯!岂能如此苟且偷生?” “问就问!” 张绣当即回头而走,从湖边回到了军帐之内,此时士气低迷,唯有心腹之人还在坚持值守。 此时的贾诩,正在火堆旁,就着一根湿润的横倒巨木坐着,发呆。 “军师,绣请军师教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贾诩回过神来,他脑子里还在想着的是当时徐臻的话,一时间没听见张绣说什么。 “少将军,是问计策?” “不错,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军师,如今军心低迷,粮草将尽,如何才能立足?请先生教我!” 贾诩苦笑了一声,“立足的话……倒是简单。”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一杯茶,一躺椅,一觉睡到下午起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请先生教我!”张绣面色一喜,果然还有机会,否则这位先生可能就不会留在此处了。 毕竟张济与贾诩本来就是旧相识,很早就已经听闻过这个人的各种年轻时候的事迹,别的本事不知,但保命绝对是无双者。 既然他还肯献计教导,那说明这些麾下的兵马都还有救。 “少将军只要为刘表所用, 便可在南阳立足,而且是拥兵而足,可不断招兵买马。” 当然,没有仁政支撑,无法吸引百姓到来,屯田与人口都不会发展壮大,这两点将会成为刘表把控在手中的权益。 这一点, 贾诩并没有明言出来。 而张绣则是有些犹豫。 “少将军不必犹豫, ”贾诩叹了口气道:“将军因粮草攻穣城, 以为此城并无多少敌军,实际上已经低估了刘表。” “这位刘横江,当真绝非善类,其人能一骑入荆州建立如今的功业,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此事并非是刘表之错,将军与之讲和, 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实际上我当时也想劝将军切莫攻打城池,该与刘表议和商谈才是。” 张绣被这些话道明了心中的想法,不由得摸了摸鼻头,但细想下来也确是如此。 叔父之死, 和刘表并没有多少关系,都是叔父执意要动手,才导致了大军败于此攻坚之战。 “可是……”张绣再次陷入迟疑, 憋红了脸有话说不出口,“此时我再去与刘表讲和, 他还会肯与我讲和吗?” 若是异地处置, 我不将使者奚落一顿便已经算是名士风范了。 贾诩更是坦然笑道:“必然会肯。” “刘景升在荆州之地,富民强兵,兵马镇守之地颇多,少将军应该听闻,孙家那儿郎回到江东之后,如今正在承袭父兄之基业,打江东诸郡。” “而且,此人背后还有袁术扶持,如此态势便是自江东与刘表临江对峙,少将军是否知晓,孙坚将军死于谁手?” 张绣下意识的道:“刘表。” 孙坚当时在讨董联盟军中,可谓是最令人头疼的将军,虎牢都被他所破,而且迁都长安之后,在南部关卡一直以大军压境。 到最后粮草耗尽,才肯撤军。 后来便也是在南阳平乱,成为了根据之地,发展壮大。 若非是回江东渡江的时候被袁术伏击, 射杀了孙坚,只怕现在在江东定然也是一方豪强。 绝不亚于袁术也。 对于刘表来说, 最大的威胁应该是孙氏的那一位儿郎。 这一瞬间,张绣感觉又有些迷茫。 前有那位徐伯文太守,后有孙氏儿郎,现在我怕是连在年轻人里面都排不上号了。 如今的将军子弟都已经这么卷了吗?! 张绣大呼离谱的时候也想明白了贾诩的话,自己立足绝对不难,但是发展壮大已经属实是不可能了。 刘表乃是聪明人,当然会愿意自己在北面帮他驻守,而他可将兵马内缩,再以粮草与人口等,挟制住自己的兵马,如此日后必然要听他的命令。 所以他必会答应。 “那此后,又该如何?难道要一辈子为刘表驻守北面吗?” “不是,接下来恐怕就要等那位徐伯文了,”虽然万般无奈,但贾诩还是不得不提及此人。 “先生,这话是何意?” 张绣心里一抖,这句话他很不爱听,听到耳中心绪不宁。 “徐伯文曾说我们会再见面,而且断言我们到了荆州也许会受挫,从那时候起,他似乎就已经断定有此一日,会来招揽少将军。” “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天子安定,而我们身处之地,刚好是曹孟德的南方,他绝不会坐视自己后方有隐患,毕竟,他迟早要与袁绍有一战。” “哦?!那,此二人先生觉得谁会赢?” “哈哈,那就要看谁人得道了,得道者多助也。” 贾诩此时也不好论断,但北方此二人之争,虽不在近前,却也可说在近前,这种话与张绣说就要解释很久了。 所以贾诩不打算说明白。 若是看当前局势,两人都还有外敌。 冀州还有公孙瓒,曹操亦还有袁术为隐患,都是要解决的敌人,相比之下,袁术如今坐拥四十万兵马雄踞江南,应当是世间第一诸侯。 军威滔天,奈何他的粮草还需要数年来囤积,这四十万也多是贼寇投诚,手底下的名将与能人志士并不多,袁氏人脉下的门生,几乎都去了冀州投在袁绍麾下。 是以真要打起来,袁术无人可用。 必然是曹氏胜势较大。 若是长远来看,曹、袁二人恐怕从现在开始,就需要勾心斗角,来拉拢周围诸侯与将军了,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可非是一战可决的胜负。 北方霸主,问鼎中原。 谁若是赢了,暗中不知是已经交锋多少次,才可奠定胜机,即便是首战交锋得胜,也需要数年才可逐步平定对方的领地。 是以,说近很近,说远也很远。 “嗯……”贾诩思索了半天,还是打算嘱托张绣一句,“少将军只需做好决断,到时候准备援助谁人一方便好。” “谨遵先生教诲。” 贾诩收起了动容之意,表情略微变得凝重起来,当即说道:“少将军心中不必太过负担,乱世生存,如此年岁已经能有宣威侯之爵位,已然是功成名就了。” “是。” 张绣心里自然还是有些不忿,但此时贾诩的话,也令他心中稍稍宽慰。 不过,我已经有爵位了,虽为列侯,且没有食邑,却也是侯爵之位,显赫门庭,如今的年轻人有多少可达到此境地? 譬如徐伯文,他虽为太守,但年纪尚浅也不可能得爵位。 …… “朕,封伯文为青亭侯,执金吾,日后护卫许都皇城,”天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在后花园对徐臻说道。 “臣,谢陛下。” 徐臻拱手鞠躬,但不匍匐大礼,气度依旧还是深沉。 但刘协显然注意力不在这里。 他此时,正背着手在观察花园内这个取水灌溉之器。 在不远处有个健硕的宿卫,正在摇动一个把手。 片刻后,有水从深井之中出来,储蓄在较高的蓄水池内,这时候一名侍卫打开了阀门,水流顿时顺着竹管流了出来。 不多时就流到了刘协的面前。 真神奇。 “此物,是爱卿所造吧?” “回禀陛下,是臣所造。” “绝妙也,爱卿可否,平日里多来宫中,将心中妙想再说与朕听?如此物的想法,爱卿脑中还有多少?” “没了,”徐臻直接斩钉截铁的灭了刘协的期盼,“微臣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个奇思妙想了,估计是祖上积德冒出来的。” “哦。” 刘协背着手回头看了徐臻一眼。 眼神之中略微有些遗憾。 应该是真的只有这一个了,那真是……遗憾。 刘协知道,徐伯文乃是白身背景,祖上没有人在朝着入仕,若是还有别的什么奇思妙想,岂能不用来邀功。 白身之人,和寒门士子一样,虽高洁但到手的功绩绝对不会罢休,这是士人的秉性。 无论是为名还是为荣华,都会如此。 徐伯文说没有,可能真的就没有了。 “曹爱卿,除此徐爱卿之外,可还有什么要与朕说?”刘协走到了曹操的身前,柔声笑着问道。 曹操当即拱手道:“没了。” 然后又白了徐臻一眼。 越想越气。 你自己看看!说了你的功绩之后,连天子都觉得一个执金吾丢人。 还特意加了个爵位。 青亭侯。 回去还得给你小子找个青亭。 大汉一共数百多个亭,虽然命名为青亭的地方不知在何处,不过既然天子脱口而出,建都要给徐臻建一个。 从皇宫出来,曹操和徐臻走在长长的阶梯之上,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巨大校场。 此时徐臻双手拢在袖中,仿佛是在回味般咋舌道:“蜻蜓猴,这名字听着,怪怪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哟?”曹操忽而回头,因阳光照射,眼睛皱着睁不开,整个面庞都是褶皱,戏谑的道:“还会赋诗?之前宴会让你赋诗为何不肯?” “今日还能有感而发是吧?” “下次要官位的时候,稍微问一下文若,行,不,行啊!青亭侯!” 曹操在说行不行的时候,徐臻满脑子都感觉下一句得是叫他“细狗”,结果蹦出来个青亭侯。 “罢了,就这样吧。” 曹操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快步走了。 留徐臻在后拱手相送。 从今日起,徐臻将会换上金甲,执刀在皇城之内,统帅禁卫,护卫皇城安危,当然,两位统领自然落在了许褚和典韦身上。 徐臻大多是做在皇城的治府之中,每日安排巡防即可。 对于他来说,是真正的闲差。 早晨,徐臻泡了茶水在案牍上,于皇城城门楼坐镇,他叫蒲风给自己打了一把躺椅,直接放在城门楼内。 保持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 一躺就是一日。 偶尔起来走几步,舒展一下筋骨。 感觉惬意无比。 在主位上跪坐着看书的诸葛亮,多次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就这样,一日过去,到晚上典韦来换防,将许褚换走带队,两人互相倒班,日夜巡城。 徐臻则是日落时就带着诸葛亮回家,明日再来。 一杯茶,一躺椅,一觉睡到下午起。 这日子。 谁人见了都要流泪。 【你保持精力旺盛,按时午睡,自律值+160,你的气血增加了。】 【寿命+1时辰】 果然增加了! 徐臻下任的时候顿时惊喜。 气血增加了,如此看起来会更加年轻,并且……这好像是血厚的意思?! 不光可以增加自律值,还可以当血牛。 甚至浪费一天的生命,它还返还一小时寿命! 我真的是。 这才是第一天啊! 徐臻半点没觉得亏,毕竟第一日就已经如此,日后不断累积,连续保持精力不泄,奖励只会不断叠加。 半年之后,所获必然可令他满意。 原来寿命可以这么刷?! 这,这不就是,怠惰一时爽。 一直怠惰一直爽!? “也不能一直怠惰,人生还是要有所建树,否则一动不动岂不是成了那啥?” 徐臻当即负手而走,摒弃了自己不当的想法,“只能保持半年,不可深陷其中!人还是要努力!上啊啊~~进。” 喃喃自语时,徐臻打了一个悠长的呵欠。 …… 时日飞快,在许都已经逐渐安稳,治安法典并重,毫无乱象的时候,诏书与封赏都传到了各州郡。 除在护卫天子途中立下过功勋的将军。 曹操愣是给袁绍,要了一个大将军的职位。 他倒是还记得自己这位儿时老兄的梦想,大将军! 武官之中,最大的官职。 诏书与封赏送到了冀州邺城,让袁绍一晚上没睡着觉。 连夜叫谋臣到衙署来议事,说到激动之处,甚至还气得发抖。 “我推举他一个兖州牧,他倒好,还我一个大将军之位是吧!?” 袁绍气得吹胡子瞪眼,身穿褐色的内衬布袍,广绣摇晃在床榻前走来走去。 几名谋臣都低头不语,唯有许攸在一旁不断捻须,甚至还多次长舒怨气,瞥向田丰。 此状,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但却不敢喝止,毕竟此事极其尴尬,天子不光听从曹操之言,甚至还为他发出诏书,向天下诸侯讨封。 根据刺探的情报来看,曹操迎奉天子除改道去许都之外,根本没有半点不敬,任何场合都是照足了礼法,如有不懂,荀彧都会为他一一指出,而后更正。 所以现在天子对曹操,倚重感恩,言听计从。 这种好事,本来就该是在冀州邺城的。 若是按照许攸的说法办,现在已经是号令天下了。 “曹孟德,可真有你的。” “当初跟在我屁股后头的阉宦之后,现在已经坐拥天子了!他还还我个大将军!!” 当时,袁绍力主推举曹操为兖州牧,那是让他给自己当屏障,一同除贼,防备袁术的! 现在这小子已经骑在头上来了! 如何能忍,他豫州、兖州都离天子不近,凭什么他能迎天子! “此诏,我奉还是不奉啊?!!” 袁绍头都大了,看着桌案上的诏书就一肚子全都是气。 “若是我受了这大将军之位,就要送去朝贡!还要奉拜天子,那不就是等同于拜曹孟德!还得听从他号令!!而,而且!这么多钱肯定都便宜了曹操!” “他现在是明着抢钱了!混账!匪徒!呸!” 此时,不知是谁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不奉诏……不就是乱臣贼子了?” “谁说的!大声点!” 袁绍目光一凝,当即威严如雄师一般扫视众人。 在场者莫不敢言。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这位执金吾,平平无奇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初你们一个个劝我不要迎天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说天子到来,将会扰乱冀州之序,令君不君,臣不臣吗?! 会稍有不慎,就让我袁氏之声名扫地吗?! 如今现在怎么都说出乱臣贼子这种话了! “曹孟德现在此举,是要逼我与他决裂是吧?” 袁绍深深呼吸, 但却没有丝毫作用,只是胸膛起伏不断,眼神逐步凌厉,此时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都捏紧了。 许攸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众人都讶异无比的寻声看去,他在一侧安然站立, 双手负于身后, 仿佛是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 袁绍凝眉冷目,撇嘴而望,死死的盯着许攸身影,内心自感被讥笑,当即想要问罪。 但想到许攸本就狂悖,平日里也不全然遵循礼法,此时发笑,必然有他的缘由, 当即忍而不发,但双眸之中已现怒火。 许攸听见这话,才起身来向袁绍拱手道:“车骑,在下并非讥讽, 只是觉得颇为意外, 曹操所在离天子千里之远,兵马却可一日到达。” “而车骑兵马不过数百里,却走了有月余,此番事方才是令人匪夷所思之处, 若是天子以及诸多将军知晓,该如何想?” 这话无人敢接,在场的谋士也都不是庸才,都明白许子远又借此事来借题发挥罢了,许攸并非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以往若是有功,也会人前炫耀其功绩,以彰显才智过人,地位尊崇,凌驾于诸多谋臣之上。 这些年,各地名士所来越多,他此举便越是明显,为的是不被他人所压制。 说好听些便是纵情不羁,不好听便是不知好歹,心中本觉出身卑鄙,但却要做狂士而扬名,令他人不可轻视也。 以往还会有些心胸宽广之人出言相劝,或者接几句话,给他与主公一个台阶下。 但是今日这句话,极有可能会激怒车骑,因而会被问罪下狱也不一定。 这话没有人会去接, 许攸如今本来就没几个朋友。 郭图和沮授、田丰、辛评等人偷偷互望一眼,都默不作声低下头去,直等着袁绍痛骂。 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想错了。 袁绍并没有发怒。 在数次呼吸之后,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这口气吞入了肚中,缓缓呼出来。 对许攸笑道:“子远之言,令我恍然,此前是我错估此事,不该如此拖沓而行。” “为今之计唯有向天子奏明,乃是兵马在半路途中遭到了山贼。” “所以才无法尽快到达,并且黄河夏日雨降,发水极大,不易渡河,等渡口准备万全后,天子已定都在了许昌,如何?” 许攸轻笑点头,拱手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如此一来,车骑也不用纠结了,今日之事便可解也。” 袁绍一愣,“何意?” 许攸笑道:“车骑既然要解释,必然要奏表,不奉诏上奏天子如何相信?曹操又怎会让书信送达?” “是以必然要奉诏,以钱粮开路,如此又何须纠结,奉诏便是,而后在境内宣扬车骑晋为大将军。” “原来如此!” 没想到此话竟然在这里等着,许攸早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劝,偏绕一圈来,让袁绍自己再想明白此节。 心里的纠结也就少了一半,如此也根本不需要多劝。 此事必须要解释,至少要给三州境内的百姓一个交代,也不能落了天下人的口实。 既然必须要选择上奏,就要给钱。 就好像买卖一样,给了钱,天子就能信了,给得越多就越忠君体国,那么黄河就可以发大水。 曹操也不会戳穿此事,诸多士族知道袁绍找了一块布,将那点心思都遮掩其中,自然也不会去深究。 大家都可以得个体面。 这些年,士族基本上都是这么做的。 许攸出来说这么一通,道理就明了了,那么袁绍的气也就消了。 只是还有一点郁结在心头,曹孟德……当初可是借的自己的地盘、兵马、钱财起家。 虽然也帮忙打了黑山军,斩了贼匪于毒,可自己也是老大哥。 他还真敢来捋虎须? “奉诏便是。” 袁绍挺直了腰板,将内心的苦闷都压了下去。 当初是自己选择不去迎接天子,自食苦果罢了,内心再难受也要将此苦果吞下,“诸位,在秋收之后,我等将会大举进攻幽州。” “联合幽州诸地的郡守,合攻公孙瓒,今年之内,我们必将把幽州收入囊中,既如此,不可被任何事干扰。” 袁绍傲然挺立,背着手露出不屑的神情,语气铿锵的道:“天子也不例外。” “等平定了幽州公孙瓒之乱,收服辽东,将那些外贼抵挡于大汉边境之外,我等坐拥四州之地,他曹操手里有天子也无用。” 许攸等谋士听见了这话,心里才算是安定。 如此姿态才算是天下雄主,这与方才那等暴怒着急的模样全然不同,见主公恢复原本的气势心性,当即在场之人自然都松了口气。 若真的被曹操气得影响了心绪,对之后攻打幽州之役可绝对没有好处。 …… 自冀州开始,各地将朝贡汇聚,往许都相送。 袁绍、刘表、孙策乃至是一些孤地的太守、关外诸侯,都自发的派人沿途送来朝廷的供奉,以钱粮为主,布匹丝绸、珠宝金器为珍稀宝物。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平日里罕见的奇珍异宝。 当然,这些朝贡的既然已经送来了贡品,就意味着接受了天子给的爵位。 除寿春的袁术,蜀地的刘焉,还有北地的公孙瓒,几乎都已表示奉诏,是以曹操也明白他们必然不会进攻许都。 还是那句话,人心向汉。 除非是袁绍有一天觉得自己可以独自面对天下诸侯,才会无视道义,独断专行。 当然,他相信袁绍不会这么傻。 即便是有这样的实力,也不会轻易的放弃道义,导致自己要面对的敌人反而增多。 这世上应当没有这种蠢笨之人。 司空府邸。 曹操将衙署搬到了自己的院落内。 因三州之地,屯田之功绩,曹操掌控天下钱粮,于是在天子反复提及之下,含泪当上司空。 所以那些朝贡几乎都进了曹操的库中,由他分配使用,或储存犒赏,或赏赐官吏,或安定流民。 要知道,天子到达许都之后,天底下的流民只要是无家可归者,担心战乱者,都会源源不断的涌到天子脚下来。 是以许都只要还有钱财,有官吏在治理,想要鼎沸般的热闹就绝对不是妄想,而是在今明两年就可达成之事。 司空府正堂上。 曹操看着许多礼单,颇为威严的看了荀彧一眼,沉声道:“为何蜀地刘焉不送来朝贡?公孙瓒也不来?” “他们不来就算了,袁术也不肯来,反倒是让孙策来送?” 荀彧最近忙碌,但却也知晓曹操应当会有此一问,所以心里早早明白如何作答,拱手道:“司空,公孙瓒不来,而袁绍朝贡,便已可以治罪。” “蜀地路途遥远,消息不达,恐怕还需许久方可有回应,且如今还不知刘益州是否还健在。” “至于袁术……在下也不明白,为何他不奉此诏,毕竟也是大汉后将军之责,却不肯朝贡……如此岂不是在对抗朝堂?折损了袁氏的名声?” 而且,荀彧还特意再去询问了各种消息,向戏志才打探寿春的动向。 不过曹操笑着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荀彧,他知道。 “嘿嘿,袁术,我倒是知道。” “愿闻其详,请司空告知。”荀彧好奇的走近了些,“袁术又有什么动向?他在寿春,我听闻可是雄踞数十万兵马。” “他要做什么,暂且还不知晓,”曹操背着手,深思起来,双眸凝视,看向远方,皱眉接着道:“但,在我行军豫州之时,袁术兵马悄无声息的,向我徐州进发了六十里。” “并且占据了山隘要道,以严密布防,仿佛要伺机进攻徐州。” “或许是防范。” 荀彧稍稍思索后说道。 袁术自从上一次在匡亭、封丘接连大败之后,被追出八百里逃入了扬州,现在心气恐怕还没恢复。 只能偷偷推进几十里,让自己的兵马稍稍增加点军心。 “哼,”曹操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等秋收之后,再去慢慢刺探此事,而眼下,是要再收拢那些保皇派将军的兵马。” “文若,汉室官吏这边,可就全靠你了。” 曹操重新开怀,表情轻松的拍打着荀彧的手背。 这份重托,让荀彧汗颜,不敢说笑,只能保持平静躬身,对曹操所言不置可否。 不过荀彧却明白,到天子脚下之后,自己身上的担子将会越来越重,如履薄冰,任何一步都不能踏错,否则会让荀氏的名誉从此扫地,也会累及家族。 而在汉室老臣那边,自己又成了最大的纽扣,可联系主公与汉室旧臣,日后为他招揽更多名臣贤士。 任重道远,不可有半点懈怠。 如此,唯有效仿伯文,每日坚持严于律己,笃行不辍,同时修习锻炼,不近酒色财气,便可长久保持清醒。 …… 皇城城门楼上。 内有一躺椅。 徐臻仰面朝上躺着,双眸睁开,空洞无神,表情十分安详。 【你保持气血旺盛,精力不泄,自律值+160,气血增加】 【连续15日达成:寿命+6月】 【额外获得:骨根+1cm】 这有什么用? 徐臻当即去看,然后眼睛猛然瞪大。 这绝对是好东西。 双脚筋脉与软骨等,可以加1厘米左右,那岂不是……无论站着还是躺着,都可以长高1厘米呗?! “绝了!还能刷出这种隐藏的好属性!” 徐臻一下子跳了起来,但发现力气消耗了些许,于是又缓慢而行,颇有气度。 身后诸葛亮马上向外喊道:“君侯动了!君侯动了!!典叔!君侯醒了!” 徐臻满脸嫌弃的回头来,“你这话说的,今晚高低要罚你多看三遍春秋。” 搞得像唤醒了植物人一样,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我不就是睡了个午觉? “君侯!” 典韦从外大步进来,拱手道:“早上主公路过时,曾吩咐您若是醒了,就去一趟司空府。” “下午吃饭的时候去呗。” 徐臻很自然的说道。 “五官中郎将那边,似乎有要事相商。” 看典韦的表情,略微有些期待,仿佛有话在胸中未曾说完。 这让徐臻登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是你有话说吧?” “俺,俺没有……”典韦心虚的看向另一侧。 许褚此刻在外领兵,倒是不在此处,不然让他来怼几句,必然能把典韦的火气勾起来,估计一股脑就要说了。 徐臻平日里则是不喜和典韦斗嘴,偶尔斗嘴也是涮他开心,强行问估计是问不出个什么来。 五官中郎将是吧…… 子脩在背地里搞些什么。 “好,我去见他。” 徐臻当即卸甲,只将自己的佩刀挎在身侧,一路下门楼去,出皇城到许都内城,金吾禁卫准备好了车马。 在上马之前,遇到不少官吏,但都并没有打招呼,直接擦身而过。 徐臻懒得和这几个汉室官吏搞什么附庸风雅,浪费气力,只要他们不带刀上朝,最好是永远不需要打招呼。 即将入皇城的几位士大夫远远观望,其中一人背手凝视,面部严肃,微微摇头。 旁边一个中年人说道:“此人便是执金吾。” “他原本,应该是曹操身边的谋士。” “据说,乃是行伍出身,不知是否善于带兵,虽为谋士可本是白身,为何会被送入执金吾,就未可知了。” “白身也,无非是立了功,又不肯给其兵权,加上此人民望极好,只能以高职而养之,不可太多实权,估计他这也是到头了。” “诸位言过其实了,徐臻只是内政不错,为人律己,据说曹营风气便是他所带,而为执金吾,必须是刚直不阿之人,最适合不过。” “可他本不是武将?只是行伍之人而已。” “人各有际遇,传言徐伯文曾经救下过曹氏太爷的性命。” “原来如此,哈哈哈!!那只能说命好!” 几人扬长而去,一路交谈,毕竟最近徐臻虽不算是风云人物,却也逐渐传出了些名声。 但名士之间总是要么相轻要么相敬的。 徐伯文卓有功绩,但最终只是个执金吾,兼任一地二千石,领兵不过数千,这些消息传出来,遐想也就引人入胜了。 此时,那严肃老者微微点头,心中暗道:这执金吾,听闻起来也不过如此。 我观他态度散漫,行走时气息微弱,姿态稀松平常,一看就很无力,平平无奇也!如此很可能是个酒囊饭袋也,只是救过曹氏太爷,才会这般被吹捧而上。 这执金吾的官位,青亭侯的爵位,应当全都是曹操报答之情。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一观便可看见不少端倪。 呵呵呵,找到突破口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师父,您要点脸好不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司空府。 五官中郎将为曹昂,这个职位很高,但却也不是什么重要官职。 挂名而已,毕竟上面确实还有三公九卿在主理各项公务。 就好似袁绍的大将军官位,对于天下诸侯来说,这可能就只是一个名头。 袁绍拿了一样只能管辖自己境内的兵马,也无法调动袁术、公孙瓒、曹操等人。 徐臻大步进入宽阔府院, 从广场一侧拐入另一条道路,直行入偏院之中。 曹昂的护卫在外当即参拜,无需通报直接可入,不多时便在府院内看到了曹昂的身影。 “子脩。” 徐臻高喊了一声,而曹昂当即震惊,放下手中的所有书简公务,直接一路小跑, 直奔徐臻而来。 “兄长!您终于来了!” 徐臻战术后仰。 这话很奇怪, 怎么还是有一种唤醒植物人的惊喜感。 我最近有这么懒吗? 我只是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啧, 进去说。” 徐臻拉住了曹昂的手,一路进到房内,神情很是真切坚毅,与他在一张案牍前后对坐。 还没等曹昂开口,他先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钻研玄学, 你信不信?” “不信,”曹昂很耿直的苦笑起来。 徐臻想了想,又认真的道:“不,假装你信。” “我昨天夜观星象, 发现最近你有凶灾, 而且有生命之虑。” 曹昂当场愣住, 真论关系您还是我妹夫,我都每天一口一句兄长的叫了,不至于吧? “若是我没算错,你是想要带典韦去南阳是吧?等秋收之后,或者明年开春, 南下入南阳而去, 到宛城再收张绣。” “若是我再没算错,此事应当是主公早就想要如此,是以让子脩来言?” “假如我还没算错,应当是这些时日,主公刚刚给我定了亲事,又上表天子封了爵位,得了高官,趁我高兴赶紧说?” 曹昂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因为徐伯文说的算是……八成都是对的,而且很多个中缘由,连典韦都不知道。 所以绝不可能是典韦暗中告诉他。 即便是典韦忍不住说了,也只知道要一同去收张绣,如此可立功。 其余的典韦怎么可能想得到。 而这些,徐臻却可知道? 这么说,他只是凭借一件事的只言片语,就可以推测到后面所发生的一切?这心绪也太敏锐了,而且条理分明无可挑剔。 连父亲是怎么想的,他都可猜测一二,这份心思令人敬佩。 抽丝剥茧, 层层发散。 而且看兄长是一路疾行而来, 现在又是即将到下午,估计还真的是刚刚知道,那这一路上就想明白所有脉络,堪称一绝。 好在这样的人,已经大半都是自家人了。 “兄长真是大才,只是蛛丝马迹,便可推测这么多事,子脩也不瞒兄长,的确如此,”曹昂深鞠一躬,表情诚恳,“兄长今年已是君侯,身兼太守与执金吾,而典韦这等猛将是一直跟随兄长而起,劳苦功高。” “光是一同赴死就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总不能一直做个统帅吧?典韦虽不说,但他却本性好战,喜扬名天下,若是此一战可令其声威提振,如何不是对他多年忠诚的回报?” “而且,此并非是要将典韦调离兄长身旁,只是借为先锋,让他去战张绣罢了,我父亲会带着天子诏书亲征。” “兄长尽可放心。” 徐臻顿时冷笑,“此一战之后,别说是声威提振了,甚至你们能青史留名。” “兄长何意?” 曹昂当即迷茫的眨了眨眼,这话他听得出来徐臻有些无名怒火,但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不过在问话之后,他当即想到很可能徐臻不知道消息,所以才会有此一说,于是立刻补充道:“哦,兄长有所不知,前日我们收到军报,张绣之叔父张济已经在攻打穣城的时候被流矢所杀。” “现在张绣与刘表达成决议,为其守住北面宛城,可令刘表抽身去对付江东一侧与袁术的兵马袭扰。” “如此状况下,我们趁其不备,立即攻打收取,应当乃是随意可为。” 徐臻此时陷入了沉默。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说,想了片刻之后,只能敲打着桌案,佯装有些怒意的道:“子脩,你在我身侧,说是向我来学习,但我遇事哪一次不是与你一同商讨。” “为何你还不曾明白我遇事之思绪?!决议商讨大事,只着眼于眼前,却不观长远之计,如何能成大事!?” 砰砰! 徐臻敲打了两下案牍,声音如擂鼓,“两年了,练一个目光长远就这么难吗?!” “每一次议事都是如此,只看眼前之利益,主公亲征当然可随意攻伐,那张绣我也明白是在待价而沽。” “可你想想,真是如此吗?!我对你们都是竭尽所能,倾囊相授!为何你就不能如孔明一样举一反三呢!?” 旁边正在拿橘子的诸葛亮直接如遭雷劈般愣住了,君侯你……你这师父真不错!! 机会抛来时比您射的箭还快。 你等你老了的!看我拆不拆你四轮车就完了! 曹昂登时就看向了他,徐臻虽然没看过来,但是刚敲完案牍时,感觉余光也在疯狂示意诸葛亮顶上来。 于是他的身子自然也就僵住了,那只手是拿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 头皮发麻!! 啧,关我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举一反三了? 他眨了眨眼,神情木讷,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内心却在疯狂想办法。 目光长远?待价而沽? 主公亲征…… “不错!” 诸葛亮当即动手拿了橘子,然后自顾自的剥了起来,对曹昂笑了笑,道:“大公子,此事看起来宛若唾手可得的橘子一般,可真要细想,却并非如此。” “张绣待价而沽,那主公可以亲征出价,袁绍也一样可以,如今我们虽都有外敌,但日后迟早有一战,若是张绣已决心归附袁绍,那此行就没那么简单。” “他如今在宛城真正的优势就在于此。” 曹昂有点明白了,徐臻也松了口气。 “他可降曹,也可随时叛曹而投袁。” “不患其抵抗,反而患其反复也。” 徐臻郑重其事的点头,感叹道:“不错,正是如此也。” “如此简单的道理,孔明都可想到,子脩难道还不及十六岁初出茅庐的孩子吗?!” 师父,您要点脸吧! 诸葛亮苦涩的瞥了徐臻一眼,但是也不敢太过激动,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以致于嘴角都在微微颤抖。 曹昂陷入了沉思之中,却还在疑惑,“真的会如此?不患其抵抗,反患其反复?” “不错,患其反复,”徐臻当即万分诚挚的道:“此事既然是主公开口,典韦也愿意,我自不会强行留他。” “宛城去也去得,但子脩必须要向主公进言,防备其反复,无论袁绍是否与之有密信,都要防范。” “不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不可麻痹大意。” “而且千万不可……罢了。” 徐臻想说不要为一女子所累,但是这话之前老是从曹操嘴里说出来,就是用来骂他徐臻的。 若是此时反说回去,只会让老曹更加不以为意。 “子脩和主公命典韦来找我,就这件事吧?” “对,”曹昂此时还在深思方才徐臻所说的话,所以有点漫不经心。 “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徐臻起身来当即告辞,曹昂立刻送到了门口,一路又随徐臻到大院之外,直到看见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背着手有些茫然的回头。 心中却似有所感。 “伯文兄长,是否是太过紧张了?方才会如此?” “袁绍……不至于吧,现在就已经开始防范了吗?不过张绣居于宛城,可随时反复倒是真的。” “他无论投诚哪一方,何时投诚,都可以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包括袁术、刘表都有可能对他委以重任。” 不断思索之下,曹昂回到了院子内,想起此话还是从诸葛亮的口中所说。 一时间不由得苦涩摇头,“难道我真不如十六岁的年轻人考虑长远?孔明还只是伯文兄长的一个弟子而已。” “便可培养到如此境地,不愧是兄长。” …… “君侯,您刚才为何不自己说?” 在马车上,诸葛亮试探性的问道。 徐臻略带傲气,骄傲的小下巴微微抬起,“我料定你肯定能体会我的意思。” “真的吗?” 徐臻看向别处,“真的。” “我信了,”诸葛亮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有点想哭。 生活在如此一个尔虞我诈的师父门下,我真的太难了。 “齐豫,送我们去司空参军府。” 徐臻掀开门帘,对门外一位头发快掉光的宿卫说道。 “诶!” 宿卫顿时改道,一路朝着另一处府邸去。 此时未曾到下午日落。 诸葛亮当即问道:“君侯,我们现在是不是属于擅离职守?” 徐臻咂了咂嘴巴,然后当即靠在马车内壁上,苦思片刻后,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学生就是觉得,最近君侯似乎,有些懒——有些松懈,是因为天子迎奉已无需再坚守了吗?” “嗯……”徐臻陷入了沉思,抬起头来后,忽然笑道:“池水浑浊,不知几条鱼,此时应该如何?是继续搅浑还是静待其清澈?” “待清澈……” 诸葛亮沉声答道。 “今年时局已经稳固,接下来便静静等待便是,我们在内部是否有敌人,尚未可知,如此状况下,需缓一缓,再多看一看。” “同时,也要懂得适当的休息,否则劳累过多,容易短命。” 徐臻说到这,长叹了口气,又深深看了诸葛亮一眼,道:“孔明,我与你说一个故事。” 诸葛亮当即坐直了身子。 听故事,他就喜欢,特别是徐臻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基本上都挺玄奇的,而且他大部分都没听过。 这些年,不光是在家中博览群书,到了徐臻门下,诸葛亮也是日夜苦读,而且记忆非凡,很多故事与道理,都可举一反三,心思通明。 有时候徐臻还会带着他去听取荀彧与戏志才的教导,偶尔也能从曹操那学到许多,但每次徐臻说故事的时候,都很新奇。 “我曾看过一个故事,有那么一个人,为报答主公赏识之恩,从出山其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其谋划方略,定大业之基,但其主不肯尽受其言,让他艰难困苦,往往有城池不可取,有兵马不可收,直到年近半百才有一席之地。” “那时,这位年轻的士人已经饱经风霜,多年未曾休息,依旧还在出谋划策为其主公对付南北之敌,联合盟友,苟延残喘。” “最终取得有山川之险的天府之国,才能得一地尚存,而好不容易如此,其主公却犯下大错,导致全军颓败,从此驾鹤西去。” “此人又辅佐少主,但少主不思进取,只求自保,他一人为了先主公之愿,多次兴兵攻伐,进而劳苦,退则屯田,夙夜兴叹,不得休息,最终还是累死在了最后一次征伐之中。” “还想要靠七星灯等玄学来续命,虽未曾续命,却逼出了军中颇有反骨之人,为少主除却了后患,连死,都还在报恩。” “他这一生,自出山时起,到自己年迈身死,都是劳累之命,从未闲适过,而其实,他本身应该是躬耕于田土,享受收成之乐的。” “孔明觉得,这故事说明什么?” 诸葛亮神情大动,脸上不断颤抖动容,双眸内满是崇敬的神色,感叹道:“得知己知遇之恩,当身心相报,不顾生死。” 徐臻敲了他头一下,沉声道:“说明该休息就休息,免得累死了成不了事。” “世间真有这种人吗?学生认为有些愚蠢了。”诸葛亮苦涩的说道,他觉得这故事可能是徐臻现编的。 “真的吗?” 徐臻眨了眨眼问道。 “嗯,若说是大才,但此人明知不可为而为,逆天挽狂澜,最终却不得天时,以结局来说,当为蠢夫也,反正学生断不可能如此,行事应当顺应天道,方可无往不利。” “对,那人是有点蠢。” “君侯,到了。” “好!” 司空参军府。 曹纯就在此处,有些事要徐臻并不放心,下意识的觉得光是安排这些还不够,但执金吾注定是走不离皇城的。 徐臻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笑道:“下次再和你说这个蠢材的故事。” 诸葛亮眉头一皱,总感觉师父这笑容里面满含深意。 怪怪的,难道我会错意了? 一辈子干一件几乎不可达成的事,是很蠢嘛! (本章完) 第九十章:此令君之位,舍我其谁?!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子和兄长!” “伯文,许久不见!” 曹纯从内院匆匆赶来,和徐臻抱在一起,自来到许都之后,两人当真是十几日没见了。 在曹氏诸多宗亲将军之中,和徐臻关系最好的便是曹纯,两人不光是共事过一年有余, 而且多次在战场上历经生死。 “此次来找我,有何事?” 如今为司空参军的曹纯,依旧兼任着虎豹骑的统帅,但这一次宛城之行,若是没记错的话,并不会用到他。 徐臻当即笑道:“来给兄长送一桩大功劳!” 曹纯一愣,“当真?” 还有这种好事? 这弟弟可真是交对了, 不对! 日后可不是弟弟了,叫一声侄女婿都不为过。 “细说。” 曹纯收起笑意,知道徐臻向来不会浪费时间,此次能到自己府邸上来,亲自送功劳,必然是有大事。 两人到正堂坐下,曹纯挥手散去了仆役和宿卫,让他们都在门外把守, 徐臻则是让诸葛亮坐在一侧,听之陪同。 曹纯知晓诸葛亮是他的爱徒,所以也不会说什么。 稍稍安静后,曹纯率先开口问道:“伯文所言大功劳, 是什么?” 徐臻保持沉默, 盯着曹纯一直看,当即道:“子和兄长, 可信任我之论断?” “信!” 曹纯不假思索的点头。 这些年行军打仗, 他没见过徐臻这样敢于论断之人,当初只是看了一眼, 就敢直接张弓搭箭伏兵张济, 虽然不知有什么用。 可真的吓到了他。 若是当时打起来, 恐怕后面迎天子的时候就无法这么顺利。 可这份胆略,还是令人敬佩。 一万人,就敢去伏击喝止三万人,并且直接与其主将军师对话。 除此之外,大谷关行军路线,对张济兵马的判断,都是无比正确,是以方可折服诸人。 现在虽在许都内,风评并不好,可曹纯也不会因此相信外面那些旧汉臣、保皇派或者名士士族的话。 他相信自己对徐臻的了解,他绝非是个贪图享受之人,这不,今日还有功劳送来,多好的兄弟。 “伯文,你无需有所顾虑,有什么直接说便是。” 徐臻当即扬天长叹,痛心疾首, “兄长不知,如今到了许都之后,很多事都已变了。” “懒散,怠惰,不知防备,许多人都已忘了初心,忘记当初我们在兖州穷困之时,步步为营的艰苦。” “忘记了,如何知政惠民,尽忠职守。” “忘记了如何进退有度不冒进求功,令我心忧……” 诸葛亮瞪大了眼睛,盯着徐臻的侧脸,内心的翻涌宛若涛涛黄河,奔涌难平。 您说的是您自己吧?! “伯文,我也有此感……” 曹纯面色凝重,沉重的点头,徐臻所言,他也感受到了,很多宗亲将军已经急于分功,觉得迎天子到许都,便可安享太平。 但实际上,远远还不够。 四周之敌依旧未曾归附,天下也没有安定,谁主此世间沉浮,依旧还要在厉兵秣马之中决出头筹。 这话深得他心。 “伯文,有何事就直接说吧,为兄必然不会推辞,若是你的论断,自然可信,且别说什么功绩不功绩了,兄弟之间,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曹纯浓密的八字胡抖动了一下,面容严肃,挺立上身,目光炯炯。 徐臻执礼再拜,道:“秋收之后,或者是明年开春,主公必然会南去收张绣,若是我消息不错的话,张绣必然会得宛城而屯军,与刘表联合。” “如此刘表才可容他。” “而他之所以如此,不为乱世争雄,为的就是等各方诸侯拉拢时,要一个安身之命。” “不错!” 曹纯当即回答,此消息他也知道,刺探军情的暗探,都会定期将消息送回来,周围的军情几乎都会有所涉猎。 “伯文要说的功劳,与宛城有关?” “是!我想请子和兄长……在主公领军南下之后,亲率虎豹骑暗中跟随,在城外接应,若是有紧急状况,便立刻相救。” 曹纯顿时战术后仰,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说是说赴汤蹈火,没想到真的是让我去蹚火! 这事情说好听是随行护卫,但实际上……这应该是擅离职守吧? 而且没有军令调兵遣将,谁人能不知道?还是调动虎豹骑。 若是无事发生,这一趟去了之后,回来我估计是曹氏某宅院的普通族人了。 徐伯文,我的好老弟。 这事儿,你还真说得出口! “伯文……” “此事,我必须要与主公进言,徒耗军粮随行其后,为一支伏兵在外,随时接应,以策万全。” 徐臻思索了一下,猛然拍响桌案,当即道:“得!那就这样了,兄长的确该去进言,若是主公不肯,就去向老太爷进言,实在不行我就去求卞夫人!” 为何求卞夫人你去呢? 她温柔不骂人是吧? 主公和老太爷都是骂人的我去,温柔的你去。 当了执金吾,的确是有些东西变了。 脸皮越来越厚了! “好,若是如此,为兄就去进言一次,但伯文可能多虑了。” “但愿。” …… 回到城门楼上,徐臻和诸葛亮刚踏入门槛,典韦就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原本凶煞严肃的面容上反而有些谄媚,“君侯,怎么样?” “滚蛋!” 徐臻没好气的怼了一句,十分不耐烦的回到了躺椅上,保持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什么话也不想说。 典韦挠了挠头。 知道肯定生气了。 “诶,君侯!俺也不是真的要去……要离君侯而去,就是趁着无事,去冲锋陷阵嘛!再说了那主公亲自相邀,俺咋能拒绝?” “俺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等俺回来,就一心宿卫君侯!” “哎呀,闭嘴吧!!乌鸦嘴!” 徐臻烦躁的翻了个身。 诸葛亮悠悠的背着手走到典韦身旁,捅咕了他宽阔的背部一下,凑近小声道:“君侯答应了。” “哦。” 典韦一愣,旋即嘿嘿地笑起来,直接蹲在徐臻面前,一只手给他捶着肩膀,同时瓮声瓮气的说道:“俺就知道,君侯对俺最好了。” “君侯放心,俺一定不给君侯丢人,去了立下战功回来,回来了俺什么都不要,就直接回来当宿卫。” “唉!” 徐臻闭着眼睛,烦躁的翻了个身,不想和他多逼逼。 倒是诸葛亮笑了起来,拉着典韦到一旁,小声道:“典叔放心,君侯没生气。” “而且求人托情为典叔做了许多安排,甚至还去求了子和将军,君侯记挂的是您的安危。” 典韦听完这话,脸上表情登时都凝固了,心里忽然暖了一下。 “真的?!” 果然,没跟错人。 此次若是还了主公的恩情,再回来必不会再离去。 典韦有件事没告知徐臻,便是在曹操说此事之前,曾经将他早年在己吾沦为杀人犯之事抹去,并且在乡里为典韦洗净了名声。 明言当初所杀乃是酷吏,并非是清廉官吏,又给了自己乡里钱粮以修建房屋安定百姓,用的都是典韦的名声。 这些事,都是偷偷而行,典韦记此恩情,愿意还主公一次,所以听了大公子邀请后,就明白机会已到。 还人情,还此知遇之恩,此后便可跟随君侯左右,无关功绩大小,日后哪怕还是个宿卫也无所谓。 本身典韦便是个粗人,而且长得不行。 无非是一身撼猛血肉之躯,被君侯看重,早已亲如兄弟。 诸葛亮点头道:“嗯,典叔若是想不辜负了君侯,就活着回来。今日在与大公子商谈之时,说到了一件事。” “何事?” 典韦眉头挑动,万分好奇。 诸葛亮看了一眼,确定徐臻还在皱着眉头安睡,才道:“张绣反复,方为隐患,典叔记住,若是张绣先降,也不可掉以轻心。” “还有,典叔可曾记得,那贾文和欠君侯一条命。” “俺记得呢!” “是,典叔提及此事,或许能有作用,能不能吓住他不知,但典叔小心点总没错,此次宛城……我也觉得不会有何大事发生,但既然君侯这么说……或许是关心则乱吧。” “就因是典叔离去,独自作战,方才会如此。” 典韦眼睛一瞪,“哪有!不是还有大公子陪俺一起么!?” “你小子,现在太谨慎了,和你师父一模一样!” 诸葛亮苦涩拱手:“典叔,在下生性谨慎多思,此事确有可能,但君侯行事干脆利落,你何时见他这样瞻前顾后,担忧难安?” “这倒是……” 典韦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烦躁翻身的徐臻,虽然扑腾的样子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但还是很令人感动。 “哎哟,君侯,您消停会吧,让这躺椅也歇会儿。” “关你屁事!” 徐臻在远处大声的骂道。 …… 内城郭嘉的府邸。 戏志才从军营回来,安排妥当军中事宜之后,这些时日总算抽出身来,和挚友一聚。 此时刚过前院,看到在正堂榻上已经摆好酒菜,在换青铜酒觥摆盘的郭嘉,戏志才面色大为欣喜。 “擦,奉孝!!” “才来呢,上榻!”郭嘉展颜一笑,招手让戏志才上来,两人关了门,戏志才一看桌上才摆了一坛酒。 “今日好不容易再饮,才摆这点酒?”戏志才狐疑的问道,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当年在颍川,那可是一夜天明不停杯的啊。 “我岂能差你酒喝……” 郭嘉苦笑摇头,当即向一旁指了指。 水螺旋装置,但却不是放置在水中,而是向塌下延伸下去,这下面,应当是一个清凉的地窖。 酒窖。 在郭嘉的一侧便是磨盘般的把手,此时他命力气卓著的宿卫进来,轻摇把手转动,螺旋慢慢旋转,而后酒坛自下而上,旋转而出。 随铁片制作的斜台慢慢呈现在戏志才面前。 “这,这……这简直是……这里面都是,主公赏的谯国佳酿?” “不错,地窖一共二百坛,这装置我是请伯文为我打造的,怎么样?够喝了吧?” “二百……” 戏志才夹起一口肉,当即点头,“够了够了……” “太够了。” “那就喝,喝美了,我有一事要告知志才。” 郭嘉的眼眸内,有一丝锐利之色。 戏志才就明白,这位友人忽然来请,除非是真的很久没聚过了,一般都是有事相告知的。 酒过不知几巡。 两人都有些微醺的时候,桌案上已经摆满了酒坛子。 郭嘉虚着双眸,稍稍凑近了戏志才,道:“你可听闻,徐伯文的流言?” “说他声名都是假的?”戏志才下意识的问道。 “不错。” 郭嘉笑了起来,“说是主公给的,沽名钓誉着,与当年西园那几名校尉差不多,多是金玉之人,但真正能耐么……” “呸!” 戏志才顿时笑骂了起来,“当年西园八校尉,如今可有一人雄踞冀州,一人迎得天子,奉孝你在说些什么?” “哈哈哈,那是我言多了,可实际上……伯文此举,我已明白是何意,”郭嘉又多喝了一口,接着道:“韬光养晦,不沾名利。” “将重任让与他人,此睿智也。” 郭嘉长叹了一口气,“你可知,主公要给我一个什么官职?” 这件事,戏志才还真不知道,是以当即就极为感兴趣的凑近了去,“何等官职?” “数年之内将要逐步设立,为校事府令君。” 郭嘉当即沉声道。 戏志才如遭雷击,人都傻楞了,此官位他自然是知晓,前段时日他就已经听说过了,但目前只存在于设想之中。 校事府,便是以内卫监察百官,可依据捉拿官吏,暗中查其集会、密会之行,甚至听令可抄家而查。 若是发现有确凿铁证,甚至还可以先斩后奏,而且……刑罚必然不会轻,一定是为重典! 当初主公在设想此官职的时候,戏志才内心都是冰冷的。 如此官职,谁人做了统帅,日后要成为百官之忌。 乃至被骂做主公之鹰犬爪牙,为他扫除异己所用,可想而知,为此任者,下场岂能有好? 因为掌握了太多的秘密,看似必然是尊贵无比,受人敬畏,实际上乃是行走于黑暗中的屠刀。 特别是士大夫一族,当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奉孝……答应了?” 戏志才当即问道。 “为何不答应?此任如此危险,舍我其谁?难不成让志才去?”郭嘉大笑而言,一只脚已经曲膝抬起,披头散发飘扬,广绣随穿堂风飞舞。 颇有神俊,放荡不羁。 此时这一阵风,直接吹醒了戏志才。 “奉孝!” 戏志才嘭地将酒觥砸在了案牍上,“此职应当曹氏宗亲去。” “那若是曹氏之人犯法谋逆呢?”郭嘉冷不丁的说道。 “此话,主公可有放权管辖曹氏之人?” 郭嘉笑道:“主公与我说了五色棍的故事。”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休生养息后,南征向宛城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哈哈哈!!”戏志才当即仰天大笑,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当年主公设立五色棍,便是打了不少士大夫的。 哪怕是天子亲近的宦官,士族名流,一旦触犯了法典照打不误,那时候可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当然, 没过多少年,主公就去顿丘做县令了。 过了极其惨淡的数年生涯。 直到几年之后,朝堂用人才将其调任回来,其中还有不少袁绍的相助。 若说当年岁月,都是峥嵘。 此时,两位挚友相视一笑,饮酒到这等地步有些话便如同酒坛子一样, 也该见底了。 “奉孝不会后悔吧?” 戏志才再举最后一觥, 双手抬起问奉孝。 郭嘉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举杯而碰,一饮而尽。 “若是只存后悔之心,当有多累。” 郭嘉撑住了上身,凑近戏志才道:“人当尽其才,不可短其志,我郭奉孝选的主公, 绝不会错。” “你我当初在颍川小屋,也曾说过,世间无可赏识者,便躬耕卖酒度余生,但若有赏识者, 便可付与命托之。” “命且不顾, 世间还有何物可怕?!” 戏志才眼眸一凝, 展颜也笑了起来,他便是喜欢奉孝这等性子, 但行好事, 莫问前程, 而且一旦确定了跟随的人, 绝不会有半点动摇。 当年所言,为赏识之知己,命都可以不要。 未来声名危险,又有什么可惧的。 “伯文乃是你推举之人。” 此时,他忽然提及了徐伯文,让戏志才稍稍愣了愣。 “是,伯文是我举荐之人,我曾将他视若另一个奉孝。” 郭嘉嘴角上扬,眼神微眯,道:“所以此时,他一定也在为主公谋划着什么,你认识的徐伯文,可是严于律己,从无半点错漏之人。” “我不信他是酒囊饭袋,得小利爵位,而忘却其心。” “我也不信。” “这波云诡谲的许都,定然还有一番风雨, 等待一切安定, 方才可真正掌控。” 郭嘉很清楚,现如今的许都刚刚安定,天子驾临,但暗地里其实风云变幻极为快速,勾心斗角远远没有了结。 内若不安定,何以平定境外之乱世。 如此,每个谋士,应当都在用自己的谋略稳固时局。 真正有经国之才者,早已立于清晰之地。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你说这蜻蜓……是否是暗代的青亭侯?” 戏志才眼眸一凝,“何人所作?此句诗奉孝又是从何听来?” 郭嘉轻轻一笑,“主公前日说与我听,伯文所作。” “噢……”戏志才微微一愣,以他对徐臻的了解,当即就觉得,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随口说的。 …… 当天夜里。 司空府邸内。 曹操在处理各地公务之后,听闻了曹纯所来汇报之事,心中略微有些疑惑。 狐疑的盯着他看了许久,“当真是伯文所言?” “不错,他今日特地来找我说了此事。” “哼,”曹操冷笑一声,背着手起身踱步,来回走了许久之后,目露思索之状,对曹纯道:“你觉得此行也有隐患?怕我兵败?” “我连天子都可迎得,诸多将军争夺一样可当机立断,改道迎天子入许都,区区张绣我拿他不下?更何况,张济刚死,区区张绣如何稳住局势,此时兵马若是不收,更待何时?” 曹操得知消息的时候便明白,若是此去宛城必然可趁张绣还没有立足脚跟时,将之收入麾下。 日后再逐步换防,不光是令其归附,没有后顾之忧那么简单,可令张绣为后方屏障,防范刘表。 此事算是事关重大,若可得张绣相助,便能解决其中之一的忧患。 曹操何等雄才伟略,自然明白现在他和袁绍之间的争斗,便已经开始了,不光是争夺四周各大势力的支持,更重要的是要争夺时间。 谁先解决后顾之忧,便可以率先进行储备,谋划路线,准备大战。 此一战何其重要,应当都在彼此方略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袁绍那边不知晓,但曹操明白自己终有一日要越过自家这位老大哥。 而袁绍,很可能在过去的数年内,都没有将自己当做劲敌。 这便是优势。 而且有天子诏书在,只要没有别的什么差错,便可争取时间,让袁绍不可随意而攻,至少要师出有名。 曹操心绪复杂的想到这些,心中不由得再次坚定,宛城是一定要去的,绝对不可能让刘表与张绣的关系太过亲密。 不能让袁绍的人先一步到宛城。 “嗯……子和,你如何看待此事?” “司空,末将认为既然有此猜测,做此排布也不为过,伯文很少求人,今日既然来求到我,无论出于什么,都该思量一番。” “好!” 曹操大手一会,颇为豪横的道:“也不怕这点粮草耗损,你且领八千兵马,沿安定县而至,随之策应,等我兵马到宛城之后,在外驻扎策应。” “多谢主公。” 曹纯抱拳而去。 他走后,曹操苦笑摇头的笑了起来。 “这个伯文,当真是胆子越发的小了。” “不过,却还是担心我的安危,可感其心也。” 曹操心中再次思量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宛城有何隐患,区区张绣绝不算什么,而且打的便是他叔父身死,又无外援之时。 刘表虽与之讲和,但绝不会出兵相助。 想到最后,他已笃定,必然是伯文想多了。 “生性谨慎,并非是坏事。” “但胜券在握,便要一击必出,兵贵神速!若有三分把握,便可放手一搏,七分把握,则可极力图之!若是只做十分把握的事!将一事无成!” “这与袁绍又有何区别!?多谋无断,踟蹰不前,无论行军还是行策,应当勇猛精进,竭尽所能。” 曹操心中有此一想,顿时负手而立,安定平视。 …… 夜晚。 徐臻的后院之中。 长枪寒芒一点,宛若灵蛇,绕过了许褚的大刀,点向肩头。 当! 许褚横刀格挡,顺势欺近,双手用力将大刀向下劈,但因为和徐臻对练,所以不敢竭尽全力。 还留了可止住大刀的力气,不敢全力施为。 但大刀即将到徐臻面门之时,此时他脚步一动,将长枪向右侧荡开,整个人顺势稍稍拉开距离,躲去了许褚的一刀下劈。 而后回头望月般,绕至左侧再顺力横扫。 这一下让许褚猝不及防,心惊之下在侧进一步,斜立大刀刀把与身前。 当!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 许褚后退了数步。 而徐臻则是得势而上,长枪弹开之后,又回身刺下三路,继而上挑,都是基础招式,配合其脚步,力道逐步加强。 让许褚逐渐难以抵挡,只能不断后退。 直至退到墙边时,徐臻一枪再斜刺,已经快如闪电。 不过却悬停在了他身前。 此刻,许褚才明白原来君侯也一直在留力。 【你进行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并获得胜利,自律值+160】 【当前自律值:3160】 【当前连胜:4】 “下一次胜,就可以得到连续额外奖励。” 徐臻心中暗道。 还需要继续加强。 白天刷寿命,晚上刷武力与自律值。 许褚暗暗心惊,此时立大刀在墙壁上斜靠着,当即抱拳道:“君侯武艺果然高强,看来典韦并非是在恭维。” 若是在战场厮杀的话,恐怕也难以短时间内取胜。 这样的君侯,真的是谋臣?! 他虽是文武双全,但若是行军时,基本上都是为谋臣被主公带在身边,而非是武将领兵。 据说,上次走汝南,还是他第一次领兵。 第一次领兵便已经能有如此统率之能,军中威望与魅力都堪比名将,不得不令人敬佩。 “唉,”徐臻听见典韦就微微叹气,“仲康,你不欠什么人情吧?” 许褚笑了笑,“我就欠君侯人情。” “那就好。” 典韦心中的想法,今日曹昂又来说了一次。 然后徐臻又是有诸多嘱托,甚至打算自己为随军军师,跟随而去。 但被劝住了。 皇城不安,执金吾职责也重大。 特别是今年不可有半点差池。 还是要坐镇此处,而士族之家,徐臻从来没有看轻过,他们四百余年不倒,屹立于大汉之巅。 乃至很多家族因举主恩情施于人,官吏多是其门生,在某些年代甚至其威势重于天子。 别的不说,就单说当年太平道一事,和党锢是否有关还未可知,现在已然不是可考之事,也无须去探究。 可这些事都足以说明,即便如今许都在主公手中,士族也绝对不能看轻。 “君侯,典韦之事,为何你一直心忧?” “我有什么心忧的,我只顾着自己每日公务,安享余年罢了。” 徐臻目光微深的笑了几声,“他这般勇猛,定然能顺遂的。” …… 秋收。 兖州与徐州依旧稳步增收,满仓稻米。 今年草料增多后,放牧的马匹也长势不错,于是两地之间开始出现了游商行走,贩卖其余货物。 也因此许都逐渐变得稳固起来,粮食尽皆送到豫州而囤。 而刘备也不愧其名,这段时日礼贤下士,不急不徐。 各地都有不错的收成,因此送粮食到许都之时,得曹操上表天子,奏请表彰,下诏赞扬,名声得以提振。 但出于勤政公务,他还未曾来朝见天子。 此次自然也没有来。 而曹操当然也没空邀请。 秋收之后,以免夜长梦多,曹操弃原本春耕再出的计划,直接率众南征,朝南阳而去。 知晓张绣在宛城屯军之后,当即渡过淯水而安营扎寨。 曹操遣典韦为先锋,在攻城之前就与张绣麾下诸多将领交战,张绣兵马虽悍勇,但却不敌典韦。 被斩杀者众,而曹操却也看到了张绣此人领兵作战才能上佳,他宣威侯的爵位,绝不是靠叔父辈向天子谄媚而得。 于是动了爱才之心,有心招揽。 此时张绣谋臣贾诩劝说几次,观曹操兵马极多,又知晓此时他后方无忧,袁绍无暇攻其徐、兖两州,于是让张绣见好就收。 第十二日。 曹操大军即将围困宛城时,张绣率众投诚,大开城门,在宛城门口迎接曹操而入。 与贾诩一同相迎,期间为表决心,听从贾诩的吩咐,所有人未曾带兵刃,不曾缚战甲,将营地放置在城外一侧。 城内则只留有三千兵马守卫治安。 以此来恭迎曹操的仪仗。 如此阵仗,曹操一眼就可看出来,并没有疑兵,这张绣恐怕是真心投诚,而并非是反复也。 而且袁绍的使者也绝对无法这么快到达,张绣还没有见过袁绍的人。 至于刘表? 曹操在战时刘表就未曾来援,现在也不会来,但可能会趁乱断其后路罢了。 一切都无比顺遂。 曹操在下马之前,只和典韦感叹着说了一句话,“伯文多虑了。” “当然是多虑!兄长应当是太过谨慎了,才会多次进言,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如今身兼高位,所以舍不得损伤!”一清亮之声在人群中响起,声音虽不大,但却让典韦听了个满耳。 于是回头去找,看到一十几岁的青年正侃侃而谈。 神情颇为轻松悠闲,仿佛是要显示着什么,这一看,吓得曹昂在侧连忙呵斥,“安民!不可胡言!!” “好,好,兄长说的是,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并非是冒犯伯文兄长。” “嘿嘿,但此行,确实顺遂。” 他压低了声音,全然不去看典韦,只是和曹昂笑称,“等回去便可论功行赏了。” “安民,不可自满,切莫喜形于色。” “知道了,兄长。” 曹安民收起了笑容,但一双眉目却在观察周遭之人,特别是曹操,察言观色以便随时可做些什么。 实际上,方才典韦的眼神他也看到了,心中的确有些紧张,是以连忙解释并无冒犯之意。 但想到自己的命当年也是典韦将军来救的,也就释怀了。 此次南征,在他看来就是来取功绩的。 所以带上了子脩兄长,而后还特意调任了与兄长关系极好的典韦将军来护卫。 自己则可以跟着分一杯羹。 那此行可就要把招子放亮了,或许还能讨得伯父开心,回去在族中夸赞一番。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诸人下马之后,程昱随同曹操一路到了张绣身前。 此时的张绣诚心归附,心中逐渐由忐忑变为了安定。 归附曹操,日后应该不用再颠沛流离了,征战若可得功绩,还能继续建立功名,也算不负叔父之托。 张绣此时更多的,还是挂念身后这些跟随而走的一万余兵马兄弟。 虽在宛城又补充了不少,但当初旧部,都是忠心耿耿跟随多年。 总要有善终也。 为将领军者,并非是威风而已,还有责任托付所在。 “罪将张绣,见过曹公!” “好,绣儿!你领兵之能,我也有所听闻,”曹操左右相顾,笑着将他扶起,口中朗声道:“得张绣助我,大事可成也!” “罪将不敢当!”张绣苦涩抱拳,又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曹公进城,我已设宴迎接。” “进城。” 没换人!不就是现在长了一点嘛,绝不换人啊!我必完本!!!我现在整天整天码基本没啥休息的,一心嗷嗷扑书里! 我一般很虚心的,正常读者老爷骂我我都会偷摸改正,继而加倍认真。所以顺便求点数据,嗷嗷求,爱读者老爷们~ 别再捣蛋了啊,再捣蛋我骑马冲了嗷~~~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夫人,你也不想张绣出事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宛城之内,有百姓依附,自城门入外城后,可见各街巷内有不少人都在伸首而盼,知晓曹公到来,心中无惧反倒欣喜。 总比来了土匪贼寇强。 而且人家在攻徐州都不屠城。 多善良的主公,现在天子还在他手中。 在曹操进城之前, 百姓们是忐忑不安的,毕竟未知则危险,心中没底。 但曹军仪仗与宿卫直入城中后,百姓逐渐也在紧张心绪之中松了口气。 一开始的紧张,慢慢的变成了欢呼,发现曹军进入之后,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凶恶? 反而,很和善。 这让百姓逐渐的又欣喜起来,毕竟是天子之师,来此作战都有诏书。 这些窸窸窣窣的话语一传开,百姓们也逐渐放心了。 如此曹军进来就来吧。 宛城易主曹氏也好,不过在城门开后,很多人迎归迎,还是趁此时机举家迁徙出去,躲避几日, 等开仓放粮再回来。 这些百姓都是一开始来不及出城避难的,只能被堵在城内。 据说曹军有这样的传统,每逢一战先登得城池,之后必然会收拢流民, 发放粮食。 曹操的名望也早就传到南方诸地了。 街道上人越多, 自然越是热闹,直到进入内城, 街巷上才尽皆是驻守的张绣兵马。 在去往衙署的时候,内城宅院内有人居住的, 都出来迎接。 其中也不乏女子在外低首行礼, 行军过处, 还是可见城内人烟。 “少将军知晓曹公来此, 特意烹羊宰鹿,准备美酒佳肴,以此迎接。” “此前不奉诏随汉,实乃是在行军途中,骠骑将军为李傕郭汜所裹挟,方才一同追逐天子,后思此过错,不敢去朝奉。” “也是心中有愧。” “呵呵呵……”曹操撇过脸去,看着眼前老者而发笑,神情多为审视,他来此地,一为收取张绣,二便是来见识一番这位李傕郭汜军中谋臣,贾诩。 “嗯!此事,我回去之后会禀报天子。” 曹操当即点头,算是给了个回应,不至于让贾诩在自言自语。 “曹公此前, 应当知晓, 骠骑将军受封那一日,其实也耗费了粮草供给天子与百官, 此乃是忠君之事也。” “嗯,不错,”曹操漫不经心的笑着,虽言是但却不曾过于在意,可说到这时,也对张绣忽而道:“绣儿本为武威豪族,张氏在当地颇为显赫,你们诸多将军都是随董贼而来,当年我在董贼手下为校尉,也都多有交情。” 这话不错,张绣虽听闻这一句“绣儿”有些不满,但曹操后续的话还是让他不得发作。 他与叔父的确有交情。 如今不过随叔父一般,唤一声绣儿罢了,无妨也。 “曹公所言极是,罪将此时只求天子原谅,当初随军而来时,罪将方才十余岁,如今多年过去,这些凉州而来的兄弟们,断不可无处归去也。” “为将者自有职责,叔父将这些兄弟交到我手,自要为其思量。” “嗯!不错!绣儿有如此心胸,堪称勇将也,怪不得这些人愿意跟随于你。” 此人有帅才,不光作战勇猛,带兵也能有担当,这样的人才可令人信服。 听到现在,曹操心里算是对张绣真心认可,此人日后若是诚心归附,领兵作战必然可以立下一番功勋,为外姓名将之列。 算是收到了一个好将领。 当真不错。 而且,我叫他绣儿都不见有什么不满,可见此人也接受我与其叔父有旧交情这件事,日后完全可以当我为叔父辈。 本就可拉近关系。 有何不可? 宛城以下,接下来便是收取兵马,重新混编军籍,命张绣继续驻扎宛城,以拒刘表。 一旦定下,明年便可再定他略,一切顺遂了,到时候只需压制住许都内部士大夫一党。 再力排众议将校事府创立,无忧也。 到那时,我手握真正大权,便可厉兵秣马,以待战机! 苍天助我! 曹操眼眸内涌现雄威之势时,不由得意气风发,扫视街巷之上。 在这宽敞主道上,大宅之前稀稀落落站着不少人。 其中一壮阔宅院前,有身穿白裙的妙妇身姿绰约,气质艳丽,即便离得较远也可得见。 此妇人肤如凝脂,发丝盘于顶,粉黛轻饰,腮处自然微红,宛若果熟一般,乍看即很润。 不过二十余岁年纪,恰好的便是—— 在曹操看向她的时候,她刚好的美目也瞥了过来,一见曹操双眸,当即宛若惊弓之鸟,脸色更红了,受惊般低下头去。 这一下,更宛如桃花般娇艳欲滴。 “呵呵呵,哈哈哈……” 曹操轻笑了几声,刚好感觉这一眼被撩拨,倒真是有点意思。 这妇人有些意思,姿色当真不错,我见犹怜也,可为何身穿白衣。 曹操微微斜身,向旁人问道:“那妇人,为何身穿白衣?” 张绣随之看去,并未有多想,当即道:“曹将军,此乃是我叔父遗孀,绣之婶娘也。” “噢……原来,骠骑之妻。” 曹操微微点头,又多看了几眼,兵马过宅院大门而去。 他们交谈的声音本不大,但此刻在后的几人却可依稀听见。 此时曹昂已经有些皱眉了,以往在鄄城,也曾听见一些暗中风评,那时候他都不曾在意。 但现在看来似乎父亲,的确是比较钟意于妙妇,这张绣之婶如此年轻,应当也是张济的妾室。 只可惜张济已殁数月之久,恐怕孤身一人也难以为继。 曹昂只是有所担忧,可此时的曹安民却想得更多。 他的确要更懂得察言观色,当然,曹昂的确也不需要多么会察言观色。 因为日后他才是该有威严的那个人。 曹安民一看,便记住了这宅院,也大约明白了自家伯父的心思。 至于是否要请,或者如何请,还是等筵席之后再说,或许在筵席之上,就可聊得通透。 不多时,到了衙署之内,张绣将正堂摆上筵席,铺就到院落之外。 请来舞姬相伴,将曹操请到了主位上,曹昂与曹安民都在曹操左右侧位陪同,略微靠下。 自己则与贾诩在左侧相坐。 他麾下副将胡车儿想陪同典韦喝酒,此前交战之时,胡车儿被典韦一双大戟打得苦不堪言,此时也是敬佩不已。 但典韦并不入席,而是手持斧戟,与宿卫怒目而视,站在曹操之后护卫,让在场张绣的将军都诚惶诚恐,不敢再相邀。 曹操则是因此而笑,指着典韦神情傲然的向诸人介绍道:“他,典韦,乃是我麾下一太守宿卫统领,数年来尽忠职守,忠心刚烈,能征善战,为我曹营第一号猛士也,即便此刻,也不会忘记其值守。” “此乃我曹氏军中风貌。” “当真英雄也,”张绣虽心中惶恐,可却还是不由夸赞,旋即问道:“敢问,是哪位太守,竟能培养出如此猛人?” 典韦咧嘴森然一笑,道:“少将军健忘,我们曾在大谷关前见过。” 张绣与贾诩登时相对。 徐臻?! “唔,不错,我已听闻此事,你们的确该见过,他宿卫的便是陈留太守,如今也是圣驾前执金吾徐伯文。”曹操平静的介绍道。 也并不觉得不好说出口,毕竟徐臻的名号,这么多年了也得传到这些地方来了才对。 除曹氏的诸多宗亲之外,外姓之中的名士能臣就数徐臻是白身起家,这经历应当最容易被传扬才对。 他当能奉为寒门的榜样。 贾诩捋胡须的动作稍稍停滞了片刻,而后又恢复如常。 当时天黑,还真没注意到典韦。 那这人恐怕就是护卫在徐臻旁边的两个猛士之一,还好那时候没打……否则他们能不能被三万兵马吞掉不知道。 这伙人将领估计全要死,张绣也不例外。 提及徐臻,张绣与贾诩都选择避过这个话题,端酒而敬。 宴会席间,贾诩谈论当年往事,说起了天子遭遇,又说得在长安时,李傕郭汜等人之蛮横。 直至回忆后来为何反目成仇。 “实则,皆是人心贪欲所妄也,”说到动容处,贾诩轻抚胡须,虚目而言,“若可扶持天子,也能壮大兵马,转罪责为功绩,奈何两人相争之下,斗个不休,光是胡人、羌人等外来部族,都可在二人之间辗转而得不少好处。” “李傕更是一一应允,全然不顾是否能兑现,这又如何能长久?” “在下心忧汉室,唯有从中斡旋,保天子平安,劝二将和气,不至于殃及他人,后来机缘巧合,方才得以令天子脱身,结束这近乎十年之灾。” “先生辛苦了。” 程昱微笑着拱手,但却是一句话都不信。 说得忧心忡忡,实则所谓斡旋,恐怕是在明哲保身,都不得罪。 而且最终分裂之时,自己劝诫李傕而去,杯酒释羌人兵权的事迹字只不提。 这人心性当真厉害。 一般谋臣,都会将自己的事迹当做自豪经历,即便不用来邀功求名,也会万分平静的说出来。 以感慨之态,让人唏嘘。 如此虽不曾自满,可别人一旦夸赞,也能心中欣喜。 如是这般心性,已经算是极为低调潇洒,自律内省之人了。 但他根本不说,而且一言一语都显得自己很驽钝。 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恰好,程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一言便可感受到,贾诩很可能,才学极高。 若是日后去了许都,我附议的时候一定要快一点。 不可落于他后。 程昱心道。 …… 酒过三巡,差不多也到了筵席散去之时,此时曹操军营在北侧郊外。 而张绣军营则撤到了东郊之外。 城内还有护卫把守,明日再与曹操混编军籍,用以换防。 张绣将城内衙署让与曹操,自己则是到另一处府邸之中去居住。 于是已算是几乎等同于归附,一夜睡去后,第二日便可让曹操带走自己家中后嗣,到许都以为人质。 这件事就算完了。 当天分别时,贾诩都还是笑着的,和程昱又聊了不知多少句掏心窝子的话,当然,两人都没有付诸真心。 而曹操到了衙署内院,头脑逐渐昏沉,走路都有些歪斜,唯有典韦搀扶着在走。 在外面,典韦依旧还是保持着怒目气度,绝无半点松懈。 但此刻,曹操稍稍踉跄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叹道:“今夜恐怕无法入眠也,我头痛欲裂……此城中,可否寻女子相伴?” “伯父,侄儿知晓!侄儿这就去找!” “今日我观一妇人,绝美之姿,周围人都看傻了眼,是否该……” “既有,何故发问?”曹操没好气的道,安民是否话太多了,如此日后怎能为功曹。 还是奉孝懂我心意,有何事从未让我催促。 “那是张绣婶娘……” “嗯?!”曹操威严凝眸,望了曹安民一眼。 令他当即一缩脖子,连忙道:“侄儿立刻去!只说是,要问骠骑将军抚恤之事,唯有请其遗孀。” “明日若是张绣问及,侄儿也如此回应。” …… 当天夜里。 曹操在房内等待时,马车停在了衙署之外,有宿卫将一袭白衣,身披斗篷的邹氏请到了内院,送入曹操的房内。 刚进来,曹操睡意已去。 此时拿着烛台向前一照,本就微光之处更显风采,当真是美艳动人。 “果真好眼光,夫人貌美如花,艳丽动人也。” “夫人,你可知我是谁?” 曹操微笑而问道。 “是,是曹将军,妇人有幸今日得见,匆匆一瞥,得观将军之神威。” “哈哈哈!!”曹操仰面大笑不止,沉声点头,“夫人可知,今日本可城破而攻,却是我仁慈,命兵马善待城民,方能如此顺遂。” “曹将军仁德,妾身替少将军多谢将军……” 邹氏说完这话,微微蹙眉,已然心忧,但凡是美人,蹙眉也是极美。 曹操面色微沉,严肃认真的道:“要谢,不如此刻就谢。” “将军何意?”邹氏顿时低下头。 哎哟,脸红了? 曹操大为欣喜,当即靠近柔声道:“夫人,你也不想张绣有事吧?” 邹氏:“……” …… 此刻,宛城城门之外。 在山头一处山坳拐口,曹纯带人探哨,寻到了十里之外,得见张绣兵马大营。 此时人员安定,值守数十而已,不算严阵以待。 旁边副将苦笑道:“眼下看来,似乎无异动。” 曹纯抬手止住,沉声道:“太远了看不清,但继续盯着吧。” “叫兄弟们做好准备,既然来了就要拿出风貌,别忘了和伯文行军时,比现在可累多了。” 曹纯带兵颇为严格,自律成风,现在这探营喜欢多跑几里地的习惯,都是被徐臻养成的。 徐臻主要是为了多刷点时长,当然也为了能先一步知晓动向,毕竟怕被先发现。 曹纯现在则是行军已经养成此习惯。 “再看看,要确保无忧也。” 伯文说是送给我大功劳,应当不会是信口胡诌,他应该是有独到的情报,提前知晓了什么才对。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我早说了!有天大的功劳!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将军,不如再靠近些,这样随时可突袭其营。” 副将听闻曹纯的命令,就明白他内心不会有所动摇,那还不如再靠近一点! 这个距离,还是会令敌人有所防备的。 可若是再靠近,突然发起袭击, 趁夜色能够让这一营地措手不及。 溃不成军。 “不可,”曹纯盯着那营地看,“不可不可,你仔细看张绣这营寨,绝对没有半点异动,若是这时候去了, 反而会激怒了他。” “传我命令,隐伏于山间, 谁也别动!” “一直等,哪怕是等待数日也要等,除非是干粮耗尽,水粮不足,否则一定要等。” “喏!” 副将传令,而曹纯则是在看地形。 宛城此名,有“围城”之意, 实际上就是说这城池的地形,地势最低的便是城内。 如此一观的确是三面环山,而毗邻淯水。 曹军正面营地便是在淯水之畔, 若是被攻打将会节节败退仓皇渡河。 而三面之山,注定难以奔逃。 从全局来看, 没有人比我曹子和的位置更好了! 那么, 此时最具优势的人是谁? 曹纯深深呼吸,那必须是我了! 若要有功绩, 也只有我了, 现在就是想不通, 徐臻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张绣真有叛乱之心吗? …… 深夜。 宿卫慌忙来报,曹操派人将邹夫人请入了衙署质地。 张绣得知此消息,心急如焚,又觉脸上无光,感觉叔父尸骨未寒,心里宛如刀割一般。 他不知衙署内曹操在做什么,却也不敢带人去问。 可这种事,不是稍稍一想便可知吗?! 营中将士迟早也会知道,张绣只觉得心里一股火蹭蹭燃烧,坐立难安,别说睡觉了,现下闭上双眸,都几乎可看到婶娘正在受罪。 叔父的嘱托,最终不还是没能做到? 于是只能请教于贾诩。 贾诩在家中还未睡下,便被叫到了府邸来,听闻了张绣的话后,当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实际上,是他的心仿佛被揉了一下。 短暂的陷入了错愕之中。 怎会如此?! 偏偏就看中了少将军的婶娘?! 贾诩眯着眼沉思片刻,心里不由愠怒而骂。 红颜祸水也! 他自然也是见过那邹氏的, 明白其美貌的确对男子有极强的吸引力, 张济将军当初纳妾,便是因为被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张济将军本身挺拔雄壮,外表雄武,若是稍稍打理得干净利落,一样也是英气十足,倒也是郎才女貌。 现在却…… “唉,若是此时将军谋划动手,必能成也。” “当真?” 张绣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凑近贾诩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请先生教我!这口气,我断然咽不下去。” “曹操老贼,我敬他是长辈,当世之枭雄,筵席之上百般忍让,他竟然如此欺辱于我,此仇不报,我张绣枉为人也!” “此时,我恨不得绝不投诚,死守城门之上,哪怕全军战死也要让他曹军折损数万方可泄我心头之恨!” 张绣说这话,眼眸周围遍布血丝,因酒醉还未完全醒,是以头发散乱没有束发,胡茬遍布面颊下部。 颓唐之色,早不复当初年少成名,奉为枪王的时候。 贾诩看他这模样,登时也明白无法规劝也,当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老朽,已经知道少将军的心意了,既如此只需做到两件事。” “一是忍而不发,明日不去与曹操明言,只当做未曾发生,即便是有人告知节少将军,也当做没听见。” “让曹公以为,少将军已然知晓,但却默认此事,而后再拖延换防,让曹公多玩几日,一切不可暴露。” “二,便是要想办法让曹公麾下那位猛将……不可全盛而战,他随身带的双戟打造得最是精良,若是丢了的话,曹公身边没有宿卫,便要容易许多。” “少将军不动则已,既然决心要动手,就一定要心狠,不可放走任何一人,绝对要让曹氏父子都死在宛城之内。” 贾诩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很平静,可是阴森与狠毒之感,却让张绣打心眼里胆寒。 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明白,为何叔父要多次嘱托,千万不可对贾诩不敬,一定要将他当做叔父来对待。 毕竟杀他是不可能的,他对自己有恩情,是以基于此事绝对不能怠慢,若是这样的军师不是自家先生而是敌人。 何等可怕。 心真狠,特别是那一句,既然要动手,不可放走一人。 “少将军,还打算干吗?” 贾诩又神色幽幽的问道,并且反手握住了张绣的手背,紧紧地捏着。 “干!” “一定要考虑清楚!”贾诩这一下,郑重到甚至带上了哭腔。 “先生,我考虑清楚了,此事断然不可忍!” “好!!!” 贾诩双手微微颤抖。 张绣内心狂喜,神情激动,紧咬着腮帮,期待万分,“先生今日助我,如此便可得成此大事!!!” “此后无论是投奔刘表,还是袁绍,都必然能得重用!!” 贾诩心都在滴血。 没有重用!没有!! 若是曹操都死了,少将军的价值也就不会那么重了!! 这点道理,少将军难道想不明白?! 只是此刻,贾诩知道不能再劝,他怕自己若是劝张绣忍住,可能会激怒他,别到时候杀得兴起连自己一起杀了。 “唉,少将军……若是气消了,能不杀则不杀……除曹公之外,任何人都可杀……” 贾诩冷不丁的又劝了一句,让张绣陷入了沉默,神情瞬间僵硬,几口气吸进腹中,竟然不见怎么吐出来。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仿佛在权衡什么,过了许久之后,才长舒一口气,向贾诩拱手问道:“先生,为何要放?难道放了他,他不会卷土重来?” “呵呵,少将军且想,若是放走则可令刘表出手,若是杀死曹操,他麾下全是哀兵,各级将领又会以复仇少将军为目的冲锋。” “如此刘表岂会出兵?若我是刘表,只会将兵马绕过宛城,断其后路,待我军与曹军两败俱伤之时,再来一网打尽。” “随后便可高枕无忧,将南阳全数收归于荆州境内。” “原来如此……” 张绣仰天长叹,心中依旧没有决断,贾诩当然看得出他这模样的心绪,也只能苦涩的笑道:“少将军不必心中太过拖累,顺势而为便是。” “好!” 张绣重重地点了点头,此刻的怒火在心中是半分也没有减少。 恨不得立刻就冲进衙署去,将曹操杀了。 不过贾诩劝得对,此事必要从长计议,让曹操掉以轻心方可。 否则他身边那典韦,决计不是吃素的。 今日酒宴之上,居然不来庆功,不贪杯饮酒,也不得意忘形。 只是怒目值守,尽忠在侧,若是曹操身旁都是这等宿卫,如何能有半点机会,哪怕是只有百人也可当千军也。 …… 翌日。 曹操醒来之后,酒醒了不少,再看身旁有人,仔细一看,乃是那邹氏,短暂的空白后回忆起了夜间的种种。 一时间回味无穷。 他这一动,当即惊动了邹氏,令此女不由得身子颤动了一下,而后连忙起身,不敢和曹操对视,躲到了床尾去。 “呵呵,不必惊慌也,”曹操起身穿衣,缓缓走出门去,回头与邹氏道:“你且在屋中等我便是,近日之内,兵马逐渐换防,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且绣儿不会怪罪。” “他之婶娘,能得照顾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算是不负张绣之托付也,是吧?” “全凭……将军之命!!”邹氏眼中忽然噙满了泪水,自知命运不可逆转,颓然低下头去,不敢再有反抗。 曹操自衙署之中出来,再见到张绣时,发现他一切如常,谈笑生风,将宛城各地布防之地说得清清楚楚。 一个早上的时间,两人将布防换防之事商议讨论,全无半点提及昨夜婶娘之事。 曹操甚至还以为张绣是并不知道此事,可后来有意的在漫不经心的态度下提起,却让张绣先是一愣,而后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一瞬间,曹操心中了然了。 这年轻人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就说明此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张绣本就不在乎,说不定,还可因他婶娘之身,将关系再进一步。 于是这三日之内,曹操都在夜夜笙歌。 废寝忘食,几乎也不出门。 而在换防最后一日的晚上,张绣派遣时常和典韦交谈的胡车儿到他居住之地,盗取了他的双戟。 然后趁他在外值守的时候,将军令发往东部兵营,并且打开了东面城门。 于是不久之后,在东坡山丘上守了几日的曹纯,终于来了动静。 “来了,真来了!!” “这小子,果真是要反!” 曹纯微微立起身来远望,他们虽离得很远,可是却能看到营地内的骑兵与步卒都在集结。 而且准备军备与火把,要趁夜而行军。 如此态势,必然是要去偷袭,看先头探哨的行军方向,几乎无需思索,便是朝着城内而去的。 “将军,真等到了!” “宛城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知也!” “但我敢肯定,伯文所料不差,果然有功劳给我,立刻集结兵力,准备冲锋解救,一旦看到张绣兵马秘密进动,立刻就出兵!” “喏!!” 几名副将小声答应,当即回身去传令,这几日在山坳里面几乎都已经待得臭气熏天了。 口粮也基本上耗尽,若是再没有什么动静,他们真的就要铩羽而归了。 如此回去当然不会被责怪,只是会被嘲笑。 现在倒是好了,果然有功劳可拿,伯文并没有骗我!! …… 城内。 后半夜,曹操刚刚洗了个热水澡,在舒适之中睡去。 正是安睡之时。 典韦一脚踹开了房门,进入屋内大步奔到曹操面前。 “典韦何为!?” 曹操的翻身持剑而起,大汗淋漓! 还以为是自己在做噩梦,典韦这么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忽然闯入屋内来。 这一刻魂都要被惊掉了。 典韦瓮声瓮气的道:“主公快走!城内大乱,张绣兵马做乱了,我们宿卫校尉被杀了几个,如今正在正门抵挡!” “唉呀,俺被您走!” “不必!” 曹操眼睛猛然瞪大,心里疑虑顿起,当即持剑在手,而后穿上厚履跟随在典韦身后,一路快速出门。 刚到府苑门口,就已经听见了喊杀声。 曹操冷汗直流,心里忐忑不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出城,唯有出城方可活下,但还需要战马到达淯水军营,此时战马都不在身边,却要去何处寻?! 情势危急也!! “来,主公,直接冲正门!” 典韦拉着曹操,让宿卫在两侧堆成了人墙,出侧门朝着城内大门而去,不敢进东门,一出衙署,街道上两头多是张绣的兵马。 看到曹操的身影当即围攻而来。 混乱之下,典韦直接砍死了冲到身前的张绣兵马,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袍。 曹操这才发现,他手拿的是一把普通的铁刀,而不是自己趁手的双戟,看到这一幕,不得不承认被算计了。 “曹贼!辱我婶娘,我张绣岂能受此大辱!!今夜必要痛杀曹贼!!” “绣本诚心归附,却受此侮辱,大丈夫绝不可苟活,今日便是举家身死,也不惜曹贼同归于尽!” 曹操回头一看,张绣在远处已经纵马追来,心中大为慌乱,甚至还有些绝望…… 此刻身前还有典韦在挡着护卫,他身边能用的宿卫不过百人也。 如何是好。 此时的于禁,在淯水得到了曹纯的军令,顿时领兵而来。 而且严令兵马不可动摇,直冲去正门,不要有任何犹豫,此令是曹纯所下,曹操的大军尽皆不动。 只有于禁严令率军,手底下兵马都肯跟随,是以八千余人跟随冲了出去。 而曹纯的虎豹骑,已经攻进了张绣的东部大营,开始纵火烧粮,袭营乱战,让这支兵马不可去援军。 …… 如此,几乎半个多时辰之后,曹操在典韦等人的宿卫之下,一路向大门而逃,所幸的是大门之处,张绣还来不及布下伏兵,可以缓缓退出城去。 但却没了战马。 “绝影何在?!”曹操回头大喊,此时他背部冰凉,冷汗淋漓,大脑几乎失去了理智。 当初在刺杀董昭之后,逃出洛阳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般慌乱。 “绝影还在城中!” 有宿卫喊了一声,此时战马完全不够,到了城外反而更不容易跑。 城内巷子居多,可以靠人墙抵挡,死命奔逃,而在外多是平原驰道,没有战马如何能至。 “父亲,快快上马!” 曹昂当即下马,将他和安民的战马给了曹操,此刻的曹安民脸上红肿,似乎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也是战战兢兢,惊魂未定。 在城内不知死了多少熟知的人,他也不明白,若是自己当时不去撺掇着献媚,是否就不会引发这等大乱?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古之恶来,忠义无双万人敌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我上马了,你怎么办?” 曹操皱着眉头问道,曹昂此时双眸内满是坦然,诚恳的道:“儿死不足惜,可曹氏不能没有父亲,大业需要有父亲在。” “子脩!”曹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想放开。 但曹昂却直接将战马缰绳放到了曹操的手中, 而后让宿卫来一起将曹操推上了战马,猛然一拍马背,战马旋即奔腾而出。 曹操的声音还在半空回荡,“子脩!我不能走啊!!” “典韦!!子脩!!我不能走啊!” 曹操大喝之下,数名宿卫陪伴左右,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此时曹昂回身持刀杀入人群中,很快砍出一条道路, 和典韦一起逼退了张绣兵马。 典韦身边还有十几名校尉,抵挡在城门之下, 以甬道为根据,将战场控制在唯有这数丈之地。 他从地上捡了一把木杆长枪,右手则是铁矛,挥舞起来极为迅速,可见身前一片白芒。 每一击虽折损武器,但是却可扫断身前数杆长枪, 逼退追兵。 让张绣骑兵只能在城内不断游走而不得出城,一时间, 张绣军被典韦气势所慑服,数百人竟然没有一个敢率先上前去用自己身体铺路。 因此对峙而稳住了局面。 “将军,正面不可突破, 当朝两侧而攻!” 此时,胡车儿当即动了心思, 立刻向张绣进言。 张绣这时才反应过来,朝外立身张望, 神情满是疑惑,“我的兵马呢?为何还不到?” “东门兵马应当绕到正面来截杀了才对, 刘表必然会趁机断曹操后路,我等应当趁势而起,他们还在等什么!?” “将军,我去看看!” “快去!!” 张绣此时催人去查看兵马,心里忽然就焦急了起来,当时军令可是早早就下了,东营的骑兵一定能比自己率先到达北门。 贴着城下而走,又没有城上守军落石滚水的危险,何故如此之慢。 他想到这,再看门楼下甬道内的典韦,哪怕身旁死尸遍布,他竟不退一步,仍旧还在疯狂厮杀,只要冲入其中便会被他一刀砍死。 力大无穷般,不计生死的挡住了整个甬道,此时他手中已经有人递过去了一柄大斧,更加令人胆寒。 等典韦再杀七人之后,他胸膛已有翻卷的伤口,不过此人受了伤反而更加勇猛, 大喝而战, 哪怕源源不断的面对涌来的敌人也不曾有半点退却。 这份勇气激励了身旁宿卫,导致人人都是如此,他们这一道血肉人墙现在好似已经冲不过去了。 张绣军先降,现在建树又不算大,是以士气登时骤减,将士们越打心里越没底。 而此时,胡车儿派出去的骑兵匆匆奔回,神情无比慌乱,在极远的地方就开始大喊起来。 “少将军,不妙了!东营被虎豹骑袭击,现在死伤惨重,营地全被烧了!” “什么?!哪里来的虎豹骑,曹操的兵马应该在十里之外!” 张绣瞪大了双眸,心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虎豹骑,哪里来的虎豹骑,我本来便是秘密行事,可为何还是会被伏击? 我东营不察,如此被袭击哪里还有善了结局。 恐怕要整个营地之内士气低落,没有大将镇守,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现在怎么办?” 胡车儿披头散发,神情凶恶的道:“少将军不可再犹豫,总归要拉几个人垫背才行!” 张绣腮帮子鼓起,内心已是天人交战不得平静,当即怒目圆瞪沉声道:“我如今还在想要怎么救下你们。” “现在还有什么好救的,少将军差一点置曹操于死地,他怎能容将军。” “玉石俱焚矣!” “好!”张绣当即下定决心,觉得此话倒是也在理,不过又想起了文和先生,若是此时他在身侧,会不会也这等说。 断然不会! 想想先生会怎么做?! 张绣当即双眸一凛,朝着城内将士下令,“虎豹骑定然要救援正门,我等当放典韦出城,伺机在城外杀他,而后驰援东营!再令东营回城驻守!紧闭大门以守!” “将军?!” 胡车儿听闻一句“好”的时候,还以为立刻就要冲锋,但是此时却听到张绣命令不再追逐曹军,而是要驻守城内? 为何如此? 先生在东营为我催军,此时若徒耗精力在此,恐正门还有援军要来。 曹操用兵,绝不会如此简单,若是按照以往经历,伏兵之后还有伏兵,正门一旦失陷,我什么都没了! 先去东营稳住状况,救援后方,将先生救出来,而后在死守宛城。 有兵马在,才有价值! 这一刻,张绣心中反倒清醒了些,若是真的去死命追逐曹操,很可能杀了典韦等人后,出城一样要遭到伏兵。 前面不知还有多少路途,而且时间的确被典韦耽搁太久。 不如先稳固后方隐患,逼退虎豹骑。 “胡车儿且整军追杀,我去东营接引大军到来!切记不能深追,若是追逐不上,不要冒进贪功!” “好,好!!” 胡车儿一连说了两声,到身后去清点自己的兵马,准备放典韦出甬道,等他退到城外的宽敞处,再行追杀。 …… 城门楼下甬道内。 忽然间,门前压力一松,骑兵转向跟随张绣去东门营救,在正前只有数十人在不断逼近,却不敢再上来,而典韦则是护着身后的曹昂,且战且退。 以大斧拦住来人,此时的他,身前多出刀伤,还被箭矢射中在铠甲上,所幸铠甲很后,不至于穿透甲胄直到内脏。 所以都是皮外伤。 而翻卷起来的伤口,也令人触目惊心。 如此状态下,典韦怒目而视,其身姿威武高大,不断爆喝之下让宛城兵胆寒不敢上,前方甬道内早已是血流成河。 是以慢慢的退出了城门之下。 而后骑兵出来十余骑,还要继续追逐,典韦在奔逃之时,耳边一直听着马蹄声,手中攥着一把刚刚捡起的长矛。 等马蹄声逐渐变大,骑兵将近的时候,他忽而转身,朝后猛然投掷,当即一矛大力射穿了追来的骑兵。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战马惊慌失措向一侧跑去,其余骑兵尽皆勒马,大受震惊。 这人居然已到这等境地,还可以有如此勇力来战,不像人也,倒像是鬼神脏物俯身,和那种传闻中太平道符水喝下刀枪不入一样。 这等人若是真杀了,估计都要做好几日噩梦。 “腌臜小人,反复无常!永世为贼寇也!” “再来追逐!” 典韦紧了紧手中的大斧,盯紧了其中一个骑士,光是眼神气势,根根钢针般的浓密胡须,令他不敢妄动。 “来!你们爷爷俺早已不要这命,再来让俺拉一个垫背的好儿孙!” 典韦猛喝几句,让战马都后退数步,曹昂此时在典韦身后,与安民一起步步后退,左右宿卫警惕周围。 但身后依旧是一片坦途平原,驰道之上不见战马来援,这一条路不知要走多少里才能有山林藏身。 这时,他们瞥见城门楼上逐渐有守卫奔跑而上,从军械库内再搬出弓箭,准备用箭雨来解决这十几人。 不过此时,豹骑轻盈的战马奔腾声却已经传到了典韦的耳朵内,自东门沿城边而走,豹骑踏出尘烟四起,举火在黑夜之中奔来。 宛若一把利箭直插这些张绣追兵,为首的乃是当处作战时和典韦有不少交情的闵岳,此时一只脚在战马马镫上死死踩住,另一只脚勾住了马肚子。 整个人歪斜了出来,却在半空中完成了张弓搭箭的姿态,一箭自身前人缝中射出来,咻地,射在了其中宛城骑兵的战马腰侧。 导致此马直接吃痛歪倒,撞倒了身旁的骑士,造成一片混乱。 趁着这个当口,豹骑的阵列之中,善射者直接上到近前,靠近距离之后骑射向追兵军阵。 破军之后,豹骑拉人上马,两人一骑将人带走。 此时胡车儿领兵追出,知晓战马负重定然不可能走远,自己只要轻骑去追,一定能追上。 结果他追出去十里地,眼看再走数里就必然可以追上,直接遇到了于禁。 于禁的兵马一直在赶路,没有丝毫犹豫。 即便这命令并非是主公所下,但他相信曹纯不会随意传令,而且虎豹骑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连曹纯都亲自在战场。 主公必然有难。 是以其余将军行军较慢,他却是不要营地,喝令麾下兄弟只穿戴轻甲,骑兵先行而来,总算是一千余骑兵迎头撞上了胡车儿的兵马。 当即混战不休。 在乱战之中,典韦从一位副将手中拿到了趁手的精铁斧戟,在乱军中夹着马背杀入进去,开一条血路将胡车儿劈倒在血泊内。 于是张绣兵马心惊胆战,被典韦所威慑。 追兵退去。 …… 天蒙蒙亮的时候。 曹操从小道回到了淯水之畔的军营之中。 程昱和十几名宿卫搀扶着,带曹操在大门之前休息。 此时曹操大口喘息,目光呆滞,死死的盯着地面,似乎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过了许久,他忽然拍地大哭,痛哭之声令人动容,“典韦休矣!!昂儿休矣!” “主公!!” “主公无恙,何故大哭?” “主公啊,我们已经回来了,身后并没有追兵。” 众人吓了一跳,以为曹操是被此遭险些身死而惊吓过度,情绪濒临崩溃,所以才失态痛苦。 败逃的兵马,还有营内驻守的军士、将校都听见了哭声,走来相劝,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人人心中都有悲痛。 此次当真是大败也,自兖州除贼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 而且以往都是己方兵马在少数,却可杀得那些拥兵数万的敌将漫山遍野的跑,如今兵力倍于张绣,却差一点连主公都身死。 何其悲哀。 “我哭典韦啊!!!典韦为我当千军追逐,只怕是早已被马匹所踏!” “昂儿孝义令我感动,安民无惧生死颇有气节,但我唯哭典韦,他为我身挡张绣之军!如此刚烈之人,我终究不可再见矣!!” “典韦悍勇,当世无双也!如今不知可还能活!” 这一痛呼,当场叫所有将士心中稍有安慰,此战曹军被张绣突袭,曹军或许是败了,但典将没败。 无愧于天地也。 “主公,只要您还在,我们就没有败,等回到许都,再为其封赏,以安军心!” 程昱拱手而下,看曹操哭得撕心裂肺,他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但此时程仲德心里还明白一件事,司空如此哭,实际上不光全是在缅怀心痛典韦,有可能还觉得回去之后不知如何面对执金吾。 若是没记错的话,君侯在出征之前,就已经叮咛嘱咐了不知多少人。 最终居然还是没防住。 “仲德,我出千金,寻刺探为我带回典韦尸首!!我要厚葬之!” “子脩,安民都尽皆要尸首安葬,绝不能让猛士心寒!” “典韦救了我性命,我要向天子请求追封为爵!” “我心甚痛!典韦何在啊!” 曹操仰面痛哭,在场者无不动容,心绪虽复杂,但却不至于颓败。 只想着这一战,典将可谓真正能名垂千古了。 一人独挡千军,命主公得以在乱军之中奔逃而出,日后传言一句真正的万人敌,当世撼岳猛人,又有何不可。 何其悲壮也。 至于张绣为何反叛,此时营中的曹军还完全不知…… 但曹操这么一哭,让营中兵马心里本身颓败的心思早已不见,提振军心之后,趁着清晨安排了巡防。 将兵马严阵以待,探出十里外去寻找败逃之人。 这一哭之下,兵马士气反而得以提振,悲痛之中让军士痛恨张绣之军,个个都愿抛开生死去恶斗。 都愿为典将这等英豪复仇。 为孝义的大公子复仇。 …… 淯水另一侧,隔了一座山的地方,虎豹骑在此处扎营集结。 曹纯拉着典韦到了大帐之内,和曹昂一同查看他的伤势,此时营中都是轻装纵马而来,所以并没有医官。 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 但翻卷的伤口很是醒目,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化脓,一碰就让典韦面皮抽搐以下。 不过他还是能强忍住,对曹纯抱拳行礼:“多谢子和救命之恩。” “不必,”曹纯当即抬手,沉声道:“你回去谢你家君侯就行,他从不求人,为了你,他以赠送功劳为名,来求了我。” 曹纯沉声道:“伯文的人情,比千金还重。” 越不屑于求人的人,嘴里说出那句“有事相求”的时候,就越珍贵。 这可绝不是寻常的人情交易可以对等的。 但曹纯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没想到,这功劳竟然拿得如此沉重。” “差一点,大哥、子脩、安民都要殁于宛城内,张绣当真好狠的心。”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阿韦?宛城好不好玩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错,此次多亏了伯文兄长。” 想起今日在宛城的种种,曹纯还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他就死了。 若是没有典韦在,他早就被张绣的追兵砍死,扔在人堆之中了。 “唉……” 说起缘由,几人都有些茫然。 “此次得救, 实际上也是大哥命好,”曹纯苦笑了起来,“当初我求他的时候还万般不愿,最终多次劝说,将老太爷搬出来,才肯让我带虎豹骑在侧,以策万全。” “若非如此,恐怕你们也难以得救, 张绣在东营的一万兵马, 也并非是泛泛之辈。” “这些可都是凉州之中跟随张济多年的虎狼之辈,若非是被虎豹骑突袭,恐怕早已到达了宛城正门,若是如此……” 典韦和曹昂全都陷入了沉默。 若是如此的话,就真的不可能逃得出来了。 正面的敌军尚且还好说,两侧在来敌军, 一旦形成了合围之势,顷刻间就能将他吞没, 岂有一人挡住张绣追兵的悲壮之举。 “子和叔,当下之际, 应当快速将我们的此地行踪告知父亲,让他切莫着急,此时他若是回到营地, 定然会稳住阵脚, 将兵马再聚拢起来, 而后徐徐退往许都。” “我们可先回安定县等待。” 曹昂此时早已冷静了下来,虽然在宛城之内折损不少人,但所幸的是将校等关键性人物并没有损伤过多。 兵马还不至于溃败。 特别是最后得于禁所救时,最是惊险。 反倒杀了胡车儿这等张绣营下颇具声名的将领,此战绩将会再给张绣迎头痛击,哪怕他还可守住城池,士气也决计不会高涨。 此时,曹昂才明白当初徐臻教导的,目光长远。 还有孔明曾经说过的,不患张绣抵抗,而患其反复。 想通了之后,许多事也都浮出水面,曹昂苦涩的笑了起来,“张绣所在之位,几乎可在三方游走,而他真正的价值不在于杀了谁,投了谁。” “便是在于麾下这些兵马。” “哪怕自己所部折损了不少人,但仍旧还有一万余人可以忠心跟随,并且是上下同欲不会分离,否则这些凉州人在中原大地也会举步维艰,”曹昂分析此事, 让曹纯等营中的将领不断点头。 继而恍然大悟,便是这等道理, 张绣才能够在思量之下有不少选择,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就还可以继续谈。 “张绣军中的谋士,我们在袭营的时候抓到了,此时正在营帐内,不知如何安置。” 曹纯等曹昂说完这话后,当即也开口说道。 “贾诩是吧?” 曹昂目光微沉,露出了沉思之色,道:“张绣在当天夜里,恐怕就已经得知其婶娘被带走之事,但是却可一直忍住。” “今日城内,张绣目光暴怒,血丝遍布,几乎是恨不得与我们血战同归,此说明其复反一定是因为此事。” “那定然是身边有人劝诫,说明这个贾文和,从中做了许多布局安排,差一点让我们所有人死在宛城内。” “那杀了吧!” 典韦愤恨的说道,此时凶煞面容上全是不耐,就是被这老混账算计,估计张绣才肯下决心复反,从而和又可和刘表联手。 差一点都回不去见君侯了。 个老混蛋。 曹昂当即苦涩的摇摇头,道:“若是没记错的话,他还欠着伯文兄长一条命,如今在这宛城之中又有恩怨,不如带回去,让兄长定夺吧。” “好,就这么定了。” 曹纯当即点头,而后起身对曹昂抱拳,道:“子脩,我去寻大兄所在,将这里的事先行告知。” “好!” 曹昂经此一役,很明显人已经成长了许多,考虑事情更有决断,也不会如此前一样,遇事先问长者,而是明白当仁不让的道理。 此地他是曹操长子,就该定夺谋略,且要担起职责,不可让麾下之人跟随受罪,连累而亡。 今日之时,让曹昂更加谨慎,不光是行军作战谨慎,而且待人接物,识人观势,都应该无比谨慎。 而且这非是畏首畏尾,应当是谨言慎行。 不该如同父亲那般。 曹昂还记得伯文兄长曾经偷偷夸赞过一句,父亲这种性子叫做……浪漫主义情怀?! 很潇洒恣意,宛若老酒颇有滋味。 但往往也是把双刃剑。 “典韦,我们先回许都,随后父亲大军定然会徐徐退至,至于张绣,还是日后再说……” “若是回去之后可令贾诩归降,让他来劝说张绣,或许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方为上佳之策,当下却不可再打。” “为何?”典韦瞪着眼问了一句,他想知道一个缘由。 曹昂平静的道:“因为刘表会出手,此前不出手,乃是他想坐观虎斗,现在已经两败俱伤了,若是再打下去,刘表必定会断我后路,再追杀父亲。” “是以,不可再交战,此局势父亲必然也能看懂,我们需得回去休养生息,再做南征之行。” “诶,知道了!”典韦叹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气。 差一点就死在这里了。 当真是气愤,若是有机会再来,定要亲自把张绣斩于马下。 …… 当天午时。 曹操自睡梦中苏醒时,当即就有青州兵的将校到了主帐之内,觐见曹操,与他说明当时营中传来骚乱消息时,于禁乃是不顾反对,丢弃了大量辎重,命轻骑与全营步卒全力去宛城。 因此丢失了财物,沿途又耗损了粮食,被丢弃在半道途中。 是以现在于禁刚刚回来,营地内的粮食屯粮已经没了,兵甲辎重也都暂且被别的营地收取,不好分出来。 他们立即来请示曹操,是立刻撤军,回到豫州境内再分,又或者是先行论于禁的兵马冒进而行的罪。 毕竟现在若非是等他们,早已经开拔回程了。 这些青州兵中的将校,其实这么来告状,心里是有气的。 他们没有得到军令,但是于禁又叫不动青州兵马。 这支军自成立起,就只听两个人的号令,徐臻。 或者曹操。 优先级自然是曹操为主,毕竟他是真正将青州兵折服之人,当初的百万青徐余贼与其流民人口,都是曹操霸气安置下来。 而对于徐臻,完全是感恩当年他的军屯之策,让百万流民有了一口饭吃,同时也敬佩徐臻本人严于律己的作风。 于禁当然喊不动,但是情急之下,于禁直接让兵马冲锋营地,进攻这些青州兵,在打了几名刺头之后,才调集起全军,让他们一同动身。 而他则是尽快而冲,什么辎重都不要。 他一走,这些青州兵立刻就瓜分了其粮草,然后现在来先行告状。 青州兵本就是贼寇,这些年也越发的狡猾,在战场上尚且能够让敌人觉得头疼不已,在军中更加是刺头。 他们估计也只有曹仁与夏侯惇的兵不敢惹,最喜欢惹的就是曹洪的兵,时常能将他气得暴跳如雷。 而曹纯么,他麾下虎豹骑几乎全是青州兵这里选出去的精锐,一直当自家人,不去坑害,反而引以为傲。 平日里,曹操一直宠着这支兵马,毕竟他们平日里闹归闹,真上了战场那是为自己悍不畏死的攻伐,绝无二话。 但这一次,曹操只是笑了笑,而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子脩——” “啧……子脩。” 曹操坐起身来,咋舌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此时思绪逐渐从浑懵之中清醒,想了想后便明白了各种缘由,道:“将军中粮草与辎重,尽数分到于禁军中,命其为后军,沿途埋伏。” “命程昱率后军为前军,先行开路,等午饭之后,将灶坑全部掩埋,而后渡河离去,毁淯水之桥,留给刘表再重建吧。” “主公,那这事……” 几个将领还想在问。 曹操当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过去了。” 这个笑容,让几人全都心中一寒,不敢再多问一句,慌忙的退出军帐去。 片刻后,程昱先行遣人来报,并没有发现典韦与大公子的尸首,宛城紧闭城门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而曹纯将军的虎豹骑,当时直接突袭了张绣的东大营,在烧毁粮草,劫掠一番,恶战许久之后朝山中撤离。 按照路程,可沿山间小道一路到南阳郡北部安定县,继而返回豫州境地。 曹操听闻了这些消息,心里越发的难受。 恐怕是真的找不到了,如今最好是先度过淯水,到安定县与子和汇合,尽快回许都,免得此消息不胫而走,让许都士族知晓,又生祸端。 曹操深吸一口气,如今已是不得已之境况,伤心之余,他还担忧着伯文。 当初出来的时候有多自信潇洒,现在就有多难堪。 当天那种状况…… 此时军帐无人,一向以强硬霸道示人的曹操也双手捂住了面庞。 张绣城内数百人在追逐,而典韦、子脩到最后被杀得只剩几十人,恐怕当真是走不掉的。 应该莫要心存侥幸了。 实际上,为了抚平心中愧疚,曹操已经将封爵的奏表叫人送去许都,让典韦封侯,等回到许都之后,再悼念典韦追封谥号。 若是没有侯爵的话,谥号无法加上去,曹操甚至都已经准备用“忠武”来诠释典韦之一生。 但几次在半途之中准备收回来,是以来回困扰了许久。 “命程昱行军,我们回许都。” 曹操长舒一口气,起身收拾了心情,告知左右宿卫,大军做午饭,准备快速饱腹后行军而走。 回去之后,此次有功之人当赏,抚恤之人该当抚恤,又将要休养生息许久,败仗终归还是会有挫败的。 要让军队恢复生气与军势,恐怕又需不少时日,也正好,趁此时机在许都在将内部之事宜肃清妥当。 …… 七日之后。 许都皇城,在皇城一侧的外郊,徐臻建立了金吾卫的营地,就靠近皇城内的兵械库,重新确立了办理公务之地。 并且在军中挑选了精锐之士,品行极好,年纪较轻的人到金吾卫中,是以在曹氏与夏侯氏两族的年轻义勇,都踊跃来投,想要进入执金吾内。 徐臻在众多青年才俊之中,挑中了一极善舞剑,近战武艺高超者,名为夏侯恩,到御前为执金吾副手,统帅宿卫五百人。 人数可比曲军侯,并不算显赫,但宿卫之人却完全不同,在天子脚下,执金吾几乎可以率先挑选军备和仪仗马匹。 兵甲,兵器,甚至是战马都要挑选外表上佳,精打细造之品,所以油水还是很大的。 是以夏侯氏有人选入做了副手,夏侯惇脸上也有面子,隔着陈留,都在濮阳河畔给徐臻写来一封书信表示感谢。 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徐臻,而且这辈子还欠了徐臻一个人情没还,再加上两人都是同一种人。 都不给自己私留财物。 因此欣赏。 今夜,金吾营却出奇的安静。 值守的宿卫到皇城内值守巡逻,许褚带队,所以早早离去。 其余的宿卫都在附近观望,诸如王猛、齐岳、许定等人,都是在主帐之外带兵驻守,同时告知闲人勿进。 新丁不准随意打探,整个营地,几乎都是驻守不动的,唯有校场上,有一人被押着在宽敞的地段绕圈跑步。 而红毯铺就的华丽大帐内,徐臻与诸葛亮正在看着下方的人。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任何人说话。 典韦站在诸位之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放在身前,宽阔的肩膀也微微收着。 这场景许褚是没看到,否则非要在旁边露出憨厚的笑容一直盯着典韦不可。 此刻的典韦,站都站得不安宁,总觉得心里悬着,就好像往一个没有底的洞口掉下去一样,不知何时能落地。 可能君侯一开口就落地了。 可他偏偏就是不开口,一直抱着一本春秋看,仿佛很吸引人一般,可这时候不可能看得进去书。 这不就是故意在臊俺吗! 您的爱将都回来了,难道不赶快过来紧紧相拥?! 至不济,也该把鞋子扔了跑来相迎才对呀。 怎么还在装读书呢。 但徐臻不说话,谁也不敢率先开口,诸葛亮都是在查阅公务,观看最近政务官吏的处理情报,以此学习。 于是场面就这样僵住了。 过了不知多久,徐臻看完了春秋的最后一个字。 再稍稍思索一番当年鲁国礼法之事。 耳边响起了悦耳的提示声。 【你读了六十遍《春秋》,其义自见,自律值+200,额外奖励智力+2】 【智力:90】 这一瞬间,徐臻登时觉得心境澄明,思路顿时开阔! “九十,是个分水岭。” 他心中暗道。 此时再看书籍时,徐臻觉得每个字都在脑海中更加清晰,而且思路畅通无阻,这段时日来,很多想不明白的事,都可想明白了。 这一个月余,白天刷寿命,晚上夜读春秋,这本基本以历史故事而说明道理的书籍,经过孔子重新修撰之后,其实暗含了更多的哲理。 任何属性的能力,一旦到了九十,体现出来就是“异于常人”。 徐臻已经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因为他现在,就刚好多了一项“异于常人”的能力。 之前武力上九十的时候,也是同样多了“异于常人”的气力和膂力。 “哈哈!阿韦!回来就好!” 徐臻此时心情大好,当即拍桌起身。 典韦那边直接砰一下抱拳,差点歪倒在地上,十分惶恐的道:“俺错了!君侯!!”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我再救主,可以全都要了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诶?这是干嘛?我们典韦兄长在宛城可是立下大功的啊,”徐臻笑着上前来,将典韦扶起来。 这话说得更是臊人,典韦当即低下头,嘟囔了起来,“别臊了,差点命都丢了。” 徐臻看了一眼他的双手,再看后背,发现空空如也,当即眨巴眨眼问道:“诶?之前给你的那一双镶金的戟把呢?” 典韦极为羞愧的抬不起头来,瓮声瓮气的嚅嗫道:“被人偷了,估计还留在宛城呢。” 说罢还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徐臻一眼。 “那还得是典将军厉害,趁手的兵刃都丢了,居然还能一夫当关!不愧为军中第一人。” 诸葛亮偷看了典韦一眼,发现典韦也在看他,于是朝着徐臻的背影使了个眼色,意为催促典韦赶紧说好话。 作为徐臻唯一的弟子,诸葛亮太清楚不过了,此刻说,必然讲和。 几句话就可以冰释前嫌。 您大可放心大胆的去舔! 典韦登时会意,当即笑道:“那俺也没给君侯丢人,主公可是赞不绝口,您是不知道,俺在入宴会的时候,滴酒未沾,宿卫主公左右,怒目而视。” “那张绣诸将见俺,都是莫不敬佩,还问俺为何能有如此军律,当世之典范也!” “这一问,俺直接竖大拇指,说俺家君侯便是严于律己,尽忠职守,乃是俺一生最为敬佩之人!当时一说满堂喝彩,连主公都赞叹不已。” 徐臻嘴角下撇,多次转头去看周围诸人。 出去一趟,学会扯淡了。 “那我恭喜典韦兄长了,啊,以后就是君侯了,这一趟去,混个列侯回来,值当啊。” “等主公大军归来,要不要你先别去见他,就让他以为你战死了,再去给伱混一个谥号?” “到时候您顶着个忠武将军的名头上阵杀敌,那多威风!” 典韦顿时神色一滞,这话也不复杂,他当然听得明白,君侯又开始拿自己开涮了。 啧,烦死了。 不过,被君侯这么一说,反倒轻松了不少,至少已经开始噎人了,还是以前那个君侯,人善嘴毒,他没变。 听完徐臻这话,诸葛亮在那忍俊不禁。 曹纯和曹昂也都是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心疼典韦的,几句话之后立刻就松了气,不再绷着了。 “父亲大军未曾到达,但我与典韦活着的事情,已经派人告知了,” “兄长,此次劳您费心了。” 曹昂此时也才得缓过来,对着徐臻深深鞠躬。 若是方才那等凝重气氛,他还真不敢开口,徐臻可是会真心骂人的。 连他也不会放过。 虽然曹昂是嫡长子,但徐臻向来不管这些,这也是曹昂总能在徐臻这学到许多的缘由。 “还是那句话,回来就好。” 徐臻也不啰嗦,率众出营帐,朝校场一路走去。 此时夜晚还有不少空闲时间,刚刚提升了一波之后,心境开阔,智力上涨。 而且还得到了“异于常人”的能力,徐臻估计每个智力属性超过九十,都会有此特性。 徐臻的是,“过目不忘”。 这的确异于常人,但也不是天下独一份也,谁人或许都有。 不过这对于以后读书肯定会大有裨益,因为看过的都可以记在脑海中。 便于提升。 “或许,日后相关智力的都可提升更快。” 记住的东西多了,就好时常拿出来比较。 徐臻暗道。 回去问一问亮子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现在应该初具雏形,即将浮出水面了才是。 此时,众人出了营帐,沿着红毯铺就的道路,直到平沙校场,校场中间人还在不断被拉着绕圈奔跑。 他跑的速度越来越慢,肉眼可见的疲惫,跑到近处时大汗淋漓,气都喘不匀。 见到这边来人,当即支撑不住举手示意,被宿卫带到了徐臻的面前来。 此人便是贾诩。 “君,君侯……” “在下,在下不善于奔跑。” 贾诩摆着手,脸上满是苦涩,甚至于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徐臻。 但就是感觉自己遇到这小子的时候,一定没什么好事。 今日这折磨,也就他这种混不吝能弄出来了。 真不知是跟谁学的,让儒生俘虏不断奔跑,以此来消磨意志,若是不跑就会受皮肉之苦。 而贾诩明知自己绝不会死,所以也就不愿受皮肉之苦。 不愿受苦,就只能跑,结果现在连呼吸都很困难,不跑又不行,奔溃要挨鞭子。 跑下去的话喉咙和胸腔越发的难受,双腿都在无力发抖。 出言威胁更是不可能,这伙人执金吾,宿卫天子的,直接打为罪臣。 找人帮忙更不可能了,他是被蒙着头直接送到这来的,估计朝中有友人也不知道他已经到了此处。 深处虎穴狼窝里,寸步难行! 这年轻人可能真的是有剧毒!我招你惹你了!? 徐臻应当是不重士族声名,我行我素惯了,连典韦这种狠人在他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 可为什么要盯上我? 就让我躲在黑暗下不行吗? 贾诩呼吸之间,大脑不断思索,猜测揣度徐臻的心思,但是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 当真为难了!我不认识他! 贾诩一边喘息,一边宛若在叹息,想不出来! 这天下事,很多事情都可以凭借在暗地里自己沉思,想得明明白白。 贾诩本来就善思,喜察言观色,拿捏人心。 所以计策许多人都说毒,可实际上用毒来说明并不妥当,应当是“切脉”极准,计策中要害之处,所以显得计策很毒。 当然,他确实不爱管百姓死活,只要自己能活便好。 “先生的妻小还在宛城?” “不,不错……呼……” 贾诩尽可能的平复下来,但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所以要尽可能的节约。 “君侯,请说。” 徐臻点点头,道:“张绣复反主公,谋划突袭是你的计策吧?” “是,但——”贾诩刚要解释,徐臻当即抬手止住:“不要但。” “你不用多言,听我说便是,之所以敢反,还是趁着北方还未决出雄主,你判断局势司空与袁绍必有一战,所以张绣可待价而沽,等待各方拉拢。” “是以选择颇广,即便你用计复反司空,但知晓他要海内名士都归附,需有礼贤下士之声名,所以日后若是张绣壮大了再投诚,依旧还可得不低的地位。” “不,不……” “嗯?!”徐臻眉头一皱,错了? 不可能啊,刚提的智力。 “不管如何,都可有栖身之地。” 贾诩顿时点头。 徐臻:“你都会被倚重。” “谬赞了,”贾诩微微拱手,又深吸了一口气,此时身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而后道:“君侯,应当不会倚重我吧?” 徐臻背着手冷笑道:“典韦想砍死你。” 贾诩的脖子缩了缩,不再言语。 这后生说话有点呛人。 “那,老朽可有能助君侯之处?” “是,你欠我一条命。” 贾诩背手感叹,“现在的确是了。” 之前那个他并不认。 “好,写一封书信给张绣,让他再投诚,明年便可建立功业了。” “明年能有何功业?无非是为司空守荆州罢了,”贾诩顿时紧皱眉头,一时竟想不通徐臻话里的意思。 “而后,先生做完这件事,就可以留下了,司空那边我会去为你求情。” 贾诩不知可否,只能拱手。 但是心中却暗暗心惊。 你能求情!?当着曹昂的面说这话? 而且曹昂好像……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后生面子能这么大吗? 以前只听闻他屯田的功绩非常大,军功也就是攻下汝南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傲人的功绩可以用来为我求情? 别到时候曹公把你我一起砍了。 贾诩本能的质疑了一下。 而后才开始逐步相信。 毕竟转念一想,好歹还有曹氏之恩情,或许这个可以用来说事。 求情也不在话下,这样就不用费口舌去司空面前冒险了。 虽说可料定能得原谅,可此事谁能说得准,随时有可能在司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刀砍死。 这么说来,躲在这位执金吾麾下,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贾诩忽而想明白了这道理,自己暗害曹操,他不杀是其心胸恩情,可日后随时有可能拿出来问罪。 始终是个隐患,可若是在徐伯文麾下,日后虽不一定能得倚重,却可稍稍安全些,有事他给我挡着便是了。 还能少去司空那里碍眼,等日后稳定了,慢慢积攒功劳,再图发展便是。 想到这,他拱了拱手。 …… 三日后。 曹操大军归来,直入许都内,觐见天资之后上表功绩,又发放了大量的抚恤给死去的宿卫猛士。 亲自到内城府邸去见了典韦一面,据说还喝了一顿酒,让他在家安心养伤。 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又过两日,此战事后许多事宜都已安排好,影响与风评都已不再有过多变化后。 曹操才召了徐臻到家中来赴宴。 “伯文,多亏了伯文!” 曹操亲自在司空府门外迎接徐臻的马车。 此时的徐臻直接下马拱手,认真的道:“主公,即将入冬了,最近我需亲自去一趟陈留,查看冬灾之事,安抚百姓情绪。” “今夜估计就要出发,不可饮酒。” “好,好!”曹操虽是愣了片刻,但心中还是逐渐温暖,徐臻没有责怪就算了,甚至还是如此的勤政爱民。 冬灾之事一般太守不愿亲自去理,怕的是被染上灾病,又或者担忧大雪封山旅途劳累。 徐臻还是和当年一样,心中装着百姓。 “那既如此,快些来吃饱,我有些话和伯文说明,便且去也。” 徐臻和曹操跟进了司空府,曹操慢走几步等他上来,二人并排。 “此次去宛城,伯文为何能料定要张绣患复反之事?” 这是曹操心中疑问。 他现在也在怀疑,徐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报网,譬如自己设想的校事府监视一般。 “可是,伯文曾培养过刺探,潜伏在当今所有诸侯身边?” 徐臻哭笑不得,几次无奈摇头,坦然道:“我若是有那等本事,不直接为主公扫除这些诸侯,让他们无人领头,还刺探什么消息。” 他接着收起笑容认真的躬身道:“此前在大谷关曾见过张绣一面,知晓此人心气很高,不愿居于人下,又因张济一死,无人可管。” “那一日,我逼迫张绣便看得出来,他本身不愿降,愿死战也,但是为保忠心跟随的兵士,则又不得不降,如此之人当如虎狼在侧,又占据地势多方拉拢,所以才如此。” “若是没记错的话,其实奉孝兄长也与我一样做出了同样论断。” 还是论断,徐臻这一段慷慨陈词的解释,其实就在表明他还是猜的。 “呵呵,原来如此。” 曹操满不在意的拍打着徐臻的肩膀,感慨道:“当时真的差点就死了。” “张绣此人能隐忍啊,当真是个狠人。” “若非是你坚持让子和带兵从另一侧小路跟随,只怕真要被他杀死。” “还险些累及典韦、子脩他们……” 曹操沉吟片刻,笑着道:“又是你徐伯文救了我的命!” 徐臻此刻听完这话,忽然脚步一顿,“诶,那宁儿和宪儿岂不是可以……” 曹操面色顿时一僵,差点没反手给自己一巴掌,装傻道:“她们如何?伯文在说什么?” “主公在今年五月十七晚上的宴会上,曾说过若是在下可再救主公一命,便将宁儿与宪儿……” “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 曹操脚步忽然加快。 甚至于已经有点虚浮了,怪不得你小子这次这么上心。 脑子里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这绝对是早有预谋,论断张绣之事,而后力主救之。 其心可悲也! 居然真不打算选择! 当时我与父亲询问他选谁时,那脱口而出的全都要怕还真的是真心话。 “小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曹操走到门槛前,回头来指了指徐臻。 你脸咋这么大呢? 我一共就几个女儿,给你一个了还不肯罢休?以前你声名清廉,现在怎么自污至此,不至于吧? “伯文兄长!给我讲故事!节儿想听故事了!!” 刚进院落,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女乳燕回巢般扑进了徐臻的怀里。 甜美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堂门口。 弄得徐臻哭笑不得,魅力高了是挺不错的,至少纯真的孩子都喜欢他。 曹操嘴角猛然一抽。 一点都不中留。 想到这,曹操看向徐臻,居然长舒一口气,沉声道:“宛城,伯文此时可有计策?若是有我倒是可考虑再赏。” “哦?当真?”徐臻挑眉一笑,但反应也不算大,依旧保持儒雅的平静。 因为他今夜本来就是来献策的。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需要顺势,势在何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真有计策?”曹操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这个态度,很冷静儒雅,感觉真的可能有办法。 徐臻向来高深莫测,不会过于张扬,无论好事坏事,情绪都颇为内敛。 只是有时候思绪比较跳脱,所以在外传言他嘴毒,呛人。 其实都应当是为人睿智的表现,毕竟他不是谁都呛,只要关系好的人才会。 懂得把握分寸。 “有,”徐臻点了点头,伸出手放在了曹节的头顶,柔声道:“节儿,你先去按时吃饭,然后再到内院读一个时辰书,我下次就给你说故事。” “啊,”曹节圆鼓的脸蛋抖了一下,眼睛耷拉下来,心里应该在权衡。 最终一巴掌打在徐臻的肚子上,一下子跑开了,“那我不听了!” 小妮子,说教失败了。 徐臻撇了撇嘴,和曹操在外站立,未进中堂。 “贾文和在我处,当时子和兄长抓捕之后,就顺势带了回来。” “此人因担忧被主公怒而杀害,报宛城之仇,所以不敢来见,他与张绣关系不错,深受其倚重。” “主公可去一见,让其写一封书信给张绣,如此或得权其再降。” 曹操心里一松,不由得深深地看着徐臻,忽然开口沉声道:“为何,伱不自己亲自叫他写信,立此大功。” 徐臻执礼而拜,微微鞠躬,神情颇为诚恳,坦然道:“主公自宛城铩羽,就该由主公再取。” “如何失的,便可如何来,这功绩我怎么会去取?”徐臻表情真挚,和曹操对视,道:“若是我暗中让贾诩去写书信,送到宛城将张绣劝降,如此倒是可以再显名望,立下功绩。” “可此等功绩,我取之何用?岂非是显示主公兵败而我可攻克?但事实并非又并非如此,何必去落人口实,” “在下为人自也分得清,非我职责之功绩,断不可要,再加上与主公之交情,便为主公计也,请主公去见贾诩,命他将宛城取回来,一来壮我军声威,二来向张绣显示主公胸怀之宽广。” “如此宛城之事便不再是羞于宣扬之事,而是可令主公爱才之名传遍天下的旗帜,这样一来,不知多少贤才志士又会再来归附,天下诸侯莫不感慨,哪怕是坏事也变为好事。” “世间万事总是有利益我,此话并非没有道理也。” 这个我,不是说的徐臻,意思是某人周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利于那个人,看似是灾难,或许无小灾则会有大灾。 若是如此思量,或许无论是战败还是战胜,都可寻到好处,有时候还是得乐观主义。 徐臻这番话,让曹操在沉思片刻后,发出了笑声。 “哼,”他笑着又看了徐臻一眼,眼神无比欣赏,“哈哈……伯文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此前只以为你死板,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如此睿智之举,”曹操身旁,有很多谋臣都不会直截了当的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唯有徐臻、郭嘉、戏忠三人而已。 此三人若是心中有什么想法,无论是否被人说为谄媚,都会直言不讳的进言。 而文若虽也是肝胆相照的心腹谋臣,可是有士族之名在身,他从不会如此直截了当的和曹操说心中想法。 多会隐晦而言。 更别说这等这种再次收取宛城的事情,还特意来说明,荀彧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曹操觉得他只会把贾诩推到身边来而已。 至于之后要靠自己去猜。 相比之下,这些说话自在,进言不讳的谋臣,曹操更愿意和他们交心。 “好,好啊……”想到此,曹操心中不由得更是感慨,仁德义气,慷慨待人,的确舒心不少。 仿佛得道者多助也,贤才志士无不云集响应,在宛城有典韦这等猛士相救,在朝中还有这等智慧之人相商。 “多谢了,伯文。” “主公,此乃是在下职责所在,不必言谢,若是心中当真过意不去,那就将宁儿——” “打住!我,考虑一下。” “啧,遗憾。”徐臻眯了眯眼,苦笑摇头。 曹操面皮一抽,心里顿时后悔。 以前只想着伯文自污以保声名,现在仿佛打开了他某个心中门户。 一发不可收拾了。 早知道,当初还是让他保持什么都不喜的名声算了! 文若你罪大恶极!不该让我知晓这小子的本性! “吃饭!” 曹操深吸一口气,重重开口,率先迈步而进,但心中仍旧温暖,徐臻此举,给了他对于某件事一个答案。 …… “阿嚏!” 夜晚,深秋凉风以至,荀彧在家中庭院内跪坐着,整理眼前公务,阅览当前军情。 此时只披了一件灰色的袍服在身上,颇为劳累。 而在他之前,坐着的是自家的侄儿荀攸。 此时递上了一杯热茶,推至荀彧身前,恭敬的道:“叔叔,今日过于劳累,不如早些休息。” “夙夜兴叹,不可有半点懈怠,许都之态势,目前还不曾明朗,公达如今可明白我的忧虑?” “小侄明白,”荀攸面色严肃,双手平放于身前,悠然道:“于中流为砥柱,当受风浪也。” “叔叔既已选择这条路,便自然难以放下,我荀氏百年清誉,大汉数百年风雨,祖训之言,都无比沉重,重到,你我抬不起这方案牍。” 荀攸感叹着,伸手轻抚了面前已经用至陈旧的矮脚桌案,颇为有些感慨。 这句话,说得荀彧也不由得动容。 案牍之上,有家族公正之清誉,有士人之尊严,有对曹操的忠诚,还有对当初大业之初心。 如此多的东西,可不只是一方案牍而已。 他们的确抬不起来,更加放不下去。 很重。 “叔叔所惧怕的,并非是主公之变,而是他们逼迫主公,直到其变。” “迟早会有这么一日,”荀攸自顾自的说完,仰天长叹。 虽刚刚到许都安定,但此次宛城一役,已经初见端倪了。 第一道军情传来时,乃是都说司空在宛城被张绣大败,消息刚到,当即让许都之内泛起巨大涟漪。 光是荀彧暗中安定之人,就有三处。 太尉杨彪、许都尉司马防等人,顿时有所移动,其余各地的校尉,都尉等等领军之人,若非还有曹仁镇压在此,恐怕还有大乱。 “原本,叔叔也会去宛城,不过司空掉以轻心,未曾重视张绣等人,只带了数名谋臣武将而去,才遭逢此难,如今虽回许都,却有可令人猜测之处。” 荀攸人没有去,但是深谙兵法的他,大概能揣测曹操用兵时的心思,也明白张绣在宛城占据的战略意义。 大概便可以推想当时的状况,可回来之后,听闻了风评后马上就明了,原本的确是轻松可下,宛城必降。 但似乎因为主公强纳张绣之婶娘,导致他复反。 此事,众人讳莫如深,无人再多传,可士大夫一族,譬如伏氏与董承等府邸,还是有鼓瑟吹笙宴请宾客的声音传出。 这等态势已然是昭然若揭,这些人眼看着司空兵败,反而能大喜,反倒觉得日后还有所可期。 “公达,在外切莫说这些话。” 荀彧放下手中书简,认真的看着荀攸。 “小侄知道,叔叔且放心。” “光是来向我打听之人,就已有数家,说是想听闻如今兵马态势,关心司空心思,关心我大汉兵马士气。” “还有人,怒斥张绣反复,当再出重兵马踏宛城,将之挫骨扬灰。” “总之,动荡不安,多方打听,只为在此战之后,达成各自之目的。” 荀彧听完这话,默而不语。 不过并没有回答。 他当然知道,自家这位小侄,不光深谙兵法,善于用计,同样也有识人之明,看得懂大势情形,知晓人心动机。 所以能权衡左右,岿然不动。 这些事,不需要再过多提醒,他自然知晓怎么对待。 只是,荀彧心里更加忧愁。 如此一来,保汉一党的国戚、士族,以及诸多将军与校尉都尉等,与司空的关系将会越来越差。 在荀彧看来,现在的司空还没有考虑对汉室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那是因为,天子还十分尊敬他。 若是这份耐心没了,日后在许都,只会更加腥风血雨。 而且绝对不同于李傕郭汜、董卓王允。 那将会是让天子毫无半点翻身之可能,主公可不是善武不善用计策的凉州人,若是真要动手,定然可以在数年之内,逐步蚕食整个许都的势力。 包括董承等人在内。 而董承、杨彪等人,多年护卫在天子身旁,与诸多雄主猛将相斗,也不是泛泛之辈。 未来之路,谁能清晰明辨? 而荀彧,此时真正心忧的是那一天若是到来,自己该当如何? 冰清玉洁荀文若。 这一世到此,从创业之处到如今奉迎天子于许都,自己从未有过半点污名,一生公正,清洁廉明,推举无数人才到各地为官吏,多是风评上佳,公正之人。 若是让他…… “啧,”荀彧咋舌了一声,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当即向荀攸笑道:“公达,此事不需在这时考量。” “若是那时,一切都变了,也该是到了那时再思量去路。” 荀攸只有苦笑,叔叔这话很明白了,现在不该考虑,要等再壮大之时,可若是在以往。 叔叔还能察官吏之廉明,与司空共为主臣,但现在他归汉籍,为的便是大汉了,为了荀氏的名声,即便是坎坎坷坷也要走到那一步去。 等到了那一步,又再做出抉择。 无形之中,荀攸也心中苦涩的茫然着。 因为他已经无法分辨,叔叔到底为汉室做了多少,又为曹氏做了多少,这份忠诚当真也是为难他了。 为令君者,清正廉明也。 “只是……” 荀攸捻须而笑,转换了一个话题,“只是现在不知,司空何事才能将此事压下去。” “宛城之败,破的并非是兵马不败之功绩,而是司空之威严,也让这些汉室士大夫一族之人,心中又多了几分念想。” “若是不压下去的话,威信又如何可立?” 荀彧当即道:“多费口舌吧。” “时值多事之秋,今年年关若是可压下,明年司空必然会再南征。” “张绣所在之地,并不长久,还可再降也。” 荀攸轻轻点头。 叔叔的话不无道理,张绣虽也算一方诸侯,可兵马太少,又不会为刘表所容,两人之间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而袁绍此时,正忙着与公孙瓒恶斗,要取幽州,估计也无暇到南方来拉拢宛城,即便是有刺探去南方宛城,也不会如司空近水楼台。 荀攸笑道:“如今在侧,还有袁术之忧,刘表雄踞荆州,有宛城张绣在此,还有关外诸侯与将军混战。” “四面都可受敌,而相比之下,张绣最为容易。” 荀攸说到这,直接笑了起来,“叔叔平日里自谦不知兵,小侄看来,叔叔若是为军师,也可建立不少功业。” 荀彧淡然一笑,手中的刻笔顿时一停,将竹简上的灰屑吹开,卷好后放在了荀攸的手中,道:“此书简,送与司空府邸,此竹简中,写明了我对校事府开府一事的看法,请司空保存于书阁之中。” “小侄能否问问,叔叔的看法?” “顺势而为,”荀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对于荀攸来说,这不算是哑谜。 这段时日,他们已经知晓了很多士族之心,所有人的心思,几乎都在这四个字内,顺势而为。 一旦顺势,便可开校事府。 若是兵败,如何能做?必然遭致士大夫一族的反抗。 想要开设校事府,那就要再得声势,无论是军威还是政绩之威,但不可用强行厮杀之法,若是如此,必然会成为下一个董卓,被外人所攻。 “有劳公达。” “荣幸之至,”荀攸微微躬身,将竹简攥于手中,“顺势而为,我好像真正明白叔叔的意思了。” 两人相视一笑。 荀彧略微点头,不再言语,继续伏案阅览公务,批阅上呈,事无巨细都看得无比精细。 而所谓顺势。 其实不光是说的内处,而是在外的诸侯。 天子如是能迎奉,那就可奉令不臣。 若是曹操一旦传出威逼天子之名,其实也给了在外诸侯出兵的理由,这一点,同样要注重。 所谓顺势,便是如此。 若是强行设立校事府,必然受其累,但若是功绩足够,威势足够,再设立便无人敢不从。 是以,这个时候最是重要。 兵败之后,时局动荡,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设立。 甚至要对天子越发的恭敬,除非可以再立功绩。 “叔叔心智果然通达,睿智也。” “不一定,”荀彧谦虚的摇头,“或许奉孝、志才、伯文也早知其理,各自都会劝诫。” 司空若是要问,必然是一一问之,不会让我们当堂辩驳。 他只需心中有数便是。 “也是。” 荀攸心里咯噔一下,思绪稍稍活络起来,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去送了此书简,恐怕司空也要询问此事。 九点左右,零点十分左右,各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绝了,怎么都来拉我下水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司空府。 晚上徐臻离去之后,随即便是荀攸到来。 曹操今夜刚好并未喝酒,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与之商议。 荀攸为海内名士,又是荀彧的侄子,是以曹操从来没有慢待过荀攸。 当即叫人泡好了茶,在厢房而见,于带着庭院的开敞屋舍之中,一方案牍前后相对而立。 荀攸开门见山的将书简从怀中取出,放在了桌案上,笑道:“这是,叔叔托我给主公所带。” “此书简之内,写着他对于设立校事府一事的看法。” “哦?!” 曹操颇为惊喜,此前率大军返回许都的时候,的确是荀彧率众在外来接,那时曹操因人众多,所以未曾把话说出来。 随后也召来了荀彧,提及了这件事。 当时荀彧保持了沉默,未曾多言。 没想到,现在亲自写了一封书简送了过来,而且看木屑在外,恐怕还是用刻笔所写,便于长期保存。 “如此刻写,文若是打算让我铭记这些话。” 荀攸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笑着道:“也许。” 曹操当即解开一观,扫视数遍之后未曾放下,眉头紧锁未曾舒展,仿佛是对于某些话十分纠结。 又像是其中语言晦涩难懂,让他不断猜测。 过了许久才放下,神色如常,对荀攸道:“文若之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公达既已知晓此事,不如也说说看,有何看法?” 荀攸心里暗笑。 果然,我就知道主公会随口问我之见。 在来的路途上,他早已经想过如何回答,但现在却在装傻,目光呆滞了一下,道:“主公,询问在下?” “不错。” “公达乃是海内名士,此前数年又一直在外游历,所结识之人无不是并列名流,公达所想,可能就是他们所想。” 这话说来,已经不是在询问意见了,而是在问荀攸,其余的人会不会有意见。 “主公,此事在下不敢妄测,可若是细细想来,此时开设校事府,暂且不妥,此时在外诸侯敌军不少,若是开设校事府,当会为人诟病。” “虽不至于立刻被定为谋逆,但却定然要遭到卫将军等人反对,此后便可让二袁有机可趁。” “在下之见,不可开设,需再立功勋,扫荡周遭不臣之人,等待安定之后再可定内,如此可让天子无忧。” “好,我知道了。” 曹操当即笑了起来,和荀攸相对拱手。 此后,两人又聊了约摸半个时辰,对此冬季兵马操练,军备筹措之时,梳理了不少策略,荀攸用其见解,算是解开了曹操心中不少疑虑。 是以约定,打算在晨议之时,进言大力赶造军备,购买战马,为明年开春做准备,届时若是再出兵,将会拜荀攸为军师,与戏志才一同而出。 荀攸走后,曹操送到了大门之外。 “公达走好。” “主公,请回吧,在下回去向叔叔诉说此事,等过几日,叔叔手中公务忙完,自会再来与主公秉烛夜谈。” “好。” 曹操笑着看他上了马车,转身回府邸后,合上大门的瞬间脸色已经变得凝重。 走在前院时候忧心忡忡,喃喃道:“文若,公达皆不愿。” “然此时诸公之心甚乱,又该如何是好?” “奉孝、志才力主开设,以监察百官,伯文又是怎么想的?” 曹操实际上在前半夜时想问,但却忍住了,他猜测徐臻可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和荀彧此前一样保持沉默。 可不知为何,曹操总觉得徐臻应该会选择支持开设。 “嗯?顺势而为?” 曹操品味了荀彧的话,忽然脚步一顿,双眸亮起,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忽而缓慢的道:“不对。” “文若所言,并非是不设,而是有功绩,可压制,令士族公卿闭嘴,不敢反抗,先以威压令其慑服,再徐徐而进,不可着急。” “文若,你果然知我!” 曹操嘴角上扬,登时高兴起来。 此前淤堵的心结,登时全都打开了,之前曹操心里不适可不是因为开设校事府的事情受阻。 而是因为文若不帮自己。 但现在再看,细细一想,从顺势而为之后,他的话语之中满是关切,只是自己囿于士族身份,不能亲口说出来。 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站在自己这一方。 再加上,荀彧一开始推举的官吏,几乎都是出自颖水一带,或是荀氏曾经的门生,现在都在天子脚下,他要明哲保身,只能暗中所言。 此话,任何人来看都是正常的。 所谓顺势而为,天道不逆,说的几乎都是汉室,都是天子。 而唯有熟知荀彧之人,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此说来,文若还在警告我,那些士族中人必会想办法反我,要令天下人安心,可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曹操心中明了,当即又返身出门去,“随我去金吾营!” “喏!” …… 寿春。 扩建了数次的巨大衙署之中。 袁术早已将自己的衙署打造得宛若皇宫一般。 占地极大,光是大堂前的校场,就有数里宽大,文武官吏行走向内,至少需一炷香方可缓缓到达。 大堂建造多以数丈庭柱,空间高阔。 在阶梯两侧守卫的宿卫,手持斧钺,头戴精铁所制盔帽。 威风凛凛。 袁术在当年被曹操所败后,一口气自南阳直接逃到了寿春。 进入寿春之后,又重新扫荡肃清内部有二心之人,接着招揽各地的贼寇为将,所来投者,皆不拒也。 后又命孙坚旧部,攻打曲阳、东阿等地,渡江之后攻伐江东。 取得不俗建树。 在数年之内,收编之兵马,竟然达到了三十余万,号称四十万大军雄踞,令四周宵小无不慑服。 后孙策领兵过江东,带走了孙坚旧部,说是为袁术打江东诸地,救援柴桑,留下了一个神秘之物到袁术手中。 于是得以顺利带走旧部兵马,一来是袁术也明白孙策留不住,此人勇武英雄,不似可为人下者。 二来,袁术得了那宝物后,心中思索良久,麾下又有一悍将到来,可为自己建功立业,无需孙策也。 而且,那人更好牵制,不至于如同孙策一般,需要倚重不可杀之,但却又年轻桀骜,宛若野马。 此时。 自校场之上,一人大步而来,身穿锦服,头戴束冠,头上有翎毛飘动,体态壮硕,丰神俊朗。 双眸炯炯有神,双臂挥动有力,双腿坚实脚下如风。 走上台阶时,两旁的宿卫都尽皆行礼。 “参见温侯。” “参见君侯!” “君侯!” 此人,乃是当初败走的吕布。 当初曹操攻徐之时,吕布得陈宫秘令,想要攻伐濮阳,但是却被夏侯惇所识破,差一点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不过所幸陈公台早留有后手,先行出城脱离危机,又在小道截停了吕布奔逃之路线,后以提前查探的路线,带他离开。 绕过了徐州战祸之地,辗转多座城池,期间以抢粮为主,苟延残喘得了不少钱粮,这才能到扬州来。 一叩城门,袁术当即心中有所感念,同病相怜啊。 都是被同一人所败,而且这吕布似乎更惨,连曹操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伏兵给打了。 好歹自己还是被曹操亲自带兵追的,虽然有两个混账年轻将军追得最为凶狠,但好歹是历经了大战。 于是接纳了吕布,让他为自己守住扬州北部之境,防范徐州的兵马。 这一年来,趁着曹操向豫州行军,徐州乃是用车胄等善于守城的将军死守不出,甚至还向北又推进了数十里,夺回了三四座城池。 相比于孙策,吕布麾下的将军更多,更勇猛。 让袁术大喜之下,为自己的儿子,迎娶了吕布之女,于是结为姻亲之好,关系更近了一步。 此时吕布进入大堂之内,袁术正拿着一块石头,仔细的端详,看得十分认真,仿佛是迷恋一般,目不转睛。 “公路将军。” 吕布进入之后,烛火昏黄下,看得出他双眸神采比起当年疲惫了不少,浑浊不堪,而且肩膀似乎也没有那么挺拔。 胡茬遍布下巴,浓密又驳杂,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仔细打理过了,面庞久经风霜,显得十分憔悴。 “嗯,来了。” 袁术张口笑着,甚至没有回头过来看他,始终还盯着那块石头,眼睛都没有眨过,直到吕布走到了近前催促,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块石头,正是孙策临走之际,赠予之物,并且明言乃是当初他父在洛阳皇宫的废墟之中所得。 其上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在一角还有缺口,乃是当初命人修复过,是以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袁术知晓天命二字,得传国玉玺后,心里更是坚信不疑,是以爱不释手,始终在把玩,与此同时,心中更是觉得天命所归。 汉失其鹿而群雄逐鹿,现在这鹿,不就撞倒我的怀里来了吗?! 于是最近叫了吕布前来商议此事,刚好趁着天子被曹操劫掠到了许都,不如就趁此机会,以此传国玉玺做些大事。 此刻,他正了正衣冠,将传国玉玺放在了一侧。 凝眉去看吕布,展颜笑道:“曹操在宛城的败绩,你听闻了?” 吕布面色严肃,双目一凝,点头道:“某已听闻,宛城之中张秀复反,差一点将曹操杀死,但被他麾下一猛士,拦住了上千人追杀,方才让曹操逃脱。” “上千人?!” 袁术愣了一下,“我所听闻的军报,不过是一二百人。” 吕布咂了咂嘴巴,没有过多解释。 袁术心惊了片刻,感觉原本已经在心里死去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回到了在南阳被追逐数百里时的恐惧之中。 曹孟德他怎么……怎么麾下老是有那么多猛人?! 这命也太好了吧! “公路将军叫吕某来,便是为了此事?” “哦,那不是!奉先啊!你我姻亲之好,有些话也可告知于伱,这些年你驻守扬州北,逐渐攻下谯郡,得丰沛领地,沃野安存,逐渐又得兵马数万在麾下,日后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此次唤公到来,也是为了恭贺。” “呵,”吕布展颜抱拳,非常客气的道:“多谢袁公收留,否则岂能有奉先今日。” 他说完这话,脸上笑容当即消失,感慨而叹,“只是,谯郡虽广阔,但仍旧不易于久守,若是要真正站稳根基,还需取徐州也。” 这话,当初乃是陈宫说过的方略,先得谯郡,再取徐州,但徐州如今粮草太多,一旦久守很难短时间内攻破。 而曹操兵马随时可以横穿而来,形成合围之势,是以一直难有寸进,现在曹操在宛城大败的消息,扬州已然知晓。 “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袁术当即笑道:“奉先,现下机会就在眼前,曹操宛城一败,军心恐遭打击,如此军势,便是最好之时机。” “公欲与操斗?” 吕布傲然一瞥,眼神微微虚起,此时他在谯郡,堪堪不过三万多兵马,精锐之师虽然忠心勇猛,可却也经不住大战。 “当然不是,我最近得一物,奉先请来一观。” 吕布心里一凛,当即上前走了一步,他已明白可能是方才进来之前袁术手中所拿的宝石。 虽没看清是什么,但应当极其值钱,所以倒是心中好奇。 走近一观后,吕布眼眉猛然一挑,神情错愕,喃喃道:“这是……” “传国玉玺。” 袁术的胡须抖动了一下,小小的眼睛里露出光芒,脸上笑得褶皱都起来了,也凑到近前来,沉声道:“如今,我坐拥四十万众,背靠江南之险,得扬州淮南一部为根据,又有孙策在为我征伐江东之土,日后可据天险而守。” “奉先,天下第一勇将,麾下同样也是猛将如云,又有陈公台这等谋士辅佐,你我联手,我为公提供军粮,攻下徐州。” “如今只需奉我之诏便是,传国玉玺在此,此乃是上天赐我良机,命我袁氏为仲家天子也。” 吕布大惊。 双眸猛然瞪大,此时下意识的要去腰间摸刀,可是刚要动但手却忍住了,此时虚着眼盯紧了袁术。 心里一下悬了起来。 他此刻第一时间想的是,你袁氏势大,堪得天下并不为过,怎么要拉我下水!? 我这辈子被拉下的水还少吗?!为何都来找我?!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所有困境,此刻迎刃而解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奉先,且莫着急,当初你走投无路之时,是我收留了你,并未用重兵将你的兵马吞并,伱且说,当初我若是出兵,将你团团包围,困死在孤城之内,你且如何??” 袁术语气很轻柔,并非是在威逼,可每句话实际上都是在让吕布难以抉择,这些年的吕布,在苟延残喘之中,成熟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这等事情,让吕布的心中略有顾虑。 “公路将军,直说便是。” 吕布面色陡然转冷,此刻在他看来,若是不严词拒绝的话,很可能日后会被当做与袁术同流合污,他现在已经疯了。 “奉先,你我本是姻亲,如今乱世,恐怕已到了袁氏之天下了。” “天子到了许都,并非是好事。” “何解?!”吕布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他。 “你且观,当年董卓得天子,不过数年则被刺杀,是也不是?!” 吕布当即嘴角一抽。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奉先,我不是在说你,只是说董卓命运之事。” “无妨,继续说下去,”吕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听袁术说。 “而后王允得天子,不过半年便被李傕郭汜逼得跳门楼而自尽,后李傕郭汜将天子当做掌中玩物,不过数年两人分崩离析,如今各自苟且,恐怕也要身死他乡。” “哈哈哈!” 说到这袁术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双手背着已从华丽大气的主位上走了下来,“如此看来,天子并非是至尊之人,拥立天子未必能得真正大统,汉室早就气数将尽了,我观曹操也安宁不复也。” 这么说!倒是也有点道理。 吕布眼睛忽然动了一下,每个得天子在手之人,都以为得了大统,有天道在握,可以顺水击石,宛若浪涛拍岸。 可号称挟天子令在外诸侯,可实际上,何尝不是将祸事引到了自己的家中去。 错综复杂的天子势力,如何能够坐看曹操不断发展壮大,光是内斗消耗,曹操就要耗费不知多久才能镇压下来。 “那,他宛城大败,难道也与天子有关?!” 吕布似是凝重思索,喃喃自语。 袁术眼睛一亮,顿时跨进了一步,到吕布身侧来,当即拍手道:“很有可能!” “张绣才多少人?若是我去攻打,三日就可叫他全军覆没,南阳之地我再熟悉不过,只是现在不便远征行军罢了。” “曹操又如何会被张绣所败呢?定然是有人联合了张绣,先降后叛,想要将曹操置于死地,更是只差一点,就可成功!” “而天子到许都之前,他可是从来没败过,一路扩张领土,广招天下英才,我敢断定,曹操从此败开始,必然内斗不断,我观其气数,也将尽也。” “呵呵,哈哈哈!” 袁术纵情大笑,道:“如此,天子定无扶汉之可能,如何能够重回鼎盛,天下最终还是袁氏之天下,我为嫡长子,该顺应天道,先为仲家天子。” “你说是也不是?” “而且,未曾有号令之时,就已经可得无数英豪相聚,聚众四十万!若是有天子之名,得仲家之业,岂不是能聚更多英豪?!” “甚至还可夺天道龙运,令百姓安居,你说呢?” 英豪? 吕布心里一抖。 你确定真的是英豪?! 黑山军余孽,当地山贼,胡人羌人之贼兵,还有淮南一部当地的贼寇,这些年靠着河里的鱼虾河鲜解决了粮草温饱问题,才慢慢积攒了些许谷物稻米。 现在估计操练都还没有到默契,并没有成精锐之军,我并州带来的虎狼,都可挡你至少十万兵马。 你拿什么去做仲家天子? 不还是要我来给你卖命? 吕布心中此刻更生愤怒。 愤怒的却不是袁术,而是自己的命运,为何每到一处,身边就从未有过任何一个明智之人。 我便是来投奔的,为何最终出力拼杀的却是我!? “明公!” 吕布直接喝断了袁术的话,当即抱拳道:“此事断不可为,无论许都天子如何,若是此时僭越篡汉,当为天下之敌也,为人唾骂!” “我吕布虽不是正人君子,也曾多次叛逃,流连于诸多领土,可我却明白,此为大汉故土,百姓灵魂之所在。” “如今天子尚在,人心向汉,公却要篡汉自立,要被后史唾骂千年万年!吕布断不敢与公为伍,请赎罪了!” “你!” 袁术神情一变,眼神忽然凌厉,等吕布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双手一拍,忽然在这大堂之内,出现了数百名刀斧手。 禁卫将门口围住,穿戴精锐银甲,披坚执锐的猛士都从外而进,密密麻麻全是人影,堵住了出路,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吕布。 而大堂华座的两侧,当即涌入了无数宿卫冲来围住了袁术,将他挡在了身后,保护得严严实实。 此计,乃是袁术麾下谋士所进言,若是非要僭号,必须要拉拢吕布,当初吕布得收留,如今坐谯郡而望徐州,并且已逐步攻入广陵。 若是不得吕布支持,恐为大乱也,若是得吕布共谋,或还可成,吕布麾下猛士极多,并州虎狼善于野战,骑兵奔马多年,不少都是曾与享誉西凉的飞熊军作战,或为军中者。 吕布麾下八健将也都是在这些年,杀出了真正之威名,所以必然要得吕布支持,即便不得,也要杀之。 若可杀之,也能除却威胁,即便不能杀,必然也要将吕布软禁于寿春之中,不能放任其离去。 其人建言时,还特意说明必须要藏刀斧手在殿上,对吕布软硬皆施,若是他不肯,再叫陈公台来相谈,如此便可行也。 毕竟陈公台为谋者,也许还知晓变通。 于是,便有了今日殿上这一切。 此时的吕布,依旧站得笔直,威风凛凛,双眸怒视周围宿卫,令他们不敢随意而上,他腰间还有佩剑,但方天画戟却不在身边。 “糟了。” 吕布心中暗道不好。 “赤兔还在大院之外,袁公路此地,校场如此之大,轻易不得脱身,看来今日他早知我不会答应,故而要强行留我。” 他内心思索,关键时刻无比冷静,可是分析一番局势之后,却又有些绝望。 数百刀斧手在大堂之内,想要脱身出去,估计要费不少力。 要与兵马汇合,还需出此衙署才行。 吕布随行带了一两百人,有陷阵营统率跟随,但进入校场之后,他便是一人独行,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商议。 他还打算问袁术要那数万石粮草,那可是当时袁术亲口答应下来的。 “公路将军,这是要与吕某不死不休?!” 吕布回头来,高大威猛的身躯正面迎向袁术,双眸平视怒而威严,右手向左腰一探,已抽出长剑握于掌中。 长剑寒光凛凛,本身厚重,锋锐之处有乱纹雕刻,尊贵不失尖利,一看便是精心打磨之神锋。 袁术一看此状,当即笑道:“奉先,你我都是亲家了,本不愿舞刀弄枪,可如今你既知我大事,岂可让你回去?” “君若不弃,此时与我握手言和,我将兵马尽数交于你与纪灵、张勋三将,共四十万大军。” “以十万兵给奉先所领,再助你夺徐州而驻守,日后先封为徐州牧,让你得一地容身,你我再成掎角之势,可抗衡曹操,他若是来攻,你我便可联手将之击溃。” “哼!” 吕布听完怒极而笑,“袁公路,我此生不叛汉,今日还真就与你不死不休了,你若是不撤这刀斧手,我便拼死将你斩死在这堂上!” “哪怕是身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呵呵!”吕布眼神颇为不屑的哂笑起来,“不如就便宜了刘表、曹操,还未开打,便少一劲敌!” “奉先莫急!” 袁术当即抬手,此时他也是头皮发麻,按照以往经历来看,这吕布不过是反复之徒,若是有好处岂能不愿? 怎么今日就是说不通呢?! 仲家天子,也不算是篡汉,我只是第二而已。 篡了,但是没有完全篡,说出去日后也好有回旋之地,怎么就这么轴? 以前董卓不是一匹马,就让你反杀丁原了,就因为我没收你做义子是吧?! 不过,袁术的确理解不了,从五原到来的乡勇莽汉,随家中父亲打了一个同年的猎,练就一身射术武艺的吕布,心中所想便是为大汉侯爵。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温侯,袁术当然不懂这个温侯对于他这样一个五原大户,不得中原士族当人看的勇武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个上将军又意味着什么。 “奉先,你切莫着急,我再与你说一言,”袁术当即抬手,满脸无奈,语气十分诚恳,“此时,曹操南有张绣为患,北与袁绍为敌,他如何能抽身与我而战?” “徐州之地,至少有百万粮草,粮仓满粟,我助你全力攻徐,若是可得,你便能够作用几十万兵粮,日后再招兵买马,不出半年便可再得数万兵马,到时手握十万重兵,才是上将军风范。” “你我联手,天下唾手可得,至于日后你要迎奉天子,还是为我仲家之王,不都是随你之愿也?” “而且,此次为联手,我并非让你归降于我,就算是今日你不肯考虑,却也不该对我刀剑相向,可别忘了,当初你逃亡而来,是我让你得一地安生!” “是我送去的兵粮!” “也是我让你在境内招兵买马,才有今日兵马之延续,君不思报恩,心中却只有愚忠,大汉天子可曾记你的半点好?你这温侯不过也是王允手中利剑罢了!天子并不感恩!” “人若要真正的功名,还要凭一腔余勇,洒热血于沙场,拼杀出来,若是日后得胜,这段史书不也是你我书写,何愁青史无名?!” 这番话,恐怕耗尽了袁术毕生所学,慷慨激昂,让吕布面露惭色。 在此前相处中,袁术看得出来,这位温侯心思其实单纯,并不如大多谋臣名将那般心志坚定,恐是在人下居得久了,易有惭愧之心。 如此以恩情相要挟,再以大业相诱,实际上对于吕布来说的确是双重猛击,令他心中动容,一时间竟然心软了下来。 “如是,真能攻克徐州,真令我自理也?” “不错!” 袁术当即一笑,既然答应了,接下来也就好办了。 古往今来,许多交易都是如此,若是相互相信,便可达成同盟,同盟之后若是要站前稳固关系,便再交换人质便是。 袁术知道问吕布要哪一位家眷,他最为宝贵,日后便可牵制其心,令他逐步为己所用。 “公路将军,此话当真?!可敢当着你的下属心腹,再行保证。” 吕布此时声音缓和了下来,又问了一句。 袁术松了口气,展颜笑了起来,道:“自然是敢。” “我早说过,如得奉先相助,此事可成矣!” “将军,等事成之后,我遣人送百坛价值百金的美酒到奉先府上!” “不必,”吕布面无表情,眼神忽然凌厉,长叹道:“早已戒酒!” “酒色,令我神伤!日后再也不碰酒也。” “哦,哦……好,好啊!”袁术当即歪着脸,眼睛微微虚起,不断打量吕布的神情与气息。 如此看来,倒是真的有戏。 这样,有孙策与奉先在北面与东面。 曹操又被张绣所扰,刘表只在荆州,可守成不敢进取也。 天下自然是我袁氏相争罢了。 汉室将没,先争者得,或许气运还能站在我这一方! 不愧是我。 …… 金吾营。 曹操和贾诩携手从军营之中出来,面色轻松悠闲,不断仰面而笑,笑时也俄而后仰,偷看一眼贾诩的眼神。 由此观其色。 同时口中说道:“先生不愧为大才,解了我心中疑惑。” “那书信之事,就全权交由先生了。” 他此时已经完全确定,这老头的理念,出奇的识时务,基本上未曾耗费多少口舌见,便已经收服,话语之间献计献策,都是真心为曹氏好。 当真不错,只是他还想继续和伯文共事,觉得能有所学,同时以辅佐昂儿为主,为其划定方略,极尽所学相助。 “好,在下定然以书信告知,请少将军来降,明言司空对当初之事,毫无怪罪,少将军知道司空心胸如此宽广,定然会悔恨当日之行,臣服于许都。” “继而将其子送入许都为质,日后为司空建功。” “好!!” 曹操当即拍打着他的肩膀,心情大好。 这样一来,解决了这个冬日,曹操最大的心中隐患。 所有的难题与困境,都将迎刃而解。 站起来了! 曹操挺了挺腰板,瞬间舒适顺畅了! 晚安!求波数据,爱你们!明天必定早起开更! (本章完) 第一百章:曹徐之流,也不过如此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翌日,书信自许都出发,发往宛城。 而在昨天夜里,的确还有不少士族之家,依旧在商议此时。 以董承为主,在他们眼中,主要是觉得心中舒适安定。 曹操宛城的败绩,应当可以让他在这年关都要稍稍安分许多。 果然,今日上朝之后,曹操一言不发,虽行车骑将军之职,却不只字不提军备之事。 而大殿之上,许多侍卫更换,也没有意见,只是沉默不语,任由天子安排熟识的将校到身边为侍卫。 执金吾徐臻不在,曹操不曾说话。 而堂上诸多曹氏将军心中似有怒气,但是也都没有发作。 荀彧、钟繇、司马防等人都看在眼里,因此晨议是不欢而散。 最终的结果便是,让天子在董承的张罗下,换了至少三四百人,混编到了禁卫之中,甚至更优于金吾卫。 将徐臻的内卫,反而挤离了禁卫巡守的序列。 散朝之后,曹操第一个先行离开。 根本没和任何人说话,曹氏将军则是略微不忿,今日大哥颇为沉默,而在朝堂上,三公九卿多站在天子一方。 支持换内卫到天子近前。 其余之人,甚至多是旁观,不曾发言。 连钟繇、司马防都不说话。 这两位,实际上应该是站在曹操这一边的。 钟繇为颍川之长,在当下现存的四长家族之中,最是有声望的便是他了。 司马防更是曹操的举主,当初曹操为洛阳北部尉,就是司马防推举而上,所以关系一直很好。 甚至于,曹操早已给司马家大儿子司马朗以重任,用以归还人情。 除此之外,对司马防更是尊敬恭谦,当做家中长辈来尊敬。 此二人都不说话,只敢做旁观,必然是在等待着什么了。 将军们忿忿不平,心中都有气,曹洪甚至直接在途中走到前院的时候,直接开骂。 骂了几句被曹仁按住,让曹真带着他离去,直接拉去军营撒气去,不准再多言语。 而董承等人,几乎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刻意留了一会儿,和天子再商讨了当下秋收之后的粮食储量。 又说起了各地冬日的流民之灾情。 说得兴起宛若真的在理政一般,对于董承来说,曹操自败走宛城,丢了不少威信,再也没有比今日更舒心了。 刚刚迎天子到许都,就遭逢大败,如此良机不可错过。 曹操威望越低,天子之位就会越稳固,此后他们的地位也就会越高。 若是能徐徐离间拉拢曹氏,控制内城,如此一来果然比李傕郭汜,董卓之时要好太多了。 曹孟德果然不像那些凉州蛮夷武夫,好欺负得多了啊。 “哈哈哈!!” 董承出了殿堂,当即大笑,与太尉杨彪、马太傅、钟大夫等人,一同而出。其余人虽不说话,但董承早已谋划许久,背后还有伏氏等大族支持。 自然是忍不住此时笑意。 “诸公,今日可见堂上,大司空一言不发,众曹氏将军,面红耳赤,却只能观我等进言。” “我观曹孟德,不过如此也……嘿嘿。” 略微肥胖的董承笑着拍打了几下杨彪的背部,凑近小声而言,眼中多为得意。 “为今,司空从未有过任何不敬,我们如此,岂非有逼迫之嫌?” “哈,”董承当即冷笑,“曹孟德当初明言到鲁阳,可却直接转而向许都,并且早早在许都准备好了宫址。” “其心诸位还不懂吗?狼子野心也,不过是想要效仿董贼等人,将天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岂能像我等这般尊奉至尊???” 董承的话,让这几名老臣都有些不舒适,所以大家都不说话。 只是在默默的听着。 唯有杨彪此刻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司空心思暂且不知,可他的确未曾有过不敬之语,虽出身宦后,为人却也不像阉宦那般阴损。” “太尉便是因此才愿受此位的吧?” 董承当即问道,问完之后不等杨彪回话,又接着道:“若是此次能占据内卫,实际上便可让曹操之势力不断减少。” “我等老臣,方才可有立足之地。”他说完看了一眼钟繇,问道:“庭尉如何看待此事?” “呵呵……”钟繇轻笑了两声,知道自己不得不发言,“唔……大汉安好便是幸事,自不好议论也,如今天子逐渐安宁,当然是心中甚慰,难道卫将军不喜邪?” 董承被这一反问,心中当即了然,钟繇还没有做出决定,而且对曹操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成见。 如此一来,和太尉、太傅等人就完全不同了。 也因此,董承这一路的话也就少了许多,四人本也就心照不宣,不说话倒是也不尴尬。 又走了一段路,钟繇见到荀彧一人独行在校场上,顿时与董承等分别,走向荀彧而去。 钟繇一走,很多话都可以轻松说了,此前他在身旁,董承可不敢明言。 因为钟繇仿佛老狐狸一般,从来没有明说过自己的立场,只是在任何时候都会说明自己拥立汉室。 “哼,走了便也好,庭尉当真是令我心忧,此时还不站在我们身后,如何能立足于许都。” 董承当即背手而笑,说话的语气都又变了许都,太傅、太尉,现在都是自己人。 杨彪甚至是多次表达过对曹操的不喜,这份不喜不光是对他本人,而且还是曹操的出身,他的祖父辈便是宦官。 而士族与宦官的斗争和怨恨,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从骨子里就有对立,而士族本身就清高,即便是没有多少交集,这份憎恶也延续到了曹操身上。 三公九卿的士族中人,但凡有名气者多会暗中认为曹操乃是“阉宦遗丑”,这就注定了,没有多少士族会真心实意的与曹操交好。 荀彧,本身就已经算是异类了,不光是弃袁绍而投曹操,而且两人之交情,早胜似民间夫妻一般,互相了解其心。 杨彪此时深深吸气,胸膛挺起,表情严肃的叹道:“将军不可太过自得,朝堂时局我们乃是为了陛下而掌控,内卫禁卫只是保护其安全,朝堂稳固,仍旧还需我辈竭尽全力,不可乐而忘形、浅尝辄止。” “太尉,此时还不可确信吗?曹孟德虽有兵马,却不会背弑主篡汉的名声,故而如今他绝没有强行掌控之理。” “而这些内卫禁卫,无不是自我等营中精锐旧将选拔而出,日后逐渐可壮大禁卫——” “选拔为我等可用之人,堪称军中中流砥柱也,而金吾中,徐臻已经确信并非贤才,虽不至酒囊饭袋,但他这多年名声不过是曹氏抬举。” 董承自信满满,背手而行,此时局势几乎在握,心思也不曾动摇,“我等为了今日,这段时日谋划许久,连徐臻不也算进去了。” “如此付出中坚人力,又对位卑庸才尚且小心翼翼,难道还不算谦恭御敌乎?” 杨彪无言以对,若是这么说倒是也不错,原本只需防范曹操和诸多将军罢了。 但是为了万全,他们甚至还想办法将徐臻也调走,让金吾卫之中无人来发声。 如此更加方便朝堂而言,今日也就是曹操没怎么反对,若是他反对的话,自然还会有别的官吏站出来与之驳论。 他未曾掌控中坚重臣之前,威势断然不可能太过压人,最有意思的是,今日殿上天子都还在安慰曹操。 让他说了些感恩戴德的场面话,气氛烘托到如此境地,他又怎么有脸面出来驳斥内卫之事。 当真是,大获全胜也。 董承笑意不断,春风满面。 而此时走到荀彧身旁的钟繇,则是先行拱手,凑近并行道:“令君,今日之事颇为蹊跷,为何不见司空反驳,当庭之上竟无半点动容,国丈、太尉等人很明显是要以禁卫遍及皇城,逐步掌控此城。” “庭尉,”荀彧深鞠一躬,面色不变,开口道:“司空所想,在下不敢妄自猜测。” “但,司空心思却依旧在为大汉所忍让,如今四面临敌,不光是冀州袁绍,还有寿春袁术,扬州诸侯,关外诸侯。” “这些人都是大敌也,若无司空迎奉,袁绍与袁术均无迎天子之意,在外诸侯还有何人能接纳此汉室余钵。” 荀彧的话让钟繇面色逐渐肃穆,暗自点头。 荀彧接着说道:“是以,时值多事之秋,司空胸怀本就宽广,并不会忌讳也是常事,毕竟此时并非是内耗而斗的时候,不过庭尉切莫忘记,若是没有司空的话,恐怕现在些许诸侯已经开始称王称帝了。” “汉室何人可撑起此天?” “如今看来唯司空尔。”荀彧真心感慨。 虽不如袁术兵多,不如袁绍将广。 可麾下也算人才济济,现在不与董承等人内斗,是不想与他斗,而不是不敢。 董承等人不与司空旧识,本身没有什么交情,在来到许都之前,一直听闻的便是司空等人的风评。 而亲眼见到司空的时候或许会因为他尊奉天子的态度而有所轻看,可荀彧坚信,没那么简单。 司空从不会真正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更何况荀彧还看得出来,今日堂上之人,真正能有乾坤腹中谋的高士并不存在。 “嗯……如此在下便算是知晓了。” 钟繇谦和的拱手躬身。 荀彧不苟言笑,却是认真的回头来,以深邃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庭尉,可已经有所决断?” “未曾,还想拭目以待。” 钟繇不假思索的作答,两人相视一愣,却都浅笑了片刻,心照不宣的走了出去。 …… 当天夜里。 曹操收到了一封袁绍的书信。 从冀州特意大张旗鼓的送到了许都来,弄得人尽皆知,甚至还有复刻的书信在暗中流传。 曹操或许都不是第一个看见书信的。 当回到司空府看到时,又让他心里更加瘀堵,此时郭嘉在旁,不敢出声。 他想要规劝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此时哪怕是他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若是要让主公舒心的话,恐怕得等徐伯文回来,结果偏偏这种时候他不在。 因为袁绍此信明显是在奚落打压主公的气势,毁坏其名声,进一步离间士大夫与曹氏的关系。 那说真话显得沉重,说假话又于想出对策不利,这种时候唯有说笑话,大家都可开心些。 偏偏最擅长语出惊人说笑话的那个人,跑到陈留去办理公务去了。 “哼!”曹操冷哼了一声,脸上看不出是笑还是怒,“我的本初老兄,不愧是好大兄,自小时,就时常帮我,连当初在东郡驻足,都是借了他的脸面。” “嘿嘿……”曹操忽然一笑,“没想到,连这时候都肯来帮我,情义无双啊,日后我必然厚葬之。” 郭嘉:“……” 您是懂逆商的,现在已经会自己说笑话骗自己了。 “主公,信中说什么……” 郭嘉还是本能的想知道的,不知是否会有什么端倪可看出来。 曹操冷笑道:“袁绍狂悖无礼,极尽讥讽之能事,此书信还是直入许都,恐怕士族大臣之中早已传扬。” “我的本初老兄,可能是舍不得给出来的那些朝贡,于是要关注效用,他说我手握天子之剑,居然还会败,毫无作用不显汉室之威;入城受降,却还能为腌臜之行所累,激绣复反,骂我阉宦遗丑,小人心志,器小心窄,心思不正。” 曹操说完这话,最终是颇为无奈。 郭嘉当即捏了捏拳,愤恨袁绍,又遗憾宛城,叹道:“此事当然不妥,安民行事有些鲁莽也。” “若是奉孝有此需求,又会如何?”曹操似乎闲聊说笑般问道。 郭嘉皱眉回忆了片刻,摇头道:“未曾经历过,多是女子来找奉孝。” 曹操当即抬手止住。 “好了,说说此书信之事,原本我便有所打算观浑水池鱼,袁本初此书信一到,恐怕池水之下有多少鱼,又可以看清许多了。” “不错,”郭嘉拱手道:“在下已派暗探入许都,无校事之名,行校事之事,而且培养了不少死士,可供主公随时使用,若是此书信来并未影响计策,还可再看几日。” 曹操顿时轻松的笑了,脸色大为悠闲,仿佛丝毫不受情绪影响,伸出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奉孝,我岂会在意他人之言,你之策未受影响也,我只是单纯的在忧愁袁绍骂我。” “唉呀,我的本初老兄,这一封书信,真是骂醒了我,既有天子为剑,我确实该用力挥砍,怎能不露峥嵘?是吧?” 曹操嘴角抿起,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郭嘉面无表情,躬身在侧不再言语,不过他心中已经逐渐暴躁,忍不住想快些动手,以手段压制这些所谓保天子的老汉臣了。 也就是司空趁着年关时间空闲,还想再多看几日。 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徐君侯,真是位厚道人呐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陈留。 衙署之内,从正门快步而入,徐臻大步流星的向内而行,身后跟随曹昂、诸葛亮两人。 此次跟着到来的宿卫就是夏侯恩。 典韦和许褚都没来,因为要值守在天子麾下皇城内。 徐臻的表情比较凝重,直接走进了正堂后,喝了一口水,坐在了案牍前拿出一本春秋时期的古籍读物,可却看不进去。 “君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实际上冬灾之事并无多大问题,为何董访会刻意写书信让君侯到此。” “陈留郡内还有当年兵马驻守,统帅为文榛,他可从未有过对冬灾的奏表送到许都,今次到了之后,我们不过半日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宜,让流民自城外去往许都方向。” “同时因今年丰收,所以无需减免粮食税收,百姓一样会上缴,若说是百姓希望君侯来,却又太说不过去了。” 曹昂背手踱步,本能的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在陈留郡,特别是己吾与陈留城中,都是收过万民书的。 当然,万民书也并非是一定要有一万人,联名而书,表达了一种感谢,这是对官吏政绩的肯定。 徐臻一般私底下叫做发锦旗。 此时曹昂话音落下,徐臻当然也坐不住了,顿时冷笑道:“冬灾之时,我倒是不觉得过于异常。” “反倒是这战马。” 徐臻叹了口气,道:“就好像生怕我来此一趟没有好处,非要给我点好处一样,自徐州马商处弄了上百匹马,刻意等我来好交易。” “但我却是打听到,这伙马商乃是徐州人士,徐州商贾之中最为出名的两家你们可知晓?” 诸葛亮眼睛一亮,抢答道:“糜氏和孙氏。” “不错,糜竺与孙乾,而这两人现在又跟随何人?” 曹昂恍然大悟,眼睛陡然瞪大:“刘备!” “原来如此,为何刘备要因此而示好呢?难道他对兄长还没有死心?!” 曹昂眉头紧皱,心里大为不悦,如今相处一年有余,兄长又多次救命,不断教导,两人早就是亦师亦友了。 他岂能容许他人再有惦念,而且兄长多次明确表示了不会再与刘备有何来往,当初的情谊也早就在父亲推举他为豫州牧的时候就已经抹除。 现在还来苦苦追逐干什么。 “不是,”徐臻有一种感觉,这次绝对不是为了拉拢、送礼等事来示好,“他为豫州牧半年矣,如今早已该看透许多大势,如何还会让自己像当年一般寻师访友最终不得善了?” “可这事……” 徐臻思索了片刻,记忆里出现了很多片段,随后一一拼接在一起,形成了某种脉络。 随后试探性的道:“这些徐州商贾送来的马匹,会否单纯的是为了让我离开许都?” “若是如此,我离开许都之后,主公在天子身边便失去了执金吾掌控皇城安危,恐怕我们的确是被骗了。” “夏侯恩!” “末将在!” 堂前夏侯恩当即持剑抱拳,双眸满是郑重,他身高臂长,身材壮实,个头较高,在肩背上多是肌肉,但并不夸张。 头上束发带盔,脸色严肃,右手手背与虎口处多是老茧,一看就是痴迷练剑之人,可是天赋不如典韦、许褚等人。 所以武艺不错,但武力却完全不如,可对付一般的武将,只要不是战场在马上相斗,与步卒巷斗,其实还要占据很大的优势。 也是如此才会被人看重,被夏侯氏送到金吾营来选。 而且夏侯惇还亲自写信来托徐臻照拂。 “去,将董访请来,有些事今日一定要问个清楚。” “喏!” 夏侯恩并不多言,带人出门便走,顺带大院内原本留守陈留的将军文榛也同样持剑跟随。 一路去抓人。 此刻诸葛亮躬身劝道:“君侯,不必如此动怒,即便真是如此,许都也不会大乱。” “而董访若真有问题,其实不过是受董承等人蛊惑,又或者同为名族之后,不敢不从天子之言。” 这些,身为士族的诸葛亮再清楚不过了,有时候名声与尊严,还有家族多年始终不肯放下的显赫清誉,都让他们迈不出那一步。 现在君侯因此逐渐生气,这可不像是他的脾性,以往君侯任何事都很淡然冷静,怎么今天会如此动怒呢? “亮子,你不明白!”徐臻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诸葛亮:“……” 又这么称呼我!感觉像个小厮! 君侯您能不能上点档次,都青亭侯了。 “那是为何?” “还为何?”徐臻眼睛一瞪,“就百匹战马?!我缺这上百战马吗?!就拿这个考验我?!” “我本是为了冬灾来!若是没有这所谓马商,恐怕外人还会说句体恤爱民!弄了这上百马匹,那群人丝毫不会有半点好想法,特别是董承他们,会怎么传?!” “我才稍微休息了几日,就已经说我是酒囊饭袋了!” 都拿我当淳于琼了都! 现在为了一百匹马,直接舍弃许都执金吾职责,跑到陈留来,就为了白嫖人家的马?! “上百匹马的事情如今已经坐实,我若是要了,等回到许都,这张英俊的脸往哪儿搁?!” 徐臻拍了拍自己的面庞,略微有些激动不安。 但语出惊人,诸葛亮和曹昂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只能当即捂着嘴极力遏制。 不多时,董访被夏侯恩一路带到徐臻面前,刚进大堂内,他就已经大汗淋漓,脚步有些虚浮,眼神颇为恍惚。 迎天子之前,他就已经被曹纯吓了不知多少次,期间时而请其喝酒聊天,时而出言恐吓,时而带兵到他家中闲逛。 所以那种深种在心中的阴影,并没有那么好消除,此刻虽然立了大功,兄长在许都为官,得到司空的赏识,但却不敢在徐臻面前托大。 毕竟他知道徐臻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远超过他们董氏兄弟。 更何况,大公子还在这。 “董访!今年冬灾之事,已经商议结束,接下来我说说那些马匹的事情!” 徐臻直接朗声而言,让董访脚步一顿,而后面色稍稍轻松了些。 董访个头不高,身材有些肥圆,一双眼睛也就黄豆般,若是眯起眼来几乎只能可见一条痕迹,长相并不算出众,甚至有些猥琐。 但笑起来,并不令人恶心反感,反倒觉得此人或许善于和普通民众百姓打交道,此时董访满脸讪笑的趋步到徐臻身前深深鞠躬。 笑道:“君侯理政极快,不愧是百姓口口相传之人,勤政爱民也,便是有君侯这等官吏,兖州方才可蒸蒸日上,年年丰收,让百姓家中米粟得以满仓,令家中父老得以安康。” “那些马匹,完全便是因为这些年君侯仁德之名,自徐州而来的商贾心中崇敬,是以要资助陈留建军,方才特意赠送。” “那就太好了!”徐臻脸上满是笑意,伸出手重重地拍打在了董访的双肩上,巨大的力道差点将他直接拍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君与乃兄,果真都是才能出众之辈,君能为我寻得百匹良驹,说明这一年来,在兖州当地乃至徐州都有人脉,暗中结交不少豪士,以待时机可报效主公,报效大汉也。” “不错!” 董访愣了片刻后顿时点头,点头的频率极快,心里更是舒适。 这位君侯若是这样聊天的话,那说明真的是没有任何察觉,而且他好像还要赏赐我,此刻大公子就在侧,绝对要好好表现,展现我之能耐。 日后说不定,等君侯升任别处郡守,或为州牧后,我便可以接任陈留太守,也好比兄长早做二千石,为我董氏扬名。 “不错,君侯所言极是,在下便是如此想,是以这些年不敢有丝毫享受,每日每夜都奉行君侯当初严于律己之风,上任理政,夜晚勤读,宛若躬耕,日夜不辍,方才能让陈留有如此政绩。” “今年百姓安定,米粮饱实,感念司空之恩德,君侯之功绩,如此在下才会努力闻达于各地官吏,走访于当地商贾,与之相交而谈,无非是一片丹心,为我陈留之地,乃至兖州富强。” “好,”徐臻拍了拍掌,“果然令人敬佩,看来董校尉自当年张邈之乱后,务实了许多。” “是是是……” 董访连连点头,神色讪笑。 “既然这些商贾,也是董校尉熟识,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君侯请说!” 董访当即点头,笑容收起,颇为惶恐,毕竟徐臻所说的话对于他来说稍稍有些折煞了,太客气了。 “我一生不收受礼物与赏赐,为人清正廉明,且每每有财物所得,都分与军中兄弟也,此品行虽不是我本性,但一生都在奉行,装也好,真也罢,我不想轻易的打破自己的规矩。” 徐臻负手而立,神态无比郑重,大义凛然。 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无论你们觉得是真的还是装的,都不想随意打破。 “人之品质,贵在坚持,而非是天性如何!坚持修养,自可贵气。” 闻言,诸葛亮与曹昂都尽皆点头。 有道理。 并非是看重人的天性,人的品质与修养,应当是一生去修习。 贵在坚持罢了。 “君侯之言,如醍醐灌顶,令在下又得明悟,日后定当奉行!那这些马……” 董访脸上表情先是十分崇拜敬仰,而后略微有些凝重,这话说出来,恐怕就是不要那些马匹了。 这人的确是高风亮节,或许此次用马商来吸引,的确有些失策了,好在徐伯文气性并不大,修养极好。 一样可以几句话混过去,反正一直夸赞就对了。 接下来虚与委蛇的再多说几句,让场面不至于那么凝重。 徐臻当即坦然而笑,“这样吧,这些马商送来的马匹我断然不能受。” “嗯嗯!” 董访微微点头,神情依旧还是惊叹,就好像在说十分理解尊重徐臻的决定。这位君侯,可当真还是位厚道人呐…… “我买下来。” “嗯,嗯?!” 董访的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每匹马三百钱,我要一千匹,让军中将士自己出钱购买,如此还算是完成了交易,让董校尉可得其人情,如此也不枉我跑这一趟。” “啊?!” 董访眼睛都瞪大了,“君侯,上哪有这么多马啊!” “幼马也行,总之既然有心资助兵马扶汉,怎能想不到办法,或者董校尉可以去与糜氏,孙氏商议,如何?” “若是不行,发动伱董氏在士族之中的人脉,应当可成,我很少求人,还请董校尉切莫推辞,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拜托了!!!” 董访背脊都僵硬了,此时双腿都在颤抖。 一千!? 而且还是让兵士自己出钱来买,最关键的是三百钱买什么啊! 这早就不是当年大币了,董卓融了五铢钱之后,改为小币以加大五铢钱数量,后面甚至导致挑着几担子钱都换不到一斗米。 根本就不值钱,唯有以物换物才对。 好歹用米粮啊! “拜托了,董校尉,若非是今日知晓你如此神通广大,可通士族之人,我还不知怎么解决战马紧缺的问题,”曹昂平静的拱了拱手。 相当于直接给了董访一巴掌,让他嘴巴都已张不开来。 大公子……也这么说。 此刻他再看堂上这几人的时候,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徐臻、曹昂、诸葛亮三人的眼神都颇为不善,仿佛都已经洞穿了一切。 此时想起徐臻方才提到了糜氏,孙氏。 大公子提到了士族之家。 董访哪里还敢有心存侥幸,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这,这还能怎么办? “君侯,君侯饶命!” 董访当即匍匐在地,一点狡辩都不敢,若是一开始进来徐臻就问,他倒是还能诡辩一二,毕竟在来的路途上,就已经在心中打好腹稿了。 结果徐臻根本没那么问。 打消了他的警惕,现在又旁敲侧击,慢慢引导。 最终弄出这一千匹马。 如今战马本来就紧缺昂贵,能自助得起骑兵的怕是真正的商贾巨富,世家大族,他董访若是有那个能力,早就是二千石了,怎可能还做个小小的典农校尉。 现在必须认错,先求得原谅再说,以兄长在许都的功绩,说不定可以考虑一下! “呵呵,那我问你,谁让你发的冬灾奏表,让我到陈留理此政,期间又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这马匹,是谁让送的?是否是刘玄德?”徐臻冰冷的问道。 这让董访当即打了个寒颤。 “说吧,大公子向来仁厚,不会重罚的。” 徐臻又柔声劝道,似乎是抚慰的拍了拍董访的肩膀。 诸葛亮在后看得大为震撼。 君侯甚至不愿自己去威逼,好人坏人全都做了,他甚至还在帮董访说话。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这琅琊来的小子,有点厉害!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公子,饶命!此事非是在下自愿为之,而是有人向小人进言说,君侯于许都为官,早已不管陈留,是以今年冬灾必要亲至以安民心,如今天子入许都,周遭境地同样不允有灾情而现。” “不光是君侯,其余周遭之地也都尽皆召太守而回,等待排布人手,确定驻防之策,安置之策,方才可离去。” “是以小人才会如此……哎呀!大公子,君侯!是小人愚昧。” 董访一边叫喊着,一边将知道的所有事全都抖了出来,但似乎还是言不尽实,因为这老小子如此说,实际上就是在装傻,想说明自己并不知晓用意。 不过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也无须再多问了。 徐臻完全可以想象,其余太守去没去他不知道,毕竟都是豫州牧在安排。 这件事和刘备肯定也分不开了。 “至于这些马匹,倒不是刘豫州派人所赠,小人是真与徐州商贾有些交情,他们主动来送的。” “嗯,原来如此。” 那就确定是了,不管董访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徐臻基本上都可以确信了。 的确有刘备的影子在内,这么说来,他已经在暗地里和天子一党有所联系了,虽然他还没有去见过天子。 这些事,已经超出了徐臻的记忆范畴了,若是没记错的话,“刘皇叔”这个名号,那就是在面见了天子之后,才公之于众的。 也是从那一刻起,在外的士族与许多名士,才更加愿意接纳刘备,有志之士也才乐意跟随投奔,为刘备出谋划策,夺取一席之地。 这个身份,应当是他的又一个转折点。 “既如此,五百匹就好,”徐臻拍了拍董访的肩膀。 “这……君侯,我!我已经全都告知君侯了!而且,当初迎奉天子之事,小人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所以呀,”徐臻笑了笑道:“你这么想,几句话就等同于五百匹战马,君与春秋时期动辄以口舌连横合纵的纵横家有何区别?” “此价值不菲也,这还不算当初功绩?!” “嗯,不错!” 曹昂当即点头,再次对董访拱手道:“在下,斗胆请阁下为大汉兵马奉献,此功绩,子脩必定铭记于心。” “大公子……” 董访神情大动,眼中似乎听见这话后,逐渐出现了泪水盈动,当即双手拢于袖中,执礼鞠躬,深深一拜。 泪水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了。 五百匹啊!! 我为什么要叫徐伯文回来,若是不写此奏表叫他……现在天高鸟嗷嗷飞,水宽鱼哗哗游,还可过一个富足的年关!! 结果要缴五百匹战马而去,还被大公子当面托付此事,做好了日后当然有好处,但那必然是数年之后的事情。 可若是不肯,或者推脱,不光是自己,连在许都的兄长都会被影响日后仕途。 欲哭无泪啊!! 不对,已经哭了。 董访心里甚至在滴血。 “子脩你看,董校尉感动落泪,喜极而泣。” 徐臻笑着说道。 “呜!” 董访听闻此话,直接哭出了声。 …… 许都。 董公仁的府邸。 在后院读书的董昭收到了自家亲弟弟的书信,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下巴胡须都快被揪下来了。 “蠢材!” 董昭怒骂了一声,而后吩咐家仆将大门关好,自己回到了屋舍之内,点燃烛台到案牍前在细细观此书信。 其中很多言论都比较私密,乃是当初家中事,与董访此时心中所想,于是确信这是一封不在监视之下所写的书信。 所以其中内容大多真实,甚至还状告了徐臻。 “徐伯文威逼五百匹战马,此人心思深远,善于算计,弟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其奸计,本以为他是一厚道人。” 看完这段,董昭当即闭上了眼睛。 心里的淤堵又加重了一分。 你写这些给我看干什么,伱以为我可以为你报仇吗? 哪怕是我见到徐伯文,都要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冒犯,更何况这数月以来,他多在金吾营和皇宫,要么在许都内城数一数二的宽阔府邸。 我甚至见他一面都难。 “蠢材啊!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徐伯文,五百匹怕是已经不与你校尉计较了,此事必定要办好,否则的话,日后影响可能甚大。” 董昭当即叫来了家中一老者,此人跟随多年,为他清点家中财物,管教奴籍,是忠厚负责的老管家。 “家中钱财,如今有多少可用于资军?” “嗯?先生要资军吗?若是如此,可拿三百金,布匹千匹。” “远远不够,我需要拿三千金,玄繸千匹,绢三千匹。” “那,那要……”老管家人都傻楞了,“那应当要变卖一些家产,但不知先生为何要如此?” “资军,购买马匹一千,必须尽皆是壮年良驹。” “这,这确实不够,恐怕要卖一些宝玉瑰翠,以及陛下赏赐之物……又或者,是贩卖家中藏书与马商来换,今年年关,在许都周边的马商不多,可价格都极高,若是去大族出钱购买,恐会花费更多。” “无论多少,都要买下来,我的家产必然够买。” 只是要动筋骨而已。 董昭心里刺痛了一下。 既然名义上,是给大公子办事,那必须要痛快敞亮,绝不能不情不愿,此事并非是被逼迫威胁。 便当做,我董昭心甘情愿便是。 这不成器的弟弟! “好,老朽这就去奔走而求,若是可得,应当数日之内……或许要久一些,但尽可能在今年年关之时办成此事。” “好!若是有人问起,你便直说是董公仁,为大公子而进献。” “好,好!” 老管家不通政事,但是明白这事既然是变卖家产都要办,说明很重要。 而涉及到了曹氏的大公子,那就更有说法了。 …… 一日之间。 董昭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许都。 “董公仁鹰犬走狗也!” 太尉府内,杨彪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董公仁站出来讨好曹操! 而且还打着尊崇、敬仰他儿子孝义无双的名号,说羡慕曹公能得子如此!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知羞也!!董公仁乃是护汉功臣,天子与董公都要感恩,赏赐了如此之多的金玉之器,全数变卖去给了曹操!还换了马去讨好其军力!” “哪家卖了战马给他?!” “钟氏,荀氏还有徐州许多商贾士族……” 杨彪听了这些人的名号,气得就差直接脱口而出一句“踏马的刁民敢卖士族的马”了,不过为人修养,让他不可能说出口,只是忍而不发。 但是董昭此举,无异于在这个时候,给曹操在大雪天里送去了不只是炭火,甚至送了个大火炕。 此事不光是杨彪在气,乃至于董承等一众士族都是阴阳怪气,暗地里痛骂董昭,并且已经暗中互相授意,其余家族不可再卖马。 也不再收董公仁的田土里,种出来的粮食。 不过,曹操却很是看重董公仁这一次的举动。 一夜过去,徐臻与曹昂等人回到了许都之中,立马就去了司空府。 和曹操得深夜见面。 子时。 曹昂与曹操相对而坐。 徐臻则是洗完了脚,在曹操偏院书房的榻上已经睡了,此刻因为劳累鼾声如雷。 诸葛亮正要关门,郭嘉被召见之后,从军营带着戏志才赶来。 今夜此时,有很多事急需商议,而曹昂此一路所得的消息与谋划,都要逐步说与曹操来听。 郭嘉、戏志才两兄弟刚进来,马上就看到了倒在榻上的徐臻。 戏志才心里一紧,当即皱眉问道:“伯文负伤了?” 曹昂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睡了。” “到点了。”诸葛亮补了一句。 戏志才:“……” 曹操脸上满是无奈,真亏得他睡得着。 戏志才这才听见鼾声,和郭嘉对视了一眼,此时郭嘉感叹道:“羡慕。” “这个时候了,睡觉还如此积极,好像笃定了我们不可能商量出任何结果一样。” 曹昂当即做了“请”的手势,让两人落座,并且小声的说道:“伯文兄长在路上已经与我商议过了,子脩心中大多都有数。” “今日来此,便是想听听诸位叔叔告知,许都情势到底如何?!” “好,”两人坐在各自位置上,郭嘉还好,沉得住气,但戏志才却表情十分凝重的道:“大公子,是否你们去陈留,此冬灾奏表乃是士族在背后动了手脚?” “不错!” “这就对了!”戏志才眼眸一沉,再睁开时当即激动道:“此本就是连环设计,而其中谁能获利并不可知,越隐藏之深者,恐怕越有利也。” “在下敢断定,不光是董承等人也,必将还有别的人!” 郭嘉登时冷笑,立刻起身来走到戏志才面前,沉声道:“直说,会有些什么人,将所有可能的人,都列入其中。” “或许便可知其脉络,我们无法当即抓人,镇压保皇文武,此时主公就在屋内,我们可放胆猜测,无论如何都可猜!” 曹操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郭嘉的侧脸,他最喜欢的,便是郭嘉与戏志才在一起的这份激情,而且从不设防的大胆猜测。 往往在这些猜测之中,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些人,他们想要的难道真的只是趁徐臻不在,在天子周身安插内卫,继而控制整个朝堂之地,再用许都尉来遏制执金吾吗? 恐怕应当不止于此。 戏志才听了郭嘉的话,登时重重点头:“好,就依奉孝之言,我只当这里是颍水草庐,便畅谈也。” “志才尽管说来便是。” “此计,明面上乃是为了让内卫得以在天子四周,安插内卫,以保证天子权威,实际上则宛若投石问路,让整个许都之中反我军之人露出狼子野心,与天子联合。” “除此之外,在外的将军将可再得传信,与主公作对。” “不错!” 诸葛亮当即插了插嘴,神情轻松无比的道:“此事的确有其余诸侯的影子,我等到了陈留之后,实际上还有人赠予马匹来,上百匹良驹,想让我们多与之纵酒数日,不过君侯只是知晓此人来自于徐州,当即将之驱走,便已发觉其中不妥之处。” “何解?” 郭嘉负手而立,回眸凝视诸葛亮,这青年话语之中条理分明,并且老神在在,倒是有几分徐伯文说话时,暗中噎人,含沙射影的风格。 “当初下徐州时,丹阳兵与陈氏士族等,归司空所有。” “而庶人商贾那一党人去了何处?” 郭嘉与戏志才几乎是异口同声,“刘玄德处。” 诸葛亮笑着点头道:“不错,玄德公仁德立身,义气扬名,自北方南下助徐州,随后仗义执言,领庶人投司空,之后在小沛驻守,又招兵买马,安心屯田;如今至豫州,从不见天子,却只思百姓,此人有名望有志向,当设防也。” “学生绝没记错,孙乾与糜竺,便是跟随玄德公,而他二人在徐州之产业,变卖之后可资数万兵,百匹战马,当可赠予也。” “此为其一。”诸葛亮微微立起身来,虽是郭嘉与戏志才抛出的砖,但此时的确引出了诸葛亮的鱼,此刻堂上所有人都不再打断。 而是凝神听这年纪最小的青年能有如何见解,毕竟他可是徐臻的弟子,而徐臻自己都在睡觉,放心让他来言。 “其二为各地校尉官吏,军中忠汉之人,司空兵败宛城,最为式微,便是看准此事,离间军中士气,而明年开春之后必然还会出征,无论南征还是东去,必然需要士气,若是军中离间,士气不振,耗损加剧也。” “其三,则为袁公路,”诸葛亮拱手向众人道:“袁公路家族四世三公,与袁绍为兄弟,但公路将军为嫡长子,大将军则为庶出,如今形势倒转,袁氏门生多在大将军麾下,而公路将军只能与贼寇匪首为伴,一旦许都挑起不和,必将让公路将军有所动也!” 曹操当即立起身来,虚着眼睛看向诸葛亮,双目都在放光。 因为这一刻,曹操发现这个年仅十六的年轻人,好像并不简单啊。 他,他好像是与奉孝、公达一同到的我曹营麾下。 入的是徐臻的门下,当时我说徐臻什么来着? 我还以此说教伯文,问他为何不能给我举荐一贤才,他的确没有举荐,但却培养了一个! 这个琅琊诸葛氏的孩子,很不错。 “孔明,若是如此,你觉得该当如何?” 诸葛亮起身对曹操拱手,眼中自信满满,道:“若是如此,亮就要恭喜司空了,不光是迎刃而解,恐怕淮南一部,都可尽入司空之手。” 曹操顿时一愣。 包括郭嘉、戏志才在内,所有人都目光振奋而期待的看着他,思绪一下被诸葛亮点燃。 “细嗦!”曹操当即抬手,请诸葛亮继续说下去。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我斯文人,真不会的骂人,让典韦去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诸葛亮也不惧,寻常的青年人,被这几个人盯着,恐怕多会有些紧张,不过他却一点窘迫感都没有。 “若是袁术趁机做乱,司空必可攻之,而攻必取,战必胜,如此可将淮南一部节节败退也。” “袁术未曾迎奉天子,不做朝贡之事,麾下多为贼寇,为人轻浮傲慢,虽雄踞江南,却多内斗匪首,如此兵马如何敌得过胜利之师,而在他眼中,此时便是最好时机。” “司空可曾记得,在我等西进豫州之时,他已派遣兵马向徐州推进了至少数十里,近乎百里之地,其心何其明显,若是无惧司空,又何须趁我军不备偷偷而行?” “嗯,此事我自然知晓。”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袁术的四十万人,他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因为此时的袁术没有半点攻伐四周的理由。 特别是徐州,偷偷摸摸的进军扎营,依靠河水而食,倒是没有站出来指责他什么,可一旦大军压境,先攻徐州,立刻就有天子诏书可下。 但现在,却没有。 “哈哈,若是如此,就要感谢大将军的那一封书信了,”诸葛亮直接站起身来,走出了案牍,和曹操对视了一眼。 让曹操闻言一愣,倒不是曹操心惊诸葛亮知道书信,毕竟袁术那书信送进来的时候,就是大张旗鼓的进来,恨不得发上千份在许都广为流传。 其目的还是奚落嘲讽,同时可离间许都之内的君臣之心,让许都更乱。 此事对袁绍有所好处,他可以放心的与公孙瓒继续恶战,收尾幽州之战,而对于曹操来说,便要耗费数月,乃至一年的心思,去不断消化此恶果。 甚至还可以激发某些矛盾,让袁绍坐收渔翁之利。 “此书信传遍各处,袁术必然也可得知,不光是他,许多诸侯或许都在暗中讥笑,认为司空得天子,反而将许都闹得一团乱麻,自乱阵脚,君不君,臣不臣,却又不敢如董贼一般,直接驾临为当朝相父,诛杀朝臣以威慑,是以更加敢于行动。” “在下认为,袁术必定会以此为据,趁袁绍无暇顾及,刘表守成不出,而司空内患危如累卵之时,趁机举旗!” 诸葛亮直接下了此论断,这话是这一路上,徐臻分析之言,但是让诸葛亮惊为天人,当即顺着思维思索了一番大势。 由此得出此结论。 因为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了袁术,他雄踞四十万兵马岂能没有雄心,而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否则就再也不可能与袁绍争夺了。 毕竟袁绍已经逐渐要拿下四州,四州休养生息,光是每年出产的战马与粮草都要倍数于其余诸侯,日后拿什么去与他斗。 光靠水军守住城郭,是绝对不可能久持的。 曹操等人对于这分论断几乎第一时间就保持了质疑态度,可逐渐想来,却觉得有可能…… 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乃是争霸中原的这么多诸侯! 袁绍一封书信,让许都陷入了内乱,将内部不平之势几乎昭告诸侯之间,岂能没有蠢蠢欲动之人? 曹操想到这,忽然觉得可信了几分,即便是袁术不会举大事,也该按捺不住进攻徐州。 而且此刻,曹操再看诸葛亮的时候,居然有点恍惚。 他脑海中出现了数年前,那个在自己帐前随意一语的徐伯文。 当时他说的是,“可令数千精骑屯兵于封丘”。 然后袁术就来了,才有了后来大败袁术。 那个时候,徐臻的话也没有任何根据。 现在也是一样,怎么论断算计的都是袁术呢,为何呢? 是因为袁术好拿捏不成? 不过,孔明所言倒是也对,即便袁术不攻,我也可以露出点破绽来,促成此事,让他进攻。 想到这,曹操又忍不住笑着问道:“袁术,雄踞四十万兵马,孔明如何认为我能敌得过他?” 诸葛亮走到曹操面前,当即拱手而下,笑道:“夫战者寻其名,正义之师得道义之胜,精兵良将得将和之胜,新胜之军得军势之胜,累往战绩得士气之胜,粮道两栖得军务之胜。” “公如今得天子在手,顺击谋逆,而袁术不尊迎奉,弃袁氏声名于不顾,道义则可胜也,公有猛将无数,袁术不过吕布一人,且也是虎狼之将,心向汉室,此为将和也;公曾大败袁术,令其丢城失地,仓皇逃窜,军势也必胜也,公粮草足备,粮道众多,遍及水陆两途,而袁术多年尽食河虾,久战可胜也。” “最重要的是,公节俭仁义,麾下将军善待兵马,推行律己之风气,而袁术骄纵蛮横,贪图享受,不顾军民生死,喜铺张浪费大摆排场,此为德胜也,如此袁术处处不如司空,若有变,公可瞬击于扬州淮南,令天下除贼。” 诸葛亮慷慨之语,让郭嘉和戏志才两人都心中一惊,此话无论是他自己所想,还是徐伯文所教。 都已是谋主之臣的范畴。 因为袁术还没有任何举动,这只是假设!已为主谋其深远。 他已有了必战之心,仿佛定会如此,至于宛城只字不提,自然明白尽在掌握,只是时日长短,朝堂亦会随之而平,威势将起。 一旦如此,便可坐等袁术先行而动,自可手持天子剑,后发制人。 这一言一语,语惊四座,让曹操自信满满,大为欣喜。 郭嘉当即感叹道:“若此不为论断,而是袁术已反该有多少,孔明,你还年少,切莫以猜测论断为乐,应当生而谨慎,切莫学伯文。” 戏志才颇为嫌弃的回头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然后道:“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如此看来,众臣此举,令许都混乱,趁机给不少人机会,这便是主公当初所言,池水观鱼。” “哼哼,”曹操听着徐臻的呼噜声,忽然感觉出奇的安定。 故而发出笑声。 不过若是此刻他能坐起来聊几句就更好了。 “如此,就只等一件事了。” 曹操喝了一口酒,神情自在的微微露出笑容。 他们还有许多话要说,包括戏志才与郭嘉两人,是以在此夜,几乎所有人都同在此屋内,共商大计。 这一刻,曹操甚至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十岁,回到了当年在顿丘时,与诸多暗中交往的友人谈论天下大势,聊南来北往的名士游侠。 并且感叹国家命运不知如何,当时将大汉形容为一架破旧的马车,即便是再残旧,都还可再奔跑不知多少年,直至彻底散架。 可曹操那时候哪里能想到,现在这架马车的鞭子,竟然最终会在自己手中所执,他可以将马车带向深渊。 也可以劳累自己,化身驽马,驮着马车再跑几十年。 不过,有了这一群年轻人,他心中却更加安宁。 到天亮时,曹操终于做出了决断,“好,池鱼不观了,有多少鱼,都被你们一夜之间说清了。” 这时候,从床榻处传来一声呵欠。 “去哪里钓鱼?黑坑还是野钓?” “就在朝堂钓,”曹操回头看了徐臻一眼,当即慈祥的笑了起来,仿佛套近乎般道:“醒啦?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司空请说,若在职责之内,绝无推辞。” “董承等人换了内卫,可否去唾骂他们?” 徐臻眯了眯眼。 陷入了长足的平静沉默之中。 而后猛然点头道:“好,我这就去骂!” “不过在下文化人,真不会骂人,只能秉公直言,讨个公道罢了,真要骂人,还得是让专业人士去。” “谁?” “典韦,他现在一肚子火。” …… “啊?” 执金吾之中,今日本是许褚当值。 可贾诩来通知的时候,却特意让典韦去,而且直言是徐臻点的名。 到殿前值守。 “不可能?君侯回来了吗就说这个,俺不相信伱。” 典韦手持大戟,表情凶恶的看向贾诩,握住兵刃的手都在不断捏紧颤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动手一样。 “将军不至于!” 贾诩后退了半步,下意识的和典韦拉开了距离,这个人在宛城杀了不知道多少名猛士,本身张绣作战就足够勇猛,筵席了当初张济之风范。 但还是被典韦杀得寸步难行,据说那一夜,这人杀得有些疯魔,现在不知好点没,别一时兴起,直接把我也杀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离他远一点。 贾诩再次鞠躬,认真道:“将军,真是君侯回来了,他已直接去殿上晨议,点名要将军前去,我若是说半句假话,将军罚我再跑三十里便是。” “啧,烦死了!”典韦刚刚巡守一晚上回来,连觉都没得睡,许褚又不能替俺睡觉。 最近多了内卫之后,居然皇宫许多地方已经不准他去了。 说是天子命令,等君侯回来之后自然会告知。 许多园林不可去,典韦就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危险,若是真去了刺客,他都不知如何营救。 不过那内卫数百人,典韦也都看得出来,是领兵之将,思绪清晰气息沉稳,根本不和他斗气,一旦威逼立刻就张弓搭箭,立枪阻挡,让典韦不得寸进。 而君侯临离开时,说过让典韦遇事不可莽撞着急,只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是以典韦牢牢记住了徐臻的话,一直在忍。 现在已经有点忍不下去了,看见那些内卫,还有平日里大张旗鼓进皇城,大笑而谈的公卿大臣们,心里就不安逸。 很想在这皇宫大门的甬道下面,将他们全杀死堆成宛城那一夜的风景。 不过好在,君侯回来了。 典韦忽然感觉气息软了下来,他回来了总有地方说话告状了吧,总有人也给俺出头了。 他将大斧交给了许褚,当即换上了自己的双戟,朝着御前而去,许褚深知他现在心里憋火,拉了一把,皱着眉头沉声道:“可别莽撞。” “别让君侯在殿上难做。” “君侯乃是体面人,绝不会与人争吵,要打人咱们回来再商议。” 典韦咧嘴一笑,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唉呀放心吧,君侯什么人俺当然知道,临危不乱者,于万军从中还能按时睡觉,律己到令人敬佩的地步,绝不会吵起来了。” …… “你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趁我不在,将内卫于殿内,你们随意篡改我的排布是画蛇添足!!” “如此行径与窃贼何异?!吾羞于尔等为伍!!竖子小人,腌臜偷窃之贼也!”徐臻在左侧站立,怒视董承,其势之大,让董承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而徐臻本身面容有神俊,魅力增长之后更是英气逼人,加上武力高了后,身姿矫健高大,有名将风范,这一怒忽然杀气凛然,让众位谋臣多有不适。 再加上,他占理,这些内卫的确是趁其不在,偷偷塞进来的。 而且看这态势,若非是曹仁在后头死命拉着,现在恐怕已经要冲上去和董承扭打了。 即便是曹仁在拉,却也拉得徐臻袍服快掉了,竟拉不动,一点点被拖向前去。 旁边将作大臣、侍中、太尉、太傅等挨个喝止了一遍,一点用都没有,曹操也出言相劝,徐臻也几乎不理。 这怒火,感觉像是从陈留烧到这里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陈留打了败仗呢。 内卫本来想动手的,一看殿上执金吾的面容,于是都按捺不动,场面何等的剑拔弩张。 若是真要闹起来,别血溅大殿,一发不可收拾。 “你董承偷天换日之举,无异于将我视若无睹,数年功绩毁于一旦,此青天之下,清者自清也,为和要将污浊泼洒于我!今日殿上,我定要问个明白,我自领执金吾起,可否有过半点错漏?” “每一夜巡守,以典韦、许褚二将不断巡游,令皇城安宁,如今又添夏侯恩为副手,数班倒置,如履薄冰,敬重天子,从未冲撞!” “内卫换防是何意?下官不懂士族附庸风雅,是在防范白身吗?!这么说难道连百姓都要防?董国丈既然如此能耐,为何当初董贼擒至尊之时,不再至尊之旁安置数百内卫呢?!董卓为何不防啊?是不想吗?” “难道那时董国丈并不担心天子安危?!啊?!” “为何李傕郭汜乱国之时,董国丈不当殿暴起,将他们杀了呢?却要我等牺牲千万兄弟性命来救?为什么不杀呢?是不想吗?!” “如此区别对待,岂非是欺我辈讲理?!欺负我徐伯文老实?!老实人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呼! 忽然间,曹仁拉滑手了,徐臻的衣袍已经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的武服绑带,于是徐臻携势猛然往前一冲,董承直接大惊后退,脚步一个踉跄大呼哎哟,直接摔倒在地。 而天子这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大喝:“徐爱卿!” 徐臻身形一顿,大口喘息。 此时,曹操的嘴角疯狂颤抖,一句话不想说。 盯着徐臻的侧身看得发懵。 我的苍天唷,就你还文化人? 今日有大事要办(认真的),一天都要在外面跑,然后可能少两更或者一更日后必补,但也可能不会少,因为我现在在熬夜,就是不知道熬得了多久。提前给各位老爷说一声。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此时,徐伯文正在赶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早知道你来会骂成这样,我还不如让奉孝来与他们论了。 这场面,谁也压不下来。 曹操下意识的和荀彧偷偷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中都是万分震惊。 今日若是天子不呵斥,会不会徐臻真的冲上去把董承给打了? 其实此刻,徐臻心里也松了口气。 天子终于发话了。 三分钟之前你就该发话的,也不至于骂成这样。 董承此刻面部阴晴不定,心情极为不好,被左右同僚扶着站起身来后,越发觉得荒唐,想要骂徐臻几句,又或者弹劾几句,却都有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 因为徐臻这火别看发得大,但却没伤到人,不过是无礼罢了。 这样一来,他日后在士族之中就别想再有一席之地了,从此必然会与士族站在对立面,并且唾弃数十年。 当然,他不在意的话这唾弃相当于没有。 毕竟许臻本来也不和士族来往。 唯一有来往的还是荀彧。 而且,他对曹氏有恩,这是人尽皆知的,此刻若是要惩治,曹操必然会拼死保住,想不与曹操冲突到底,就不能动徐臻。 现在很显然,董承等人是绝对不敢和曹操冲突到底的。 虽然出气归出气,可若是真把曹**成了董卓,谁又能好过。 他只要忍不住将这些汉臣全杀光,然后把天子软禁,无非就是与天下为敌耳。 但董承等这些不服于曹操的臣子,就没那么多时日苟活了,得当场死,死外边,从城墙上跳下去。 何必如此。 “徐爱卿,不必如此激动,此事乃是朕不想劳累金吾营,方才如此,这些人都是当初董卿麾下旧将,便于使唤。” 刘协面无表情的解释着,他此刻也心累。 若这是在盛世,当庭就可以将徐臻直接砍了,随后再大哭后悔,追封为将军侯爵,以国礼厚葬便是。 但现在还不敢,哪怕已经有了内卫数百人,也还不敢。 不过他这么一说,徐臻当即就笑了,对刘协执礼躬身,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莽撞了。” “对不住啊,国丈。” “哼!” 董承嘴角歪了一下,冷哼一声看向别处,断然不愿和徐臻和解,这仇在今日就算是结下了。 以后两人的梁子可不光是今日朝堂上这几句骂而已。 董承腮帮子稍稍鼓了一下,心里淤堵不结,看着徐臻越想越气。 酒囊饭袋,不就是曹氏撑腰吗。 等日后得了大权,引得袁绍南下,再无惧曹氏之时,当将你挫骨扬灰! 区区白丁果无礼数,无非是命好生逢乱世,得了功绩而已。 董承躲在杨彪之后,始终盯着徐臻。 整个晨议之时,徐臻还在侃侃而谈,向天子禀报陈留之事,并且顺带还说了年关冬灾之政。 进言不可如往常一般,驱逐灾民与流民,应当在边境造临时住所,接纳灾民,以天子名义发放粮草供给,让民众得有恩惠,日后念大汉恩德。 再下诏,在各州郡寻名医、医者、游方郎中等,来相助冬灾,让士族发动其多年人脉,为大汉效力,也可寻名医而来,表天子之恩。 如此,今年冬灾不光可以无忧,甚至还能让百姓大念其德,仿若汉室清正,重得民望。 “陛下,微臣出身微末,仅凭一腔忠诚,忠君体国而已,然微臣终究不是士族出身,否则必然责无旁贷,肝脑涂地!呼朋唤友,为陛下分忧!哪怕自己饿死,也要为陛下重振大汉声威,只可惜啊,唉……” 这话一出,天子当即一一采纳。 但董承等人便更恨了。 伱自己没有人脉,就让我们发动? 还利用起士族之家的名望来了?!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呢? 还,还什么……如果你是士族,早就肝脑涂地了,还宁愿饿死……大言不惭! 就因为徐臻这句话,说得在场的士大夫愣是规避了这个话题许久,直到天子再提及此事,杨彪才说必然会着重操持。 同时请司空分出钱粮来。 曹操也点头答应。 散朝之后,曹操和徐臻等人一同而下。 走在最后面。 曹操背着手而出,满脸褶皱,好像被太阳晒得眼睛难受,微虚着甚至都有点张不开来,开口道:“有你这么骂人的?” “失常了。”徐臻淡淡的说道。 “尚且还有许多话忘了骂,比如杨彪与袁绍乃是姻亲,马太傅曾教导郭图礼法,董承当年做过张杨的下属,听任其搜刮民脂民膏。” “打住。” 曹操顿时抬手。 这些事大家都知道,但从来不会直接说出来。 杨彪的妻子是袁绍的妹妹。 此事本就敏锐,但杨彪乃是清高之士,若是徐臻说了他当殿就可以辞官而去,若是如此反而会激化矛盾。 “你下次,多失常,啊。” 曹操拍了拍徐臻的胸膛。 “晨议结束,微臣要去金吾营上任了。” “去吧,今日之事,恐怕还需半日来传扬,辛苦了。” 曹操对徐臻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此时唯有他来最为合适,毕竟奉孝与志才都在军营,并不上朝。 而曹仁等将军把握不好分寸,今日徐臻一骂,士族路途已经没了,但是却可为曹氏诸将出口恶气。 这些时日,可是看着杨彪董承等推举而上的内卫们弹冠相庆便心中不悦,可却又无处可发。 今日总算是徐臻一口气全骂回来了。 曹仁甚至今日恨不得不拉了,自己和徐臻一起冲上去开打。 打一顿再说。 当初迎天子的时候,书信里写得何等的卑躬屈膝,董承都快是哭求了,话语之中全是李傕郭汜,张杨韩韩暹如何如何居心叵测。 书写得自己宛若汉室救世主,结果现在到了许都,又开始内斗消耗。 估计是又怕曹军苦,又怕曹军当老虎,暗中总要做点小动作来压制一番,以显示自己的功绩与地位。 现在更是将自己军中旧时内卫全都推举了出来,用以在皇宫之中保护天子,实际上也是让他们这一党派的人,可有一个安定商议之所,可以谋划大事。 徐臻刚准备随便说点什么拜别。 在校场上结果又吵起来了。 “狗熊也,腌臜玩意,无能之辈,只知欺负善人!却不敢和董卓,李傕郭汜说上一句狠话!” “俺看你在长安的时候,估计也是给他们当狗的!” “如今到了许都来,也就欺负俺家君侯,俺家主公!你知晓他们心善仁义,百姓爱戴,现在倒是有士族气节了!” “趋炎附势,女儿成年了,就赶紧嫁给天子,混个国丈!卖女求荣!呸!!” 徐臻嘴角一抽,看了一眼曹操,发现他并不在意。 连忙快步上前去,心里暗道:你骂就骂,别误伤啊! 照你这说法,这还有个卖女求安心的呢!虽然现在并没有这样的行为,但难保他没有如此想法啊。 “你是何人!竟然辱骂我!” “混账!混账!!天理何在,天子脚下,竟然敢当场辱骂命官国丈!宿卫何在!!” 徐臻还在冲过来劝的途中,此时董承却一边向后跑一边指着典韦还嘴。 心里其实已经慌乱不已了,不过好在他明白此地乃是皇宫大殿前的大校场,徐臻必然不会让他宿卫在这胡闹。 人人都等着他来喝止。 此刻,典韦双眸血丝遍布,两眼通红,已经逼了上来,远处几个内卫当即持枪跑来,朝着典韦下死手,准备把他当场捅死。 但却被典韦一个进步向前,两手左右一捞,将长枪夹在腋下,把这两人全部都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而后大步向前追上了董承,破口大骂:“俺在宛城用命救主,未曾退缩半步,如今回到天子脚下,反到要受你欺负,这是何道理!” “你们这些阴险狡诈之徒,当真是太欺负人了!!俺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典韦冲向董承,此刻又一个宿卫上前来,被典韦一拳打懵在地,而董承直接撒开就往内卫最多的地方跑。 他心里当真是欲哭无泪。 但连奔跑的时候,都还要保持风度,一只手提起衣袍下摆,双脚均匀倒步而逐渐加快。 此时,徐臻还在快步赶来。 内卫上前,准备挡住典韦,但是也明白他之勇猛,不敢靠得太近,于是只能用盾立在身前,成一道盾墙。 而典韦当真也是莽撞人也,看这些内卫心思沉稳,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并没有架长矛在盾的间隙之间,于是直接撞了上去。 宛若撼山一般,盾牌搭出来的临时盾阵直接倒塌,正面抵挡的那人弓步支撑不住,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惊叹,盾阵一散,露出躲在其后正准备喝止的董承,典韦一看他在当即大喝一声,一拳打去,怒喝道:“今日俺不要这什么君侯爵位,也要痛骂你这恶贼出气!” 砰! 这一拳打在了董承的右眼,哪怕是有过行伍经历,带兵数年的董承,此刻也是眼冒金星,双腿打转。 这厮力气太大了。 杨彪和马太傅等人气得半死,想要去劝却又不敢,怕这人莽起来不要命的连他们一起打了。 最关键的是,这校场上,他的金吾卫反而多于内卫,是以还真没人能做到把典韦拦下来。 眼看典韦就要骑上去接着打了。 此时,徐伯文还在大步赶来。 最终还是荀彧站了出来,挡在了典韦的面前,沉声道:“阿韦!不可无礼,否则连累伯文。” 典韦悬着的拳头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然后又猛然砸下,在董承的左眼打了一拳。 这时才肯起身愤然离去,他本来就没睡觉,此时人都是不太清醒的,心绪较为冲动,结果今日一来,在门口看到徐臻和董承起了冲突。 当即就想直接杀进去,结果被众多金吾卫死命拉住,这就更气了,而且这气的确还是完全针对着董承的。 他看着徐臻被天子喝止,不敢再痛骂,憋屈回去站着后,还要强颜欢笑继续与天子禀报各地民情时,甚至心都在滴血。 如此低声下气,忍辱偷生,不如帮君侯揍他一顿。 典韦这凶恶莽汉子逻辑很简单。 大不了用自己这条命换来的爵位去抵呗,什么爵位官位都不要了,先护住俺家君侯再说。 反正当初跟随君侯时,只问了一句话,“您能不能让俺吃饱饭”! 君侯也做到了,那身为宿卫也要做到,这条命就是随便徐臻差遣的,还要个鬼的功绩。 董承此刻,头晕目眩的站起身来,浑身剧痛,大汗淋漓,被诸多官员簇拥着,左右搀扶。 他感觉眼眶都在流血,心里气得发懵,怒火与杀意毫不掩饰,只盯着典韦看。 “动手!杀了他!杀了这犯上做乱之徒!拼死杀了他!” 董承呼喝之下,让那些内卫面面相觑,但只有几人在犹豫,其余的人当即思索片刻,而后凛然一紧手中长枪,准备动手。 如此情况怕是无法脱身了,既然都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本来就承蒙董承之恩惠得推举而上,当然要舍生忘死听从他之命。 这莽汉虽然厉害,可是手中没有兵刃,一拥而上的话必然可以杀死。 此刻,徐臻终于赶到,上来就给了典韦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大骂道:“混账东西!” “谁让你动手打国丈了!国丈忠心为国,你却当场殴打!” “君侯!” 典韦大为委屈,我这是为你出头啊! “别叫我!混账东西,不尊军令!当真该死!!” 徐臻拉着他就往后走,面露凶煞,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董承一眼,沉声道:“国丈放心,此贼我必定好好教训,回去痛打八十军棍!不打得半死,绝不罢休!” “杀了他!!” 董承根本不听徐臻的话,而是继续催促内卫。 此刻他只感觉脸色发烫,若是不杀典韦,还有什么颜面存于许都之内,当校场之上,居然被一区区金吾营宿卫统领这般唾骂殴打。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哪怕是天子,也要为他出头才行! “好,今日我就杀了他,为国丈平此心中怨恨!!” 徐臻当即从夏侯恩腰间抽出长剑,直接架在了典韦的脖子上。 这一刻,典韦眼眶都要红了。 直接愤恨的看着地面,要杀就杀!反正俺困了! “可我曾与典韦八拜之交,约定兄弟之间,同年同月同日死!他若是死,我绝不苟活!我先自尽,典韦大兄记得来便是!” 嗯? 典韦眉头忽然一皱,我们什么时候结拜过? 曹操快步走到,背着手看完了这出,苦笑摇头,对曹仁使了个眼色。 “伯文住手!万万不可如此!” 曹仁当即冲了上来,拉住了他的手。 而荀彧一样是如此,当即鞠躬一拜,朗声道:“伯文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救过至少数百万民众之性命,让其得以饱腹。伯文如当年皇甫将军,君不闻如今兖徐百姓,以同歌而曰,市为墟,母失子,赖得伯文复安居,如此功绩!岂能在此处而去!?” 徐臻愤恨不已,扔剑在地,当即怒叹一口气,眼神动容,乃至雾水盈动的对荀彧道:“如之奈何?!若不同去,如何消国丈心头之恨?!” “如何免典韦犯上之罪!” 董承这一瞬间眼睛瞪大,如遭雷击!劈得是浑身僵直,感觉天都要塌了。 身子一仰差点没直接栽倒过去。 哦,你这意思就是,让我自己站出来原谅他呗? 否则直接死一堆人在眼前?! 你有毒吧徐伯文!?你这混账是个人?! 你刚才赶去冀州吗这么久才过来!我不被揍你永远在赶路是吧!?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呵呵。” 董承这一刻,被气笑了。 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臻,就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可是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别说是荀彧与曹仁等人了。 就连杨彪的目光都在看向他。 说句话啊?! 杨彪当即示意,而且表情已经颇为有些不耐了,今日被打的确是亏了名望,身体还遭了罪,可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 怎么收场? 难道真的要让徐伯文和典韦一起死在这里?人家可是结拜兄弟啊! 白丁出身的这些乡勇豪士,几乎最重义气了,真要是一起死在这里,曹操不得和我们拼了? 你要曹操现在就变董卓?! 此时许都附近有八万兵马,还大多是满副兵甲的精锐。 你有多少? 一万人,还在鲁阳一侧,离得这么远。 非要不死不休吗?! “卫将军,劝说一下吧!何须如此啊!君侯不过并无死罪也!”曹仁当即苦口婆心的劝诫起来,“在下说句公道话,在军营时常也有这等事发生,自家兄弟打几拳,日后感情更好。” 你公道个屁伱公道! 董承心里当即就骂开了,曹子孝你恶贯满盈,要不我去死好吧!? 怎么全都在看着我?我已经这么惨了,还要站出来原谅他们吗? 他当即盯着典韦和徐臻反复的看,脸上两拳的印子都在火辣辣的疼,他尚且还在回忆今日为何能到这地步。 当真是犯太岁了,上朝就被徐臻指着骂,下了朝要被典韦追着骂,让他们倒是一下子将心中的气都已经出干净了。 这时候,曹操自人群之中走来,扫视了诸人,气度威严,对徐臻沉声道:“伯文,放下剑。” “何须打生打死的,许都刚定,大汉还需诸位攻城拔寨、冲锋陷阵,岂能就这般窝囊死于皇城校场之上。” “呵呵……”说完,曹操面向了董承,语气稍稍一柔道:“卫将军,董国丈,我这两位心腹之臣,一为我军中谋士,二为陷阵先登之将军,都有战功无数,当年艰难之时未曾战死,如今迎奉天子东归反倒死了,是否让百姓心寒?” “哼,即便如此,也不该是居功自傲,以下犯上,若都是这般作为,日后谁还会守规矩?” “不错!” 曹操上身仰后,稍微挺了挺腰,听了董承这句话他就基本上可以确定已经开始消气了。 或者说至少董承也明白要给个台阶下,并不会真的将这件事闹大闹绝。 如此就更好商讨了。 “卫将军此言有理,若是日后人人都恃功而骄,居功自傲,都来以下犯上该当如何?此事断不可轻饶。” 董承闻言微微站直了身子,算是舒了口气,曹操既然这么说了,好歹会略微惩治,好歹能让他下得来台。 是以,现在就等着看他如何处置这两人了。 曹操接着道:“典韦,逆反上将军,触犯军规,本该处斩以正法,不过念其功绩,记下此过日后戴罪立功。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去领三十军棍。” “而后除去一切军职,到军中养马。” 典韦眼睛顿时瞪大,看情绪似乎还有不服,徐臻在旁边直接又给了一脚,让他刚起身又紧接着撑在地上,仿佛会意了一般不说话了。 “徐伯文,御下不严,今日扰乱朝纲,除去执金吾之位,何人顶替随后再议。” “如何?” 曹操看向了徐臻,看似在询问他的意见,可实际上乃是在问董承。 此时董承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内心却是在狂喜。 一顿打,除却了两个官位职务? 执金吾这等要职,居然直接免除,曹孟德还真的是为了平息此事,为了不让我再继续纠缠。 这样更加方便我等行事,或许可进一步控制整个皇城。 如此,尚且还好。 与此同时,徐臻内心也在狂喜,卸职了? 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 执金吾不加自律值上限,反而不理政的话,不算陈留太守的职责在内,只算执金吾,每天少几十。 徐臻这几日一直睡觉休息,毕竟当做休年假,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和曹操说明。 现下每日可挣270自律值左右。 而到陈留任上,有足够的政事可做,每日至少300起。 一个月就是9000,相当于每个月都能兑换一个初等的特性。 三个月可以攒将近三万,换中等的特性。 一年就可以攒十一万多,可以兑换顶尖武力的增加,或者兑换超脱100的资格。 哪怕是换别的属性,也可以立刻就跃为上等,可以更加全面。 买寿命都可以买到至少七十岁,若是多当几年,至少能先换到长命百岁。 徐臻看了一眼自己的寿命。 【寿命:57年11月20日3时辰】 从城门楼躺到金吾营,连续躺了这么久,居然才刷了数年寿命,其中还有用自律值直接兑换过两年。 还是去做地方二千石比较好。 太守不光自律值高,还可以自理军政远离纷争!不要太妙! 徐臻内心颇为激动,但是表情还是要表现得十分悲痛才行。 “主公!”片刻后,徐臻猛然抬头,眼神有不忿,委屈。 “不必叫我,今日在堂上,冲撞众官吏,如此下场本该有所感应,何须叫苦。” 曹操严肃板正,不苟言笑,嘴角下撇居高临下的盯着徐臻。 根本没有半点动摇,仿佛是狠心惩处。 虽然这模样让其余在场的重臣们都心中有数,在远处看得暗自冷笑。 不过肯装倒是不错了,至少没有明目张胆的护着。 谁都明白,革除了执金吾的官位,不过是让徐臻可以抽身远离朝堂,去外面做大吏,免得从此之后在朝堂上被士族针对。 今日可以保住,如是曹操日后行军不在,岂能日日带着徐臻在身边不成? 总有他护不住的时候,徐臻一介白丁出身,身边宿卫几人,又被打下去一个典韦,而许褚还在金吾营,日后还有谁能护卫他。 失去宿卫,哪怕不在朝堂上弹劾,找几个刺客就把他杀了,徐臻总不能比典韦还难杀吧? 这么看来,曹操也是在保护,毕竟徐臻是行伍出身,军师发迹,在朝堂走一遭后,便可回到军营内继续做他的军师。 到了曹氏军营,徐臻就安全了。 “哼!” 董承看完了这话,当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和曹操道:“司空如此公正,希望日后一直奉行如此。” “此事下官当牢记于心,日后必然相报。” “呵呵呵,哈哈……”曹操背手而笑,目送董承转身离去,同时干笑了几声,挥手驱散了在场的宿卫。 大臣们也各自拱手,行礼而去。 等人走后,曹操看了徐臻一眼,走到他面前感叹道:“今日这事闹的……” “委屈你了,” “伯文辛苦了。” 徐臻面色忧愁,仰天长叹,久久不能开口,内心纠结的沉默了好几个呼吸,眼神都在呆滞着,终于深吸一口气,道:“为主公服——分忧。” …… “我要他死!要他死!立刻!马上!!!” 董承回到家中,一脚踢翻了堂上桌案,又将其他案牍上的所有物件全部扫落。 值钱的古玩与玉器扫了一地,直接散倒在地上。 在他身后,不少死党宿卫忠诚而进,拉着董承不让他太过激动。 “将军,切莫激动!切莫激动啊!!” “那徐臻出身微末小人得志,典韦本就草莽当年杀人而走!无需与这种人置气!” “将军!如今徐伯文已不是执金吾,日后我们则更好行事!” “好什么好!”董承又冲上去朝着地上案牍补了一脚,更是怒火中烧,“徐伯文每日偷闲睡觉!若是换个勤于值守的如何是好!” “若是换他曹氏宗亲将军如何是好!?这能算什么好事!而且徐伯文定然要躲到军营内!我如何报仇?!” 已经到了自家府邸宅院之内,此时自然也无需担心隔墙有耳。 董承索性就放开而言,直接扬言要复仇,“你们立刻,安排死士去为我杀了徐臻!” “典韦日后再说,但是一定要尽快杀了徐臻!!” “将军!”一个年纪较大的副将当世苦口婆心的劝导起来,“今日刚有如此冲突,若是徐伯文有任何事,估计定然都要算在您的头上,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动手!” “我不管!!那我就弹劾他!直到天子下诏将徐臻斩首!”董承浑身都肉都几乎在抖动,大步来回踱步,黑色庄重的袍服被多次拍打扬起,在屋内宛若舞者一般。 天子也不可能下诏的……怎么可能下这种诏书去触怒曹操。 至少这个时候与他激化矛盾是万不可能的。 “将军,算了吧!” “算了,将军,为大事计,不可莽撞,日后还有不知多少年岁,岂能争一时长短!”此刻这府邸之内闹得连门客都已经冲进来规劝了。 但这门客的话倒是让董承很受用,说得却也的确如此,为长远计,不可意气争一时长短…… “唉!!!”董承当即拍打了一下大腿,万分懊恼,无比难受的道:“只好如此,忍了!” …… 晚上。 徐臻还在金吾营正在与曹昂交接,接下来要接任执金吾的还真是曹昂。 等曹洪或者夏侯惇来了之后,再择人以相换,现在曹操身边能信任而又十分有能力者,也只有曹昂一人而已。 曹昂绝对可以接任徐臻,以宿卫之能排布好整个皇城之内的值守,不让天子有任何安危隐患。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一队刺客已经进了金吾营内,并且趁着值守混乱,摸进了大帐之中。 冲入其中寻人影围上,乱刀齐下,呐喊声、叫骂声、怒吼声顿时响成一片。 大乱之下,甚至还起了大火。 整个大营的宿卫这才反应过来,准备来救援。 典韦在校场收拾兵刃战甲,寻自己的战马准备行装,估计不日就要去养马。 此刻听闻了动静,上马就要去,刚好碰见了从偏营之内走出来的贾诩。 一看典韦这样子,又听见了西面大营之中的骚乱,当即心中一动。 登时大喝道:“典将军!可是又有何异动!?” “关你屁事!”典韦毫不客气直接上马,但是贾诩这一次却没有躲开,而是站到了他面前来,一只手张开拦住了他。 “典将军,我这有一桩好事,必须要将军方可建功!” 典韦森然一笑,根本不听贾诩的花言巧语,直接微微弯腰去摸马背上的刀。 贾诩连忙后退了几步,边走边在大声的喊道:“此事唯有将军可为也!与主公,与君侯都大有裨益,在下绝对不会坑害将军!” 典韦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并非是在暗中有什么阴险想法妄图设计害人。 当即勒住缰绳,皱眉问道:“你说罢,有什么可说的?” 贾诩眼眸之中顿时寒芒一现,淡笑道:“将军此时立刻带人去皇宫内城,杀了董承换上来的那些内卫,一个不要留,必然能在司空处建功,而且绝对不会被天子追究!” “为什么?” 典韦愣了一下,而后冷笑道:“你以为俺笨是吧?故意设计陷害俺,想借天子之手处斩俺?” “哎呀,真的!” 老朽真想跳起来给你首及两巴掌! “我,我以性命担保,必能让主公和君侯大为夸赞将军的智慧!” 典韦一愣,然后笑道:“真的?” “千真万确!” 贾诩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典韦,还是讲道理的。 “就看将军干不干了,那些内卫,将军恐怕已经是早就憎恶许久了。” “那前营那边……” “无事,将军放心,绝对无事。” 贾诩轻抚胡须,老神在在的说着,继而逐渐露出睿智的笑意来。 仿佛早已经知晓了一切。 “好,俺信你,若是不建功,回来俺第一个劈了你!” 典韦咧嘴一笑,让贾诩心底发寒,两人宛城那仇总不能一直解不掉吧? 他不会小心眼要记一辈子吧? “将军且去便是。” 贾诩拱手而拜,目视典韦前去招部下而去。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我得罪谁了?都来坑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夜里。 徐臻在金吾卫营地内被突袭的消息不胫而走,刺客越过了金吾卫,直接进到皇城一侧的金吾卫大营中。 直接刺杀徐臻,据说已经成功了,当天夜里金吾卫大营主帐满是血泊,皇城内乱成一团。 后半夜,董承终于知道了消息,当即睡不下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神情疑惑且恐慌。 “谁杀他?杨彪?除此之外还能有谁?我从来没派人去过!” “徐伯文要是真死了,这罪责必定怀疑到我头上,混账东西,谁要害我?!” 董承喃喃自语着,自顾自来回踱步,而他在此前已经派出去了至少三波人,都是为了打探目前的状况。 以及探听徐伯文现在的生死。 按照流传出来的传言,他已经死了,只是曹操亲自到了金吾营,封锁了消息,不准在许都内相传。 不过现在整个内城还是几乎都知道了。 内城官吏无不是惊叹无比,有人在感叹董承的手段极狠,有的人在感叹徐臻命途多舛,刚有起色,却因冲撞而被罢免。 现在又在自己的营地内,被人刺杀。 而且还是一队人冲入营内,将徐臻直接乱刀砍死,因为这个时间段,徐臻一般都在睡觉,这个习惯早已经被人所熟知。 一到子时,徐臻必定安睡,这也是他严于律己的一事,毕竟早上他必须要早起的,虽然到了任上还是会接着睡。 估计便是被人抓住了此事,所以算准了时间直接刺杀了。 此刻,内城一书香古色的宅院中,庭院内忽然奔出一身穿青萝色裙袍的女子,惊诧的问婢女道:“徐伯文,死了?” “小姐,这是千真万确,刚曹司空的宿卫来报说的。” “死了?”女子目光悲凉,咬了咬牙,道:“他上次说,日后宴请我饮酒,一年了都未曾兑现,我为此拒绝了河东多少才俊,决心留在许都为女博士,为司空编纂。” “甚至默写了父亲许多书籍赠予司空为谢礼。” 此女乃是蔡文姬,自上次一宴见到徐伯文之后,并没有一眼便看上。 而只觉得一般也,是以决定再与他相见一次,观其人品才学,不可全凭容貌便下定论。 结果被徐臻拒绝了十九次。 最近年关,心高气傲的蔡文姬准备去堵一次徐伯文,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口恶气。 结果他被刺杀了?! “这消息,恐怕整个内城都知道了。” “今日这位君侯在朝堂上与卫将军破口大骂,而后他的宿卫典将军,又在校场打了卫将军。” “阿青,不要去打听这些,我们能生存本就很艰难了,切莫卷进任何斗争。” 蔡文姬蹙眉呵斥,当初父亲在长安是怎么死的,她心中还一清二楚。 就因为董卓死的时候,父亲露出了悲凉的神情,便被下狱害死,蔡氏也被驱赶出去,一路变卖家产奔逃,家中藏书全部被贼人所抢,遗落不知何方。 而她则是莫名在半途中得了司空接引至兖州鄄城,才得以存活至今。 不过因缘际会之下,认识了徐伯文,倒也是造化,不知道是命中的劫还是缘。 此时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定要堵他一次,结果他还被刺杀了。 这只是城中的一个缩影。 整个许都之内,几乎每个人都有所反应,关心的自然在焦急,而与徐臻有仇怨的当然心里高兴。 不过无论多么恨徐臻,此刻都不敢畅怀大笑。 比如董承,在听闻了消息之后,于家中又难受踱步了许久,终于决定求杨彪随自己一同去面见天子。 一来是先行将话说明白,这并非是自投罗网,做贼心虚。而是董承担心,此计或许是曹操要借此机会来泼脏水。 借今日徐臻与自己之仇怨,要把他顺势拉下去,甚至根本就是曹操自己杀的徐臻。 这并非不可能,徐臻对曹氏有救命之恩,是以诸如今日这种触怒朝臣与天子的事情,曹操必然会死命保他。 可若是恃宠而骄,每一次都以此来威逼,曹氏又能一直毫无顾虑保他? 更何况得罪了这么多人,这段时日又在金吾营天天睡觉,岂能不被嫌弃。 徐臻是典型的居功自傲者,被曹操因此杀死再合理不过了。 而刚好,曹操可以将此事全部嫁祸到自己身上,由此董承必须先去与天子明言。 自己回到家中后,一直在发脾气,而后便见了杨彪一眼,随即就安然睡去。 直到后半夜得知了消息。 这些事,必须要和曹孟德说清楚,或找人来证明清白,不可让曹操有欲加之罪的可能。 是以此时,董承到了杨彪府上,请其与之一同进入皇宫之内,查看天子此时安危。 两人的车驾很快就到了皇城之前,经查看之后,深夜步行入皇宫之中。 走在宽阔的校场上,没想到却迎面就撞上了曹操,“董国丈!你好大的官威!” 曹操一见面便是宛若雷霆震喝一般,让董承心中一凛,顿时气血上涌,愤恨道:“我昨夜早就睡了!” “此时司空不要胡言乱语,我有太尉、太傅作证!还有麾下诸多将领可当着陛下的面,誓死明言!” “是吗?”曹操背着手立于他身前,上身随意的前倾了片刻,凑近董承看他的面庞,而后仰起道:“我只知,徐伯文被刺杀,血流满地,刺客不明,逃入了皇城,若非是你内卫私通,怎么可能有如此路线!” “哼!为何能出入皇宫,恐怕阁下比我更清楚吧!”董承当即咬牙切齿,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昨天都已经忍了。 本来我的确要和徐臻拼了,但是我忍住了!我甚至都已经忍气吞声做缩头乌龟了!你们还要逼迫我。 我董承忠心天子,日月可鉴!顺便做个名垂青史的国戚忠臣,攒扶汉危亡的名望后世传颂。 为何,这么多人要坑害我。 “哈哈,董国丈的意思,是我刺杀徐伯文吗?” “难道不是吗?公欲嫁祸于我,何患无辞也,若是徐伯文死,便可说是我报复昨日之时,故而动手!”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董国丈未免太过轻看曹某了,如此愚蠢之计,曹某岂会用也?” 董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服气的道:“或许,反其道而行之,反倒有所建树!虚实之道,司空可是天下无双也!” “嗯,”曹操嘴角下撇,深以为然的点头,“也有道理。” “阁下不会以为我在夸伱吧?”董承虚着眼,心情更加不悦,你曹孟德如此处境,妄图害人不成,自己的名声将会折损。 而此时若是传出去,无论是否是你杀的徐伯文,只要有人如此猜测,日后还有谁肯到你麾下来投奔? 已经如此危急时刻,为何还能这么轻松? “我现在就要去面见天子,说明此事!至于到底是何人所做,自有天子来定!” “哈哈,”曹操当即停下了脚步,道:“我本身就有些许小事要禀报圣驾,结果就听闻太尉与国丈都来觐见,故而相迎,现在不如一起去?” 曹操和善的笑着,和当初在洛阳日常与文武百官见面时一样。 那时候他为董卓当差,如日中天,被士族所不耻,暗中骂为鹰犬走狗,但见面的时候曹操只要没脸没皮的跟着一同而行。 这些老汉臣都要恭恭敬敬,以曹操所言为准,是以当初曹操发现此点后,就每逢同路,一定和他们走在一起。 为的便是享受一下,这些士族之人恨之入骨,但又完全没办法的窘迫。 如今却又来了。 可董承与杨彪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是冷笑。 曹孟德难道还不知自己如今处境?却还敢这样的嚣张,此计并不能害死我,反倒要害死你曹氏积攒礼贤下士的名声。 徐伯文虽为士族不喜,可他若是一死,特别是如此刺杀之迷,一定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让更多人投往袁绍麾下。 “哼,走便走,到了殿上,看我如何戏他!” 董承内心满是愤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 殿上。 此时也是乱成一团。 天子不在内院,直接叫金吾卫从寝宫护送他到正殿上来。 两排而下的宿卫,全部都是金吾卫,典韦更是就在大殿门外,怒目驻守。 是以董承在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和典韦对视了一眼。 “哼!” 董承远远地瞪了一眼,并且绕到了曹操的另一侧。 刚进入大殿,天子一见董承,当即激动起身,双眸满是激动之色,“国丈!今日寝宫遭刺客所袭!内卫尽皆与此刻拼杀,此刻全都殉国了!” “啊!?” 董承当即双目圆瞪,如遭雷劈,他脚步原本还抬在半空中,但此刻闪电般跺了下来,顿时冲上前去,从大步前奔到小碎步急趋,同时拱手到天子面前。 口中急切的问道:“全都死了?无一生还?” 曹操朗声问道:“陛下未曾受伤吧?寝宫可安宁?刺客抓住了吗?” 刘协惊魂未定,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此刻稍稍打了个哆嗦,没有搭理董承,抬头看向了曹操,支吾道:“爱,爱卿忠君也,朕倒是安好,所幸典韦赶到及时,与刺客交战,杀了数十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哦,那就是了!那典韦岂不是有救驾之功?” “不错,朕,朕让典卿官复原职,封关内侯,择日下诏书封赏也。” 刘协嘴巴撇起,有些委屈,看曹操的眼神惊疑不定。 而董承被晾在了一边,心里顿时懊恼,忘记关心天子了。 导致话语权完全到了曹操的口中,可很快,他就被这些消息如重拳般打在了心口。 曹操接着问道:“陛下,内卫都死了?” “全都死了……” 刘协目光呆滞,他也不知道怎么死的,也不明白那些刺客是何人所派。 总之护卫出来的时候,寝宫在外的校场、朗阁、庭院几乎全都是尸体,内卫没有一人生还。 基本上都是重刃劈死,死状可一点也不好看。 “那,那必不会是国丈了,方才我还怀疑国丈动手,实在是该死。”曹操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无奈摇头。 那你去死啊。 董承心里登时怒骂,但却不敢表达出来,他已全身冰凉,只觉得如坠冰窖。 内卫,全都死了? 这些内卫,是我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是我军中旧部,都是精锐之士,跟随我已经很多年了。 无一人生还…… 董承此时完全明白了。 有鬼,此事必然有鬼! 我的内卫一定是曹操杀的,否则什么刺客能够杀死三百经验丰富,军备精良的内卫?! 而且这些人……本来不会死的,如果他们还在军中,或者一直秘密为我训练死士。 何至于此。 是曹操示弱,露出了一个破绽,是以我顺理成章的在朝堂上击败了他,而后推三百内卫保护天子。 我以为,我夺回了护卫保皇的权力,可以逐渐的挤掉曹操的地位。 这段时日,曹操也当真不与我相斗,只是在隔岸观火。 现在,军中亲自培养的三百心腹,全部被杀,死因为英勇救驾天子,当为国之猛士,以厚礼葬之。 光是抚恤,就可以让他们的家人闭嘴,而董承想开口,却不敢开口,若是连抚恤都说没了,日后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 好在,传闻徐伯文也死了。 曹孟德,此次你断我一臂,同样也要自损一心腹也。 虽然直到现在,董承都还确信是曹操动的手。 “当,当然不可能是董卿,司空别忘了,董卿可是朕的丈人……如何会坑害朕。” “哈哈,有的儿子杀了多少义父啦,丈人害婿臣还是信的,不过董国丈应当不是这种人,他培养的这三百宿卫,还是很英勇的。” “那,那刺客是何人,可有查出?” 曹操再次关切的问道,而董承原本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但听见这话之后,马上就来了兴致。 他也想听听到底如何解释。 这伙人,既不是曹操,也不是自己,更不会是别的汉臣,难道还能是袁绍或者关外之人? “刺客是淮南人,臣觉得!应当是袁术暗中派遣而来。” 此时,一个身影从门槛脱鞋而入,神情严肃疾驰如风,长袍随风扬起。 徐伯文!! 董承回头一看来人,当场石化。 他没死??? 没想到,今天居然赶上了,但是太累了,凌晨不更了,睡一觉起来猛更两万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曹操果非董卓,此人太奸诈!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伯文,不是传言你已经死了吗?”董承当即大喝,这一句话绝对是脱口而出。 这下连心中最后一点点安慰都没了,连徐伯文都没死,你曹操现在是演都不演了是吧!? 我的人…… 董承心里一紧,感觉喘不上来气,就这么一会儿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主要是气。 “谁说我死了?” 徐臻当即对天子抱拳道:“当时传出消息,不实也。” “陛下,在下遭到袭击,刺客差一点就可得手,幸得在下行伍出身,绕柱而奔,拉开与刺客的距离,此后刺客眼见刺杀不成,奔逃了出去。” “是以麾下金吾卫追杀,这些人无路可去,只能向陛下寝宫而逃。” 徐臻说完这话,董承人都要气晕了。 刺客杀你杀不死,杀我内卫三百居然可以全军覆没。 伱再骂!? “董国丈麾下内卫,绝对是忠诚死士,才能悍不畏死的保护陛下,而刺客也是被追至走投无路,才会拼死一战。” “此后,我从这些死尸上发现了一条密令,便是来自淮扬袁术的命令。” “他下令刺杀天子,而先行刺杀我,应当是为了挑起董国丈与我之间的仇恨。” 徐臻沉着脸,无比笃定的说道。 我们之间的仇恨还需要挑起? 董承此刻可谓是手脚冰凉,但却还在死死的盯着徐臻看。 “原来如此,”曹操背着手,对徐臻点了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他扫视向刘协,微微躬身之后说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 “在我迎奉陛下入许都安置之时,无瑕顾及徐州军防,乃至很多城池之城墙都没有办法去修复加筑,于是让袁术有机可乘,从扬州寿春,将领地向北推进了数十里。” “他还收留了当年的贼将吕布,以为先锋主将,命其攻城略地,其心不安,其志不小。” 刘协一愣,旋即在主位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袁术一直不曾来朝贡,实际上是对朕并不满意。” “又或者,此前与曹爱卿相争过多,不敢来奉,如今却又思量刺杀朕。” “同时以兵马北移,妄图占据徐州之地,如此便可乱许都之政,夺徐州之地。” 曹操展颜大笑,眼里满是欣慰,“陛下圣明啊,此计无非是乱我之后,趁虚而入罢了。” “不过袁术想不到的是,他碰见了忠义无双的董国丈!” 董承:“……” 曹操接着道:“董国丈以三百内卫,拼死了袁术的刺客,保卫陛下安宁,还我许都平定,如此我可更好出征徐州,去防备袁术,不让他的狼子野心得以实现。” 杨彪此时心中也震撼,自然有所猜测,可他明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在殿上弹劾曹操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皇城内的安全守备,已经又只剩下了金吾卫,而现在执金吾还是曹操的大儿子,真正的自家人了。 是以,他颇为平静的拱手而言道:“如此看来,此次刺杀之事,便是一场误会,所幸陛下无碍,便是最大的幸事。” “我等入宫来见,也是因为担心陛下安危,至于内卫……应当追封抚恤,以安其心,此后皇宫内卫还需要再选人手才是。” “万不可选。” 徐臻当即摇头,道:“太尉,下官斗胆而言,一地之宿卫,需得是将官如臂使指,方可消除阻滞,否则军令无法传达,总需二令相传,并且彼此冲突,如何是好?” “况且,董国丈如今损失如此多的亲信内卫,如何能再从他军中调任人手?岂不是让国丈军中无人可用?” “在下建议,若是要抽调国丈内卫,那再调任将军到国丈军中领军,如此才能兼顾两方。” 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公道。 杨彪平静的看着徐臻,暂且被噎住了。 想要再安排内卫,除非把董承兵马交给曹操来领是吧? 这么一说,两人都陷入了迷茫,不过此时,曹操却笑了笑,挺胸而言:“陛下,无需担忧无将领兵,今夜我已收到书信,正准备来告知陛下。” “爱卿请说!” 刘协现在哪里还敢无视曹操,只要他一开口,必然是先和他交谈,否则触怒半分日子便不好过。 如今在整个皇城之内,都是曹操的亲信内卫,后宫伺候的宦官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投曹操门下。 妃子也唯有董妃与伏皇后可当做自己人,除此之外,好似今夜一夜之间,全部被洗得干干净净。 还不能去查探,不敢有怨言,就算是猜测可能是金吾卫杀的人,也要含泪去感恩。 曹操笑道:“宛城张绣已经写了书信来向我道歉,请求归降天子。” “我已经原谅他了。” 什么?! 董承抓胡须的动作顿时僵硬,以至于差点将一缕略微苍白的胡须都扯下来,这一个消息可当真是比他内卫全死光了还要心痛。 怎会如此!? 张绣不是还复反,叛曹而设伏,当初的消息绝对不会错,他差一点杀了曹操、曹昂父子,甚至连典韦都差点杀死了。 天下不知多少人在感叹,若是真能得手的话,全部杀死之后,张绣必然名声大噪。 当然,也有的人认为曹操本来就不可能死,谁死都可能,唯独曹操不会死,因为张绣一旦杀了曹操,将会遭到曹氏的疯狂报复,那个时候刘表绝对不会和他一同抵抗,只会任由他去死。 这一点,大多数人都看得很是通透。 鸟尽弓藏嘛,道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可现在这状况,又是谁都想不到的,张绣怎么还好意思来投诚?! 而且曹操还答应?!你胸怀这么大吗?!人家可是差点杀了你子侄,杀了你的猛士爱将! 难道——一直在骗我!? 董承双腿一抖,此时再去看曹操时,刚好看见他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让董承心一虚,连忙躲开视线,但浑身冷汗直流。 然后打了个激灵。 一种莫名恐惧的情绪在脑海之中蔓延。 “我非董卓,岂能如他那般蛮勇无知。” 这句话,曹操当着他的面说过。 想到这,董承手脚越发冰凉。 曹操兵败之后,回到宛城便已经在安排城内之事,或许在他看来,宛城攻克不下,但战事失败,可在另一方寻找胜利。 于是回到了许都之后,整个人沉默了许多,面对讥讽与百官暗中行事,丝毫不为所动,而当初本来想要提及的校事府之事也只字不提。 给人一种心绪不宁,气势不振的错觉,于是勾动士族开始谋划,让他们支走徐臻,但曹操已经暗中在与张绣互通书信,再劝其投诚。 之后,内卫登场,曹操便如同鱼儿咬钩一样。 并且将目的放在了这些内卫上,特别是内卫都是董承军中的精锐旧识,这时候出来一批,刚刚好可以收网全部杀掉。 随后,徐臻回来,与典韦激怒董承,大打出手,让全城的人都以为两方矛盾不可调和。 当天夜里便派人刺杀,这刺客根本就是曹操培养的死士! 嫁祸于袁术。 现在再拿出宛城的功绩来说事,张绣已经来降,那当初宛城之败便可不复存在,因为张绣失智刺杀曹操,但后又来投,曹操居然同意。 这份胸怀,天下人也都看在眼里,徐臻无事,张绣也可得原谅。 谁不想投奔曹家? 胸怀之大,恐怕可以鼓吹到历史先贤的地位,让曹操无形之中声望大涨,同时还控制了朝堂内卫,彻底让董承失去了中坚力量。 日后若是再想要做点什么,就必须要考虑方才徐臻所说的那个问题,要进内卫自然可以,但军中兵马就要交给别人了。 否则哪有这么多精锐旧将可以到处兼任。 再者,兼任这种话岂能说得出口,这完全是藐视天子,不顾其安危。 糟了,糟了…… 他果然不是董卓。 他比董卓诡谲多了,好似每一步都在下陷阱。 每日都在做计策,无论自己走哪一步,都会落入圈套之中。 董承只感觉后背的凉意越来越重。 这种落差感,令他感觉心里满是慌乱,六神无主。 从一开始内卫占据天子朝堂的喜悦,到现在什么都不剩,还损失了精锐心腹的重创,董承挨了典韦一顿打,用三百心腹换来了忠君体国的功劳。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而且他还不敢再动典韦与徐臻,这两人在此次刺杀之中,又是立了功的。 等他们卸任回到陈留,更不可能刺杀了。 那是人家的地盘,刺杀难度可想而知,除非徐臻打猎追出去太远,在野外埋伏将他一箭射杀。 这种方式方才可成,唯一的遗憾就是徐臻不打猎。 亏得什么都没了。 董承偷偷的看了杨彪一眼。 此时杨彪的眼中也颇有失望,毕竟当初杨彪一直在劝他不要得意忘形。 没想到现在…… 曹操哈哈大笑:“诸位不必如此惊讶,容人之度,胸怀广阔,皆是我等应当修行之事,心中有大汉,我自可容我大汉子民。” “不日之后,张绣之子女,与军中上百老将旧臣,将会送入许都,董国丈若是还愿派宿卫护天子左右,那微臣,就命这些旧臣去领兵,如何?” 曹操和善的笑着,上身微微前倾,好似关系很好一般,在献计给董承以解决他如今的难处。 董承面皮抽动了一下,干笑道:“哈,多谢司空美意,不过实在也是抽不出人手了,陛下请恕罪。” “宿卫之事,还是如徐伯文所言,以一人领衔,方可如臂使指。” “多方联合,反倒会自相混乱。” 刘协颓然跪坐而下,不知为何,虽然周围都有烛火,但总觉得周遭光芒又暗了一分。 “哈哈,那好,不过董国丈如此大功,日月可见,损失心腹三百护卫天子,微臣以为,陛下当重赏才是。” 刘协叹了口气,强行立起身来向董承道:“爱卿,可有何想要的?” 董承看了一眼曹操,低身下去,道:“暂且,微臣也想不到……” “那,那不如,日后等朕有何物可赏时,再赐予爱卿吧,此功暂且记下。” 曹操点点头,不置可否。 皇城一夜,消息如潮水而去,直到第二日上朝之前,城内官员几乎全都知晓。 徐臻没死,而且杀了刺客后,查明是袁术派人动的手,而且还接连逼问出袁术在许都内,还有很多暗探。 甚至,还有传言说当前有些官员与袁术暗通,图谋不轨,有些书信便在城内,只要搜查便可查出来。 如此弄得人心惶惶,让很多官员心中不安。 毕竟,当年在长安的时候,为了能得一份后路,很多人都暗中与暗探联系,亲近袁氏兄弟。 自然和袁术有所来往,这些书信当然在家中也是有所保存的。 于是还没上朝,有些官吏的府苑之内就已经开是烧毁书信,断其来往,派人驱逐自己所知的袁术暗探。 曹操命人不在城门处设太严格的防备,只搜查行人,而不查官吏、商贾马车,即便是查也只是例行询问与粗略查看,并不会仔细搜查。 是以在百官去上朝后,有许多马车都趁此机会离许都而去。 到了朝堂之上,才知晓宛城又归降,并且张绣之子女,都在路上送来,请求天子封其爵位,宛城官位,让张绣回归为大汉将军。 天子一一敕封,同时也闻言,昨夜董承的三百内卫,全部被杀,与潜入皇城的刺客同归于尽。 一时令人唏嘘不已。 而此时,徐臻已经离开了许都,和旧部去了陈留。 今年这年关,恐怕是选在陈留过了,那边徐臻的衙署宅院早已修葺改建,比在鄄城的还要大。 光是院落就有六个,内引一小湖,据说山水墨景,不可不管。 董访为表当初歉意,还特意找人搬了上佳的红梅傲雪为景观,找上贡的江南茶叶为礼。 放布匹、金银在宅院之内,请徐臻先去居住。 同时,还说有女子以请娶而来,徐臻可在衙署内,先纳妾成家也。 所以还没下朝,徐臻已经在路上了。 并且怒不可遏,着急慌忙。我向来不收受任何礼物!如今这般讨好,心中难安!比杀了他还难受!绝对不能要! 所以徐臻先让夏侯恩纵马前去,不可让董访坏了他的名声! 金银全部退还,什么傲雪红梅,贡茶尽皆不要! 纳妾之事一切从简就好。 …… 我是猪鼻,直接昏睡到一点,可能是太累了……不过无妨,已经醒来狂更了!开干!!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夫人,来一起赋诗咏鹅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许都,原本徐臻所居住的内城府邸。 在门前停靠了一驾马车,马车外站着两名宿卫,赶马的也同样是手有老茧的持剑宿卫。 从里面探头出来一个女子,小巧玲珑,面容精致可爱,柔声问道:“还没来么?” “没来呢,但今日听了消息,的确是没死。” “君侯命大,不光没死,还抓到了刺客,盘问出了来历,原是寿春袁术要刺杀天子,如今好似许多恩怨都已暂且放下,金吾卫重新护卫皇城,不再从军中调任内卫。” “知道!” 女侍放下了门帘,进马车内和女子露出笑脸,“小姐,还没来。” “没事,阿青你不要着急,我都没急,总之今日一定要见到徐伯文,他散了朝,怎么都会回到家中来。” 蔡文姬轻声笑道,面容颇为恬淡。 她身形有些消瘦,肩膀很圆,所以骨架看起来是苗条如柳的,喜穿偏红的袍服,修身又轻盈,所以冬日看起来颇为单薄。 头上简单束发,面容略施粉黛已然淡雅,肤色颇白,嘴唇很薄,儒生气息很弄,善于音律。 无论是自己的喜好还是这些年经历,都给这位书香音律的女子,宛若刻刀一般添上了优雅而自强的气质。 是以很多时候,她都显得温柔而恬静,可内心却是一位要强不屈的女子。 这些年在曹氏所在之地,她看见过长安,洛阳等地不曾有过的安宁与富足,是以心中甚安。 而在她的认知之中,这一切安宁的开始,实际上并非全是曹公,譬如屯田之策,灌溉之器,改良的曲辕犁等,都出自徐臻之手。 现在曹氏麾下所有官吏的律己之风、勤政爱民的底线,也同样是来自于徐臻。 她算是越发了解这些事迹,对徐臻这个人就越发的好奇。 然后被拒绝了十九次。 在蔡文姬看来,第二十次又是整数,总不可能还要拒绝吧。 于是半个时辰后。 “文姬小姐,”马车外站着的,是温文尔雅的曹昂,拱手躬身,非常尊敬。 蔡文姬不敢怠慢,连忙下了马车与曹昂微微一礼。 “伯文兄长,已经去陈留了。” “什么?!”蔡文姬面色有些微红,毕竟是被曹昂撞见,更让她心里难受的是,又没等到?! 这个混——这位太守有这么着急吗?! 冬灾之事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现在就算是回去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只能在家中安睡?! “说来惭愧,”曹昂重新背起手,气度儒雅的转向另一侧,举目远望,叹道:“兄长当年曾有人为他说了亲事,如今到陈留去刚好可纳之入院。” “再加上,兄长本来勤于政务,多年无暇成家,如今在院内有良人照顾,我自然也替他开心。” “毕竟父亲将舍妹许配给伯文兄长,但舍妹到现今才八岁,尚且还要数年方可完婚。” “那女子肯为妾室,而不计此礼,也算是识大体,是以兄长便去了,我等处理完执金吾公务,也要过去相贺。” “文姬小姐若是与兄长有旧,倒是可与在下一同去?” 蔡文姬从曹昂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呆了。 心绪虽然震惊,但还是以不服气为主。 我先来的吧? 二十次了。 一次没见到,你现在要去纳妾了?! 但是我又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我只见过他几面,还是在曹公的引见下方才说得上话。 且每一次,徐伯文都是吃完了饭直接走,连客套几句都不肯,全然没有士族儒雅的风范,而是极其务实之人。 若是没记错的话,我一生冠绝天下的琴艺音律,徐伯文怕是连一个音符都没听过! 连放牧在外的牛都听过! “文姬小姐?蔡大家?” 曹昂拱手追问了几句。 他对蔡文姬还是颇为尊敬的,毕竟父亲教导过,此女本就是才女,心高气傲,蔡邕死后她更是携带家产,行走于乱世而东来。 期间所有家中当年人情全部抛弃,唯接受了曹氏的好意。 留在了鄄城,后跟随而迁许都。 女子自强,在乱世得生存,而不苦求于男子庇佑,本就值得尊敬。 况且曹昂还小她几岁,若是曹操非要还当年蔡邕的风评举荐、教导推崇之恩,他叫一声阿姐也不为过。 “多谢大公子好意,”蔡琰当即回过神来,对曹昂执礼而拜,面色恢复清冷,不再错愕,道:“我自去陈留拜会。” “哦。” 这话说得,好似是咬着牙一样。 这位文姬小姐,对兄长似乎也有些情意,主要是光是曹昂在场的时候,记忆中就有过六七次直接拒绝相见。 兄长也是狠。 这几次哪怕编点理由也好,全都是直接说公务繁忙。 如此不就是宛若在骂别人闲着没事吗? “我遣虎豹骑数十人护送蔡大家。” 曹昂当即拱手,笑道:“此数十人,都是伯文兄长旧识,他必然会来见。” 蔡琰何等聪明,当即明白曹昂的心意,俏脸微红脸色有些不自在,小声道:“那就多谢大公子了。” …… 陈留。 城门大开,董访带文武官吏,各地的名士都在外等待迎接。 等徐臻来之后,当即一路小跑来相迎。 自马车上下来,徐臻和典韦、许褚、诸葛亮走在一起,贾诩则是下意识的向后站,走在后排宿卫包围之中。 居然一时间也无人关注他,就隐藏于暗处,可观察周围之人。 “君侯,君侯!!小人想死你了!” 董访满脸谄媚,八字胡微微耸动,笑容仿佛开花一样灿烂,面部多有褶皱,眼睛都挤得快成一条缝了。 他个头本不高,又佝偻着身子,到徐臻面前之后哈着腰而行,“小人已提前得知,将金银财物散去给了百姓,不过摆放了书籍在屋内,多是古籍战策,兵书阵图等等。” “不过君侯放心,这些绝不是去收受的礼品,多是战时缴获,或者在各地巡查的时候,于商贩购买,不算什么礼品。” “除此之外,妾室已到宅院安住,乱世之中六礼难成,一切都已从简了,好在那家人都识大体,不曾以此为难。” “是不敢吧?伱们是不是带兵恐吓了?” 徐臻忽而眉头皱了一下。 “没有没有!”董访连忙摆手,无奈的看了徐臻一眼,道:“本来说是今年春日去,那时候君侯不是已经约定了吗?!” “结果,今年战事一起,君侯去了豫州带兵了,行军打仗如何能行此儿女情长之事?那女子一家,在当地该被奚落的都早奚落过了。” “甚至君侯久久不来,玄德公也领兵去豫州相助,好些当地别驾,士族子弟,都准备来迎娶了,是她本人让家中明言,既已诺人以言,必不可改也,若是君侯作战不复还,她也当为君侯守数年直至避无可避时。” “原来如此!” 徐臻顿时心中内疚,小沛甘梅果然是世间良人,能说出这种话的女子,自然有独特的魅力所在。 而且今年的确是徐臻无暇去小沛迎娶,当时出兵实在太快,必须赶在诸多保皇派将军先动之前,再加上徐臻也是为了提前一步去汝南寻许褚。 后来许褚到了,一切事宜自然紧密推进。 直至接了天子迎奉至许都后,又因公务繁忙,白日安睡刷寿命,晚上看书得见识以明志。 竟然忘记了。 “那是我亏欠了她!” 徐臻深吸一口气,心中颇为感动,当即道:“那就,立刻到宅院去,我不受收亲友之礼,校尉可否为我再做一件事。” “君侯请说!” 董访简直是求之不得,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徐臻到来之后,将他边缘化。 因为上次那件事,实际上是触怒了徐臻,而后写信去告状了之后,没几天就被兄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并且兄长亲自散了家产,凑足了钱财送到陈留来,让董访再继续购买战马,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凑到了八百多匹。 完成了徐臻当时的期许,但兄长说一千匹,便是一千匹。 半点不能少。 徐臻道:“请校尉让全城庆贺,为我寻红毯铺就,以喜气相迎,虽是乱世,不可少了些许仪式。” 至于祭祖就算了。 找不到比这年代更加久远的徐氏先祖,乱祭可不太好。 “唉呀,小人还以为是什么事……”董访当即一拍手,笑道:“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宅院内全部喜庆相贺,城内百姓诸多便利,发放粮食以相庆,而内城之中,更是大摆宴席,君侯可知,在外城的百姓所摆筵席,那可都是自家摆的。” “为何要摆?”徐臻错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受欢迎,可应当还没到那种地步吧? “君侯之魅力不就在此,如此身份却与百姓相处从无傲气,以二千石之躯,亲自耕种着能有几人?” “无论开垦农田还是兴修水利,君侯向来都是身先士卒,如此何人不爱也?” “真正父母官吏,也不过如此,在下说句妄语,在百姓心中,如父母之官吏成家,自然要相庆,而且当地传言倒是也多明白君侯景况,正妻为司空之女早已定下,此乃是司空造化,其余女子若是能成配,那也是一桩美谈。” “哦,哦……” 徐臻听得一愣一愣的。 以前……其实只想着刷自律值,刷属性,刷政绩了。 实际上并不是全为了百姓,他甚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严于律己是为了自己活下去。 让他们也活下去,不过是顺带之举,可这一刻,心中反倒是感觉无比安宁。 “那今夜可以喝酒了吧?” 典韦忽然插嘴道。 “畅饮!” 徐臻回头看了他一眼。 宿卫营当即进城,在外城内受百姓爱戴欢庆,到内城之后,依旧有仪仗相迎,一直到衙署之中,才见在外铺着红毯。 筵席在街道之外,一直延伸入衙署,这些事宜,夏侯恩在提前来后,了解了此事前后原委,便和董访一同在安排。 徐臻下马后,立刻有婢女陪同去洗漱,而典韦与许褚两位宿卫统领,自然也就成了主人帮忙张罗来客。 许褚尚且还不为多少人熟知,但是典韦在宛城一战成名,加上多年战功积攒,每每入战场必定厮杀奋勇,战功无数。 两人又多高大,一个凶煞,一个威严,各有气势在,是以在场之人无不敬佩,笑脸同贺,与之饮酒相识。 这傍晚到前半夜,徐臻有典韦、许褚、夏侯恩等人相陪,酒都无需喝多少,而后就随宿卫去衙署后院。 到门前时,徐臻拉住诸葛亮的手,指后院之门,道:“从今日起,你们住中院,辰时到此开门,夜晚随我到此关门。” 诸葛亮:“……” “君侯,您今日成婚,明日是否……” “照常叫我。” 徐臻笃定的说道:“不可因私非公,明日趁年关之前,杀猪宰羊,我还可再理政事。” “喏。” 跟随而来的几人对视了几眼,脸色颇为无奈,但董访却是脸色大为崇敬。 兄长说得果然不错,这位君侯日后必然不会仅止于此,如此坚守律己之人,魅力无穷,不知多少人肯跟随其后。 在曹氏诸多名臣之中,有可撑天倾于己身的荀文若,有放荡不羁醉可摘星的郭、戏二人。 也有运筹帷幄,善于军策的荀氏公达。 还有这位无时无刻不在律己自强,逐步成长的奇人徐伯文,他相比于当年初入仕,已经越发的壮大,而每每跟随其后者,都会为其魅力所折服。 此气度,日后绝非寻常谋主。恐为曹氏靠山之柱。 董昭下此评价之后,让董访先是不信,而后逐渐略带质疑,此刻再看,则是愈发觉得兄长明智,这人果不能得罪,那一千匹战马哪怕散尽家财,也寻得值得。 “君侯之心志,千古难见,小人这就去准备,明日早早相迎。” “好!” …… 当天夜里,徐臻随女婢相扶,到寝屋内。 开木质大门而入,才在精致抛光的木地板上,向内而行。 见一女子身穿红衣端坐于床榻上,一侧窗户半开,入月光泼洒,宛若映衬肌肤般,将她衬得宛若白玉。 徐臻心思微微飘忽。 “夫人。” 女子一听,当即看向门前,她妆容颇为庄重,唇红齿白,面如桃花,双眸如有雾水盈动。 此时,与徐臻四目相对,心跳登时快了许多。 “夫君。” 徐臻缓步靠近,以案牍上酒菜而来,与之相食。 这年代,其实还没有红盖头,婚礼在内屋偏向于庄重严肃。 盖头一礼,应当是后来归于喜庆之后才形成。 按照其礼,拜礼之后此时便是独处相视的时候了。 “夫君,可有不满意之处,妾身自当遵从,从今日起,妾身将照拂夫君左右,为君理之后顾。” “盼为夫君开枝散叶,振家族之兴;守夫君所定之道,绝无逾矩之心,内之心思,外至发丝,都为夫君而守。” 徐臻看她温柔而语,只觉心思逐渐活络起来,甘梅在如此感慨之余,圣洁而宁静,端庄而典雅。 可她偏偏面容又艳丽多媚,宛若天生如此,如此反差之感,让徐臻觉得火一下就起来了,却不是怒火。 只是想和夫人一起咏鹅。 只是叹道:“让夫人久等了。” “那便不要再久等了。” 甘梅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脸色已经红得娇艳欲滴。 在她心中,原本也是有些忐忑。 没想到见到徐臻后,不光不似家中有些人说徐臻貌丑,毕竟贫穷草莽出身……而且其人外貌与气质,都超出了想象…… 才情与文治武功都还这么好。 并且确实也多等了一年了…… 徐臻愣了愣,然后脚步加快了些。 “好,好,好……”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你宁愿瞧猪,都不肯瞧我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夜过去。 第二日,徐臻并没有起床。 诸葛亮来开门的时候,看后院内空空如也,唯有几个婢女在慢慢扫地上的散落树叶,于是很敏捷的又关上了门。 对身后的典韦与许褚道:“回去吧,君侯估计是起不来了。” “俺早就知道!人生快意,怎可能还起得来!?”典韦当即拍了拍胸膛,无比笃定的道,“我一早就看出来,君侯必定要享受几日,等年关过后再理政!” 许褚别过脸去看他,道:“那钱怎么说?” 典韦咂了咂嘴巴,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回头给你,这人多别这样,仲康给点面子。” 两人昨夜打赌,许褚说君侯虽是纳妾,但却也是头一回,这些年他何曾放纵过。 这人嘛,多简单。 未曾尝过不知好,一旦尝了戒不了。 肯定是在温柔乡了。 许褚咧嘴一笑,“换成酒请我喝吧。” 说罢还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那行!”典韦当即笑了起来,连忙点头称是,换成酒肯定花更多,但是无所谓了。 “回去睡觉!” 董访在后头左右看了看这些身份地位高的近臣们,一时间没想明白该先和谁询问,反正他的头皮是发麻的。 回去睡觉!? 搞得我热血沸腾的,我今日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召集了附近官吏准备一同而出,跟随太守理政。 官吏、门客、有志之士,还有各地村中的年长家老,几乎都先行告知,等待君侯而来。 现在说回去睡觉?! 我昨天激动到后半夜,一夜未睡!我董访……一个贪财好权,趋炎附势的小人,都已经被激励到闻鸡鸣而起! 雄心满腹,只等君侯所领,为百姓再谋生计,为大汉再尽一身之所能! 结果在睡觉是吧!? 我还想好好表现以后跟随太守成为大汉支柱,名望超越兄长呢! 甚至我还大摆宴席请他吃饭! “睡觉睡觉。” 几人打着呵欠回去,但夏侯恩却一言不发。 腰间持剑,始终站在后院门口,今日乃是他带人当值。 徐臻也的确不负众望,睡到中午才起来。 起来之后,整个人精神奕奕,但却断了连续早起的自律习惯。 接下来需要重新积攒,之前中间也断过一次,倒是也没有太过心痛。 “少了额外奖励,相当于少了乐趣。” “在其他事情上,要加倍补回来才行。” 徐臻暗自查看自己的特性。 【善武】 【雄风】 【明吏】 三个特性各自有效用。 加上主要属性逐渐饱满,现在应当回到当年精进其一的习惯。 【武力:96】 【智力:90】 【内政:86】 【统率:85】 【魅力:95】 额外专精属性面板。 【学识:90】 【口才:87】 【农业:88】 【商术:41】 【军械:51】 【练兵:85】 【弓术:56】 【酒量:39】 …… 【寿命:71年9月10日8时辰】 【自律值:4000】 一眼扫下来之后,徐臻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到明年袁术僭越汉室称帝前,定要自律,多拿奖励才行。” “此前在兑换之中还看到过国运龙气,这不知有何用,但每一点要需要1万自律值,按照之前的经验,越往后消耗肯定越多。” “于我而言,真正的风雨应该还在官渡、赤壁这等决定天下局势的大战之后,应该要提早做准备。” 想到这,徐臻休假的心思也差不多没了。 昨夜之后,到此刻醒来,思绪无比通畅冷静,圣心如佛也。 “夫君,你在思量什么?” 忽而,一双手勾住了徐臻的脖子,昨夜赋诗很多。 一首咏鹅至少一个时辰之久,是以颇为欢愉,而后情话心绪也都颇有交互,两人仅仅只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无比融洽。 关系拉近了太多。 “在想政务。” 徐臻坦然一笑,反手握住了脖子上夫人的手臂,柔声道:“到陈留之后,发现百姓虽富足,但却无多少可食之肉糜,说明政事并未可懈怠。” “农耕若是可得粮食饱腹,已让陈留百姓满足温饱之事,那接下来便是需富足,行商道换取钱财。” “怪不得……” 甘梅头发柔顺的散落身前,温柔的看着徐臻,道:“妾身还以为是自己令君侯不满。” “那怎么可能,”徐臻微微靠近,在鼻尖点了一下,“我只是在忧愁,此前在皇宫为执金吾,现在离了此重任,回到陈留,要加倍劳作将政绩挣回来。” 不然心里总觉得亏损过多。 “既然不是,那妾身就放心了,看君侯不开心,还以为是昨夜侍奉不力。” “那没有,那没有!” 徐臻当即摇头,刚刚好! 一切都是刚刚好!简直是琴瑟和鸣相得益彰,只能用妙不可言来形容! “我且先去了,亏不起了!” “夫君去吧,妾身在家中等待。” “好。” 甘梅服侍徐臻换上了官袍,戴上冠帽,将发丝整洁的盘于发冠之上,面部洁净一丝不苟,整个人更显英气。 偏儒雅风貌的官袍为深色,在手腕处有布带绑缚,也显得徐臻颇有武风,易于行动。 换上袍服之后,徐臻从后院而出,甘梅倚靠在房中门边,心中宽慰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而后稍稍扶着门边回到内屋之中。 叫来婢女一同打扫屋舍后院,吩咐人去请庖丁购买食材,定晚上要给徐臻准备的餐食。 因为徐臻俸禄已经算是最高了,但仍旧没有别的来路,算是少有的清廉官吏,家中的收入,除了每年二千石的俸钱,分为粮食与金银、布匹等分开来给,价值等同二千石粮食。 其余的来路,就是徐臻当年斥巨资,在鄄城买的三十亩地。 分别耕种粮食与别的谷物,而后遣人贩卖出去,当时雇佣百姓为农户,为徐臻照看,每年收成都会支付不少钱财。 救了不少性命,所以现在那几户人家早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当做徐臻的奴籍家仆。 不过徐臻这一年内很少去照看,只是叫军中的宿卫帮忙送往命令书信罢了。 徐臻的地,每年大约还可出产七百石,好的时候千石左右,主要是看天时,这些粮食再换成钱财,便是收入,所以徐臻除了避不掉的封赏之外,储存的钱财还是不少。 昨夜商谈之时,徐臻也说了,现在既然甘梅已经进门了,那就由她先打理着,不可贪墨百姓之钱粮,不可铺张浪费所储藏。 管辖家中后方,若是钱用光了,那就找典韦想想办法。 等日后曹节进门了,再将这些权力交由她来管。 如此便可有条不紊,不至于慌乱。 甘梅当然不可让钱财少失,是以如今要暂行家中主母之责,为君侯打理好后院诸多事宜,事事都要以君侯为主,不可让他分忧。 “先定好府院之中,仆役女婢等月俸支出,算好后,将君侯的俸禄分月而算,再分日而用,看看所剩多少……” 想到这,甘梅打起精神来,心中欢欣不已,在她看来,如此相当于和夫君在同一时刻,于不同之地,各自忙于公务。 岂不一样是奉献。 如此才可得充实之感,如此便可满心欢喜的等君侯归来。 “啦啦啦……” 是以,她甚至哼起了民谣。 …… “君侯?!” 诸葛亮在正堂之上,为徐臻理政,先行阅览了各地官吏送来的情况。 并且一一进行了初步的回阅,大部分都是维持现状,并且注意冬灾,并无太大的变化。 陈留各地之中,因为驻扎的是曹纯的部分虎豹骑,以及徐臻的宿卫营。 加上人口较多,还有当年陈留兵退伍的老兵,所以治安很好,生力军也很足,田土开垦相比于其它郡县都要多。 是以本没有多少事。 但君侯若是非要找点事,那诸葛亮也没办法。 此刻,他见到徐臻时就跟见到怪人一样。 日上三竿了,如此好时机,刚好在后院休息算了,还出来干什么? 陈留衙署,自然全都是徐臻的,中院的几个偏院,都是刻意砸墙扩建出来,给他们这些近臣门客安住。 实际上后院和前院最大,后院宛若府邸。 前院有正堂、偏堂,东西两大厢房加上会客的厅房以及庖厨所在的厨房等等,再算上专门堆杂物的院子,整个衙署至少五百平方丈。 虽然都是他的地方,但真的无处可去吗? 去中院找典韦练武啊。 反正今日许褚去军中操练,典叔也在呼呼大睡呢。 “君侯,不休息了?” “不了,政事无异常吧?” “没有,一切如常!”诸葛亮挺身执礼而拜。 徐臻当即点头:“走吧,随我去找董访,阿韦何在?” 诸葛亮登时愣住,支支吾吾的道:“睡去了。” “唉,阿韦怎么变成这样了,到了陈留岂能如此怠惰!” 徐臻大为失望,摇了摇头。 “罢了,让夏侯恩和我去吧。” 刚出门。 在府邸大院的门口,刚好有马车至此,一宿卫当即走来准备禀报,半途看见徐臻的宿卫正在准备坐撵。 当下快步而行,面色十分欣慰,这么久了还真是得以见这位太守一面,看样子今日肯定可以让车马内那位蔡大家见到君侯了。 这一夜赶路,听闻她的宿卫交谈,据说拒绝相见十几次,这也太狠了。 “君侯!” 宿卫当即叫喊,夏侯恩也认得出是之前虎豹骑之中的青州兵,只是并非是曹纯直统的那一支,应当是属于大公子麾下。 “你们是,大公子麾下兵马?” “小人徐宁!虎豹骑中宿卫,本是护卫大公子,但女军师要来见太守,是以命我护卫车驾左右,护送而来。” “哦,哦……”夏侯恩点点头,弄懂了事情缘由,当即抱拳道:“我去禀报君侯。” 徐臻此刻已经到了马车内,和诸葛亮正在说某些原理,刚铺垫几句,准备开说,马车门帘被夏侯恩掀起,道:“君侯,蔡氏那位小姐,特意赶来见您。” “啊?” 诸葛亮本前倾去听,此刻逐渐后仰,并且表情非常凝重,看着徐臻的眼神也颇为崇敬。 不愧是您,师父。 想必,日后我也可以娶到如花美眷,我喜欢南方女子,据说更为柔美淡雅。 “羡慕,”诸葛亮弱弱的道:“希望日后,我也能娶到荆东美人。” 徐臻眨了眨眼,连忙问道:“什么东?” “荆州、江东。” “哦,荆州的话,伱也许会如愿的。” 徐臻转身下了马车,其实也有些着急,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上任的时间了。 而日落之后,又要回家和夫人咏鹅。 不可能与蔡姑娘一直一起。 是以他一路小跑过来,看得在门帘内的婢女非常激动,脸都红了。 她连忙放下帘子,回头按捺不住急切轻语:“来了来了!小姐,君侯来了!来了来了!” “阿青,别激动。” 蔡文姬稍稍端正了身子,认真听着脚步声,很快,徐臻到了马车前,透过门帘可微弱见到他的影子遮蔽了些许光线。 而后传来徐臻的声音。 “姑娘,在下要去下乡了,别等了。” “此次多有不巧,实在是行程如此,只能说……遗憾。” 遗憾你妹! 每一次都是如此,为何总是遗憾,还有这所谓的不巧,每次都是不巧。 蔡文姬登时一愣,脸色微沉,咬着牙道:“君侯,是去乡里与官吏有要事相商??” “不错!关乎百姓存亡之大事!” 胡说! 你明明就是躲着我! 我蔡琰难道真是灾星不成! “如今已到年关,估计乡里都生了大雪封山了,路途难行,君侯怕是今夜都回不来!” “不会的!”徐臻道:“我实在与姑娘说了吧,此去便是在城郊之外,出陈留城不远,主要是去劁猪。” 蔡琰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我还不如一头猪。 你瞧猪都不瞧我?! “君侯,我都来拜会二十次了,二十次!!您宁可瞧猪都不瞧我吗!” 蔡琰的声音已经有些崩溃了。 徐臻在外直接陷入了沉默。 这怕是不好哦。 姑娘你这样就有点……变态了。 “嗯……我说的劁不是那个劁,这件事还真的不能劁姑娘!” 蔡琰直接掀开门帘下了马车,一身雪融披肩,单色雅致的厚实长裙,亭亭玉立站在徐臻眼前。 眉头微蹙,薄唇微咬。 盯着他一直看,“瞧我不可吗?我还不如一头猪?” 徐臻看了半天,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这事儿不好说,只能意会,要不姑娘和我一同去吧。” “好,我和你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鲜衣怒马凡尘惊鸿,千军似风不避蛟龙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真去啊?” 徐臻尴尬的看了看左右的宿卫。 这两名宿卫不约而同的看向两侧,不敢和徐臻直视。 您看我们干啥!?又不是我提议的! “小女子虽不是大才,可跟随父亲多年,又眼见天下百姓苦于饥荒,对民生之政也有所体会,为何不可随君侯去?” “瞧猪,无非是巡视百姓养殖之事,又有何不可。” 徐臻当即道:“此道,并不通行,劁猪之法应当是不曾广为流传,此法乃是有超高医术者所创。” 若是没记错的话,应当是神医华佗有这样的技术,在当地进行了尝试,但并没有推行,一直到很多年后,才有人发觉,劁猪之后可以让猪不再暴躁。 所谓饱暖思那啥,猪这样的牲畜,若是劁了之后,便不在有繁育的欲望,可以安心长膘,基本上可以多长几百斤。 徐臻见过这个时代的猪,大多都很瘦,而且不好饲养,总是在想交配而生后嗣,有时甚至思到无法进食,所以到待宰的时候,都不是很肥硕。 今日一去,便是先推广此法,让董访在境内推行,培养些劁猪匠,最好是让懂得用医刀的行脚来教导。 日后各个村里有了劁猪匠,明年再增养一些猪,保留种猪,来年可得多少猪肉。 增产的肉类,就可以让人活得更好,身体更加强壮。 就不光是靠谷物米粮来维持饱腹那么单一了。 或许,食物的种类增多些,吃食丰沛一些,家贫百姓一样能够增强体质,乡勇猛士可变得颇为悍猛,女子体态更矫健。 不过,这些认知,蔡琰估计再看十年的百姓疾苦,估计也不会知晓,徐臻也自然不能明言。 徐臻温文尔雅的略微拱手,道:“既如此,姑娘跟着一同去吧……” 他上了马车。 诸葛亮正在等待徐臻续上方才的话,是以一直跪坐在蒲团上宁静等待。 徐臻落座后,他接着问道:“君侯请继续,米粮入仓以饱腹,肉糜增产以多食,胡市相通引香料,概以当初丝绸路为主。” “方才说到这。” 光是这一句,已经很难了。 如今数年之功,也才只有几个州郡达到了米粮入仓以饱腹而已。 更多的州郡,宛若凉州、雍州、并州等地的百姓,大多都还在食不果腹,难以温饱,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置。 徐臻当初所言的“固安”之所的理念,与戏志才方略相合,到现今为止,也当真只有曹氏所在的领土有此等迹象。 百姓更加安居乐业,不肯离此而去。 如此,方才有现如今曹氏的威望。 徐臻叹了口气道:“接下来,便是重以肉食养殖,便要以猪为主。” 他顺着此话,将劁猪的好处以及难处全都说了出来。 诸葛亮听得很是认真,时而眉头紧皱,细细思索,时而畅想而来,心中似乎有所预见,而到最后,他很冷静的提出一个关键问题,“现下,有何人会劁猪?” 徐臻微微后仰坐正了身子,认真的道:“我会。” 他武力很高,而且多种武器的熟练度都已经达到极高的技艺。 这武力的强大不光是体现在气力上,很多精细的手艺活都可以掌控,比如劁猪。 割腹将猪用于生育之器挖出。 而后还要缝合上药,这些大概徐臻都已经在心中设想过了。 唯一缺少的就是麻沸散,若是能弄点来就好了。 可惜的是,不知道华佗现在游方到什么地方给人治病去了,等他到许都去投奔的时候,必然要请来一观的。 徐臻想起了最近的许多事,背后都有玄德公的影子,心里忽然多了几分不悦,找到华佗,他倒是可以在暗中稍稍做点什么。 这时候,诸葛亮盯着徐臻看了很久,脸上神情又呆滞到狐疑,最终微微凑近,难以置信的问道:“君侯为何会通此道?” “唔……”徐臻思考片刻,道:“略懂,略懂。” 诸葛亮有点担忧的后退了片刻,这等净身的手段,怕不是宫里的老阉人才知晓,这手艺不是他们一直传下来的吗? 师父连不会是连这些书籍都看吧?而且若是要实践,你拿谁来试?! 诸葛亮忽然感觉某个地方有点凉意,不错,后背发凉。 君侯会的东西太奇怪了,是我狭隘了。 我一直以为他一个行伍出身的谋士,不光精通种地与水利,还可以冲锋陷阵、排兵布阵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没想到连这个,都懂…… 难道说,这世间之学,应当是通晓万家而精一法,博采众长方可万法通一,也许弄懂个中道理,便可一通百通。 这么说来,日后我也要如同师父一样,什么都学一点,什么都略懂一些才行。 但是这劁猪……还是不学了。 诸葛亮凝神思索了片刻,最后选择了放弃,“日后有机会,让小弟来学吧。” …… 不多时,徐臻到了陈留内城东面街道,董访所居住之地,叫上他收拾行装,安排马车陪同,准备出行到靠近己吾之处的村亭。 本身己吾就是典韦的家乡,此时他若是来的话,刚好可以给他一个衣锦还乡的机会。 “唉,可惜典韦贪睡,没想到自许都而回,典韦居然会变成这样!” “阿嚏!” 此时,衙署的典韦打了个喷嚏,连忙坐起,从中院出来,一看宿卫都不怎么在,夏侯恩点兵到正堂巡逻,而他本人也不在,不知去了何处。 典韦心里估摸着君侯应该还在睡,于是又回院内睡觉去了,他好不容易放个假,昨夜又喝得酩酊大醉。 “趁着君侯不催,狠狠地睡一天!” 典韦美滋滋的想着,到屋内直接倒头就睡。 …… 己吾边缘的某个村落内,官吏来了诸多人,也有行脚医生在,徐臻寻了此处集落,找到一家养有小猪的。 定为试行之地,而后下令明言家中只留一只公猪为种猪,其余的便可劁也。 说得周围几十个百姓心惊肉跳。 劁?! 以精细类似于镰刀的刀具,割开猪的…… 不可能吧?! 这样有什么好处呢?会否过于残忍?! 百姓心中一开始当然是有些不忍的。 不过军中行伍之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上了战场死的可都是人与战马。 “诸位,乱世之中得以生存乃是靠人,牲畜等养好命运本为食物也,万物虽有灵,但随规律便可自有定位。” “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万物都有天命,世上没有逆天而行者,不用过于心善而坏了天理。” 徐臻虽然一直在刷寿命,但还是很郑重激昂的说这番话。 “劁猪,便可让家中饲养的猪生得更加肥硕,此时虽然痛苦,但可安逸的活好几年,总比痛苦数年不得长肉的好!” “等等……” 蔡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却又因为好奇,还是偷看了一眼被捆在一张大木板嗷嗷叫的小猪。 此刻的脸已经逐渐胀红,不可置信问徐臻道:“伱所说的劁,是这个意思?” “不错,姑娘意会了?” “意会了!!” 蔡文姬当即跑回了马车内。 在临进去的时候还转身来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呸了一声。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态,以往和父亲一同出游,见各家儒生长辈与其门生学子,自己心性早已如男儿一般,坚硬如铁,口才极高。 所见之人,无不敬佩郑重而谈。 没想到今日能羞涩到这等地步,徐伯文真有你的! “阿青,我今日是不是和他说了句‘凭什么劁猪都不肯瞧我’?” “是啊,小姐……” 阿青像包子一样微圆的脸现在更圆了,而且还憋红了脸。 她在憋笑,此时已经将这辈子许多悲伤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才能勉强压住现在的窘迫。 “苍天……我,我真是……” 蔡文姬埋头到案牍上,趴着一动不动。 但耳根子都在发红。 …… 大约一个多时辰,徐臻收了刀,长长的舒了口气,而后让行脚给小猪上了药,带它独自到一处休息。 诸葛亮上来给他擦了擦汗。 徐臻道:“如此便可劁一只,若是村里的劁猪匠手艺熟练,可能更快,我是不通此道,所以小心翼翼了些,耽搁了不少时间。” “诸位,如此养出来的猪,必定更为肥硕,等成年待宰之后,至少可多数百斤。” “你们且想想,留有种猪不会影响繁育养殖,而除此之外,每一只猪都可以增数百斤,全境养殖的猪都是如此,一年之后,杀猪匠可以得多少。” “我们粗略的算算!”徐臻朗声面向众人,笑着道:“四舍五入,那就是增收千万斤猪肉啊!” 诸葛亮震惊之下猛回头,盯着徐臻的侧脸看。 这是怎么入出来的??? 上哪增收千万斤这么多? 您这算术是哪本书学的,每头猪增三百,至少要数万头猪,才能达到这等要求,这陈留一境之地,若是每户养一头…… 诶?! 好像真的差不多能四舍五入出来。 关键是,您绝对根本没算过,我看得出来就是在随口胡诌!为何能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么厉害吗?师父! “那,那今后就按照此法来养殖?” 董访额头上留着汗,眼神崇敬,面容却是笑得很谄媚,直接凑到徐臻面前来询问道。 “今后培养行脚与劁猪匠,能学会者,由家中付与钱财,完全可推行。” “若是不信者,可等日后见成效了再推行,总之衙署也会雇人养殖,但到时猪肉贩卖必然可增多,家中有肉食者,就不再那么奇货可居了。” “如何稳住当地的商市,方才重要,我已将技艺教导与诸位,学会一人便可继续教导,此技为神医华佗所授,诸位应该听过他的名号!” “华佗?!” “当真是从医术之中分出来的技艺吗?” “怪不得太守需要行脚医生一同而来。” “原来如此,我听闻神医华佗曾创麻沸散,以解除痛苦,原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别乱说,那是治病救人之物,华神医可是能为病人开骨治疗者,技艺超凡。” “太守都如此推崇了,看来真可学,若是真能增产肉食,境内就更加富足了,咱们可以拉到别的州郡去卖,或者找商人换别的粮食。” “不错,我当然信得过太守,咱们家里粮食可都是太守屯田之策换来的,如今又有如此惠民之策,有何不可。” “太守如今已贵为君侯了,居然亲自劁猪……”有人说到了徐臻之前功绩,于是几名心软的老者当即就潸然泪下。 堂堂君侯,总不能爱好如此吧,他忍着万般难受,还为我们展示此道,当真是令人动容,君侯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此策还能有假?!那必然是真的! “好!咱们今年年关,等商议后就立即请村中乡勇去几人学此技艺!” “各村亭都可学也!等来年,咱们便必然可增收!!” “太守,来家里吃点酒再回去吧!?家中有果蔬,等俺去拿点!” 商议几句后,许多人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但徐臻乐呵呵的放下了袖子,穿上外袍,全都一一拒绝,踩着山中泥泞的路,回马车上去。 同时耳边传来了提示声。 【你勤政爱民,开创政事,自律值+150】 【连续理政:1】 增产肉食这等事宜,和当初水渠灌溉差不多。 徐臻明白,等此事完全推及,并且已经开始初具规模后,便可以得到一次大量奖励。 所以这几日,还不能浅尝辄止,要继续跟进,让官吏汇报推行状况。 “方才有一位老乡说得对,应当以此年关为限,力图推行!” “如此,还可以日日不愁政绩来刷!” 徐臻目光微虚,逐渐负手而立,望向远处。 舒坦了。 此景,被马车内偷看的蔡文姬与其婢女尽收眼底。 看着徐臻为民担忧,为政宽慰的复杂神情,一时间她也是百感交集。 喃喃道:“这些年,不知多少官吏在为权争斗,为利拼杀,又有几人能真正为民担忧。” “如此赤诚为天下众生,我才看到几分真正大儒者的身影,此前为我父、卢师之流,如今在他身上却又可得见。” “阿青。” 蔡文姬头也不转的轻唤了一声,目光微痴似呢喃道:“若是一人,又可大义为苍生,又可浴血于疆场,会是何等人?” 说到这,蔡琰自己都带着崇敬微微展露笑颜。 鲜衣怒马凡尘惊鸿,千军似风不避蛟龙。 好个儒将少年郎。 “善面之下手染鲜血,动辄可笑脸杀人,感觉……是疯子!” 阿青有些恐惧的道。 蔡文姬脸上表情顿时全部消失,一下回归了平静。 “啧,准备回城!” 等会还有一章,但估计得一两点了,各位晚安明日早起就可看呀各位读者大爷。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滴软肋,还需千锤百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当然不知在蔡文姬眼中居然还能是个少年郎。 只知道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都不说。 也只能在回到陈留后,在衙署门前下来再关心问询几句。 “蔡姑娘,一路似乎不悦,让我来瞧瞧你?” “徐伯文!” 里面传来了蔡文姬怒急的声音,还在提还在提!! 但马上又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今日随君侯同去,令文姬多涨见闻,乃文姬幸事,今夜可否让文姬设宴款待君侯。” “不行,家中夫人还在等候,况且已经日落了,在下还有要事要办。” 新婚燕尔。 蔡文姬心里一紧,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这个“要事”!! 还能是什么! 徐伯文!! 呼……莫生气,莫生气,生出病来无人替…… 蔡文姬此刻内心有些错乱,不过既然徐臻已经这么说了,自然不必再多邀。 这是第二十次拒绝。 不对,今日已经同行了一次,从此刻算起,这已经可算是第一次了。 还好,只是一次而已。 “君侯既然忙碌,那文姬先行到驿馆休息。” “驿馆?蔡姑娘在陈留没有置办宅院吗?” “未曾。” 蔡琰心中一暖,顿时松了口气。 至少他还是知道关心的。 总归不算是毫无动心。 “那真是遗憾,幸好我有,住驿馆的确多有不便,还是自己家中舒适。” 蔡文姬:“……” “文姬告退了。” “好。” 徐臻在马车外抱了抱拳,目送马车离去。 而后看了看天色,日落时分。 刚刚好。 一切都很完美。 “吃饭。” 徐臻跨入家中大门。 并且安排董访先行带今日得见技艺的人去推行,今日不光有官吏、亭长,己吾县令,还有许多善于武艺的乡勇猛士。 大家心中都是颇为敬佩,对徐臻今日之行赞誉有加,是以都雄心勃勃的连夜推行。 反倒是中院。 典韦此刻刚起床。 许褚也从军营内回来,与徐臻、夏侯恩左右而行。 今日徐臻未出城时,夏侯恩到军中点人跟随而出,后有亲自安排了衙署正堂,乃至是府邸周遭的巡防排布。 多至二百人巡守,此时还在换班之中。 对于徐臻的保护,不光是他自己十分小心,而是在出行之前,曹操特意将他叫到司空府,嘱咐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命夏侯恩必须要保护徐伯文的安危,若是子脩也到了陈留,一样要舍命相护,甚至还给了他一把削铁如泥的佩剑,危机时刻,可用以御敌。 夏侯恩千恩万谢的持剑而来,所以此刻尽忠职守,安排多一倍的人手。 他也是有劳苦的。 许褚在军营练一整日的兵,更是劳苦。 只有典韦睡了一天。 “君侯,醒了?!” 典韦刚出来就遇到了徐臻,于是笑着打招呼,准备上去打几句哈哈,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这世间,心智坚定如我家君侯这般人,不也是睡到了下午才起来走一圈。 看这模样,估计是刚从军营或者内城某典农所回来。 “那是,哪有你忠武侯能睡啊,直接睡到下午起,您才是卧龙。” 徐臻直接拱了拱手。 典韦哈哈大笑,“唉呀,俺家君侯成婚,自然是高兴,昨夜贪杯,多睡了一会儿!” “哼,”徐臻冷哼了一声。 甚至还瞪了典韦一眼,旋即直接出中院的右侧廊庭,准备绕到后院去。 此刻,诸葛亮路过典韦身旁的时候,道:“已经去了一趟己吾附近,刚回来。” “啊?!” 典韦顿时懵逼了。 再看许褚和夏侯恩的时候,脸色全是在求证。 两人都点了点头。 许褚道:“我一直在练兵。” 夏侯恩抱拳,表情认真严肃,“在下安排巡防,护卫君侯左右。” “那我……” 典韦下意识的摸了摸头。 我睡了一天。 卧槽?! 太遗憾了,回己吾不叫我! 我好不容易回乡一次! 而且还是可以衣锦还乡的那种! 居然不叫我! …… 回到后院。 徐臻进了房屋门后,发现案牍上已经摆放了许多美食珍馐,餐食不多,不算铺张浪费,甘梅坐在榻上等着,手中还有账册在看。 见到徐臻回来,双眸顿时明媚,轻快起身趋步而来,美艳生姿但神情却是很温柔正派,只是颦笑间,顾盼生情。 “夫君,回来啦!” “夫人准备得好餐食!闻着就香。” “这汤是妾身去做的,药羹,有固本培元之效,以往在家中时娘亲所教。” “还补啊!” 徐臻当即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甘梅撩了撩头发到耳后,脸色微微发红。 “这里还准备了糕点。” 她找了个别的话题。 此时徐臻坐在了一侧,大快朵颐。 将糕点暂且放在了一边。 夫妇两人简单的用了餐,食不语也。 过了约摸半炷香时间,叫婢女进而收拾,大多菜盘都已经吃光,果然奉行了徐臻一贯的原则,并不浪费。 此刻,耳边居然也响起了提示声。 【你按时晚饭,食物不曾浪费,自律值+30】 【自律值:4280】 哦?! 徐臻顿时眼睛瞪大。 仔细的回忆起了自己这接近三年来的用餐。 从来没有在意过,几乎都是和典韦等人一起吃。 “我倒是不浪费,主要是典韦,大骨头啃一口就扔。” 而且,谁也不知典韦到底一餐吃多少,所以都是尽可能的多拿。 于是自然会浪费。 哪有我家夫人这般,朱唇轻启,细嚼慢咽! 典韦误我!! 徐臻大为后悔,如此算下来,这得少拿数千自律值吧?! 四舍五入损失了一千万。 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夫君怎么了?” 甘梅关切的问道。 到近前来,对徐臻自然是毫无防备,于是吐气如兰萦绕徐臻眼前,登时稍稍心猿意马了些。 徐臻苦笑道:“无事,无事……” “只是想起这些年有一点点浪费,如今得夫人操持,方可这般节省。” “主公的曹氏家风之中,有内诫令推行,命家中眷属,乃至仆役婢女,都不可铺张浪费,以节俭为风。” “故而推行为风气,令麾下文武效仿,此内诫令,在三州之地的百姓中,都有所流传,为一段佳话。” “若说为夫严于律己的名声乃是主公推崇而起,目的是让官吏可效仿,以此为百姓谋利;那曹氏的内诫令,便是自老太爷起,一生奉行而出的,虽总有些许时日有人触犯此诫令,但我记得,每每触犯,必有触发。 他们终归还是在力图推行节俭风气。” “嗯……”甘梅清点白嫩的脖颈,下巴线条分明,双眸仿佛受教一般,听得很是认真,“原来如此,那妾身日后同样会奉行此道,为夫君操持院落之内。” “虽不及司空之族那般严律,但可令此成风,不让夫君为难。” “那真是太好了。” 徐臻当即轻轻抚过甘梅的脸,随着动作,甘梅的双眸仿佛有光盈动,盯着徐臻看得喜笑颜开。 就仿佛被给养滋润的花朵,娇艳欲滴,脸上满是幸福感。 “夫君吃点心。” 她拿起了一块。 徐臻笑道:“吃进口点心。” “何谓,进口。” “就是,伱先吃,吃到口中再喂我。” “哈哈哈!”甘梅当即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原来如此。” 她叼住之后,同样是毫无防备,上身前倾,准备来喂徐臻。 此刻徐臻的心跳忽而加快了几分,当即起身来,道:“夫人,夫人!!停停。” “我说停停!” 徐臻当即躲开了,脸看向别处,而后不断的咳嗽清嗓子。 自律,自律!!! 徐伯文你清醒一点!! 要敢于挑战你的软肋!! “夫人,晚上还有公务在身,而且,我,我要练武读史。” “等我,夫人等我大概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吧!唉呀,软肋啊!!必须要千锤百炼才行!” “好,呵呵呵……” 甘梅笑吟吟的看着徐臻快步离去,也不烦恼,只是感觉自己难道在君侯眼中已经变成了老虎么? 她发现,君侯居然还有羞涩地一面。 此前听闻他为民推行惠政之时,可是不畏艰苦亲自带领。 有所赏赐从不私留,尽数分赏于麾下兵马,并且也不贪名,都说是主公所赐。 战场厮杀,从不退缩,每每与典将、仲康将军他们并肩作战。 如此正大光明,刚正不阿之人,居然还会羞涩。 颇为有些……窘迫般的可爱。 徐臻到了中院,找典韦立刻来练武。 其实宿卫这几人,都已分得宅院在外。 本可以不用住中院,属于可住可不住,但宿卫值守的时候必须要在衙署。 不过他们家眷都在许都,孔明身为弟子,一人在中院又没有宿卫,是以住进来反而有伴,平日里若是深夜要商议政事,孔明好尽快唤人。 中院演武场,徐臻与典韦对练,诸葛亮在旁屋舍廊庭的下读书。 而许褚、夏侯恩都是从旁观看。 仿佛与从前并无二处。 …… 与此同时。 九江郡,治所城中。 此时吕布已将兵力牵至此处。 又得袁术兵马六万,以纪灵为救援使。 静待开春之后,天气回暖,趁徐州还未能屯田耕种,立刻分兵而攻,可取广陵也。 军策行略早已做好,诸多将军也是磨刀霍霍,军中将士多为暴徒,自然乐于劫掠,到徐州之地,袁术、吕布都不曾会半点阻拦。 此次出征,哪怕城破而夺,也不可顾虑百姓而徐徐不攻。 是以既是雷霆势,士气当然高涨。 袁术,也会顺应此战之时,公布仲家天子之名,称帝以安四周之心,从此大力收拢周围贤才志士,争霸天下。 如今,他可不光有吕布一人。 当时在迎汉帝途中,被徐臻伏兵击溃的杨奉、韩暹领兵来头,在扬州与徐州之间安置,袁术给其粮,让他们两人纵横暴行,劫掠百姓。 如此也可为一军。 现如今可谓准备妥当,随时可攻也。 此时,在衙署府邸之中。 吕布身前有一女,手持画戟紧握,身上鳞甲贴体,身姿曼妙而柔韧,四肢修长腰肢纤细,皮肤虽白却并不嫩,有韧劲力量感,颇具线条。 她头上束发于脑后,着装颇有几分温侯之姿,面容颇具英气。 此时正煞气凌然盯着吕布,道:“我不嫁。” “雯儿。” 吕布沉声轻喝,颇具怒意。 此时他金刀阔马坐在榻上,脸色很是难看。 “公台伯父如何说过?虽苟全于扬州,当寻机求稳固尔,不可于袁术同流,合污!如今父亲竟要如此嫁我?” “雯儿身流五原之血脉,无士族文雅之气量,若是见得袁术犬儿如草包,当会一戟斩首也!” 砰! 吕布拍打了一下身旁床榻,传出沉闷之声。 “岂能让你来教训我?!” 他双目圆瞪,但面前女儿丝毫无惧,同样站得笔直。 吕布家眷这些年随同奔逃,此女为严氏所生,名吕雯,自小习武,也跟随母亲学文。 奔逃数年,甚至还偷摸上过战场。 可堪称乱世武姬也。 吕布将之嫁与袁术之子,其实并非是向袁术献媚。 而是需要以此为质,得数万兵马统领。 所以才会有婚约。 但这女儿性刚烈,任性妄为,竟然一直不肯出嫁。 是以空有其名! 袁术已经催促了不知多少次,大事将近,却依旧还是如此倔强,不识大体。 都快平日教导武艺宠坏了,寻常男子尚且不可敌她一合,如何能嫁袁术犬儿,况且婚配之事,实际上公台确实说了不知多少次,但吕布又羞于拒绝袁术。 毕竟寄人篱下。 本以为可拖到取徐州之后。 但现在看来,低估女儿孤傲之心了。 今日再提时,她竟然是身披戎袍而来,一副要赴死之相。 “箭在弦上,岂能隐而不发?!” “女儿隐于军中便是,父亲可认一义女而出嫁。” 说这话时,她一双英俊美目,还望了一眼在远处背对端坐的美娇娘。 反正这小娘,不也是被她的义父王允送来的。 不也用来做计策了吗。 “你!” 吕布虚了虚眼,但这话倒是让他有些动心。 不错…… 若是如此的话,日后更好脱离袁术,只在这一战而已。 若是可得徐州,便可得曹操囤于徐州的百万粮草,固守城池。 两人若是相斗,我自可以鼎足之势而存。 曹操攻我,我与袁术一同相攻。 若是袁术攻我,我自可与曹操同抗,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也。 夫问唇亡齿寒者,若懂兵势,必然能成掎角势。 只是,如此是否要被世人骂做反复小人…… “若真如此,真不知你要寻何人为良配。” 吕布愤恨的道。 “自然是能令女儿臣服者。”吕雯背负画戟,傲然而立,神情漠然,但今日得解脱后,当即转身出门去。 吕布叹了口气,上何处寻这等人,即便是有,也多与为父互为仇敌,怎能联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功高明吏,抚民清静!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九江城衙署正堂。 发须都已有些泛白的陈宫在右首位上,听完了吕布所言。 此时的吕布,就站在他身前,神情略微有些窘迫。 倒是陈宫,听完之后微微含笑,看着木地板,也不和吕布对视。 一直等吕布似乎要发怒了,陈宫才有所动容。 “公台,此时你可不能弃我而去!此事是否可成?!” “说句话!” 吕布稍稍有些焦急,下巴上胡茬遍布,神情依旧憔悴。 陈宫冷笑了一声,上身微微后仰,对吕布拱了拱手,阴沉的道:“奉先,当初……是我苦口婆心为你进言,不可与袁术同流合污。” “否则必当遭受此罪。” “当时情况紧急,若是不答应他,必然是玉石俱焚!” “那为何不可焚?”陈宫眯着眼起身逼问,“以将军之能,轻而易举可胁迫袁术,带其一同而出,袁术麾下将士必然不敢妄动。” “当时高顺就在他衙署之外,只要将军可出大门,便能让人带了战马扬长而去,将袁术绑到谯郡营中来,到那时再放其离去,且名言还他人情。” “如何不好?袁术乃是僭越汉室,篡汉自立,此等大罪谁人敢与之为伍?” “你分明是见有机可趁,能拿下徐州才会答应!” “可伱又是否想过,袁术本是反复无常之小人!善铺张排场,心中并无仁义,他只有霸权!一个心中无信义者,岂能成事?奉先与之为伍,乃是白玉存于泥石中!自污其名也!” 陈宫也是憋了很久,这些话自吕布回来告之其袁术的仲家天子谋划后,让陈宫直接陷入了沉默。 心中有火,却一直没办法发出来,因为他明白这位温侯的性子,说得好听便是单纯如孩童,若是不客气,便是玩不过这些士族与谋臣,而且还不肯听劝。 若是进言着急了,他必然是不听的。 非要等到他的心思完全松懈下来,并且已经有些服软的时候,才可顺势而进言。 陈宫懂得此道,但却不知是否还来得及,现在的吕布,局势已经更加危急。 不过,他却没有要放弃吕布的意思。 人此一世,的确需要进言。 便如人读史,可以明志,观古人之言行,可自省其身。 若能从失败与窘境之中感悟深刻,必然能够所获良多。 无论是否日后会改,都会有所触动,但希望还能来得及。 陈宫说完这些话,和吕布再对视,情绪一下子软了下来。 “公台,你对我如师如友,此时能否教我?我已在此囹圄之中,进退两难。” 吕布心中惭愧,面上微红。 再次深深鞠躬,拱手而下,态度顿时诚恳了很多,“公台,请教我如何才可脱身……” 陈宫叹了口气,当即缓慢起身,走到了吕布面前来,猛然回头看着他,急切问道:“奉先可记得,袁术当时所派的是纪灵为主?” “并非是,纪灵不是大将,”吕布眉头一皱,当即作答:“我记得,领兵的乃是袁涣与张勋,而纪灵则是为救援使。” “袁术要兵分七路而下徐州,纪灵领大军在从中救援,策应万全。” 陈宫眼神顿时锐利,看向远处,心绪似乎早就飘荡到了别处,忽然反应过来,对吕布道:“问题就在这里!” “纪灵乃是麾下大将,对袁术最为忠心,相比于其余将军,他自然最信纪灵,这个救援使虽是以策万全,穿梭于七路大军之间,可实际上,他行军之路最为隐秘,甚至可自入下邳。” “奉先,此人你必须要小心。” “曹孟德虽远,可一旦动兵,我也猜不准曹孟德的心思,他用兵非常快速,总能超乎常人意料之外,也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敌军出现。” 吕布此时眉头一凝,回头来拉住陈宫的手道:“公台之言,我大概明了,小心纪灵,要赶在此人之前,进入下邳。” “而后便可快速控制城池,占据城寨关隘,转而为守势。” “并非是那么简单,”陈宫心中一沉,再道:“徐州城岂能如奉先所想,数日便可攻下?且不说下邳有多少兵马,光是粮草便是数十万石,足以久持。” “再者,徐州城内百姓归心于曹氏,这些年得多少惠政,有上百万人将徐州当做根基家巷,如何肯弃城而去?在外则是兵荒马乱,在内则是温饱富足。民心合聚可比城墙要坚韧太多了,徐州必不会那么容易。” “即便袁术出七路大军!”陈宫的表情十分郑重,让吕布也不得不心思微沉。 “而攻城之器械,笨重难运,远不如骑兵快速,所以我料定,曹操必定可来得及救援,如此奉先完全可不必着急,等张勋先攻,又有杨奉等人在境内劫掠,等到久攻不下,兵马疲惫之时,奉先在一举而入,如此不光可节省兵马耗损,还可以随时防范纪灵之兵马。” “好!那,我嫁女之事……” “哈哈哈!”陈宫当即大笑,拍打着吕布的后背道:“温侯直管选一女子认为义女送去给袁术便是。” “他若是本就有心害温侯,此姻亲是否可成根本不会在意,让若是不害温侯,日后再解释也同样能说得通,到时候若是温侯有徐州在手,袁术自然要倚重,不敢随意交恶。” “所言甚是。” 吕布深吸一口气,有陈宫的这些话,他才算是真的放心,而今日幸好与陈公台再商议了一次,又重新划定了行军路线,否则自己很可能会沦为袁术的马前卒。 麾下兵马多善作战,悍不畏死,宛若高顺、魏续等人,都是勇猛先登之辈,攻城掠地不在话下,但也极可能会因此而战死。 张辽为大将之才,率骑军最为迅猛,进退有度,难以撼动。 但攻坚之战,并非骑军擅长,所以也不可强行为之,若是和之前一般,急不可耐行军在前,与袁术所给的六万兵马率先而攻…… 后果不堪设想。 “公台,今日多谢公台之言,我醍醐灌顶,若是此次可离开袁术,不与之同伍,我真当对公台感激涕零。” “还有!” 陈宫听完了他的话并没有高兴,脸色依旧还是万分严肃,面皮微微颤抖,似乎略有怒火。 “公台请说。” “君可还记得董卓如何大意失势,才被温侯所斩?!” 吕布脸色顿时一变,略微有些苍白。 这件事,他向来不准人谈。 主要是当初董卓虽有杀吕布之心,可平日里对他的确算是不错,而且董卓的确没有子嗣,吕布这义子日后必然是飞黄腾达。 但听信王允之计,吕布同样是深陷其中不可回头,只能闷头走下,在诸多隐于身后的谋士推手下,将他推上了高台。 最后以方天画戟,斩杀了董卓,为汉室立功,收取了董卓此前的兵马。 摇身一变为汉室上将军,封温侯。 可总归是背弃行事。 此刻陈宫再提,吕布心里又是一痛,脸色微微苍白,背手叹气,略有不悦的道:“公台这是何意?” 陈宫眯了眯眼,“董卓迷恋于貂蝉,温侯自有严夫人,又得骄女在侧,何须日日迷恋酒色。” “我早就戒酒了。” 吕布咂了咂嘴,对貂蝉之事避而不谈,只因两情相悦,割舍不掉罢了,虽是妾室可日夜相伴,无论得意还是失意,多为规劝。 若是日后真难成事,也怪我吕布无用岂能怪在女子身上。 所谓红颜祸水之言,其罪过男儿自可当,无需引水到女子身,否则未免难称大丈夫。 “公台无需多言!” 吕布微微抬手,“此乃我之家事,日后必不会因私事,荒废公事,从今夜起,我当日夜到军营以操练,演兵法而查路途。” “只待冬雪消融,当即行军,以雷霆之势先下广陵!” “好!言尽于此,万望君侯谨记!”陈宫腮帮子稍微鼓了鼓,也不会再继续纠结于此事。 …… 冬日。 年关一到。 陈留过了一个好年,推行了十日左右的劁猪之法,几乎各村亭与乡县,家中有养猪者,都依法劁猪,等待来年增长。 徐臻日夜除理政事之外,追问此事。 和董访到各处询问,并且亲自掩饰其法,培养了上百名劁猪匠,又推及而出。 并且并不隐晦而做,将此法想周围推及,一时间行走各郡的游商和豪士,几乎都在传言此事。 东郡与颍川几乎都知晓,是以今日有一架简易的马车,进了陈留郡的境地,正在往城内赶。 马车上有一老者,一只手扶着身侧半人大的木箱子,一只脚踩在脚下的皮质货箱之上,双目略微浑浊,白发有些柔顺,打理得很好。 虚着眼视线稳固的看着前方。 马车内还有一童子,帮忙扶着木箱子,同时腋下还夹着拐棍,被摇晃得脸色煞白,很是难受。 此刻终于从山路到了驰道上,他松口气的同时才说道:“先生,我们为何要改道来陈留啊。” “眼看数日便可到达许都,若是去许都的话,恐怕已经可安安稳稳的过年关了。” 老者睁开眼,脸色稍稍动容了片刻,清了清嗓子,道:“老夫要来陈留看看,何人说劁猪之法乃是我所创!” “老夫从未到过陈留,为何能在陈留有此声名!?” “那也不用……” “扫俗,你若是不愿,就在这等我,我自去陈留如何?” “到都到了!” 童子当即苦涩,两个发髻稍微摇晃了一下,不敢再多言。 他知道先生现在愠怒之中。 不过也不怪先生,主要是陈留这里,传出来的名声也太怪了。 本身他们听闻天子脚下,在招揽可治冬灾的医者,可救来投奔的流民百姓。 毕竟如今天子到许都安住,来相聚之百姓何其多也。 若能治疗或者抵御冬灾,那自然也是大功德,于医者仁心自有其乐也。 谁知,到半途居然听闻过往马车与行人在传言神医华佗所传劁猪之法,让猪崽从小可劁其繁殖之器,日后方可肥硕。 刚开始听还不太在意,但后来又听得几次,华佗就受不了了。 何故有此风评!? 虽不在意名义,可任由人将自己名声总是与猪这等牲畜放在一同,至少得去打听一番到底是何人所传才行。 “先生,快到了!” 马夫转头过来,憨笑着说道。 远处便是陈留大城门。 华佗探头去看了一眼,沉声道:“走,寻人去求见当地官吏,若是有人引见,且去见太守一面,老夫倒要看看,是何人在坏我名声!” “定要让太守,略微惩治!” …… “君侯!所有村落乡亭,只要有养殖者,都已推行此法!” “而且大多对此十分感激,各地官吏衙署等,都也已在养殖了。” “明年或许都可有所增产,至于千万斤……” 徐臻抬起手,止住了他,笑道:“好,辛苦了。” “回去陪家人吧,今日子脩可能要到,我再衙署等他一会儿。” 董访当即参拜,而后惊喜道:“大公子要来?” 刚刚过了年关,就马上来找君侯。 果然,两人的关系极为亲密,当真是兄弟相处,日后君侯的地位绝对不低,只要一直跟随君侯左右,鞍前马后……日后我董氏也能有攀附的大树! 真好。 君侯至少在大势安定之后,也可为世家大族吧…… 董访走后。 徐臻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连续十日理政,自律值+200】 【额外获得:内政+1】 【内政:87】 【你完成了一个推进史诗的创举,行惠民之政,日夜劳苦推行全境,期间事必躬亲,劳苦功高。额外获得特性:抚民清静】 【抚民清静:你的领地,治安+20,民心+10,更易于招募兵马,守城时出发“万众一心”(百姓不离,不生逃兵)】 “呼。” 徐臻心中顿时安定。 内政再次上涨,也让他的心思更加通明,对理政的认知与了解,当地民情、地貌的状况,更加容易形成策略。 这样一来,开春之后的内政还可以再商讨一番,或许能有更好的政绩。 又或者,可先募兵…… 徐臻目光微凛,此事等子脩来了,与他商议一番。 趁着【抚民清静】的特性,开春之后更好募兵。 加上此前的灌溉之器,养殖之策。 还有新得的一千匹战马,好似一切的所得,都指向了募兵。 来了!马上开更,必然一直更到深夜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去卧牛山,帮我寻个姓赵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下任之后。 曹昂的确直接入城,刚刚好在徐臻从正堂出来时,让宿卫来见。 不多时,徐臻当即到大门口来。 曹昂刚下马,颇为风尘,伸手掸去散落在衣袍上的雪。 而后又紧了紧肩上戎袍挂领,回头便和徐臻对视,两人都是微微一笑。 “伯文兄长。” “子脩,一路辛苦了。” 拱手寒暄。 而后回到了中院偏屋之内,在屋中烧起了火盆,大门敞开面向庭院,庭院内大雪未融,还是铺白一片。 此时火盆周围诸人皆在,除夏侯恩在巡防值守。 贾诩坐在离得较远处,认真聆听,也不准备上来商议。 诸葛亮就在徐臻一侧,案牍对面,便是曹昂。 曹昂在此时到来,意味着等冬雪消融,必定就要有大事发生。 “父亲断言,今年开春后,袁绍三州之地可屯田富民,而大军则可压制进幽州境内,与幽州四郡太守一同合攻公孙瓒。” “去年公孙瓒已成颓势,造易京楼而囤积兵力,与黑山张燕有所联合,今年若是只守不攻,可再拖一年!” “若是此年,我们可以解决袁术、吕布、杨奉等人,则境内安宁,多出数年时日来提早厉兵秣马。” 曹昂神情激昂,知晓大势所在,是以分外兴奋,对于他来说,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已然到来,真正大公子的声名,应当就是要从这一年开始算起。 攻袁术之事,一定要有所建树,在军中与朝堂之上都建立自己的威信,日后好徐徐接过重任,才算是父亲真正的助力。 而且,和徐伯文数年,所学颇多,无论言传还是身教,曹昂都学得了谋算长远,事必躬亲,事无巨细皆需掌握。 心思成熟了许多。 徐臻此时听到曹昂此言,暗暗点头,道:“当初文若兄长建议我与子脩交好,为子脩日后羽翼得丰。” “如今历经了宛城磨难,子脩与典韦差点身死,其实便是死劫已过去,接下来恐怕便是腾飞之势。” “在下,必当竭尽所能,为子脩而计。” 徐臻淡然微笑,成竹在胸。 在他看来,袁术是必败之势,虽然现在有吕布为盟,可吕布绝对不是会叛汉之人,至少现在还不肯。 袁术悖逆行事,将会触怒于他,两人必然会遭生嫌隙,再加上孙策于江东势头大好,若是最近的消息没错,现在已经攻占了曲阿。 将扬州八十一县攻下大半,其人必然是已经得周瑜相助,开始攻庐江。 而他孙氏一门,向来粗野。 从孙坚将军开始,对待士族的手段就很简答。 不服镇压,压不住便杀。 所以为士族所痛恨,江东士族唯有慑服。 原本若是江东士族拧成一股绳,倒是还可以再抵挡些许时日,可偏偏江东士族之中,青年才俊之冠首,就是周瑜。 周瑜直接反戈,和孙策同盟而进。 这样看来,孙策一旦站稳脚跟,袁术相当于又多一敌。 他只要称帝,此消息一旦传出,四周的敌人将会让他大为惊叹。 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人会承认仲家天子的存在。 “兄长既已有计策,此时该当如何?” “还有约摸三月左右。” 徐臻认真拱手,沉声而言,“需子脩静心凝神,筹措军资,积攒粮草,日夜练兵,操演战阵,准备攻城器械。” “待一月之后,冰雪消融,草长莺飞之时,先将粮草运送前线,自封丘而出。” “再将器械改良,用以攻城。” “兵马招募,日夜操练之下,以骑军为主入淮南一境,”徐臻微微立起身来,“如此可得此一线之城,继而固守待援,等主公一到,便可得半数之城。” “而寿春,当以流言乱其城也。” “此时,应当命郭令君亲自而行,派遣暗探与明探,到寿春之内乱百姓军民之心,散布流言以损耗民心。” “当会在日后围寿春时,起到极大的效用。” “何等流言?” 曹昂认真的问道。 “内诫令,”徐臻认真的道。 “曹氏家训?”曹昂狐疑的看了徐臻一眼,这真的有用吗?士族之中,可大多是极尽讥讽之能事,多有人评论曹氏家风为故作清高,名声可并不太好。 “兄长,可否再说明细一些。” 曹昂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还不可确信。 “或者,再加我曹营律己风貌,此都不算诽谤流言,只是让寿春之内百姓皆知便好。” “我明白了!” 曹昂顿时眼睛一亮,对徐臻逐渐露出了颇为期待的笑意,“兄长的意思是说,以曹氏内诫令、律己之风为拉拢,如此可让百姓知道,袁术骄奢淫逸、铺张浪费,对百姓并未如子民。” “曹氏爱民如子,天子惠政于民,而袁术则横征暴敛,坐拥士族欺压百姓。” “曹氏领地之中的官吏,尽皆是恪尽职守,袁术多为贼寇,曾抢掠诸地,令生灵涂炭。” “如此之下,百姓与军民自然有所对比,宛若当初下徐州一般,以攻心为上,围城时自然可令袁军军心动摇。” “不错。” 徐臻微微一笑,就是此意。 这件事以他现在的推论来看,必然有大用! 百姓之怒,始于欺压,患于不平。 本身寿春还壮大的时候自然不会有过多效果,但一旦苦于围城,定然能成。 曹昂微微仰身,坐得笔直,表情仿佛呆滞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徐臻。 最终问道:“兄长为何能得知,日后可围住寿春?会有此围城之战?” 难道你真的能以阴阳学说掐算,算到未来不成? 徐臻还未回答,诸葛亮却直接拱手道:“大公子,君侯的意思并非是会算到将要围城,而是既下此略,我们应当最终促成围城。” “寿春城高难攻,可再大的坚城若是能够从内部所破,便脆弱不堪。” “攻城器械,流言攻心,再到大势围城,一旦此军势可促成,袁术极其兵马,将会彻底崩溃,丧失抵抗之心。” “亮认为,此计必可行。” “不错!” 曹昂眼中顿时放光,好计策。 “兄长,最近可是在理内政?据说是推行神医华佗之法,为百姓劁猪,居然也能想到军略?!” 徐臻认真笑道:“早已经想到了,不过此功绩我不想领,让子脩去领罢。” 他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同时嘴里轻松的道:“打袁术,本就是捏软柿子,明年开春,便是众人分食,各得其地罢了。” “袁术若是不僭越,此后在江南也将有大乱,他容纳的贼寇兵马实在是太多了,而粮食产量却不足,自己却受不得苦。” “家产在其身,加之这些年得不少豪族资助,从未进取,却在寿春高筑城墙,偏安一隅,未曾取功也。” 曹昂当即感慨,双眸满是感动,“兄长,当真一片丹心……” “兄长为子脩付出太多了。” “说这……”徐臻谦虚的摇摇头,“你是何人?” “若论亲疏,你曹子脩,是我舅子。” 自家舅子再不成器也要帮一把吧?! “哈哈哈!”曹昂当即放声大笑,他现在才明白,人言兄长不取财物,自律清廉,得民望于百姓之中。 此乃是愚蠢之行。 可现在看来,丹心赤诚方为大智。 日后必然为我左右臂膀。 伯文兄长,世间奇人也。 “兄长此话有利,我们都是一家人,何须分得如此清楚!” 曹昂登时拱手,此刻内心也通透了许多。 他身为大公子,本来就有一份责任在心头,明白自己日后要给徐臻什么。 若是能得大位,那也是必须以“肉羹”分而食之。 而若到了那一天,他所盛最丰盛的一碗肉羹,就必然是给伯文兄长的。 “不错,但话又说回来,子脩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倒是可帮我一个小忙。” 徐臻乐呵的笑了笑。 曹昂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一下。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他接着苦笑了起来,“兄长若是有事,只管说便是,何必这般绕着说话。” 徐伯文嘿嘿一笑,道:“等的便是子脩。” “我若是记得不错,在东郡,伱有一支宿卫营,有置业在靠近官渡之处?” “不错。” 曹昂点了点头,此次事后,曹昂也得大量置业之地,就在东郡北处,而且有人打理得颇为富足。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私业,已经有不少商贾投奔曹昂,开始为他走游商之事,是以平日里虽和徐臻理政,但实际上曹昂单独的家业并不小。 当然,这些事他也并不是瞒着徐臻在做,早早的便曾经和徐臻说过。 而且曹、袁两氏的公子之中。 袁谭与袁熙都已逐步的领两州之地。 袁绍第三子袁尚,如今年纪尚小,就已逐步有人为其铺路,开始有谋士提前教导拥戴。 这些继承者们,也并不是泛泛之辈。 徐臻笑道:“嗯……子脩为我送一趟礼物去冀州,走官渡之后,渡河向魏郡方向,应当有一关庄,附近有一山,名为卧牛山。” “卧牛山上有一伙山贼,子脩帮我去寻一人,名为赵云,看是否在这伙山贼中。” “哦……” 曹昂并不知道这人,此前未曾听闻过。 但到了如今年间,依然还在落草,可能是兄长的某个旧相识,如今日子好了,想要接济一下吧。 兄长果然仁厚,自己发迹了,也不忘曾经的故友。 既然只是在官渡后,靠近魏郡的某座山里,倒是可以去寻一寻,只是那是一伙山贼,派谁去会比较好。 若是寻常商队,去了估计也要被杀。 派名将去的话,很容易被察觉,到时候遭袁绍暗探刺杀。 此事,有些难以抉择。 “不如,让恩兄长跟随商队去,夏侯恩兄长此前战场并不显名,一直是宿卫伯文兄长左右,而他武艺高强,一伙山贼应当也不在话下。” “不不不,别这样,”徐臻当即脸色一变,哭笑不得,“别让他去。” “让仲康去吧。” 徐臻回头看了一眼许褚,眼神稍稍示意了一番,许褚微微点头,表情颇为淡然,和山贼打交道,他并无所谓。 许褚本身在淮汝的时候就是当地声名极高的大兄。 身材高大,魁梧凶煞,但自带头领气质,可颇为震慑。 若是特意去寻人,哪怕扣关也不至于和山贼打起来,意气相投的话,甚至还可为朋友,也算不错。 徐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只是试一试。 就好像,玄德公当时赠马,也是试一试,想要留住他。 你来我往,暗中交锋罢了。 徐臻有一种预感,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刘备的消息,但他敢确信,刘备绝对还有大志,此次必然会有所谋划。 他在豫州牧期间,从无半点争锋,只是老老实实与百姓行屯田之策,也不和达官贵人相交,不受礼物,不接宴请。 政绩斐然。 虽然都是在给曹氏行政,日后豫州之地的百姓,感恩的大多也会是曹操,看似刘备在鞠躬尽瘁者,仿佛已经认命。 但他并非是认命的人。 他们三兄弟,都是当今佼佼者。 二哥,三弟,那都是万人敌。 三人情义尚在,志向不低,此时屯田养政韬光养晦,便是如宝剑藏锋,随时可能会出鞘。 既然把握不准刘备到底要什么,徐臻自然只能也取一样。 方可均衡。 “嗯……也好,冀州之地的官吏,恐怕也不太知晓仲康兄长的威名。” “哼,那我去。” 许褚憨笑了一声,“区区山贼而已,我且去为君侯寻人便是,此人应当是君侯旧识吧?” 诸葛亮叹道:“这几日,君侯都在看地图,发现确有卧牛山此地,是以便是日夜所思此事,可能不是旧识那么简单。” “此人恐是当年师父游侠时的兄弟一党。” 徐臻摇了摇头,“我没游侠过。” “碰碰运气吧。” 徐臻笑着说道。 此时,门外有宿卫进来,向曹昂、徐臻抱拳道:“君侯,门外有客人求见。” “乃是董校尉,带着神医华佗来见。” 徐臻:“……” 他嘴角猛然抽了一下。 心里登时发虚。此刻诸葛亮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缓缓转向了徐臻,表情颇为精彩,怕是在幸灾乐祸着。 “完了,”徐臻心里暗惊。 真不该随口吹牛,华佗找上门来了?! 这怕是要来找我要个说法?! 要不然……就说是典韦传出去的。 “怎么办?” 宿卫试探性的问道。 徐臻咋舌而顾左右,苦涩的道:“见呗,还能怎么样。” “到时候都别乱说话啊,人家老先生,尊重一些。”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有人坏我名声!君侯为老朽做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仲康。” 临去正堂前,徐臻拉了一把许褚,和他一同走出去,同时靠近轻声道:“等你出发的时候,我再教你该说些什么。” “好,知道了君侯。” 典韦点点头,而后又好奇道:“君侯,此人到底和君侯是什么关系?” 徐臻沉默了片刻,思索后,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枪法是何人所教吗?” “对,难道是他?” “不是,我们应该是同一个师父。” 徐臻神秘一笑。 许褚当即来了兴趣,“当真?” 他脸上笑容逐渐如花朵一般绽放,许褚本身喜好武艺,而且最是喜欢与人比武,以武艺来决出高低。 无论输赢心中都不会有什么顾及,最是享受的便是在交战之时难舍难分的过程。 是以,和典韦多次武斗最为舒畅。 最不喜和徐臻比武,因为他不敢用全力。 总是会束手束脚的,打得不痛快。 现在又有个师出同门的,那肯定要寻来。 “千真万确,若是可寻到,我去招揽之,日后岂不是能和仲康日夜比武?” “哈哈!” 许褚当即展颜一笑,“好,好极!” “我早就和典韦打腻了,几百个回合也分不出胜负来。” “腻了伱怎么不找我?” “打不过您。” 许褚老实的说道。 他和徐臻也一样,几百个回合分不出胜负,但是徐臻和典韦又不一样。 典韦是蛮力,徐臻是矫捷。 这打起来,怪招实在是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受重伤。 夏侯恩又太菜。 许褚不喜欢和夏侯恩打,那家伙的剑术,适合用来舞剑,观赏性极高,若是肉搏的话,剑艺的水平肯定是已经足够了,颇有当年享誉各地的王越之风。 但是力道完全不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三人。 没办法,许褚自己觉得,这是天赋上的差距。 单以武艺而言,君侯应该是许褚见过的武将之中最高的。 哦不对。 君侯是内政谋臣。 好能苟。 …… 正堂上。 一老者在董访的带领下走进来,老者身穿灰袍,颇为有些仙风道骨,手中拄着的手杖比较宽大,走得颇为稳当。 挺胸背着一只手而行。 董访在旁边倒是十分和善,并未摆什么架子,反而是时不时的微微带笑,一口一个“世叔”的叫着。 董氏和华佗倒是没有多少交情,可是他在游方之前,于洛阳官宦之家救过不少人,得到士族人的尊重。 北方有神医华佗。 士族之中也有一人名张机,字仲景者。 天底下这两人的医术最为高明,但是张机多是治理寒症。 华佗则是不为自己设专精。 “晚辈徐臻,见过先生。” 徐臻到近前来,当即拱手相迎。 华佗与董访交谈之势忽然一止,华佗面带慈和的笑意,微微站正来对徐臻深鞠一躬,柔声道:“见过徐君侯。” “老朽自去许都的路上,听闻徐君侯在此,是以特来拜会。” “这些年,在游方之时,听过许多百姓对徐君侯赞不绝口。” “即便是在豫州境内,也将君侯比作当今仁义爱民的玄德公。” “君侯之名,让百姓交口称赞,唯有真心为民,一心为政,方可能得此境地,久闻不如一见,此刻一见,却没想到如此年轻。” 徐臻表情平静,只是微微含笑,向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先生谬赞。” “先生行走四方,治病救人,且一生奉行,才是大仁大义者。” “所谓医者仁心,此话在先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 华佗摆手大笑,“君侯才是谬赞,老朽不过治病救人,比不过君侯以内治医天下疮痍,令百姓固安。” “先生请!” 徐臻脸上微笑不断,再伸手而请。 “好。” 华佗当即健步而去,年纪看起来应当是已经过了半百,但是却依旧精神矍铄。 入座之后,徐臻与华佗交谈片刻,因为徐臻着急回去看书,所以也不准备再长篇大论的交谈,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先生,在下万分想与先生多多交谈。” “譬如交流五禽戏心得,但此刻必须要去看书了。” 五禽戏,就是华佗所创。 但他游方之时,极少教人,所教导之人也是寥寥十几人罢了。 如此徐君侯居然也能知道,那就说明两人要么有缘,要么是他真的在练。 华佗当然心中高兴。 “君侯当真是日夜都要苦读,这份自省性子,令人敬佩。” “先生,如今虽有小成,但各地还有叛贼,诸侯依旧割据,在下位卑不敢忘忧国,依旧要不断精进方可。” 华佗的眼神稍稍变化了一下,多了几分欣赏。 这位君侯,果然和传闻一样。 不光尽忠职守,而且为人上进,志存高远。 如此有魅力之人,日后必成大器。 “好,既如此,老朽明日再来叨扰。” “那太好了。” 徐臻松了口气,面色感激,“先生能体谅,在下感激不尽,以往许多人,都以为乃是不喜交流,其实并非如此。” “正因为在下囿于自己所定的规矩,无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华佗看向左右哈哈而笑,而后收起笑容点头感慨,“君侯心志坚定,令人敬佩。” “至于得罪之事,何须听从他人看法,君侯自省于心,大道独行,自有友人相随。” 说到这,两人已经都站起身来互相拱手。 准备告别。 这时候,华佗面色郑重了起来,道:“但,老朽此次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徐臻点头道:“先生请说,在下与先生相见恨晚,定当竭力相助。” 华佗先生面相优雅随和,说话又好听,医术方面更是人才。 如何令人不喜欢?超喜欢的。 “老朽在来之前,实际上听闻了有人在败坏老朽之声名。” “说劁猪之法,是老朽所创!” “令人气愤,实不相瞒,我行走多年,到各地为百姓治病,也曾救过耕牛幼马,的确也曾劁过……可若是说我特意创此法。” “此非是玷污声名也?!君侯不知,一路行来,百姓将华佗之名与幼豕同提,令人气愤!” “恳请君侯,寻出此人来,还老朽声名公正!” “哦,原来是这件事。” 徐臻微微后仰站直了身子,同时缓缓背手,仿佛感慨人生般看向了远方,微微点了点头。 “君侯知道此事?!”华佗认真的问道。 “略有耳闻,这样,先生,此事我们明日再议如何?” 华佗颇为感激的点头,心中算是安定了。 既然这位君侯都这么说了。 那声名必然可以得挽回,至少也可让百姓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创此法,虽然确实有过劁猪的经历,但那是在治病救豕。 “那就多谢君侯了。” “君侯当真是好人,连我这等升斗小民之事,也可承诺理之,怪不得陈留治下百姓,如此爱戴。” “先生谬赞了!这句是真的谬赞!”徐臻挺身抱拳,而后和曹昂一路送别华佗,直至到院落内。 曹昂上前来道:“子脩在陈留为先生置办一座宅院,先生可独自居住。” “啊,不了。” 华佗顿时拒绝,“不可不可,老朽时常游方,最近应当要去许都,只在陈留逗留数日,与君侯和大公子商议所学。” “就住驿馆便好。” 徐臻与曹昂对视了一眼,明白不妥。 驿馆能住下,但是这些外来之客,总不能都在驿馆住下吧。 还有个蔡昭姬在那呢。 如此传出去,显得好似身为大公子,扣扣搜搜不慷慨。 曹昂当即道:“若是如此,先生可暂住子脩院舍内如何?” “大公子——” “先生不必拒绝,子脩住衙署中院,与伯文兄长一同理政。” “原来如此。” 华佗恍然,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去暂住。 “那就多谢了。” “先生请。” 曹昂叫宿卫带华佗而去。 回头来见徐臻的时候,问道:“兄长,昭姬姑娘,是否也要……置办一座宅院。” “不错。” “是该置办,既然子脩来了,这个人情,就让给子脩了。” 曹昂顿时懂了,瞬间露出明悟表情,轻声道:“兄长是不是,没钱?” 徐臻:“???” “胡说八道。” 徐臻说完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正堂。 晚上,还要看书,然后插花。 最后按时睡觉。 曹昂看着徐臻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脸色笑意不断。 伯文兄长真是。 直说便是,区区宅院耳。 …… 夜里。 徐臻夜读之后,在安睡之前,从后院又出来。 叫来了许褚,两人在门口蹲下。 穿上厚重的大氅,在门前靠着说话。 “君侯你说,还要嘱托什么?” “你明日出发,是吧?” 徐臻小声的问道。 “不错。” “嗯……带你麾下宿卫二百人去。” “分三个商队依次而进,路上有个照应。”徐臻虽说是要去查探,但毕竟是要从官渡过河,到了袁绍的地界,他们身份就相当于暗探。 不过,不是去刺探军情,而是在山里找山贼,这估计应当不会有事。 “诶,我知道了,”许褚微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来徐臻在关心他,所以又补了一句,“君侯不必担忧,此去路途并不遥远。” “而且,与山贼打交道,不算难……只要不是去剿匪的兵马,路途商队他们不一定敢劫。” “嗯,好……” 徐臻思索了片刻,道:“若是真能找到,你就请他到陈留来,他当初最开始,希望投靠的是推行仁义之地,追寻仁义之主。” “如今陈留便是以仁义待民。” “再者,你便说我与童渊有些渊源,是以派遣你去寻赵云到身边,一同匡扶汉室,救天下之民。” “然后,你再将这钱给他,”徐臻拿出了一个锦囊袋子,里面装着一块形状极好的金块,许褚掂量了一下不算轻。 君侯太慷慨了。 从来没见过他自己用这么多钱。 真是有心了。 “这钱,给他干什么呢?” 徐臻认真的道:“便说,这钱是给他寡嫂的。” “您和他寡嫂?” 许褚当即起身,目瞪口呆的凑近了些。 “没有关系,但是我曾听闻,他大兄在家中病死,因此他才回家奔丧,只有寡嫂在家,如何能安住?因此才出来落草。” “哦!原来如此!” 若是这样,倒是真的情有可原了。 毕竟孤男寡女在家中住着,必然是要惹人非议的,为了嫂嫂的声名与未来,唯有出走,而若是他在家中本身有威望的话,别人也不敢随意欺压其嫂。 就是冀州那边,黑山军可是聚众极多,只怕是民情可没那么好。 可能在家乡也待不长。 “那我试试看,若是能遇到,便如此相邀。”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遇不到,也无妨。” “提前赶回来,此去月余便可。” 其实真要算时日,徐臻大约估计,就是在这一年。 刘备离公孙瓒而去,是因为他与刘虞关系恶化。 而公孙瓒最终杀刘虞,定然会让很多当年来投的有志之士离他而去。 毕竟,刘虞是真正的仁德主君,在幽州受百万老百姓的爱戴,甚至恨不得是将刘虞当做父母先辈来对待。 公孙瓒杀刘虞而失人心,赵云肯定也会离他而去。 既然刘备没有将他带到徐州来,说明他回家去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赵云的大兄,便是在他外出的时候,在家中病死,赵云心里一直有愧疚,在家留着照顾大兄妻小一年有余。 便因为闲言碎语,为了嫂嫂的名声,打点之后就带着些许乡勇再出真定,准备再投奔新主,立功名而存于世。 但最终无果,只能暂且落草,以待时机。 而他即便是落草,也没有去胡乱欺压百姓,只是以耕种、保护等为业,得关庄之中豪商资助,住了数年。 他要等刘备三兄弟再北上而逃的时候,才可再相见。 “好,那就定了!” 许褚一拍大腿起身,虽然不知为何要去寻此人。 但既然君侯有此要求,去一次也无妨。 “辛苦了,总之找不到就早点回来,切莫误了大事。” “喏!” …… 二月至。 开春之后冰雪消融。 徐州一地,一夜之间忽然遭袭。 吕布夜袭了广陵,一夜之间下三座城池,收郡县在手,先行夺城驻军而收刮粮草。 此战极快。 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袁术提前准备祭天诸事,与谋臣一番商议之后,迈向他认为最重要的一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惊雷动荡一起,乱世自有豪杰!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许都。 朝堂之上。 沿着雕刻纹龙的台阶而上,诸多官吏并排而入大殿。 曹操与荀彧一同。 杨彪、司马防、董承一同,刚好自两侧汇入,拾级而上。 此刻曹操厚重的笑声传道董承的耳里,“国丈现在还觉得当时我曹孟德是在信口开河吗?” 曹操所言,就是当初刺杀徐臻之事,当时查出此刻乃是袁术,曹操和徐臻就已经一口咬定袁术有叛汉之心。 当时的确将整个局以此结论完全压了下去,董承吃了多少哑巴亏算都算不过来。 是以,即便事情过去了,董承依旧在暗中放言,曹孟德、徐臻乃是胡言乱语,将刺客之事栽赃给袁术。 实际根本无迹可查,许都在半年内,都处于扩建之中,所以曹操压着也并没有人再去翻查此事。 董承也只能暗中在家里大放厥词。 不过隔墙有耳,经常说岂能不流出来。 曹操时常能听到最新流出的各种消息。 概因郭奉孝之功,暗中培养的暗探如今已有五百余人,都在城郊不远的营地之内安住,日夜操练,并且修习刺杀武艺。 人人都是死士。 每日都会安排到城中各街巷,或者是派遣到各大臣家中为奴仆,为曹操打探各种消息。 是以,曹操此时怎么都要来酸董承几句。 他发现,逗一逗这位貌似忠良的卫将军,平日里倒是也能消遣一番。 毕竟在曹操的眼中,这群人已经宛若跳梁小丑一般了。 “哼,”董承轻哼了一声,想重重地转脸而去,但是心里仔细权衡了一下,冷哼的声音登时小了很多,而后叹道:“是在下消息闭塞了,不知司空居然能有此耳目,连寿春之事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嘿嘿嘿,”曹操背着手仰面一笑,随意的道:“并非如此,我哪有如此耳目,若是真有暗探,直接派人不断刺杀袁术多好。” “那是怎么知晓的?”董承狐疑的问道。 “我掐指算的,最近在学玄学。” 曹操表情回归认真的道,而后快步先行入殿。 在后的董承白了一眼他的背影,当然是半个字也不能信。 不过此刻,却当真是让他们这一党之人方寸大乱。 以往在长安的时候,袁术一直与汉室的来往颇为紧密,在他兵马自豫州被扫清之前,曾时常收到汉室官吏的书信。 也曾送粮食到长安去,以通官吏,暗中谋划。 虽然最终并没有谋划出什么结果。 但好歹,曾同心努力过。 怎么现在变成如此模样。 宣告祭天以行事,篡汉室以号仲家。 这等事情,若非是他亲自宣扬,谁人敢信? 而且,居然命吕布一夜之间大军下广陵。 这是直接要奔下邳而去。 曹孟德此刻领地被攻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情绪如此轻松,这也是一个怪人,真不知道他心为何能这么大。 “还能谈笑风生,当真奇人也。” 董承刚有此想。 杨彪已经唉声感叹,深深凝望着曹操的背影。 之前如何被曹操陷害设局,他都没有恐惧过,但是方才看到曹操那等态度,他心里才是仿佛坠入深渊一样,忽而产生了深深的惶恐。 这等人,心胸的确可存海阔,若是从此看来,的确不得不令人敬佩。 曹孟德此人颇有魅力,当真是其人之命便该生于乱世之中。 天生如此。 “唉,”董承也随即叹了口气,“无非是,曹孟德并不觉得袁术如何可怕,方可这般轻松,否则便是做给文武百官看,实际上内心已经着急无比了。” “恐怕,是并不惧怕也。” 杨彪苦笑道:“当初,匡亭一战将袁术打得远离八百里,自南阳逃到寿春,如此攻击估计现在都还在军中广为流传。” “而司空背后便是天子,是汉室。” “袁术背后空空如也,恐怕还要被百姓士人所遗弃,能陪着他的,无非便是当初所得的那些贼寇匪首罢了。”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跨入大殿,脱下鞋在大殿之外,此刻几乎文武也都到齐,曹操当然也不啰嗦,上奏此事,请天子下令,文若主笔广发讨贼檄文。 再告祭天地先祖。 下令诸侯讨伐叛贼。 奉诏之人,皆可为大汉忠臣,日后论功行赏。 同时也特意写一封书信,送到冀州去,让身为大将军的袁绍也出兵讨伐,若是无暇顾及,那至少也要出钱粮。 又或者,与袁术划清界限,以保其名声。 当然,曹操也不敢让天子逼迫袁绍太狠,因为也在忌惮着,这两兄弟会否同盟而行,若是他们冰释前嫌了,一起联手先将汉室灭亡,再去逐鹿天下。 此时的曹操,可真没信心能够北拒袁绍,南征袁术。 此书信与诏书,都是为了试探袁绍的态度,但却又不会太明显,看似例行公事,实则存了些许打探之意。 晨议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 曹操从朝中出来直奔军营,和荀彧匆匆而走。 在车驾上,曹操的表情终于不再悠闲调笑,而是凝重认真。 在车内与荀彧坐于小小的蒲团两侧,凑近而道:“调集军粮,军备向兖州靠拢,用于支援东、南两条战线。” “此时,我暂且没有兵马在附近,徐州必须要久守方可,但仍旧还需一名大将,方可安定人心。” “我意,派遣子孝前往,先行在徐州下邳驻守,以抗吕布。” “嗯,”荀彧认真点头。 “此后,命子和出兵,横跨汝南,直入庐江北,不渡江而进入淮南境地,攻袁术之西侧,命伯文自沿途供给粮草。” “伯文那里,有至少四十万石粮食。” 曹操说到这,终于颇为轻松的嘿嘿一笑,“他此战,甚至不必冲锋陷阵,做好中转补给便是。” “那,许都这里,留多少人?” 荀彧颇为担忧的问道。 “五千即可。” 曹操不假思索的说道:“袁绍必不可能来攻,此诏书一下,他只会奉诏而不会出兵,他定然也会趁此机会,攻下幽州。” “即便是他麾下有谋士进言,他也不会丢下如今大好局势。” 曹操对于袁绍,太过了解。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少年顽友,青年共事,壮年相知。 如今到了中年,却是要相杀,彼此之间再了解不过,这等宿敌的默契,心中还是有数。 “至于董承,无需担心,我一样会调他的兵马而走,他们以忠于汉室立足,绝不可能置之不理。” “而南方刘表,也不会北上,甚至会出兵击袁术南部,是以可命张绣率一万兵马来援。” “除此之外,孙家那好大儿,也绝对不会支持袁术,”曹操冷静的分析道:“文台将军曾今与我有旧,我也要叫一声大兄,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绝不会做这等愚蠢之事。” “因为他还要镇压江东士族,孙伯符也会出兵攻打。” “这样,我们就有了五路兵马。” 曹操举起了一只手。 而后又说出了一句,让荀彧颇为振奋的话。 “而且,以我的判断,吕布也要反袁术,只要他在徐州得以稳固,反而会成为屏障,如今广陵已经被他攻下,此人军势太猛,并州虎狼名不虚传,而陈公台是何人,反叛他最为拿手!” 荀彧苦涩的笑了笑。 不置可否。 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私人恩怨了。 以往他未曾反叛之时,您可都是夸赞陈公台心中有大义,为当时豪杰名士。 不过他的确,反叛太多次了,也不怪徐臻评价为“习惯性出轨”。 虽然别的人都不知是何意。 “如此,就是六路大军,会猎于寿春,定然可将袁术吞没。” “如今之计,是要尽快稳住我的徐州,不可让他们有机可乘。” 说话间,马车到了内城的司空府内,门外有不少将军已经在等待请战,曹氏宗亲之中以曹洪与曹真最为热切。 曹真年轻,正是需要功绩的时候。 而曹洪则是一直被诸多同侪压制,包括当年他时常奚落的曹纯,现在都已经是有上将之姿了,自己声名远远不及。 当立大功追赶。 曹操下了马车,当即安排下令,让曹仁与曹纯快速催军前行。 于禁与李典等在军中待命,与曹操的中军一同行动。 曹洪与曹真依旧还在催促等待,要命令出兵,但曹操始终按捺不动。 他还在犹豫,东郡的防备是否需要撤掉。 若是撤掉的话,能够命夏侯惇与夏侯渊兄弟出兵,如此将会多得数万精锐,并且他们二人也可有所建树。 但若是如此,没了官渡、延津渡、白马渡这一条水线的布防,袁绍就算不动手,也必然会将渡口全部占据,为日后做准备。 这些年别看没有战事,但实际上两方争夺渡口也是几度来回。 明争暗斗并不少。 便是因为有夏侯惇在镇守,方才能够有失有得,不被抢夺。 “主公,按照吕布之攻势,若是袁术七路大军全部奔着下邳去,估计下邳守不住。” 荀攸的声音传来,他在前院已经等待曹操很久了,前线战事的情报一夜之间如同雪片般飞向许都,多少谋臣都收到了这些军情。 是以对战场早就有所掌控,并且做出了战前预判。 此时荀攸认为,袁术就是冲着徐州去的。 而且和吕布两人因目的一致,所以反倒是目前正是处于真正的同盟关系之中。 “我知道。” 曹操目光凝重,听闻此话当即让宿卫再去催促曹仁,需要日夜行军不可停留。 “主公,依在下之见,目前徐州并无可调动大将,若是追赶反倒牵扯战力,不若放弃徐州,命车胄死守,而后全力奔袭吕布后军。” “如此可切断袁术七路大军之一。” “随后再回头围吕布而杀。” “吕布久攻不下下邳城,只能困兽之斗。” “就看车胄将军可以死守多久。” 荀攸之计,很险。 在场之人都是讳莫如深,不敢附议。 连程昱在内,都在思索是否还有更好的计策。 若是依照他之言,真如此动兵,一旦徐州下邳能够守住,等虎豹骑横切了七路兵马,扰乱袁术进军之路线,再等待曹仁大军一到,便可依山关建立数层防备。 之后袁术的速攻之势就断了。 接下来依靠粮草优势,随时可与他僵持,同时再合围落入徐州境地的吕布。 等袁术军势一颓,再行追杀。 因为袁术要的是速攻,那就意味着其后方并不稳固,一旦军势迟滞就会生便,真正凶猛的势头也就是第一波罢了。 可若是徐州守不住。 那就麻烦了。 这些年早已经变得富庶的徐州,会成为吕布的给养。 虽能击溃袁术,但不可遏制吕布,到时便会陷入两难之境,吕布可与袁术两家联合,共同对抗。 曹操怕的到不是他们两家对抗,而是落入此境地,他将永远追不上袁绍。 “不可!” 曹操当即拒绝了此计,他不想这么赌,没有意义。 还是命曹仁救援方可。 “司空——”荀彧正要劝,此时一个黑影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主公!”郭嘉行走如风,长发不曾捆缚,披头散发带风大步进来,双手背在身后,神情颇为冷冽。 到曹操面前之后,拱手道:“主公只管去攻。” “徐州不会丢。” “还有第七路兵马,如今估计已在去徐州的路上。” “若是所料不差,徐州必可守住,但随后仍需再将徐州以诏书拿回来。” 曹操顿时眉头紧皱,“何来的兵马?” 郭奉孝从手中拿出了一张布匹,上面写着军情。 他沉声道:“在下这一月来查探了诸多太守的兵马动向,玄德公早已不在颍川。” “他早三日得到消息,并且命关云长、张翼德令军先行,早去了徐州!此时恐怕已经快要到了。” “他们兄弟三人,与吕布并非初次相斗。” “而玄德公以汉室为本!岂能容人篡汉,攻袁术,他比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急切。” “刘备!” 曹操眼睛忽然瞪大。 已经近乎半年没有听到他有何动静了!在豫州通常是屯田积粮,治理政事,安置百姓! 却没想到,他可第一个冲出去。 果真,天下诸侯诸将,都非池中之物。 玄德老弟,如此稍纵即逝的机会,居然真可让你抓住!! …… 广陵之外,下邳城三十里外。 吕布乘胜行军,准备一口气拿下进入下邳的关隘,先锋军刚到,侧路小道上,远远地便传来雷霆怒吼。 “三姓家奴又在背汉而食!俺今日定斩你这少耻之人!” 吕布听见这声音,面皮猛然抽动,怒气上涌的同时,头皮也发麻! 张翼德!!! 又是这个燕人! 他咬牙切齿的看过去,此刻温侯虽同样是唇红齿白英气勃发。 但一见张翼德那豹头环眼的壮硕敦实感,便是感觉无比麻烦。 他最忌惮的,便是这不讲理的莽撞人。 我的天……写完这,刚好看见新闻(祈祷)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江左周郎,孙氏猛虎!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纳命来!” 此时,从前冲来的正是张飞。 在他身后,关羽同样拉着缰绳,一手持长刀微微垂于身侧,俯身贴近马头而疾驰,浓密的胡须飘扬在身侧。 此二人,让吕布心惊。 但这时候兵马已经被发觉,若是后撤的话当然不好,必须要前冲。 “杀过去,先击退关、张二人!” “喏!” 吕布麾下将士听令之后,当即调转身形朝一侧转向,向诸人战争冲去。 骑兵如洪流,转瞬交撞在一起,马踏如擂鼓,关口上的守军知晓刘备乃是曹氏麾下,当然也出兵相战,于是又一道洪流冲入吕布军队。 张飞长矛捅翻了三个骑兵,从扑上的骑兵之中杀出去,又撞翻了几人,率队从人群之中杀出,眼前忽而已是一片坦途。 再举目前望时,吕布就在眼前。 于是拉紧缰绳,再拍马疾驰,长矛在腋下夹紧,眼神凌厉无比,仿佛此刻只有吕布。 “三姓家奴!” 片刻后,两人身影快速接近,顷刻间兵刃影子飞舞,风声呼啸。 长矛与画戟飞动而来交撞在一起,金铁之声交鸣,两人的战马同样也是撞而角力,肌肉鼓起。 两人武器互相勾住,相互招架,而后同时用力弹开,交错而去。 再杀进彼此身后的些许扈从之中,杀退众人又调转马头,再次对冲而来。 吕布再见张飞,心头自然也是火起,从当年会盟之时,他就被张飞出言怒骂,侮辱其人格,句句话都踩在吕布的底线上。 如今再见面,第一句便是“三姓家奴”,这等事如何能忍,“莽夫受死!今日必杀你!” 吕布一只手拉紧缰绳,脚下用力夹住马背,再立身挥戟斜劈下去。 带着风声打在张飞招架的长矛上,此时不曾他也不曾用力过老,当即顺势抬起,背过身后绕了个花,再向另一侧横扫而来。 这一戟力道更是数倍,竟然有啸声,张飞眼睛猛然圆瞪,只能硬着头皮立矛于地抵挡。 此时张飞一眼可见吕布之力根本没有保留,所以不会是虚招,当然不会贸然尝试攻其必救,肯定来不及。 刹那间,画戟挥到。 当地一声,张飞虎口发麻,脚下战马向侧移了一步。 而吕布此刻势头一止,再收方天画戟于身前,咬紧牙关,腮帮鼓起,双目宛若欲裂般血丝遍布,绕了个圈举向头顶之上。 大喝而劈。 张飞稳住身形,眼看画戟要下劈而止,此时连忙挥矛去打。 刚好打在画戟小枝,巨大蛮力将吕布手中武器打歪了去,劈在地上震起尘灰。 如此过招数个回合,张飞有些险象环生之感,心中顿时不甘心,当即在突刺长矛,被吕布躲过,与此同时,吕布闪电般伸手抓住了长矛靠近矛尖的一端。 张飞健壮也伸脚踩住了方天画戟的头部。 两人顿时角力。 “喝啊!!!” 较劲三个呼吸后,张飞当即奋力大喝,将长矛拽向自己身前,脚下用力猛蹬方天画戟,居然还可逐渐腾出手来去摸剑。 吕布咬着牙闷哼一声,两手趁着张飞卸力,登时一拉,将他身形拉得不稳。 同时再腾出手去拿剑。 两人角力,力道一时半会本来分不出胜负,可张飞斩敌心切赌了一把。 没想到吕布虽然久疏战阵,但却还是能够敏锐应对,后发制人。 这一下将长剑自腰间取出,就要去斩张飞头颅,刹那间张飞宛若猛牛挣扎了一下,奋勇而起,整个人又翻了起来。 长剑刚好擦着他的身侧而过,两人顿时分开。 张飞手中长矛依旧拿得很稳,但是剑已经掉在了地上,右手攥紧缰绳大口喘息。 别看只有数个回合,实际上两人已经都算是顷刻间用尽全力却拿对方不下。 若是真要决出胜负来,不知要多少个回合。 此刻,整个战场之上骑兵交锋争斗不休,两人周围的骑军各自寻敌也都是绕着走。 吕布麾下多将士,拦住了关羽的去路,但此刻他心中也明白,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这莽汉子。 此关隘险峻,为下邳之屏障。 “此时独见关羽、张飞两人,却唯独不见刘玄德。” 吕布心里已有思量。 “高顺、文远恐拦关羽不住,等他赶来,恐怕大势已去。” 吕布偷闲看了一眼关口之上,此刻却觉得要攻下恐怕会十分麻烦。 只能遗憾撤回广陵了。 “张翼德,今日你命大!” 吕布放下这句话,当即调转马头而走,张飞还想再追,但是回头见到关羽被四五名将领围住游斗,心思一急连忙赶去相救。 双方骑兵交战不休,一直到日落方才放弃追逐,彼此散开。 此战算是互有损伤。 关羽和张飞两人收拢了兵马,略微扫清了沿途的战利,叫人开关进了下邳境内。 驻扎数千兵马在此,一路朝着下邳城而行。 与此同时,刘备已经到达了下邳。 并且将兵马驻扎在了靠近城边的营地,命车胄打开城门,一同死守徐州。 车胄当然不会怀疑,毕竟很快曹仁就会到来,而刘备一直以刘豫州为名,这几年的名声很不错,车胄在城内有七万兵马,并不在意。 于是将刘备看做援军,奉为上宾,立刻让出城门楼来让他理政,由是两人共同商讨了最近的消息。 车胄为人谦和,带兵颇为仁厚,但也因此,手下兵马多对他颇为尊敬,日夜操练之下,战力不俗,这些年律己成风操练之余,虽不算精锐,但也不是杂兵。 此时,一身戎装的车胄与刘备相谈甚欢,逐渐说起了徐州战事与袁术造反之事,刘备观其人略微驽钝,说话一板一眼,都要以曹氏的军令为重。 是以出言恐吓,明言告知现在情况紧急,恐怕曹公自己的兵马都还有数日才能真正进入战场。 甚至大军要到徐州,还得等待十日之久,战局却不可能等得起,于是逐渐掌握了主动权,谏言命车胄分派军力。 一直到日落时分。 两人才并肩从城门楼上快步走出。 “将军所守下邳,乃是最为重要的战略之地。” 刘备拱手道:“若是一旦有失,徐州将会全部陷入吕布之手。” “如此,吕布与袁术可占据徐州与淮南一部,几乎能够稳住局势,若拖得一年之后,曹公便会逐渐颓势。” “是以,下邳不可失守,数万兵马必须战至一兵一卒。” “在下邳南侧的数道关口,恐怕无法阻隔吕布之兵的行进。” “他在数日之内,应当还会急攻而来,我们可在关口内设伏,以此为诱,徐徐消耗吕布军力,等待救援。” “主公还有多久到?” 车胄当即问道。 “估计七日。” 刘备认真的道,“并且并不会直接到徐州,以我估计,若是我们可守住下邳不失,那么司空应当会直接出兵奇袭吕布后方,如此便可将他包围起来。” “到时候无论袁术在何处,其兵马都不可快速来救援。” “司空用兵,向来既快又奇,绝不会墨守成规守此下邳一线,将军还是做好准备,到时可出迎杀敌。” “多谢刘豫州!” 车胄撇了撇嘴,面色平静的抱了抱拳。 两人相视一眼,刘备转身下门楼,根本不在下邳城内安住。 车胄此刻见状,心中有些愧疚。 “错怪他了。” 在此之前,无论刘备如何言说,车胄都只认为他是在稳住自己,而图谋下邳,若是不小心让刘备的兵马得以占据城内要道,很可能会趁虚而入。 将徐州完全占为己有。 但此刻看来,这位刘豫州不愧是君子之风,对下邳丝毫没有念想,而是真正来救援之人。 他甚至还比主公快了数日。 “将军,今日若非是刘豫州兵马赶到,恐怕我城内无人能是吕布之敌,非要被他围住不可。”旁边副将不由得感叹道。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真没想到,刘备居然是这般的坦荡,句句不提徐臻驻防之事,甚至还主动离开城内,到城外的扎营驻防。 “不错!”车胄点点头,向副将道:“运三万石粮草,二十坛美酒,一千斤肉给刘豫州,不可让他们没了粮食。” “喏!” 副将当即去办,这些粮草供给,即便到时候曹仁将军来了,也不会怪罪他。 如此人情往来,方可无有亏欠。 …… 当天夜里,相安无事,刘备的二弟、三弟来到营中。 得了数万石粮食,大为欣喜。 “今日可惜走了吕布!” 张飞在喝完了酒后,依旧还是懊恼,“二哥,你不知道,只差些许便可斩下吕布头颅!” 说话间他怕两位兄长不信,还将当时情况仔细又复述一边。 刘备、关羽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含笑。 等张飞说完,关羽则是淡淡的道:“三弟,下次与吕布交锋不可焦急,这位温侯的武艺不在伱之下。” “若要斩其首级,当从长计议,不可冒进着急。” “今日我见你与之相斗,也是险象环生,奈何被五将缠住,不可立刻赶往。” “大哥,”关羽当即看向了刘备,微微抚着胡须,似是想起什么般,道:“我观吕布麾下,有不少将军都颇为勇猛。” “其中有一将颇为忠心,作战不畏生死,一人领骑军而来,其军威不在吕布之下,都是名将之风范。” “只可惜,这些人都是明珠暗投,跟随了吕布啊。” 关羽岔开了话题,让刘备颇为心动,自家二弟的话,他当然心中明了,这是二弟在让自己日后好招揽。 “嗨,俺大哥乃是汉室宗亲,当今志士,与吕布自然有所不同,日后那些人都可为降将,让俺大哥慷慨收纳之!” “若是不降,那也不必强留。” 张飞此时满是亢奋,激动的道:“一年蛰伏,日夜练兵,终于有仗可打了!” “此次打下来,咱们或许也可以得自己的领地,不用再给曹操办事!” 刘备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情绪还是比较淡然,“翼德不必如此,曹公算是让我们积攒了不少名气。” “也让我得以施展抱负,为大汉子民做些惠政,如此方才能得招兵买马。” 最主要的是,此次还是攻打叛汉的不义之人,军中士气高涨。 云长沉稳有度,对外威严强硬,对内仁义宽厚。 如此之风度让军中将校无不敬佩叹服,所操练出来的兵马个个都无比强悍。 而这段时间中,许多武艺不错的精锐之士,也自不断操练之时沉淀而出,譬如现今身边的宿卫统率陈到,刘备便认为其武艺不差诸多名将分毫。 “我等,尚且还要感谢曹公,是以此战,必定要尽心竭力,为天子分忧,如此才好以功绩面见天子,”刘备长舒了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道:“叛汉之人,便是断我立足之根基,辱我先祖之疆业。” “势必受天下群起而攻之,袁术恐是忘了当年高祖皇帝白马之盟,既僭越自号,我必要斩其首级。” 说到这,他眼中满是厉色,深深的舒了口气。 此次,必是扬名之时。 …… 江东,丹阳。 刚刚回到柴桑的孙策,与自家母亲尚且还没有相聚多久。 刚出年关就听闻了袁术僭越的消息。 只能从家中匆匆出来,领兵而回。 他手下的兵马,此时还不算太多,加上周瑜所给的丹阳兵,还有当地招募的诸多勇士,加上聚拢周围贼匪豪士,得聚不少英杰。 是以随时可动兵。 此刻,丹阳大营之内。 一名唇红齿白,面色俊朗的白面将军匆匆自外领兵回来,下了战马后迎面乘风而行,风尘仆仆掀开门帘进了大帐之内,见到孙策正在主位上查看地图。 “伯符!” 来人名为周瑜,如今是孙策身边最为有力的臂膀同盟之人,也是江东士族之中的佼佼者,自小便已有江左名士的天资,文武双全也。 周瑜快步而行,脸色多是欢快,这一路听闻的军情已经足够多了,此时他恨不得和伯符再说个三天三夜。 “时机到也,袁术僭越汉室,如此为我们立足之机,当清内患而对外御敌,以匡扶汉室为任,整合士族为麾下,远击淮南于陆上!从此割断袁术之名!” “哈哈哈!” 孙策当即起身,感慨道:“人未到,声已至。” “公瑾来得好,我刚好得了袁术的书信,来与我一同观之。” 我是猪鼻,对不起,又卧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大丈夫何处不可去?在这卧牛作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袁术还有书信?” 周瑜当即脸上带笑,饶有兴致的走近。 到孙策身旁来凑近一观,刚看了几眼就放声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 “袁公路不愧是袁氏嫡长子,果然贵气,这等状况下居然还能命伯符出兵相助,日后封为上将。” “伯符不如弃江东之业,再投奔袁术算了,也好直接做个大将军。” 孙策抿嘴一笑,将书信放在案牍上,挺胸向周瑜道:“公瑾当真觉得如此?” “不错,”周瑜脸上笑意未减,却是深深看着孙策,片刻后开口:“若是如此,袁术大为放心,等待伯符援军。” “等我军一至,可从丹阳而击,占据淮南之南,渡江而战,若是可占据合肥等地,日后大有裨益。” “合肥附近,如逍遥津、律奉津诸地,都可让我军进退自如,占据河流之险,可若是未曾拿到这些渡口,日后自江东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周瑜说到这,面色已经镇定了起来。 他为人干脆利落,性子好动,所以说话之时,情绪颇为高涨,而且充满自信,对于丹阳附近,江东诸地的地势,了解极深。 曾有人言,江东所谓地利,恐怕就在周公瑾此人之身。 公瑾之智计,自小便已有所展现,而其领军之能,早在十四岁就已经开始积攒,概因家中为名族,十四岁便跟随叔父,管辖操练丹阳水军。 这份宛若狼群头领的风度,那当然是从小就已培养而出,到何处都有令人侧目而视的风范。 “嗯……” 孙策心中暗喜,听闻此话觉得颇有建树,也明白周瑜之心志,当然不在江东弹丸之地。 日后要出江东无非两处难关,一位北方淮南,二为荆州诸地,都是必然要以水师开道。 计划十分长远。 “好,好啊,公瑾顷刻之间便可有方略而出,不愧为江左才俊之冠。” “呵呵呵!”周瑜被这一夸赞,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但却拍打着孙策的肩膀亲昵的道:“可我却明白,伯符必不可能如此行事。” “不错!”孙策背着手,虎踞挺胸,当即沉声道:“此计未免令我在许都天子,寿春袁术之间反复为小人尔。” “不可取之,袁术不可不攻,此人僭越汉室,对我而言最大的助力,便是可让境内士族勠力同心,与我一同伐贼!” “嗯!正是此理!”周瑜听闻此话,激动的快走几步到了孙策面前,握住他的手不断拍打。 郑重的道:“袁术此举,可让本来动荡的士族之心安定下来,与我等一同攘外。” “反倒要多谢他。” “不过伯符且听我一言,不可跨江渡河而攻寿春,应当取道庐江,再攻袁术。” “哦?公瑾何出此言?” “庐江陆绩逐步式微,时值袁术僭汉,其正在一侧,仿若卧榻之处,袁术定然图谋。” 庐江,就在淮南左侧,两地接壤,这些年太守陆绩与袁术算是逐步交好,目的也是为了能够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 有些委曲求全。 此时袁术僭越,那陆绩不可能随之一同反叛,甚至因为相邻,要尽快作出抉择。 那孙策去攻打,便必然能尽快击破其军。 “袁术图谋,庐江必然慌乱,我等介入或许能让全境尽快归降。” “又可南面威胁袁术,为大汉天子立功,也算奉诏,但既如此行军,我等便必然要令天子得胜。” “不可消极作战。” 孙策深以为然点点头。 的确如此,唯有将袁术击溃,才可稳固有功绩,向天子奏请封爵与官位,如此便可真正镇压这些江东士族。 “好,依公瑾之言!” 孙策微微虚眼,脸上逐渐含笑。 “好,如此尽快出兵!伯符且尽快下令!” 周瑜听闻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孙策苦笑摇头,“公瑾真是废寝忘食。” “大业不可嬉戏荒废!时机稍纵即逝,伯符快快下令!”周瑜意气风发,英姿勃发,双眸明媚而言。 两人快步奔出门去,出营传令。 孙策实际上这一日也就是在等周瑜来到,他一到立刻就出兵。 …… 此时,冀州境内名为蜗牛山处。 许褚随商队找到了此地,在关庄附近还真有卧牛山,山上还真有土匪。 这些年却未曾于附近劫掠商队,许褚问到的时候,心中确实惊讶。 和他的兄长分外好奇。 此刻历经数日,问路多人,知晓了进山的道路,得以来一见。 “兄长,君侯难道还真有未卜先知之能?这伙山匪可是刚刚在卧牛山盘踞。” “哈哈,仲康你跟随君侯宿卫左右,难道还不知吗?却来问我,不然你我换个职责?你来日夜练兵,我去宿卫君侯?” “不换不换,”许褚当即摇头,“我也只是惊叹,只是这卧牛山的山匪并非早早盘踞,也不属于黑山张燕,反倒像是那关庄的人供养一般。” “此前听闻,还护卫过往商队,以此来赚取佣金,这般过活,根本也不是山匪。” “嗯,若真的有君侯所寻之人,去问问便是,若是没有,咱们也好快些回去复命。” “诶,好。” 许褚带商队拐进了小道之中,不多时到了山石嶙峋之地,道路逐渐狭窄,只能容一两人而过。 是以许褚持大刀快步走在前面,让身后的兄弟排列而过,将商队的马匹在道外等候,他们再向内而探。 此地在山间,这一条路便已经决定了地势,不可能有大军过而查探不明,只要到了此处,山里的贼匪应当都可知晓,继而做出应对。 果然。 许褚与三四名宿卫刚刚过去,从两侧山丘上的林子里忽然冒出了很多人,张弓搭箭的对准了他,其中几人面色颇为凶恶。 为首的头戴虎皮绒帽,脸上有刀疤,皮肤黝黑而双臂有力。 此时许褚顿住脚步,身后宿卫心里揪紧,无比警惕的看着两侧。 到此时,许褚马上就明白,自己等人的行程早早就被人知道了,而引路到此的人,恐怕也是在诱敌。 “诸位,不必如此,我等非是剿匪官兵,不至于动刀剑。” “这位兄弟,伱这话我们不敢信。” 那虎皮绒帽的人当即说道。 “听闻兄弟一路都在打听我卧牛山贼匪,这是为何?” “我等初到此地,未曾与兄弟有过过节,若是要先行探路,继而率军来攻,我等岂不是无处可去?如今时值乱世,还请兄弟行个方便,见到我山头此地便可,不可再进。” “此地虽狭窄,但可伏数百人,抵千军。” “此后还有三关六寨,都有所防备,贼匪之身,也并无待客之道,兄弟不如退去如何?” 这山贼倒是也算讲道理,看许褚这体型,恐怕不是寻常小将,而此人气度颇为豪迈慷慨,不好交恶也。 所以出言半是恐吓,半是规劝,想要劝他离去。 随后再找人一路跟随,看他们到底是回何等地界。 其实,这一地坡道之后,也没有什么三关六寨,绕过一条约摸三里的狭窄道路,就可见山间的大门。 这话说出来,也是为了许褚能不再继续纠缠。 此时,许褚微微一笑,左右扫视了这些张弓搭箭之人,并且已经随时做好准备后撤,但还是说道:“卧牛山,有一人为赵云。” “乃是我主之旧识,若是有的话,你们只管去请来,我自请其去相见。” “若是没有,我便离去,但请各位切莫阻拦,此为我主旧时与赵云之情义,并且我主明言,两人同出一源,师从恐怕都是当年枪王童渊。” “诸位不必心中纠结,且唤人去通报一声,无论有无此人,都回来告我一声,我自离去。” “乱世落草,你等并非害民,反倒相助百姓,以护卫商队为生,我此次来跟随的便是商队车马,所以不曾为难。” “但若是欺骗于我,日后必不会罢休。” “哼!且等着便是!” 那虎皮绒帽之人听了这话,不敢不信,心中惊叹于这汉子眼见如此多的弓箭对准了他,脸上丝毫没有惧意。 如此便说明他要么武艺十分高超,对自己技艺有极高的自信,可随时撤走。 要么便是见惯了生死,这些态势吓不住他,只会让其警惕。 示意,他抬起了左手,当即就有一半的山贼放下了弓箭,接着对许褚抱拳道:“将军请稍候,在下这就去问问,山寨中是否有此人。” 他话倒是也没有说绝,看到许褚点头之后,立刻转身向后跑去,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见状,许褚心绪稍稍安定了下来。 果然在此。 不知是何人,能得君侯如此挂念,这么多年却又忽然来寻,而且刚好还是此伙山贼盘踞此地不久。 算得死死的。 未卜先知之能也。 许褚浑不在意周围的这些弓箭支着,只是傲然挺身而立,等待那通报之人。 过了不久,忽然一匹白马自远处而来,所带来之人,是身穿白袍的一个年轻儒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形不算壮硕。 但一看便属于是精壮,又挺拔如松的气质,手持一杆长枪,随行在后,到近前后直接下马,大步而来。 许褚心中一动,旋即看了过去。 这青年未曾戴盔,头上也没有束冠,只是将长发捆于脑后,成马尾摇晃。 到真是丰神俊逸,颇有几分君侯的风范。 不会当初还真的认识,这人看似不像勇猛厮杀之将,手中长枪倒是看来用了许久,绑缚的布匹处已经泛黄。 “在下常山赵子龙,敢问是何方旧友?!” 赵云越众而出,到许褚面前来,神情严肃不怒自威,也是英姿飒爽之人。 许褚笑道:“在下,汝南许褚。” “字仲康。” “我家君侯名徐臻,字伯文,如今是陈留太守,特意命我来寻你。” “徐伯文!?” 赵云眉头一皱,一时间有些错愕,“等等,我听过此人名号,但是未曾蒙面,为何说是旧识?” 许褚想了想,道:“呃……我家君侯的枪法,也叫什么鸟……他吩咐我说若是见面问起,就说此渊源,都与枪王童渊有关。” “不可能。” 赵云顿时面色难看,我是关门弟子啊。 教完我师父就不知去向,现下甚至都已不知生死,也可能隐居于某处避世不出了。 难道骗我? 学艺的时候,师父也不是那种人啊。 难道是我师兄?却又从来没听他提及过。 “将军所言……可是真的?”赵云并非是心思防备极重的人,反倒是颇为仁厚,只是作战勇猛,为人偏向于儒雅之将。 所以这些事一想,心里便有些好奇。 主要是,徐伯文的名号,他确实也听闻过。 天下仁厚之人不多,能传出名声来的更是稀少。 刘虞、刘备、刘表,这些汉室宗亲可有名望,爱民如子,已然是传扬极远了。 而徐臻之名,却也是随商队与流亡百姓各地而传,更为令人敬佩。 是以赵云有半分相信。 “自然是真的,还有,这个钱,是我家君侯给你的,”许褚从怀里拿出了锦囊袋子,远远地扔给了他,然后说道:“说是给你家嫂嫂与侄儿。” “前些年知阁下大兄因病离世,君侯正在行军作战,不可去也,是以算作抚慰。” “还知我大兄之事……这位君侯……” 赵云仔细思索了一番,这些年认识的人,活着是在游侠途中所结识的豪士,可有姓徐的?! 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当即越发的好奇,徐伯文到底是谁,真的认识我?! 或者认识我大兄?! 否则为何能如此知我来历,还知道我在卧牛山来寻。 “阁下,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我好回去复命。” 许褚挺身抬手,微微抱拳,面色颇为不悦,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不去那就算了,何必低三下四相邀。 “呵呵!”赵云忽然坦然一笑,也抱拳道:“将军既然如此坦荡,那子龙也有一试。” “将军随我回山寨住一夜,今夜和我把酒言欢,若是将军肯来,我便随去。” “走。” 许褚干脆利落,当即迈步而前,直截了当走到赵云眼前来,沉声道:“大丈夫天下何处不可走,何须瞻前顾后自固卧牛?阁下若是相邀,我当然无惧入山寨一遭。” “我若是去了山寨,不光要与你饮酒,还请阁下让我见识一番所谓与我君侯同渊之枪法如何。”许褚也是个倔人,虽豪气但脾性大,若是邀我去了,可难请走。 赵云心里一愣,顿时对许褚好感大增,当即拱手相请,嘴角上扬微笑道:“好极,将军心胸坦荡,请!”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每逢打袁术,为何君侯必出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山寨之内。 许褚与赵云一同而入,面部并无惧色,他只一人而来,让兄长带兄弟在山下等候。 若是入夜了则自让他们在外安营做饭,明日在来寻。 赵云到了山寨内,叫人当即摆上了酒菜,拉许褚而入,并且还将酒水直接摆满了整个案牍之上。 看到这,许褚只是可惜典韦和奉孝军师不在。 若是他们在,估计还得再摆一长桌。 刚坐下,赵云便笑道:“兄长若是今夜与我喝完这些,便可比武。” “兄长武艺如何?” “无惧天下任何人。” 许褚傲然说道,金刀阔马的坐得笔直,宛若得胜归来的将军。 但这话却也不是吹牛,普天之下任何人他的确都敢动手,谁也不惧,至于输赢那只有天知道,但身为武夫,若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那说明武艺也并不如何。 “好,兄长颇有豪侠之风!” “呵呵,还有一事,我来时君侯让我告知兄弟。” 赵云正在倒酒,当即笑道:“请说。” “君侯说,你当年求立功于仁德之地,为百姓谋生,平定乱世,如今陈留便是此地,天子所在便是仁德,曹氏麾下并未有暴行,一直奉行仁义孝廉,此并不于你初心相悖。” “原来如此。” 赵云的手一顿。 当即心中感慨,这的确是他当初所言,而且也因此去投奔了公孙瓒,却不去袁绍之地,因为看得出来袁绍并非是自己追寻的明主。 他虽推行仁义,但自己却并非奉行仁义。 赵云想要的,是一生以此为主,并且笃行律己之人。 此时许褚一言,倒是让他忽而心中有所明悟。 徐伯文,倒真的是这样的人,听闻曹氏的律己之风,就是他一人推行而出,一个人律己形成了风气,那是何等的笃定之心。 若是投奔他去,日后自己并不会后悔。 “只是,我还在等一个人。” 赵云当即叹了口气,放下了酒坛之后,有些感慨。 “等谁?玄德公吗?” “兄长怎么知道?!” 赵云忽然站起身来。 双眸圆瞪,此话最为震惊,因为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当初在公孙瓒麾下,除了军中的将军之外,对他最好的便是玄德公,当时共事虽然不久,可承蒙恩惠,又知晓在玄德公麾下两位万人敌的猛士,都是英雄豪杰,义薄云天。 是以曾有心追随,但公孙瓒恩情未能还清,加上自家大兄又出了事,是以辞官回乡来办理大兄后事,玄德公也南下去了徐州。 如此便再也见不到了。 赵云自家中出来之后,只是寻一处安定,以图日后再寻玄德公下落,方可投奔。 “君侯告诉我的,”许褚直接喝了一碗酒,舒畅的吐了口气,又笑道:“子龙兄弟与玄德公不过数面之缘,便肯真心追随,说明玄德公的确有过人之处。” “不过,他当时也曾招揽过我家君侯,被拒绝了。” “曹氏于我君侯有举荐之恩,我家君侯对曹氏也有救命之情,日后必然也有一番大业,若是子龙兄弟愿意随我回去,或许还能见到玄德公。” “而且,你若是归附君侯,也可当面将话说明白,我们都是扶汉而立足,天子还是我家君侯与主公共同相迎,都是大汉将领有何不可相商?” “兄长所言有理!好!如此子龙不再犹豫,今夜之后,明日就与将军一同而走,只是我这一帮兄弟,断不可任由他们生死。” “哈哈!”许褚豪迈大笑,扫视周围这数十人,道:“一同去,由伱领军便是,我陈留军中军备足够,日后都可为精锐之师,若是能立下功绩,诸位历战数次同样能为校尉官吏,有何不可。” 许褚的话,正中了这些贼寇的心愿。 乱世中若是能正常而活,谁又不愿呢。 当初本来便是吃不上饭,才落草为寇。 而且这伙人,当时便是黄巾余孽。 最初时,他们的首领并非是赵云,而是叫做裴元绍。 只是这裴元绍,听闻探子回报赵云路过,牵着一匹好马,于是动了心思想要去夺,被赵云直接斩杀。 而后其余之人就尊奉他为山寨首领,赵云也无处可去,于是便答应下来。 现在这些人,也都是指着赵云而活。 “既然决定了,这酒不必喝了,”许褚放下了酒坛子,冷静沉静了下来,目光颇为坚定不易动摇,光看这模样,赵云就明白不是开玩笑,劝他再多喝点是几乎不可能了。 许褚接着说道:“但,比武倒是尚可,若非是有可能得见兄弟枪术,我根本不愿进来。” “嘿,”赵云脸色忽而一松,这人倒是个武痴。 哪有人因为想要比武进来的,须知比武之事,再小心也是生死两顾,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毁了一辈子。 即便不死,若是捅到什么要害处,那可无法挽回的。 不过,他本身胆气也大,听闻了许褚的话并不退缩。 当即向后叫了一声,“那我长枪来!” 而后对许褚笑道:“那子龙就斗胆邀兄长一斗了。” “好!来!!” 这一夜,两人几乎都在比武相斗,借此切磋而言。 自然到兴起之处,也免不了大口喝酒。 …… 一日过去,在许褚返程的时候。 徐臻早早的醒来。 直接从家院到了典韦所在的中院宅邸之内,带着诸葛亮就闯入了他的后屋。 “还在睡还在睡!!” 徐臻背着手催促道:“等我被罢免了我天天拉着你睡!赶紧起床!” 典韦很敏捷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坐在床榻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地板。 感觉徐臻说什么都只有嘴在动。 说什么呢?! 我刚回来睡下,连续数个日夜不曾睡去,实在是扛不住了。 若是在外打仗还好,这是在家里啊。 有床榻的。 君侯你做个人好吧? 俺如今也是堂堂君侯,岂能如此呼来喝去! “阿韦,醒醒!” 此时听闻动静的曹昂也来到了屋舍之内,大步流星走来,虽有风尘但脸色欣喜,一进来就握住徐臻的手,道:“兄长,募兵已过万人也。” “当地之乡勇何其踊跃,今年春耕有器具改良又得灌溉之物,农田之中大量乡勇唯有入伍。” “再加之兄长今年劁猪之法颇具成效,已经百姓得见未来之收成,如此功绩全赖兄长之名!区区月余,便可募兵上万,当真是令人震撼!” “兄长多年劳苦律己,当真可令人甘心归附追随!” 徐臻听了此话,顿时拱手,道:“子脩,这是你曹氏之名,天子之威德,与我何干?” 他表情十分认真,不曾有半点居功欣喜之感,接着道:“此时不光是募兵,还要练兵。” “而且还要命蒲风打造军备,不可懈怠。” “陈留兵马虽招募极多,可都是新丁,要用战火来磨砺,若是要立大功,就必须日夜操练,厉兵秣马。” “如此方可!若是稍有成就,便松懈贪睡,如何能成大事?” “别说了,俺起床就是了。” 典韦直接站起身来,面色发苦,早知道昨夜不喝酒了。 喝了酒,却深夜有兵马来投,光是安置就花了数个时辰,如今陈留之地的内政、治安与募兵之事,尽皆顺遂不已,百姓参军踊跃。 他也不知会这般忙碌,早知道就戒酒了,也不至于如此憔悴。 “你要功绩,扬名四海,可不只是宛城一战那么简单,君当志存高远,不可只观眼前也,若是练兵不力,日后上战场便是!” 徐臻说到这,诸葛亮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于是所有人不自觉的回头看他。 徐臻同样也看了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孔明还年轻,也非行伍出身,就在这屋里休息吧,帮阿韦睡一会。” 典韦无奈的盯着徐臻看了一眼,心里已经在叹气了。 你就宠他吧。 出了屋舍,几人直接到了正堂来,徐臻刻意给典韦找了个蒲团让他坐下。 今日晨会还真不能缺了他,此时相关于之后的练兵之法。 还有刺探到的军情,以安排计策。 时至今日,陈留已经沿途补给了十六万石粮草,以运送往三个行军路线上。 而剩余的粮草,将会用来自己行军。 徐臻摊开了一张地图,指了一处地界,当即道:“我们行军,应当绕开袁术兵马。” “此三处行军方略,一是子孝将军分割吕布之军,二是子和兄长横击穿越,阻隔袁军北上的七路兵马。” “第三路,乃是主公大军压境入谯郡,而后包围寿春。” “而我们无论去哪一路,于战场都无益处,无非是增兵援助罢了。” “是以应该另辟蹊径。” 徐臻话音刚落,抬头和曹昂对视一眼。 两人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曹昂当即点头,笑道:“兄长要行军南下,过汝南而出扬州,以渡河后击庐江是否?” “不错!庐江陆绩并无兵马,又在寿春比邻,若是拿下庐江,便可从侧路包围,而唯一的阻碍,便是孙策。” “他肯定也要趁机取庐江。” “所以现下最主要的是行军。” 徐臻若是走南下路线,就必须要渡河。 渡河之后兵马可全数入庐江境地,这是唯一一次可以先行占据扬州一脚的机会。 从全局来看,再也没有比他更具优势的兵马了,因为曹操此前不知徐臻招兵买马能得这么多。 在派兵遣将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而陈留的位置又在腹地,不用担心外敌。 如今治安极好,境内没有贼寇,徐臻无需用兵马镇压,只需留千余人在境内巡守即可。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再者说,在约摸大半月前,陈留境内大部分兵马就已经往谯郡靠了。 此刻再南下不过六日就可到庐江境内,袁术正在僭越汉室,根本没空来管他。 徐臻新招募的兵马,若是日行军百里,则是十日可到达。 辎重则可能较慢。 “兄长要庐江以威胁淮南之左,如此可与父亲真正形成合围之势。” “不错!”徐臻此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年开春后,等的便是这一战,内政结束,可以领军。 在领军作战时,结束大战若是日夜带兵不曾游玩懈怠,作战勇猛、坚持巡守,一样可以刷出大量的额外奖励。 徐臻当然舍不得不要。 如果只是内政的话,今年可以按部就班的每日三百,三个月便是三次额外奖励。 两万七千自律值加上读书、理政与练武的九次额外奖励。 并没有行军作战来的香。 每日连续行军、查探巡守、攻城略地,只要徐臻不曾在半途随意庆祝,心存侥幸恃功而歇,就可以不断获得累积的奖励。 而且沿途路上,可以不断与将士切磋,操练武艺,训练军士。 在此战得胜之后,相当于完成了一次坚守律己的大任务。 奖励丰厚不说,额外的属性点也会增多。 如今形势早已转变,徐臻不需要太过苟命,该出手就出手。 而且,因行军时,随时会断的自律值已经不算太重要了,真正阶段性的律己成就,才是更加重要的奖励。 徐臻也算是尝到了甜头。 这一次的特性“抚民清静”,便是如此。 而行军庐江,是徐臻认为最快刷得一次任务的方式,不光可以占据一郡之地,威胁寿春东侧,还能赶上接下来的寿春之战的功绩。 稳得一匹的同时,还能参与总战。 “既如此,阿韦今日睡到傍晚,当立刻行军,同时快马令谯郡附近的兵马,南下向庐江去,不可拖延。” 徐臻看了一眼曹昂,深吸一口气道:“既袁术已反,僭汉室之位,妄称仲家,我必定亲自出手!” “公子随同领军,领军之时,定要听我之言,日夜短休,虽艰苦但仍奋勇而斗!”徐臻这一次,已经心中放弃了按时睡觉的值。 寿命已经刷得差不多了,日后可以用其他自律点去换。 “好!子修当以兄长为准则。”曹昂神情颇为激动期待,他是见过徐臻领兵的。 兄长领兵作战,不会比内政时有半分松懈,依旧很是严苛。 徐臻此刻叹了口气道:“我曾立志,虽苟全性命于乱世,但求闻达于诸侯。” “此战,必定扬名江南及江东部分地区!” 曹昂此时忽而拱手,柔声问道:“为何兄长……每逢打袁术必定亲自带兵,可是以往与袁术有何仇怨?” 徐臻嘴角抽动了一下,“巧合吧……” 求点数据呀呀呀呀,明天一定一定早起好好码字,不贪睡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回来了,那个卷王君侯回来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华佗先生处,可有何新的需求?” 徐臻出门之前问了一句,本身当时是已经说好了,第二日再聊。 “没有,不过他说战事将起,等君侯此后再说便是。”曹昂当即苦笑,这件事说来惭愧。 华佗在第二日,对徐臻大为赞赏,并且夸赞了其政事与风范,有古往名士,儒门先贤之风。 丝毫不吝啬其对徐臻的喜爱,甚至交流了五禽戏的打法。 又如此过了几日,两人越发的亲密无间,华佗甚至将徐臻当做忘年交。 因为又交流起了长寿的理念,徐臻还顺着五禽戏,给华佗说了什么太极之道。 但是,在第七日时,华佗得知了劁猪之法这件事,就是出自徐臻之口。 然后面红耳赤的回府邸去,直到今日都没有出门。 “如今军中本缺少医官,去问问先生愿不愿随军而行?” 徐臻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军营中,铁匠有蒲氏一族领衔,武将不弱,谋士有贾诩,诸葛亮也逐步成长起来。 而且现在贾诩随时随地都会和孔明论几句,无论看什么书,两人都有可聊。 看样子,好像是贾诩愿意将他所知所想,都尽皆教导诸葛亮,但也不会太过麻烦。 曹昂脸色犯难,但还是点头道:“既如此,我去问问。” “不一定能请得出来。” 徐臻咳嗽了一声,脸色依旧严肃板正,道:“试试看吧……” …… 陈留兵马当即行动,典韦在这一日晚上,先行领军出发。 徐臻则是留在陈留军营之内等着许褚回来。 令他意外的是,华佗居然答应了随军军医之职,但不和典韦一同而走,要和徐臻走。 徐臻自然是答应下来,在路途之中,再冰释前嫌吧,这一去大战至少数月,甚至有可能要到一年。 多的是时间来解释。 “典韦已经率军出发,如今陈留只剩一千新丁骑兵,师父何时出发?” “等许褚回来吧。”他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诸葛亮也不再问,整个军帐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有徐臻翻动书简,查看清点军备与各地军情的声音。 徐臻花费一个时辰,下完了值守的军令,看完了所有的军情,对此时各地的募兵状况了然于心。 做完这些,当即起身,和诸葛亮道:“孔明随我去铁匠处。” “好!” 诸葛亮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起来。 回来了,那个律己到令人发颤的君侯回来了。 他没想到徐臻还要出去,方才来回进出多次军营各地,亲自为徐臻撰写命令。 如今已经入夜了,诸葛亮还以为师父肯定要休息了,以往他的确是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回家看书、练武,陪夫人。 甚至都在期待去关门了。 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要出去。 【你完成一日军中值守,自律值+150】 “还要继续,方可补回日后安睡之损失。” 徐臻此刻也并没有感觉劳累,所以大步流星,毫无半点顾虑的出门去。 不多时到了铁匠处,叫诸葛亮到了近前来,低声笑道:“孔明,你以往一直问我,为何典韦每每作战勇猛,于战马之上却可立身而战,宛若立在平地一般刚猛有力。” “不错,”诸葛亮眨了眨眼,心中颇为期待,莫非真的有门道?并非是典叔自己勇猛那么简单? “关键,就在这马镫上。” 徐臻让蒲元拿来一副马镫,顺带摸了摸他的头部。 蒲元已经九岁了,身体很是健硕,日后长大了必然是工匠大师,现在就已学会了很多设计图纸上的精细活。 “这马镫,用的是铁打,而此前典韦宿卫一直用白布缠绕。” “但此法并不难复刻,若是被敌军所查,日后都会效仿此法打造不同的马镫,相当于让其余诸侯的骑军,也可提升军力。” “是以一直用白布所缠,可如今此一战,开赴至庐江,需万无一失不可藏力,已经不可再瞒也,先行告知于你,若是战后被人询问,可直接了当告知,若是无人发觉,那就是运气不错。” “我将为这一千新丁骑军,再打上铁马镫,不可辜负董氏为我们所寻的战马。” “这,这原来如此……” 诸葛亮的双眸顿时瞪大,难以置信的盯着徐臻,“君侯伱……怪不得这些年,虎豹骑军备已经足够精良,可我总觉得不如君侯宿卫。” “此前,倒是偶尔听其他将军说过,君侯宿卫中的骑兵踩踏马镫时候有所异,一直未曾发觉,没想到真是在马镫上。” “不错,”徐臻点了点头,“我本就不想一辈子能瞒住此事,但此事其实已经逐步在军中遭人怀疑打探,我也就不再隐瞒。” “但终究我军也可领先骑军,至少此战内,必然可有大功得建。” 诸葛亮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再看这铁铸的马镫,连在马肚两侧,所踩踏之处可以让骑士在马背上更加稳固。 以往在外异族的,特别是东夷与南匈奴等,都是用布镫,即便如此还是需要用胯侧大腿夹住马背。 这也是为何,当年项羽有人能称一句古今无双的缘故。 毕竟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马镫,他却可在马背上稳如泰山,为当年骑军之冠,身体堪称非人也。 “君侯之才智,当真非是寻常人也。” “孔明,君子善用器。” 徐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沉声道:“器并非是旁门左道,奇技淫巧。” “若是可善用改良之器物,令军中军备得以超过常态,便可提振全军之力。” “是以,平日里你看的那些机扩巧匠的书籍,不必偷偷摸摸的看,大可以大胆的学,只要不影响了日常内政,便不算是分心嬉戏。” “师父!” 诸葛亮当即眼前一亮,精神振奋了些,他一直以为若是那些书看得多了,会被责骂。 毕竟当年在家中便是,师长从不会让他看这些旁门左道之书,每每发现,必定会是一顿说教。 到了徐臻门下后,诸葛亮一直不敢明言此事,所以今日一说,更是惊讶。 特别是徐臻自己都在用巧匠之器,提升军备之力,军力得以提升,宿卫方才能够如此勇猛。 怪不得尽管虎豹骑时常能够得到最精锐的军备,却还是不如徐臻的宿卫营。 “学生明白!日后定当博览群书,让所学不落窠臼。” 徐臻微微点头,陪同蒲风等人一同为战马上铁马镫后,又亲自带队去巡营。 一直到前半夜快过去,徐臻回来换了一队兵士,再出探十里左右,驻守一个时辰以查过往的暗探。 果然,在丑时,已经唯有月光依稀可查的时候,于十里外的小道,抓到了一匹快马趁夜独行。 于是特意射杀之,将其尸体带回了军营,发现乃是刘表在许都的暗探,为荆州带去此时的书信。 此书信一搜便可得,无非是为刘表说明此时许都的状况,信中只知兵马在减少,曹操已经不断调遣军队,从许都而出,向淮扬靠拢。 但是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数字,以及没有布防图。 这一幕,让很多新兵顿时新生敬仰。 “真能抓到……” “怪不得要我们再探出十里,虽是在陈留境地,谁又能想到夜间还真有快马而行。” “这条小路本就不是商道,这么多年没有商人而跑,看他如此而行……当然是细作。” “今夜,君侯居然亲自带我们去探哨。” “我,无话可说,君侯如此身先士卒,又有何理由不为军中出力?” “日后探哨巡防不可懈怠,就按今日君侯所示,再探出去数里之外。” “如此方可护卫周围危险,更好履行职责!” “好!我等必不推辞,如此上了战场才可活下去,每夜作战不可有违。” “律己之风,自君侯起示效而下,每位将军都应当如此。” “日后军令如山,力求如臂使指。” “俺听君侯的,他怎么安排俺怎么听,俺是第一夜驻守巡防,居然立功了!” 徐臻今夜探哨之事,不到一炷香,已经再新兵安睡的营帐中开始交耳相谈,人人激奋不已。 虽不是什么大功绩,但的确是有所获,让大部分为新丁的营内兴奋不已,一晚上睡不着觉。 丑时之后,徐臻才从军营内回到陈留之内,快速回到衙署后院安睡。 好在家中一切事宜安好,知晓徐臻回来,甘梅打好了水,为他洗去劳累,沐浴大约半个时辰,又再一同睡去。 辰时又再醒来。 如此一天过去,徐臻居然可以得到400点,比之前更多。 而他需要继续坚持如此,便可获得更多,甚至还能不断增长各项属性。 别人是越劳苦越累,而徐臻反而是越发的精神。 于是徐臻一直坚持了三日之久,终于等来了许褚。 当天夜里,徐臻刚刚巡营归来,便听闻了许褚回来的消息,并且他将赵云带到了徐臻的面前。 两人在大营门口见的面。 徐臻双腿全是泥泞,身上满是风尘,额头大汗淋漓,宛若刚从泥土之中回来。 盖因今日下了大雨,山间的道路泥泞难行,沾得了一身的泥土。 跟随他身后的将士也差不多是如此。 徐臻淋着雨,快步走向赵云,到身前时候双手于胸前抹了一把,眯着眼伸出手抱拳,“我是……徐臻,字伯文。” 简单的自我介绍,连官名都没带。 不过赵云既然肯来,自然是知道徐臻的官位,一路上也听许褚说了许多。 刚开始或许心中还有些忐忑,但上了路,赵云也就相信了,特别是过了濮阳后,沿途关卡的将士对许褚都颇为尊敬。 一路上甚至走到何处都有人要请一顿酒喝,许褚一一拒绝,一路带着赵云赶路急行。 紧赶慢赶才回到了陈留来。 没想到,赵云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当真是令他心里震撼。 毕竟如此大雨,寻常军营都不愿出去巡守巡营,陈留营地内的军队居然还愿意出巡。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雨中一身泥泞的挺拔将军,居然就是徐臻。 “在下,赵子龙,常山人士。” 赵云一身月白色袍子,略带墨色纹路,质地算是不错,并非纯白素色。 看起来他并不穷苦。 还是当山贼养人。 徐臻心中默默的想道。 “君侯万金之躯,居然亲自巡营,恐怕营中将士莫不振奋。” 徐臻当即叹了口气,“并非我所愿,若是可选择,我当然愿在家中向火看书。” 赵云面色一愣,旋即露出钦佩的笑容,他可以感受到,徐臻这句话是发自内心。 当即抱拳道:“在下明白,世道艰难,匡扶汉室为己任,拯救万民于水火,君侯大义凛然。” 徐臻面色不变,摆了摆手,“和那些都没关系。” “我一直在等你们来,如今到了,休息三个时辰,辰时出兵庐江。” “这么快?” 许褚当即问道。 “阿韦恐怕已经快到汝南了,”徐臻走在半途上,脸色如常,当即说道:“我们兵马落于后程,但所幸与粮草同行,尚且还算不错。” “子龙既然来了,领我现下一千精骑,我带你去看看军备。” “等领了战马后,路途之中再操练便是。” “君侯——”赵云有点过意不去,刚要出言拒绝,却发现徐臻顿时抬手。 “担心无法服众?无妨,这些时日我早已为你在日夜操练。” “这些兵马虽是新兵,但已经十分坚韧,而且战马多是良驹,子龙若是有什么想问的,等上路再问。” “如今情况紧急,不好耽搁。” “这,”赵云有话在口中想说,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况且他现在心绪十分复杂。 这位君侯……给人感觉,就好像两人曾经很熟一样。 而且,他了解我的过往,了解兄长家境,还知晓我当年为何去投奔公孙瓒。 并且…… 赵云伸手到怀中捏了捏那锦囊内的金子,心里忽然一暖,当即在后点头,郑重道:“子龙定然不负使命,为君侯立功。” “不必为我,”徐臻又摆了摆手,“为大汉。” 口号还是要喊对,否则大公子听了心里不高兴。 …… 三个时辰。 徐臻在家中与甘梅甜蜜之后,嘱托了些许事宜。 在城内留下的一千人全都是亲信,若是有事可让闵岳派人去办。 这些人都是过命的兄弟。 若是有财物之难,就派人去找董访,若是想要读书或者出行有伴,可以去找新得了宅院的那位女博士相聊。 蔡昭姬在许都还是有官位的,女子官吏无非文学掾、女博士。 其余还有些特设的官职。 安排妥当后,徐臻才率军出门。 以他估计,此时的战场恐怕已经越发的焦灼了,若要成事还需再加速行军。 此战必能扬名。 扬名之后再得功绩,可升任更高官吏,而且朝堂之内自然会越发的稳固,与此前许都刚定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方可高枕无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我已知君侯大志!将军请奋勇!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行军三日。 此时的典韦已经到达而了汝南,继而与本身在谯郡附近的兵马汇合。 徐臻的三千宿卫兵马,曹纯的五千虎豹骑,此时几乎都在他手中。 加上新丁八千,沿途两翼护送的探哨兵马,以及运送粮草的后勤军士,大概一万六千五百人。 这些人除了新兵几乎都是典韦的旧相识,但人数太多,进军的路线反而缓慢。 所幸有贾诩与夏侯恩跟随行军,如此行动颇为便捷。 “若是日夜行军的话,还有两日方可到达。” “大公子也在赶往此处,他是轻装豹骑前行,应当可以赶上,”贾诩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纵马到典韦身边来说道,“此时若是停下行军,等到君侯来时也会耽搁些许,将军不如立刻急行军,再快一些。” “庐江此时容易攻取,有水陆两地可进其境地,将军再过一日便可入境。” “当真?”典韦现在对贾诩客气多了,自从上次斩杀那三百内位之后,他就逐渐对贾诩稍微多了点尊重。 “不错,陆路行军,庐江反倒会没有防备,现在庐江颇为复杂,此地原本属孙策,后孙策弃归袁术,转向江东发迹,这些年重心均在江东,主要为丹阳,后来袁术让刘勋驻守,如今应当是陆家人在此,也就是陆康。” “却不知,陆康是否还活着。” “但现在于庐江之内,无论是陆康还是刘勋,百姓都无固守之欲可言,是以境内城池自然不可能久守。” 贾诩这一路来,收到了很多探子的情报,加上此前对庐江一地的了解,此时将分析尽皆全数告知。 而且,他也明白徐臻的战略。 庐江在豫州与扬州的交界,甚至若是被豫州占据久了,划入豫州南部也并非不可能。 日后,一定会成为南北兵家必争之地。 庐江有陆路水路,都可行军。 南北通达,可有入江东之路途,日后取扬州将会更为便利。 庐江皖城,自古有数次大战都是为南北争夺,得水利之便,于战略上将有巨大裨益,估计即便司空来领军,也定然会想要庐江。 此时既然有机会,当然要立刻动兵。 “将军急行军,一日夜便可到达,率虎豹骑与宿卫营中所有骑军先行,走陆路绕道去皖县,在外关口不知多少,但尽皆可下。” 贾诩在战马马背上立起身来,腰板挺直,神情颇为自得深邃,思绪已经飘向长远之处。 他善于多思,在许多情报之中,发现许多端倪,从而猜测各地的状况,而后推想天下局势。 如此状况,其实便已经是贾诩揣测到了徐臻的心思,他要的是庐江郡,以侧面威胁寿春。 如此一来,情况有二。 一为,若是庐江此刻乃是刘勋所占,早已打压了陆家,那袁术必须分兵来救,这样正面战场上便可减轻压力。 二便是非是刘勋,而是陆家掌控,如此徐臻便可得也,得两郡立足,不光有陈留还有庐江。 水陆两军皆可养之,此心志可不小。 “将军,恐怕看不到君侯之志,其志乃是在天下也,如此庐江之地,对于君侯来说,便有必下之理。” “他乃是势在必得。” 典韦听完了此话,决定再信一次,毕竟贾诩自从归顺了君侯之后,确实从来没有坑害过他。 所献的计策,向来都有好结果,让典韦立下了不少功绩。 “这么说,庐江果真很重要?”典韦眉头挑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小老头厉害,否则如何能搅动天下风云。 就一个天子自长安东归之时,他在其中不知为多少将军谋划了退路,顺带给自己一个全身而退,待价而沽的路途。 但,典韦想不到庐江有什么重要的,无非是水乡罢了,他更不知道君侯的大志是什么。 以往也只是听令行事,是以免不了还想多问一句。 “不错,请将军相信老朽,老朽已然猜到君侯的大志,此庐江之地必须得占!”贾诩郑重抱拳。 “好,急行军!” 典韦沉声怒喝道。 当即前驱兵马,点兵向庐江,准备日夜加急行军,不在路上耽搁半分。 …… 两日后。 徐臻率一千精骑沿途赶路,日夜行军,轻装而行,每人只带三日口粮,其余辎重尽皆不要。 跨四百里而追逐,差不多快要追上原本中军。 而在一日之前,徐州战场上曹仁兵马赶到。 果然如刘备所言,并没直接进入徐州驻守,而是以大军绕道南下,横穿谯郡边境道路,自山间、平原不断行军,逐渐的包围了吕布兵马。 同时快速收拢战线,突袭后方。 与此同时曹操大军已从侧面合攻,形成了掎角军势,让吕布自顾不暇,兵败而退守广陵、谯郡两地。 于是徐州城内大军又攻出,沿着之前吕布行军路线,朝南追逐,曹操至少八万沿着谯郡、广陵约摸八百里战线南下。 期间要道几乎全部占据,在攻占谯郡半数县城之后,终于和刘备在一处名为山桑之地汇合。 “玄德老弟!” “曹公!” 两人自远而走近,刘备在很远之处就已拱手打礼,曹操却是大气张开双臂,抱住了刘备的双肩。 同时口中大笑,“玄德老弟,多亏了你!否则此时徐州必定要陷落,车胄守徐州之地虽忠厚,但终究不是能镇人心之大将!” “若非是玄德,恐百姓必遭吕布贼子屠戮!” “曹公言之过甚也,”刘备谦虚的笑了笑,道:“曹公行军之路线,攻吕布之必救,徐州军民万众一心,必可抵挡十日之久,饶是吕布兵锋极盛,也必为人心之墙所抵挡。” “如此前后合围之势,实乃是曹公所造。” “君,行军亦可造势,动辄击之长远,不囿于眼前短利,才是天生大才也,玄德敬佩。” “哼,”曹操轻笑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刘备的肩膀,“我才该敬佩老弟。” “天下诸侯莫不勤王,唯有老弟不舍生死,为大汉痛击叛贼,这份忠心必能感动天下人。” 刘备听了这话神情稍稍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轻笑着躬身而下,“不敢有此想,只盼百姓安宁罢了。” “好!随我去军帐。” 曹操依旧笑着,也不过多纠结于此事,他知道刘备志向不在豫州之中,但此时却没办法打压。 因刘备之功绩,的确占据极重的一环,当下四周环敌,不可伤了人心。 有功绩,必定要继续任用,并且是以感恩之心,重用刘备方可,至于日后如何防备,却又再做打算。 在来之前,实际上郭嘉就已经进言说过很多次了。 不可动刘备分毫,否则必会遭人非议,等此次平定叛乱,刘备有功之后,必然要去面见天子,等见天子之后,为他封爵拜将,而后留在许都之中。 如此日夜可监视其行,伺机而议便是,到时候,刘备是杀还是留,任用还是罢黜,都可由曹操来决定。 反倒是程昱、荀攸,曾向曹操进言杀刘备,特别是在行军路途上,若是有机会就将刘备杀了,否则此人日后必成大患。 但曹操心中却十分不舍。 若杀刘备,便会被他二弟所恨。 曹操又始终惦记其二弟,又想将刘备收入麾下,但同时也知道刘备的心志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人下,是以陷入了纠结之中。 但最终,这位枭雄心性之人,向来属于他的解决办法,便是劝自己无需担忧,区区刘备不在话下,日后自有收复击溃之法。 当然,曹操也不可能知晓,这位未来的昭烈大帝逃跑的本事,比之当年高祖还有过之无不及,也属天命之人。 这乱世之中,有些人天命乃是起事便有无数贤才名士来聚,在一开始便占据了最大的优势。 有些人的天命便是无论怎么作死,作多少次死,头脑发热的浪漫主义多少回,总能逢凶化吉,甚至还睡别人婶娘。 有些人的天命,便是完全体现在保命上,前半生全是劫难却可活下来,到五十岁之后腾飞于某处,当真的池中之物遇风云则化龙。 两人到军帐之内,因为天气湿冷,所以宿卫还是升了火盆在内。 曹操将刘备拉到了卧榻处坐下,两人一同向火,同时抬头看向随行而来的关羽、张飞,笑道:“云长冷不冷?” 关羽不看曹操,双手拱起,眼神微微眯着,长髯被风吹到手臂臂弯之处,当即道:“多谢曹公,关某无妨。” “嘿嘿……”曹操大笑而视,柔声道:“今日战事已歇,军中自有巡守,诸位便可休息半日。” “这样,你与三弟翼德,去寻子孝,我叫他准备好了佳酿,先暖暖身子。” “真的啊!?” 张飞眼睛顿时一亮,跨一步走到近前来,对刘备道:“大哥,那俺与二哥去也?” 刘备神情一滞,却是颇为有些无奈,这数日大战,的确一直在给张飞禁酒,当即苦笑摇头,“去吧,但切莫贪杯。” “云长,看着他点。” “诶,大哥。” “快快快!走走走!”张飞碎嘴起来,得了刘备的首肯,拉着关羽就走,走得几步关羽转头来对曹操拱手鞠躬,张飞自然也学着样子敷衍了一礼,而后快步离去。 到旁边军帐之内去找曹仁。 此刻军帐内,只剩刘备与其贴身宿卫陈到;曹操与谋臣郭嘉、将军于禁以及自杨奉军中新得的一员将军徐晃。 曹操在当时与杨奉未曾决裂时,就已经看中了徐晃,并且多方示好,最终求得归附。 后杨奉逃离,徐晃就带兵归顺了曹操。 有如此先例,曹操自然明白,他如今魅力及声名定可吸引豪杰名将,所以很多文武大臣,同盟之友共事之后,还是有机会可以拐跑别人的爱将的。 于是又对收服关羽增添了不少信心。 故而打起主意去对关羽格外关心。 此时帐中诸人里,曹操与刘备诉说了些许袁术之罪行。 曹操忽而感叹了起来,“无论如何,袁术失天下人心,因诸侯围攻,此举必定是自取灭亡,正因如此,方才会如此方便募兵!” “不错。” 刘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在来时,不过募兵三日,便有四千余乡勇入营,为的是杀贼保家,此说明人心向汉。” “哈哈!”曹操感慨的伸出手搭在刘备的肩膀上,道:“也说明你老弟在境内声名极高,普天之下谁能如伱一般,三日募兵四千人,何其可怕。” “曹公谬赞了……” 刘备谦虚的躬身,同时心里也有点发虚,实际上他三天募兵了六千人。 只是说出来,可能会引起曹操不满与恐惧,毕竟这么多人踊跃入营,虽有为了保卫汉室之名,也是古来罕见。 天下应当没有比他募兵更多的了。 这些人,在经战之洗礼后,自然会逐渐变得老练,日后会逐渐成为刘备麾下忠心将士。 “曹公接下来,准备如何攻取?” 刘备认真的问道。 曹操此时叹了口气,道:“袁术失势,而我军占势,当徐徐推进,分路破军斩杀,削其兵力士气,让袁术退守诸地,若是我所料不差,随后将还会有诸侯兵马攻其南侧。” “譬如孙策。” “嗯,文台将军之子,我也曾见过一面,那时年轻并非老辣之人,但却豪气万丈,绝不会甘心屈于叛汉之人麾下。” “等他攻袁术之南,我等立刻就猛攻北部,力图将袁术围于寿春之内。” “有失有得,无需挂怀,既是瓜分,当让他人得功绩。” 曹操对刘备笑着说道。 这话,不光是在说孙策,当然也是说给刘备听。 安心作战,绝不会因功绩而有所顾虑。 “曹公果真大气。” “有曹公此言,恐怕天下诸侯都会奋勇而战,为大汉立功,只求扬名于我汉室名流之列,闻达诸侯之侪。” “呵呵呵。” 曹操笑而不语,心中却对此话深以为然。 此战,将会有多少英雄人物闻名于世,此次恐怕是近年来动荡最大的一场战事,人人自然都想要得其名。 斩杀袁术者,甚至可宛若日中天,被汉室铭记,为百姓铭记。 如此会猎,便看谁能拔得头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君侯疯了!根本停不下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庐江。 前一夜内,典韦入庐江关口,绕陆路而行,从山间进入之后,果然如贾诩所言,并没有埋伏。 于是知晓庐江并未有任何防备,或者袁术之兵马未曾到此,于是长驱直入,星夜行军,破三关占据路途,又回军到渡口降五百兵马。 将渡口的船只全部占据,用以行船接身后大军。 典韦则是骑军再次进发,赶往皖县。 一夜破三关,斩杀一千余敌军,典韦立功不断,战得兴起,大有常胜的气势,对贾诩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于是直接在休息两个时辰后,带兵继续南往皖县,准备到皖县再休息。 此时的典韦,仿佛已经疯魔般,深信贾诩的那句话。 君侯有大志,且鲜有人知,若是寻常人定然不可能看得出其中门道,可庐江之中,可谓日后之枢纽,定然能够为君侯发迹……乃至是功成名就之后保命之地。 所以,典韦知晓此事,心中更加笃定此行,他绝不会让君侯日后有所隐患。 在他心中道理也很简单。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以待之。 且不说当年“饱腹”的承诺,宛城之中徐臻暗中做了多少布局安排,还亲自去向曹纯恳求,据说是恳求,典韦也能想象这般心高气傲不愿求人的君侯是如何的窘迫。 这些情谊,他都记在心中。 如今贾诩既然这么说了,庐江对于君侯心中大计一定无比重要,必须要拿下来。 “将军,也不用如此着急!” 贾诩在身后纵马跟随,面色无比苍白,他真受不了了,虽然冲锋陷阵不需要他,可毕竟年纪大了,如此行军他并不善于此道。 早知道典韦会如此奋勇精进,就不给他献计了。 贾诩自己心里明白,如果按部就班等君侯到的话,其实也有机会先行拿下皖县。 毕竟孙策自丹阳行军是要绕过寿春南部,而且要走水陆两条行军之地,虽然路程短,但也要花费十日左右。 而且多是步骑,毕竟南方的骑兵不强,因地势不利于大范围养出良驹,所以步卒和水军更为出众。 这是便是他们的地势。 所以庐江才重要。 庐江等同于是陆路跨入水路的分界口,全郡之地若是布防得当,都可说易守难攻,又能养水军,还可引步骑南下。 此刻路过了一片竹林,正是雾气磅礴,路途不明之时,而此处却也是幽静之处,距离皖县估计不算太远。 庐江多水乡宁静居所,周围依稀可见不少民居。 竹林之中,此时传来了幽静的琴声。 古琴之声,悠扬空灵,连绵不绝,贾诩刚刚听到,便觉得心中无比舒适,好似很多杂乱情绪都瞬间抚平,又像是原本扬起的尘埃,重新落定在地面上。 “将军,你听见了吗?” 贾诩当即面色沉醉的叫了一声,如此琴声不如慢下来,稍稍止住行进之势,缓入皖县,也好让将士能够在半途之中且行且休息。 典韦摇摇头道:“难听死了,赶紧走。” “大白天谈的什么鬼动静,不可逗留此地,要尽快为君侯建功,取下皖县!” “左右,去寻一下是谁人在弹琴,骂几句,叫他们别弹了!” “喏!” 典韦怒喝几声,招呼左右纵马前行,快马越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骑军振奋心绪跟随上去。 贾诩目瞪口呆,在后面眼睁睁看着两个骑兵宿卫到人家家里去骂了几声,那琴声当即止住,而后还有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在远处背着手看。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此! “唉!行军!” 贾诩含泪而行,跟随在典韦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臀部都已经麻痹了,胃里更是有无数东西在翻搅,至今没能想明白,他一个年近六十的人,为何要在这行军。 …… “唉,君侯!扎营吧!稍稍休息片刻,再走不成啊!” 此时,在靠近庐江之外的原野之上,大军停在了一处靠近河流的山林旁。 而典韦留下的后军刚刚和徐臻汇合,并且来报典韦已经提前率军去了皖县,而前沿途三关都已经夺下,可以供徐臻驻军。 听闻这个消息,徐臻当即再次行军,追逐典韦而去。 而诸葛亮听见了继续行军的消息,已经快哭了。 最近纵马狂奔,追逐大军道路,基本上没有休息过,脚都快废了。 “为何,我如此年纪,却要背负这么多重担!” “苍天!” 徐臻亲自带赵云、许褚去查探了附近地形,并且派出探哨知晓了前方到达关口的距离,当即再次决定行军。 “孔明,先追上大军,看典韦的态势,应该是要直取皖县。” “庐江皖县之南,肯定必然还有敌军,他如此劳累,一旦取了皖县必定会稍微松懈下来,否则大军疲惫也不可能继续鏖战。” “是以绝对不可休息,典韦在沿途关口留下了兵马,立刻行军之后,以目前骑军,换关口驻守之军,这些兵马已经休息过,是以体力会略有补充,如此便可继续行军,以抵抗外敌!” 徐臻面色认真,让周围的文武全都彼此对视,但却不敢说什么,甚至心中还有所震动。 毕竟,徐臻可不休息。 赵云当即感慨道:“君侯,子龙必定相随,无需休息,此路还有两日左右便可见追上典韦将军之骑军。” “而所谓外敌,便是当初所说江东孙伯符。” “我们日夜行军,一定可以赶上。” 徐臻和赵云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赵云更多的是敬佩,这一路走来,徐臻的确一直以身作则,而且他所要求麾下将士做到的,都不算困难。 徐臻自己要求自己的,更加严苛,每日安睡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甚至大部分时候始终在行军。 每当停下来休息片刻,徐臻还会挺直腰板巡视,亲自带队查探前方道路,每每出十里之外,又折返回来带军而行。 如此,相当于比所有人都要更加辛苦。 赵云在后面一日,已经打起精神跟随徐臻而行,虽可以与徐臻同进同退,他所做之事自己全都陪同在侧,绝无半点远离。 但却发现,他自己会感觉到劳累,并且有精神恍惚,略微疲惫的时候。 可徐臻却一直保持精神奕奕。 世间绝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越累就越是兴奋呢?而且每每休息半分,都会露出宛若有所收获的笑容。 实际上,便是用自己的言行,来激励麾下的将士! 这份魅力,如何不令人敬佩。 赵云忽而发觉,如此赤诚纯粹,身先士卒,不辞辛苦,恐怕比起仁义更加容易让人折服,而徐臻偏偏还身兼了仁义。 不光是在匡正行军纪律上,徐臻对于局势的判断,依旧还很清晰,那就意味着,这劳累也未曾让他精神萎靡,头脑混乱。 譬如沿途关口换军而行,可以让现在的兵马得以休息,换上典韦留下正在休息的军士。 “走!各位兄弟再坚持,在前方关口换兵马继续前行,追上典韦!” 徐臻回头大喝,翻身上马又继续拍马而行,目光坚毅且略带笑意。 【行军不辍五百里!自律值+100】 【额外获得统率+1】 【统率:86】 【马术熟练度+2%】 【马术:精通级(67%)】 【自律值:6710】 无论是行军、巡营还是查探地形,都可以获得自律点,不光如此,徐臻在不断消耗之中,触发了一项连续坚守的自律任务。 若是继续消耗体力,每日不断进行锻炼,他将会获得连续奖励,目前进度十分顺利,再过不久,就可以结算。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必然是一项全新的特性,越是付出,就越能获得! “天道本就如此,更何况我还有加持!” 徐臻嘴角上扬,知道这是最好的提升方式,不光可以让自己变得越发强大,各项能力各方位提升,的确还可以整肃军纪,提升军心。 而且,有【雄风】特性在,可以让麾下兵马不断勠力同心,士气高涨!此战当然更容易胜! “苍天,师父居然还在笑?” 诸葛亮看到徐臻侧脸的时候,心里忽然抖了一下,甚至觉得有点惧怕。 “君侯本就如此,”许褚当即上马笑了起来,微微眯着眼看向徐臻乘风而去的背影,只觉青年之中,意气风发者不外如是。 世间恐怕再无这等潇洒恣意,笃行奉献的君侯了,无论文武皆有所建树,如此态度如何不令人神往,“兄弟们,再行军!” “喏!” “走!!去关口,追到典韦将军就可休息!” “或者诸位!我等直接到皖县去驻守休息!” “走,走走!跟上君侯!” 上千精骑,彼此呼喝打气之下,成长蛇一般朝着山间绕去,此路畅通无阻,一直到前方出了山林都不会有伏兵。 这些早已经得徐臻查探过。 不到两个时辰。 骑兵到达了庐江关口,徐臻快速换了兵马跟随,继续前行,尽管宿卫营的人还在惊呼徐臻行军之快速,让徐臻稍作休息。 但几名将军却很坚持,立刻换防兵马,此时由宿卫营骑兵跟随,继续前行。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在震撼。 徐臻一路上不休息,到了此地居然还是换防了兵士,他只是喝了几口水,吃了点干粮。 而后便风尘仆仆的赶往下一座关口。 如此三关过去。 徐臻领三千宿卫营骑兵在内,而大公子曹昂则还在半路渡河。 两人相差之远,无不成为军中感慨之事。 驻军之中,引为一段佳话。 徐君侯带兵身先士卒,军中将士无不敬佩,即便是想要有怨言,也说不出口,因为军中大将并未休息。 始终冲锋在前,而他对军士之要求,反倒是轻于自己。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又成为了军中各大统领校吏对徐臻的评价。 如此风气之下,徐臻的宿卫营在艰苦行军之时,居然又爆发出了高昂的士气,精神抖擞前行,快马追逐典韦大军。 在二日之后。 到了皖县门前。 此刻的典韦,已经率众攻打皖县一日夜,破城门而入,杀城内守将,将袁术麾下将军刘勋,陆康的部属杀光。 紧接着开城池内的粮食,放于百姓,以安定民心,并且城门上,插上了徐字旗与曹字旗帜。 此旗一下,百姓都知晓是曹司空的兵马突袭皖县,虽战祸骤起,但善后却可安定民心,于是逐步安定。 徐臻到的时候,见城内已经立旗,立刻派人去告知典韦将城门防范修好,而后自己继续南下,朝着边境行去,带人查探附近地形。 同时,命许褚带两千兵马到山路守住,自己则是和赵云带剩余的千余人,手持足够弓箭一路直奔渡口。 …… 傍晚。 几艘楼船,加上十几艘艨艟从江边缓缓出现。 船上明火不见多少,有伏兵在甲板各处而伏,在中间的那一艘高大楼船上,兵马严密驻守之中,孙策与周瑜两人负手而立,看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河岸。 心中顿时大定。 “果然,庐江不设防也,公瑾果然厉害!” 孙策中气十足,挺胸而言,脸上逐渐现笑意浮出,若是取庐江,如此可谓是白捡的便宜。 要知道,袁术僭汉室,必然是先行拿下庐江方可为之,当初自己离开时候,陆康还为太守,但此时陆家应该已经被袁术所打压。 袁术定然是命麾下大将派兵驻守,可偏偏他现在七路大军攻伐徐州,正是要全力为之,力图站稳脚跟之时。 如何能有心思顾及侧卧之外不起眼的庐江。 “呵呵呵!”周瑜眼光锐利,看着远处河岸一片平静,心里逐渐自得起来,“袁术的注意力,恐怕都在荆州与许都曹操。” “根本没有将伯符放在眼中,他虽不会等着伯符去救,但却想要打开局势,邀伯符入局,伯符且想,若是此时袁术取下了徐州,又将吕布收为己用,便可有足够的本钱与许都对立。” “等今年,曹操的兵马退后,他便可以趁机收拢各地城池,再搜刮士族与商贾钱财,用以资军,而后用其雄踞四十万兵马之势,来威逼伯符。” “到时候,伯符为生死计,难道还能久持?” 江东士族,肯定也会有人倒戈。 周瑜别的不了解,最是了解他们,此时降于孙氏乃是迫于压力。 日后有新主而来,岂能不降而奔个前程?! 孙策嘴角上扬,不置可否。 但恐怕若是袁术得胜,必会如此,他最终或许只能归附,否则将会被袁术讨伐,江东本就未平,又将再生祸事。 是以,决不能让他赢。 “呵呵呵,所幸,现在我们已经在其之侧,便可高举汉旗,杀袁术措手不及!” 周瑜慷慨陈词,话音刚落。 河岸边忽然倏忽忽起了一排火把,整片山林几乎都是,在岸边靠近之处,依稀可见强弓劲孥正对准了他们。 从的林子里立起了一张大旗。 “江东孙氏!庐江已入曹氏之手!且快退去!” “若是要入皖城中,请派遣使者来谈!以免徒生战事!两军误伤!!!” 周瑜和孙策两人顿时哑口无言,说打一半的话,气势登时就泄了。 曹氏!? 怎么会这样!? 曹氏哪里还有功夫来庐江! 好一句两军误伤! 此刻周瑜心头火起,当即道:“此是否为袁术之计?!谎称曹军,实则为骗我等离去!” 孙策眯着眼,双手背在身后,感慨道:“派使者去问问便是。” 这个时候,他还真不想和曹操打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南方的船,不如北方的马快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公瑾,此时不可动怒。” 孙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心里也有颓败感,一口气堵在胸口似乎难以抒发,可此刻,却明白不能因小湿大。 若是曹军真的已经到了庐江,那行军路线就必须要改变,所有的方略计划都不能按照此前设想。 毕竟庐江已经被曹氏占了,此刻若是在庐江打起来,可就真的必须与袁术为伍了。 孙策可担不起这个名声。 他的家业,那是父亲打下来的名声,此时人心向汉,要以汉室为准,这也是对岸愿意请使者交谈的缘由。 毕竟,若是孙氏肯战,那就是同盟之军。 如此派出使者去相谈,自然有好处,至少可亲和一些。 “哈哈哈……” 此刻,周瑜明白事不可为后,也慷慨坦然的笑了起来,向孙策调笑道:“伯符,看来我们数日未免,早晚行军,期间不过停留三次饮酒,却还是慢了一步。” “南方的船,恐怕真的没有北方的马快。” 周瑜本身性豁达,此时这一言,倒是也让孙策愕然而苦笑。 周瑜接着道:“这位曹氏的将军,行军可谓神速也,如此态势,输给他也不为过。” “自谯郡之外,从与吕布交战之中又分出兵马到庐江来,如此注重大局,卓识远见,又有三军用命,跨越千里之行,曹氏可畏也。” “不错,的确令人生疑,不知此将是何人,我听闻曹氏麾下有一人,号称千里马,名为曹休,也有曹纯所率虎豹骑,一日数百里而击。” 孙策背着手,当即笑了起来,“若都是这些名将在此,虽不得庐江,但可先行一观也,毕竟我们与曹氏尚且还未交恶到这等地步。” 此刻,周瑜仿佛是想起什么似的,忽而敏捷转身,到孙策面前,沉声道:“倒是可以一交,伯符说到结交我倒是忽而明白了。” “如何?” 孙策好奇的问道。 你又明白了什么? 公瑾的思绪倒是时常如此跳脱,能发现些许端倪也是常事。 周瑜展颜笑道:“若是我等可结交,便能在此次围攻寿春之时,取得便利也,伯符无需出兵攻占,只需在南面威胁。” “庐江固然失去,但大度予之,又可结交曹氏之人,此战若是取得建树,可请起在天子面前为伯符请功。” “如承袭乃父乌程侯,得丹阳太守,或为扬州刺史,都可令士族归附,看似我们未曾拿到庐江,却可得更多便利,而我等不纠缠,他也同样会认为伯符大气豪迈。” “甚好!” 孙策当即拍手,这话说得对,若是纠结于失去之地,恐心绪烦躁,不得安宁。 但若是能够以此结交,并且定下盟约,令这位将军请功,反而可得大汉爵位或诏书,如此境内这些士族就不再是受孙氏压迫而降。 各地的贤才,与士族之中的财产家资,都可源源不断送入孙氏军中,哪怕是各地的隐士,也同样会云集响应,以图成就大业。 真正的固若金汤,就应当从士族之心开始,到时候,便可日夜操练水军,据长江之险,以图江东之基业。 至少可报十年安宁,若是天下有变,便可入荆州或北上淮南,一样能够兵出中原。 荆州…… 孙策心中稍稍起了些许怨念,一向以英气大度示人的他,唯一的怨毒全部留给了荆州,父亲便是在刘表的暗算之下,方才死于乱箭之中。 若非如此,只怕现如今江东早就完全是孙氏囊中之物,而荆州或许也可以攻下,坐拥两州之地,图淮南袁术。 此时再吞并袁术的家业,可南部争霸也。 只可惜…… “走!公瑾!” 孙策暗自捏了捏拳,心绪当即重拾高涨起来,率先登甲板而下,“派使者前去,去会一会这位先行入了庐江的将军!” “好!” 周瑜紧随其后,二人下令停了水师的战船,等待派遣一方小舟为使者,摇曳船桨而出,准备到对岸去。 火光照射下,来人不过是个寻常的儒生谋臣,是以并未有人射停。 徐振正在河岸边搭建的高楼上得见此景,知晓来人应当是使者,看来孙策不会强攻了,如此态势也好不必这样剑拔弩张。 他蹬蹬下木楼来,一路疾行到岸边去,和赵云一统持枪在后,神情无比严肃,直到这一刻,徐臻都还是精神矍铄,毫无半点疲惫之意。 如此风貌,令赵云心中更加笃定,是以紧随徐臻左右,寸步不离。 到了岸边,那儒生上来后,扫视一眼所来之人,当即看到徐臻在众将之中,最为显眼,疾步如风而行,当即知晓谁是主将,拱手而下:“在下沈友,见过将军,敢问将军是曹氏诸将之中,哪位上将?” “先生,我家君侯是陈留太守,青亭侯徐臻。” 赵云上前抱拳而言,与这位名为沈友的年轻先生对立。 但此时,他说的话却让徐臻稍稍有些愕然。 “我家君侯”? 赵云什么时候改了称呼,这一路上因为始终都在赶路,两人说话的契机其实也并不多,无非是在停下来的时候商谈几句。 但也没有说得那么深入。 之前还是一口一个徐君侯。 现在这改口,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沈友此刻听到了名号,大为惊讶,道:“陈留至庐江,难道已修千里驰道呼?否则岂可天将神兵,跨越千里而至。” 赵云展颜一笑,在此抱拳,道:“先生若是来感叹,那便不必多言,我等行军日夜不休,方有此功。” “是也!”沈友胡须稀松,刚刚留起,只在下巴处,却也老成的捻须思索,他身材瘦削,所以略带紫边的袍子在身,显得很宽大,有几分风流韵味,当即自顾自的道:“自古城池之地,都是仁者居之。” “如此行事,当仁不让也,庐江本就该是君侯的。” 这使者,如此一句话,认真无比,说得赵云和徐臻都懵了。 嗯!?你是哪边的使者? 这话说来,好似是特地跑过来给我喊六六六的。 好一句当仁不让,虽然道理极其正确。 场面顿时变得松懈下来。 四周值守,随时准备拉弓射箭的军士也都松了口气。 若是这种态势,那就意味着戒备不必那般森严。 徐臻当即道:“先生既来,所为何事。” “哦!”沈友再次鞠躬,道:“君侯在上,我家将军自丹阳而来,同样是水陆共行,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停滞,便也是为了到庐江来。” “来此,非是为趁此地之虚,占其之地,而是为了让庐江不受伪贼之祸,百姓不可遭祸事,庐江在其侧,宛若丹阳在其南,将军可护丹阳之民,受奔逃之户,但同样心忧其侧,譬如曹公与君侯,夫定乾坤之势,守安土之民,方才如此行军。” 徐臻当即恍然大悟,道:“那你家将军,和我所想一样,所以我才日夜行军,来护庐江百姓,如此,多谢将军挂念了。” “诶?!” 沈友顿时神色一滞,愣着盯住了徐臻,他倒是没想到,这人的思绪好快。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 这下没得虚与委蛇了。 本来还打算绕到辛苦前行,讨要一两处城池再说呢,现在看来,怕是经过的庐江南侧都得让出去。 此战之后,恐怕庐江会逐渐受两家相争,所分界之地,就在身后的这条江河之中。 不同的便是,治所在徐臻之处,皖县之北占据七成领土。 将军所拥不过三座县城罢了,不如慷慨还于他,免得徒增耗损。 夫游说者,不可得利便慷慨求名,日后还可再行来往。 话自不能说死。 想到此,沈友拱手笑道:“多谢君侯,将军便是知晓此意,命我来向君侯请求一岸借住,共行讨贼之事,日后待事成,便退回丹阳。” “君侯与我将军,皆是一片丹心,只为境内平安,如是同心戮力,便可开继此业!立取大功!危伪贼于侧,令他坐立难安。” “好,请孙伯符兵马靠岸,”徐臻当即点头,道:“先生既然说得开门见山,无需再小人之心也,请将军到此地,依水而建营,与我营地并排便是。” “多谢,多谢君侯!” 沈友再次参拜,而后转身登上小舟去。 这个渡口,徐臻来之前就已经看了一眼,根本没船。 他想要渡河的话,日后还得不断打造战船,并且建立防备工事,耗损极多。 一片连绵二十里左右之地,算是无比宽大,易守临江一面,但守不住后方骑军攻伐之面,因为这是个下坡。 徐臻让出渡口来,自己在坡上扎营,身后还有山间水源,若是有变随时可骑兵踏破孙氏的营地,掌控权依旧还在手中。 所以直接大度到让沈友恨不得叫徐臻一声大兄,不过等周瑜与孙策来看一眼地势就明白了,靠岸了的确只能暂住。 正要打起来,还得折几艘艨艟进去。 只有跑的份,毕竟他们战马本来就不多,一艘楼船上才能带多少战马? …… 天快亮的时候。 孙策与周瑜两人安置好了营地,看到了周围地形之后,也明白此次不可强求,如今只能去拜会这位君侯。 一路上,两人骑马而来,身后跟随十几名宿卫,也算是颇为大气豪迈,自有英雄气魄,无惧徐臻设下埋伏将之杀死。 徐臻当然也不会动手,毕竟还是盟军,杀盟军的罪过可不小,日后当名声臭不可闻。 再说,他觉得没必要杀。 这两位本来寿命好似就不太长…… 当然,周瑜可能会有所改变,至于孙策…… 只要孙策一死,周公瑾的地位就会变得无比尴尬。 而且江东都督,的确是高危职业。 “伯符,没想到是这位徐君侯来。” 周瑜在白马上笑着,接着说道:“当初有一友人,纵观天下事,知晓中原风闻,邀我饮酒之时,品评过这位君侯。” “金玉宛若留香,才学不在其下,意志坚如磐石,堪称当世豪杰。” “这里所言的留香,乃是顾曲留香荀氏君,便是当今尚书令荀文若,也是当年八龙之后,据说其人不光气度宽厚,为人豁达,而且过处留香,洁净不染也,徐臻与他媲美,可见其人魅力却有可取之处。” “呵呵呵!!” 孙策当即被说得开怀而笑,这么说今日又是去见一外姓颇为白净俊逸的儒将?! 这些年在江南、江东,便整日结识这等面貌之士了,偏偏江东才俊之中,孙策看得上眼者,无论才能或外貌,还真都是上乘。 “公瑾为何总是去听这些风评?” “偶尔了解,稍作比较,日后免得丢了伯符的脸面啊。” “哈哈哈!!” 孙策听闻此话更是豪迈大笑,再看周瑜的表情还真是装作羞愧之样,心里更是开朗,果真只有美男子方才完全不注外貌。 别人无论如何说,眼眸摆在那,自可明辨也。 周瑜恐怕早已经不需要什么风评了。 此时,两人说话间到了营帐门前。 在门口值守的将士个个都是精神饱满,挺胸直腰,气势宛若汇聚于营上天穹,一片整肃之气,这面貌,让两人心中都不由得一凛。 北方兵士,难道如今都是如此?! 这份面貌,人人都可如精锐般气势磅礴。 此时,门前副将上前拱手,道:“二位,可是孙将军与周将军。” “正是!” 周瑜眉头一皱,颇为意外。 徐臻知道我要来?!昨夜沈友应当没有说我名才对?! “君侯在皖县外,为百姓发粮,且分布百姓耕种田土,恐要到日落方可回来。” “君侯吩咐了,若是今日无事,请二位将军入营,自有军师招待。” “等日落之后他必定赶回来,为二位将军带皖县美酒。” 周瑜和孙策顿时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不自在。 这徐伯文,人真好。 竟人不在此,还可将一切事宜安排得如此得体妥当,说话做事不漏分毫。 我们被夸得心里舒服的同时,还真愿意在这枯等一下午。 怪不得,沈友昨夜回去之后,居然破天荒的说了句“说不过他”。 “好!” 周瑜和孙策,当即点头,道:“请这位兄弟去通报吧。” “二位将军请!我立刻便去禀报军师。”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家君侯,对自己也太狠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多时,两人进了营地内,来了两名军师。 一个很老,一个很小。 周瑜观那身穿灰色袍子,发丝垂落两侧,头上束发髻的干净年轻人颇有好感。 这人不光干净利落、面色白净,而且眼中已有深邃之感,唯腹中有谋,博览群书方可现此等气质。 其人身高估计有八尺,容貌清秀穿着得体,嘴角似含笑,双眸有神。 但年纪确实太小了。 如此年纪居然也可在军中为军师。 而另一人更加奇怪,清瘦不说,有枯败之感,脸颊两侧更是仿佛没多少滋润皮肉,紧贴着脸骨,胡须仿佛笔尖毫毛,双目却很有神采。 看似老迈,但实际上精神体魄应当都不错,走路时气息绵长,甚至都感受不到他有何动静。 贾诩过来时,当即微微躬身,对孙策道:“将军久违了,我曾在你十六岁时远远见过一面,如今依旧还记得当年神俊,此风貌遗乃父之雄伟。” “先生何人!?为何得见?可是我父旧识?”这话说来,孙策当然觉得意外。 自己对这老者是半点影响都没有,概因他从未在江南、江东走动,是以声名才不显。 否则这些年韬光养晦、寻师访友,怎会不知此人面貌? “哦,并非旧友,当年李儒代董卓向孙坚将军求亲,求的便是以其孙女,嫁将军也。” “那时候李儒被乱棍轰出军营,回来便说了将军神俊,好在那时未能促成此婚事,否则将军便落了威名了。” “哦!那学生知道先生是谁了!”周瑜笑着插了句嘴,当即拱手道:“先生恐怕是,当年牛辅军中司马,后为汉室之侯的贾文和,前些年还在张绣军中,被奉为长辈,如今却到了徐君侯的军中为军师。” “学生周瑜,字公瑾,老家便是庐江舒县人,后叔父到丹阳为太守,故而在丹阳有所学。” 周瑜说出身份后,让孙策的表情稍微变了一下,当年董卓军中谋士,现在虽然为盟,可不知那时候有没有结仇。 怎么是此人来接待,倒不如只让这个年轻谋士来。 “这位小先生,又是何人?我观其气度颇为俊逸,恐怕是大族子弟。” 周瑜抬手而问,对青年人他比较感兴趣,一来是未来更多要交手的便是年轻者,而来此人身姿气度已不凡,但明显年岁并不大。 但年岁不大却可担当重任,要么是身份斐然,要么是才学真的很高。 诸葛亮对周瑜拱手鞠躬,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是徐君侯唯一的弟子。” “嚯呵!原来如此!”周瑜短促的笑了一声,眯着眼又审视了些许,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孔明既是唯一弟子,才学必然极高,得君侯悉心教导,日后恐怕也是我大汉名臣!” 诸葛亮拱手而下,面色淡然。 “请到大帐内安坐,君侯还在皖县,应当下任之后就会来,不过本就不是君侯招待二位。”贾诩一路走着,在去往主帐前的路途上和两人笑着说道。 “哦?”周瑜、孙策对视一眼,都是好奇,“那是何人?” “是曹氏嫡长子,五官中郎将。” “曹子脩……” 孙策此时才算是稍稍安定,心中多了几分欣喜,如此看来,大度必可换得爵位与官位。 可封丹阳太守,或者要一个上将军之职,日后好回去整顿士族,再将他们家中钱财与人才都榨出来。 如此方为大计,这么看来,甚至不用露出交好之意,只需以此而交换便可,既为曹氏嫡长子,如此心胸气度,应当还是有的。 “那大公子现在何处?可是与君侯一同在皖县?”孙策这边还在思索之时,周瑜已经欣然答应,跟随到了大帐之外。 贾诩笑道:“并非如此,大公子恐怕还在关口处,庐江关隘也有不少流民,公子应当是在安抚百姓,很快就回到来。” “原来如此……” 两人听闻尽皆点头,看来这曹氏还真的是彻底将仁义奉行到底了。 连这位曹氏的嫡长子,都肯亲自安抚区区一个关隘的流民。 不简单呐。 两人感叹之时,诸葛亮心中也同样在感叹,他方才差一点便脱口而出,想不做掩饰明言曹昂追不上行军,故而落在后头。 而他所想,并不全面,诸葛亮觉得若是这么说,可让两人更加敬佩君侯用兵神速。 但再听了贾诩之言,当即觉得这么说更尽善。 老东西果然很圆滑,学到了。 诸葛亮心中暗暗想道。 进入军帐内,几人落座,主位则是空了下来,趁着曹昂还没来,他们先行商谈了许多行军事宜。 诸葛亮直言赠予三千石粮草、八百斤肉到孙氏营地之内,用以驻军。 但兑现粮草要等数日之后,粮车徐徐从陈留、东郡、下邳几地一同运送过来方可。 约定一同攻袁术以西,并且配合曹操大军围住袁术寿春。 他的淮南一郡之地,虽然地广物博,但终究也只有这一地。 逐步蚕食之后,便可徐徐围之,如今真正的战场还是在徐州一线,而袁术大军在寿春驻扎不少。 此时局势还需商议。 于是,在彼此不断商谈之下,一个早上几乎便过去了。 到得中午,周瑜与孙策两人都略微有些疲惫,一夜行军,又安顿扎营,到现在其实已经该安睡了。 可观贾诩等人,似乎未曾有疲惫之意,想到他们也是一夜未睡,大家彼此也都撑着罢了。 等晚上若是可款待酒宴,喝些酒回去安睡,倒是也不错。 曹昂一进来,满面春风,快步走向了孙策处。 两人也同时站起身来迎接。 “在下来晚了,诸位久等,久等!!” 曹昂一路去主位上坐下,再立身而伸手,“二位请坐。” “伯符,应当更为年长,子脩斗胆叫一声兄长。” 孙策点点头,仔细看了看曹昂脸色,颇为英俊,气势很像曹操,笑起来时有豪迈之色。 但若是不笑,便是儒雅安静之感,下巴已经略有胡须,呈“山”字型,又有些许延伸出下巴去。 气度也是磅礴大气,毫无生涩之感,有些年轻人若是见得生人,总会拘谨。 譬如江东的许多才俊,见到孙策与周瑜时,都会有些说不出话来,或者是支支吾吾,紧张不已,为气度所慑。 但这位大公子的确不丢曹氏脸面,进来之后几句话便可让两人拉近关系,并且直接了当坐在主位上,一番安排马上就显出主人气度。 “我父亲,与孙坚将军当年携手讨董,实际上在盟军取得建树后,唯一还在尽心讨伐贼寇的,唯有我父,孙坚将军,和当今豫州牧玄德公也。” “不错!”孙策傲然挺胸,每每说起此时,他心中总是更加自豪,“天下英雄,莫过于此,当初多少诸侯豪言壮语,后不都是为利而扰!” “我父讨董直至其逃亡长安,仍旧还在叩关鏖战,最终兵粮殆尽,方才携部撤军,到南阳平叛安身。” “子脩所言,令我心中欣喜,看来如今,你我虽为当初英豪之子,也有同往之志趣!” 孙策说话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显然武力极高,有大将风范,对曹昂一笑,丝毫不掩饰对他之欣赏。 “哈哈,那必当宿醉一场!如此,子脩款待兄长之后,便可定盟而攻袁术!讨逆贼于寿春,夺功绩于乱世,追父辈之雄姿!” “当如是!!” 孙策目光激昂,当即起身,这番话真是说到了他心坎里,如今这态势还真像是这样。 只不过不同的便是,曹昂之父为他打下了如此家业,人才济济又有天子在手,日后只管接手。 而我父,却唯有言传身教在心,有旧部数千在后,有江东些许基业在脚下,要稍显颓势。 但英雄不问来处,唯有争锋图霸,到最后才可定英雄! 此刻,两人仿佛相见恨晚,又再高声而言,颇为热烈。 谈得兴起更是放声大笑,看得周围诸人心里逐年安宁下来。 曹昂虽仁厚热情,但说话不露分毫,每每提及庐江之事,皆说汉土在手,百姓安宁。 不给孙策半点开口要一城一地的机会,而后来孙策知晓不可能要到,也转而说向了当年爵位。 曹昂当即会意,拱手道:“兄长之言,甚是!此侯爵必当承袭,而兄长之功绩,定江东邦业,应该早任将军也,弟回许都定然向天子请言!” “当真?若如此,今夜必要敬子脩三大碗!” “好说,好说!”曹昂笑着摆手,脸上灿烂不已,这时候,军帐大门倏忽掀开,风吹帐门猎猎作响。 匆匆走进来三人,乃是徐臻、许褚与赵子龙。 他们三人刚刚从城外田土处回来,徐臻因为又跑去教人劁猪,所以银甲的袍裙上沾了不少血迹。 他扫视了一眼,在客位上的两人,匆匆走到军帐一侧,而后找到了皮袋子,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之后畅快的舒了口气,又和曹昂道:“我急着去探路,估计下午回来。” “此去东部,有数条小道,大道上设防岗哨三道,而小路仍需防范,水陆两地我都去查探,到时候你们水军或许也可入。” “哦,哦……” 诸葛亮和曹昂不自觉的都站了起来,徐臻来得太突然,而且喝水后又要风尘仆仆的去,一时间竟然没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哦哦”几声。 “这位将军,查探水路可否要公瑾同往!” 周瑜当即想要叫住,结果徐臻并没有回头,大步出门的同时摆了摆手。 当然不需要! 可别来掺和了,我两条路都要去,白给的自律值凭什么不刷,我现在精神得一匹,赶快把体力消耗掉。 感觉要来奖励了!再坚持数日! 在门外还有战马在,三人骑上战马奔驰而去,带了一队骑兵,很快“喝催”战马的声音响起逐渐远去。 这一来一去,曹昂刚才说到哪都忘了。 “方才,说到何处?” 孙策也回过神来,笑道:“子脩如此慷慨,肯为为兄向天子进言,此当为举荐之恩,伯符定当铭记于心。” “哦,当然不必如此,这是兄长本身功绩!” 曹昂回了一句,但不知为何,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再也聊不起来了。 孙策甚至想到刚才进军帐那人,脸还有点微微发烫。 觉得这时候似乎有点聊不下去了。 人家在外依旧还忙碌,将军副将都在探寻进军路线,搜寻小道防备突袭。 徐伯文身为君侯,还在皖县为百姓教导屯田,方才那将军身上一身血气,明显是刚刚四杀回来。 庐江郡内并不平静。 这几处都如此忙碌,怎能安心商讨,再说下去,什么豪言壮语都有点抽在脸上发疼。 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书简,书简上写着方才所说过的豪言壮语,在一边抽打他的脸,一边说“伱好了不起喔”。 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曹昂同样也有此感。 这时,周瑜不由得询问了一句,“大公子,方才那位来去如风的年轻将军是何人?莫非也是徐君侯麾下心腹?” “啊?”曹昂眼睛一呆,生无可恋的片刻,眨了眨眼道:“那就是伯文兄长啊。” “什么?”周瑜和孙策直接立身而起,不可思议的盯着曹昂,“就刚才那位?” 这么年轻?! “嗯……” 他们扫视众人的脸。 全都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见怪不怪了。 “他在皖城放粮,之后又赶回来查探进军路途,顺带还要安排巡守……” 这么说,这军营不是各处都在忙碌。 而是徐伯文亲自在各处忙碌? 孙策现在感觉脸更疼了。 我还叭叭在这聊天呢。 徐臻一直没有停歇,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到今日恐怕也是没有休息。 两人对视了一眼,周瑜的额头也略微有汗,不再像之前那般有谈笑风生的风度。 此时两人同时抱拳,道:“子脩,既如此还是改日再饮酒,此时战事未平,逆贼仍在,如何敢心存侥幸!” “我等也当回军营操练兵马,派出探哨查军情,再发令引军至淮南边境!” “兄长,不如吃个饭——” “不了!”孙策郑重的抱拳,“除却篡汉逆贼之后,再与子脩痛饮!” 我怎么可能吃得下啊! “否则,我坐立难安!!”孙策似是叹气般说道。 太狠了,你家这位君侯……对自己都这么狠!日后如何与之相提、并论!! 两人奋起而走,来时闲庭信步,走的时候恨不得是大步流星上马狂奔。 “二位慢走。” 曹昂一直送到了门口,缓慢走来的贾诩和诸葛亮两人在后不断感慨。 “唉,以往我也是这样倍感羞愧的……”诸葛亮深深的叹了口气,此二人今日之心绪,他再了解不过了。 “不过,此心头之结并不难消除。” 贾诩和曹昂同时看向了诸葛亮。 “如何消除?” 他们虽然习惯了,但是阴影依旧也还在。 诸葛亮叹了口气,“只需效仿君侯行事一段时日,就坦然放弃了。” 贾诩:“……” 曹昂:“……”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音律之地?老朽知道一个地方!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皖县向东处,大道就一条,可以延伸到舒县。 再东处,便可接近关口,数道关口之后,便可出境到淮南郡内。 而边境的关口,放进来很多流民,徐臻探出去一个下午。 在夕阳时看到了饿殍遍地的边境村落,立刻让许褚先行带人向皖县走。 他和赵云则是在此稍稍歇息,和流民之中相聚。 此时两人各自用水袋喝了一口水。 赵云沉声感慨,“君侯,这些流民大多是自淮南逃出,庐江尚且逃进这么多人,淮南只怕更是惨状遍地。” 说到这,他脸上忽而现忧虑之色,颇为担忧的看向徐臻,道:“君侯,这么多人,若是我们一直收纳,很可能会让军粮不够。” 徐臻放下了水袋,脸色稍稍有所缓和,面貌也逐渐红润了许多,对赵云笑道:“此时收纳流民,实际上便已经是在与袁术交战了。” “为何?” 赵云颇为呆愣,他暂且还没明白个中意思。 徐臻接着道:“袁术以篡汉之名自立,却无法顾及百姓,让他们流离失所。” “而我们举的是大汉天子之旗,收拢流民,凝聚的是天下民心,有这些民心在,仁义之民此消彼长,袁术将会更加失势。” “他的淮南一部,无论百姓还是兵卒,都会更加怨声载道。” “早在去年年关未过之时,我就已经派遣了暗探到淮南,放出流言,以曹氏内诫令,律己之风,曹氏军队仁德爱民之行为传言,在他境内流传。” “可子龙你可知晓,此计虽名叫流言,但我所说皆是真实之语,断没有半点谎言,天下汉人莫不是看在眼里。” 赵云默然点头,此言不错,真正看在眼里的方才会让百姓更加感动,而淮南百姓知道曹氏之下的官吏如此风气。 曹氏军队仁德爱民,再对比袁术如此横征暴敛,不顾名声,自然内部军心低迷,等贼寇兵马作战失利之后,内患就会滋生,到时结局如何,就未可知了。 没想到,君侯居然在数月之前,就已经有所安排。 “明白了,君侯,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加要收纳流民,真诚笃定去奉行此事。” 赵云抱了抱拳,心中对于收民心一事,多了更深的理解。 徐臻微微点头,当即拉了战马到一侧去,找了一块比较干净圆润的石头,蹲在了上面。 和赵云笑了笑道:“等许褚回来,然后去水路查探。” “查探的时候,顺便看看有没有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隐士隐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南方水乡这等地方,隐士喜好音律,譬如竹林,会有美妙之声传出。” “哈哈!”赵云此时眼中又有异色,这位君侯可太有意思了,如此劳累疲惫的军务之余,闲情雅致却一点不少。 又或者,他的心思是在想招揽当地隐士出山,可让他们来安定各地流民的民心。 各地之政,因地制宜。 当然是当地谋士更为了解,北方之政到了庐江来不一定真的可以实行,譬如屯田之策因为土质缘由,或许效果截然不同。 “好!”赵云郑重点头,“愿凭君侯驱策。” …… 晚上,徐臻回营地。 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隐士居住之地,回到营中只是稍稍安歇了片刻,晚上吃完饭后,准备去操练士兵。 此时在庐江之内,因开仓放粮,百姓对曹氏的民心依附更甚,口碑与名望皆是不断上涨。 是以募兵之事也颇为轻松,一呼百应。 “百姓知晓袁术之恶,就更感激我们之仁,得民心者得天下,此话必是真理,”徐臻和曹昂等文武走在营地的道路上。 曹昂连忙点头,加快脚步紧跟在徐臻身侧,但却也有些跟不上大步如风的兄长。 “兄长,不如休息片刻吧,此事交由典韦去便是。” “典韦、仲康等将军都可练兵。” “不行,”徐臻想了想,兵甲和马镫、还有蒲风等人的冶铁锻铁都是自己亲自监督,只有诸葛亮有一半的命令权,不可随便教给他人。 “事必躬亲,不可缺少,不能交由他人去做。” 此时贾诩深深地看了徐臻的背影一眼,眼睛微微一眯,稍稍赶步上前对曹昂道:“大公子,他们还有别的职责,如今能跟随君侯一同行事的唯有子龙。” “但,子龙刚刚入营,不一定能得麾下将士敬佩,所以还需君侯先行再带。” “大公子不必担心,最忙碌不过这一两日,等防备路线确定,兵马到达关口,营地探哨布下,君侯自然可休息。” “好,好……”曹昂此时稍稍安心,对徐臻道:“伯文兄长,若是觉得身体有所不适,一定不要硬撑,虽要建功,但却不可让兄长如此劳累,若是病了该当如何!” 徐臻顿住脚步,微微欠身道:“多谢子脩关心,不过我并不累。” “兄长辛苦了。”曹昂深鞠一躬,执礼而拜,现在的他已经对徐臻五体投地,满是崇敬之意。 “为百姓服务。” 徐臻一句话扔下,直接走在了最前方,丝毫没有半点迟疑犹豫,在曹昂的眼中,他宽厚的肩膀此时仿佛撑起了天空。 夕阳洒在徐伯文的身上显得及其动人。 几人心中都是有些感慨。 而此刻赵云心里忽而更为明悟,这世间,若是说还有比爱民如子的仁义更深层的,便是这句话了。 为百姓甘为耕牛,他真的心都在军政二事上,而处处为民着想。 此时守庐江之境,守得住各地涌来的流民百姓,但实际上也很危险。 很容易会被袁术大举进攻。 若真如此,那便是用将士的命来护卫百姓,然军中将士职责便是如此,责无旁贷。 伯文日夜坚守,从不停歇,这一刻的魅力,却能令全营之人折服。 毕竟无论将军还是谋臣,若是想要喊哭喊累,想想行事忙碌多倍于自己的君侯,就说不出口了。 此时,贾诩和赵云跟了上去。 和徐臻一起到了新兵营内,这一日之间,收拢的流民内有两千余壮丁愿意入营为新丁。 徐臻先是带赵云到了训练场内,向新兵介绍了所率将军,并且明言今夜都会来陪着他们一同操练。 等赵云开始整队操练后,徐臻让诸葛亮在此处陪同,有可献计练兵之处,让他协助赵云尽快开始整编。 自己独自去铁匠处。 偏偏贾诩也更着,两人并排一路疾驰。 徐臻微微偏头,就可感觉到贾诩脚步极快,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真能跟得上。 不愧是天天被典韦拉着跑步。 徐臻侧过脸去,轻声道:“多谢了,先生。” 贾诩神情一动,习惯性的背手一笑,如此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君侯说一句感谢。 不知为何,心中的确还是五味杂陈,略有感动,刚要说话,发现徐臻并没有慢下来,而是依旧大步流星的向前。 于是咋舌一声,又放开背着的手加快脚步追上去,“君侯,老朽已知道君侯之志,日后必定跟随。” “倾吾之能,为君侯而谋算,如此必然进退有度,可抽身于浪涛之中。” 徐臻愣了一下,接着停下了脚步来盯着贾诩看,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何出此言?” 贾诩也愣住了,两人对视着。 大眼瞪小眼。 贾诩咂了咂嘴唇,疑惑问道:“取庐江之地,得水乡渡口,得养水利以富民,徐徐改军于此境,而后招兵买马,便可不断壮大,图扬州得淮南。” “如此,方能为曹氏倚重,又可拒江东、荆州之兵,或南下先与争雄,与主公相背而战,各有所取,方可令天下大定?” “你的意思是……自立?”徐臻试探性的问道。 贾诩当即面色一白,顿时摆手:“我可没说自立!” “你这话就是自立的意思!”徐臻脸色严肃,顿时一板,“贾文和,我真没想到伱跟随我这么久,居然还是这种心思!我本将心向明月!怎会有如此想法!?” “你朝日心思祸乱天下!!难道百姓安宁,在你心中当真轻如鸿毛吗!?” 贾诩一时面色苍白,有些愕然。 这是怎么了这是,我说啥了? 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还以为我料定你的心思了,这搞得真是…… “不过,方略倒是对的,”徐臻忽然一笑,让贾诩顿时心里一松。 “好方略,”徐臻沉吟了片刻,又点头肯定道,“好方略啊。” 说完直接走了,也没说贾诩能不能跟着,于是贾诩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徐臻的话。 不过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又小跑跟上去,凑近小声道:“君侯,好方略是什么意思?” “您不会转身就告诉大公子吧?不会回去告知司空吧?” 徐臻皱着眉头微微后仰,“我是那种人?” “没准——不是,绝对不是!”贾诩当即笃定无比,执礼而拜,连连躬身。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吊着我啊,你这样我晚上睡不着觉的! “以后再说,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徐臻淡淡的说道。 带着贾诩进了铁匠营中。 蒲风等人连忙迎了上来,在昨日已经生建大熔炉,一日夜不休的融了原本庐江兵马无用的铁具,改了一百多副战甲。 他们刀刃已经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模具,所用的铁要比一半的兵刃多一倍左右。 但成形却差不多。 所以重量上,他们打造出来的刀已经有别于寻常的军中铁匠了。 哪怕是新兵用的刀,都要坚硬锐利很多。 “君侯,那件东西……” 蒲风看了一眼贾诩。 徐臻当即坦然开口道:“无妨,直说便是。” “暂时做不出来,我们匠人无法解决机扩的问题,但力道的装置结构,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用盒顶结构如何?”徐臻想了想说道。 “孔明先生也来说过,但是顶盒结构,内部的构造估计还需要精细巧匠,再给我们几日。” 徐臻长舒了口气,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让孔明来吧,他应该会有办法。” 徐臻坚信不疑,因为他要遭的就是诸葛连弩,这玩意逼亮子来思考,加上蒲氏这一个家族的天赋,或许有办法。 三年相处,徐臻对蒲氏这一家子深为了解,他们不是传统的铁匠家族,而是传承的匠人手艺,很多精细活也必然通晓。 “好!接下来小人一定加快赶工,为君侯铸利刃平贼!” 铁匠营自成一个小营,每个人都配备了战马,而且徐臻从军资之中给他们的俸禄等同于校吏,对于蒲风来说,这都是恩情。 更别说徐臻偶尔还会亲自教导蒲元,对他宛若子侄。 蒲氏一家人以及其所率的六十几名匠人,对徐臻也是心悦诚服。 “辛苦了。” “不辛苦!” 蒲风当即回头,到灼热的火炉旁继续工作,此器进度既然有阻滞,徐臻也就无须再监工了,当即回头就走。 贾诩连忙跟了上来,道耳边柔声道:“君侯,我能不能当做没听到,没看到?” “为何?”徐臻头也不回的问道。 “这种事……为何要带我来看?” “你自己要跟进来的。” 研究改良军备啊……贾诩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这种事当然只能秘密进行,等兵马以此立功之后,或才可被人知晓。 否则若是提前泄露出去,被人效仿,乃是泄露军机的大罪! 这种事,只有真正的心腹方可知晓,譬如他的徒弟诸葛亮,又或者是这些从一开始便跟随君侯的匠人们。 虽然君侯拿我当心腹,我很感动。 但老朽并不想知道这件事…… “我……” 贾诩一时语塞,顿时脸色无比难看,接着道:“那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了,君侯能不能第一时间在心中笃定,绝不是贾诩说的?” “你觉得呢?”徐臻盯了他一眼。 贾诩登时感叹道:“我今日真不该说话。” 以往讳莫如深,善缄其口……却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早该知道不能被君侯感动。 感动这情绪,真不该是谋臣该有的。 “那若是,君侯要怪罪,会如何惩罚呢?” 徐臻咋舌道:“让典韦、许褚、赵子龙带你一起跑步。” 贾诩:“……” “走了!”徐臻回头看了他一眼,提起跑步,这小老头脸上全是汗,是以他笑着过去拍打了几下贾诩的肩膀,“唉呀,军中行伍之人,若无膂力岂能行军?你看你现在是否身体硬朗多了?” “是,是,是是是……” 贾诩连忙点头。 “好了,不必多想,若是过几日,得闲之时,我再与先生深谈,此刻我还要去寻水乡雾缈,善音律之地,定有隐士在。” “嗯?!”贾诩忽然眼睛一亮,愣愣的道:“那,若是我知道此地,君侯能否当我今日没来过?” 来了来了!大早被叫出去办事,刚到家,满怀激情创作中!!!马上还有三更!爱你们,么么哒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典韦!贾诩说你粗鲁!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哦?!”徐臻忽然笑了起来,“当真?” “不错,此地我们在关隘之后,进皖县之前,有一处山中,山内有一湖,湖旁又有竹林林立,在竹林之内,就是一户人家。” 贾诩背着手思索着,满脸皆是回忆之色,“那时,我们行军路过,忽然飘来了一阵琴声,曼妙悠扬,令人听来颇为舒畅。” “只是,唯一的遗憾便是,典韦将军粗鲁的出声喝止,并且想要派人去敲门怒骂,所以弹错了一个音符。” 徐臻眨了眨眼,当即就愣住了。 曲有误,典韦顾是吧? 好家伙,你典韦居然也有今日?! “好,记住此地,明日去寻访一番,今夜就先练兵吧!” “甚好!君侯懂我!”贾诩脸色一喜,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当时他就想去拜访,结果被典韦鲁莽的打断了。 而贾诩又不敢多说几句,怕被典韦夺了战马叫他跑步跟随。 是以错过。 但以贾诩的见识来看,此地必然有隐士居住,而且还是雅士。 寻常的百姓家,岂能住在这等山清水秀的竹林旁,伴着一面小湖泊,这湖说不定都是他们家的。 “若是当时和君侯一起!说不定现在已经请得隐士出山相助,安定庐江民心了,庐江士族虽不多,但也有一二,有德高望重者引见,各地人才都可推举为官吏,如此不到七日便可在各地安定屯田!” “今年若是战事打到秋日,说不定还能有丰收结余!” 贾诩长舒了一口气,典韦误事!!! 徐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从铁匠营出来,刚巧碰见了带队巡营回来的典韦。 他下马大步而行,到徐臻面前来抱拳鞠躬,笑着道:“君侯!看俺为您打下的皖县!如何?!” “贾诩说你粗鲁。” 徐臻指了指贾诩。 “君侯!你——” 贾诩当即脸色大变,一时间面如猪肝,这一瞬间,感受到典韦看过来的眼神,当即懂得了自己的无助,一只手在半空中愣住。 “啊?!” 典韦笑容一收,眼眸中满是血丝。 他已经很困了,现在若是给他在地上铺一个床铺都能直接睡下。 不过听见贾诩这么说,忽然就又不怎么困了。 甚至还能绕着营地跑十几圈。 …… 当天夜里,徐臻来换了诸葛亮,带赵云在练兵,持续到了夜间子时。 而后让兵马散去,安排值守。 徐臻收了练兵的自律值奖励,当即打卡解散,直接回到了主帐内。 他现在体力和精力都还依旧在消耗着。 但是恢复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不敢睡觉。 一旦睡觉的话,估计立刻能精力旺盛。 于是到了主帐后,徐臻叹了口气,回头对进帐来的文武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子脩,派出去探寻地图的骑哨回来没有?” 曹昂当即抱拳道:“回来了,正在整合地图,兄长请稍作等待。” “仲康,弓箭打造得如何?” “一日夜可得五千,日夜赶工,军中将士分批劳作,就山林而取材,”许褚立起身来抱拳回应,神情十分郑重,“君侯切莫担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哦,哦……” 徐臻挠了挠头,开始有点担忧起来。 “子龙,练兵募兵,伱有何看法?” “君侯言传身教,所有新兵无比亢奋,并无不妥,如此态势不出七日便可精神抖擞,熟悉战阵。” “新丁也同样有极强的战力。” “哦,唉。” 徐臻微微叹了口气,一抬头刚好看见典韦和贾诩从帐外回来,只是看得一眼,看见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无比舒畅。 想开口说一句,但还是算了。 “君侯,俺去睡会。” 典韦直接了当的抱拳,然后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贾诩尴尬的笑了笑,“我,我,也去休息一下。” 他转身朝外走去,徐臻叫住了他,“文和先生。” “啊?!” 贾诩宛若惊弓之鸟,打了个激灵十分恐惧的看着徐臻。 又有什么事? “明日记得早起,与我一同去寻访名士。” “好!在下必当早到!” 贾诩抿嘴感动,执礼而去! 鼻头都因此有些酸楚。 当真不容易…… 他这一走,帐内诸人都在看着徐臻,此刻应该没什么好安排的了,整个军营之内,上到行军路线与各大道路的查探。 下到皖县募兵、练兵之事,几乎都已经定了下来。 几乎所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 自古以来,应当没有人行军会是如此压榨所有精力。 曹昂当即起身拱手道:“兄长,此时所有事宜都已安定,城防也都做好,各地官吏都派去了兵马驻守,防备各地的敌军。” “兄长还是休息一下,以兄长的体魄,应当只需三个时辰就可精力旺盛,膂力全恢!” “三个时辰?”徐臻顿时哑然,“那不完犊子了吗?” “子脩,真的没别的事了?” “没了,没了!” 徐臻叹了口气,道:“唉,应当是我太过记挂百姓,夙夜难寐啊!” “此时,我如何睡得下,进庐江来时,到现今所见,几乎都是断壁残垣,百姓在废墟之中不得见天光,道路两旁多少幼年孩童,垂髫少儿,双眸希冀,每当我闭上眼,想到的都是他们的双眸。” 徐臻起身来,缓步走到军帐之前,双手背在身后,道:“一日不将袁术斩杀,我一日难睡。” “这样吧,我只睡一个时辰,谁到时候叫我醒来,一定要叫我。” 徐臻回头看了看众人。 都是无比错愕。 这……不是夙夜难寐吗? 怎么可以压缩到一个时辰睡吗?! 赵云当即抱拳道:“君侯!子龙为君侯而守,请安睡一个时辰。” “好,我先睡了!” 徐臻躺在卧榻上,当即睡去。 …… 此时,在江边渡口的孙策军营之中。 周瑜从外匆匆回来,一脸的凝重。 “伯符,出水路十里之外的水道,徐伯文几乎都为我探到了,其中有三处适合伏兵,到时候我们行军必要小心。” “此地,不宜久留!” 周瑜此时表情颇为急切,已不似当时那般的轻松写意。 主要是徐臻营地内的效率极高,区区一个日夜,便已经将附近所有的地形全部查探出来,而且还很坦然的告知了周瑜的水军营地。 “难道,公瑾发现了什么端倪?徐伯文要暗中为难我们?” 孙策听他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即打起精神,和周瑜再商议,若是徐臻这么忙碌,还能抽身出来对付他们,那就太可怕了。 “不是!”周瑜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已经仿佛带着心中的心事了,“只是在这里我坐立难安,此地并无建树,而徐伯文之所以如此看重庐江,我忽而明白了他的布局。” “如何?!” 周瑜冷然一笑,而后眉头一扬,当即道:“庐江贴邻扬州,日后若是曹氏可攻占寿春,曹操能取淮南一部,此地百姓最为挂念之人必然是徐伯文和曹子脩。” “如此态势,几乎可见徐臻与曹昂一直在大力收买人心,日后岂能不念他们的好,而徐臻在查探道路的同时,其实也在寻找庐江内隐居的名士。” “这是我方才打听到的,伯符,徐臻如此行为,你猜猜是为何?” 孙策微微摇头,但很快有所感想,道:“他要的是当地名士归附,得人才于己用?” “不错!”周瑜面色郑重无比,道:“伯符,我等目的已经达到了,何须占据此渡口,日后与徐臻分功?” “此次不光曹子脩会为你进言,徐臻虽只有一面之缘,看他为人磊落,也必不会暗中使绊,如此侯爵与官位必然可得,我们不如回去,带兵攻打袁术。” “伯符应当还记得,我当初便断言,此战唯有助曹灭袁,我等才有发展之机,而徐臻若是在庐江,日后打交道之处还有很多!” “譬如,日后可请他为我们挟制刘表!” “好,既如此,你我立刻便去辞行!” 孙策同样知晓,周瑜此话言之有理,有徐伯文这般的理政驻军,当地的百姓如何不安心?只怕是哭着求着都要盼着徐臻留下。 这地方,他如此理政肯定是离不开了。 甚至曹昂在身后的话,连同以后的寿春,都要交给徐臻。 乃至淮南一部。 袁术所在的淮南一部,若是光论富饶的话,应该是扬州富饶之地最为秘籍的地方,徐臻定然可以治理得极好。 那么,对于两人而言,就真正是亦喜亦忧了。 喜的是刘表会无比难受,随时需要防备曹操和徐臻联合侵犯。 忧的是……徐臻坐镇……日后如何打得出去。 若是想要北上,必须要拿合肥等津渡较多的地方。 “只期盼,徐臻被调离……日后换一位将军来坐镇合肥等地。” “不错,只要不是他,都好办!” 周瑜嘴角依旧有自信,对孙策抱拳道:“但话又说回来,与徐伯文斗,或许可有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战!” “哈哈哈!” 孙策当即苦笑,其人直接立起身来,振奋而言,“不错!既如此,那就当回到江东,坐稳本钱方可,为日后出战做准备!” …… 后半夜,徐臻醒来。 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精力与体力都恢复了不少,但却依旧还能感觉身体四肢颇为酸痛。 如此他也算是放心了,因为疲惫还在,并没有完全恢复。 “起床。” 徐臻摇了摇头,当即恢复了精神。 【你睡了一觉,精体恢复50%】 并没有按时睡觉,所以什么都没得到。 徐臻到系统面板内看了一眼,果然没有惊喜。 但如此一来,精力就算补足了。 军营之内,万分寂静。 只有赵云给徐臻拿来了一件袍子披在肩膀上。 “君侯,起来了。” 赵云甚至不需要喊,徐臻内心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让他在一个时辰左右,就可苏醒过来。 “嗯,出帐去,看看战马。” 徐臻快步而行,脚步依旧还是那般的坚实。 赵云也休息了片刻,所以现在可以跟随徐臻而行。 军营外值守的兵马精神奕奕,每每看到徐臻身影,每个人的目光都是颇为崇敬。 君侯还在坚持! 徐臻起来巡视了战马,到马厩里给两匹他较为喜欢的战马喂了草料。 这两匹,都是董访当初寻买到的一千匹战马之中最贵的两匹。 典韦和许褚都说是良驹,应当是这一批战马之中最为健壮的。 不过徐臻可不会看,只是他们都这么说,所以徐臻当做好马亲自在养。 “子龙,两匹马。” “这匹是我的,另一匹送给你,都是良驹。” “换匹马,和我直接去寻隐士。” 赵云颇为意外的看着他,良驹可是武将所爱,居然可以轻易送人? 君侯还如此慷慨? “子龙的坐骑,是跟随多年的战马,乃是当年旧主在幽州所寻,这些年跟随南征北战,已逐渐到壮年,无需换马,不过……” 赵云笑了笑,道:“既然君侯赠予,子龙多谢。” 徐臻也同样展颜一笑,果然,他已经愿意跟随了。 这赠送战马,实际上也是一份心意,而且对于武将来说,此礼极重,徐臻这么一问,也是在试探赵云的心思。 他既然已经肯收人情,那自然是已经心中归附,日后不会再弃之而走。 “好!” 啪啪。 徐臻拍打了几下赵云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共事数日,赵云真正看到了徐臻的心,这不是空口白话说出来的仁义坚毅,这份魅力,是徐伯文亲力亲为实干出来的。 军中不饮酒,事必躬亲而凝聚人心。 他甚至不需要与人交谈之中用所谓肺腑之语去让人感动,便可得士人武将倾心跟随。 …… 两人连夜上马,当即出营而去,刚到外侧的时候,遇到了沈友。 “君侯去何处?!” “哦,沈友先生!” 徐臻勒住缰绳,停下战马与之拱手,微笑而视,精神奕奕。 “君侯,我替我家将军来向君侯辞行,将军要回军营去,从丹阳举兵马而攻,和君侯一同建功!!” “好!” 徐臻慷慨而笑,“三千石军粮,请将军也领搬上船!我言出必行。” “这……” “沈友为我带话,感谢两位将军不争,我且取之!” “取什么?”沈友茫然的问道。 “哈哈哈!!” 徐臻不再言语,和赵云与一队骑兵纵马而走。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刚才不是很淡然吗,恢复一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清晨,天色刚亮雾蒙蒙的时候。 两人带骑兵到了贾诩所说的关口一侧,从小路进去,果然可见竹林小道。 远处可见一湖泊,湖泊上多是晨雾,此时还没出春季,是以早晨的空气较为冷冽,徐臻和赵云对视了一眼。 都精神了不少,甚至比起睡上一觉还要感觉清新。 “若是在这等地方可睡上一觉,当真不错。” “哈哈!” 徐臻点头称是,两人下了马,举步缓缓走进了小道之中,两边竹林如海,深入其中行走,走数十步,又可见远处有竹林房屋。 湖边更是有一茅屋而在,再走了一小段果然见到一身穿素衣的老者从门内出来,在水缸之中舀水。 徐臻当即和赵云对视一眼,两人上得前去。 “老伯,敢问此处所住,是否有善于音律之人,便是此前行军的时候,曾传出古琴之声,后被一面目丑恶的莽夫给破坏之事?” 徐臻微笑着说道。 那老伯当即面色一板,但又很警惕的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气得直发抖。 “那,那古琴,乃是商州时的古物,据说乃是有先贤曾用过之物!唉!唉!” “我,我爱女不过照常练琴,为何要遭此横祸!” “你们……不会是为此要来怪罪于我等升斗小民吧?!” 那老者似乎阴影挺深的,脸色胀红,很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只能强行加大音量,仿佛是在呵斥一样,其实声音很小。 而且还一直在后退。 徐臻顿时摆手,“不不不,我是来道歉的。” “那莽汉,我已经狠狠地惩罚他了,如此破坏了自然之音律,乃至不如一头牛也!我听另一位麾下谋臣说,当时之琴声,极为宛转悠扬,空灵悦耳,是以知晓此地必有名士隐居。” “没有,没有!” 这老者当即闭着眼摇头来,感叹了一声道:“将军恐怕来错了。” “此地并无什么名士隐世,只有老朽与爱女,还有诸多善于农耕的乡勇壮丁罢了。” “将军若是要寻弹琴之人,便是我爱女,将军想要的隐士,恐怕没有。” 这老丈看来很不耐烦,但是又不敢和徐臻明言,只能直接了当把话说明白。 这林子里没有士人,也没有什么高人隐士。 先让徐臻失望,驱走再说。 徐臻脸色一喜,当即道:“那太好了。” “什么?” 太什么?!什么好了?! 这老丈愣了一下。 赵云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徐臻。 君侯不光仁厚,心态还真好。 没有寻到贤才,依旧可以如此享受旅程? 徐臻当即抬手,道:“无妨,我去见一见令嫒,来,老伯前面带路。” 这老丈看着自己的肩膀,徐臻一只手正搭着,另一只手张开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客人。 这哪里来的混不吝小子,少耻。 两人进了屋舍,徐臻示意赵云在外守着。 而后和老者到舍内正堂而坐,有所交谈。 这时候,徐臻听见内屋的一间似乎有动静,仿佛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近来偷听,不过徐臻没有点破,毕竟姑娘稍稍调皮好奇一点,并无不妥。 反而显得跳脱。 “老丈,敢问姓名?” “老朽乔玄,但与太尉乔玄并无关系!” 须发半白的乔玄当即解释,虽然寻常也不会有人将这二人联系,因为那位太尉乔玄,在光和六年就已经过世了。 “将军是何人?可否告知老朽?” 乔玄捻须而视,在庐江可从来没见过这等年轻的将军。 而从他之观来看,徐臻不光是面貌奇特,而且气质儒雅。 他的面貌奇特就奇特在,不光有清秀之感,属文人儒生的那种优雅,居然还有行伍之气的肃杀。 如此面貌,唇红齿白,浓眉大眼,便可称得上一句英气俊朗。 “在下徐臻。” “哦,”乔玄咋舌了一声,当即拱手,平静的道:“原来阁下便是青亭侯徐臻。” “南下千里入庐江,为了庐江百姓而行,令人敬佩!” 他的话倒是平静,没有和寻常人一样听见这个名字多少会有些敬仰。 看来他一点都不仰。 徐臻也愣了愣,道:“乔老听说过徐某?” “何止是听说,最近百姓流民,谁人不在夸赞徐君侯,饶是老头子我隐居于此,光是昨日就听人说了不知多少次。” “附近百姓屯田耕种,都承君侯之惠。” 徐臻咂了咂嘴,心里就不明白了。 那你不起来和我相见恨晚一下? “只是,君侯之名望,在庐江之内只怕要远胜于曹氏。” “曹氏大公子曹子脩,不也是跟随而来,而袁术之兵马,尚还有数十万在淮南,庐江落入君侯之手,怕是难以保全。” “但君侯之心,老朽的确是敬佩。” “此地,恐怕唯有刘景升、孙伯符来方可保住。” 乔玄背手向外走了几步,转头来与徐臻露出一个担忧无比的表情,接着说道:“如此说,恐怕会让君侯有所不悦。” “没事,我悦。” 徐臻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颇为严肃。 乔玄见他如此,虽然心中担忧,可却还是继续说道:“一者,刘表乃是荆州雄主,素来有名望。” “二者孙伯符将军本是袁术属下,可保庐江不失,袁术也并不会真的与之交恶。” “但君侯和袁术素来无渊源,君侯在军威上又未曾有威震四方,如何能够慑服袁术军?!” 徐臻眨了眨眼,“当年匡亭之战是我打的啊。” 乔玄登时一愣,“哦,哦……那匡亭之战,是君侯打的?” “是啊。” 徐臻坦然回答。 乔玄在房内走了好几步,来回调转身形,不断皱眉思索,又时不时的抬头来头看徐臻,看到他那虚心求教的眼神,老脸就会胀红一分。 又走了几步,抬头问道:“是那个……追了袁术八百里,将之赶出兖州境内的封丘、匡亭之战吗?” “是啊,计策是我献的,我和曹纯将军一起追的。” “哦……原来是君侯……” 乔玄得到了徐臻如此详细的回答,甚至又了解了一份当年战事细化之事。 一时间,又沉默不语的走了几步,然后仿佛是还有些不信,抬头又问道:“君侯当时是……是在军中任职?” “那时候是典农校尉,在鄄城,”徐臻很是诚恳的说道,“但是没一年就当了典农都尉,后来做执金吾了。” “哦!?执金吾啊!” 乔玄当即有些愕然,脸色甚至都有点迷茫。 现在当官这么好当了吗?! 我当年,举全家之财,又寻师访友多年,不过是个八百石别驾,且没多久就辞官退隐,带家中女儿躲避战乱了…… 怎么这,还徐君侯,升官任职宛若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那,君侯现在的兵马……” “嗯,是我一直所带兵马,如今募兵数月已经有一万八千余人,加上庐江内乡勇,两万多。” “两……” 乔玄当即又仔细看了看徐臻,当即深深的感慨一句,“君侯,当真是天下英豪!如此年纪已经有此功绩!原来流民百姓之所以如此敬佩君侯,乃是真心而为!” “君侯是为天下百姓,尽心笃行!为天下公也!” “老朽,当替庐江百姓多谢君侯!今日君侯能来寒舍一见,当乃是老朽心中所幸!” 说到这,乔玄情绪激动的参拜下去,面色动容,双眸仿佛含泪,连肩膀都在颤抖。 徐臻长舒了一口气。 这态度就对劲了。 他当即上前扶起,当即道:“老伯啊,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淡泊典雅的样子,能否恢复一下?” 乔玄老脸一红,轻声咳嗽了两声,当即重新站直了身子,逐渐恢复了平静,再挺胸直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拱手道:“君侯此次来,所为何事?” 徐臻道:“主要是特意来听一听,当时被那丑恶粗鲁的莽汉破坏的自然之曲啊。” “哦!?君侯也是喜好音律之人呐?” 乔玄颇为激动期待的将手和徐臻紧紧握在一起。 “不错!在下最喜音律了!!特意来听一听曲子,顺便看看弹曲子的人。” “那就是了!那日那莽汉,当真是太过粗鄙庸俗!实在是有辱斯文也!老朽有两女,琴艺都是上佳,所用乐器也取自名贵之木,有能工巧匠而造,所弹出之因,贴近自然,加之指力柔和,方可有空灵之声也!” “那粗鄙之人,定当要惩处,君侯既然知音律,就明白一张琴是何等名贵,宛若一条性命也!” “不错!该惩处。” 徐臻顿时狠狠地咬牙。 “敢问那莽汉,今日可有来请罪?” “哦,没有,他还要带兵。” “啊?!”乔玄瞳孔微缩,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那莽汉是?” “忠武侯典韦,就是宛城一打几百那个。” “哦,哦……君侯我们听曲吧,小女琴艺当真不错。” 这时候,徐臻听闻在内屋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笑声,反而让乔玄的面容变得更加窘迫。 徐臻其实也明白,待价而沽者不光是谋臣,如乔玄这等人,将二乔许配给了孙策与周瑜,成两人之正妻,自己日后也是尊贵的乔国老。 这投资,比士族投奔要快得多了。 …… 徐臻听了半个时辰,果然在平静的湖边,再听这等空灵之声时,心境也略有平复。 感觉,心中澄澈,耳清目明。 此时一曲作罢,徐臻拍打大腿而起身,当即对屋内笑道:“两位姑娘的琴艺都令我心中安宁。” “唉,只可惜,不可日夜听见。” “颇为惋惜。” 徐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乔玄。 乔玄也明白他的意思,是以直接装傻,目光有些呆滞的道:“为何呀?难道君侯日后要离开庐江?” 徐臻十分坦荡的笑道:“哦,那不会。” “我明日就奏表天子,请他封我兼任庐江太守。” “这不是要本地人……” “哎呀,乱世之中,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为何要说——”乔玄嘴唇略微有些苦涩,忽然懂了徐臻的意思,于是试探性的问道:“那,若是我将二女,许配给君侯,是否就可以日夜得安宁了?” “当然可以日——”徐臻大喜,但很快又坐了下来,感慨道:“我为人光明磊落,最是坦荡,虽日夜操劳,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开太平,可若是以此来要挟乔公,不是君子所为,唉,罢了!” 徐臻当即拍腿就起,极为惋惜的准备离去。 乔玄一把拉住了他,连忙笑道:“今日一见君侯,便知晓乃是飞黄腾达,日后可名垂青史之人,宛若大儒在世。” “二女得君侯所纳,乃是她们的荣幸呐。” “如今乱世流离,却得君侯这等夫婿,乃无忧也。” “老朽只想看女儿得托付终身,可在乱世容身,君侯品质无双,性格温良,乃是她们的荣幸。” 我嫁女!! 我嫁还不行吗!!我若是个女的,连同我都一起嫁给伱徐伯文算了! 你不光英俊,功绩极高!而且说话又好听! 你没有逼我!都是我自愿的! 乔玄内心无比苦涩,但表面上还是一片冷静。 但其实,转念一想,女儿能被徐伯文所纳,日后应当日子也会不错,他现在都已经是这般地位,又独得曹操宠信。 如今在庐江来也算是有一席之地,远离北方之争,若是可得扬州立足,日后定然还有后路。 “哦?!”徐臻面色一喜,“好,好!那我不日就来提亲迎娶。” “多谢君侯!君侯护卫我庐江百姓,我乔某以爱女与君侯攀亲,日后在庐江之内当传为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佳话,佳话!哈哈哈!!” 徐臻大笑出门,豪情万丈,回头和乔玄深深鞠躬,同时拱手。 “那就说定了。” “一言九鼎!” 乔玄同样拱手答应。 屋内,两名身穿长裙,还未曾如何着装的女子当即互相看了一眼。 她们一人丰腴温婉,一人清瘦窈窕,都是绝美之色。 两人早已经偷偷的看了徐臻很久。 听闻了这话都放下心来。 妹妹偷偷到姐姐耳边耳语,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姐姐脸红耳赤,当即拧了她一下。 而后轻言细语的在屋内扭打到了床榻上。 …… 此时,徐臻出了竹屋院落。 赵云看他满面春风,当即露出明朗笑容,抱拳问道:“君侯!可是寻得名士了!” “是,是。” 徐臻乐呵呵的点头,和赵云一起快步出来,翻身上马而回。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主公?要叫仲家陛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军营。 到中午时候徐臻和赵云刚好回来,营地之内,又井然有序的热闹起来。 无论是在山林伐木取材之人,在山间寻铁矿之人,还有在河边打造栈桥便于战车与兵马同行。 营内则是早起巡守,训练新兵。 典韦则是在募兵。 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即便徐臻并不在营地之内,整个徐营之中,也同样是一片热火朝天。 贾诩、诸葛亮和曹昂正在主帐查阅各地的军情。 徐臻下马到了营中,将缰绳交给了军中宿卫。 【你晨间骑马一个时辰,自律值+20】 【马术熟练度+0.3%】 好。 居然还略有收成。 看来只要不是发呆,在该做事的时候做点什么,都可以获得自律值。 只要是对自己有所提升的事情。 都算自律。 徐臻有多了一层明悟,同时越发的喜欢这个规则宽泛的系统。 他脚步轻快到了大营之中掀开门帘,贾诩当即站起身来一脸的惊讶,“君侯!你昨夜凌晨就出发了?” “怎么不叫我?” 徐臻很干脆的道:“懒得叫你,我睡不着。” “恰好子龙陪我,便直接去了,路上没什么不安全的,子龙武艺本就高强,不在典韦和许褚之下。” 那也危险。 曹昂心里想道。 当即起身让徐臻来主位上,将今日早上收到的所有情报全部告知。 “父亲已经将吕布逼到了广陵之内,他无法拿下下邳,此时被三路兵马围在广陵之内。” “估计,他要退走投奔袁术,此乃是唯一可活的道路,但偏偏吕布在用兵之时,先行进攻徐州的兵马多以袁术军为主。” “这几日,接连遭到刘备设计埋伏,所以吕布损失惨重,节节败退。” “袁术后援之中承诺的粮草,没有给到吕布,两人之间必有嫌隙。” 粮草不够了! 徐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寿春这些年兵马暴增,都是靠着河里的鱼虾度过的,虽然提高了百姓的渔业,但是却无形之中更加依赖粮草。 今年刚好储存了不少粮食,结果袁术错判了时机,称帝被群起而攻之,这些粮草恐怕不足以应对长达一年的战线。 “他没粮食了。” 徐臻当即说道,“此战,应当再打长一点,不可这么快结束。” “立刻写信给主公!”徐臻顿时眼睛一亮,道:“今年应以粮草之便,不断逐步蚕食,不可逼迫吕布太紧。” “吕布与袁术,本生嫌隙,此前吕布用兵便是以袁术军为主,如此袁军损失巨大。” “而吕布本部精锐,却可退守广陵,让出谯郡之地,唯一缺粮尔。” “如此,徐徐图之,可让吕、袁二人相斗,若是急行进军而攻,则可能赶狗入穷巷,反倒让吕布与袁术联合。” “不错,在下附议。”贾诩也对曹昂点了点头。 徐臻如今分析军势之反应当真是无比快速,一道军情便可立刻看清战场局势。 贾诩深以为然,甚至觉得徐臻好似已经快要赶上他了。 “且写此信,便和主公明言是我计策,若是错了典韦承担。” 徐臻信誓旦旦的道。 曹昂点头,“我会和父亲说明此事,还有……张绣兵马取道汝南,南下淮南,在边境遇到了袁术大将纪灵,据说突袭其军,斩杀三千余人,而后被击退。” “但也因此传来消息,纪灵应当是袁术军中救援使,在七路之中领骑军救援。” “而大将,应当是刘勋或者袁涣。” 徐臻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这两人都是贼寇,领兵悍猛有余而计略不足,不足为惧。” “第三事,乃是杨奉与韩暹被关羽、张飞击溃,生死不知,有可能死于乱军之中,但是却没找到尸首,但其兵马几乎都被刘备收纳。” “第四事,是袁术还是祭天,布告国号仲家,定都寿春,并且准备将兵马收拢而回。” “第五事,今日早晨,孙策驾战船入淮南境内,攻其渡口而战,夺战船、杀袁军,已经向袁术宣战,并且取得建树。” “兄长,如今父亲麾下将军踊跃,舍生忘死,皆是想要猛冲其地,都想要建功,伱怎么想?” 曹昂脸色颇具英气,此时挺身而起,站得笔直,看样子是当真的想要奋勇而行了。 的确,现在的态势看来,袁术真的很像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猎物。 谁可以拿下,就能够成为诸多猎人之中,最具名气,最为威风的那一个。 如此头筹之名,谁人又可以拒绝呢? 徐臻沉思了许久,直至大家都不再出言打扰,脸上表情收拢,十分认真的看向他。 才缓缓开口,“杀袁术。” “万不可着急,子脩若是越急,反而会越难以越过其余的将军,独自得功绩。” “我们在庐江,为袁术卧榻之侧,正所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是以,庐江,袁术一定会举兵来攻,应该久守待攻,以逸待劳,继而反攻,平野追逐,以骑兵之优势尽可能杀敌。” “如此袁术多次兵败,自然军心崩溃,到那时候,我们此前散布出去的流言,才能真正起到作用,逐渐而进。” “至于取寿春,灭叛逆的大功,我可以保证,一定是你的。” 徐臻笃定的说道。 而且这眼神十分真挚,这句话说来也让曹昂心里大为安定。 若是如此,我就真没跟错人! 曹昂心里感动不已,乃至鼻头酸楚,双眸微红。 有些事情,这世上可能根本没人知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曹昂也不例外。 有时候这些秘密会让他心里感觉到恐慌,他虽是嫡长子,可每次曹操都会让他教导弟弟。 许多弟弟都很聪慧,第一年带的是曹丕,他小时候就已经显示出了很成熟的早慧之意。 而后,曹操多次说过他是嫡长子,日后必然是诸位子嗣之冠。 曹昂刚高兴没几年,又要帮忙带曹植,就因为那一句子嗣之冠也。 曹植也展现出了曹昂不具备的才能天赋——文采! 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可做诗歌,多愁善感的早熟之感。而且博览群书,行事乖张,思绪也很跳脱,每每问出的问题,让曹昂也觉得奇异。 现在他才六岁,快七岁。 居然已经可作诗。 最是有父亲当年风范。 而自己呢? 曹操每次在外都会说子脩乃是仁义、孝廉之人,在家则是说日后必要将一切传于子脩。 但其实还是为兄弟几人选了师父。 子脩选择的最为接近自己年岁,便是亦师亦友的徐伯文。 其余弟弟最终选择都不一样。 曹丕乃是荀文若时常教导,而曹植则是由自己教导学文识字,父亲亲自教导诗文,又有无数大儒换着教学,宠爱有加。 让曹昂心里不安。 这份不安,是天生的,仿佛与生俱来的……也是血脉之中抹除不掉的,多疑。 他疑心的是这些兄弟,日后或许还是有些许能力生出异心,认为兄长无功,不可为百官之冠。 虽然这等心思,只有一丝,且被曹昂埋藏在了内心深处。 但他终究也还是因此,非常渴望盖世奇功。 而此次,袁术这头鹿,若是可斩杀之,此功绩与声名,将会压下一切。 “多谢,兄长!!”曹昂郑重不已,脸上因激动而面皮发抖,双手相合,一鞠到底。 徐臻一句话带来的感动,恐怕只有曹昂自己才清楚。 “你真要谢?”徐臻忽然激动,眉飞色舞,一把扶起了他,快速的道:“若是真的要谢,不用等日后,现在就可以!” 曹昂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种感动好像被一只手伸进心里掐死了,顺带还给了一巴掌。 “兄长,要什么?”曹昂嘴角一抽的问道。 “呃……”徐臻当即挠头,很是为难。 我又不能开口要,否则不成那啥了?为官者应当清廉,不可假公济私,也不可威逼他人。 要虚怀若谷,不慕荣利,所得之物虽不荣华,但却要显得干净坦然。 他咋舌片刻,忽然叹气道:“说来惭愧。” “今日去寻师访友,本以为遇到隐士谋臣,没想到乃是庐江士族之人,家中应为钜富,要将两位女儿嫁与我。” “只可惜,唉,提亲总要下聘礼。” 贾诩胡须一揪,好家伙,他甚至不打算自己出聘礼。 曹昂深吸一口气。 懂了。 “兄长堂堂君侯,何须有此顾虑,子脩为兄长去下聘提亲!!!纳此二女。” “那就多谢了!!” 徐臻点了点头,让贾诩脸上满是惊讶。 很快啊。 怪不得不叫我去,自己偷偷的跑去纳了两人,如此喜好倒也是全身而退之法。 至少大公子和主公都可用此法来投其所好,故而换了这么多年的人情。 毕竟人情还不上,那可就是要砍人的。 贾诩微微皱眉,在蒲团上坐得有些恍然了。 难道说……君侯一直都打算用喜好女子之法来自污,由此可让曹氏知晓其爱好,以便其在家中修习各业,韬光养晦,因此不被防备? 而且,日后曹氏之女嫁为正妻,又可统御其后院,便自然保全? 那他南来庐江,除了攻打袁术之外,总不能真的只是为了一双女妾吧? 不可能,老朽看重的君侯绝不可能是这种人! 必然还有深刻道理也。 贾诩微微眯眼,心思不断发散,但无论他如何快速急思,发散多思,梳理脉络。 都觉得就是为了这姐妹来的…… 若真是如此。 为一二女子便动辄跨千里南征……世上除徐伯文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哪有人有这种豪情! 但若是按结果来看,却又的确占据了极好的战略地势,并且得了南乡百姓的民心。 将名望播于黄河沿岸之外。 这……这又怎么说? 这一步棋直捣黄龙也是下得极妙。 而且恐怕如此战略也只有君侯能做到。 因为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发了疯似的要报恩的典韦。 嘿,怪了…… …… 寿春。 “一介刁民!!如今敢占朕的庐江!?” “又是这个徐伯文!” 袁术在收到了军情之后,刚看完马上勃然大怒,将书简扔下了大殿石阶。 而后马上看向一侧的婢女,“去捡回来!” 那婢女颤颤巍巍的上前去,捡了书简呈放在袁术面前。 他又看了一眼,当即将案牍也直接踢翻。 “孙策反朕,吕布害朕!这些无耻小人!” “这徐伯文则是趁虚而入,岂能称英雄!?” 袁术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此时骂得又口干舌燥,叫婢女拿散在地上还剩余的蜜水喝了一口。 当即又向下扫视去,问道:“诸位可有计策御敌?可否有计策为朕夺下庐江来,要灭一灭徐伯文的气焰,最好能生擒此贼,好让朕,剥其皮抽其筋生嚼其骨!” “主公。” 此时,一人自谋臣之中而出,神情傲然,微白长发垂于身前,并不戴冠。 此人身材宽阔,目明鼻宽,脸上有些许斑纹,显得憔悴,但实际上年岁还并不算苍老。 袁术瞥了一眼,心里头又来了气,是以有些轻蔑的道:“阎君又有什么好说的?” “现今大业已起,为何还不叫朕仲家天子?” “为何还称主公?” 站在殿下的谋臣,是当年袁术刚到九江时候跟随的主簿,名为阎象。 后本为袁术心腹,但是百官进言僭天子之位的时候,阎象誓死反对,不愿同进言。 于是理所当然的,开国号,置百官的时候就没有他的官位。 所以现在阎象还是主簿,但又不知是谁的主簿,袁术也不惯着他,你不认可我就不封官。 阎象也不惯着袁术,你不封官我也要追着上殿来进言。 毕竟他心中还记得当时袁术请其出山时的恩情,重情义者不会轻易离去,而心中的倔劲,也让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当即抱拳道:“主公若是想久持,此时应当收回兵马,在淮南境内死守,抽身让吕布去与曹操斗。” “而主公兵马,则可全力攻徐臻。” “庐江、九江最为重要。” “如此行军,虽与吕布也结下仇怨,放其离去,可他本就是反复小人,且与曹操有谋害之仇,曹操岂能不杀之!当初主公就不该收留,此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在下力谏!舍吕布抗曹,而我军南拒孙策,东伐徐臻,不出一个月必能有所成效。” “只要此兵马迟滞,兵锋钝乏,曹军便可退矣,若到明年等冀州兵马回归,胜负便未可知也。” 殿上除他之外,无人进言方略,但他几句话说来,将局势点得非常清晰。 虽不愿向袁绍求助,但这局势却说得十分漂亮。 等袁绍打完幽州回来,曹操岂敢全力攻淮南?! 那时候袁氏即便不联手,稍稍有所默契,都可先将曹操灭之,再争夺天下。 袁术听了阎象的话,心里还是受用的,此时面色都已经轻松很多了。 阎君果然还是向着我的。 “哈哈,好!”袁术褶皱颇多的面容一动,尖利的眸子看向阎象,人缓缓的靠在了座椅上,舒适的动了动身子。 接着道:“阎君好计策,既如此,现在叫朕一声陛下如何?” “哼!”阎象冷哼了一声,“主公切莫相逼!” “啧,叉出去!” 袁术顿时面色大变,还在忤逆!还在忤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等一个机会,看袁术给不给!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过,计策倒是好的。 此时正该是放弃吕布的时候。 袁术在阎象被驱走之后,靠在座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方才他所说的话里,有一句让自己听得十分受用,便是拖到明年。 既然突袭徐州的战略已经失败了,没想到曹操与刘备的兵马反应竟然这么快。 徐州的防备也极其稳固。 “唉呀,机会慢了一步。” 袁术苦涩的摇头,本来对于他来说,拿下徐州是第一要务,若是可得则占据山东那一座靠近海边的两州之地。 也就是继而能够展望青州。 没想到吕布这么没用。 “还以为他真的是什么上将军!” 袁术微微咬牙,斜靠下去的时候双眸迷离看向远处,同时双手拢进了宽敞的袍袖中,一声哀叹也不知是在迷幻还是担忧。 总之到现在为止,袁术还没有任何绝望之感,只是苦于四周诸侯,以及当年旧将都来反叛,心中有些烦闷。 吕布的败仗,让他折损了近乎三四万人,根据传回来的军情,以及诸多将军所言,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用袁氏的兵马去赴死,为他攻城拔寨。 结果还没攻下来。 不是自己的人,用得就是酣畅淋漓,所托非人也。 “众位爱卿,有什么可说的?” 袁术抬头扫了一眼下方,如今武将都在外领兵,今日所来的将军尽皆位阶不高,所以也并不能起到什么决议作用。 其余的谋士…… 袁术自己都不得不感慨,当初肯拥戴称帝之人,都无经天纬地之才,没有经国之志,真正有此能宛如阎象者,几乎都不曾留下。 但阎象脾气又倔,已经到这等境况了,日后别人传言起来,定然也不会有人将他当做置身事外,不也是当做叛汉之臣? 有必要这般坚持么? 殿上针落可闻,并没有人说话。 袁术当即略微不耐的点头,“那就按照阎主簿所言,将兵马收回,不给吕布粮草,让他去曹操那里夺吧。” “同时,下一封诏书,封吕布为仲氏大将军。” “命纪灵守住淮南北部三城一县之地,将兵马驻扎于此,粮草尽量囤积,刘勋麾下三万兵马收回来,朕再给他两万,让他去把徐臻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区区一个徐臻,当年若非是有曹氏后来的虎豹骑,我也不会兵败,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气却傲,敢孤军直入到我庐江来据守。” “以此人震慑曹操,便可灭其军势,提振我军士气。” “喏!” 殿上文武,几乎都很少听见徐臻的名字,在江南一带除了偶尔会传言他是屯田明吏,仁德爱民之外,并没有过别的名声。 于是上至袁术,下至殿尾之官吏,都认为徐臻定然柔和,不善用兵,只是曹营多谋者,而他们真正要交战的,恐怕还得看庐江内此刻有那些曹氏将军。 …… 下邳城内,曹操坐镇下邳,命曹仁与车胄将兵马前压,不断追逐吕布,迫使其压制在广陵之内,而后让曹纯、于禁、徐晃、张绣等人分别取谯郡诸地。 此时已经取得建树。 本身战事之大,需要指挥如此多兵马,而且事出突然,曹操担忧粮草运送之难。 可接连一个月来,徐臻从陈留将三十万粮食在沿途运送,在沿途安置了很多落脚点,称之为粮栈。 若是此刻曹操有地图可画,便可知晓行军在外的诸多将军之间,许臻运送粮草的路线刚好将这些将军所在之地连起来。 而他选择的路途也不算崎岖,粮草运送的时日不会耗费太多,这就意味着,日常的耗损和在当地郡中也相差无几。 一成粮草运送,可有六分到营地之内。 这已经算是极好的状况了。 而到了南乡之后则更好,自大泽起,南下河流的流向大多是向南与东两个方位走,以竹筏顺流而下,逆流时则人力拉纤,或是将士同桨而划。 水陆交替行走,又可节省数日之多,现在细细算来,居然已没有了粮草之虑。 许都还有百万粮草,荀彧随时可以运送而来。 对于曹操来说,这是一场富裕仗。 在当年初到兖州时,可想都不敢想。 这几日每当乐得想笑时,他就会感激徐臻当年攻徐时的计策。 仁政攻徐。 细细向来,当时若是以暴怒急攻,劫掠百姓,毁坏田土,砸毁城墙,虽可进军更快,势头更猛,但是光修复如初,估计都要两年。 而仁政攻徐,百姓归附安置,稍作安抚就立刻屯田,不耽误农忙时节,城墙耗损不大,田土不被破坏,如此省下之功,一来一去。 四舍五入约摸可省十年之功! “如今,伯文送来书信,更是令我心中甚慰。” 曹操手中拿着书简,虽是曹昂所写,但里面的意思却属徐臻。 数日通行,庐江到下邳也不过近乎千里路程,单骑沿着大道而行,四日便送达了曹操的手中,于是在正堂之上,当场阅读。 “伯文此次,劝我切莫再攻吕布,而是将其围住,逐步蚕食周边之地,防备吕布突袭劫粮,在数月之后,他将会粮食殆尽,而袁术贪婪无道,为人毫无仁德义气可言,或许也不会给吕布多少粮食。” 这话一出,郭嘉和程昱当即点头。 程昱笑道:“我们粮食足备,自然可打这等,徐徐推进,步步为营之法,我们越是稳固,吕布就越是着急,在下附议。” 郭嘉背着手,皱眉道:“但,拖得越久,怕的便是后方有顾虑。” “在下敢断言袁绍今年不会回来,他在幽州局势大好,自也是不甘心放过,定然会在今年压垮公孙瓒,占据幽州。” “取幽州要一年,稳固幽州必然也要一年以上,况且幽州边境还有许多马背异族,都要让其安分,可若是他忽而得谋士之言,或许会南下试探。” “何等谋士,能说得动他?”曹操挑眉看向郭嘉。 “袁绍麾下谋士,许攸、沮君等人多是主战一派,而且许攸行策好赌,往往能得利。” 郭嘉说到这,不知为何又轻笑了起来,道:“不光如此,主公还要小心一事。” “何事?” “许都之内。” 郭嘉笑归笑,但脸上却多是对自己想到隐患之后的狂喜,仿佛是纯粹乐在其中一般,每每苦思突而得知,总会有所欣然。 “在下忽然想道,许都之内诸臣虽无法左右占据,但却能书信暗通袁绍,譬如太尉与袁绍便是姻亲,太傅和清河多有来往,如此私信相通并不算异事。” “又或者,董承等人暗中还可多做排布,若是给他们时间太多,也许会防范不住,校事虽如一张大网,可主公应知,网已有空缺之处,总有泥鱼可灵活穿梭,岂有万全之理?” 曹操微微点头。 程昱表情凝重的思索着,这些话,他心中倒是也想到了,可暗中观曹操的表情,是打算夸赞徐臻并且从之。 所以才立刻附议,没想到郭嘉居然真的直言不讳,将这些隐患全都摆在了明面上。 “奉孝可有解决之法?” 程昱诚恳的问道,既然你说了,那就说个办法出来。 不要只是说隐患。 “没有!” 郭嘉挺身而言。 让程昱愣了片刻,又多看了他几眼,很想再问一句,说的是没有是吧? 没有办法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乃至还颇为骄傲? “世间岂有好处皆占之理?为谋者便是将患处皆明,令主公可思索抉择,商讨选其轻者,徐伯文之计,稳固谨慎,携大势相逼,观吕、袁相斗,我等可坐得其利。” “吕布要么愤而攻袁,要么愤而攻曹,或者是索性直接投曹同攻,除此之外,断不可久持,偏偏就在于,不知吕布这份心思,能坚守多久。” 曹操眯着眼踱步许久,来回思索片刻,走到郭嘉面前站定,道:“奉孝所言,意思便是可听伯文之言行军,但也要寻其战机,果断出击。” “不错!” 郭嘉眼睛一亮,仿佛名驹得主一般,表情大为畅快。 果然,主公深知我心。 “正该如此!” “呵呵呵!” 曹操当即伸出手给他理了理胸襟,沉声道:“好,我听奉孝之言。” 虽然本就打算如此。 “就看袁术,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 庐江,皖县。 徐臻娶了两女之后,纳入衙署之内。 略微操办了些许,于是在院中而住。 如此安定人心后,他发现果然有好处,倒不是说两女音律真可以让他通达,而是在休憩之余,大乔、小乔二美若是弹琴助兴,可令心情舒畅。 休息时候居然恢复更好,思维也更加通达。 吓得徐臻不敢多待,因为恢复太快了会断掉如今坚持的状态,是以当即断琴声而取床帏帷帐,直至轻扶桌案,似微醺而出。 除此之外,近十来日都陆续有谋士来投。 虽不是江东名士,但的确有治理江南水乡的独特策略,安抚百姓的小律进献,成书简三扎送入衙署,让徐臻和贾诩都颇为满意。 这还只是一人之计,而宛若舒县、皖县的才俊,都各自不断有策论送上来,后面才明白,是乔玄在背后相助。 他虽不是隐士之中十分出色的人,但资历不低,年纪较大,多年人脉都在庐江、九江、丹阳等地,乃至在江东也有些许曾结交过的友人。 是以,二女既然嫁了徐臻,乔玄当然要尽力辅佐,而且他似乎也看懂了某些局势,在为徐臻丰沛羽翼。 无论他要不要,庐江一地的官吏才俊,若是有值得信赖之人,徐臻都可以任用,日后这些人都会铭记举荐入仕之恩。 而境内招募兵马之事,也因此更加顺利。 有当地名士投奔之效应,足以令民众更信任从北而来的曹氏兵马,还有这位徐臻君侯。 所以无形之中,徐臻在这几日算是更为忙碌,光是训练新兵都要花费一整晚。 此时,军营之内。 徐臻刚刚到达营地,诸葛亮就已经在等待了。 而且神情颇为兴奋,见徐臻到来立刻大步乘风来迎,在极远的地方就招手,“君侯,君侯!!” 徐臻迎着走去,此时是典韦在侧陪同。 而徐臻当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让其余的宿卫先去主帐等候,他迎上了诸葛亮而去,到面前来微笑道:“何事?” “成了!” 诸葛亮当即笑道:“我苦思数日,终于协助蒲风,将君侯所要的弩箭做了出来,用的便是君侯所说的顶盒构造,机扩内壁可贴弦线,内藏十枚箭矢,每开盒则发,收盒则拉弦顶入。” “一次可发十箭,只是体型较大,应为军械大器才是。” “好!”徐臻顿时抱住了诸葛亮肩膀,果然要你才能突破此器,细微之处的奇思妙想,冥冥之中必有回应。 徐臻只是最初提起此事,就让诸葛亮极为感兴趣,并且思索了很久,他虽还不是深谙此道,但是所想却更贴近如今大汉的认知。 “走,去看看!!” 徐臻拉了典韦一把,略微振奋的道:“阿韦,下令自宿卫营之中选出一千善射之人来,我要再组一支精兵。” 若是短时间内可大面积造此器,徐臻甚至愿意将整个营地之内的所有箭矢都交给宿卫营。 但,典韦却有些犯难,“营内,善射者不到百人。” 他目光凝重的说道。 徐臻愣了片刻,而后顿时明了。 的确,虎豹骑之中善射,当初从青州兵选虎豹骑的时候,就已经是选了善射之人组豹骑,而多年行军,弓箭手其实并不需要有多好的射术。 两军交战,几乎都是朝天斜射。 铺洒下来的箭雨能杀多少人都行,而横射无不是被盾牌挡下,或者直接垂落在地,又或者前后排有所挡,行动不便。 是以军中弓箭手多看的是臂力,并不看射术。 徐臻沉默了片刻,忽而脸上显出热血坚毅,沉声道:“好,此事我自会想办法!!” “先去一观孔明之器。” 诸葛亮眉头一皱,纠正道:“所造之器。” 三人走去铁匠营。 在营内深处,蒲风将一架类似于木车的机扩搬了出来,约摸有半人大小,并不便于携带,恐怕要存放于某处,用于守城。 箭矢也需要大箭矢,寻常的细箭矢无法发挥威力。 在原来连弩的基础上,显得更为夸张。 整体形似飞燕,尾端像是鱼尾问问下弧,中间有盒状结构用于放置箭矢,其内部结构较为复杂,而箭矢需要特制。 如此要简化的话,还需更精细的工艺。 他们已经做不到了。 “君侯,最快三日,方可造一架,”诸葛亮拱手道:“有蒲氏之人,所学极快,但耗材需要的精铁很多,箭矢也要再造,这一月之内,应当只能十架。” 十架,一次可发十箭,威力堪比五石、六石弓。 相当于我臂力的三倍。 可用!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怎么回事?额外奖励这么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个月,十架。 每架储藏五十弩箭。 每一次开合可射十支箭矢,总共便是五百。 而后再装载箭矢要花费两人之力,耗费十几个呼吸,那么一夜之间要准备上万乃至十万弩箭箭矢。 这些耗材都极为巨甚,若是要省着点用,则必须要办法让兵马善用此器,深谙弓箭之术,所谓熟能生巧,唯有熟养此兵,方可如此。 “华佗先生如今在庐江,若是荆州人士可来投就好了,”徐臻当即喃喃自语道。 “什么意思?” 诸葛亮与典韦两人都是十分好奇的看着他。 而徐臻则是淡然一笑,颇为有些神秘,对诸葛亮道:“孔明,你让大公子派人散布言语,就说神医华佗在庐江,如今助君侯行事,最好是散布到荆州境内去。” “以商队南下,此言应该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散去,此非是谣言,也不会让荆州官吏将军有所防备,是以不会有危险。” “但是这有什么好处呢?”诸葛亮心里更加不解,华佗先生的确在随军,而且他是最近才到的庐江。 他跟随后勤兵马,乘坐的是马车车驾,当然赶不上急行军的大部队,只能随后慢行。 不过也稍稍舒适些,不会让华佗觉得太过艰苦,毕竟钱粮都在后勤军处,还有每栈歇息之地让他停下来休息。 加上沿途医治流民与受伤军士,他们这些随军军医,应当算是最为安逸。 可,训练弓手精锐,与华佗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诸葛亮百思不得其解。 到是典韦干脆,反正他不需要想,直接催着诸葛亮就想走,“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照办就是了。” “不不不!典叔,”诸葛亮甩了甩典韦的手,当即道:“虽所学应当广博,但无论何事都该是颇有涉猎才好,万事循其因,日后方可学其法。” 典韦咋舌道:“俺听不懂。” 诸葛亮沉默了片刻,又耐心的道:“就是,你明白为什么,日后无需君侯,也可以自己做决断。” “喔……”典韦恍然,当即道:“那俺去传令,伱在这学吧。” 说完转身就走。 诸葛亮看着他的背影稍稍无奈的微笑了一下。 然后又回头来拱手问徐臻,“君侯要如何组建千人军队?此事和华佗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练兵,若是从新丁里面选不太好,都不算是自己的心腹,还需要作战数年之后,方可任用。 而宿卫营多是骑兵与枪兵。 不善弓箭,若是强行组建的话,这连弩他们估计也用不好。 想要善用此器,同样需要素养。 而且,诸葛亮心中一直还谨记,徐臻真正所要的不是这种用于守城的强劲连弩。 是手弩,他想要手弩也能连发,并且可装载十支以上的弓矢,又能够达到一石弓的威力,日后骑兵靠近之时,只需手弩近距离激射,便可成片杀敌。 若靠设想,诸葛亮也明白这将会是何等壮举,如此杀敌宛若杀鸡宰羊一般的简单。 弓弩靠近比起长枪长矛等等,又要更长。 除非敌方可将兵甲武装到马匹全身,否则如何能抵挡弩箭近距离而射,但军备要组建,难度绝对不小。 还不如去训练一支善于近距离拉弓而射的精锐弓手。 此时只有徐臻和诸葛亮两人。 所以诸葛亮又郑重的深鞠一躬,道:“师父,请教我。” 徐臻微微一愣,看亮子如此虚心诚恳,这若是不说,恐怕会伤了他的心。 是以在思索片刻后,徐臻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又是玄奇,孔明不可告知他人。” “学生知道!” 诸葛亮目露期待之色。 “在荆州之地,人文风评之中,我曾听闻有一人弓术极高,于当地可谓是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其勇武恐怕冠绝荆州诸将。” “可却未曾得功绩而显名,只是在军中颇为受人尊重。” 诸葛亮微微摇头,在记忆之中并无此人。 但他却知道徐臻偶尔会从他人口中了解荆州乃至南方郡县各地的人文风评,各地的地志奇闻等,虽都不会细究,却能够知晓此事。 此刻诸葛亮当即抬头看向徐臻,好奇问道:“师父,难道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否则如何能记得住这么多奇闻轶事。 徐臻苦笑道:“也许有吧,但此事的确是令我意外,所以才知晓。” “传闻,他未曾得显声名的缘由,实际上并非是名大于实,而是此一生几乎都在耗尽家产,寻求神医华佗来医治他的独子。” “但几经求医,都没能找到华佗,其子病情不断加重,当地很多医者都是束手无策。” “故而家产殆尽,毫无功绩,只凭此弓术才能在军中立足,人也逐渐到了壮年,仍旧无战事可立功,毕竟荆州境内,在早年已经平定贼寇,现下岂还有功可立?” “原来如此,放出华佗消息,让此人听闻,若是他还愿救治,或者是其子未曾病死,应当还会奋力来庐江,求见华佗先生一面,好了却心中之愿。” “不错,这是一法,得益于对各地人物风评之了解,而之所以了解,得益于平日里博览群书,查阅逸闻,至于逸闻,孔明日后可向子脩请求,让商队所经之处,都询问此时,记录告知。” 说到这,徐臻微笑点头。 他不确定这么说,诸葛亮会否会觉得受用。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说辞了。 因为对黄忠的风评和认知,倒并不是博览群书来的,而是来自于自己穿越带来的记忆。 但即便如此,真正要获得人物风评,奇闻异事,了解其他州郡的各位人物,当然是有好处的,知己知彼方可能掌控更多。 而往往知晓其人提前布局,总是能让自己置于有利之地。 诸葛亮心中深深记住了此话,再看徐臻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崇敬。 博览群书,孜孜不倦。 真正能做到这件事,不光是能坚持耗费大量精力在此事上这么简单,恐怕是要能够让自己乐在其中。 方才能有所建树。 这世间有此纯粹心思者,寥寥可数。 诸葛亮此时心中暗暗立誓,定要奉行如此,不可再生懈怠之心,一生当以君侯为榜样,乐于读书,博闻强识! 徐臻给了诸葛亮微微思索与平复的时间,而后又接着说道:“另一法,便是此法行不通,未曾有人来问询华佗先生下落,那便自己去训。” 诸葛亮又认真问道:“如何训?需要在宿卫营地之中训练。” “以身作则,不辞劳苦也。” 徐臻当即说道。 诸葛亮陷入了长足的沉默之中。 这个是真的学不了。 “师父,要自己亲自训练,可……我记得您的弓术?” 他略微有些狐疑起来。 但徐臻却是自信的笑了笑,伸出手紧拍住了他的肩膀,“无妨,任何事都可练。” “我若是身先士卒,与将士一同训练弓术,从不通弓箭到技艺精湛,更能激励将士。” “若是如此,区区疲惫劳累,反复枯燥又算得了什么?” “每日精进所得,自有其乐,便是生存之意,且天下未平,技艺越多越是可稳固其志。” “只要我在,每日得精进,便争相奋勇,如此事半功倍!一月内便可有成效。” “这些精锐,日后不光可御使此器,也有张弓搭箭,手持强弓,挽箭落马的本领!” 诸葛亮听完了此法,心里大为震撼。 哪里来的精力呢? 一个人,真的能对这种多东西感兴趣,甚至还不光是涉猎那么简单,而是每一件事都会深刻了解,乐此不疲。 此次培育精锐弓箭手更是如此。 若是没记错的话,诸葛亮记得徐臻的箭术其实很差,虽然力大无穷,但是过一百步定然射不准。 这件事,在军中也是几乎都知晓的,只是向来没人在意罢了,因为徐臻擅长环首刀法与枪术,甚至骑术与斩马刀都逐渐变得更加厉害,唯独弓箭他从来没有碰过。 贾诩也是到了营中才知道的。 所以当初想起徐臻在大谷关南部的山林之下,张弓搭箭指着自己时,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因为他瞄准了反而射不到人。 “好,师父既然有心如此,孔明也不会怠惰偷闲,这一月之内,我将会协助蒲风,忙碌于工匠营地之间,为兵马督造利器。” …… 当天夜里。 典韦召集了宿卫营中,一直跟随徐臻的宿卫心腹,到新开辟的校场列阵集结,徐臻手持弓箭而来。 宛若大树挺立,站得笔直。 扫视众人之后,吐气开声喝道:“诸位!从今日起,我与你们一同练习弓术,每日辰时到午时,休息半个时辰吃饭,到下午申时,晚上若是无事就加练!” “一个月之内,我要你们都学会骑射之法,箭术精湛!” “喏!” 此时,无论宿卫心中有什么想法,但听见徐臻要说亲自同练,心里当然明白不能叫苦,不可有逆反之心。 但虽然有此命令,他们却没有多少信心。 箭术,也就是所谓的射。 要么是在边境山林的猎户最为精通,要么便是士族之中,以礼射乐教导,为一种优雅的所学之术。 寻常的百姓家,平日里种地都来不及,每天都要在田土内照看土地粮食,这是一家人的命,哪里还有时日去练习箭术。 而且这等难以掌控的武器,比拿着刀剑就能劈砍的手持武器要难多了,岂能说学会就学会。 一个月,要成精锐,何其难也。 只是君侯既然如此,自有深意。 跟随一同练就是了。 …… 当天夜里。 徐臻摆下了练兵用具,草人五十步和百步各自放一个,再加上在外修缮的障碍跑的跑道,从左往右延伸。 他预计要从定点训练开始,到跑射,而后骑射。 同时骑射要穿越树桩,坑洞等障碍时,还需要提升自己的马术,甚至细微之处,要平日里与战马的关系培养得极为默契方可。 子时。 徐臻站在百步之外,将长弓拉满,瞄准了草人的头部,感受风力后,右手平放。 箭矢嗖一声响,离弦猛蹿出去,众人眼前一花只见箭影在视线之内闪了一下。 然后擦着草人的边角,射歪之后直接射进了营外的草丛里。 “好!!” “终于擦到边了!” 整个大营之内,顿时响起了喝彩声。 倒不是在恭维徐臻,也不是在奚落。 因为徐臻已经脱靶一晚上了,还偏偏非要去射一百步的。 无论怎么蒙,都射不准。 百步之外,的确还是挺远的,持弓箭的时候,手只要略微有抖动,其结果都是千里之差,有时候甚至徐臻能射到旁边的草靶上。 现在能擦边了,今夜也算是有所得。 这一幕,看得很多人都是信心大涨! 因为他们初试百步之外,都比徐臻要准确。 而且臂力虽没这么大,箭矢出去的力道没有这般快,却更为柔和准确,相比于徐臻可好太多了。 说明他们天赋比君侯还高! 以前在军营都摸弓箭,但都是练习的拉弓斜射,朝天上呈一定的角度射出去,最终能够落到何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射到多少步的范围内,相当于只看臂力。 现在不一样了,要求精准度,平射御敌。 自然是要点天赋的,需要的是掌控自己的臂力。 此时徐臻微微呼了一口气。 嘴角勾起,颇为高兴。 【你射箭二百次,自律值+120,额外增加臂力】 【弓箭:初登门庭(12%)】 【精体:12%】 “休息!” 徐臻看天色已经极晚,自己双臂也是有些酸痛,如此可见宿卫营一千将士肯定更为疲惫,不过他们似乎很高兴。 并没有显示出颓唐之色,彼此间交谈起来也是眉飞色舞,尽管每个打赤膊的人身上都是汗流浃背宛若油光。 “明日辰时,我在这里等你们。” “喏!” …… 夜间,徐臻回到皖县衙署,在后院与两位妾室洗漱,泡了个热水澡。 而后准备到卧榻上安睡。 大乔在服侍沐浴的时候,就发现徐臻的身体很紧绷,是以此时为他点了檀香,又让徐臻枕在腿上,为他轻按紧绷的肌肉处。 好安神睡去。 而小乔则是用琴声轻轻的弹奏,以舒缓的曲子节奏,让徐臻安宁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徐臻沉沉的睡去,呼吸逐渐匀称。 仿佛思绪都已经完全到了宁静之地,一晃便到了辰时。 徐臻醒来时,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你深度安眠,气血+3,体力+1,自律值+200】 徐臻:“???” 诶?!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十日突飞猛进!这就是天赋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以往睡一觉起来,哪怕是满打满算,也只能有60点自律值。 现在只睡了两个时辰。 为何可以有200?! 而且还增加了气血和体力? 徐臻看着床榻边正在酣睡的两位妾室,小乔甚至是颇为劳累的趴在了床尾处。 昨夜她们对我做了什么?! 徐臻当即查看了目前状况。 【精体:89%】 还好,并没有贪睡所以两个时辰无法完全恢复。 那种坚守的持续性任务依旧还在,随时有可能达成成就而发放。 不过,所谓的深度睡眠,应当是说我昨夜睡得很是安宁。 “好像是很舒服……” 徐臻呢喃了一下,印象中,一开始好似有人服侍,在轻轻的揉头部两侧,有舒经活血之效,后来甚至传来了淡淡的琴声,旋律很慢,伴随呼吸让他入眠。 这就是,官宦世家的世界吗? “夫君?” 许臻呢喃的时候,大乔也被惊动而起,刚好在徐臻的怀里醒来,眨了眨眼看向他。 昨夜本来是徐臻在膝枕。 后面睡熟了之后,大乔则是蜷缩进了他的臂弯内。 此时床榻上,两人都是长裙卷呈,宛若花朵开放,发丝铺散在榻上,颇为柔美。 徐臻问道:“昨夜,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妾身观夫君身体颇为紧张,便稍稍舒缓了些许,令小乔弹奏缓慢的曲子,伴夫君入眠,可是有所不妥?” “不是……” 徐臻当即苦笑摇头,“真好,实在是享受,我昨天第一次深度睡眠,所以今日精神极好,但是现在已没时间了。” “你们好好休息,我午时回来。” “好,”大乔温婉一笑,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极小,都不愿惊动了小乔。 昨夜两人也是劳累的,但却也得到了好结果。 相处久了,两姐妹越发的庆幸,是遇到了徐伯文。 无论在军营还是在衙署,他始终对两人颇为关切,而且言语之中虽俏皮,却从无半点不敬。 从徐臻的态度里,可以感受到别样的温暖,如此在日夜夫妻夜话多次后,感情正是在快速升温之时。 “哦!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了,大乔也好好休息。” “夫君慢走,诶!夫君,妾身伺候夫君更衣。” “好好好,更衣好,更衣好。” 徐臻笑着到屋内中间来,大乔非常熟稔的为徐臻穿戴好了衣冠,腰上束带扣紧,正面胸襟履平,轻柔无比。 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嫩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乔自小照顾妹妹,是以颇为习惯,妹妹性子也许要任性些,可才情极高。” “倒的确不如大乔海纳百川。”徐臻微微低头说道。 “妾身可不敢有此称,夫君这当真是谬赞了,如此心胸形容的应当是君主才是。” “不错,”徐臻收回目光,理了理袍服,一路出门而去。 辰时过一刻。 徐臻准时到了训练场,一千名宿卫军士也尽皆在此集结。 今日依旧还是拉弓搭箭,而后射出。 反复枯燥的动作,暂时不用看准确度,只是在通过体感尝试来熟练这一连串的动作。 一整个时辰,皆是如此。 徐臻带头,始终反复动作,不曾休息,在快速的消耗自己的体力与精力。 若是太慢的话,一不小心可能就恢复满了。 这一幕,早上几位将军谋臣看在眼里,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奇怪。 其中典韦和许褚两人最是不解。 “为何,最近对箭术这么感兴趣呢?此法若是不通,那便是意味着没有天赋,我观君侯确实没什么天赋。” 典韦跟随徐臻的时间最久,说话做事也干脆利落惯了,偶尔嘴损一下早已成了习惯。 “也许,勤能补拙?” 赵云回头看向两人,面色认真的说道。 再转头来时,看向徐臻的表情多了几分敬仰。 从不会弓箭,到逐渐精锐,乃至精通成宗师,若是这件事也能成,日后必然可以传为一段佳话。 “勤真能补,一个月也难啊。” 典韦背着手顿时长叹,“不过这样也好。” “俺倒是觉得,君侯和这些兄弟一同练习箭术,而他又赶不上别人的进度,那无形之中,便可让这些兄弟更为自信,岂不是更加踊跃!?” 许褚眼睛一亮,登时转过身来盯着他看,“诶!有道理!” “是吧?哈哈哈!!” “我倒是觉得,君侯如此持之以恒,不问所得,只图心中无愧,竭力而学,可以提振军威,让军中将士更为振奋,”赵云很是认真的说道。 “哎哟,子龙,你就是舍不得损君侯几句。” “哈哈哈!”赵云朗声大笑,“我心中敬佩君侯,是以不愿出言不逊,但两位兄长和君侯关系更深,亲如兄弟,当然可以随意而言。” “此事因人而异,子龙只是未曾如此放肆过,暂且还放不开,并非驳斥二位兄长,切莫在意!”赵云抱了抱拳。 其实两人也并不在意,许褚和典韦打了个哈哈,拍打了几下赵云的背部。 一起看徐臻练箭。 实际上这一个多月来在庐江与赵云相处,典韦也切磋了几次。 慢慢的就对他改观了。 这赵子龙不光武艺高超,枪法出神入化,舞起来兼具美感礼仪也暗藏杀机,而且力道很刚猛,绝不是那等精瘦将军以快速矫捷见长者。 而且胆气很大,交手时偶尔会舍弃防备直接进攻,以命搏命之术,但每每都可得胜。 这些日子赵云又跟随徐臻身后,几乎一起陪同,劳苦功高,从未有过什么怨言。 早就把赵云当自己人看了,而且若是赵云此刻为了合群而改变,反倒不喜欢了。 这人就无形之中少了点气质,现在赵云这气质,很儒雅,让他俩倒是颇为喜欢。 毕竟,两人更为鲁莽。 有个儒雅的老弟倒是也不错,总不能所有将军都是大老粗吧。 看了一会,几名将军散去,继续练兵、查探、造兵刃,准备军备作战。 而徐臻则是严格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午时之后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集结。 一直到晚上,继续加练。 …… 如此十日过去。 日复一日,宛若耕地一般,徐臻都是勤勤恳恳。 此刻,靶场之内。 徐臻站在百步之外,从身后启弓,翻握在左手,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背后箭篓内的弓矢,以极快的速度拉弓。 三石弓拉开满弦,整个手臂都是肌肉条纹,线条呈现爆炸感,以一个极其稳固的姿态瞄准。 感受风力之后自信松手,左手稳稳握弓,将所有力气掌控在分毫之间。 嗖!噗! 弓箭没入了百步外草人的额头中心。 此刻整个靶场之内,所有军士都是鸦雀无声。 精准命中? 而且君侯的姿势仪态……都仿佛流水顺畅,连贯而动。 兼具美感与精准。 “中,中额头偏一寸!” 远处,一名校尉大声叫道。 引起了一片哗然。 仿佛是热闹浪潮逐渐蔓延整个人群。 “只差一寸了!” “昨天还会脱靶,为什么今日这么精准,最差也是在手臂上!” “哪怕是手臂也已经很可怕了啊,以前是根本摸不到的,这才几日!?” “十日,十日!!” “苍天,不愧是君侯!” “侯宁今日中多少箭了?” “六十七箭!三十六在眉心!已经尽力了!” “保持住啊,绝对不能让君侯追上,否则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俺十天前好像还安慰过君侯!” 在外闻讯而来的典韦、许褚等人也是刚刚赶到,但已经结束了。 徐臻收了弓箭,放在一旁,浑身大汗湿透了衣背,长舒叹气,心中颇为畅快。 【伱完成了三百次射箭,自律值+180,臂力+1】 【额外获得体力+1】 【弓箭:渐入佳境(99%)】 可惜,不过也很快了! 明日就可以突破到融会贯通。 很多感悟、理解,以及拉弓时候的姿态与动作细节,都能成为深刻感悟融入到身体内。 随着多次练习,不断提升,徐臻本身已经有很多感悟了,等明天精进之后,当会堪称突飞猛进。 “君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啊?十日之前您还脱靶呢?!” “真的是苦练就能有收获吗?!” 无数人的声音飘来,徐臻当即脱下了手腕上的绑带,同时环顾四周而言,“人之天赋不可一并而论,但努力尚可!” “唯有埋头努力,是我们可以后天修成的品行,此品性比天赋更加重要!即便不可为神箭手,勤学苦练为精锐,同样能大放异彩!” “耕耘与收获向来都是同日而增!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诸位所得皆是!我亦然如此!” 徐臻挺胸而言,视线扫过之人无不振奋。 这些话,由徐臻此刻来说,更加显得掷地有声。 因为他的神速进步乃是所有人看在眼里了,十日前的君侯,张弓搭箭的动作还十分生涩,瞄准靶子要很久。 但现在就完全不同。 一气呵成不说,仪态还如此美观,而且瞄准的时间在两个呼吸之内,已经算得上优秀的弓箭手了。 至少豹骑营中很多将士都做不到这一点。 “那我们继续加练!” “俺今天晚上不睡了,反正要加练,俺决不能被君侯甩下太远。” “晚上真不睡了!” “没有连续十箭中靶心,谁也别睡!” 徐臻当即笑道:“十日了,明日按照我的标准,将草人换成有十环的靶心,我们再将弓术精细一些。” “好!来就来!” “换!” “明日我必定中红心!” 这些宿卫都是身经数十战之人,沙场老兵了,跟随徐臻麾下,得典韦统率,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身先士卒,屡立战功。 家中自然也因此殷实起来,因为每每有赏赐徐臻都不会私留,大多散给军中将士。 如此养得这帮军士傲气凛然,比起一般营地的兵可要孤高多了,从不觉得自己差了谁,毕竟有徐臻在,他们一旦出征,日常巡守与探哨查情绝对是最为辛苦的。 几乎从来不会懒惰休息。 当然,至今为止这一支兵马尚且还没有败过。 所谓百胜之势气质必王。 他们便是已经有了常胜军的雏形,不喜欢输的感觉,关键徐臻还是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开始大幅度进步的。 和别的人不能同日而语。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想休息,至少要再加练到凌晨,废寝忘食,方可能追上徐臻的步伐,同样都是人,凭什么要被拉开这么远? …… 徐臻从校场回来,走在军营之内,很快赵云过来抱拳,道:“君侯,果然您等的那个人来求见华佗先生了。” “哦?!真的来了?” 徐臻当即眼前一亮,往前扬了扬手:“走,前面带路。” 他本来估计已经不会来了,没想到却能在这个时候,出荆州而来。 此时的黄忠,恐怕也才四十余岁,上了战场依旧可以为猛将。 四十多岁未曾到半百,膂力虽然有所下降但是不至于那么严重。 几人匆匆到了营地之外,一匹战马在树旁挂着,而须发半白,精神奕奕的一位武夫,则是立在军营之前,站得笔直。 看到徐臻来了,当即拱手,道:“君侯,在下黄忠!字汉升!荆州南阳人!” “黄将军,远来到此,所为何事?!” “君侯!末将直言请末见怪,此次听闻神医华佗在庐江之处,其实两地相隔不过数百里,一日疾驰便可到达,来时被主公所拦,部将述说,此次乃是君侯刻意放言,引黄忠而来,因知晓黄忠救子心切,是也不是?!” 黄忠说到这,浓密的白须飘扬而起,面色坦然而坚毅,再次抱拳道:“大丈夫有话直言,黄忠无惧身死于营外,但若是君侯诱某前来,定然有所求!” “某名中有一忠字,荆州声名不显,功绩不达,但依旧不能背主求荣,若是可请神医相救吾子,末将甘愿以命相换!” “闻君侯为人坦荡,正义凛然,以匡扶大汉为己任,如此堂正之人,若要杀某绝不会用此卑劣之计,如此方才赶来求见,请君侯行个方便!” 这话说来的确坦然,而且还是恶语在前,徐臻听闻之后,不知为何莫名的觉得这个黄忠品质虽然执拗了些,但是却也值得人尊敬。 他这话,意思便是即便是你诱我,我也来了。 杀就杀了吧,就是能不能救一下我儿。 若是救下了,我也不会归顺,因为忠诚不可悖逆,所以你没啥好处,那你还救不救。 “救!” 徐臻当即抱拳,面色坦荡的笑着,“既如此,我立刻带汉升去请见华佗先生!” “当真!?” 黄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来,到处求贤问路,寻华佗与张机两人所在,几次带儿子出去都是未果。 现在这个机会居然送到自己面前来。 当年也托了非常多的朋友到处去寻,以图求得华佗一面。 能否根治另说,试一试总是好的。 没想到,果真奏效了。 这位君侯定然是得了我某位友人所托!方才会如此放话,引我而来。 至于目的,恐怕也是劝降归顺,但他却大气同意,无需偿还。 黄忠的心思登时放下了。 如此一来,日后就欠下这位君侯一个天大的人情便是。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日夜不辍,这帮兵已经练疯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君侯,大恩不言谢,日后让某做何事都必然不可推辞,但不能是背弃主君,伤天害理之事,不可是叛国而行,暗箭伤人之事!” 黄忠走在徐臻一侧,又转头来十分认真的说道。 他的表情认真到,胡须都在颤抖,双眸瞪得宛若铜铃一般,鼻孔也是微微放大,仿佛整张脸都在不断用力。 就好像有四个眼睛瞪着徐臻一样。 徐臻苦笑道:“将军放心,当真不会让你做什么。” “令公子之病,尚且不一定能治,不过既然来了,且稍安勿躁,让华佗先生试一试。” “嗯,君侯所言有理……” 黄忠稍稍松了口气,走了没几步仿佛找不到话说,又开口道:“君侯,某之主公景升,四年前举我为中郎将,起于微末寒门之中,若非是他,恐怕乱世内并无功绩可立,一身武艺报国无门,却也只能有一腔余勇付与贼寇。” “此恩情如山,不可还也,且某虽为武夫,皮囊与家国恩主,此心则明见己身,不可有背弃之行,心如明镜之湖,痛则波澜,不如镜碎也!” “知道了知道了。” 徐臻语气颇为平淡点点头,道:“将军无需担忧,若是看完不许,便令你回去,只不过若是此次回去,不可说见到了我,也不可说在庐江得款待。” “到刘景升面前,便直言到了此地,就被乱棍轰出,驱走出境,可否知晓?” “为何?君侯无需担忧,我黄忠无惧人言。” “不,恐有奸人所害,日后更受猜忌,”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若是如此说,与我而言并无任何害处,而且还可对外让我声名清正,至少我主知晓此事,日后绝不会认为徐伯文和荆州有旧念。” “是吧?” 徐臻笑着问道。 看这表情,黄忠还真的看不出有半点留念或者不舍的模样。 也不见得是心中有些怨怼。 而且还慷慨的为我着想?! 难道,真的是我小人之心? 黄忠心里稍稍内疚了一下。 “是,君侯所言甚是,如此汉升当真承君侯之情,若可救下小儿,日后定当图报!” “不必,”徐臻当即摆手,“将军心中不要有所顾虑,既然来了那就医病,再者说了,若是可以治好令公子,要谢也是谢华佗先生。” “嗷……” 黄忠一下无言了。 这一段路到华佗所在的后勤辎重营地,还有一段路途,骑马未免颠簸,所以一路缓行而去应当还需一炷香时间。 徐臻心里倒是坦然,但是黄忠心中却有点迷茫。 方才说话,是不是有点理直气壮了。 这位年轻君侯如此诚恳仁义,我说话却是那般直接了当,一来就将所有便宜全占了,却还问别人肯不肯救。 这,岂不是在以徐伯文的仁义之名,在逼他相助? 如此他居然不生气?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在诱我,而是想要用华佗先生的名望,来安定附近流民与灾民? 神医华佗早年开始云游,这些年在各地的民望的确已经足以安定人心,只要他在,仿佛连冬灾都不算什么。 只是,华佗虽好,却治不了穷困潦倒。 此理,却也在天下百姓心头悬挂。 难道说,这位君侯根本不知道我?! 黄忠心里忽然又不是滋味起来,再次看向徐臻,忍不住开口问道:“君侯,可曾听闻过黄某?” “听过,箭无虚发,百步穿杨,而将军勇猛也是暗中冠于荆州诸将,只是声名不显。” “嗯……的确。” 黄忠暗自点头,看来他知道。 但是为什么不招揽我? 难道当真只是被我几句话说动了?! “君侯,方才所言,乃是因某忠人举荐之恩,并非是知恩不图报之人,君侯切莫要见怪,若是日后有所命,请君侯定要直言。” “好,得将军此话,伯文记住了。” 又走了几步,黄忠一下子拉住了徐臻的手臂,转过脸来抱拳道:“君侯!既然伱知我才能,如今我有不愿数百里来求,为何将军真就一句拉拢之言也不说?” “我……”徐臻顿时苦笑。 赵云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在旁抱拳,道:“中郎将,我家君侯最是有成人之美,绝不会有半点污蔑将军忠诚之心的言语。” “况且,我家君侯,这几日箭术突飞猛进,倒是也无须教导,或许再过一段时日,君侯也能做到百步穿杨。” “不可能!弓箭之术非一日之功,需数年勤学苦练,坚持不辍方有所得,十日连射箭习惯都不可改去,怎么可能?” 黄忠虽为了儿子不求功绩,这些年的功绩都用来去换了钱财为儿子寻名医治病了,但这不代表他心气不高。 举荆州全境,他能看得上的将军未曾有几个,所有的武夫之中,恐怕只有数人能入其眼,如今逐渐声名鹊起的如刑道荣、文聘、魏延、霍峻等人。 黄忠都不放在眼里,但却也知这些人各有所长。 黄祖麾下贼首甘宁,更是不曾见过。 而此时,这位年轻的白袍小将,居然说得出这种话,很显然是不通弓术。 光是张弓搭箭的姿势与射箭时的稳固,都要学多年。 十日便可逐渐精进,徐臻岂不是全才了? “绝无此种可能,小将军莫要胡乱吹嘘。” 黄忠略微有些不服的说道,而后狠狠地叹了口气,对徐臻再次抱拳,“君侯,若是真无所求,某去之有愧,无论能否医治我儿,此次都该言谢。” “这样吧,既然君侯好射术之道,我可为君侯指点十日,再行离去,算是令某消除心中愧疚之感。” “好,好,都寻将军所言,将军若是觉得如此安心,那便这样吧,反正令郎若是可医治,也并非是一日可治好。” 片刻后。 到了后勤辎重营。 徐臻叫赵云进去请见。 结果他很快就折返回来了,对徐臻抱拳,面色颇为尴尬的道:“先生说……不见。” “啧。” 这小老头。 还记仇呢。 徐臻和黄忠对视了一眼,黄忠当即就急了,大喊道:“先生!在下黄忠,本是荆州中郎将,寻先生踪迹已经三年有余,未曾得见也!” “请先生一定施救!” “我儿之病,数位名医都曾看过,皆言非华佗不可治也!” “还请先生,秉治病救人之心,摒弃阵营之见,救救我儿!” 说话间,徐臻直接进了院子内,也朗声道:“先生,救人要紧啊!那劁——” 话音未落,帐门扑一声开了,华佗抬起手走出来,对许臻道:“君侯切莫多言!老朽看看便是。” “诶,好嘞。” “老朽真是欠你的。” 徐臻拱手而下,脸上带笑。 …… 深夜,几人在华佗的军帐内等待。 一个年轻人在卧榻上躺着,华佗观察,问切了很久。 而后表情逐渐复杂起来,“此乃是天生亏虚之疾,本元流失,难以固守,药物食材皆不可入其体,至多一年令郎便会逐步力竭。” “是以,此非一日可治愈之病。” 黄忠当即单膝跪地,郑重抱拳,道:“先生可有办法?” “有,只能试一试。” 华佗看了一眼徐臻。 刚好徐臻也在看他。 于是华佗当即略微嫌弃的转向别处,叹道:“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此法便是转为养气健体。” 听到这,徐臻也白了一眼华佗逐步背手走远的背影,顿时恍然。 怪不得瞪我,搞了半天是要说五禽戏。 主要是这个徐臻也会,却不是和华佗学的,不知道他拿学来的,动作要领都要更简化标准,甚至还懂一套什么,太极拳。 搞得华佗都有点不自信了。 “如此就可好?” 黄忠眉头一挑,颇为期待的问道。 “并非如此,”华佗转身而来,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多少轻松之色,“还需定期辅以药物,某些疑难杂症之中,也有类似需要固本培元之药,能对令郎病情起到些许作用。” “药补,加上日夜修习五禽戏,再者还需控制吃食,至少要数月之久,方可看效用,若是令郎病情继续恶化,本元持续流失,恐怕便无力回天也。” “这……”黄忠的表情登时绝望,而且眼中泛起了光雾,烛火倒映其中不断飘摇闪动,让人心疼。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都还不能下定论,仍需再等许久。 这一次来,还只是见到了华佗先生,并且得到了一点希望。 真正能否救活,还需在数月之后。 “父亲。” 此刻,床榻上的黄叙忽而开口,声音颇为虚弱,对黄忠笑了笑,接着缓慢道:“多年,辛苦。” “如今有望,如何还忧愁?” “儿……” “此当高兴也。” 黄叙咳嗽了两声,今日他十分虚弱,主要是因为舟车劳顿,加上睡得并不好。 平日里还是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身体很虚弱,时常容易晕倒而已。 “父亲心愿,便是儿可得生,儿自当随华佗先生医治,若是可好,也应当服侍先生以报恩。” “当是,当是……” 黄忠眼中已经泛出泪花,儿子如此聪慧通透,若是可活日后必然有所作为,但现在黄忠根本不想他有多少作为,只希望能健康活下去。 至少要走到自己后面才行。 想到这,他马上一把擦掉泪水,再次对华佗大礼而拜,道:“先生,可否收留我儿?” 华佗陷入了迟疑。 主要是他也不会一直待在徐臻这里,迟早是要离去的。 最终还是要奔波游方,如何能留在一地,专为救治一人? “老朽,并不久留,令郎如何能相随左右?” “先生!?” 黄忠面色顿时痛苦,仿佛抓住的希望又要碎了。 华佗看了一眼徐臻。 徐臻顿时使了眼色,“救一下,救一下吧,先生若是能救,此事必为美谈,如此岂不是比之前那事……” “住口!” 华佗当即吹胡子瞪眼。 还提,还提!!你才劁猪,你天天劁猪! 你个劁猪君侯! “救!老朽救!” 徐臻咂了咂嘴,远离了华佗顺便把黄忠扶起来,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 “先看下吧,你放心,黄将军,”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郑重的道:“无论何等药材,无论名贵还是如何,都可以找我们大公子要。” 黄忠迷茫喃语,“大,大公子?” “嗯,他宅心仁厚,也会救的。” “好,好,如此就多谢各位了。” 黄忠一时间,傲骨深藏,整个人的气势却也仿佛站不直了一样,亏欠了太多了。 “君侯,真对黄某无所要求?” 临出营地前,黄忠又郑重的问了一句。 他还是觉得,若是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以后真不知道怎么还了。 “啧,君侯别急,某……不过心中不敢确信也。” “黄某虽为中郎将,看似得赏识,可实际上并不算重用,比我年轻者早已是大将,某无非是资历老罢了,日后恐怕还要沦为守关小将。” 你还真说对了…… 徐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老小子,料事如神啊。 “是以,担忧无法还了君侯的恩情。” “无妨,无妨。” 徐臻淡笑而视,背着手道:“将军过谦了,不必再多言了,那就按照此前所说,十日内请将军指点一番吧。” “只是,要进君侯营中重地,此真的好吗?” 黄忠不是不想去。 而是有点被徐臻的大度弄得胆怯了,你要不发个火,要点什么吧?! 这营地我若是进去了,真的还能出来吗?! “黄将军又多虑了!”徐臻抱拳道:“明日辰时,我在校场等黄将军,自有人引将军前来。” “不不不!”黄忠此时一横心,不再纠结于气节,当即对徐臻深鞠一躬,又起身抱拳道:“君侯,唤我汉升便是,在下非是什么将军。” “请君侯直接唤我汉升便是。” “好,好,汉升,明日再见。” “在下定然恭候君侯!” 黄忠目送徐臻离去,直到远远地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方才转身而回,到后勤营内和儿子一同居住。 …… 第二日一早。 黄忠很早就到了校场。 等待徐臻到来。 他以为,自己会一人先到。 没想到,他本来就已经早到了一刻钟。 这里却已经有一千人在列阵练箭。 而且群情激昂,神情无比认真。 “这群军士……莫不是被下药了?” 黄忠皱着眉头感慨道。 荆州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不舍昼夜坚守不休!特性战躯!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过了不久,徐臻纵马而来,下马后到黄忠身侧,抱拳道:“汉升果然来得早。” “君侯!” 黄忠越发的感觉惶恐。 主要是方才来一看这阵仗,当即觉得并不简单,若是练兵都是如此激昂,这些兵士学会平射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校场内一千人,若是都可学会,分站两侧以翼型军阵推进,几乎可在中近距离射杀很多骑兵步卒,或者是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以便于携带的短弓突发冷箭。 这些都是极为致命的手段。 “君侯,校场内这些军士,恐怕都是刚刚招募的新丁了吧?” 黄忠一眼扫去,因感慨而不住微微点头,“如此亢奋,勤加苦练!必能成就精锐,不愧是君侯之名所招募兵马,方才有这样的风貌。” 徐臻轻笑:“不是,这些是跟随我多年的宿卫营心腹。” 黄忠的眼眸在听见这话后忽而颤动了一下。 “多年心腹。” 这么说,这些人本来是骑兵。 既然是心腹内卫,又可历经大小征战存活至今,必然不是普通步卒,都有自己的战马相近而养。 那就不一般了,若是学会了精湛的射术,日后便可在战马上骑射,轻骑突袭的话,可绕军而游斗,更为难缠。 仿佛群狼扑来,分食而散,进退有度,绝不会轻易让猎物逃脱,而哪怕是被多倍于己的骑兵追逐,有此箭术一样可以边战边退,节省其力。 千人骑射的军阵,也许唯有精心打造的重甲骑兵方可无惧。 但重甲骑兵又如何追得上灵活多变的轻骑。 嗯,这位君侯的想法的确很稳重,他若是有这样一支军,日后必然得曹氏倚重,虽不知曹氏虎豹骑真正到何等地步,但黄忠感觉很深刻,应当不会比得过这千人骑军。 “好!既然如此,我们不再拖沓,君侯请试射,黄某且看能否有可指点之处。” “好。” 徐臻换上了武服,手上绑好了布制的绑手,神情顿时变得郑重庄严。 持弓箭在左手,右手取后背箭矢,画半圆张弓搭箭,顺势拉满弓,微微弓步屈身,姿态极为严整,微微斜向上瞄准片刻。 嗖! 噗! 百步之外,没入草人的脖颈要害,就在正中没有丝毫偏差。 在面门到脖颈处,几乎都是要害,而且徐臻射的箭力道很大。 黄忠看得出来他这至少是三石弓。 威力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很多将军都无法开这等重弓。 于是他当即陷入了沉思。 完了。 我能指点什么呢? “又中了!!” “昨天真不是蒙的?!” 远处,传来了将士们的惊叹声。 当即引起了一片哗然。 黄忠愣了半晌后,连忙走到徐臻身侧,不解的问道:“只是中一环,这些将士为何如此激动?” 不远处闵岳听见了,过来抱拳道:“因为十日前君侯根本射不到草人上。” “啊?” 黄忠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少时练箭,三年才有成。 头几月五十步都会接连脱靶,而后八十步,最后才可射百步之外,如今可射百五十步……但也仍需看所射之物的大小。 如此,才勉强惊得乡里敬佩,引为传奇之名。 塞外猎户,善骑射者同样可在百步外射杀猎物,多为天生亲脉家传,自小善用弓矢,君侯是河内人士,而且白丁出身。 没想到天赋也这么高,当真是奇人异士也。 而且他还不是将军官位,日后若是继续去做官吏谋臣,谁敢和他啰嗦? 堂上舌战超不过,回家直接爬墙头一箭射杀? 黄忠收回思绪,当即苦笑道:“君侯,是某太过自大了,不知山外有山之理,君侯天资聪颍,不,应当是聪慧,弓术不出一年必然可在黄某之上,的确不需要我。” 怪不得,昨天明言不会归降之后,他直接就不再多挽留一句,干脆得让我心疼。 黄忠的声音自带洪亮音色,颇有刚声,中气十足,说来也是让徐臻更为受用。 当然,徐臻也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出自肺腑。 不过既然来了,若是就这样再让黄忠走,岂不是伤了人家的自尊,落了他的面子,日后只怕是不敢再提此事。 “汉升,来都来了,陪我在此练习一日,在军中将士面前露一手,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箭无虚发。” “黄叙那边,你去也帮不上忙,哦,昨夜我到衙署的时候,已经差人将此事去告知了子脩,他会为你们在皖县安排一所宅院。” “这!” 黄忠当即肩膀一沉,感觉所欠逐渐更多,如此下去不知要怎生扛得住这等厚恩。 举荐入仕也是恩情,可如今这般真诚相待也是恩情。 在他心中,都是不可忘却的厚恩,一时间竟然有些烦躁起来。 “唉!” 黄忠只是重重叹一口气,也不做声,到百步点上取了一架弓,而后分别用四根手指曲拳,以拳背三凹处夹住了三根箭矢。 横呈长弓,微微捏紧弓矢尾端,于是箭头便调转了方向,呈扇面曲线。 他的右手手指很壮实,而且粗糙皮厚,光是小拇指估计都要比徐臻的中指粗,这应当是日夜练习出来的。 此刻,黄忠拉箭的姿态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横拉长弓射三箭,神情怒目圆瞪,嗖一声出去,箭矢如流光。 中间射在草人面门正中,而两侧的箭矢则是在相隔不远的草人身上,都有偏移。 可以说并不准,但是依旧可以射中目标。 这一手,又让整个营地之人陷入了沉默。 黄忠虚目远远的看了一眼,见三箭都中,也松了口气,对徐臻拱手道:“君侯,武夫文治,皆有其道,道道宛若无尽坦途,终一生不可达其尽头,是以所学依旧需精进。” “黄某虽有箭无虚发之虚名,但也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若是一心射三箭,同样也只有一箭能正中靶向,心思越是分散,就越是动摇,所掌箭矢就越发的不坚定。” “如此,便会脱靶!” “黄某十分想跟随君侯麾下,南征北战,建立功名以报君侯之恩情,然便如射箭一般,若是心思动摇,如何能百发百中?” “黄某汗颜,想跟随而又不得入,纠结至此,烦闷不已!” 徐臻当即道:“既如此,我便也直言不讳了。” “将军既有心,伯文自应当招揽,古有为将者,为何弃主而去?一为不得赏识重任,郁郁不得志,故而远走;二为恩情报尽,因此缘尽于此。” “将军家眷之中,最重无非黄叙一人,便在此地。” “将军应回去报恩刘表,若是真的恩情将尽而又心灰意冷,只管辞官而走,再来相见便是。” “当真?” 黄忠表情凝重,神情颇为复杂的问道。 同时心里也在想,若是刘表因此一直重用,让他身兼要职,日后沙场为敌又该如何? “当真!”徐臻自信满满的笑着。 而且,他心里明白黄忠定然得不到重用的,而且日后会沦为一名守关将军,在长沙郡之下,虽资历很老,受人尊敬,但名声却不得显也。 不出两年,必定会心灰意冷,而其子若是能救,黄忠定会再来。 若是其子最终无力回天,黄忠别无可恋,最终所念的便只有在庐江这里的恩情。 以他的为人,将情义看得如此重要,也会来跟随身后,待恩情还尽之后,再了却此生。 “好!如此,黄某心中也算安定了!” “若是日后能报君侯赏识之恩,必然赴汤蹈火!” “呵呵呵。” 徐臻伸出双手,两人彼此握住臂弯,重重的拍了一下。 …… 一连十日,黄忠与徐臻同射。 军中将士无不受其指点,日夜操练,废寝忘食。 每每用食之后,立刻到校场张弓搭箭,若是体力耗尽,则会休息片刻。 而徐臻,也收到了边境关隘传来的消息,袁术大将刘勋,将兵马自寿春领出,南下集结在合肥。 以威胁舒城。 徐臻日夜练习,知晓消息之后,只是加紧布防,但兵马还未曾有动。 在众将眼中,这一次的君侯,似乎比以往更加沉得住气,不曾慌忙迎敌,好像并不把刘勋放在眼中。 也并没有将袁术看成劲敌。 是夜。 徐臻在一百五十步外,再试草人。 在眼中,草人目标极小,宛若一根木桩。 而且今日的风速较大,不利于平射。 徐臻弓步拉弓,后压而下,微微抬高了角度,崩然放弦。 嘭嗡嗡一连串闷响,弓弦激烈抖动,而箭矢离弦飞出,偏移之后在极小的抛物线下,极快的速度画出一个微弱的弧线。 直接射中了草人。 射在胸膛之处。 若是这草人有盔甲,可保命不死,甚至运气好当毫发无伤。 不过,却也足够让人惊叹。 整个校场之上,所有将士全都鸦雀无声,没人再兴奋大喊,也没有人感慨。 二十一日。 他真的做到了。 君侯二十一日的日夜操练,居然真的可做到在一百五十步之外射中目标,而且绝不是懵的。 这一箭,连黄忠都不得不惊叹。 堪称当世奇才也! 内政,军事都不堪称一流,而他自己个人的武艺也是如此精悍。 如此全才魅力无穷,品性也是极佳,如何不令人敬佩。 此刻的徐臻,在万人俱静的宁静之中,倾听系统的提示声。 【你完成了三百次射箭,自律值+240】 【伱连续二十一日完成练习弓箭,额外获得武力+1】 【当前武力:97】 【弓术:86】 【弓箭:融会贯通(80%)】 【你连续五十日不断消耗体力和精力,保持高度自律状态,获得额外奖励“潜力点+3”,“特性:战躯”】 【战躯:你的体力或者精力消耗越多,消耗的速度越慢,回复速度越快,同时武力会有所提升,最多提升“3”,且永远不会“力竭”】 “舒服了。” 武力达到97,又获得了“战躯”。 这样的话,在行军打仗的途中,体力消耗到极点的时候,武力反而会突破100,虽然并不是全盛时期。 不过,现如今应该不会有人能将自己逼到这等状态内。 倒是可以作为一个保命的手段,希望一辈子都不会用到。 “不对,只要寿命一直刷,我可以活几辈子。” 徐臻深吸一口气,定下了一个小小的目标。 无法穿越回去,但是可以努力的活回去。 …… 夜里。 军情果然已经开始复杂了起来,黄忠纵马而回,不敢再耽搁,将自己的儿子留在了庐江。 当然,他尚且还不知道回去之后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但是黄忠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会回去。 家中长辈当年取一个“忠”字作为名时,就已经决定了这一生对他的教导,是以黄忠也会如此奉行。 军营内。 贾诩匆匆自外而来,此时文武都已在等待许久。 他手中拿着裁剪精细的布匹,还有几封书信竹简,来自各方的都有。 贾诩却没有第一时间呈上来,而是一边放在徐臻面前的案牍上,同时嘴里说道:“在下,已经明白主公的意思。” “何意?”徐臻神色自然的问道。 贾诩快速的瞄了一眼曹昂,直接干脆的道:“现在,压力全在君侯身上。” “主公已经听从君侯所言,缓行军,步步为营。” “但粮草依旧在累积推进,兵马占据要道蓄势待发。” “而主公军势一听,便给了袁术抽身的机会,让他将大军自徐州一线调回,一支军南下驻防,在合肥防范孙策欺近。” “另一支军为刘勋率领,一共八万大军,冲庐江而来。” “若是君侯可牵制住刘勋,主公便可瞬时出兵,高歌猛进,越过吕布直入九江,将他围困在寿春之地。” 贾诩已经看过了所有的情报,于是对局势有了自己独特的判断。 而徐臻看过之后,同样也是深以为然。 此刻,贾诩忽而凑近了徐臻,道:“君侯,若是狠心一点,将刘勋斩杀,收其散兵,便可趁孙策与周瑜两人牵制合肥重兵时,我们立取合肥,驻守渡口,日后大有好处。” 徐臻忽然嘴角上扬,深深的看了一眼贾诩,“你这人真的很坏啊。” 贾诩面露不自然的笑意,道:“君侯,该仁义时当仁义,可到手的合肥,不可不吃。” 拿下合肥,就可以将孙策北上的这一条路,完全防死。 毕竟他要再兴兵而来,此地易守难攻,背靠九江与徐州,可以源源不断发兵而守。 “一月之内,斩刘勋!” 徐臻当即下了命令。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千人之骑,恶来之威势不可挡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夜里。 徐臻率军先行出发,从皖县往舒县。 一夜之间便到达舒城之中,自己要与典韦先行率军到舒城之外的关卡。 亲自查探军情地形。 并且寻找有利地形埋伏刘勋的先锋大军。 庐江离合肥不到二百里,刘勋一定会先行派先锋军来探路,若是可立功便拿下关口等待,若是拿不下就消耗对峙,等待大军到来强攻。 所以行军做略既然早已经探听到了军情,那必须要提早动手,不可有半点迟滞。 不过徐臻说了此话之后,曹昂却是当即不同意,拉着徐臻在正堂内就进言。 “真不能去!” 曹昂神情无比真挚,双眸盯着徐臻,诚恳的道:“兄长若是去了,一路奔波劳苦不说,反被伏击怎么办?” “刘勋号称八万兵马来攻,舒城当地百姓都已经吓得退往皖县,如今城内只有我们一万兵马。” “首战必须要有兄长居中坐镇!千万不可涉险。”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我要如何与父亲交代?又如何能够守住庐江!此时所有军略几乎都在等着兄长。” “望兄长以大局为重!” 徐臻和典韦对视了一眼,快步走来扶起曹昂,面色含笑的道:“子脩,我亲自率军前往,更能激励将士斗志,是以此战非去不可。” “兄长!可千万别忘了,你是文治之臣啊!”曹昂苦口婆心,就差拉着徐臻哭了。 你文臣上什么先头军嘛! 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典韦、许褚他们,你亲自去什么?打仗上瘾了吗? 以前您可不这样的啊。 什么时候以身犯险过,关键我们如今的状况也还没有到这等地步。 需要您亲自上阵去。 “我现在很稳。” 徐臻当下重重地拍打着曹昂的肩膀,微笑而视。 “我宿卫营一千人,先行到关口查看埋伏,沿途在山林内伺机而动。” “庐江地形俺们多已知晓,特别是舒城一地,早早打探了四五遍,绝对不会有事,大公子伱就放心吧!”典韦也出言劝道。 “真不行!” 曹昂拉着徐臻的手臂,这可不是南征到皖城。 那一次是因为有典韦在前冲锋,已经攻破了大部分的关隘,一路上都留下了兵马指引,而且徐臻坐中军深入,有六千虎豹骑在侧跟随。 现在不一样,他就带一千兵马,那不是胡闹吗!又不是真的要靠什么战功来取名望功绩,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无妨,子脩不必担忧,我就去这一次。” 徐臻眼中示意典韦赶紧来给自己扎上战甲、身下裙袍,同时嘴里又出言宽慰曹昂。 一时间,曹昂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刘勋兵马应当已经在路上了,现在可不容易找到,他肯定不会按照主路行军。 应当是小路也会派兵而来,如此千军出去,很容易被发现继而埋伏。 其实不应该再探出去了,在城中以逸待劳便是。 “我去了,子脩守城!” 徐臻还很是大路的拍拍他,脸上表情颇为有些轻松。 刚出门遇到了匆匆而来的诸葛亮。 “师父你干什么?” 诸葛亮也愣住了,怎么忽然就换上战甲了,看这模样是要亲自上去冲锋陷阵似的。 “出去探营。” “现在还去?” 诸葛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不用亲自去吧?” “不,必须亲自去!” “唉!”里面曹昂又叹了口气,“兄长执意如此,我劝也没有,这样,让赵云领两千虎豹骑一同行动。” “也好策应护卫,此战不容有失,不该有此冒险行径。” 曹昂有庐江驻扎虎豹骑的完全行令,所以这些兵马也都是随他调遣。 若是父亲在这里,早就开骂了,还亲自探营,你怎么不直接去把刘勋杀了呢! 可惜,曹昂不敢骂他。 只能任由徐臻出去稍稍任性一点,任谁都知道,这时候派出兵马去探营,其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建功。 应当是为了撞破刘勋行军,知晓他兵马所在,好在其没有驻扎营地之前就做好排布。 一旦布局得成,守备就更加简单了,守住数日不失,待敌军的士气、军势全都衰弱下去,那么就可以反攻出去,继而追逐。 形成反冲之势。 劝其无果,徐臻出了营地,亲率一千兵马出城,曹昂一直送到了门口来,临行前还是拉着徐臻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兄长要去,也且记住千万不可走太远。” “稍稍查探一番就回来!” “好,你放心吧子脩,我就在周边巡视一周,查探不到刘勋的兵马,立刻就回来!”徐臻露出开朗的笑容,“绝对不走远。” …… 一日夜后。 舒城北地靠近合肥的边境,徐臻带人从小道而出,期间三次遇到了刘勋的兵马,都没有动手。 而是隐伏于山中,将马匹带离此地,因为徐臻没有见到刘勋的中坚兵马。 这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出现。 不过,赵云发现了这条在左侧的小道,极有可能就是此后合肥大军进发的路线。 先锋军分为三批次,共有一万余人,在山间穿行。 都走这一条道,而后才分为三路而进,沿途路上应当也是要查探是否有值得埋伏伏兵之地,或者是查探是否有伏兵。 而赵云麾下的亲信,这几日一直在这里盯着。 隐伏之法,拉战马远离此道,而后日夜盯梢交汇路口,暗中查探,动也不敢动。 这些办法,全都是山贼的计量。 包括攀树而查,也是如此。 赵云亲信兵马内,有上百名都是当初卧牛山的山贼。 这些躲避搜查,反而远远查探,并且可以根据人员出现的蛛丝马迹判断兵马来路的本领,现在可谓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此时的山坳内,隐蔽的山体遮住了上千人隐伏,徐臻宿卫营携带的都是佩刀,没有带长兵,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弓,上百箭。 还有三日的干粮与水。 徐臻在草坪上坐着,压低了身子听赵云麾下贼人汇报目前的状况。 “君侯,还有半日,过去的兵马应当就可以到舒城之外。” “一万人,没有辎重攻城之器,必不可能攻克舒城。” “舒城城门不高,但两侧易于伏兵,只要布防妥当,只需等着刘勋到来便是。” “君侯,还要继续等吗?” 赵云转头问徐臻道。 “再等等,”徐臻摸了摸下巴,“咱们一千精骑都在这,此地不会有路行军,若是有人进来杀掉便是,不济可以逃亡外侧迂回到舒城。” “若是弄出动静被追逐,他们肯定就不攻城了。” “等这些贼兵攻城而败,再过此必经之地时,我们再动手杀出。” “舒城那边各位不必担心,仲康一人便可守数千葛陂贼,何况他现在手中还有一万余兵马。” “好,那就听君侯一言。” 这时候,典韦从外猫着进来,一路压低身子,脸上眉飞色舞,似乎是发现了财宝一样,一到徐臻面前当即哈哈大笑。 “君侯,有粮食了,俺发现了刘勋的粮草车。” “啧。” 徐臻眉头紧皱,这就有点难抉择了,若是动手的话可以劫掠其粮草,甚至可烧毁大量行军粮食。 让刘勋兵马迟滞数日之久。 但自然就暴露了。 那边还不知道打起来没有。 “盯上去!” “盯上了,”典韦一拍大腿,嘿嘿一笑,“粮车只有十几辆,数百人押送,估计就是给那些先锋军的,同时也尽可能多带了。” “等舒城一打起来,咱们就去抢。” 赵云和徐臻相视苦笑。 典韦是唯一一位有先锋大将之勇猛,但是有时候又很像土匪的人。 “俺想靠近一点。” 典韦说完了抢这话后,又和徐臻认真的说道。 “若是猜测不错,刘勋应该到了,要建功取威名,就在首战。” “若是奋勇而出,方可出其不意。” “俺说得对吧?” 徐臻点头,“是,没错。” “君侯和子龙一起,先以弓箭射之,乱其阵脚,我带宿卫兄弟们贴上去,砍杀便是。” “嗯,若是如此,必能成效,如此我们出来便可真正达到目的。” 赵云也向徐臻请战。 “好。” 这一夜的后半夜。 刘勋兵马果然出现在小路拐角处,此地虽不是险峻地势,山丘树林居多,但却也能得见道路狭窄,很多地方不易同时并行。 在此路汇集之后,又可分三路出去,其中两条路都是平原行军,便是一片坦途。 当然了,先锋大军早已经踏过的地方,刘勋当然想不到徐臻堂堂君侯,居然能够如山贼一样艰难盘踞在山里,而战马则在更远的山坳内。 而且,这个地方更加靠近合肥,并非是在舒城境地,徐臻若是出现在这里相当于孤军深入。 刘勋面色严肃,胡须浓密而杂乱,面庞十分瘦削紧贴骨骼,显得轮廓极其明显。 正因如此,在战马上显得更为严肃。 此时数名副将在其左右护卫,到了汇集之处,下令兵马加速通行,立刻分三路出山入平原。 这时候,等他兵马前方数千人拐进山里,刘勋也到近前时,一轮箭矢斜射向半空之上,乘风非飞来。 当即嗖嗖风声起,此起彼伏的尖啸宛若狂风,射杀了一排兵士。 刘勋脸色大变,勒住缰绳直接惊恐看向一侧林子里。 “盾兵!” 他大声叫喊着,而从林子内很快又一轮箭矢,再次射杀一派人。 宿卫张弓搭箭的速度很快,而且在边走边射,步伐与发箭的姿态都很稳固。 趁着夜色,他们是压低了身子在草丛内前行,所以根本不看前方有多少人,直接攒射。 徐臻同样在这队伍之中,持弓缓缓前进,奋力去看前方的身影。 而赵云则是赶到山后去,绕极远的道路去传令,让接下来的数百人骑上战马,从后来包抄。 每个举火的人,现在都已经完全熄了火光,只能隐约看见人影攒动。 而刘勋所在,徐臻在一开始瞄到了一眼,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依旧能牢记方位。 并且可以推测其动向。 于是徐臻凭借自己的记忆,朝着几个可能的方位射了数箭。 直至看见天空上泼洒的箭矢也射了过来。 才缓缓退去。 这便是他们暂时占据的优势,宿卫的射程比起刘勋麾下这些兵马要远很多。 所以那边的箭矢虽然也回射于半空,但几乎是在半途就纷纷落地。 忽然间,他们听见了战马靠近的声音。 还有将军们不断呼喝之声。 “将军中箭了!” 慌乱里,有人又喊了一句。 这句话让典韦听得满耳,此刻他怒喝一声,打了火石,从下举火,当即抽刀出来杀入了人群之中。 一人当先而走,很快杀出一条血路,破开人群的防备一直猛进。 直到典韦等数百死士举火,刘勋才发现真正的伏兵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召集兵马左右来守了。 狭长的道路内,中军被大山阻隔,根本无法第一时间扑上来,在此刻真正能加入到战局内的人,和徐臻一方也相差不大。 其余兵马都被拦在了地形之外,可唯一的好处就是,一旦有人战死,或者让出身位冲锋在前,便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 如此,完全足以堆死徐臻。 所以典韦明白,一定要快。 “杀进去!” 他此刻宛若疯魔般大步而进,在人群中不断斩杀,身上两副战甲可防备普通刀剑,气势起来之后在黑蒙蒙的天里杀得敌军胆寒。 到数十个呼吸之后,已经根本不算是在和典韦对战,而是一堆已经死去的人依旧还拉着典韦的手臂,小腿等等。 可他宛若在泥泞中前行一般,依旧奋力斩向面前的人,其余宿卫同样也是如此,杀向前方敌军。 这种舍生忘死的气势,当真比催命的恶鬼还要可怕。 然而,此时赵子龙白马一至,从斜刺里杀出来,其余骑兵几乎全部被他甩在了身后。 他的战马在月色下仿佛发着光一般,极其有灵性的越过了一些障碍物,落到地上继续奔跑。 希律律一声嘶鸣。 因为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典韦出,赵云纵马闪转几条路途,绕过了一堆防备,他长枪本马背上绑缚,此时抽出一刺,直取刘勋。 刘勋大刀格挡,奋力荡开了长枪,而赵云则是任由他将长枪打到一侧,身手更为敏捷的自马背另一侧摸出长剑,寒光一闪,直接斩断刘勋的大刀刀柄,顺带直接斩落了他的头颅。 “当真好剑!” 赵云心中感慨。 这把剑,还是君侯从夏侯恩那里要来借给他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是不跑远吗?怎么去斩首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刘勋斩杀,赵云提头而走,此刻在后的林子里,许多骑兵来回狂奔,趁着夜色大声喊叫。 马蹄声杂乱如擂鼓,鼓点声音震撼人心,一连串的鼓点响起之后,当即让其余在内的兵马以为林子里还有更多的伏兵。 而且,全都是骑兵,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一时间慌乱之下,典韦带着人开始且战且退。 远处的刘勋兵马,在悲痛之下,不知是否要追逐,就在这空档之下,让典韦奋起而回,带了死士回来,钻进林立里。 但是敌军依旧还是潮水一样冲上来,要为其主帅报仇。 几名副将更是在不断的左右呼喝。 等赵云纵马离去,和身后的骑兵回合击退了追兵,从林子内又射出了雨点般的箭矢,铺洒在半空之中。 徐臻在林内还可看得清这一切,纵马疑兵是他的命令,此时下令射箭也是如此。 “典韦,带死士先退!” “诶!君侯我身上好痛啊!” 典韦回了军阵内,在鏖战厮杀之后,才发现手臂和胸膛有几道很深的伤口,血肉都翻卷了起来。 这些醒目的伤口全身已经很多了,而且这一次有一道很深,估计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赶紧走!马上寻山路,按照之前的路线回去!” “喏!” “弓箭手压制,闵岳去将所有的战马都牵过来,准备撤退!” “喏!” 几道命令一下,箭矢又飞射了几轮,但没有了死士在前端伏兵,冲上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宛若潮水一样,根本就止不住。 刚好现在闵岳带人将战马全都牵了过来,剩余的人当即翻身上马,绕着山后的谷地崎岖道路,各自而走,马蹄声逐渐远去。 这边兵马追逐片刻,发现林子里的骑兵只是故作疑兵,当即明白中了计。 于是各将领顿时下令让骑兵前去追逐。 这一夜,徐臻的宿卫营都在奔逃,刘勋麾下还有数千骑兵,还有上万的步卒在不断进军。 “虽然主将战死,但诸位不可丧失军心,我们兵马更多,一样可以攻破舒城大门,一旦攻破,可为将军报仇。” “不错!仲家得建,兵马已经是节节败退,难道你们还想要回到山林里面去做贼寇吗?” “随我一起杀去舒城,追不上那些贼兵,那就到攻下舒城,继而拿下皖城再说,一旦可以建功,你们都是功臣,将军也死得其所!” “走!” 几名在军中威望较高的将军呼喝之下,一下子换回了军心,群情当即也就逐渐激愤起来,“将军不可白死!咱们要去报仇!” “不错,而且,这暴露了舒城防备不够!肯定是这样!” “陛下交给我们的任务是破舒城,拿徐臻的人头!” “舒城定然不敢防备,才会铤而走险,前来埋伏,先头部队没有动手,一定是他们放过去了,为的就是等将军途经此地,于是才动手突袭斩杀。” “咱们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按照此前的军略,现在立刻去舒城,和先锋兵马一同攻城,在数日之内必然能拿下舒城,再去禀报陛下!” “走!” “走,立刻就走!!” …… 后半夜。 在追逐之中,徐臻又埋伏了三次追兵,击退了其人,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带着数百已经熟练骑射的人在山中拉扯徘徊,能绕道而杀就会继续突袭。 于是让追杀的骑兵不断减少,已经不敢再追了。 “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奔逃之中一直在想办法杀我们!” “不追了,绝对不能再追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孤军深入了,若是再被埋伏几次,几乎要全军覆没了!” “这到底是谁的兵马?!又能骑射,还能近距离拼杀,那为首的将军武艺太强了!咱们拼杀不过!” “先和大军汇合,若是再追的话,极有可能会被他依托地形玩死,不知这是何人,不知是哪位将军。” “曹氏之下,有这等骑将,绝难在这里战胜。” “撤!!” 这些骑兵不敢再追,当即选择了后退。 三四千人集结在小道口汇合,准备返程,刚走了没一段时间,后面又传来了秘籍的马蹄声。 徐臻带着人居然又返回来了,在战马马背上张弓搭箭,齐射一轮而来,而后纵马大力冲锋,奔马追逐。 凑近之后又是一轮平射,让这些寿春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在外的成片倒下,为首的几人纵马而追,又冲了上去。 “欺人太甚!就几百人,居然敢来追我们几千?!” “他凭什么?!” “追上去,今日必定要杀了他!” “我就不信,这人还能在这山道之间,杀了我们所有人,这一次,一直追,谁都不要停下来,除非他逃到舒城!” “喏!!” 轰隆隆! 战马奔腾出了极其沉重的声音,奔着徐臻就去。 此刻,徐臻顿时笑了笑,“走走走,撤!” 赵云举起长枪,身后所有骑兵当即会意,直接调转马头就走,走之前还再次张弓搭箭射了一轮,又射死了跑在前面的数名战骑。 宿卫营五百骑兵,整齐划一,奔逃进山中,依照此前反复打探过的地形,很快隐入山林之中。 如此一夜之间。 寿春兵只要追,徐臻就退。 而他们不追之后退去,徐臻又卷土回来,有时候还从侧翼突来。 如此追逐了一夜。 这些兵马才明白,在山谷内还有另一只军!虎豹骑也在这里! 曹氏的豹骑,轻骑配备,善于骑射,而且战马极快,刚出现就影响了整个战场的战局,杀了至少一半的兵马。 直到天亮的时候,寿春兵马终于学乖了,用一半的人防备追逐徐臻,另一半人后撤,终于退出了山谷之中。 但是却也折损了两千余人,整个山谷之内有一千余匹战马散落,都被徐臻派人拉了回去,等人聚集之后,再一人负责两匹战马,尽快回城。 这一战所获良多,得刘勋透露不说,还得了骑军的精锐装备,以及战马。 …… 与此同时,舒城同样在大战。 许褚守城指挥宛若闲庭信步,每每走过之地,城门之上守备的兵马都会无比振奋。 而城楼上,准备充分,两侧有重型的弓弩搬出,放在城墙的凹槽上,每一次攒射都可以带走大量的敌军。 于是一夜之间,云梯不得架,冲车无法撞开城门,城下死伤的敌军已经堆积如山,而真正的攻城器械与投石车,都还在后面的中军之中。 到黎明,先锋大军再攻了一个时辰,知道此城难以啃下,后撤了十里左右,准备寻找更好的地方扎营。 此刻,城门楼上。 曹昂从外走来,脚步极为快速,大步进到殿内,身后许褚一直也是趋步跟随。 “人呢?” 曹昂面色十分焦急,“人呢?到哪去了?” “为什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了只在周边探路吗?明说了只要探一下刘勋大军的位置,就会马上回来?!” “他们的先锋军我们都击退了,为何还是没回来?” 曹昂这时候是真的着急,若是徐臻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之后不知道要如何给父亲交代。 许褚当即在后神色淡定,目光微沉,抱拳沉声道:“大公子,君侯绝不可能有事的。” “在他身边的宿卫几乎都是精骑,而策应的豹骑也都是日夜一同操练的默契兵马,不会有事。” “大公子尽可放心,现在我们只需要守住舒城便是,从今日猛攻来看,刘勋的先锋将军并不善于攻坚,是以折损较多,想要尽快建功,不过的确也耗损了我们很多守备。” 诸葛亮此刻上前抱拳,对曹昂道:“自古守城便是三军用命,以人命搏先登,寿春兵马如此态势,想要消耗掉我们的军备。” “弩箭昨夜已经全部射空了,接下来还需继续补充。” “城内的将士在下一次攻城之时,也许就要付诸人力短兵相接了。” 主要是,即便是问诸葛亮他也不知道徐臻会在哪。 谁能想到自家君侯在练会了弓箭之后,居然这般莽撞,而且似乎对自己极为自信,非要到战场上去试一下。 尝试冲锋陷阵的滋味。 现在好了,自己不知道冲哪儿去了。 “再去寻一下,趁着寿春兵马还没有攻过来,先找到兄长的下落。” 曹昂的脸色十分难看,长叹一口气后,直接是闭上眼甚至有点欲哭无泪。 赢了这守城之战,都觉得有些迷茫,一时间心里竟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他们刚出去,不到一日,刘勋的兵马就已经到了。 这个速度,很明显是在外面并没有碰上,那徐臻能去哪儿呢? 这时候,门外脚步声传来,有副将走得很快,快速进了大堂来,对曹昂当即抱拳,朗声道:“大公子!” “君侯回来了,赵将军斩杀刘勋人头,如今正在进城!” “君侯说,将刘勋首级传军中将士,以振军威,再将此首级送入敌军军中,以斩其军势!” “什么?!” 曹昂双眸瞪大,眼中满是精彩光华,甚至略微有些期待,当即快步迎了上来。 再次确认般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 曹昂、诸葛亮、贾诩等人对视一眼,眼中尽皆是笑容,没想到还真能有所建树! “走!快去看看!” 他们走出城门楼来,此刻看到城下徐臻已然回来,拉了不知多少战马,密密麻麻都是空马。 赵云手持一颗人头,高高的举过头顶,面色欣喜轻松,当真是得胜归来的将军。 跨过了地上的尸首,白马都已快要染成了血红。 如此姿态,当然是大胜!此刻城门之上可谓是群情激奋,欢呼不断。 此刻所有人自然心中都是振奋,只等徐臻进城去,将刘勋首级传遍城城池内各军之前。 而徐臻也被曹昂直接拉进了城门楼上,他看典韦的伤势也是触目惊心。 是以几乎可以猜测到当时情况之紧急,定然与在宛城的时候也相差无几。 此刻徐臻的脸上却并未有什么慌乱之色,反倒是有些平静。 “冲锋陷阵,倒是也不错。” “兄长如何斩杀的刘勋?” “我们在小山口,伏击了两日夜,口粮几乎都要耗尽了,只能省吃俭用。” “到最后终于等到了刘勋大军,”赵云乐呵呵的,脸上眉飞色舞,“多亏了典韦!是他提议要前压数十丈,都已经快要摸到路边去了。” “若是他被人发现,那可真的是要被围攻至死,结果刘勋太过相信前军,没有仔细派人查探,只想着快速通行。” “如此才能建功。” “现在,就等着刘勋的首级送到外面去,让他那些兵马军心动荡,我们再伺机杀出,或许不日就可将之击溃!” 赵云已将接下来的战事几乎都已经想好了。 外面虽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敌军,可若是他们还要来攻,自然失去统帅,此事若是传到九江寿春去,当然会令袁术震怒。 如此所造成的影响将会更为巨大。 徐臻当即道:“立刻传令,将刘勋首级送到敌军营外,让他们自己来领。” “这些贼寇其实心中并无太多大念,多以利益相论,绝不会因为刘勋之死成为骄兵,诸位不必担忧。” 徐臻的脸色当即变得无比自信,昨夜也的确听见了几声叫喊呼喝,可是据他观察,这些兵士都并没有对刘勋如何崇敬。 或者说,是袁术在收拢这些贼兵的时候,从来没有让他们彼此经历大战,培养过这等感情,而且各大将军也没有足够的人格魅力。 加上,袁术僭越汉室,或许早就已经失去了人心。 “不错!” 曹昂深以为然,坚定断言。 说实在的,今日大战得胜,他的心思还是飘在外面,根本安定不下来。 可徐臻此刻回来之后,现在心思安定了不少,思路也清晰了很多,不再紊乱。 “子龙,立刻去传令。” “好!” “命令虎豹骑全体做好准备,随时出城迎敌交战!” 曹昂下达了命令。 此时,刘勋已斩,所有的机会都在眼前。 只要能够在庐江有所建树,让袁术大军混乱,军心离散,百姓不安。 此战就可必胜! 九江僭越之事,必然可以在今年冬季之前结束。 此功绩,必然可取第一也…… 一切就看此次,能否一战破刘勋剩余的数万兵马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坚不可摧?未必!我有一计。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城外。 一日之间刘勋大军集结,可是却发生了分歧,后军到来的时候,眼见先锋大军死伤惨重。 是以觉得此城难以攻下,若是没有强弓劲弩,攻城重器,估计很难对城池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而且,这城墙依旧还在不断高筑,恐怕之后将需要死伤更多。 加上,下午的时候,甚至有骑兵至,将刘勋将军的首级丢在了地上。 算是重重打击了这些兵马的士气,主将已经死了,而粮草也被劫掠了一半。 这仗还能怎么打? “撤军,现在只能撤军回寿春,此事只能请主公来决断。” “至少要再换一个主将来坐镇,必须要纪灵将军来。” “纪灵将军力大无穷,作战勇猛,唯有他来领军,恐怕才有可能攻破此城!” “现在撤军,回去之后都要受罚,还未如何拼死攻城,居然就被人斩杀了大将而走,如何有脸面回去?” “切莫如此说!现在必须要继续进军!我们先锋军,已经快要攻破了,死了多少弟兄,现在就差些许,便可攻破舒城!” “你要送死只管去,没人拦着你,可别带着我们一起!” “张开!你说什么!” “不服是吧?!若是伱能攻下,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呵呵,你等宿卫不也没有护住将军?” “你若是见过那莽汉,就不会说这等话了,那莽人如此勇猛,而且奸诈无比,竟然可穿两副甲,埋伏在路边而击!” “城门之上,也有一员猛将,你若是能行便去攻试试!此人所在自有振奋之效,几乎人人都会更加捍勇猛冲!” “不服你就去攻城,你便可看到那猛将有多难攻破!” “你们这些算什么!骑兵将军里面有个混账杂碎!比我们还土匪!他们乃是仗着马快,边逃边射!我们走了又追上来骑着射,刚休息便听见战马的动静,只能动身又跑!这一路拉扯不知死了多少兄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宛若游猎一般,兄弟们被折磨得太苦了。” “别吵了!现在路上伏击之人不也回城了?” “如此说来,你们所言的那些个猛人,都在此城中!怎么打?” “不打了!撤军!” “撤了,撤了!回去禀报陛下便是,让陛下派纪灵将军再来出征!” “俺们这次,虽折损上万!死了将军!但是却得到了许多敌将的情报!也是另一种胜利!” “不错!他们舒城看似血赚,但长远来看,我们并不亏!!!” …… 一夜激烈的争吵之后,这些兵马弃营而走,直接从战场撤离。 徐臻派出的探哨早早的查探到了此事,于是直接再次出兵追杀,一夜追上寿春兵马,数名将领各自有所建树。 直至兵马逃到合肥城内,只能据守不出,不敢再有交战。 而与此同时,在寿春南侧一样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孙策多次要冲上渡口,登岸作战,几夜奋战之后,合肥渡口失守,寿春兵马唯有退到关口,依靠着山险来守住兵马一线。 合肥如今几乎已经进入了压缩的态势,兵马几乎是呈死守,攻守之势异也。 刘勋兵败的消息,不到三日传到了寿春之内,袁术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当即派兵五万要进驻合肥。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在徐州边境驻扎的所有兵马几乎全部同时南进。 进入了九江边境,一日有近乎四百里宽的战线,同时都在战祸连连。 而吕布,则在广陵据守不出,坐山观虎斗,想要静待局势。 如此攻伐了近乎一个月,袁术连连失守城池,九江少了十个县。 兵马不断逃离背弃,大将也接连被斩,徐臻趁着合肥南面在守备孙策,在舒城之战后,稍作休息,猛攻合肥东部,占据陆路。 孙策占据水路。 将合肥城打得只剩下死守不敢外出,一个多月,终于兵马不支,城门告破。 由典韦、许褚先登破城,悍不畏死杀进城内把敌军驱逐,这个时候的合肥城,仅剩数千兵马了。 曹操在正面战场的兵力越来越多,气势越发的昌盛,足足十几万人犯境推行,寿春城内焦急无比,当却无法阻挡其势。 于是,袁术在万般无奈之下,四处求援,写信向袁绍求助,向当年所有曾有过承诺与交情的人求助。 皆没有得到回应。 甚至在这一年夏天过后,即将到秋收之时,直接被围困在了寿春之下。 曹操、徐臻两方的兵马到达寿春,刘备在九江北侧靠近广陵一带防范吕布。 而孙策与周瑜,见到寿春局势已经如此明朗,不再徒劳耗费军力,当即南下回丹阳,继续稳固自己的领地,收拢各地的部众豪侠,进一步扩张江东的领土。 …… 九月,秋收开始。 曹操和徐臻也终于在寿春外大营相聚。 “伯文!!哈哈哈!想死我了。” 徐臻带典韦、许褚下马之后,曹操则是大步来迎,张开双臂朗声而喝。 很快拉住了徐臻的手,仔细的看了几眼,感慨道:“区区半年不见,又成熟不少。” “伯文在舒城一战,赢得漂亮,据说是一位白袍小将奔袭而斩!将刘勋两招斩于马下,今日这位将军可在?” 徐臻谦虚的笑道:“子龙在营中训练新兵,未曾到来。” “子脩押粮,还需要数日才能来。” “好,无妨。” 曹操带着徐臻一路到了中军大帐之内。 大帐特意扩建了数倍,有毯子在进门处铺就,直到主位上,两侧则是文武臣属的座位案牍,主位右侧有文学掾与功曹安坐。 现今行军,比之当初又要恢宏大气了许多。 文武落座,徐臻很自然的坐在了曹操左手的文臣位置上,而且是在第二席。 仅次于首席的郭嘉。 他刚坐下,郭嘉就转头在盯着他看,甚至歪着脑袋,颇为有些不理解。 但却又没什么表情,两眼颇为深邃。 一开始徐臻还不怎么在意,但是被看得久了,心中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当即凑过去轻声道:“奉孝兄,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郭嘉:“……” 他沉默片刻,而后咂了咂嘴,沉声道:“伯文都已经数战得胜,千里取庐江了,就不要来坐这边了吧?” 你堂堂君侯,作战勇猛,据说都敢带千军突袭,斩首刘勋了。 跑来谋士这里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去那边啊!!! 跑来这里卷什么?!你明明就是个统帅!! “奉孝兄长也厉害啊,一计而下,几乎与庐江一同建功,如今南下之态势,无奉孝兄长献策,恐不至于如此快速形成合围。” “伯文谬赞了,”郭嘉苦涩的摇了摇头,装傻呢这是在。 就非要坐在谋士这里,看样子徐伯文接下来不打算亲自上了。 “诸位,”曹操朗声而言,压下了所有的声音,让在侧文武都尽皆移目相望。 曹操轻声笑着,左右看了几眼,嘴角藏不住欣喜。 “形势喜人呐,”曹操当即脸上含笑,背着手站起身来缓慢踱步而动,“以往,在我帐下哪里能有如此多的才俊文武。” “初起事时,我也从未想过能有今日之雄壮,帐下左右,文有奉孝、伯文之智、仲德之谋,又赖公达之法,取军略而得下淮南诸地,武有子孝、子和、文则,还有典韦、许褚二将,多为勇猛之辈,善用兵马之将。” “又幸得元让、妙才守濮阳旧土,不令兵马贼寇来犯,又得于夫罗驻于冀州之地,为我耳目。” “朝堂内有文若、钟大夫。” “外政有志才。” 曹操感慨道:“人才济济,宛若百鸟争鸣,如何不令我欣喜。” 此言,让在场之人都彼此面色含笑,心中欢喜,商议之前能有曹操这一番话,许多人便已觉得这半年来苦苦征战并没有白费。 为臣子者,即便不为名利,也为这一声赞许,为的是真心宽慰。 如此心里若是暖了,比赏赐百金更有作用,譬如郭嘉等人,此时已经坐直了身体,准备再认真听取,随时可献计成事。 堂上之人,无不是如此,为了曹氏得昌盛,所实现的也是自己心中的抱负。 曹操走到了主位上,跪坐而下,双手置于案牍,腰背挺直,宛若虎踞龙盘,目光威严,沉声道:“如今,我等文武已齐聚寿春。” “兵强马壮,粮草足备,面对这一座坚实的寿春城,便不可让袁术拖至冬日。” “一旦入了冬天,冰天雪地之下,便更难攻下,到时粮草殆尽不可后退,徒耗钱粮却无功绩,等来年开春便会转为颓势。” “奉孝,你有何见请畅所欲言,今日伯文在此,务必要告知清楚。” “好,”郭嘉立起身来,对周围人拱手参拜,朗声道:“袁术正是知其理!故而不再出兵,高筑城墙于寿春,铸成坚城!” “我听闻!”他忽然声音激动了几分,“远在幽州,似乎也起了一座易京高楼,筑城而防,以抵抗袁绍大军!” “在南侧,便是这九江寿春,同样也是另一座易京!!只是袁绍在北,我们在难!彼此皆是攻克难关,围城而战!” “我敢断言,死守者无一人能存,束之高楼不可久持,无非是引颈待死!” “无论是易京还是寿春,都决计守不住,也不可壮大,那如此说来,公孙瓒与袁术,便是同样在绝望中等死!” “而我们,必须要在袁绍之前拿下寿春,否则后方必有其乱,袁氏一族应当不会互相坐视不理。” “袁绍虽痛骂袁术为贼,可却也不想看我们坐大,毕竟天子在手,若是又得淮南一地,日后必然有极大威胁,诸位!” 郭嘉在语速极快的时候顿时铿锵有力的顿在此一句呼喊中。 “只求鏖战一月,耗损寿春之兵力!方可有历战之机,”郭嘉目光十分诚恳,“我与主公商讨许久,此战不可能别的计策,唯有强攻。” “打到怕!打到袁术信心全无,大将离散,军心萎靡,如此寿春城门便会羸弱不堪,自可攻破也。” “未必。” 这时候,徐臻的一句话打断了郭嘉的激情澎湃,让曹操和众多文臣都诧异的看了过去。 甚至程仲德那边一句附议都已经快要说出口了,一下被徐臻干懵逼了。 真有办法吗? 不可能吧,我们的确已经商讨了许久,没办法诱袁术出城,现在的他,根本不会再交战。 完全是将自己当做乌龟一般,任由你如何围困攻打,我就在城里绝对不出来。 城墙高筑,用人命来堆,而城内百姓全部禁止外出,再外城居住,由兵士看管,所有的粮食全部收归到寿春皇城之内。 里面兵马还有十余万人,加上一座坚守的城池,在袁术看来,撑到明年的开春绝对不是难事。 只要天下还有争雄之人,绝地不会坐看曹操如此放心大胆的进攻。 等他后方一乱,就会退兵。 既然袁术打定了这种主意,那肯定不会露头了。 此刻徐臻还在盯着案牍,神情看起来似乎依旧还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坚城并不可怕,若是能够从内部击破,如此便可简单。” “说得简单!”郭嘉当即转头看向徐臻,“如何能够做到呢?!须知我明探暗探,并不能渗透寿春城内,而当年潜入者,现在又自不可能有所作为,甚至很可能已经被默默斩杀!” “人心。”徐臻又淡淡的说道,眼神依旧很是认真,而且表情并没有变化,也没有动摇。 似乎在他看来,此计一定有可试的机会。 “早在一年前,子脩就已经通过流言在九江传扬曹氏内戒令,我曹营兵马律己刻苦,对待百姓仁爱厚德,多行惠政。” “而如今袁术越发的骄奢淫逸,横征暴敛,不管百姓死活,只顾自己最后享乐。” “说白了,这座寿春城宛若一个巨大的坟墓,袁术不过是冢中枯骨,但他想要拉城内几十万百姓一起去死。” “可以想象,如今在寿春外城的百姓是何等凄惨,恐怕已经快要因征粮家中紧缺粮食,再过一两月,甚至有可能人吃人般苟活。” “岂非是人间炼狱?” “好一句人心。” 曹操此刻,眼睛微眯,被这一句人心所点明。 以人心为计,那寿春城内的百姓与不想再战的军民,都可以是我方的人。 只是,如何才能让他们走出那一步,又如何爆发此等动乱,令寿春从内部所破。 便是此计,最重要的一环。 “伯文,接着说!”曹操坐直了腰背,眼里精芒大放,紧盯着徐臻露出期待的笑容。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咋不敢更主公干一架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此战,不在耗损多少,而在人心,而此人心并不是站前军略时所说的人心所向。” 徐臻看向郭嘉,神情认真,“而是真正会影响城内动荡之人心。” “奉孝兄长应当记得,兖州任城、中山张纯、巨鹿人张角,这些地方的黄巾为何能够反叛而起,并且斩杀了大汉官吏。” “饥饿,绝望,引导。” 郭嘉言简意赅,说出了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当然的确也是因为这三个因素。 当地的百姓在对大汉绝望之后当然云集响应。 而此时的寿春,正是同样的状况,里面是所谓的仲氏天子,但百姓未尝承认。 估计这些百姓都是被威逼留在寿春之内,为袁术日后再来耕种粮食,相当于为牛马,用兵卒威胁掌控,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死活。 这些人心里定然是有怨气。 “那么,伯文又该如何让城内的这些百姓,知晓应当反抗而攻,配合我等进攻城外,打开寿春的缺口呢?” 除了接连猛攻,郭嘉想不到任何办法,只有猛攻,用人命去堆,终有一日有人便可先登,破门。 只有杀入城内才可以得到响应,因为在城大门附近的防备也将会是森严隆重,不光防外而且防内。 “亮,曾多巧思。” 这时候,徐臻身侧站着的年轻人拱手而言,道:“可设一物,令内戒令、律己令、惠民令成文成律,飘入寿春城内,劝降其军。” “飘入寿春城内?”郭嘉狐疑回望,眸子凝神定住诸葛亮,他还记得这小子当年在司空屋舍内的一番豪言壮语。 鞭辟入里,大气磅礴,言军必胜,袁术必败之策,令人颇为感叹,没想到现在又能有计策。 而且还能扬言,让这些成为成律,飞入寿春城内。 徐伯文平日里到底教这个小子什么?神学是吧? “这几日是东南风,只等一日西南风,便可让写满内诫令书、律己书、惠民书的纸张飘入寿春城内。” “当真?!” 曹操此刻心中一紧,颇为有些狐疑,而徐臻则是不动声色,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看他如此自信,实际上曹操心中已经逐渐安定下来。 诸葛亮是他唯一的弟子,平日里有多少本领,徐臻自然是最为清楚,是以他此时敢站出来如此开口,那就说明肯定有底气。 “孔明,你可敢肯定,有办法足以让这些书帛布匹,都飞到寿春城去?” “不错!”诸葛亮自信的微笑道:“孔明有此信心,若是不成,甘愿受罚。” “言重了,岂能因一计不成而受罚,孔明既然有办法,能否现在告知?” 诸葛亮微微一笑,转头来和徐臻对视了一眼,而后拱手道:“还请主公恕罪,此非是常理之法,而是孔明寻常巧思所得,是以还请数日之后,主公来一观便是。” “呵呵呵……哈哈哈!!”曹操逐渐开朗大笑,诸葛亮这番话,让他颇为欣赏,计策非是常理之计。 也就是说别的人根本想不出来,唯有他诸葛亮才能想出这等计策。 当真是自信,和徐臻在一起久了,似乎人的性格也变得稍稍沉稳了些,心中的计策若是有自信,便会坦然而言。 若是没有自信的时候,便会仔细在旁而听取,如此方可有所得。 而若是身无重任时,便会在家中孜孜不倦的苦读而提升自我。 这个人,日后恐怕也是人才。 郭嘉此时不怒不喜,脸色也不曾有异色,宛若平常的立起身来面对向徐、诸葛两人。 拱手道:“若是伯文与孔明都十分有自信,那此计便当可成,不过,虽不知孔明要如何行策,却能猜测到必须要以外力方可奏效,还是要举全军之力,攻打寿春才行。” “若是没有兵马之威,寿春将士又如何会恐惧忌惮?” 郭嘉的话,让徐臻与诸葛亮也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有理,即便是要从内部突破,也需要外部无法抵挡的重压,方才有可能奏效。 此时,在场的将军尽皆踊跃,都想要这一份功绩。 “主公!此战我必可攻下,无需此计,只需让我两万兵马攻城,在数日之内便可破!” 曹洪第一个站出来,当即颇为有些傲气的看了诸多谋臣一眼,宽厚的面庞胡须飘飞,神情怒目,丝毫无惧攻城伤亡。 不光如此,他和徐臻一直以来,时常处于敌对的状态,至今没有过多少交流,只不过从上一次被虎豹骑被曹纯所领,而他则受了重罚之后,就再也不好于人前表明自己的怒意。 更何况,徐臻之后还救了曹老太爷的命。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若是可抓住立功,日后也好在诸多文武面前稍稍扬眉吐气。 一旦得建功绩,攻下寿春一扇门,日后再在徐臻面前,也好驳斥。 曹洪、曹真、曹休以及夏侯妙才等人一直暗中关系交好,都对徐臻比较忌惮,只是这些年他的功绩太高,名声太大,所以以往都是避其锋芒。 曹操一听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是以心里当即不悦,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想法,当初他在与自家父亲商议之时,为何一定要让曹节定为正妻。 而徐臻在明言想要另外两姐妹一同嫁与的时候,曹操也破天荒的说了可以考虑。 便是因为曹氏诸多宗亲之压。 这些人,自己在世的时候他们不敢与徐臻相斗,可若是有一天自己先行离世,徐臻的功绩太高足以威震诸人。 若是没有足够的曹氏背景在后,岂不是另有内乱,所以这些年曹操一直想着让徐臻可以成为自家人。 让曹氏这些将军尽皆可服帖行事。 但现在看来,似乎作用并不是很大。 当然,现阶段并非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眼下拿下袁术方才是当务之急。 曹操沉默片刻,从主位上踱步而下,神情略微有些沉闷,主要是他最近收到了长子曹昂的书信,信上说最近徐臻太过自信,身为军师总是喜欢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千万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若是一不小心,在攻城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后悔莫及! 于是在思索了许久之后,看向曹洪,沉声道:“子廉,此战非是意气用事。” “若是要大举出兵的话,稍有不慎便必须撤退以保存兵力,不可意气用事,寿春城墙已经筑得极高,极厚,而在攻坚之战时,绝不是行军策略便可巧化的。” “为将者,应当知攻坚其难,自古而言,便是上兵伐谋,攻城自是下下策,因为攻此城墙之厚,计策并没有用,凭借的是兵马的操练素养,以及其坚韧之心。” 曹洪郑重点头,浓密的八字胡被粗气吹动,双眸炯炯有神,当即抱拳,道:“主公放心!我麾下兵马哪怕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啃下东面城墙!” “好!”曹操神色威严,扫视众人后,略带沙哑的洪亮声音响彻大帐之内,“三日,需诸将日夜不辍攻城,若是可攻下便进寿春取篡汉逆贼之首级,以报天子,必可封侯拜将。” “若是三日之后,未曾有所建树,则诸位当退回营地,围而不攻,等待其兵马疲惫。” “除贼之功,便在此一战,希望诸位奋勇杀敌,毕功与此役!” “喏!” 军帐内,整齐划一的怒吼声,宛若洪钟大吕,传遍了整个主帐之外,在外宿卫精神不由忽而一振。 人人都知要有大事发生。 是以取功就在今日。 …… 当天夜里。 曹军开始大举攻城,其中以寿春东面为主。 所有的战争器械,攻城军备,全部拉了上去,曹洪几乎倾其所有,在战场第一线亲自指挥。 让兵马踊跃攻城而没有半点退意。 如此,徐臻等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南面营地。 途径三月之久,徐臻将兵马驻扎在合肥,并且将秋收的粮食,从皖城与舒城两地接连运送而来。 同时日夜操练兵马,募集新兵,让三位将军率领新兵,各自训练。 刚回来时,典韦纵马从自己的子营赶来,看到徐臻就兴奋的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振奋神色,“君侯!” “君侯,要到攻坚军令了吗?俺已经准备好了,三日之内必定先登上城!” “俺看过这城墙,云梯只要再加长十丈,便可登上,冲车若是再重百石,必然可锤破!” 徐臻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对典韦苦笑道:“没有攻坚,曹洪将军在攻打东门,如此方可调集南面的守军。” “啊?!” 典韦顿时一愣,“啧,为何啊?您不是保证可以立功吗?!” “您咋就不敢跟主公吵一架呢!?他肯定要护着您的,这到手的功绩,绝对不能给别人拿了去!” “只要拿下寿春,率先进城,咱们就是立了大功了!之后君侯想要什么,不是直接开口就行?!” 典韦脸色顿时难看,他日夜训练新兵,和自己的宿卫心腹一起行动,几乎一月来不眠不休,哪怕是行军的时候也会操练一二,让他们锻炼勇武。 如今人人都是悍不畏死,随时准备跟随典韦一起去攻城先登,杀进寿春之内取功。 徐营之内,可是按照功绩来发放奖赏的,而且徐臻所给的奖赏可谓十分慷慨大气,他自己绝不私藏。 也因此,在战前就已经提前发放了一波犒赏了,这可都是让全军振奋的财物。 现在你跟我说没抢到攻坚的军令?! “那要不,不管了,我们直接出兵攻打南面吧?”典韦眨了眨眼,寻求徐臻的意见。 “不行!”徐臻面色严肃的回绝了他,“寿春现在还是众志成城准备扛到寒冬降临。” “这些寿春兵马的士气还在,不能如此鲁莽,想要立功的将军先让他们去攻打便是。” “若是东门真的守不住了,南面的守备也就少了。” 东南两个门户都是大开,而北面则是有数个据点与营寨都贴近吕布所在之地,那边的包抄则不是在城下。 是以,现在状况看似是围城,可实际上北面只是在要道上拦截围困罢了,若是袁术要出城,还是可以从北面而逃,再到小道躲藏。 或者往西逃向山中。 当然,山中也有埋伏,但那里靠近河流湖泊,依然还有机会追逐,不过若是袁术逃向山里,那么追击的骑兵可以更快的追上他。 在寿春方圆数十里,都已经有了探哨地图,并且要道上都有伏兵驻守,他逃是很难逃掉的。 但却有可能出城。 所以,未必攻下寿春就可以斩杀袁术。 “南面守备少了,俺就带人冲上去。” “你天天冲!打胶吗冲冲冲!”徐臻当即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典韦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臀部。 不过徐臻并没有动作。 而后他挠了挠头,跟随徐臻进入了主帐之内。 “继续日夜查探,必须要探到寿春周边兵马的状况,还有各地的地形。” “兵马加练骑射,再演练战阵,孔明到辎重营,准备好一切,等待伱要的西南风。” “好!” …… 寿春城内。 仲氏天子的皇宫之中。 袁术此刻在后宫,正殿已经没有守备了,几乎所有的贴身宿卫都到了皇宫的校场之外,持刃护卫皇城之外。 可笑的是,这些守卫好像防范的不是外敌,倒像是担心有人冲进皇城内来闹事。 后宫之内,莺莺燕燕之声不断响起,许多女子都在深宫之中与袁术一同嬉戏游玩。 宫外的池水此刻还在清凉,摆在两侧的果盘与食盘,依旧还十分丰富,袁术此刻穿着宽松的袍子,随意躺在一层台阶上。 趁着朝阳而远眺隐约可见的山峰轮廓,双眸似乎已经有些迷醉。 在他怀中,躺着后宫嫔妃,姿色尽皆都是上佳。 袁术一只手端着蜜水,微眯的眼睛俄而睁开。 此刻心思已经飘荡到了不知何处。 以至于阎象进来都没有多少察觉。 “主公,大势未去,为何在深宫享乐,却不肯坐镇迎敌!?” “嗯?!谁人在朕的后宫喧哗?” 袁术猛然惊醒,从台阶上奋力的睁开双眼,看清了来人。 长发垂于胸前,已经几乎全部苍白,而面色带有怒意,略微肥胖的身体站得笔直,深刻的皱纹让其显得苍老。 阎象算是跟随袁术身边最为忠诚的老臣子了,此时的怒意,怒的已经不是袁术当初执意要自立的愚蠢。 而是怒他为何率先放弃,躲在深宫之中终日享乐,将三千精锐的护卫放在校场之外,居然是拦这些想要觐见的忠臣。 此时,守在寿春之外的将士都还没有放弃。 为何你要先行自暴自弃! 哪怕是战败了,死在守城的路途上,日后也不算落了袁氏一门四世三公的威名。 “主公,怎能如此荒唐!” “阎象!你屡次辱朕,朕的大业就是被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所害!” “当初朕收留了多少人,个个都是绝无二心,来朕这里讨一口吃的,可到现在,多少人背弃而走,都到了曹操麾下。” “都到了那已经早就不存的天子旗下!那张旗,与我这张旗又有何区别!?” 袁术推开了身旁女子,脚步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此时,他手中持剑,正步步向阎象逼近。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让徐伯文上!问他的西南风到了没!?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怎么?!主公还想杀我不成?” 阎象此刻看到袁术的模样,当即冷笑了起来,却是临危不惧,站定在原地,若是被斩了,此刻倒是也是一种解脱。 对于他来说,当初既然选择了追随,便是要将此忠心奉行一生,若是其主未能劝诫回正途,便是他们谋臣之过也。 是以,阎象也是万般看不上那些曾经劝进的臣子。 所有劝进之人,无非也只是为了一个好听的官名罢了。 这岂非是在自欺欺人?! 将自己也诓骗进去,以为可以成就何等大业,到头来不也是一场空。 嗒。 一声轻响,阎象斜眼到肩头去看,只见袁术手中的长剑,已经点在了自己的肩膀头上。 他依旧还是满脸的醉意,丝毫没有半点的清醒。 “你说,若是孙策不叛我,吕布真心助我,是否这天子我就成了?” 袁术沉声问道。 话语之中,满是怨气。 “主公在称帝之前,就应该想过他们不会真心相助,所谓的满朝文武,皆是鲁莽匹夫,毫无远见之人。” “昔周自后稷至于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有其二,犹服事殷。明公虽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 “如何能够成事?而如今既然不能成事,主公若是想要自保,则应当以身作则,身处城门之上,与将士们同进退。” 阎象的语气依旧平静。 “我不去!” 袁术当即暴怒,将长剑扔在了地上。 着急之下,甚至连“朕”都已经忘记改口了。 于是阎象心里明白,在袁术的心中,可能并没有真的适应天子这个身份。 “朕,绝不去面对那些刁民的问责,绝不会让自己在污泥之中死去,袁氏一族,金玉满门,岂会被贱民所指?!” 阎象听了这话,简直是绝望摇头,当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主公——” “叫朕陛下!!叫啊!!” 袁术眼眶已经完全红了,喝断了阎象的话后,弯腰去捡地上的长剑,再一次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次却不是在肩头,而是接近了脖颈,几乎都划出了一条红线来,让阎象的心中一凛。 面对死亡,他当然还是有些惧怕,只是心寒到可以逐步漠视这种惧怕罢了。 阎象深深的看了昔日光鲜亮丽的主公一眼,还是冷笑,不曾叫喊。 袁术手臂一紧,但在关键时刻,却还是扔了长剑。 然后颓唐的走到了一个石凳上,将黑色的蟒袍裙摆扬起,仿佛是费尽全力坐了下去,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神迷离的盯着阎象看。 “今年冬日,若是可以等到,朕就还可能苟活。” “如此,曹孟德想要攻破寿春,却也不容易,所有的兵马都知道,他举的是大汉天子的王旗,绝对不会让仲氏兵马得以存活!!现在早已明知无法战胜曹操,如之奈何!?” “阎主簿,你可有计策能够破曹?!” 袁术奋力的凑近阎象,眼神逼迫奚落之意不言而喻。 阎象很实在的摇了摇头,“并无办法。” “那不就是了!” 袁术顿时神情苦涩,当即拍打了一下大腿,“你既没有办法,为何要来苦苦烦扰朕呢?!” “朕,趁此时机,最后享乐,难道不对吗?!” 阎象虽然面色肥硕,此刻腮帮子居然也鼓了一下,怒目一起,很快恢复平静,道:“昔日灵帝居于西园,便宛若如今主公居于深宫。” “最终不都是,无力颓唐之下场?” “若是主公不亲自去领兵,再过十日,将士们岂能还有心气,百姓又如何能安生?” “那朕不管,这些文武是用来干什么的?出兵庐江被徐臻战,抵抗曹军被曹操打得节节败退,连吕布都被困在广陵,朕还折损了十万石粮草在外。” “如今寿春,是朕最后的倚仗,绝对不容有失!朕,不去!!” 袁术当即靠在石凳后的台子上,一脸戏谑的看着阎象,道:“滚出去,既不是我仲氏之臣,在此作甚?朕贬伱为庶民,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滚出去!” 阎象当即心神震动,居然在这一刻读懂了袁术的意思,这一句话,已经让两人的主臣之名殆尽。 这是袁术在驱走他。 让阎象变为寿春之内的庶民,则可以在百姓之中得以苟全,如此便可让他免于破城之后的灾祸。 由此,阎象仰天长叹,心里郁结更深,这么多年的辅佐,若是袁术肯听数计,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只是,阎象深知,他心中的怨念实在是太深了。 譬如其兄袁绍本为庶出,但是却更得天下名士拥戴,得党人之心,几乎所有名臣雅士,都愿归附于袁绍麾下。 而且在联盟之后,袁绍十分敏锐分析天下大势,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北方冀州,得清河、魏郡多少贤才。 可若是要论出身,袁术才是嫡子,在袁氏一门之中更是根正苗红,那些原本拥立在袁绍身旁之人,更应该支持袁术才是。 偏偏都没有一人愿意如此,又该如何? 这是袁术心中之事,阎象一直了然,但是却无法劝其看淡。 阎象才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职责。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被袁术驱走,阎象已经明白,寿春绝对不是久守之地。 人心沦丧,如何能守住城郭!? 他慨然感叹之下,落寞转身离去。 而袁术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是还在微醺醉意之中,还是所做的梦并没有醒,对着阎象的背影嘿然笑了一声。 “等明年曹操兵马退去,朕重振江南四十万众,这些如今反朕之人,当一一受诛,那时再来求饶,朕可一个都不赦!” 袁术嘴似乎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自顾自呢喃自语,不过这些话并没有别人听见,远处的嫔妃互相拥抱着躲在远处看到此幕,都只能见他的嘴唇在蠕动。 却听不见说的什么,心里自然感觉担忧恐慌。 这位陛下看来是已经有些发疯了,只盼日后若是朝堂稳固,这些女子可免于战祸斩杀。 如今也只好假意陪同,先行保命。 …… 城内。 一连三日,曹军接连猛攻东城,城外的曹军何止是两万余众,至少投入了五六万兵马,不断冲锋上城门,甚至有盾兵护送其到城门脚下,挖掘而进。 如此多日之下,将东门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 守城将士只能用人命堆在城墙之上,而后投掷巨石和断木,用大刀砍加长嫁接的云梯。 日夜奋战足三日。 曹洪发现,所遇到的阻碍的确很顽强坚韧,依旧攻不下来。 可投石车砸坏的城墙已经不断坍圮,整个墙面都是无比破败,城门头上人虽多,可一定能攻下。 “将军!撤军吧,咱们兵马又折损了五千人了!” “不能撤!马上就要攻下了!” 曹洪拍打着刀剑,呼喝兵马持云梯再攻,同时让后方投石车上准备换上火油,点燃火焰再投砸城墙。 如此军令下,所有将士又再次攻去,根本不敢有半点迟滞,是以又再一次进攻了一个时辰。 副将已经顶不住了。 他们的宿卫统帅都已经带兵冲了三次,皆被箭矢打回,可箭雨已经小了很多,稀疏而落。 “再坚持,咱们很快就可以攻破东门了!” “不行啊!子廉,这兵马耗损太大了,若是继续攻下去,你的部署恐怕要死伤大半!” “袁涣恐怕已经是将所有的兵力都调集到东门来守了,如此一座大城,咱们三次登上城门,三次都被攻退了!” “城门也破过两次,不都是被修复了吗?敌军心志还未散,如何能成!” 曹洪如今早已经杀红了眼,倒不是为了即将到手的功绩,而是为了真正能站位脚跟! 曹仁有大军统帅,功绩随时都可以立,元让驻守濮阳多年无事,防范北方袁绍兵马,同样也是劳苦功高。 曹子和就更不必说了,他手握虎豹骑大军,早已是百战百胜之兵!日后功绩当然在他之上,甚至可直追子孝、元让两人。 自己若是再不奋起,身为曹操同族之中亲属关系较近的宗亲将军,反倒要丢人了。 为了这面子,他也不可后退,一定要再进军,将寿春拿下来。 是以,其实这里攻城的兵马,有很多都是曹休和曹真的。 还有曹仁那也借了不少兵来,就是为了能够在三日之内攻下东城,这些兵马调遣,其实曹操都看在眼里,不过却一一默许。 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攻下。 寿春内的敌军,的确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加顽强。 “那不行啊!” 曹洪气得直发抖,双手捏紧,右手持剑再举过头顶,呼喝继续进攻。 此刻,在远处高楼上的曹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与郭嘉正背着手远眺战场之上。 高高的东门仿佛无法逾越的天堑,阻隔了曹军立功的这最后一步,的确令人心中难受。 可疲惫与恐惧,也是肉眼可见的在守军之中蔓延。 此时,曹操忽然伸出双手,撑住了高台的栏杆,长叹了口气,“奉孝。” “主公可是要下令撤军?” “不错,撤军吧,子廉已经做得够多了,若是再死下去,就要影响我军中士气了。” “折损两万余人,换寿春军民胆寒,此后就交给徐伯文的计策了,若是不成,再大军掘进,猛攻寿春。” 郭嘉深深一拜,而后猛然抬起右手,当即有战骑立刻跃马去下令撤军,而他则是面无表情看向战场。 双眼一眨不眨,胡须飘动,微有些冷漠之感,沉声道:“或许,徐伯文之法,真能奏效。” “伯文之计,孔明之智,便可为攻占寿春之重。” “还有你郭奉孝之狠!” 曹操回头来猛然拍打在郭嘉的肩膀上。 力道很沉重,但是郭嘉却没有半点动摇,曹操到这个时候,眼见了大量麾下兵马死去,血流成河,却还是可以谈笑风生。 便是印证了那句话,慈不掌兵。 曹操虽在徐臻和荀彧的各种力谏下一直推行仁政,主张法典,但他内心向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而是真正的天下枭雄,“唯有你,才敢在帐中明言那一句,需用外力之威压,令寿春守军苦于镇守。” “这便是要用牺牲来换取此计奏效,敢舍方才能有所得,奉孝真们谋者也!” “主公!” 郭嘉拱手而下,面色惶恐而动容,但是却并非是那么简单,实际上心中也在暗暗欣喜。 能得一默契主公,如何不让人欣喜。 两人的心意逐渐相通,志趣相投,而且都是同一类人,绝不会惺惺作态而瞻前顾后,以导致更加惨淡的下场。 “去吧,问一问孔明,他的西南风到底何时才能到。” 曹操嘿然一笑,背手而言。 但是在看向远处东门大战的战局时,背在身后的手却又紧紧的捏了一下,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 “就在今晚。” 郭嘉亲自到来,问询诸葛亮东风之事。 得到的回答却很是让他满意。 就在今夜。 一切都是无比的贴合。 “如今时节偶有西南风吹,今夜入夜便可刮起。” 诸葛亮看了一眼天色,便是如此。 “祭酒可做准备,传令在今夜发放此物,只需将内在断半火把点燃,让起鼓胀起来,便能飞向寿春,在城上而灭,于是落入城中,让军民可拾。” “就这些纸糊的灯笼??” 郭嘉看了满营帐的轻柔粗制纸张所制的物件,仿佛是灯笼一般,用火烧起便能让其鼓胀? 而后飞出……真能奏效吗? 若是在其上放酒,自天外飞来,岂非是妙哉? 这一瞬间,郭嘉的巧思忽而也通透了起来,不过马上就摇头挥去,不再多想。 大战时期,不想饮酒之事。 “不错,祭酒派人领五千盏,今夜西南风起,自山上而放,便可飘入寿春城。” “或者,若是那位仲家天子正在赏月的话,估计还可一观此妙景,”诸葛亮不知哪里拿来的白色羽扇,在右手所持,轻轻摇动。 “别扇了,深秋了挺冷的。” 郭嘉咋舌了一声。 跟谁学的,故作成熟。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运粮刚到,你们破城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夜里。 西南风起。 诸葛亮在高坡山丘之上,与人一起放灯,足足五千余人,各自有一盏。 点燃火源之后,灯盏鼓胀,此时算准了风向,将灯放起飘向半空。 点点火光宛若星空点缀,袭向寿春城上天穹。 曹操在营中点将高台安坐,得见这一幕更是微眯双眸,难免也生出些许豪情。 “没想到,竟是如此美景。” “夜空点缀如星辰倒卷,宛若谁人窃金玉,撒于苍穹间。” 郭嘉面色沉沉,听闻曹操有感而发,也不住微笑起来,“起初得见,也是诧异,却没想到真有这等功效,可令灯火腾飞。” “如此烛火燃尽,这些纸灯就会落入城内。” “孔明算好了长短,这烛火虽不一应齐整,但是却也在城内之范围中,极少会飞出城外。” “而纸灯上,近日军中所有识字能书之人,都在其上写满了曹氏一生奉行的内戒令,徐伯文律己爱民,天子以惠政于民等书。” “而且,还有劝降军士百姓的书籍,以开门投诚,可保全家性命为主。” “寿春兵马只要投降,便可护全家安宁,得戴罪立功,日后为冲锋陷阵之兵,就可洗涤叛逆之罪。” “城内百姓,可得惠民之策,得粮食肉糜,可饱腹不令身死,可护儿女得以保全。” “如此惠政之下,劝降的乃是全城军民,袁术人心已离散,如何能聚麾下兵马拼死相护,这一阵西南风,恐怕真可刮入寿春心中。” 曹操闻言心绪顿时安宁,能以此法来攻伐,说明此计已算是攻心之至。 “更何况,还是如此安宁美景,”曹操感慨道,“如何不令人思念盛世闲暇。” 秋夜放灯,何等祥和之景色,在战场得见,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哈哈!”曹操怔怔的看着天空不断飞去的灯火,逐渐放声而笑。 台上诸多谋臣宿卫,此刻也都跟随面露期待,目送灯火入城。 …… 城门上。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从何处飘来了火光!可是星辰坠落也!?” “戒备!这可能是曹军的攻城诡计!立刻将这些灯火射下来!” “弓箭手!!” 将领们呼喝之下,城下本来已经就地休息的兵士连忙快步登楼,手持弓箭朝着天空漫射,许多灯火射落,在半道燃起了火焰。 可大部分还是飞入了城中。 安然无恙的越过了城头防备。 这时候,纸屑飘落下来,有人拾起一看,陷入了沉默之中。 “曹氏一生节俭,不令门中铺张浪费,一米一粟,来之辛苦——” “徐臻本白丁,封侯为清名,多年自律其身,不涉法度之险,从无私藏于身,数年赏赐皆散于将士百姓。” “兖、徐二州,惠民之政,以米粟赠予民,得猪羊宰散家,盖百姓饱腹而得安宁——” “每逢冬日,必家家有余庆,概天子蒙荫,自有天助予惠政。将心向民也。” “曹氏,虽逐步官宦,不敢有铺张也,家业壮大,更思守业之难,百姓之苦,不曾有奢靡之风,譬如蜜水无人可食,与百姓共饮一江水,如饮甘露也——” 无数段话语,或是击透肺腑,或是感人以本真,无论何种都可令人动容。 逐渐的,城门楼上的守军也不射箭了,因为远处并没有曹军来袭,在城门之下空空如也,如此激射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这些烛火飘过之处,落下纸张极多,每每有识字之人,都会大声念出,以传于百姓。 于是,处处得传之声,让守备的兵马抓也抓不完,这地上的纸张飘向军营、城楼、百姓之手。 已成为了传言,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知何时,有人喊出了一句“如此天子,何可忠诚?” “汝不降汉!宁做贼乎?” “曹氏之下,多为清朗仁义之辈,而寿春皇宫之中,不过篡逆天子之位,怎能有仁德加身!不开城门迎还旧朝更待何时!” “愚忠为小义!忠国为大义!各位为何要舍大义而随小义!袁术岂能有此功德!?” 一言起,其余宛如潮水一般,瞬间涌向了城内各处,这一夜中,百姓虽然无粮食,但是积压已久的愤怒已经瞬间爆发。 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徐臻、曹操的为人,奉行的是仁义!厚德! 以百姓为己任! 无论屯田之策,徐州以德报怨的开仓放粮,这些过往美名,无不是人人知晓,如今更是再次得见天上降下这等纸张而警示。 有些百姓甚至当做苍天降下仙谕,让天亡仲氏,断不可得饶恕! 是以,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骚乱,以至于城内的兵士都镇压不住。 将军们下令立刻去捉拿那些略有学识,懂得识文断字,有煽动口才的儒生。 无论老迈还是年轻,一律先行抓入军营之内。 不过能压住百姓,却压不住军中校吏军民,军中人心惶惶,不知是否还要继续镇守。 看过灯火上落下纸张的人,尽皆都是心中一沉,陷入了迷茫之中。 即便军中将士前身为贼寇者居多,但明事理者却也同样占大多数人。 此刻哪里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们效忠袁术,但他却在皇宫之内饮酒做乐,我们却要在外拼杀至死,这是什么道理?” “不错!黄成所言极是,俺不懂什么道理,但是懂情义,这袁术当初聚众时,就没给俺们什么好脸色,他没逢出行,必是车架华丽,驱逐百姓,每次吃饭都是玉食奢靡,甚至一口蜜水都要耗费极多钱财。” “毋宁死,不侍此主!他不管我们死活,为何还要卖命?” “军令如山,尔等又能如何?难道还可私自出营去,把城门打开吗?” “那你们觉得,为这袁术而死,值得吗?” “横征暴敛之徒!绝不为他死!” “反正守城也是死,你们也见到了,曹军攻东门,耗费万人也要登城,如此决心哪里还可苟活,不如就降了,还有一线生机!” “信中所言,今夜若是降了,日后为大汉冲锋陷阵,夺回故土还可以戴罪立功!不连累家里人!” “家中妻儿可饱腹,曹氏能做到!降!” “唉!干了!” 一营之中。 几乎都有人在私语此事。 一夜根本不会平静下来,尽管巡守的寿春兵马已经将刀剑伸进了家家户户中。 但在暗流之下,一切都还在疯狂的涌动着。 …… 后半夜。 典韦亲自率军举火自南门来,大军冲锋之下,将城门之前的营地几乎全部踏破。 占据营寨继续前压,准备带兵攻城。 而在东门,曹洪亲率大军东进,临东门之下,眺望城门之上。 曹操的兵马悉数在此,今夜能否成事,就看孔明的计策是否奏效了。 “攻城!” “啊啊啊!” 东面南面,同时攻城,所有将士当即冲锋。 夜间的宁静在顷刻间被打破,南门下典韦很快冲到了城门底下,脸颊被箭矢划破,肩膀也插了一根箭头。 到了城下,果然冲车之撞了两次,城内大门忽然一松,被典韦撞开,而里面的守城将士见状,直接放下了刀剑。 归降投诚! 典韦看了他们一眼,准备接纳,但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两个准备放暗箭的人。 他当即爆喝一声,闪身躲在了一人身后,让瞄准之人失去目标,而后猛然暴起劈砍,右手单戟斩下,当场劈飞。 “投诚者,立刻到城上砍杀,我便跟着伱们身后!若是真心投诚,斩杀守军便可立功!” “如有异动,俺亲自将其斩首!” 降兵左右互看一眼,当即捡起了刀剑,转身就带着典韦去城门楼上。 他们还穿着寿春兵马的衣服,又是熟面孔,一时间城上守军居然没有察觉。 于是南门城楼上,被典韦几大步摸了上来,带人杀入了门楼议事堂内,里面几个副将领着宿卫十数人在镇守。 原本应当是要去传令守城,但看见典韦后,全都下意识的铺了上来。 典韦一脚踹飞一人,而后前跳下劈斩死两人,接着再猛挥双戟,宛如狂乱般将欺近之人斩飞,其力大如山岳撞击,立斩数人之后直接大跨步向前,一戟劈死了为首的将领。 “将军已死,尔等还不降更待何时?” “真的要为袁术将命丢了吗?” 典韦怒视之下,气势压人,让周遭追进来的敌军全都胆寒后退,而且还面有惭色。 不敢与之对视。 很快,就有人放下了刀剑,在此归降。 等兵马赶到的时候,典韦一人已经降了整个门楼堂内的所有敌军。 南门城破,东门也相差不多。 曹洪率兵马再攻,东门守军只是抵挡了一刻钟,而袁涣就在无数流矢飞射之下,死于城门楼上。 甚至被人推落了下来。 守军的韧劲和之前也是判若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等次,甚至在袁涣死后,陈纪一逃,那些裨将偏将当即只能领着兵马投诚归附。 再往后,战局几乎是一边倒般,越发的顺遂。 曹氏的兵马在夺得城门之后,鱼贯而入寿春城,这座号称坚城之地,的确如此前计策所说,从内部而攻破。 无论东门还是南门,都有不想守城,只愿战事结束之人,也有半数的人,在等着机会向曹军投降归附。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心神震荡,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军心一散,便像是倒塌山峦失去了支撑,哗啦啦的落下来。 曹操在中军之中,将这一切都十分真切的看在眼里,当即快步下了车驾,直接上了自己的快马上。 准备随大军一起进城。 今夜,必然又是载入史册的一场大胜! 要以袁术之首级,来收服这座城内数十万的贼兵与百姓。 “子和!立刻让虎豹骑去传令,夺袁术首级者,封县侯!赏万金!赐神兵宝马!!拜上将军!!” “诶!我这就去!” 曹纯一听这话,哪里还舍得先传令,直接带着虎豹骑就开冲,冲着城内就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 进入城内的兵马全都疯了一样,朝着皇宫涌去,比进城时候更加奋勇十倍不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还是如此大赏!斩杀袁术就可以名扬四海,衣锦还乡,一辈子不愁吃穿! 还可以为大汉上将军!日后领兵作战岂不是更容易得功绩! 城内之人都杀红了眼,乃至降卒一样在争相立功。 其中,原本传令的曹纯领军追得最快,直奔直奔皇城去。 内城、皇城之军,依靠巷陌继续交战,但阻挡不了曹军破城的步伐。 一夜之间几乎都在厮杀,等天快要亮的时候,战事几乎已经结束。 皇宫被杀了不知多少人,整个校场之内全是堆积如山的尸首,还有无数金银玉器。 正殿被占据后,袁术那所谓深宫被翻了个遍,结果发现已经从小道,自北部而出城去了。 所有人都扑了个空,于是虎豹骑又举军向北而追逐,以图再得功绩。 否则眼看就要入冬,若是袁术得逃走,岂不是还要再等一年方可得杀。 毕竟,冬季行军十分不便,为一个已经失去所有的袁术,不值得耗损这么多军粮与兵士。 曹操必定会回军。 仲氏皇宫之内,曹操带着诸将文武拾级而上,到正殿内扫清了值钱的东西,又将袁术兵符、书印等搜出,却没有发现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曹操略微有些不悦,走出来时,叹了口气看向远方。 “伯文!!你最善于料!你现在给我料一下,袁术在何处?” “啧,”徐臻轻微皱眉。 您真有素质,恭喜您。 “在下料不到,不过却可知晓,随后他必定会北上去投奔袁绍。” “仲氏灭国,袁术死与不死,并不算什么,便说他隐于乱军之中不知去向便是,此次不也是大获全胜吗?” 曹操看了看左右,脸上没有多少高兴的神情,但还是举步向前,拍了一下徐臻的肩膀,“说得好!” “回程!” “曹洪!立刻去收九江诸城,让扬州淮南一部所有百姓都回来劳作,命当地名士推举官吏任用,明年开春我要这淮南水乡,如往日富庶,为我屯粮行商,积攒军备!” “喏,喏!大哥英明,不,主公英明!” 曹洪大喜,他当然知道这命令的意思,看来之前的苦劳,大哥一直看在眼里! 淮南定然是让我来理! …… 此刻,运送粮草到达的曹昂,刚刚休息片刻。 就得到了情报。 一口水喷在地上,当即嚯地起身,无奈道:“寿春已经攻破了?!” 我,我才刚到!说好的功绩是我的呢?!合着就剩运粮了!? 袁术不会是在做着梦打仗吧?这么大一座坚城,手底下十几万雄兵,居然连半月都没守住吗? “啧,这下我功绩算多还是算少呢?” 曹昂皱眉思索了一下。 罢了,无所谓! 曹昂淡然一笑,喝了一口水。 然后一擦嘴,连忙起身,“还是找兄长赶紧合计合计。”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以人心为功绩,伯文教得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袁术呢?!” “跑了。” 几个人都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特别是典韦。 旁边的医官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向来是冲锋陷阵的时候会忘记疼痛。 但是回到军营恢复伤势的时候一般都会在徐臻面前叫几声。 “唉!可惜了,昨夜晚了一步,子和将军发了疯一样冲进去,不也被打回来了!?” “袁术的精锐心腹,还是忠诚,并没有被这些纸张计策所害,孔明应当担起这个罪责。” 典韦冷不丁的说道。 诸葛亮:“???” “典叔,能破城已经我已经尽力了,计策奏效就算成功。” “唉,那是你的想法,袁术不还是跑了吗?!” “若是再搜寻下去,只会徒增兵马耗损,他身边还是有数千人在跟随,估计可以守住某个小城,再躲藏数月之久,”曹昂面色颇为有些凝重,看向徐臻道:“兄长认为会在何处?” 徐臻苦笑道:“你父亲已经问过我三次了。” “我真不知在哪里,九江乃是袁术盘踞之巢穴,自古狡兔三窟,岂能无藏身之地,况且当初虽是围城,可实际上北面与东面,还是留了不少道路给他。” “兵马光是清理寿春城内外的尸首、修补损坏的城墙与民居,复建城外百姓的房屋,都需要十日。” “岂能再追?若是追逐下去,袁术不一定能找到,恐怕入冬之后还要有灾疫,”徐臻思索了片刻。 沉声道:“不如这样,子脩派人继续去追,尽量往靠近冀州、徐州等路上去寻,唯有这些道路才是袁术必经之地。” “若是他分散而逃,则可能找到端倪,若是他宿卫同行,便更加容易发现踪迹,斩杀袁术即可建得头功。” 徐臻神情认真,若是真要论,便只有此等功绩了。 不过,曹昂却叹了口气,忽而笑道:“罢了,这功绩不要也罢。” “为何?”徐臻眼睛一亮。 颇为期待的看着他。 曹昂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目光颇为沧桑悠远的看向远方,而后痛心疾首的道:“兄长方才也说了,当下寿春内外,百姓难以安居,如何能以功绩为重,忘记百姓安危。” “命大军收拾城门内外尸首,掩埋尸体,发放抚恤,以粮食开仓放粮,方为仁者之道。” 徐臻顿时点头,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颇为欣赏的看向了曹昂。 这才是历史上描述的那位心思仁厚的曹昂。 所谓功绩,不光是在主公的帐下立功绩,而是为百姓做功绩,若是尽心去做,士族百姓,无不是看在眼里。 “好,子脩运来的粮食,现在岂不是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徐臻笑了起来,“那就无需再追了,谁斩杀了袁术,无非是得到那侯爵功绩,赏万金荣华而已。” “我们去开仓放粮。” 徐臻挺直腰背,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数日,不忙庆功,安排将士放粮,安置流民百姓,先取材于附近山林,打造木屋居住。 再修复农田,等明年开春之后可以屯田种地,有所收入。 如此,可以刷出更多的功绩。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真正为民谋利的任务中,获得的额外奖励将会更多,而且得到的民心越多,奖励就越是丰厚。 “不光是刷功绩,真心去做的话,自然可得更多。” “战祸百姓不可避免,若是可有所补偿,真正的功绩应当来自于百姓之中。” 徐臻在领兵作战许久,于庐江之中治理后,对所谓的“功绩”,又有了深刻的理解。 …… 夜里。 曹操与郭嘉、程昱在城外附近散步,神情颇为舒畅。 夺城之后,兵马欢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复建,寿春的城门一旦修复,中军便可以撤离。 留下数万兵马驻守寿春便好。 “合肥,则是交给伯文去驻守。” “此次我会向天子奏请,将淮南一部交给伯文与子脩。” “不过,两人兵马在此便是,人却要随我回许昌。” “今次大战,可惜的是大公子未能来参战,便无可功绩能取,不过……”程昱思索之下,又接着道:“公子运粮在后,之前又取庐江、合肥,守舒城而败刘勋,也是扬名江南一带。” 郭嘉笑了笑,道:“不光如此,大公子联合了孙策与周瑜两位江东名士,因此才共同拿下了合肥。” “实际上,为伯文出了不少功绩,也给了袁术许多重压,否则,我们在正面入侵也无法做到如此轻松写意。” 曹操哈哈一笑,仿佛并不觉得如何得意,脸色依旧十分泰然,但眼角却掩饰不住得意,摇头叹道:“子脩,不过是辅佐而已,如此年岁能领军,不出乱子已经不错了,并不指望他可立功。” “譬如,攻城略地,便不是子脩所擅长,攻入寿春城内,他就没有功绩,而且伯文也只是让子脩去运粮而已。” 曹操这话,意有所指。 让程昱和郭嘉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两人偷偷对视了一眼,都在猜测曹操的心意。 似乎,对这一次安排并不满意。 不过想来也是,伯文此次安排的确欠妥,领功绩的时候,如何能让大公子在后押运粮草。 而且据说还是陈留先行运送过来囤粮,再加上这次秋收在庐江郡内所收成的钱粮。 一共有数万石,接近十万石。 这么多粮食,缓慢运送过来,路途之中当然要耽误许久,若是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徐伯文故意安排的一样。 “主公,若是公子后至,他麾下的虎豹骑依旧还是精力充沛,体力绵长,或许还可再追逐,搜寻袁术之所在,伯文或许能猜测到其隐藏之地,也许不日就可让子脩建功。” 郭嘉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曹操大笑三声,道:“无所谓。” “奉孝,你看如今这整个城内外的兵马,何人不是在积极守备,搜寻袁术,劳苦功高者甚多,都是为了昨夜许下的封赏,子脩若是得了此封赏,反倒是让外人说我曹操不够大度,说我麾下兵马,以此来奉承我儿。” “不得也好,或许伯文也是出于此等考量吧。” 曹操嘿嘿一笑,背着手看向了地面,这笑容好像是也在心中劝诫自己一般,他一直奉行将曹操当做自家人,所以不能有过多怀疑。 郭嘉和程昱尽皆点头。 程昱更是笑道:“主公所言极是。” “在下认为,无论如何,如今兵马踊跃,群情激奋,此功绩谁人都想要,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是自草莽白身之人也可得此功绩封赏,才显得主公宽宏大量,礼贤下士。” “是以,还不如让他们去追逐便是,反正寿春之内也无甚大事,颇为安宁。” “嗯,不错,”曹操不置可否,只是略微赞许了一句,也正因如此,让两人都觉得还是不太安心,有些话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但郭嘉心中明白,徐伯文不像是这种人,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吗?若是如此让主公在外自谦多了,心中肯定会有所不满。 日后就算是不会责怪,也肯定会让大公子逐渐离开徐臻身边。 一旦没有了大公子,徐臻现在很多事可都不好做了,毕竟那可是一张护身符啊。 而且这护身符,说句实在话,也是他自己从南阳宛城的鏖战之中救回来的。 怎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犯错呢? 关键在于,徐臻自己也不去争这功劳。 “若是没记错的话,徐臻的宿卫营,根本没有去追。” 郭嘉坦然而言,“是以在下认为,他与大公子,应当是还另有计划。” “嘿嘿,”曹操仰面而笑,“不必猜测了。” “他们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大度无争,以显示气度罢了,我岂能不知伯文的小心思?” 曹操斜着眼睛看向郭嘉,语气笃定的道:“子脩在庐江舒城大战之中,已经立下了功绩,头功让给麾下的将军们,便也是一种制衡。” “我早知其心思,我儿大度。” 说到这,他颇为畅快的松了口气。 看到这一幕,两人明白这一节是想明白了。 当即拱手而下,“大公子能有如此胸襟,日后定然能承袭主公之才智,也为当世扶汉之英雄也。” “哈哈哈,不算什么,为英雄之名,不光是要懂得大度,还要能得人心所望,子脩还有得学!” 曹操谦虚而言。 此时,他们在交谈之中不断前行,已经走到了南部的营地之外。 远远可见此营忙碌,兵马运送粮草在外,拉了一马车的粮食出成去,营外空地上,庖厨更是在宰猪而分肉,将肉块全都斩成方正小块,送到马车上。 此时,马队上为首的人正是曹昂。 “这是在做什么?” 曹操见状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郭嘉和程昱也都猜测不到,只是喃喃自语般:“应当是在放粮。” “只是,连肉块都要分食,竟如此慷慨,莫不是分给军中的将是所食?” 曹操干笑了两声,“没想到,伯文军中竟然如此富庶,连豕肉都可以宰之运送,定然是今夜庆功所用。” “孔明一计破寿春,典韦独自上南门,杀了不知多少贼将,方可让南面数千兵马全部归降,如此功绩定在前列,哪怕是论功行赏,此二人必当榜上有名。” “如此功绩,如何不庆?” 曹操左右看了一眼,心里止不住欣喜。 想到自己也的确很久没见过曹昂了,当下朗声喊道:“昂儿!” “父亲?!” 曹昂顿时回过头来,拉住缰绳向曹操所在方位将马头拽过,而后拍马纵奔而来,到身前勒住缰绳。 战马前蹄扬起,颇为不满的呼噜了几声,吐出白雾。 曹昂笑着拍了拍它的脖子,轻声宽慰了几声,才翻身下马,到曹操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父亲,半年未见,父亲身体可好!?” “哈哈,有心了。” 曹操扶起曹昂,两旁谋士尽皆含笑执礼,参拜公子。 是以,曹操顺势指了指前方忙碌景象,问道:“子脩这是在准备庆功啊?伱从庐江运来的粮食,就是这些吗?” “不错!”曹昂面色激昂,并没有郁色,目光依旧清朗明媚,坦然道:“不过却并非是要庆功。” “我与兄长商议之后决定,我们不庆功了,寿春之地,百姓疾苦,自袁术僭越汉室起,便为暴君所统,苦不堪言,只怕是许多百姓很久都没有吃过肉糜了。” “儿自带了万斤豕肉至,让庖丁所解,运到东南侧流民营地,让其饱腹,命附近逃亡百姓都来吃食。” “哦?!” 曹操眼眸都因此亮起,乃至脸上满是惊喜之色,“怎么,你不率虎豹骑去取袁术收集来获功绩?!” “无需此功绩,”曹昂拱手而笑,气度坦荡,“此功绩乃是破城之人,劳苦功高的将士所取,子脩心中更念及寿春百姓。” “父亲,这些百姓遭袁术僭越,横征暴敛之苦,却还未曾尝过天子惠政之明,半年疾苦不得饱腹,家中多有饿殍,如今既然我曹氏已攻下寿春,剿灭叛贼,当以此惠及全城百姓,让他们得以欢庆。” “此不也为功绩吗?” “兄长昨夜教导,句句还在心中,既为曹氏公子,当为父亲计,不光取山河,同样要以人心为绩。” “说得好,说得好!!” 曹操当即面色震动,一时竟忍不住抱住了曹昂双肩,双眸内满是喜爱之色。 “好一句,以人心为绩!徐伯文教得好!” 曹操大赞怒言! 仿佛是将心中苦闷一口抒出。 “不愧是我曹操的嫡长子!全军,当效仿也!寿春百姓人心离散,却都去追袁术那丧家之犬,看来,我们都忘记了真正的功绩,就在寿春左右。” 郭嘉此时,心中大定。 徐伯文,不愧是你。 他当即拱手而下,诚心而言道:“大公子仁义,令在下敬佩不已,九江百姓必将对大公子感恩戴德。” “公子仁厚孝义,有古之圣贤风范,当真是我等日后效法之典范,”程昱同样拱手。 丝毫不吝啬口中赞誉之言。 曹操的嘴角这时才算是真正止不住上扬,这份名声传出去,曹氏多有面子。 老子英雄儿好汉,天下诸侯之中,有几人之子能像昂儿一般,得人心归附,万众敬仰! 徐伯文当真好计策,前取战功于军营,后以军粮收人心,他恐怕是早将这一切都算好了。 就等着子脩来收取人心! 如此之功绩,恐怕非是得九江民心那么简单,更是收取此地士人之心!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我不服!怎么好事全是徐伯文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父亲!那儿去了,伯文兄长还在亲自分食,此后我们还要上山取材,为百姓先建造居住木屋,以安家。” “等寿春城内,内政复原,官吏上任,在冬至之前先安顿好所有的百姓,是以,伯文兄长托我给您带个话。” 曹昂当即摸着头苦笑,“本身他也叫昂儿来见您一面。” “他说什么?” 曹操现在心情大好,徐伯文无论说什么都可以接受,哪怕是他又要再提取宁儿与宪儿之事,此刻曹操恐怕会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此子当真是天降之人,助我曹氏称雄。 “兄长说,到人心安定之前,恐怕都会忙碌,恐怕也没时间与主公促膝长谈,坐而论道了。” 曹操大失所望,心里反倒不自在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 遗憾。 “无妨,你们忙于此事,我心甚慰,回许都自然有机会,到家中长谈,你去告诉他,到时至家中来,我以家宴款待,命宁儿、宪儿来陪。” “哦?!” 曹昂当即眉头一挑。 那您这么说,可就五个了。 真要每个节气娶个夫人不成?! “父亲英明,”不过即便心中略微错愕,但曹昂还是从内心深处觉得,伯文兄长一定要牢牢捆住,成为自家人方可安心。 绝不可被其他人挖去。 “至于九江与淮南一部,我会交由你与伯文来守,为我防范吕布,不可令其逃出广陵。” “喏!” “嗯,去吧。” 曹操背着手,气度沉稳而笑。 但实际上,他背着的手心里,已经多了些湿润汗液。 这并非是曹操心中紧张,而是激动。 曹昂已经有了收取人心的心志,那就说明他真正的成长了。 不光是在徐臻那里学到了如何律己奉公,如何礼贤下士,善待百姓。 也学会了,真正的功绩就在人心。 日后恐怕,这悉心培养多年的嫡长子,在战场上用兵之道无法强过自己,但他却能够更进一步……成为天下百姓,更需要的那个人。 曹昂纵马而去,亲自运送粮食到东南方的流民营,与徐臻一同安置百姓。 知晓了这件事后。 曹操散步的心情就越发的轻松了。 “怪不得,我说城内百姓逐步稀少,原来都去了流民营。” “嘿嘿,这个子脩,伱们看看是否有些愚笨了?和徐伯文一样,哎呀……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喜,”曹操脚步都轻盈了些,负手而行,眉飞色舞,“取民心自然重要,但却也不该放弃功绩。” “除僭越汉帝之贼,那也是很重要的嘛。” 啧。 郭嘉心底里咋舌了一声。 开始了吗这就。 这话和刚才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情绪。 现在是纯粹在炫耀。 “主公,大公子能有这等心胸,心系百姓,却也令人敬佩啊!?若是此言传于许都之中,恐怕天子都要大加赞赏,众臣无不交口称赞。” “天下士人,要对大公子更为崇敬。” “那倒是!” 听了程昱的话,曹操乐呵呵的点点头。 已经不想掩饰了,累。 索性就笑得合不拢嘴,偶尔肯定点头,偶尔又扬天而笑,仿佛大慰平生。 能得一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郭嘉偷看了程昱一眼,没说什么,好在是有程昱在,能故作不懂般询问,一言一语装聋作哑,说出来的话看似实在。 实则很能讨主公欢心。 说话间,他们巡到了主营之中。 曹仁坐镇在营中,此刻已经派出去了十数支兵马,从北城与东城出去,追逐袁术所在。 而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在立即庆功。 这些年,曹仁奉行曹操所言,律己成风推及全营之中,所有将士尽皆恪守其职,不到真正松懈之时,绝不贸然庆功。 所以他不光派出了兵马追击,还加派人手在修补城墙。 同时命亲信心腹虎贲占据城内各个宅院,以保存完好,分于各官吏或者归还给商贾、百姓。 也是强撑着挺胸直背,不曾有丝毫的偷闲。 以雄姿行走,威严下令,风貌已有大将之姿,令麾下将军、将校无不崇敬信任。 直到看见曹操到来,曹仁的脸上才久违的浮现笑容。 此次,从军纪与对兵士的苛求,曹仁可谓都做到了以身作则,绝不如同上次一般,在大战得胜之后,先行饮酒做乐,自满功绩。 “大哥!” “嗯。” 曹操轻轻点头,到大营主帐内的主位坐下,此时诸多将军也都在,忙碌了一夜,派兵追杀袁术,寻找其下落。 光是看这一幕,他当然还是满意。 在军帐之内,此刻最为得意的便是曹洪。 他面容宽阔,身体厚实,身穿战甲站得笔直,目光灼灼的看向曹操,期待着夸赞之语。 如此面貌,比之当年不知强劲锐利了多少,严阵以待的兵马战将,一看便是有常胜之师的风貌。 “而且,我攻东门时,兵马死伤如此之多,劳苦功高,光是抚恤犒赏,都要花费众多,大哥让我带兵去收九江诸县城,也都一一收取,对待百姓秋毫无犯,各地虽未得名士相投,但却暂且安宁。” “此次,必定是功名冠于众人也。” “大哥!现下所有将军都在追逐袁术,群情亢奋,此战大胜也,昨夜不光收其残部,而将所得一一清点,”曹仁当即挺直了腰板,到曹操面前来汇报,“光是战马,就收了九千多匹!” “而且,全都是壮年良驹,咱们的骑兵又可再壮大!” 战马,这些年本来就不好养,而且袁术还是在九江这种地方,定然是劫掠所得,或者是依靠往日家族的名望,向附近的名士名族索取。 能够攒下这么大的骑兵家业,袁术估计也耗费了自己所有,现在全都收归曹操所有。 这还要算上在大战之后损耗的战马。 “好!” 曹操只说了一个好字,不过却并没有太过高兴。 曹仁愣了愣,又接着抱拳道:“不光战马,还有粮食十万石,还有军备军械无数,金银玉器更是堆积成山,布匹华服数千件,他在这皇城之内,还藏有足十万金,无数藏书古籍。” “如此功绩,当真值得庆贺!这些钱财,完全足够我们修补城墙,再造寿春为重地,谁斩了袁术人头,那万金当即就可赏也!” “是以,将士们才会如此奋勇前行,勇猛精进,如今最远的只怕是已经追出去三十里地搜寻了,定然可以将袁术的人头带回来!!” 曹洪听了这话,上得前一大步,凑近曹操抱拳道:“不光如此,或许还可以拿到,那袁术手中的传国玉玺。” “嗯,呵呵呵……”曹操轻声笑了起来。 左右看了曹仁和曹洪几眼。 在他身后,程、郭两位随军的军师一直是面无喜色,都无比的平静,主要是方才已经听见了大公子所得。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些东西就不算什么了。 钱财、万金、华服、古籍。 尽皆都是如今贴补军资所得,可若是能得数万,乃至数十万百姓之心依附,在九江才可真正站稳脚跟。 拥有民心所依的大汉,方才是一个泱泱王朝。 没有民心所在的仲氏,不过是袁术的一个梦。 曹操此时,淡淡的说道:“你们知道,伯文昨夜在做什么吗?” “嗯?!” 又是他! 怎么老是他。 这个时候又提及徐伯文?! 他还能干什么,他难道已经暗中出去将袁术首级拿回来了吗? 曹仁陷入了沉默。 曹洪则是略微愤恨的低下头去,似是极其不耐,后退了两步站定。 大哥忽然这么说,他心头顿时觉得不对劲。 到手的九江是不是要飞了?即便是要给徐伯文,也要听听是什么理由,他凭什么可得? 就凭他占据合肥? 合肥城,加上南侧的所有渡口要塞,也不过是九江的三分之地,凭什么全部给他,我手中可是有其余七分呢! 曹操叹了口气,道:“你们诸将都在追逐袁术,为的是昨夜我许下的荣华富贵,爵位武官,还有扬名于江南一带。” “但,从昨夜起,徐伯文与子脩,将运来的粮食与肉食全都分于东南营的流民之地,让因战祸而失家的人,尽皆都有一口吃的。” “你们可还记得,当初为何百姓流离失所,在后来,又以什么为聚?” 曹仁方才表情还在震惊呆滞,但听见曹操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松了口气下来,无力的答道:“饱腹。” “不错!” 曹操顿时拍案而起,目光微凛,扫视向在帐内的将军们。 每每目光相接者,无不是微微低头,不敢与之直视。 此刻,他极具威严的声音宛若洪钟响彻,“饱腹方是人心所聚。” “我等以袁术之暴行,天子之惠政而攻城!如今城破,岂能只顾军中将士驻守防备,不顾流民失所?!” “若是没有子脩运来的粮食,没有徐臻初心不变始终为民,只怕现在那些快饿死的百姓,就要说我曹操,与袁术无二乃是一丘之貉!” 这句话,铿锵有力仿佛一把重锤,打在了所有将军的心口。 让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曹洪更是不知羞还是愤,整个脸色都因此而胀红。 憋得一肚子的火。 “不过,诸将有功,又如何能埋没?”曹操转眼而笑,站起身来走到了曹洪面前,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笑道:“子廉劳苦功高,其功绩在诸将之冠也。” “子孝坐镇中军,指挥兵马得当,进退有度,军阵森严,兵马操练有度,此功绩同样为大将之功绩。” “子和领虎豹骑,侧应大军,突袭劫营,然骑兵不善攻坚,故而功绩虽不如两人,却依旧劳苦功高。” “其余文武,各自都还有功绩,但真正能领九江郡,安定人心的,却都不是诸位。” “子廉,此后回许都,我自会封你为上将,为我继续领兵,以挣威名,而九江之地,交由徐臻与子脩来领!” “大哥!” 曹洪当即喊了一声,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番话后,他自然也明白了个中意思。 九江的人心,现在在徐臻手中。 况且,他还有子脩在侧,给徐臻也相当于给了曹昂。 他自然不能硬夺,唯一的好处就是,获封上将军,日后此战牺牲的兵马也可以得补齐。 乃至或可得更多在营中。 “好!” 曹洪在思索片刻之后,顿时沉声应了下来。 好你个徐伯文,收买人心! 当真是好手段,这么多文武,都未曾想到此事,居然让你给做到了! “既如此,你们各司其职,”曹操拍了拍手,准备出帐去,“等各路大军汇于寿春之内,我们便准备班师回朝。” “子孝,用战利所得,在十日之内,将城墙修补完好,到时候子脩当可屯军于此。” “而后再修复农田,方可令明年开春兴修水利,推行内政。” “喏!” 曹仁抱拳鞠躬相送。 毫无颓唐之情,依旧还是保持了大将风度。 等曹操走后,他到曹洪的身旁,揽住他的肩膀劝道:“好了,无非是个九江郡而已。” “可恶!我就是气不过!我的将士用命拼出来的城池!怎么好事全是他徐伯文的!?” “我不服!” “不服就憋着,日后自有功绩再立,”曹仁眉头微皱,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些许,道:“伯文命子脩取人心,为的是什么?” “是——” 曹洪当即恍然大悟,眼眸晃动了几下,一下就全明白了。 这位的是日后得人心好接大任! 怪不得主公,会将九江也给他们,那就意味着,一年之后,这里将会变成徐臻与曹昂的光鲜功绩! 这分明是用来给曹昂涨名望的。 你个族兄弟去抢什么,这是下一任主公所要之地! 原来如此。 那当真争不过了。 “唉!” 曹洪顿时唉声叹气,拍打了一下大腿,愤恨的道:“若是为了子脩,那就算值了!” “只要不是徐伯文一人独享就行!” 曹仁又宽慰了几句,才算是让曹洪稍稍打起精神来,此战破东门,虽是靠了诸葛亮之计,但计策能奏效,也是攻坚兵马拼杀出来的,如何能没有苦劳。 …… 东南流民营。 逐渐入夜了。 徐臻发了最后一点粮食,看着长长的流民队伍,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到旁边的石头上蹲着。 双手揣进广袖之中,乐呵呵的看这些涌来的百姓。 同时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声。 【开仓放粮,初心不忘,获得自律值+120】 【战后惠民任务进度:8%】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奖励大发放,天道酬勤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任务进度并不算快,还需要继续履行十日之上。” “短暂的律己之行,都是为了百姓安宁。” 徐臻深刻理解了系统的意思,并且对于这种限时发放的任务,向来不会选择放掉。 甚至可以因此,暂且搁置了日常的坚守成就。 “限时有大量自律点发放,也有额外奖励。” “连续坚守的有自由日可以开放,很难抉择。” 徐臻摸了摸下巴,决定放弃行军的,毕竟现在已经可以重回内政。 战事结束之后,自己不必亲自领军,而麾下将军之中,典韦、许褚与赵云也都逐渐获得军心,自己可以去出谋划策当军师了。 相当于打两份工。 麾下兵马立功的同时,自己还在主营内得谋士之功。 这样就可以用大量的自律点,来增加寿命。 因为武力已经97了。 智力也达到了95。 这种双核心的属性已经加到了一流,再往上就可以更为明智慧心。 而且还有勇武武艺。 统率、内政、外交、魅力……这些反倒都不算第一要务。 如今要务是,取自律值刷特性。 获得了战躯特性之后,徐臻已经对限时任务好感大增。 这还只是精良的特性。 在得到战躯之前,更是全为普通特性。 那若是有任务可以得到神品特定性,是不是就更能苟住了呢? 比如刷到个“不死”、“永生”、“复活”之类的,当然,这只是徐臻的美好愿望。 但应该会有超脱人族范围的特性出现。 他现在已经爱上了这种“刷刷刷”的感觉。 “那个,就是徐君侯吧?” 此刻,在排队的百姓交头接耳,目光偶尔投降蹲在石块上的徐臻。 只见他蹲姿大方,手肘撑在双膝上,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微微伸出,好似在弹什么。 同时双眼颇为空洞,看着队伍一方,脸上带着淡笑。 那是自得其乐,有所收获的开朗笑容。 “你看,君侯还在笑……” “看他的年岁,应当还不算太大,估计只有二十四五,如此年纪,就已经身居高位,而且还如此勤政爱民。” “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官吏了,这个年轻人,可不是袁术那等篡汉叛逆之人。” “真心为百姓者,才能有如此欣慰的笑容。” “如果以后九江就是由他来治理就好了……” “唉!就怕是事与愿违,咱们可以上书去相求,曹将军一直是仁德爱民,肯定会同意的。” 在数个队伍之中,很多中年百姓,衣衫褴褛者,灰头土脸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提及了联名上书之后,群情自然激奋。 “咱们当即去联名如何,上书让这位君侯来治理九江,咱们苦袁术久矣!” “去啊,这就去,领完了粮食就去!” 忽然也有人看向了另一侧,身上素衣已经被泥土沾污的年轻人,儒生素衣,气度不凡,却依旧实实在在的开仓放粮。 “据说,那是曹氏的大公子。” “大公子?!” 有人认出了曹昂,听闻了曹昂的身份之后,更是引起一片哗然。 “连大公子都来亲自来为我们放粮食,送肉块吗?” “不光如此!”有一个知晓内情的当即交头接耳道:“我还听说,这些粮食,就是大公子亲自从庐江运送过来的。” “送了几十头猪过来,才有了这些肉块,咱们也能吃到肉啊。” “曹氏的内诫令之中,便有大公子之言,一生奉行孝义,仁厚待人,是以才会如此仁德,这和袁氏的人比起来,宛如久旱甘霖一样!” “这位公子,也是仁义者!他连功绩都不要!” “是啊,攻破寿春城池,本来他也可在场,一样能够得到功劳,名扬扬州城内,人家什么都不要,就为了运送粮食到这里,为的是我们!” “如此明吏,大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一定要留下他们,来治理九江!!” 一众百姓相谈许久,越发的心思活络。 到后面更加是热火朝天。 在交谈的过程中,徐臻和曹昂的名望,几乎都是同样的水涨船高,成为了这些百姓感恩之余最乐意提及的人。 再加上两人本身于庐江有半年政绩,都是得人交口称赞,如此更是让名声得以大显。 短短一日之间,两人已经算是深得民望,得到所有百姓的爱戴。 如今夜幕已经降临,也差不多要吃饭了。 徐臻忽而起身,到曹昂处拍打了一下肩膀,笑着说道:“子脩,让他们来换班吧,随我随便吃点,然后就去为百姓筑民居。” “木屋应当联排而造,就在靠近田土的地方,先做成集落村寨,再扩建进城池之内。” “今夜吗?”曹昂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今日已经忙碌整个白天了。 “不错,孔明已经在那边了,子脩,不可如此浅尝辄止,”徐臻认真的说道。 “尽心为民,应当舍去休憩,不辞辛劳,废寝忘食矣,如何能够休息?” “好吧,我这就随兄长去吃饭。” 曹昂看了看整个排列的队伍,乌泱乌泱的百姓流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期盼。 这是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惠政了,正如已经干涸了很久的土地,如今好不容易下起了一场雨,又怎么舍得就这样短暂的结束。 徐臻重重点头,颇为肯定的伸手搭在他的肩头上,“唯有此刻真正安置了所有民心,我们才能更放心的回去。” “接下来,数年之内我们都要在许都为政,从陈留到九江,以快马而送,传以政令,或举荐官吏代理之。” “可所有的惠政与民意,都要在此刻亲自过问,接下来还有很就要忙,子脩你记住,这也是行军打仗。” 曹昂神态忽而凝重了许多,觉得肩膀上也有重压之感,颇为受教的深鞠一躬。 再起来时,脸色也变得坚毅起来。 徐臻看到这样的眼神,顿时就放心了。 语重心长的宽慰道:“自古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子脩不可因一时之难,而感到困惑,等你真正获得民心所向时,会为了今日而感动。” 而且,也可以陪着我刷了,不然我一个人嗷嗷刷,容易晚上睡觉被主公梦游过来斩了。 “多些兄长教诲!” 曹昂大为感动,再次与徐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 一连十六日。 徐臻与曹昂不曾离去,始终在东南流民营率领将士放粮。 砍伐树木打造简易的房屋,供流民御寒取暖,集聚居住。 期间,曹操偷偷又来看过几次,听闻了百姓之言,对曹昂交口称赞,甚至感动不已。 不少老者,将家中所藏赠予曹操,为的是感恩其子曹昂为百姓所做贡献。 他救下了数万人的性命。 而每一次曹操偷偷来看,都可以见到曹昂在泥土之中,将手脚衣袖都卷起,双手持斧伐木做屋,令百姓安居。 每每看到这些,心里虽然略有心疼,可是却也有暖意,真正看到了儿子在徐臻身上学到了事必躬亲、身体力行。 如此诚恳俯首,甘为百姓愿的姿态,让曹昂平添了不知多少魅力。 好几次,曹操都带着失神的笑容,在远处观望,看得十分欣慰,好似他不是父亲,是姨母一般。 于是,在一次商议之后,曹操将九江完全交由徐臻来治理,让他再兼任九江太守,让儿子曹昂做扬州刺史。 刺史不过八百石,太守为两千石,不过两人若是有事便可互相商议,讨论而言便可得。 这个刺史,也算是代位,所实行的职权和徐臻不同,曹昂相当于有监察权,和进谏职责。 徐臻则是内政治理,军师军备等,至于扬州其他地界,孙策估计并不会鸟这道诏书。 他治下打下来的扬州诸郡,估计依旧还会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而了解了曹昂与徐臻这段时日的劳苦之后,没有人会再有所反对,他们的功绩不低,于此战之中奇功屡立,并且千里南下夺庐江,得了不少士族拥戴。 曹昂守舒城,徐臻斩刘勋。 直接发起了最终的决战,让袁术没有半点还转之余地。 只能被迫陷入大战,发起点的这个战机,也是曹昂等人所寻到。 自然,悠悠众口也不得言,多是信服此事,收拾军备准备回去再论功行赏。 …… 深秋之后。 大军准备回许都。 袁术虽未曾找到,却在各处要道乃至是河边的渡口都已经做好了防备,一旦他从躲藏之地出来,就可以得到踪迹情报。 若是不出来,当今世上也不会再有袁术这个人,真正的冢中枯骨也。 前军整备,先锋军已经上前开路,遇水搭桥,逢林伐木,为中军清扫路途之障碍,查探道路是否有埋伏。 曹操所在中军,今日也要开拔,五千虎贲宿卫内,为曹操打造了全新的车驾,以厚实的铁铸相边,极为稳固。 而他在回城之际,直接将刘备叫到了车驾之前。 此时的刘备,还是一身灰色的素衣,翠绿色的布带扎于腰上,节俭而朴素。 头上未曾戴冠,只是一个草标将头发盘起,胡须长了不少未曾搭理,显得略微憔悴。 “呵呵呵,玄德,我记得伱最喜欢美衣华服,怎么这件衣裳穿了这么久,还在穿?” “噢,那是年少无知,”刘备苦涩一笑,拱手而下,“曹公唤备前来,所为何事?” “和我一同回去,此次你也有功绩,我带你去见天子。” 刘备当即惶恐,脸色犯难,看向了身后一眼,远处孙乾还牵着马在等待,迟疑片刻道:“那,我且去告知二弟、三弟一声。” “何须麻烦,哈哈!”曹操大方的招手,接着道:“上来,一路上我和你有说不完的话,云长那边我叫子孝去与他说一声便是。” “之后还是屯兵马于豫州境内,你随我进许都见天子。” “哦,好,多谢曹公!” 刘备当即一笑,面色表现得有些欣喜,而后还是提起了长袍衣摆,一脚踏上了马车。 “呃,那伯文呢?”刘备下意识的还是多问了一句。 “嘿嘿,”曹操顿时开朗而笑,“不必担忧伯文,他已经是九江太守了,此地还有不少事情要安置,最后才与子脩一同回来。” “噢,原来如此,好好。”刘备心揪了一下,当即上了马车。 他抓住了曹操伸来的手,被他一下拉了进去。 远处孙乾也不知什么状况,眼看着大军开走,很快就有人过来告知,刘备已经和主公一同登上马车,同乘而回。 于是离去。 …… 傍晚。 徐臻处理完了最后的公文,看完了当地名士送上来的最后一封书卷。 选定了一位,对屯田与河鲜开市,继而可兴修水利的儒生所折,定为启用后。 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宜。 【战后惠民政策进度:100%】 【你的特性“抚民清静”升级为“百年明吏”】 【百年明吏:所辖郡县内政成效+30%,内政+10,获得民心依附,获得清誉,募兵效果+50%】 【内政:91】 【你为民忧思!额外获得寿命+3年】 【你坚持艰苦惠民,持续不懈,获得自律点5000】 【当前自律点:14580】 “不亏!” 徐臻看到这个数字,就明白这十几天的努力并不白费,除了自律点之外,居然还升级了特性。 明吏升级为“抚民清静”的时候,内政到了+5,现在则是+10,相当于又提升了5点。 片刻后,徐臻感觉思绪又变得通达了很多,一时间冒出了更多的想法。 并且对于内政之见,似乎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想到最为惠民的道路。 这应该是达到90之后产生的某种特殊能力。 思路敏捷,日后加上过目不忘,可以积累大量的学识,这么看来徐臻以后可以真正想到很多其余谋臣想不到的内政之策。 对于惠民百姓,将会有更好的好处。 不光如此,还得了三年寿命。 “天道酬勤呐。” 徐臻感慨道。 曹昂在一旁忽然听见了这句话,顿时大为认同,当即立身拱手,神采飞扬,“兄长说得对!” “天道酬勤也!短短十几日便可得民心所依附,此功绩,比一战得胜更为丰厚!” “兄长!多谢兄长教诲,如今我真正懂得了此理,一战所得绝对非是攻城略地,夺宅取院那么简单!战前战后,始终都在布局所得,取全局者方为真正胜者!” “哈哈!”徐臻当即汗颜。 干笑了几声之后微微捏了把汗。 厉害了,不愧是你曹子脩,上哪悟得这么透彻。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光鲜回朝!名满许都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完成此任免,基本上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徐臻松了口气。 当地的百姓依旧虽然不舍,但如今惠政已经施行,明年开春的屯田之政也几乎定下。 各地任免的当地推举官吏,尽皆是风评极好,具备民意之人。 不会出现酷吏,更何况,徐臻还留下了兵马在九江之内,可随时察官员之品行。 “好,这次之政便已经结束了,呼……” 曹昂终于松了口气。 此刻竟然有些不舍。 这些年来,第一次几乎是耗费所有的精力在惠民一事上。 不光是在心中悲天悯人。 而是付诸于行动。 很累,但是心中却很富足,特别是被人真心夸赞,得万民书请求治理的时候。 那种感受不好与外人道也。 心里之喜悦,当真令人无比感慨。 “兄长,此行辛苦了。” “哈哈,”徐臻泰然而笑,“当然不苦。” “不过,江南水乡事宜居住,我既然宿卫营都在九江,也要将府邸搬到九江来,日后节儿成年,恐怕也要远离许都,到九江安住,不知主公会否会想念?” “应当也会,不过父亲会尊重兄长,”曹昂笑了笑,接着说道:“而且,我父亲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将曹宁与曹宪,都嫁与兄长。” 这些事,曹昂本早就想告诉徐臻,让他稍稍高兴一下,没想到一忙到现在,休息的时间都没多少。 是以到现在才寻到机会,将此话告知。 不过徐臻的脸色,却是登时愣了一下,仿佛人都有些呆滞了,“真的吗?” “这,这……主公这样,是否有些急躁了?” 曹昂当即苦笑,“这不是兄长所求,此前一直在要求此事以代替奖励?” “不过,有了节儿之后,的确无需两位妹妹了,伯文兄长也应当明白,娶曹节之后便是半个曹氏之人,翁翁也会将兄长视若己出,诚心对待。” “兄长,可还能寻到家中之人?” “没有,”徐臻当即摇头,“我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亲人,最亲的就是你们一家人了。” 说这话倒是也真的不错,曹操一直都很宠信他,虽然有时候经常会提出任性的要求。 但是徐臻只要坚持不要脸,基本上曹操都不会过多苛求。 这几年和曹昂相处,也是逐渐熟稔,继而亲如兄弟。 两人的关系虽不是无话不谈,但彼此之间不会有背刺之心,亦师亦友。 也算是当做家人了。 当然,徐臻只是对他们好,对曹氏和夏侯氏的其余将军,只有曹纯、曹仁与夏侯惇有些交情。 徐臻的宿卫营,就是曹仁赠予的,并且派上了用场,直到今日更是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坚实壁垒。 无论弓箭、骑术、近身拼杀,还是军阵演练,这些兵马都有极为综合强悍的素养。 即便比拼虎豹骑也毫无逊色。 可以说,徐臻现在的一切虽是自己努力挣得,但和曹操全家人对他视若家人也分不开。 “先回去再说吧。” 徐臻也头疼,娶多了难道要组个节气夫人?大可不必!! 长生路漫漫,女人只会影响我刷刷刷的速度! 这些就足够了! …… 与此同时。 在易京之外,公孙瓒已经接近被二十万兵马团团围住。 他当然不知外界的任何消息,只知道现在穷途末路的他,已经进入到了只能死守的阶段。 而袁绍,则是身姿雄风,日夜行走于战局之上,以出色的指挥将麾下猛将围困而上。 以图在今年冬季年关、冰天雪地之前,攻破公孙瓒的易京楼阁,攻破其堡垒,踏平幽州贼兵囤积之地,彻底打垮黑山军张燕。 由此来以威望令幽州四郡之地的军民官吏全部归附。 这数月以来,袁绍兵马之威令公孙瓒闻风丧胆,节节败退,麾下诸多将领不断被斩,自界桥一败之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再也没有了心气。 到今年,已经是必败之势。 袁绍此刻下令,所有兵马逼近易京所在,从地下开始掘进,用尽一切办法,要进入易京之内。 易京之中有一高阁,乃是公孙瓒所筑高楼,他在楼外驻弓箭手数百,其下之墙,乃是四周方圆数百丈,整个易京实际上已经乃是一座极大的城池。 但从降卒那探听到的消息可知,公孙瓒现在已经是在纸醉金迷,与家中诸多妻妾嬉戏游玩,不理军事,只等袁军退去。 如此态势,袁绍当然明白公孙瓒心志已经完全泯灭,那个在塞外享誉十年,令马背异族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已经被自己打得毫无退路。 唯有人心沦丧,就此而亡! 是以,他的攻势更加猛烈,特别是在得到了寿春战事之后,袁绍毫无保留直取易京。 公孙瓒渐渐不支,被麾下将士从高楼内拉出来,准备殊死一搏,再以数千骑冲出去,让儿子统率白马义从已经全部大部分骑兵,去联系黑山军,集结猛攻袁绍一次。 为最后一战。 此时,袁绍自然料到有此一招,布兵而迎,双方最终胜负如何,尚且还未可知也…… …… 十月底。 徐臻率轻骑宿卫,还有典韦、许褚、赵云等武将,贾诩、诸葛亮等文臣回到了许都。 接受天子封赏。 朝堂之上。 特意等徐臻回来之后,曹操才觐见天子,论功行赏。 之前已经禀报了此次寿春除贼之事。 如今徐臻与曹昂来到,刚好便是在年关之前完成最为重大的一次封赏。 朝堂之前,文武官吏都在汇聚而入,在大殿之前有小侍从服侍官吏脱靴。 在后的人自然是慢慢而行。 此时,徐臻刚好在典韦、许褚的陪伴下进入大殿之前的阶梯。 同样也是恰好,他们身后便是董承国丈。 “呵呵呵,君侯在扬州的威名,许都都已经传听到了,当真是让人敬佩。” 董承意有所指的出言叫住了徐臻,话语倒是夹枪带棒,说的是徐臻上一次打了他之后,远离朝堂,以防被刺杀。 逃离了许都,却在别的地方大显神威,多少有些令人酸楚了。 而且,曹昂在徐臻身后,真正在行军打仗,出谋划策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董承直到现在都忘不掉徐臻在皇城门楼上,日夜呼呼大睡的样子。 那才是真正的酒囊饭袋,每日上任就是睡觉,基本上功绩都是靠的麾下宿卫猛将,这些猛人不用多说,也肯定是曹氏给他委派过去的。 无非是偿还当年救父的人情,以让徐臻得以生存罢了。 此时许褚回头怒视了一眼。 和董承的目光相视的时候,董承当即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他可记得这个猛士与典韦是齐名的,只是没有典韦那么鲁莽,应当是受过些许学堂教导。 可这种人他也害怕啊,若是真的莽起来了,真不知他会干些什么。 有些人想明白了之后,下手可能会更狠。 “仲康,不必动怒。” 徐臻淡笑着,对董承执礼,微微鞠躬。 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变化,道:“董国丈据说也立了不少功勋啊,在庐江之外,一万五千部曲,和刘勋交战不休,日夜难分难舍啊。” “呵呵,”董承不再多言,不和徐臻辩驳,毕竟这件事说来也是自己丢面子。 因为他输给了刘勋,被打得几乎兵马溃散,若非不是张绣从宛城来救,很可能就要丢失庐江一线了,接下来还是得徐臻从陈留来救。 而谁人都知道,击溃了董承的刘勋,是被徐臻麾下一名骑将所斩杀。 再聊刘勋,也是自取其辱,没必要继续聊下去。 不过,董承不说话,却是让徐臻感觉到了些许异常。 不知为什么,他今日仿佛有些春风拂面之感。 董承,是有什么好事吗? 此刻,郭嘉从身侧而过,冷冷的看了董承一眼,嘴角顿时上扬,下巴短促而浓密的胡须舒展,露出一张笑脸。 “卫将军,请先至大殿。” “好,那我就先走了,徐君侯,郭令君。” 董承等人走后,郭嘉脸上表情恢复平静,对徐臻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我们耗费了九个月,在寿春之地。” “这段时日,后方士大夫岂能无安排。” “不过,这一切自会深挖。” 徐臻稍稍后仰了些许,“奉孝兄长,昨夜喝了多少?味真大。” “啧,胡言乱语。”郭嘉嫌弃的看了徐臻一言,直接背着手前行,不再多言。 也不知道徐臻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总之,以郭嘉现在所知的消息,董承等人定然是趁着这个时间,达成了某种谋划。 只是暂且还没有起效用罢了。 一个计谋到效用而生,终究还是需要些许时间的。 而且,需要契机来启发。 …… 大殿之上。 徐臻照常站在了中段部分,和文臣站在一起,他身后就是郭嘉,身旁则是曹昂。 宿卫等人都在大殿之外。 所有人都在躬身而听,天子在朗声阅读尚书台撰写的表彰书,估计还有很长。 是以官员都该坚守诚恳,以躬身表示敬畏惶恐,只有徐臻一直在打呵欠。 他有一种当年上学集合等升旗的感觉。 “原来这种仪式感,自古就有。” 每一次晨会都睡不饱。 徐臻这模样看得郭嘉和曹昂一脸难受。 上朝呢,就忍一忍吧……你不去为民分忧难道真的会浑身难受吗? 站在前方的董承也倒是能听见徐臻的呵欠声,不住的摇头冷笑。 不愧是酒囊饭袋,上朝都能这样松懈以待,日后风评岂能好? “以诸众臣,匡大汉之正,拨乱乾坤之危,安定叛乱于九江,斩袁氏叛贼,朕心中甚慰!着,大司空曹操,以犒赏三军,封赏功臣,论功行赏。” “喏!” 曹操在天子一侧,因此次战功得以赐座听政,赞拜不名。 曹操将书卷拿出,一一而言,将此次大战之中所立下功绩的文武,全都一一列上。 予以封赏,徐臻自然是兼领九江太守,封为舒城侯。 典韦、许褚尽皆得封亭侯,其余文武,也都各自有封赏,得此官位。 曹操更是顺利设立了校事府,以监察百官官吏之明,察各部校尉之清廉。 观许都之内名士士族之清朗,寻志士以为门客。 天子与各士大夫,都未曾作声,不敢有所反驳。 毕竟曹操现如今得了袁术兵马后,兵力再次扩张,驻军之地又有增设数个,而董承的兵马则是损失惨重,三分之数,折损于战场之上。 宿卫更是不敢再派遣,一旦有所异动,张绣自宛城来,曹纯从安邑去,可以前后夹击,一夜就降服他的所有兵马。 此刻,天子再次请曹操进丞相之位,独揽军政大全,统天下钱粮。 但是曹操再一次拒绝,依旧领司空之位,不做变化,接受了天子封爵,为县侯。 此丞相之位,恐怕还需要天子再请两次,百官附和之后,他才会接受。 等确定了祭天告祖之日,确立诸事负责之官吏,退朝散去,留下了几人在此。 曹操当即引荐,向天子道:“陛下,殿外有一人,本是外臣,但此次除贼之事,他立下大功,遂来朝见天子。” “此人,为汉室宗亲,据说是景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为帝胄之后。” “哦?那,那景帝之玄孙,靖王之后,岂不是……是朕的……皇叔?!” 天子眼眸顿时瞪大,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朕,在外居然还有做外臣的皇叔?快快请进来!” “好,刘备!” 曹操朗声叫道,当即有黄门出去告知刘备觐见。 完了! 徐臻在大殿之下,中段靠左的地方忽然眼睛瞪大,顿时看向了左侧的郭嘉。 顿时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不好,他们的谋划,定然在此!” 郭嘉眉头顿时一皱,而后暂且没想明白徐臻的意思,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当真?” “不错,可有办法阻止?” 郭嘉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短暂的交流,并没有任何建树,此刻刘备已经面色严肃,头戴冠帽,衣着庄重无比,一路急趋低头俯身,碎步而入。 到天子驾前顿时双腿下跪,匍匐在地,以大礼而见。 “臣,刘备,叩见天子!” “爱卿,请起。” 刘协偷看了曹操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在关注自己,而且神情自若,接着便稍稍安心,对刘备问道:“爱卿,是汉皇后裔?是朕的哪一支族人?” “微臣刘备,乃是孝景帝之玄孙,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家中族人在涿州安家。” “噢,那朕要看看族谱……取,取族谱来看!”刘协看了一眼右侧,此刻身边侍中当即派人去取族谱。 直到这一刻,曹操觉得不对劲了。 我在居家中,无比清静。将力图从今日起逐步跨入日两万之境!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天!你们真的一万个心眼子!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族谱? 在天子逃难之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携带此物,并且在迎圣驾入许昌之后,也没听说重新修订过。 为何这个时候拿出族谱来,如果恰好还有刘备的名字,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很快,有小宦官拿来了族谱,呈递到天子面前,打开一观后,在旁的侍中当即朗声而言。 一路排下来,到刘备这里的时候,居然还真的有。 “中山靖王生者众多,后有备者。” “这么说……爱卿还真是朕的皇叔!?哎呀……皇叔。” 刘协面色一急,不知是故作还是真实有些许怅然之意,当即站起身走下殿来,亲自扶起了匍匐在地的刘备。 见他方面大耳,面貌堂正,神情之中透露仁慈之相,双眸不乏坚毅之色。 而再看手掌,背部粗糙厚实,指节粗壮有力,这是历战多年,生死搏杀出来的勇武气。 此刻刘协就明白,这位所谓外臣的皇叔,这些年定然领兵作战极多。 气息稳固,气度不凡,如此坚毅之色能成大事,扶起来后,刘备又低头下去,视线不及刘协胸膛,无论礼仪还是作态,都没有半点失礼。 即便是最挑剔的朝廷御史也挑不出毛病来,如此谦和的态度,当真令刘协心中欢喜。 有这样的外臣,心中甚慰。 “皇叔,此次立下大功,振我大汉之威,如今朕所能赏赐不多,封皇叔为大汉左将军,领军护卫我汉室之威,匡正天下叛逆,如何?” “臣,刘备,谢陛下恩德。” 刘备朗声而言,又匍匐下去。 “多礼了,多礼了!” 刘协连忙将他扶起。 此时的董承在侧当即笑道:“陛下今日封赏恩典众多,又得认亲戚,值得庆贺也,此事或也可在祭天之时,告知我大汉之英灵,今除刘景升,刘季玉之外,还有一人为匡扶汉室而舍生忘死。” “不错,朕当告知也,”刘协转头来,先看向曹操,见他不笑不怒,神情甚是漠然,心里没来由一紧,有些惧怕。 于是向着曹操走了几步,诚恳的道:“爱卿,多谢爱卿引见朕的皇叔来见,方可知晓这世上还有亲人在为大汉奔波。” “爱卿忠君体国,告天祭祖之时,当然也是要写入祭文之中,以让先烈知晓爱卿之功绩,震古烁今也。” “呵呵呵,哈哈哈……”曹操顾左右而笑,随后起身来拱手鞠躬,抬起头深看了远处的董承一眼,道:“多谢陛下。” …… 当天夜里。 郭嘉、戏志才两人从徐臻的府邸内,将他生拉硬扯架着到了司空府正堂上。 两人自当是心中颇有怨气,唯有徐臻早已经接受了,他并不喜欢内耗。 只是被这两人极其不要脸的堵在门口,又生死相要,所以才没办法跟着来一趟。 此刻郭嘉在曹操面前脸色非常凝重,双目颇有奴役,微红而瞪。 此红非是有泪水盈动,也不是颇有悔意,而是狠辣,郭嘉的嘴唇周围已经多是潇洒的短须,微微张嘴,咬着牙突吐出一个字,“杀。” “司空,绝不可再又任何仁慈之心。” “刘玄德,必杀之。” 曹操不知可否,也没有回应。 戏志才当然明白主公这般模样,是在等自己发言,他近几步走到右侧,轻抚下巴的长须,和郭嘉暗中交换了眼神。 笑道:“主公,我查到前次伯文被调去陈留,说是冬灾有碍,请其速理,当时便是有刘备之人,在给伯文送战马。” “后来,在袁术称帝僭越之时,刘备早三日得到了军情,已察觉吕布有所异动,但并没有告知主公。” “光是此二事,便已经说明其有异心。” 戏志才没有郭嘉那么直接,他以所掌握之事,来徐徐断言,至少如此可让曹操心中有所思量。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刘备知情而不报,说明是想要自己取功,可同样也有可能乃是计策如此。 他将目光引向九江之地,那许都就好布局。 这里的士大夫一族多少年家族底蕴,如今虽为鱼肉,可却也是凶猛肥鱼,自然不是那么好钓的。 曹操拥有刀、俎,但若是稍有不慎,这么多鱼总能有一两条跑掉。 甚至,在刘备还有心招揽过徐伯文,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家中妾室便是由刘备所牵引。 “伯文,你怎么看?” 曹操沉默片刻后,看向了徐臻。 我就知道! 郭嘉和姐戏志才对视了一眼,眸子里满是了然之色。 两人一猜便准,只喝一口酒都能猜出来,说起这件事之后,司空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所以非要将他架来司空府面前再说。 “我和刘皇叔的情义主公早就帮我还清了,豫州牧难道他可忘记举主之恩吗?” 徐臻当即摆手,不打算参与这种事情,还不如在家继续律己自强呢。 被架到这里来出谋划策,甚至连个限时任务都没有。 我还准备在家想想接近两万自律点要怎么花呢。 “这么说,你也主张杀刘备!?” 曹操盯着徐臻看。 想要一句话。 徐臻眉头顿时一皱,沉吟片刻道:“朝堂之中,能行如此事者,非是刘备为主,若是杀得刘备后,声名反遭污蔑如何是好?此前不为皇叔时,主公该在战事令其受围而死,攻吕布而战死,出关外被诸侯合而灭之,而这时他刚为皇叔,若是不现纰漏,绝不能在许都死。” 杀,但是不能现在杀! 都已经和刘备暗中交锋了,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情义了,再者说,当年刘备示好,多半还是为了招揽。 两人认识不到半个月,有个屁的感情可言。 他现在的智力也极高,加上其余本领尽皆接近一流,有些事情很容易便可想得通透。 曹老板不杀刘备,除爱才,企图招揽收服之外,还真有别的缘由。 关、张领兵在外,于颍川所囤,其众在袁术之事后,如今已约有三万。 而刘备刚为皇叔,此时打压或暗中刺杀,宛若告知天下人曹氏为贼,必生大乱,那么手中天子又能号令谁人? 这是曹操得了天子便利之后,舍不得这把“剑”,同时他也同样自信,既为皇叔,自当听从天子剑号令。 不可立即杀,但却能软禁,将之放于许都之内。 出于如此多理由考量,曹操心里反倒不愿杀也。 曹操当即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气,听完徐臻的话后才算是浮现出了笑意,对郭嘉与奉孝笑道:“嘿嘿,伯文方才说到点子上了。” “真正该杀之人,非是这位日前皇叔,应当是太尉杨彪、国丈董承也。” “真正主脑,为此二人,刘备!不过是推出之棋子,他既为皇叔,自然听从天子号令,我若是杀刘备,便是心存忌心,令天下胆寒,如此刘氏宗亲当伐我,袁氏一样可伐我。” “我如何会中了他们的奸计?” 噢…… 徐臻听完这话恍然大悟。 这么说,他将刘备看作……董、杨二人之计? 如此倒也十分合理。 他们盼着主公杀刘备,杀了之后,名正言顺也,天下自有人来讨曹,便是将杀宗亲皇叔当做出师的理由。 普天下所有诸侯兵马,都可以变成师出有名!而曹氏则为不义之师,占据道义。 同时,董承、杨彪等三公九卿之中士族名门之人,也无需牺牲去成为这个出师的理由。 只需推一个刘备。 恰好,这个“皇叔”的名头还真就是刘备想要,于是他自愿入局,火中取栗……接下来目的便是要抽身而走,离此漩涡之中,深藏功与名。 苍天,怪不得最近这位皇叔已经开始暗中也谋算我了。 徐臻一瞬间觉得自己95的智力恐怕都还不够,你们真的是高手过招啊…… 整个玄机里面全是脑子。 不刷到120以上,真的不想斗。 “过目不忘”都不够伱们玩儿的。 要不我直接回九江,不靠智力直接莽了横推吧? “算了吧,啧。” 徐臻直接打消了这种念头,估计这么干的话,能不能活下去还未可知,身边定然只剩下典韦一人。 其余之人应当都会万般失望而离开,而且背弃曹氏,寸步难行。 不光是自己心中愧疚,普天之下的人都会唾弃,举主之恩同样也是此世间不可摒弃的恩情。 “原来如此,是在下没有看透全局,董承与杨彪,推刘备为皇叔,如此多了一分外戚,若是主公丝毫不动,便白白多了一个汉室宗亲的助力,若是主公被激得杀了刘备,便会中了计策,”郭嘉背手而言,左右踱步,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说到这,顿了一下,忽而面色一亮,抬头看向众人道:“此计,乃是因杨彪起,他与袁绍有姻亲之好,内外可通达,若是主公杀新认皇叔,便可立即告知袁绍,乃至是天下诸侯,以此而攻伐许都,我们便会成为下一个董卓、李郭之流。” “不错!” 曹操满意的点头,这份长远目光,不愧是新任祭酒,不愧是志才一直推崇备至之人。 “就是如此,而如今,我自然是要坐观他们将这场戏演下去,为此换来的便是校事府开设。” 曹操看向了郭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出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就要靠奉孝了,监察百官之行,随时盯着刘备。” “我偏不信,他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年半载,都可以藏住其心志,而毫无半点纰漏。” 郭嘉面色一凛,当即拱手,郑重其事的道:“定然不负主公之期望。” 徐臻此刻咋舌了一声。 忽然觉得曹老板又插旗子了……刘备恐怕还就能藏给你看。 他声音也不大,但是刚好可让在场的人全部听见。 “你啧什么?!” 曹操抬头问道,神情颇为嫌弃。 如今大家都是群情激奋的,好不容易再见面商议多好的氛围,你在这儿啧个什么?! “不是,我想起些许忙碌之事,要回去夜读春秋了。” “你天天读,读出什么来了吗?啊!?”曹操直接直起大腿,都要爬上案牍了。 一脸嫌弃的问询徐臻。 天天读,春秋都要被你毒死了。 “你每天读春秋都读了什么!?你现在跟我说说,读了什么!能不能倒背如流?” “就,就东读一下,西读一下嘛……” “你搞什么!!你到底在搞什么!?”曹操直接陷入了暴躁之中,“回来了跟我聊几句都不行!?如今许都局势如此混乱,暗藏杀机!跟我商议一下怎么了!!” “啧,”徐臻尴尬的看了郭嘉、戏志才一眼,然后撇了撇嘴,叹道:“好好好,聊吧聊吧。” “不聊了!”曹操当即摆手,冷哼了一声,“我还真不需要了呢!滚蛋,回去读你的春秋去!” 徐臻:“???” 不愧是您,司空。 您比女友还难哄。 …… 徐臻自司空府出来,带着赵云、典韦回府邸去。 这一个晚上,倒是也听到了不少情报。 相通了很多事情。 如此漩涡,还是不要去蹚的好,随意的动手反而会陷入被动。 董承、杨彪的确做了很多布局谋划,此时他们这一招为阳谋,按兵不动的应对方为最好。 反正,再过一段时日,他们会自己主动忍不住,谁能沉得住气,谁就能最终获得胜利。 而董承与杨彪忍不住谋划动手的那一刻,就可以瞬时间打破如今的局面。 一边走着,赵云趁着此时间在徐臻身旁再禀报如今陈留送来的募兵情况。 募兵之数极多,因水利、农耕都趋近于饱和,有大量的人手空闲,郡内没有事做的壮丁,要么是被拉去取材建房,要么就是全部参军。 “数月以来,虽不如当初一月之多,但也逐渐有了四千之数,子龙想,这些时日要去一次陈留,将兵马操练,发放军备打造为精锐,取陈留山间之材,得铁石铸具,好迎接数年之后。” “除此之外,董访来信,各士族都愿献出奴籍之人,供君侯驱策,共有二千余人。” “这应当是董访之功绩。” 徐臻点了点头,“他们董氏,自从上次之后,就已经自有决心站队了。” “如今在境内须得安分守己,不可有任何妄为之事,否则必然还会遭重。” “哈哈,上次君侯炮制董访之事,子龙已经听孔明说过了——” 他话音未落,刚好瞥见了在路口走来的人,然后愣住了。 刘玄德。 “子龙?!” 刘备喊了一声。 呆滞而动容的目光,仿佛响起了一首令北风萧萧,雪花飘飘的乐曲。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贾诩你真的歹毒,但是我喜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子龙!真的是你吗?”刘备神情颇为有些激动,几大步跨了过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走了几步,刚好又看见了在赵云身旁的徐臻,顿时百感交集。 许久不见,这一年多来,几乎只听见徐臻的名,未能再见其人。 “君侯。” “刘皇叔。” 两人彼此躬身,打了个招呼。 但是已经物是人非。 徐臻这里倒是没什么心里波动,但是刘备这边却是有些顾虑般多看了几眼。 眼神之中还是有所留念。 徐臻说完之后,就回头和赵云交换了一下眼神,此后径直走到了大门口等待。 赵云当初南来,据说也是有要寻刘备之心,他当时自家中出来,想要再投奔之人唯有刘备。 只是,天下之大,刘备一直寻师访友,寻找自己落脚之地,并没有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多久。 再加上,声名不显,乱世难寻,便一直没有再找到人。 后来听闻徐臻能有刘备的下落,再加上徐臻本身是颇有名气的仁德之士,于是动了心思再来寻找。 没想到,和徐臻在庐江八个月之久,如今早已经是真心跟随,那与刘备之约,还是要有一个了断。 此刻,刘备见徐臻已经和典韦到了府邸大门前,于是跨一步上来,神情无比怅然,准备拉住在抱住赵云双臂。 “子龙!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当初我远走之后,听闻你也回到乡里。” “本想去寻,奈何,各地百姓涂炭,大汉危在旦夕,不可轻易离去,始终在为这天下肝脑涂地,未得空闲,如今再得见,当真是上天怜幸!” 此刻,赵云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眼角偷看了一眼在远处等待的徐臻。 而后当即后退了半步,拱手叫了一句,“明公,错爱了。” 轰! 这个动作,这一声明公错爱,宛如一道惊雷打在刘备的心头。 顿时让他心中仿佛刀割一样。 目光呆愣,双手悬停在身前,一下子石化了,不知怎么动作才可消除此时的心疼。 子龙! 伱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细微动作,伤之却如此巨甚!! 我唯有镇定如儒者,才能与你再相谈! “子龙!当初在幽州,你我可是把酒言欢,纵览山河,畅谈天下诸事,怎么今日——” “云长与翼德,都还等着子龙一同回去……” “不了,”赵云面色严肃的抱拳,深深鞠躬道:“玄德公,还是切莫如此亲近,在下担忧君侯误会。” 玄德,公! 刘备脸色顿时难看,心神崩塌,又遭数锤,打得是震荡难平。 以前一口一个兄长,现在叫我玄德公!! 为何会来投徐臻呐! “玄德公,再会。” 赵云再次拱手,而后头也不回的朝徐臻走去,与之汇合之后,马上进了府邸,关上了大门。 子龙…… 为何会这样!? 刘备在门外,神情依旧还没有恢复,没想到再次见到徐臻,居然会同时见到子龙。 而且,两人似乎已经如此亲密要好,徐臻完全是将他当做近身内臣。 “听宪和言,伯文早知晓我过往经历,对我如此了解,恐怕也知道当初在白马义从之中,结实赵云之事。” “难道是故意为之!上一次,不过赠马而诱,让伯文耽搁了些许时日,没想到他竟回首便收取了子龙。” 刘备的腮帮子忽而鼓了一下。 “只是,当初所言那位在卧龙岗之高人,应当是真心之语,乃是其被我缠得无奈之语,我自会去再寻。” “以此换彼,总有抱阳负阴之道,不过……徐伯文,从今日起,我们就开始了!!!” 刘备内心愤恨的想道。 但旋即冷风吹过,远处孙乾又叫了几声,他自觉有些凉意飕飕,脑海中还在想着方才子龙,突然打了个冷颤后,冷眼沉怒,严肃而走。 …… 房屋内,徐臻很快和赵云、典韦到了中院。 回头对赵云道:“子龙今日所言,我大概明白了,过十五日,等局势安定下来后,我陪你一起去陈留操练新兵,准备军备。” “好!多谢君侯。” 赵云露出开朗的笑容。 若是自己一人去的话,的确路途有些孤单,多个人相陪,到了陈留练兵也不会太过无趣。 至少每晚还有人一起切磋枪法,畅谈军略,演练兵阵。 而且,赵云没去过陈留,虽然他不会因此有所顾忌,畏首畏尾,但徐臻亲自去,董访自然是要接待得更为周到。 “告诉贾诩今夜之事。” “典韦安排护卫值守。” “喏。” 两人听了命令而去。 徐臻则是回到内院之中,在回军的途中,他将大小乔都接回了许都来过年关。 乔玄因为年迈不想走动,所以未曾一同而来,于是典韦留了一百金给他,做年关时用度。 徐臻回到甘梅房内,与之共度一夜。 第二日再出门。 到府邸正堂的时候,贾诩已经在等待了。 “君侯,气色不错。” “嗯,”徐臻今日盘发于顶,束冠而行,算是多了几分清爽,胡须也重新打理了一下,显得更为有风度。 只在下巴和嘴唇上端留有,其余过长的部分都有修建,因此虽浓密,但是依旧显得干净美观。 贾诩估计,可能因为徐臻长期偷偷修习五禽戏,所以现在经历了八个月的战事,反而显得更年轻了。 肤色与气色,都更加绵长。 好似不怎么显得苍老一样。 越看越觉得神奇。 “他不会是掌握了长生秘诀吧?” 贾诩心思活络,当即决定找个时间去好好了解一下。 不过,此时还有要事相商。 “昨夜子龙将军已经来与我说了。” “此时,君侯最好不要管。” 贾诩面色严肃而诚恳,真心谏言。 “说说你的想法。” 徐臻坐得端正,平视贾诩。 别的不说,这种权力争斗之事,贾诩应当是再了解不过。 而且他更是当年权力斗争之中的幕后者,若非是他,李傕郭汜不会从出逃之时又杀回长安,重新拿到天子掌控于掌中,又得以耀武扬威的存活了数年之久。 而同样,若非是他,天子东归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乱,搅动风云之后自己还可以抽身而走。 以此计询问贾诩,定然是最为合适,别的人帐下还没这种人才可问,徐臻有这么个得天独厚的阴逼,不问确实有点浪费。 “在下认为,董氏与杨氏都为显赫门庭,且背后还勾结一个伏氏,当年在长安时,因驻守宿卫胡人居多,不敢有所动。” “如今回到中原,自然有门客相聚,不可小看也,士族的力量,不可估量。” 徐臻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这,我已经看出来了,董访在陈留为我游说许多,今年一口气士族吐出了两千多奴籍之人,而且还都只是祖上至多二千石的士族,你且想天下所有士族能有多少人。” “是也,若是日后不重士族,此便是为顽疾,司空打压这么多年,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贾诩当即感叹,“是以,君侯一介白身,不要参与此等士族门阀之争,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为最好。” 徐臻眉头一挑,略微有些佯怒之意,“我有典韦为伴,你意思是说他不算助力是吧!” “你是不是又说典韦粗鄙庸俗?”徐臻当即眼睛一瞪。 “我,我我……天地良心啊!老朽可没说这句啊!绝对没说!” 他偷看了一眼在侧的典韦,怒目威严,宛若铁塔一般,当真的虎背熊腰。 对视一眼不寒而栗。 和当初初次在宛城见面还是一模一样。 “真不行吗,若是相助主公呢?”徐臻淡然一笑,大概明白贾诩的意思,置身事外,不去掺和。 但如果能有所助力,改变此结局,虽不知后面会产生什么未知的效应,可却也能够让曹氏先行彻底站稳许都,收士族之心。 若是没办法,那就不可强行为之。 贾诩苦思了片刻,还是摇头,说道:“君侯,有一言虽有僭越,但老朽还是不得不说。” “你说吧?没事。” 不好听就跑几圈而已。 贾诩微微一笑,道:“如今校事府设立,而刘备封皇叔,实际上都是彼此各退一步,不曾阻拦。” “对于董承等人来说,恐怕校事若盯上了刘备,将之暗害于许都,才是想要的结果之一,这样司空将会面对关、张二将近乎疯狂的报复,同样杨彪也可以以此问罪司空,引袁绍来攻。” “但老朽看来,以思考才智,绝不会有半点纰漏,只怕会对刘备监察而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其言行,以徐徐防备。” “如此,校事府自然会盯其士大夫众人,可既然此等官吏设立,必不会单单用于此事而已。” 贾诩又偷看了徐臻一眼,接着道:“也可能是监察君侯。” 徐臻略微沉默,不再言语,此时堂上都是心腹,所以贾诩说话也并没有太过隐瞒。 不愧是,贾文和。 心思活络细腻,善于多思防范,可平日里从不显于众人,只隐藏于身后。 若是不问,不亲自揪其大谈,他主动献计不知要等多久。 三言两语,就已经将昨夜他们商谈而出的当前局势说得明明白白。 若是没记错的话,子龙告知他之事,不过是刘备为皇叔的事而已。 估计,贾诩是一夜就将所有脉络全部理清,甚至已经估算了下一步的用意。 现在这句话,让徐臻最为警醒。 “多谢先生提醒。” 徐臻恢复了严肃镇定,微微拱手微笑道:“自有丹心者,心无戚戚焉,如此若监察我,反倒是对我有利,司空当会更感忠诚。” “也有道理。”贾诩低头沉思,自顾而喃,这份心性气度,也的确不凡。 君侯果然非常人也,光明磊落而正义凛然。 “不过,君侯若是想要有所功绩,也并不是不可能。” 贾诩忽而又改口道。 他被徐臻这话说明白了,心里有些话本来打算藏着,现在却改变了心意,决定告诉徐臻。 “你说,”徐臻当即和善的笑道。 “校事府,监察士大夫一族,实际上也是监察百官,包括曹氏一族的宗亲在内。” “司空注重法典,是以必然会有大义灭亲之思,唯有如此方可以儆效尤,正法度而肃清内患,令上下统御。” “是以,君侯如此坦然,应当主动相助此法,助校事府革新,一同忙碌于修正推行此度,令校事府成主公之天眼也。” “如此可俯察许都之情,瞰清天子之侧也。” “哦……”徐臻恍然大悟。 让我亲自去帮忙构筑校事府,为他们出谋划策,每日推行此法,这样形成坚实有力的直属监察府,有能力掌控整个许都。 贾诩坚信我有这个能力。 徐臻此刻,其实还真有点想法。 把校事府按照锦衣卫发展,只怕会更为得曹操喜欢,但文武百官那可就惨了。 每逢集会,婚庆等事,都要被立刻察知,若有不妥,几乎曹操也会马上有所反应。 这样压榨下去,堪称恐惧。 每日只有在自己家中深院之内,才能有片刻安宁。 “在这之后呢?”徐臻好奇的问道,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免除监察吗?不可能吧。 徐臻很明白,即便是一手打造,校事府该暗中查探还是会盯住自己,只是会非常松懈罢了。 信任心腹是一回事,松懈而查那是做给他人看,不过终究还是要被盯着,怎么都不舒服。 这贾诩怎么想的。 “之后,之后君侯直接去封地去任上便是,许都如何关君侯何事?”贾诩眨了眨眼说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此法必然逼迫董承等人反抗,待不可调和时,必然会引发大乱,而大乱之后,便会调整大治,校事府便会收敛。” “届时主公也会反思其行,不再对心腹之人如此触及心防,那时候君侯再回来,岂不美哉?” 徐臻:“……” 卧槽!你是真的毒! 我亲手去帮忙打造校事府,以无法喘息的威压冰寒逼迫董承先行动手。 动手必被镇压。 而我直接润,不参与这个漩涡。 深藏功与名。 这个计策当真充满了你贾诩的味道。 我出力,讨得好,人已溜,而遭殃的自然是他人,坐观漩涡斗争,等结束了又回来。 如此还可还立一功绩。 顺便……在打造校事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刷个限时任务。 卧槽?绝了。 “多谢先生!”徐臻第一次站起身来,对贾诩微微躬身。 “诶诶诶,份内之事,份内之言!君侯切莫如此,”贾诩当即也执礼而拜。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先天下之忧而忧,让我去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要去校事府?” 司空府。 曹操刚起来吃面,正在就着一点小菜囫囵吞下的时候,徐臻就到了面前。 于是他甚至没来得及咬断,就抬头诧异无比的盯着徐臻看。 “不错,辅佐奉孝兄长!” “嗯……可为什么呢?” 曹操又嗦了一口,一边咀嚼,同时脸色很奇怪的盯着他。 徐臻一向是清正廉明,这份品质之中就占了一个“清”字,说明他会颇为在意自己的名声,不会让自己以自污。 能假装好色,就已经是为难徐臻了。 现在居然愿意去校事府。 这个地方,不知要得罪多少人,乃至是让宗亲将军都讳莫如深,日后必然不会走得太近。 郭嘉去,便已经做好了甘为影子的准备,日后为冷面府君,为曹氏手中的屠刀。 现在徐臻又要去,去干什么。 “因为,为主公分忧,无惧声名所污,无惧被士族百官所憎恶。” 啪嗒。 曹操手中的箸没拿稳,一不小心直接掉在了案牍上。 一时间有些迷茫的抬头起来,愣愣的看着他。 这…… 你自己听听,这话真的像是你说的吗? 无惧百官所憎恶,都是为我分忧?! 校事府初建,如今需要大量的人才,几乎都是从曹氏宗亲的年轻人之中选拔,或者都是亲信之人。 也有心腹家族,所寻的门客,都是武艺超群之辈,或者是思绪敏捷的年轻人。 所有人,都尽皆是死士,绝不会有二心。 郭嘉日夜操练也已有不少时日,现在伱去……是不是贪功要分?又或者,这小子不会是想从校事府,探听很多秘辛消息,要对谁下手吧?? 想到这,曹操偷看徐臻的眼神多了几分狡黠,仿佛想要看穿其内心真实想法。 可看他面貌神情,无不是诚恳忠直,秉公而言。 “伯文,你真确定要去校事府?” “不错,在下自有办法,可操练兵士,让校事府之校事,有更多本领,我可传授其刀法。” “刀法?!” 曹操当即立起身来,神情有些错愕,“当真?!” 徐臻的环首刀,武艺极为高超,此事曹操已经听子和说过了,在战场上且有雷霆迅猛之势。 真要教导,倒是也有好处。 “还有绘画之术,其实主公不知道,平日在家中,我其实善于绘画,极其善于人物,若是不为君侯,随主公平叛天下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一个画家。” 曹操:“……” “嗯,不错。” “是以,我愿去校事府相助奉孝府君,等开春之后,过完年关,就和子脩去九江上任。” 最关键的是,在许都真的已经没有政务了。 若是一直闲置在家,必不可能触发限时任务。 徐臻现在就想刷个限时任务的特性,还有大批奖励出来。 他累积的自律值,已经快要两万了。 再攒一攒,还可以兑换一个。 特性加身,日后生存岂不更为稳固,马上就要与袁绍大战,自然是要抓紧每一段时日,不断提升自我。 方可精进武艺,强提寿命,可保全身而退又位高誉重,当得家国支柱,可高枕无忧也。 曹操捡起箸来又吃了一口,陷入沉思之中,忽而道:“如此,你恐怕日后要被百官憎恶,连文若都不敢与你过于走近,当真愿意?” “当然!”徐臻忽然挺胸振奋了一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曹操忽而身体一震,愣住了。 这……小词儿整得还挺励志。 “此事,与家国大义又有什么关系?” 徐臻当即淡笑起来,拱手而下,道:“自寿春之战后,平定僭越天子的袁术,如此我方才明白,这世间若是没有主公,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护住天子,唯有主公一直在奉行此事,从来未曾有半点迟疑之心。” “是以,监察百官之事,当为政要之事,而且校事越发的严格无私,方能找出乱臣贼子。” “更何况,主公本就要将女儿嫁与我徐伯文,我岂能不为自家人出一份力?我要这些百官的赞誉干什么?” 砰! 曹操听完了这些话,猛地起身来,一脸郑重的走到了徐臻的面前来,双手握在了他的双肩。 眼眸内有些雾水盈动。 “好女婿!好女婿呀!!!” “你这话,叫我真是,无地自容啊!” 徐臻眉头紧皱,紧闭嘴唇,主要是曹操这模样颇为激动,一下子让他有些不自在,感觉要亲上来一样。 “主,主公。” “方才我还在迟疑,不知你去校事之心,好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佳句!千古佳句!当广为流传!” “好一句,若无我曹孟德,不知这天下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乃是我,保住了大汉最后一点血脉!” “这番话,就应该让那些如今心存阴晦,意图谋逆的公卿大臣们听听!” 曹操心中如何不震撼,徐臻的话,句句肺腑,而且都是何等的佳句,这绝非是当即所想,定然是徐臻在心中已经思索了太久。 正是想要报效之时。 “你去。” 曹操稍稍冷静下来之后,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之色,对徐臻笑道:“你只管去相助奉孝,若是有伯文在,校事府之功效不知能有几何,但所有校事之武艺与面貌,都可宛若伯文一般。” “如此律己奉公,自然可为我成事!” “多谢主公!” 徐臻顿时抱拳,准备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看曹操还有留恋,回头道:“那我,那我去啦?” “去,快去。” 曹操乐呵呵的笑着,对许臻扬了扬手,又负手而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满眼几乎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 校事府。 设在了皇城郊外东北十里之地。 校事目前一共千人,时常进出城内,在皇城之外各地监查。 内城与外城之中皆有眼线。 同时郭嘉还在秘密训练上千名死士,这些死士平日里不会出现在城内人群较多的地方。 可一旦有所需要,他们将会立即进入城内,为曹操抓捕内患。 死士之中,多为武艺高强者,技艺精湛之人,善于近身搏杀,各自有本领,此后一同训练,更是有军中将校教导如何作战。 平日里也会演练些许配合之法。 徐臻当天持曹操之令到达校事府。 而后在一个时辰之内,连续击败了二十几名自负不凡的死士武者,都是用的环首刀。 并且体力还没有耗尽,甚至感觉游刃有余,二十几人都是被数个回合之内打败,而且只用了数招。 徐臻的环首刀,技艺并不是多么绚丽,都是返璞归真的简单招式。 不过无论劈砍,还是直刺,又或者是斜撩都可以在极为简单的角度,破敌致胜。 善武之人,几乎都看得出来,徐臻已经达到了某种宗师境界,不需要去学习多么精妙的招式。 武艺一行,还是有所门道的。 “君侯,您……难道是自小练刀的吗?” 在校场之内,气喘吁吁的死士们都在地上瘫着,而徐臻虽然满身大汗,可依旧持刀坚定,站得笔直。 发丝飘扬宛若游历多年的刀客,神情越发的凌厉。 他此时面色微动,对问话的人笑道:“其实招式乃是辅以,偶尔一次绝妙招式,可起到新奇的作用,但被识破就会陷入被动。” “诸位在个人搏杀的时候,还是要以快准狠为主,一招下则必致命。” “接下来的数日之中,我会一直训练诸位这些,从反应、判断等多个维度,进行严格的训练,同时需要通过障碍跑来训练体力。” “君侯!” 又一人面色期待而激动的举手发言,一脸憧憬的看向徐臻,“我们也可以做到,像您这样历经数十战而屹立不倒吗?” “呃,不知道,”徐臻苦笑着摇了摇头,“毕竟我没有体力不支过。” 郭嘉听见这话,在一旁人都傻了,当即无奈后仰,撇了撇嘴。 你教啥呢,这是人话吗? 还从来没有体力不支过。 请你停止吹牛逼好吗!? 但,若是如此教导下去,不光是死士,还有在外安插的校事,都可以在闲暇时候得徐伯文教导。 倒是也不错。 除此之外,徐伯文还提倡以绘画,记录所见之景,用小牌为画本,几乎可记录所见之景,景色上之人。 如此更加方便汇报情况。 同时每组三人而行,彼此可监督行事,分为上百组,负责监察官吏,而其余之人则是以刺探之行,进入诸多大臣家中或附近所藏。 以告知许都之内,官吏大小之事。 当然,深宅之事倒是不可探听。 …… 一日下来。 徐臻从校场内出来。 【你今日取得个人武斗40连胜,难度“极其简单”,获得自律值+200】 “呼,看来刷这些人,的确刷不出什么,一天200,已经不够多了。” 徐臻苦涩的摇了摇头。 【限时任务:集训校事府】 【完成度:4%】 不过好在,真的触发了新的限时任务。 让徐臻不至于太过无趣。 下午申时三刻,徐臻按时回到家中。 绝对不会停留片刻。 接下来的时间,则是交由郭嘉深夜再监督集训,同时收各方消息。 汇总之后,再上报司空府内。 如今尚且还是试行,是以郭嘉不敢休息,必须要花费心力,将校事府一切事宜全部推上台面,必须要初具成效方可。 …… 回到家中。 徐臻在舞枪一个时辰之后,到书房读书。 期间甘梅一直陪同,送来了不少独特的点心,都是自己在家时学着书籍制作,花样极多,而且都用了心思去做。 徐臻一边吃,一边不分心的看各种书籍,现在看的已经不再是读过的春秋,而是在寿春之战中。 从庐江、九江等郡所收缴到的书籍。 都是来自于当代儒家的多部典策,其中很多都有郑玄的批注。 偶尔也会观摩廷尉钟繇的书法,得见个中玄妙。 一直又看了一个时辰。 【你享受书香美食,舒适在侧,自律值+300,额外增加体魄+1】 体魄。 徐臻忽然感觉身体的各种线条,似乎又紧致了些许。 胸膛、腰部等身体部位,都仿佛更具韧劲。 原来甘梅。 可以增强体魄。 “我在家中所做的事,妻妾的真心对待,都可以得到不同的加持。” “甘梅是体魄。” “大小乔则是气血。” 徐臻当即笑着起身,合上了书籍,和甘梅相视一笑。 “夫君可吃得惯?”甘梅温柔的说道。 “明日继续,很好吃。” “好!明日还有别的,夫君出征之时,甘梅自家中学了不少厨艺,都可以一一为夫君而做。” “好,好。” 徐臻连连点头。 晚上。 徐臻到带甘梅到二乔所在的院落,听曲而免,枕于大乔柔软的大腿上,点起檀香,逐渐沉沉的睡去。 如此一夜过去。 第二日也是周而复始。 徐臻在许都的日子,基本上就这般安定了下来。 依旧处于忙碌之中,但每晚在家里又可以享受到无微不至的服侍。 这样的状态,延续了足足一个月之久。 徐臻没有半点动摇。 对于死士几乎倾囊相授,但是能学到三分者不足十人。 可却已经对徐臻万分感恩了。 除此之外,徐臻和郭嘉日日商议,将校事府的职能不断革新,重点监督盯防的大臣逐步增多。 每日传来的消息,也变为了绘画为主,辅以纸信传言。 校事府在徐臻离开之后,显现出了真正的功效,让百官无不胆寒,谈之变色,知晓每逢校事特勤,必会有官吏遭请,请去廷尉处盘问。 无形之中,钟繇和许都尉满宠的职责,也忙碌了起来。 …… 年关过去。 逐步开春。 梅子时节颇为清新爽朗,易于让人有出行野足,踏青访友之想。 趁着功绩不断累积,各地民众对曹操更为拥戴,民心民意都如日中天,于是天子两次相邀,让曹操晋为大汉丞相。 曹操勉强受之。 于是司空府,扩建为了丞相府,如今的府邸更为宽阔,装潢自然也是更加别致优雅,正堂则威武大气。 得开府行事,依旧赐赞拜不名。 丞相府。 曹操在正堂之上,笑着看向案牍前的一个木牌。 牌上画着一人,以简易的几笔勾勒出其神态与特征,双手及膝般齐,方面大耳。 此时面对的是一片菜地。 正在开垦施肥。 “有意思。” “嗯,接连十日,这开春以来,这位刘皇叔一直都在种地,竟然真的毫无半点交朋结友之行。” “偶尔去皇宫向天子请安。” 曹操乐呵的摇了摇头,“诸位,认为如何?”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青梅时节名场面,请我我当然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在连续十日见到这个木牌,都是相差无几的内容时。 郭嘉本也不打算再上报。 但今日曹操问起,是以他又将此事呈递到了他眼前。 刘备,当真是在韬光养晦。 “在下认为,此人聪慧,暗藏大志,绝不是一般人也,主公若是有所顾虑,必须要软禁于许都方可,绝不能放为外臣。” 此时,一身黑衣,长发束于脑后的郭嘉拱手而言,面色十分凝重。 他已经感受到,刘备的大志藏于心,如今默默无闻只顾在家中开垦田土,种植庄稼,偶尔则是编写草鞋。 真正要务早已交由副手自理,他这个左将军、大汉皇叔,仿佛已经失去了斗志,只顾着享乐一样。 他刚说完,程昱顿时站出拱手,朗声道:“若是我没记错,年关时候,其二弟与三弟,还曾来看过。” “期间,张翼德曾怒而斥责了几句,但被关羽拦住,随后刘备面色不改,依旧是笑而不语,乐此不疲。” “可见其人之心志坚韧,哪怕是那些声名在外的文臣武将,诸侯雄主,都不可比拟,此间可有第二人,能做到这般隐忍。” 程昱故作苦思,但实际上话语里,已经将如今刘备所有的隐患,全都说得一清二楚。 “呵呵呵……” 曹操听闻了此话,也只是微微而笑。 颇为感慨。 “唉……” “我岂能不知其志?” 他心里很清楚,刘备的志向,依旧不减。 刘备在许都越是安定,就越是让曹操更为确信。 可现如今,依旧还是没有逼迫董承和杨彪先行出手。 要压制这两人,方可放心大胆的对付刘备,否则被定为袁术、董贼之流,得不偿失。 虽无惧天下诸侯齐攻,但却没必要为此放弃了多年所得的声望与民心。 利弊,曹操心中十分清楚。 再加上,他还真不想杀刘备。 若是还有可能招揽,定然比杀了他要好得多。 杀之,关张二将必定当即造反,会造成不小的祸事。 “文若。” “丞相。” 荀彧被叫到,双眸微微晃动了一下,当即面如平常一般,登时站出来颇为无奈的躬身行礼。 “你觉得如何?” “在下……认为其既然有此闲情雅致,也自当心中忌惮丞相,是以并不敢在许都做乱。” “刘备,如今被认为皇叔,本应与诸多大臣在数月之内,尽快熟稔,但他只听丞相召令,不与其余官吏来往,如此便是表露心迹。” “若是丞相要打压,反倒会让周围臣子寒心,于许都之风貌,并无益处,然其定为皇叔已是既成之事,不可不防。” “丞相可传令刘备,日后行军伴至左右,如此可将关张二将一样收为己用。” “不愧是文若,知我心思。” 曹操轻描淡写的笑道。 “嗯,我本无意杀他。” 他笃定的说道。 “诸君也不必再劝,我还是那句话。” 曹操平视前方,背手而立,气度随之而放,沉声道:“我连此天地都可容,岂能容不下小小一个刘备。” “他亦如伯文也。” “现在伯文不也真心归附,忠诚令我无比感动,校事府如今之功绩,徐臻占其半数功绩,然其分毫不取,均给了奉孝,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为何?” 戏志才当即不确定的露头出来道:“为的是,当初主公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不错!” 曹操嘿然欣喜,侧头来看戏志才所在,指了指他道:“便是如此,君可记得,在当初陈宫与张邈反叛之时,是如何劝我的?” “是,在下曾说过,正是因为明公有此心胸,方可让天下有志之士,倾心跟随,在下如是,伯文也如是,如今在座诸公,都是如此。” “这就对了。” “去叫徐伯文来,去请刘备到观景台上,如今青梅已逐步成熟,我自然要请其一同煮酒而食。” “而且,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公孙瓒曾是刘备的同门师兄,刘备还曾经投奔过他两年之久,如今公孙瓒被灭,倒是要与之一聊。” “喏!” 今年春天。 确切的说,是在去年的年关将至之时。 袁绍击溃了黑山军,再围易京。 以掘进之法,进入了易京之下,自内部斩杀守军,开城门迎大军而入,公孙瓒军无法抵挡,唯有节节败退。 到最后甚至已经有兵卒先降。 而公孙瓒知大势已去,居然将全家关在了易京内的高楼,举火焚烧,在火焰烧尽之前,他已经先行杀掉了自己所有的亲人眷属。 而后自尽而亡。 至此,幽州诸郡太守领兵归附袁绍,迎袁绍坐镇幽州,治理内政,以惠政于民,兴屯田农耕。 后袁绍让其二子袁熙代理幽州,将幽州一切军政要务交给其子。 在此之前,已经将青州要务交由长子袁谭。 袁绍小子则还仍旧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未曾成年长大,若是长大后,袁绍愿将并州交给他所带。 他麾下三子,各自都有谋士跟随教导,这也是袁绍用来权衡麾下谋士的做法。 坐观子嗣相竞,各凭本事取功,只要他还在,便可观麾下诸多谋士辅佐其子,壮大四州之地,而他则是稳坐冀州,得沃野千里而耕。 如今局势在握,正是定幽州之内患,笼络境内各豪族之心,打压那些不患之人时。 要安定各处仍需数年之功。 可无论如何,虽慢数月,却和曹操一样,也肃清了周围的敌人。 如今北方之敌皆已灭,唯有曹操这个,当年跟在身后并不在眼中的旧识罢了。 “区区阉宦遗丑,看我如往日一般,翻手戏之!” 名震幽州的公孙瓒尚且败于我手,曹操兖州都是我所给,如何能敌我也。 …… 舒城侯府邸。 丞相府的宿卫到达的时候,典韦进来通报。 刚到中院的书房,就发现徐臻和以前一样,腿跪坐麻了,以一种很奇怪的蹲姿,蹲在蒲团上。 正在低头伏案看书。 表情颇为难受。 好像行事不顺畅一般。 “君侯。” “嗯,何事?今日没有政事,要是没什么事你自己去找兄弟喝酒,别来烦我。” 徐臻懒洋洋的说道。 春日到了,徐臻这段时间每天都处于一种较为困乏的状态。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丞相有令,让你我一同去观景台,取青梅以赏景。” “而且,估计是真有什么事儿要说,还特意说了不要宿卫,就让伱我陪同,还叫了刘皇叔。” “啧,”徐臻当即放下了书简。 名场面啊。 【你完成阅读,自律值+20】 “哎呀!烦死了!” 徐臻忽然吼了一声,让典韦没来由的摸了摸脑袋。 “是吧,俺也觉得挺烦的。” “和丞相喝酒没意思,耍赖。” 典韦凑到近前来小声的道,“他喝不过就赋诗,还问我写得好不好。” “那你下次这么说,”徐臻表情认真诚恳,仿佛在教导一般,典韦自然是尤为有兴趣的凑近来听。 “你说,此诗文慷慨大方,恢宏大气,既有古风神韵,又兼具雄才伟略,引经据典以抒发豪情!唯一的遗憾便是我刚没注意听。” 典韦:“……” 啧,烦你。 又涮我开心呢。 这么说不被几刀砍死在宴会台上就有鬼了,真以为俺脑子笨?俺聪明着呢。 “那去不去?” “去!叫上孔明,为师带他去看热闹。”徐臻眉头紧皱,顿时起身,这种事情能不去么。 话都已经说到这了,还能怎么样。 而且,思绪都给我一下干断了,我现在要进入状态基本上不可能。 去看他们怎么交锋去! 著名的青梅煮酒,虽然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果然在今年春时发生。 …… 临近中午,春日暖阳,阳光算是明媚。 倒也是真的有几片乌云经过,可徐臻远观了一番,却觉得并不会出现什么惊雷。 那若是没有惊雷,刘备要怎么办呢? 躲不过曹老板的灵魂一语了吧那就。 登观景台,此时曹操已经在等待。 丞相府观景台高十五丈,凉亭榭宇之形,六方角而造顶。 亭内有六处石榻打造,在其上放置了案牍,主位稍稍宽阔华丽,有雕纹区分,为生动虎纹,表情栩栩如生。 其余皆是客位,此刻在客位上摆放了美食点心,瓜果蔬食,皆是珍贵食品。 还特意给其中一案准备了多份的食物,果盘和菜盘都快要摆满了。 徐臻带典韦与诸葛亮上来,曹操已经在主位上脱鞋而上,正在赏景了。 此时头也不回的柔声道:“典韦,去找吃食最多的那一桌。” “诶!” “伯文靠我右侧而坐。” “喏!” 徐臻依言坐下。 此刻刘备不到,曹操也只是和徐臻说一些当今天下的局势,说起了自魏郡南下的流民,如今已有数千人,安置在濮阳。 并且,官渡、白马、延津三地驻扎的兵马逐步增多,日后的局势,逐渐利好。 趁着先行抽出身来,曹操丝毫没有放过在与袁绍争夺黄河两岸的时候,抓紧时机。 “此时机,也并非是为了占据先机。” “而是为了让我征吕布之时,让袁绍有军略可伐,与我彼此争夺黄河沿岸,应当是他之目的。” 徐臻意外的挑了挑眉头,问道:“还要征伐吕布吗?” “呵呵呵,”曹操大笑之下收回目光看向徐臻,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要打。” “吕布倒是不算什么,他麾下还有不少将领,都还算不错。” 还是喜欢再收将领。 “主公所言极是。” “不止是如此,”曹操微微叹了口气,“袁绍夺此渡口,乃是必成之势,与其和他徒增耗损,不如去做点别的。” “小子,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我与袁绍之争,不光是在此地也,其实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整个天下了。” 徐臻面色虚心,躬身轻道:“在下,悉听教导,拭目以待。” 两人深深对视一眼,曹操露出了欣慰的笑。 说话间,刘备被宿卫带到。 今日晨间他正在家中种地,所以现在都还是穿着灰扑扑的衣袍,一身的泥土。 脸上也有泥渍,登上最后一阶的时候,脚步似乎不稳,差点闪了一下。 刘备起身后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见过丞相,君侯。” “今日一直蹲伏于田土之间,是以腿脚劳损,已不硬朗。” “不知今日丞相召见,何事?” 曹操顾左右而笑,拍打了几下右侧的扶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无事,不过是让刘皇叔与我来赏风景罢了。” “听闻玄德老弟在家中耕种?!” “不错,”刘备拱手走着,到了曹操右侧而上榻,这一次也学得自爱了,不再刻意来和徐臻打招呼。 只是当做一般的旧识而已。 “自己种的菜,吃得也舒心一点。” 刘备乐呵呵的笑着,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只是一个胸无大志,在这皇城之中安然享乐的皇叔。 一位身边从聚集数百人,到如今有数万人的枭雄。 一位数年来身经百战,败仗数十却从不会崩溃而逃的坚韧雄主。 现在宛若一个商贾员外,因家中小富时刻沾沾自喜、心中安乐,从不结交权贵名士,甚至还种起了地。 “哈哈哈,堂堂皇叔,竟然种地,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慢待了你呢!” 曹操故作威严的道。 “哪里的话,”刘备摆手而言,“丞相待我宛若兄弟,我如何不知。” “等地里的菜,种植出来,第一茬定然割来送于丞相尝尝,这许都内城的地质极好,水质也好,种出来的菜定然是香甜可口。” “嗯,好,有心了。” 曹操收回了笑脸,慢慢变得严肃,再看向刘备的时候,颇为郑重,沉声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孙瓒,已经死了。” 刘备的表情顿时凝固,继而眨了眨眼,多次看向曹操,却没有说半句话。 心中还在疑惑,震颤。 过了许久,颤抖的双手才稍稍安定。 “伯珪吾兄……与我多年恩情,早年名扬幽州之外,令异族之贼闻风丧胆,何等威风……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我心,忽而阵痛!心忧难耐,多谢丞相告知,备在许都得享安宁,没想到我兄长却——” 徐臻忽然探头过来,问道:“那当时皇叔为何离开公孙将军?若是有皇叔在,加上云长、翼德两位将军之威,说不定就救下来了?” 典韦吃着羊腿,囫囵的点头,声如洪钟的附和道:“对啊对啊,为何离开?” 刘备:“……” 你走,好不好? 你们两个骑马滚! 多谢各位大佬的打赏,赶忙码完立刻发,不敢丝毫懈怠!将继续码字!顺便等梅东!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徐伯文这是气功,能气死个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呵呵呵,伯文喜好问问题,玄德倒是可解答一番。” 这话说明,曹操也想问。 主要是看刘备错愕的模样挺有意思。 仔细想来,哪有人这么问话的,这不是冲上去撕破伤口撒盐嘛。 刘备沉默了片刻,情绪好像被这一句问话打断了。 一时间颇为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拱手道:“当时,是我听闻徐州有难,方才想来救徐州百姓。” “哪有,”徐臻嘴角一撇顿时说道:“子龙都告诉我了,乃是因为公孙瓒软禁了刘幽州,触犯了民意,当时好似许多将领都在反对,劝他放刘幽州回去。” “谁知两人的矛盾早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故而那个时候,许多本身跟随公孙将军之人也都失望而走。” 徐臻侃侃而谈,说得极为笃定,这也不是猜测之语,此话乃是真真切切出自赵云之口。 知道这些事情后,徐臻很多不理解的事情也就瞬间通透了。 “那就不奇怪了,”曹操恍然大悟,只装作刚刚听过这件事一样,其实已经在偷看刘备了。 这场景,还真有意思。 徐伯文气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嘴毒……他这恐怕是气功。 “那你都知——” 这一刻刘备差点没直接站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典韦后又很敏捷的警醒坐下。 同时话到嘴边马上又咽了下去,微微脸红了一下,找回了以往寻常气度的儒雅,接着淡笑道:“伯文所言极是,当初的确是如此。” “不过,备与他人不同,主要是听闻徐州百姓恐遭屠戮,有大祸临头。” 说完,又对曹操露出了敬佩的笑容,“谁能想到,曹公竟然是有如此心胸,仁德待民到如此地步,以开仓放粮接济遭战祸之民,其爱民之心令备心中惭愧,是以后来当即弃暗投明,奔赴明公麾下。” “如今也已数年矣。” 曹操闻言大为宽慰,迄今为止,他依旧还深刻的认为,这是他所做的为数不多的正确之事。 “嗯……罢了,此都是陈年旧事,不说也罢,谈及公孙瓒,此人十年在外戍边,组建白马义从,当真也是不可一世之人。” 据说,当时公孙瓒还是家中庶子,不得待见,故故而远走边境扬名,因其貌美声洪,举止勇武,每每作战必大喝而敌,得麾下将士爱戴。 是以在数年之内声名鹊起,得到了附近豪士的拥戴,都尽皆跟随其后,也就成了后来的白马义从。 赵云去的时候,公孙瓒早已声名远播,是以他并不算得重用,只是麾下骑兵统率之一。 “却没想到,袁绍竟能将之击溃。” “唉,”刘备跟着叹了口气,“此乃是,人心沦丧也,伯珪兄长若非是走错此着,怎会到这等境地。” “他与刘幽州向来不和,没想到直至最后依旧还在争夺,刘幽州有贤君之风范,哪怕是当初袁绍要推他做东边的天子,百姓居然也是拥戴的。” “如此民意,当真是世所罕见。” “嗯,不错!”曹操此时心中有所感念,不由得也逐渐微笑起来,刘备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人心,何其重要也。 曹操当年以为是人才、是大势所在,方为大业之本,自从在徐州尝到了人心所向的甘甜,怎么都舍弃不掉了。 民心,有时候比兵马还要锐利,而天子的诏令,也同样如此。 此刻,几人一边吃食,一边煮酒而言。 一边也是在闲谈杂叙,从公孙瓒而起,聊到了幽州的风土人情,还有独特的盐市与鱼市,若是与外族通商,每年我换取的钱粮极多。 而且现在,卢龙塞外的马很不好养,因草不生长,不如并州、西凉、河北等地的放牧发达,所以那些靠马生存的外族,都羸弱不堪。 自然打几次,他们就会上贡,以祈求换取和平,或者低价进行贸易往来,白白让幽州赚取钱财资源。 说到这,曹操还是颇为欣慰。 “当今英雄辈出,虽群雄割据,而诸侯混战,但终究还是内斗。” 曹操轻笑了一声,不屑言道:“如今占据诸地的诸侯将军,任何一人打出去,同样可令周边宵小鼠类臣服,此乃战乱之中,不幸之万幸也。” 徐臻深以为然。 国恒因弱灭,唯汉以强亡。 这句话真不是吹出来的,大汉即便是在祸乱,真正被入侵反而是司马氏之祸。 当然,也可能是这战乱的年代,死了太多的英雄豪杰,还有人口。 战乱越长,人口损伤自然也就越多,如此不利于休养生息。 刘备闻言却还是感慨,“英雄虽多,但却都各自为营,不可一同扶汉,如若此时回归汉廷,不出十年便可重回盛世也,自当还有百族来朝。” “哈哈哈!”曹操知道这话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如今所有的诸侯都不会归附,唯一能重回一统之路,只有靠战! “玄德老弟,此话说来,有些过于天真也,既然提到了天下英雄,在你看来,何人可称英雄?” 曹操面色微醺,眯起了眼来,忽而盯向了刘备,让他神情为之一愣。 继而,眉头紧锁,思考起来。 “这个……”刘备双手拢在袖中,坐得稍稍笔直了些许,片刻后道:“吕布堪称英雄,斩董卓而护天子,得封温侯、上将军。本身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美誉,麾下又有八健将,为其冲锋陷阵,文有——” 说到这,刘备顿时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总之,武勇英雄应当有吕布一席之地。” 吕布身边文士,说出来恐怕会惹得曹操不开心,刘备差一点就忘记,陈宫是叛曹操而去的了。 果然,曹操在听见文有二字的时候,面上的微笑稍微僵硬了一下。 “那也不对,”徐臻当即道:“武勇无志又有什么用,你看某些人,麾下号称万人敌足有两位!!八健将也敌不过两位万人敌美誉啊,又有何大业之志?不也是居于雄主之下?” 刘备的脸色顿时愣住,仿佛石化。 心里一下被捏住了,逐步憋得通红,一时间仿佛从未受过如此奚落一般。 好似一个即将烧开的锅,锅盖已经盖不住锅内的沸腾。 是以,在强行压下之后,刘备的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 那曹操当然就高兴了。 笑吟吟的看着刘备,见他喝了一口酒,越发的欲言。 “君侯说话,未免太过武断了!人各有志,只要为匡扶大汉,何处不可有所作为!何必如此直言!此话宛若三九严寒捂于心口!!” 刘备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徐伯文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伱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好吗!! 曹操则是直接笑了,正准备开劝。 两位万人敌,恐怕聋子都能听出来说的是谁!! 好个徐伯文,回去我让玉儿亲自给你下娇耳吃,狠狠地的奖赏!! 只是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隐晦,今日怕是要让刘备气急败坏了…… 这时典韦喝了一口酒,朗声问道:“您说的这个人是谁啊?” 徐臻眨了眨眼回头看向他,“我啊。” 刘备:“???” 曹操一愣:“诶?” 典韦也恍然大悟,凶煞面容散去,露出了一丝憨厚明悟的笑,“噢!对,俺和许褚是吧??” 子龙确实还没有展现过万人敌的风采,他只是如尖刀神将,飘逸穿阵居多。 君侯夸我万人敌!嘿嘿! “是啊,我居于主公之下,麾下有典韦与许褚,都是万人敌也,可我并无大志,愿追随主公平定天下之乱也。” 他甚至还趁机表了下决心。 “再者说,我岂是那等,暗语伤人的狭隘鼠辈?”徐臻瞪了典韦一眼。 “哼。”典韦直接低头啃肉去了。 于是徐臻又转头来,笑意满满的看向刘备问道:“皇叔方才在急什么?” “我,我急了吗?”刘备苦涩而笑,迷茫的看向曹操。 “是,玄德是有点急。”曹操点头而笑,嘴角略微用力的抿着,否则他怕自己憋不住。 “没有啊,哈哈,只是觉得伯文此言,太过自谦了,来来!满饮此杯!” 刘备当即举杯,面色含笑,但嘴角微微有些颤抖。 他只希望接下来徐臻别说话了。 曹操同样碰了一杯,他也希望徐臻别说话了,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若是接下来自己说话的时候被问一句,估计也是能气死。 我为何要叫他们俩来? 一个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个只知道吃。 曹操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典韦,今日无需值守,阿韦果然很是实在,已经满口包食,双手油光,丝毫不顾及他忠武侯的面子。 还是当年那个骇人的饭量。 “唔,”曹操看了一眼徐臻,“伯文,休得胡言,令玄德烦忧,他本已被公孙将军之事,扰乱了心绪。” “是,是伯文考虑不周。” 徐臻微微拱手,还是很谦虚的。 然后开始略微发呆。 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虚度一日。”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可惜。 曹操说完这话,刘备的脸色稍微恢复了正常,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毕竟公孙瓒之事,的确可以令他心中烦闷,思绪不畅。 曹操沉声而笑,道:“不过,吕布匹夫之勇,的确不可算英雄。” “那,”刘备又苦苦思索了片刻,笑道:“荆州刘景升,铁锁横江,独据荆襄九郡,能否算英雄?” “老迈而已,龟缩之辈,唯有紧守不可进取,一域之能也何以称英雄?” 曹操笑而答道,也是逐渐进入了状态之中。 “那,冀州袁绍,如今坐拥四州之地,沃野千里,麾下战将何止千员,兵甲百万,堪称英雄也。” 曹操脸色微微凝重,稍微沉吟了片刻,道:“袁本初,为人刚愎自用,不听谋士之言,且多谋而无断,麾下谋臣派系繁多,如何不烦扰视听也,且受家族萌阴巨甚,不算英雄。” 刘备苦涩摇头,若这些都不算,还有谁算英雄也,“益州刘季玉,江东孙伯符等人。” “不算,不算。” 曹操当即笑而摆手,“都不算英雄也,区区鼠辈不足为虑。” “那玄德不知道了。” 刘备笑了笑,心里依然还在思索着曹操要说些什么。 此刻,曹操盯着刘备,神情陡然而沉,目光锐利且仿佛洞穿一切,道:“有一人。” “居于庙堂之下,却不曾动摇其心,身负民望且不为此自满,律己奉公不思名利,以身作则而奋日精进,初心在汉始终不忘……此人堪称英雄。” 徐臻:“……” 这特么说得不是我吗? 他抬头去看了一下天空,一片乌云都没有,心里没来由的有点焦急。 雷呢?救一下啊! “敢问,此人是谁?”刘备偷看了一眼徐臻,故作不明的问道。 曹操嘿然失笑,登时又直视刘备的目光,道:“此人胸有大志,但却在许都之中韬光养晦,只与田土为伴,暗中藏心,我岂能不知。” “只身入局,得天子亲口敕封皇叔之名,以此而壮大,可谓火中取栗,使君可知是谁?” 刘备身子一颤,不再言语。 曹操接着凑近,始终盯着刘备的脸,认真的道:“洞察全局,可见其心智;甘愿沉默笃行,可见其沉稳;铤而走险,可见其胆色。唯有如此,方称英雄!这世间英雄,恐怕唯有使君与操耳。” 徐臻:“啧。” 典韦也是连忙和徐臻对视一眼。 这太离谱了,还真和君侯说得一样!丞相果然这样说了,疯狂夸赞别人,最后一句太高自己,这话真就像君侯说的那样,艺术成分太高! 学会了,下次俺也这么说! 曹操一愣,顿时嘴角颤动猛地看向徐臻:“你啧什么!?” 徐臻微微后仰,神色如常:“我肚子疼。” “忍着!闭嘴!!” “好的……”徐臻撇了撇嘴,安静的在旁边看。 此刻,刘备手拿着筷子,比较松动,似乎随时准备落在地上,但是等不到一个契机。 今日徐臻依旧看过了,虽有乌云可想要等到晴天霹雳几乎是不可能。 于是场面稍稍安静了片刻。 刘备放下筷子,一时间竟然眼眶微红,英雄落泪,对曹操抱拳道:“承蒙丞相抬爱,冠备以英雄之名,实则汗颜也。” “年过半百,无寸土之地,如丧家之犬,带兄弟亲属颠沛流离,如何称得上英雄二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董贼之流,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玄德老弟,怎么哭了?” 曹操当即规劝,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下来。 刘备的心事,仿佛已然被挑起,唯有肺腑之言而出,在曹操面前动容。 此刻闻言而惊醒,当即鼻子抽动了一下,伸手擦了一把眼眶,的确有些许泪花浮动而出。 让刘备深感惭愧,再次拱手道:“丞相所言,令备心中倍感惭愧,愧对此名,备流离失所,因丞相才得寸土之地,引为左将军。” “自黄巾起,便与结义兄弟一同征战沙场,寻师访友以图报国之门,没想到如今年近四十,依旧还在寻师访友。” 徐臻:“那现在访到没有?” “访到了!!” 刘备老泪纵横,对曹操拱手却几乎是激愤而言,“如今得丞相之恩,方才有如此地位!” “可此刻,丞相谬赞备乃英雄,此话宛若一把利剑,直刺心中,如何让人不汗颜!” 曹操此时深深看了刘备一眼,身上锐利的气势几乎尽收心中,不再逼迫。 只是微微摇头,道:“堂堂男子汉,巍巍大丈夫,岂能轻言落泪。” “啊,”刘备反应过来,当即低头擦泪,苦笑道:“备非是丈夫英雄,唉,心中苦闷久矣,如今抒发故而失态,请丞相见谅。” “呵呵呵,哈哈哈……”曹操笑了几声,当即举杯相邀,“来吧,满饮此杯,今日本是叫玄德来赏景而观,顺带告知你公孙瓒之事,不想见你如此伤心,何必哭哭啼啼的。” “是,是……” 刘备暗自松了口气,此时看似平静,可他的内心却掀起坡澜。 方才的屠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现在也不过是悬在头顶而已。 刘备十分敏锐察觉到曹操的杀意,足足有三次,而且最后一次最为强烈,若是曹操真的不顾一切要杀死自己,将没有半点可能逃脱。 而二弟三弟,也会因为心存复仇之念,被围攻在豫州境内,他们绝不会屈服归顺,那么必然会身死以追随。 如此大业休矣。 现在这一刻,刘备忽然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逃走。 必须要离开许都,而且无论许都最终如何,都不要再参与此漩涡之中。 先离开此地,方可有逃出生天之机。 如此,一场暗藏杀机的宴会散去,刘备安然回到了家中,继续耕种不敢有丝毫动乱之心。 这一日在家中也只是读书,甚至重拾旧业编草鞋,除此之外便是照看田土。 校事将此景回报郭嘉,又将此事汇报到曹操的耳中。 “此人心中依然有大志,可藏得实在太深了,若眼泪都可演,何等可怕。” 曹操深有感慨,将心比心之下,他也只能做到见贤而费鞋,倒履相迎。 同寝同食,进出相伴,时常促膝长谈而增进情感,以志同道合而逐步招揽人心。 可英雄落泪,何等具有杀伤力。 在此年代的人,应当都会心中有所动容,连曹操也不例外。 他在刘备落泪而言自己惨淡经历的时候,杀心就已经逐步熄灭了。 甚至还觉得,堂堂七尺男儿被逼得落泪,那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个,没有用武之地的英雄,我曹操又何惧之?” “不足为惧也。” 曹操由此也放下心来。 …… 此时,舒城侯府邸正堂。 徐臻回到堂上快速理政,得贾诩相助将各地送来的奏章书表全部处理完毕。 到得中午叫上了典韦。 “现在去准备行装,让仲康集结兵马,我们去一趟陈留,子龙还在陈留等我们。” “诶?这就回去了吗?” 连夜而走。 典韦好奇的凑近了徐臻,声音很小,“君侯,是不是要逃难啊?” “啊?”徐臻微微愣住。 逃什么难呢?我又没有得罪谁? “今日您问那些问题,是俺的话,晚上不睡觉也要刀了您。” “我看今日刘皇叔那眼神,藏都藏不住。” 徐臻摸了摸下巴。 他本来打算明天一早走的。 这么说来倒是也有道理。 连夜走吧。 主要是最后也得罪了主公了,主公小心眼,晚上梦游归来翻墙而入给我一刀怎么办。 明日说一句“吾好梦游杀人”那可真的是扯淡了。 我虽然武力97,还手就一刀的事情。 但也要苟住,乱世生存千万条,保命第一条。 先润了再说。 “走!典韦说得对,马上就走!” 徐臻当即走在前面,说走就走。 反正校事府那边的奖励也已经刷出来了,限时任务奖励大量的自律值,还有近乎10%的环首刀熟练度。 加快进度进入“登峰造极”阶段。 奖励不多,不如为民请命所得。 现在还在许都干啥。 校事如日中天,正是要逼掀起波澜的时候。 “走了走了。”徐臻在远处催促了一声。 典韦和贾诩两人缓慢走近,迷茫的挠了挠头。 “君侯为何如此急切。” 贾诩慨然点头,道:“为民心切,如今春耕在即,三郡之地若有君侯坐镇,百姓定然奋勇,如此可有功绩在身。” “如何能不急?况且,顺便暂避校事锋芒。” “这校事乃是君侯亲自培养,其狠辣,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典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君侯鬼点子是很多,说不定还真教了点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想到这,他不耐烦的转头盯着贾诩,“都怪你。” “嗯!?将军何出此言?”贾诩清朗的眸子晃动了一下,双腿不自然的鼓起了肌肉。 这关我什么事。 “君侯都跟伱学的,现在快变成小毒物了,你个老毒物。” “以前君侯多好,纯净如泉。” “啊?” 贾诩想到这几年跑的步,比前半生加起来都多,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一点不觉得君侯以前纯净如泉。 他才有毒好吧!? …… 徐臻当天夜里,到府邸带了曹昂,一同启行到九江上任。 要大力开囤今年的田土,为几年后大战做准备,等春季过去再回许都。 于是曹操让曹昂带着两位妹妹去九江也游玩一番。 曹宁、曹宪还有曹节全都欣然前往。 于是一路上又多了数驾马车,还有丰厚用度,若非是曹昂极力反对,恐怕丁夫人也要跟着一起去。 丁夫人去,卞夫人肯定高兴,曹丕当然也高兴。 只是略微有些遗憾。 曹操送到了府邸门口,嘱托了徐臻几句,让他好生去九江治理百姓,和曹昂攒仁德之民。 他当然知道徐臻是为什么跑,不过走了也好,许都之事此后恐将会血腥无不。 为父辈者背负所有罪孽,日后子脩回来便依旧还有仁德孝义之名,双手不会沾染太多非战之鲜血。 恐怕徐臻,也是这么想的。 曹操倍感欣慰。 徐伯文当真目光长远,心思细腻,一直在为昂儿着想。 …… 徐臻一走。 校事府行事则更为严酷,让大臣门苦不堪言,进出皆有所察。 每日各重臣,特别是董承与杨彪等人的动向,都必有校事告知到府君郭嘉之前。 而郭嘉,已经靠死士暗中解决了上百名安插在许都内的暗探。 均无死亡,唯有轻伤者。 这种武艺,全赖徐臻亲自培养,让死士的个人武力得以精进。 同时刘备这些时日始终是未曾有半点动向,但就在四月时。 从徐州边境传来了袁术的动向。 有探子查到了袁术等人,出现在了徐州的边境之内,靠近山林而行,准备从山中穿越,进入泰山,又自泰山到青州去。 一旦进入了青州,得袁谭接济,估计便可以顺利逃到袁绍所在,得以隐退朝堂,安享晚年。 这个消息,孙乾和关羽一同而来,告知了刘备,与曹操的消息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 曹操还在下令时,刘备就带着关羽到了丞相府,神情无比恳切激动。 “丞相!此乃是刘备之机,承蒙丞相洪恩,如今才有此地位,今二弟来告知袁术动向,备思来想去,定要去斩杀也。” “待我斩得袁术人头,来许都以报丞相厚恩!以报天子,以求为我大汉正名!” “你?” 曹操眉头微皱,狐疑的看着刘备,这一刻多疑之心再起,下意识的让他心中担忧。 但看刘备神情真切,却又一时有些迷茫,关羽在此,不好拒绝。 而且刘备这话倒也是言之有理。 他也的确需要这个功劳来为自己证明,还此功绩。 前段时日刚哭过,说的也是无功可立,白领功劳,心中愤懑忧愁。 “不错!恳请丞相给予此机会!备定然立下功绩,与二弟取袁术首级归来,定然也将传国玉玺送回天子麾下!” “好,好!” 曹操当即深吸一口气,看了关羽一眼,脸色颇为有些期待,道:“那就等着玄德与云长立功了。” “徐州如今是子孝在镇守,他自会协助于你。” “好!多谢丞相!”刘备顿时抱拳,和关羽转身,大步离去。 此刻,郭嘉背手皱眉,缓缓走出来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叹道:“此番一去,英雄岂非是有用武之地?” “哼哼哼,”曹操自信而笑,“徐州乃是子孝在,九江又有伯文与子脩。” “刘备难道还能去投吕布吗?” “倒是吕布,等许都之事结束,春耕也该了也,必当下吕布而收其众!” 还有当年连环计的貂蝉,顺便也看一看,到底是否有传闻般貌美,令吕布这些年几乎都神魂颠倒。 …… 四月中旬。 校事府不断监视逼迫之下,重压让董承和杨彪果然倍感恐惧,仿佛窒息一般喘不过气来。 每日都觉得有人暗害,进出友人皆不敢提天子之事,言语之中对丞相毫无半点不恭。 不是真心恭敬,而是真的不敢有任何不逊之言。 别说是公顷大臣,连天子都越发的感觉没有安全感,因为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在逐渐减少。 于是,当初欠下董承的一个赏赐,刚好发放了下去。 一个玉带。 赐玉带之事,很快被曹操知道,不过说辞太过巧合,令他也不好去细查。 “当初天子身边内卫皆来自董承,后因徐臻被刺杀一事,被典韦冲入内宫全部杀光,此事你可还记得?” 曹操问郭嘉道。 “当然……”郭嘉苦笑。 因为当年刺杀徐臻的那些刺客,全都是他安排的,只是演了一场戏给董承等人看而已,好让徐臻全身而退。 没想到还留下了这么个引子。 “呵呵,那时天子未曾赐予什么赏赐,明言日后有谢再行赏赐。如今将一条价值不菲,堪比千金的玉带在开春,赠予自己的丈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搜查?” “不错。” 郭嘉点点头。 校事府虽可以监察百官,但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同样还是要逼迫董承一党先行出手,方可占据道义而力压之。 董承得了玉带之后,回到家中立刻去拆解其中玄机,乃是在玉带之中藏了一封诏书,以此来除贼平乱。 思索数日之后,董承传玉带之中的诏书于数人,不知传向了何处,总之辗转交由各地。 此后便再无消息,恐怕短暂数月之内,都不会有消息。 董承自然忍不住,后得伏皇后家族支持,暗中培养安插了数百死士,即可启用。 这些年,这些死士一直以平民居住在许都之中,从无半点泄露。 又在宫中还有不少义士,公卿大臣之党,半数都还忠心于天子,只是敢怒不敢言。 是以一旦举事,有所成必定会有无数人相助。 在一夜谋划之后,董承未得杨彪授意,直接动手准备伏击曹操,同时命太医吉平,在曹操的药中下毒。 奈何此事……当天就泄露了。 校事府查探防范的本事,不光是面对重臣官吏,同时还拉拢了他们身边之人。 譬如董承身旁亲属、小妾,都有拉拢,一旦有所发现,都能有消息传来。 此次暗中行事,实际上便是董承比较宠爱的一位妾室的情郎告发。 而这位情郎,还是董承的小舅子。 是以,曹操在杀了吉平之后,邀请董承先行到了皇城之中。 在大殿前的校场上,将董承绑缚于地,跪在两侧,左右有数名宿卫以刀架在脖子上,稍有异动便会当场斩首。 而天子刘协。 则也是被金吾卫请到了大殿之前来,正襟危坐,但却看着曹操的背影瑟瑟发抖。 “爱卿,这是,这是何为啊?” “哈哈!”曹操回头看向刘协,胡须被晚间的风吹扬而起,轻松的道:“陛下,最近许都大乱,不臣之心时有浮出水面。” “今夜便请陛下检阅校事、内卫之能,以令陛下安心。” “哦,”刘协看了一眼远处的董承,心里又是揪紧,双腿已经没了力。 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贼!你名为汉相,实则与董卓、李傕郭汜无二!都是汉贼!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曹操坐在一张华丽的坐榻上,面对的是数百丈的宽阔的校场,以及远处的朱墙宫门。 听闻此言直接朗声大笑。 “国丈此言差矣!还是有差距的。” 曹操眼神凌厉,而且冰寒,此刻他对已完全汉室再无半点念想。 “董贼,李郭,岂能与我曹操相比!!国丈今夜,且等着看戏便是。”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兄长,必须找名将守合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哼!!” 董承此刻也是万念俱灰,不知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心中真正绝望的是,成大事之时,并非是所有人都一起同心共力,总以内鬼而败。 无论是当时于洛阳,还是后来的长安。 又或是今日的许都,都是如此。 若是人人都可同心。 诶?那大汉也不会乱。 可恨! 现在唯一的念想,几乎就是等着安插进许都的那些暗卫,可以想办法冲出曹操的重围。 这些人,都是当年伏氏安排的死士,忠诚不已,各自有相联的暗号,不容易被校事发现。 这些校事府的爪牙,无论多厉害,总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董承口中怒骂曹操,其实心中却一直在思索着,盘算如何才能让更多的人逃出此次灾难。 “曹孟德,今日有人反你,日后必然还会再有,我董承虽败,但忠汉之事还在。” “哈哈哈,你太会抬举自己了。” 曹操直接笑而奚落,连头都不愿转回来看他一眼,神情不屑,平视前方的道:“什么忠汉之人,你们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吗?” “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为了个名罢了。” “可日后,又有几人能念伱董承的好?” “恐怕青史所铭记的,无非是一个愚笨的权臣罢了,难道还有人给你烧香祭奠吗?” “呸!我将心向汉,只为了天子,岂与你等一样?” 曹操再次哂笑,这一次索性直接回头去看了一眼董承,问道:“那一心为汉,为何不去夺城发展,自己奉迎天子呢?是不想吗?” “我……” 董承脸色微变,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不与你这等奸贼诡辩!你与董贼无二?” “哎哟,小点声,”曹操颇为无趣的叹了口气,顿失兴趣。 这董承的口才不如伯文十之一也。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董卓遭天下人得而诛之,被十八路诸侯联盟而讨伐,你可听闻我境内百姓说过曹氏半句坏话?” “哼!你迟早会败露,你曹操岂会真心迎奉天子?我是万般不信。” “嗯,可惜了,那你已经看不到了,”曹操说完了这句话后,便不再和董承有任何话语往来,无论他在身边如何骂,曹操也只是坐而稳固,丝毫不乱。 甚至还想闭目养神,神情一直保持了某种极其冷静的境地。 如此,一夜过去。 即将天亮的时候,宫门打开,百官跟随校事而见,无论文武都在其列。 那些老臣,有些人已经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则是并不知晓。 是以神情各异,行走缓慢,到校场集合。 毕竟抬头可见曹操在阶梯之上,大殿门前安然坐着,天子就在其后。 如此景象,无论是否知情,都明白今日恐怕并不简单。 这时候,趁着那些臣子还没有站齐,曹操别过头去看已经疲惫不堪双眼耷拉的董承,笑着问道:“不如你现在告诉我同党还有哪些人,我可承诺护你全家周全。” 曹操声音很冷淡,这话已经算是最后通牒了,此也算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接下来恐怕不会再问了。 董承虚着眼睛,奋力抬起颓唐的脑袋去扫视阶梯之下站着的文武众人,期间可见不少悲鸣的目光。 包括杨彪、司马防等人,还有钟繇、冯凭等已经逐渐中立的老臣。 一时间,大有一种悲凉之感。 “哼,”董承嘴唇干涩,头发散乱,苍老面庞依旧凛然,极为仇恨的盯了曹操一眼,朗声道:“同党自然还有!” “你若是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 站在殿下的文武里,这一瞬间不少人脸色顿时煞白。 曹操嘴角一扬,点头道:“好,那你就说说看,我听听有哪些人。” “西凉诸侯将军,马腾在列。” 曹操面色一怔,旋即点头。 “太医吉平。” 嗯,此人已死,定然说之无虑。 “长水校尉种鍓,偏将王子服。” “尚书令荀彧。” 曹操顿时眼神一瞪,前面的名字他一直有所怀疑,与校事如今所打探到的倒是也无二。 而荀彧这个名字,却甚是新奇。 “荀氏公达也,还有廷尉钟繇。” “还有舒城侯徐臻。” 曹操顿时哑然失笑,“公岂非是胡言乱语也,徐臻岂会与你为伍?” “呵呵,徐伯文位高权重,非曹氏之臣,他如此聪明之人岂能没有谋划,否则日后你曹操故去,谁人能压得住他?” 曹操沉默以对。 他依然不信徐臻会反叛自己,但是董承的这一句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一贯奉行的宗旨。 可若是天下安定,就并不能再如此任用人才了,乱世用人与治世用人截然不同。 不过徐臻应当还是自家人。 “哼,我与伯文,我与文若,尽皆是倾心相交,岂是你董承一句话就可以污蔑的。” “我还以为你真心悔改。” “哈哈哈!”董承仰天长笑,逐步站起身来,道:“我之事,不牵扯他人入内,曹孟德!我知你心狠,却没想到还蠢笨。小心被身边人刺杀!” “我董承既事情败露,请立刻赐一死!你所要的同党,就是这些人!” “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请君承其诺!照顾好我的家人!” “不可能!” 曹操摆手拒绝,继而冷笑而对董承,道:“我岂能再给你机会。” “我若是没有让校事监察,恐怕你等还要再谋划许久,若是再得数年排布之功,不知结果如何,可无论内外之战都是如此,”曹操起身背手,沉怒而言,“自古成王败寇也,该当如此,董氏满门都是叛逆之人,当斩。” “而诸位,官吏,今夜我校事与金吾,杀了多少刺客?”曹操问一旁的人道。 回话的是他麾下将军徐晃,抱拳道:“三百六十八人。” “嗯,好!三百六十八人,都是士族所培养的刺客,目的是到观景楼刺杀我曹操。” “太医吉平在我平日所食汤药里下毒,我与他相处不过一年有余,又如何会轻信之?” “董承,则是密谋之主,是以校事察觉特以来报,我定当严惩不贷。” “以上诸人,都是篡汉逆贼,陛下,你说呢?” 刘协忽然被叫到,本身就在金黄坐榻上瑟瑟发抖的他,此时眼泪都快要抖出来了。 此时看向曹操的背影,只觉得比董卓那等人更加可怕。 当年董卓不过是粗野蛮横,横征暴敛,加之草菅人命。 但你若是迎合他,始终听话,背地里还能有不少自由之身。 可这位曹孟德……却是滴水不漏,慢慢蚕食,直至将周遭所有的自由空间全部挤压。 而后便可以真正的掌控于手中。 在这个过程中,曹操甚至还能得到大量的民望,百姓不会察觉到丝毫乱象。 悄无声息的就获得了一切。 可怕,何等的可怕。 “朕,朕的为丞相感到不值!丞相劳苦功高,忠君体国,却还要遭此大难!实在人神共愤!” “朕,想请丞相开恩,虽然此事乃是国丈主谋,可董妃是不知情的,她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龙种,还请丞相不要满门抄斩。” “嗯?”曹操眉头紧皱回头瞪了刘协一眼。 还有龙种? 曹操此时忽而仿佛是没听明白一样,“陛下说什么?龙种?” “难道是打算将龙种养大,日后为其阿翁来复仇?再杀我曹氏全家?如此岂能算公正?” 刘协顿时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这句话恐怕反而要害死了董妃,若是不说此话,恐怕还不至于如此。 “丞相!丞相!” 刘协顿时大喊了几句,但是并没有用,一队虎贲直奔宫殿之后,估计是去抓董妃去了。 “曹贼!你敢!!!” 董承大喝,此时睚眦欲裂,但是两旁的宿卫已经将以刀将他的脖子割裂。 疼痛本能的让董承不敢有半点动弹。 此时曹操仿佛没听见一样,再面对下方众臣,“诸位,可还有人要出来相劝??” 堂下之人窃窃私语,暂且还不可听闻在说些什么,却都是面色发白,心有戚戚。 “太尉!”曹操起身来,遥遥而望,淡笑着道:“不准备劝一下吗?” “我,我……”杨彪此刻两股战战,神情惊慌失措。 他却说不出话来,董承在做此计的时候,并没有机会与他商议,而且,杨彪始终觉得,现在绝不是最好的时机。 应当要等数年之后,黄河两岸的两位大诸侯开始决战,那时候才可有机会对曹操下手。 此时动手,太过冒失,无异于中了曹操的奸计,同时此前的所有安排全部都付诸东流。 没想到,他还没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董承,便已经到了今夜之状况。 “没什么可说的?” 曹操微微前倾,仿佛聆听,但杨彪果然是保持了沉默,见状,他直接咧开嘴对钟繇道:“那就,交给廷尉吧。” “所有官籍在汉籍之中的官吏,全部受廷尉所查,校事府旁听,太尉与太傅皆不可免!” 荀彧当即一愣,等钟繇派人开始捉拿的时候,方才快速走到曹操面前,俯身请问道:“丞相,那我官籍也在汉廷,是否也要去廷尉处……” “哦,我差点忘记了,”曹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文若与我,宛若民间夫妻,你我知根知底,何须去廷尉受苦,你不用去。” “好。” “哦,伯文也不用查,我会告知校事府与廷尉。” “好。” 荀彧低首而言。 他此时左右看了一眼诸多官吏,都在苦苦哀嚎,许多老者颇为年迈,身体也不算太硬朗,若是去了廷尉里,要吃牢狱之灾。 此刻,也唯有摇头叹息。 恐怕在场的无数人都要无比羡慕徐伯文,他已经提早离开了许都,离开了这等是非之地。 …… 九江。 寿春城中。 徐臻复建城池,将大量的财物用于安置百姓,搭建民居。 三月之功,得了房屋无数,村落再起三十几处,都未曾命名,但却已经有农田开垦。 以曲辕犁具等,发放给百姓,又将所缴获的耕牛汇集起来,按照当年于兖州一般,计牛入谷。 数十万百姓,得以安置。 也由此,徐臻与曹昂的名声一同传到了江南一带。 【连续20日理政,获得自律值+500,内政+1,外交+1】 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响起,徐臻放下了手中的政务。 看向门外,已经是日落时分。 于是不再有丝毫迟疑,直接出门去。 曹昂刚刚从门外进来,准备和他商议募兵之事。 募兵一直颇为踊跃,如今九江郡又有四万余兵马,多是新丁,不过骑兵只有六千多。 而且其中两千还是徐臻宿卫营的精锐。 另外四千则是曹昂一起带来的虎豹骑。 等开春之后,许都那边传来消息,一旦局势稳定,开始与袁绍争锋,那就意味着两人需要从九江回去。 那个时候,就必须定下合肥的守将,必须要以一名大将来镇守,才可让孙策与周瑜等江东英豪没有趁机北上的可能。 “兄长,募兵到今,已经几乎不会再有新丁了,九江郡与庐江郡两地,所有愿参军的壮丁,都在这两月相继入营。” “接下来,是否该招揽将军操练兵士。” “而且,自许都传来消息,似乎董承等人已有异动,还好我们走得快。” “是吧!” 徐臻得意的扬了扬眉,对曹昂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训出来的校事,再明白不过了,而且在临走之前,我已经为主公分析好了各种利弊。” “我听闻,”曹昂看徐臻没有留下的意思,当即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追着,趁他还没到家前,将该说的消息全部告知,否则就没机会了。 “我听闻,刘备也已经到了徐州城来,大军追逐袁术,若是按照之前的排布,他可能会投奔吕布。” “若是两人联合,再占据徐州的话,岂不是又有内乱。” 徐臻的脚步稍稍停了一下,当即苦笑道:“他不会投奔吕布,若是担忧的话,可写一封书信去徐州,让子孝兄长防范。” “子孝将军守城极为坚韧严厉,必然可守住。” 徐臻就是从曹仁的军中出来的校吏,所以对他有更深刻的了解。 严肃整军,从无懈怠,且日夜修习兵书战法,这些年始终是胜仗居多,若是他守城,敌人将极难攻破。 “刘备,当真会背弃我父亲吗?” 徐臻苦涩的笑了笑,道:“会,不甘心居于人下,且已经得了皇叔的名头,自然是要走。” “可惜了,若是杀了就好了。” “我劝过了两次,所以结果如何就只能接受了,”徐臻叹了口气说道,他在临走时,实际上又劝谏了一次。 但曹操终究还是没有做出那个抉择,也有可能是舍不得。 毕竟他和刘备相识,比自己早多了,两人极有可能在洛阳时候就已经有过交情,之后刘备跟随曹操一同起事,后一起参与同盟讨董。 也曾促膝长谈,同寝同眠,又或者,还有别的考量。 这时候,典韦从外纵马而来,到两人面前当即下马,脸上满是兴奋,如雷般的声音传来,“有消息了。” “许都那边,似乎已经动手了,丞相杀了不知多少汉臣,将许多老臣全部下狱,如今已经控制了许都的内外所有官吏。” 徐臻听到这话,脚步是真的登时顿住,一时间表情复杂。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你看,俺就说君侯小心眼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真?有什么消息?”徐臻面色凝重的问道。 “董承暗害主公,布下了刺客死士,但是被校事找到,并且全部格杀。” “因此主公清洗了朝堂,将所有汉室之臣全部清查了一遍,哎哟还好您跑得快。”典韦说这话的时候看得出来是颇为汗颜的。 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震颤,这相当于是血洗了那些老汉臣,甚至听说还杀了宫中的嫔妃。 “那是,”徐臻扬起了骄傲的小下巴。 这还得多亏了贾诩进言,否则不会这么顺利的逼迫董承等人提早动手,而且还可以置身度外,坐观许都风雨。 “兄长想多了吧?即便是你在许都,父亲也绝不会把你怎么样,而且母亲如此维护兄长,定然也会时常进言。” 曹昂此刻,被徐臻这个表情逗得哭笑不得。 “嗯,”徐臻点头称是,曹氏的极为夫人,对他是真心不错,特别是卞夫人,可能是想要徐臻日后也帮忙教导曹丕。 可是徐臻虽喜欢曹丕,却不能再教了,毕竟已经有了子脩。 等再过几年,教仓舒倒是可以。 教他大开城门放刺客逃生,教他这辈子都不要玩儿蛇,远离蛇虫鼠蚁。 “哎呀,大公子,君侯就是开玩笑,俺早就习惯了。” “差不多探听的消息就这些了,还想听可没有了,”典韦撇了撇嘴。 “接下来,应当就是攻打吕布了。”曹昂和徐臻一起上马,朝军营而去。 徐臻这个时间自衙署出来而不是回后院,多半是要去军营演武场练武的。 “不错,不管外界如何,你我都该保持本心,图长远而存。” 徐臻声音稍稍放大了一些,“子脩出来为外臣,当以民心为主,自律为主。” “主公之所以肯大开杀戒,背负骂名,也是为了让子脩身负清朗之名,日后便可为明主,他已经背负了罪恶,子脩更应该爱惜自身羽毛。” “子脩受教了!”曹昂沉思片刻,马上恍然大悟,这一层意思,他的确是没有想到。 而徐臻居然可以在听见消息的片刻之后,立刻看透其事,实在神奇。 这些年,跟随徐臻身侧,曹昂明显感受到徐臻不光是武艺变得更加强大。 而且头脑也越发的清晰严谨,很多事情都思索得更为敏捷。 善思、多思,且对很多过去的事情可以做到随时记忆。 不简单。 这些仿佛天赋之能,是曹昂绝对学不会的。 他这数年内,都在紧跟徐臻的步伐,虽然诸葛亮说过,跟一段时日就会自己放弃,但曹昂还是不甘心,想尽可能的跟上。 哪怕每天所做之事只有徐臻的一半,日后也绝不会被甩下太多。 而徐臻的想法,则更为简单。 许都乱不乱,老曹说了算,刘备非要跑,徐臻拦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接受这个结果,一直以来徐臻都是对此事极为淡定的。 因为会给他充足的时间,变得越发的稳重,不光是在属性的加成上。 随着这些能力的各方面提升,徐臻的气度、心性、眼光等等,都会随之而变化。 若是说以往偏向于藏内的儒生,暗中献计苟且偷安的文士。 那现在的徐臻,随着武勇与文智的双提升,气质逐渐变得偏向于儒将。 又因统率、魅力极高,从儒将又诞生了些许豪雄的英姿。 如此,今后到底会如何转变,尚且还未可知,但对于徐臻来说,时间越多自然越好。 毕竟危险降临时,谁也不喜手忙脚乱,心中不安的应对。 这一点,徐臻很可能是受曹操影响,无形之中学到了这些心性,两人极为相似。 即便是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也喜欢假象危险来追求有备无患。 有时候,也叫做多疑。 当然,在极为巧合的时候,多疑真的可以救人一命…… 片刻后。 徐臻到了军营之内,两万新兵在平野空旷之地操练,因材料有限,所以这些人都只是换上了简易的军备轻甲。 普通的制式长刀、长枪以及弓箭。 大盾兵、剑盾兵、枪盾兵等等,各自选出了数百人,正在组建新的精锐兵士。 麾下一共四万人,徐臻从知道这个数据开始,就已经在心中有所打算了。 毕竟为百姓组建护卫家园的兵马,忙碌很长一段时间,肯定可以触发一个极其稀有的限时任务。 日后的奖励当然也会更多。 徐臻本身不好战,好苟。 但是苟道精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苟得长远。 麾下兵马忠诚如一,武艺精深最好,势力越大越能苟住,日后当个靠山侯,领兵坐镇某地,在生几个儿子。 安享天下太平。 练兵,此时就成了重中之重。 是时候,带着曹昂一起练兵了。 “参见公子!君侯!!” 军营之外,整齐划一的叫喊声,令徐臻看到了数月来操练的精神面貌。 他翻身下马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演武场练习个人武艺。 而是叫来了诸葛亮,独自进大帐内询问。 “到现在为止,有多少铁,多少兵具,多少矿物,九江之内多少矿脉?” “铁足三万斤,兵具有刀三千口,剑三千口,长枪三千,长戟三千,大盾二千,圆木盾五千,骑枪五百,还有君侯所要的全面铠……三十副。” “怎么才三十?” 前面的都还好,但说到这全面铠的时候,一下子垮成这样。 “主要是没有好的战马。” 诸葛亮为难的皱起眉来,“全面铠,君侯要的是可以包裹战马马面。” “从马掌,到马背铠甲,再到头铠,还有马身的铁制链裙等,应当八十斤重,而人骑战马,再着铠甲,手持兵刃,带给养负重,则约三百斤。” “如此,战马短期行军尚可,一旦长时间行军便必须要好马。” “否则行军作战,消耗体力巨甚,且有些战马戴上马面,奔跑时不愿全力而奔。” “哦……”徐臻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实地组建起来,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看来要组建一支具装甲骑也并不容易,可一旦能组出来,日后在战场上必然能成大器。 具装甲骑,比重甲骑兵更为能冲。 而且,现在打造的马具已经算是轻的了,铁浮屠那可是足足一百二十斤的甲。 以真正的厚实甲胄为主,徐臻这个还属于是板甲于轻甲相结合。 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战马。 他现下所拥有的战马,都是轻骑所用,厉来征战时,约摸背负二百斤的人与物件。 尚且还好。 而重甲骑兵则是三百斤左右。 具装甲骑真正要组建完成,徐臻估计需要在战时驮三百五十斤。 还得兼具行军时候的速度。 必须要想办法,去弄战马。 “三十就三十,”徐臻最终叹了口气,将思绪放在了曹昂的虎骑上。 若是可以换得数百匹重骑的马,则刚好可以达到自己的需求。 不过现在自然还不可直言出去。 “先分出盾兵来,配备将军操练,主将编制等等,以营号相区分。” “分出来之后,让他们自己取营地名字,送上来便是。” “喏!” “那这三十骑重骑……叫什么?”诸葛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嗯……学生观那全面甲多为亮银之色,布袍的缝制之处多为白袍,宛若瑞雪铺及,而战马奔跑起来,吐气成股,鼻孔骤大,宛若传说龙形翻天鼻。” “不如,叫大雪龙骑如何?” 徐臻:“……” “瞎取名字!”徐臻当即白了诸葛亮一眼,这名字能乱叫吗就取,伱咒我以后肩垮脚瘸是吧。 这三十骑选出来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肯定还是自己的宿卫,徐臻平静的道:“不需响亮,务实一点,就叫甲胄骑兵便是。” “哦,好……” 诸葛亮躬身而下,面色含笑。 现在虽还不知这支兵马的具体能力、效用,但凭借想象,诸葛亮明白徐臻想要的是连同战马都刀枪不入,加上马背上为枪术高超的骑士。 如此军士一旦成了气候,有数千之数,必然可轻易踏破数万兵阵,无坚不摧也。 “不过君侯……”诸葛亮苦笑着道:“我觉得若是想要满足您的要求,这战马恐怕只能去寻西凉马了。” 这些年,西凉战马的威名不小,当年董卓的飞熊军能有如此威势,令诸侯忌惮,多为战马高大威武,性情好斗为主。 这种战马一旦上了战场,更是奔驰不休,战至力竭也不会怯懦而逃。 是以西凉马,以快速、易战著称,因在塞外跑马牧场也多,每年产马足有数千,最是利于骑兵。 “说得轻巧,还西凉马!这里离西凉数千里,如何跨越几十道关隘去买马?” 九江那可就真的是太远了,几乎要跨越大半个大汉版图才能到西凉边境了。 “等等——”说完这话,徐臻自己都陷入了迷惑之中,而后眉头忽然一挑,顿时笑着拍掌,“哈哈哈!还真有西凉战马!” “哪有?” “隔壁广陵!”徐臻的眼神忽然凌厉,因为他记得吕布麾下当年带出来的数万并州虎狼,主要的兵力便是战马。 这些年无论战败还是得胜,攻城略地他最为看重的也是骑军战马的能力。 哪怕是如今被逼在广陵之中,他也也有数千精骑,自己亲自领一支。 另一支由麾下大将张辽率领。 二人每逢大战,都可带骑兵建功,到现在虽大战屡败。 可吕布与张辽的骑军都还有常胜的军势,士气高涨,军心稳固。 “广陵……地势平缓,水陆交错,不利于屯田,算算时日,吕布现在应该缺粮得紧。” 诸葛亮意有所指的说道。 徐臻面上略带微笑,和诸葛亮对视一眼,两人似乎都是成竹在胸,此谋恐怕颇为简单便可有成效。 胜势在手,便可随意为之。 …… 晚上,徐臻和赵云一齐独斗。 徐臻持环首刀,赵云则是用长枪。 一夜之间足足二百余回合。 赵云枪影连绵不绝,又占据先机,但每一次都会被徐臻拨开,安然抵挡。 他环首刀持得极稳固,挥动如黑影掠过,但招式又很简单,每次都是抵挡要害之处,轻松写意。 二百回合后,赵云体力渐少而枪影也就越慢,徐臻在赵云一枪横扫的间隙看准时机,进步而上,身形极快宛如灵蛇出洞。 刹那间到了他身前,将刀递前下劈。 可没想到是赵云一个变招,他顺势横扫后转身背对徐臻,同时向前踏了一步,下腰再刺。 长枪闪电般自他面门头顶刺出,刚好刺向徐臻的手肘,若这不是木枪而有铁枪头的话,应当可以刺穿徐臻的小臂。 此时徐臻目瞪口呆。 【你完成一场对战,战果:战败。】 【对手等级:难分伯仲】 【获得“自律值+10”】 【获得“环首刀熟练度+0.7%”】 【你十三连胜被终止。】 徐臻盯着赵云,仿佛万般想不通似的。 你,你敢赢你的顶头上司!? 啊?!你断你上司连胜?! 赵云大汗淋漓,当即翻身而起,同时揉了一下腰部,满脸敬佩的抱拳道:“君侯武艺又有精进,实在令子龙敬佩。” “所谓天道酬勤,在君侯身上可谓体现淋漓尽致也。”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看向远方道:“此招,乃是我自己所想,为探蛇盘枪之法,本是用来保命的,诱敌以深入,再出其不意以翻腰而刺,宛如蛇信一般,颇为阴毒。” “子龙还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这招,本来我与君侯分不出胜负,但今日,此招君侯既已经看到,日后我便不可敌也。” 赵云虽然露了底,但是却仿佛并不在意,反倒有些真心高兴,他是真正在为徐臻武艺不断进步而欣喜。 “好诱!”徐臻在嘴角颤抖了一下之后,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得见子龙枪法,堪称宗师也。” “不敢,不敢,只是子龙引以为傲之技不多,伴一生者恐怕唯此也。” “子龙枪法善诱,行军应当也如此,我想命你去诱敌而出。” 徐臻当即自信的笑了笑。 最好的人选找到了,诱敌而出,先得其马再说,缺粮者如何能忍住此诱。 典韦在远处看得真切,当即小声的和诸葛亮道:“亮子,你看吧,俺说你师父小心眼吧,输了就开始折磨子龙。” “典韦你说什么!”徐臻顿时眼睛一瞪。 “俺说君侯虽败但身姿如龙。” “哦,”徐臻白了他一眼,再微笑去看赵云。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我已黯然神伤,必须再戒酒!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君侯尽管吩咐。” 赵云的脸色依旧坦然,并且还颇为期待,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单独担当大任。 这还是第一次徐臻如此郑重其事的与他这么说。 徐臻当即揽过赵云的肩膀,颇为亲昵而言,一同走过了典韦等人。 “很简单,运粮走广陵之外,到曹仁之处,等我过几日,让曹仁兄长丢一封军情情报,向我请粮,便言以粮食支援刘皇叔伐袁术。” “粮车不要多,二十几辆便是,若是你见到了广陵吕布的兵马,先杀几个来回,而后带粮草先撤,佯装败退,引入广陵外浔泽山林内,我叫仲康在那边伏兵。” “此后,无论是吕布军谁人追来,你都必可取功。” 赵云面露喜色,对徐臻当即抱拳,“多谢君侯!” “子龙定当不负使命!”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接着徐臻离去,到马厩去寻自己的战马坐骑,准备回城内安歇。 赵云则是回到校场要洗漱一番,安排今夜的巡守。 典韦当即上前来问道:“让你干啥?” “诱敌。” 赵云坦然回答道。 “伱看你看,我说君侯小心眼吧,年轻人,你不能赢他!得让着!” 典韦顿时一脸懊恼,我当年就是赢太多了,你看我到现在都还是个宿卫,虽然领军。 而且君侯还特意为我设了一职,叫什么……传达室门卫。 说是直属第一武臣,但是听名字就觉得在骗人。 赵云一脸堂正之相,对典韦抱拳笑道:“兄长多虑了,君侯不是那种人。” “君侯乃是看中子龙如今名气不显,敌将并不会放在眼里,若是兄长与仲康兄长去诱敌,二位都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敌军不敢来犯。” 赵云的心思向来堂正光明,心中无阴暗便不会时常妄加揣测。 是以他并不觉得徐臻是在故意为之。 当然典韦自然只是在寻常逗趣罢了,军中兄弟一起久了,偶尔口角斗嘴也是常事。 “也有道理。” 典韦当即皱眉,这么一想,的确是这样,子龙还没有多大的名气,需要历战扬名,而且他武艺高超,诱敌绝对是最佳人选。 他低头喃道:“而且俺名气这么大,敌军见了俺早就闻风而逃了。” 赵云微微抿嘴,拍了拍典韦的后背以示尊敬。 此刻,诸葛亮持书简而出,走到典韦旁边幽幽的道:“你看,小心眼的是典叔自己吧?” “诶,你小子!”典韦面目顿时凶恶,眼睛猛然一瞪,前面诸葛亮加快脚步直接一路小跑而走。 …… 第二日。 徐臻写了书信,命骑兵走汝南送去徐州,避开吕布的眼线,将此事告知曹仁。 曹仁在下邳驻守,立刻下令,请了荀攸来见,自寿春之战结束,曹操将荀攸请去徐州驻守,辅佐曹仁治理领地。 此刻荀攸听闻徐臻有书信来,也是乘坐马车快速而行,飞快到了堂前,脚步急趋而至,执礼道:“将军,听闻君侯有信?” “不错,”曹仁面色动容,看到荀攸之后不再保持严肃,恢复轻松面貌。 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书信,递给了荀攸,“公达先生请看,伯文此举是为了什么?” 荀攸接过书信来仔细看了一眼,上下扫视之后脸色逐步而笑。 当即露出了些许思索之色,然后马上明悟,道:“哦,今年开春之后,广陵依旧没有良田,是以要将军以书信送广陵一路下九江去请粮。” “徐君侯的粮食向来极多,囤积巨甚,此为众人所知晓,而吕布不光缺粮,而今年屯田也不达,良田不多,农田紧缺,且百姓恐怕并不踊跃,今年秋收吕布将会更加缺粮。” “我们自去年起,丝毫没有防范吕布兵马,并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如此态势,吕布应当会有所动心,徐君侯是打算诱吕布来抢粮。” 荀攸当然看得明白通透。 “军师怎么看?”曹仁言简意赅,只是打算问一个究竟。 “当然能奏效,”荀攸乐呵呵的笑道:“但毕竟只是劫粮,吕布的兵马即便出来也不会倾巢而出,只是小股骑兵罢了。” “君侯此举,只能做到稍微削弱吕布之军力,不过却也不可长驱直入,夺城略地。” “那他是要干什么呢?” 曹仁的脸色颇为好奇,主要是的确想不明白徐臻此举到底是要些什么。 “这我就猜测不到了,”荀攸苦笑着微微摇头,他的确是想不明白。 曹仁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荀攸又接着说道:“但,君侯行事向来是自有其想法,绝不会随意而为。” “将军不如去行个方便。” 曹仁微笑道:“好,我自会派人前去,走广陵路途向伯文要粮。” “将军也要早做准备,命兵马取袁术之军,截刘备于徐州,在斩杀袁术之后,便让刘备回许都之中。” “嗯,我当然自有安排。”此刻曹仁依旧颇为稳定,面色如常,毫无半点动容。 “袁术追逐之事还有许久,暂且还不急于一时,我观刘备唯有取袁术罢了,绝不可能有二心,他还能跑去哪儿。” 荀攸听闻此话,登时笑而不语,不再多言,他向来如此,在曹仁面前并不会过多劝诫,许多话多是点到为止。 …… 五日过去。 徐臻在训练刀盾兵之余,一直让董访去寻马。 到了九江之后,徐臻也没有亏了董访,毕竟这些年董访在陈留算是兢兢业业,从未有过怠惰之行。 给徐臻立下了汗马功劳。 所以也调任到了九江郡做了徐臻的别驾,董访同样也是感激涕零,当即写了四封书信告知兄长董昭。 【你连续五日完成练兵,自律值+300】 “呼,”徐臻收回了思绪,直接下班,不准备在任上有过多停留。 拿到自律值就下班。 “终于结束了……” “苍天,君侯当真膂力绵长。” “不愧为文武双全之人,光是这一下午,我就已经抬不起手了……” 很多兵士此刻都在唉声叹气,松动自己的手臂。 他们原本在当地也都是乡勇,多是勇武的人才壮丁,吃了肉自然有力气。 本以为可以跟得上徐臻的步伐,没想到被操练得极其难看,浑身难受。 许多人甚至没坚持下来。 是以有此感叹。 “君侯恐怕天生神力,”有人甚至还在感叹。 “也不是,武艺天赋极高,据说他学什么都很快,只要是学武艺都进展很快。” “是,”有人说了这话之后,顿时就惹来了一顿热议,当即一个声音就冒了出来,“我听别的营地有兄弟说过,君侯二十一日,就从不会弓箭到百步穿杨,当时一位荆州的老将军直接惊呆了。” “然后羞愧回了荆州!” “真的啊?” “当真!” “乱说!人家是未曾真正归附,只是送孩子来求医。” “噢……” 趁着徐臻离开,很多人窃窃私语起来。 徐臻从校场出来,直奔主帐,刚巧贾诩回来,负责军情送达与行军计策的职责。 这一来当即走到徐臻的面前,拱手道:“君侯,来消息了。” “曹仁将军写信来,请粮送去徐州境内,助左将军除袁术。” “准!”徐臻眼眉一抬,和贾诩对视了一眼。 “在下之意,送三万石粮食过去。” “好,把此事告知子脩。” “喏。” 两人短暂几句话,将此计定下,但贾诩出去之后不光是去找曹昂,第一时间还是先去见的赵云。 把命令告诉他。 很快,一队骑兵换上了普通军备的兵马,随赵云出营去,到后勤营地之中提取粮草,装车而走。 一共千人。 同时许褚也得到了命令,同样带着自己的本部宿卫营出营去。 最后才去告知了曹昂。 此时的曹昂才知道有这么个军事行动。 当即来问徐臻,“兄长要对吕布下手?” 徐臻笑道:“难道子脩不想动手吗?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广陵虽不是肥沃之地,但却也有十万百姓。” “土地每年也有数万石粮食可产,也不失为屯粮之地,加上水乡居多,伐木可做木舟,日后可兴修水利,子脩难道不愿?” 曹昂思索片刻,暗自点头,可脸上依旧还有担忧的表情,“可,若是吕布坚守不出,恐怕我们也难以攻陷。” “若是耗损太大如何?” 徐臻虚了虚眼,当即笑道:“无妨,我只是问吕布要点东西。” “什么?” 曹昂顿时迷茫,完全不明白徐臻的心思。 “等着看便是。” 徐臻神秘一笑,自信满满。 “晚上要继续练兵,还有督工器打造之事,随意吃点就好,子脩随我一起吗?” 居然还要忙碌,每一日的时间几乎都安排得这么紧密,完全没有给自己半点休息的时间。 伯文兄长当真是…… “好,一起。” 曹昂叹了口气,有时候忙起来,很多消息都跟不上,还是要多和兄长在一起方可。 …… 广陵,衙署之内。 吕布终日饮酒,面色越发的憔悴,而面部宛若枯槁,眼窝与腮帮之处,尽皆都是深陷贴皮,有颓败之感。 此刻一封信件摆在他的案牍之上,但是吕布却仿佛毫无兴趣一般。 “这是什么?” “我们截获的信件,由徐州送往九江,很可能是曹仁给徐臻写的书信,”站在面前的,是一位身体结实,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将军。 名为高顺。 时至今日,他都一直在坚持日夜练兵,让陷阵营保持强悍的战力,从不偷闲。 也不会因为如今情况危机而绝望,而且每逢军营见到吕布,都会直言不讳,让吕布振作。 只可惜,吕布并没有听他的话。 始终沉迷于女色之中,并未有半点振作。 “君侯,此次调粮,为求快速必然不能越过广陵,我们完全可伏击取粮,以备今年秋收。” “若是百姓不得粮食,以后我们军中也会缺粮,到时候就会更加被动,只怕难有作为。” “嗯……万一是奸计呢?曹军阴谋极多,还是不去了。” 吕布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迷茫迟滞。 若是以往,他直接亲自带兵去截营,抢粮而回,顺便杀他徐臻运粮队七八个来回。 但是现在,不想去。 “君侯!无论是否,都该去抢,否则没粮食了!” “百姓家中不是还有粮吗。” 吕布颇为懒散的说道。 这话让高顺直接陷入了沉默,上身后仰,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样,“君侯!你清醒一点啊!” “我意已决,不再去也。” 吕布脸色顿生不耐,眼窝深陷,却也盯了高顺一眼,眼眸内血丝遍布。 “君侯!若一直如此,日后我们如何行军打仗?” “君侯若是无大志,不如早早解散了兵马,放将士各自投奔。” “汝要弃我而去?!” 吕布负气起身,双目圆瞪,怒视着高顺,这句话说出来两人怕是要撕破脸皮。 “只是不愿再看君侯如此颓唐!退守广陵本为稍缓之计,没想到竟为我军坟墓,粮草若失,两年之内必有暴动,不如直接散去。” “高顺,依你之见,定要取此粮!?” 吕布舒了口气,知道高顺不是要走,而是在逼他奋进,于是稍稍打起精神,沉声而问。 “不错,定然要去!” 高顺当即道:“此去不为胜负之数,为的是让全军将士见到君侯还在为粮草而奔波,振奋军心所用。” “好,”吕布心里暖了一下,高顺果然忠心耿耿,没想到已至如今境地,宛如穷途末路,他却依旧还愿意跟随身旁,不曾离去。 而且还这般劝诫,是该为军士稍做些什么,以此提振士气。 “那就,让文远亲自领兵去,他麾下骑兵老道,战马品相极高,多年作战未曾有败绩,应能立功。” “好!” 高顺当即抱拳而去,脚步坚实走了一段,忽而定住身形,猛然回头向吕布道:“将军,封侯之前,为闻达天下,扬名四海而奔波。” “如今虽至末途,为何因此颓唐。大丈夫岂能郁郁而终。” “哪怕无路可进,自有陷阵之志不失也。此乃当初将军命我建营之语,今为何忘哉。” “高顺……” 吕布神色大动而起身,眼眸里竟然颇有光雾,而眼神也忽而锐利了许多。 “好,得君之言,醍醐灌顶。” “从今日起,戒酒!!!” 吕布咬牙怒喝。 “此战,命文远必要取胜!而后我等将再图杀出广陵,再寻他处立足!” “喏!” 高顺闻言,又重新转身回来,面对吕布郑重其事的抱了抱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哪来的小将,胆气冲天!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三日。 广陵浔泽附近,山林较多。 张辽早已经一天之前带了兵马埋伏在附近,派出前哨去打探粮道的踪迹。 果真是有些门道,大有所获。 “兵马一千人左右,”前哨探马来报,说得极为仔细,“粮车二十八,每车应当数百石,算下来应当一两万石粮食。” “若是全部拉回军营之内,可支撑月余。” “战马不算雄壮,为首的将军颇为年轻,体格瘦弱,平平无奇也。” 张辽伸手轻轻地摩挲着下巴的胡须,神情严肃沉思,道:“告诉全军做好准备,下去劫粮便走,不要过多停留。” “那首将能斩就斩,若是不能就立刻撤走。” “喏!” 副手前去传令,在远处山林小路、空地排列的骑兵尽皆上马,绑缚铁带,戴铁盔附甲,随时做准备。 片刻后,等待粮道上的运粮军队行过,头尾难顾的时候,直接冲锋杀其腰部军阵。 “杀!” “先杀敌军,再抢粮!” 张辽在千人大喝之中当即怒吼,所有骑军手持长枪,纵马向人群去。 不过片刻之后,运粮的兵马居然忽而反应了过来,纷纷聚拢到辆车之下,每两三日抽出一张大盾。 铁盾十分厚实,足足有一掌之厚,重量极其沉重,挡在身前排成了一排。 当!!! 冲锋而下的骑兵直接撞在了大盾之上,因前冲之势无法止住,两侧翻在了地上。 战马希律律悲鸣,几乎是痛苦哀嚎,片刻后自大盾之侧伸出长刀,直接斩头,同样也斩在骑兵之身。 但是对战马却没有丝毫损伤。 这时,前后两端的兵马同时而动,宛如两翼一样,朝张辽包抄。 “遭了!”张辽一看这态势,便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兵马。 若是撤不及,极有可能要出大事,“先走!撤出来!” 张辽此刻大喝了一声,也自然有应对,当即让兵马接连撤出,率先回军到野外,离开战场。 不过方才先头部队却已经退不出来,一瞬间折损了几十人。 盾后的兵士拉上战马,当即翻身上马就走。 而张辽在一瞬间抬头,又看到那为首之将提枪拍马,冲自己飞奔而来。 “迎上去!” 张辽此刻眉头紧皱,心中来了怒火,小将也敢奔来相斗,想以战而扬名。 岂能令他如愿! 张辽脸色微沉,纵马也去,身旁八百骑兵当即跟随,衣袍翻飞如旗卷。 猎猎作响! 刹那间仿佛两把长枪对刺,一下拼杀在一起,激流对撞。 张辽挥大刀劈砍,就在赵云眼前,被近持的长枪格挡住,而后再于交错的一瞬间突刺向张辽脖颈。 甚至还松手而脱,扔出一瞬间,长枪仿佛忽然长了一臂,刺张辽未果,当即横扫向后,枪尖立斩一人。 然后俯身向前,在拉住缰绳夹马冲锋,一枪刺出又杀一人。 此后在乱战之中,杀出重围,到开阔处后,率身后骑兵自两侧绕开,各自占据一方,交错的瞬间,双方都有折损,而张辽的骑兵因为久疏战阵,缺了几分进退有度的严整,死伤更多。 战马跑向了林深之处,也有不少停留在原地,靠近自己主人发出悲鸣。 一次交锋,张辽同样也斩杀两人,但都很费劲,有些骑兵竟然可以反应过来,甚至形成反击,差一点能威胁其生命。 甚至有两名骑兵杀掉了他的一个副将。 这个瞬间,张辽的脸色顿时凝重。 他已明白,这伙绝对不是普通的兵士。 包括那些在腹部的运粮的盾兵,他们的盾阵一看就已经操练了许久,是以在大盾抵挡了骑兵冲锋之后,同样可以整齐划一的在顷刻间出刀来,斩杀骑兵。 随后又拉取战马以自用。 有如此矫捷的身手,恐怕还可能是徐臻身边的精锐之师。 “都小心一点,敌人来头不小!” “喏!” 张辽须发皆被微风吹动,面色沉沉,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凝实了很多,双目一直如狼一般紧紧盯着在远处的赵子龙。 在他看来,这些人若非是为了诱他们从广陵出来劫杀,那就是真的要确保万无一失的运粮到徐州去,因此才会以如此普通军备着身,来掩饰其身份。 以便随时可以进发。 那么,此前徐州到广陵的军情书信,也是为了快速送达,才会铤而走险。 要不然,就是根本不把我们温侯放在眼里。 张辽在一瞬间做出了分析,而他的认知,并没有想到徐臻是刻意在诱杀他们,主要不明白他为什么。 毕竟广陵根本不算是富饶之地,现在吕布又没有治理之能,百姓民心不存,如何耕种?今年的春耕甚至都是一塌糊涂。 到了秋收之后也自然不会有多少粮食收成,这样的话,在广陵所驻军的时候越久,那就意味着吕布军中的兵马会越发的羸弱。 最后甚至还会缺粮导致境界发生哗变,行军多年,张辽当然能看得出这些发展态势。 如此,他更加不认为徐臻这样的人会刻意来攻打广陵。 因为内患,是可以被外敌消除的,若是激起了温侯军中斗志,说不定还能意外的暂时消除内患,一致迎敌。 况且,就算是此战能赢,又能获得什么呢? 张辽思索了一下,异地处之,他看不上自己军中任何东西,兵甲?兵马? 都不可能,战马他们九江也有,总不能为了战马就来特意运粮诱敌吧? “又或者,是为了养军势?”张辽双目微眯,觉得大有可能,有些人的确是会为了培养军势,让自己刚刚组建出来的精锐部队,不断的进行小规模的战役。 以此养成百战百胜之势,日后在作战的时候,就自然懂得如何勇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不断进行战役,保持高度厮杀,吸取战场经历的行径,便属于是“知己”的阶段。 唯有知道自己军中的优势所在,才能真正迸发出强悍的军力。 “杀过去,尽可能去围杀那名小将,切莫轻敌,找准机会一起上。” 张辽轻声说道,周围的两个副手当即点点头,各自伸出手做出了手势。 让身后的所有骑兵看到。 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在交战的时候不需要如何嘶吼相传,通过副手的手势,确定数套动兵的军略,因此这些年,张辽在作战的时候以诡谲快速为主,多可得胜。 其原因就在于厮杀之时,依旧能够灵活多变。 下一刻。 张辽率先催马而动,左手拉住缰绳,右手则是将大刀完全扛在了肩膀上,一脸冷漠,俯冲而下。 自微微隆起的山丘高坡,冲向赵云。 此时赵云也集结了兵马,让后军将粮食调转方向拉回去,同时故意割破了一袋,在地上留下米粒,拉出了数条痕迹。 赵云迎面上马,再带兵冲杀一个来回,此时他脸色颇为坚毅,右手持枪紧握,转瞬间再次杀到,和张辽对了一枪。 又是在毫厘之间被他侧身躲开,险象环生。 但接下来,张辽身后的骑兵竟然是交错而行,几乎都扑向了赵云。 “糟了!” 赵云脸色大变,双目顿时圆瞪,挥舞长枪左支右绌,抵挡刀剑,杀了一二人后,耳边顿时风声呼呼,极为惊现。 只怕是稍有不慎,就会有大刀落在脖颈上。 只见他眼明手快,左手拉住了缰绳,右脚勾住铁马镫,身子一歪躲到了马肚子一侧,而后将手持的部分上移,只拿着靠近枪头侧。 以枪底在地上摩挲。 其力大,令战马感受到了阻力拉扯,逐渐放慢了速度,于是身后骑兵同样拼杀过来,将赵云两侧护住,他又才猛然起身,宛若游龙翻身般,一枪横扫,砸倒了两个在眼前的骑兵。 于是逐渐的,战马冲锋之势已挺直,进入了乱战之势。 赵子龙眼前人数极多,密密麻麻全是人头,他索性将长枪背在身后以蓄势待发,右手空出来,自马背一侧抽出了青釭,一剑挥动,刷地,白条闪出一道流光,斩断了眼前数把大刀,而后手起剑落,提剑乱砍。 得青釭神锋之锋利,他矫捷如风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每每敌军刚刚提起长兵,赵云已经快马杀到,剑斩脖颈。 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纵马踏出一条血路,两侧都有人头斩落,如此神锋引得阵阵哀嚎惊呼,让四周的敌军全都不敢迎敌,慌忙撤开。 这一撤,才是真正陷入了颓势。 因战阵被赵云杀乱,是以他麾下骑兵当即扑上,以长枪突刺而杀。 并且每每杀敌必定大喝,以吼声震慑其余敌军。 杀得一阵乱战之后,几乎全是赵云兵马的吼叫声,而张辽麾下骑兵唯有奔逃。 此时张辽刚刚冲出重围,不得已又连忙拉拽的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背,以后脚跟勾起踢了一脚,令战马狂奔回去相救,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主战场内实在是太过混乱,赵云军大吼之声,宛若已经得胜般,气势不断如怒涛叠起,让己方心惊胆寒! 见状,张辽眼眸顿时震颤,连胡须都在颤抖,微微在战马上立起身后,凝望了一眼,便已经知晓优势全无,甚至有可能会被拖入到胜势。 虽兵马数量占据优势,但已经缺了厮杀的军势,战局几乎已经是一边倒了。 “撤军!” 张辽干脆利落,不和赵云纠缠,进去的四百余名兄弟都已经出不来了,此时他身后还有一千多人,这些兵马都是跟随身边多年的精锐心腹。 他当然舍不得就在这里被杀得损失惨重。 当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是有副手将刀剑互相相撞,发出连续短促的声音。 而后那还没出来的骑兵当即奋起拼杀了数步,然后疯狂的拉拽后退,转马而跑,不敢再有丝毫停留。 战场逐渐又再分开,赵云这边折损了不少人,包括他本人,也是浑身浴血而出,气喘吁吁,脸色阴沉的望向这边。 “此人也不简单。” “将军,按照此前之计,我们先撤,将战马先拉走?” “好,闵岳,你率一支兵马,收取了战场上所有的西凉马之后,立刻就走,我再去冲一次。” “将军,太危险了,他们一看便是训练有素,方才乃是因为将军有青釭,方才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错! 赵云心里凛然,此时手中的青釭更加紧握。 闵岳不愧是当年君候的老宿卫之一,对战局与对决的局势与细节把握都极为精确,正是因为青釭忽而抽出,才会让敌方骑军混乱,若非如此,只怕是死伤还要惨重。 这些骑兵的战力暂且不说。 彼此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方才在被左右交错而围的时候,差一点自己也要被斩杀。 若非是灵动之下,铤而走险躲在了马背一侧,以躲避一方来攻击另一方向,否则的话,很可能已经被乱刀所伤了。 这伙骑兵,很不简单,为首的那位将军应当是君候所说,吕布麾下最为厉害的骑军将军,果然不简单,我麾下的部曲精锐,也都是在万军之中日夜操练多年,如此才选拔出来的。 居然也在他手中折损如此之多。 “将军,怎么说?” “没关系,”赵云脸色顿时一凛,双眸亮起一抹好战之色,“再冲一次,你们立刻收取战马。” “喏!” 顷刻间,赵云尖啸一声,啸声如哨,瞬间挺胸呼喝,“兄弟们,随我再冲!” 闵岳见赵云出去,当即带麾下部曲,前去收取战马。 张辽看到此景,连忙去迎敌,同时也挥出右手,于是身后右侧的一队骑兵当即出列,从一侧绕去奔袭正在收取战马的闵岳。 此时,正面的赵云已经冲进了军阵之内,张辽在高处看得真切,不由得感叹道:“此人当真是一员虎将。” “胆气冲天,这等状况,居然还敢再来冲一次。” 果然,赵云手中的青釭被防范之后,张辽麾下骑兵多是以长兵优势,拉开距离相斗,不会再靠近冲锋。 由此也变得更为束手束脚。 交战许久之后,难分难舍。 厮杀浴血之中,赵云忽然杀右侧而走,突破了重围,立刻就走,去救闵岳,而后厮杀片刻后,一人拉了两匹战马,当即转身就走。 张辽此刻再远眺,粮车早已经没了踪影。 他仔细的想了想,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些人,难道真的是为了战马来的?” 这一刻,他神情有些错愕,心里没想明白。 主要是又没有劫到粮食,甚至还丢了不少战马,若是这样回去的话…… 恐为温侯所罚,且此战绩如何有脸面而存。 不如再去追逐,将那小将抓回去。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要马没有,要命也是不给!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将军,不好再追了,不如就这般回去吧?我们已经折损了三百余人了!” 张辽的副手当即纵马而来,满头大汗的劝诫道。 他们大小战事这些年打了太多此,哪怕是在退守广陵的时候,面对曹操虎豹骑数千骑兵追逐,也在且战且退之中杀了上千追兵。 可谓是战绩斐然。 是以,即便是大军败退。 张辽的狼骑与高顺的陷阵营依旧还保持了十分高昂的斗志,从未有过颓唐之意。 哪怕是再交战,也有信心将杀多倍于敌军的战绩,即便是全军覆没也不怕。 但是今日遇到的这人,虽然名不见经传,面容年轻,看似瘦弱而并无勇武之感,面色白净,倒像是来军中混功绩的哪家公子。 却可以让狼骑折戟,乃至三百余人冲进去杀其首领,居然让他得以逃脱险境,再杀十数人。 当今这乱世,天下英豪当真极多,山外有山也。 若是再追下去,不知结果会如何。 “追!” 张辽言简意赅,他自己有不可回去的理由。 说完此话,他第一个先行冲锋而下,其速几乎拉出光影,令身旁之人连忙追逐,一众骑兵排成大雁南归之阵,自高坡上又冲下,在谷间追逐,四周的山林不算茂密,可以随时查探附近是否有伏击。 而张辽此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山林,当即感受到了一股诡谲的隐秘之息,脸上顿时凝重,神情一凛,对左右道:“山林内,恐有伏兵。” “诸位需小心。” “此为丛林之地,不会有弓箭与步卒隐藏,大盾同样不可阻挡,唯一可伏兵之地,便是林子小道内,山坳之中的骑兵,是以,敌人要引我们入山林,而后呈包抄之势!” 在纵马时,张辽立身而起,大喝而言。 将自己心中的判断,以及多年战场的经验全数告知。 身侧的副将多年跟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将军是打算一直追逐,破军而出。 不愿因为担忧伏兵而不敢前行,白白损失三百余骑。 “排长蛇而入,分三列在小道口分军隐伏!” “喏!” 第一个路口,绕过之后,张辽军中分出一支约摸二百人的骑兵,到山间隐藏了身形,蓄势待发。 如此过去三个路口,都各自分出一支小骑兵马,入山坳之处等待隐伏,以监视左右道路。 到这个时候,张辽几乎已经追上了赵云等人,毕竟前军贪婪,自领了两匹马在侧,乱马而奔多有迟滞,时不时的便会想要调转方向。 加上张辽追逐之时,军中不断有人以哨声而招,让其中些许战马不断想要回头,因此拉拽也花了不少时间。 果然,追上之后从两侧有伏兵出现,又一猛将从斜刺里杀出来,直接纵马撞在了张辽身旁偏将的战马上,一刀将之斩杀。 这时,赵云直接拉住了缰绳,让坐下白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在马背上扭腰,回头一枪刺出。 直接刺向了张辽的面门。 此时的张辽,右伏闪躲,但战马去势不止,同样撞在了赵云的战马上。 一时间天旋地转,张辽双腿一松,双脚从布镫上脱落,直接摔在地上。 他当即翻滚了几圈,从腰间一抹,将环首刀也取下,以白布在手腕上绕了几圈,当即起身。 可起身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赵云居然是和战马一起摔倒,他双手用力撑地,战马一声嘶鸣,居然又站了起来。 从始至终,他的双脚就没有离开过马镫。 不可能啊!? 普天之下,谁能有这等脚力?! 张辽错愕的片刻,赵云甩了甩头,拍马再向前。 两人的身影快速接近。 战马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身影的确在逐渐加速,而赵云双手将长枪举过头顶。 准备居高临下而刺,在真正出招之前,甚至还抖了一个枪花。 以此虚招来诱张辽格挡,不过张辽眼神颇为敏锐,面色严肃凝重,看得很是真切,仿佛有鹰眼一般,得见枪影用力为虚,只是微微后仰,同时右脚后撤了一步。 用力屈起,准备蓄势。 果然,赵云下一击,才是真正发力之时,长枪如龙而刺,又似灵蛇出洞,速度极快闪电般一刺,张辽早早看准了此方向,将环首刀斜向上斩出,打歪了长枪。 紧接着顺势前刺,准备把赵云刺下马来。 可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白光闪来,嗖嗖风声入耳,青釭直接斩断了张辽手中的环首刀,他虎口一麻,震得开裂,脱手而出,好在有布带缠住,并没有完全脱手。 “吁!” 赵云呼喝一声,拉住战马回头再挥剑,当即悬停在了张辽身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张辽微微看向一侧,那把亮银长枪就插在土缝里。 他这时才瞬间了然,赵云方才乃是放弃了长枪,以投掷之法发力打出,而自己则是抽身以左手挥剑。 好像,早已经被他看穿了环首刀的招式。 这一下,熟练得就好似整日都在与一位擅用环首刀的高手对战一样,所有的反制招法都已经宛若本能,熟练到自然而然就可以使出来。 运气真差。 “你是何人?” 张辽嘴巴稍稍动了一下,咂了咂舌,此时抬头来只是问了一句。 “常山赵子龙。” “冀州人士?!” 张辽暗暗点头,“黄河南北,都出猛将。” “足下的环首刀,速度太慢,而且用意极为容易猜测,并不算高超也。”赵云面色认真的说道,略微还有些含笑。 相比于徐臻,他的确慢得太多了,出刀的力度,角度都不算太过精妙,而且仪态姿势都很明显,在何处留了力,几乎一眼就可以看穿。 但是徐臻不一样。 赵云清楚记得,自认识君候起,到现在为止,一共对战了四十余次。 每一次都可感受到明显进步。 到现在,君候已经能做到出刀之前令人察觉不到任何意图。 且只要出道,必定是奔着最不易察觉的要害去,总是可以后发先至,或者是直接在对战之中占据先机,每一次都会让赵云大为头疼,需要不断猜测,甚至是有一定敢赌之心,方可提前防范,要回先机。 若是防范不到,就只能一直险象环生的被逼迫退让。 “哼,你赢了,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张辽当即不服的冷哼了一声。 “足下武艺虽不济,可带军冲锋,却宛若激流灵动强韧,不下当年白马义从也。” “哼,若非是我骑兵久疏战阵,无粮饱腹,怎会如此境地……” “嗯?你是白马义从的人?”张辽忽然意外抬头,因为从赵云这句话里,他似乎听到了些言语之中的崇敬之意。 恐怕即便不是,也和当年白马义从有些关系。 “不错,曾为白马小校,如今在书城侯麾下。” “可惜。” 张辽双手无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淡淡的感叹了一声。 他可惜的是自己不败之绩,如今恐怕要为这位小将做了嫁衣。 赵子龙。 冀州常山国之人。 这等人不去袁绍麾下为名将,却偏偏远来九江跟随一个徐臻。 当真是怪事。 这边战事胜负已分,而那边许褚已经将追来的骑兵全部围住攻停。 一战得胜,几乎将张辽所有兵士全部击溃,收为俘虏。 甚至还留了数十人回去,向吕布禀报今日的战事。 …… 军营之内。 徐臻练兵之后,与典韦在宿卫营之中,选出了三十名年纪不到二十五,并且武艺精湛,体魄强悍的猛士。 将三十匹最为优良的战马,分派给了他们。 不光如此,还从马厩之中,又各自给他们配备了两匹战马。 此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每人三匹马?!而且其中一匹还是有马面具的是吧?那战马能承受如此沉重的战甲吗?” “我没选上,亏死了。” “三匹马?!这相当于发了多少金。” 一匹马,特别是战马,那可都是军士的宝贝,从发放的时候,估计都会是日夜陪伴,悉心饲养,日后上了战场更是一起生死作战的战友。 这一下子给三匹。 日后军营里真的还有这么多战马可以分配吗?! “君候!再选一次好不好!” “肃静!”徐臻背着手,站在高台之上,扫视众人。 逐渐声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觉的整齐列队,三十名精心选拔出来的甲骑,就站在徐臻面前,抬头仰望着,神情不光只是惊喜,还有崇敬与感动。 等校场内针落可闻时,徐臻才接着说道:“此营之内,组建甲骑,建立甲胄骑兵营,每人配备三匹战马,一匹为重甲甲胄战马,另外两匹则是用于轻骑与驮行装、干粮所用。” “甲骑营,在我军中应当是精锐之中选拔而出的精锐,接下来训练应当更为刻苦,日后方可在大小战事之中,屡立功勋,乃至,在这青史之中,留下诸位的名字。” “任何可选入甲骑营的兄弟,所有薪俸,加三倍!” “抚恤,三倍。” “所有的赏赐、犒赏、所分下来的财物,都是三倍。” 徐臻说完这话,当即让整个校场之内陷入了沉默中,此时宿卫营内之人,几乎都是目瞪口呆。 三倍! 有些人心中已经开始欣喜。 但更多人,所激动,期待,震惊的并非是俸禄与犒赏。 而是徐臻所说的那句话——青史留名! 兵者不盼出将,非好兵也。 谁都想要青史留名,奈何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他们的名字都会记录在册,而甲骑营,也会成为青史记住的一支精锐骑兵。 如此选拔出来的人,他们当然明白是何等的优异,几乎为徐臻麾下兵马之冠。 冠军之姿,方可入营。 如此重赏,加上史诗铭记之誉,让校场内站立之人又是以双目热切盯着徐臻。 “再选一次吧?” 不知是谁,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引起了不少周围同侪的哄笑。 徐臻当即摆手,道:“想选,马不够了。” 跨哒哒! 校场之外,一名哨骑拍马而来,一路扬尘到校场之前,高声喝道:“君候!子龙将军与仲康将军回来了!” 典韦当即哈哈大笑:“马来了!” 他噔噔下楼台去,等待徐臻也跟着来,当即校场内三千宿卫站得笔直,却不好向后看。 只是知道两位将军回来,必然是建功了。 徐臻也是眉飞色舞,到门前时候直接疾步越过了典韦,转头笑道:“伱看那哨骑,脸都笑歪了,看来子龙定然大获全胜,绝对是搞到大匹战马了!” “是是是!!俺也觉得是这样!” 典韦也是大步而去。 …… 一日之后。 原本应该在徐州下邳的曹仁,居然带人亲自到了九江来。 一进寿春,就直奔徐臻所在的衙署。 正堂上,徐臻正在理合肥送来的屯田内政之议,曹仁面无表情,身材魁梧,大步流星进了正堂,忽然脸色一变,满面春风般大笑了起来,“君候!!末将恭喜君候了!!” “子孝兄长?” 徐臻当即目瞪口呆。 马上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自案牍后走出,到曹仁面前来准备执礼而拜,不过却被曹仁直接抱住了双臂。 “听说,你发财了?” 徐臻脸色一黑,当即看向了典韦,大声吼道:“那个狗日的打我小报告?!” 典韦面色顿时揪紧,一言不发直接瞥向了一边。 这种事情必不可能是俺。 君候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真的难。 不过算了,忍一忍。 人这一辈子,谁都有吃屎的时候,别嚼就行。 曹仁当即哈哈一笑,道:“两千匹西凉战马!还都是吕布精锐之师,我早就知道了。” “伯文,恭喜你的宿卫营如今能取得如此功绩。” “为兄当真打心眼里为你高兴,想当初,你在我麾下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你日后必成大器!” 曹仁拉着徐臻的手,亲昵得很是生疏。 笑的时候肌肉都是紧绷的,一点都不自然。 看得出来,他平日里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是以,我才特意留了这宿卫营给你,你不会忘记了吧?” 徐臻顿时仰面朝天,微微闭上双眸。 我的苍天。 曹子孝,两千匹西凉马而已,居然会让你变成这样…… “要战马没有,命也不给,兄长若是想要找吕布要去。” 徐臻也直接站直了身子,一脸的嫌弃,什么儒学礼仪,春风儒雅此刻基本上完全抛诸脑后。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说话好冷漠,好像我不曾让你快乐过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欸!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曹仁听闻了徐臻的话,忽然脸上笑开了花,也是不恼怒,当即抱住了徐臻的手臂捏紧,神色颇为真挚的看着他,“伯文,你的战马我当然不要,但你仍需记得,伱麾下的宿卫营,当初乃是我所给。” “这份恩情,是否得铭记啊?” 他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生涩,并未有多么自然,徐臻当即狐疑,微微后仰看着曹仁许久,脸色一直是秉持了怀疑的态度,过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兄长今日来,是荀攸教的吧?” 曹仁顿时板起脸,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看出来啦?” “啧,我就知道。” 徐臻苦笑道:“宿卫营,本来就是兄长送给我还曹氏人情的,怎么今日又要以此来做人情,叫伯文来偿还?这说出来,多少有点丢了您曹子孝将军的威名呐……” 曹仁的脸色顿时一红,双眸不自然的左右看了几眼,只觉得徐臻这话宛若刀子一样,刚好在他的心上轻轻地割了一下,没有伤口,但是燥得慌。 “唉,罢了罢了!走了!” 曹仁面色阴沉,当即转身就走。 “诶等等!” 徐臻一把反拉住了他,凑近了道:“但是呢,兄长今日来,肯定是有所图,或者是让小弟帮忙?是否?” “是啊。” 曹仁并不否认,冷哼一声之中点了点头。 只是现在被道破了心中的事,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只能先避开,等脸上的红温消退了再说。 “那无妨,小弟自然会帮忙。” 徐臻顺势将手放到了曹仁的背上,轻拍了两下,“兄长直言便是。” 曹仁沉默着,走了有一段距离。 然后回头看向徐臻,道:“广陵,我要亲自收回来。” “如此,就无需主公亲自出兵到徐州来了,咱们若是可以立功取下广陵,当是何等的风光?如此功绩,岂不是让主公更为安心。” 原来如此! 这话说得明白来,徐臻就清楚曹仁为什么会亲自到来了,什么要马那只是表面功夫,真正想要徐臻帮忙的,乃是以九江之力与徐州之力,一共十万余兵马,同时进攻广陵,让吕布不可久守。 再加剧消耗他的军粮。 如此便可攻下广陵郡。 “若是,以天子诏书而下,招揽吕布,此人若是归降,只怕是日后又要复叛,我等断不能接受,伯文你在九江,难道还看不出来为何广陵郡内一直没有战事所进,是为何吗?” 徐臻轻笑点头,直截了当的道:“主公想要吕布归降。” “不错!宛若驯服一匹野马般,”曹仁当即痛心疾首,声音都大了些许,“若是吕布真的归附,以其当初的心志,如何能安心归降?他忠心于汉室与天子,想要的也是汉室的声名流传于世,若是归降,迟早被汉室老臣利用,当年董卓之事,伯文可还记得?” 徐臻微笑而视,笑道:“不过,不要吕布,主公想要的却是他麾下的那八健将,还有其忠诚不已,作战勇猛的陷阵营。” “这些都可以留给大哥,但吕布,必须要逼迫至广陵之内,破军入城,将吕布逼死,此人绝不可留!” 曹仁神态十分认真,眼眸里满含真挚。 在他看来,吕布此人不可留,有虎狼之心。 在当年长安时候,已经叛了董卓,且董卓还是他的义父。 而此时的丁建阳更也是将吕布自小吏带出来收为义子,准备给他培养为将军的举主恩人,也因为董卓拉拢,将丁建阳一戟斩杀,送人头,带部曲去投,得权力加身。 如今,许都刚刚乱局结束,虽被曹操镇压,但却也的确撕破脸皮,让汉室老臣、士大夫一族,反抗曹操,认为暴行。 吕布此时进入朝堂,哪怕是为在外的诸侯,不让他进入许都,却也随时有可能复叛。 曹仁沉声道:“若是大哥亲自来,我太了解他了,他肯定会收下吕布。一旦吕布有所请求,必然会心软,那个时候又该如何?” “接下来,我们要与袁绍兵马作战,伯文你可知,面对袁绍,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徐臻满脸虚心,神情诚恳,“是什么?” “忠心不二,上下同欲。” “并非是要勇武却有反复之心的人!” 曹仁今日的话,特别多。 情绪似乎也是颇为激动。 徐臻心里也同样明白,若非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曹仁绝不会宁愿对自己笑脸相迎,也要立刻来游说他同意攻伐吕布之事。 主要是,这件事若是两个人办,到时候曹操不好责罚,只能奖励。 若是曹仁一人独自去打,很可能一旦兵败,还要被曹操痛骂愚蠢,日后名声不显,给自己找麻烦。 “伯文!你一定要答应!我已将心中之想,全数告知于你!” “我答应!” 徐臻当家紧握了他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从方才你第一句话开始,我就答应了。” “那你不早说?!”曹仁顿时眨了几下眼睛,一瞬间心头懵乱。 搞得我热血沸腾的。 你答应你直接说就是啊! “我定然,会帮兄长此忙,一旦兄长出兵,我将立刻以两万兵马亲自率领,到广陵西面以收取城池,让吕布自顾不暇。” “他刚刚丢了两千匹战马,不,不光是战马那么简单,乃至是丢了两千名精锐骑兵,是以绝对没那么快调整过来,兄长只管出兵便是!” “好!!” 曹仁顿时抱拳,也不多想之前的事了,他性子本来就大气,对友大气,对自己也大气。 两人口头约定之后,便不在多聊,直接上马而回。 曹仁这边一走,诸葛亮当即悠悠的走到徐臻旁边,嘀咕着:“君候现在的运气,都越来越好了。” “怎么说?”徐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您去抢了吕布的马,甚至还收押了麾下最为得力的战将张辽,这等大仇吕布岂能不报?很可能会引起吕布军毫无顾虑,悍不畏死的疯狂来袭,偏偏这种时候,子孝将军帮您站出来挡了灾。” 徐臻:“……” 这么说来,运气是有点好。 “这叫得道者多助,知道吧。” 徐臻下巴微微抬起,神情可了不得,对诸葛亮轻笑道:“他吕布是失道者寡助,人人都要落进下石的。” “师父,这句话的道,到底说的是什么?” 诸葛亮认真的求问道。 徐臻咋舌想了想,道:“嗯……涵盖所有,大到道则、国运;小到吵架时的理儿,占理自然有人帮忙,理亏就遭人追着痛骂,是以所谓大势在手,便是要随时占在道义的一边。” “那,”诸葛亮忽而神情凝重,盯着徐臻的双眸,道:“若是,当举主与国恩要做出抉择时,师父会如何选择。” 徐臻一愣。 我擦?你小子现在在考我是吧? 你不如直接问汉室和曹老板我选谁好吧。 “俱盛时,勿择也。” 徐臻高深莫测的说道。 都很鼎盛的时候,不要做出抉择,一定要等一方完全失势,到时空间自然会变得宽泛起来,如此也就更加易于选择,无论是哪一方,都可以有相助之恩情。 “那,若是有一方来逼迫呢?” 诸葛亮又问道。 如同今日曹仁这般状况。 或者,更加激烈些,出兵来讨?! 徐臻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有道——不对,这句话何意?”诸葛亮狐疑的抬头。 徐臻道:“既然他们敢来,就把这些人全部安葬在这里!要不然我强军做甚?” 诸葛亮:“???” 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我的苍天,我读了十年儒学,当年在琅琊还是十里八乡的天纵之才,这句话读了不下千遍! 是特么这个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 师父你在教亮什么?!逐渐离谱了起来。 …… 广陵。 城门楼上。 吕布今日居然在任上喝酒。 而且是悲痛狂饮,大怒而击,将案牍、门旗全都踢翻拍断。 又在远处放了一个壶。 投了满地的壶矢。 这种士族内用来消遣,以彰显其能与对赌图乐的游戏,吕布自小就学,但从来没有和士族的人一起玩过。 所以今日在城门楼上自己玩。 此时,在门外,高顺跪地匍匐,祈求原谅。 而陈公台则是站在了门内,离吕布也是站得极远,毕竟他也怕被误伤到。 “奉先!!你不要再喝了!” “高顺此计,乃是为了让你振作!” 陈宫当头怒喝,不过却惹来了吕布一脸怒意相看,神情颇为愤恨,“文远都丢了!刚好中了徐臻的奸计,我早就说过,他肯定是故意以粮草相诱!!!” “高顺,非要劝我出兵去!否则岂能遭受此等重创!” “文远是我麾下大将,多年来为我领骑兵攻伐,从无大败之绩!没想到居然被一计所伏,如今生死未知!” “徐伯文!!我和你势不两立!定要斩此鼠辈!绝不能让他苟活!” 那你出来啊! 陈宫当场头皮发麻,你都立誓要杀他了,为何不出来日夜操练,募兵买马! 为何出来与诸位将军谋臣商议,以计策再夺胜绩! 你终日喝酒,自陷颓唐之态,难道要喝醉了去梦中斩他吗?! “奉先,既如此,就该立刻振作,不要再责罚高顺将军了!” 陈宫这段时日,也一直在与广陵内,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内政之臣相拉拢,或威胁,或是恳求,让这些人稳住,能帮忙先理政,顾好春耕秋收之事,遗憾的是,并非是这些官吏不肯。 而是百姓不肯干。 他们都说哪怕是劳作,到秋天收成了,也会被吕布军抢去做为军粮,百姓依旧还会饿死。 如此死也不肯帮吕布种地,宁可荒废自己家的土。 这让所有人都无计可施。 他说完这句话,吕布好像愣住了,而后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酒坛,走到台阶上坐下。 “我妻子丧生。” “女儿不知所踪,连貂蝉也不再与我相见,只于内院一墙之隔,却不能再有温存。” 陈宫听闻这番话,脸都揪紧了,当即怒喝道:“堂堂大丈夫,说这些做甚?!” “再打仗,也打不过曹操!” 吕布直接盯着陈宫说明了,“公台,你才学甚高,却离曹操而去,而自那之后,我处处落于其后!攻徐被刘备所阻,中计受伏三次!虽都是袁术兵马,可我次次在场!如何心不痛!” “屯军蓄锐而战,又被曹仁横击,几乎溃我军力,我堂堂大汉温侯,人中吕布,差点给他做了垫脚成名之嫁衣!!” “此前,你反叛兖州之时,曾说过万无一失,结果又被夏侯惇大败!让我仓皇逃窜!” “如今我在广陵动弹不得,可你陈公台,却是叛曹之臣,断不可被原谅,是以天子诏书招揽,一直未来!!我如何是好!” 陈宫仿佛大受重创,噔噔后腿,一连退了好几步撞在了门槛旁,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这话好冷漠!好像我不曾让你快乐过! 一直手抬起指着吕布,几乎是咬着牙般一字一顿的道:“你,你这话……” “便是说,因为我在,才妨得你没有得天子招揽?!” “好,好,好一句叛曹之臣!既如此,我走便是!” 陈宫当即回头,直接出了城门楼的门槛,到廊外来,又回头当着诸将怒喝道:“君侯记得!宛城张绣曾将曹操与其爱子,以及徐臻爱将典韦全部诛杀,追得曹操丢盔弃甲,魂飞魄散!” “但后来,曹操仍旧招揽张绣,并且大有将其收为义子之意,何故?!” “只因!张绣仍旧有价值!” 这一句话,更是宛若一把长矛,直接投射吕布的心房。 “滚!” 吕布在门楼内大喝了一声。 …… 这一闹,让全营的将士都看了笑话。 诸如魏续、郝萌等人,更是感到心中不安不忿。 因为陈宫这些年,一直是尽职尽责,而行军作战时候,虽无奇谋,但每次都可洞察敌军军阵与行军之略,为全军规避了不少危险。 譬如当初被曹仁横击,若非是陈宫下令走小道,恐怕他们也无法逃到广陵来。 可现在,居然为了口舌之争,和这等劳苦功高,亦师亦友的谋臣争吵。 甚至口出伤人之语,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诸位,先去劝先生吧?” 有人说出了提议。 也由此,当即有人冷哼了一声,“人家公台先生可脱离囹圄,自有前程。” “何苦再劝回来?君候这等模样,再让他回来受气吗?” “那你我又该如何?” “诸君岂能妄议!?”高顺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发怒。 两旁的人当即冷笑,“败军之将,还不跪好?” 高顺:“……”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别说了,反正一句爱听的都没有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这一番争吵之后,居然还真的没人去规劝。 甚至都不曾到门楼上正堂来说些什么。 高顺一直还在外守候,神情严肃不曾有任何变化。 诸将的话不知是否真的刺痛了他的心思,总之面色阴沉,始终一句话也不肯说。 旁人来劝他回军营也不肯回。 是以,军中几乎大乱,军士一直都在彼此窃窃私语,乃至对陷阵营颇为奚落。 甚至还有别营之人有拉帮结伙之意,无疑是已经开始骚乱。 但在下午。 貂蝉却破天荒的从城中宅院,乘坐马车,头戴斗笠到了城门楼上。 来见吕布。 此时她一身白裙,头戴白纱。 连腰间布带都是素白之色,为的便是缅怀在战乱逃亡之中死去的严夫人。 那一战,吕布差一点被曹仁所杀。 是诸多将军拼死相护,方才能得逃离,但是在那一战,依旧还是让曹仁兵马追上了后军,于是遗落了严夫人。 吕雯也因此与吕布大闹一场,直接离开了广陵城中,此后再也没有来见面过。 两人也相当于决裂,彼此之间没了消息。 而貂蝉,也一直身披白纱,只着白裙。 头戴白色斗笠,日夜在为严夫人祷告悼念,让她得以往生,不再与吕布嬉戏温存,毕竟心中有愧。 现在,终于又愿意来见他一面,却是在爆发了争吵之后。 “高顺将军。” “夫人!”高顺当即低头抱拳,语气不敢有些许不敬之意。 “为何将军站在门外,却不得进入?” “败军之将,等待君侯责罚。” “高顺将军为军中忧愁左右,劳苦功高,岂有罪责,温侯如今颓唐之时,将军一直忠诚相伴左右。” “将军请随妾身进去。” “夫人……末将……不敢如此。” 高顺低头而言,依旧没有半点僭越。 他从参军之日开始,自西凉军内起都从未有过半点懈怠,始终是笃行带兵,而且在军中始终是严厉律己。 每有财物,多也是分给麾下的将士,毫无私藏之事。 对于礼数更是奉行,本分老实,每逢上战场冲锋陷阵,必定是舍生为死,才有了现在陷阵营的名。 岂能惩罚他,而寒了所有营中将士的心。 貂蝉来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是微微摇头,心里多了几分绝望之意。 原本,将军的妾室不该来到城门楼这等地方,不该干涉自家夫君军营之事。 她也是鼓足了勇气,僭越了许多潜在的礼法,才到这地方来。 希望还能有些作用,能够把吕布唤回来。 “将军只管回军营吧,君侯这边妾身会去劝诫,恐怕唯有妾身能劝了。” “是。” 高顺当即抱拳,但是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门外守候,刚硬之躯倒是也有些倔强。 估计是没听到吕布来骂几句,心中也是万般不好受,毕竟的确,这一次出击若非是高顺来劝,恐怕吕布还在喝酒。 若是一直在喝酒颓唐,不下令出兵的话,张辽也不会在外折损。 此时更是生死不知。 在诸多将军之中,高顺和张辽算是关系不错的,两人一直彼此互相欣赏。 没想到唯一关系好的,反而折损了。 高顺心中怎能无愧? “唉。” 貂蝉幽幽的叹了口气,踏进了正堂去。 刚进去,就看到吕布又拿起了酒坛,在喝里面仅剩不多的糟酒。 “将军!”貂蝉马上快步而去,当时抱住了吕布的手臂。 “貂蝉?!”吕布忽而一愣,当即掀开了貂蝉头上斗笠的白纱,显出一张招人怜爱的面庞。 鹅蛋脸,发丝如柳,双眸深情而闪烁,面容精致而肤色极白,微微蹙眉也是让人无比心疼。 但眉宇之中依旧有绝美魅意,唇色未着口红而自然如殷,面庞圆润光丽,吹弹可破。 光这么一看,吕布的脸色又马上赔笑了起来,“貂蝉……” “夫人,你可终于来见我了!” 吕布又紧了紧手臂,仿佛是不真实感一样,喜笑颜开。 “将军,当初的雄姿英气可还在?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为何终日以酒消愁,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如何还是当年那位傲世天下英豪的将军?” “连高顺将军这等跟随多年的死忠之人,难道将军也都要如此责罚吗!?连陈宫先生这样一直为将军出谋划策,劳苦功高。” “居然都要驱赶出走,如此岂不是寒了众人之心吗?” “这……” 此时过了也有一段时间了。 吕布实际上在方才没有人吵闹的时候,已经在堂上都睡了一觉了。 现在酒醒了很多。 听闻了这句话,马上摇了摇头。 脸色顿时大变! “我,我驱走了陈宫先生?!这,这可是大不敬也!” “将军知道就好!”貂蝉白了一眼,虽是十分正常的眼神,可却看得吕布一阵心思动摇,竟然心里宛若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般。 “貂蝉!!” 吕布顿时喘着粗气上去,却被一把推开,“将军!不可如此。” 貂蝉连忙放下了斗笠,马上又后退了半步,低声道:“将军不可因此而废公事。” “须得将公台先生请回来,求得原谅,再定下了军中将士之心,由此振作起来,貂蝉才能再与将军亲近。” 吕布顿时一愣,我这,我……我裤子都想脱了这搞屁啊! “貂蝉……那我。” “将军,不可在此郁郁无事,必须要理军理政,方可唤回人心,如此即便兵败依旧还有声名在世!” “貂蝉,你也觉得我会兵败……”吕布顿时神情低落,心里的自信已经完全没了。 “唉,不是。” 貂蝉又叹了口气,这话又是根本不知该怎么说…… 妾身哪里是这个意思,将军当真是……唉,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了。 当年的确是自信非凡,雄姿英发。 气概宛若英雄之势。 此时却已经宛若行将就木之老者。 …… 晚上。 陈宫一直在府苑之内等待,魏续等将军还在门口规劝,堵住了他的去路。 始终不肯让他离去。 陈宫无论说什么,门外就是不肯开门,甚至用兵刃将长兵穿住了门环,卡住了大门。 “你们即便是将我软禁于此,也无济于事,在下才疏学浅,所献计策君侯也不会听。” “我已经是无用之人了!还将我软禁在这干甚!” “放我走吧!” 陈宫在门内当即暴跳如雷,甚至还有些羞怒,涨红了脖子,神情显得落寞。 “军师!不能走呀!” “君候只是一时脑热,方才会说出那等话,他本意并不是如此,军师不可这般离他而去!再等等,君候说不定很快就会来道歉了。” “是啊!军师就留一下吧。”郝萌在逐渐扩大的门缝内,对陈宫满脸赔笑,抱拳行礼,言语之中满是恭敬,不敢有半点不敬之语,生怕一句话不对劲得罪了陈宫,让他更加坚定的离开。 但是这句话,反而让陈宫更是心中愤懑,“言不听计不从!我还留在此地作甚!?伱们劝我留下,不若让我归隐山林!我也好苟全了这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尚且未曾劝诸君留下赴死,为何你们要害我!” 陈宫心里已经宛若明镜一样,现在吕布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他再留下也只能是徒增烦扰。 宛若当初霸王与范增,虽为亚父,可不听人言,哪怕满腹经纶又能如何,却念不出一句妙语来。 广陵绝不是久留之地,靠着河中的鱼虾度过粮荒自然不可长久,还是要有农田耕种。 而广陵内,土地本可养得极为肥沃,有不知多大面积的沃土,但是却无百姓人心所依,竟然令治下的百姓传出了“宁死不为吕布而耕”的话,是以,数年之内必不可能得良田耕种,明年军中也不会有余粮。 能得万余石粮食饱腹安存,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如此态势,无计可施也! 陈宫心中已经完全绝望,必须要离开广陵,离开吕布。 而他这一生的名望,估计也在背叛曹操的时候全部用光了。 毕竟曹操,乃是他的举主,背叛举主之事,等同于忘恩负义。 孝义便没了一个义字,可谓臭名昭著也。 唯有到山间隐居,方可暂离这乱世,得几年安宁。 “君候,君候来了。” “快让开,君候终于来了!” “君候!快来劝劝先生!” 忽然,一阵骚乱声驳杂传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吕布自城门楼上来到了内城宅邸之处,纵马而下后,直接大步冲着陈宫而来。 陈宫自然也是听见了此话,当即咳嗽了几声,而后站正了身子,将头别向另一侧而看,颇为傲气。 等吕布到了门前之后,当即冷哼一声道:“哼!温侯难道连这点肚量都没有?要在小人出门之前,当即斩杀?!” “若是威胁不如劝君罢了!陈公台浑身哪里都不硬,唯有脖子硬!只管杀便是!” “先生!” 吕布顿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君候!” 此时所有将士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貂蝉威力这么大?! 不过是有人张罗着去宅院府邸之中请貂蝉夫人,再去劝吕布到此来给陈宫道歉。 她也的确去了。 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就从城门楼大门进去了一个貂蝉,吕布前后的态度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大?! 这也太彻底了! 哪里是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怕不是魂都已经被人家直接勾了去了。 “先生,起先是奉先太过鲁莽,说话伤了先生之心,此时才明白所错极深,先生待奉先如子侄,一直悉心教导,如今却这般恶语中伤,我心中甚为惭愧,还请先生切莫往心里去。” “先生,你我多年相交,又一同举事,奉先急躁您也应当知晓,以往过于颓唐,又因文远之事,打击极深,现在已经知错了!” “若是先生不弃,我愿认先生为义父!” “好了,好了好了……不必多说!” 陈宫很敏捷的伸出手,扶住了吕布的臂膀,叹了口气道:“我不走便是,君候不必说这等话。” “在下岂敢受此称。” “你我当时亦师亦友相交,此次既然君候已经觉醒,不再沉溺于酒色,该当领军自强,哪怕是要冲出广陵另投他处,我们也需要军力来奔波。” “不错!”吕布听了陈宫的话,当即明白他应该是真的已经不生气了,于是脸上也轻松了些。 当即缓慢起身来,叫人取下了卡在门环上的兵刃。 大开了宅院大门,和陈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携手再去军营之中理事。 而出来之时,陈宫也稍稍恢复了平静,此刻叹了口气道:“将军,若是想要另图他处,有一办法。” “若是要回归汉廷,则同样也有办法。” “哦?!” 吕布顿时惊喜。 还真的有计策,这么说你这老小子一直以来还真的是在故意藏着,不肯告诉我!? 陈宫微微拱手,再长舒一口气,此刻他也算是想明白了,现在帮吕布就相当于是在帮自己。 如今可以逃出生天的办法已经不多了,都是需要事在人为,甚至加点运气的法子。 接着快速道:“君候,若是想要另投他处,便可举天子旗声讨曹操,转而向荆州投刘表。” “若是要投曹操的话,则必须要与一人交好,恐怕要将妾室貂蝉赠予他。” 吕布心里一紧,当即一股怒火就涌了上来。 今日貂蝉还在劝我与你重归于好,你怎说得出这种话来?! 我怎能将貂蝉赠予给他人?! “公台,你这是在说什么?!” “要与何人交好,还必须要赠予貂蝉?!” 陈宫笑道:“徐伯文。” “他凭什么?!” 吕布当即就顿住了脚步,心里思索着要不还是把陈宫关回去算了。 反正说的话里,没一句我爱听的。 “这些年打探到的消息,徐伯文品性上佳,文武全才,从不慕荣利,不贪图富贵,唯一所好便是……色!” “而且,极为喜欢美人,他的正妻,是曹操的小女儿曹节,连如今八九岁的少女尚且要占,无非是看中其自小顽童可爱,长大必定貌美。” “畜生啊!” 吕布心中实际想的是羡慕。 虽然嘴上在咬牙怒骂。 “断然不可能,军师还是说第一项吧!我若是要离开广陵投奔刘表,又该如何举天子旗,又该如何离开广陵!” 陈宫苦笑了一声,道:“若是要离开广陵,则还是要与徐伯文有关……” 吕布:“……” 这么说,我还真避不开他了?! 不知为何,吕布现在一听见这个名字,就会莫名的暴躁。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完了,典叔好像真的生气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嘶,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布的表情,当即有些不悦。 陈宫撇了撇嘴,苦涩的道:“文远如今已经被徐臻所俘,君候可以此为名,举全军之力攻打徐臻所在的九江。” “在野外,君候麾下兵马极其善于野战,自然可以占据优势,而徐臻虽有才干,多为治理内政之策,他出身乃是军师,哪怕是到现在,除到任治理之外,回到曹操帐下依旧还是军师。” “如何能够胜过君候?” “一旦击退其军,佯装攻城威逼,等徐军退入九江之内据守,我们便能顺势转而向荆州,投奔刘表以守住荆州之地,去和张绣相斗。” “嗯……” 吕布当即点头。 脑海中出现了些许地图所标注的这条行军之路,倒是也不算太过危险,艰难险阻算在一起,唯一要小心的的确也只是在九江郡的徐臻罢了。 若是这样算起来,此计,还真的只需要击退徐臻就行。 如今麾下还有两万余兵马,自己亲自率领,击退徐臻绝对不在话下。 就算是不能击退,他也不可能一战清缴所有兵力。 到达荆州不难。 难的是如何让刘表接纳。 “等到了荆州之后,我自会去与刘表商谈,让他给予一地,让我们得以落脚。” “君候当初没有与袁术真正同流合污,便是如今最值得庆贺之事,我收到情报,曹操在许都已经大开杀戒,将董承直接逼死于天子面前,而董承等人,据说得到了密诏,联合讨贼。” “不过,天子并不承认有此密诏。” 吕布当即问道:“那到底有没有密诏?” “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陈宫略微有些激动,又深吸一口气耐心下来,道:“此事,董承可以说功败垂成,但是又不能说他完全失败,至少这件事沸沸扬扬传出,便给了天下诸侯伐曹操的理由。” “只需奉诏便是,君候可以此为名,便可说动刘表联合,一同讨曹,如此,荆州之人至少可知曹操暴行,于是便成了正义之师,而不是不义之师,否则如何能讨他,若在以前,反对曹操便是反对天子。” “如同于叛汉,只能说,袁术就是沉不住气,僭帝太早,若是他能保存到此刻再动兵,天下士人百姓都会群起而呼应!” “哦!”吕布恍然大悟,他还真想不到此节,“如此一说,我就懂了。” 所谓密诏有没有根本就不重要。 在外的诸侯只要敢和曹操相斗,或者准备动兵的时候,便信奉此事就可以高举大旗,反曹操。 “董承如此,倒是改变了天下局势。” “呵呵!”陈宫当即哂笑,“一丘之貉罢了,不过斗败而已,这天下又有多少人比得过曹孟德?他此举,不过完全是给袁绍做嫁衣,赢取此师出之名,杨彪与袁绍乃是姻亲,而且都是这天下士族之中最为显赫的家族行列,当然是同气连枝。” “嗯……” 吕布陷入了深思之中。 原以为是为了他们这些在外的诸侯所做的牺牲。 没想到是为了袁绍。 不过他又仔细的反思了一下,自己配吗。 并不配。 “那就,依公台所言!” 吕布当即双手抱拳,深鞠一躬,“或许此战,还能斩下徐伯文的人头!” 只要不再说送貂蝉去给他用以讨好之事,什么都好说! 此事不光是少去爱妾那么简单,恐怕连做人的自尊都要一并送去,公台必然是逼我走荆州之路! 陈宫对此,笑而不语。 斩他人头。 人家不一定上战场……他又不是穷途末路,人家领着三个郡,手底下兵将多少?谋士多少? 治理之地,官吏多少? 都是真心归附,百姓交口称赞,振臂一呼不知多少人愿意给他当义子。 上战场干什么? …… 很快,两人到军营的时候,当即就傻眼了。 因为前方传来了消息。 曹仁率军在攻打广陵郡,大军压境了。 并且已经夺下了一城,正在修整,估计还有不到数日,便可攻打到广陵城来。 吕布人都懵了,继而头皮发麻。 “为何会如此?”他看向陈宫,不解的道:“我与徐伯文有交战,关他曹仁什么事?他不是在追逐袁术吗?为何又要进攻我广陵郡!” “总不能,是为徐伯文抵挡,分担我的怒火吧?” 陈宫茫然摇头。 “有没有可能……本来就是两人约好,南北而攻,让君侯守卫难顾呢?” 说完这话,两人都陷入了迷茫。 “如之奈何?” 吕布此刻,所有的念想又已经被打破了。 他可以想到,若是现在出广陵去,必然要落入曹仁与徐臻的夹击之中。 面对曹仁,在徐州境内也败得极惨,自家正妻严夫人,就是死于曹仁军之手。 却到如今来也不敢思复仇。 若是单独打徐伯文,在不考虑徐臻军力的情况下,打寿春城不知要花多少天,那座城可是曹操十万大军也围了一月,才用计策打下来的。 当初的坍圮之处,现在基本上全部都修补完全。 想要突破徐臻军的防线,恐怕很难。 “君侯应当懂此军势,如今唯有突破一方之选,绝不能坐以待毙,若是被围在了广陵城内,徐、曹两人兵马汇合,那将会必然兵败身死,以曹仁往日之势,恐怕是非要斩君侯取名不可。” 说白了,就是二选一。 吕布现在只能立刻出兵攻打一人。 “既如此,选徐伯文!”吕布心一横。 当即选了个战场功绩名气比较一般的。 …… “啧。” 九江寿春外的军营之内。 徐臻看着暗探送来的情报,当即咋舌。 “刘备跑了。” “兄长当初为何不力劝父亲杀了他!?” 曹昂此时也是万般无奈。 情报上清楚写明,刘备追上袁术,斩杀之后将人头送去了许都,同时在徐州交付了此事之后,谎称回城,但在到达琅琊境内时,直接转而背上,从泰山山脉突破关口,带两兄弟进入了冀州与青州之边境。 实际上,刘备还写了一封书信让孙乾快速去魏郡寻许攸。 许攸和他又是旧友。 自然可以出兵来救援,而刘备若是到了冀州,对许攸也有极大的帮助,毕竟现在冀州麾下的谋士,斗得极为厉害。 迎刘备为客卿,日后自己在主公面前的计策与进言,都更方便些。 当然,徐臻现在只知道刘备跑进了冀州之内,不知其中细微之处,还有极其复杂的安排。 但很明显,刘备早有此念想。 “我真劝了!”徐臻再次强调,诚恳的与曹昂对视着,“但主公什么性格,难道你不知?” “子脩可知晓,什么叫浪漫主义情怀?” “不懂。” 曹昂双目呆滞,茫然摇头。 这又是什么词汇?!不会是兄长你现编的吧? “就是伱父亲这种。” 徐臻咂了咂嘴道:“他若是想杀,不用劝自然会想办法激典韦这等冲动无脑的莽夫去杀,若是不想杀谁劝他都懒得动手,主公既欣赏刘备,就会等他自己背叛,而后再杀之。” “我如何能劝?” 曹昂苦涩摇头,是这么个道理。 典韦道:“可为何说俺冲动无脑。” 徐臻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搭理。 接着和曹昂道:“如今,刘备此事倒不算大,日后与袁绍交战必定还会再相遇。” “为今之计,乃是广陵吕布。” 他那里,还有至少四千多匹西凉战马! “唉……” 曹昂当即收了心思,也不纠结于刘备之事。 只是微微惋惜的叹了口气,他当时也一直在家里劝来着。 刘备此人暗藏大志,绝对该杀。 即便是不杀,也不能让他出许都,实在不行,天天喂他吃点五石散也行。 不过曹昂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去。 这种毒辣之事他也没想过,是贾诩有一天脱口而出,说可以这么干,反正日后青史也可以写刘备因得皇叔之位后终日沉迷酒色。 日后年代久远了,自然谁都不知道,大家都会如此认为了。 可惜。 曹昂就是惋惜没把此计告知父亲。 “君侯,不是派兵去和曹仁将军一起剿灭吕布了吗?为何还叹息?”诸葛亮当即问道。 “子龙与仲康、伯远叔一起领军,难道还不行?” 许伯远,是许褚的哥哥许定。 徐臻又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担心吕布没了。” “为何?” 所有人都茫然的盯着他看。 什么脑回路呢? “吕布若是还在,广陵又没有多少粮食出产,他自然难成大器,但他麾下几千匹西凉马,可以不断繁衍,每年多生些,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诸葛亮:“……” 贾诩当即拱手道:“但是,您将他剿灭了,把马拿来自己喂岂不是更好?” 徐臻又叹道:“那我还得每日顾虑草料,如何配种,喂养之后战马性情如何培养……麻烦死了。” “这些事,交给吕布自己去寻,他若是没有,可以抢劫过往商户,可以自己想办法去抢……他治理百姓不行,治百姓还不是治得妥妥的?” 曹昂:“……” 诸葛亮:“……” 好一句治百姓,意思是泡制是吧?真有你的君侯,说话是真的高深。 一句话把全军帐的文武基本上都干沉默了。 贾诩:“……” 妙啊。 此时,典韦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叹道:“都怪你!君侯以前多好!” 现在也太狠了!他的仁厚,好像有了亿点点改变。 真狠! 都跟贾诩学歹毒了。 贾诩缩了缩脖子,假装不去看典韦,估计看一眼又是负重十里地,看不起。 不过徐臻说到这,还是背起了手,道:“罢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还会让百姓涂炭,若是我去治理,不光可以有草料,还能让老百姓吃上饭,那就,灭了吕布吧。” “我准备亲自上战场,再领三千宿卫营上战场,与子龙回合。” “不可!” 曹昂当即跳脚,你又来?! 当时说好的就在附近游荡,结果还是一下子跑出去二十里,猫到人家行军腹地,差一点就被围攻了! 现在又出兵。 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兄长绝不能去!” 曹昂一下子拉住了徐臻。 当即道:“我去都行。” “诶!!不行不行,”徐臻连忙摆手,“你才是绝对不能去,你若是出事了,我如何交代?” “不不,还是我去!” “我去吧。” 两人有些争执了起来,看得贾诩一阵无奈,脸都皱到一起了,当即幽幽的道:“公子,君侯……还是都别去了吧,吕奉先之勇,可真不是一般武将能比……” 当年在军中,虽不是真正总领全局的大将,但的确是董卓麾下武艺最为精悍的人,那匹赤兔马如今依旧还是壮年,多次征战之后,经验也是极为丰富,加上吕布本身戟艺极高,身材高大,勇猛非凡。 还有一手射术。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吹牛逼了。 谁都别去才是最安全的。 搞得像打无名山匪一样,一点不放在眼里。 徐臻当即一愣,“对,那是吕布哦。” “诶!?”这时候的典韦终于才插上话,当即前跨一步到了徐臻面前,抱拳道:“君候,你可答应过俺,让俺领兵去的啊!” “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就是如此,俺才日夜操练兵马!” 谁都知道吕布是个香饽饽,他名气大,你若是将他斩于马下,就可以踩着他的名头,名震天下! 典韦出身微末,这辈子要的就是扬名! 从一开始跟随徐臻,他就只求两件事。 吃饱饭,扬名! 而其一身忠武在宛城换来了功绩恩泽,将自己一生冠上了一个“忠义”之名。 现在所求的是自然是斩吕布,登第一将也! “你答应俺的!” 徐臻一下愣住了。 赵云和许褚带兵出去的时候,确实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那时候是为了诓典韦去给自己训练新兵。 没想到,他还真一直记在心里。 啧。 “怎么一提打吕布,你们都这么踊跃呢?” 徐臻摸了摸下巴。 连我自己也很踊跃,和当年打袁术一个德行。 难道我们真的,下意识里都是喜欢捏软柿子? “君侯!”典韦顿时眼睛一瞪,“你又诓俺!!” 他一听徐臻磨叽就明白了,又不想让他去。 “那不行!俺都和兄弟们说好了,打吕布若是要不到先锋,回去如何交代!” “君候你今日必须给俺一个答复!” 徐臻眼睛一瞪,“若是不呢?!” 典韦深吸一口气,顿时怒吼了一声,对左右道:“你们出去!!俺单独和君侯说!” “典叔……”诸葛亮当即规劝。 他觉得这可不对劲。 好像真的生气了…… 不会是要和君候在主帐之中单挑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闹呢?分分钟搞定君侯!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这边倒是不多话,盯着典韦在看,不知道这憨货今天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过既然是要叫清场了,那说不定是真的有些怒了。 此时,军帐之内大家都面面相觑。 赵云和许褚不在,也没人能拉得住典韦。 徐臻暗中眼神示意,点了点头。 于是曹昂当即和典韦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可千万别伤了和气。” “俺知道!俺今日就是要讨个公道!总不能因为历经生死,彼此看作生死兄弟,就一直坑俺吧!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典韦话说得无比强硬,让旁人也都知道不好劝了。 他们兄弟还是得打一次。 虽然一直在对练,可从来没有过这种火气上来的时候。 典韦跟随多年,当初在宛城差点身死,后来得徐臻布局安排,最终求人救下来。 这也是天大的恩情。 而从进入庐江开始,典韦一直在用命给徐臻拼,是以才拼出了现在的地盘。 也算是劳苦功高。 两人又都是起于微末行伍,都是白丁出身。 总归是更好说话些。 想到这,曹昂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唉声叹气的出去了,末了的说道:“阿韦,你冷静点,我不和你们争了好吧,你们自己决定谁去打吕布便是。” “嗯。” 典韦认真的回应了一声。 其余人也尽皆出帐外去。 把门口的宿卫也叫得远了一些。 不过还是有人想偷看几眼,毕竟这场景可不是随时都能看见的。 典韦和君侯打起来,谁的胜算更大一点? “我猜是将军,毕竟块头这么大。” “将军现在气力更大了,千斤之物照样可以面前抬起。” “军中石磨这么重,他都能搬动,可比驴啊、牛马这些厉害多了。” “君侯武艺好啊。” 有人当即反驳。 这种单挑斗战,光凭力气一开始肯定可以占据上风,但是陷入了拉锯之后,当然还是要看武艺精湛。 徐臻天赋这么高,学弓箭都能二十一日有所成,训练兵士的时候也是每日都有精进,都是被兵士看在眼里了,谁知道他现在武力到了什么地步。 “我记得,君侯的气力也很大。” 诸葛亮冷不丁的说道。 让其余宿卫、校尉都闭了嘴。 也有道理。 但伱身为军师,又是君侯唯一的弟子,跑来和我们谈论,很可怕的。 以后君侯问责起来,肯定把我们全卖了。 亮子肯定心里鬼点子多! “有没有可能不打?”曹昂忽然问道,背着手凝望军帐之内,神情有些质疑猜测之意。 贾诩当即摇头,拱手道:“大公子您不知道,上次君侯没要到主战寿春东门的职责,典韦将军就问过他为何不敢跟主公干一架。” “典韦将军之莽撞,那可是军中皆知,其悍不畏死之性情,也同样是千古少有。” “估计,是真要和君侯动手分个胜负出来。” “嗯……” 众人都是点点头,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已经闹得典韦似乎有点怨言了,徐臻不爱争这些,有时候主战之功都会让给曹氏的宗亲将军。 他自己不在意,但是麾下的将军可能会有些想法。 许褚得大恩,还未能还净,而且地位也还不高,为人也很忠义,所以不便说什么。 子龙刚到,和君侯还处于蜜月期,估计君侯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 只有典韦受不了了,老是被坑。 就像一个被欺负惯了的糟糠之妻,今日终于爆发了。 “无妨,打一架就好了。” 曹昂唯有苦笑摇头。 以他多年带兵的经验来看,这种事还真的只有用行伍内的规矩能解决。 男人嘛,哪有什么小家子气的仇怨,打一架马上就说开了。 …… 军帐内。 人都已经走了。 只剩下典韦和徐臻两人。 此时徐臻从坐榻上起身,走到了案牍之前来,在军帐内还有一方无比宽敞的地界。 倒是足以让两人施展。 只见典韦回头看了一眼,口中嘀咕着:“人都走了吧……”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徐臻。 气势磅礴如山海来袭。 徐臻看这模样当然有压力,顿时就准备动手。 结果扑通一下! 典韦直接一个下水,鱼跃前扑抱住了徐臻的小腿。 徐臻:“……” “君侯!!你可真不能坑俺了啊!” “俺牛都吹出去了,这次一定要带将士们斩杀吕布,扬名立万!” “你当时可说了,子龙、仲康他们去,那就是先行将吕布逼出广陵!最终还是要俺去斩杀他!” “这些年出生入死,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机会您真的得给俺,不然回不去军营了,这回去肯定要被嘲笑啊!!” “俺丢不起这个人,你要是不答应,俺就抱着死活不松手了!” 徐臻当即看向帐外,好在是真的没人看见,顿时吼道:“起来,成何体统!” “俺不!” 典韦双手肌肉鼓起,宛如铁块一样。 又硬又大!硌得徐臻小腿生疼。 “哎呀,你起来,烦死了!” 徐臻又打了几下典韦的肩膀。 你上哪学来的这些本事,这不是……混不吝嘛! 你也是忠武侯了!你特么堂堂一个活着都有谥号的人!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 “答应你行了吧!子脩不是不去了吗!我带你去不就行了!” “真的!?” 典韦当即抬头,双眸满是惊喜期待之色,喜上眉梢之后,凶煞的面庞顿时满是笑容。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主要是,俺礼都收了!”典韦小声的说道。 徐臻一脸嫌弃的后仰了一下,“收了多少?” “俺那副将齐煜,就头发快掉光那个,给了百金,还有一对古玉。” “一对古玉?!” 徐臻当即坐在了地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你们这么有钱?” “啊。” 典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这不都是您犒赏的吗?君侯这么多年,一直是将财物分于将士,从不私藏,廉洁清正,才换得将士们倾心追随,人命不比钱值钱?” 徐臻摆了摆手,“别说了。” 还是心疼。 你再怎么舔都没用。 他们居然这么有钱。 数百年前方可称之为古,那就是先秦的古玉,还是成对的?! 徐臻此刻只想着,要不把廉洁舍去了吧? 五年了。 五年什么都不要。 这五年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屌钱没有,一天天空谈误己!还,还廉洁奉公! 我连一饼贡茶都喝不起! “但是呢……五年了,估计奖励累积也不算多。” 徐臻摸了摸下巴,又有点舍不得。 这种品质上的坚守,都是要奉行一辈子的。 至少也要十年起。 除非是自由日的时候。 可以收点。 “君侯,您想什么呢?带兵打吕布的事情……” 徐臻当即叹了口气,道:“唉,我在想这些年,什么都没从你们这搞到过,好亏。” 典韦顿时后仰,也顺势爬起来坐在了徐臻旁边,劝道:“唉,您如此清廉之名,天下皆知,这不也是有所收获,大不了俺们兄弟日后在外面吹嘘您的时候,再吹狠一点,开心点。” “啧,别挨我!” 一点都不开心。 “诶,其实也有所收获。”典韦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们不是帮您囤了好多酒嘛。” “好几百坛呢,等拿下吕布回去轻功,丞相又要请好几百坛。” “以后您可以卖酒啊。” “滚!” 徐臻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这憨货。” “君侯,我刚才抱腿的事,可不能说啊,在外面要给俺面子。” 典韦当即不要个狗脸,谄媚而笑,又抱住了徐臻的手臂,一边伸手帮他抚背消气,一边乐呵呵的笑着。 “诶,你刚才叫他们出去那一下,顶天立地的很像个一夫当关的大英雄啊。”徐臻调侃道。 “嘿嘿嘿……”典韦只能憨笑。 “下次还继续?” “下次不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典韦更加乐呵的笑起来,君侯一说这种话,基本上一点都不责怪了。 就是准备嘴上讨点说法。 “嗯,那你去打吕布吧。” “我带你去。” 徐臻认真的说道。 典韦顿时起身,当即站得笔直,神情无比郑重抱拳,怒目平视,语气如雷,道:“定然不负君候所望!” “嘿嘿,君侯,俺给您跪下了。” “多谢君侯啊,保住俺的命,若是这脸丢尽了,比死了还难受。” 典韦满脸堆笑,脸上是这么说,但是将近九尺之躯是半点低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就在徐臻面前来回晃悠。 徐臻就一脸看穿的盯着他,似笑非笑。 片刻后当即道:“我不要这些,到时候我再问你要。” “好!” 典韦猛然一拍胸脯,“您要什么都可以!等俺斩了吕布回来!” 这下他是一高兴,什么都肯答应,生怕徐臻改口让他在家里练兵。 再练真的是要淡出个鸟来了。 斩吕布扬名去。 “我也要去。” “去,去!”典韦大步向外走,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到帐门口回头和徐臻又笑了一下,“嘿嘿,君侯给点面子啊,就说我把您说服了。” “滚你的蛋!” 徐臻扔了一卷书简,打在典韦的臀部上。 而后他整理了表情,顿时掀开军帐出了门去。 出来时已经是满脸的严肃,神情肃杀,面色似黑炭,胡须根根坚硬如钢针,头发盘于头顶,散落的几缕在脸颊上略微凌乱。 面庞上,多是坚毅与沧桑之色。 在帐外的文武当即围了上来。 “典韦,怎么样了?” “典叔,你没把我师父怎么样吧?” “将军!?你们谁赢了?” 典韦微微傲气,抬起了骄傲的下巴,傲世左右,竖起了大拇指向后扬了扬,沉声道:“搞定。”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呼喝之下叫了几个副手一起,准备到营地内催军整备,点兵将出营,几个副将再看典韦的眼神,宛若看神明一样。 威风凛凛! 这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位!活着还有谥号的人! 而且他若是继续立功,估计还能把谥号再添几笔!居然敢硬刚君侯!竟有如此威势在身,如何不令人敬佩!那可是君侯!!整个营地都不敢有任何忤逆的君侯!! 片刻之后,远处还传来了典韦瓮声瓮气的感慨,“哎呀,不要张扬。” “给本将最敬爱的君侯留点面子!” 此时几人面面相觑,诸葛亮第一个冲进了军帐内。 看里面略有狼藉,但是却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不过刚才的确依稀听见了几声哀吼,不知道是谁在嚎。 再看君侯,一脸平静,正在理案牍上的内政之策汇报。 最近没什么事,各地送来的奏章几乎也没有多少需要处理的政务。 所以徐臻堆积了好几天,可以今日花费半日做完。 诸葛亮捡起了地上落下的一卷书简,慢慢走过去,凑近徐臻问道:“师父,没事吧?” “哼,”徐臻轻笑,“当然没事。” “那,典叔说搞定了……是何意?” 徐臻直截了当的道:“他在求我,声音有点大。” 诸葛亮顿时了然,当即后仰了一下,原来如此…… “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对外给他点面子。” “嗯嗯嗯,”诸葛亮连忙点头。 “子脩!”徐臻看曹昂也进来了,当即喊了一声,“军营你照看吧。” “我和典韦带兵去,如今他心绪过于着急,我怕他在外出事。” 徐臻神色十分认真。 曹昂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兄长说的不错,但在外一定切记要保护好自己,不可只身涉险。” “我知道了,子脩放心吧。”徐臻微笑着说道。 …… 当天夜里。 曹昂、贾诩等人也就都知道典韦的事了,基本上都是讳莫如深,给他留面子。 哪怕是要说,也是和自己最信任的亲信一个人说。 不过,后半夜的时候,居然连还在战俘营服役,被罚为徐臻操练兵士的张辽都知道了,这些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还是忍不住的那种。 “这军营可真有意思,不似在广陵,唉……” 徐臻知道张辽讲义气,顾兄弟情义。 所以他每操练新兵一天,就放他一个兄弟。 他有一千二百余兄弟被俘,其中受伤的有三百多人。 徐臻初步估计他要服役三年再说。 而且也保证了,不会让他去打吕布。 张辽想了想就同意了。 所以在以某种方式,救他自己麾下的兄弟。 是夜,徐臻和典韦就带兵出发。 曹昂率一万兵马坐镇寿春,其中六千都是他的虎豹骑本部部曲,同样精悍。 现在不比以往数年,徐臻所在之地,征兵与收粮都极为巨甚,募兵之事除非全境之地壮丁已经不够,否则每天都十分踊跃。 而粮食耕种,到现在就已经可见各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土壤开始冒芽。 一片祥和安宁之景。 若是拿下吕布,地盘就真的练成一片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的县侯师父》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吕布兵马,自广陵南城而出。 从广陵走西南行军路线,在半途遇到了赵云与许褚的合击。 伏击之后,再追击数十里地。 以逸待劳,等吕布兵马来犯,故而大败其军。 因没有吕布驻守,在广陵的守军几乎没有多少,区区数千人也只是散兵游勇。 所以同样被曹仁大军攻陷,一日之内取广陵诸城。 由此,吕布再次离丧,只能率麾下两千余精锐骑兵,及陷阵营兵马出逃。 到了寿春北部,沿河而走。 却也不知能否真正去到荆州之地。 虽举了反曹大旗,但起到的却是反效果。 如此一来,刘表的确和吕布会在同一线上。 可他却也不会刻意出兵来营救吕布。 他的行踪,很快就已经被徐臻与典韦探到。 与此同时,陈宫深知徐臻的行军习惯,也派出了探哨多走二十里,同样知道了兵马所在。 一场暗中谋划,也在进行中。 临水外徐臻军营。 背靠山峦,临河而建。 大约有百里之地,徐臻让典韦将营地安扎在此处。 派出兵马不断探巡路途,山后只有一条极为艰险的道路,不易令兵马通行,是以他倒是十分放心,不再过多防范。 “既然知道了他所奔逃的路线,俺直接去埋伏斩杀便是。” 典韦站在徐臻面前,神采奕奕。 他麾下的本部部曲如今都是极为兴奋,此战建功必定极大,吕布本部兵马所在,都是精锐之师,无论是军备还是战马都极好,按照君侯以往的性子,依旧不会命上缴。 那可都是自己本部能所获! 典韦麾下,四千多人受他直属,现在个个都是富得流油,日后新兵入营,可将现有的军备给了他们,自己去拿吕布亲卫的军备,岂非是更为壮大! 谁不喜欢麾下势力逐步壮大的感觉,兵马越多,日后取功就越是容易。 如此宛若滚雪球一般,日后当会一发不可收拾。 便如同君侯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去吧。” 徐臻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面色如常,十分郑重严肃,甚至嘴角下撇还颇有勉励之意,“你且去取功,我在军营等你回来。” “此次直奔吕布亲卫部曲,若是斩杀吕布可扬名,如若不然,就绑了陈公台回来,去许都取功,恐怕丞相已经思念他多年了。” “嘿!” 典韦森然一笑,“那是当然,俺可是早就想拿他的赤兔,当自己的坐骑了!”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刀劈赤兔,自己当他的坐骑就好。” 典韦陆上无敌,吕布马上无敌。 吕布骑典韦,岂不是天下无敌! “呸!大战在即,君侯尽说这些丧气话!”典韦白了他一眼,然后当即出门去。 齐豫在旁大为震撼,摸了摸已经不几根的脑袋,一脸崇敬的靠近典韦,“不愧是您啊将军,居然敢跟君侯这么说话!”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什么关系!” 徐臻在后头笑吟吟的目送他离去。 一刻钟之后,典韦纵马率军而起,扬尘离去,奔赴二十里之外的小道,准备去伏击吕布。 …… 此时,吕布在路途之中,稍稍勒马缓行,听取前方探哨得来的情报消息。 陈宫在旁同样也在低声而言,力劝道:“君侯,徐伯文的营地就在二十里之外,这是昨夜先行的探哨所得,那时候他的哨骑还没有派出来,是以得提前知晓。” “此路,唯有一条艰难而行的小道,可以自山中绕过,突袭其营。” “我料定,典韦必定会大军来犯,在路上截击。” “若是此时以一支死士,绕山路去攻徐臻,可在深夜突然而袭,若是可以建功,便能斩杀徐臻!” 吕布当即脸色一喜,双眸发亮,拍手叫好:“军师好计策!徐臻此子用兵不奇,走四平八稳之风,循规蹈矩也,如此用兵比之曹操,差了不是分毫。” “故而,我自有陷阵营可越过山峦。” “高顺!” “末将在!” 高顺在旁,面露凶悍之色,当即抱拳。 他本来上一次劝诫吕布,因此折损了张辽,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早就想要找机会弥补。 现在又有了建功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若是斩杀徐伯文,我们便可真正逃出生天。” “到了荆州,诸君方有可存!” 吕布面色凝重。 再嘱托了一句,如今唯一的一条道路,唯有至荆州方可存活。 他已经高喊了曹贼反汉,奉诏讨贼,就不可能再与徐臻有所缓和,也不可能投诚归降曹操了。 恐怕现在曹氏兵马定然要至他于死地。 堂堂大汉君侯,谁能想到今日居然会落入这般田地。 不过,陷阵营从未失手,如今数百人全部出动,斩杀徐臻并不在话下。 吕布想到这,又仔细的想了想,当即说道:“不!我和高顺一起去!” 陈宫顿时拦住了吕布身形,道:“奉先伱可想好了。” 你若是去,那我怎么办?! 陈宫心里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自己率领余下兵马可无法斗过典韦。 吕布冷笑了一声,“呵呵,既然我知其路途,他们必然也会知我所在。” “自然是用大军来埋伏,公台你可将兵马在附近同样设伏,令典韦无法找到,等我绕后山而行,看一眼便可知。” “将军!我们回来时,去看过那条道路,可供少量战马而行,但若是要成军而去,需拉住战马缓缓前进,路途过于崎岖,极其不易令骑兵通行。” “嗯!我赤兔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又有何惧在,看来此地乃是天赐我吕布!” 听闻了斥候之言,吕布心思更为放心,虽然如今战败而逃,兵马离散。 当年虎狼骑兵尽皆被俘杀,或是奔逃隐藏于山中,但仍旧还有数千兵马。 两千余死忠跟随,如何不是万幸。 这便是上天给的机会,定然要把握住。 此时他想的是,若是将徐伯文的人头拿去荆州,说不定会更为受器重。 东山再起之机,就在此战! …… 晚上。 徐臻和诸葛亮正在看书。 短暂的安宁时光。 此时没有曹昂在侧,没有夏侯恩侍立左右。 没有典韦和许褚两人斗嘴吵闹。 也没有贾诩冷不丁冒出一句吓死人的话。 两人几乎是从心灵上感受到了宁静。 【你读书两个时辰,收获颇多,自律值+200】 【学识+1】 【学识:92】 “我真的见识广博。” 诸葛亮:“……” 徐臻一开口,他的思绪也干断了。 本来正在思索当年与叔父探讨过的某些运粮的问题,如何建造一器,可以让粮草自动运输。 想到这,当即脱口而出,也问了徐臻一句。 徐臻愣了愣道:“你在研究木牛流马?” “什么牛马?”诸葛亮好似被提点了一下,这个名字…… 总感觉不陌生! “师父你说的是什么?” “就是一种,拍打一下就可以自动缓慢而行的木制机括,应当用的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轮轴结构,只是比较简易,这个你多思考一段时间就行了。” 我没空。 “真的吗?!为何君侯总是对学生如此信任?”诸葛亮狐疑的抬头,每次说到这些精巧的巧思发明,都让诸葛亮觉得分外好奇,因为按照徐臻的语气,他都是知道的。 然后又不说,总是让自己去想。 而且还笃定的说,想几个月就能想出来。 毕竟聪明。 我当然知道我聪明,可为何君侯,比我自己对我还要有自信呢? 令人费解。 “其实不光是这样,若是蒲风他们可以做出更加精巧的铰链,就可以用齿轮来联合铰链轴承,做自行车了。” “啊?” 诸葛亮脑子一懵,当即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然后喃喃道:“君侯之思,非此世间所有,你真的是当世之人吗?” 诸葛亮这一刻,总觉得徐臻是来自天上。 又或者是曾误入什么仙境之地,看见过此世间不曾有的景象,否则岂能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而认知也是远超常人,连此世的智者譬如贾诩这等老谋深算的狐狸都经常被他干破防。 而且妙语连珠,经常语出惊人,说出的话让人不知怎么回答。 徐臻顿时一仰,“你再这么说我骑马跑了啊。” “我当然是当世之人,只是看的书多,你若是再看几年书,一样也能有此多思,反正你聪明,不怕。” “我这么跟你说吧,当年我求学的时候,也是给那些仙山雾绕之地的老前辈开门关门了十年,才得人家悉心教导的。” “真的?” 诸葛亮更加狐疑。 你不会是在骗我安心给你开关门吧? “当然,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徐臻为了勉励亮子,决定再说一个深藏在心多年的故事,用以激励。 “好了,多看多学多思考,主要是思考。”徐臻随便的勉励了几句。 “好,师父请说!” 诸葛亮当即放下手中书籍,坐得端正,收起了脸上一切表情,悉心受教。 不敢有丝毫怠慢嬉戏。 徐臻亲自出言教导的次数不多,几乎都是身教。 以身作则,让诸葛亮效法读书,每逢论道商讨,解惑答疑这些事,都是贾诩在干。 所以,诸葛亮珍惜每一次徐臻言传的机会。 “古时候,有一人名叫仲永,四五岁时候就已经能出口成章,几步成诗,所作之诗篇文章,乡里之人无不赞叹,同样被人称之为神童,且如此早慧,惊为天人。” 徐臻缓缓而言,一开口就将诸葛亮吸引进去了。 毕竟,诸葛亮自己都是九岁方才显露天赋,开始巧思逐多,学习飞速的,这个故事里的人,居然四五岁就可以做到。 同时他也认为徐臻在吹牛逼,毕竟从来没听说过古时有这么个人,所以也好奇他最终会吹到什么程度去。 “那时,乡里之人都以为这孩子,是来自于什么仙境,或者是有仙人抚顶,其父就无比得意自豪,带着仲永到处寻师访友,却也不是为了学习,而是炫耀其能。” “每每在友人面前作诗,便可迎得一片喝彩,其父便会心满意足的离去。” “如此,直到二十岁,仲永也没有入学,未曾得到名师指点,而随着其年岁增长,诗篇也与同龄之人所作无二,再无寸进,最终泯然众人矣,其父再去求学时,各方老师皆言其诗篇稚嫩,学识浅薄,恐不可教导。”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诸葛亮当即微笑,他当然听得明白这是勉励,原来师父的用心在这里。 于是拱手而言,“说明,学海无涯,不可因一时所得而自满,要虚心求学,多思多悟,方可不断增长学识,老师!学生受教了。” 诸葛亮说完这话,自己心里也颇为震撼,收起了方才对徐臻的猜测之心,下定决心继续学习。 但徐臻却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诶?” 诸葛亮呆滞了一下。 徐臻平视远方道:“我的意思是,再好的天赋,都需要有一个好的父亲,你看他父亲若是什么二千石,三公九卿,这种天赋早就准备送去太学日后入相了,你有一个君侯师父,应该庆幸!所以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多学就对了!” “啊?!”诸葛亮顿时后仰,人有点麻了。 徐臻接着道:“你没悟到我的意思,罚你写一篇千字颂文,题目就叫《我的县侯师父》。” 诸葛亮:“……” 趁他呆愣的时候,徐臻当即起身,在诸葛亮头顶抚了一下,然后快速走出帐门来擦了把汗。 好家伙,以后不能再多教了,这小子脑子思绪都很开放,比起寻常人所思要宽泛多了,他居然会怀疑我是未来的人?! …… 徐臻刚出来。 夏侯恩从远处回来,拍马到徐臻面前,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对徐臻抱拳道:“君侯!探哨巡到身后小林内有动静,果有敌情!” 徐臻顿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 “吕布已经无路可去,要么被典韦所伏,要么铤而走险来偷我营地。” “幸好我给他留了一条道路。” 徐臻转身回营中,很快换好了行装,将环首刀与斩马刀配备,此时夏侯恩已经将自己的坐骑牵来。 他上马之后,对夏侯恩道:“告诉所有兵马,营中只留主帐,烛火不熄,让一人进入其中陪伴孔明。” “营地背后山林埋藏伏兵。” “其余人在前段巡守不可有异常。” “我亲自率军在侧督战!” “喏!!” 此营地,本就是诱饵。 只是没告诉典韦而已。 用意就是吸引吕布这条离群之狼。 因为他已经饿坏了,若是知晓一定会来斩杀徐臻试一试。 而实际上,徐臻以为不会奏效,他根本没料到吕布对自己的仇恨这么大。 他走正路恐怕还要安全些。 山林小道之内不易伏兵,山上又上不去。 在山中做陷阱,就会让吕布察觉跑掉。 只有他从山里小道出来,这样关上门后就无路可逃!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徐伯文文武皆如妖魔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此时,在山间小道之内,吕布已经接近要出来了。 “君侯,马上就出来了!” 高顺在山道路口低声喊道。 行军之中,所有人一言不发,顶着复杂死志走了如此之远,此刻视野好不容易开阔了些,心头都稍稍放松了下来。 “真正到此,才明白此条小道的确不易通行,左右也不好伏兵,是以徐臻才会放弃此路,他从未和我陷阵营交过手,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吕布心中暗道。 今夜,估计就是最好的机会,毕其功于一役,取徐臻人头,送去荆州。 之后得刘表重用,再以抗曹操。 至于家业,当然又可壮大也,刘表为了拉拢于我,定然会为我迎娶荆州之地名士之女,再稳固地位。 呸!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吕布差点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连徐臻都跨不过去,还谈什么去荆州! “给我死等,等待入夜之后,再一起行动!”吕布沉声下令,至此所有麾下兵马便靠近在山道附近,贴合左右山壁,等待时机而行军出兵。 同时派出高顺去,和宿卫同进,在附近打探徐臻营地内的状况,力图将他现在的动向,营中的将士全都找出来。 唯一的遗憾便是,他们的探哨已不可能走得太远,这山谷两侧的山后外侧,是否有伏兵隐藏,吕布是没时间去找了,现在眼看就要入夜了。 最多只有半个时辰。 但他细细想来,徐臻应当不会有这等心智,他虽是谋士出身,但多年来才学都用在理政,带兵那是近一两年才开始学的,逐渐声名鹊起。 其麾下还有诸多猛将。 那个银袍小将,还有许褚都已经见识过了。 并不怎么样,无非是击溃我一万兵马而已。 至于典韦,现在已经不在营内,徐臻身边没有猛将护着,他本身就算是天天练武又能如何?总部光是靠演练就可以冠绝天下吧? 这等厮杀之能,还是要不断在战场上厮杀,方才可有些许功绩奏效,否则普天之下的士人岂非都是武艺超群之人了。 如此细细查探着,过不久高顺就带人又回,将信息禀报给了吕布。 与此同时,身后那些牵着战马缓慢前行的将士,也都狙击在了山道口。 “呵!”吕布蹲伏在草丛一侧,面色忽而不屑,哂笑道:“我倒是高看了徐伯文。” “本以为他至少会留数千兵马在身侧,没想到只有八百之数!” 整个营地之内,巡守之人,生火做饭之人,后勤辎重的守备,还有徐臻的亲卫等等,加在一起就是数百人。 其余战马也不在营中,马厩是可以数出总数。 再加上灶火等规模,都足以说明徐臻根本不设防,而是在等着典韦建功。 听闻这一幕,吕布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 “徐伯文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哼!”吕布冷哼一声,“今天夜里,我就要他付出代价!” 高顺面色冷静,道:“君侯,他的粮草就在东侧,我们可以不用杀徐伯文,不知他在何处。” “只需烧毁粮草,劫掠而走,当即过此营地,之后他们必定会来追逐,那样的话,也好让军师他们得以松懈,典韦应当会仓皇来救。” 吕布顿时摇头,双眸怒视徐营一角,呼出一口气后郑重其事的道:“呵,我今日必定要取徐伯文的人头,以告慰因战而死去的兄弟!” “他身边毫无猛将驻守,如此慢待我军,便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既然是孤注一掷,当然要取大胜!” “杀徐伯文,收其部众!” 高顺沉默了片刻,心里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他总觉得,徐臻并不会那么掉以轻心。 在来之前,陈宫曾经嘱托过他,一定要小心徐伯文故布疑兵之计,让君侯掉以轻心。 徐伯文有一个特点,行军谨慎。 每逢驻扎一处,必定会亲自反复带兵巡守附近山林多次,近乎于偏执一般,没有人比他更小心。 在外人看来,此行为多少有些浪费人力,仿佛没事找事一样。 可真正带兵的将领都知晓,能一直反复做如此枯燥,且极有可能毫无作用的事。 却乐在其中。 徐臻乃是一名谨慎到可怕之人。 这说明,他在行军途中的任何时候,都会做到万无一失,方才肯停下来休息。 那现在此营地之内,虽巡守十分严密,军士面貌也足够精神严整,但是否也是一种假象呢? 如此便令人难以猜测。 “君侯,现在入夜了,我先去攻伐,君侯在后掠阵,若是见势头不妙,立刻离去如何?” 高顺又劝诫道。 “哼,高顺不必多言,我已明白你想说什么。” 吕布挺胸而出,手中方天画戟紧握,正了正自己银甲衣袍,理了理头上束冠。 感慨道:“我自当初,沉溺酒色,让你多有费心。” “才致今日之境地,落得宛如丧家之犬!可现在,我却已觉醒悔悟!此战,我亲自带兄弟们冲锋陷阵,如往日在并州军中一般!你无需担心!” 我不是担心。 高顺看着吕布热血沸腾的面庞,一下子却又不好说出口来打击他。 他是怕徐伯文真的有伏兵在营中。 您这……心思刚刚奋起,马上又被一巴掌打缩回去。 反复多次之后,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心气了。 您现在听见徐伯文的名字都已经有点奇怪了。 好似非要证明什么似的。 “从今日起,我不会再颓唐度日,浑浑而活!我吕布生于乱世之中,此路未完也!” 说罢,吕布豪气万丈,下令举火! 亲自率领所部八百陷阵死士,挥动方天画戟,手持云布缰绳,座下追风赤兔马嘶鸣而出,纵跃山间跳动猛冲,冲进了徐臻营地之内。 然后就中了埋伏。 四面八方有骑兵自外奔腾,而营地之内,那些值守的兵马早就明白会有袭击。 放吕布前军入营,等距离主帐不足百步的时候,主帐之中的烛火忽然灭掉。 一个年轻儒生从内走出,手中抱着一张写了一半的书简在数名宿卫的护卫下,上马而撤。 同时四周有数百人从漆黑的军帐内出来。 张弓搭箭对准了吕布。 竟然都是强弓! 至少是一石,接近两石之弓。 吕布本来就善射,深谙此道之人自然懂其器。 瞬间可辨明这些强弓在手,所射箭矢将有多大的力道。 他的心中当即咯噔一下,知道这不光是中计那么简单。 而且还要遭到重创。 果然,下一刻所有弓箭手顿时松弦,绷射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此刻却成了催命的音符。 吕布双目圆瞪,瞳孔震颤,当即弯腰躲在了马肚一侧。 同时另一只手挥动画戟抵挡。 还真的有挡住箭矢的碰撞感,让他的虎口稍稍麻了一下。 精锐弓手。 这些人可一点都不简单! 吕布躲藏之后,当即脸色铁青,知道已经不可有抵挡。 身边响起的尽皆是此起彼伏的中箭哀嚎,还有扑扑坠地之声、战马悲鸣之声,仿佛一瞬间就少了几十人。 好狠的伏击。 高顺率军到来后,挡在了吕布的身前,趁着第一队弓手后撤,第二队弓手上前时,陷阵营的骑兵扑了上去。 硬吃了一轮箭矢,但也很快解了围。 陷阵营与精锐弓箭手接近之后,之间没有距离他们便不可能再射箭。 可当这些骑兵冲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弓手,每人都配了环首刀。 力道大得惊人,身手也是极为矫捷,进退有度,甚至会齐齐而进,矮身去斩马脚。 一轮交锋下来,骑兵竟然占不到半点好处,反而被斩了几人下来。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八百骑兵,好像在专门给人送进网兜里一样。 高顺知晓中了计,现在已经断不可胜,只能抬头去看周围的状况。 他这一抬头,当即耳边风声呼啸。 嗖的一下。 一根箭矢直接落到了他的战马马背上。 这时候吕布刚好在俯身下去,是躲开了这一箭,否则可能会穿透他的脖子。 高顺战马一声嘶吼,直接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但是那一箭恐怕是射到了筋骨,让战马后腿抽搐无法用力。 好大的气力! 高顺摔倒在地,吕布当即寻迹转头,看到了在半坡上的徐伯文。 此时军营之内,徐臻身旁十余骑,他正在准备取第二支箭。 凝眸远望,百步之外,还可如此精准。 力道之大,仿佛自小浸淫此道的老猎人。 吕布心里一寒,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当年在五原的时候,时常走于山间,培养其猎手之能,无论飞禽走兽都可在百步之外射杀,而且无需过多瞄准。 除了臂力之外,还要看感觉。 一个老猎手的感觉,可以感受到这空气之中的风速,能够靠自己第一箭或者第二箭的感受,衡量偏差。 吕布自小狩猎,跟随父亲入深山杀豺狼虎豹。 不曾有半点迟疑。 他现在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那头老虎。 徐臻,在将他当做猎物来射杀! 自一开始设计埋伏,露出行踪便是如此! 不! 从那小将,许褚两人领军到广陵两侧,以横向伏击切断我兵马开始,就已经是在游猎了。 他要把我逼出来,而后走小道,再让典韦设伏,而后自己居然也一点不托大,同时在军营本部设伏,随时等待我率军而来。 如此,无论公台向我献什么策,我都会中计! 回去,要面对那银袍长枪小将与许褚之军! 若是继续走小道,必然要遭典韦伏击。 提前来绕行突袭徐臻,则是刚好中了他在军营所设下的伏兵。 无论那一条路,都赢不了! 死守广陵,我将会城破而死! 如此…… 走投无路也。 “不对!” 吕布忽然拉了一把缰绳,赤兔心中灵动,两人心意相通,当即向右调转轻跃了一步,刚好箭矢射过,落在了他身边的地面上,居然能直接插入地面而不是弹起。 此时吕布又看了一眼箭矢,心里更为骇然。 他已经明白徐臻是为何有自信敢领兵了。 他定然深谙射术之道。 自小也学六艺之能,想要的也是融入士族之家,闻达于诸侯! 和自己又有什么分别! “徐臻!!!” 吕布此时睚眦欲裂,当即立身而起,双腿一夹微微前倾身子,命赤兔冲锋而去! 此时赤兔在昏暗的火光下,因大汗淋漓而出了不少血红之色,在夜色下飞奔而起,宛若殷红流光直奔徐臻。 “杀了伱!” 吕布怒吼之下,身形已经快速接近,现在在他看来,唯一能够让自己觉得此战不亏的,就是亲自将徐伯文也拉下来。 弓手猎杀,最不善射快速灵活之物。 譬如鹿、豹等敏捷之物。 而赤兔,就是吕布最为灵敏的杀手锏,徐臻必不可能射中! 嗖! 嘶呼! 赤兔猛力低吼,随着吕布一拉,又拐头躲过了一根箭矢。 这个时候,吕布已经到了徐臻面前。 赤兔前蹄扬起而跃,他则是举起方天画戟于顶,立身怒目,凝视徐臻。 沉怒之语仿佛审判,“徐臻受死!” 呼! 方天画戟挥动之下,破风之声瞬间来袭,在顷刻间当即斩下徐臻,在他看来,徐臻刚刚张弓搭箭做完这个动作,断然没有力气再行动! 可他却想错了。 此时徐臻右脚后退蹲伏以为支点,扔下了弓矢而后从左腰抽出环首刀,双手持刀背,极为敏捷挡在身前。 两人身形皆是震动,但徐臻还是后退了半步。 却顺着后退的力道,又大跳了些许。 一落地当即前倾,双手持刀兵前刺。 速度极快,吕布只能拉赤兔缰绳而逃离。 同时心里大为震撼。 气力好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弓术已经这般精湛了,为何刀术还能这么厉害!! 徐臻直刺之后,顺势再向前劈砍,冲着吕布的左脚斩去。 此刻吕布心中还在震撼,右手又拉缰绳右移,已经没了别的力气。 徐臻这个时机找得实在是好。 精准把握了吕布力道用老的时候。 此刻,他只能一边缩脚,一边左手从下往上挥动方天画戟去抵挡。 当! 环首刀猛然斩在戟颈处。 一声金铁撞击的锐利声响。 吕布整条左臂顿时一麻,因为抽脚而起重心上移,直接被徐臻打得翻身落马。 徐臻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赤兔的背上。 啪! 赤兔一下觉得无比奇怪,但还是很快朝前跑去,和徐臻先拉开距离! 吕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还被缰绳拖拽了一段路,方才放手。 于是他灰头土脸,束冠散落,披头散发的当即滚地而起。 一身将军铠满是尘灰,脸上发须都有沾染,大口喘息之中怒视徐臻。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他真的才二十多年岁吗?上哪有如此多的精力学习这么多技艺。 而徐臻此刻,将重心向后坐,单手持刀在身前,刀尖对准吕布,呈守势。 同样也是凝重。 飞将吕布。 斩之!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呼! 吕布稍稍活动手臂之后,双手持戟,迅猛横斩,徐臻不退反进。 一大步直接跨入身前范围,在横刀抵挡。 只是被吕布双手所持身前戟把处尺许之地所撞。 其力道不能完全施展开来,所以轻松挡下。 徐臻这一步极其快速,就好像一直在蓄势待发,居然可洞察先机,先一步到近前,挡住之后他已经撞入吕布怀中,顺势以沉肩之势打在心口,趁着吕布后退半步的空档,双手下撩。 吕布闪躲不及只能横移,腿上中了一刀。 割开了他的大腿外侧,呈一道醒目的伤口。 此时吕布才感觉心惊。 噔噔后退两步,未等停稳,徐臻又欺近一步逼了上来,脚步熟悉到令人震撼。 吕布当即只能再后退,但却依旧没能拉开和徐臻的距离,在这个范围之内,他的方天画戟根本就施展不开,只能被徐臻不断逼退。 “娘的。” 吕布怒吼了一声,但依旧没办法,徐臻步步紧逼,环首刀每一下都可砍在他手持的戟把处,令他连戟都不可拿稳,跟别说脚步站稳了。 而且,徐臻脚步本来轻盈,比吕布快了不知多少,失去了赤兔马后,他好似一下有些不习惯,又或者是与徐臻从未相斗过,被这种疾风骤雨的攻势逼得左支右绌。 当下怒吼一声,定住脚步看准了徐臻的身形,在他环首刀挥开的时候直接猛撞。 “哼!” 徐臻冷哼一声,脚步轻轻在地上一点,自右侧灵活闪避。 这一下吕布撞击又空,重心自然不稳,于是又被徐臻贴上,换了个方向步步紧逼。 逼近之后自然是险象环生。 如此十几个回合之后,吕布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同时越发的着急,心里也急。 他越急,徐臻就越稳重,而且挥动环首刀的气力越发的狠辣。 越来越快! 一直又贴着打了十几个回合。 徐臻的力气忽然增大了些许。 而且身手也变得更快,让吕布更为应接不暇。 “徐臻!!你滚开啊!” “滚开打!你不要靠近!” “徐伯文!你不讲!武德!!” 吕布暴怒而吼。 “伱,你不要贴着了啊!” 崩溃怒吼了几声之后,看徐臻依旧还是灵活无比,此人的体力到底有多少,为何越战越勇?!为何越是灵活欺近反而身手越发的快捷。 这不符合常理!!!我从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你滚开啊……” 这一声崩溃低吼,让徐臻心里一震,同时看准了破绽直刺他的腰侧。 噗嗤一声刺透了衣侧,但只有刀剑稍稍有血。 可环首刀毕竟是直刀,微微内弧,徐臻向后一勾,让吕布顿时吃痛,准备还击的瞬间,这把刀忽然脱手在半空停滞,吕布一晃眼愣住了。 什么情况?! 徐臻当即后转身一脚踢至,行云流水的踢向了刀把,环首刀当即绕了一圈的同时,被他紧紧反握在手,同时那一脚也踹开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反握之刀顺势翻身而至,闪电般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呼! 刀尖停滞的一瞬间,吕布双眸只凝于一点,大口喘息,同时满脸都是汗。 这一场架打得一点都不舒服。 心里全是火! “徐伯文,不公平!” “有本事你上马来斗!贴着打算什么本事!你无非是仗着我手中无短兵,以贴身相斗之法,占尽优势!你下作!” 刀架在脖子上,紧贴着皮肤,吕布的脸色更加胀红,盯着徐臻一刻不肯转移。 若是眼神能杀人,现在他恨不得把徐臻活活瞪死! “徐臻,奸计害我!如何能算英雄!若是在马上来战,我必将你枭首以泄心头之恨!” 吕布怒骂之下,让徐臻颇为冷淡。 神情更加淡漠的看着他,沉声道:“没有战马,将军难道就对武艺毫无自信了吗?” “是不是马战比完了,我又要和你比比弓箭?或者和你再比一场骑兵冲锋?” 徐臻环顾四周,此刻宿卫都围了上来,张弓搭箭对准了吕布。 随时可以将他一箭穿心。 “我能与你单打独斗四五十个回合,已经给足了将军尊重了,只是将军打不过而已。你且看看多少人在此。” “无耻小人!贴身而斗!不公平!” 吕布双目圆瞪,脖子一直往徐臻的刀上靠。 而徐臻却也没有半分移动,手硬得很。 最终吕布骂骂咧咧之中,又稍稍移开了些,此刻脖子上已经皮开肉绽,全是血渍。 “杀了我!” “呵呵呵,”徐臻当即道:“将军本来可以投曹,以你的威名恐怕主公也会用你,为何要高举反旗,妄图与那些反贼一般栽赃丞相?” “呸!成王败寇,如今你怎么说都行,曹操本就是汉贼,举旗又如何?” 吕布怒视之下,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败在一个如今还是谋士出身的手中。 “区区谋臣,暗藏武艺!卑鄙!” “温侯以前不也是主簿出身?”徐臻反问道。 “我——” 吕布一时语塞。 好像刚才那句话把自己也骂了。 当初的确是军中主簿。 “况且,谋臣为何不能身兼武艺?你以为我大汉儒生都只会舌战?江东有儒生,可一箭破甲。” “北疆有儒生,身负星空剑法。” “颍川有儒生,剑法超群游走天下,如今恐怕正在荆州游历,一剑刺虎胜负也未可知。” “当年有剑圣之名的王越,一辈子在洛阳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进入儒生的行列,只是士族将他当做耍把戏的戏子。” “这些不都是儒生。” “呵!” 吕布脖子又是一扬,但下意识的往刀口另一侧避让。 虽是嘴硬,但脖子确实是软的。 这小子油盐不进,手硬得很,若是自己撞上去死了,岂不亏大了。 “徐伯文,你且杀了我便是。” 徐臻当即点头,道:“有道理,杀了你,我便可扬名立万,威震黄河两岸。” 以及江东部分地区! “别别别!” 徐臻脸色太过认真,当即一抬手,吕布下意识的忍不住又劝说起来,“别这么冲动!” “尔等攻伐于我,为的是给丞相增添猛将文臣!我本身就是勇武之将,又亲得天子所封温侯,奋武!” “若是送去给曹公,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徐臻当即摸了摸下巴,“也有道理。” 此时他一挥手,两侧宿卫拿了绳子来,将吕布双手反持捆缚,再推至地上。 “杀你本没有意义,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将你绑去许都,任由主公发落。” “好,好!你且说来便是,除了我妾室不可给你,其余均可答应!” 徐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貂蝉?你把我徐伯文当做什么人?”他面色一凛,正气盎然,挺胸直背毫无半点心思戚戚之意。 吕布顿时眼睛一瞪,咬牙切齿起来,“徐伯文,我只说了妾室,你却能直呼其名!你混账!你下作!” 徐臻一时哑口无言,看向两侧的时候,宿卫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好在此时下方围剿高顺的死斗依旧还在,吼声很大,遮掩了此时无言的尴尬。 “徐伯文,你直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徐臻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局,道:“你劝高顺停手归降,我将你送往许都。” 此时,吕布眼睛顿时瞪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猛然盯着徐臻看,喉咙里发出“嗬”的声音,还有牙齿咬合的驳杂声。 “吕布已经受擒!全部住手!” 宿卫到山丘之外,探头出去大喊一声,围住高顺等数十人的骑兵顿时勒住缰绳,此时还有源源不断的兵马自两侧涌入军营之内,已经将整个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高顺等人,都彼此背靠着,横刀御敌,随时警惕。 但这态势谁都知道已经不可能跑掉了。 再加上君侯已经受俘,吕布这些突袭的兵马完全没有半点军心士气。 此刻在高坡上,吕布还在盯着徐臻。 一字一顿的道:“你宁愿,要高顺,都不要我?!” “你可知,我是谁?!” 徐臻咋舌道:“三姓家奴?” “我跟你拼了!” 吕布双腿在地上一蹬,直接撞向徐臻,但此时徐臻依旧还很灵活,让开之后顺势向下打了一巴掌,刚好把吕布打按在地上,力道之大,让他左脸瞬间通红。 “你若是答应,我便将你绑缚去许都。” “好!” 徐伯文! 吕布当即怒视着他。 “高顺!归降徐臻,救我一命何如?!” 这一声吼,是在暴怒之中盯着徐臻说出来,恨不得张嘴的时候顺便将他咬死,从未见过这种年轻人。 不讲武德! 高顺听到这话,下意识的丢了刀。 但是却也怒喝道:“君侯!末将还在死战!为何君侯先降!” “高顺!” 吕布又吼了一声。 “降了!救我一命,日后自当相报!” “我……” 高顺面色通红,只觉得自己受辱一般。 却又不敢自裁,毕竟君侯也说了,救他一命。 “想不到,高顺烂命一条,还能救下君侯这等金贵之躯!好!!” 说完这话,高顺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说,面色铁青的看着地面,任由人施为,哪怕是现在有人上前一刀砍他,估计都不会皱眉闪躲。 这人的性子也是刚直得吓人。 下方安定了些许后,吕布看向了徐臻,道:“现在可以了吧。” 他的眼神满是仇恨怨毒,是人都可知,若是日后吕布还能逃出生天,恐怕一定还会来与徐臻拼命,不过徐臻却似乎无所谓。 “押送许都,交由主公发落。” 徐臻冷淡的说道,甚至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对吕布没有丝毫留恋。 此时的吕布,又深深的洗了一口气,忍下了今日的屈辱。 但他心中却还有一点期盼。 曹操日后要和袁绍相斗,麾下需要的武将必然极多。 无论是斗阵之将,还是领兵杀敌的先锋,我吕布尽皆都可胜任。 此去,只要不断相劝,哀声求饶或许还有机会让曹操放了我,哪怕是让我做牛马也要活下来。 等日后有机会!定然要来杀了这徐伯文! 虽文远、高顺都归了徐伯文麾下,可以我之威名,昔日八健将挥手便可再来三四人之数。 依旧还能聚万人之军,我将穷尽一生杀徐伯文泄愤! 吕布之怨毒,在心中已经种下。 此刻战事结束,徐臻叫人收拾了营地,送高顺回寿春营去,和张辽见面,告知此事再说。 现在的高顺,宛若一滩烂泥,谁人都可以去踩几脚,捏几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心。 随意绑上之后,丢上战马边走,可临走之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在山丘上被捆缚倒地的吕布一眼,眼神里满是愤恨与不舍。 …… 当天夜里。 典韦没等到吕布兵马来伏击,于是主动出兵向前搜寻,搜到了陈宫所在,双方爆发了大战,花费一夜时间,典韦将陈宫从山林之内抓住,并且收了此军中所有的战马。 还从他们身上搜刮了无数钱财宝物。 问清了吕布的下落后,登时大为惊慌! “上马上马!!马上回去!” “将军,不至于如此!”副将顿时在劝,“君侯还有三千亲卫兵马在,不会有事的!” 他那亲卫,长枪、环首刀、弓术与马术都是君侯亲自教导,平日里有什么好军备全被他们占着,翘势着呢! “不是,回去晚了吕布死了!” 典韦着急忙慌的叫人牵了战马来,俯首当即又问道:“那这些缴获的战马怎么办?” “全都拉回去啊!” “拉到我的营内,千万不要走主帐!” “喏!” 一行人押解了陈宫,随意捆缚之后绑在一人身前,集结骑兵之后,将不值钱的东西都扔了,然后朝着原路飞奔。 在凌晨就到了徐臻境内。 果然战事已经结束,吕布送往了许都。 而典韦懊恼怒喝之下,也将陈宫一并用囚车送往了许都。 …… 七日之后,传来了消息。 曹操在诸多谋臣文武商议之后,准备斩杀陈宫与吕布。 以定天下百姓之心,防备反贼再来做乱。 此诏传遍各地,名曹操除叛之心,举旗污蔑曹氏为贼者,尽皆斩之。 由此,江东、荆州、益州以及关外诸侯,都不再举旗讨曹。 唯有袁绍依旧声称天子受难,要来肃清汉室近臣,营救天子出许都。 当然,这都是许都的策略了。 徐臻并不知晓,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等结果,但并没有参与曹操的决议。 在回军之后,他将广陵诸地全部让与曹仁。 而曹仁也投桃报李,在上书军报的时候,将大部分功绩归于徐臻所有,并亲自让徐晃将军到九江来,赠送了一把镶金的精锻斩马刀赠予徐臻。 刀取名为虎琉璃。 只因!刀口锐利的锋芒有一条淡淡的青蓝色纹路,仿佛琉璃。 乃是在锻造的时候自然而成。 徐臻得了曹仁所赠宝物,即将又要得封赏,而且肯定要扬名北疆。 一下心情大好,当天就到典韦的营里来闲逛。 一进来就看到典韦在打木桩。 “哈哈哈!阿韦!我听说你发财了,两千匹西凉宝马啊!” 典韦顿时一愣。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以前徐臻最爱说的那句话。 哪个狗日的打俺小报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干什么!?打劫是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真没有!”典韦顿时离开了木桩处,连忙跑到徐臻眼前来,满脸堆笑,但是笑容里面多了些许无奈和期许之色。 “啊?没有吗?”徐臻背着手在他这帐内来回晃悠。 脸上满是自在神色。 “诶,当时我可说了,你去打吕布,我要你点东西。” “你是拍着胸脯和我保证,没问题,除了这颗项上人头,君侯您拿什么走都可以!” “俺没说过!” 典韦眼睛都瞪大了。 您现在心狠就算了,怎么还平添了编瞎话这个毛病!?? “天地良心,俺真没说过项上人头这句!” “那就对了,拿什么走都可以这句是说过的。”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 “……” 典韦沉默了片刻,而后猛拍大腿,直接坐在了蒲团上,一脸的绝望,“您拿吧,多少给俺留点。” “好!伱留下二百匹,剩下的都给我牵主营去。” 徐臻听见他这么说,那当然是眉开眼笑,一挥手要了一千八百匹,其实甚至还更多,因为当时典韦捞到的吕布兵马有两千多一点。 他留下二百,徐臻还能多十几匹。 这么一听,典韦当即就不干了。 “干什么干什么!?!打劫啊!打劫也没有您这么打的啊!” 他蹭一下站起来,想了想徐臻现在的武艺,又坐下了。 此时徐臻嘿然一笑,道:“你还别不服气,你当时说,我让你带兵打吕布,你就听我的,那你现在就说我让没让你去吧。” 典韦不耐烦的甩了甩头,“俺又没打到吕布。” “那厮不是您抓的么?” “那我不管!”徐臻头一扬,“吕布来找的我,我可没有去坏你的好事,你抓了陈宫难道不是功绩?” “抓个区区陈宫算什么功绩!要不把功劳算给您,就说您同时抓的吕布和陈宫。” 徐臻眉头一皱,“他们俩相隔一百多里,我同时抓?” “俺要那两千匹马!”典韦顿时耍起浑来,就差在地上直接一躺了,“俺不管!反正俺没斩到吕布,没扬名!将士们就指着这两千匹马来补充军备了!” “补充军备?!”徐臻此刻一听这话,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笑了起来,慢悠悠的道:“那好,算你典韦厉害。” “嘿嘿——” 典韦还没来得及笑开,徐臻接下来的话让他笑容顿时又凝固了。 “既如此,现在我和你算算私藏战利的事情。” 典韦:“???” “什么私藏战利?” 徐臻走到了他案牍前,拿了一小坛酒起来假意端详,同时接着道:“你副将齐豫,贿赂百金,外加一对完璧古玉,这是你亲口说的吧?” 啪! 典韦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轻,但是脆生。 “我现在要查你军中将士是否私藏金银玉器!!还补充军备,你们富得流油!” “天地良心啊!”典韦人都麻了。 您这辈子的布局是不是全在俺身上了! 这些东西您以前都是直接散给将士的! “这,这您以前……您以前是自己犒赏军士的啊!” “那这一年我没说你们就自己分了?”徐臻似笑非笑的看着典韦。 帐内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典韦一时,倒是也无言以对,主要他们确实是自己分了,毕竟上交上去徐臻也是分配,还不如自家兄弟分得平均一点,而后缴纳到大公子那。 按照金银犒赏的数量,并没有什么问题,典韦也是个严肃带兵之人,分得当然很周到。 但若是按照流程,也确实违反了军令,没有告知徐臻。 “您以前不是默认啊!?”典韦瞪大了眼睛问道。 徐臻一副无辜的表情,摊开手道:“我什么时候说默认了?我只是不知道啊,现在刚有人举报你。” “那怎么才能忘记呢?” “你留下二百匹,其他的拉到主营去。” “哎呦……” 典韦深吸了几口气,胸膛气得剧烈起伏,一时间嘴角都撇下去了,眼睛不断瞟向徐臻,眼睛里有雾水盈动。 “俺不干!”他忽然甩手,“怎么都不干!俺这么跟您说吧!要马没有!要命也是不给!” “随您怎么办!若是非要拉走,就把俺贬去喂马!” 典韦话说到这,吼声如雷起来,直接躺在地上不动了。 但别说,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始终是虚的,典韦现在眼睛都不敢看徐臻。 总觉得一颗心宛如坠向无底深渊,而且一直在飞速往下掉,呼吸都不顺畅了。 糟了,这没外人一吐为快了。 要是以后真去喂马了怎么办? 子龙和仲康来了。 现在又得了张辽和高顺两将。 我是不是要失宠了? 典韦心一悬,又想要赶紧道歉了。 而且,徐臻越是不说话,他心里越是紧张。 完蛋。 “你还敢跟我犟!?”徐臻此时,沉默片刻后直接开口,“当初是老子求爷爷告奶奶,最后找了子和兄长把你从宛城捞出来的!不然你这忠武侯就钉在坟墓上了!” “你现在跟老子耍浑!?” “啊?!” “老子给面子叫你一声典韦兄长,真当你比我大了是吧!上次打吕布,你给我下跪那事——” “君侯,我错了。” 典韦听见这句话当即翻身而起,连滚带爬的过来捂住了徐臻的嘴。 满脸认真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错了,真错了。” “噗,”徐臻打开了他的手,吐了一嘴的灰尘,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接着沉声道:“那一千八百匹,我能不能拿走吧?” “能,以您的名气与威望,把俺剩下的两千匹也拿走都行。” 典韦生无可恋的说道。 “滚你的蛋!我能要你那宝马?”徐臻嘴脸顿时变得痛心疾首,捶着胸脯和典韦在推心置腹,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你本身的战马,都是多年养成,早已亲近,怎能横刀夺爱?” “而吕布的马,虽然是西凉马,可从未养过,不与将士亲厚,如何能行军?我呢……吃点亏,要了这些马去自己训,给你省了多少麻烦。” 徐臻说到这,又拍打了几下典韦的背,“那以后又产了马,不还是要给你吗?” “你看我,空无一物,从无多占,两袖清风。那我都君侯了,连一匹属于自己的名驹宝马都没有,我现在骑的还是吕布的坐骑,二手的。” 唉哟,这哀怨口倒得……俺若是能学到一半,现在别说有一万匹马了,万匹丝都到手了。 典韦想到这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说的是——赤兔?” “对啊,我无私吧?” “是是是,您说得是。” 典韦慌忙点头。 “嘿嘿,这就对了。”徐臻当即笑脸就露出来了。 从帐内到帐外的这段路,典韦转头看了他好几眼,愣是没想明白为何,现在能这么不要脸呢! 现在君侯真的是天下无敌。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典韦笑脸相送徐臻离去。 等他上马走远之后,门外的副将当即竖了个大拇指,道:“将军好威风!敢直接拒绝君侯!君侯果然最宠信您!” “滚!” 典韦顿时怒骂了一句,关上了军帐的门帘。 副将和宿卫面面相觑。 摸了摸脑袋。 …… 新兵营。 徐臻训练的刀盾兵三千已经差不多训出了基本素养,但他接下来说出了一个新的操练方式。 翻越山林而队形不散,每日规定时间所有人必须来回。 否则晚上赶不上晚饭。 若是不行的就会淘汰。 当天下午,徐臻就亲自带他们跑了一趟。 从正午用餐后,在三刻出发。 在日落之前。 所有人都从营地外名为小汤山的山林里,纵深二十六里翻越奔回。 同时手持刀盾,不可携带。 一开始大家都在哀声叹气,心里不忿。 可每次抬头就可看到徐臻还在放慢速度等他们,又提起气来跟随在后。 主要是徐臻最近击败了吕布,在军中的威望风头无两。 本来典、许、曹、赵四将就各有风格,身先士卒、镇军威望、曹氏之威、儒将风范,带出来的兵马也都是十分信服,作战勇猛。 而徐臻更是各方面让士兵崇敬,在军中越久,越发的快要将他奉若神明。 所以也都坚持回来了。 在第一批人到达前,徐臻已经换好了衣物,清洗完毕,在军营门口背手等待。 每每目光所及,所有兵士都会精神一振,尽力跑向军营。 一直到最后一人回来,刚刚日落。 徐臻满意的点了点头。 【尽心操练士兵,自律值+200】 【刀盾兵操练:89%】 【雄风深入人心,魅力+1】 【魅力:97】 啧,又是魅力。 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额外的奖励。 但徐臻没想到是魅力。 苦恼。 要不以后把字改成彦祖算了。 夕阳落下。 徐臻吃饭之后,一千八百匹战马拉到了主营之中。 他带着典韦亲自一起去分配。 让典韦有足够的参与感。 西凉战马比起之前的马匹,要高大些许,腿脚健硕。 当然,有些草料没吃够的,显得也瘦弱。 有的战马,甚至还肯开口吃肉的。 光是饲养就要花不知多少军费。 “唉,果然耗费钱粮,俺还真养不起。” 典韦叹了口气。 徐臻认真的道:“三支兵马。” “甲胄骑兵,若是长距离行军,必须要配备每人三匹战马,主战马必须健硕能奔,体力绵长,奔跑有力。” “除此之外,还训练刀盾兵,并且辅以翻山越岭之能,日后可以在各种复杂的山林内作战,培养其陷阵之志。” “还有弩箭兵,孔明在督造弩箭,以大连弩车,和小型手弩为主,让善射之人使用,可远近而战。” “怪不得。” 典韦忽然领悟了徐臻的用意。 “骑兵以张辽为将,刀盾以高顺率领,而这弩箭兵,恐怕您是在等荆州那位黄中郎将。” “不错!” 徐臻当即回头直视着典韦,面带微笑。 “这三支军营,由我直属统率,日后会是我培养的军力,用以征伐各方,这是我的兵马。” “阿韦你与仲康、子龙,都属外派之将,各自可取功,这两千战骑,当我欠你的。” “只是这样,您会否太过危险?”典韦同样面色严肃,如此安排,身边用的可都是降将。 典韦其实根本不心疼那西凉马,自家兄弟,自家君侯,无所谓欠不欠。 若是他们一旦产生了虎狼之心,在某种情况下,很难救援。 典韦当然明白徐臻放他们为外派各自领军的好处,以后若是再有战利,只需上缴部分,并且平日行军还是在一起,看似没变,可战利所得是真正放给他们了,这可比两千匹马重要多了。 想到这,典韦内心又不是滋味,既有感动,又有担忧。 当然,也有些欣喜,毕竟这样做的话,只要没有土匪来打劫战马,基本上是一年比一年富裕,说不定数年之后,整个军营的兵会变得更多,因为他们可以各自招兵买马。 “当然不会。” 徐臻重重地拍打了典韦的肩膀,“记不记得主公那句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典韦深吸一口气,当即叹道:“您背负太多了。” “那要不把剩下二百匹也给我算了……” “啧。” 典韦顿时脸色一变,当即转身就跑。 今夜值守,还要和君侯呆一整个晚上。 千万不可再提及这种话题! …… “哼!哼哼!好啊。” 许都,丞相府。 曹操看着曹仁送来的战功表,脸上满是笑意。 对身旁郭嘉笑道:“今夜,倒是好消息不断。” “将此表呈上去,改动一个部分。” 曹操指了指书简,指引郭嘉凑过去看。 “此处,伯文败吕布,改为伯文率军败吕布。” 郭嘉眉头一皱,不解道:“为何要如此?” “伯文勇武内藏于身,此次许都虽平,但仍有暗流,”曹操想起了当初刺杀徐臻之时,无人怀疑。 还有当初董承一党对徐臻的风评。 故而有此一想,道:“隐藏伯文个人勇武,日后必有大用。” “嗯……好。” 郭嘉点点头,不做怀疑。 击败吕布,和率军击败吕布,虽然功绩都是一样的,并无二致。 可这话就耐人寻味了。 伯文不是武将,本也不要那等武艺扬名,而他为人谨慎,藏起来反而更好。 郭嘉不禁想到了青釭、倚天这两把剑。 青釭拿给了夏侯恩跟随徐臻后,曹操新得佩剑名为倚天,意为倚靠天子而行事,所以号令群臣。 两把剑都有当世罕见的锋芒,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但却都藏在鞘中。 “走,随我去看看吕布、陈宫。” “明日就要行刑了,今夜再去见最后一眼。” 曹操背着手走在前方,神情颇为轻松。 让郭嘉则是收拾了书简连忙跟上去,同时也问道:“丞相为何非杀吕布不可?可使其为死棋而上黎阳,去与袁绍相拼。” “虎狼之子,我既疑之不可消除心头之患,何苦要用他?” “与袁绍作战,不再兵将之广,而在精、勇、忠。” 曹操凝实着郭嘉,道:“奉孝不可,因怨而废此度。” “奉孝受教。” 郭嘉脸上表情恢复,当即拱手。 这句话,倒也是真正提点了他。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糟了,我在这就是个挂件!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初的郭奉孝,是在袁绍处而走。 那时候怀才投奔袁绍,却看到了他麾下谋士之多,自己不得重用,才学抱负不能施展。 而袁绍其实也并非是不识才,只是和郭嘉品性不和。 他看中的是制衡。 而非是求才。 袁绍想要将麾下谋士派系制衡,彼此约束又彼此背靠,可令境内施政安宁,行军有略。 这便是谋士极多之后的做法,同时也要顾及各家士族投奔的地位,不可冷落了任何一家,这是他的根本。 所以郭嘉怒骂而走。 如今到了曹操处,也皆因世家士族,名士名流多在冀州。 他为寒士得名,谋略攻伐,便更为看重此战。 绝不能败也。 郭嘉的心头计策,不知有多少都是要彻底灭了袁绍。 这倒不是为了斗气,而是心高气傲者当真输不起。 如今好处就在,冀州袁绍麾下的谋士未必将他放在眼里。 而他却将所有谋士都看得极重,与志才两人联袂派出暗探,多方打探如今冀州的各种状况。 是以,他现在被曹操提点一两句,也可冷静下来。 不能因计策,丢掉了原本的行军本心。 让吕布进来,无疑会有煽动之感,让叛逆心存侥幸。 必须要斩杀之,以彰显丞相之决心。 震慑附近诸侯将军,不能让他们来干扰了与袁绍的大战。 虽然,此时大家都还在军备阶段。 真正爆发战争恐还要数年之久,但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早已涌动。 不多时。 曹操来到了许都典狱之中,满宠为曹操开了门,一路引至最深之地。 在外侧关押的便是陈宫。 而最深处的那一大间牢房,才是吕布。 曹操与陈宫,隔着一张铁栅栏而相望。 “公台,久违了。” “哼!” 陈宫顿时拂袖冷哼。 “成王败寇!” “如今我已是阶下囚!你只管折辱便是!只求你曹操若是还顾念当年旧情,就给我一把剑让我在这牢狱内自尽,免得受唾骂之辱!” 曹操当即轻笑了两声。 幽然沉声,道:“你还知道会受唾骂。” “当初若是不反我,岂能有这般的下场?” “如今再来看,现下我位居丞相,伱只能居于此牢狱。” 陈宫抖搂了一下双手,铁链发出连贯清脆的声响,却还笑道:“你这般场景,我又不是没见过。” “哈哈哈,那是。” 曹操自在发笑,“不错不错,中牟时,君为县令,我为逃犯。” “乃是你放了我一马。” “曹操,要杀便杀吧,不必来与我叙旧了,我和你没有旧情可念,我也不愿用当年之事来求情夺路,至于临死之前再反咬谁,更是不屑如此。” “只能说,棋错一招,不可挽回。” 陈宫凝视着曹操,这时双眸死志已生,虽不是怒目,但却已经十分坦然,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双手抱拳,对曹操深鞠一躬,郑重无比。 “我只求一件事。” “说吧。” 曹操心里也平复了,此时人之将死,所说之言应当不是什么难办之事。 “照顾好,我的家人妻小。” 曹操嘴角微动,道:“你的妻小,伯文已经送到许都,我自会为你养之。” “如此,也算是还了当年中牟之情谊,至于你妄图乱我兖州,与张邈等人反我,此事既往不咎了。” “呼……”陈宫听闻此话,缓慢的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态终于有了些许舒缓,“多谢。” 曹操又多看了他一眼,此时的心态又不一样了。 当年一同出逃,而后一起奋战。 最终到彼此反目,曹操都未曾知道陈宫内心的真正变化是在何时。 此刻,吕布那个牢房忽然响动金铁之声,乃是他猛地起身来,抓住了厚实的木栏,急切的问道:“曹丞相!曹公,敢问我的家人在何处?!” 曹操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已经到了寿春。” “徐伯文!!” 咚咚咚! 吕布敲得木栏闷响。 你还说不是那种人!你太是了!! 传闻不欺我也!你果然是…… “吕布,”曹操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笑道:“飞将吕布,当年在虎牢关前,我便知你勇武,本以为天下将军皆如你,其实如今看来,不下于你之人,尚且还有很多。” 咚! 吕布顿时一拍厚木,颓唐糟乱的发丝被垂落下来,双眸急切的盯着曹操,“别杀我!” “曹公,千万不要杀我!” “我还可为你攻城略地,领兵冲锋!你即将与袁绍争夺领地,我和袁绍也有私仇!当初我在冀州驻军,他几次要暗中杀我,是以才出逃投奔张杨!” “我与袁绍有仇怨,你不能杀我!” 曹操忽然露出了笑脸,“唔,再多说几句,我马上就动心了。” 吕布心里一紧,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光华,想要伸出手来抓住曹操,说些肺腑之言,但中间隔着的厚木实在没有空间,他手掌出来挥动了几下。 急切慌忙。 但是真要让他再说几句,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毕竟,已经将话都说得差不多了。 “曹公,曹公救我,不可杀我。” “我定然还有用处,我可令骑军为你冲锋!我吕布绝不会弱于河北诸将。” 曹操哈哈一笑,双手从背后放到了身前,上身悠闲的前倾了一下,道:“那这话不对,徐臻就是河北人士。” “除了他!” 吕布双眸圆瞪,已经没有多少神采了,在这一刻他只想活着,这些年被人惧怕,被人崇敬养成的自傲这一瞬间已经荡然无存。 “我还是大汉温侯,我一定会忠于你。” “而且,曹公若是有我领兵,别说冀州,幽州与并州我也能帮你打下来!我在并州还有旧识!振臂一呼还可有朋伴来相助!” “嗯,这句话我信。” 曹操当即收起笑意,重新挺直腰板背起了手,这动作之后,神情也顺势变得淡漠。 “你还是去死吧,去找了并州旧识,再来反我?” “不是!断然不是!”吕布脸色大变,额头上甚至已经有汗流下,“我定然能取功!过往十年我吕布何曾怯战!” “曹公可曾想,天下多少诸侯英杰,无不是争相夺我!我一定还有可用武之地!” “呵呵呵,不必了!” 曹操直接转身就走。 郭嘉在旁苦涩摇头,道:“若是不提丁原董卓,恐怕尚且还好,提及他这两位义父,怕是普天之下谁也不敢用他。” “嘿嘿,正是此理也。” “曹公!!” 吕布又挽回了几声,最终迷茫的倒在了牢狱的杂草堆上,神情万分绝望。 他想不到自己命途的末年,居然是这般的下场! 无人敢用,还是无人能用!? 被数名诸侯驱赶抛弃。 徐臻宁可要高顺都不要自己。 “曹操更是宁愿杀也不愿用……” “难道,我当真此生无用,一生蹉跎?” 吕布双眸瞪大,万般不信的看着自己双手。 而一侧,传来了陈宫的声音,“哈哈哈……” 他也是在牢狱苦中作乐,笑声颓唐惨淡,“奉先呐,你恐怕还不明白,你死才是对曹操最大的作用。” “什么作用?” 吕布还在迷茫之中。 陈宫接着道:“震慑关外诸侯呐,如此曹孟德才好放心去与袁绍作战。” “只需,令钟繇或杨彪为关中侯,亲自到长安稳住诸将,以他二人资历,地位,以及当年在长安的威望,再加上此次斩飞将吕布之决心,便可让那些关外将军不作乱领地之内。” “至于南方,则有张绣镇守,如今兵马俱甚。” “东南一方,扬州又有徐臻虎踞,让孙策与刘表绝不敢轻动。” “再次之前,曹操又解决了许都之中的内患,现在根本不用担心当他大举出征的时候,那些公卿大臣能做什么,”陈宫说到这,沉默了片刻。 “我们都,不如也,唯一的用处,无非是成为棋子罢了。” “这样吗?” 吕布双眸灰败,瞬间空洞。 仿佛一下子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那这么说来,我还算有些大用。” …… 翌日。 吕布、陈宫处斩。 曹操将此消息昭告天下,并令尚书台,写了檄文讨逆,以天子口吻明言,继续诽言曹氏做乱者,同样视为反贼。 由此,关外之乱再无寸进,只在长安一带争夺领地。 马腾、韩遂、张鲁等人,不再纠结而进,退兵数十里,平息了四周虎视眈眈之风波。 同时,将徐臻的名声也传扬了开去。 吕布,乃是徐臻率军亲自击溃。 …… 数日之后。 冀州魏郡,邺城大堂之内。 袁绍居于台阶之上,手握书简,紧紧抿嘴,面色严肃向左右而望,问道:“诸位可知这徐臻是何人?” “以往,我只听过其些许名号,却不知,竟能率军击破吕布?!” 当即就有武将不忿,但却也没说什么。 “哈哈哈,主公多虑了,”但却有些谋士当即哂笑,“他乃是率军击破,言勇过甚了!” “只是此功绩,让他拿罢了,若是我没记错,此子救过曹操之父曹嵩的命,否则曹嵩早在数年前,就死在徐州了。” “故而这些年,若是有所功绩,尽皆给他,用以报恩,而徐臻其人,确能领军,但倚靠的无非是那位在宛城拼死相护,作战奋勇的典韦。” “以及曹氏大公子曹昂。” “此二人,一人身先士卒,独斗数百人而不死,护得曹操性命,一人又是曹操嫡长子,地位尊崇,虎豹骑都要全数听他号令。” “身边有如此之人护着,功绩岂能少?徐臻是内治之才,不是善冲锋之将。” 说话人,便是许攸。 他此刻得刘备在客卿之位,这数月来,倒是与袁绍所聊颇多,三人时常促膝长谈,商内行仁政令百姓安居之事。 以此来积蓄军资,囤积粮草,以备数年之后,与曹操兵马相争之战。 此战必定是旷古烁今,诸多谋臣都早已预料到,要取功估计就在此战之中,谁能得胜,便可真正占据大汉半壁江山。 至于川蜀益州、江东扬州、江南荆州等地,都可逐个击破,或者等待其来降。 将角逐而出南北雄主也。 “主公,在下料定,曹操必定不敢立刻开战,我们只需再囤积一年,等二公子将幽州安定下来,作为后援,便可举冀州、青州之力,南征曹操。” “有玄德在,定然也是师出有名!” 许攸此话说得慷慨激昂,同样是提振人心,很多将军早就已经忍不住要进军取功了。 而且他们这些年在幽州屡战屡胜,兵锋正劲,曹操立足刚稳,如何能敌,等来年春耕之后,便可出征。 等待秋收又可有粮草续上,源源不断便可以势稳压。 此战,输都不知怎么输! “我战将千员,兵甲百万!当真不知曹操如何抵挡!” 在旁听之位安坐的刘备面色平静,但心里却是有了些许烦躁。 有我在,师出有名。 如此说来,我在袁营就是个旗帜罢了。 他们要的无非是皇叔之名,举旗讨曹。 堂上皆是鸿儒士族之名流,高谈阔论,可当真令人如坐针毡。 “玄德!” 袁绍转头遥遥相看,面带欣喜看向他,问询道:“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思索片刻,立身拱手,谦虚的道:“在下看来,徐伯文并非寻常儒生文士。” “其人,文武双治,不可忽视。” “且,曹操坐拥天子,得英才聚下,扫袁术、吕布,又得诸多将领兵马,以及粮草军备……明公当小心谨慎。” 刘备说完,堂上一将当即笑了起来,“斩个吕布,就不得不防了?” “谁人不知,吕布乃是穷途末路方才受擒。” 众人看去,颜良未曾披甲,着紫衣武袍在堂上,身姿挺拔面色英朗,胡须长而飘逸,双眸有神。 眉宇之间有堂正之风,但此时却神情不屑,“当初虎牢之前,酸枣之城,乃是我等不在,否则岂有华雄、吕布逞能?” “这斩华雄,斗吕布之威名,只可惜给了他人。” 他看了刘备一眼,又面向袁绍,抱拳道:“末将认为,皇叔等三兄弟拿不下吕布,如今吕布被徐臻所擒,当然不敢承认徐臻为末流。” “否则岂不是打了自己招牌。” “不错……” “此言在理。” “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多!” 堂上文武纷纷自语,偶尔自负清高之人不去失态而言,却也是微微点头。 是以,目光皆是看向了刘备,让他心中更是烦闷。 而此时,他身旁的关羽更是面红耳赤,眯起的双眸微微睁开,看向了在袁绍左侧将位中的颜良。 右手持青龙刀处慢慢捏紧。 左手持佩剑处缓缓顶开。 眼看就要动手,刘备也不想拦着,许攸更是夹在中间连忙想要劝说。 好在,沮授对袁绍执礼而拜,平静的道:“明公,当以抚民为主。至于,徐臻到底如何,不该揣测,当以数月为界,不断刺探方可得知。” “嗯,沮君所言极是!”袁绍当即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情颇为欣慰。 在改了在改了,懵逼了错别字嗷嗷多……呃,这章尤其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兄长有事直说,别这样!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唯有沮君言,方可镇得住如此场面。 袁绍心中了然,此时刘备来投,乃是为数不多的皇亲之身,绝对不可怠慢。 为的是,他带来的董承等老臣的消息。 天子有密诏除贼。 如此便可手握出征之权,随时与曹操开战。 只要举旗,出檄文。 便可奉诏讨贼。 让境内百姓不会有所动摇,毕竟如今虽天下分崩离析,诸侯混战多年,成王败寇几许,同样人心还在念汉。 天子再受牢困,若有英雄率军而攻,岂会反对? 但,依旧还不是时候。 袁绍端坐下来,面色冷静,明白此时应当是最该安定民心的时候,否则日后岂能有民心所用。 “诸位,今日得此战报,唯一可知的是,曹操已扫清了境内之患,即将军备。” “而我军,也不该落后于他,从今日起,军中当日夜操练,派兵驻官渡一带,守备渡口一线。” “以此前所定,五河之流,顺江运粮,徐徐囤积于魏郡之中,再运往前线,寻一地可囤粮。” “此后,惠政于民,勤于劳作,打造军备、战车!我四州之地齐齐而动,不消数年便可更为稳固。” 说到这,袁绍直接站了起来。 背手舒气,畅快而言:“诸君建功之日,应当在休养生息之后,望诸将磨砺兵锋,不可鲁钝。” “喏!” “主公英明!” …… 晚上。 刘备在府邸安住,许攸来与他说了几句,但话不投机,又回去了。 就此,府中只剩下了兄弟三人,还有孙乾等谋臣在外商议诸事,理如今军中之财粮。 刘备关上门,取了酒叫两位兄弟在同榻而坐。 当即叹了口气,苦涩的笑道:“以往,未曾与袁公深交。” “如今方才明白,其不务实也。” “俺也这么觉得。” 张飞眼睛瞪得很认真,凑近两位哥哥道:“他在堂上所言,和曹操还的确不同。” “袁绍的俺听得绕,曹操的俺倒是听得懂。” 关羽和刘备顿时相视而笑。 主要是三弟这种分辨的方式,极为特殊。 “不过大哥,”关羽轻抚胡须,脸色凝重,“咱们的确不该来此,今日颜良所言,对我们恶意甚大,说明袁绍麾下文武,并不欢迎我们到此,若是一直逗留在此处,岂不是惹人嫌弃。” “还不如提早离开。” 刘备当即给关羽倒了一碗酒,两人相视一笑,语重心长起来,“如今还能去何处?若是举旗抗曹,在袁绍处最好不过。” “唯有如此,方能救出天子。” “大哥,”张飞凑近了来,黑面如有光般,横肉扎实,瞪着双眸而问:“是否真有密诏讨贼?” “三弟,有与没有,又能如何?”刘备面色顿时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愁苦,“密诏之事,难道不是天子所想?董承将军、杨彪太尉等人所言,哪句不是想说,但不敢说的。” “曹操甚为俱壮,就越是要逼迫天子一步,到现在,天子在许都皇宫之中虽有锦衣华服,但是却没有自由。” “如此,与在董卓身旁何异?” “讨董,反曹,皆是为了我大汉重振。” “好,好……” 张飞听闻此言,已经明白了刘备心志,那么此后便是势在必得,他低头想了片刻,当即不再多言。 而关羽则是对刘备面容恭敬的端起了碗,道:“既如此,那就凭兄长做主了。” “好,至于徐伯文……唉,罢了,让他们自己去查探便是,此人必须要小心谨慎处之,否则必成大乱。” “此话,不是袁绍麾下文武可信之言。” 关羽虚目而捋须,神情担忧。 今日一见,便可知晓这些将军都已成了骄兵。 从冀州开始,自并州平叛,这些将军历经了太多胜利,如今已完全不会将曹操放在眼里。 军势上来看,是好事。 可真正行军打仗,稍有的差池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愿,他们可有足够的消息。” …… 江东。 东吴柴桑。 “哼!” 孙策得到了战报和天子诏书,一巴掌拍打在案牍上,脸色铁青。 这诏书之能明言,只是将他父亲的乌程侯承袭了下来,并且封为吴郡太守。 至于将军之位,不过是个骑都尉。 虽不是小官,但是却也无法震慑江东士族,恐还会招致嘲讽! “我原以为,他曹子脩是个体面人,当初一同作战,先封为侯,再承袭乌程侯,到现在居然也仅此而已!” “公覆将军,使者何在?” 白须遍及下巴的老将黄盖当即拱手,眨了眨眼道:“已经走了。” “可惜,”孙策连忙走了出来,拉着他的手道:“为我写一封书信,到九江寿春去,给徐伯文。” “此事恐怕仍需徐臻帮忙说几句了。” “公瑾何在?” “公瑾在曲阿,恐无法立刻到来,王朗留下的兵马,尚且还在未曾剿干净,而且如今水上的水贼同样闹得厉害。” 黄盖语气中气平和,此话让孙策深感身边无人可用,境内士族如今虽不再叛乱袭扰,但却也不肯归附,身边所用之人,无非是张昭等人。 还有自外来投奔的诸葛氏一子。 麾下丹阳人居多。 若是可得当地士族支持,没有天子诏书,一样可以凭借此安定人心。 这一次倒是被曹昂坑了。 “唉!”孙策面色铁青,胡须耸动,似颇为愤怒,“此次,所托非人。” “曹昂如此行事,日后就休怪我夺其城池,与之交战了。” 砰! 他说到情绪激动处,又拍打了一下堂内立柱。 发出沉闷之声。 “最重要的是,我等还在苦苦等待天子诏书,他们却又取功扬名!特别是徐臻,擒吕布而声名远播,日后恐怕又可壮大数倍之众!令人心寒!” 孙策腮帮子颤抖了几下,忽而极怒,难以忍受。 当初一起争夺庐江,也是被徐臻抢先一步。 现在又是,他过得好!我却还在受士族非议之苦! 于是,黄盖走后,孙策没有周瑜在身边,又尚且还未曾娶妻,自然此事也不可说与母亲、小弟听。 只能一个人在正堂生闷气。 而且是越想越气,最后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 愤怒了一整天。 决定和江东步氏、谢氏联姻,令周瑜从中牵线,先笼络一方士族在麾下,在逐步击破,真正稳固民心。 同时,还写了一份较为责备的话,让人送到九江去给徐臻告状! 你看这个曹子脩!太不像话了! 答应人家的事! “唉!” …… “子脩!” 寿春城外。 曹昂路过主帐门口。 徐臻笑眯眯的叫住了他,正蹲在主帐前的红毯上,门外左右两名宿卫都站得笔直,仿佛没看到曹昂一般平视前方。 “兄长!何事?” 曹昂有点胆寒,但是又不敢不应。 只因徐臻的表情,眯缝着眼笑的,笑的时候嘴角上扬,很和善。 但是和善里面又仿佛暗藏狡黠。 “来,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徐臻拉住了他的手,从主帐门外进去。 在案牍上摆放了一个武器架。 架子上,是斜放着的长刀虎琉璃,乍看之下,有寒光流转,赏心悦目。 其纹路工艺,当世少有,一看便是能工巧匠所用。 “兄长这是……” “给你的,”徐臻笑得很和蔼,眼神之中全是关爱。 “真的?” 曹昂当即愣住,“可我不用长刀……” “不可,宝刀配公子!”徐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神情郑重无比,“伱身为嫡长子,若是没有长刀相配,日后上战场威风如何彰显?” “就凭几把剑吗?自然是不行的。” “剑为兵中君子,刀为兵中之,霸!” 他的声线,抑扬顿挫。 让曹昂顿时心中一惊。 “兄长,可是有何所求?” “没有!想多了。” 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曹昂不要太过多心,“多疑不好,跟谁学的这么多疑,真是。” 曹昂:“……” “你是谁?你是我大舅子!” “铜铁不够了……搞点铜铁。”徐臻说到这,自己也绷不住了,面色恢复了正常,颇为苦恼。 曹昂:“……” “兄长,若是缺什么你就直说,军中之事我断然不会有任何推脱。” 曹昂规劝了几句,而后反手拍了拍徐臻的手背。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铜铁,我自会让人运送而来,不过的确也不多了,冀州如今逐渐减少了商道,只在四州之地通行,矿产几乎都是士族、将军之家占据,大部分乃是袁绍亲自派人挖取,取材用于冶铁炼器。” “在大肆建造军备。” 此时的曹昂,说起这件事来,反倒深深的叹了口气,“相比之下,我们居于黄河以南,多以山林为主。” “冀州沃野千里,且多矿产石料,地势不一,则造器自有不同也,光凭挖掘,九江之地的矿料根本不够。” “我的封地之中,还有不少储藏,可一并交给兄长,至于如何使用,相信兄长必然不会浪费。” 徐臻顿时感动。 这小子对我,还真的是挺好的。 这份诚恳,徐臻当然能感受到,那是当自家兄长对待的。 不过出于某些缘由,徐臻还是不可完全将自己所有想法与秘密都对曹昂和盘托出,这算是一种护己吧。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当务之急也就解决了。 徐臻的刀盾营,弩手营,就差几万斤铜铁,让蒲风等人继续造器。 他们所打造的兵刃,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冶铁制器,工艺不凡。 现在更是增添了坚硬的工艺,可以让打造之器变得更硬! 这就需要更多的铁! 不断凝练锻造,以锻锤来反复锤炼。 “那就太好了,来来来!这把宝刀你拿去!”徐臻拉着他又去虎琉璃那,一脸的热情。 徐臻穷,也没什么可送的。 赤兔要自己骑,好茶得自己喝,古籍孤本平常还得自己看,锁子厚铠要自己穿,能拿得出手的就这么一件宝物了。 “兄长,要不也帮我想办法,解决矿产、石料等短缺之事,或想办法找新的商路,这样日后就不会捉襟见肘。” 曹昂诚恳的道。 现在征兵难题,一是兵刃战甲,二才是壮丁乡勇。 境内孩童不少,等他们到了入营的年岁,又要数年之久,可如今战事,恐怕等不到这么长的时间。 “好!我想想办法!” 徐臻撇了撇嘴,这人情还真得赶紧还了。 主要是还真缺这些,徐臻最后的操练度,刀盾营始终停在96%,再也上不去。 他便明白是兵刃的问题,一定要三千人完全配备,方可有效用,否则每日苦修都是无用功,提升的全是单兵的武艺与体魄。 军士们倒是每日都可见进步,可是徐臻除了自律值,什么也拿不到。 完成不了限时任务,怎么想都是亏的。 “唉。” 这孩子比典韦难诓多了。 不愧是丞相家的嫡长子。 还知道讨价还价。 …… 晚上,徐臻自军营回到寿春衙署。 他们把仲氏皇宫改回衙署之后,房屋几乎全部建在了当初的校场上,所以官吏大多住在相邻处。 正堂自然是当时的大殿所改。 徐臻住的后宫改建的府邸。 此时正堂上。 徐臻还在苦思。 诸葛亮在看书。 典韦在门口带人值守的时候顺便打打瞌睡。 赵云在堂内陪同徐臻,顺带看看兵书。 一切都很祥和安宁。 忽然徐臻叹了口气。 “唉,我拿头想,这可怎么办?” 诸葛亮和赵云抬头对视,而后关切的问道:“君侯,怎么了?” 徐臻将今日之事,和两人说了。 忽然,堂内冒出了第四个声音。 “江东之地虽水乡,但也有丰富矿产。” 卧槽!? 徐臻猛然回头,贾诩居然也在。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眨了眨眼。 贾诩愣住了,手里拿着点心正在吃,茫然道:“我一直在这啊。” 然后神态瞬间变得幽怨,“你们没注意到我?” 我存在感,现在这么低吗?! “江东?!” 徐臻刚有此想,门外宿卫匆匆走来,乃是许褚派人走送一封书信而来,并且还有使者在外等候。 特意来拜会徐君侯,并恭贺生擒吕布之功绩。 “君侯,江东使者沈友前来拜会。” “哦!?”徐臻当即和贾诩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笑意。 因为两人都忽而想到了某件事。 “孔明,随为父去一趟。” 诸葛亮茫然抬头:“啊?!” “咳咳,为师,对不起……” 想事情想懵逼了。 说错了。 求点数据,好久没求了,没发现错别字就给点儿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世间真有徐臻这等真君子?!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门外,瘦弱的沈友和上次见面并无两样。 还是宁静淡雅,嘴角含笑,身着浅蓝色衫,头戴方巾的模样。 只是胡须比之前又长了些许,已经盖住了人中,下巴上的胡须也更为浓密。 见到徐臻到来,当即快步相迎,面色笑意渐浓,拱手道:“见过君侯!今日到来,特意前来贺喜君侯生擒吕布,声名大涨!” 徐臻背手点头,“嗯。” “来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沈友到正堂入座。 此刻,正是入夜时候,也已经无甚琐事了。 “呃,我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先生若是有事,直接说便是。” 徐臻言简意赅。 因为还有一个时辰,他要去回府邸,准备安睡。 明日早起练兵。 每日都是如此。 沈友愣了片刻。 不过想起当年这位君侯一直是如此,那时在庐江所见,都是忙碌无空闲,现在还能有一个时辰与自己商谈。 真是给面子。 “那,在下就不兜圈子了。” 沈友当即拱手。 对外面站着的人招了招手。 很快十二名侍从抬了四个箱子,四挑酒担进来。 一个酒担,前后共有八坛美酒,还有泥土土渍在上附着,一共十六坛。 而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是金饼。 沈友站起身走到面前来,对徐臻的拱手而下,面含微笑,道:“这是我家主公,托我带来的贺礼。” “此乃是恭贺君侯立功所用,并无他意,还请君侯笑纳。” 徐臻的脸色顿时一黑。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箱子,金晃晃的,眼睛都快闪到了。 四箱,不知有多重。 这么多金子,换成铜铁不知多少。 这可都是金饼…… 若是在五铢钱当年还没被董卓改为铸造小币的时候,怕是足足值数千万钱。 还有十六坛美酒,这些酒恐怕来历也不简单。 “这酒,是当年老主公埋下的,自黄巾那一年所埋。” 果然,徐臻心中暗暗心惊。 还特么的是八四年的酒。 虽然是一八四年。 “有心了。” 徐臻慢慢的走了出来,但脸上始终不见笑容。 沈友也不知他怎么了,只是以为徐臻可能被惊到了。 虽然风评听闻他从不收礼,但也有可能是礼数还不够,送的东西并不是如何珍贵。 这上了数量,任何人都很难拒绝的。 而且又不是求他办事。 即便是有所求,那也没有超出徐臻能力范围之外,无非是向天子请一份功绩罢了。 扬州刺史还是曹昂,九江太守还是徐臻。 只是让天子,封一个县侯。 让我家主公得实邑,封在家乡江东,如此便更好提升地位,在士族之中彰显声名。 又有何难,以他徐君侯的功绩,就是一句话的事。 “好东西啊。” 徐臻喃喃自语,金黄的光华照耀在他的脸上。 诸葛亮紧随其后,同样也被晃得生疼,也跟着上前去。 “这么大的金饼,即便我是君侯,也可享荣华富贵多年了。” “不错!”沈友顿时欺近一步,“君侯若是笑纳,江东也绝不会要求君侯做什么,这只是我家主公想和君侯结交为友罢了。” “哈哈哈!” 徐臻站在四箱金饼之前。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痛。 这些钱收了,廉洁就结束了。 这种品质按十年计,自己连第一个十年都没到。 能有什么奖励? 现在已经六年不曾有任何收受礼物之行,怎能因此荒废! 徐臻面无表情,上前一脚踢在了其中一箱上,力气之大令人咋舌,直接一脚踹飞了出去。 箱子砸在了门槛上,哗啦啦又倒了不少珠宝出来。 徐臻远处一看心里又是一颤! 愤恨道:“就用这个考验太守!?啊?!” 沈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徐臻转身怒视着他,“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不就是天子诏书的事情吗?” “我给他去说便是!” “这些年孙伯符扫曲阿、柴桑、建业之贼寇,令百姓安置,水上不跑水贼,陆上不停山贼,我听闻连那位勇猛狡诈的锦帆贼也同样被蛰伏,东莱人太史慈钦佩其人品,入其军中为将。” “江东子弟英豪多聚,孙伯符虽未君侯,却是承袭其父,我上表天子,请求主公拜为征南如何?” “但并非是当即便可,四征早已废除,当今诸将皆为杂号,若是重置还需年岁恢复旧制。” “当真?!” 沈友没想到徐臻居然这么直接了当。 “君侯,是在下鲁莽!在下真不知君侯如此冰清玉洁,用这些财物玷污了君侯之名节!” 他当即匍匐在地,低首表示震颤,同时口中接着说道:“还请君侯治罪,只是沈友斗胆,请君侯定要循方才之言!” “我江东上下,定然感念君侯之恩德!” “此事本不是我在做,乃是曹氏大公子子脩。” 徐臻沉声而言,重新走回了位置上,看都不看那些金银珠宝一眼,金刀阔马,身形如松。 让身旁的诸葛亮、典韦、赵云几人都是满脸崇敬。 他当真,面对千万财物,一眼都不会高看! 沈友满脸是汗,被徐臻雄风所震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又是惭愧又是低微。 此时反倒是自己成了促狭小人,一时间不敢多言,只能听徐臻继续言说。 “而子脩,乃是扬州刺史,你可知此位是何意?” “沈友不敢妄自揣测!此意乃是令君侯与大公子精诚合作,安定扬州淮南!” “不错!”徐臻当堂而喝,“你既知晓,那便更加不该以财物来赠我,如此岂不是令我与子脩内中生乱,互有嫌隙吗?!” “在下该死!” 沈友心里一紧,这,这…… 这脾气太大了。 此人是真的宁死也不会毁其节也! 当真大丈夫,光明磊落。 “请君侯恕罪!” “好,沈友!我只当你不知者不罪!从今往后,至少十年内,不可再与财物赠我!” 沈友愣了一下,十年之后呢? 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另有深意?! 难道十年之内,曹氏要南下江东?! 否则,人之名节岂会用年岁来设限?! “喏!” 沈友心里多思,但是却也不敢开口去问,只能自己揣测。 但这徐臻的心思他是一点也摸不着,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帮还是不帮。 说得我心里好生乱! 徐臻此时沉声道:“此前乃是子脩上奏天子,封赏孙伯符。” “既然伯符不满意,那我若是再上奏,岂非是驳了曹昂的面子?” 他威严而言,让沈友的心有悬了起来。 “唉,这样吧……” 徐臻忽然语气一松,“我知子脩自己有私商行走,买办材矿等物,既然伱们想要,只需促成九江与江东通商便是。” “是是是!在下一定促成!” 就这点事!? 沈友当即满口答应。 这根本不用经过主公,我都能做主! 士族之中不知多少家业,都可以取材而通商,只是这些年战乱纷飞,没人愿意引商队出来走而已。 既然曹昂也有私商马队,那我们赠予点薄利也并无不可,只要能够令此行完备便是。 “好。” 徐臻说了一句好,然后就不说话了。 正襟危坐,正气凛然。 这模样,让沈友又不得不感慨,伯文不愧廉洁清正之名,这份气度的确是当世少有。 世间岂有他这等人?! 对财物毫无动心之意,甚至深恶痛绝! 而现在,他不说话了。 沈友在等着徐臻做决定。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徐臻虽然年轻,可气度早已是大将之度,君侯之威,与那些各处称霸的大人物并无不同。 这种人物,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不会让自己说错话。 可偏偏就是这种人物,在这样的场合,说错一百句话,也不会怎么样。 许久之后,徐臻才道:“那你回去吧,无须虚度时辰了。” “君侯,那我家主公之事——” “嗯。” 徐臻点了点头。 不再多言,那就会基本按照他所说,等日后再重置四征的时候,定然给我家主公要征东或者征南。 而且,还会再予以县侯。 “多谢,多谢君侯!沈友日后再来拜会,定然不会再以此俗物相污!” 徐臻听了这话眼睛忽然提振了一下,右手想抬起来。 想了想这里人多。 算了。 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如此,七日之内,君侯可与大公子言,随意通商江东之地,可乘商船而下,我们自会顺流而接。” 沈友让侍从连忙收了黄金玉器,仓皇挑着而回。 人走在阶梯上,隐隐没去的时候,典韦默默的往前走了几步,咋舌道:“唉呀,来玷污俺多好。” 徐臻当即默然不语。 其实这话他也想说。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 晚上。 徐臻看完了书。 在即将到二乔房内睡觉前的那么一炷香的空隙。 身骑赤兔,纵马飞奔! 狂奔了约莫四十丈。 到自家府院旁的曹昂府邸直接大步而入。 徐臻下马后,赤兔好像在后面很不理解的一直盯着他,嘴唇动了好几下,仿佛在骂骂咧咧。 曹昂因值夜行事,处理公务不闭府门。 这些年也令百姓交口称赞,让士族更为信服。 徐臻大步奔来,宛若一道风直接进了正堂。 曹昂此刻正是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同时没注意到,自己是学着徐臻寻常时候的模样,蹲在蒲团上的。 徐臻严肃的抬起手指了指,“蹲姿不错。” “哦!” 曹昂当即坐得笔直端正,脸色微微有点发红。 “好消息。” 徐臻言简意赅,走到曹昂面前坐下,道:“江东愿意通商,商队日后所买办之物,自冀州所损,都可在江东补足。” “孙伯符愿意助我们攻袁?!” 曹昂顿时双手撑于案牍,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 兄长你居然能有这等本事!连孙伯符那种明显要自己闯一番功业的英豪都收服了?! 这可是他父亲创下的基业! “想多了。” 徐臻淡淡的道,接着将沈友今日来拜会之事说了一遍。 曹昂此时恍然大悟,顿时拍打了一下脑袋,苦笑道:“兄长……那件事其实我忘了。” “啧。” “兄长且想想,那段时日我们在做什么?” 徐臻思索片刻,他记忆力本来非凡,很快就记起来了,“日夜散粥,割肉于民。” “不错,我足足一个月,没有休息。” 曹昂虽然面色发苦,可这时候忽然提及,却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 “但,却也是因祸得福!” “孙伯符,居然愿意通商!” 他思索片刻,不知不觉站起身来,在徐臻面前来回走动,而后身姿十分灵敏的又凑到了他的面前,激动而笑道:“我这就马上写信!” “让父亲向天子请封,就算不能让他得四征,也必然能让其满意。” “而后,我再命扬州之内,大行通商,只要不阻挡,袁绍必然认为孙伯符已经向着我们!” “此举,不光可以稳住孙策之心,也能乱袁绍之略!” “他们便不得不考量,江东与我曹氏相联之事!”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头,快速的说道:“孺子可教,走了。” “诶!” 曹昂当即苦笑起来,“兄长别走!再与我商议一番,今夜就不要回去了。” “啧,回去睡觉,明日再说。” 徐臻顿时抱拳,“真要睡觉了,不去不行,损失巨大。” “和你商议一晚上,也是这么个结果,既然已有了结论,为何不将更多的时间,用来狠狠地休息呢?” 曹昂:“……” 也有道理。 曹昂看着徐臻快速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而后苦笑着摇头而下,继续批阅的公文。 兄长这人,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区区一件小事,却没想到里面还能暗藏诸多玄机。 …… 沈友一夜渡江,回丹阳大营。 此时已经有人在接应,将他接到了一处江边的木屋之中。 在木屋内,孙策已经在等待。 看来他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 虽然联姻之事已经势在必行,江东之中的谢氏、步氏等等都有此意,但若是能有天子诏书,当然更好行事。 沈友参拜诸多文武之后,将徐臻之言转述。 孙策顿时大为放心。 同时脸上满是敬佩之色,看得出来有些激动,完全掩藏不住。 “世间真有这种人?” “这么多东西,他一点不要,却还要帮我的忙?!” 孙策多次转头来问,沈友都是苦笑点头。 当真是如此。 “乃是,在下亲眼所见,这位君侯,实非凡人也,唉……世间少有。” “通商之事,令境内全力促成,不可怠慢!”孙策思索良久后,下定了决心。 自古磊落丈夫皆如此,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 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疯狂星期四!!!!等下还要再更一章再睡。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人如刀剑,当千锤百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接下来三日。 陷入了长足的等待之中。 如今逐渐已经入夏,各地春耕已经安定,徐臻在收割了一波内政的自律值后,专心练兵。 他的三支心腹兵马,必要在今年训成。 特别是刀盾兵,有翻山越岭之能,其实是当做他印象中的无当飞军来训练。 这种偏特殊地形作战的兵马,日后会在真正的战场上有极大的舞台。 军营前。 徐臻背手等待,旁边的人都侧目而视,甚至还感觉到了不适。 因为他不光站着等,手里甚至还捧着一卷古书在看。 眉头紧皱,颇为认真,给人的感觉是在思考。 【你看了一个时辰书,自律值+200】 【自律值:39800】 很好。 徐臻合上书籍,长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诸葛亮满脸都是羡慕。 您做个人吧。 这种地方还能看书?当真奇人也,不会是装样子吧? “师父,您看的什么书?真能看进去?居吵闹之处,还可看得进去?” 徐臻将书籍背在身后,淡淡的道:“居闹事而心中宁静,方可致远。” “此处安静,不算什么,思绪不占地界,随时都可使用。” 诸葛亮似懂非懂,但的确很羡慕徐臻的这等心性。 这就是,寻常人所言,宁静致远。 很快,运送铜铁的马车,拉着大量的资货缓慢而来。 他们先是在庐江停留一日,期间收取了存放庐江库中的资源铁块,装载足足八十车,运送而来。 每车上有一千斤左右货物。 浩浩荡荡,尘烟四起。 徐臻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轻笑。 “马车拉可千斤,驮只二三百也。” 徐臻喃喃道。 诸葛亮当即皱起了眉头,“人力推车如何?” “若以独轮而驮,每车可推百斤,行走崎岖山路便轻便也,可翻山越岭。” “若是驮唯数十斤不可长远而行,但独轮推车而走,崎岖山路,山林密道皆可省却路途,如此节省半数路途,便可运粮到达。” 徐臻当即眉头挑动,颇为意外的看了诸葛亮一眼,“你想到了?” “想到了,想到了!学生再去想想!不用苦思什么木牛、流马。” “若是可以改进推车,以独轮而走,载车而行,粮草足以走小道!” “多谢师父!” 他每每所思有得,都会专注不已,心中欣喜。 如今一十七有余,接近十八,心智依旧如此,有所得则欣喜若狂,若无所得则日夜多思。 倾注心力,则上天必有回应。 徐臻并没有多看,只是凝望诸葛亮背影一眼。 铜铁运到。 军中铁匠四百余人随徐臻来收取,开始升炉熔铁,反复锻造。 天气逐步升温,蒲风等人当即赤膊而打,不唯艰苦。 徐臻同样挽起袖子,相助于他们。 “来吧,我帮你们一起。” 徐臻将衣袍下摆扬起,捆缚在腰带上,手臂结实有力,持铁锤轻松而落。 速度极快,力道却也均匀,力求每一下都可打在不平之处。 百锤之后,一把铁刀刀刃的雏形才有些许直停之感。 此刻,人群之外的宿卫左右对望,再看徐臻的表情,认真严肃。 心中自然也震撼。 “君侯炼刀,可是为我们炼的。” “咱们也去吧,在这站着……心中有愧。” “不错,反正现在也不出巡,晚上多休息便是。” “君侯地位金贵,还肯亲自锻铁,且在俺看来,这绝不是装样子。” 几人当即决定一起去帮忙。 只可惜炉子就那么多,蒲风回头一看这么多人都在卸甲,当即上前道:“诸位兄弟。” “若是要帮忙的话,不如先去搬巨石而来,今日造炉并排,若可得千扇炉,便能在一月内得百锻刀。如若不然,诸位不必帮忙,炉子已经不够了,徒劳无功也!然取石艰苦,还是逐步慢来吧。” “咱们去取巨石来削!!” 当即有人喊了一声。 “走,去吧,小汤山上有不少石堆,取来烘干削面就可。” “行吧,都动起来,随我去!” “余则成!立刻去叫人。” “喏!” 这时候,人群都激昂起来,呼朋唤友而走,卸甲后的宿卫,每个人体魄都很健硕,不是虎背熊腰,便是精壮结实。 走路如风一般,扛锤、铲、锄而出门。 军营内这些作用不同的器具,蒲风等人平日里还是会堆积而打。 如此热闹的常见,蒲风这些年未曾见过。 当初还微末时候人手不够,最多就是典韦带三百死士来帮忙敲铁。 蒲风抬头看去,此景令他心中震撼。 君侯什么都不用说,他只是换了甲,认真打铁,挥汗百锤。 十锤一炼,在炉中融火。 慢慢的参懂了捶打的技艺后,逐渐了熟练起来,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专注于此事。 像一颗太阳,光芒万丈。 人群中,一个稚气未脱的青年此时也在打铁,不过他手劲还小,只能用小锤,可捶打的次数比别人都快,凸起之处居然可更快敲平整。 甚至,能够技艺通玄的再加铁融于其中,反复捶打。 又通过快速的反复捶打,让一把铁细长的铁块变得更为凝实。 见到这一幕,蒲风深深叹了口气,道:“元儿。” “诶!” 蒲元抬起头来,白嫩的脸上满是汗珠,不过却还是展颜笑着。 他是热衷于此,反倒不需要任何人激励,也不会当做家族传承的手艺,更加没有为了徐臻而刻意坚持。 就是单纯的热衷于此。 “去帮伱最喜欢的君侯叔叔。” “好!” 蒲元头上捆了一根草绳绑住头发,肤色还较为白亮,没有被煤灰沾染,不过手臂和手缝里面已经全是黑泥。 喜笑,不笑的时候面色严肃,虽只有十一岁,但已经跟随徐臻四年之久了。 这四年,他一直在跟随家族而奔走,从不叫苦,甚至每逢打铁必有兴趣观摩,所以久而久之,有数十位长辈言传身教,说了很多书籍不曾记载之事。 此时徐臻当然知道他过来了,不过暂时还在锤打,保持专注。 “元儿,”徐臻抬头来笑了一声,一只脚跨在石阶上捶打,手中力道始终均匀,极具美感。 看得蒲元也入了神。 “你告诉我,为何要不断捶打?” “刀剑如人,经得起千锤百炼方可顶立不折!”蒲元声音清亮,有磊落干脆之风。 这话是以前徐臻教导他的,当然那时候只是和诸葛亮一起的时候,顺带出言。 不过这小子一直记得。 “不错,百炼之法,唯有如此才可出宝刀宝剑。” 若是炒钢法,倒是也可得大量兵刃,只是那种量产出来的刀具,挡不住自己一刀横削。 “带兵也如此,千锤百炼,方可有凝钢之军势,牢固不破!” “但是,君侯叔叔。” 蒲元眨了眨眼盯着徐臻。 “元儿觉得,刀刃与刀背,用处各不同也,刀刃需锋利不折,刀背需支撑柔韧,是以刀刃用生铁凝打而造,刀背再以厚重柔铁相接,方可凝如一体,有共济之能。” 徐臻忽然愣住。 颇为意外的盯着面前这个已经六尺来高的少年,懂得这么多? “接着说。”徐臻好奇的说道。 “熟铁,当为生铁去除杂质,敲打的确可去,但却不能猛敲,反而逐步精细的敲打,更能奏效,且如此成效依旧较低。” “元儿发现,捶打百次之后的铁,融得较慢,而自矿石所冶的铁,融得较快。” “如此若可令其分别而融,生铁岂不是可先行烧融于熟铁之中,反而更加坚硬。” “省却了不少时日,元儿知道,君侯叔叔最不喜欢浪费时光。” 徐臻当即一愣,这怕不是……灌钢法的雏形?! 宿铁刀!? 刚才他所说的,打掉杂质就是铁渣分离与脱碳是吧? 徐臻根本不懂,可代代皆有专攻术业之才,蒲元年级轻轻,在家族之中毫无地位可言,自然所说的话,都会当做无赖戏言。 并不在意。 而等他长大,战乱依旧,能静下心来好好再想此事,不知还能想起多少。 “元儿,你想不想立功做官?” “想!” 蒲元当即眼睛一亮,他知道这位君侯叔叔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向来会做到。 “好,我让你把想法说出给你父亲听。” “真的!父亲当时教训过我,让我别想这些!安心打铁呢,叔叔觉得我这发现新奇吗?” “不光新奇,而且极为有用!元儿再多想想,说不定你将会改变整个乱世!” “哇!” 这句话,在一个小孩心中占据了多少分量,徐臻估计永远也无法体会。 “那我到时候就可以回家乡了吗?” “也许可以。” 徐臻摸了摸他的脑袋。 …… 当天下午,刀盾营三千兵马,在互相道德绑架之下,拼死搬运了大量的石块回来。 累得都四肢酸痛。 徐臻已经召集了工匠,让蒲元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又一遍。 于是从蒲风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开始研究,商讨。 整个过程徐臻一直在旁边听。 到日落,是徐臻、诸葛亮、典韦、赵云等人,全在旁而听,并且大为震撼。 等到了晚上,刀盾营将士因为无事可做,也全都围在这个宽阔的平野。 一同参与讨论,甚至还能问出点问题来。 于是,就如此因为一个少年提出的端倪,蒲风等数百工匠不得不在徐臻和全营将士的重视下,不断商论。 最终,在三日后开始了尝试。 建造火炉,并且分为上下两层,以煤火而烧,令其升温。 因反应过于剧烈,让蒲风感觉可能有炸炉的危险,所以失败告终。 但却看到了改良之处。 第五日,徐臻已经将此时完全交由两父子,并且很是自信,一定能完成壮举。 …… 如此,过去了一个月。 徐臻在这一日训练刀盾兵山地而行,带着他们开始负重奔跑而回,到军营之内时。 蒲风还是没有消息。 可徐臻却终于将自律值,攒到了五万。 同时三营训练之事,刀盾营已经彻底的卡在了99.99%。 另外的甲营,还在缓慢接近这个数字。 甲胄骑兵乃是张辽在训。 弩箭则是根本没有造出手弩,所以甚至还没有开始,但若是一旦突破,便可十分快速。 这点并不担心。 练兵三月,徐臻不信这个限时任务不会给他巨量奖励。 于是一直奉行日夜操练,不问前途,但行当前。 如今自律值五万。 攒得极为不容易。 徐臻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找到了【善武】特性。 选择了提升品质。 【自律值-50000】 【“善武”提升为“武魂”】 由普通,提升为亮银色稀有品质的特性。 【武魂:所有与武力相关收成增加30%,现在你在学习武艺时会更加顺遂,思绪通达;现在你在战斗时反应与专注会增加,直至达到自己的极限。】 【现在,你的武艺熟练度上限提升为“已臻化境”】 “多了10%的收成,从登峰造极提升为已臻化境。” “至于两个状态,要实地与人交手,方可感受。” 徐臻暗自计算,又觉得安心了不少。 “可乱世纷争,强如吕布还是会死,说明个人勇武也不能保全性命。” “仍需努力!” 身为君侯,处境比当年更为危险,但位阶越高,所得也会越多。 火中取栗,应当还是勇猛精进才行。 危险,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出现。 下一次积攒自律值,当以提升【战躯】为主。 先利之爪牙,再强于体魄。 徐臻长舒一口气,囤积之后一口气花光,而后又有所获的感觉,令他心情畅然。 “等再提升亿点点,可以一剑破三千甲的时候,再嚣张。” 徐臻暗中下定决心,现在他的梦想,已经不再是武力达到三百五那么简单了。 “君侯!” “营中少了一副铠甲兵刃。” 此刻,典韦从帐外进来,面色有些严肃。 “什么情况?” “俺今日回去清点,发现宿卫少了一人,还以为有了逃兵。” “找了一晚上,人在二十里外的河边一处山坳被俘,兵甲已经被人扒了,看来是军营里进了刺客,而且是宿卫营内。” “那人呢?” 徐臻眉头皱了一下。 看吧,刚想着危险随时会降临,这就马上发现一个。 还好典韦虽然不细心,但也不会得过且过,每日巡守之后,知道人不见了还找出去二十里。 “人还在河边,俺让他别回来,免得打草惊蛇。” “嗯……”这种感觉,如芒在背。 “去保护子脩,把我暴露出去。” 典韦愣了一下,问道:“您有把握吗?” “能防范了就有。”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你这计策,才是真的毒!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军中之事,徐臻心里大多有数。 典韦的宿卫营,多是身材魁梧者。 这些时日,每日巡防徐臻也都见过,没有异象。 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记忆之中可以逐步浮现所见,没有异常者。 而魁梧将士衣物得体,说明潜入之人,身形如常。 此时徐臻便陷入了思索之中。 “什么人,会潜入到营中?” 徐臻思索这段时日得罪过的人,但却无果。 时至今日,徐臻除敌人之外,应当不会有得罪之人,因为很少出去社交。 至于士族……则更不可能,江东士族无冤无仇。 庐江士族大多都已倾心归附,各为官吏。 “也许非是君侯之敌。” 徐臻身侧,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转头看去,贾诩又在迷茫的看着自己。 主动说道:“老朽自下午,一直在此。” “君侯可能忘了。” 徐臻唯有苦笑。 是你太安静了。 什么动静都是轻悄悄的! 别人说话就认真聆听,非必要绝不会开口! 走路还没声。 存在感现在越来越低了。 “不是敌人?” “不错,又或者,是有求于君侯,故而潜入,不可为外人道也,君侯或许可以思量一番,君侯如今在江东一带的影响,只怕不下于其主孙策也。” “当地之族,名流之士等,或对孙策怒不敢言,便会效法沈友渡江,前来了求助于君侯,谁让您这么好说话呢?不收受礼物,一切以理行事。” 贾诩老神在在的夸赞道。 让典韦盯了他一眼,脸瞬间就有点垮了。 贾诩连忙反应过来,对典韦拱手,解释道:“将军,老朽这是真心夸赞,不是故意揶揄君侯,此乃是赞美君侯品性高洁,能力出众也。” 说了这话,典韦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也因此,让贾诩提着的心慢慢的落了下去,他现在每次看到典韦在场,就会下意识的少说话,轻言轻语。 不让典韦注意到。 如此做法效果显著,但是坏处就是,别人好像也容易忽略了他,除非是有策要问。 但总的想来,还是利大于弊。 毕竟君侯是个忠厚人,有功绩不会忘的。 “也有道理。” 他这么说,徐臻深以为然,如果所有的可能都想不到来人是谁,那么就等着他们出现便是。 当天夜里。 徐臻调防了宿卫,可以将自己主帐内的重兵调到城内去,保护衙署与内城宅院官吏之安危。 典韦则是藏于主帐之内,和徐臻一起睡。 到深夜时候。 果有一人,入营而来。 手持军令箭筒,佯装是传令信报,一路上没有引起注视,快速而行,直至主帐大营之中。 门外的守卫得了典韦吩咐,假装劳累不堪,靠在军帐两侧昏昏欲睡。 毕竟已临近深夜,又是换班之人尚且未来的时候。 人困疲乏几乎都是在这个档口。 于是,此人直入营中。 他刚蹑手蹑脚的进来,徐臻和典韦当即就听见了动静。 但却不动声色。 片刻后,那人忽然行动迅猛起来,动静突如其来,掀起一阵风而过。 徐臻翻身而起,门外宿卫顿时关门而入,手持火把举起照明。 于是,他便看到一个壮汉,滑跪向自己。 扑倒在面前顿时匍匐。 “君侯!请君侯救命!” “徐君侯,小人特来求救!千万不可让……” 他话还没说完,徐臻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侧脸,将这八尺大汉直接打得侧砸在地,晕了过去。 “呸。” 徐臻愤恨的啐了一口。 都你! 今天晚上自律值至少要减半。 没按时睡觉。 我还以为是那谁呢! 晚上可以好好的玩耍一番!毕竟是勇武的那种,从来没玩儿过。 等来你这么个玩意。 “君侯认识?”典韦眨眨眼,呆滞的道。 “不认识。” “那俺拖出去剁了。” 典韦当即准备叫人拖走,徐臻连忙叫住,批评道:“鲁莽!人家来做什么的,为何潜入营地,为何不走正门,又是何方人士,什么都不知道,伱就剁了。” “不知道问清楚,如何知晓是否有敌人?做事永远这么莽撞!” “不是您打晕的吗?”典韦委屈的嘟囔了几声。 俺还以为当刺客处理了就算了。 “啧,还敢还嘴,你上次打吕布的时候——” “错了错了……” 典韦顿时大腿一蹬,一个纵跃也差点想滑跪过去,不过忍住了,只是脸上疯狂示意。 好在是背对着人,可以疯狂赔笑。 徐臻:“……” 这招还真好用,还好我只和孔明说过。 …… 后半夜。 徐臻在另一处营地,将人用水泼醒。 这人脸型扁圆,较为敦实,络腮胡,皮肤黝黑粗糙,此刻披头散发,中分而下,在扎实的圆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一看便是行走游侠之客,而且手上老茧很多,一看便是经常拿刀剑。 气势偏于行伍。 刚醒来,看清了面前徐臻之后,刚想要动,但是却发现双手双腿都不可动弹。 “君侯!敢问君侯!为何要如此对待,小人乃是志士!听乡里百姓说,君侯是数十年来最公正清廉之官吏,故而来投!!小人有要事禀报!!君侯不可如此对我!” “打!” 徐臻扬了扬下巴。 身旁的宿卫又泼了两盆水让他安静,而后一人一拳打在了脸上。 顿时有一边就已肿了起来。 徐臻微微凑近的看着他,道:“安静点了吗?” “嗯。” 那人肿着嘴,微微点头,说话也小声了很多。 “我问你,为何潜入我营中。” “在下,想密报君侯,可暂且无门可入。” “若是正面而来,恐被人知晓,故而如此秘密来见。” 这话,倒是也合理。 “为何不令人通报?” 徐臻又问道。 那人苦涩的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没钱,通不了人情,再加之营中二十里,全是巡防,不敢现身……” 噢,所以在二十里外绑了个落单的。 此人有比宿卫更好的身手。 “我的军营之内,还要收钱才能见我?”徐臻不理解的看了一眼典韦。 身旁的典韦当时就站得笔直,低喝了一声,“娘的,俺的营内,从无私藏之人!” 他走上去砰砰两拳打在此人的肚子上,让他顿时浑身无力。 “别打了别打了……” 这人吐了一口鲜血后,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君侯恕罪!!是小人不知,以为要钱通融!” 您快点问吧,要不我全说算了! “君侯,小人把话都告知您吧!” “不急。” 徐臻抬起了右手。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 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 “今夜这么长,我们慢慢问。” “啊?!” …… 天亮。 木架上的人已经肿得不成人形了。 徐臻已经是开始彰显建安务实不羁之风,蹲坐在靠椅上。 当然,这椅子是蒲风按照徐臻的想法定制的,很牢固,不会被他靠倒。 他虚弱的说道:“事情,便是如此。” “君侯应承封孙策复四征,令江东士族更为担忧,没想到还没到一个月,天子诏书就下来了,命孙策又兼领吴郡、丹阳、柴桑等地……如此,我主便没了出路,只能沦为麾下都尉,备受欺压。” “许贡……” 徐臻从怀里拿到了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乃是上报许都朝堂的。 但是在送到半路途中,一队信令全部被劫杀。 只有这个人逃了出来。 这封书信绝对不能被孙策所得,一旦他拿到书信,去找许贡对峙,那么其主就必然会身死。 徐臻把玩着书信,道:“他一边上表朝堂,出言为孙策请封。” “另一边,却写这些书信,告知丞相,孙策骁勇,与项籍相似。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于外必为患。” “呵!”徐臻不屑的笑了一声,“这么说来,你主也并非是光明磊落之辈!阳奉阴违之行!令人,不齿!” “给我——” “别,别打了……” 被架起来的刺客,当即双手抽动了一下,但脸色居然已经平静了,只是下意识的喊一句,并不希望他们能够停手,只盼着这些人累了打得轻点…… 这一个晚上过去,这类似的话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是惨绝人寰的毒打! 已经够胖了。 “你,可以免除一死。” 徐臻笑道:“毕竟,这个消息来得颇为及时。” 如此也算是给徐臻立了功绩。 “你且照常回去,寻你旧主。” “我听闻,许贡麾下,门客很多,身为都尉也算有些许名气。” 徐臻站起身来,背手而言,沉声道:“我还要在九江待到秋收,如今我九江与江东通商,扬州可行商船通行,下一次若是来,便可随商队而回。” “而今次你所受之苦,是为了治军严明,惩罚你刺客潜入之行!” “是,小人明白。” “嗯,回去吧,这封书信在我处,绝不会有失,你回去告知许贡便是,阿韦,去叫人下面给他吃。” “喏!” 刺客当即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他好温柔,还有面吃。 我真的快哭死了。 …… 清晨,从偏僻的营地之内出来,徐臻纵马而回衙署。 身边跟随贾诩一同而入。 这是个极好的消息。 若非是今夜有人来投,他几乎已经忘记此事。 并且,当时为何孙策所得的官位封赏这么少,原因也找到了。 若是孙策得知此事,不知会有多暴怒。 故而,其中可做文章极多。 加之曹昂刚好又再为孙策请封,封赏一到,有人开心自然有人伤感。 这局势,瞬间变得极妙。 一刻钟后,曹昂得见书信。 “兄长!”他当然极为感兴趣,本以为江东此刻早已被孙策镇压,没想到暗地里还有这么多动荡! 是以脸上满是惊喜。 “这绝对是好消息!” “此书信,当呈给父亲看!” 贾诩听闻这话,当即上前拱手,道:“不,此书信当烧毁。” 曹昂登时愣住,看向贾诩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贾诩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臻的侧脸,见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只能自己出言,道:“此人,已经见过君侯。” “而君侯选择了放其离去,虽毒打一夜,但却依旧令他感恩戴德,此事必然在许贡门下传扬。” “丹阳士人或许也会知晓,若是此时将书信给丞相,或者泄露出去,对君侯极为不好。” 贾诩当即深深感念道:“君侯也说了,许贡虽不算什么人物,但麾下门客众多,他也有君子之风,始终礼遇相待。” “若是如此,有没有可能,原本打算刺杀孙策的门客,会转而将此仇怨施向君侯?” “有道是,君子易惹,小人难顾。宁可得罪君子丈夫,也不可得罪小人,若是要得罪,就把他杀了。” 说到这,他又转向了徐臻,道:“君侯,现在找快马去追杀,还来得及。” “而后将书信公之于众,或者暗中交给孙策,此信使来见过你之事无人知晓,那么许贡麾下门客的所有仇怨,都将扑向孙策,加之境内士族不知多少憎恶其人,冲突暗起,我们便可坐山观虎斗,等待江东内有裂隙,我们可自合肥、庐江出兵,由水陆而攻!夺取江东!” “真毒啊!”徐臻顿时回头看他。 这计策绝妙! 曹昂当即大为欣喜,激动不已的握住了贾诩的手:“若是如此,就算与袁绍相争不可得,我们也有江东可置身!” “万一输了呢?”徐臻冷不丁的问道。 贾诩和曹昂同时陷入了沉默。 “江东善水战,孙策现在就有百艘战船,据长江之险,怎么打?”徐臻看着两人。 “江夏可以打,荆州江夏有屯兵渡口,可以造战船而攻;自南郡出兵,到江岸边建立营寨,或可战之。” 徐臻一连串丢出了这些问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令两人都不再多言,贾诩也深知此理,可他却总觉得能够尝试一下,输了再死守合肥便是。 “若是输了,江东不可通商,与孙策提前交恶,意味着我们要同时面对江东与冀州。” “到那个时候……” 贾诩叹了口气,“那恐怕,就是全天下的诸侯,共击丞相之地了,当前我们的确承受不起。” “是我不如君侯考虑周到。” 没想到,君侯天天练兵,思绪却还是可以如此老辣。 “君侯仁慈,方可有如此长远打算,那此事,该当如何?” 徐臻当即道:“自然是和许贡等交好,继而笼络士族,等先定北疆之后,荆州刘表老迈无能,再南下夺取荆州,继而攻伐江东,于最关键的时候,给孙策背后一刀!” “刺客刺客,定然要在关键处出刀,方才可为刺客,而后深藏功与名。” “到那个时候,他防不胜防也!” 曹昂和贾诩顿时对视了一眼。 贾诩呆若木鸡,口不能言。 几次张开又闭上。 心里宛若煮开的水,无比沸腾。 这么说起来,我刚才的计策不算毒吧?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你给我这种【特性】是什么意思?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看我做什么?此计唯有我们三人可知,此事不可再告知他人,”徐臻声音压低了下来。 “你等恐怕都不知长远也,若是与冀州交战败了,我们一样可以以此南迁,牵制江东。” “若是胜了,则可深深布局,培以有大用。” 徐臻可还记得,原定的世界里,不光是周瑜水战如神那么简单。 除三军将士士气如虹,占尽地利之外。 反间计,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同时,也因为曹操这边真的没有棋子可用,那此时就不如让这位许都尉麾下势力得以交好培植。 日后再用,更为犀利,在要害处,深深的给孙策来一刀。 “唉……”贾诩深深的叹了口气。 此情此景,若是典韦在就好了。 你该自己来听听,你家君侯真不是我带的,他本来就毒!剧毒!! 否则我岂会倾心跟随。 贾诩和别的追随者,截然不同。 其余人都是因恩而跟随,同时随着相处逐渐被徐臻所吸引,为之惊叹,于是推心置腹以为知己,最终肯舍生忘死而随。 贾诩不是。 他是因为感觉天生被徐臻克,这个很古怪,所以不和他为敌。 不头铁,打不过就加入。 后来才慢慢的被魅力所吸引,故而相随。 他现在感觉跟着徐臻更安全,而且也会悉心谋划,保住徐臻的安危。 比起丞相那边的波云诡谲、勾心斗角要安全很多,毕竟暂且风雨都已经被那位枭雄挡住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 贾诩脸色如常,当即拱手,不敢丝毫懈怠。 曹昂此时叹了口气,从徐臻的手中拿过那封书信,走到了烛火前。 直接烧毁了。 “此言,就当没看见过吧。” 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对徐臻拱手道:“此书信若是泄露出去,有可能会招致刺客,引为内患。” “兄长一心为国为民,造福一方,万不可深陷此等漩涡之中。” 徐臻心里略微有所触动,当即抱拳道:“子脩费心了。” “兄长,此事不可不防,军中可进刺客,日后仍需操练。” “好,从今日起,定暗令,加布明哨暗哨。” 此事已果,徐臻自然不会再多想,既然有刺客就再加强,多立探哨规矩便是。 “今夜暗令是什么?” “鸡肋!” 徐臻刚说完又摇了摇头,“罢了,宫廷玉液酒吧。” “要答一百八一杯。” “好,复杂点好,如此才不好猜测。” 贾诩更为谨慎,此时便去传令给典韦,加强城中防备。 …… 是夜。 徐臻从军营回府邸。 到自家宅院之前,宽敞的道路两旁,还有不少宅院。 今夜是仲康陪同,按排值守在正堂衙署后,又紧随徐臻而行。 快到门前,路过又一个宅院,这家大门忽然微微敞开。 里面一曼妙身姿当即出现,轻言唤了一声,“君侯慢走。” 徐臻顿住脚步,转头看去,并没有过多动作,一样儒雅而行礼,“夫人有何事?” 这旁边,住的是貂蝉以及当年吕布的各种杂役婢女。 徐臻看她们孤苦无依,也曾为反董立过功绩,于是略有赏赐,让她们可以在内城安家,还过着稍微艰苦些的上将军遗孀日子。 当然,徐臻这样做,也是给高顺与张辽看,他并非是赶尽杀绝之辈。 至于外面有些流言蜚语,都是社会上一小撮不理解徐臻的人。 他并不在意。 毕竟,貂蝉连环计中肯献身,已是难能可贵,品质高洁。 当然也值得半分敬意。 是以虽见过貂蝉美貌,知她温柔似水,肤如凝脂,徐臻也未曾有多心动。 “君侯,可愿进院来一叙?” 貂蝉声音,带了些许糯声,所以有黏腻感,让徐臻听来感觉在撒娇。 可转念一想。 这就像是前世走在街道上,旁边也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小朋友快来玩呀”,难道就要马上去投币吗? 可以投!但没有这个必要。 徐臻暗自摇头。 对不住,夫人,我要回家刷自律值,吾辈仍需自强也。 这些年在下的软肋,已经被锻炼得极为坚韧了。 “这些时日,妾身总觉床榻内风很大。” “呵呵,夫人言重了,”徐臻当即拱手,道:“若是如此,我明日送上好的被褥到院中。” 徐臻挺直了腰背道:“入夜了,不甚方便,若是有事,明日可至衙署而言。” 说完,他转身便走。 回到了自己家中。 貂蝉在门中站了片刻,马上又关上了大门,而后返回了后院去。 此刻后院埋伏了数名女兵,都是贴身衣物,黑纱打扮,其中为首之人身姿更为英武修长,柔韧妖娆,腰间佩戴一把长刀。 见貂蝉是一人回来,连忙凑过来,道:“人呢?” 她声音有些许冷意。 “雯儿,他真的不会来的……这位君侯真不像外界所传,他清正廉明,不会受我之诱。” “不可能!”吕雯满脸不忿,万般不信,“伱当年,将董卓与我父耍得团团转的本事呢?” “雯儿,如今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我不管!”吕雯面色铁青,紧要下唇,双眸有泪水盈动,“我父亲,是大汉温侯,天下第一猛将!” “是被徐臻所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雯儿,不可为仇恨所迷惑,今日就算是他进来了,你也不能动手,否则你会身死于寿春城内。” “我不管!是他害死了父亲。” 貂蝉唉声叹气,看着吕雯又落泪,道:“当时战败,你父亲本该被杀,是君侯让他到许都去,最终才受斩,若是要恨,不该是恨曹操恨天子吗?” “怎么恨君侯了呢?” “我……” 吕雯被说得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跑进了深院之中,将自己又关起来。 貂蝉此时,见她如此,却也只能唉声摇头。 想到方才柔声与君侯所说的那些话,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啧,怎么还真不来。” 终究,是已人老珠黄了。 徐臻回到家中。 食甘梅之宵,与二乔安睡。 每夜都可以增强体魄和气血。 保持精力充沛。 同时能够在睡足之后,得到【200—400】不等的自律值。 今夜之后,增强【武魂】特性,开始重新积攒,又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有巨额存款。 …… 丹阳。 通商之后,各地关隘路口的驻军不减,但是关卡的岗哨已经少了,多名守备逐步的转为了潜藏于各地的暗探。 随时监视附近的商马车队,发现不妥立刻就会禀报。 也不会拦住过往马车,河边渡口舟船而盘问,比起当初不知宽松了多少。 是以,之前假扮刺客的信使,随水顺风沿江而走,一路上甚至还能到城中买办些东西。 一日夜渡江。 回到了吴郡。 到营中见到了许贡。 因为这些时日被孙策有所怀疑,暗中仿佛有人高密,他已将自己军营安置在了河岸边来,让出了要道,全数将平缓之地全部给了孙策。 卑躬屈膝之盛,让党友心疼。 在听闻使者还有人归来,心安定了一大半。 只要写给曹操的书信没有被截获,孙策就不能当即杀他。 日后只要想办法,慢慢去往庐江安定,如此便可保得安宁。 那位庐江太守、舒城侯徐臻,总不会也这么心狠手辣吧? “修年!你可回来了!” 使者名为陆谚,字修年。 “都尉!” 陆谚到此直接匍匐,矮胖的身躯拜倒在地上,直接痛哭! 让许贡身边门客更为动容,出去时候都是风萧萧兮的悲壮,怎么回来像是去煤山挖了一个月矿刚被解救回来一样。 “修年,进来说!其余侍从呢?” 许贡知晓在外不是说话之地,当即将他扶起,一路走进临江的木屋里去,这里距离军营也不甚远,颇为偏僻安静。 最重要的是,身边都是忠心耿耿的门客行走,不怕被孙策知晓。 “这是,君侯给你们的礼物。” 刚进来,修年就提了提手中粗纸包裹的点心食物,还有小坛的酒水。 这提起来,脸上委屈哭泣的神色更重了。 “哪位君侯?” 许贡满脸疑惑,背手捻须而问,“就是庐江的徐君侯。” “徐臻徐伯文?” 许贡双目瞪大,略微错愕。 怎么忘记他了呢!!! 曹氏的大公子曹昂可是在他身边的呀! 这样的人物,日后必然是曹操身边的肱骨支柱!且就在九江! 可比许都离我近了一千里! “你去找他了?” “小人,是得君侯相救,所以才得以保全,而那封书信也放在君侯那,他让我回来请都尉放心,绝不会外传。” “日后,都尉可亲自派心腹门客到九江去,互为通商商量要事,等日后有完全之策,必会打压孙策,令江东士族再得安生!” “真的!当真如此!竟有这等奇遇!”许贡一连数问,在屋内大步走动,神情苦思,逐步有笑意浮现。 这可是他数月以来,第一次欣喜而发笑! “你去徐营,他可曾善待?” “当然!”修年咧开嘴笑着,但嘴边浓密胡须都在快速抖动。 双眸水润盈雾,似是感动。 “小人一进去,立刻参拜君侯,他听闻之后亲自将我扶起……” “然后,到了营中主帐热闹处,令庖厨挨个……为我上菜。” “甚至,还请我喝酒,不知以酒泼面多少次,忘乎所以……” “噢?”许贡顿时点头,“我听闻,徐臻可从不饮酒啊。” “不错,是他麾下将军典韦陪小人喝。” “恩,此人也是一员虎将。” 许贡听了这话,也明白了徐臻之意,当即道:“那我派何通、赵节两人去见君侯,若是再有什么话,可暗中带回。” “他如今盘踞九江之内,为人仁厚,待民惠矣,从不诉诸武力。” 修年:“啊对对……君侯仁厚。” “此人,应当才是我们追随之人,而非是残暴的孙策。” “嗯……阿通、文节,请你二人为我走此一趟,修年带路。” “喏。” “为我带些礼物去,给君侯之兵马犒赏,随商队过去,低价卖给大公子便是,我听闻徐臻不喜收礼,前次沈友去送,还被他大骂而出,差点动手。” “不错,他不爱钱财。” 许贡提起了陆谚手中的礼物,脸上笑容灿烂,同时口中道:“你们看看他给的这些礼物。” “都是并不珍贵的东西,可却也显得真心呐,这是徐君侯美意!来,咱们今日就吃食这些了,将酒分了!” “来来来!” 许贡为人不错,对麾下门客极好,时常也会同眠同食,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承蒙恩惠而追随。 直至都尉者,身边岂能没有心腹人。 几人张罗起来,在屋内开始摆放点心和酒。 修年在一旁看得强颜欢笑,实际上心里正在滴血。 这都是我掏钱买的!我!!! …… 寿春军营。 工匠营寨中。 木楼林立的繁闹营地,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融铁之法已经成了! 要以巨钳拉住铁皮,来回均匀的晃动,便可让上层的生铁溶化,然后滴灌在下方经过敲打的熟铁上。 风箱之中不断燃起煤火保持高温,持续融炼之后,就可以在相融之中,除却铁渣,得到精铁。 “这种,上下层溶于一房之内,该叫做——” “宿铁。” 徐臻盯着熔炉之中,嘴角逐渐上扬,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老天爸爸不负有心人! 终于成功了! 蒲风顿时点头称赞,“不错,就该叫这个名字,宿铁。” “好名字,不愧是君侯。” 【你坚持不懈,耗费一月,完成了“灌钢法雏形”,得到宿铁,跨越当前认知,获得自律值+3000】 【额外获得银色稀有特性——】 徐臻顿时惊喜。 “哈哈哈!” 他直接狂喜,甚至还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可太赚了,谁能想到冶铁的这段时日,沉浸其中,心念无他。 居然也能有奖励! 还是银白色稀有特性!!赚大了!! 旁人看到他这模样,当即也欢呼了起来。 “成功了!” “咱们终于成功了!” “这可是跨世代的创造!多愧了君侯坚持!!” “晚上应当烹豕而分食也!” 【铁肾:你用有一颗不会损坏的肾,抗毒30%】 徐臻:“……” 什么东西!? 你给我一颗不会坏的铁肾是什么意思?! 我岂是这种人!你给我这样的特性,还、还稀有!简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你随意揣度的喜好!这就是在画蛇添足! 周围刚发笑,看徐臻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马上又不笑了,谁也不知怎么了。 徐臻不笑,他们肯定也不敢笑。 【你的肾脏得到强化,寿命+3年】 徐臻顿时眉开眼笑,“呵呵呵。” 舒服了,舒服了。 你侮辱吧,随便侮辱。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造刀三百口,神兵盖青釭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一笑,旁边蒲风等人直接二段笑,顺带还看了看徐臻的脸色,没有再过多变化。 虽然不知道君侯有什么担忧,可最终还是开怀大笑。 这一夜当真烹羊宰豕,饮酒为乐!君侯甚至自掏腰包,斥巨资叫人去城里百姓家买了一坛酒。 分给了军中此次立下功绩的将士。 “多亏了君侯坚持!” 帐外,围在大锅周围的人嬉笑不已,欣然大喝,蒲风更是与诸多将军感慨此事何其难也。 “当时,灼烧不够,不可熔断生铁,是元儿让我如此,将生铁架于半空,方可令风吹入,唯有空隙才能迎风。” 这话说完,徐臻顿时起身。 一脸的懊悔。 “哎呀!空穴来风嘛!” 我特么97的智力都用去干什么了! 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徐臻行色匆匆,让典韦、子龙陪同工匠营还清,让诸葛亮、许褚安排好今夜的值守。 自己骑上赤兔马回寿春城去。 疾驰如风,奔如赤雷! 在小道之上闪转腾挪。 而后回家看书。 徐臻在貂蝉的门口想了想,还是算了。 还是下次再说吧。 …… 数日之后。 灌钢法推及全军,造出了数十斤宿铁,以团存放,按照蒲元的想法,以宿铁打造刀刃。 熟铁精锻之后打造刀背,而后相融之后更为精悍。 宿铁也可以打造戟头、大刀刀尖、长枪枪尖、矛、马朔等等。 至此,接下来到秋收几乎一月之内,都会是这般热火朝天,造器精铁。 随着日渐投入,这些造材的矿产、铁具等等消耗巨大,以金银米粮不断向江东兑换,孙策在不知不觉间,反而成了徐臻背后极大的支柱。 当然,孙策此刻得领吴郡、柴桑、建业会稽等地之后。 正在和诸地的大士族行联姻之事,暂且也没注意到此事。 而这时候,徐臻已经打造了三百把环首刀。 军营校场之外。 典韦和贾诩两人并排而行,主营就在不远处,一路走着的时候,两人也难得的有了交谈的机会,其实典韦还是很爱和贾诩聊天的。 若是问点天下大势,胜负之机,他也能教导一二,说得头头是道。 理解是不能理解的,但是却可以听几句,开解一下无聊之时。 “老朽听闻,当时吕布来战的时候,将军请战,实是与君侯大打一架,最终君侯被将军所慑,嗯……如此神威,武者谏上难能可贵也。” “嘿!那是当然!” 典韦心里一听这话,眼睛都快抬到脑袋上去了,这就说明,君侯果然还是很守规矩的,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人。 至少贾诩听到的传言,还是在彰显自己的威风! 聊天下大势俺聊不来,但若是说这个,那俺可就不困了。 “自然是如此,俺跟随君侯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吗?说句不好听的,虽然君侯在宛城救了俺的命,噢!宛城是你老小子用的计策!”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贾诩顿时苦笑,你是怎么能绕到这里来的,难道就是为了逼我去跑步吗!? 此时他心中十分了然,自己迟早是要被弄的。 既然说了当时军帐内典韦与君侯的事,那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现在典韦笑得有多自豪傲气,今后自己跑起来的时候就有多悲惨。 但既然避不掉,何苦要装作不知道,心里先乐再说! “嗷,不是你!”典韦深深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又仿佛心满意足一般,接着说道:“嗯,总之他虽救俺姓名,但俺这么多年忠心跟随,和君侯吵架又算什么?” “兄弟之间,哪怕是打一架又能如何?” 贾诩顿时深以为然的点头,“有道理,有道理的。” “那看来今次所造这三百把刀,将军也是势在必得了。” “那是!伱且等着看便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主帐之处。 徐臻这一次,正在里面侧躺着看书,一只手屈起枕着脑侧,看得也算是极为入神,一只脚屈起,宛若美人侧卧。 感觉有人来了,连忙坐正了身子。 而后放下了书简。 【你认真读书一刻钟,自律值+5】 徐臻:“……” “操!” 贾诩愣了愣,道:“君侯,主公不在。” “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臻咂了咂嘴巴,颇为无奈的左右看了几眼,面带微笑的对典韦道:“要刀没有,滚蛋!” “诶?!” 典韦当即一愣! 说好了在外面给点面子呢! “君侯!当时您要西凉战马的时候,俺是不是二话不说就给你了!” “不是。” 典韦:“……” “那您就说最后给没给吧?” “给了。” “那现在要刀咋就不给了呢?!” “不给!” 徐臻也是很干脆利落,直接呛了典韦几句,于是典韦的眼睛瞪着徐臻。 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之后,又转头来看了贾诩一眼。 贾诩当即就懂了,拱手道:“老朽,先出去。” 他人出去,主帐便只有两人。 典韦很是熟练的直接扑到了徐臻的腿上抱着,嘴巴还没开始哀嚎,徐臻就当即抬头看天,一脸无奈。 “我这么说吧,我刀盾营要。”徐臻言简意赅,眼下的资源并不足够,三千口刀至少要在三月之后才能造成。 而那个时候,已经秋收了。 等秋收后,基本上大军要开拔此地,徐臻麾下的五万余精兵,只能留下一万余人守合肥。 而庐江的两万兵马,几乎不可轻动。 其余大军必须要带到许都去,与曹操的兵马汇合,准备合练之事,日后驻扎的话,应当是驻扎在陈留郡。 那里距离东郡很近,徐臻不消三日就可出兵到濮阳,继而进入黄河以南的战场准备与袁绍相争,至于是否该提前让徐臻露头,尚且还不一定。 也有可能,曹操另有安排。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给徐臻的时间不多了,造器之事,如今的钱粮能换来的,就只是三千口刀而已。 徐臻还想用宿铁来做箭矢,估计能有数千支,多了也承受不起。 他只有三郡之地,不是三州。 “凭什么?!他高顺刚来多久?就能领这样的兵!我不服!”典韦一听这个就炸了,声音都大了不少,脸上委屈之色顿时而现,他是真急了。 “你现在是要动手是吧?”徐臻此时同样也严肃起来,俯视着典韦。 “那倒不是!”典韦头一低,但却很的确很不甘心的道:“俺就是不服,凭什么他高顺能得君侯这么对待。” “他当初可是拼死要护着吕布的!” “他打也打不过俺!俺二十个回合就可以斩他人头!” 徐臻脚一收,直接从典韦的手中抽了出来,而后蹲在了他面前,小声的道:“刀盾营,是要翻山越岭,他有陷阵营的经验,更加适合在山林突袭,这种战斗,几乎全部都是送命的战法,若是一个不小心,中了埋伏,全部要死。” “这些军备也要丢。” “人不能心存侥幸,因为突袭这种战法,只需要败一次,我就会失去一支精兵,外加一员虎将,你说,我舍不舍得你去死?” 典韦愣了片刻,哪怕是斜趴着,也奋力后仰了一下,嘿嘿一笑,道:“那君侯肯定舍不得俺。” “所以,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再说多了,伤人心。” “知道了!” 典韦站起来拍了拍土,左右相顾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又憨厚的笑了笑。 “那,那俺肯定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真的。” “真要这样,我怎么可齐豫交代,怎么和麾下五千多兄弟交代!?一把刀都弄不到,那怎么行?!” “给你打两把戟,我亲自给你打。” 徐臻认真的道。 “诶!”典韦愣了片刻后,鼻头忽然酸楚了一下。 凝视徐臻许久,当即点头,欣喜大笑,“好好,那好!” “哈哈哈!!君侯,俺就知道,你对俺最好了!” 全营的将军,只有典韦来和徐臻撒泼有用,别的人如同许褚、赵云都没有半点作用,诸葛亮则是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兴趣,是以除了书籍之外,不会来要这些军中的资源。 更别说,现在徐臻居然愿意耗费自己的时间,专门给典韦打一对双戟。 “唉!烦死了!!”徐臻瞪了他一眼,“你是钓鱼佬吗你?永不空军是吧?!” “每次来总得带点什么走?” 典韦嘿嘿一笑,虽然没听明白,但是觉得君侯这个解释极其不错,他左右又看了看,看到案牍上有半盒酥饼,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徐臻这边还在数落着,“还有人说你没脑子,我看你那肌肉里全都是脑子!” “什么肉?” “坤肉。” 徐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君侯俺走了,这酥饼……俺回去尝尝啊,就说是君侯送的。” “啧……”徐臻刚想开口,结果吸了一大口的气,忍住了。 典韦来要了一次。 赵云也来要了一次,仲康在多日之前值守的时候,就已经和徐臻说过这个问题。 但都没拿到。 最刺头的这个搞定了,接下来各军营的兵马也就不会有什么说辞了。 “接下来,要尽可能想办法弄钱才行,江东那几位……再争取争取……” “又或者,荆州也可争取一下。” 徐臻此时,满脑子都是开源的事情。 现在弄钱只能靠通商,江东的力度恐怕还是不够,还得再想想办法。 又或者……荆襄物产丰盛……也许还有机会。 “再等等,荆州那边定然还有机会。” 徐臻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所在的地方,山贼一茬一茬的盘踞着。 只可惜,山贼都归附成兵马了。 …… 中午。 徐臻在吃完饭后,带赵云一同去军营。 在诸多将领的跟随下,进行演练。 宿铁刀打造出来后,蒲元特意给徐臻打造了一把与众不同的。 添加了刀格,所以显得更长。 同时在刀架上用金粉融入,显得略有纹路,做了精工雕饰的处理。 且命名为舒侯刀。 徐臻持到,赵云持青釭。 “准备好了吗?!” “来,君侯!” 赵云右手持剑,沉声冷喝,双眸凝重。 “说好了!”徐臻中气平和的断喝着,“若是青釭断了!” 赵云当即吐气开声:“就说是夏侯恩弄的!” “来!” 徐臻前跨一步一刀挥出。 疾风骤起,刀面平顺而去。 铛! 一声脆响。 刀剑激烈的撞在一起。 徐臻的虎口顿时一麻,差一点脱手而出,但最终还是拿住了。 舒侯刀的刀口上微微摇晃,但是却没有裂痕。 “哈哈哈!” 徐臻顿时大笑起来,厉害了! 削铁如泥的青釭剑都无法摧毁,这样就意味着刀盾兵所有人都可以拥有这样的兵刃。 只要保证此事不被泄露出去,日后首次在战场亮相的时候,这支兵马必然是大有作为。 “君侯!” 赵云呼唤了一声,他实际上在方才的对砍之中已经后退了半步。 此时却有些迷茫。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青釭不能砍断的武器。 这一年来,他强行占据青釭在手,越用就越是喜欢,以前还会还给夏侯恩一段时日,现在是根本不还。 反正夏侯恩也打不过他。 今日再看,忽然就不香了。 “君侯,能留六十斤铁,给我也打造一把枪吗?” 徐臻点点头,“可以。” “你们的兵刃,自都可去让蒲风打造。我已经没空了,我得帮阿韦打一对宿铁戟。” “多谢君侯!” 赵云当即抱拳,脸上带着笑意,同时也有些羡慕,但还是一点不酸,颇为坦然的道:“这样一来,典韦兄又可以鼓吹好几个月了。” “唉,完蛋玩应。” 徐臻摇了摇头,就好像是别人夸儿子的时候自谦而言。 脸上还是有不少骄傲自豪的神情的。 …… 刀剑配备,三千口刀,不断加速打造,徐臻始终不敢有半点停留,同时也在想办法开源。 又或者是收取各地的汇报,估算今年的粮食收成。 让诸葛亮想办法规划出来,去换成钱财。 用以资军。 在约莫半月之后,同一天之内居然来了两个让徐臻颇为动容的消息。 一是从江东那边,来了两位商贾,说是旧人所荐,因此来拜会君侯,并且带来了大量的货物,看是否需要购买。 第二件便是,从庐江来了一行人,特意到此地来投奔徐臻。 “真是好消息,想什么来什么。” 徐臻眉开眼笑,暂时解决了钱财短缺的难题。 “不错!” 诸葛亮紧跟着徐臻的步伐,两人走在衙署出来的直道上,一路上正门前去。 徐臻面色依旧还是很淡定,道:“立刻去见许贡的人吧,随后将庐江来人先安置下来。” “任何交易都是有代价的,先去看看,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汉真好,孝义为先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正堂之上。 三名黑衣劲装的男子由宿卫引进了正堂来,对徐臻露出意外的神色。 抱拳行礼。 他们听闻了这位成绩斐然的君侯年纪并不大,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年轻。 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 连胡须都没有留起来,只有短粗而浓密的一圈在脸颊下部,显得成熟稳重,颇为严肃一些。 实际上徐臻已经有二十八了。 自跟随曹操起,到今年已经足足六年之久,只是前段时日,刚刚增加了寿命。 如今八十一年寿命,相应的也显得更加年轻了些。 “参见君侯。” “在下何通。”较瘦弱的那人声音略显尖锐,居左而站。 在右的则是壮硕些,皮肤十分黝黑,手臂尤为粗壮,一看便是时常锻炼,令双手有力。 也可能是用钝器,或者极其善于箭术之人。 “在下赵节。” 至于中间那位矮胖敦实的,徐臻早已经认识了。 修年。 哪怕他不笑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滑稽,徐臻每次都会想起秀念。 头发扎起来反而更像。 “君侯!”陆谚这一次来,很明显心情轻松了很多,而且脸上的伤都几乎已经养好。 收拾得稍稍干净了些。 对徐臻,他心中满是崇敬与感恩,当时徐臻虽把他折磨了一晚上,可是却也让他得以返回吴郡。 若非如此,不知现在已经被孙策的追兵杀死在何处了。 “这次来,是有何事?” 徐臻言简意赅,当即问道。 现在已经接近七月,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九月底,估计就要行军返程。 即便可以拖沓,也最多到十月而出。 若是他不在九江,很多事情其余官吏不可决议,要送书信到庐江去,颇为麻烦。 “君侯,这两位门客都是我家都尉麾下,非常受器重之人。” “此次来,乃是带着都尉的口信来与君侯商议,并且有些话,想和君侯说。” 修年想到这,又走得稍稍近了些,当然他也不敢太靠近,他怕被徐臻又一巴掌打进地板里抠不出来。 喜笑颜开,“我家都尉还带了很多礼物。” “都在商队上,他知晓您不喜欢收受礼品,所以全都是以商队而运,还有不少士族的承诺。” “您需要的铁铜石矿,都可用木材与粮草来换……金银的话,同样可以为您优惠通行。” “有心了。” 徐臻点了点头。 虽然早就想到他这一次来,可能会带来这样的消息,但内心深处还是感受到了安宁。 或许,运气是真的不错。 紧缺什么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相助。 得道者多助吧。 我迟早要得道成仙的。 “那么,许贡需要什么?” 徐臻淡定的问道,身姿端正,面色已久严肃。 “孙策攻吴景、王朗,皆下也,其勇真如当年项籍之风,且极其狠辣,作风干脆。” “是以,我家都尉只能与严白虎一同投奔许昭之处。” “若非是在九江还有君侯您,恐怕无处可去时,还要投奔士燮方可存身。” “不至于。” 徐臻当即摆手,士燮最后也归附了孙氏,所以去了也是被人杀。 “君侯,先下我家都尉,只求一个容身之地。” “如王朗等人,同样也在北求天子相助,以抗孙策之暴行,若是无您在此,我们唯有投奔荆州刘表。” “可若是如此,孙策本来和刘表就有仇怨,如此投奔恐怕家眷不保,都要被他杀光。” 徐臻此时沉默了起来,没有着急回答。 他下意识的在等待,按照这些年接触的这些人来看,再多等待些许,或许他们还会更加着急。 相谈之时,自己占尽上风,那就没必要立即开口答应。 当然,和朋友之间就不必如此。 不过修年其主许贡,好意虽多,但还不算是他的朋友。 “君侯!”陆谚果然急了。 站在他左右的何通与赵节同样抱拳,何通要善于交谈些,当即道:“君侯,若是可给容身之地,我们二千甲士,定为君侯所用。” “都尉及其家族之财,也尽可资助君侯,以壮君侯之军势。” “日后若可建功,也不求何富贵荣华,我都尉只要一郡之地可以复其原职,保全家小。” 只要个二千石。 徐臻现在就可以封。 许贡虽然暗中害孙策之名,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可这是其人之计策,根本也不算什么。 若是还他领二千石,惠民无忧,心中是否有大志就未可知了。 “另外,我家都尉还想问问……君侯可有什么计策??能除掉孙策。” “若是可除,日后对君侯必有益处!” 徐臻微笑道:“那你说说,有什么益处?” 何通鞠躬而下,抬起头来时神情十分凝重,“江东,踞长江之险,得川流为驰,战船行走灵便,而周瑜深谙此道。” “又有孙坚留下旧部,得贼寇匪首归附,兵甲以精良为主,谋略以稳固而行,于是,他在江东盘踞越久,所囤之兵力越众,军力自然越富强。” “日后江东不存在士族与否,贤才自然要归附也,以其勇武为主,盘踞江东,若是君侯想要攻下非大战不可。” “而孙策,自入江东以来,有英雄气概,不可不防。” 还是当初给曹操写的那封书信,还是那番话。 孙策有大志,必须要打压。 “那我问你,我与孙策比之如何?” 徐臻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把何通问倒了,当即愣在原地。 我擦,送命题。 这还要问,你问我我肯定说伱啊。 我特么有求于你…… 总不能说孙策厉害吧? “君侯文治武功,皆在孙策之上。” 何通憋着回答道。 徐臻顿时脸上笑容更盛,“那我惧他作甚?” “我……” “君侯,不可掉以轻心,孙策在江东逐渐得人心,百姓尽皆拥戴,除贼有功也。” “不会,”徐臻当即抬手,他现在已经想好要怎么说了,笑道:“我与孙伯符相处过一段时日,虽不长,却能看透其人。”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徐臻慢慢站起身,高深莫测悠然而言,“我除了文治武功兵法巧思,其实还有一能,可算断阴阳,可一眼断面相,甄未来成就。” “此法我称之为,一眼定甄。” 我们不信。 堂下三人顿时苦哈哈的摇头,又不敢反驳哂笑,只能装傻,忍着滑稽之心认真的听。 这位君侯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世间岂有这样的人。 你自己都说了,文治、武功、兵法、巧思等学,哪一项不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学习思索,而后才可求得策略思绪。 在这等情况下,还能学习玄学? 一眼断阴阳? 拒绝也不能用这种理由啊。 不敢就说不敢! 修年此时忽而反应过来,那封写给曹操的书信,怪不得要收起来,不敢发出去。 原来是怕了孙策的威名,而且还舍不得现在江东开放的通商繁华。 “不信?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徐臻嘴角上扬,颇为自信。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仍旧不信。 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从那种差点没绷住的面皮抽动,大家都可见一斑。 又抿嘴回头来,对徐臻点了点头。 “君侯请说。” “孙策很快就会大失民心,遭境内士族所反,哪怕麾下将领文士,也会生嫌隙。” “这,不可能。” 孙策现在大得人心,终日相庆贺。 “他,他即将联姻,且其弟权,一直在与士族走动,也深得拥戴,怎会如此?” 修年百思不得其解。 徐臻背着手道:“福之祸之所伏,祸之福之所倚。” “福祸相依也,”徐臻这话说得令数人震撼,心中感慨。 “好,那我们就待都尉与君侯打这个赌,若是君侯所言不实,如何?” 徐臻当即沉声道:“我答应你主,护他全家安全。” 无非也是一句话的事,我要保的人,估计孙策和周瑜现下绝对不会贸然袭杀。 只会暗中造假象而刺杀。 谎称意外。 “那,若是君侯所言正确呢?” 修年又问道。 徐臻轻笑了一声,“呵,那我要你许贡家产资助,牵士族之线,搭暗通之桥。” 他说完这句话,在下面站着的修年先是愣住,而后回过神来好似被谁拐了一下,两眼再看徐臻时竟然觉得他说的这些话,或许都是真的? 而后念叨了几句,“应该的,应该的。” 如果这都能说准,那可是真正的通玄,这和妖物还有什么分别,当然是该举家资助。 那这位君侯的本领,大到恐怕已经不是项籍能比的了,而那孙伯符也只是有项籍之风罢了。 “那君侯,小人与两位门客来此,是否可能享上次的待遇,毕竟那些珍馐美食,美酒佳酿,以及您甄选的手礼,颇为怀念……” 修年大汗淋漓,但还是很努力的向徐臻使眼色。 刚开始徐臻还真没听明白,心想着这人真够朋友,自己吃了一晚上嘴巴子不够。 今日还带两个人来一起吃。 不过看了眼神瞬间明白了。 应当是撒了慌了,向许贡说在我这里吃了美食,喝了美酒才回去。 于是才有了今日许贡送了这么多车马,行商而走,送入九江。 也算能解决些许燃眉之急。 徐臻当即颇为豪气的笑道:“那是自然,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呃,不亦乐乎。” “孔明,带他们去子脩那,好生款待!” 诸葛亮歪起了脑袋盯着徐臻,这分气度他怎么都学不来。 师父真狗。 …… 诸葛亮亲自带去面见了曹昂。 说起了打赌的事情。 曹昂虽然不明白徐臻为什么有这种自信,但还是打算相信他。 于是将这些人带到府邸亲自款待,还启了窖藏的美酒。 曹昂所藏的酒,的确已经是珍贵的好久,没有绿蚁为残渣,酿造工艺复杂,取原浆勾兑数次,味道不减而越发香浓,杂质清除之后才窖藏。 到如今都是十几年的年份,一打开各处飘香,令陆谚等人是满脸惊喜。 “好,好酒啊……” “这可真是,咱们在水乡可喝不到这么好的美酒,浓郁香醇……” 赵节和何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话时候不断看向陆谚,神情颇为崇敬。 还真没骗人,看样子修年上一次果然是得贵客上宾对待,这一次还是与上次一样。 真是羡慕。 “嘿嘿,你看,我没说错吧?” 修年当即拍胸脯,双手递到胸前来,给曹昂敬酒,眼角不知为何有些泪花,大概是想起了上一次的遭遇,想到自己若是站着走进这徐营就好了。 徐君侯诚不欺我,站着进来真的是客人。 …… 徐臻到了驿馆处,来的时候已经在听闻是何人了,庐江那边还有的故人的确也多。 有可能是老丈人乔玄,有可能是陆家的一些年轻士子,陆家那个叫陆逊的小娃娃,还是在庐江安住的。 他以后想去江东就去江东,想跟着徐臻叫一声叔叔,徐臻也不会拒绝。 他们陆家在两郡都有产业家族,且已经有长辈在跟随孙策。 所以也可能是他们。 不过听了描述,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头,加上一个冷淡的女子,口口声声让徐伯文出来算账。 于是徐伯文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人。 匆匆到驿馆之后,门内老者在庭院的石榻上坐着。 旁边有一个十四左右的年轻人在给他端茶送水,递瓜果点心,动作很是熟悉。 华佗。 果然是华佗。 徐臻在门口笑了笑。 再见到他,感觉还是仙风道骨,且皱纹还少了许多,只是下巴的白须又长了,为了好打理索性捆了个揪。 此时华佗也一抬眼,见到徐臻后当即冷哼了一声,“徐小子,来算账了。” “老朽本来是要去许都面见丞相的,没想到半路被你所截,莫名其妙为你领了军医之责,接着又莫名其妙为你救了一年的人。” “如今这黄叙儿身体已好,寒毒散去,却伤了脏腑之器,日后只能锦衣玉食,难食粗粮,老朽可养不起了。” 徐臻看向一旁这年轻人。 已经没了当时的苍白之色,身姿修长挺拔,四肢精壮,浓眉大眼。 肤色白净而双眸有神,唇红齿白的一个翩翩公子,可惜了生在老黄家。 黄忠估计没什么钱。 巧就巧在我也没什么钱。 锦衣玉食,只能去找子脩了。 黄叙等华佗将话说完,才连忙到徐臻面前来,掀开衣袍下摆双腿跪地,执礼深拜,叩首于徐臻之前。 “叙儿感谢君侯救命之恩。” “如今已痊愈,非是师父所言需锦衣玉食,但仍旧想跟随君侯左右,受君侯教导,为君侯分忧。” 徐臻感觉肩膀又沉重了一些,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你,真好养活?” 徐臻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而黄叙则是眉头一皱,再叩首朗声道:“不求锦衣玉食,不求前程似锦,不求身登青云!只求还君侯恩情,伴父亲以终老!” 这话慷慨激昂,让徐臻脸色好看了很多,倒不是听他决心表得好,主要是这孩子心里最主要还装着孝义。 而且还聪明,他居然听得出我问的养活是这个意思。 好养活就好。 毕竟我只是君侯,这样一来你们只是屈于外臣之下,做不得三公九卿。 大汉真好,孝义为先。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走时,无人问津;来时,君侯相迎!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哼。” 说话间,还有个冷着脸的女子在驿馆院落一侧,始终站得玉立,一脸幽怨的盯着徐臻。 这一声清脆如冰的哼声,已经让徐臻不好抬头了。 之前连诸葛亮都说过,在众多女子的之中,如果徐臻率先娶这一位,以后会大有裨益。 不说可以功成身退,至少可为当世大儒,门生故吏遍地都是,日后自然地位尊崇,哪怕是畅游山水也无有半点心累。 不过徐臻一直在躲着她。 也许是巧合,也许也是刻意为之。 但是不管他怎么躲,这人还是又追到了九江来。 对她来说坏消息是,徐臻还有三个月又要回许都了。 “君侯,果真是勤政爱民之人,在九江一呆便是大半年。” 哪有,入秋几乎就满一年了。 徐臻心中暗道。 “我在庐江已为君侯定了诸多策论,撰写上百文章,以安庐江民心。” “如今安定,即将入秋,故而到九江来,看是否还有何公务可相助,小女子虽不能武,文也未曾定江山之道,可却深晓儒学之道,安民之心,君侯不知在这江东之中,有多少儒生与文士,真心归附是为何,又有多少人,追妾身之车马,为的是家父遗留下来的四千卷古籍。” 她这话说得颇为幽怨,甚至是暗中有责怪徐臻之意了。 从河北到河南,不知多少青年才俊送来了拜帖,都想要见她一面,但全都被拒,从无半点动摇,在任上就算无事,也会找些事情来做。 丫头钓诗问她,她只说是天下黎民疾苦,忘不了当年东逃的时候一路见着的死人和流离失所的孩童。 自然也是一直走到了贴近兖州境内,才看得见村庄宁静,无山贼土匪暴乱,百姓没有人心惶惶。 女子若是安静,说白了便是若看的书多,懂得感悟,就能窥见这世间人心在何处宁静,在她看来,兖州是无比宁静的。 而百姓这份安置之心,是来自于曹氏。 曹氏的名头,在多年经营之下,慢慢的变成了定海支柱一般,让百姓都以归附,许都之所以这么多百姓安住,天下流民不断赶往。 实际上也不是因为天子在这。 而是曹氏拥天子在此。 但在曹氏之中,这位徐君侯,便是最为年轻的外臣。 现在应该只算是半个外姓之臣。 毕竟曹节占着一个正妻的名头,算算年岁,再过三年有余,就可以接过来慢慢出嫁了。 蔡琰一直在心中暗暗思索,若是她过来了,要当做主母对待,必须尊敬有加,早晚去问礼。 可她自己根本还没住进徐臻的府邸内。 其实这么多年,蔡琰自己也承认,已经舍不得离徐臻太远了,能帮上忙是最好的。 就算非是求那种堪比男子的作用,真要能帮上些,心中要更加安稳一些。 徐臻走到她面前来,微微执礼而拜,轻言说道:“如今江东的确纷乱,境内士人之心各自有奔赴之地,如果昭姬姑娘可安定士人之心,当然是好事。” “最好是,能弄点钱财。” “你缺钱?!” 蔡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堂堂君侯,而且还有一县之地可以食邑,在庐江、兖州、徐州都自己掏钱买了地。 每年都有收成。 这些封地与山头的收成,一年至少一万万钱是有的吧?也得是至少万金了,难道又拿去分给百姓将士,自己一分不留? 就算是给了百姓,那换算下来自己都能资军多少了,你总不能人人都要打造神兵吧? “我缺得紧!” 徐臻就差咬着牙说了,三千口刀,融了之前旧用的兵刃化作铁,都不还不够! 再加上还要箭矢的箭头,以及长兵武器等等,配备下来这样一支近乎万人的军队,怎么可能是万金就足够的。 “伱真的差钱?” “真的!” “我有,”蔡琰眼眸坚定了起来,盯着徐臻看了许久,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本不算雄伟的胸膛此刻也伟岸起来,无非是挺腰舒气罢了。 “只是问一句,君侯要钱财资军,为的是什么?!” “打赢北地冀州!取北疆四州之地!若是可得,曹氏必将稳固,大汉半壁则可重回盛世安宁!”徐臻抱拳,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在后方苟着,不断理政刷自律值,再自强不息,提升躯体,把我另一颗肾!也弄成金刚不坏!! 他与蔡琰两人在庭院之中对视,深看一眼蔡琰就明白,徐臻是真心在说这番话。 他想要的是百姓和平! 蔡琰心思浮动,在心湖里泛起的巨浪已经掀翻了内心叫做理智的小船,若成大事需倾尽全力,如此大丈夫当可助也。 总比那些呜呼哀哉,在家中长吁短叹的好;也比只知躲在诸侯麾下,伺机窥探权势来提振自己权欲以为运筹帷幄的人好。 男儿就该是如此! 不问前程而全力施为,胸中不光有谋略经纶,还有大志扶朝,令一国得以安定虽死无憾也。 如此,方为国士。 所谓国士自当无双,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徐伯文。 “好,妾身愿为君侯分忧。” 蔡琰微微一礼,欠身蹲伏。 …… 三日后。 从九江送出去十二份古朴的书简,分别到荆州、江东境内。 分别是郑玄所注之经传,还有大儒蔡邕、卢植等人所写的策论,真藏孤本,含藏了不少儒学至理。 其中三封送进了荆州襄阳后。 当即高爽、蒯氏、蔡氏等人多有争相传看,并且引为传言。 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些书籍来自于蔡琰之手,便是当初她父亲一生心血所藏,本该在长安存放,不过蔡邕死后,她携带家中所藏而出,部分遗失,些许珍贵之卷自然得保存。 不过就算是那些遗失的,蔡琰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能将其默写下来,藏于九江之内。 这些大儒学问的经典,在得郑玄、蔡邕等人批注之后,实际上已经简化了不少,便于寒门子弟所学。 哪怕是士人,只要稍加思索,多得指点,思绪也能开阔不少,懂得遵循治理之本源道途。 所以,士族之家必定所藏。 于是开始花重金购买。 江东亦如是。 商道所行倒是也不怕暗中强留,这类事情传出去会有损声名,而暗中若是做事,一样会被人所诟病。 孙策在家中一听这事,当即找来了张昭。 还有早已归附的吴景等人。 都是士族之中,以不断联姻交好逐渐修复了关系,归附在孙氏麾下的士族之人。 “这些书籍,当真有用?” 张昭发须皆黑,神采奕奕,体态厚实而挺拔如松,面色板正不苟言笑,说话时洪亮厚重,认真而缓慢的道:“此书籍本就是当年蔡邕之宝,只是宛若遗珠埋沙落于乱世。” “好一句遗珠埋沙,那我现在要买这些沙呢?” 张昭稍稍沉默了片刻,不置可否。 一直等到别的臣子老者又说了不少无用的边缘话语,他才又开口道:“可以,如此能够让我江东士子大为提振。” “此书籍本身,并非有多么尊贵,但奉儒之行,可令士子好感大增,但依老夫看来,最好不是主公去买,而是少公子去买。” “也不可说买,而是以尊奉之心,将此学请入江东来,如此一两年内,定然可得儒生大兴,人才济济。” “好!” 孙策停下与他人之言,快步走到张昭面前来,人却也很坦荡,并没有因为张昭说让孙权而不让他去买就生气。 对自家人,他小霸王孙策的气度还是极好。 “就让权儿去买,他本来得士人喜欢,此事自当可行,日后他以臣主伴我左右,最得人心,老先生此话让我颇为欣慰!” “是。” 张昭深看孙策一眼,眼眸之中颇为复杂。 又是七日,孙策之弟孙权。 还未及冠,但却已有了孝义风评,儒雅随和,时常走访当地名士之宅,每逢所及多是恭敬备至,礼遇有加。 知晓此事后,变卖自己所有家产,据说花费六万金等之物,与九江买此书简。 买得二千三百余卷。 其中金银不够,便换做了铜铁、粮食、布匹等。 江东士族多为大喜,人人称道,让孙权的名声再上一层台阶,孙氏兄弟居然因此意外的将此前怨声载道的名望压制了下去。 至于荆州,同样也购得数百卷,分由许多家族而藏。 其余名士如庞德公、司马徽,以及与襄阳刘表多有姻亲的黄承彦等名士,都有购得数卷。 蔡邕之女,散尽其财。 从这一刻起,便再也无人问津。 河东、河南至长江两岸的才俊,再不问任何去处,所有人若是再谈及此人,或者聊到当初受天下敬仰的大儒蔡氏时,无非都看做是普通人罢了。 以至于当年追求最为紧迫的河东卫氏,在与友人喝酒赋诗,畅快而谈天下大事的时候,提及此人居然问了一句,“叫什么来着?” 不过这些事,徐臻当然不知道。 九江衙署之内。 女博士府邸宅院就在一旁,徐臻下任之后到宅院内看她,却见蔡琰一身淡黄长裙,整个人蹲伏在庭院的高椅前,手持毛笔歪着脑袋在写着什么,一时间歪着脑袋有些迷茫。 “还在写什么?”徐臻快步而去,到面前背手去看,却见到写的是还是儒学的经略,依旧是她父亲的那些书籍。 “四千卷,你都可背下来?” “嗯,都可以。” 蔡琰平淡的道,她舍了四千卷,现在整个人好像也轻快了很多,走起路来都有青春洋溢的轻盈感。 让徐臻偶尔见得,忍不住要多看一两眼。 欣赏的目光总是会被蝴蝶这等翩跹之物吸引,一般来说是因其飞舞之时会色彩会明媚些。 今日天气很是不错,虫鸣鸟叫,绿意盎然,而下了几场夏雨之后,再出了日光就不算过于炎热。 “你把书籍,全卖了,岂不是连你父亲最后留下的财富也没了?” “没关系,清净自在了,真卖出去了之后反而谁都不会再找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荆州还有士子骂我是不孝之女。” “是,还有更难听的,说你是为了攀附我!变卖此财入徐家门,只是为了做个妾室!”徐臻幽幽的说道。 “随他们说。” 蔡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又对徐臻笑了笑,脸颊两侧虽然清瘦,但是却有淡淡的梨涡。 这时候居然不清冷了,乍一看感觉俏皮些。 “你真无所谓?” 徐臻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我本来就无所谓,”蔡昭姬的声音逐渐远去,“你若是心里不忿,就自己去打他们的嘴。” “哦。” 徐臻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看着倩影消失的方向朗声道:“江东没人说!荆州有!” “等我去荆州了和他们算这笔账!” 里面没有什么回应。 徐臻在院里站了站,本来打算提点东西来感谢的,但是想想自己又没什么钱。 这些年所有的收成,除补贴家用外,其余的都垫在军资里了。 找子脩要吧,不大能开得了口。 他还打算将那把虎琉璃去卖了换钱。 但是想想这把刀还没扬名,要在大战之中扬名,才好卖价钱。 包括舒侯刀也是一样,扬名再卖,才是好价钱。 想了想就算了,主要是也不知道拿什么感谢。 实在不行,以后让她一直做女官吧,把她父亲的名头挣回来。 回许都让天子为蔡邕做诏,追封官吏与爵位,如此可为其正名,将当年被王允所害的名头除却。 可即便是有了这种打算,徐臻还是觉得有亏欠。 “唉,这个人情欠大了。” “怎么样才能把人情消除于无形呢?” …… 天色暗去。 黄叙的一封书信,让黄忠独自奔了数百里。 将一切还给了刘表。 而他只身到了徐臻的营内。 徐臻带典韦、赵云于二十里之外的岗哨处迎接。 典韦给黄将军带了一壶酒。 “哈哈哈哈!!” 人还未到,战马之声未多鸣,但是黄忠的大笑之声已经传来,接着才是在竹林之外拐过的一匹老马。 跑得白雾吞吐,双目震颤,四肢都已经无力了,估计再跑数十里,就要力竭倒在路边,至少歇个几天才肯在行。 徐臻背着手等待,黄忠到了十几步就下马,白发多了一半,但身板依旧还很硬朗,穿着的是朴素的灰色袍服,这里没有风,但是胡须和两鬓的苍发在向后飘扬。 大跨几步来,到徐臻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有的是傲气和坚毅,中气平和的道:“这匹老马,奔了六百里来投!依然还认得路!” “君侯!末将已经还了人情,训兵六千人,皆有所成,得箭阵三处,探营三百里之外。” “领四千新兵,皆已有虎勇姿态,又为刘表进言布兵之处三所,守长沙郡外关隘三月!” “我走时,无人来问津!” 徐臻本来也想淡定点,但是听了这老将军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刘表不用他,乃是黄忠不算是太显赫的名门之后,年轻时候又没有大战来彰显功名。 而且每逢立功之时,应该也不屑于去他面前邀功表现,只是带着儿子求医问卦,求自己有后。 故而不得待见。 这一句,走时无人问津。 让徐臻心里不是滋味。 “你来时,九江七万军皆知。” 徐臻诚恳的道,将他扶起。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都知道了?!俺还巴巴炫耀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言重了!哈哈哈哈!” 黄忠畅快大笑,当然内心并不会如此平静,宛若湖面被石子激起涟漪,其实难以平复。 徐臻出现在这个地方来相迎,就已经足够让他心中感念极深。 “多谢君侯特意来迎!” “也不是特意,”徐臻将他扶起之后,十分诚恳,一直拉着手前行,同时也说道:“只是知道今夜汉升会来,所以将巡防之任,定在了向着荆州二十里处。” 这话本来没什么,但黄忠却觉得心里更为受用。 也便是说,这位君侯一直在等着我? 从叙儿写信的时候,就已经在期待着我能到来,所以日夜在向着荆州二十里之外布营?! 不过,九江实在比庐江更远。 否则可以早到数日! “多谢君侯!” “此恩,我父子两人必定忠心相报,直至君侯身死之刻!” 徐臻愣了片刻。 盯着黄将军看了好几眼。 将军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这些话……您自己听听吉利吗? 再说了,意思想和我前后脚走?净想美事。 我以后寿命至少二百年起。 “啧。”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咋舌。 徐臻带着他换了战马,而后去见了黄叙,父子俩在九江的宅院里面哭成了一团。 这么多年来,黄忠身边旧友多劝他不要再管此子,不如再生一个。 但他妻子早丧,就留下这一儿,从小聪明伶俐,善于多思,只是被兵灾缠身,几次鬼门关里逃生。 若是真正看来,便宛若那种随时可能会死之人。 就连散尽家产用药,都是吊着命在活。 烧了不知多少钱,害了黄忠一辈子。 没想到今日真的可有好转。 华佗见他父子二人能有此相拥,也是颇为欣慰。 徐臻站在他身旁,轻轻说道:“先生,不走了吧?” “我凭什么不走!” 华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些年的修养功夫全被你这小子破得一干二净,每次想起所闻的劁猪之事,都会七窍生烟。 弄得我华佗现在活像是个屠夫。 我不走谁走! 留在此处给你继续做医官吗?! “不走自然比走好。” “为何?!你说个理由来,今日若是说不服我,我晚上赶牛车就走,”华佗很是急切的道。 徐臻思索了片刻,又说道:“走访各处寻灾民,先生自己有危险不说,舟车劳顿颇为不好。” “而一身所学,传承及人方可救更多百姓,若是一人之力,救下的性命不若数百上千,可传于有志之士,宛如耕种开花结果。” “先生既为宗师,当开办学府以授业,令医术得以流传,才是治世,否则藏学于身,秘而不传,救再多人心中亦有愧。” “我有什么愧?!老朽心中无愧!这些才学都是老朽一生笃行所悟,方可才有所成就!医者仁心,救治百姓全凭己心!!” 华佗被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脸红,当然也是出乎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说心中有愧。 同时心里也有点赞同徐臻的说法,治病救人不如将所学传下去,令更多的人可以治病救人,若是可有类似道统传承,或许在安平盛世到来之后,真正是开枝散叶的结果。 只是,他越是有这种赞同的心思,现下就越想要尽快反驳,反驳若是不成,就只能仗着年岁和恩情撒泼。 这就是身为当世神医的优势,倚老卖老。 “我无愧!老朽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错了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徐臻果然连忙好言相劝,不敢有半点不敬,满脸赔笑之色,一只手抚着华佗的背部顺气,低身下来恭敬有礼。 看到这一幕,华佗才稍微舒适一点。 还得是君侯,别的官誉极高或者是身负爵位的人可不会这样轻言细语的说话,士族那都是盛气凌人的。 能让自己倚老卖老的,恐怕也就只有九江了。 不然就留下算了。 反正南来北往的百姓诸多,一样可以令他们寻医问诊。 且,若是可以传承下去,教境内成医,那也不枉此一番心意。 “知道错了?!” 华佗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徐臻还是脸上带笑。 当即道:“把那女娃娶了吧。” “哪个?” “蔡邕之女,”华佗背着手,脸色略微认真,当即道:“伱的名声保不住了,别这时候来爱惜羽毛。” 徐臻顿时苦笑,“好。” “那老朽就留下。” 华佗何尝不是找了个台阶下,顺带还了一下当年友人的人情。 他虽然不是士族之人,但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哪怕是皇家国戚,也逃不过病之缠身,对医者还是颇为尊重。 更何况是有神医之名,常年与地下阴天子抢人的华佗。 蔡邕和他当然是有旧,如今蔡邕既然身死,那他就算得是半个长辈,说完这话算是稍稍舒了口气。 “她为了你,散家中所藏,所求为何?乱世之中能伴左右者不多也,能有红颜相伴,已算不错。” “你这名声,无非是色中饿鬼而已,与我劁猪行脚算是抵平了!” 原来还有这种打算,徐臻心里嘀咕了一句,还道了几句华佗这老先生也小心眼,不过现在终究有几分顽劣晚辈和开明长辈斗嘴的模样,两人相处起来,就近得多了。 徐臻本来没有得过多少长辈关爱,唯有两人。 一个是远在许都的曹嵩,另一人便是今日的华佗,既然出言催促,也就尽快办完此事。 “说得也有道理,我这人肠胃不好,吃饭也是吃软饭。” 军中谁敢说这些话,让典韦加练六个时辰以上便是。 “我一定办!” “唉!”华佗深深的看了徐臻一眼,“非是逼你,只是女娃本以家产为本,尚且还有去处,蔡大家一死之后,她赖以生存的不过是这四千卷书籍罢了。” 徐臻顿时懂了,深鞠一躬道:“学生明白。” 这一刻,他自称学生晚辈了。 若非是华佗这等经历世事,看懂人心的老者而言,徐臻未必能想通此节,她心中赖以活下去的坚守,现在没了。 已经全数给了徐臻,若日后不能以徐臻为依靠,又该当如何。 既如此,那就不多言了,多一人少一人,都是如此,日后自律值高了,未必不能刷出红颜丹这种东西来,让身边相伴的夫人一同长生。 安享这世间繁华,江山如画江山如画。 亲手复得,纵马医治的大汉江山,才真如画! “我去了。” 徐臻回头而去。 第一件事便是将此事告知了曹昂。 彼时的曹昂正在理政,听闻之后只是手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徐臻当即道:“真没钱,当我借的。” “不是,兄长纳昭姬姑娘为夫人,而这位蔡夫人更是以举家之财,助兄长资军,日后乃是一段佳话,”曹昂说到这顿了顿,苦笑道:“主要是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一直在等。” “兄长拿着。” 曹昂拿了一把钥匙出来,这钥匙开的是衙署后院内的一个木门,以往子脩自己进出的时候徐臻并不会在意,也很少会去打探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但按照别人聊天时候的透露出来的消息,估计当是些私人之物,也恐怕是曹昂的私藏。 “这钥匙干啥的。” “第二个屋,里面是我给兄长所留,每一次走商,我都给兄长算了一份,布匹、酒水,金银等,都在其中。” “兄长帮我去开一下,这里面的钱也不是给你的,让夏侯恩散于城中官吏,让他们去给兄长买办。” “三日之内,定然可将筵席、酒水都可办好,所有的人力钱财,都可从这屋里出。” 曹昂说得一点都不意外,而且是早早就已经有准备了,不光如此,他在之前也给蔡琰于庐江、九江、陈留三地都置办了宅院。都是以徐臻的名义,因为自那一次他在许都看到蔡琰要追出来后,就已经懂了。 否则,在庐江的时候蔡琰也不会这么感动,甚至一个人支撑起了士族联合之事,让董访大为尊敬,从不敢有任何怠慢。 这些事,都是曹昂所做,所以要说这段姻缘日后真能成了正果,日后那位见过疾苦的昭姬姑娘可以过得安宁,这个媒曹昂还得占一半。 徐臻愣了许久,而后拿了钥匙便走,到了衙署正堂之内将此话又告知了诸葛亮,导致了亮子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许久。 仿佛是不理解一样,最终却也是有些呆滞的点头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徐臻当即后仰了一下。 “师父,不娶才是最错的,我想要个为我散尽家财的女子,仿佛都未曾找到,师父当然该如此,但若是非要说高兴……倒是也没有太过高兴,只是觉得此事本就该当这样。” “顺理成章的吧。” “可我又在想,若是师父并不喜欢,她如此做只是因为她喜欢,并非要要求师父来娶,大儒之后岂能无自尊可言?师父真的喜欢吗?” “喜欢啊!”徐臻当即愣了愣说道,顺带上去就给了个大逼兜,“你才十七这些东西也是你能想的?为什么对这种事如此熟悉,怪不得手弩进度如此之慢,原来满脑子都是这些事!” “你喜欢为何,这些年一直躲着。” “真是巧合!” 天地良心!这就是巧合,我一直在行军做战,策划谋略,始终未曾记得身边还有个蔡琰,自第一次见面之后,始终忙碌。 “那就好!” 诸葛亮笑了起来。 “我去办,我马上就去操办!” 他放下了书卷,当即跑出门去,九江威望如此之高的徐臻纳此豪迈慷慨的大儒之女,又有散尽家财在先。 若是要让这名声不被那些士子说成是攀附,自然有好办法,那便是求娶之事定要壮大。 宛若当年千里下庐江,娶二乔时那般令人津津乐道,不光保得住蔡琰之名声,可令乱世之中多不少柔情,还可以让徐臻的名声也改观一番。 至少说起来的时候,可说成爱美之心,而不是色中饿鬼。 同时,那些当年求娶不得,如今正在酸楚,豪言着谁还敢娶蔡邕之女的士子也可看看。 是谁敢娶。 这位可比当今士族要好得多了,至少最大的几个士族譬如簪缨之家的杨氏,在他面前都只有拱手冷眼旁观的份,不敢多说几句讥讽之话,杨彪可是亲眼见过典韦的大耳帖子打在董承脸上的。 现在董承的英灵还在许都皇宫外的歪脖子树上挂着呢,谁敢惹了徐伯文,整个许都内的官吏,都忘不掉那些如鬼魅一般的校事是他亲手调教。 “去吧去吧,跑起来,跑着去!!”徐臻心里依旧还亏欠得紧。 大家都如此付出,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不是个东西。 诸葛亮张罗之下,一日之内已经将消息散布,寿春城内,家家张灯结彩,内城官吏府邸之外,铺下红毯作为筵席。 军中将士自然也是欢庆。 而第二日,送到徐臻面前的库中所藏,金银铜铁这些原本紧缺的东西,一下子冒出来一大堆。 特别是金。 光是库中多了六万斤金。 “哪来的?!” 徐臻眨了眨眼。 “贺礼!”典韦在帐内耀武扬威,好像早就是在等这句话了,一听徐臻发问,拍着胸脯就站了起来。 直接到他面前,道:“俺军中,每人贺礼10金。” “贺礼俺家君侯之事!日后若是再纳,再给!此贺礼做军资所用,换取铁具,木材,或是付以人力等,不算给了君侯,这您就不用担心私收礼物之事了,俺都已经想好了,全是军资!” “日后用也是给俺们自己用,君侯不必顾虑!” 徐臻盯着他看了很久,两人相视感动之下,让人唏嘘不已,连贾诩都不得不夸赞典韦,这一次居然做了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如此贺礼让君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除了有心当真没有别的评价。 在一片欢腾之中,徐臻还是问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为何前段时日打铁缺钱的时候,你不拿出来?” 典韦一愣。 “俺巡营去了。” 转身大步奔走,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 又是一日之后,徐臻带文武将聘书送到了蔡琰的府邸之上,又有刺史亲自写的求娶书。 还有忠武侯亲自牵马,他将蔡琰从家中背出来,以礼仪上了马车,送进了隔壁自己的府邸之中。 家里的三位夫人亲自张罗,将徐臻送入了屋内,于是外面都在欢庆,将此事传扬,以夸赞之语令人知晓如何相识。 又是如何求娶,这其中诸葛亮有极大的功劳。 酒桌上。 典韦也是不住的夸赞,“这次亮子办事真不错,美谈也传得极好。” “那是,当时典韦将军那件事,便是他亲口吩咐我们不要外传,现在也无人知晓!”夏侯恩下意识的说道。 “哪件事?!” 典韦喝了点酒,本来挺开心的,但是听见这话忽然觉得不对劲。 夏侯恩这话音刚落,此时的筵席上忽然有一人站起来马上而走,顿时离席,快如流风,行色匆匆在人群之中掠之又掠,闪身出了大门消失不见。 “哪件事,说!”典韦眼睛都瞪大了,同时额头隐隐有汗水流下。 不会吧不会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太神了!他真的算准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就,就是此前那件事……”夏侯恩顿时脸色呆愣住,一时间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左右看了看,大家的脸色都比较奇怪,各自看着自己桌案前的美食,只顾着低头喝酒,一时间也没人多说什么。 典韦只能越发着急,这种情况还看不出来么,这可太明显了,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事。 肯定是在军帐内和君侯单挑的事情败露了,这件事君侯答应我不外传的! “你们,你们!” 典韦当即左右看去,所有人都转过脸不去看他,连许褚都假装喝酒。 这种景况他一瞬间心脏如遭重锤,脸色涨红到了脖子,这下真的没脸见人了。 俺还在军中巴巴炫耀呢,君侯他又骗俺! “你们别听亮子乱说!当时俺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给君侯下跪,怎能收场?!总不能真在主帐里打吧!” 叭嗒。 夏侯恩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脸色同样在一瞬间就煞白了,“末将……说的是君侯亲自造双戟之事,在军中不可传言。” “否则必将引起其余将军将士眼红争论,如此恐会让君侯烦扰,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也。” “将军所说……这,跟末将,无,关……” 夏侯恩说完这话低下头,不再说话,但是肩膀却耸动了起来,很明显他不是很憋得住。 “啊?”许褚眨了眨眼回过头来,盯着典韦一脸的不信,“我还以为伱单挑赢了君侯,原来是下跪?” “典韦兄长,不愧是你!独得君侯恩宠!” 赵云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典韦在欢声笑语中错愕,乃至天旋地转感觉酒劲一下就上来了。 “俺刚才醉了!” “哈哈哈!!!” 这一瞬间,在典韦的耳朵里几乎全都是笑声,由于太过吵闹,让他感觉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里,而且还在不断掉落,脸色涨红,只怕是现在把那位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拉过来,也不如典韦脸红。 “唉,醉了醉了!” 于是他往案牍上一趴,任由谁在旁边拉扯也起不了身来。 一直到筵席散场,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才稍微醒酒。 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冷哼了一声,“结束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当然差不多结束了,赵云和许褚还在等他,今夜到后半夜的巡营口令还没有定下来。 君侯今夜办事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只能他们仨自己商量,虽然不会有敌人来攻,但徐臻给军营带来的风貌却半点不能改变。 必须要日夜巡营,以整肃军纪。 “今夜口令叫什么?” 许褚沉声问道。 典韦挠了挠头,打了个呵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偷摸着还看了两人一眼,“随便吧,哎呀,睡迷糊了。” “今天喝的酒太多了。” 许褚嘿然笑了笑,神态依旧还是很古怪,在典韦趴着睡着的这段时间,他和赵云不知道在旁边说了多少风凉话,睡死过去的典韦当然是一句也没回。 这时候听见典韦这么说就更想笑了,这件事其实早就一堆人知道了,大家都给典韦面子半点都不透露出来,说起来也是奇怪。 君侯只和孔明一个人说过,而孔明也守规矩,只和子龙说了,于是子龙也只和一个人说,那便是当天同为值守的许褚。 于是许褚捧腹大笑,乐不可支,在军中只和自己的副将们聊了这件事。 一来二去,大家都只是和自己的亲信说过,但谁都想不到的是徐营的亲信这么多,连张辽都有人过去拍着后背说了此事。 说到底还是怪徐臻,营内各将的氛围太好了,谁都是亲信,闹到最后估计都知道,就剩下徐臻和典韦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许褚笑道:“以前跟我独斗,一夜喝三坛不倒,今天两盏言醉,啧啧啧。” “老了老了。” 典韦当即摆手,根本不去接这句话,他现在把娘胎里未曾用上的智慧全用在了这件事上,只要俺不承认,你们就不可能逼俺破了防,绷住就是一切,久而久之就忘却了。 这件事闭口不谈最是好,日后谁都不要提及半句。 赵云想了想,道:“那口令,就是帐中乾坤,如何?” 许褚点点头,瓮声瓮气的道:“嗯,回答的话就是——岂能言败?” “哈哈哈哈!!!” 两人凑近了一说,顿时大笑跑开,跑得几步路看典韦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更是捧腹拍腿。远处一个人独自喝酒的张辽忍不住端起碗来遮住了面庞,没想到酒从碗口漏了下来沾湿了胡须,而他其实一直在偷看典韦滑稽的模样。遮住面庞是对典韦最后的尊重了,毕竟被发现了打不过,省得被这恶来风范的猛人给迁怒了。 一直冷着脸的高顺,这些时日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死命的带兵,仿佛毫无感情,此刻乐得在案牍后直接躺下,笑着看天,笑着笑着鼻头就酸了一下。 寄人篱下四年之久,除了亡命便是受人排挤,哪里享受过这等安心之感,这刀盾营的兵,可千万不能再有半点败绩了。 此刻典韦脸上表情不断变化,心里更是受伤,恨不得把两人抓起来掌嘴一百下再说,但是仔细想了想,和他们若是打,没个三四百回合肯定抓不住,然后又很敏捷的坐下来,摇头说道:“挺好挺好。” “这口令极有气势,俺这就去传令。” 典韦当即拍了大腿而起身,一转身就走了,几人见他这样明白他还在忍着,也可能真的生气了,一下扫了兴。 许褚心想这还真是个办法,他这么绷着我们一点乐趣都没有,以后久而久之还真就不说了,这都能忍,也真是个大丈夫了。 没想到脾气暴躁的典韦还能有今日,真扛过去了这件事反而笑不了一辈子。 不过罢了,笑一晚上也不错。 几人跟着他也出去,典韦都醒了还有什么必要留在此处,晚上夜还很长,今夜君侯肯定不能再有什么事儿安排了。 且去稍稍休息,明日还是要继续操劳练兵,将兵甲补齐,待来日而回。 走到门口,几人迎面就遇上了贾诩。 赵云和许褚顿时上去抱拳,只有典韦的神色有些古怪,一直盯着他。 这老小子大汗淋漓,衣服都有些湿润,一边扇风一边来,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汗珠成股留下,大口大口的喘息,又疲惫不堪的行走,当即道:“老朽,跑了一夜。” “畅快淋漓啊,当真没有不今夜更适合奔跑的了,老朽,老朽如今体魄健壮,仿佛回到壮年呐。” 典韦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夏侯恩刚要说话的时候,掠出去的身影。 “那正好,咱们再去跑会儿。” 典韦过来架住他就走,导致贾诩脸色大变,看向许褚和赵云的眼神颇为求助,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要说典韦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扛住他就可上肩,手肘一弯基本上可卡住令贾诩动弹不得,求助无果后只能大喊:“今天老朽不在啊!” “老朽一直在和将士奔跑!!什么都没听见!将军何至于此啊!” “仲康,子龙,救一下啊!” 仲康和子龙在后面都背起了手,并不做声,其实贾诩一直让着典韦,很多时候他不想去,随时可以不去,以军令相压,典韦绝不会再多说一句,这猛人虽然莽撞,却守规矩,可贾诩偏偏从来不会如此。 于是明眼人,或者说稍稍懂得情义道理之人,都明白这是贾诩欠他的。 “文和先生其实也不怎么毒。” 赵云感叹了一句。 …… 衙署后,徐臻府邸的旁宅之内。 听了一晚上鼓瑟吹笙,宾客盈门而闹,豪迈大笑贺喜之声的貂蝉,一直到后半夜都未曾睡着,只想着那君侯在屋中又纳一妾的事情。同房的吕雯同样是如此,在卧榻的被子里一直放着匕首,房内的武器架上还有类似于方天画戟的长兵。 此刻愤恨到心里古怪不已,总觉得遭了亏欠般,人人都在安享盛景,鱼龙共舞,军民欢庆,这太守纳个妾为何全城都在庆贺摆酒。 “为什么在他房内的不是你?如此便可趁机复仇。” 吕雯捏紧了拳头,眉头紧皱,这话肯定是说给貂蝉听的,她一直认为貂蝉的美色是狐狸般的魅惑,连她一个小辈而且还是女子,都会时常因一举一动而恍惚,这个徐伯文又怎么能免俗。 定然是这小娘提前说了点什么,让他知晓有了防备。 貂蝉苦涩的笑了笑,一只手放在了吕雯的脸上,她也明白这只是不甘心的些许气话,当不得真,这孩子其实心气高,真要到了那时候不一定敢动手,所以对待她耐心又温柔,有些疑惑的道:“小娘可没那个家底,没那个底气如此付出,小娘不配的。” “唉。” …… 衙署府邸之内。 内院房屋之中,徐臻和蔡琰躺在同一张榻上。 她看起来忧郁已经没了,平日清冷也不在,今天晚上特别的温柔。 徐臻给她盖好了衣服,身上半点没有疲惫之感,一时侧身而望。 蔡琰额头上的发丝因流汗贴在了面颊上,双眸圆瞪眨了眨,露出笑脸来。 “笑着好看多了,”徐臻忽然开口道,“从第一眼见你就是苦着脸,仿佛见惯了生死早已没了感情似的。” “其实还是有的,我就觉得夫君你很是纯粹,那时候见你对着曹公什么话都敢说,到了军营也是妙语连珠,我刚开始还以为夫君的名气都是吹出来的,你想啊,若真是心系百姓之辈,怎能如此乐呵而笑,定然是悠然感叹,夙夜难寐,可第二日我见你在田土里带着开垦时,又很认真,实在是怪哉。” “这样吗?” 徐臻愣了愣,原来是从这里被吸引的。果然啊,哪有人喜欢什么文臣武将,挥斥方遒。 一个人如果长得帅有气质,挽着脚锄地都是吸引人的。 很不幸我就是这样的人,魅力太高了无处安放也,想到这徐臻也是笑道:“我当然是想和昭姬多聊,只可惜那时真不可分心,错过了。” “后来我发现一件事,”蔡琰促狭的笑了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可爱模样,从被褥里伸出手盖住了一点嘴唇嗤嗤的笑了几声,“我发现追着你跑追不上,但若是让你来追着我就方便多了,你这样的人总是重情义。” 徐臻深以为然的点头。 忽然说道:“啧,被褥里有风!” …… 君侯纳佳人。 传为了九江近年来最大的美谈。 一位王姓的士子还感慨。 “她愿散尽家财。 他又吃得下几碗软饭。 也许这就是恩爱。” 这美谈传得江东孙策也感觉娶了亲,与谢氏联姻,又为自家小弟权儿娶了步氏之女为亲。 至此扬州之地,大半归附了孙策,士族暂且安稳了下来。 不过,在庆贺不断兴起之时,时有道士琅邪人于吉。 先寓居东方,刚好这段时日往来吴、会,就在吴郡之地设立了精舍,收徒带人烧香读道书。同时还制作符水以治病,吴会人都很信奉,逐渐的开始了追随仙师,听从教导。 于吉仙风道骨,总是素衣而行,每每到处都施符水与病灾之地,救下了不少百姓和将士之命,连孙策的母亲吴夫人都听过此名。 就在这一两个月内,已经是深得人心,这道士的符水又不禁让人想起以前太平道的符水,谎称可以让人百毒不侵、刀剑不避,喝之可以治病强身,故而深得人心。 可若是要去驱赶这道士时,发现他又并没有做什么暗中起事的态势,那符水又真的可以治病救人,救下了至少几千百姓的性命,治好了某地差点就起的疫灾,甚至还医护将士。 吴郡、会稽军民反而多有感激,士族之人也都奉为仙师,偶尔寻路问命,颇为熟稔。 孙策娶妻之后,大宴宾客许多日,却也刚好在吴郡会客,于吉执小杖而来,得香客簇拥,有道童所抬。 宛若仙人,于是宾客之中有大半都跑出参拜,连身边将军呼喝也无用,竟然是拉都拉不住。 让他大为震撼。 孙策表面不动声色,但在宾客散去之后,命人抓捕了于吉,准备当众斩杀之! 此消息一处,各方震动,自来相劝,连他的吴夫人都特意来劝说,只道这仙师对将士百姓都好,深得民心,不可杀之。 但孙策还是执意要杀。 于是在吴郡边缘居住的许贡震撼了足足三天三夜。 叫来了修年。 “太神了,太神了……这位君侯真的能掐会算?孙策当真要大失民心。” 许贡满脑子都是修年回来时,禀报徐臻的那番赌约,孙策必定自毁其望。 现在看来,果然有可能言中!可那是数月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迹象! 徐臻真能说中!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九江一动,诸侯皆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我们必须真心归附徐伯文!他上一次说,如果真的应验了我该怎么办来着?”许贡说这话的时候额头都有汗,两眼直愣愣的去看眼前的修年。 其实心底里就是想他重新再说一遍,也许就不会付出家产。 结果修年是个实在人,将徐臻的话又老老实实的复述了一遍,让许贡额头的汗珠更多了,只是一个劲的在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 他都已经未卜先知、能掐会算了可不应该的么,跟谁斗也不能跟这些妖人斗,否则哪天得了灾病都找不到人救。 “孙策那边前脚斩仙师,我后脚就变卖所有家产,而后用尽一切人情,暗中为君侯蛰伏于江东,给他做一记胜负手的暗棋。” 笃笃。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很有节奏的在案牍上敲出了清脆的声响,不过眼前的修年比较茫然,仔细思索了一下这话真的是自己能听的么。 而且这种事,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的好,毕竟身边虽是心腹却不知时过境迁后是否还会如此,听多了容易惹祸上身。 修年自从上次在徐臻那里吃了一晚上大耳帖子后整个人又成熟了不少,做事的时候学会瞻前顾后的考量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都尉这话,可千万不要再提及了,有此心思就好,不必令我等也知晓,我们都会安心追随。” “嗯……也有道理。” 许贡的期待没有等太久,在他和麾下门客说了这些话之后,孙策就下令斩了于吉,当地百姓与士族大为震动,甚至想要收其尸首掩埋。 而军中将士、士族之人也无不是唉声叹气,连吴国太都在怪他太过蛮横冲动,杀了这等医护救人的仙师。 这边动了手,许贡那边当天就变卖了家产,暗中送给了徐臻的商队,只留下了自己的几所宅院而已,在外看还是较为光鲜亮丽,可是内里已经是空壳一所了。 自然,这些事情孙策也不知道,但和许贡相关的不少人,都暗中给九江去了书信,以极其隐晦的口信形式,逐步和徐臻取得联系,并且投去了归降之意,当然,这个时候不可能立即得到回应,徐臻也不会马上就答应许诺他们的未来。 但好消息是,许贡的人脉其实挺多的,光是散客就给徐臻去了三十几封书信,其中有不少都是颇有文治之能的贤才,而且在孙策斩杀了于吉之后,陆家的长辈带小儿陆逊,回到了庐江居住,并且来拜会了徐臻一炷香,徐臻摸了摸陆逊的头,告诫其少玩儿火,也建立了交好的关系,日后恐怕陆家也会倾力资助徐臻。 由此,江东的士子,已经开始有部分摒弃了心高气傲,靠向这位白丁起家的舒城君侯。 七日之后,造刀的事情几乎已经完成,徐臻站在军营点将台上,看校场上那些士兵手持刀盾,高顺自然还是不和他说话,只是埋头苦训军士,在校场之外的障碍跑道是徐臻亲自设立,一共五百米,但是其中弯弯绕绕太多,连高顺跑一圈下来,也要在匍匐和三连翻纵高墙那里腿脚发软,但现在所有刀盾营军士都可以在四分之一炷香的时候跑完。 已经完成了徐臻的期盼,所有人的体力都颇为绵长,并且身姿挺拔勇武,高顺的意志落入军中之后,个个又都是悍不畏死,就等着去战场扬名。 点将台上,徐臻扫视了面貌如一,不苟言笑的兵士,耳边终于是响起了久违而熟悉的声音。 【你完成了刀盾营建成,进度:100%】 【获得自律值+6000】 【获得统率+1】 【统率:92】 【雄风身姿深入人心,魅力+1】 【魅力:98】 【目前已完成:1/3】 “还有两个兵营。” 徐臻松了口气,格外的期待这一次的奖励,哪怕不是把单项的能力送上一百,也要给个金闪闪的特性才行,北疆之战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结果,虽然大历史知晓是曹操胜了,可胜是胜,是人都知道在这过程中死了多少人。 若是偏巧运气不好那个人就是自己呢,岂不是让家中娇妻都守了寡,这等事徐臻当然不会干,家里的羁绊越多那就越不能死,在大势做好准备的时候,同样他也要做足完全的准备,战前真正最好的机会便是这个了。 手弩的赶制若是不成,那就让黄忠想办法去练弓术,让骑射可再上一层台阶,这些精锐弓兵日后同样也能大放异彩,如今看来,只等着秋收的到来便是。 转眼,加紧操练军士之下,九江新兵又募集得多了些,荆州那边的士子写了点酸文来声讨了徐臻买卖蔡琰家产的事情,又说他收了一匹老马,坏了规矩,与荆州交恶。 一番说辞之后,让徐臻在荆州士人之中的名声更坏,除了是色中饿鬼之外,还多了个人傻钱多的名头,说好听的就是乐善好施。 但是声讨讥讽的文章里面,说的是“徐善好施”,这就是明晃晃的骂了,徐臻本来打算找人去还嘴的,一看这句话是从黄承彦嘴里说出来,当天晚上盯着诸葛亮看了一夜,看得他都发了毛。 最终忍了下来。 当然,那匹所谓的老马,说的应当就是黄忠了,黄忠看了之后在军营内惆怅了很久,一直到数日之后又才听见他释怀的哈哈大笑。 诸多将军,就这样在各自忙碌之中度过了一两个月,到了秋收的时节,便更加的忙得不可开交。 连徐臻也难有时间在家中陪伴自己家眷,每日都只能到一人屋中,好在是二乔算是一人,姐妹情深久了不愿分开居住。 于是徐臻就在体力、气血、学识之中分别居住。 每七日之内,可休息一日,又反复而算。 等日后曹节来了又再补全此时,这在春秋的书籍里面还是有记载的,叫做齐人之福。 徐臻就是短暂的享尽了齐人之福。 如此过了深秋,曹昂先行带虎豹骑领了军备回许都,徐臻的兵马还在后头,应当是在十月左右而出,安排九江诸事。 商议留哪一位将军去守合肥之地,其实徐臻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多少还是召来了诸多近臣心腹都说道了几下,主要是安了典韦的心。 不然这位宛城里一个人堵住数百人的猛汉,脑子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巧要留一个降将守如此重要的合肥,这可是徐臻的家底所在。 包括庐江的封地,还有在数城之内的宅院,最重要的便是,在这领地之中的百姓安民!这些人若是没了,这几处地界以及这一年多来的苦劳,可就全都没了! “我亲自带甲骑。” 徐臻说了这句话,让诸多将军全部沉默,他亲自带,就意味着肯定能建功了,而且不说建功这种胜负未知的话,徐臻带的兵就算是伤亡都要小一些,当然值得人高兴,估计今天晚上知道消息的甲骑营将士要高兴得跳起来。 “文远一同前去,为我先锋驱策,留当年文远的旧将守合肥,子脩与我的新兵一万三千人,守寿春。” “文远的八百骑,加上你们军中各自选一名副手来,齐豫和闵岳是最早跟随我身边的,甚至我在为校吏的时候,这两位还是我的长官。” 徐臻这句话无疑是将两位如今还是副将的人声势抬到了最高,当然这也是如今军中少有人知晓的事实。 当年的徐臻就是出自这二人的东南小校营,那时候营里只有八百余人,是曹仁最后又加了两千陈留兵给了徐臻,数年征战之后才到了今日的规模。 说起来两人的资历的确老得有点吓死人,现在徐营的新兵若是知道了估计都要肃然起敬的那种,俨然有近妖之姿,二十一日登神射之名的君侯,以前还是他俩的手下?! 这么说来,齐豫、闵岳从来不说这件事,这品性倒是低调得很,甚至说一声高洁也不为过,换个士族的年轻士子,或者是寒门里小人得志的将才,这不得写进家谱里去?! “那就这么定了,”徐臻见他们都不说话,于是也下了定论,最终还是典韦忍不住开口,当着张辽的面说了一句,“真就……交给张辽的一千八百骑?” “守那合肥外的渡口,若是将江东的人直接引渡进来,合肥估计一个晚上就会丢,到时候俺可真做不到一日夜下江南来御敌。” 张辽也不恼怒,此刻听了典韦的话,知道降将想让人放心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最重要的是在平定温侯之后,再无战事。 是以没机会一同并肩作战,彼此当然也无甚机会诉说心中豪言,两人一直未曾有多了解,此刻他起身来,对着典韦道:“此次以功勋里,一千八百人翻不起风浪。” “要不,典韦将军留两千人守渡口,文远带本部部曲跟随君侯北上,不要多余兵马,就要本部一千八。” “其余军备,也可尽皆归还,只要当时的西凉环首刀,和木铁长矛。” 典韦一愣,知晓刚才的话有点伤人心了,但是又不愿当场道歉,主要是整个军营内能够让他马上道歉的也就一个人。 是以大气摆手道:“倒是也不必,俺就是有此担心,今日有你文远一句话俺就稍稍放心一些,希望这一千八百兄弟,为君侯守得住后院大门,不至于死了火就行。” “定能如此!” 张辽面向徐臻,道:“我单立军令状,为麾下一千八兄弟所立,若是他们失守,斩我张文远以镇军威!” “立,斩令?!” 徐臻瞪了典韦一眼,一句话闹得这么大,伱看你怎么收场,日后若是真的无事发生,人家又在冀南立了大功,要喝多少酒才能消了今日的芥蒂,但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感动,堂上能有此担忧的人不少,但真正直言不讳不怕顶撞说出来帮徐臻去得罪人的。 典韦绝对是第一个。 “定然要立!此不是为了赌一口气,”张辽苦笑,脸色依旧十分坦荡,并没有气性显现,“这是为了安定军心。” “若非如此,大军如何能放心开拔。” “好,那就立!” 徐臻看了一眼诸葛亮,再看张辽的时候脸色多了几分赞许,“我信这一千八骑军兄弟。” “多谢君侯!” 张辽起身来,对徐臻当即抱拳。 …… 三日后,大军开拔,从九江寿春出发,出徐州之地,进境入陈留。 预计在七日之内便可行军而至,沿途路上商道无不欢庆,同行商贾众多不怕遭抢粮,阡陌道路上田土附近的农户人人都在观望,想见一眼这位颇为传奇的君侯是何等风采。 几乎是在万人空巷的围观与送军之中,运送粮草先行,每逢人居较多之地,甚至还有乡民送来家中“美食”犒赏,多是烤饼与肉粥,本为降兵的那些兵看得一阵眼热。 要知道他们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等待遇,以往行军哪怕不是打仗,只是将兵马稍作迁移,路上都不会有人来相送,沿途百姓都是避讳不及,生怕殃及池鱼,若是被将军盯上要了家里的粮食充公征粮,数年所藏全部白给。 那时候是一面将军队当做救命稻草,一面又将他们当做山里猛兽一样可怕之物,心里也是又爱又恨。 九江的军队一动,浩大的声威就已经传了开去,哪怕是西凉都有探子去禀报,只是先后不一。 本来一个小小的淮南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听闻是六万军开拔的时候,如何不令人震惊,徐臻只带了一万余人下庐江。 除却得了吕布不少降兵之外,又是怎么做到在一年之内变出这么多兵马来的?哪怕是加上了曹昂的兵,少算些许,也是多了四万! 他不光要解决粮食,还有军备、战马等等,所有用于养兵的资物化作一句话,便是钱。 徐臻岂能资军六万?!于是猜测就多了起来,有人说是曹操暗中在资助,明里是在许都驻扎屯兵,厉兵秣马,实际上暗地里将钱财都转给了自己的大子曹昂;也有人说是江东资助,整个江东都已经暗中资助徐臻,达成了某种协议;也有人传言乃是蔡琰为他散尽家财,书卷卖出去之后得了十万金来资军。 消息五花八门,等传到冀州去的时候,已经让整个境内的谋士无不震惊,连袁绍都因此而惊动,特意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等待,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所有来自淮南的消息。 他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江东孙策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和徐臻同气连枝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必须要重新估算曹操的兵力,再去花大价钱拉拢别处的人,河南河北就这一战!谁赢谁就可以占着黄河坐拥每年近乎数百万粮食收成,还有近千万的百姓人口。 岂能又半点错漏。 “曹孟德本事真大,这样的人物都可收为女婿,为他定了江东!如此我已经慢了一筹啦!诶呀!”袁绍拍了书信在桌案上,不知是懊恼还是愤懑,脸色非常复杂。 这个消息传来,他才是真正的开始看重徐臻这个名字。 此人或许真不简单,绝不似旁人进言那种酒囊饭袋,这些年的名气也不会是曹氏报恩而得。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足够大,才搅得动如泥浑水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现在压制徐伯文,已经断然不可能了,他能在九江之地募兵数万,说明此人深得民心,当初九江寿春遭乱事征伐,百姓流离失所却还肯安置在此处,那时候就该有所警觉!” 当即就有谋臣扼手而叹,这话说得极小,应当是在人群之中,所以一时间大家也没注意是谁,下意识的就想要讥讽几句,警觉又有什么用?还能去九江按着徐臻不让他募兵吗? 还是说散布谣言离散民心?人家连下地都是亲自去,劁猪养豕的法子也是亲自想来,境内多少老者被其拉拢,都是些德高望重之人,如何能压,而且人家有那个本事让蔡邕之女都散尽家财来资助,何等魅力?只怕又是个全才之人,曹氏添了一名士而起,别说是士人之心了,连军心都会因此被他动摇些许。 但再看仔细看的时候,发现是在人群最中的沮君说的这番话,于是也就各自保持了静默,不去插嘴。 沮君属于清河派的谋臣士族,而且隐隐有首席地位,深得倚重,所以好在是没有开口讥讽,不然以后沮君虽然不怪罪,但是清河派的谋臣会不断口诛笔伐,直至打压。 “现在又该如何啊?沮君既然知道症结所在,又该如何对策?此人带兵六万北上,和曹操汇合之后,又该如何?” 袁绍在这半年之内其实过得极为不错,得了杨彪等人力主赏赐,以表彰其平定叛乱公孙瓒之事,自朝堂封公之后,也是直接在魏郡置百官,得开国开府,很多官吏都可入袁氏门下转官籍至此,如此一来虽不是汉籍,但是更加亲近袁绍。 海晏平和,毫无波澜,可谓是让百姓在按部就班之中军屯种地,到秋收时候收获了大量的粮食。 而粮食,就是四州之地通行最为重要的商货货币,由此各地百姓也逐步富足了起来,均衡了各地的粮食储量,人口大量赠多,日后壮丁当会更多,幕兵更是俸钱丰厚无比,得无数乡勇积极响应,最关键的是境内一直宣扬的反曹救天子的大旗,因有身为皇叔的刘备在魏郡,是以更加便捷。 若是要说惧怕徐臻这六万兵马,其实也并没有,主要是担心孙策已经完全与他是一丘之貉,若真是如此,当年自己暗中下令与刘表联合杀孙坚的仇怨,说不定孙家的小子就是这时候打算报复干净。 四下谋臣多对望,但要说有什么好计策那确实也都没有,徐臻之势已经不可当,真要去强行压制自然不是现在可说的事情,主公问策的话想要的结果也只是想对策。 或者是安定当下的人心。 当下不安定,军民都有震颤,毕竟徐臻的名声很好,口口相传之下现在冀州的百姓也是多有风闻,对徐臻都很有好感,这样的一个人都能对曹操死忠相护,当然可以乱人心,让人不由得猜测现今的局势会否只是一种师出有名的说辞。 所以安定人心最为重要,一旦这件事放任下去,日后会成了灾患,但是都知道这道理,可却没人率先出来言明,不知怎么进言,若是没说到点子上,就成了笑话了。 这些月过来冀州的谋臣之间,嫌隙已经变得越发的激烈,先说的总会被挑刺,只有两个人时常会秉公直言,一人便是沮授,因其身份和秉性都足以开口进言,另一人便是不算士族一派的别驾田丰。 田丰因其在谋士之中的身份较为特殊,始终是不向着任何一方却总是针对许攸,所以地位也算是忽高忽低,但他本人倒是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宛若独狼一般有话说话从来不肯妥协。 方才既然沮授已经开口了,现在主公问到此事无人来回答那便已经是只有田丰了。 “徐臻不足为虑,主公又何须惧怕?”这位自韩馥麾下投袁绍,为他取冀州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河北名士一点不把那深得民心的舒城君侯放在眼里,“踽踽三地,无非是数十万民,自数十万民中多出四万兵,可见其已是取井枯竭,日后如何再能征兵?至少数年内不可得也,募兵之事,以民望所换,徐臻经营数年得此民望归附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话说出来尤其在理,其余人也都不住点头,很显然他们也想到了徐臻杀鸡取卵的行径,属于是拔苗助长,日后必定会有隐患,那就是导致境内的男丁减少,要恢复昌盛时候得花费十数年的时间。 一口气招募四万兵马,甚至更多,那就是为了日后可以迎战北疆,这也何尝不是说明曹操自知兵力不足,不得已而为之,田丰明言之后很快让人笃定了这个想法。 也都有不少人附和起来,同时那些谋臣最近和田丰的关系还算不错,人脉广阔,这时候说话的时候,还真没人站出来反驳他,多是在点头叫好的人。 “所以不足为虑,至于江东如何敢真的全力支持徐臻!?我军当自强备军,不受动摇,如此兵锋又何惧他徐臻的区区六万新兵。” “主公只管再与江东相通,至于孙策必定也有大志野心,不可能坐看徐臻坐大。” “那,元皓之意该当如何?” 袁绍虚着眼问道,你若是要这样说倒也没问题,现在我的心思已经安定下来了,那要如何行策能够军中也不去在意此事,又如何让关外而斗。 “此战,有数条道可取胜,并非是必须只倾注于兵力,曹操大军若是北上,后方必定空虚,可令孙策或刘表建功,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又岂能不抓住?” 这句话才是关键所在,“这么说,孙策可能是迷惑徐臻,方才会和他通商,让他放心大胆的离去?” “不错,孙氏儿郎若是想要立功,就只能寻这一个机会,夺下合肥甚至直接偷渡许都刺杀劫天子,才能跻身而入中原大地,否则淮南与荆州两地横在他家门前,真甘心一辈子在江东,就算打造成了铁板一块日后也是要成缩头乌龟的。” “诶,这句话在下倒是认同!”田丰的话没引起别的谋士赞叹,反倒是让许攸从人群之中老神在在出来,双手执礼之后继续神色倨傲而行事,双手背着挺腰而立,眼高于顶般扫视众人,“这孙策,肯定是有谋略的。” “又或者他愿意以此来试探徐臻之心思,据在下所知,徐臻虽然名声很大,带兵战绩极多,可是却始终没有与孙策交过手,别忘了孙策近几年也被称为有项籍之勇,江东小霸王也,英豪之气盖江东诸贼,麾下不知多少文武归附聚集而来,呵呵!我料定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乱世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情义可言,都是拿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孙策虽然承了徐臻不少情义,但一码归一码,真正到了攻城略地的时候他不会手软,这一次徐臻算是年轻了,或许徐臻是个人物,可却终究是个傻乎乎的秉忠之人,相信自己给了江东这么多情义孙策不会趁虚而入,却刚刚好进了他的陷阱!孙策示之以弱,讨之以好,就让徐臻放心大胆的离开了九江。” “哈哈!主公等着看便是,这合肥必然会有一场大战!” “我收到的情报,徐臻一个名军都没留!留的是降将!全都是副手!区区几千人要如何能抵挡住这位江东小霸王的进攻?” “嗯,嗯!”袁绍深以为然,“这个消息我也收到了。” 他当然也是那么认为的,许攸之言刚好是说到了点子上,所以显得格外开心,“说得好,说得好啊子远,不愧是最为了解我的人,乃是我心腹之人也,如此说来,徐臻真是稚嫩天真,远远不及曹孟德那般狡诈,人不患声名壮,怕的就是他没有弱点,但他重情义,就是弱点,这一次恐怕孙策要占据上风了!” “好,咱们按兵不动便是,只管继续寻军备,等待那江南之处有了结果乱象,再去戏他曹孟德!” “哈哈哈!” 堂上终于轻松笑了起来,许攸笑得最是开心,乃至一直是对着田丰在笑,好像是暗中在炫耀这什么,如同在他耳边耳语,你老兄先发言又如何?我顺着你的话同样能讨得欢心,且更能深入而谈,更为鞭辟入里。 对此田丰的态度当然不算好,可算下来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始终不和许攸计较,只是在关键的献策之上,一定会力主反驳,毕竟两人的理念完全不同。 这一笑,基本上冀州之人也就不把徐臻此事看在眼里,接下来就交给各地的官吏让此时不再传扬,让军民对徐臻北上不再关注。 同时,等待战报传来。 …… 许都。 徐臻回到了久违的皇城府邸,里面的陈设基本上都没变,家具多了不少,花圃和庭院一直有人打理,在封地和良田出产换来的钱财也都囤积于此,如果现在的家产让甘梅来理财,估计在颇为节省的情况下,全家人的伙食和穿着都能再上好几个档次。 曹操亲自派遣了曹纯出迎徐臻,从十里地的迟道主干上,将徐臻迎回来,在路途中见到徐臻浩浩荡荡的兵马全部都是坚毅的眼神、挺拔的面貌,感叹此军不似南方所有,像自北地苍莽关外血战而来,感慨万千。 特别是再看军备时,都是齐齐刀盾所持,虽不似精巧,但比一般普通制式要整洁了很多,当然这还是曹纯现在看不到威力的时候所想,等见了刀盾营真正的冲击力,兵士个人的素养,他或许还会更加惊讶。 合兵一处,就是为了操练,以后再派兵大战时,便于曹操安排。 曹纯寒暄了几句,立刻迎徐臻去丞相府邸,此时的曹操已经两天一夜没有怎么休息了,现在日落时分本来是要去睡觉的,等徐臻来商谈之后再去。 这么久没见了,当然要看一眼徐臻,至少说几句知心宽慰的话,或者是恭贺一下这些月的功绩,总之曹操有很多话想和徐臻说,但是却当徐臻站在面前的时候,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句,“回来啦?” “见过主公。” “嗯,”曹操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再看徐臻,胡须有些浓密了,“打理得很好,专门有美娘在给伱做面理是吧?” “胡须修得十分得体,有沉稳大才,中定大将之风,此次出征伯文也该大放异彩了。” “我还是为军师跟随吧,所带兵马每支皆有将军统率,到时只需下令便是,我为军师跟随主动身边,不冲锋陷阵。” 徐臻说得轻描淡写,曹操却听得有点气血上涌,方才心里想的万般话都被消去了,脸色微微露出嫌弃之意,白了徐臻一眼道:“这时候无需退让了,当仁不让也,有什么要避的,实在点一并说了,等拿下冀州我再亲自教你规避,在我面前,装什么样子,如今谁敢说你半句不是,难道还怕我亲自来说?” “冀州不灭,谈此无用,若是可得冀州才是鸟稍尽弓可藏的时候,你现在在我面前装得这样坦然,这不是故意来气我的吗?现下校事里面不会有人盯着你,我早已下了命令了。” “罢了,滚蛋!” 曹操烦躁的甩了甩手,这人见着之后更生气,还不如没见着他的好。 “于禁懂水战,我让他出兖州南下去了。” 曹操冷不丁的又说道。 徐臻一愣,心中又有些温暖,转身来继续执礼道:“真不去领兵作战,取冀南、河北的功绩,自军功到人心,我一定全都给子脩。” 曹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放了心还是更加担忧,到最后却也是悠然道:“关我屁事,这是你们两人的交情,各论各的。” “那是那是。” 徐臻咂着这话,还挺有滋味的,魏武遗风里面除了对女所求实在,对事其实也很讲究务实成风,浪漫情怀,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所以在后面承袭了建安风骨的狂士才会不断多起来,后也有嵇康这等重老庄之道,不修边幅却放荡不羁之人,求真我本我存活于世,也是另一种滋味。 “他们说你这件事办得不够老谋深算,过于轻信他人,但我却觉得不是如此,你说呢?”曹操微微凑近了来看徐臻的脸色,但实际上两人相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隔了十步。 徐臻低头看木地板笑道:“我必须带六万人来,不然搅不动整个中原这潭水,但若说轻信他人,也是对的,我并不是相信孙策与我交好,我只是相信麾下将士能守住九江。” “那就行了,去找郭嘉吧,他等你太久了!”曹操大手一挥,今夜是明显不打算如以往一般让徐臻任性休息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想与徐臻为友,但必战舒城侯!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他的确有事情要和你说,有些话已经憋了很久了,这些话和我他不可能说,和志才也许说了不下百遍,但是和你一次都没说过。” 曹操诚恳的看着徐臻的眼睛,话语和眼神里都带有期许之意,大概是希望徐臻能去听,让郭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一吐为快之后以最好的面貌去对付冀州,否则还没开战很可能就会在在雪片堆积如山的奏札中被累得难以喘息。 徐臻这一年不在许都,当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依照之前的了解,大概可以猜到些许,这个时候的郭嘉正是被口诛笔伐的时候,冀州士子写了无数文章来骂曹操是阉宦遗丑,其中一个文采斐然叫做陈琳的士子更是写得文采飞扬,“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这种话都出来了。 已经是乱喷了,其余那些“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闻名”什么的,徐臻看了之后都生气,别说郭奉孝了。 “边让俊伟个芽儿,现在的九江太守才是真正的雄姿英发好吗?” 校事府正堂,郭嘉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发脾气万般不服的徐臻,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从没见过如此,厚,德载物之人。 竟可批评得如真的一样,“这檄文还没写完,发了一小半,留了些许,已经骂完了主公举家长辈中人。” “接着便是骂我等助纣为虐,残害百姓百官,染污旧时惠政,令天子不明,其中郭图亲自攥写骂我的文章,你可要看一眼?也是妙笔生花令人感激,恐怕是当年郭氏所学之精华都在这封檄文唾骂里了。” 徐臻摆了摆手,“那就算了,这些我不想看,只是觉得奉孝兄长已经有些变了,这些年变得忧郁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如诗如画中人,反正是必胜之局,何苦如此压于苦闷如山岳盖顶,无法喘息?” “为什么这么说?”郭嘉冷着脸,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其实也不见多少忧郁面目,只是眼角之处多了点纹路,可这纹路乍一看还挺添魅力的,故而才有此一问。 徐臻当即苦涩的笑了起来,“我看得出兄长强颜欢笑,疲于公务,以往爱之如命的美酒都没了,那水螺旋做的酒窖如此之好,如今不也封存了,我听闻行大事者必先苦心志,可见兄长如今的处境心境。” 他想见自己说说话,也是对的,毕竟两人在论断和得宠信的这件事上也都是差不多的。 郭嘉听了这话,背着的手忽然紧了一下,徐臻这句话才是真的知己,还记得当年最爱的便是酒水,最爱美酒,主公的谯国佳酿更是美味无穷,以成黄浆感,喝完酒力一上来比得上三坛,他也只能喝到后半夜,若是再喝下去要七分醉,七分就不好思索可,甚至会有所发狂。 “伯文,伱看那。” 郭嘉忽然遥遥一指,从后庭院外看去,在他家小湖筑亭上空,飘着不少孔明灯。 “你来了怎会没有酒。” 徐臻随着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这在寿春立下大功,奇功而建将整个袁军打得心神震荡,内部而破的纸灯,被冠以了孔明之名,这些年逐步快要变成寄托思念之物了,当然也有写上仇人名字,放飞于空中的。 他这一看,在上的孔明灯虽飘起点缀如星,但实际上都是被绳索拉拽住,徐臻心里一颤。 我擦,大兄…… “不会是现在已经将酒放在孔明灯里面放飞了吧?是我错看了,没想到兄长依然是……风流不羁放纵潇洒。” 是我没眼界了……您现在的境界太高了。 郭嘉哑然失笑,头摇得像缓慢的拨浪鼓,声音有些许不自然道:“那酒没有十斤也有五斤一坛,此等放纸张尚可,若是放酒水怎么飞得上去,除非是造一人大小的孔明灯,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我看你挺有闲工夫的…… 徐臻腹诽几句,心里暗道也是,他眉宇之中的那些许冷淡忧虑是装不出来的,郭嘉的逼格虽高,但也不至于这种时候还接着端。 但是这想法刚出来,郭嘉的下一句话又让徐臻心里当即感觉到自己对这位颍川千古风流者的估算还是太低了,他手指向下移动到了湖面,道:“酒是在湖面上,浸半而存。孔明灯是把它们吊起来不沉底。” “我擦……”徐臻看到这一幕,心里就已经坚定了,家中家眷只有蔡琰跟来,她一直很赞同建安风貌,绝不会说什么。 至于按时睡觉,少一天似乎也无所谓了,无非是废了一日而已,但是徐臻真的没办法拒绝今夜的郭奉孝,这要是有某位纨绔惯了的二世祖在此能看到这么风流的一幕,你猜他会不会说一句好活。 这是真正的好活,徐臻不喝两坛对不起郭嘉这巧思。 “来!上榻!” 郭嘉做了个手势,另一只手捞了酒坛子过来,踏上一侧就是大窗,窗外绳索直接可以收回来,将那坛子一点点的拉拽而回。 先收了四坛水淋淋的酒坛子,用厚布擦拭之后放在了徐臻面前,然后用碗倒满,上好的窑里烧出来的陶碗。 徐臻和他大口喝了起来,聊了几句才明白别说郭嘉没有苦心志,已经够哭了,他一年没去勾栏瓦舍,只是自己在家喝酒,喝得不多还可以理政,校事的公务一点也没有丢下,依然能监察百官,不过没了刚开始烧三把火时候的那般紧要压迫。 喝到五分醉的时候,郭嘉到底一直等徐臻想说些什么,才从水底下浮上来,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有点迷茫了,脸色微红,不见变多少,平静语气里多了点情绪,“输不起。” “兄长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喝多了也不会求你,但是我告诉你,我输不起。” “是,是喝多了,我们都输不起。” “哼!我尤其输不起!” 再和徐臻争这句话的时候他可是巴掌拍在了案牍上,激起了些许脏灰木屑,都是书简、刻录落下来的屑。 但看案牍面上的光亮,这张案牍必然每天都有婢女来擦拭打扫,还是有这么多木屑,这一天他刻了多少用以存放的策论,又写了多少上呈下书的各种命令。 “输不起啊!若是输了不等冀州兵来,不待冀州士子出言嘲讽,我自从许都楼顶坠于地,到时已经想好了,便说志才不遵我令,阳奉阴违导致我败,以彰显我之志!” 徐臻无言以对,又喝了几大碗酒方才道笑道:“跨过去就是盛世了,兄长赢了不可忘乎所以,不可贸然行事,胜袁绍不难,取四州才是难,幽州尤其难也,若是北地的辽东,更是难以行走,切莫想太深。” “深?”郭嘉眼皮一抬,“谋一域者浅尝辄止,谋一国者事事皆宜,我等只有谋域之能,却唯有深思,熟虑,反复方能长远,世人只知我在外放荡善于论断,却不知为此暗中做了多少了解深思!我若是不知实情不懂大势,如何能下这么多论断而言中!?在外不都是要绷住吗??如此劳累在外还不令人费思,不亏邪?!我暗地里可都是劳神苦思,震撼效法之人也苦思崇拜,合情合理!” “难道你徐伯文下论断的时候,不也是自己苦思而得吗?” 郭嘉气势逼人的追问着,生怕徐臻说出一句不是,不过徐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引郭嘉之姿为同道,顿时他脸色就舒服了很多。 实际上徐臻还真的不是,他大部分论断都是靠着继承前世记忆来的,到现在已经乱了许多线脉,徐臻也就很少下论断,在外人看来这叫沉稳。 讲到这里郭嘉依旧还在情绪里,对徐臻比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士族礼仪,斜着身子拱手道:“就是深才走得长远,你我推动的非是己身也,乃是曹氏的这架马车!若是有一日,我已力竭而倒,君当顺势而补,再以膂力推之!方可行得长远!” “所以!这一战,输不起!则可还能再推百里!” “他们越是骂,越输不起!” “这一番口诛笔伐的暗骂,当是警醒!笔墨无声可却是骂得何其的震耳欲聋!我曹营上下诸多谋臣全都输不起。” 徐臻在长足的沉默之中,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输的。” “我也论断如此,绝不会输!” 徐臻和郭嘉又碰了一杯,若抛开徐臻的所有汉籍官吏的身份,这算是两代祭酒第一次促膝、深谈。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实际上戏志才一直都是真正的祭酒,而郭嘉短暂的任了一年,便成了府君。 徐臻则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此名,可他的实权却和祭酒没有任何分别。 这一晚上,郭嘉第一次喝到了八分醉,甚至徐臻都还没醉,他解毒实在是太厉害了,喝下去的酒很快就解了,喝到最后郭嘉在摇晃时,听见徐臻说了几句什么“屁股一抬,喝了重来”、“两腿一颤,喝了不算”,于是八分醉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又被拉着喝了不知多少碗,最后扑通一声倒在了案牍上。 徐臻出来的时候一肚子的水,他做梦都想不到【铁肾】还有这种功效,现在还是会醉,可醒酒快了不少,若是以后脾肺都能成铁,那可真的是要法力无边了。 醉了的徐臻,脑子里反而没那么多讲究,刚出来快到大门的时候,看郭嘉家的花圃种得不错,于是背对着宿卫到前院庭院花圃处浇花,匆匆赶来的戏志才在后面多看了几眼。 见到水柱宛若蛟龙出海,能在土里激一土坑,当真大力。 “伯文?” “兄长!?咋才来!”徐臻回头一笑,看见戏志才后差点没直接转身。 “别别别,不用转过来,你继续!”话是这么说,戏志才还是忍不住视线下移,然后往侧处站了一点,神色不自然的慢慢平视,遮挡了视野。 就当从没看见过!! “奉孝何在?” “喝倒了,席下败将也。” 徐臻这一刻太多豪气,当即挥手而言,嘴角上扬如同已经胜了冀州。 就这一句话让戏志才彻底懵了。 直接加快脚步跑进府邸之内,看到郭嘉的四仰八叉的睡在案牍旁,还在念叨着输不起。 气得直接四顾相望,愤恨拂袖,你们是一点不给我留啊!我才是徐臻的举主!他当不成我的门客就算了,我就休息了三个时辰,现在回来的接风酒也没赶上喝! 这一夜,有人看君侯是扶墙进的府邸,一直在哼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歌谣,节奏高亢嘹亮,什么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听来还朗朗上口、嗷嗷上头,一时间记得了个中几句极其激昂的,传了一晚上。 奇怪的就是,在第二天午时徐臻才从府邸出来,居然也是扶墙出来的。 不过还是很快又继续龙精虎猛的监军操练,合练兵马,不过刀盾的本事还是没拿出来,徐臻想要奇,一直不曾真正让高顺展示出真正的军中面貌。 不过现在所看到的,都已经足够令人震撼的了,区区七日之后。 江南之地,和江东来往的商队依旧还在没日没夜的水陆相通。 而就是在此夜之内,兵营战船到了合肥之外逍遥津东二十里处集结等待。 本来应该在家中再留数月,以准备和妻子家族加深联姻,令吴景等人一起招揽贤才的,不过那边筵席也夜夜都还在摆着,宴请的人也都极多,往来的都是江左的各鸿儒士人,儒林贤才。 但他身为主人却不在,已经偷偷来了逍遥津之外遥望合肥一角。 “合肥南津有三渡口,一条陆道。” “陆道难行,渡口也难夺,若是徐臻在此坐镇,我定然不会贸然动手,但他不在,绝好之机!他能放心大胆的走,已经是中了我的计策。” 孙策脸色很冷,但是没有多少笑脸,说到徐臻中了计策的时候甚至还叹了口气,转头就对跟随倾心的东莱人太史子义道:“如果他是徐臻,我真想和他日夜痛饮,共醉于亭,日后携手共壮扬州广袤良土,享盛举得名,但他是舒城君侯,我必杀之!” 太史慈点头,乱世之中立志功业,沉重点头,“不错!伯符所言极是!立不世之功业方位大丈夫!取万疆于治下可得太平!与大义凌在相比,小义自然不算什么!” “好!!说得不错!虽亏欠徐伯文,但依有大义而进,若是兵败,有权儿得人心,孙氏进退有度!开疆由我兄长来!一切骂名亦有我!公瑾若是在,一样会与我握手叫好!!” 凌晨没更……主要是昨天不知道咋了发了一身荨麻疹,疯狂瘙痒疯狂抠,然后打了一针困了就早睡了,起来刚好,今天猛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他们,扬名逍遥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准备吧!无将在守!渡口可夺,陆上入骑,一夜之内拿下合肥!徐臻的副将不可能挡住!!” “喏!” 战船齐出,自逍遥津之外掩体之中完全出来,一共楼船五艘,每艘数百人;艨艟数十,快舟无数,趁夜色而袭。 战船上猛人不少,其中太史慈、甘宁各领一军,孙策独领三艘楼船,而骑兵在外则是韩当、黄盖两位老将统帅。 势取合肥!! …… 许都。 第二日,曹操、徐臻、荀彧、荀攸在家中安坐,喝酒到深夜。 这一日徐臻都已经破戒了,睡到了三竿日上,第二日没理由再拒绝,况且荀彧虽不喝酒,却也肯放下一切公务陪同,且无惧士族风评,徐臻当然也不会拒绝。 “你大意了!” 荀攸唉声感慨,“伯文深谙兵法,怎能犯如此错误,孙策若是动手,看似取合肥、寿春归扬州所有,实际上只需取渡口变好。” “合肥之外渡口逍遥津,乃是横渡,只需人力方可通行,一夜之间便到。” “你相信孙策不动手?他以数万金资助,以通商之行来与伯文相交,我猜都是迷惑所为!” “这是为了让伯文掉以轻心,而主公知晓此事之后,立刻派了于禁将军去,但估计已经晚了,你合肥之地,能有多少人手。” “三千。” 徐臻言简意赅,而且没有因为荀攸的话有任何动摇,自己带的兵自己知道。 “一千二我的部曲,一千八张辽部曲。” “那是降将……”荀攸更是扼守叹息,这可不是自己一直所带的本部能比的,伱还带走了张辽,又如何能守住,“若是将张辽留在合肥倒还好。” “当然不好!” 徐臻当即反驳,“张辽若是在合肥,孙策必能知晓,等日后再调来,他反而知道我担心其进攻,就会更加坚定进攻合肥之心,我下得这一手棋,难道主公还看不明白吗?庐江封死其入许都之可能,九江封死其北上之可能,他想要在我等与冀南交战之时做点小动作,那除非和刘表借道!他父亲就是借道死的,他敢和刘表借荆州的道吗?刘表又岂能愿意借给他?” 徐臻的话语也不激动,平铺直叙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却也能让在场诸人不断点头,荀攸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还是有防备的,可赌性太大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谨慎。 “那伯文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不攻,或者会因此知难而退呢?” “若是合肥被破,继而威胁九江,岂不是一年经营毁于一旦?” 这种事,曹操从不开口评判,不过看徐臻的眼神多了不少赞许,人为传奇,就是从敢于悖常理开始,或许胜利不会因如此另辟蹊径的奇招而倾斜,但人心会。 第一步徐臻依旧走出来了,现在就看第二步。 “伯文,在下认为,”荀攸继续拱手而言,语气十分平静,他年岁大了徐臻很多,可若是论官职和爵位都不如徐臻,所以自称一声“在下”并不为过也,“全天下都会关注此事,若是相安无事,则说明江东与九江完全联合,日后曹氏得江左贤才而助,大有裨益。” “可若是输了,或者一败涂地被夺了九江,让扬州完全归于孙策所以,那么他将占据东南,久而久之岂非是又一个袁本初?从长远战略来想,此为必争之地,他定会动手,天下人若看之,一旦有了结果,影响的便是各方诸侯将军,兹事体大也!” “在下,不敢苟同……” 场面稍微冷淡了一下,徐臻不想细说,所以陷入了沉默之中,主要是曹操也不肯说话,导致了场面一度尴尬,最终还是荀彧在喝了一口茶后,笑了起来,“公达,或许你没有体会到伯文的用心。” “请阿叔指教。” 荀攸当即拱手,自然也是不恼不怒。 荀彧对曹操笑了一下,又看向徐臻,“不光是信任那么简单,孙策失其义而未得,则江东更乱。” 这才是一语中的的道理,他说出了对于江东来说最大的坏处,或者说对于孙策的沉重打击,其实还真的就是来源于他自己,若是按照现在的局势,孙策一旦动手,麾下即将归附之人,或者说江东的士子,当会有些不忿。 因为徐臻名气好,爱民如子,始终克己奉公,从无乱纪,其纳妾之美传,在传扬的时候恐怕早已是颇有滋味,人人谈笑,荆州的骂名根本影响不了江东的美名传扬,孙策一动手,他就已经输了。 若是不能大胜而陷入割据,则会大败。 “但是,我有一点想与伯文说的是……战事未曾迫在眉睫,为何如此着急?可等兵马再足些,留数千,上万人在合肥岂不更加稳固?” “留不了,”徐臻道:“一步不可停也,军备气势,不光是军中底气,还是盟友选择,越快,则越能争取更多的本钱!盟友有多少?关外诸侯有四人,荆州、辽东皆是,幽州之地,尚且还有几十个未曾安定之势力!光是幽州号称五十氏族都同样会让他大费周章,越是乱,则越能得胜!至于江东,张辽立了军令状。” 徐臻只提及了这个人,便让曹操颇为在意,其余两人自然也是互相对视,颇为诧异,因为军令状在军中可不常见,一般立下之后不成自然都有罪责,连坐将军副将,但张辽不在合肥,若是他不说话的话,输了也和他没关系。 甚至再南下去守寿春能有所建树还有功绩可立,但他立了军令状就完全不一样了,生效之后一旦合肥守不住,或者打了败仗,他在北地立多少战功都没用,还是要被这罪状钉在身上,一辈子跑不掉;军令状他们当然熟悉,以前徐臻可没少立,但他从来没让军令状生效过,每次立下军令状虽然是口嗨,可从来都能做成,这一次…… “伯文有把握,”曹操乐呵呵的笑了,“张文远,信麾下本部,徐伯文信张文远,而我!信你。” 曹操眼神真挚的看向徐臻,微笑而言。 “拭目以待,或许,此战不光是有这些好处,还有更多在等着我们,我料定袁绍也在等消息,不过他等来的一定是个坏消息,而我可以等到一个绝妙消息,让下一步可以走得更为洒然恣意。” …… 那一两日的相会之后,促膝长谈许久,彼此心意也都更清楚了些。而从这一刻开始,曹操真正看到了徐臻身上有一种他人不具备的气质。 但他人不具备,曹操具备,那是在用人的时候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愿意为其赴死,很可怕但是也很可敬。 每当晚上和郭嘉再促膝长谈,聊及此事的时候,曹操还是会高声而笑,“呵呵呵,嘿嘿!你发现没有,现在伯文已经越来越像我啦。”言语之中颇有自豪之意,却同样也有些许忧虑,这个忧虑又属于是人之常情。 郭嘉看得见眼角的这一点忧虑锋芒,可他却也更加放心了,主公虽然用兵如神但这因为有了人之常情所以还是个人,人老去之后总会想得多一些,若是那时我在,便可始终伴左右而规劝,可保无庾。 一晃十九日过去,各地自然还是战报先行,如同开枝散叶般飞向了各地,先后送到了各诸侯的手中。 徐臻到来的兵马已经开赴而走去濮阳和夏侯惇汇合,威胁渡口河流,争夺河流。 此前在许都合练半月有余,颇有成效,和曹氏兵马一同操练了默契,不过只是提振士气罢了,况且徐臻军中将士在许都还有很多旧识,也让他们见个面,稍稍聊点,不过自然有条令不可泄密。 有些秘密可以人传人泄露出去,有些则不可,这些大小之事,军中将士也自然都是分得清的。 消息,全大汉的诸侯,估计都在等江东的消息,不过他们暂时等不到。 最先得到的当然是徐臻的加急飞骑,日夜兼程而行,直奔许都给了徐臻一份,而后便是于禁的战报又到了曹操麾下。 再然后将书信送去了濮阳,去交给在濮阳的张辽。 这一夜徐臻又食言,于是之前在执金吾的时候那半年越发的决定正确,到现在来更是再也没有半点休息的时日,不如当年那般坚决直接,很多事都让他不得不起身。 比如这一次,带典韦、许褚连夜领三百骑奔赴濮阳,快马前行。 他必须要第一时间去告诉张辽这个消息。 不过刚出门就被曹操拦住了。 他城门之外等徐臻,背着手挺立了腰背,身后是御赐的华盖坐撵,面色还是依然严肃,等到徐臻来了下了马才露出笑容来,“恭喜!你赢了。” “主公!” 徐臻当即笑着而迎,到身前来执礼,战报传来的确是赢了,而且还是大胜!孙策没死,却大败而回,太史慈楼船溃败,甘宁拼死而救,至于黄盖、韩当两位老将军,有一人折损在了陆骑道路上,全营在逍遥津被张辽的一千八百部曲所杀。 代价就是。 折损了一千人,还剩下八百! 全都是好战不怯的并州虎狼,可惜的是虎狼之威没有在吕布手中而显,却在徐臻的麾下,彰显了如群狼的韧劲和疯狂,疯马疯兵,奔杀三百里绕行逍遥津,不光杀了老将韩当,还击退营救的黄盖,一战成名! 而大战之时,无不是高喊“张辽之名”,讥笑“无将又如何?将若在马踏柴桑”,何等威风,江东震荡!内不可得,孙策一身勇武无施展之地,因为他根本没有登岸! 所有楼船没有接近合肥渡口,便已经被弓箭射退,而弓箭破甲极强,木板难以承受,巨大箭矢沉船数艘,快舟无数。 曹操知晓之后大为欣喜,狂笑而出,直奔城外在一侧设了美酒亭子等着徐臻,他知道这小子一定回去濮阳。 “三个问题,解我心头之惑。” “主公请问。” 徐臻面色坦然,因为他知道这里没有刀斧手,没有暗中埋伏的神箭手,没有骑兵在远处等待,就只是问一个问题,所以他还笑着。 “嗯……江东战船为何不可进合肥半步。” “我军中锻铁,于是废弃的木材与沙石都成包放入水中,以袋装成拦江之物,效法刘横江铁锁横江。” 徐臻这时候才笑起来了,这计策还真是他和贾诩所想,而且是贾诩暗中排布,每日夜间而投,晚上除了徐营的人,其余之人没那么闲,难以发现查探。 而且别人的探哨也决计比不过徐营的将士,贾诩这事儿办得漂亮,这计策根本不显山露水,但这不就来作用了? “好计策,好计策!”曹操闭着眼睛,都能想象那等场景,到浅滩处,舟楫不可行也,或被拦住被铁栏勾住,只能沦为靶子。 精锐弓手,最想射的就是靶子,因为靶子不会动。 “不过,光凭弓箭手也不可能全部射沉那些战船,还有……元戎弩?” 这是第二个问题。 徐臻点头,道:“不错,元戎弩,而且还有宿铁箭头打造的巨矢。” “宿铁?”曹操眼睛一亮,脸上笑容又多了不少,背着的手已经不再攥紧,放在了两侧,拍了拍徐臻的肩膀道:“那我要问第四个问题。” “先说第三个。” 徐臻说道。 “第三个问题,你怎么敢断定,张辽的一千八百骑兵,可以马踏逍遥津。” “就因为他是降将,降将从不与人交流,不与军中将士为伍,但我知道他们很想融入一体,今日之后,他们才会真正脱离降兵降将这个名头,这是我不能为其消除的,即便我每日都和他们一起操练,亲自带新兵与旧部一起演练,都无法消除,张辽立下军令状,其麾下军为张辽如此拼杀,也是为此,将士如此,忠义千古,逍遥津的名声,忠义占得最重!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有宿铁刀。” 曹操眯着眼,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个道理,你我明白,子脩不知能否明白。” “他迟早会明白,我也是在这三年带兵之时,才逐渐明白什么叫做慈不掌兵的道理,兵士或许将别的看得比命中。” “主公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行事了,做任何事,可又多了筹码,义士为知己之义而沙场扬名,埋忠骨于地,镇津渡名逍遥。也为主公朝着这宛若泥沼的局势狠狠地劈了一刀。” 徐臻十分笃定,脸上的笑意一直不变。 “嗯!!好!去吧。” 曹操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还有第四个问题吗?” “没了。” 曹操面露欣慰,胸膛又稍稍挺了起来,摆了摆手朗声道:“去和文远说,逍遥津一战扬名江东,麾下千名将士与死伤将士一同全部封烈,从此再无人称其为并州虎狼,军中也不会有人再说其为降将降卒,无语八百皆为功臣,升校吏,定一人为曲军,论功行赏。” “多谢主公!”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醉饮官渡水,夜祭忠良魂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拱手而谈,而后曹操亲自送他上了赤兔马,临走之前拍打了几下,感叹名马身姿,送徐臻上马,面露慈祥笑意,送其离去。 徐臻和典韦黎明到濮阳,和探哨消息实际上差不多时日到。 张辽面色如铁,见到徐臻的时候,他先单膝跪地向徐臻行主臣之礼,而后面向典韦只说了一句话,“幸不辱命。” 典韦当场呆滞,心里沉重得要死,这句话重得他这等九尺之躯的宽厚肩膀差点都扛不住啊。 “君侯,”张辽笑了起来,“军为令死,死得其所!” 徐臻将张辽扶了起来,面色凝重的道:“主公亲自说了,让这一千人全部封忠烈之名,从此之后你与高顺,乃至一万降兵及家眷,都享任何惠政,得忠义之家,得美名传颂,得威名镇江东之外,逍遥津,日后或为你封地,你可去好好安葬他们!” 说到这,张辽嘴唇微张,随着徐臻扶起而缓慢站起身来,双眸已经有些红润,“君侯!末将必当誓死跟随,从前未有!从此之后也绝无二心!” 远处城门之下,纵观这一切的夏侯元让身姿挺拔,魁梧有力,露出笑容。 “有伯文相助,先机占以。” “不知为何,他的兵马来时我未曾有甚感触,可当其本人到此,我却更为安心,将励如铁,士乃忘躯也。” “命将士,为舒城侯接风,命三军为逍遥津战事传诵,为所有死去将士摆酒告慰,”身为主帅,这一次军中来了两位!足足两位以带兵极严、威望鼎盛的带兵之将。 这是绝佳的机会,今夜之后的整个军营,士气、军心也肯定会到此前绝无仅有的顶峰,在今夜之后,所有将士也当舍生忘死。 这个晚上,反正张辽把典韦灌倒了,在他的肩膀头上拍打了一个晚上,甚至还摸了摸头都没什么反应,典韦就趴在案牍上。 徐臻和夏侯惇到了主帐内,就两人并排而坐,小酌些许,烛火摇晃。 本来必须都有许多话想要说,可一下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是相视一笑,各自无言,虽然徐臻只见过这位劳苦功高的将军几面。 但实际上两人暗中还是有不少恩情往来的,都是暗地里所做,谁也没有提起过,比如没有徐臻的话这位将军可能要少去一只眼睛,因为那封书信反而让他得以反扑吕布,建立功勋,得大量威名镇濮阳,让袁氏兵马一直不敢有太大动作。 至于现在,都已经骂成这样了,当然要狠狠地还击。 而徐臻,若是没有夏侯惇一纸推举,那时候单独出来带兵迎天子,回去就要被其余宗亲打压,命他交出所有兵权来回去做个闲差,虽然当时徐臻所求本来就是这个,但若真的如此,也不会有现在六万精兵出九江,数千兵马镇逍遥的壮举。 他们倒是没相交过,可是交情已经很深了。 “君侯,来此只是见张辽?可否有别的策略?做我一段时日军师如何?我看伱的兵马可都是有将领所率,已经颇为完备了。” “有,咱们先抢官渡。” 徐臻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本来不打算做什么的,但是夏侯惇嗷一下把气氛烘到这儿了,不动手浪费了这么好的士气,正好也让冀州的人,知道锅儿是铁做的。 只要先把官渡抢回来,再去抢白马渡,这些渡口一旦都成,又可占得些许先机。 哪怕主公想要的是毕其功于一役,其实在暗地里还是得有无数安排,哪有这么多一战击溃,都是滚雪球滚出来的。 而最大的那一战之前,双方积蓄的力量也需不断准备。 依旧要想好办法,以往徐臻和刚见面的人说话可能还没那么熟稔直接,但是此刻心里一想,倒是也没必要去拘泥于那些话,直接埋头做事是最好的选择,很多默契与交情,本来就是在不断交涉之中,又才培养起来的。 “好了,既然将军也有此意,我就不多留了,今夜祭奠、接风洗尘都已完成,我先带兵马去查探附近地形,自濮阳而出北部,还要寻找有多少可以据守的地点,有多少可以屯兵屯粮之地,放可安心行军。” “好。” 夏侯惇想了想,一肚子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估计徐臻也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这尴尬的场面,主要是若说年岁,两人相差了将近二十;若是说功绩,自己比起徐臻不知差了多少,而且从地位上说,自己只是个东郡太守,徐臻兼任三地太守,并且封了舒城侯,若是要徐臻来听从自己教诲,本来就很奇怪,若是自己又要和徐臻低三下四的说话,那就更奇怪了,走了更好。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徐臻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不想在帐中继续空谈,接着空谈下去并无什么用处,聊来聊去就是一个问题,弄还是不弄? 既然两人都是一样的想法,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若是要弄那就直接弄,所以徐臻当天晚上,还真的是探地界了,带的是张辽和他的甲骑,甲骑没有披甲,骑的都是瘦马,配备的西凉战骑并没有跟来,毕竟还不是在大战的时候,徐臻也已经想好了,很多东西若是暴露,那就暴露出去,并无二致,但是致命性的真正杀手锏,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 正如郭嘉所说的,输不起,于是能藏下来之物,必须要有所藏。 夜晚,是独属于徐臻的时间,和张辽一起前行,这时候的张辽还没有醒酒,但在晚间的河风吹拂之后,马上就清醒了几分,而典韦则是回去睡了,并没有跟来,走之前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将护卫徐臻左右的任务就算是全都交给他了。 “这一地,宛若银蛇悬挂,波光粼粼,如此江河浪涛,只要占据了官渡,就可以顺势下白马渡,文远你若是建桥过河需要多久?” “君侯你看探哨,横渡官渡最窄的两岸就在我们脚下,对面的探哨在三百步之外,算上河宽估计要有三百八十步,河流湍急无比,路桥已经被损毁,若是要走石桥则必然被知晓。” “直冲石桥的话,我可以再今夜奇袭,事情可就闹大了。” “那就闹大!” 徐臻眼睛顿时一凛。 “那末将去营里,让甲骑披宿铁甲。” “去,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今夜下官渡,明日拿白马!占据先机,免得日后渡河时遭受损失太过惨重!” 徐臻可记得,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要面对袁军至少百万箭矢,日夜攒射,落下来那可就是真正的箭如雨下。 到时候不知要死多少人,但是现在占住了官渡,以及白马渡口,并且可以守住的话,才是真正的占据高点,即便日后的大战场还是在官渡,河流也可以截断,截断之后的好处就太多的,徐臻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何地点会定在官渡。 曹操运粮很近,可以囤积在陈留和东郡,随时将粮食运送往濮阳,而后又运去官渡战场,进入魏郡之地也不算太远,而袁绍更是有五条河南下运粮,这样一来可以在数日之内不断运送粮食到达整个一条战线上的所有军营,何等的便利。 这个地方,是两人得天独厚的战场,冀州和兖州都有河流运送粮草,他们不打水战,都很便利,那么这在外的一条河,就显得尤为重要。 今夜,他们反而不会设防,因为濮阳在祭奠逍遥津的忠烈,传扬那一场大战,并且无数人在猜测徐臻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让孙策的水军大败而回。 “好!” 张辽一拍大腿,“去就去!定然不如使命!” “到时候给你写首诗。醉饮官渡水,夜祭忠良魂!”徐臻看了张辽这干脆利落的模样,伸出手拍打他的肩膀随意说了两句,没想到这句话还让张辽真正眼睛红润了一下,气势登时就起来了,起身的时候差点脚一滑,在土上撑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徐臻一眼,重重地点头,颇为激昂,“好,好!” “醉饮官渡水,夜祭忠良魂,好啊!我和,末将和将士英魂同战,取官渡、夺白马,沿途二百里在一两日,一定来不及,末将先取官渡!” 徐臻笑着看他离去,这口气喝酒还真的舒不出来,那既然明日要打,何苦如此,探营到此基本上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来,袁军的防备稀松平常,而消息才到冀州大地,估计袁绍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就再给他加点情报,多些乱局,让他一等等来两个消息! 兵贵神速。 …… “兵贵神速,为何无用!” 丹阳江边大营之内,孙策一脸土灰之色,徐臻的巨矢上裹了火油,密密麻麻的火矢射下来的时候,火势很快就起来了,燃烧了不知多少战船,而水里堆积的那些铁钩铁锁,拦住了前进之路,退又很难。 刚掉头马上被火矢射中,而后燃烧反而更加全面,两艘楼船遭罪,永远的留在了逍遥津。 骑兵则是折损了老将韩当,黄盖是拼死才将他救出来的,死伤何其惨重让士气一点也提振不起来,徐臻早有防范。 “早有防范!有心算无心,我们以为他中计,可他早就有后招!渡口的水里全是阻碍,阻隔船舶而行,那渡口他们根本不用,通商的时候都是走的别处渡口,绕路而行,这一次全被算计了,”军中跟随而来的副将匍匐在地上大哭而言,这一战他死了三百多个弟兄,还有的则是落入水中拼了命的逃回来,沿途丢弃的辎重和顶吃水重量的粮草包全都扔了。 为了游泳回来兵甲也丢了不知多少,他们能得到的只有少数箭矢,其余的则是早早随着大船沉进了喝水里面。 登渡口的岸上,射箭的还有一千余精锐骑兵,射杀了不少楼船和艋艟上的人,这些兵马在甲板上难以逃脱,谁能知道徐臻的兵马射术这么高超,如此大的江风,居然也可以直接平射而来,那距离就近在咫尺,相差不到百步,这些兵都有百步之外射箭的本事。 死伤了不少人,这还只是一个副将的缩影,其余有副将不服,想着就百步左右直接带着兵马往前冲,但是刚冲出去马上就被几轮箭矢射退,顷刻间伤亡就大到不敢冲了只能又跳进嘴里,结果在返回船上的时候又被人当靶子射。 骑兵那边就更惨了,陆路上去不久就被人发现,探哨回去之后早早做了准备,他们的探哨居然是三十里,马奔得也很快,军备精良,战甲在他们的刀下就好像是摆设,而且每个人的环首刀刀法都很是娴熟,斩掠如风,精准无比,战马战首都很快。 最关键的是,这些骑兵才是真的快,作战进退有度,指挥精细,凭借手势久可以变下不知多少战法,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他们疯了一样要杀到逍遥津营地去,恐怕不至于死这么多人。 可他们这么一杀,确实也差一点就直接杀进了江东的领土,如果不是人太少,恐怕已经进丹阳了,这一战败得不是一星半点的惨,惨到让孙策的小霸王之称只能在江东传扬,荆州估计要尽皆嘲笑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果孙策领陆上军可能不至于如此,这把火,迟早是要还的。 “现在,该当如何?” “不知能如何……” “驻防当地,停止商队通行,让公瑾从建业水军回来驻守,”孙策猛然捶打了一下案牍,懊恼的抚住了额头,“等,等看看徐臻是如何行策再说吧!这合肥暂且是不能去了,一旦突袭失败,他们的大军会加紧驻防,而我……” 孙策想到了之后还要回去面对百姓军民满天的指责,或许还有无数士族对他心存质疑,不再惧怕,这些事情本来都该在攻下合肥的时候全部消失于无,建立在江东史无前例的威望。 如今这可是事与愿违,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暗流涌动了,徐臻可真狠,如此一来一去,完全保证了合肥的安全,现在江东已经完全没有了再做什么的机会。 当然,孙策也不会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暂且不会被刺杀,因为他已经不再对合肥下手,那徐臻的命令就不会落到许贡的手里,何通他们就不会想办法去寻机会动手,可以让孙策稍微安分一些。 至于他会不会被别的人刺杀,那就不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重振军心?现在是找脸子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一夜晚上,张辽带兵亲自突袭官渡之外,度过大桥,以渡口的船只到浅谈,骑兵步卒同时而冲,趁着对岸的营地在最恍惚的时候,杀进了营地内,甲骑将士冒头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不懂那马匹上的面具,防护到极点的,却还可以跑得颇为快速,较为灵活。 但是身上的铁甲太过坚硬,这些绝对不是故弄玄虚的东西,是实打实的完全新式的军备,一刀砍上去,人家都兵甲并不能斩断,身上防护之处也几乎做到的极致,无法真正造成杀伤,但是他们都刀下来,都可以砍瓜切菜一样砍断,杀入营中之后,袁绍兵马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被张辽杀了数个来回。 然后溃败而逃,这一战张辽的战损极少,大部分袁军都是仓皇迎战,而且同样是没有将军镇守,于是甲骑的马蹄在这里踏了三四遍,抢光了几乎所有的粮草和军备,杀了上千人,沿途在渡口奔马而杀,将河水染红。 一夜之后,军报消息才送到冀州,但是这个时候的白马渡口,却也在被攻打,那是夏侯惇在凌晨快要天亮的时候听到了军报,徐臻已经不讲道理了,今天晚上叫张辽杀到对岸去祭奠他麾下死去将士的亡魂,用敌人鲜血来给他的狼骑送别,所以夏侯惇丝毫没有考量,直接出兵派人过河直奔白马,两大渡口的功效是最高的,可以通行的战船极多,而且还能屯兵,若是占据渡口就可以将兵营推到河对岸去。 曹营的这一下推进极为快速,在黎阳隔岸相望的文丑根本没想到会在一夜之间失去两个渡口,夏侯惇平日里可不会这样进军,况且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在祭奠江东的亡魂,为此大摆筵席,文丑下的军令的确让人加固渡口的防备,将巡防之人数倍增,但是命令还没有到达,渡口就已经失了。 最终也只能行程军报送到了魏郡邺城去,这个消息加上江东的消息还真的是差不多同时到的,让袁绍当即勃然大怒,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愤怒了一整天。 一直到晚上才召集了心腹近臣,乃至是外客刘备一起到衙署来商议,在场诸人在来前碰头的时候也都互相说了消息,刘备在听见徐臻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马上就颤了一下,听见张辽这个名字的时候又痛了一下,心道这等猛将真的又入了徐臻的麾下,他得了吕布麾下精兵强将,如今声名又再大振,那可堪称是真正的常胜之人了,张辽……刘备可是不止一次的听自家的二弟提及,二弟和他相交不深,但却有过了解,本来在吕布麾下的时候,不显山露水,只是带兵严格,很有威望,是名将之姿。 他麾下部曲在逍遥津一战扬名,他又在官渡突袭得功绩,此后之声名岂非是要压制不住了,这等人若是在我麾下!当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还是觉得好可惜…… 刘备心痛了片刻,随着文武进入大堂商议此事,确切的说是跟在许攸的身后,快走到袁绍面前的时候许攸转过来看了他一眼附耳说道:“我早说过,徐臻此人不得不防!” 你并没有说过。 刘备现在待得久了,发现许攸虽然很有才华,但是却有些缺点,虽然不大但日后容易给他招来杀身之祸,性格贪婪,而且虚荣,却也不是执念极深的那种,就是在一些小事上反而注重,这些都不是刘备喜欢的性子,当年两人共事的时候尚且没有发觉,但这一次在袁绍处相见后觉得尤为突出。 此时听见了许攸的话,刘备心里又越发的不安,这句话明明就是我说过,在当初可是文武都不在意,特别颜良还叫嚣着不将徐臻、吕布放在眼里。 若是那时能听进去,今次在徐臻来之前就布防,小心此人突然冒出的奇计,他虽谨慎,但谨慎的人忽然不谨慎,用兵飘忽而激进,这不也是一种布局吗?! 果然,不幸言中。 刘备心思哀叹这到了袁绍面前,抬头微微看去,他在台阶之上身穿华服而左右行走,双手背在身后攥得很紧,额头上都有汗珠落下,看到沮授和田丰,当即朗声道:“当初两位让我等待江东消息,如今等来的却是这个!我军中士气更受影响,且如今官渡渡口已经失守,白马如今也危在旦夕,若是如此我依旧还要动兵南下,现在为之奈何?!只能当即再下檄文,兵发东郡和曹操大军决战!” “当该如此!”许攸顿时赞许,道:“我军中三十万甲,怕他曹操做什么?”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田丰顿时站出来摆手,并且冷然看了许攸一眼,对袁绍抱拳道:“应当出言谴责,徐臻动兵肯定是曹操授意,以此来发泄当时檄文之怒火,我们现在出兵正中下怀,与之一战之后两地百姓都会混乱不堪,现在又即将入冬到年关,不好动兵,一旦民心动摇,曹操有天子坐镇自可稳固,又有惠政多年百姓安心,不出一月就可安定,可我们就不一定了,幽州刚定,还未能出产军资军备,需要两年之上厉兵秣马准备,青州与并州刚刚到安稳之时,冀州早已是沃野千里,良田百万,何不一等?!” “主公切莫被许攸这等贪功冒进之人蛊惑,大好局势一败涂地啊!!之前曹操攻伐寿春的时候我们都未曾动手,现在他都已经全副武装在准备与我大战了,却要去触碰其兵锋,这岂不是……愚蠢行径吗?!” “你说谁贪功冒进?!我这是为了主公着想!若是继续下去,比军备真不一定比得过!” 许攸平日里和田丰虽然是针锋相对,但好歹还保持了些许体面,今日他这一句话,简直是在指着脸骂人了,你当初进的言说要等待江东之战出个结果,我不过就是拓展了几句,进而言之,本就是跟着伱的话说,现在怎么还有脸来骂我?! “我看,是足下才疏学浅,不通兵法,所以不敢交战?看不懂这天下大势?若是真看不懂,我当下就可教导一番!北方幽州距离极远,有二公子镇守足以用数万兵马抵挡外寇,况且现下也没有外敌。而南方刘表与江东孙策,现在估计谁也不会帮!特别是刘表,他当初入荆州之时,联合了太多的士族整治,看似威名镇世,可实则老迈软弱,说话做事难道不听境内士族的话?他说要打,无非也要赌!赌的是什么?是他一动手,会不会也触动了什么计策,和孙策一样被某个将军扬名?!鬼知道徐臻的麾下还有多少奇人异士?至于关外那些诸侯,中原乱则进,中原强则缩。” “再奇人异士,总是抵不过大军的,我等兵马现在加在一起,可以出兵多少,诸位心中不会没数吧?” 他这话说出来,郭图、沮授、辛评、崔琰等人都不说话,真的要算下来,他们家里要亏掉数万人,这些人背后都是士族,这些年在曹操还没起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认定最终一统天下扶汉室正统的是他们家的大将军了,哪怕是幽州还没拿下的时候,都各自有私军养着。 不过这个时候,郭图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攸,眼中有些冷芒,心想着你这汝南人跟随倒是挺久,派系也不是光鲜亮丽,当年举事的时候做过两档子可以称之为反叛的事情,都被暗自压了下去,现在要是真想拉所有人的家底出来,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比不过清河人难道还比不过你么。 这冷芒当然也让许攸感受到了,因为不光是郭图,别的人也是冷眼盯着他,都心知肚明他这话的意思,真要倾尽全力一打,那之前这么多年建功立业积攒下来的财富基本上能全被拉出来打得干干净净,在幽州的时候都没能动到他们的老底,现在更加舍不得动了。 结果许攸的下句话果然改了,“若光是咱们军中目前招募的新兵加在一起,足有三十五万,远比曹操人多,即便是再等几年又能如何?无非是到五十万,六十万兵马之数,多出来的人不是精兵也无意义,现在至少也要出兵去夺回两个渡口来,否则让曹军渡过了河岸,建立了军营,还得了了?那黎阳诸位守不守?军心还要不要?没有军心,人心也丧失了,日后募兵还募不募?” 黎阳也就是相当于兖州的濮阳。 这两座城池都是极好的屏障,可以屯兵数万,让十几万兵马寸步难行,所以这些年相距而守,方才能有这等局势,只是这局势的均衡已经被徐臻打破了,黎阳在救援渡口这件事上,意外的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显得很像是纸老虎一般,现在要挽回军心,还是得想点办法。 这时候,鞠义看了这些文臣数脸之后,仗着败白马的军功直接沉声说道:“现在还说什么军心!?现在是要拿回脸面才是!” 这话才是大实话,一时间所有文武的脸色刷一下全黑了,许攸莫名其妙的看了这手长脚长的东夷半数血统将军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你战功高你随便说。 “鞠义说的是!” 有人直接高呼了一声,寻声望去又是一个威望极高的将军,颜良,还是他,容貌举止最具威严之人也是他,所以在军中威望是最高的,虽然鞠义在幽州有大功,但是真正说话的时候,不如颜良说得上话,主要应该是外貌和仪态,以及气度都更得袁绍喜欢。 “那就出兵,同时檄文再发,以此痛骂曹操再说,”袁绍烦躁的摆了摆手,而后叫众人散去,留下了高览、张郃等将军,这些才是他心中认可的带兵之人,特意嘱托道:“你们也要同样出兵,暗中带本部部曲夺白马渡口,反击要快而隐秘,一定要狠,不可让曹军站住了阵脚!” “喏!” 当天夜里。 颜良亲自带部曲到黎阳驻军,而且还特意放出了消息,让人以为袁绍只是应对徐臻等兵马突袭,并没有来犯,暗中则是高览和张郃亲自带兵突袭两处。 都被防备下来,白马损失较为惨重,丢了几乎一半,而且筑桥的工事还没有完全落成,所以在身后的兵马并不能立刻就送到,但第二日夏侯惇当即补充兵力,继续驻守,总算是防备了下来。 而官渡渡口这边因为换防了之后,同样也是濮阳兵马由韩当所率在驻守,早早将暗哨兵马安插在七个埋伏点中,于是平分秋色击退了张郃部。 这些战役非常突然快速,在官渡一带迅速打响,偌大的官渡在渡口出开始争夺,平原之上全是颜良的骑兵与步卒,相距不到三十里,随时可以发起奔袭大战,一旦开战那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和夏侯惇争夺的两岸渡口,明争暗抢多次,各有所得,现在因为一个徐臻到来,已经完全被搅成了一锅粥。 …… “砰!” 许都,曹操把送来的书简战报直接摔在了案牍上,清脆的声响吓得郭嘉在一旁不敢做声,只能面色冷淡的看木地板,他知道这是真生气了,徐臻自己去擅离职守不尊军令而出击也就算了,他甚至还带了夏侯惇一起。 “元让怎么会由着他胡来!啊?!还醉饮官渡水,夜祭忠良魂!张文远喝醉了是什么军令都敢听!这一打,我又要被人骂祖宗十八代啦!现在大军可调动的有多少?不足十五万!我还要守各地安宁!” “去!”曹操看了旁边的郭嘉一眼,道:“给濮阳送去五万石粮草,一万斤肉!让他们俩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想办法平!” “我看看徐伯文还有多少家底,居然敢这么冒进!说干就干,这可真的不是他的性格!” 郭嘉在一旁陷入了苦笑,您这哪里是在生气埋怨,以往的人若是这样早就叫回来要么鞭笞要么怒骂,要么索性撤职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了,也就是徐伯文……还送五万石粮食去,怕他饿着? 说完这话,曹操当即起身,一只手拿上了案牍面儿上刚刚砸下来的军报书简,一边和郭嘉感慨道:“我去见钟繇,唉!捅这么大的篓子,还得我来给他擦,这人太过冒失!冒失啊!!这个徐伯文!” 曹操骂骂咧咧的出门去,在身后的郭嘉当即苦涩摇头,问了一句,“要不要叫文若一起去。” “叫上叫上。” 曹操摆了摆书简,先行出门,但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笑了,这下钟繇跑不掉了,估计这个事情足够逼这个老狐狸快点做决定。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晚上来熬老头是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最近事多,钟繇忙到晚上才吃饭,刚好这个时候丞相不经通报直接进了他的府邸,正在吃点心呢,满口都包着食,略显老态白发过半的钟大夫连忙爬起来,从案牍之后越到近前,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见过丞相。 曹操一脸的忧虑,仿佛是大为阵痛的将他扶起,同时凑到近前来凝视他的面庞,啧啧感叹道:“真不愧是钟大夫,如今这律己奉公的风气是越发的秉正了,如此劳苦功高到深夜才吃食,我怎好再让您过于劳苦。” “无妨,刚刚好!”钟繇吞了口里的点心,又把盘子往曹操面前递了递,同时拿起一个又准备吃,很难得的在曹操面前露出了慈祥欣慰的笑,“太饿了。” 他应该是真的饿了,这份自在以往可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士族之家的人怎么可以不奉礼仪?儒道多年,哪怕是身死之时也要秉直身姿,见官吏主君更是不可废礼,不过钟繇的书法都能飘逸,说明他内心也是个狂野的人,不过是年纪大加上礼法制衡罢了,现在找到机会就露些许本性。 “你这个一看就是粗制,根本没学过点心手艺,一点心意都没有,吃我带来的这个,”荀彧闻言拿了一盒放在案牍上,但是钟繇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呆滞,喃喃道:“这是我夫人做的。” 一点心意都没有吗?那这些年枕边是否白过了。 曹操呆愣了片刻,当即道:“没事,没有外人,一吐为快了。” “吃我这个,这个是我家乡送来的酥饼,做工很是精细,吃起来香甜可口,细腻很多。” 荀彧当即就打开了,三人席地而坐,也不讲究,钟繇估计是真饿了,夜晚也不想去把庖厨叫醒,而夫人也休息了,宿卫下个面都下不好所以将就吃点点心,刚好打开放于盘中,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曹操几眼,“丞相,我真吃了?” “吃吧吃吧,好吃着呢,”曹操笑容一起,满脸和善,等着钟繇吃了一块进去后,又接着说道:“廷尉三年,又得御史大夫,这差事是否太闲了?好似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但又都是无关痛痒,不如给你个功劳去立?日后也好做个真正有实权之人?您可知晓这官职当年可是伯文都不要。”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在说“狗都不要”一样,不过这位置已经很高了,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等这些都是三公不三公来回改的,说不定哪天就改回三公去了。 “不了不了,”钟繇头也不太,继续吃着酥饼,“上次文若和我说过了,过几年去,如何?等我再生一个。”完犊子了,这俩恐怕是刻意大晚上来熬老头的。 “唉,我本来也想如此,可是现在,唉!都怪伯文这混账,胡作非为!” 曹操当即面色一变,眉头紧皱着从怀里拿出了军报,甚至还看都不看给钟繇打开了扔在案牍上,摆放偏巧又就在他眼前视线极好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又刚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砸哒声。 这让钟繇吃着桃酥和荀彧对视了一眼,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是荀彧一向是严肃板正,不苟言笑,现在也是如此,你从他那看不到什么,“已经动兵了?” 钟繇扫了一眼,战报写得倒是很漂亮,拿下了白马和官渡两个渡口,一下子局面就打开了,而且还要派兵渡河过去,建造大营,以免以后真正大军渡营的时候被人袭击,这可是有先例的,当初匡亭之战袁术就是强行渡江想来突袭,结果在渡河的时候被埋伏,弓箭射了大半又骑兵追逐了大半,几万大军全葬在河里了。 “这还真是,大战将至啊……” “不错!”曹操沉声说道,并且神情颇为有些凝重,“而我们现在,无非只是安定了江东孙策而已,刘表那边也有张绣守着,可关外诸侯虽按兵不动,却还是在虎视眈眈,韩、马两人拥兵怕有二十万。” 钟繇抬头看了他一眼,囫囵不清的道:“哪有这么多?加在一起顶死了能动的十万就已经烧高香了,他们若是有二十万不直接重建西域都护府了?” 那倒是也走不去这么远。 曹操嘿嘿一笑,“我知道先生……在长安威名极大,那些诸侯对您可是尊重得很,要不最近出发?说实在话,若非是徐臻这小子带着元让擅离职守,忽然袭击,我岂会来逼您立刻带着天子诏书去长安?!” “丞相……这时候真不能去,身体抱恙即将入冬,我到了长安那些诸侯也不肯听我的。” “不去?”曹操凑近了问,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但是好歹还算是个笑容,不至于马上就变了脸色,没想到这钟繇想了想之后还是说不去,甚至左右看了看两人一眼又拿了一块饼,抬起头问道:“不去的话……这酥饼还能继续吃吗?” 曹操白了他一眼,“吃,给伱拿的能不让你吃?” “唉,真不去的话,这一次可就要大动干戈了,若是关外那些贼子趁机占了长安,再一步入中原,甚至能直接打到洛阳来,若是起没记错的话,董承临死前说的诸侯里,可是有马腾韩遂的名字的。” 荀彧听完这话也感慨道:“那死的人可就真的多了,百姓涂炭。更加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和袁绍一同劫天子,关外诸侯乱我中原,我却无力去抵抗,覆巢之下无完卵也。” 钟繇看了荀彧一眼,不说话了,拿点心酥饼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之中,有些呆愣之意,很明显已经被这句话愣住了。 曹操也接着叹气道:“如此恐怕连许昌之内都不可再保住,我自己都难以自保,更何况是诸多文武大臣,啊?若真是到了那一日,谁能苟活??正如伯文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若是世间无我,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正是。”荀彧点头称是,主要是上次他也来劝过钟繇,想来想去这件事也只有他这样的肱骨老臣、士族领袖过去,而且关外诸侯在当初天子未曾东归的时候,最服帖之人就是这位钟大夫,别看他武艺不行,可除却名气堪比大儒之外,公正廉明、颇具智慧,因此颇具好感。 而他说话也极有分量,关外那些人尊重士族这是几百年下来的本能本质,几乎已经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哪怕是现在扛起了屠刀,骨子里还是会对大儒尊重,当世硕果仅存的大儒本来就不多,书法流传于世的钟繇就要算上一个,而且当年钟繇为这些关外诸侯争取了封侯爵位,每一次都是据理力争,承诺必达,重诺之人更加得信任。 不过钟繇还是拒绝前行,现在还是得曹操亲自来劝说,荀彧不可再多劝了,两人同为颖水的名族之后,若是再不断催促得多了,恐会遭人非议,弄得好似是荀彧在仗着自己的地位逼走钟繇一样,现在那些汉室的公卿大臣虽然已经被打压得不敢闹事,但是他们依旧还有嘴,依旧还是会说话的。 说到这,钟繇也叹了口气,这酥饼也已经不香了,在案牍上放下之后,盯着曹操把嘴里剩下的都嚼咽下,然后双手执礼微微鞠了一躬,咂了咂嘴巴说道:“那还是,还是要多谢丞相了。” 曹操听见这话反而愣住了,这有什么好谢的,真要是去找了关外诸侯,坐镇长安,最多只能给数千兵马去护卫,那时候若是被人破城,可是要成俘虏的,也许打袁绍的时候某战一败,马上就会引来诸侯反叛,这还谢个什么。 “你这谢我什么?” “肯定是要谢的啊,”钟繇看了看曹操,又对荀彧笑了笑,最后转向曹操颇为面色祥和的道:“您明明可以把刀架在在下脖子上逼着去,却还是拿了酥饼来此好言相劝,这还不感谢么,今夜怕是答应也得去,不答应也得去,感叹丞相之恩德,当真令我刮目相看……这酥饼全给我了吧?” “全给,全给!”曹操顿时笑了起来,伸出手大为拍打他的肩膀,神情一下子就自在了许多,这夸赞可是实打实的,他曹操当然也是尊重士人大儒的,当然若是钟繇不肯,必要的手段也会施加,比如他年幼长子以及家中的妻妾,都可作为要挟,再以天子诏书亲自下发,他不敢不去,可那样做就太不好看了,哪有比现在这样彼此轻松交谈,让他真心实意的帮忙去定下关外来的好。 “那就,尽快出发?这个真不是我催你,钟君应当明白,这是徐伯文造的孽!他若是不攻袁绍,至少还有两年军备,现在忽然一攻,根本不讲章法,一切都要重新应对,破了这原本趋于均衡的局势,我之后再去治他的罪?!” 钟繇意外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现在还没治罪?” “治了!”荀彧看了一眼曹操,“给了五万石粮食,一万斤肉,到濮阳去让伯文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哦,这么个治罪法,”钟繇感觉自己老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是这么治罪的,怪不得丞相您马不停蹄的赶紧到我这里来,又催我这个老家伙马不停蹄的去长安呢,怕是等这一日都不知道等多久了,正愁没理由叫我快点去。 刚在许都过了几年清闲日子,没卷进党争之中,也没有被董承死前反咬所害,自己也如愿得到了一个位高权不重的官职,日后养老指日可待,结果就被拉去做大事了。 “那,后天出发吧。” “好!我亲自下令,让最精锐的虎豹骑送君而去,豫州东部的兵马由您调遣,一共有八千人,可驻防长安之外三个关口,您只管与那些诸侯商谈,至于封侯拜将,都由您写奏札送来便是。” “那这权力还真大,回来之后,还有酥饼吃不?”钟繇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让曹操直接凑到了面前,一脸诚恳的微笑着,道:“令钟君一家都有酥饼吃,还可分食肉汤美食,鹿肉佳肴。” 鹿肉! 钟繇心里颤了一下,但最终却是馋食一样稍稍舔了一下嘴唇,点头道:“那个好吃,几十年前吃得多,如今已经没得吃了,希望日后能吃上几口。” “那就,祝君一路顺风了,”曹操深鞠一躬,这一拜倒是出于真心,能请动他真心实意的去帮忙,和强行逼着去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不过钟繇却连忙将他扶起,乃至屁股都抬起来,顺势一同站立,双手紧握住曹操,道:“我定然是一路顺风的,但无需丞相祝福,我在长安过得好不好,取决于丞相在冀州的战事顺不顺。” “嗯……这句话倒是不错,是谁说你钟大夫看不懂军势局势,这不是心思通透澄明,也是个中好手嘛。”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若是大战一败涂地,任他钟繇在长安舌绽莲花也无用,关外诸侯不是傻子,人家自然能看得懂局势,还是要进攻中原,让曹操西与北面颇为难顾,甚至还会引起刘表冲破张绣的防备,同样来攻南部,如此败迹就会越发的明显,腹背受敌岂能安然用兵?现在局势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若是其余诸侯都不动,局势当然就要简单得多了。 “真不懂,但这涉及到自身安危,倒是我要求丞相,千万不可败,为天下计。” 这句话更加是语重心长了。 顺道还拍了拍曹操的手背。 从钟繇的府邸出来,曹操深深的吐了口气,对荀彧笑道:“又定一方,如今所有外敌不在话下,益州、荆州不足为虑,徐州粮草足备,有臧霸替我守泰山,以天险拒青州袁潭,他袁绍唯有在正面将我击溃,下官渡而入东郡,于是许都将会是一片坦途,我当迎军而上。” “这么早?!” 荀彧心神一动,可再拖一段时日,等士兵操练几月再去。 “我当然不打,驻军而已。” 曹操老神在在的笑着,“我一定要等袁绍先动手,伯文那小子挑起了事端,我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当驻军而进,我自然也不会帮他!就驻军去盯着他,免得又出什么乱子。” “等袁绍忍不住了,自然会下真正的檄文,祭天祷告来出兵侵犯,到那个时候我再举天子旗伐他,民心所依兵锋所向,自然要稳固一些。” “是,”荀彧叹了口气。 不帮徐伯文,我真是半句话都不信,由着他胡闹这件事上,比宠子脩公子还要有过之无不及,子脩任性的时候总会敦促怒骂,教训一二,徐臻如此,都是拍手叫好,啧啧称奇。还总能想到对策扩大优势。 这是真的宠信。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徐伯文用兵真狠毒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换一个人打死他也得不到这种宠,夏侯惇将军也是真的会看人下菜,知道跟着徐臻可以敞开了不顾军令,哪怕是被责罚也有徐臻在前面扛着,试问人生能遇到多少这样的人扛雷呢? “元让将军恐怕高兴得紧,这些年一直在守东郡,所有在外的功绩都与他无关,如今遇到了伯文,当然要趁着即将入冬歇战,好好的大闹一场。” “闹就闹吧,”曹操此时背着手走在前方,语气之中丝毫不掩其霸气,“既能攻下无需私藏,今年年关,先给袁绍送一份大礼让他好好过年。” “好,好……”荀彧本想说几句长远的话,比如今年若是暴露过多,引起了袁绍的警觉,明年他们也抓紧做军备,或者想办法研究新的军队战法又该如何,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来。 和曹操多年相交,彼此心意早已经最是了解,他岂能不知道曹操此刻所想,既然是已经说了这种话,当然心里已经想到这些事了,那就无谓再去重复。 知道就知道了吧,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先看这一个冬日,能取得多少战果,算算时日,不过也是半月左右,就要开始入冬了。 …… 濮阳之外,官渡的水越发的冷了,张辽率众又取了官渡渡口之外的平原营寨,三次进出营地之后,将张郃的兵马逼退了二十里,于是靠近山林的这一片平原再也不敢有袁军进入,他们已经怕死了那戴着面具的战马骑兵。 特别是在张辽之后,对面其实还有一个将军,那人不知是怕死到了何等地步,不光是战马披甲戴马脸,连同他自己也戴着面具,甚至在手指上都有精细的软甲做成的手套,寻常的箭雨很难伤到他分毫,这人也是跟着队伍一起冲锋的,几次贴近了张郃附近,差点就一刀把他也切了,所幸的是,这将用环首刀的时候兵刃短,用斩马刀的时候又没那么厉害。 但能被打到这里,死伤也不可谓不惨重,一连交战了数日,他们也没得到一副完整的战甲,一匹完好的战马。 因为都是败绩,即便是小规模可以击杀得胜,但在想要打扫战场的时候,都会被附近冲来的敌军给驱散包围,就成了瓮中之鳖,而白马那边和官渡这里隐隐已经成了相互助理之势,让他们不知该如何选择进攻之处,于是在听见曹操的兵马也从许都出来,准备在东郡集结,建立营寨到官渡之后,颜良只能下令先行撤回黎阳之外的山脉之间驻扎营地,先行最大幅度的压缩了目前避战的区域,靠近山中,以险地来防备徐臻大举欺近,把战报送回到冀州魏郡去。 言语之中恳切了不少,再也没提过要斩杀徐臻头颅,送至邺城请功这等话,大概是他已经被那神出鬼没的甲骑打得有点没了信心。 河北之外的四庭柱,有三个都在这里,但是却未能取得建树,所以军心也说不上提振,脸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回来,反倒是濮阳兵越战越勇,在十五日之内,占据的地点将白马和官渡连成了一片,山林和河流全部占据,渡口也堵死,此后若是再战,就不再有渡河的担忧。 冀州方面认为,丢掉的无非是几个无关紧要的渡口,让军民无需过于慌乱,至少延津渡口还在手中,他们根本无法绕过山脉到延津来,这份说辞在军中很少有人买账,带兵多年的各大校吏都明白,在官渡已经是一败涂地了,若是再不大军出击,境内军民的心思将会越发的不安定。 于是局面,也逐渐令人掌控不住。 在官渡已经搭建了大营的徐臻,现在可谓是越发的意气风发,这种仗赢了不少之后,直接叫人去把许褚、赵云也从许都叫来,让他们领兵驻扎,同时高顺领刀盾营秘密到达,藏军备于辎重,暂且不露锋芒。 文武齐聚之后,徐臻军中收到了曹操给的三万石粮食和五千斤肉,当即分而食之,大为庆贺,十日交战各地互有所夺,然进攻厮杀皆无惧之下,张辽还是胜多败少,值得庆贺。 他那夜一醉,饮了官渡之水,没想到祭忠良魂又多花了十四日,用徐臻的话来说就是大赚!毕竟帮他们接了两个头七,这算是军葬了。 这军帐之内,徐臻看着冀州那边送来广为流传的檄文和布告,本来表情是很凝重的,他没想到这些士子居然也能这么沉得住气,还不来进攻,不攻那就不给机会,一直死守就这样到冬日的话,可就白给他们看甲骑了,说不定明年入春袁绍就有巨盾兵,可以不攻而守,让甲骑难以发挥奇效。 没想到,系统的提示声让徐臻一下就笑了。 【连续作战十五日!统率+1,自律值+500】 【你的雄风令将士真心敬仰!魅力+1】 【统率:93】 【魅力:98】 两项都是目前极为重要的属性,而徐臻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很可能是魅力率先突破100的大关。 当然,也不尽然,这个冬日,诸葛亮与蒲风等人一定会解决手弩的精巧机括的问题,那时候练兵的限时任务也会发放下来。 所以徐臻直接笑了。 “你看,君侯都笑了,说明他心中早有计策。” 贾诩对典韦说道,方才他似乎和典韦在争论着什么,刚好这时候把徐臻拉出来明言,接着轻抚胡须道:“在老朽看来,既然两大渡口已取,不如将延津也取下,只要在官渡囤水,延津必然不流,涨水之后泄洪则漫过营地,同时官渡与白马都可水涨缓慢,便于游舟过河,我们在今年的冬日,就可以扛着天寒地冻将大部分的军备辎重先行以舟楫船只拉过来,等待来年一举而攻。” 徐臻脸色一紧,我笑和这个可没关系,囤水之事哪有这么容易,多少人力和沙袋巨石才可以囤住如此宽的一条湍急河流,延津所在又是汇流,除非接连大雨方可如此。 但是贾诩这番话,却让徐臻心里的确生了一计,“说得不错,我们囤河!!” “真囤?!” 典韦懵逼的看着徐臻,您还真敢答应。 “真囤!让麾下将士砍伐山林之木,凿巨石放于布袋之内,拉入河中自两岸而囤,让蒲风炼厚实门阀放入水中,成闸门而关河,等水位涨起来再说。” “为什么呢?!” 典韦问了这个关键的问题,现在大家都已是群情激奋,颇为好战,当以此为进,若是转而去伐木挖石,准备囤水封河,那就浪费这份士气了,“俺看不如直接杀去黎阳!” “过了黎阳踏进魏郡了!只差一步之遥!” 徐臻哈哈一笑,最右侧的贾诩也是苦笑摇头,有士气当然是好事,但典韦这句话莽得已经不像话了,“黎阳迟早要拿下,但现在肯定拿不下来,那城池很高,和当年寿春差不多,若是要攻打须有数万人不断接连进攻,耗尽守军心力之后方可拿下,若非如此不好攻取,只有一种情况好攻城。” 典韦愣道:“哪种?” “追击败军的时候!” “那他们都不出来,已经缩着了!又该怎么办?” 徐臻道:“缩着便可不断提振士气军心,他们越是缩着,就越不能贸然急切进攻,做力所能及之事,无论如何先取延津再说!” 若是以往,徐臻始终以为打袁绍就是乌巢那一战,最关键的人不是颜良不是双方主君不是四庭柱也不是快马斩颜良的关羽,还得是淳于琼和许攸。 假如现在一直等待,避而不出,一直等到局势到那一日,等荀彧写下劝进表,曹操问出粮草如何取的时候,再上来说一句袁绍粮草囤于乌巢,那就是最简单的赢法。 因为根本不需要改变什么,只需这么一句话而已,可真正到这一日,徐臻再看局势的时候发现,那种境况其实也是造势而得,等是绝对等不来的!因为早已改变了,现在曹氏仁义之名如此之盛,征兵都快了不少,徐州也并没有任何乱象!连臧霸都早早的将儿子送到了许都和张绣的儿子一起上太学,那他麾下昌郗哪怕是想叛都没得叛,而且也不会有粮草之虑。 如何问出那句话来?曹军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既然都到现在了,那不如放开手脚打算了,只留一个乌巢做底,他若是大举出兵,乌巢一定还是首选的屯粮之地。 “我有个朋友说过,颜良性格狭隘,心胸其实较窄而善妒,所以定然会出来。” 徐臻说了一个关键点,让贾诩顿时眼睛一亮,点头道:“说得对,那的确应该囤水!君侯果然聪慧!” …… 三日之后,天气已经更冷了,秋风吹成了寒冬之风,但是颜良对官渡大营的探哨一直不敢有丝毫懈怠,官渡这一条河流上,争夺了不知多少年,和夏侯惇都是平分秋色,各占一边。 但是现在已经有五个渡口都在徐、夏侯两人军中所占,还有延津一处,必须保留,否则将会失去整条战线,至于动兵猛攻夺回,他们已经试过了,付出了八千多人命,上万的总计伤亡,最长的一次夺回来不过三日,就又被攻伐了回去,现在只能选择守住延津。 延津在最东侧,是河流的下游,自动向西而流动的河水,这几日,他们却发现水小了很多。 于是延津的驻军连忙开始查看,从水陆两条道路,摇着舟楫而前,都看到了徐军在准备砍伐树木挖掘山石,以布袋装载,绳索拉扯装入水中,同时还以厚实铁墩去囤水。 河水只要足够宽,两岸又是倾斜状,几乎可以囤起不少来,这要是再下几天雨……这水流一旦泄开冲破了阻碍,还不得像一条怒龙将这些日的憋屈都倾泻在下方的延津,那营地之中数千兵马都要遭殃,还守个屁! 于是消息很快就到了颜良手中。 颜良这人,其实性格不算狭隘,大部分时候都很大度,但人这辈子就怕与人比较,若是让他去和公孙瓒的部将比较没问题,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大获全胜。 让他和关羽、吕布、孙策等名震天下的武将比较也没问题,因为他们根本没交过手,就凭借彼此经历的各大战事,互相吹嘘便可稍作比较,反正也决不出个胜负来。 但是现在和徐臻一比较,问题就很大了!他带了三万本部部曲来,连徐臻的毛都没见到,就被一堆不识的将军杀得退避三舍,而且还有两位名将带队帮忙突袭,现在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囤水准备冲破延津,差距一下就上来了。 徐臻心狠到延津你不给那我也不要,一汪水将两岸都全毁了再说,反正流向也极其利好,都是向着东而流,无论冀州多少条溪水汇入,主河都在向东。现在主导权又在他的手中,这样下去真的要全部陷落了。 “这个徐伯文,当真是大胆,不将我冀州诸将放在眼里,他现在于山林大肆砍伐,挖石搬运!仗着的是我等兵马后退,却不知此乃是为了养精蓄锐,更便于突袭冲锋,我意!今夜奇袭徐臻营地,让他功亏一篑。” 黎阳前的主帐之内,颜良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也是他早已深思熟虑的结果,身旁有多少军师在,都会做此一想,徐臻的兵马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在行工事非战事了,根本不把他们的兵马看在眼里。 这时候,张郃与高览也都领兵回去了,黎阳之外乃是颜良驻守,黎阳之内是文丑防备,两兄弟之极为出众,所以没有后顾之忧,出动兵马并无不妥,从任何情况来看,现在只要去突袭徐臻的营地,他们在山上的工事必然会受阻,说明可以突破重围,将囤水之处直接先破坏了,不至于等待再囤积多日而泄。 所有的行军之略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于是当天晚上,颜良便亲自带了数千精骑去突袭,然后顺理成章的中了埋伏,弓箭手在山林两侧早已做好了准备,依靠地形驻下了多个埋伏点,等待的便是颜良的突袭。 这一夜甲骑没有出现,但是有翻山越岭手持刀盾的兵马,从山林之中出来,趁着颜良的骑军出动将他在黎阳外的营地全部焚烧,烧毁了辎重粮草,杀了数千人后全身而退,快速急行军回到平原上,劫走了剩余的数百匹战马,一阵乱象之后让文丑出来救援方才得意安定军心,可是死伤也是极为惨重。 颜良遭到了箭雨平射的洗礼之后,奔逃在山间里,早已经迷失了方向道路,现在这个状况明知道是中计也已经无济于事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当是刘备所说过的那句话,不可小看徐伯文。 他这时候,才算是真正明白锅儿是铁做的了,徐伯文一点都不谨慎,用兵多阳谋,这囤水攻延津,若是不管不顾就只能眼睁睁的丢,本来就不多的军心指定雪上加霜。 所以必须要背水一战,强行突袭,令徐臻付出代价,所以颜良为了提振军心而出兵!于是就被追赶在了靠近延津的山谷里。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此一战,让袁绍过个好年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颜良被迫无奈被逼进了靠近延津的山谷之中,徐臻派出去三支兵马拦截追逐,将他逼在山内不可得出,别说是人逃出升天,估计连消息也送不出去,只能看天应不应自己求助之声了。 所幸这山也足够大,他们易于伏兵而徐臻只能寻迹追逐,另一侧出去应当就是延津,虽不是十分熟悉路途,但是走过几趟,也不算陌生。 颜良行了一晚上,在天明时候带着数百人休息,就靠在一条三人宽的道路山壁侧,四周都是山林,道路的另一侧则是悬崖,落下去便是十几丈的崖顶。 连同数百人一同而坐,深深感慨这一夜的遭遇,好好反思着自己是如何落入陷阱的。 “若是敌不过徐臻,不可挫其锐气,日后大军依旧会见之心颤,难以力敌。” “现在,我落入其陷阱,非是不察,而是不得已而为之,此陷阱乃是必中之计!” 此时颜良虽然败了,可依旧靠在山壁上站得笔直,气度依旧还是不凡,面色十分凝重认真,只是处境不算好,所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有些发抖。 实际上他到了现在还没有真正承认自己败了,心底里已经想到,如果放弃延津,将整个河流两岸都让出去的话,不至于此。不过在自己麾下兵马前,他也说不出口这种话,只能以一个必中之计,绷住现在的军心。 “不得不感叹,徐臻果非常人,能擒住吕布,自然有过人的本领,恐怕当初吕布也是失策受伏,被逼到如此境地方才一败涂地,既如此,我们若是可逃出生天,不就证明我等不在吕布之下吗?” 当然,颜良这番话没有副将再来出言附和,只是颓唐的在叹气,这十几日和徐臻兵马交战,虽有胜但大部分都是败绩,回去之后南面受人非议,以往在幽州积累下来的胜名,几乎全部折损殆尽。 现在又受困于山间,再往前逃走也只是到达延津,不知能否有兵马接应,失散逃走的骑兵也不知能否把消息送到大营。 “将军,差不多了,必须要继续动身,先出了这座大山再说吧!” 拿旗帜的兵马已经催促了起来,让颜良的心神不宁,颇为有些烦躁,可细想下来又没办法,现在可并不是多想的时候,一定要先出深山。 “诸位,记住我的话,只要能活着回去就算成了,咱们见识了徐臻的奇,日后他的奇兵就不会再有作用!” 颜良忽而高声大喊,最后一次提振士气,能不能让他们稍微振作点无所谓了,大概他也只是找个理由让自己振作起来,好翻身上马。 但是这句话,明显有不小的作用,很多人兵士都是连连点头,有些人甚至还交谈了起来,活着回去就是成功! 徐臻无非两大精锐,全面甲骑和平射弓兵!这时候先锋军可以探出底牌来,日后大军来攻又还怕什么?! 虽败,但却也能从败中得益,为日后之胜做积累,于是他们又重拾些许信心,急行军快速前行。 …… 与此同时的黎阳城外,营地内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但昨夜在营中被斩杀之人加上烧死的将士超过了两千之数,留下的敌军尸首却不多,军备更是几乎没有。 只记得,刀可以斩破他们的战甲,盾是厚实的木铁盾,每个人作战的风格都极为勇猛,配合非常精妙,有翻山越岭之能。 光是死伤的两千人中,就有三名副将被乱刀砍死,问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这支兵马的统领像个疯子,一马当先如人群,刀锋之下无完整之身,宛若猛虎出笼战如饮血吞噬,身上哪怕是重伤也不退,意志精悍到如兽类一般,指挥时又如臂使指,只需令旗就可以不断变阵,让文丑颇为震撼。 “徐臻兵马从南方而来,山多之地善于翻越,他应当是一直在操练此术,方才能有今夜突袭,而且刚好是趁着颜良将军不在,这就意味着,将军已经中了计策,被调走营地,毁起大营,”从外撤回的张郃轻抚胡须,眼眸深邃,神情里面难掩深深的担忧,昨夜一战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营已经被毁了。 现在所知晓的便是徐臻有这么一支兵马,可以翻越山林地形而行军,并且一旦钻进去之后,追兵难以企及,在黎明的时候不是没人去追,大军一万步卒追杀进去,结果赶不上别人的脚步,连影子都没见到,等深入进去的先头部队死了数百人,于是只能很敏捷的撤出来,过了一日才再没有动静。 如此一来,阴影就存在了所有先锋军的头顶,宛如难缠的鬼魅一样,日后都不敢接近山林,这等情绪是无法止住的,当天夜里他们输得有多惨,只有颜良军自己心中知晓。 在官渡先行输给了甲骑,而后又被一群翻山越岭的鬼魅兵马突袭大营,让人来去自如,烧了所有的行军粮草,如今不退兵是不可能了,他们甚至可能黎阳都不敢出,毕竟自黎阳出来山脉很多,除非大军到此,派兵进入山林立刻查看,否则谁也不敢放心大胆的依山傍水扎营。 “现下可怎么办?几位将军久经沙场,应当有所对策?” “安营在外,呈护卫之势,守住各地的要道,”张郃虚了虚眼,沉声道:“此时去进攻明显不智,唯有互相照看死守,让徐臻先停了攻势,他的兵马既然是奇兵,就有一个很明显的弱点,不敢入正面战场,唯有奇计方才有奇效,从他退军的速度来看,是不愿给我们留下过多查探的端倪,他越是紧张,说明越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奇换取军势,这便是徐臻的做法,只要守住此地,迎等颜良将军回来,徐臻不会再有下一步攻势了。” “至于延津,也可让与他去,让他们的营地先一步进来,我们日后大军依旧还可以占据高坡之处,凭借地势以军备投石箭雨,此地形徐臻人少,如此之宽的营寨他是不可能全部占据的,真正的大战不在此时,诸位不要去争一时之气。” 张郃的话,让此刻颜良营地废墟之上的诸多将吏都面色振奋了些,双眸神采内的光又且复回,这个时候还的确是需要一名将军站出来,把军心拉住。 在军中声望不弱于颜良多少的张郃,正是有此能力,此时他也尽力了,先锋兵马一败涂地之势,若是传回了冀州,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 延津后山脉之内,刀盾兵马不停蹄,以非人的膂力到了这一座山中来,每个人都无比疲惫,几乎欲眠。 不过却是赶了此前约定好的路线,进入了山林之中隐藏,不久之后就撞见了冲出来的颜良兵马,乍见之下,高顺已经能分辨出来所来之人不过数百人,于是又换上了战甲,刚休息了不到一刻钟,又要下山林作战。 从两侧杀出去。 “我早已伏兵于此,颜良你中了我家君侯之计了!” 高顺人高马大,在山林之中而出,独特的盔甲遮住了大部分面庞,不可见其真容,但看这精良军备就已经足够令人绝望了。 从颜良军中抢来的数百战马此刻刚好派上了用场,此时听见四周都是呼喝之声,当真是震耳欲聋,颜良全军几乎都是瞬间茫然而抬头四顾,左右张望不得出路,一侧只有悬崖可下山谷之中,下去了却也不知生死。 在这等山林道路上相遇中伏,只能说是生逢绝境!根本不知如何逃脱。 颜良慌乱之下,心中仿佛又中了一箭,徐臻居然是逼我走这条路?他已经算死了我会来这里? “天要亡我!!” 颜良脸色大变,死死地拉住缰绳让自己的战马不要过于慌乱,其实他当真还是受了高顺的那句话的影响,高顺只是临时随口一说,徐臻在和贾诩两人商议的时候,定了这条路线让他们回来,说是尽力而为,看能否收住这个网兜,如果要堵住颜良的话,需要他奔逃得不够快,再加上高顺马不停蹄行军到此。 极大的可能是关不住他的,一切都要看命,可没想到,高顺的命不错,颜良的命就不好,他如果没有停下来提振士气,安定自己的威势形象,说不定会早一刻钟到这里,那也就出去了,现在高顺这一声喝,他更不想冲出重围了,只觉得是早早被徐臻算死了路线。 此刻,远处的骑兵战马奔腾,以及山林之上的刀盾兵马也都冲了下来,霎时间杀到了一片混乱之中,而高顺则同样也是身骑战马,强行而冲,在人群之内撞开杀出一条血路来欺近了颜良,以盾格挡住大刀横斩,同时递出宿铁刀斩颜良的脖颈,准备取功,没想到被那一刀就斩得身形晃荡落了马。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实际上颜良也是刚刚杀退了两个刀盾兵,立刻就感受到一股风逼来,于是当即还手,他本身力大无比,也没见到是何人,一刀斩下后竟然将他斩飞了出去,不过这一下,让颜良心惊胆颤,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猩红醒目的血痕。 而且很深!极有可能如果方才没用力将人也一同推出去的话,现在首级已经被取了,现下他还来不及反应,又有刀盾兵持盾而上,将他团团围住,颜良左闪右避,才得了一点空闲闪出点空档来,拉着缰绳跃马而走,从重围之中出来,结果又入重围。 这里的刀盾兵人实在是太多了! “完了!完了!宿卫何在?!!” 颜良立在战马马背上,踩着布镫起身举目而望,所见全是刀盾兵持盾逼近战马,让马屁不得前行,马上士兵又不可立刻破盾阵而出,所有人都再受阻拦。 这一刻,他的余光瞥见在远处山道一角,出现了一个身戴面具,神骑神俊高大战马的骑将跃过障碍冲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骑,笔直的朝着颜良冲过来。 他麾下那战马,虽然全副武装,也戴着马面面具,但却也能从腿脚露出处看得出血红之色,速度宛若追风般,驮着这么重的器物,还可以其掠如风至,几步到了眼前来,一刀斩下马上骑兵,横削又撞在一人后背,斩破兵甲的同时又可将人打翻下马,气力极大。 这把斩马刀,在刀刃上有一层白白的纹路,仿佛琉璃一般,整个刀锋的尺寸偏向于小巧,刀刃为断顶而非是圆弧顶,刀尖处有外弧的些许角度,尖锐易突刺。 在其人手中挥动如风,每每落下都可开路破血,颜良此时早已经看傻了眼,这人的武艺极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神弄鬼戴上面具。 又将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都是铁甲,唯有屈指可数的几个部位有薄弱,总不能是怕死吧? 血红战马,善用长兵大开大合……难道是吕布没死暗中来了战场领兵?除了这个颜良想不到第二个可能,这个时候,那铁面人已经杀到了面前来,斩马刀横递削来如击水扑面,顷刻而至,实际上则是右手单持挥动,左手摸到了他的腰间,环首刀出鞘之后反持,在电光火石之间晃了颜良一眼,他即便知道自己被骗了,也来不及反应。 挡下了第一刀之后,环首刀就落在了脖子上,噗嗤一声顿时落马,视线在天旋地转之中归于寂静虚无,再也没了任何动静,相比于吕布来说,颜良要死得安静了很多。 一刀斩下人头,颜良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俄而可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喊哀嚎,徐臻想要劝他们投降,谁知道在哀嚎之后,这几百人忽然爆发,顶开了刀盾兵,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徐臻扑来,于是徐臻还没开口的话直接咽了下去,又杀了几个来回,让高顺等人拿着大盾压制住步骑,看看砍死在包围之中。 所有兵马没有一个求饶后退,几乎全都在求死,就几百人居然又杀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完全扫完战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无人投降战至最后一人的大战。 至少,这足以证明颜良带兵绝对是一把好手,麾下兵马都是舍生忘死之辈,让他的刀盾营也又多出了几十人的伤亡,真可谓灿烈。 大战之后,徐臻蹲在一块巨石上,取下面具来大汗淋漓,不知是血还是汗沾湿了衣背,长长的舒了口气,“果然功夫再高,也怕砍刀,这战甲还得再加厚一点。” “只要我力气足够大,就扛得动甲,战场之上,万事要以安全为主。” “君侯!”高顺四肢无比疲惫,但还是拎着颜良的首级而来,送到了徐臻的面前,他也很明白,若是有此斩获,哪怕是将底牌全露给冀州看也都无所谓了,如此一战,足以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典二愣子,会说话多说点!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运气真好。”徐臻只是做了这么个评价,在他看来自己是抓不住颜良的,但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奋力追了,高顺也奋力赶路追堵了,于是就遇上了。 他取下了面具,脱下头盔夹在臂弯之间,又脱下了附着到了脖子的盔甲,长长的吐了口气,神情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在下方晃荡的颜良的人头,“送去全军而观,再送入濮阳城中,将颜良的尸首都运回去吧,马革裹尸还啦。” “好!” 高顺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臻,好一句马革裹尸还,这句话听来好生悲凉。 回程的路上,他们才遇到了典韦和赵云,在数条追击的路线之中,也就徐臻运气好遇到了颜良,若是其他人遇到的话。 说不定就是别人斩杀了。 相比之下,颜良在冀州的名气极高,可是却真的比不过曾经所遇到的别的猛将,譬如吕布那头猛虎,那可是兵分三路,杀了不知多少次才把他的心态弄崩,最后来找徐臻拼杀,方才受擒,如果他一心求活,只知道跑路的话,基本上可以跑掉。 只是身边不会剩下多少人而已。 徐臻吃掉了颜良的先锋军,这件事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北疆,冀南之地的军士几乎是一片丧气,人人相见不得语,回到营寨的时候都是火势烧过的废墟,对于他们来说,颜良将军只是生死未卜,还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消息。 而对于刚刚到达官渡的曹操来说,却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他只相信徐臻一定可以小赢数次,彰显其军之威势,但没想到可以拿下一颗名将人头。 “颜良!居然颜良都折在了伯文的手中!此战可让陈琳等流闭嘴三月有余!再骂下去,破冀之日必杀之!哈哈哈哈!!” “狂歌当饮,让徐伯文来见我!这颜良是谁斩下的!我要封赏此人!拜将封侯!是文远还是子龙!又或者是那位痴迷武艺的许仲康!?” “是个,自称……不愿透露姓名的面具男……”宿卫面露难色,也不知他是不知道这个戴面具的人是谁还是不敢说出来。 “哦?是伯文斩的!”曹操当即愣住倒吸一口凉气,不需要宿卫说明,他都能一耳猜出这个人。这名字除了徐伯文还有谁会这么怪异行事,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又亲上战场去冲锋陷阵了?明令禁止了还敢去冒险。 这一次回来,曹昂刚告了状,曹操听闻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是揪紧的,什么身份了还去亲自陷阵,若是被杀了如何是好。 “把他叫过来!” 曹操在营地内等待,这一趟他带来了五万人,当然不需要动手,只是驻军在官渡之后,渡过河流,别看只是前进了不到千步,但是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来一往,徐臻已经为曹氏的兵马,蹚过了最浑的一江水,功劳巨大。 徐臻和典韦一起跟着宿卫来的,这次宿卫的人,居然又变成了曹纯,这位本身已经在虎豹骑之中成为大将支柱,现在居然还肯回来做宿卫统领,“兄长居然又做了宿卫,这一次没有怨言了?” “没有,”曹纯拍了拍他的胸脯,凑近了来露出一张明悟淡笑的脸,“你说的是对的,宿卫乃是最近信任之人方才能够担任,应当以宿卫而荣。” 这话典韦爱听,几次转头过去对曹纯发笑,只是曹纯眼睛里都是徐臻并没有注意到他,当时徐臻随便规劝的一句话,现在深得曹纯的喜欢,是以宿卫左右。 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他越是如此跟随身后,就越是让曹操信任,所以现在不光是虎豹骑,连青州兵之中的七万人也都交给了他率领,令其可以随时训练挑选合适的人进入虎豹骑,现在的地位极高。 “伯文,见到主公好好说话,不要着急,明白吗?这一次擅离职守虽然立功,斩下颜良他也夸了几句,可终究是坏了大事。” 曹纯一直跟随在曹操身边,来的这一路他骂了多少句,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怒火恐怕不像是假的,而且又听见徐伯文上战场,态度也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真的吗?那我不去了,说我在巡营!”徐臻听见这话转身就走,结果当即被曹纯拉住,“诶,别这样,功劳归功劳,责罚归责罚,终究还是有功绩,好好说话便是。” 徐臻听见这话眼咕噜稍微转了一下,罢了,倒是也无妨,无非是去认错而已,转身跟随曹纯而去,在耳边也说了句,“兄长以后多说点好话。” “那肯定没问题,我们什么关系,”曹纯打了一下徐臻的胸膛,乐呵呵的到了主帐之前,又故作严肃的进去,曹操一见面就丢了个书简过来,徐臻张手接着,满脸的错愕。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老丈人了?” “徐伯文!谁让你进军官渡,坏我大事的?!如今许都之内军心激愤,年关如何过!我还要带着将士一同到此,来安置营房!冬水如此之凉!年关不复得过,百姓受战火牵连举家迁徙!你罪大恶极!!”曹操是一点笑脸也没有,直接开始怒骂,是以很多人都很知趣的退出了军帐之外。 包括典韦在内,本来他打算和曹操顶几句嘴,给徐臻找点面子,诉说一下内心委屈,毕竟这可是立了大功来的,颜良的头颅都还在三军传看呢,等着做了礼盒,恭恭敬敬的送到对面黎阳去,呈袁绍贺新喜,让他年关过得好一些,没想到被徐臻一脚踹在屁股上,把他也推了出来。 于是这一夜,曹操的怒骂声不绝于耳,徐臻的求饶道歉,安心受教的声音也同样清晰可见,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全军的人都知道,君侯如此神威,军中诸将立功拿下官渡、白马、延津三个渡口,但是没有军令照样要挨骂,这等功绩都被冠以一个“将功赎罪”的名头,谁还敢擅离职守。 “君侯尚且如此,我们不守军令必死无疑,巡守巡防不可懈怠,立刻让军中将士守地,建造营寨!” “取材山林附近便是,渡河时候已经带来了不少辎重,现在全都取来建营,所有人不可再有怨言!如今大战就当做已经起了,年关明年再过!” “君侯打了胜仗!年关在此处过也是一样,咱气性都小一点,让将军们去劝劝主公,别责罚君侯了,此战胜了可是好事,我去营里和将士们说说……” 各营地的士气军心,在一晚上怒骂之下安定下来,此前埋怨天寒地冻到官渡扎营的兵马,现在也都不说话了,君侯立了大功都进去挨骂了,还要背上戴罪立功的名头,别的人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以,在后半夜此事全军开始传扬的时候,很多人都自发的领了斧与矿镐去伐木挖石,热火朝天的模样,早已经一扫颓势,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初具规模,营盘比一开始大了不少,建造的拒马与应内支柱,都坚韧细致。 于是在又要一个时辰之后,徐臻和曹操和解,被叫出来给他打了一碗水,还拿了后厨的吃食,重新进了主帐之内。 这一幕,典韦和曹纯看得莫名其妙。 “他们爷俩的关系变化,一直这么快吗?”典韦挠着头问道。 在外同样等待的郭嘉哭笑不得,“爷俩”这个称呼,在这个时候显得极为称合,一骂一闹,一怂一认,两个人就压了十万人的心思,现在全营的人多安定。 “嗯,忠武侯这句话说得对,一直都这么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开始有说有笑了。” “俺说不上来为什么,但确实感觉马上就要消气了。” 典韦感觉很对,虽然说不出个道理来,但他知道若是主公真的动了大怒,要有生命之危,君侯不会把自己踢出来,总不能连个挡命的苦劳都要拒绝吧。 果然,帐中很快就传来了笑声,但是这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周围听着了,此前听到的基本上都已经传令去安定军心了。 “走,咱们进去吧。” 郭嘉背着手先行撩开了门帘,刚进去就看到曹操笑着在喝水,嗓子都已经骂哑了,现在说话也稍微轻了点,两人对视一笑,郭嘉很快走到了徐臻身旁的蒲团上蹲下,冷着脸说道:“校事如今派出去数百名,都是这些年通商的时候,随着百姓流民,以及数队车马一同进入的冀州,分布各地。” “如今战事一开,他们就如同木楔一样,钉在了冀州之地,此战我料定袁绍将会勃然大怒,在明年开春定然忍不住要来南下来攻打。” “可在黎阳之外布置数道阻碍埋伏,让他再吃一次亏,此计为敲山震虎也。” 徐臻好奇的看了一眼曹操,见他的表情颇为安定,于是心知这些计策很可能是早就已经商议过了,所以又聆听郭奉孝的计策。 “我们不可主动进攻,只能诱敌而入,伯文要将袁军诱进斜崖谷,只要伱去,就可引渡,你可知明年开春之后,若是交战谁会打头阵?” “文丑。” 徐臻嘴角上扬,这想都不用多想,必然是文丑来报仇,“他和颜良是异姓兄弟,相交极深,必然请战为先锋,再斩文丑,袁绍必定大军亲至。” “到时候,我们便要历经真正的大战,”郭嘉一只手撑在地上,随意的画了几笔,将地上的泥土当做了图画,很快一副建议的图就呈现了出来,和徐臻笑道:“必须在官渡打,我们虽已渡河却不可冒进,此地形适宜大战,你一看便知。” 徐臻低头看去,官渡这块平原,主战场可以容纳万人,其余分割开来的战场都被山脉所挡,不可行军,若是再进就是平原地带,地方反而会越宽泛,如此一来主战场投入的兵力就会越多。 而这块地势,只能容纳万人,所以袁绍带五百万人来,也要一万一万的投入进来,否则就必须翻山越岭,漫山遍野的攀爬穿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以,退避三舍到此,再与之交战,而后以地形翻越突袭其后方,袭扰而战,中军就有可能胜!但只是初见,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会一直在此查探地形。” 郭嘉清楚的划分了占据地利的打法,可真正到了那时候,袁绍的谋臣也必定会作出相应的谋略,不用多说都明白,明年将会何等的惨烈。 “伯文,”曹操虚弱的喊了一声,甚至前半句都没发出声音来,不过他的表情依旧还是带着淡笑,“我让子脩守许都。” “命曹仁从徐州率军入兖州、臧霸守泰山一脉可抵抗青州、钟繇一人入关中可定关外诸侯、张绣四万本部部曲,宛城南拒荆州诸将、你的庐江可封锁江东小道,而九江可防备孙策北上。如今,才是真正的万事俱备,再加上现今你将颜良一斩,声明震慑之下局势当更为稳固,明年,我有绝对的把握,大胜袁绍,让他一败,涂地!” 徐臻端起了碗,“多喝热水。” “好。” 曹操喝了一口,稍微舒服了不少,骂徐臻骂去了半条命,说这番话畅快淋漓,相当于再次雪上加霜,此时别说是喉咙了,连脑袋都在微微阵痛。 结果到这时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典韦才反应过来,猛然拍手道:“哦,你们刚才是演的,为的是让军心可以安定下来,令将士们不过年关守住这渡河之后的营寨!让咱们抢来的先机不会浪费了!” 曹操欣慰的点点头,他对典韦有太大的亏欠,所以不管他能不能听懂,都在咂了咂嘴后,拉着典韦到近前来,轻声道:“行军不可只顾眼前兵马,天时、地利、人和为常道,需占其一也,若可占全则是占尽优势,其实古人兵法只是笼统,若是细分的话,就是方圆地形,气候变化,人和军心。” “你有恶来之神勇,天生的冲杀猛将,吕布一死你已经当世无敌也,但只占其勇,人家依然可以用天时地利人和将你围杀至死。” “是,俺在宛城差点就被围死了。” 曹操:“……” 他脸上欣慰的笑容的的确确凝固了一下,浓密潇洒的胡须都在颤抖,然后以一种极干脆的动作躺回了床榻上,给了典韦一个背影,同时催促道:“抓紧巡营!日夜倒班,不可有半点消极姿态!徐伯文别忘了你要戴罪立功!你亲口说的!” 徐臻狠狠地瞪了典韦一眼。 我欠你的我真的是……会说话你有本事再多说点?!说不定就把我拉出去打板子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他麾下,能人竟如此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黎阳城内。 “颜良是我大将!自起兵时跟随于我,十年矣!!痛哉!” 袁绍痛哭之下,群情动容。 三军之内无不是沉默以对。 曹操特意将颜良的首级装在了礼盒之中,送到了黎阳来,于是文丑先大哭了一夜,差一点就冲出去带兵夜奔,不过被张郃与高览拦住。 此物一现,几乎是顷刻间足以让整个黎阳大为震动,所有将士在一瞬间军心动摇,好几个人直接坐倒在地,口中胡乱而言,不信将军就这般死去,而且他身边宿卫骑兵也没有一人回来,勇武至此冠三军之将,居然被人枭首送回,何等侮辱。 哭声再上一调,袁绍声音本来洪亮,气度又极具威严,这场景何等令人动容,在一炷香之内,已经将黎阳所有的兵马都哭声了哀兵,无不是拿着刀剑长枪在手,随时等着军令下发,去和曹军再分胜负。 他们折损了两万余人,曹氏那边又何尝能好过,夏侯惇在第一日奇袭时就丢了白马,后来又复夺回,而韩浩所在官渡渡口,同样也有不少功绩,延津如今被水淹而漫,暂且无所计也,三处渡口虽都失却,却也是曹军用上万人命换走的。 他们当然也明白,曹军并非无敌,若是要取胜必须付出不小的代价,袁绍在听到战报之后,连夜奔赴而来,又在半途收到了军情,是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 就是为的这一哭,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来,而且一定要赶在军心完全崩溃的时候,痛哭颜良,否则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过,现在即便是挽回了军心也不可能做什么,大军不可能在冬天出兵,可以说白马、官渡、延津三地都已经失了,日后要行军的话实在是太过危险。 袁绍回到黎阳的城门楼上,洗了脸吃了点东西,趁着诸将文武都还没完全到来,甚至还眯了片刻,以恢复此刻的心绪,毕竟哭声太长,无论真假都需要耗费心神,是以颇为劳累。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文丑已经叫到了身前,他同样也不好过,双眼通红满是血丝,胡须已经许久没有打理了,脸上凶戾之色是显而易见,以至于袁绍刚刚翻身而起,马上嘴角下撇面露不悦。 “颜良是怎么输的?” “是,是被徐臻……设伏所杀!” 文丑本不想再提及,此刻无奈之下再提及了颜良之死,让他逐渐怒气而起,却在想要再说些肺腑慷慨之言的时候,被袁绍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心里的气就消了不少,“他是死在急于求成。” “颜良着急方才入局,中了陷阱,那延津不要了便是,日后又可夺回来,死守黎阳他曹军也是寸步难行,结果非要与人正名,想去碰一下那位擒下吕布的徐伯文,想不到他麾下有这么多能人异士,方才身死,此为冒进之失,你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文丑陷入了沉默,他知道现在杀出去,气候不便行军不说,徐臻肯定也是天罗地网的在等待他率军去赴死,袁绍见状在他肩膀上狠狠捏了一下,“我又何尝不是想立刻报仇,将曹操的兵马击溃,夺下许都迎奉天子,以曹、徐二人的人头,为颜良祭奠,可现在,必然不可进军,让曹军在官渡之外,于天寒地冻之中先坚守数月,让天公将其锐气冷冽岂不更好?明年自然可以再围白马、延津,夺回这些失地。” “主公!” 文丑愤恨的低下头,他知道袁绍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再出兵了,这一忍让,会让今年年关军士之心大为动荡,决计不可能安抚下来,哪怕是用了哀兵之法指引,一样心中会惧怕。 “不必再多言,一切在明年都会有分晓,此次当然是我们败了,败不可怕,一败涂地才可怕,此次折损兵马并未动到筋脉骨肉,不过是皮毛而已,我们却可看到徐臻麾下的奇兵,颜良为我军打探出来的消息,定要用上方才不算是辜负,先行回去吧。” 袁绍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令文丑再也没有任何反驳的心思,徐臻的兵马就在百二十里之外,若是进攻的话自己一夜就可以带骑兵奔袭,若非是有主公在此,他真想去。 但现在细细想来,若是真的去了,结果未可知也,或许徐臻就等着自己去。 “好,好!我明年开春再去,那时候一定可斩其人头。” “他麾下将军多,但兵马不过一万而已,真正越过了官渡过河之兵,数万人都是其麾下外将,但有一人主公不得不考量,一名头戴面具,浑身附甲之将,勇猛非常,我等作战之时多有遇到,每每遇见多会被其斩杀将校,此人作战勇猛,善用一把寒光战马刀,大开大合力大无穷,且身材不算魁梧健硕,当为精壮一类,俊朗矫捷之将,有军中传言,会否是吕布未死,其实入了徐臻麾下,送去许都斩首的那人并非是吕布!” “胡说八道。” 袁绍听闻这话当即就驳斥了一句,“怎会有如此传言,若是真有如此之将,无非是在装神弄鬼罢了,吕布之死已早是我等所见,绝不会是他,说不得只是哪个贪生怕死之辈,以此来故弄玄虚,全身副甲罢了。” “那也不该如此!”文丑面色认真的反驳着,“若是有能扛得起这么重甲胄的能力,岂是泛泛之辈?能扛得起如此甲胄还可飞奔如风的战马,又岂是驽马?这人不简单也,徐臻麾下如此之将,还有不少,都在军中已有不小的名气,却不知其人是谁。” “譬如有持刀盾之将,轻甲前行以盾挡刀,如虎狼之辈可步行独入军中百丈远,丝毫无惧军士包围,箭矢射中而面不改色;也有银甲白袍着,装束如当年白马,作战似鬼魅纵马在军中来去如风,枪法眼花缭乱,神俊非凡;还有持双戟而前者,无可当也。” “还有一人,麾下千八百骑在扬州逍遥津扬名,而他则却又亲自渡河打了第一仗,所领骑兵仿佛难以格杀,传闻兵甲刀枪不入,而所持骑枪马刀都是削铁如泥。” “无可当?!”袁绍此时还停留在双戟将那个评价内,简单的三个字,让他有些目眩,这是被打成了什么样才说得出这种话,这还是颜良的兵马传出来的,若是真到了魏郡那还能得了? 此等已经言过其实的吹嘘,怕是已经足够影响了明年开春的募兵了。 和这些人打,还有什么可打的,更别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曹氏的宗亲将军这些年也是到处扬名,立下的战功无数,这个徐伯文的确是有些本领,麾下能人如此之多,都有实质功绩,真正棘手的事情应当是在此处才是。 我来此一哭,可以让颜良部曲入文丑营内,不至于让他们因惧怕而卸甲归田,可是这恐惧又该如何消除呢?世人皆怕曹孟德,现在又多了个徐伯文。 袁绍心里已经有些没底了,当即叹了口气,“早知,应当听从田丰之言,不攻不取,死守官渡,以屯田耕植来壮大自身,令百姓参军归附,等待农田养肥,百姓安居再战……” 当然,他只是这样惋惜而已,心中也明白若是如此做的话,曹操必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眼下徐臻这一闹,几乎将他已经架在了火堆上,明年必须出兵,否则境内将会更加不平。 而胜算能有多少,就要看现在军中的军心士气,可以恢复多少,这个徐伯文,年轻但是人狠,当真不简单呐,“许都之内那些公卿士族之人,害我不浅呐……” 袁绍当天夜里便返回了邺城,花了一日时间,又到夜幕时,才到达,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饭,就直接去拜见了刘备,说是拜见,只是名义上有些尊重罢了,刘备人都在几十里之外的军营,听见袁绍来“拜见”的消息,放下一切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等着。 在屋内相见之后,袁绍很是诚恳的问了一个问题,“徐臻,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何方人士,品性如何?” 刘备听闻这些话的时候当然是呆若木鸡,心想着你找我来这,居然就是为了问这个!?再然后就陷入了更深的呆滞之中,因为刘备在随后就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徐臻的了解,发现除了英俊之外好像说不出别的评价。 文治武功皆不错?如此说未免太过笼统了,袁绍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但若是细化的说,总又对很多事情一知半解,想到最后,刘备十分惊奇的发现自己对这位念念不忘许久的徐君侯,实际上一点都不了解,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曾说过,不可小看此人,难道就不知其弱点?” “好色?不,不该如此,”刘备摇了摇头,“他只是想给乱世流离的佳人一个家,而且若是一个本身谨慎的人,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好色,这便说明他根本不好色。” 袁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却也有些道理,于是刘备把当初相识之事,以及徐臻时常会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途径的事都告知了袁绍,大战在即他不敢有所藏,当然,有些关键性的事情,譬如徐臻曾经提点过的某些话,刘备并没有说。 “呵,”袁绍听到后面直接笑了,笑声里多了不少无奈,“公卿之中,以杨彪为首,不止多少人给我写过书信,曾几次名言徐臻乃酒囊饭袋,只知贪图美色终日享乐,为执金吾时任上大睡不见早晚,以曹氏恩宠为傲,慢待宗亲诸将,不足为一提也。” “误我太深也……”袁绍扼腕长叹,神情懊悔不已,若是早点有所戒备,在徐臻到许都的时候,就立刻加驻兵马,在官渡沿途争夺,何至于此等境地。 “敢问,是何事让明公如此急切,特意来细问其人?” “颜良被他斩杀了,死在了延津之中。” 袁绍沉默片刻后,还是将消息告诉了刘备,毕竟也满不住,在数日之内,全境官吏应当都会知晓,刘备果然也是微微呆愣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规劝,这个消息他有所耳闻,但一直没信。 没想到颜良也真的被斩杀了,颜良军的风貌刘备可是亲眼见过的,骄兵不敢说,确实有硬朗之风,铁血之兵,绝对不是轻松可灭,随意击溃之军,只能说徐臻更加精锐。 没想到数年不见,徐臻麾下兵马文武,又更为精进了。 刘备和袁绍又深聊了许久,他较为珍惜这个机会,到了冀州之后一直是和许攸为伍,与袁绍见面的时候也都是他引见,很多话不好说明,今日袁绍突然到此造访,已经属于是难能可贵的机会了。 袁绍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了徐臻麾下其中一个将军,名字叫做赵云。的确是当年白马的旧将,公孙瓒对他有大恩,而其人居然是冀州人,颇为感慨可惜,遇不逢时。 夜晚,袁绍离去之后,刘备在宅院之中惆怅感慨,一直等到了二弟和三弟一起回来,将两人引到了内院之中,关上大门之后,把今日之事说与他们听,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张飞才抬头看了一眼两位兄长,试探性的问道:“兄长们……能否告诉俺,冀州有几分胜算?俺现在看来,似乎是要败了呀……” “哼,”关羽脸色一寒,手抚长髯,微眯目光神态倨傲,快速沉声道:“我等在后厉兵秣马,让袁绍麾下将军领军在前,多少苦活都是我等来做,功劳自由他们去争,今为客卿寄人篱下,且便不说了,那颜良居然还如此倨傲,败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败在徐臻的手中,又让他得以扬名。” “二弟觉得,徐伯文此人如何?” 关羽面色凝重,深思了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评价,虎牢三英战吕布平分秋色,他一人可擒之,如今吕布虽死仍有徐臻在,岂能狂言说一句“不过尔尔”,自然是要尊重的。 “需交过手才可知晓,除却徐臻之外,曹营还有不少名将,现下看来,真正要考量的反而是冀州……此前的檄文,会否骂得太过了?” “啧,我意向袁绍请战,此情再拖沓下去,对局势无益,官渡三渡口都必须要拿下,让公祐去请子远来吧,想必他已经等我许久了。”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都重重点了头,关羽还接着道:“大事不外乎拼杀而成,守成不可得也,变或可得益,不变必慢损,兄长无论做何事,云长必定跟随。” “俺也一样。” 张飞眼眸瞪大,胡须颤动,抱拳行礼。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这么说,我还是在帮徐臻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邺城内城中,魏郡之地颇为繁华,特别是得了幽州一下,金银辎重更多,玉器通商南北,一下让两地物资变得丰富了太多,且不说在各地屯田的百姓富不富足,但军中将士和跟随一起攻克幽州的谋臣,是论功行赏的,他们已经富足了。 所得人力与物力,建造了邺城这一座坚实牢固,又富丽堂皇的城池,内城之中多为士族名流,当真是风流之地。 刘备请来许攸的时候,他正是微醺之态,据他自己说,家中侄儿有所成就,写下了一首诗歌,深得长辈喜欢,于是得此幸事而乐,就在家宴上喝了点酒以此勉励。 说到兴起之处,还打算亲自背那首诗文来与刘备欣赏,两人又再评判一次,不过刚要开口之时,刘备冷着的面容上,蹦出了四个字让他的酒当即醒了一半,一句“颜良死了”,登时令许攸不敢再谈侄儿天赋尚可,有文采降世的事。 甚至陷入了沉思之中,刘备一刻不停,紧接着说起了今夜袁绍亲自来见他,而且用的是“拜会”的名义,再加上徐伯文的些许事迹,说得许攸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听起来好似只是一个兵败官渡的消息,但如果细想所来,那就是双方军心士气的问题,区区一月交战,徐臻已经斩了颜良,到明年若是还不敢进军,恐怕就要遭到百姓非议了,流言一旦四起,于现在的幽州可没有半点益处。 幽州如今哪里安定,当时跟随袁绍一同攻伐公孙瓒的那些太守,并不是崇拜敬仰袁绍,而是憎恨公孙瓒,方才会联合于一起,现在曹操若是势大,自家后方何尝不是有叛乱的隐患?! 以往都只想着曹操要解决极多的隐患,而冀州根本无虑,只需待准备好粮草军备,让将士们稍稍安歇来修生养息,就可立即出兵南下,浩浩荡荡再去曹操的兖州,夺取天子在手,让他如同丧家之犬。 可是,这都是基于内部平稳,人心安定而言的,这一败,人心可就不安定了,更何况天子还在曹操的手中,清河与冀州两派的谋臣若是归附,还是可以回归汉廷的。 那到时候袁氏可就要遭殃了,光是平叛就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如何能与曹操相斗,他们一直等待的所谓旷古烁今的大战,不会还没发生就被扼杀于摇篮之中吧? “现在,玄德有何打算?” “现在冀州都还在歌舞升平,庆祝幽州之胜,足下问我有何等打算?我客居于此,为明公招兵买马,推行惠政于民,所得不过一二钱粮饱腹,不曾得半点私藏,奉公守纪,心念天子蒙难……以至夜不能寐!谁知诸位都在庆贺功绩!你们可知,就在冀州文武名流,高喊邺城风流曲水流觞,争夺清河魏郡士人风情翘首之时,曹操和徐臻已经解决了你们所说的所有隐患!”刘备抬头看去,眼神里满是真挚,但语气之中多为责备。 这句话也只有许攸才能听得进去了,若是刘备到别的人面前去说,譬如辛评、沮授等,估计要被讥讽几句,若是去和郭图那等文治出身却封了将军的将领说,要被叉到不知多远之地。 “不可能!” 许攸面色忽然一僵,天下大势岂能说变就变,局势瞬息万变,冀、幽、青、并四州之地,加在一起何止数百万人,如此大势在手,曹操他们拿什么来平?! “玄德,这是在危言耸听?!” “危言?!”刘备听闻这句话,感觉心神有些不稳,他现在才明白,许攸不是不明白,而是他深知已经失了先机,但是内心不敢相信罢了,恐怕整个冀州都是如此,他们赢得太多了,如今基业极大,反倒是不敢认输,偏偏所有人又都不甚看重曹孟德,只觉得大军南下就可赢? “别驾,清醒些吧,总不能偌大的冀州,只有我玄德独醒?” “哼!呵呵!”许攸一连两笑,这笑容仿佛是在讥讽刘备,但是又有深深的无奈,“君待如何?我岂有进言之理?如今士族之中多为守成之辈,不愿大举而攻,只因半数北疆在手,可安享太平数十年。” “享不了!” 刘备痛喝之下,让门外的两位兄弟多了点动静,张飞漆黑的身影一瞬间出现在了门边,乃至于有阴影落入了房内,让许攸不得已斜着眼睛看了一下,于是态度瞬间便好了很多。 当即轻松而笑,“玄德,不必动怒。” 他这么一说,门外的光亮又才稍稍开阔了些,两人对视之下,马上又彼此分开,刘备低头看去,案牍上还有不少军报的纸张布匹,他随意的找了些,摊开在了桌案上,叹道:“孙策无虑,荆州不动。” “这一张,钟繇持节督关中诸侯。” “泰山臧霸,送其子至许都为质,曹操已没有后顾之忧。” “断然不可能!”许攸斜着眼睛看向刘备,冷笑着问道:“关外诸侯岂是一个钟繇就可以镇住的?” “他不行,但此战一胜,颜良一战,将战报传于天下,便可以镇住了,镇关外诸侯的是钟繇吗?是徐伯文一刀刀砍出来的战报!!!” 刘备干脆利落的道,声音振聋发聩。 许攸默然不语。 当然,在过了很久之后,许攸好像是酒醒了,苦笑了一声,对刘备拱手道:“好吧,如今情势十分危急,玄德认为该当如何?我又能做点什么?若是不做,明年之后又该怎样行策?还请皇叔指教。” “进言!唯有你可进言,在下客卿之人,不可越俎代庖,但若是进军,我三兄弟便可倾力相助,助力扶汉,除曹贼于官渡,下许都救天子!!” “好!” 许攸坐直了身子,和刘备深深对视,两人双手紧握在一起,神情激动了起来,“我冀州未必会输的,玄德不知我家主公,早在并州秘密训精兵十万,军备精良战马壮硕,造战车白艘,弩箭弓架,投石巨器,都是斥巨资而得,此军备若是运送而来,自不会轻败。” “然我家主公心思细腻,善于谋算运筹,需一人再进言,方可如此,清河诸人为名士,魏郡不乏智者存,人人所言都可算有理,主公若是听从田丰之言,日后军资巨甚,境内安宁,也可行,只需守住黎阳城,曹军断无寸进便可徒劳无功。” “所以进军之言,非要有人一起说不可,否则凭我一人分量决计不够。” 刘备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伱只管说,若是明公问我,我自会回答。” “好!” 许攸要的就是这句话,对刘备深深抱拳,鞠躬而拜,如果有刘备说话,反倒是一件好事,主公天性统御,站位极高,一般人的计策难以左右其思索,可偏偏就是客卿于此的刘备,说不定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改变看法。 说定了此事,刘备送别了许攸出门去,回到这府邸深院之内,越发感到不安,冀州如果是这等局势,那就文武之心也许不是死一个颜良可以提醒的,非得是大败不可。 以往在求学的时候,不知跟随哪一位名师教导,听得一句话,人教人不会,事教人刻骨。 简单的道理现在就印证在这冀州之中,再来几个刘皇叔,恐怕也唤不醒这些已经开始争名逐利的世家大族之子。 难不成真要等四州分崩离析了,才肯醒悟?! 这个晚上让刘备不得不想起了当初和徐臻短促的会面时,谈论过冀州袁绍,他曾说过若是到了冀州,别说闻达于世立下功勋,能否站稳脚跟都不知,说不定哪日就被人丢到了臭水沟里,而后写下来的计策策论,送到清河某个家族之中,又呈递给袁绍。 这话真不假,到了今日刘备才明白那小子是看得何等的长远,有常人所不能及,且根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眼光。他当初去投了曹操还真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若是投我的话也同样极好…… 如今,平贼不易,但至少可两败俱伤。 若是不可取之,便远走南下,到荆州而投,无论如何如今已与曹操举旗相抗,败也当留有后路,这一个冬日,既要成事又不可无路也,还要再做谋划。 …… 官渡大营。 三处渡口都派去了兵马驻守,建立了牢固的三座营房,得益于曹操那一晚上对徐臻的怒骂,此时曹操见到时过数日,依旧还在不断取材搭建营房,生怕辜负了徐臻和夏侯惇两位将军冒死拼来的这一丁点地利,岂能不开心。 于是在这几日探哨出几十里之外,尚且都看不到袁绍兵马身影后,曹操打算带着徐臻以及诸将回许都去,等待来年调换兵马。 三座营地,徐臻将兵马放在了延津渡口驻守,然后留下了几名将军,只和典韦、贾诩、诸葛亮回许都,营地之内有醉饮官渡水的张辽,也有威盖三军的武痴许褚,还有舍生求死换血路的高顺三将,军心依旧很高亢。 年关之后,徐臻等人立刻就会回来。 花费了三日回到许都,曹操车架下来后,拉徐臻去家中见自家父亲,曹嵩之前被陈琳的那一封檄文,气得几次昏厥过去,心中烦闷不已,最近入冬了才稍微忘却些,几年过去老头又老迈了不少,好在也只是虚弱,又或者是人老悲世,所以时常会一个人坐在凉亭看雪。 听宗亲回来说,徐臻和元让在外领军杀了冀州大将颜良,于是心情才好了些许,和徐臻吃了饭,又勉励了几句,顺带给了典韦很多美酒礼物。 回到宅院之后,徐臻在年关之前,总算没了太多政务,于是耗费军资将之前自己所在的衙署改成了一处巨大的高深院落,这个院落在许都南郊之外,靠近陈留。 徐臻在休息了半日之后,三次入朝堂之上,先是汇报了这些年九江、庐江、陈留所得,内政之策,上缴税收入库,又详细禀报了三次战役的战功表,第三次则是将十六万石粮食,送入国库之中,并且向天子申请了三郡之地百姓减免赋税一年,以养民之事,刘协一一应承下来。 三入大殿,每一次都有御史与尚书台陪同,有丞相府校事令在旁而言,第三次的时候,连杨彪都在,他虽身居太尉之职,实际上是没有实权,可听闻此事还是略微心惊。 听谈吐、口才、气度,无不是口如悬河一般滔滔不绝,身姿挺拔如青松,体魄健硕而气色极好,对于各地的政事十分熟稔,甚至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九江的山水各地、村落地名,甚至是一个亭的所在,都能准确的说出收成、人口等。 这一日听完了徐臻的禀报,杨彪原本打算用来刁难的两个问题都根本问不出口,以至于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一直在思索当时自己对徐臻的某些看法。 一时间竟然没想明白,为何那时候会觉得他是酒囊饭袋?!而且还认为他的功绩,都是曹氏所给,现在细细想来当真是先入为主了,对徐臻此人的了解被引入了某种误解歧途,甚至还写了书信到冀州,给姻亲袁绍送去了错误的消息,现在若是再纠正,又寄不出去书信了…… 见到杨彪如此的魂不守舍,沉默不语,在家中读书的杨修心中藏了一肚子话,他刚得举为孝廉,现任郎中,不日之后或许可入丞相府,算是正常走完了征辟之路,日后应当会成为朝堂之上的臣子要员,与自家父亲同朝为官,这在簪缨之家不算何等奇怪之事,不过今日也是听闻了父亲去听徐臻禀报九江纳税,为何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父亲,今日堂上可是有何异常?难道是丞相又有所逼迫?” 杨修生得英俊儒雅,面色白净,须发整理得干净利落,身穿月白色的袍服,非是素白,显得颇为华贵,背着一只手关切而问。 杨彪神情依旧沉闷,暂且还未曾开口说话,杨修又追问了几句,他才茫然开口来,道:“若是,我曾写信给袁绍,说徐臻是沽名钓誉之辈,不足为据……他也且信了,那我到底是处于何等境地呢?” 杨修登时愣住,嘴角似笑非笑的抽搐了几下,又不知怎么开口说,背着手在家中大堂上来回走了好几步,最后那脸上的表情竟然变得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担忧,伸出手拍了拍自家父亲的手臂,“这不是好事?” “父亲居然还暗中相助了徐君侯,否则冀州岂能如此掉以轻心,令他暗中占了多大的便宜。但此事也不可告知他人,我们父子心中知晓便是,日后若是冀州败了,也好有个说辞。” 杨彪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不由得懊恼不已,长叹一声。 可我本来,是好心给他说一下徐臻此人的风评!都是真心实意的呀!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就欺负俺这老实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杨修满脸的无奈,“此书信写去,乃是为了告知袁绍我许都之内,各大人物之风评,为的是私通袁绍,赢下此次大战?!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他对徐臻掉以轻心,导致先锋大败,颜良被斩?” “哈哈哈!” 他说完这话直接又笑了起来,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后退了两步,仿佛是要看清楚此人一样,这个动作,让杨彪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会忽然用如此眼光来看着自己? 杨修慢慢摇头,一只手抬到胸前微微递出,道:“父亲,此时可还算是清醒?” “我当然清醒,怎么了?” 又问这些话干什么?听自家这儿子的口吻,好像不清醒的人是他才对,这几句话把杨彪问得都有点发懵了。 “那父亲为何,还不肯承认,您对这天下的作用,已经几乎没有了,战胜战败,绝不是一封书信就可左右的?为何您会认为袁绍一定会听从你书信所言,而改变对徐臻的看法呢?又何苦给自己如此多的压力负担?若此时让您来理政,难道真的就可以还大汉太平盛世?” 杨修诚恳而问,脸色认真,缓缓凑来,随着步伐慢慢的走近杨彪,竟然几句话将他这位高权重的父亲说得低头不去对视,一时间脸色有些微红,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候,您还说清醒?” 杨修站定身子,苦笑了起来。 “儿已为郎中,日后要入丞相府为官吏,恐怕迟早是要追随曹氏的几位公子,陈氏有子名为陈群,如今在颍川太守府内,实则为豫州别驾,其父在今年上半年过世;司马氏有子朗,如今在丞相府为公子编纂,曾做董卓之编纂;钟氏无子,但大夫只身持节督关中军,何等壮烈,日后又是大功当立,难有人出其右也。” “无论汉室与否,士子皆有施展之地,儿今年二十有五也,说来和徐君侯相差不过三岁之内,如今却才刚刚入征辟之事,父亲若是还想着如何颠覆汉室,所谓挽救天子,儿真不知何时是个头,莫不是要拉着天子再去长安按住,请关外诸侯来勤王护卫,守长安关口不成?” 杨修的话,让杨彪一瞬间心神震荡,刹那间觉得自己仿佛又老了十岁。这话说得,让他不由得汗颜,董承一死,钟繇再也不与他们为伍,在许都之内的诸多公卿大臣,也都静默不语,在朝堂之上各司其职,往年杨彪回到家中读史,每每兴起还会痛骂一句“朝堂道孤吾独行”,今天被儿子劈头盖脸一顿问话,已然是有些醒悟了。 原来唯一还不清醒的那个人反而是我? 守长安关口,这话说来悲壮但是又可笑,他们一帮儒生拿什么来守,麾下兵权没有,家中奴籍之人算上死士,无非是数千人,还不可进入许都之内,一旦进入必定会被校事阻碍,这些年徐臻不在许都,但是却助那为郭府君将许都看管得极为森严。 此势不可逆也,天子在曹氏手中越发的稳固,想要扳倒曹氏又不得不先行防备那位徐姓的君侯,强敌环伺,再有扶汉之志恐怕已经是有些自不量力了,这不是大道独行的孤寂,这可能是早该摒弃的执念。连宫中那位伏氏的皇后都已不再暗中笼络,他的坚持不知还为了什么。 “你长大了,德祖。” 杨彪低下头去,看木质地板,家中荣华依旧还在,不过却已不再是靠他一人而得,自家的儿子今日能有这番论断,他的确已经长大了,或许杨氏还可得保住。 “若是,你要保住杨氏,该如何?” “放下身段,与徐君侯而学,此为最近之法,不可沽名自恃,假意清高!若是可与之商论,成左右手相助,日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杨修挺直了腰板说道。 “那若是,他不肯与伱交好,该当如何?” 追不到就舔! 杨修咬了咬牙,这还用多说?!我都看得懂这局势!放下你的心存侥幸吧!汉室这驾破马车,真的不可能再跑一世了! 现在还能怎么办?丞相那边无论做多大的功绩,他一定会防范,只有这位君侯,将一切坦然给他看,以他这等聪慧天资,说不准还能苦我心思,给一条生路,杨氏若可在日后某个极其关键的时刻,再锦上添花,就可真正功成身退了。 当年董承的那些事,也就不在话下,可以既往不咎! …… 南郊。 徐臻纵马而来,没了兵甲在身,赤兔跑得极为欢快,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从许都到南郊之外,区区二十里地几乎是灵动奔驰而来,和徐臻也算是更为熟悉。 栓马在大门之外,徐臻不在门前逗留,直奔内院之中打铁处,不多时就听见了木锯之声,手锯源自春秋,现在改良了拉锯,还有很多精巧的器物。 由诸葛亮全权兼任来领,这里没有一官半职,完全是徐臻将人全都交给了他,所以才学已经极高的诸葛亮在外牌匾上,狂悖无理的写下了“天工”二字。 将这南院称之为天工院。 黄忠也在此处,他在冀南立下了战功之后,也没有过多庆祝,就跟随徐臻南下而回,到许都后就进入了天工院,他也想看看手弩若是打造出来,是否可以让平射更为简单,张弓搭箭的骑射之能,和手弩游猎之能,彼此之间能提升多少军力,况且他也在等待,若是一旦此器大量造出,还需要合练数日,方可完好。 对于徐臻来说,他的那一项限时任务,就差了手弩的百分之零点一。 不过这一次,应当不会空手而归了,徐臻走入内院的时候,一老一少两人跟随而来,黄忠与其子黄叙,跟随在侧。 诸葛亮迎面到来鞠躬行礼,面色大喜,“师父,这一次真行了!只是没有你说的扳机,还是只能瞬发六箭,而后要花费些许去再重新装配。” “那不就成了暗器?” 徐臻错愕的回应道,“不对,其实也不尽然!” 他说完这话,马上又有了新的想法,统率与智力高了之后,思绪十分快速,虽然是刚得知的状况,但却也可以很快有新的对策,转头就和黄忠说道:“能否再加训,将兵马分成数对,挨个来放箭便是,用文远的骑兵训练之法,一样可以训练有素。” “哈哈哈!” 黄忠豪迈大笑,当即摆手道:“何须如此,不必特意招文远回来,我自可训出来,只是若要如此游猎作战,此军就不可是精锐弓手,应当为游骑,那还要四千匹战马才行!现下军中只有两千!” 不错,这又是个问题,现在军资的确不少,但却不知去何处买马,守城不需战马,但明年开春作战,在冀州平原上没有马,这些弓手可就真的无用武之地了,除了埋伏之外,哪里还有更好的作用。 徐臻的大好心情都被这句话弄得瞬间恶化,苦着脸道:“打仗真的花钱,若是军中将士可以自发跟随不要军俸就好了。” 这样可以省出数万金军资来,高价买马都舍得,不过真要到那种地步,自己的魅力得多高?高达二百? 诸葛亮和黄忠都用一种淡淡而无奈的表情看向他,被这句话弄得沉默不语了,净想美事。君侯不光文武双全,还挺会做梦的。 “实在不行,腆着脸去和大公子借吧?”诸葛亮颇为随意的说起了另一种方案,“现在学生能保证的便是,明年开春一定有六千副乃至七千手弩,但若是要真正发挥威力,还是得要战马。” “师父当仁不让,去取四千匹马难道不给?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若是我有师父这等功绩和名望,两万匹我都敢开口要!” 诸葛亮这副德行,已经颇有些混蛋模样了,徐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典韦教的,这年头师父不好当,徒弟稍有不慎就会被奸人带坏,说话是一点也不讲道理。 许都哪里还有两万匹马?最多是激我要六七千差不多了,这还是多年致力于养马,以及不断诓骗打劫那些马商所得,要么便是战利所得滚出来的,当然也要感谢苍天眷顾,江南江北,河南河北这些生命浓郁之地,草长莺飞的时候草料极多,才能养得起。 “就这一件事了!师父只要要到战马,必能有所作为,恐为大战杀手锏!” “真的不能再想办法突破了吗?!”徐臻是的确已经不通木工巧匠了,这些事诸葛亮这个小天才都造不出来,那说明短时间内真的不可能了。 对此,诸葛亮郑重而热血的点了点头,“不可能了!若是再精细,恐怕要数月雕琢一副弩了。” “或者,张弓搭箭再练练也行。” 黄忠目光真挚的看着徐臻。 三军之中,现在就差他的精锐弓兵营未曾扬名了,甲骑有饮马官渡之名,三进袁绍官渡渡口营地,杀得人仰马翻;刀盾有奔袭百里破颜良之营,又复奔袭百里助徐臻斩杀颜良。唯有精锐弓兵仿佛是娇羞的过门娘子,披着红盖头一直不显山露水,军中将士倒是没人说什么,可是光明磊落的黄汉升将军坐都坐不住。 他来此且不说扬名立功,为儿子日后积攒一些家底,最少要先把徐臻的人情还了,才谈得上“效命”二字,否则说出来的那都是空话,所以他急得不得了。 “急不得!” 徐臻看着他眼巴巴的表情,嘴上说着急不得,实际上自己心里已经也开始着急了,四千匹战马,上哪儿去要来。 黄忠还是不肯转过脸去,几次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说了一句,“我来时,九江七万军可都是知道的。” “他娘的,我去给你要!” 徐臻骂骂咧咧的瞪了一眼,当着黄叙的面破了防,这句话本来就是出自他之口,而且这话里有五分感动激励,五分重担期许! 他想不到的是,黄忠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居然是十二分的杀伤力,于是赤兔刚休息一炷香,又莫名其妙的被徐臻骑了上来,拉住缰绳打了一巴掌屁股,而后欢快的踏上回许都的路。 …… 不过徐臻倒是没有先回许都去丞相府邸,主要是他明白让曹操拿出四千匹战马来给他,也不是容易的事,这种撒泼的事情,要找专业人士去。 所以徐臻到了许都外,典韦的青虎营之中,徐臻军青虎营,也就是以前的宿卫营,一直都是典韦亲自统率。 他刚到来的时候典韦正在营帐之内和麾下一个文士算钱粮,算得两人都快打起来了,一看到徐臻连忙给了一脚让那行伍里面拉出来的功曹滚蛋,顺带赶紧给徐臻让座。 当啷一声,徐臻将虎琉璃扔在了桌案上,寒光四射。 这把刀可是差点斩了颜良的,只是差了半许,结果被舒侯刀抢了去,否则的话价值还要再涨个百金左右,当然,典韦要这把刀屁用没有,一看徐臻这模样就是缺钱了,又准备赊刀换东西。 “干什么?” “缺四千匹战马。” “四千匹?!”典韦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么大,胡须都在颤抖,嘴角居然在上扬,这也是直接被徐臻气笑了,他愣了片刻后一路小跑到徐臻面前来,嘿然一笑道:“没问题!您把俺拉去买了吧。” “还不如拉头耕牛卖得多,”徐臻直接白了他一眼,“想办法去要点来啊!救一下啊!不然我只能把你营中战马先匀走了!” “那太简单了,您把这把刀,拍在丞相的案牍上,不就有了吗?!” 怎么老是来祸害俺呢!?您就从来没想过去和丞相干一架吗?! 就欺负老实人! 典韦一听要匀战马走,当即就跳脚了,他太了解徐臻了,这句话是不是认真的并不重要,那就是专门来试探态度的,要是自己当成玩笑随意反应,聊着聊着就绝对会变成真的。 “那你和我去?你在宛城救过他!” “那您还在宛城救过俺呢!” 典韦没好气的道,上次不是不让俺提这件事么!? “那我让你陪我去,走走走!陪我去!!”徐臻拉着典韦的手就走,现在他力气又大,说话又占理,人还有气势,搞得典韦脾气再大也不敢和徐臻发,扭扭捏捏的挣扎了几下,愣是没挣扎过,到了大营门口奋力一甩,“走就走!” “烦死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什么战马?俺不知道战马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许都丞相府邸,曹操在正堂理政,入冬后,各地灾情不一,所有物资都需提前拨付,仁政可不好废,需得保证民力安存,人心不散,是以即便是到了政事休眠的季节,曹操依旧还不敢松懈下来,特别是在这个关键时候。 荀彧和郭嘉、戏志才都在丞相府中,随时准备接受曹操问询,国库之内的物资都可安拨,之所以要三人都在,乃是仍旧需要戏志才和荀彧对一下军与民两方用度。 各地的钱粮储存,可以说徐臻送来的十六万石粮食,本来就解决了不少燃眉之急,曹操回来就立刻夸赞了几句,至少现在已经拨粮了三处郡城都还够用,曹操还愁着不知怎么奖励徐臻呢。 “丞相,舒城侯和忠武侯求见。” 嘶…… 刚想起徐臻,结果人就来了,但来就来了,徐臻居然还是带着典韦一起来的,这让曹操立刻抬头看向荀彧,彼此神情耐人寻味。 而戏志才则是颇为苦涩发笑,说不得是个讨债鬼上门,但和我军库没关系,是你尚书台要考量的事情,多半是为了要粮食,伯文给了十六万到来,先是勾动了整个许都文武的心,现在应当要想办法再多勾点别的出来。 “来吧,钱粮之事等会再议,看看伯文有何事,他主动来找我,这挺难能可贵的。” 曹操由衷的说道,说完却是微微懒散的叹了口气,两只手顺势的拢进了华服的袖中,用手肘撑住了案牍边缘,整个人似无赖般倾靠了上去,满脸纠结之色,眼巴巴的看着前方。 不多时,视线内徐臻和典韦同时出现,徐臻走得脚步轻快,典韦则是紧跟在后,有些局促,一看就是被逼无奈来的。 仔细看去,徐臻手里还拿着一把斩马刀,这个场景就足够让三名谋臣心知肚明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说什么,倒是曹操唉哟感叹了一声,“能让他花一炷香特意赶来的事情,至少能赚三千金。” 当年那个范畴内鞠躬尽瘁的伯文,时间对于他来说何等珍贵,自不必说也。 徐臻一到堂上,果真将虎琉璃呈递上来,一脸认真的到曹操面前,当着他的视线横放在了案牍之上,认真的道:“丞相,此刀名为虎琉璃,乃是斩杀颜良的斩马刀。” “日后定当会名震北疆,以振我之声名!” “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知道徐臻那认真诚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秉直执礼,郑重的道:“以此器为本,向主公借一而用!!” 曹操深吸一口凉气,以前打仗实在没粮食的时候,曾经想过借粮官的人头一用来安定人心,但是这句话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后来不怎么缺粮食了,也就不会再说了,这小子不会是要说这个吧? 他顺势看了一眼典韦,典韦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很不好意思开口。 “何物?直说便是,搞这些功夫做什么?以你在冀南的功绩,想要封赏功绩我难道还能不给伱?!” 徐臻听了这话,神情稍稍松了下来,叹了口气,要是这种态度的话,那说明还是有希望的,都敢这么大口气说话,“的确是有所求,唉……此事说来惭愧。” 徐臻不好意思的左右都看了几眼,看样子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典韦颇为不耐烦的盯了他一眼,道:“唉,君侯,有话就直说吧,别这么扭扭捏捏的了,跟个娘们儿似的。” “好,那就直说了,典韦军中还差四千匹战马,若是可成当另成一支精锐骑军!明年开春必定可成关键兵马,大胜袁绍之军!!我军中已经没了,是以今日来就是问主公借四千匹战马!来年开春之后,必定可建功立绩,不负此恩!且大胜袁绍军之后缴获的战马典韦就不要了。” 典韦听完了这番话,抬头直发愣的看着徐臻,徐臻则是在疯狂的使眼色。 现在他明白为何非要拉自己一起过来了,这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君侯真有你的,俺感动得一塌糊涂到简直神志不清。 这时候目光也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典韦,想让他说个明白,典韦愣了半晌之后,当即点头道:“啊,是,对对对……” “俺典韦不是人,俺恶贯满盈,俺巧取豪夺什么都想占,这个……军中战马啊,俺是见着就走不动道儿,所以就凭着以前有过救命之功呐,就非要过来撒泼,威逼主公得给,不给就耍赖打滚,”他说到这还抽了抽鼻子,偷看了徐臻一眼,发现徐臻从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嘴角抽搐,于是心里舒服了些许。 “这种,做法呢……下作!粗鲁!而且丢人!是吧君侯?” 典韦抬头问向徐臻,徐臻强行保持着微笑,僵硬的点了点头,“是的,说得不错。” 造孽呀!!!徐臻心里疯狂暗悔,这小子跟谁学的,现在还会来这一手!他这也是气功啊。 “但是又不能不要!不要呢,军中将士便不能立功,还得要。所以才拉了一个人过来,毕竟一个人丢脸面皮太薄了,俺们两个一起丢人,脸皮就厚多啦!这等行为令人不耻!日后将士千万不可学!引以为戒!”典韦接着上边儿的话一直说着,时不时的还看一眼徐臻,反正他骂自己骂得顺嘴溜,却一点自惭形秽的样子也没有,甚至还越发的得意。 “呃……行了行了行了……”曹操眉头紧皱让他连忙打住,为了四千匹马倒是也不用骂得这么深刻,“四千匹……我从军中调给你便是,这比你们开口要十万石粮食,轻松多了。” “那也得骂,毕竟这种行为不光彩,俺自己多吃多占,军中将士岂能服气,主公还是骂几句,最好是传令全军引以为戒,马俺要,骂也得骂,杜绝这种以恩情威逼在军中撒泼的行径。” 典韦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他现在站在徐臻的侧面,只要不去看他,就不会知道君侯的脸色变成了啥样。 “哦……” 曹操愣神眨眼,盯着典韦看了会儿,又看向徐臻,算是稍稍明白这两人弄了点什么名堂出来,可一时半会又理不清楚。 反正大概知道是谁要这战马,又是谁逼谁到此来准备撒泼,这时候曹操思绪极快的浮现出一个问题,若是这两人在地上打滚,战马给不给呢?得给! 两个谁撒泼都要给,毕竟都是爱将。 既然都要给,不如大气一点,省得格局窄小让人非议,曹操当即拍案:“没问题,给你了。” “但是有一个要求,伯文不准去战场,为我随军为军师。” “好!” 徐臻眼睛一亮,正中下怀呀,不去那就在军营里混一混文官算了,反正战场厮杀也已经倦怠了,出谋划策定然也会有所得。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匀出战马来,把弩箭骑兵马组建完成,训练纯熟,此战必胜!胜则可在数年之内,得四州之地,收袁氏兵马于麾下,到那时候要一个州牧或者刺史来做,便可为真正的封疆大吏,勤政爱民狂刷自律值,走向逐渐离谱的方向。 至于许都内,天来管,不关我徐伯文的事!这一刻,徐臻思绪稍稍活络了些,感觉一切都在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 “从子廉、子和、子孝军中,选出四千匹战马到典韦军中,我将延津交由你,明年立功来还,”曹操看着典韦,却是在给他使眼色,看样子也是明白了个中古怪,这兵马自然是徐臻要的,不过曹操给的是典韦。 典韦当即满脸堆笑,连忙抱拳躬身,朗声道:“多谢主公,俺感恩着哩,明年一定破万军,斩其军中大将,立功来还!” “好。” 两人从丞相府出来,传令的宿卫先行去营中告知多为将军,曹纯和曹仁都好说,毕竟子孝将军本部部曲从徐州而来,而子和将军虎豹骑多是主公直属,就是子廉将军那里,应该会被数落几句。 毕竟他本来就和徐臻不对付。 快速到了许都城内后,二人上马往营中赶,徐臻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感觉才一炷香就快到南郊了,在道路口分别时候,徐臻拍了拍典韦的肩膀,面色欣慰而笑,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今日若是没有典韦,恐怕话说出来也要被问出点端倪,又或者根本不会再给,毕竟看着轻松,其实也是从三位将军胯下抠出来的。 想到这里,骂就骂了,无非是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兄弟骂几句而已,人生何其长,试问谁没有这样互相笑骂坑害的损友呢!但情义却存于心间。 “多谢了,阿韦,今日若非是你,这四千匹战马我岂能如此轻易到手。” 徐臻笑容越发的欣慰。 典韦:“什么四千匹战马?” 徐臻:“???” “这战马是主公调给俺的,君侯你真有意思。” 典韦大笑两声,拉拽了缰绳按转马头,而后朝着左侧而去,甚至还催了催战马。 “诶?阿韦!”徐臻叫喊了几声,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能连忙追上去,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天工院,一路追到了营寨内。 典韦笑得乐不可支,“主公明言,这战马是明令调到俺的军营的,志才军师那边要写,也肯定是写青虎营,是吧。” “啧,”徐臻在营帐外背着手,脸色一瞬间就铁青下来,冷然盯着入涨的典韦看,典韦老神在在的走了几步,但忽然说着说着发现身后的风大了一些,光线都有些空旷,于是连忙转身,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军帐外面色铁青的徐臻,典韦气势一下就弱了,“给给给!俺闹点情绪还不行吗?” “嘿嘿,”徐臻咧嘴一笑,典韦登时愣住,然后破口大骂,“他娘的!早知道我拼死也要绷住了!!!君侯你又吓我!” “哈哈!” 徐臻顿时大笑,而后进了军帐来将虎琉璃放到典韦的手中,笑容又在此刻缓缓收拢,郑重其事的说道:“等赢了这一仗,咱们就可以功成名就享乐了,到时候你也不用再去冲锋陷阵,舍生杀敌,也可得功绩在身。” “俺就爱上阵杀敌。” 典韦摆了摆手,真要没事做了,反而有些恍然,不过忽然听见这句话,也让典韦心中一振,明白徐臻的所求,安贫乐道的盛世,终将还是要回来,以往没有仗打的时候,自己的一身气力也都是用在农田耕种之中。 也从没想过要去杀敌来抒发,真正从心而论,谁又愿意将自己的一生用去厮杀交战呢?上阵杀敌怎么可能是爱好,对于典韦来说,这是唯一能为乱世做的事情。 “那也好!俺等着这一天!” …… 冬去春来,冀州邺城的商议大堂上,在巍峨宽敞的邺公大殿前许攸力排众议,舌战群儒,力主大军进发白马、官渡、延津三地。 以军力优势和曹操决战,击溃其军后,下许都夺天子,行三策而下,大军主下官渡,轻骑奔袭白马,囤白马水而下断曹操水路粮草,同时将粮草进囤于乌巢,分发于诸多战场之地,数十日之后再以盾军重骑攻打延津。 夺回三个渡口,逼曹操渡河而逃,大军军势所在,可一并而进,一旦攻伐施展开来,必然可占尽优势,人数始终是曹操无法弥补的差距,十五万!两军相差了十五万人! 殿上,已无谋士再做辩驳,因为他们看袁绍的模样是想打的,这一仗肯定是无法避免,而且现在又有了许攸站出来力主,如此就算是败了也和他们无甚关联,主战失败之责全在许攸处,若是得胜则也有办法制衡许攸的功绩,他们根本无惧。 只有田丰还在据理力争,但显得何其苍白无力,屯田之策在徐臻兵马几次斩获建树后,早已不可能安然屯田,久守之下军心沦丧,颜良之仇不可得报,军中将士颓唐,甚至附近之地连募兵都会有影响。 所以许攸算是大获全胜,但偏偏已经是如此态势,眼看必要出兵攻打的局势,群情早已激愤起来时,袁绍却还是要去问一下刘备的看法,将他叫到了后院来一同行走。 刘备淡然一笑,诚恳的鞠躬道:“在下客居此地,不便多言,若是进言则是越俎代庖,不敢有僭越,是以不敢给明公任何建议,但……若是我有明公一半的兵马地界,也早就和曹操决战了,何苦再继续拉锯。” 袁绍深深的吸了口气,此时的决心才算是定下,当即背手远眺,胸膛挺起,反倒有了不少气概而出。 “那就打。我举四十万大军,南下到官渡和曹操决战!举全境之力,力破东郡直到许都!”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我如此底气,何须他人相劝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冀州兵马南下,袁绍祭天祭祖,将冀州、并州、青州兵力大部分汇聚于魏郡之南,集四十万众南下,对外号称六十五万! 加之粮草辎重,当地在外的乡勇贼寇等等,实际上的人数在四十万之上就已经颇为紊乱了,大军耗费数日开拔至黎阳之前,将营寨直接安在了三十里城外,坐落坚实,搭建营房。 早在年关之前,曹操就已经料定袁绍一定会来,是以那时候就让曹仁提前自徐州动兵,行军到兖州东郡驻扎,如今刚好可以北上迎战。 袁绍号称的六十五万,几乎所有将军都没被吓到,甚至并无半点在意,征战多年,谁都明白这六十五是如何号称出来的,聚众六十五万,一击即溃,若是得胜至少可让三十余万众作鸟兽散,真正誓死不渝跟随而来,奋力作战的能有二十余万已经是满打满算了,能有这么多人赴死,也算是不枉这些年袁氏之威名以及在幽州的大胜。 相比之下,曹氏的将军们要实在得多,毕竟建安风貌之中,有一条和实事求是有关,从来算的都是肯拼死的兵马。 十五万众精兵强将,由上百名将军率领坐镇许都附近;再加上曹仁所部八万徐州精兵,曹纯麾下七万青州兵都可称之为精锐;夏侯惇坐拥东郡,多年带兵已是五万之众,养兵精锐未曾伤亡过甚;还有徐臻麾下的六万已经立功的精兵,这些才是曹操的真正底牌!他的底气比气急败坏的袁绍更足。 所以在看到了袁绍的檄文之后,曹操几乎是放声大笑了一整个晚上,气概重回当年入东郡时,北击袁绍,大战扬名,这一战不是扬名南北那么简单,恐怕是要真正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袁绍的先头部队,在离开大军先行到官渡前哨来探营的时候,就遭到了一次袭击,被游猎的马队直接夜袭营地,并且劫掠灼烧了大量的粮草,而后又消失不见,先头部队受损之后,袁绍勃然大怒,让文丑先行领大军六万,去攻延津、命张郃、高览跟随刘备大军去围白马渡,自己亲率兵马加速南下,不再有所拖延。 曹操在途中得知军令,马车内和徐臻高声大笑,仿佛是享乐一般,“袁本初啊袁本初,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是令我乐不可支,想来自少时一同顽劣之时,那时就是以捉弄他为主,袁本初家境极高,出身乃是四世三公之家,当时权贵之最,门生故吏遍天下!在壮年之时,蛰伏于洛阳之中,结交党人,名声虽不显,但何进都要事事来请教,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统得实权在手,恐在乱世有大作为!我曾无数此羡慕,只恨不在权贵名门。” “可如今,他越发的高大,我便觉得其越发的虚无弱小,若是权贵的面目被撕碎,袁本初其实并不算什么,乃至不如许多自弱小滚爬而起之人,譬如那位曾经与你有过丝丝缕缕的刘玄德,我就极为欣赏!” 徐臻微微后仰了片刻,不置可否,不过这话说起来就尴尬了,你以后可能不光是欣赏那么简单,乃至到现在都还不动杀心,以后必然是大患,那也是一位有气运在身的人。 大汉崩碎,诸侯混战,如何不是气运分于天下,若是袁、曹占三分,恐怕孙刘如今也有几分在握,刘皇叔那一分,可是自己一辈子紧紧攥在手中拼出来的,相比于其余有家底之人,他可要枭雄多了。 “我就一个问题,主公何时布下了一支兵马在冀州,居然可突袭袁绍先头兵马,我可从未听闻,也不见军中哪位将军离去,为何还能有兵马忽然冒出来?” 难道运气也真的不错?袁绍麾下还有兵马直接反戈?反戈之人一定会有,但徐臻觉得必然不会是现在。 至少,大军还没有相碰。 曹操傲然一笑,却是卖了个关子,未曾回答这个问题,盯着徐臻的面庞,让他继续回想。 “一路行来,自兖州起,到如今三州一淮南在手,你再算算还漏掉了多少人?伱总将得道多助挂在嘴边,但到底有何人相助,助力是山鬼还是英豪,总归心里要有数?你为我带来了仁德惠政,如今方才有这等大好局面,当年所有因此得利之人,都自然会来投仁者,这南北局势安定,我又付出了多少?并未。” 曹操斩钉截铁的说道,自信风貌令人目眩神迷,他的确是什么都不需要做,但却又做了极多,此时又欣慰的看向徐臻,道:“此乃是文武共创之果。” “想到了没有?是何人在突袭袁绍?” 他见徐臻不说话,于是又催促了一下,笑着说道:“那个人你见过。” “于夫罗?” 徐臻不确定的道。 “不错!” 曹操的嘴角勾了勾,“我早让他在冀州一带安置,他回不去南匈奴,又不可入我大汉兵马,只能为贼寇,但贼寇换一种说法,便可存活下去,以车马为主,往返冀、兖、徐三州行商,否则你以为子脩麾下拿来这么多的商队,这些商队又为何老是会帮你!他的子嗣,如今可就在许都上太学!” “我越发的强盛,曹氏声名仁德越多,就越能让周围诸侯忌惮归附,哪怕我什么都不做,哪怕袁绍铺天盖地的檄文骂臭了我的祖宗十八代,他们还是要来投我,这就是你当年为我带来的仁德!” “伯文,现在你懂了?这场仗并非是输不起,而是我输不了,得道者,多助也!” 徐臻心里恍然,原来他也还在……助力之多,为仁之果,也是全体同仁之果。 此时,日出东方,可瞥见远处大河奔腾,在山林之中出来,可见坐落的山川,江山如画,不知是何人所言,但此时画就在眼前。 果然,视线所及皆为掌握之间,如此山川怎么不如诗如画。 “你知不知道,若是我要和袁绍一般,举全境之力,让所有士族将家中奴籍交出,在各地紧急募兵乡勇,掏空所有人力来打这一场仗,可以逼出多少兵马?” 曹操又似乎是无意识的问道。 徐臻慨然而叹,道:“怕是百万都有。” 这可不是夸大其词,且不说现在戍边境的那些兵马全部拉来,各地的乡勇都不愿惠政有所改变,一旦紧急募兵到了全境出征的时候,他们会弃家而走,保此一方土地平安,去年千百檄文都没能打垮子民的拥戴,战役自然也不会,说不得还真能逼出百万来。 “那是!” 曹操面色颇为自豪,这就是仁与霸两条道走出来的路,如今天下诸侯真正想要灭掉曹氏,何其难也,这一战之后,将再无人撼动其名。 这一路相谈,虽然一直都是曹操在说,可比起有人到他面前说十胜十负论更加有用,毕竟他自己都已经在诉说时候,完全通透。 到官渡过河,渡过之后的营房很宽广,这是五万兵马在数月之内不断加固建得,将粮草运送的道路规划完好,又跨河而过,在两侧的山林之内建立了岗哨,可说是严阵以待;这一段时日来,不光是练兵始终在此,在推进的途中还把前山的小道都布下了岗哨关口,用巨石打造关隘,可驻军数百人,大小不一。 等同于在三个月内,将三处横呈的营地,都用山间小道连了起来,铺长了行军路途,不过好处就是可以随时转移兵马,出军突袭,守住关隘当然是有好处,只需数百人就能用得天独厚的山间地势,折损掉上千,若是死士来守,袁军想要通行都会越发艰难,这便是提前三个月渡河到后,占据山脉的好处所在,这些兵马半点都没有浪费了徐臻为他们争取的先机。 若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只老龟,在等着袁绍来啃,他哪怕是老虎,也要好生想想从何处下口,以至于文丑到了延津附近,将兵马引往南方河边,派人打探了营房,当即就中了一次埋伏,而后在外又被高顺的刀盾兵追杀十里,仓皇而逃。 现在只能驻军在三十里之外,靠河岸取水,先行定住兵马再想办法,他就算是想要报仇,也看不到营内的状况,森严的守备令他不得不将此地当做攻坚来对待。 大军交战三日。 夏侯惇就已经建功,在白马斩了张郃麾下偏将王动,破军上千击溃其军,同样也是让刘备不得不驻军在外,和张郃等互为掎角,彼此有所照顾,才安置了下来。 中间的大军那是谁都不敢先动,虽然没有一条河隔着,但是平原宽敞这么多日,都没见有探哨来查探,可见两人都是谨慎试探,要等一个消息出来才行。 曹操在等徐臻那边斩了文丑,但袁绍不知在等什么。 徐臻这大半的时间都在主营,好不容易说动了曹操,放他回延津来,顺着河流飘荡而下,到了延津大营安住。 此时文武皆在,探哨得了许多消息,贾诩等着的便是他,一脸的暗喜,在他到来时候就已经一路跟随而进,并且说着此前与文丑交手之情,“今日收到战报看来,文丑不打算再攻,只是将营寨放在了三十里外,堵住了去黎阳的道路,如此咱们不可进军,一样是被困在延津,由此不好进军。” “若是要突破此地,恐要历经一场恶战,君侯斩文丑之策,怕是不可奏效,他的兵马在靠近山林之处,这是铁了心要拉锯,估计是有人献策,让他顶住延津营地。” “那就练兵!”徐臻也不和他啰嗦,直接了当的做了长时间驻守的选择,“请黄将军过来,我亲自练兵,将手弩发下去,把弩骑营六千匹战马准备好,等我练好了兵,再去想办法逼他出来作战。” “如何逼?” 贾诩好奇的问道。 “他不敢进攻,便是怕我,驻守此军,就是等我去攻,恐怕已经是严阵以待在准备巡防了,如此山林之地可奔,倚靠我们三月之内筑下的工事,袭扰。” 徐臻拍了拍手,有战马就是有底气,他这支兵马,甲骑和弩骑绝对都是精锐,而且当真是通过各种巧取豪夺的手段,将曹营的战马重心聚集到了这里,优势其实很大,估计袁绍做梦都想不到,曹操自己的中军战马都只有数千,多是步卒刀盾,却给了徐臻这么多,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如此境况下,徐臻既有优势,当然可想的办法也就会多,这一多就可以牵着文丑的鼻子走,若不是担心精锐伤亡,现在全军杀过去也未尝不可,不过敌军人马较多,迟早会忍不住来大战的。 “好,君侯心中有计策,就好。” 贾诩眉头微皱,不再多言,全军也只是做好份内之事,不过徐臻这时候又说道:“但我不能上战场,已经答应了主公了。” “哦,好……” 贾诩苦涩的笑道,差点忘记了此次北征的军中职务,徐臻和自己是一样的,但是又不一样。 敢和他大声说话,估计延津六万兵马能马上把他吃了。 一连七日,徐臻一直在军营练兵,操练弩骑的兵马战阵,分三队而行,装载手弩的间隔控制在六个呼吸,于是交替而上就可保证接连不断射箭,威力不足一石弓之力,只能靠近而射,用徐臻的话来说,是中距离,可同样也算是加长了骑兵的攻击距离。 最后一日完成战阵的熟稔交替之后,徐臻终于听见了悦耳的提示声。 【你完成了精锐组建】 【刀盾营:100%】 【甲胄骑兵营:100%】 【精锐弩骑营:100%】 【你历经艰险,完成兵马组建,恪守不渝,从不放弃,日夜操练不曾懈怠,获得自律值:15000】 【额外获得统率+3】 【统率:95】 【额外获得魅力+2】 【魅力:100】 【额外获得黄金完美特性“汉魂”】 【汉魂:你的寿命将得到大汉气运额外加持,当前增加“18年”】 【寿命:97年11月13日3时辰】 “寿命加成,与汉同齐。” 徐臻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为大汉训练兵马,守疆卫土,于是得了与汉朝气运相关的特性,这个汉魂如果继续提升下去,寿命还可以持续增长,现在已经到了将近九十八年,以后只会更长。 非人属性,便是如此。 而且,魅力也真的过了100,徐臻也同样感觉,获得了某种冥冥之中的能力,到一百之后便可超脱人的范畴,总会有益处。 十八年寿命,在汉廷之中。 “可以斩文丑了。” 徐臻沉声说道,他现在来不及思索这么多,应当继续勇猛直前,先攻下北疆之地,尝到了甜头之后,还需要更多的限时任务来刷出特性能力,增强自身,恐怕真正的舞台还不只是在大汉内斗之中。 也许有机会,让目光所及皆是汉土。 今天写得很慢…主要是头晕,发闷,喉咙干,俺是不是……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典韦血战,如山鬼猛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君侯。” “君侯!” “出征了?!” 军中将士,都在延津大营汇合,甲骑有张辽率领,眼巴巴的看着徐臻,但是颇为急切,“我们可以率先冲锋,定可踏破文丑大营。” “路线已经基本上摸清了,君侯若是下令,我可一日之内斩文丑人头。” 张辽面色郑重,这些日子操练士兵到士气极高,一旦出兵当然可以斩获颇多,建功之心切也。 徐臻顿住脚步,今夜突袭不给甲骑出去,只下了典韦和弩骑营的命令,这无疑引起了某些争夺,他舔了舔嘴唇,无比希望所有将军的性格都能向子龙一样儒雅,平日里不争就是不争,若是不派出阵,就只做自己的任务,不会再来多问。 “文远不急,七日之后可立大功,斩文丑不算什么,为将者不可急切,甲骑不够灵动狡猾,善于冲阵,等文丑军营乱,再下令出营,定胜负之数,这几日让所有军士继续操练,所有巡防不可怠惰。” 徐臻说完这话,当即转身就走,让张辽和高顺两人站在了一起,彼此对视之后都是苦笑。 “可惜了。” “可惜什么?”高顺脸色发愣,“难道文远现在还担心君侯将我们当做降将来看待?绝无可能,君侯与我等同寝同食,日夜操练比军士将军更晚,从无偷闲,行得端做得正,有什么可惜的?” 张辽苦笑着,凝望徐臻的背影,心里着急到了极点,笑道:“我哪里是可惜这个,只是怕文丑死于典韦之手,唉,总觉得失了大多乐趣,不知为何现在总有这种感觉。” “哦,那是真的可惜。” 高顺面色一板,行色匆匆的跟上徐臻的脚步,也去试着求一下,这些人和牲口一样,以前跟随温侯吕布,虽说他是飞将之名,天下无敌之姿,但是想着的也只是如何打胜仗,到后来更是想着要怎么安全逃脱,如何才能募集兵马,现在完全不同,逐渐的想着的是谁去取敌将人头,谁可得便能耀武扬威至少数月。 说不得也是一种殊荣,至于降将之称已经早就没人再提及过了。 …… 典韦大军出发在前,弩骑营黄忠率领在后,人人背手弩在腰侧,身上还有大弓,箭袋在马背一侧,右手持刀而行,都为宿铁打造的环首刀。 武器虽多,但都较为轻盈,战马健硕都是壮年,纵马而行很快,但都要躲在典韦之后,马背上的兵士武装很轻,轻甲以竹木制,辅以薄铁,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防护作用,头上统一戴圆弧盔帽,压低帽檐而行,总体看来乃是黑压压的一片。 在山林之内可行穿行十分快速,花费半日时间,就可从延津两侧山林之中出去,沿着纵向的岗哨,大路畅通而行。 而后隐藏在山林边缘,随时可出平原作战,徐臻给他的军令是等待,等文丑领兵从军营之内出来,他的七万大军至少要有骑军来从营中出来方可,若是不出则算作是失败。 这一等,便到了深夜,黄忠深知徐臻计策不会错漏,所以亲自领了战马到林边来,眺望平原对面的山道,一片广袤原野,高低错落的矮原过去,并没有半点战马的迹象,因为大战将至如今也是人迹罕至,不见牛马。 矮原山丘上的草也已经被吃得快差不多了,唯有皎洁的月色微微照着地面,可见些许光亮,除此之外,在深夜便是冷风寂静,毫无任何迹象,其子也是军中人,黄叙头戴平圆铁盔帽,身负轻甲,手持弓箭到了身旁,因为少时常年生病,所以现在显得面色白净,身体瘦削,有点病殃殃的,可实际上行军已经没问题了,而且随军出征逐渐可以健体。 他到黄忠身侧来,抱拳道:“父亲,此时若是等下去,真能等到文丑出兵吗?我听闻那文丑是身体健硕不下典叔,作战勇猛无人能敌,和颜良并称双雄,都是带兵足数万的骁勇之将。” “此次若是立功,可还君侯多少人情?应当非斩文丑不可,为何要让父亲在此守候,此地驻军应当是接应才是。” “嗯,”黄忠轻抚胡须,平视前方,气度不曾动摇,沉声道:“此言不错,但君侯用兵向来无人看透,既三位军师都命我在此驻军等待,自有道理,若是要接应典韦,也为常理,他为我营中得四千战马,劳苦功高,岂能不为他策应。” “至于立功,天下未半何时不可,不必急于一时,至不济!我如今有子,子又有孙,都可为君侯建功立业,君侯那句话如何说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黄忠面色带着淡笑,不被此时寂静所迷惑,他且始终认为徐臻并不会坑了他,毕竟麾下兵马如此强悍,若是不为精锐底牌,那岂不是浪费了,“等着吧,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有机会了。” 黄忠淡然轻语,凝望前方山道之中,静等有所变,便可出兵也。 当天夜里,典韦跨越了平原带兵在高坡之上,发现了文丑的探哨,佯装不见继续前行,待大军到达山坳处,从驰道一侧转入山林小道,绕了些许路途之后受伏。 典韦血战一夜,大获全胜,反攻三里之外,追逐到深林之中,然后退去。 在河边寻到一处靠近河边的空地停下整军,稍问左右道:“伤亡多少?” “不足三百。” “好,休息片刻继续再攻。” 典韦喘了口气,等河流之中月光稍稍有所转移,又哈一口气奋而起身,提起双戟又上了战马,一马当先再前,扎进了林子内将自己麾下骑兵全部带入林中,仿佛是流水入碎璃,无孔不入般,化作了不知多少队伍,在林间而奔。 期间战马嘶鸣,将士呼喝,齐声喊杀,震慑整个林子,这一次文丑营中没有懈怠,方才典韦是撞破了他的暗哨岗卫,所以爆发了小规模的遭遇之战,奈何典韦勇猛,三进出就可将这些岗哨全部杀退,一开始受伏击的时候折损的人便已有百人之多,真正交战起来反而没那么多。 现在显然是已经回了军营汇报,现在来的便不是刚才的单个岗哨,多是将军军侯已经偏将带部曲来围剿,声势浩大,箭矢雨点一样往林子里先铺射而来,有不少人中箭,但并没有多少伤亡。 典韦见状立刻呼喝左右,“撤退了。” 此刻二千多骑兵兵马在列,全部后撤而走,而弓箭手则是在林中埋伏,将进来之人埋伏射杀,又且战且退打了一个时辰左右,退到了溪水边,典韦率军到了山口准备出去,探哨来报身后并没有追兵。 他挠了挠头,想了片刻后又咬牙道:“又进去。” 作战多年,麾下兵马多出自宿卫营,而宿卫营的前身是徐臻当年所在的东南小校营地,都是心腹之中的心腹,彼此默契到了一定程度,当然不需要典韦说为什么,只需要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便是。 于是骑兵又进入山林小道,沿途追杀那些调转回去的文丑军,一炷香时间便追上,骑射而杀,或是直接纵马扑上去追杀,片刻之后将这些回撤的袁军杀成了逃兵,他们哪里想到刚刚击退的一次袭击,马上又来了一次,还以为击溃之后迎来了一场大胜,偏将们还没来得及将此战报回去告知文丑,提振军中士气,就又遭到了追杀,于是在前线杀得不可开交。 青虎营的副将们将典韦送到了前线去,在退守的时候下了战马来,几十个死士和他一起埋伏在草丛之内,等那些袁军回过神来,重新组织好了冲锋再来追赶,这时候已经是满腔怒火,就打算追上来血战到底,结果刚进林子里就被典韦窜出来一轮投矛射翻在地,其中还有一名偏将,杀了之后典韦更是身着内外战甲手持双戟顶着几十人杀了进去,宛如鬼神杀出一条血路,浑身浸染血袍,面目凶恶狰狞,又杀数名校尉,无人能敌也。每每火光所及只要见到典韦,袁军都是惊吓大喊,不敢再进。 于是典韦又复退走,这一次一直等到林子里真正没了动静,袁军将军们让人来射了几轮箭矢,又没动静,才放心离去。 而后守住了各处的要道,防止再来突袭,“等禀报了将军,明日将岗哨遍及整个山脉,到平原上去,提前做好防备,若是敢再来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 袁军军中最多的不光是粮草,还有各种军备,箭矢更是足备,完全能够防备骑兵突袭,以骑射退之,数千兵马根本不在话下,可谁知道后半夜消息送到文丑之后,他几次换甲又睡下,正要睡着时又传来了军报! 马蹄声滚滚如雷,那贼将又从山林杀了进来,便是算准了里面埋伏已经被清干净了,丝毫无惧再有埋伏。 三番五次来袭扰,让文丑心思大乱,穿着睡袍内服从营帐内出来,当即向先锋营下令道:“忍无可忍!立刻着战甲,准备夜战!今夜我定要生擒此贼将,他若是去了,必然还会再来,让宿卫两千跟我一同徐徐摸进,待再来时,斩杀典韦也让徐臻付出代价!” “喏!今夜必杀之!区区典韦不在话下!” “他只是宛城扬名罢了,那是没遇到过我并州王瑜!” “今夜不可让此贼逃脱,杀他!猛如凶兽,杀之可令徐臻遭重创!” 文丑与前军不堪其扰,这等趁夜袭杀的小股快马死士,本来不好对付,若是在林中可以埋伏杀之最好,可现在反被他杀退,那正片山林都是来去自如,就更加不得不防,主要是若不管,典韦很有可能直接攻入营中大肆破坏,甚至烧毁粮草。 虽然粮草放置在极远之地,可若他肯舍身成仁,一样能靠单军突破退七万兵马,放徐臻从延津出去,到正面战场威胁大军之侧,或是绕行百里而进,偷袭后方大军。 无论哪一种都是极为危险,不可让典韦得逞,所以军中将士不得不防范,但又要随时小心徐臻正面领军来攻,不可将所有兵马调至南侧,说到底还是自己巡防不够,若是在山林内埋伏一万人!典韦必然第一次就有来无回,可没有这样的山林,也没有人想到他会今夜来突袭,徐臻营内宛如铁板一块,延津渡口的山地也都无法渗透进去,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能在远处看一眼营盘布置就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文丑自知难攻,就已经忍下了兄长颜良之仇,准备日后再报,现在只做紧紧固守之态,可谁能想到。 这不就是我欲安而敌将不许,典韦这等香饽饽就在嘴边不断来回晃悠,任谁也想要张嘴一口咬下来。 反正文丑是决计忍不住,此时一拍脑门,准备冻手! 杀了他!也好先为南征立下大功! 于是在天快要亮的时候,文丑还真的等到了一次典韦后撤又复返的进攻,等他进入山林之内,军中半数到了埋伏之中,从两侧将宿卫引来,合击典韦兵马,一时间混战不休,杀得喊声震天,文丑仗着武勇凶猛、力大开石,杀翻了七八人直接找向典韦后侧,一刀斩下。 结果被反身一戟直接砍断了长刀,连同人都被打得在战马上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耳边只有典韦响声震天的怒吼逐渐远去。 “撤!中埋伏了!” 典韦大喝之下,立起身来又斩两人,从副将堆里受了轻伤,撕扯之下脱了一件战甲,催马而逃,带着宿卫又杀出重围去。 “别让他跑了!命骑兵追击,我今日定要斩杀这贼将来祭我兄亡魂!!!”文丑咬紧牙关字字为吼,拉紧了缰绳接着追去,死活不肯放典韦而走。 从袁营出来的骑兵漫山遍野的在小道追逐,山口窄道上,典韦兵马呈长蛇而出,拼命奔逃,滚滚马蹄如雷声,在破晓之际,掀起了满天的尘埃。 这场景等了一夜的黄忠看了满眼,此刻腮帮一鼓,神情凌厉,双眸沉光,杀意凛然,“立刻召集全军,准备杀出去。” “喏!” 约摸半柱香之中,弩骑营将士从各地醒来,熄了营火,翻身上马穿戴轻甲,调整手弩又持刀在身侧,随后右手统一持弓箭,静待准备。 这个时候追逐的奔雷声更大了,典韦在殿后行列之中,被追上的骑兵围住,又左右斩杀加速拍马,而后又被围住,他麾下战马虽然是良驹,却架不住多次被拉拽袭扰,速度总有减缓,于是林子内,一黑面髯须的高大将军披坚执锐杀出,笔直朝典韦追去,已经快要追上! 黄忠冷声一喝,“轻骑出,奔至杀之!” “喏!”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还能怎么办?被迫决战!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声令下,六千弩骑瞬间从林中杀出,宛若沙土洪流而至,顷刻间浪卷袭来,从一线所及,几个呼吸就到了近前!两边兵马本就是在高速狂奔对冲之中!而典韦见到黄忠兵马,又看身后文丑追至,自己则是俯身到了马背上,双脚站稳了马镫狠狠一拍,不再和人纠缠。 冲到大军保护之后,继续前冲了不知多久,最后直接翻身下马躺在地上,累得何事也不想管,满鼻腔皆是血腥味,视线都已杀得模糊,身上又不知多少伤痕,他那匹黑驹宝马吐了几口白沫,直接也跪倒在身旁休息,躺了一会儿典韦会回想起来偶尔单练的时候自己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君侯居高临下以轻蔑眼神问那一句“行不行啊细狗”,顿时来了点力气,然后浑身酸痛又彻底躺平。 “管他娘的,老子跑得一点力气都没了!输了再站起来打,刚好!” 典韦气喘吁吁,心里嘀咕,嘴巴都没力气再多动几下了,这一夜都在厮杀奔波,四进四出山林埋伏之中,以袭扰之策对战,所凭借的就是来之前君侯所说的八个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也就是第一次受埋伏的时候死伤惨重了些,扛过去了基本上占据山林地形来回奔冲,打了一个来回典韦就开窍了,等引了文丑来伏击差点身死,他就明白这人现在已经被气到了何等地步,奈何典韦已经没力气了,方才在林子里文丑接近他想偷袭,典韦反身给的那一戟,几乎就算是最劲的一击,不过文丑果然不愧其声名,以往处心积虑的一戟都可以斩首建功。 此时黄忠人到百步之内,手持大刀握住缰绳,在手弩一轮发射箭矢之后,他直接冒进而弃弓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经将文丑压制得只能躲藏,在他身后的兵马甚至已经在无比慌乱的调转马头大呼离去。 偏巧就是两军对冲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文丑在被弓矢攒射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射宛若暴雨梨花,战马和前排的骑兵齐刷刷的倒下,上百人当即倒下,在后的副将、文丑当然来不及反应,只能勒住缰绳止住前冲的势头,这当口黄忠却不减,纵马撞入了人群之中,挥刀斩开了两名要上前来挡的武将,笔直的冲向文丑。 此将来得凶猛,顷刻间令文丑错愕不已,回头去看时只能轻微抬手抵挡,而黄忠跃马到至,双腿一蹬当即立起身来,借力而起双手举起长刀落下,力劈华山之招闪电般砸向文丑头顶,单臂当然不可抵挡,力气早已用老,黄忠更是连同他抬手的一臂,直接下劈至脖颈处,接着弃刀顺势欺近,趁着敌将神志不清,吃痛不已之时,黄忠再掏腰间环首刀,直刺他胸膛左侧,大力刺进其中,文丑登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下一刻,弩骑营所有将士瞬间杀到,激战交锋,战马悲鸣无数,挣脱了束缚奔走而逃,四周将士成片倒下,几乎是一面倒的差距在厮杀,虽是平原之上,但袁军已经追逐过远,且忽然而现的黄忠兵马让他们惊讶错愕,不自觉的减慢了速度,这一减慢就最是要命,进不得进,退也不可退,反而陷入了囹圄之中。 是以,文丑一战死,所有骑将都不敢再进,和颜良不同的是,当时在山林内围杀颜良乃是困兽之斗,不死投诚也无甚好处,再加上情绪渲染人人求死,于是冒死而杀,但此刻平原上还有袁军数千人,他们想的是先行回到营地去,可以保留军力不至于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 黄忠大笑之下,看袁军狼狈逃窜,怒骂了几句对左右道:“败逃兵马不堪言勇!追击之兵不在多寡!追杀敌军残部至山内!将兄弟尸首拖回来!” 于是亲率大军而前,拍马跟随在后,身后将士全部已上手弩,追逐得近就立刻放箭,一到中距离如雨的箭矢便可将逃兵骑士射落马下,又追了一炷香时间,斩杀数百人,平原之上得散落战马五百之数,等将人驱赶走后,黄忠才马上带人回来收拾战场,将战马全部牵走。 依旧还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典韦满脸都是土灰,感觉到面前有阴影之后当即坐起身来,看黄忠提着个首级缓缓催马步行到近前,胡须飘扬浑身淤血,朝着典韦一扔大笑几声,道:“末将黄忠,为将军斩敌将首级!” 典韦斜着眼睛盯着他看,双手撑在地上仍有那首级落在自己身侧,血腥味他们这等将军早已经是闻习惯了,实际上并不在意,咧嘴笑道:“你咋把功劳要给俺?” “四千匹战马都是君侯从将军处所抢,功劳岂能不给!黄某心中记着呢!此恩情替君侯建功时,也定要将功劳奉还,今日所缴战马,统统给予将军营下。” “那你这朋友可以交!” 典韦以前就觉得黄忠这人重情义,现在看更是心中那杆秤放得很平,今日至少可以多得五六百匹战马,若是到林子里再搜一搜,说不得八百匹都有,战马落于平原也不算是怪事,每逢大战之后,战马若是没被人拉走,也自然会往人迹罕至的地方钻去。 现在打仗,就战马最为金贵,便当是军士的又一条命了,将军得战马再配备马镫马具,军力何止是提升一倍,这么大的诱惑,这老将军居然一点都不犹豫,全都用来换人情,说明在他心里,情义比这数百匹马值钱,数百匹马,价值万金,乃至数万金! 因为征召、购买、饲养恐怕都已经买不到战马了,这是无价之物,典韦如此性格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纠结,顿时咧开嘴就大笑了起来,“诶,那俺就却之不恭了!下次有好东西俺也想着你。” “哈哈哈!” 黄忠大笑下马,落于地面大步行来,面色红润神情颇为激动,将典韦一把拉起,左右环顾看了一眼如今的情势,也明白无需再逗留,战功战果都已经得分配完毕,于是朗声道:“我以让弩骑营到山林之内,去拉死去兄弟的尸首,回来立功安葬,这是君侯特意吩咐的,抚恤必然会发到他们每个人家眷手中。” 说完这话,他脸上笑容逐渐凝固消失,郑重的拍了拍典韦的手背,语重心长的道:“不要怪君侯抢马,为的不是分功于他人,他为的是能赢此仗。” “一旦可胜,大汉半数得归,气数将旺也!” “嗯!” 典韦心里思绪万千,他不信徐臻会将扶汉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沉声说了一句好,便不再有多少言语,他拉了黄忠的手起身来,不过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等弩骑营的人带了尸首回来,大部分都可带回安葬,少部分恐怕已经被战马踏碎,被斩得血肉模糊,已认不得是谁了。 等到几乎正午,徐臻命赵云与许褚正面出兵,直至文丑营地,无将营地士气不足,守不住多久便立刻撤军而走,离开了原本大营,于是徐军进发五十里,安营扎寨,将粮草从延津不断运送而来,此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在延津其实很危险,夏秋两季此河会有一定的汛期,若是一直呆在这里,等到了汛期涨潮,或者遇上接连大雨的天气,营寨就要被淹,只能到山上去躲藏,平常驻军无妨,但是粮草难以全部拖到山中安放。 还是进发为好。 再者说,若是白马被围而兵败,夏侯惇退守渡口被人囤河,效法去年贾诩兴风作浪的计策,恐怕整个延津大营都要遭天灾水冲,这一次若是打不退文丑,徐臻也是要考虑再换营地的。 不过结果是好的,文丑守不住,没有彻底将徐臻堵死在延津附近的群山之间,让他窜出了平原之外,大家兵力相当,可真论麾下将军才能,如何比得过? …… 官渡正面,袁绍大营内,听闻消息的袁绍已经哭不出来了,现在不是用哭将兵马催成哀兵的时候,他只是一言不发盯着战报,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乃至双手有些发抖。 “文丑有七万大军,为何会被斩?!为何?!” “贸然出营追击,中了埋伏!!”许攸面色难看,拱手在下懊恼不已,身体也是如丧考妣,拂袖感慨道:“他被徐臻派兵袭扰数次,又以典韦为诱,让其中伏,文丑将军以为可建功斩杀,让徐臻少却一员大将!没想到……” “没想到徐臻还有一支兵马,持小巧弩箭,发如暴雨,顷刻便可将前军射杀,我等不可敌!” “徐臻亲自领军?”袁绍咬着牙问道。 “徐臻并未上战场。” “狡猾如狐!” 袁绍愤然拍案而起,此人当真是深谙诡谲之道,去年还亲上战场,扮什么蒙面将军,实则座下赤兔不少人都可一眼认出,今年却死活不再上战场,令许多计策都不可再行。 而到了战场扎营之后,暗探已经几次送去了离间的书简,想要让曹操和徐臻的关系恶化,没想到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两人之间的情义可谓牢不可破,这也和徐臻多年来保持的秉性有关,令曹操无有半点察觉。 如今文丑已破,侧翼危在旦夕,袁绍心神已经略有些慌乱了,主要是大战刚起不到十五日,居然就被徐臻斩了文丑,去年被他斩了颜良,他麾下之猛将,怕是比曹操还多! 这人比起曹操,更为可怕! 一时间,袁绍的背心全都是汗,沾湿了整个衣衫,令他来回踱步心中难下决断,是继续进军,还是立刻撤军而回,守黎阳诸城?此二者哪一种更为有利?! 若是撤军,我境内百姓又是否可安宁?如今这号称六十五万的兵马,回去之后还有多少人会归顺,会不会暗中投靠了曹操,不,断然不可退也! 但若是要打,现在除了决战已经再无拉锯之可能,否则只会越发的被动,让曹操军心提振,最终由军势而为胜势,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局势推了袁绍一把,让他很快就不纠结了。 在外领军安置军心的高览匆匆进了营帐之内,掀开门帘快步而行,神情凝重不已,到袁绍面前抱拳道:“主公,曹操大军来攻,已经不足三十里。” “哼!” 袁绍嘴角下撇,顿时背手而立,挺身傲视,一口气从腹中长长吐出,仿佛一切纠结都被这句话给击散了,“迎击!” 三军号角起。 袁绍不顾文武之言,毫不避战,将如今中军之下,所有将士全部发号施令上战场迎击曹军,他明白曹操此举无非是想要趁着徐臻那边得胜,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是以趁此机会进军来攻,让袁绍不得喘息之机。 但好在,沮授早早说过一句,颜良、文丑不堪为大将,军中威望虽大,但却依旧还只是先锋之才,军中赞其勇猛,不赞其领兵作战之能,两人被斩也不至于让军心整个儿离散,还可以继续再战! 人数依旧还是占优的,袁绍无惧曹操区区十几万所谓精锐。 三军用命,前行十余里,和曹操在官渡不算宽敞的平原展开军阵,一时间旌旗招展,人声鼎沸,战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烈风滚滚席卷旗帜,车马并列严阵以待,双方都是凝重肃杀,将星云集。 曹操在远处,得见袁绍阵势,和左右荀攸、郭嘉笑道:“如此阵仗,今日一战恐怕真的要载入史册了。” “我兵马尚且还足,若是只有数万人,则更是精妙绝伦,恐千年都可令人传诵!” 郭嘉听完忍不住笑了,对曹操拱手道:“主公好像,就不觉得自己会败?” “不错,我不觉得。” 曹操言简意赅的点头,“这并不是骄傲,我从不在军中说这样的话,只与伱们这等聪明人说,在用计策的时候,我依旧还是非常尊重这位兄长。” “不过,你们可看其军势,正合无奇,浩荡有余!如此军势一般的小诸侯可能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不敢交战了,可我却不会,他将战阵铺开之后,虽令人震撼,可我却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又不是阅兵,让我看得如此清楚做什么?” 荀攸和郭嘉都点了点头。 曹操的音色略微低沉,显得有沙声浑厚,却极其富有中气磁性,道:“说明他们才是真正的骄兵,即便是文丑被斩,延津大败而白马久攻不下,如此态势还并未将我们当做强敌对待。” “只以为我们是幽州那已经被破解击溃的白马。如此心态用兵,都将浑身解数用在了徒有其表的外势上,诸君应当信奉,此军阵一碰就碎!” 曹操一言虽然不大,但阵前蔑视姿态,还是如同潮水一般传开了去,很快就遍及附近兵马,继而传向全军,各级的将士也都很熟稔,听闻了这话或是激励,或是传达。 引起了不小的哗然,大多数士兵都在频频点头,再多看几眼那军阵,一下就不觉得壮大了,摆开阵势却如此明朗,这不是犯了骄兵之忌,而常言道骄兵必败,又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还有计策在行,一旦计策得成,袁军更加要丢盔弃甲,人数多又如何,一碰就碎。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身姿磐石,大将之姿!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战在即,阵前主帅自然是要对弈而言,按既然是排兵布阵中军进攻,如此盛世肯定两人都不会错过。 在快要正午之时,曹操已独自从军中出来,到两军阵前,邀袁绍出来一叙,这种事情袁绍当然也不会拒绝,毕竟必定是要青史留名的一战,谁也不想错过。 多年不见,今日又再相见的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曹操催马向前,左右看了几眼远处,好像是在看风景,袁绍则是抿嘴而来,在马背上也同样是极有气度,神情傲然,严肃板正,总之并没有曹操这种轻松之意。 他当然也想要轻松,只可惜心底里其实恨到了极点,想起当初种种,顿时冷笑,“呵呵,曹孟德,你本是得我东郡之地推举而起,当年我有恩于你,不思回报居然还要举兵伐我,而你家族世食汉禄,现在却坐拥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悖逆罔上,不尊礼法,伱可心中可有半点愧疚?如今还敢约我到此来一叙?” 曹操呵呵大笑起来,当即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就你我二人,何须如此说话?我只是想着大战在即,你我也当真好好的一叙旧日情义,至少也要效法那些游侠,做个割袍断义,而后再去厮杀。” “哼!” 袁绍轻蔑的笑了,“我和你还有什么情义?当年情义早就已经消耗一空了,曹操,你不会认为杀我颜良、文丑,我还会和你为友吧?” “我冀州文武,无不是憎恶你之人,士族不与你为伍,我自然想着家族背景高贵,也不会和你多言,省省吧!” “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求和的。” “求和?!” 曹操错愕的向前凑了凑,脸上笑容逐渐如花朵盛开,轻蔑的道:“我为何要与你求和?呵呵呵,老兄怕是在冀州做春秋大梦做多了,已经接连战败,却还是如此自大,狂悖无礼,你看那人是谁?” 他回头去指了指,袁绍顺着曹操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身穿黑袍,头戴发髻的郭嘉正一脸阴冷的看着这边,双眸微眯心中已经想起了此人,但嘴上却不肯说出来,只是冷哼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 曹操错愕一笑,道:“这是,被你驱赶而走之人。” “你知不知道,我麾下内政之臣,当今大汉尚书令是谁?” “荀彧,荀文若。” “不错,也是不愿与你为伍,当我兖州起家之时就来投者,我再告诉你,如今在守白马的将军其中一人,便是你当年的旧将朱灵。” “哼!” 袁绍嘴角下撇,丝毫不为所动,颇为无所谓的道:“区区叛将,不足一提,若是我击溃了你的军队,他啊迟早还是要回来的,算得了什么?” “嗯,不错。” 曹操又说了几人,让袁绍的脸色颇为变化,这一幕看在袁绍麾下谋臣眼中,都是焦急不已,许攸纵马在军阵之前不断来回而走,都不知道自家主公在干什么,既然已经大战了,何苦要去和曹操许久呢?! “催促一番,将军!可否去催促一番?” 许攸转头看向了鞠义,“将军,你深得主公恩宠,能否亲自去催促,不让主公和曹操多言?我觉得他应当是在等待什么?!此人诡计多端,绝不会将光阴虚度,和我主聊天谈心,畅言当年旧事!” “这……” 鞠义胡须稀疏,头戴布巾冠帽,伸出手放在胡须上稍稍捋顺,左右看了一眼,诸多将军都不曾动,而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当即苦涩笑道:“军师,不必如此担忧,你看曹操不也是严阵以待,自己脱了阵势来,和我主相聊吗?” “嗯……” 许攸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此次大战已经是剑拔弩张,曹操总不能是求和,他若是拖时间,等的只有徐伯文,而徐臻现在已经得了延津,或许要从延津绕行,击兵马之侧,想到这他稍稍捏紧了胡须,神情颇为凝重,转头看向一将,道:“现下在兵马东侧,布置六千伏兵,谨防徐臻突袭。” “喏!” 将军带兵而去,但许攸心思还是不安宁,总觉得六千并不够,别说是六千了,数万人去延津抵挡徐臻,不也被他杀了吗? 于是趁着曹操和袁绍还在深聊,并且两人都已经逐渐谈笑风生,彼此针锋相对,而后又和鞠义道:“将军,不如将一万兵马,去东面驻守,谨防徐伯文突袭我军后部。” “若是此刻曹操再拖延下去,必然是在等兵马突袭,又或者……” 说到这,许攸眺望了一下曹操的军阵,发现他的旌旗虽多,但是兵马并非是一眼可见,在后还有多少人基本上看不见,而骑兵的数量,却不多,身为中军,不可能只有几千匹战马,他可是靠虎豹骑扬名的,这些年仁德之名在身,境内农耕丰收,自然可得商马来跑,说不定存下的战马没有数万也有一两万之数,厉兵秣马可不是单单操练士兵那么简单,于是许攸又有了一个新的猜测。 曹操很可能,是从西面而攻! “还要小心曹操的铁骑,我可并没有看到曹子和的身影,此人故布疑兵在此,岂能瞒我,将军立刻再派兵马去东面!将两侧都驻防埋伏起来,他定然是要趁机突袭我军后方!” 鞠义思索了片刻,最终无奈笑道:“军师,是否太过谨慎了?如此分兵,正面战场若是不够该如何?” “不怕,不怕!”许攸心中一紧,再看整个战场时,指着前方宽敞的平原,朗声道:“诸位将军看,此地乃是平原地带,兵马如洪流相撞,然洪流入谷,自会堵塞,恐怕只有二三万兵马能铺开来战,而比的是诸位领军后备,中军大阵的坚守!” “只要中军不退,后备源源不断而攻,又怎能被曹操击败?他麾下兵马人数可并不多!而唯一要防备的,便是他正面佯攻,骑兵突袭,一旦令他如此得手,我们将会兵马紊乱,腹背受敌,便可能影响了正面战场的军势,是以我令,高览将军去东面驻守,鞠义将军派军中布下,到西面驻守!!” “我得问过公子。” 鞠义给了一个冰冷的回答,仿佛一盆冷水浇到了许攸的头顶,一下凉透了心底衣背,将他弄得忽然愕住,本来还想再慷慨激昂细致而言,此时竟然是一番话堵在了喉咙口,半点也出不来一句。 好一句问公子,许攸此时心里无比难受,鞠义、郭图都是亲和大公子袁谭的将军,而此时袁谭是已经到了本部大营,带了青州数万兵马汇聚,袁熙却没能从幽州而来,因为此时的幽州依旧还需要大军镇守。 许攸此时眼神一眯,恢复了往日那等颇为狷狂傲慢的风貌,当即哼哼而笑,“呵呵!如此态势,还要问过公子,那不必问了。” 他眯着眼看向前方,看曹操与袁绍继续交谈,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喃喃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上赶子不是买卖。 毁灭吧。 许攸心一下就揪住了,他此时明白自己叫不动这些功绩极高的将军们,当年颜良文丑还会听他的话,只因那两人是先锋大将,现在所能指挥的不过也是副将而已,真正大将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威势在,若非是袁绍亲自下令,他们一般都要自行判断,而许攸也明白,将军们都不会离开正面战场。 因为这里取功才是最大的! 到了两侧埋伏,若是没有敌军来,那只是苦劳而已。 果然,许攸不再催促之后,鞠义也并没有去见公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时间很快过去不知多久,曹操和袁绍两人聊得也算差不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各自归营来。 其余将军斜着眼看了许攸一眼,好似在笑他多虑。 袁绍神情有些凝重,当即沉声道:“准备出兵!曹孟德不肯投降,非要与我作战,真不知此人何来的自信,居然有胆进军。” “曹孟德变了,不光是狡诈阴险,而且如今还狂悖无礼,杀他!” 敌营对面,曹操回到营中,和郭嘉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主公,如何了?你们在聊什么?” “大战之前,戏他一下,”曹操紧了紧红色的披风,远眺了一会儿,好似是方才说话说得有点累了,开口道:“去出兵吧。” “就照此前所说,在此处打得越久越好。” “好!” 曹仁得了号令,当即到前方下令出兵,此时三军顿时猛动,前锋兵马为虎豹骑,快速前行,震天喊杀之声顿时传来,山谷之中皆在震动,前军交战的瞬间,稍稍触碰之下,曹军就有了起势,曹仁坐镇中军不动,曹洪、于禁、徐晃皆是猛将,率军冲杀斩获颇多,将军势不断推向袁绍一方,在数个时辰之内,多次出兵换阵,上了不知多少兵种。 袁绍唯一的优势便是军备种类与数量的确繁多,可以不断变化,不断迎接曹操兵马前推,紧紧地守住中军之阵,不过在最酣战的时候,许攸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曹纯从西侧小道率领所部虎豹骑快速杀出,奔袭后方侧路,扰乱了袁军的布置,许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能闭目哀叹,今次第一战估计要败了,接下来得退走而守,不知要守多久才能继续等到战机。 “撤退!” 袁绍看曹仁命大军冲杀之后,如臂使指的指挥穿插了中军,而其余两侧的骑兵被他防范得严丝合缝,不给任何机会突破军阵,直接下了撤退的命令。 可此时,一见袁军有异动,曹军当即又扑了上去,缠住不让撤走,穿插骑兵在内,混战之中将水搅浑,曹仁本人气度非凡,一声寒铁将军铠,着黑色虎纹披风,面目严肃在箭雨厮杀之中纵马穿行,气度沉稳,持盾而行,气定神闲不曾慌乱,多次差点被冲破的军阵,都因他指挥而得以防备。 曹操在军台之上,看到曹仁这气度,就明白他这些年真正已经成长为大将之姿,攻守兼备。 虽不似伯文那般诡谲多变,行军无迹可寻,但却懂得凭借军势而进,抓住战场时机,当然也得益于不断推及而高的军心士气,才让麾下兵马都成了胜势之军。 曹仁在中军之地,坚守推进了三个时辰,终于破袁绍中军,而袁军兵马也终于能撤走不少,大军后撤之后,弃数万兵马不顾,袁绍和麾下诸多文武,全都先行离去,主将一撤,余下的兵马都成了弃置之兵。 只能被追上斩杀,或者投降归附,战力在顷刻间崩塌,再难有还手之力,到最后几乎是所有将军不顾一切去奔杀,追逐逃走的兵马,曹操早早的就回了主营,找了一张卧榻睡觉。 睡到半夜,出去的将军们才陆陆续续的回来,好消息是斩获颇多,几乎胜过了折损,军备和战马都堪比一年所得,数千匹战马入营,补充了不知多少军备。 坏消息便是,此一战也折损了一万七千余人,虽然大部分是负伤,并非身死,但也耗损极大。 曹仁回来的时候,当即下令让三军安排巡守,无人懈怠,安排数千人将二十里内巡防岗哨全部落定,不给袁绍任何机会,而后才叫韩浩、于禁汇总了所有的战利所得,来见曹操。 曹操睁开眼听完了情况,露出欣慰的笑,道:“子孝已有上将军之姿,比伯文更令我欣喜,若是可下冀州,日后车骑必然可得。” 曹仁脸色颇为意外,稍稍动容而笑,但是很快憋住了,可心里的激动涌上来,脸色有些发红,想了片刻,还是认真的道:“若是伯文领军来,恐怕不会折损这么多。” 曹操嘿然笑了几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今日实际上是动了太多心神,一般来说到后半夜都会有头沉阵痛之感,但是这次居然没有,颇为舒适,感觉头脑畅快,神清气爽,开朗的道:“此话又不对了,正是因为伯文不在,才会折损这么少,接下来我更高兴的是,恐怕咱们可以一只脚踏入冀州了,接下来,袁绍将会应接不暇!” “看他可还有还手之计否,当年我所说,袁绍军中的各种隐患,都会随着这几日的战果,不断显现出来,咱们的优势还会越来越大,实际上……曹袁之战,就是今日这一战,咱们赢了,大事可成!” “呵呵。” 曹操拍打了几下曹仁的肩膀,神情丝毫不掩饰赞许之色,不光是此战得胜让他欣喜,曹操真正高兴的是,曹氏宗亲将军里,终于出了一位可堪称不亚于伯文的大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心寒!!我成背锅的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现在告诉我,为何袁绍出兵之后,正途可胜,我自东面突袭可成,为何我偏偏要等徐臻将文丑斩杀的战报传开,才肯动兵?” 曹操接连发问,意为考校。 他要考校曹仁如今真正的眼光,他担心的是,曹仁已经有了大将的素养和行军品质,但曹操还是想知晓他是否有全局眼光。 曹仁笑道:“伯文攻取了延津之后,随时可以在大战之时,进军袁绍兵马后方,无论我们是否由此一计,袁绍麾下总有人会担忧,必然分心于右侧,实际上伯文根本就不会来。” “而正面战场,一旦有了西侧子和的突袭,就同样会牵动袁军心思,以为东侧伯文也会出现,所以军心大乱。” 曹仁也是说着说着,忽然就开了窍,原本他可没有想这么多,现在细细想来,好似的确是此理,若是左右两侧都无兵马绕行,那自然不会引起骚乱,原来西侧明知道会被埋伏还力主突袭,真正的高明之处在这里! “明白了。” “多谢主公教我。” “呵呵,嘿嘿……”曹操拍打他的肩膀,越看越是喜欢,曹仁好学笃行,这份品性和伯文已经越发的像了,日后曹氏之中的宗亲将军,他为首屈一指啊。 曹仁给曹操披了一件衣袍,扶他起身来,在帐中稍稍走动,等待稍稍平复安静之后,又问道:“大兄,现在该当如何?” 此时大军还在严阵以待,但若是要进军,有可能会被他抓住机会,反攻。 “嗯……”曹操嘴角下撇,认真的看着曹仁道:“我再考考你,若是你为三军主帅,这时该当如何。” “我可先告知伱,若是伯文在此,应当还是会按兵不动,不断练兵逼近,令三军有条不紊,逐步而行。” 曹操是了解徐臻的,战胜并非只得一战之功,徐臻最喜欢的是靠胜仗,将所得战果不断扩大,包括自己的军心,压制敌人的军心。 这是徐臻善用之计,而如此行军,其实得益于他麾下精兵良将居多,不是以数量取胜,至于袁绍用兵其实也有可取之处,平铺兵马而前以正合而用兵,旨在三军击溃,善用优势压人。 曹仁思考片刻,道:“现在应当静观其变,徐徐推进,先行占据平原各处要道,而后查探各地地形,逼近袁绍大营,令他心中忌惮,却又不得不防,是以只能疲惫行策,不断布兵防备,又舍不得撤去,等袁绍阵脚乱时,再伺机而动。” “末将认为,此一战虽得胜,但无法击溃袁绍大军,他的中军依旧可以聚集而来,不会溃散败逃,因为粮草还在,若是可将袁绍粮草烧毁,他大军必退,如此从官渡到黎阳,将会是一片坦途,而我军若是驻军停下来,其实也可等待袁绍后方爆发隐疾,他的幽州可还没有平定。” “嗯……” 曹操不置可否,只是稍稍思索了片刻,回味一番曹仁方才所说的几个行军策略,其实都很扎实,想了想当即嘴角上扬,点头说道:“不错,如此方才是稳扎稳打,粮草最为重要,只要袁绍还有粮草在,那兵马就不会散,那些奔逃出去的军士,都会回到营内,各部将军依旧都还在。” “虽说,伯文早就给我说过,袁绍出兵,粮草必定囤于乌巢,但还是要等,就按照你所说,先行将兵马推进,把战果扩大再说。” “不光如此,我还要写一封书信,再去给袁绍一观。” “哼。” 曹操双手拢在袖中,坐得像个富家翁,傻呵呵的直乐。 在五年前,他根本想不到有一天能在游刃有余的情况下,打赢袁绍。 麾下名将,自然是袁绍居多,可真要论能力,只怕是天下人也早有论断了。 …… 当天夜里,曹操将一封书信写完,洋洋洒洒数百字大论,差探哨送去给袁绍,两军刚刚交战,使者自然不便通行,所以这封信是派遣了骑兵贴近袁军大营岗哨,然后射入百步之外,等人来捡了之后才离去。 不过要说袁绍不愧是坐拥四州之地的雄主,哪怕是遭逢大败,军营里还是严整,岗哨戒备森严不随意让人进出,在外的宿卫颇为坚守,神情严肃淡漠,捡了书信之后,登时快跑去送。 袁绍晚上刚从恶梦中大汗淋漓的醒来,自大败后,他被人架着扶回了主帐卧榻上后,气急攻心立刻就病倒了,胸闷头晕,甚至还一直咳嗽,伴随着轻微乏力,身上的气力仿佛被掏空…… 醒来之后,出了一场汗,现在还感觉身体在微微发烫,就得了书信放在案牍上,刚巧来报这封书信的时候,主帐之内沮授、郭图、许攸几位军师都不在,至于田丰、辛评等人并不主战所以根本不带来。 于是书信就到了案上放着,本来讲道理是不能给袁绍看的,怕他看了心思瘀堵,说不定就在气急败坏中,气急败坏一整天。 “主公,此信最好还是不看了吧……” 许攸在下拱手,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袁绍当即瞪了他一眼,揉着脑袋坐起身来,脸色极其难看,今日包括未归营的兵马,一共折损了七万人! 袁绍本来还不知中军为什么能溃败这么快!从曹纯杀出来开始,一切就乱了套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想要后悔也不行,当时已经急得袁绍欲哭无泪,恨不得这几十万人都可以一心听从自己指挥。 回来才听闻,居然是许攸一直散布后方要被伏击的情绪,让军中将士不安,于是曹纯一突袭,人人都以为右侧小道肯定还会有徐伯文,毕竟他已经占据了延津,而且将文丑的兵马都击溃而回,赶逃到了正面战场来。 可结果呢,东侧空空如也,三十里之内没有任何身影,徐伯文根本没来,大军硬是不敢向东撤退,还平白无故花了几万人慌乱不已去路上迎接,自乱阵脚。 “聒噪。” 袁绍烦闷的冷哼一声,让许攸顿时噤若寒蝉,后退了半步。 其余人等也是对视一眼,不敢多言,很显然现在主公虽苏醒过来,情绪还在烦躁之中,最好不要去招惹。 寂静无声的主帐内略显尴尬,文武都是各自静默不语,一个个脸色如丧考妣,和曹营那边欢声笑语简直是两个极端。 坐了片刻,袁绍也不想说话,于是拿起了案牍上的书信来看。 刚看了一眼,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曹阿瞒辱我太甚!!!” 许攸顿时后仰,虽然不敢说话但是那表情再明显不过了。 叫你别看非不听,这时候他写信过来除了炫耀今日大胜,便是讥讽冀州麾下兵马无能,多倍兵力未曾大胜就算了,还被打得丢盔弃甲,战场上所有将军加在一起,指挥时候的气度也比不过人家一个曹子孝。 就要看就要看,现在舒服了吧? “曹阿瞒!曹阿瞒!!” 袁绍气得直跳脚,背着手在卧榻上走来走去,又一下子跳下来蹲在地上拾起了书信,生怕自己看错了,这第二次看连鬓角的胡须都在颤抖,看完了又是一摔! “唉呀!曹阿瞒!此人奸诈狡猾,龌鹾不堪!!他,他!” 袁绍下意识的想和许攸说,但是却又开不了口,又感叹几声之后,背手在后更为恼怒,闷气生得满脸涨红。 曹操信中言,军战不及家眷,若是担忧日后袁氏为灭,可将夫人、妾室送入许都,操必如张济遗孀相待,苦谁也不能苦了嫂子们。 这话袁绍如何不气,他的夫人里,可就有杨氏之人,也有冀州大族之女,这些就不说了,关键是从小和曹操一起长大,袁绍岂能不知他心思,少时两人最好去偷窥别人新娘,每每得见都要嘴上快活一番,谁知道今日这混账居然能说到自己身上来,一点都不长进! 你多大了!你现在都是丞相了,我也是大将军!你这个年纪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想到这,袁绍又去拿着书信看,看到最后一眼,忽然间愣住了,一瞬间盯向了许攸,直勾勾的盯着他。 许攸肯定也愣了啊,“主公,可有什么异样?为何这般眼光看在下?” “曹操此信之中,还问候了你许子远,怀念当年同窗之情!” 许攸脸色大变,顿时想要一个箭步过来夺,但袁绍却收了起来,让他走了一半呆愣住了,马上拱手道:“我和他就同窗三载!绝无情谊可言,且那时候听的是蔡邕、卢师等堂,一门数百人,算得了什么,绝不是那等抵足而眠的情谊!这是曹操在离间!妄图让主公撤在下之军职。” “不应该啊,”一直不说话的郭图这时候忽然摸着下巴思索起来,“除你军职做什么呢?今日君不是在军中散布动摇军心,导致大败吗?以足下才学,曹操应当巴不得你为军师谋主才对,足下岂是曹营那些谋士的对手?” “延津、白马、官渡三地之战,徐臻、郭嘉、荀攸之流的计策,你哪一个猜中了,不都是在被牵着鼻子走吗?” “啧。” 许攸站直了身子,顿时感觉浑身无力,有些呆愣的看着郭图。 郭图头戴高棉帽,胡须修长完好,潇洒儒雅,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让许攸感觉心寒。 唇亡齿寒呐,你这时候跑出来忽然这么一句,足以令我堕入无底深渊呐! “足见曹操恐怕是真的感激你,我自然不认为他会这么明显的离间,曹操又不傻,主公也是明主,一封书信本不足以说明什么,足下不至于这般急于撇清,倒显得主公昏聩了,但你身为军师,被敌方主君夸赞怀念……这怕是比对着你唾骂更侮辱人。” “你——”许攸真急了,老脸刷一下涨红,本来在捻须思索,听完郭图的话差点没把胡须全揪下来,当即解释道:“这就是离间,目的是让主公对我心生嫌隙,也不用罢免在下,只要在听策之时心中犹豫,便会一直难以决断,他不光是要讥笑嘲讽我等,还要乱我内中文武,挑起事端,主公不可轻信!” “哼!” 袁绍面色冷淡,今日一败之后他本来就不想再用许攸了,但是碍于之前的功绩,还有以往跟随这么多年两人的交情而说不出口,这封书信倒是刚巧可以用来说事,借机让许攸退居后勤,不再献计施令,真要作战还得亲自来。 许攸一看自家主公威严不已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他心里所想,顿时急忙拱手道:“主公!今日若是肯听我的,不去纠结突袭与否,左右两侧道路先行布兵一万便可,挡住袭击,正面就可井然有序再攻,胜负未可知也,可将军们不曾听从,怎么还怪我危言耸听?” “放肆!” “依我看怕是军师你暗通曹操!” “还是避嫌的好,既然有此三年同窗情谊,我等如何信服?今日大败断是因为此也!” “不错!怪不得,我军声势浩大,从未如此大败,今日偏偏就败给了曹军,军师恐怕难辞其咎了。” 许攸听着这满堂的言论,无数冰冷目光所及,噔噔退了几步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倒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 我明白了,这,这是要我来承担罪责,借处置我之名,让全军士气得以提振,否则的话三军军心恐怕难以挽回颓唐之势。 “呵呵,哈哈!” 许攸当即自嘲而笑,想明白此节后,再看袁绍的表情一切都明朗了,对袁绍拱手道:“既如此,在下自当受罚,不知主公要如何处置?” 郭图眯了眯眼,上前来深鞠一躬,对袁绍道:“主公,我曾有报,许攸侄子贪赃枉法,曾贪墨三千余金,有证据账目在,其亲属多有承惠,弟子并不干净,或许此次出征的确有暗通之嫌,令我军大败一场,不过今次若是罢免许攸,尚且还有数十万精兵良将可忠心跟随,胜负还未可知。” “嗯,”袁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错,子远……我待你不薄,你却暗中有此行径,纵容家眷贪墨军资钱粮,此罪本该以死谢冀州军民,但念在你这些年劳苦功高,于幽州时计策频出败公孙瓒军,且罢免行军司马一职,降为功曹,纪录赏罚功过吧。” “此职由逢纪担任。” 袁绍瞥了他一眼,一副大义凌然,又暗藏施恩的模样,仿佛在催促许攸赶紧千恩万谢。 诶……章节序号打错了…明天找编辑改改,应该是191章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徐臻奸贼!恶贼!逆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许攸心知肚明,不再求饶,这次反倒是硬气了许多,冷笑一声后丝毫不觉得被郭图捅破了这些事而脸红,毕竟很多人都这么干,数千金对于他们来说,平日里绝不会掀起什么波澜,甚至若是平时告发他,袁绍只会微微一笑,笑骂几句,而后大气赏千金与许攸,让他不要再做这等事。 但现在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这位郭图仁兄若是把抓机会的能力放在战场上,今日说不定还可以去曹操的官渡大营饮酒。 悲哀! 袁绍接着又道:“沮授说我应当分兵而击,以白马与延津为主,公则、元图、正南,你们以为如何?” 郭图笑道:“他都是阶下囚了,主公又何苦要听从,此时分兵必被曹操所击。” 要分已经来不及了。 许攸听见这话,当堂大笑起来,“哈哈!一群竖子,出身虽名门,才学不见得高,却敢言说沮君这样的人物!小人得志尔!” 他一边讥讽而言,一边凝神看向郭图,仿佛看得无比通透一般,这位郭君终究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斗赢了所有人。 他颍川来的,我们可能还真玩不过,重清名仗义执言的全都下狱了,如今我也是这么个下场,罢了! 许攸这笑声,立即就引起了袁绍的不满,冷眼相看了片刻,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在下想起高兴的事情。” “我兵败在此焦头烂额,还需稳定军心,你却想得起高兴的事情!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打十军棍,丢到后勤营地去。” “喏!” 左右宿卫当即进来,架住了许攸,饶是许攸他心高气傲,想要有所气度的离去,再效法当年某人大笑怒骂,戏谑评头论足这些自私自利的谋臣一番,但听到十军棍心里还是立刻发虚的。 “主公,在下不想了还不行吗?错了,在下错了!” 袁绍挥了挥手,根本不想再看到他,叫人将许攸拉着驱逐出去,等帐内只剩下了郭图、逢纪等派的谋士,武将们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特别是鞠义、高览他们,总算是有个可以牺牲出去,罪恶加身来警示全军的人了。 而且将士们也都清楚当年许攸在军中的地位,主公如此秉公处置来安定军心,已经足以说明其决心。 许攸大叫了几声但并没任何作用,被拉出去打了十军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好在是他身子骨不算羸弱,这个年代的文士书生就没有羸弱的,所以打完了之后只是大汗淋漓咬牙不说话,抬回营地之内。 刚开始将士们还在奇怪,这是怎么了?为何惩处的会是军师,后来一传开,才是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和曹操勾结,怪不得今日会输,大战之时,不断于军中散布谣言,扰乱军心,那岂不是该和其他那些谋臣一样,早早的送入牢狱再是,若大胜了再放出来。 当年在冀州争吵也就算了,现在行军打仗,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想到这些军师先生们居然还在不断争锋相对。 “打仗,就不该有别的声音!若是人人都有计策,临阵而改,岂不是乱了军心?主公最重仪度,岂容有人扰乱,这此军师确实正该受此罪责,我们输得不冤。” “早早如此,兵马一心,或许也早就赢了,怎可能会被曹、徐两人牵着鼻子走,唉!想不到军师居然是暗中贪图富贵,纵容家友贪墨之人,这等人如何令人信服。” “今次罢免了他,咱们便还有机会再胜!” 不到一炷香,军中的流言就开始产生了效用,在打败仗的时候,要稳住军心得想千奇百怪的办法,都是无奈之举,所以即便发现了流言,袁绍也不会去阻止。 任由发酵,果然效果奇佳,乌巢本来还有粮草,而现在又将许攸之责推出,以彰显决心,当天夜里大不部分兵马都不再颓唐,虽有气却也重拾信心,可再与曹操一战。 只是从今往后,许攸还想要再有之前的地位已经不可能了,但袁绍并不在意,他家中贪污受贿,如此行径堪称蛀朽之虫,不杀他便已经算是极为恩宠了,大不了胜了曹操之后,再给他点甜头便是。 现下收拢兵马归来,仍然还有二十余万精兵在手未曾动用,加上分至各地防备围剿的兵马,仍旧可号称四五十万人,曹操那边必然也是强势号称,今日得见不过十数万,虽精锐但不可久战,岂能来攻破我营地? 到了后半夜,袁绍的心情算是稍稍平复了些,喝了军医配的药,安神而眠一个时辰,等醒来的时候出了一场汗,总算是气顺了。 醒来时候,可以再问军情状况,让逢纪将如今的境况了解说明,逢纪才干不如许攸,但性情上还是要好些,知道大任在肩不敢怠慢,只能认真笃行。 说完了军情,袁绍又才叹气,他又想起来昨日大战,其实还有一件事让他始终觉得不正常,“诸君可否猜测一番,为何昨日大战,徐臻未到?许攸之言虽然狂悖无礼,扰乱我军心,可却也有一分道理。” “徐臻分明有机会可从延津出兵突袭我军后方,可最终为何却没能看到他的身影?甚至之后我已派人去查探,十几里之外都没有兵马行过的迹象。” “各位,可想过为何会如此吗?” 袁绍忽然这么一问,令人心中不得不有所疑虑,堂上文武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身为军师的逢纪更是连猜测都不敢,安静低头在侧等待。 于是场面一下冷淡下来,让袁绍自觉尴尬,心里又来了点火气。这时候反倒又怀念起许攸来,若是他在的话至少不会冷场,大胆猜测,一向是他所擅长。 此时在场的人心思都偏向于小心谨慎,而且亲眼目睹了许攸颓败的下场,估计也的确不敢出口而言。 袁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按照,我的猜测,徐臻或许本来就没打算进攻,但始终为隐患,曹操之所以特意等到这时候出兵来大战,也是有此考量,让徐臻钳制我军东面,而他出兵西面突袭,如此便可乱也。” “不错,在下也是如此认为,”郭图拱手,面色含笑,接着道:“且,徐臻攻下文丑将军,军报上看似轻描淡写,可实际上谁又知晓如何?据逃回的兵马所言,徐臻恐怕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才能斩文丑将军于军前,现在恐怕自己都还在休整,如何能立刻马不停蹄出兵,所以只是虚掩疑兵,不足为虑。” “嗯……” 袁绍听完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和郭图多聊,只是让他们顾好军中的所有巡防,而后探哨出去监视曹操大军行动,不给他扩大战果的机会。 等第二天一早,袁绍刚刚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舒适了许多,刚巧从延津处送来了战报,他也乐得去听。 “来吧,我来听听徐伯文进展如何,”袁绍从床榻上坐正,此时的他已经接受了前日大败,所以心态极好,并不再焦急,让逢纪大可直言不讳。 可谁知道,逢纪在下头还左右看了几眼同僚,仿佛难以启齿般,扭扭捏捏的姿态让袁绍顿时冷笑,“伱直说便是,遭逢大败都可接受,如今军心逐渐稳固下来,局势尚未崩乱,不必担心我。” 逢纪的喉结稍稍滚动了一下,拱手低头,满脸歉然,当即道:“徐臻,趁我军与曹操大战,连夜奔袭了见到了仓亭津,现在阳平已经失陷,必须要救援,否则的话阳平郡恐怕都要被他攻下来。” “什么!?” 袁绍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仓亭津有几千兵马驻守,但道路崎岖难行,若是要从延津过去,非得翻越大山不可,在山中徐臻还能行军?若是他真的可以直接越到仓亭去,那就意味着自延津到仓亭之间山道内的数道关隘根本就不可能守住。 完了!阳平城已经丢了,阳平郡内没有那么多兵马驻防,定然也要丢,徐臻没有向西来突袭我军后方!反而是朝东走,直接脱离大军攻进了我兖州境内! 阳平之后是聊城,再向前便是——清河!! 麾下文人多出清河,若是清河丢了,魏郡就不得不和平原等一众之地全部割裂! 徐臻用心何其毒也! “哎呀!!这个人,也和曹操一样,心思歹毒,奸贼恶贼逆贼!!!此子日后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 袁绍此时连儒雅高贵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宛若寻常百姓家的糟老头子咒骂起来,主要是徐臻这般用兵,的确是出乎意料,不光是在战略上摒弃了常规的思维,出奇制胜,而且连麾下兵马,都远超于袁绍,至少袁军之中,找不出数千名翻山越岭还可以作战勇猛之人。 要一日之内到仓亭津,除了乘船顺流之外,就是要穿越阴安到阳平的诸多山道。 “立刻出兵去营救!我阳平郡绝不可失!让张郃率大军驻守阳平!白马不可再围!命刘备撤走,不再围白马,阳平重要!若是一旦被攻破全郡,我们将失去所有优势!” “喏,在下这就去!” 逢纪此刻也是慌乱的,没想到上任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多久,马上就有了如此紧急的军情,本来一个曹操就够难对付的了,毕竟根本猜测不到他会如何行军,现在又来一个徐臻,和曹操相得益彰。 袁绍现在哪里还睡得着,刚刚安定下来的心思一下又慌得不行,徐臻徐臻,又是他! 从去年开始,到今年的战事,几乎所有时候都有徐臻的影子,一个三十未到的年轻人,从兖州开始相助曹操,没想到可以走到这等地步,如今甚至还可左右战局,他麾下的精兵良将,令人匪夷所思。 …… 仓亭大营开拔,徐臻从延津起,留下六千兵马守延津,之后大军而出,进入阳平城道,连下三关之后,进驻阳平城,并且向聊城和馆陶都派去了探哨,查城中兵马,于是就开始驻军等候。 建立巡防。 衙署之内,徐臻还在理政,让人将粮草发出去,召阳平附近的百姓回城来安住,按照以往的传统,将房屋田产也都归还给百姓,若是士族奔逃不在,便可以在查无人认领之后,将田产屋舍分给有功之人。 徐臻同样是分毫不要,有一两块好地,他都是自己付了钱财到军资之中,写下契约来购买,本身清廉的底线没有半点逾越。 正堂之上,诸葛亮汇报了如今城中仓库所藏,让徐臻心中有个数。 “木料和石料就是这些了,现在学生已经催促蒲风,加紧制造宿铁大弩箭,将元戎弩都安放在城墙上,用以守城,如今三万兵马在城内,若是到了攻坚围城之战,恐怕骑兵无法帮助过多,子龙与仲康两位将军麾下,当为中坚兵马。” “学生建议,让甲骑和弩骑到城外安营扎寨,山林之中易于防备,也好侧应城池。” “袁绍,一定会来围攻,只是他大军未必会亲至,或者会令白马之围而解,而后分兵来阳平攻打我等,这座小城不知可以守多久。” 虽然是打了胜仗,可诸葛亮的表情并不轻松,分了粮食和田土给百姓,也只是要尽快的安顿民心。 徐臻放下了竹简,批阅了一行字在上,然后扎好准备封存,气质依旧宁静不燥,淡然道:“无妨,相信主公便是,我们越能撑得久,他就越容易得手。” “乌巢的守将淳于琼是个酒囊饭袋,轻骑而出不消一夜就可建功,打完这一仗,阳平、魏郡、清河全部都可到手,让袁绍逃到别处去。” “去下令吧,让甲骑和弩骑在外驻守,随时准备后方突袭,一旦阳平城被围,他们就可建功。” “我料定,七日之内,袁绍大军必到,而这几日,先锋兵马一样会来救援,以延津横断,让袁绍只能退至黎阳之后。” 徐臻脑子里有附近山林地图的粗略景况,于是闭上眼稍稍默了些许,大概知晓地形,唯一的缺点就是,若是此前延津出来的那一道平原被围堵,阳平很可能没有粮食。 阳谷之内,囤了三万石粮食,不够数月之多,但袁绍应该撑不到那个时候。 一切就绪,差不多可以等着一举而动击溃袁军了。 …… 三日后,袁军大部分兵而行,分出十万兵马到阳平去,并且袁绍也将麾下大军营寨向东移了不少。 同在辎重营中,临时被看管的许攸和沮授两人都听见了动静,连忙出帐来看,不知为何要大动兵马,还以为是曹操又攻来了。 “为何有如此骚乱?” “徐臻破阳平,主公命大军救援!” 沮授和许攸遥遥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此时断不可贸然进军! 完蛋了,这完全是被算计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魅力破百,麾下皆是奋勇者!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等等!带我去见主公!” “没有主公手令,不可出营,两位军师还是在里面呆着吧,现在军令怎么下,都和两位没关系了。” “你!”沮授和许攸同时一愣,两人都是错愕之下带着些许怒火,但接下来的选择却截然不同。 许攸拂袖而去,冷笑着愤而进了军帐之内,沮授则是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架在宿卫的脖子上,面色冷峻的沉声道:“现在带我去,如此态势主公定然不会责怪你,是我逼迫于你,不必担忧。” 那宿卫感受到长剑的冰凉,不过并不害怕,他明白沮授不会真的动手,但却深深的叹了口气,“军师,如此再去见主公,无非也是被打回驱走而已,何苦要再去!?” “被打出来又如何,我为人光明磊落,有话直言,身为主君只需论断对错,而我身为属臣,应当仗义执言,发现偏颇立刻进言纠正,不问前程。” “那沮君可真是大义凌然,为主公分忧呐,只可惜!这位主公威逼肯领沮君的情呀!若是换个地方,说不定早就是功成名就了。” 帐内传来了许攸的朗声嘲讽,不过沮授并不在意,他向来清高,不参与到田丰和许攸之间的内斗,只是一直盯着面前的宿卫,气势没有任何改变。 宿卫被盯得进退两难,只得苦笑着带他去见袁绍。 大帐之中,袁绍得了通报后觉得以前沮授的确劳苦功高,为人品性又十分公正,为名流之士,心里微微一软,让他进来。 等略显狼狈,头发散乱的沮授站在袁绍面前,袁绍微微抬着下巴,脸上气度依旧还在,颇为傲气,这是多年锦衣玉食,堂正起势,名流之风所培养出来的上位者的气质,任何时候来看袁绍,他的坐姿、仪表都是最为华贵,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威严礼仪。 这个时候依旧不例外。 哪怕是已经兵败了数次,被曹操和徐臻牵动得有些前后难当,一样骨子里还有金玉傲世的气质。 “事到如今,伱还要说什么?” 袁绍轻声说道。 沮授腮帮子微微鼓起,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主公不可大举进兵去围徐臻,他在阳平虽为小城,但若是死守,至少半月,乃至数月都未必能攻下。” “主公应该等曹操兵马粮草不济,无法据守,再进军官渡来解围,岂能一直被徐臻牵着鼻子走,就算是要分兵去阳平,也必须要有一支重兵埋伏驻守在乌巢,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正面士气本就低迷,曹操精锐在此,要如何防备?” “呵呵!”袁绍冷然哀叹,“足下是在教我用兵?从一开始你就是慎之又慎,几次进言让我不可与曹操相斗,导致了军心不稳,如今已是危亡关头,居然还要来危言耸听。” “且不说曹操不知我军中粮草在乌巢,他不熟地形,若是进了乌巢必然会被堵在里面,我若是援救便可将他斩杀。” “反倒是徐臻,此人狡诈,麾下将士太多!曹操自己的兵马都没有这么多战马,却给了徐臻足足一两万!真正的精锐其实在徐臻那里!他这是以自己正面中军牵制住我的军力,而令徐臻为矛,突进我境内大肆攻伐掠地,还看不明白吗!真正要遏制住的,是徐臻的军势!” 袁绍怒喝之下,让沮授哑口无言,行军之根本在粮草,乌巢的兵马若是不够,危险隐患巨甚也。 但他再想要阐述的时候,马上被两侧的宿卫架着,叉了出去。 袁绍军令已经下了,此时再朝令夕改,日后军中的威信必然受损,所以他根本不愿再和沮授多聊,把他再次驱走。 而乌巢之内,也的确加派了三千精锐心腹,之后大军依旧向东而靠。 至此在十五日之内,大军兵临城下,将徐臻围得水泄不通,张郃亲自领军作战,并且对徐臻有所了解之后,知道他善于布兵偷袭,留下埋伏,所以沿途一直很注意。 甲骑与弩骑的突袭并没有奏效,被他防范得极好,不过,因为这两支兵马展现出来的军力太过强大,那甲骑在张辽的手中,简直就像是风卷残云而至,而弩骑的箭矢果真是令人望风披靡。 虽然已经识破突袭之计,但张辽和黄忠两人在夜间发起突然袭击还是无法完全防范,损失了数千人后无可奈何,放他们进入城内。 可围困之势依旧还在,足以继续围城而攻,用人命攻伐,好几次都已经爬上了城墙,但是被刀盾杀退,死伤惨重。 没有了后顾之忧后,张郃下令全军猛攻不留余地,所以冲破了一面城墙,又被杀退修补而起,几次反复夺城门后,被杀退。 逐渐已经付出了上万兵马,可徐臻也不见得好,人疲马困乃,死伤不少,或许是徐臻交战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这让张郃看到了机会,只要自己不乱,有条不紊的指挥兵马,三军用命猛攻,便可让徐臻的计策都无用,而且现下城外又孤立无援,城破必然是迟早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郃麾下的袁军虽然大战场上打了败仗,但是现在却舍不得放过徐臻,若是可以擒住他,一切迎刃而解,而且战场之上必定得胜! 徐臻还是曹操麾下重士!必然能够让曹操心神不宁,走向颓势!所以三军几乎都是疯狂扑杀到城池之上。 于是在第十八日,眼看就差一丢丢可以将徐臻逼得粮草殆尽,仿佛孤舟风雨飘摇的时候,乌巢被曹操一把火焚烧殆尽,袁绍大军救援不及,粮草已经供给不上了。 张郃当场差点晕厥摔落马下。 看着站在城头上眺望远处,查看地形的黑衣徐臻,没来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怪不得他一直不慌乱,军中将士哪怕城破也不走,就是要引兵马不断攻城,吸引注意,而后曹操精骑冷不丁的偷袭乌巢,乌巢可是囤积了几十万,近乎百万石粮草,就这样全都没了? “徐伯文!” 张郃万分痛心的又看了一眼,粮草只有半日,而现在攻下此城绝非易事,唯有退兵,否则将会再无机会逃走。 他要把军队再带回黎阳,回到魏郡去,否则损失可就太惨重了,没有粮食手底下的十余万兵马将会全部变成逃兵散去。 甚至会产生哗变。 “撤军,立刻撤军,全部向黎阳内撤,回邺城安置。” “全军撤退,前军留下布防,沿途守备所有岗哨,不可乱!退而有序!” 张郃在片刻的心疼之后,马上就恢复了本来的沉静,几道命令发下,将士们有序而退,逐渐撤离了城门上守将的视线之中。 直到这一刻,将军谋臣聚集在了徐臻的身旁,这些日子来,他们也是在经受着坚守的折磨,此刻也终于等来了张郃退军,否则按照他们这样前赴后继的攻城法,也许七日之后,就真的不可能守住了。 “终于退了。” “看来是袁军在官渡那边的大营已经遭到了重创。” “咱们坚守得越久,那边投入的兵力就越多,时至今日,张郃怕是已经折损了超过三万人。” 黄忠自己亲自射死的兵马与副将,加在一起就不下一千人,何况是在攻城时前赴后继的将士们。 徐臻听着他们松了口气,目光却有些感慨,城下可谓是血流成河,之前挖掘的护城河河沟,里面并没有多少水,但是现在都是血红色的泥浆,兵马尸首无数,全都堆叠在各处,面前的土地坑坑洼洼,城墙无比残破。 “咱们折损了多少人?” 徐臻回头问道。 “还在清点,但是甲骑营,弩骑营都有折损,兄弟们可没有躲战,全在城墙上守备。” 典韦感慨道,这十几天来,谁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若非是接连硬撑着交战,也受不住两侧的城门不失,好在这座城不是四方孤城,后面的关口还要绕行一段路,否则真的就围死了。 “咱们的军粮也不够了。” 张辽脸色凝重的说道。 徐臻此时叹了口气,环顾四周都是面色颓唐之人,他身上雄风、汉魂、武之心等等都在作用之中,明显感受到所以将士都已经拼到了极致,于是苦笑道:“没办法再去追了,咱们已经足够疲惫,若是追逐的时候再被伏击,那可真的是难以招架,下令让所有兄弟在城中休息,等休整好后,整理城外战场。” “喏!” “只能如此了,俺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典韦挠了挠头,“要不俺带青虎营再出去追一次,他们既然撤军,肯定没办法久战,俺只追逐缠斗,不和他们血拼,至少再抢几百匹战马回来也好。” 徐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典韦面色诚恳,不像是在说着客套话,当即意外道:“真要去?” “去啊,您已经不是说过,富贵险中求,这时候不去追何时去?” “君侯!我也带兵去,我军中虽军士困顿,可战马等还是未曾劳累过,依旧还能继续冲锋,追逐逃散的兵马绝对不在话下!” 赵云此刻也抱拳请战,一时间原本已经泄气准备休息的将军们都又活跃起来,黄忠一样也是请战,不肯就此休息。 “孔明,文和!你们怎么看?”徐臻转身看向两人,贾诩道:“追得。” “张郃若是有办法不退兵,他肯定会继续攻城,毕竟城池已经残破到这等境地,数日之内就可分出胜负,到时候我们也要殊死一搏。” “那他为何还要甘心撤退?” 贾诩笑了笑,“无需再想了,是粮草不够了,后方乌巢已经被主公突袭得手,不得不撤退,是以追逐不可冒进,不以杀人为主,从这里到魏郡至少也有二百里山路,到阳平郡府也要一百余里,退走的方向在西,张郃应当去追袁绍的官渡大军。” “咱们可以追。” 贾诩看了一眼诸葛亮,不等他开口,继续道:“但追可以,切莫死拼,每逢山林必定要检查完好再入,以骑兵追步卒总能追上,不要贪恋战马,强行追击。” 诸葛亮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徐臻道:“学生也以为如此。” 徐臻至此方才点头,主要是他也没想到,以往都是他倡导奇计追击,而其余人都颇为保守,但这一次自己已经开始可惜兵马伤亡,心觉得有点痛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如此热忱激昂,如此难得。 这恐怕,也是特性的作用,自己的魅力达到【100】后,的确有接特殊的效果,加上雄风等特性,带兵的时候麾下兵马将会悍猛忘死,当然这并非是强制性的,而是徐臻的气度在发神变化后,更易被人所记住,自然而然便会产生如此变化。 “那就追!记住文和先生的话,以骑兵追步卒,不追骑兵。” “一定要慢慢追。” 徐臻语重心长的嘱托道。 …… 张郃兵马沿途设立了岗哨,徐徐而退兵,但是终究后退之兵的士气不可能高涨,很快就被典韦突破,而后开始了追逐。 大军漫山遍野从山林内追逐了平原,在行军道路上杀向张郃部队,在开头损失了不少兵马后,典韦、张辽、黄忠等将,很快发现了极大的端倪,张郃退走的兵士虽然多,但更加疲惫,好像走之前根本没有用食,身上携带的干粮也不多。 这一点,典韦再杀了几支小股逃窜的步卒后,就在投降的俘虏那里得到了验证,张郃已经没粮食了。 而且因为军报送来得晚,所以他们手足无措,退走的时候无比慌乱,以至于军中发生了巨大哗变。 逃兵到处都是,根本控制不住。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将军麾下的将士追得更凶,于是在阴安北部的狭长原野上,真正击破了张郃兵马,令他无法顾及后军,只能逃离。 而袁绍的官渡大营也告破,甩余下部队弃乌巢不顾,辗转逃离,把兵马驻扎在黎阳,自己率文武逃回了魏郡去。 这一战,以大败而告终,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官渡战场,至此曹操大军全部进入冀州境内,开始真正的攻城拔寨。 大战的军报,在数日之内传遍各地,大江南北之地都可得知,震惊天下,各路诸侯不敢再有异动,钟繇持节督军后,承诺给马腾、韩遂以官位,于是张鲁等退往汉中,不再闹事。 南疆的江东、荆州之地,再次决定与庐江、九江等地通商,将奏札特地送来给徐臻请求,以图求交好,不过暂时还没有决定。 川蜀一地,几乎是闭关状态,本来还打算来打探点消息,可此战一落下,整个川蜀的儒生尽皆默然,祈求主公安守本土,千万不要招惹曹操,静待时机。 又是十几日之后,各地大战将歇,基本安定,徐臻也从阳平郡来与曹操见面,准备乘胜在今年拿下黎阳,将魏郡收入囊中,把袁绍逼到更为复杂的幽州去!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宠得这么明显,要不我们走?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此时的魏郡境内,袁绍在某个山溪之前,看着水面上不断晃动的倒影,脸色极差,头发散乱。 双目里已经逐渐没了光亮。 当时南征号称的兵马有多浩大,现在就有多惨淡,恐怕再也找不到比此次更惨的败绩了,六十五万大军,付诸东流。 精锐兵马数万而归,而如今身边更是只有数百骑,文武离散不见,沮授、许攸都做了俘虏没能带回来,曹操大军追杀的时候,抢走的兵士、战马、军备和粮草每一样都令他无比心痛。 这些都是多年积攒下来家业,大半毁在了官渡战场上,一半又全都给了曹操。 “怎么会这样……” “几十万大军,居然一次大胜都没有过!为何会如此!” 袁绍稍有些许心思不明,此时甚至已经萌生了死志,恨不得一头栽进这河面之中。 死在溪流之内算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两次举剑想要自刎而去,都被自己的儿子拦了下来,麾下文武都劝他回到魏郡,再重振旗鼓,毕竟现在民心依旧还在,并没有完全离散。 死也不能死,若是要活下去,不知怎么和曹操、徐臻斗。 关键就在于,徐臻曹操之间并没有嫌隙,离间计策并不管用,已经堪为一家人,关系牢不可破,无法争取。 此战到现在,袁绍已经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所有计策排布,徐臻在东威胁阳平和清河郡,让曹操正面推进。 若是不管徐臻,曹操就会一直拉锯拖延,等徐臻长驱直入取各地城池。 若是去管徐臻,必须要十万以上,乃至十五万大军前去,否则去也是只能退守城池不可力敌。 于是就到了这等进退两难的境地,真要说失败,那就是自己的用人失败,如果一开始就用张郃、高览二将去面对徐臻,就算不能得胜、勇武不及,也不会输得这么快,被接连斩首,重创军心。 这是用人失败。 军中号令的军师有数位,彼此勾心斗角,大战在即却不思同心对敌,自己却没能统御,坐看这些人心思紊乱,彼此交恶,这同样也是失败,应当检讨。 相比之下,曹操那边秉承用人不疑,相信放权,实际上却也达到了知人善用的效果,才可让三军效命,到现如今的这等军势,眼下看来,今年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败退魏郡之后,都是疲惫之师驻守黎阳等用于防范入侵的屏障城池,一旦失守整个魏郡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一片坦途,冀州危。 “父帅,不要逗留了,应当快速回邺城,召集文武来商议此事。” “我们还有三州之地,还绝没有到大败颓唐的时候!” “好,回去吧。” 袁绍叹了口气,将冰凉的溪水捧起在脸上胡乱的拍,稍稍恢复了元气之后,起身离去。 他知道接下来回到邺城要面对的是什么。 ……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天色大亮,徐臻从主帐内出来,身穿黑袍武服,束发于脑后,未曾戴冠,留两撮头发两侧垂于前,气质儒雅。 【你按时睡觉,自律值+150】 【自律值:26450】 早上,徐臻先到演武场进行环首刀武练,在战事之后,他也逐渐回归了之前日夜修习的生活习惯。 挥刀五百次,到巳时去校场和典韦、赵云继续操练兵士,以千米的环形障碍跑跑道选出新的精锐入营,忙碌选拔,亲自示范。 到午时和诸葛亮在营帐内清点伤亡军士家眷,准备抚恤发放,赢了张郃之后,得人力俘虏,又加上许多辎重钱财缴获,现在发放算是足够了。 “我军伤亡虽不多,可精锐营中的抚恤很高,这些都是师父当年许诺。” 诸葛亮低着头没注意到徐臻的脸色,自顾自的在说着,“清点出来后,甲骑伤亡一千二百余人,弩骑二千一百人,刀盾营好些,八百多人,至于典叔、子龙、仲康叔军中将士也都是三千之数……” 伤亡过万了。 那位张隽乂的能力可真不是吹出来的,从袁绍到曹操,怪不得他可以活得这么长久,立下功绩无数,十几万人在他手中,的确可以发挥更大的军力。 将军领兵,是否堪称大将,其实能指挥的人数也占据极重,譬如说刘备,只带一万以内,数千兵马的时候猛得不像话,在任何战场上不说取胜,但都可以建功而后全身而退,作战勇猛刚硬,麾下奋死而战,常常以此闻名天下,堪称一绝。 若是到几万人马,就容易飘忽,被曹操按在地上打,原定里徐州大败便是如此,几个计策下来,他就昏头转向中计而败走,一念之差难以顾及。 至于当他有七十万大军的时候就更不必说了,来一个纵火小儿就几乎能烧掉其一世英名。 所以徐臻麾下精兵、锐将多,将士的操练程度极高,从来不会虚浮用新丁,就像是打铁一样,宿铁比普通铁好,坚硬锐利,易于砍伐,哪怕是少而稀有,也要追求。 他不会让兵马过于浮多,一将带几千、一万都可,只要上了战场可以以一抵十就好。 所以除了他之外,恐怕还真没人有过一口气指挥数万、乃至十万的壮举,日后还得要培养一位大将之才才行。 这不是天赋可以决定的,要临战的经验。 诸葛亮当然不知徐臻心中所想,在看了一会汇报之后,又接着道:“一万多人的抚恤,折算下来应当每户要有粮十石。” “这就是至少要十万石粮食……若是换成钱财,则也要万金。” “战利所得应该不后,上报了主公后,我们就不剩多少了,师父您看……” “是否要私藏?” 诸葛亮抬头来看,见徐臻的脸色平静,并没有凝重之色,接着就看到徐臻展颜笑道:“不用,如实上报,不可隐瞒。” “军中诸事必须严明,不可行之不端,否则日后落人话柄,”徐臻想了想,道:“舒城去年的税收到了,这些钱等闵岳给我奏札后,看看累积了多少,全部用于抚恤吧。” 整个舒城有五千多户人家,其中居住在内的小士族不少,董访、董昭兄弟,还有徐州的陈登、鲍信等,都购置了田产和屋舍,要给徐臻钱的,加起来应当比几万石了。 比起他的俸禄肯定要高十几倍,加上这些钱粮换算下来,肯定就足够了。 只是徐臻说完这话,诸葛亮陷入了难以名状的呆滞,神情愕然不知如何回应,过了许久才问道:“师父你打算……把自己这一年的封地税收,都散于将士抚恤?” “嗯,没事,钱财够用就行。” 徐臻咧开嘴笑道。 现在钱还真不是最主要的,因为他封侯之后,已由此前的受规划者,成为了制定规则的人,他不是那么需要钱,而粮食等资源,随处可得,只要人力还在,人心依附,身边有数万兵马,超过十名文武名流,所有钱财散尽,一样可以活得什么都不缺。 钱粮对于普通的百姓、商贾甚至是士族来说都是必须留有的货币,但对徐臻不是。 “财散人聚,老道理了,抚恤之事孔明不必着急,这些都是小事情。” 徐臻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应当没事了吧?午时即将过了,我现在要去主帐找主公议事,安抚人心的事情交给你了。” “我散家产做抚恤,需要保密,只有几人知晓,不可外传。” 诸葛亮闻言叹气,“知道了。” 【伱理政一个时辰,自律值+150】 自律值结算,徐臻心满意足的起身,出了营帐之外纵马去主帐,只是他出去的时候诸葛亮在后深深叹了口气,苦笑摇头。 一时间仿佛呆愣望着徐臻的背影,有些迷茫。 过了半晌喃喃自语:“不光是刻苦我们学不会,连同这等心性,也非常人能及,天下人岂有不为利往者,我师父便是此等人,比之世家名流的境界又不知高深了几层。” …… 主帐内,徐臻匆匆走进,掀开门帘的时候曹操抬头来,当即脸色转笑,起身从案牍之后走出来迎。 徐臻将虎琉璃直接递给了宿卫,让他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让在军帐内左侧站立的曹仁愣了一下。 怎么,这把刀我特意为你寻来的,让徐州的能工巧匠打造装饰,你还上交了? 真就一点礼也不收?这把虎琉璃,我可是准备拿来给你名扬天下的。 做谋士的岂能不拿一把长刀压身?以后与人舌战说不过可以提刀呀! 曹仁不解。 “你又拿这个!” 曹操白了徐臻一眼。 “那四千战马,已经还了!此次缴获了袁绍战马辎重不计其数,足有上万。” 曹操没有把话说明白,他怕徐臻接下来又要开口,这可就舍不得了,现在不比当时,战马如此紧俏珍贵,肯定是自己多吃多占。 徐臻咧嘴一笑,道:“我真不用斩马刀,还是长枪与环首刀好用。” 现在他正在练锤和铁长鞭,以后准备用重器了,毕竟力气大,要个屁的武艺招式,日后若是再上战场,直接乱锤算了。 “嗯,还清了就好。” 徐臻走到了曹仁面前,收起笑容拱手道:“多谢兄长一番美意,这把刀斩了颜良,已经成名,现在再奉还给主公,当做我们赏赐麾下勇将,日后也可激励下属。” 曹仁虚着眼点点头,徐臻果然还是那般清廉正直,不留人情,而且如此奉还不会扫了面子,反倒是两人日后赏赐都有成人之美,真不错。 “来吧,既然伯文也到了,咱们可以开始商议进军一事了。” 曹操坐回了主位上,让徐臻在左首的位置坐下,郭嘉、荀攸、程昱都是在其后,其他武将则是在右侧,以曹仁为首。 此时再见到麾下文武人才济济,曹操心中豪意大发,有吞吐天地之气概。 等待心绪稍稍平息,左右相顾,吐气启声道:“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徐臻眉头挑动了一下,这恐怕不是那首诗,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慨,成诗估计还要再数年之后,虽说如今已胜过袁绍,却还并没有将他完全打得抬不起头来。 “可叹,如此一场大胜之后,军中将士尽皆欢腾,等待休整数日,可整军再进,黎阳已经没有多少名将驻守,我意立刻强攻打下黎阳,让冀州再更乱一些!” “此次进军,让奉孝、伯文随我去。” 徐臻登时立起身来,对曹操拱手道:“不去不去!” “黎阳之城坚守难攻,譬如东郡之濮阳,乃是几任将军多年所建,坚实无比,攻下来耗损极大,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得手!” “我还是为主公定后方吧?为主公收取粮草……” 徐臻说到这,心都开始发虚了,他发现曹操以及其他谋臣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在盯着他。 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坐正身子,感觉心口像是被徐臻捶打了一下,有点发闷。 “伯文,”曹操略微咬牙,一字一顿的道:“袁绍大军已退,攻下黎阳是迟早之事,他只是要靠黎阳据守,实际上前方死守的将士,是为了带麾下文武、家眷、心腹士族之人去往清河郡,拖延时间以转移财物钱粮,魏郡在数月之后,将会变成空壳,你明白了吗?” 曹操说完这话,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核善”,心底里已经想冲出去掐人了。 又在给我装傻是吧?以你的聪明会看不懂!? 不过他这话……说出来之后在帐内的谋士也都面面相觑。 特别是荀攸和程昱,两人咂着嘴巴对视一眼,内心都是无比苦涩。 要不我们走吧? 还需要说得再明显一点吗? 伯文根本不要,奉孝闭口不言…… 说白了去黎阳取魏郡,就是为了日后两人占据头等大功的,文人献策是一功绩,武将战功那是另一绩,我们也知道,功绩自然是他们两人的。 但是私底下说就行了,我们在这里怕是有点多余。 徐臻当即恍然大悟,然后连忙摆手,笑道:“行军作战,太累了,我还是不去了,我劝奉孝兄长也别去,咱们回去找志才兄长安定许都内中之事,准备庆贺祭祀典礼,等大军凯旋。” “徐伯文!” 曹操“砰”一下拍在了桌案上,整个人都立起来了,“若不是有这个案牍拦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来抽你!” 徐臻后仰了一下,一脸为难的笑着,稍稍拉开了和曹操的距离,小声道:“真不要了,主公放过我吧,此战最好是公达去,他行军作战进退有度,行策不用险招,最为适合。” “在下力荐公达!仲德!” 徐臻其实心里也有话说,毕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次收取魏郡,多次行军之中因为曹、郭两人出谋划策都是一种风格,太过飘逸,导致了几次被埋伏,虽都赢了,可郭嘉还是染风寒触旧疾,要死。 这时候旁边的郭嘉也愣住了。 莫名其妙的盯着徐臻。 你回去就回去呗,拉着我干什么?我俩有这么要好吗!?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又找我商议?那我抛砖引玉了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真不去?” 曹操瞪着眼睛说道,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又轴起来了。 “不去,力荐公达与仲德。” 徐臻还是很坚定,这次绝对不能去,去了之后至少半年不能安然理政,战功刷下来越走越高,看曹老板的意思其实也是有些犹豫了。 自白身起,到现在封侯,有一县之邑数千户,已经是从古至今少有的成就了。 徐臻看得很开,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逞能,要那些功绩在身日后曹老板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封赏。 最主要的是,眼瞎战事很平顺,让他们去打便是,正好趁这个时间,到许都安家,准备每日自律值计划,触发别的限时任务,看能不能刷点红颜丹出来。 毕竟战功赫赫什么的,基本上已经倦怠了,不如刷点人间没有的东西实在。 徐臻觉得单单只是自己长寿不行,要让夫人们一起,这样的话以后就能拯救更多在乱世之中流离失所的人。 除此之外,徐臻还需要更多的特性,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只是打赢了官渡而已,冀州还没有收服,谈何幽、并、青三州之地,如此大的地盘,治理安稳至少要两三年。 趁这个时间,好好再稳固一下内部文武,不可让他们如同袁绍会下谋臣一样,再生事端。 想到这,徐臻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 曹操颇为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倒是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已经打算听徐臻到底想说些什么。 “那为何不去呢?” “团结。” 徐臻正色的说道。 曹操:“……” “主公试想一下,袁绍为何会败?大战用兵根本没有条理,朝令夕改,计策每每被识破,或根本没有效用,不就是因为不团结吗?” 荀攸和程昱苦笑着,听徐臻说起团结二字的时候他们是先愣了一下,但又听徐臻提及了袁绍,又觉得有点道理,但是不是诡辩那就不知道了。 徐臻看没人搭理他,都在认真听取教诲,于是又展开着道:“冀州分为数派,袁绍麾下名士之中,辛评、沮授、田丰等当地的冀州名士为一派,而郭图等颍川家族才为一派,许攸等人为汝南名士,互相都在争夺功绩,结果如何?” 他说到此处越来越顺,以至于将曹操也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奇的问道:“如何?” “兵败官渡了嘛不就。” “有道理。” 荀攸频频点头。 徐臻笑道:“战未胜而分功寻位,都想要在日后一统天下后,得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结果现在兵败,指定谁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啧,”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骇然后怕,徐臻的话不无道理,正是彼此争夺才有了今日。 连郭嘉都忍了被徐臻拖下水的这口气,平静的道:“不错,君侯这话的确是深为了解袁绍麾下谋臣。” “加上袁绍注重表面光鲜,并不看重谋臣真正所求,譬如三派的谋士首席,几乎各有所图,郭图想要的是家族壮大,显赫于世;许攸要的是真心倚仗,地位独尊;而沮授、田丰等清高名士,只是图报这些年袁氏的门庭恩泽,同时报袁绍多年的知遇之恩。” “如今斗至这等境地,却也说明袁绍本人昏聩,并不如主公这般大气包容,令麾下谋臣同欲同德,同心戮力。” 徐臻插了一句:“主要还有我这样,愿意牺牲自己的高洁之士,不知道主公怎么想,反正我觉得这样的人越多,越安宁。” 郭嘉:“……” 你不如直接点我名。 此时帐内稍稍安静了片刻,郭嘉在深思熟虑之后,感受到了其余人的目光,脸色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无奈的道:“啧,主公,在下也不去,如今战事平定,我与伯文回许都,将校事安置,日后来投者恐还有更多,也好助子脩去征辟寻找一些青年才俊,任用到各地。” “行吧。”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好强硬的,此去向前,步步都是功绩,只要想拿当然可以有所建树。 日后回到许都论功行赏,必然可以封侯拜将,为大吏内政要员,这些人都是会不断任用派出,壮各地收成的。 只是,做了决定之后,曹操还是忍不住瞪了徐臻一眼,心里却有点莫名的轻松。 这个徐伯文,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也太让我省心了,若是换一个有野心的人,必然是自荐进军,将功劳揽下,在军中建立不可动摇的威名,日后地位才是真正受倚重。 若是不要……那就不知道了,曹操隐隐有一种感受,徐臻再这样下去,品行自不必多说,而以他的才能功绩,在朝堂上的地位很可能会非常超然。 当然,那都是日后的事了。 “好,第一件事已经敲定,接下来说第二件。” 曹操左右而看,笑道:“袁绍麾下许攸、沮授现都在营中,诸位觉得这两人如何?” 徐臻当即起身,方才耽误的时间有点多了,现在打算加快进度,既然问到了此二人,那就一炷香结束吧。 “商议,向来是抛砖引玉,这样,我来给各位抛个砖。” 徐臻微笑看向众人,接着面色认真的对曹操拱手道:“沮授以清高为主,必定不会归降主公,无论您对他多好,他肯定还是会惦记着身在冀州的袁绍,不光是他本人要报恩求义,还与家族的百年清誉分不开,主公若是想要让他诚心归附汉室,需要等袁绍死后,再等数年,才可以百姓存亡的大义,徐徐改其念,或可收服。” “至于许攸,在下不好评价,这是主公您的同窗旧友,性情如何您肯定知道,贪图富贵,喜好功名,可用但不能倚仗,否则日后必定恃宠而骄,但用他的好处就是——其人深知袁绍军中分布,并且懂袁绍心思,日后有他在,行军布阵会更加方便。” “嗯,言之有理!” 曹操顿时眯起了眼,听得颇为受用,看来徐臻还真的是对这些人都很了解。 一看便是探听过不少消息,形成了自己的情报网,并且根据所得的情况,早已分析出了每个人的特点。 “不错,不错,接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郭嘉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难受神态,背着手摇头到前来,对曹操鞠躬道:“主公,差不多该回去了。” 说着又转向徐臻,无奈苦笑道:“伱这哪里抛的是砖啊,如何用人都已经给主公想好了,在下附议!走了走了。” “在下,也附议。” 荀攸顿时拱手而拜。 程昱一看慢了两步,当即慌乱躬身,“附议附议,在下也附议。” 徐臻:“……” …… 从营帐内出来,徐臻直奔自己的营中,告知三军立刻撤走,留下许褚和赵云给曹操派遣,其余兵马随徐臻离去,典韦军中的伤亡相对较为惨重,当然功劳也是最巨,所以跟随徐臻回去。 先行在许都补给。 行军路上,典韦和徐臻在一辆马车内。 本来是诸葛亮和徐臻一起的,被典韦赶去和贾诩了。 “君侯,咱们这回去也没好处啊?功绩没有了,抚恤也发不下来,主公又不在怎么要钱?”典韦满脸堆笑,一看就是想着那点犒赏,生怕徐臻短了他的。 “你瞧瞧你那点出息,”徐臻白了一眼,特意赶走孔明,还以为有什么长远建树的大事要说,没想到问的是这些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我看,你不光是要问这个,还想问能不能增户邑吧?” “嘿嘿,”典韦也实在,挠了挠头道:“俺这个忠武侯,听着不对劲……” “俺也想要个己吾侯什么的,毕竟如今名震北疆,拼死作战多年,不为了这些为了什么呢?俺是个粗人,可能也有别的所求,但是说不出来!” “最实在的就是这个封侯了!” “封侯、食邑,甚至是你的官位,就是主公不在的时候反而好要,一封书信写给他请求便是,基本上都会答应,至于那些钱粮军备,去找子脩要。” 典韦一听这话,当场脸上笑容就显得真实多了,刚才憋着笑的确是有点假。 “嘿嘿,哈哈!好好好……这就妥了。” 妥了妥了,子脩那小子有钱,而且现在说话也算数,甚至荀彧也会听从他的命令,逐步已经有了五官中郎将、扬州刺史的气势。 “心里舒服了吧?”徐臻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两人像一家分娘舅遗产的兄弟,反正也不算太亲,彼此对视之时笑得很是得志。 “诶嘿嘿,舒服舒服。” 典韦连忙点头,这一笑心里又立刻刺痛感慨,打仗死伤了这么多兄弟,笑个屁笑。 想到这连忙收起了笑容,不过这么多年征战,见惯了死伤,现在也早就快习惯了,所谓慈不掌兵,也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以死伤将士缅怀在数日之内就可平复。 “那可以走了吧?” 徐臻突然问道,“走了把我的孔明换回来啊。” “哎呀,俺也可以和君侯聊嘛。” “跟你聊什么,己吾侯?”徐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哎哟哟哟……不敢当不敢当,别说了别说了,俺不敢提……”典韦板着脸不笑,心里想着悲伤的事情,而后低下头去不和徐臻开口。 …… 许都。 太尉杨彪、尚书令荀彧、五官中郎将曹昂带百官到许都北城门十里之外迎接徐臻与其余将军的兵马归来。 残兵由几位将军带领,一共六万人左右先行回归许都,安置营地行抚恤犒赏,同时算是正式的将此次大胜袁绍的军报,传于天下,以诏书发放布告,令百姓与商队传扬。 安民心,定国运。 几支兵马一同归来,那自然是万事都以徐臻为首。 徐臻到的时候曹昂在前早已经准备好了倚仗,到马车前给徐臻行了一礼,“子脩恭迎君侯、各位将军凯旋!” “臣恭迎君侯!各位将军!” 百官山呼,令徐臻神情顿生安稳轻松,欣慰的笑出了声,“回来了。” “子脩,文若兄长。” 几人一番寒暄之后,立刻进城而回,徐臻换上了仪仗的大马,这匹马的四蹄上有黄色的毛发,身材俊美壮硕,毛发光泽亮丽。 徐臻瞥见子脩牵着战马来,当即就认出了这匹马,爪黄飞电。 这可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兄长请上马,”曹昂同样在仪仗之中,带徐臻一路往皇宫去,在外城只有一条主干道进城,在外城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就进入了内城,此时整条道路上的巡防已经极为严密,金吾卫、校事都在各处要道站立。 而徐臻本部宿卫在左右相护,他享受着欢呼与崇敬的目光,但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莫名其妙的,徐臻感受到了好几道不善的目光。 只是碍于防备太过严密,不敢动手罢了。 这种感觉从外城就已经开始了,在外城百姓很多,鱼龙混杂,欢呼雀跃,声音如此浩大也就算了,到了内城相对安静之后,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散去。 最终直到了皇城之前,依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徐臻却能够感觉到些许目光停留在身后。 隐于许都之内,这就说明,校事在对监视稍稍放开之后,那些暗藏的死士刺客,又慢慢的渗透到了许都之内。 进入皇城,三公九卿在此等待,除身为丞相的曹操不在、钟繇还在关中、左将军刘备奔逃、卫将军董承身死,现在这些位置都没人来补齐。 皇宫大殿之内,众臣之中和徐臻的地位相差无几的,恐怕就只有一位太尉杨彪了。 因为天子早早准备好了给徐臻的封赏。 宣读了功表后,天子封徐臻为光禄勋。 徐臻不受。 因为光禄勋为太尉所部,相当于把他从曹操麾下划到杨彪治下,徐臻断然拒绝,并且什么理由都不想说,只说不受。 于是天子无奈之下,改封为少府,入司空所部,又增邑千户到舒城,犒赏徐臻麾下兵马,发放死伤抚恤。 一切完备后,徐臻准备离去。 忽然被天子叫住。 “徐爱卿,可否与朕一游园林,朕,想要好好的听听官渡战事。” 徐臻顿住脚步,回头狐疑的看着刘协。 而后又马上和在一侧的曹昂交换了眼神,曹昂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天子要干什么。 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相信徐臻,应该只是一次功臣会面,并不算什么,当着文武百官若是拒绝,十分不好。 “微臣身体抱恙,要回府养病,还是算了吧陛下。” 徐臻笑着说道,同时摸了摸胸口,露出吃痛的表情,“哎哟,好疼。” 曹昂顿时暗中苦笑,倒是也不至于,如果是兄长您的话随便聊,无所谓的。 见证历史的一夜!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人嘛,总是会变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这样子,让刘协很是下不来台,如果董承还在的话,大概会当殿怒斥徐臻几句,忤逆犯上,不尊天子。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杨彪和身边的大长秋都不敢开口,内外殿卫也都是徐臻旧部,当年他是亲自带过这些武艺精湛的卫士,令他们敬佩不已的。 是以堂上也没人能再呵斥一声。 从大殿出来,徐臻环顾了一眼整个朝堂附近的建筑,皇城更加壮阔富丽,有了当年洛阳之感。 不过所在之城,却远远不及十分之一,等北方全部安定,再有几十年之功,可能才会恢复,如此看来,目光应当更为长远。 曹昂和徐臻一起下阶梯,两人也都是背着手闲庭信步一般。 其余汉室官吏都是避之不及,直接了当的离去,不和两人并排而走,一是他们地位太高,二是徐臻在这里纵典韦行凶打过董承,曹操杀过董承及数名高官叛党,有阴影,三则是私底下也忍不住要互相搭伴而走一吐为快,毕竟殿上徐臻的确是不把天子当回事。 想当初,和徐臻差不多有名气的外姓属臣里,那位刘皇叔便也是名声不低,见了天子三叩九拜,做足了模样。 哪里是徐臻这样随意而为随性而言,一言一语根本就是吃定了天子下不出责罚的令书来。 “兄长为何不肯去,子脩估计天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应当是在这里烦闷了。” 徐臻顿时轻松大笑,“不去不去,若是以前可能就去了,但是现在思绪通达了就明白一件事,不点入水,肤无沾湿。我半点和汉室公卿凑在一起的想法都没有,何苦去落人口实,若是去了,即便什么事都没有,也要有流言传出来,但是天子所命又不敢不从……” 他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脸上重现笑意,对曹昂轻松的道:“这样吧!我让军中偏将之上的人,每日入宫给陛下说说前因后果,等主公回来了,又接着换一批人给他说,子脩你安排一下。” “好,好……” 曹昂轻轻咋舌,想了想哭笑不得起来,心想这是要气死天子,表面上是满足了他的愿望,可重点又不是听战事军情,而是请兄长陪同。 但摘开的确是好事,免得进出多了被人怀疑逐渐走向汉室诸公,惹了父亲生疑。 “这个少府……我也不想要,”徐臻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说道:“少府为中二千石,属司空所部,日后在许昌驻留会更久,我不自在。” “还是回扬州去,以淮南一部,九江郡为本吧。” 那地方要好好准备,四通八达、河流居多,易于养兵富民,而北达徐州,东去江东,路途都不算遥远。 “以兄长之能去做个州牧都够了,不如将扬州刺史也一并给兄长算了。” “不要,除非真的是州牧。” 开玩笑,刺史一下要少一千二百多石俸禄,这不是害人? “典韦军中功劳巨甚,”徐臻不再和他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变得面色凝重,“此战,他损伤较大,战马折损太多,而且麾下兄弟都奋勇作战立下汗马功劳,此时子脩也需安置妥当,否则失了军心民心。” “喏,此事子脩一定秉公办理,命尚书令当即下请功表,发放钱粮抚恤于民,至于忠武侯那里……转封为县侯吧……而后我自己麾下有良马千匹,送入忠武侯军中,再赏万金、赐帛锦三千匹。” “供军中可调配。”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曹昂那一张儒雅中略带堂正威严风范的脸,发现这小子也慢慢的留起了胡须。 “兄长,不为自己求点什么?”曹昂背手挺胸而前,应当是驻守在许都这么久,和别的汉室公卿打交道,自然不像起先一直和徐臻在九江那样儒雅,总要多点威严的。 “若是要有所求,子脩一定为兄长争取,即便是父亲也定会同意。” 曹昂自信满满的笑道。 徐臻想了一会,腮帮子微微鼓了一下,想到汉魂的寿命加成,一时间也没做声,这个特性和大汉绑在一起,估计以后不止是寿命那么简单。 或许日后真要有什么非人封神的可能,也是要和大汉气运有关,大汉若是气数尽,应该也会受损,再重修回来又要付出数十年的努力。 也许也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无所求,”徐臻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摇了摇头,松了口气不再纠结,对曹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差事不求甚大,但求能为民请命,每日朝辰晚申,按时领禄,无关天时变化。” “掌不掌权无所谓,我也不求这个,淡泊名利便好,求的是轻松,问心无愧。” 曹昂听这话真诚,一时间却也百感交集,没有士族背景,光是自己扬名成就,的确日后要掌权很难,兄长最好的出路便是做廷尉、御史大夫,或者等日后恢复御史中丞,为丞也。 至于三公九卿,肯定可担一任,而所谓的门生故吏遍天下,至少是要盛世三十年才能养成,那都是日后之事了。 兄长所求谓安心而已。 这一点曹昂已经完全能够感受到了。 “至于现在,兄长没什么想更进一步的吗?” 徐臻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现在还远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冀州还没攻下来,我们只是赢了官渡而已。” 两下重重地拍打,让曹昂一时间心中有些错愕,继而苦笑起来,拱手歉然道:“兄长说得不错,是子脩太过心急了,不过这也是为了报达兄长恩情,你付出如此之多,实在不知如何能报答。” “我没有要你报答。” 徐臻的脸色严肃起来,同样是背着手显出些许威严,一时让曹昂更为怯弱,呼吸都轻了许多,他这一刻才发现,之前相处自己一直可以占据主导,乃是徐臻从不对他发怒。 一旦他说话大声强硬些,自己根本是压不过的。 徐臻只是沉声喝止了曹昂继续延伸的话语,很快又松了口气,轻声道:“我现在,只想要每日好好理政,挣点苦劳罢了,名利我都已经够了,即便是要争名,也是为麾下文武而争,为孔明谋路,未来是伱们年轻人的,我该按部就班的享受下慢节奏的生活了。” 曹昂:“……” 你才二十八…… 虽然现在说这话的确有点老气横秋的感觉,显得年纪很大。 …… 三十五日后。 曹操亲率大军攻陷黎阳,将黎阳内兵马全部杀得溃不成军,双方各有伤亡。 入夏最为炎热之时,曹操举兵又出黎阳,进魏郡夺城。 袁绍留下了张郃殿后,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将所有辎重、财产,以及文武大臣、士族公卿都送到了清河郡。 以清河士族的实力布局,加上十几万兵马守境,同时让二子袁熙在幽州招兵买马,拉拢之前一起动兵赢过幽州白马的那些太守,再领兵南下来守冀州之线。 稍稍稳住了局势。 而他这一撤,让魏郡在守了十五日之后就告破,张郃弃城而走,曹操兵马与身在阳平郡的赵云、许褚汇合,把两郡连成了一片。 至此冀州半数陷落,战事算是终于平息了下来,给了袁绍和曹操两军各得喘息之机。 毕竟还有一两个月就要入秋了。 曹操也需要粮草收成之后,从各地调拨来守土安民,同时将所夺领地的田土再稍稍分配一下,准备就地屯田养民,按实情免除赋税等,为下一年再开战做准备。 这个时候,就显得荀彧、徐臻等人的作用了。 徐臻三郡之地数十万田,堪比整个豫州。 再加上豫州、徐州、兖州以及洛阳旧土边缘等地,产出百万石粮草入仓应当不会有问题,可以调拨入军资的自然也足够。 许都。 加了千户食邑的徐臻家中也逐渐多了钱财存粮,当然他本身也不需要花费钱财去购买东西。 现在连穿着都更为富丽,上好的锦布,工艺雕纹粉饰,以花鸟为纹路在身披纱,附着于黑袍之外,腰间束深蓝色玉带,中间有一颗珠玉,不算名贵。 他到衙署坐镇,与荀彧一同理事。 徐臻没有要少府之职,但代为行司空之责,这是曹操信中点名所写,等战事完全平定之后,他回丞相府邸来再将政交还。 期间徐臻每次下令或者阅览奏札,事无巨细都会自己用蚊毫的毛笔纪录下来,以至于现在书法大有长进,被荀彧夸赞了不知多少次。 “相较去年,入仓一百零八万石粮食,对百姓发布告号称百五十万石,以振奋民心,致各地民众踊跃,家中藏粮,鼓励壮年取材各地,打造房屋,改善百姓居住环境。” “到今年来,预计收成已比上年好一倍左右,主要耕地增设了四个郡,百姓人口增加了三十万,军中还乡的伤兵增多,安置后可为人力,加之多年沿用水渠、竹木螺旋的灌溉之策,用曲辕犁等改良用具,今年乃是最普及的一年。” “军资筹措当有六十万,送至各地,其余存于仓内,用于惠民之策。” “君侯,大致情况便是如此。” “至于粮草派何人押运,路线规划如何,以及各地实际送来的粮食多少,再商议。” 徐臻点点头,他其实也已经习惯荀彧这种公事严明的样子,不苟言笑再旁,以彼此官吏之职相互理政,称呼上也绝对不会越半步礼节。 但私底下,他还是会叫伯文,只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等教诲的语气,平级商议。 他觉得徐臻这些年行军打仗的时候一样在思政,所以见识、学识无一不是在成长之中,如今已经隐隐不下于他们这些终日理政的内治要员了。 “令军有无人推荐?运粮一事兹事重大,不可有耽搁延误。” “曹真在许都,他可领兵马开赴,安排运粮事宜,将粮草按时送到冀州两郡以及前线将士处。” “好,就这么定了,”徐臻起身来,准备快速离去,此时已经快要夕阳落下,回到家还要纪录今日诸多决议,同时抽出时间来见一两个年轻士子。 这是提前三日约好的,徐臻今天特意早早完成了阅读书籍和环首刀操练,所以晚上可以有一个时辰左右的空闲。 这些人都是秋收即将来临时,先行从徐州到许都来禀报境况,并且应当也是有所求之人。 至于求什么很好思索,应该是上缴粮草一时,想要减免。 毕竟各地都要存粮来发展,又或者是境内的些许大事政令改良推行,需要许都发诏书拨钱粮。 徐臻需要听一听理由,其实这也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诶,伯文。” 徐臻走出丞相府正堂,被荀彧快步追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在长长的广场上走着,“你回来两月,各项战时搁置之事都商议之后得以解决,实则功绩应当比我更适合这个尚书令。” “而且,你的律己品性依旧能养成风气,若是你能为青年领军者,那些刚刚征辟入仕的年轻人当最为敬仰倾慕,倾心跟随。” “如此,有一事我需得告知,主公此前曾与我说过,若是可安定北方,数年之内都将需要大量的人才就任各地之职。” “各地太守还是以当地孝廉名士为主,能尽快因地制宜制定政策,保境安民颇有名望,但与此同时,我等要储备大量的贤才志士,自太学、私学、举荐和寒门士人之中来选,想要效法当年月旦评,以一人品评天下人物,我当时已举荐了伯文来负责此事。” “兄长为何举荐我?” 徐臻脸上表情平静,说不出喜怒,但心中却有点担忧,毕竟这可是管人事任免擢升的事情,而且要从各地贤才来推举,以后要是因为自己的评语可以让人入仕为官,那恩情可就大了。 但当仁者不让,要真非让我干!那我也看看有没有限时任务可以刷,能刷肯定干,问心无愧而已,能把我如何?! 荀彧拱手道:“伯文廉明,又并非士族之人,举荐无偏颇,这些年声名在外又贵为君侯,如此更加令人信服,而且,伯文若是担此任,往后更可扶我大汉清正,令各地都有明吏,令百姓感念恩德,如何不好?” 徐臻还是没有表情变化,依旧平静的背着手走着,心里也不由得懒散的叹了口气。 情势果然复杂起来了,以前只想着如何在诸强夹缝中生存,如何招揽贤才壮大,对抗外敌。 现在稍定脚步,已然摇身一变成了最大的诸侯,又有天子在手,汉室正统在许都。 人嘛,总究是会变的。 “主公怎么说呢?”徐臻平淡的问道。 “自然是,欣然点头,也是力主伯文来选拔任用贤才。” “哦,不过这件事还很远,我只是提前和伯文说一声。” 荀彧展露微笑,又快步而走,留给徐臻一个脊梁笔直的背影。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位卑未敢忘忧国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运粮之事全部安排出去,徐臻晚上吃过饭后,回到衙署等待。 在刚入夜的时候,天色一暗,典韦让人点了灯火通明,门外就传来了通报之声。 “徐州别驾陈登来见,还有大公子也带人来见,都说有要事相商。” “全部请进来吧。” 徐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曹昂也来了正好,一起聊了。 只是曹昂还带了个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说不定是带来让徐臻日后好照顾一番的。 毕竟曹操不在的日子里,在许都徐臻可以当三分之一的主。 另外两人应当是荀彧和郭嘉。 当然,他们三个都必须要尊重曹昂的意见,毕竟他是大公子。 相比之下,终日不见人影的郭嘉,和一丝不苟的荀彧,显然都不如徐臻这里好拉拢,徐臻看似油盐不进、洁身自好,其实他对自己人好得很,外冷内热而已。 不多时,三人都一同进了大堂来,徐臻在主位上迎出来数步,让来人各自入座,而后自己坐回了主位上。 抬头看去,是个身穿锦白华服的年轻人,腰间束黑色玉带,头戴进贤冠,盘发在脑后,双眸清亮,微有胡须在嘴唇周围,修剪打理过。 神情恬静淡雅,嘴角上扬含笑,走到徐臻面前来深鞠一躬,执礼而拜。 “在下杨修,字德祖,见过君侯。” 杨修的年岁,和徐臻应该是差不多的,甚至还可能比徐臻大一岁。 不过,在他面前却抬不起头来,唯一能比得过的也许是出身背景。 “这是,太尉杨彪的儿子。” 曹昂笑着介绍道。 而徐臻只是不问出身的白丁,只知道他自称是河间人士,至于到底是河间哪里的,已经无法考证了。 说是叫什么,都帅村。 “好,杨德祖。” 徐臻点了点头,道:“少有英才,学富五车,懂谋略,知大势,心思细腻而天资聪颖,不与杨彪为伍,脱离而入丞相府,现为主簿,我知道你。” 杨修听见徐臻这样说,脸色一下就意外了起来,他当真知道。 这个人的情报网不是一般的厉害,甚至还可以知道得如此细致。 连我不和父亲站在同列都明白。 “瞒不过君侯,学生入仕,只是为了大汉,如今能够让大汉继续长存的,便是当今丞相,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在与袁绍交战之前,我便已经如此论断。” 曹昂露出微笑,对徐臻道:“是,德祖那时候就和我说过,必胜袁绍。” “哈哈,”徐臻干笑了两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先坐下,等会再聊。” “遵命。” 杨修看了在右侧首位的陈登,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他听说过。 很快和曹昂走到左侧坐下。 徐臻看向陈登,道:“元龙,有何事你说吧。” “君侯,”陈登立起身来,深鞠一躬,又向着曹昂、杨修两人执礼,“大公子,杨公子。” “在下自徐州而来,为的是今年的惠政。” “因战之时,徐州以五十万石粮食资军,运往官渡,并且库中钱财也抽了大半,如今已经颇为空虚,今年徐州要打算再扩建,惠政于民,是以想请君侯拨调粮草至徐州境内,以补战时之空,又或者,请君侯下令明年徐州推行内政,不再筹措军资。” 两者,都不算简单。 一是要钱,二就是为了减轻赋税政策,安置百姓民心,彰显得胜之后天子恩德。 这两件事都是在抽徐臻的底。 这件事若是和荀彧商议,很难说下来,毕竟现在依旧还在打仗,主公等的便是这些钱粮到前线去,否则就只能放弃仁义直接劫掠百姓,才能满足兵马死伤之后的心绪。 “徐州情况的确属实,但驻军之将乃是前将军曹仁,如今州牧虽未定,是以诸多事情都落在元龙身上。” “我上奏天子,建你父陈圭先为徐州刺史,解决此事如何,若可成便能再下诏书举为州牧。” 徐臻笑得很是和善,让陈登一下子愣住了。 “这……” 他下意识的看向曹昂,曹昂则是当即点头,“兄长说的是,如此安排最好不过,陈世伯本身对父亲有归附之恩,早该推举而上,如此临危受命,若可安定徐州民心,日后必然得此功绩封侯,并且名望在那青徐半岛之地都冠绝众族也。” 陈登是个深知内政之人,而且没有过多的野心,在乱世之中只为投对明主得以存活,令家族于劫难之中可活下去。 此时徐臻这个安排,简直是借力打力,让他父亲为刺史,察各地太守,自然要想办法让徐州能够缴纳这么多钱粮,至于百姓只能散士族所藏于百姓。 否则就是无能。 伱都刺史了,有事和众太守商议,交不出来就问许都要,这样一来不就是自认无能,那损坏的可是自家名声。 这位君侯,一句话就擢升了父亲到高位之上,甚至还许下了重利,日后可以升为州牧,刺史和州牧本质上有巨大差距,后者所需要的名望极高,否则郡守若是不服肯定会阳奉阴违。 这也是对陈氏的考验,如果真的可以让所有士族叹服,或者可以在理政之时,有足够的魅力和品质让别人无话可说,那这个州牧还真可以做得。 这是属于他们家族的一次机会。 陈登当即哑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在来之前实际上已经想过了很多,如何与徐臻诉说当前徐州的境况,虽富庶安定,但却一战掏空了全境大半财力。 没想到被这句话堵在了这里。 不敢再随意的做决定,因为接下来每一句话,都会决定他以及陈氏的未来。 他们在徐州多年,家乡祖籍都在这里,林立家族之中不说独树一帜,也是极有威望,而琅琊郡的诸葛氏,如今就有一人是徐臻的弟子,这么说来诸葛一族必然是得这位君侯的萌荫。 此后诸葛可为徐臻麾下之士族,徐臻也可以是诸葛氏的举主,陈登还以为他一定会力主诸葛亮在徐州谋重位。 没想到,却明言给陈氏,而且这句话分量却也极重,一句话干脆利落,把陈登也架在了火上。 “怎么?元龙不愿意?” 徐臻哑然失笑,拿起身旁的茶喝了一口,看了一眼正堂侧门外,用以计时的香。 “时间不多了,不可与元龙多聊,接下来还要与子脩商议,若是元龙不肯,我再上奏天子减免徐州今年所缴便是,可用于惠民安置。” “不,”陈登当即屁股一抬,神态略微有些慌乱,直到现在心里还没有答案,答应还是不答应!? 一旦答应了,就绝对不能再和许都开口,今年哪怕是散尽家财,或者是召集境内士族,也要既能满足出征要求,又可不让百姓受难,陈氏是否有这样的号召力与名望! “君侯,君侯容我想想。” “好,你仔细想。” 徐臻大手一挥,对陈登依旧保持耐心的微笑,转而向曹昂这边笑道:“子脩,你带德祖来找我,可是有事?” 曹昂笑得很是崇敬,主要是今日徐臻对待陈登的这一句话,已经足见徐臻的急智,也体现了他的心。 他原本完全不用多言,只将事情丢给荀令君的,若是如此,头疼的应该是尚书台。 是以,曹昂笑意就变得颇为意味深长,拱手道:“杨德祖乃是丞相府属臣,如今职责落兄长麾下,我想将他送来跟随兄长,帮忙理政。” “德祖可愿意?我非世家士族子弟,且和令尊政见颇为不和,你也愿来?” 徐臻这话不要太直白,一般人恐怕听了要么觉得他狂妄无知,可杨修显然不会这么觉得,他肯问得这么坦白才是真正给机会。 他当即起身来,郑重其事的趋步走到了正前方,对徐臻拱手而下,朗声道:“回禀君侯,修当无悔。” “好,那就来吧,从明日起,辰时到衙署等待,与我一同理政,少府我虽不受,但职责仍在,等丞相回来再定夺,不可说苦累。” 徐臻坐得稍微随意狂放了些,又笑着问道:“你为何要来跟随我?” 杨修先是看了徐臻一眼,又转头看向曹昂,而曹昂的眼神很是淡然自信,不动声色。 坦白而言便是,与人相交以诚,不必藏头露尾,心思假话可说与他人听,这位君侯应当喜欢听实话。 “修,二十有七,年岁不稚,掌事不明,未曾为大汉子民做过任何事,二十举孝廉而起,征辟已等数年,若再无苦劳,愧对簪缨之誉。” “好,为家族名声,肯坦诚相言,难得。” 徐臻微微点头,这样的杨德祖,和记载上那位恃才傲物的鸡肋大不一样,让徐臻的初印象有所改观,他身上唯一的不好,便是出身在了簪缨世族的杨氏,而丞相要斗的便是杨氏。 “在下,投君侯门下,因知晓君侯为人秉直律己,才能冠绝同侪,愿学也。” “学者不问年岁,以达为先,若每有所得,心思窃喜,若可寻其道而壮先名,不辱没杨氏先烈之功,在下定当忘死相随,随君侯为百姓请命!立千秋之业!” 他很诚实,求的就是千古留名,与家族先贤能够并称,日后给子孙一个提及声名的机会。 徐臻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期许和热血。 “不过杨修说得确实对……”徐臻心中暗道,“簪缨之家的长子,二十七了居然还只是丞相府属官,说出去有点丢人了。” 这年头,真有才学之人哪怕是寒门都能混个州郡的别驾,而士族之中年轻才俊,譬如隔壁那位陈元龙,早就已经担过典农中郎将了,在百姓心中颇有分量,就算是不能闻达天下,走到属官州郡也得百姓爱戴。 在丞相府谁能记住杨德祖,只知道他是太尉杨彪的儿子,说不定还要被亲和曹、徐的人敬而远之。 “好。” 徐臻一个“好”字落下,在右侧的陈登忽而也起身来,当即走到徐臻面前拱手,面色略微有些忌惮和意外的看了一眼杨修,道:“君侯,在下听明白了……” “此政,在下领了,陈氏必将安定民心,哪怕举全族之力,也要让徐州仓中粟实,绝不辜负君侯与公子一番期盼!” 他言辞铿锵的说了这番话,算是把徐臻的建议受了,让他的父亲为徐州刺史,不和许都开口,自己家用所有才干与人脉,去疏导当地的百姓,来解决这等事。 这样一来,一旦可成,徐州就真正堪称曹氏的大粮仓! 战时调了五十万石粮食还有无数钱财资军,到年末居然还能如数上缴税收国库,到明年还能让百姓安心耕地,不受穷苦。 要做到这一点,全境的士族非要大出血不可,可若是不成,丢掉的声名便是陈氏的,曹操只需要回来罢免了陈圭,就可以再定人心,振奋百姓。 甚至还会有不少人夸赞曹操赏罚分明。 陈登知道这一点,但杨修的话让他不敢不接受这挑重任在肩上,但扛起来那就是一片坦途,好处坏处分明摆在案牍上,任由他可选。 徐臻一点也没有逼他,可又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哈哈哈!”微微一愣的徐臻当即起身走了出来,到陈登身前将他扶起,不断拍打着他的肩膀,连忙摆手道:“元龙,这话真不是说给你听的。” “子脩和杨主簿并不是我叫来演戏给你看,他的话是出自肺腑。” 杨修心里咯噔了一下,杨主簿? 堂上诸人,唯有我如此客气,唉……还未能真正得到君侯熟稔,恐还要一些时日方才能再熟悉些。 “哦,元龙自然知道,”陈登顿时苦笑,“只是杨主簿的话,让在下汗颜……也想苦心劳形只为公也,家族声名、先贤之志不可忘。” “不错,”徐臻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叹道:“令我也想起一句话,位卑未敢忘忧国。” “簪缨士族如此,寒门志士也如此,不敢忘忧国也,当仁不让嘛,如此徐州就交托给元龙父子了。” 陈登还在沉吟那句话,豪迈重情,心思诚恳,好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 “元龙受教了,多谢君侯……” 几人相视一笑,而现在不过只是过了一炷香而已。 气氛已经无比融洽,徐臻看了一眼那柱香燃尽,当即道:“好,既如此事皆已毕,我还要去军营练兵,子脩与两位去饮酒吧。” 曹昂愣了愣,喃喃道:“你这样,我们哪里好意思喝。” “在下先行回去,明日辰时来见君侯。”杨修也不奉承,干脆利落的回去。 陈登倒是还想和徐臻再多说几句,但自知现在不好再说,于是也潇洒的拱了拱手,道:“在下连夜启程返回徐州,等业有所成,再来请君侯饮庆功酒。” “嗯,那我等着。” 徐臻语重心长的握了握陈登的手。 求数据啦啦啦,又准备要新一轮加大更新量啦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他这样,还是个人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陈登走后。 徐臻快速回家。 没时间来感慨陈登的事,徐州之地,是给他们陈氏一个机会,能者擢升。 不过曹昂会送杨修来自己身边,还是让徐臻有些错愕,而且杨修本身的性子,比起自己心中所想是大不一样。 但,都并不需要纠结于此,既然来了自可如常对待,无需防备。 徐臻到家中府苑,在中院演武场和典韦对练,这一次他拿到手中的又是全新的武器。 苗刀。 其刀刃身上如禾苗,所以得名,是双手战刀,有五尺长,用宿铁打造,耗料极多,光是重量就有四十三斤重,普通人必须要双手所持。 蒲风、蒲元父子二人打造三十一日所得,精打细凿,刀身有微红的重纹纹路交错,刀刃有光泽,华贵不已。 刀格上未曾开封,所以徐臻能够持刀在刀格上,将苗刀当做长枪来使用。 这把刀取名叫做“烈玉”,以红纹为名,出鞘只能横出,左手右手同时排开,而后双手正持,但是徐臻的力气很大。 他可以单手相持而自觉轻若无物。 挥动快速毫不费劲,所以这把刀在手,徐臻可以用环首刀技、双手刀技、长枪或者长刀的武技,随交手的情况切换,等真正心中融会之后,当可令人眼花缭乱。 “喝!” 身影交错,徐臻前踏之后立足转身,上身前压双手下劈,刀势极其猛烈砸向典韦交错抬起的双戟,虽见典韦身上肌肉鼓起,宛若石块林立,但在砍下的一瞬间如山岳压来,将典韦压得双腿一软,险些支撑不住。 见得势头,刀影未曾半点停留顺势转为枪势,徐臻右脚前踢打在落地的刀尖,手持刀格而前突,又被典韦险而又险的躲开。 看似灵活可实际上徐臻已经是微微收力了,否则这一下来势必定会更加迅猛。 跳开之后的典韦早已是心有余悸,忌惮的看着这把长达五尺六寸的刀,而且还只是刀身,加上刀把应该有六尺多,快要一人高了,若是再长一些和斩马刀的长度将会毫无区别。 可这偏偏就是普通刀的样式,所以显得特别的大!特别是双手劈砍落下来的时候,比起环首刀气势更足,霸气无比。 “君侯,厉害了。” 典韦感慨了一句,大口喘息。 转眼间,两人已经有了三十几个回合的对战,但典韦多是险象环生。 此时徐臻知道典韦又耍赖不打了,御史摇了摇头自己到一旁去练习最基础的劈砍动作。 下劈、横削、斜撩、持刀格突刺。 以及退守身法等等。 只反复的做一个连贯动作,从站势到突刺,再回收到站定守势,非常枯燥,但典韦看得出来,光是十次来回,徐臻赤膊上阵露出的极其富有线条感的肌肉始终在抖动,浑身仿佛泼油一般的光亮,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这等重物挥舞得随心所欲,招式简单但却每发能到精准处,如此举重若轻的矫捷身形,足见徐臻武艺高超到了某种境界。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徐臻浑身微微冒雾,汗流浃背,面色却没有半点退却胆怯,凝神静气,站定休息。 终于收刀了…… 多少年了,还是这么刻苦。 典韦再一旁看得直摇头。 真不知为了什么,估计放眼天下,能打得过君侯的不出两人,一人是俺典韦,另一人交给人外有人这句话。 【你训练苗刀两百次,自律值+200】 【你坚持练武三十日,苗刀熟练度:融会贯通(62%),武力值+1】 【武力值:99】 “呼,还差一点。” 徐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线条舒畅,刚中带柔,看似不算太夸张的肌肉内,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马上就要到一百了。 一百之后,将会获得攀登至峰顶的某项特殊能力,譬如智力的“过目不忘”,魅力的“至死相随”等,都有特殊效果。 而一山更有一山高,攀至顶峰是一个分水岭,或许也是另一处山峰的开始。 徐臻用布巾稍稍擦拭了一番汗水,而后准备去沐浴。 “君侯,明儿见。” 典韦憨厚一笑,差不多也得去休息了。 “你真是天生的武勇猛士,可惜自己不努力。” 徐臻摇了摇头。 典韦微微撇嘴低下头去,每次都要被说几句,偏偏还不了嘴。 毕竟徐臻打他现在好像越来越轻松了,只有快速耍赖不打,才能保持不败之绩。 “啧。” 想到这,典韦有点后悔了,应当和君侯一起刻苦律己操练的,他的确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而且会的武艺兵刃越来越多,非人哉。 自己就算没有这样的天赋,也能跟上。 “先天固然是好,但是后天的努力更加重要!”徐臻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这话让他不得不服。 “所以今天跟明天先休息。”徐臻又重重地拍了一下。 典韦:“???” …… 第二日。 杨修果然早早的在衙署门口等待,辰时就已经来准备上任,此时的诸葛亮刚好来开门,两人打了个照面并未说什么。 徐臻乃是巳时来到,看到杨修的时候微笑了一下,“杨主簿果然守信。” “愿凭君侯驱策,今日在下能胜任所有大小事宜,请君侯吩咐便是。” “好,取今日的政情奏札来,快点开始吧,时间紧迫。” 徐臻紧了紧长袍,直接跨入了正堂上在主位坐下,杨修跟随诸葛亮去偏房,刚进去就傻了眼,眼前的案牍上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上百份奏札,堆积如山。 因为送来的时候,奏札为了便于保存不被损坏,用的全都是竹片来刻,刻录之后又用墨汁书写一遍,以防半路损坏不可达天听。 “杨主簿,这是昨日选出的奏札,送去给君侯。” “昨日选出?是什么意思?” 杨修愣了片刻,没听懂诸葛亮这话的含义,诸葛亮笑道:“这几日,收到了一共一千二百一十三封书信、奏札,其中不乏各地民情,有的是官吏上奏,有的是白丁托人来呈,还有各地衙署的重大官司,所察人文风貌等,还有官员举荐的当地贤才及其所写策论,于是收到之后分轻重缓急,分放于案牍。” “这是今日要处理的政务,这边是在七日之内要处理的,而那些便是送来举荐的奏札,”随着诸葛亮的手指过去,杨修看到了更多如山状奏札,堆得比他还要高,这些东西光是看都要花一天,为什么要亲自看呢? 那些举荐的,以往若是送来基本上都是扔掉的,哪有官吏会亲自去看这些无聊的举荐之信,真要用人不都是用自己信任之人,或者说心中早有人选。 诸葛亮当即接着苦笑道:“君侯曾经说过,以往士族的做法颇为无德,损人品……别人送来的举荐书信,求征入仕,基本上是拿到直接扔进了废料堆里蒙尘,可这时候人家求举荐的人,却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或许一家人谋生之出路在于此,或许是寒门终日之志在于此,又或者有贤才雅士在其中,若是看也不看通通扔弃,便是自损阴德,以后要遭报应的。” 杨修听了这话心里马上就灵敏的反应了过来,这家伙不会是猜得到我心里想什么吧? 而且言辞之中,好像在骂人。 他虽然没有一句说的是我,可我却觉得内心无比刺痛。 “七日之后,尚且还好,至少还有时日来稍作休息。” 杨修最终叹了口气,算是认命了,不认命也没办法,谁叫自己还是主动请缨特意来跟随徐臻理政,目的是有所学呢? “哪有!”诸葛亮听完这话顿时就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那眼神好像在讥讽杨修无知年轻,不懂君侯是个真正的理政牲口,道:“以我师父的性格,这一堆七日的奏札他必定要赶在明日完成,而且是越饱满越好。” “杨主簿,你且想想,等君侯批阅完了奏札送入宫中给陛下,又理完了各地政事复其命令,再看完了这些士子所求的举荐信,回复其人或勉励,或举荐,或任用……新的一批奏札估计又要从各地送来了。” “啊?” 杨修发出了短促的疑问声。 为什么要这样…… “而且,我师父以理政为乐,无所事事的时候我们都会惬意轻松,而君侯会坐立难安,想办法找政事来做,如若不然就会直接发问,问各地的政事是否做好完备。主簿要做好准备,并且抓住机会。” 杨修:“这……” 这得是个什么人?抓住什么机会? 心系天下百姓?天子都还在整日想着如何挣脱牢笼呢,你居然这般心系天下百姓?他是真心的吗? “还有,我师父以往都会问我……算作考校,而他的思路向来太过清奇,杨主簿现在为辅臣,估计要问你了。” 杨修在迷茫之中,浑浑噩噩的抱了几十卷书简到正堂来,光是今日要处理的这一堆,都来回走了三次。 徐臻当即拿起一卷,认真阅读,凝目而观,看完就笑了,“徐州水渠要到汝南,利用大泽通渠,耗资巨大。” “杨主簿你怎么看?” 杨修心里一紧,蓦然回头看向徐臻,而后抿嘴思索了片刻,道:“以通河之策,定数年之计,不可一蹴而就,如此逐年可惠屯田,又可分年出资,自行解决。” “嗯,好,你来写。” 徐臻赞许的点了点头,眼神颇为欣赏。 是聪明哈,转念就可以想到,看来在家里赋闲并没有真的当二世祖,应该一直在看书求学,或和有志之士不断商议,才能有所得。 “我写?” 杨修现在明白为什么诸葛亮这么开心了,写可就累了。 看肯定不累啊! 君侯这么个理政法,哪儿都好就是有点费属臣。 无奈之下,杨修坐下来写,当然他发现徐臻也不是完全让他来写,两人一起。 只要徐臻瞥见杨修写完了,马上就会来说问上一策,分明就是在考校而学,而杨修几乎都是对答如流。 只要答出来就要写,答得越复杂写得越多,可却逐渐也有成就感。 因为这些政策,有一小部分会立刻施行,其余的当会送至尚书令,与天子观,而后陛下出决议是否要施行。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徐臻写下了最后一卷书简,书法一蹴而就,写下一段话,“置生死度外,御两岸潮汐,疏引三渠至杨河、官渡、东郡之地,小渠挖掘堵于山林绕脉络。” 这是黄河涨水,各地灾情的奏札,写到这里徐臻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我也只能想到此法,德祖你看看,能否还有别的办法。” 徐臻将奏札递给了杨修。 此时的杨修还在惊喜于那一句“德祖”,终于不是见外的叫杨主簿了,果然理政一日,关系便可以拉近不少。 他看了黄河灾情之后,不由得也是苦笑摇头,“今年潮涨巨大,因连绵大雨。” “想要黄河不怒,天公当不可雨,引多地疏导,只能如此……若是堵可堵不住,今年在河北之地死了十几万兵马,令河流为之不流,令枯草得以腐败,令大地满目创裂,天公一怒便为此。” “那不是,就是到汛期了,和你说的这些关系都不大,现在主要是搞钱……当下的国情没办法防备,只能去安抚赈灾了。” “好,差不多了,钱的事情你想想办法,我下任了。” 徐臻看了一眼,刚好正午。 当即起身就走,脚步很快仿佛很急,杨修在后面人都呆愣住了,“君侯,在下怎么想办法啊?” “你这么聪明,在我下面随便写点呈荀令军!” 徐臻摆了摆手,又顿住脚步,转过身来补充了一句,“我写的批语下面,不是我下面。” 杨修一时间呆呆的看着手中书简,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若说悲伤吧……徐君侯如此信任,当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若是高兴吧,我写个屁写,再聪明也变不出钱粮来赈灾啊,冀州还在打仗呢! “君侯,君侯等我!” 杨修心一横,先跟上去再说,拿着书简和毛笔直接追了徐臻去,他得靠午时这一个时辰好好想想,写句什么话上去,才能留下自己的名字。 若是真的随便写一句,是留不下的。 但若是可以写一句风头不胜君侯,却也不差太多的肺腑之语,岂非是达官都知我杨修? 这不就是君侯给的机会吗? …… 午时。 杨修一路还当真跟着徐臻直接去了军营,当然他并不知道徐臻要来军营,几乎半途都是在跑。 好在徐臻军营不远,就在许都边上。 到来的时候杨修大口喘息,在徐臻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早已没了儒生风范。 “在下,在下不善于奔跑,君侯等等……”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要与君侯争长远!看谁活得久!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杨修来此,也是想看看徐臻每日正午时分都是会按时离去,不管发生什么事。 以往别人说他时效内,鞠躬尽瘁…… 杨修还不怎么信,相处一日所见所闻,已经是深信不疑。 这位君侯真不是一般人,居然有如此精力毫无倦怠之意,正午居然还要来军营处理事物,练兵演武。 铁打的身子。 “这都跟来了。” 徐臻淡然一笑,大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立刻进了军帐之内。 在这军帐里,都是肃杀将军,典韦杀气最为重,值守时持双戟在身怒目而视。 让杨修平白多了点忌惮,到这里来是真的不敢有任何托大狂妄,连走路都是微微躬身,因为徐臻有杀他而不被责难的本事。 这位君侯的地位,现在于曹氏之内也是独树一帜。 徐臻在军营理了军务,听贾诩禀报了如今所得,还有曹昂拨付给军中的军备和钱粮,清点如今后勤仓中所有。 等午时快要过的时候,安排了接下来军中操练要务,又命典韦派兵马到所辖各郡,停止募兵以养民清静。 最后才离去。 走的时候也是极为坚决。 下午又如此,继续理政扫奏札,写批语送尚书台,一直到日落,徐臻当即下任回去,而杨修手里还有一大堆辅佐之事没有完成。 将徐臻安排之事纪录之后,还需再走送荀彧处,直到站在荀彧面前,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荀彧埋头理奏札,甚至不看是谁,轻描淡写的道:“孔明。请稍作等待,待我询问,可对答一番,许多事商议之下可以立即决断。” “在下,杨德祖,荀令军安好……” 杨修万般无奈之下,躬身行礼。 同为士族之人,荀彧早早就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他父亲是杨彪,并且也知晓这位杨德祖自少时成名。 所以微微抬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道:“也是一样的。” 杨修:“……” 就这样,徐臻已经在家中读书,准备和夫人们享受夜晚宁静的时候,杨修还在和荀彧彻夜不眠的理事。 荀彧一句怨言也没有,所以杨修也只能耐着性子熬,荀彧那边本身没那么多事,主要是徐臻处理得越快,他就必须尽快受理下令,找天子下诏,深知徐臻脾性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 此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许都。 “太尉杨彪的公子,如今在丞相府为属官,据说正在给舒城侯做辅佐。” “这一日夜都没能休息,人都累得不成人形了,再是身子硬朗,也抵不住徐君侯和荀令军这么玩,他年纪轻轻的,哪里受得了这些国之砥柱的苦。” “胡射,我记得太尉之子和君侯差不多大?” “绝不可能,君侯大!君侯肯定大!我是知道君侯长短的。” “但一日夜之间,能得君侯、荀令君两人一同教导,实乃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再者说,人家父亲是太尉!” “我也想有一个太尉父亲!!!” “做梦吧,你父亲区区骑曹,这辈子不可能了。” “呸!” 一传十十传百,居然逐渐宛若浪潮一般,传遍了整个许都,甚至闲了一整日没什么事,气到胸口疼的杨彪刚回到家,听见此消息一瞬间气得直接上榻睡觉,夫人怎么叫都叫不起来,而实际上当天他的夫人也是使了浑身解数叫了。 太尉却依旧是垂头丧气,根本无动于衷,无奈之下两人不说话背靠而眠。 此刻,在校事府府君的宅院之内,两位老友喝到了昏天黑地,畅谈人生。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好久不见,在冀州之战名扬天下,指挥兵马以三道计策压死了袁绍的前军,而现在曹操麾下谋士和谐,袁绍麾下谋士离散,这就和郭嘉当年临走时候痛骂的那些话相差无几,他没有被讥讽一辈子,真正的扬眉吐气。 唯一的遗憾就是被徐臻这个混蛋玩意拉回来了,不能亲自去冀州踩着袁绍的脸破魏郡、清河。 “真不知,伯文是打算做什么……” “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不出差错,不留话柄,这些时日我们也都看在眼里,这样下去或许会放心,当必定遭人嫉妒。” 戏志才唉声叹气,他居然开始担心起徐臻来,要知道在几年前,戏志才对徐臻的生死根本不会在意,也许是现在年纪大了,功绩高了,不再是当年那种求生的时候了。 人内心的柔软也就多了些。 不过听完了他的话郭嘉却还是冷笑,然后扬勃饮尽一碗酒,道:“这不是迟早的事?” “但我认为,伯文应当不在意此事,他现在连杨太尉的儿子都敢带在身边,就已经是让人产生两种猜测,”郭嘉伸出了两根手指,“一是怀疑徐臻和天子走得很近,别忘了,伯文一回来,天子就想请他单独而谈,只是被拒绝了而已。” “第二种,便是徐伯文坦荡,根本无惧人言,秉公办事,来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有才一视同仁。若是这一种,我敬佩他的为人,但却并不看好其自信,毕竟日后若是猜测多了,主公难免要将他罢免以示威信,镇流言妄语。” “哈哈哈!”戏志才大声笑了起来,两只手撑在身后,面色通红,眼里全是狂热之色,当即道:“那我也认为是第二种,当年看他的屯田论,后又推行仁政分田于民,就已经明白徐伯文和你我一样,不为青史留名。” “贬就贬了,总还有机会。”戏志才颇为潇洒的哀叹了一声,他们这些寒门出身之人,才不会把高官厚禄开得比命还重,志向抱负方为大,官禄则是在追逐之中的附赠品,给什么算什么。 为何会这样想呢?只因这么多年来,寒门与白身士子有才能者,功绩基本上都给士族望族夺了去,又没办法夺回来,也无处去告发,只能依附于门下,久而久之就直接产生了“爷不要了”的清高想法,只追求志向潇洒,功绩就默认当做是喂给士族的骨头了。 当然,这么想的其实也只有骨气人。 “哼,试问人生能有几个青春,伯文是最年轻的少府,最年轻的六千户君侯。” 郭嘉不屑戏志才的说法,道:“我若是他,就抓紧娶妻纳妾。” “他自己就可以是最大的士族,联姻交错,朝堂不坠青云,麾下兵马悍猛,此等当为国柱,还当个屁的少府,怪不得他不肯受,等主公回来,我料定伯文就会马上卸任,就是看不透他带杨德祖做什么,给自己留下点话柄,还是说……汉室或者杨修,故意害伯文??” 郭嘉忽然狐疑的思索着,摩梭着下巴浓密的胡须,双眸失神看着身前下方的木地板。 虽然徐臻把他一起坑着回来了,郭嘉也喝着酒吃着火锅骂了他七八日,但一想到这些人又想着动手暗害徐臻,心里就莫名的有火。 就欺负徐伯文心思坦诚,不喜阴暗是吧? “这件事,不得其解,但是我料定,传扬开去后,今夜见这位杨德祖恐怕要名扬于许都了。” “能跟得上少府、尚书台的所有事宜,且早晚不退,并不显得才能驽钝,这不光是心性的问题,还要急思奇智,思路一定要快。” 郭嘉说完,和戏志才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再看看。” 郭嘉虚着眼,他总觉得这杨德祖接近徐臻不一定是好事,或许也可能有些目的。 而徐伯文虽然才学极高,但是心不狠毒,肯接纳基本上就是出于善心坦荡,那若是因此,以后被杨修暗害,或者被士族强行拉拢离间可就太蠢了,这杨德祖……还是暗中关注一下。 郭嘉想。 …… 此时,在内城东南端角落宅院中,司马氏的府邸便安置在此,司马氏如今还有司马防任廷尉,司马朗于丞相府属官。 而司马懿、司马孚刚刚求学而得,司马懿年纪已到,得征辟一次,以病痛拒绝而出。 幽深庭院之内,司马懿靠在栏杆上闭目养神,年纪虽轻却已经有成熟老态,面向斜上方靠在躺椅上算是乘凉。 这把躺椅,以前可没人这么做,这事效法徐君侯所造。 “哼哼……” 靠了半晌,他发现自己并非是安睡,实际上根本睡不着。 杨德祖一夜成名的事情,当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从内心深处有些动容。 但又不想在阉宦遗丑的曹氏麾下,自曹腾那时候起,士族与宦官就是对立面,彼此的仇怨已经太深了,他是怎么都迈不出这一步,再去曹氏之下征辟为官。 自家大兄司马朗,那是曾经在长安给董卓当过属官,据别人说……乃是大兄长得略微有些像董卓死去的儿子。 当然,那都是谣言。 不管怎么说,却在董贼手下得以保全下来,此时更也是到了存亡之秋。 “杨德祖求眼前,入徐臻之门。” 司马懿披头散发,身穿黑袍在躺椅上,眼神颇为迷离,说不出脸上的情绪,他现在还很是年轻,胡须稀疏于面庞,面色略有瘦削。 躺了一会儿又觉得奇怪,以往这躺椅总觉无比舒适,为何今晚怎么躺都不舒服! 翻来覆去的没有倦怠睡意,而且心情还越发的烦躁,主要是上次来征辟自己逃脱之后,还真的就再也没有来问过。 父亲年岁逐渐大了,大兄在丞相府矜矜业业,估计也不会有太大作为,如今得了杨修压过他的名气,一夜之间就被官吏所知晓,等到父亲退了,基本上士族之中就没人了。 “罢了!” 司马懿砰地侧身而躺,不远处在栏杆处坐着的美丽妇人露出了一丝苦笑,“你这是在做什么?今夜一整晚,你听见了杨修的消息开始,便是坐立难安。” “真要想入仕有所作为,那就该去请命,徐君侯知人善任,通晓情理,肯定会任用你。” 司马懿当即起身来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你,你和君侯很熟?” 张春华茫然摇头,“没有啊,我都不认识他。” 砰,听完这话他又躺了下去,“那你说得斩钉截铁,好似相熟多年,你还知道那位君侯的人品?” “不都这么说嘛,诶,你现在睡的这种躺椅不也是人家最先使用才开始流行。” “哼,”司马懿不知可否,转了个身,然后又不放心转回去再看了夫人一眼。 看她是否趁着自己不注意露出少女怀春的模样,这一看就被瞪了,“你看我做什么?!你瞅瞅你那个样子!还想吃了我不成!” 司马懿回头时候,脸上表情很少控制,天生的鹰视之相,威势凌厉。 “没,没有……” 他表情一松,连忙转身躺着,暗地里悄悄地叹了口气,“唉。” 此事不宜争朝夕,应当看长远。 日后还有几十年,当淡泊名利,心中宁静,这些当下的名士奇人,也会逐渐如落叶飘零,随风而去…… 杨德祖得势得名,他且得他的。 与我无甚关系。 日后几十年,我等着便是!伯文君侯……总不能松柏长青,永不老吧! …… 【连续四十日,你按时吃饭,食物为精心烹饪美食,寿命+5月】 【寿命:101年6月12日3时辰】 “真香。” 徐臻乐呵呵的夸赞了甘梅的厨艺。 连续四十日按时吃饭,再加上家中娇妻的贴心手艺,让徐臻得以如此安逸的过了几十日,已经是夫复何求了。 再加上寿命大幅度增加,汉室的气数应当还有一段时日,如此安宁得胜的日子希望还可以持续数年,如此真好。 “夫人,你想不想青春永驻?” “啊?!夫君还有这种能力!?”甘梅润白如玉的面庞上满是笑意,只当徐臻就是开了个玩笑,“我最近和昭姬妹妹学诗赋,小时从未学过,感觉到了那时学字读文的时候,又年轻了不少。” “只要夫君别忧愁,甘梅就觉得青春常驻了,夫君开始就好。” “可别再去战场犯险了。” 甘梅温柔的说道,看得深情了些,头发散落了点到额前。 徐臻也愣了愣,看看天色还有时间,左右看了几眼局促的舔了舔嘴唇,一把抱起甘梅就往内屋去。 他打算,狠狠地测试一下【铁肾】特性! …… 与此同时,远在魏郡邺城的曹操,已经收到了这段时日许都的汇报。 郭嘉的校事手札上,给徐臻的评价就是一句话。 “尽忠职守,日夜不眠,望主公早日得胜归来。” “嗯,伯文不负我所望。” 曹操先看了郭嘉的评语,再去看细化的汇报,但心里已经越发的欢喜。 那小子,没丢人就行,不负宠信。 第二百章:若是生子,那就是生财之道呀!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负宠信啊! “呵呵,伯文之才智定然无虑,稳住许都绰绰有余,只是要面对那些士族汉臣的拉拢,要让他去好好看看,还有多少人再暗中行事。” 曹操凑近了程昱,直言不讳的说道。 麾下几名谋士,他最为喜欢交心而聊的有四人,荀彧为第一。 其次这些年荀彧忙碌于偌大的朝政,稳住内政治理之事,取代他跟随曹操身边的便是郭嘉。 而后是病殃殃的戏志才,他大病一场差点故去,日后行军作战必然不能跟随了。 接着便是程昱。 徐臻则不算在内,不是曹操不和他交心,主要是徐臻没空,一到后半夜曹操的情绪顶上来的时候,徐一般都会直接就近找个卧榻一躺,安详的睡过去。 以至于,这四人被徐臻称之为“荀妻郭戏妾昱美人”,并且暗中广为流传,来彰显几人的关系。 曹操听说的时候手都在抖,好在那时候徐臻依旧跑九江去了,才没被掐脖子。 此时程昱脸上带着淡笑,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主公也在有意帮君侯培植士族声望,恐怕还是有些作用。” “我们取前方之功业,得冀州半数之地,将最为富饶的魏郡占据,打可打得,守业却要无数心志坚定,忠诚不二的肱骨共同来守,还远远没有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不错,仲德懂我,”曹操背着手起身向前而走,透过军帐缝隙看向远方山峦叠起的景色,一时心绪豪迈,朗声而言道:“守业才难,打下来的摊子稍稍治理,百姓就会感恩戴德,为何!?” “因为当年无粮,饿殍遍地,你给他们一口饭吃,一块地种,百姓便觉得还能活着,心满意足。” “可日后一代代的百姓出生,便会忘却那些苦难的岁月,不知我等如今之艰难,就不是一碗饭,一粟米可以令其感恩的了,譬如屯田之策,如今好用,十几年之后必定要分田于民方可令其富强,以税务约束,兵马为本。” “任用贤才也是为了杜绝士族垄断入仕之途,想要真正的把大汉扶起来,就不能再走老路,不能再倚重于士族,可现在却又偏偏要靠他们来为我守业,稳住如今所得之地。” “怪不得,”程昱脸色一凛,心里猜测到了曹操的用心,但他一辈子都不会把这种猜测告诉别人,否则他也会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 丞相这话应当也是随口而出,这种布局不是程昱这个层面可以布下的,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敏锐嗅觉,聪慧头脑,化作一眼在这局中窥见些许。 徐臻为政,任用士族无数,甚至许下不知多少诺言,等用完了他们,丞相再去废徐臻之理念,定许都之乾坤,如此士族憎恨的当然是徐臻。 徐臻依旧还可以得高枕无忧,荣华富贵,可是却要被上一辈子士族的骂名,当然,他本来就不在乎士族看法。 那个时候两人一唱一和,直接釜底抽薪……肯归附者自然为丞相麾下的望族,不肯归附甚至在各处传言暗骂、阳奉阴违者,举家灭族也有可能。 主公人在冀州作战,还可以把如此重要的一步棋送回许都,为今后十年之计做布局,目光之远大,非臣子能及。 而且徐伯文也当真厉害,他真就做得如此彻底,为主公牺牲而报这些年知遇提携之恩?这可当真是……耐人寻味。 这么做,可能不止是为了要打压士族,应该是要肃朝堂之上一条心,不可有二言,再这一步之后,极有可能就是……更进一步? 想到这,程昱心里陡然揪紧了,感觉已经猜到了了不得的地方,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心里虽忐忑,可却又有些高兴,毕竟以主公功绩迟早都是要更进一步的。 等他进了一步,封麾下文武就可更多,进公之位,就可得封国置百官,等待天下安定,百姓只记住曹,不再记着刘,那白马之盟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毕竟说了也没人敢来“天下共击”,于是程昱不说话了,也不再多瞎想,方才曹操说的话,就权当没听懂。 当然了,这也可能只是自己妄自猜测,毕竟他猜曹操和徐臻两人都没猜对过,或许并不是这样的计策,两人的关系……亲如父子,或许是默契也不一定。 “哈哈,”曹操回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狡黠笑意,盯着程昱走近,“仲德既然知我,忽而又不说话了?” “在下听不懂。” 程昱苦着脸,眨了眨眼睛表示思索得很艰难,驽钝的模样让曹操忍俊不禁,接着不等曹操说话又主动问道:“士族守业必定有功,那日后又如何处置呢?” 曹操颇为自信的转身而走,这一次倒是直白而言,不和程昱兜圈子了,不久传来曹操沉稳一句,“这,便是今后二十年内要所寻之事。” …… 许都。 昨夜的徐臻,在子时之前,又看完了书籍,和典韦对练完苗刀。 紧接着又和甘梅度过了一夜,沉沉睡去。 不过在子时那一次的某个时刻。 徐臻很明显感觉身体发冷,瞬间虚弱,而且大汗淋漓……在一切归于冷静的某个瞬间,浑身发颤,平躺于床榻上后,他下意识的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然后惊讶的发现大部分属性只剩下了【20】,譬如武力、统率、智力、内政、军事、魅力等,皆是如此,甚至连特性之中的【汉魂】、【百年明吏】、【武之心】等,都弱到一半效用都没有。 别的特性暂时没事。 不过这种缺失只有一瞬间,马上就全都回来了,于是徐臻也没在意,当即昏沉睡过去。 早上就完全恢复了清醒。 但想起这件事来还是有点奇妙。 “怎么回事呢?” “嗯?夫君?” 在徐臻身旁,甘梅睡眼惺忪,面色红润,玉肤凝脂令人生怜,徐臻微笑道:“没有,我在想点事。” 看看天色也还早,不至于这么着急。 再想想看。 徐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难道是不算自律就会有所惩罚? 不应该啊,以前也不会这样。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倒是小猫一样温柔的甘梅蜷缩进来,让徐臻又有点舍不得走了。 不过温存还是留到晚上吧。 许都宅院只有甘梅和昭姬在这里,而二乔则是在庐江和乔玄一起过年关。 时间多的是。 徐臻起身安抚了几句,给她盖好被子,说了今天午时想吃的菜食,穿戴好衣袍去晨练,而后到衙署上任。 如此疑团,在徐臻心中留了大约一个月。 秋收来临之际,曹操安定好了魏郡兵马,而后班师回朝。 天子下诏书亲自迎接,徐臻想要去,却听昭姬的婢女差宿卫来报,夫人晕倒在了家中,面色苍白。 他心里一急,连忙告诉典韦和曹操说一声,然后匆匆赶回家中去看望。 这一到家,立刻叫人请神医来,不多时,华佗从里面面色铁青的出来,瞪了徐臻一眼。 “怎么了?可有大碍?” “看你慌得那个样,自家妾室宝贝得比自己还担忧。” “啧,世伯明说,到底如何?”别是害了什么操劳疾病!我还没刷出红颜丹来呢! 以后就指着这些一路相随的良人陪我安享度世了,我是谁也不愿失去的! “喜脉,那点出息。” 华佗白了他一眼。 徐臻下意识的愣住了,然后站直了身子脸上笑容马上如昙花一般绽放,“哈哈!有喜了。” “我有儿子了!” 徐臻当即喊了一声,华佗脸色一苦,沉声道:“老夫没说是儿子啊。” 徐臻感谢了华佗几句,让宿卫先请他到正堂去,等会再过去细说。 他和华佗关系如今已经习惯了,给他开办了医堂之后,华佗可以将自己的技艺传于年轻人,甚至撰写了半本《青囊书》,给年轻人学习,以术流传于世,治病救人。 这些年名望大涨,受人尊敬,所以感激徐臻当年劝诫,以及毫无顾忌的大力支持,医堂的所有开支,可都是徐臻自己出的钱。 是以,虽然华佗不认识徐臻的老爹,也并没有交情,但坚持让他叫世伯或者义父都行,别老是先生先生的叫,见外了。 徐臻闻言,当场就说了句“糟老头子想得美”,后来也就一直叫世伯。 徐臻连忙进了屋中,看到甘梅也是一脸喜滋滋的,一见到徐臻就马上灿烂大笑,“夫君!世伯说是喜脉!” “是是是,说了说了!哎呀真是,我的宝贝儿阿梅!” “噫!”甘梅感觉这句话说得身子麻了一下,嗔怪盯了徐臻一眼。 腻歪一会儿后,徐臻忽然愣了愣,然后想起了之前一月属性忽然极具降低的那件事。 加上今日喜脉,一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联系在这里!! 那可是至少七十几的属性!生下来就这么高?? 徐臻想起了自己当年……生而为人,武力43开始往上刷,心里顿时发酸。 这什么天赋啊!我的苍天!这要是儿子还好,这要是女儿以后我打不打得过她哟…… 至少七项属性七十几。 还有三个特性…… 特别是【武之心】,乃是徐臻现在最强的特性,越打越猛不说,体力绵长。 “咱儿子,以后肯定是个文武大才!无双儒将!”徐臻顿时一把拍在案牍上,心思大为的兴奋。 “万一是女儿呢?”甘梅苦笑道。 “那就是掌上明珠,”就是可能有一点点猛,一点点。 徐臻内心嘀咕。 两人说了会儿话,甘梅说想睡会,徐臻吩咐婢女好好照顾,连忙出门去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人。 看他这个兴奋劲,恨不得要告诉全许都的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君侯打算大肆收受礼物呢! 刚匆匆走到正堂,徐臻准备先和华佗打招呼,没想到拐过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曹操随宿卫低头进来,抬头凝视着他,沉声道:“傻乐什么?” “诶,主公!” 徐臻当即拱手。 “您不是在十里之外,今日从北门而入吗?” “哼,我早上就走东门先进了,百官迎奉不过是仪式,振奋百姓所为,我无需浩大奉承,不如早早进城。” “不会是怕刺客吧?哇,您真的狡诈。” 太强了,这心思智力不过百我真的不信,打赢了这都不飘吗? “啧,”曹操瞪了他一眼,急切道:“我是那种疑神疑鬼的人吗?” “就是不喜欢排场!” “是是是,”徐臻笑得合不拢嘴,根本不反驳,您年纪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瞧你那个样子,”曹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不就是有后了吗,很了不起吗?” “过去坐下。” 曹操威严的招了招手,说完之后脸上就开始带笑了,先行到一处主位蒲团坐下,等徐臻耸着肩膀坐到身旁,一把勾住肩膀,乐得像个憨厚老翁,道:“嘿嘿,算下来,我可以算是他外公。” “是是是,对。” 徐臻连忙点头,妾室生的也要尊奉大夫人,徐氏的大夫人现在估计在丞相府苑追蝴蝶呢。 “嗯……此子非嫡长子,取名也当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取。” “你徐伯文文武双全,骁勇善战,若是男丁就单名一个骁字,叫徐骁,如何?” 徐臻脸都揪紧了,麻了。 连忙摆手:“不好不好,不要这个名字。” 啥玩意就徐骁,这名字一点都不好。 “那就叫徐劲,字可取骁勇善战之中的骁战。” “主公要不您先去忙?”徐臻诚恳的眨了眨眼,“我到时候去找老太爷取。” 你取的啥名儿啊,特意来打趣庆贺的是吧!?冀南之仗都赢下来了,堪称当世第一诸侯,咋还能这么没个正形呢? 曹操顿时咋舌,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又把父亲搬出来了,这小子还真会拿捏,估计他的儿子,父亲也会当做自己家的宠爱,于是当即笑道:“那随你,我就是听闻此事才亲自来找你。” “若是儿子,我以万金相贺,赠一杆绝世神兵,一本亲自所想但还没写的《兵法二十四篇》;若是女儿,我以万金相贺,赠三千帛、锦,珠玉一箱。这是给你儿子或者女儿的贺礼,你要是敢不收或者散于将士,老子就把你拉去朝堂上骂一整天。” 说完曹操站起身来背着手就走,表情无比乐呵,活像一个要抱孙子的富家翁,徐臻才注意到他穿的就是普通的衣袍,左右相顾而去。 至于那声“老子”的自称跟谁学的不必猜测,不过曹老板说起来的确更带感一点。 徐臻偏儒雅,说来感觉有点违和。 但是曹操的话,让徐臻一下子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我儿子收的钱,跟我没关系啊。” “诶?!” 我好像找到生财之道了。 第二百零一章:徐臻骗我!他欺骗了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很快张辽、黄忠、高顺都从军营来,得知了消息。 典韦在门口站着打呵欠,看三人都比较高兴,一下脸色就倨傲起来,“唉,没什么可说的,得还有一年才出生呢,明年去了。” “俺早就有儿子了,这一点君侯输给俺太多了。” 典韦娶了个非士族之女,普通人家的女子,早早生了个儿子叫典满,前些年还在地上跑,现在也开始壮士了,徐臻一般叫小牛犊。 “那这不对,再怎么要等,也该生子了。” “君侯都快三十了。” “再不生岂不是老来得子!?”黄忠眼睛一瞪,左右而笑道:“总不能跟我一样吧?” “庆贺一下就行了,至少还有好几年这孩子才能长起来。” 不过典韦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却是第一个来的,早早就已经在正堂听徐臻说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现在打算离去。 徐臻这一代人,算是年轻的了,他的子嗣又得是第三代人,若是教导好了还依然可大有作为,但值得羡慕的是,若乱世在二三十年内结束,那这第三代就可守业壮大。 至少能享受安宁,承袭萌茵父辈创下的家业,只能说羡慕。 晚上,曹嵩叫曹德和曹安民来请徐臻到家中去吃晚席,老者邀请徐臻当然要去,是以当天是在丞相府,和相熟的文武一起共饮同食。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有朋友一起相聚,就成了欢快的事。 ……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日之后秋收清点结束,徐州如数缴纳了税收,并且送到了丞相府正堂之上,让曹操颇为感叹。 当初徐臻一句话说动陈登,自然是有校事府写成了奏札送到前线。 曹操当世细致看完之后,就欣慰点头,毫不掩饰的夸赞徐臻处事理政,气度急智似乎又有成长,不是当年锐气十足的年轻谋士了。 现在取得结果时,也足以说明徐臻所望没被辜负,陈氏能解决此事,包括接下来的水渠修建,修缮黄河两岸善堂,沿途疏导河流之地,都可以由徐州安置下来,办得妥当。 站在曹操面前汇报的,便是杨修。 “丞相,君侯所理之事,有三事为重,徐州占其一,应当予以封赏陈氏,表彰其功,安定徐州。” “今年可拨付大量钱财到魏郡,把军队派往此处,带秋收之后再战。” “除此之外,还有各地官吏任用,察举之名录,这是君侯整理而出。” “这六册,乃是君侯纪录自己所办理的重大之事,丞相若是闲暇时可以一览。” 跟了徐臻一个多月,杨修已经逐渐变得熟稔各项要务,就是人已经变得消瘦憔悴了许多,面皮贴着骨头,露出轮廓来,眼神虽然还很精悍,但看得出眼圈有点发黑。 曹操微笑抬手,宿卫当即取了书简到面前案牍上放下,他打开几卷看了些许,徐臻还真是将大小事都一一纪录在内。 事无巨细,都有痕迹,所写出去的建议和下的命令,都有心迹可循,没有徇私枉法、以公家大权来谋取私利。 虽从不怀疑徐臻的人品,但得见这等苦心所写的纪录奏卷,心中还是更为舒适。 徐伯文可是我的心腹。 他越是令人刮目相看、让三公九卿惊叹敬佩,就越让我有面子,因有此等文武全才跟随而大有面子! 什么叫乱世英雄! 便是我这种! “哈哈!” 曹操开怀而笑,当即收起了奏札放在桌上,当即夸赞了一句:“他的书法倒是越来越好了。” “现在这字看得舒服。” 杨修面色不改,等曹操稍稍高兴了一番后,又将一封较为小巧的粗纸书信从怀里拿出,呈到曹操面前来。 “丞相,这是君侯所得的情报,特意吩咐在下,单独交给您。” “哦?” 曹操抿嘴而视,弄得这么正经做甚。 他拿过书信,打开一观,脸色顿时凝重,而后一巴掌拍在了案牍上,震响当堂,许多边缘的小书简都散落掉在地上。 “还是让他跑走了,此人可恶啊。” 书信上写着的,是刘备的下落,徐臻知道曹操定然关心,所以也提前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知道刘备踪迹,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跑到荆州了,于是谎称有线报,先送了信报送来给曹操。 这一看,曹操果然心情不是很好,原本的轻松被某些悔意给打破,但是这些悔意也只有一瞬间,他是个心态极其大气之人,很快就露出了笑意。 喃喃道:“去吧去吧。” “无非是去荆州而已,等平定北疆,坐拥六州之地,这两个在外举反旗的刘氏皇亲,一起收拾便是。” 曹操心想道。 …… 荆州。 南阳郡新野,刘备绕过了宛城从另一条山路进荆州之地,派孙乾先行数日,游说刘表来接,孙乾果有才能,让刘表带大军亲自来迎接刘备。 并且将新野、樊城等半数南阳之地,都交给了刘备的兵马驻守,总算是令他得了一个落脚之处。 将麾下不多的几千兵马安置了下来,而且也开始了治理内政之事,不过刘备却始终还记得一件事。 所以叫了简雍与孙乾来商议。 在一处简朴的屋舍之内,烧了火坑取暖,几人略微靠近,此时的刘备脸色疲惫,面不见笑,终究是这一战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从官渡开始,号称六十五万兵马居然没有赢过一次大战役。 基本上只有小胜几次,并不能决定整个占据,那几个月内,刘备做梦都想把白马打下来,先行突破夏侯惇到兖州境内,一路攻进许昌乱曹操军阵。 真能成,那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取代曹操坐拥天子在手,汉室可兴也。 想不到的是,白马之围被徐臻攻克阳平而解,而徐臻又因为曹操与袁绍的正面决战寻得了机会。 一切都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任何一环若是做到了,几乎都可以颠覆这个占据。 可惜没有如果! “总算,有落脚之地了,这几十日来,我一直在想,到底因何而败。” “原因极多。” 孙乾苦涩的摇头,别的暂且还没想明白,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袁氏内部并不团结。 “麾下文武拉帮结伙,各自为战,文武将军不光要防备外敌,还要防备内敌,如何能赢?”孙乾没好气的说道,败仗之后他们心气低迷,也反思了这些年在冀州看到的种种。 “再者说,曹操等人将袁绍当做劲敌,提前一两年开始招兵买马,准备军备、考察地形,徐伯文更是直接远走九江,训练兵士。” “而袁绍如何?依旧沉溺于幽州大胜,以为天下无敌,直到颜良被斩了,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如此交战不输才怪!” “最终如何?我听闻许子远都投了曹操,还立下了不少功绩,恐怕现在他都已经是曹操的座上宾了!” 孙乾说到这哀叹了一句,他身旁的简雍就不像他这般愤世嫉俗,心直口快。 而是倨傲不屑的笑着,漫不经心的点头道:“公祐所言极是。” “袁绍气数已经完全尽了,数年之内,却也不会再有战事。” “主公当趁着这些年在荆州,谋一片坚守固地出来,新野和樊城可有十万民,若是治理得当,流民不断来投,自各地来逃,或可有二十万民,荆州百姓极多,都是久居多年寻求庇护而来。” 简雍的话说到了刘备的心里,可惜的是,他们两人都是善于口才外政之人,可不善于谋划方略,远大方略必须要有长远眼光,腹中有谋略,要有满腹学识。 这样的人,这些年基本上被袁曹占据,而南方则要么投了江东,要么就投荆州门下。 能给他刘备剩下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 但刘备此刻,心中一直还记着一个人。 “当初,我们还在许都的时候,徐臻曾给我指点了一人,说是就在南阳境内,新野附近。” “我如今到荆州来,得刘表皇兄的安排,刚好就落脚在了新野。” “如此,应当是天意也!” 刘备感慨非常,左右而视,神情之中略微激动,双眸泛着光。 这一次若是寻不到,那可就太惨了。 但他说完这句话,让简雍和孙乾都沉默了…… 他们偷偷对视了一眼,简雍转过头来有些不忍,又别过脸去。 孙乾则是一言不发,盯着案牍,将水杯抬起来喝了一口,但还是不敢直接开口说。 这事儿他们私底下说了不知多少次了,都不相信那个徐伯文会这么好心,甚至连简雍这个曾经和徐臻有过私交的人都已经不再为他辩解了。 那个什么卧龙先生,根本不存在,那是徐臻为了让主公别再缠着他,信口胡诌的。 甚至后面也打听过了,根本没有卧龙岗。 “新野,没有卧龙岗。” 简雍哀叹了一声。 还是由他开口说了,毕竟相熟这么多年,他明白刘备心中的执念,这个“卧龙先生”不仅仅是一位有才学的谋臣那么简单。 甚至还是刘备心中最后的希望了。 若是被骗,崩溃之下又去哪里找贤才。 袁绍六十五万兵马都输了,现在能否守住两年都不知道,荆州再稳固,也只有三十万兵马,这些年日夜操练,养民募兵,若是不断固守可以支撑几年。 他们这些在外的刘氏宗亲,既然已经高举汉旗与曹操为敌,就不可能再化解。 一旦无路可去,荆州失陷,可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荆州再败,不知道还有谁能打赢曹操。 “不可能,那个时候的徐伯文没有理由骗我,”刘备苦笑了一声,喝了口水。 这口水喝得也是略微有些苦涩,他可能自己都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否则不知还有什么可以支撑他坚守下去,燃志气之焰。 “不会的,那时他还是感激我。” “虽说不知为何如此激动,可我能感受到,徐臻一定是真诚的。” “他一定是。” 您能自己听听说了多少次……如此反复肯定自己,这不就是在骗自己吗? “主公,卧龙这个号,在许都通常都是说的徐臻,他自称也是如此,而取号则是说他那段时日,一般睡到日上三竿而起,虽卧在床上,但仍为潜龙也。” 简雍对这些事,不说十分了解,却也是略知一二,这个号恐怕也是在骗人。 “不可能!宪和、公祐!我今日叫你们来,便是要说此求贤问友之事!” 刘备稍微激动了些许,拍打着案牍起身来,眼神真挚的看着二人,郑重其事的道:“就算是没有卧龙,定然也有隐士存于荆州,这么多年各地战祸连连,唯有荆州堪称净土,此乃是皇兄刘景升之功绩,是以隐士若是不问世事,躲避战火都肯南下入荆州。” “此言有理!” 简雍也实在,此前只是想不到这一点,但如此一说,却还真是提醒了他。 这些年士人来荆州寻求安宁者必然很多,文汇于此肯定有能人志士,只要寻得到人情脉络,就可以找出这些人来。 若有人可出谋划策,定下方略,日后也好有个奔处,不至于在此等局势下,混吃等死。 “你们速速去打听,今年秋收之后,我治理新野必定亲力亲为,躬亲为民。” “若可得民心归附,当逐渐招募兵马,准备军备,上书政绩于襄阳,推广名号于境内。” 刘备脸色激昂,一番话说下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满腔的怨气都在心头。 徐臻骗我,徐臻骗我!!! 不,或许没有,只是我们没找到。 “接下来,若是有贤我必定会去拜访,还请宪和为我打听!” “喏。” 简雍也明白没办法了,只要不荒废了政事就行,以阿备的能力与魅力,必然不在话下,况且还有关、张二将威名远扬,我等只管寻师访友便是。 过了几日,简雍还真给诸葛亮问到了一位隐士高人,在襄阳附近隐于山林间,但说是隐士,又没有完全隐,因为他还会时常举荐有志之士,或者推其名气,与诸多文人雅士一同论天下大势,诉说民情政见,品各地名人。 刘备一听简雍介绍,不比他推崇就明白,这样的人物在荆州即便不入仕,也应该是一位大儒,自有满腹经纶,才能得各方儒生尊敬,又可举荐贤才于仕途。 定然是高人。 “去访!带我去访!这一定就是徐臻说的卧龙先生!否则谁还有如此名气!” 刘备当即欣喜若狂,让简雍带他去。 …… 许都,徐臻衙署正堂上,在半柱香前,有人来给徐臻递了一封书信。 到现在徐臻才看完,然后烧了黑烟冲得诸葛亮眼睛都睁不开。 “亮子。” “诶,”诸葛亮正在看探马送来的各地军情,头也不抬的回道。 “许攸任魏郡太守,又得封爵这事,你知道吧?他晚上特意请我去吃宴席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放下书简,满脸无奈纠结之色,皱纹都挤得满脸都是,“嘶……就这个事,用得着烧了吗?” “啧,不烧不专业。” 徐臻喃喃道。 诸葛亮:“……” 为什么杨修在的时候,您不折腾他呢? 第二百零二章:你这个,真的是仙术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杨修,君侯打算怎么用?” 诸葛亮下意识的问道。 这些时日,他能意识到好像徐臻对杨修确实不错,真心待他,基本上有教导的地方都会教导。 而且让杨修行走于三公九卿之前,声名鹊起。 不到一月已经是八面玲珑可与大人物侃侃而谈,处理各种事情也十分得体。 再加上他的身份,未来的路途一定会走得很快,而徐臻如果为杨修的举主,这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 杨彪和徐臻不说是死对头,但肯定有不少芥蒂冲突,结果他儿子还和徐臻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徐臻当即笑了起来,“自然有他的去处,这位杨德祖才思敏捷,心思细腻,而善于猜测人心,对天下所察极多,学识也很好。” “一个月,以他的能力就可以在许都闻名遐迩,堪称年轻人的典范。” “等到年关,就可以再上一层台阶,召为汉廷官吏,非丞相府属臣,再加上他的父亲本就是太尉,杨氏又执士族之牛耳。” “这样的人,善于举荐,也可令天下人信服。” 徐臻说到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诸葛亮并不知道徐臻在说什么,但凭借他对自家师父的了解,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坑杨修的,也不一定是坑。 培养一个杨修起来,定是又有什么官职徐臻不想要,所以给他们一个替代的人选。 “走吧,”徐臻起身来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和为师去一趟许攸的府邸,今日也见见这位冀州的谋士。” 反正卸掉代理之任时,基本上也就断了连续奖励的事了。 徐臻现在并不是特别在意,也好给自己每天都有空闲的时间,毕竟每一年到头来若是都在忙碌中,这样的日子太紧凑。 “哦。” 诸葛亮收拾了书简,抓起衣摆跟随在后而去。 不多时,两人到了内城一处府邸,这宅院很大,占地应该有两千平方米,几进出的院子,没有正堂公务之地,就是单纯给许攸居住。 门前站着两个宿卫,见到徐臻马车停下立刻行礼等待,徐臻微微点头在前,走到前院就看到许攸匆匆迎了出来,满脸堆笑。 “君侯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今日刚好只请了君侯一人,随我在正堂安坐,我立刻叫人准备酒菜!” 许攸扫了一眼,三个人。 典韦、徐臻和诸葛亮。 徐臻一指旁边的典韦,平淡的道:“给他准备多点美食佳肴就行。” “好,好。” 许攸连忙点头。 …… 一炷香后。 典韦在大快朵颐,吃得满口包肉,甚至没空说话,时不时的抬头来看一眼许攸,神情说不上不屑,但是也并没有多么欢喜。 就是许攸心里在抽抽的疼,这可是上好的鹿肉,很难搞到的,还有美酒也是价值百金的几十年佳酿。 这典韦吃得可真是……多啊。 就这儿一会,已经吃了三人的量了,他们其余几人都还没怎么动箸,徐臻干脆就一动不动,转头盯着典韦看。 “你小子能不能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对你多苛刻呢。” 典韦脸色一愣,憨厚的笑了一声,接着大快朵颐。 吃得许攸心中生疼。 但是他一直还没说到正题,基本上在聊的是这些年各地的民情政策,还有许多文人物风评,除此之外就是在阿谀奉承徐臻。 基本上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徐臻的脸色也很淡定,基本上不疾不徐,自不会去催促许攸。 等酒过三巡,当然,只是许攸和典韦在对饮,典韦每吃一口,都会狠狠地喝上一大口酒,两人推杯换盏换得许攸心都在滴血,这些所藏绝不是用来一口气吃完的。 本来就是待贵客的,但哪儿见过这可暴饮暴食的贵客,当真一点都不客气,典韦还是有谥号的活着的君侯,讲道理这种人怕是不太好热。 连死了才能有的东西都冠在身上,你说他脾气能正常吗。 过了一会儿,许攸知道挺不下去了,当即向徐臻举杯开口道:“君侯,有件事在心底,如今是到了许都来,心中疑虑难忍,真心想问。” “你说。” 徐臻眉头一挑,终于到正事了。 于是微笑着对许攸点了点头,也不矫揉造作。 “君侯是如何得知,乌巢囤积了百万粮草的,甚至还早早的和主公定下了乌巢突袭之计策,让袁绍大军不得不溃散,袁绍也只能奔逃回魏郡,仓皇改道去清河。” 徐臻淡然一笑,“算到的。” “阴阳玄学之术,”这话说得无比干脆,但是许攸咂了咂嘴巴,是半句都不敢信。 这不是在故意说着玩儿嘛。 “君侯,在下是真心求教,这大汉天下,能将袁绍打成这样的,可不多了。” “怎么就不多了,”徐臻哈哈一笑,接着坐正了身子侃侃而谈,“其余人做不到,是因为他们没有兖、徐、豫、淮南一部这些领土,也未曾有这等兵力精锐,若是换一个人,咱们不是曹氏兵马,而是刘备、刘表、孙策、马腾、蜀中文武等,恐怕都可以打赢,至少不败也,你们输就输在,自以为北方诸地为最,看轻天下英豪,内乱不除,上下不欲,大家都在争功,我斩杀颜良的时候他就是冒进才被赶入了山林,若是紧守何至于此。” “再譬如说你许子远,也许自汝南相随的时候,你是最受袁绍宠信的谋主,但到了冀州难道还是吗?他所需要的力量你做不到。” 许攸面带冷笑,神情已经变得很不好看,因为徐臻的话远远算不上客气,甚至有侮辱之感! “他要的是士族背景安民心,要名士带天下士人相投,你许攸既算不上名士,又算不上士族,你只有最初跟随之心,那就应当早早的决定自己定位,不要去争那谋主之位。” 徐臻瞥了一眼,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不在乎说给许攸听,至于更深层次的话,就万没有必要说了。 “哼,君侯这话是劝我应当逆来顺受?” 许攸当即感叹道:“哎呀,真应了郭奉孝当初离开时说的那番话了呀,袁绍之下难成大事!” “此人刚愎自用,性情反复,不敢冒险行事,却又偏偏冒了最大的险举兵六十五万来伐。” “别别别,”徐臻当即抬手让他打住,“你今日要是一晚上都给我倒苦水,那这就久没必要喝了,我不喜欢听你和旧主的恩怨,也不打算发表任何看法,足下若是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两句夸赞那更是不可能。” 徐臻说完这话直接起身,身旁典韦提起了桌上的酒坛子就走,基本上不给他任何面子。 说白了根本没有交情,有什么必要在这你来我往的说些话。 “诶,别急别急!” 许攸当即冲了出来,一个箭步到面前来拉住了徐臻,满脸苦笑堆叠,叹气道:“在下真是讨教,为何君侯能知道乌巢。” 这件事在他心里埋藏了很久,一直像是一个梗般咽不下去,因为在那个时候许攸是打算自己用这一处军情,来换取天大的功绩,若是如此的话,现在他在曹营的地位至少还能再上一个大台阶。 或许能够跻身诸多谋主之中,成为中流砥柱,至少可以冠绝众人矣,哪里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那不得,曹操天天带在身边,不断的提拔而起,很快就能拥有当年在袁绍营地之中的如此地位。 “哼!” 徐臻咧嘴一笑,脸上依旧还是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却稍稍颇为认真的道:“当真是算出来的,真不骗你,阴阳玄学之术,只需稍稍掐算就可算出前后来。” “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花费数十年的苦修,才能感悟天地之道,这等谋算之事已臻天人之境,很难说明白。” 许攸听闻这话就明白了,这是真的根本不打算说了…… “唉,既然君侯不愿说,那就算了。” “唉,我没骗你,”徐臻背着手面向许攸,道:“这样吧,我看你的面相给你卜一卦你就明白了,若是我不说乌巢之事,你本来也打算弃袁绍而走,投曹营来说此功劳,是也不是?” “呃,是,是倒是……” 许攸被一下看破了心事,登时有点慌乱,神态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就对了,所以今日才有此一问,我再算算,”徐臻装模作样的掐指片刻,又笑道:“你性格倨傲,想要的是到曹营来也受倚重,若是真以此为功绩,定然会骄傲自满,大放厥词,以为和主公亲近,又或者因为后悔背叛你的袁绍先主公而求死,精神错乱。” “你在曹营过得越好,你心里的良心债就越痛,更别说过几年袁绍若是死了,你心中内疚将会到何等地步。” 许攸听了这话,整个人当即愣住了,徐臻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说到了心坎里。 不错,不错! 这种内疚的确一直在心头萦绕,我在曹营越受倚重,心中的不安就会越发的扩大。 这句话倒是真正的说到了许攸的心坎上,这人真的能看得懂! 他是算出来的?还是心思细腻,头脑聪明,不管是哪一种都很恐怖。 此刻的许攸,盯着徐臻看了很久,支支吾吾的问道:“就,就如果这点地位显赫,会有大灾?” “何止是大灾,命都没了,善待你的家人,这个结果你喜欢吗?但若是低调行事,过段时日主公就会主动请你,自有好事。”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笑道:“不一定准哈,你自己斟酌吧。” “典韦走了。” “诶!” 典韦看了看许攸,然后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在徐臻桌子上那一坛美酒也拿着到了左手边架着。 对许攸扬了扬。 这种情况许攸并不能拒绝,毕竟徐臻刚刚给他说了金玉良言,甚至是卜了一卦。 就好像那些神棍巫婆一样,神神叨叨的。 这模样让许攸心里又不得不信,又觉得荒谬不敢信,不由得怀疑自己。 徐臻难道真的会什么妖人之术? …… 三日之后。 杨彪太尉府邸之上,这些年校事隐伏之后,对这些公卿大臣的监视也少了很多。 至少能够会友了。 今日趁着杨修不在,杨彪请了许多老朋友,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到府中议事。 说起了现在擢升名望之事。 杨彪轻松笑道:“我听到风评,荀彧谏言有意重开月旦评之事,由徐臻来主持,举荐各地的寒门士子,贤才雅士,若是可察其品行,日后必然得以任用擢升。” “一旦如此,徐伯文又成红人也。” “并非如此!” 杨彪当即摆手,“正是得知此事,我心中万分期盼,心之曹操并非要完全打压士族。” “他若是令曹昂来主持,便算是彻底不给我们活路,日后举荐官吏全部出自曹氏,这是要架空天子,令我们无能为力。” “簪缨百年又如何,估计也抵不过要走到末路,可偏偏让徐臻去,便是要牺牲徐臻了。” “日后曹氏再来交由我等任用,只需察徐臻之不明便可,这个差事可是危之又危。” “那,以徐伯文的性子,不太可能作假吧?” “哼!那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了!” 杨彪轻轻端起了茶杯,短促的喝了一口润润嘴唇,“咱们这些年,逐渐边缘虚位,只能算位高,不可算权重。” “正是有好时机可多来相聚些时日,多聊些国家大事,不可就此落伍呀。” “不错不错!” 一肥胖官吏大为高兴,端起了茶杯来乐呵呵的喝了一口,“真应该如此,多来听太尉讲学,大有裨益,这都是对汉室操劳之事。” “我等的心思,也该如此了。” 此刻,一老者在侧苦涩的摇头,坐在卧榻上一句不说,他面容轻松,胡须花白,双眸却还是颇为精悍。 这是司马防。 如今已经逐渐的卸去了重担,但依旧深得曹操尊重,毕竟他是当年曹操的举主,当初曹操还在为洛阳北部尉的时候,就是司马防举荐上来的。 这个情是一辈子不可忘却,必然要有所回报。 唉。 司马防内心叹了口气。 想起了徐臻曾经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我自律己躬耕,不与尔等空谈误国。 聊这些干什么,看杨彪高兴那样。 见到徐臻有隐患,比他自己升官还高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三年前还能掰一掰手腕…… 第二百零三章:怎么说?不是有嘴就行?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咳咳,司马公为何一言不发?” 杨彪还微笑着凑近前倾来追着司马防问。 他咋了咋舌,脸色尴尬了片刻,顾左右而笑道,“我已经老糊涂咯,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司马公,难道已经无大志在身?你我的儿子如今可都在许都为官。” 杨彪乐呵呵的笑着,他当然是乐得与人聊这个话题,毕竟杨修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声名闻达,三公九卿谁不知道杨德祖是徐臻和荀彧两人身边的红人。 每日跟随徐臻理政之后,居然还要去和荀彧熬到深更半夜,这份苦心为人所知,也都颇为夸赞其刻苦品德。 再加上杨氏的背景,红得要发紫了,日后成就冠绝士子,当然不在话下。 反观司马防,长子司马朗在丞相府,并不算显赫,而且司马朗为人木讷,不具开创心思,以后想要做出什么新政来也不可能。 基本上要沿袭前人的经验,做好份内之事,就算是有苦劳吧,人评价时,总觉他日后做个二千石也就差不多了。 二千石之间也是分高地的,比如你去并州、凉州做二千石,看似高官厚禄,但实际上很难出政绩,这辈子能保证不出乱子,为民请命就不错了。 但若是在魏郡做二千石就完全不同,那一年不知多少油水进腰包,人家还要夸你清廉。 杨修和司马朗不一样,用别人的评价,他不可限量,有太尉父亲加上舒城侯徐臻来带,还有大公子曹昂青睐,以后只要稳住心思,必定是封侯拜相。 “我那儿子,不行……”司马防摇了摇头,“守业尚可,进取不足,只盼他能安稳走完一生,无病无痛便是。” “不可这么说,伯达虽不算年轻,但做事细致,又有你司马公在提携,还有余地。” “你那二子,小子呢?” 司马防听完这话也是摇头,“二子驽钝,顽劣不堪,上次征辟之时时运不济,被轧断了双腿,不可起身也。” “故而作罢。” “唉。” 杨彪也沉默了,说起这个来,就属于是司马防借力打力给了他一巴掌了。 大家口口声声说着老汉臣,忠贞于天子汉朝,绝无二心,不做愧对列祖列宗的事情。 我儿子为何不受征辟,想必在坐之人定然也都知晓,而同样是年轻士子,你儿子却成了曹操麾下的红人。 这还不够讽刺么? 杨彪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于是今日这茶话会,基本上也是郁郁而终,基本上彼此之间都不怎么说话,其余的人出了太尉府,也都和司马防执礼而拜,打了招呼。 脸色没有了在后院的那种谄媚奉承的笑容,都是冷着脸仿佛不开心般,各自上了马车离去。 不用多说,此次会晤基本上也会被曹操知晓,而他同样知晓的是,这些人已经做不出什么大事了,只能如此这般聚在一起,聊聊当年往事,缅怀大汉先烈。 说白了就是给他们点喊“哎呦喂”的空间,免得逼太死了,让内乱再生。 而杨彪所说之语,司马防记在了心中,回到家看见仲达一人在屋舍内。 于是过去和他商谈一番,“苦了你了。” “最近一次征辟,若是避不过实在应该去入仕的,哪怕是到徐伯文麾下,以你的才干也定然能出人头地。” “不去,如此相当于背叛士族,受人唾骂也,”司马懿面色还有点苍白,双腿含血渍,眼神颇为坚定,接着说道:“儿此时绝不能入仕,宁可什么都不做。” 也绝不能站错。 朝堂上,士族还站了一大半人,哪怕是荀彧也为士族之人,他再亲和曹操也避不开这出身,日后他该当如何,是否会被辜负都不可知。 “儿,今日杨太尉说,得到消息要让徐臻来主持,重开月旦评,为大汉品评擢升人才贤士,为曹氏所用。” “呵!” 司马懿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瘫在躺椅上瞪大了眼睛,仿佛是痴呆了一样。 看了不知多久,忽然道:“徐臻,要让杨修去!” 司马防顿时捏紧了衣袖,回头去莫名其妙的看着儿子,“你说什么?” “徐臻,是要让杨修去!” “杨修主持月旦评,招揽天下英才!” “这样一来,杨氏就不得不和曹氏站在一起,为士族所攻!” 司马懿捶打了几下扶手,神情变得有些癫狂,不断低沉的说道:“杨修这个蠢夫!愚笨之人!只知蝇头小利,不见长远之益!” 砰!砰砰! 司马懿接连捶打了好几下,脸色动容颇为狂躁,但是他却动弹不得。 “你是说……徐臻这一个月来,对杨修如此之好,将他名气提起,都是为了举荐此人?” “不错!不错!杨修现在太红了,又是杨氏之子,许都无人不知!再过半月,或是主持几次月旦评,天下皆知!” “杨修会答应吗?” “一定会,不知道为什么,儿明白,徐臻一定会逼他答应!” …… 啪! 徐臻衙署之内。 杨修刚忙完从外回来,本身脸上满是笑意,如沐春风一般走向徐臻行礼,打算好好说说今日所得,再讨教一番。 可他忽然发现,这正堂内三位将军都在。 许褚、典韦、赵云。 还有诸葛亮和贾诩。 徐臻麾下文武只是,最大的五人众都在这里,气氛比较凝重。 而徐臻脸上也根本没有笑容,这不得不让杨修心里咯噔一下。 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忐忑不已,方才的心情早已经消失不见抛诸脑后了。 当即左右看了几眼,支支吾吾的拱手问道:“君侯,敢问发生什么了?” 徐臻正在机械的嚼着果子,抬头来盯着杨修看,这几个呼吸时间,就只听见他咀嚼的声音,无形中让杨修心中压力更大。 “修儿。” 徐臻用了个语重心长的连读儿化音口吻,显得亲近些,又叹气道:“自你我相识至今,我对你是如何?你心里可有数?” “当然!”杨修急切的上前,神情无比真切,“君侯带我如师如友,教导许多官吏之事,为我增长见识,言说天下英豪,闲谈人情地貌,修心中记得真切。” “唉,那就对了,今日仲康从前线回来,本来打算将一物上缴,听闻了你最近在我麾下,于是先行将此事告知于我。” “我本打算立刻去找你,却没想好要怎么说,你知道的,你是我的兄弟,我当然不会坑你。” “却也不知道怎么帮你,这件事恐怕会引起勃然大怒。” 徐臻又哀叹了一声,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卷书简,扔在了杨修面前。 啪嗒一声,掷地有声。 而许褚的眼神也瞬间不善,威严如刀山压来,让杨修只是看了一眼便冷汗直流。 他连忙捡起书简,看完了之后额头都是汗,直接匍匐在了地上,四肢落地低头而求,“君侯明鉴!这绝不是杨氏所为,有人冒充父亲笔迹,写了这封意味不明的书信,绝对是构陷!” “哼!” 许褚当即瓮声瓮气的低吼了一声,威仪散发开来,沉怒道:“你是说我陷害你家?” “不是!将军在何处得此书简?”杨修反应很快,他下意识的想要多问点信息出来,然后好去狡辩。 实际上以他的书法造诣,早就看出来这肯定是自己父亲所写。 仿造的可能很低,此时心里已经在骂开了,别人都是家中年轻士子坑爹,怎么我杨氏是父亲坑儿子! 造孽呀!你写这书信干什么呀! 居然还要攀附姻亲! 信里所言让杨修都脸红,杨彪居然是以共商大事,一同扶汉为名让袁绍日后攻下了许都,给他留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一起匡扶汉室。 还说了,不枉这些年在许都相助之功。 苍了个天了,你当年送去袁绍那里的消息有假,说什么徐臻酒囊饭袋,让人家大将颜良轻敌被斩杀,袁绍到了许都不给你后腰来一刀都是看在姻亲面子了。 还去义正言辞写这些书信。 这时候,许褚看了徐臻一眼,看到后者微微点头,当即道:“这是,在袁绍的魏郡衙署搜出的,因为我先登入城,第一个清扫战利,所以才可得,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大臣的书信,都是差不多的。” “这不会作假,你心里应该清楚。” 许褚冷然看了他一眼,如是杨修再狡辩几句,基本上他就要忍不住吼人动手了。 这些年跟随徐臻身旁,何时该发脾气,该和什么人发脾气,他还是看得通透明朗的。 杨修当即捧着手中的书简,这一刻他甚至想就这样丢进火盆里直接毁掉,当然这只是个无稽之念,徐臻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讲道理,他肯在送去丞相府之前告诉我,这就已经足以说明恩情了,因为哪怕他是君侯,是曹氏麾下位高权重深得宠信的第一外姓大臣,这也是在背着丞相偷偷行事。 这有悖于君侯的品行,所以他也已经非常难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杨修心中还是深受感动。 “君侯!恳请君侯救救我杨氏!” 杨修登时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一种做法,直接求徐臻相救。 若是他拼命死保,说不定真的可以把杨氏拯救出这混乱的漩涡之中。 “我救你,我怎么救?”徐臻当即苦笑摇头,仰面而叹,“唉,我也无能为力啊,你父亲这种行为,乃是在通敌卖国……这个罪……” “我如何承担?我唯一能保证的便是,你不会受牵连,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贾诩和诸葛亮两人都暗自点头,诸葛亮还苦展颜苦笑道:“我真怕您一时重情义,直接脱口担保,此事真不是您能解决的。” “不亚于,当年董承之乱了,丞相必定要杀得血流成河,来清算此等暗自背弃求荣之人。” 杨修身体陡然一颤,直接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着什么。 “君侯,可还有办法?能否为我杨氏,说几句话……我父亲,绝无叛逃之意。” “都要一同共商大汉了还没有!?”许褚冷笑而视,直接将斩马刀递出来,架在了杨修的脖子上,“滚出去,别再动摇君侯了,这件事君侯真帮不了你!” “我帮。” 徐臻此事沉声说道。 一句话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惊诧无比的转过头来盯着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特别是诸葛亮,双手排开顿时神情无比诧异,大声道:“为什么!?” “君侯为何要答应!” “不是,师父你这事儿你真不能答应,你去帮忙说,那就是挨骂的份儿。” “这件事,很可能还会波及到君侯你自己!” 诸葛亮诚恳的语气无比诚恳,他现在甚至可以想到曹操在看见这些书简的时候会何等暴怒。 就算是君侯去又能说什么? 徐臻的面色还是很镇定,凝视着杨修,道:“你真要求我,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并没有把握,你记住了,杨德祖。” “君侯请说!” 杨修当即抱拳。 神态十分感动,这要是都能救,肝脑涂地也无所谓!他明白这种状况能把杨氏从鬼门关拉回来需要付出多少,乃至是牺牲徐臻的利益。 很可能,他去保自己家族的时候,一样要遭到波及,也许会被人认为是结党营私。 如此声名扫地。 “即便是我能救下来,你们杨氏也绝不能侥幸,此后必须要全数奉献归附于曹氏,不可自以为傲,毫无站队,此前那等状况已经绝对不适用了。” “好!在下明白!” 杨修一听这话,就知道徐臻绝对是在认真帮了,因为他连后续要做的事情,都在给他杨修出谋划策。 “还有,”徐臻凑近来嘱托道:“无论谁问起来,你都绝对不能说今日之事,就当从没见过这些书简。” “在下,明白!” 杨修一应点头,不敢有半点不从,而且今日之事确实不能给任何人说,这也是为了保护徐臻。 否则徐臻若是也联合整他们家族,不消半月杨氏怕是就能斩草除根了。 撼动徐臻根本不可能,这是杨修这一个月跟随徐臻理政得出的结论。 且不说曹操宠信如自家子嗣,曹昂更是对这位兄长崇敬不已。 两代掌家之人都对徐臻这般好,又怎么可能撼动他的地位。 “多谢君侯!” 杨修深深一拜,五体投地,神情担忧后怕到了难以平复,哪怕徐臻答应帮忙,他还是觉得这是必死之局。 …… 晚上,贾诩、诸葛亮随徐臻一起来丞相府。 两人在路上一左一右,都是理解不了他的用心,以前挺抠的,现在怎么吃多了揽这些事,难道还觉得这杨修是个人才? “君侯准备,怎么规劝主公呢?”贾诩忍不住问道。 “是啊,”诸葛亮也眨巴眨眼,“师父准备怎么进言?” “嗯?这事儿不是有嘴就行吗?”徐臻呆呆的看着他俩,“我还以为你们早知道怎么说了。” 第二百零四章:师父你好坏,我好喜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贾诩:“……” 诸葛亮:“我没嘴,师父教我怎么说!” 我就不信了,您别再吹牛逼了好吗? 我知道您能解决,刚才特意感情肺腑的配合,但是真没想到这么干脆! 这真的是能劝回来的吗? 这事儿谁知道了不是勃然大怒,这一次几乎可以趁着大怒、占理,直接血洗朝堂,把那些曾有过不和意见的人全部打倒。 这样一来,曹氏将会彻底稳固,把天子紧紧攥在手中,等明年继续入侵冀州,搅乱袁绍领地,世间将会再无敌手。 徐臻背着手面色回归凝重,因为他们已经走进了丞相府中。 贾诩和诸葛亮也就在静静等着看徐臻要如何进言,才可让曹操的怒火平息下来。 谈何容易…… …… “哼!” 曹操猛然拍打在案牍上,但很快进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荀攸、郭嘉都在场。 荀攸面色还是平静,因为他敢确信自家荀氏绝对不会有人写这种书信过去,家族之中,其实也有人在袁绍麾下为官吏,若是曹操败了他们还是可以保全。 至少能有一人想办法奔波进言,所以根本无需做这等冒险行径,只有现如今的这些公卿官吏们,才会心有戚戚,在曹操麾下的时候尚且还不是那么出众,成为了降臣那肯定要想办法奔个出路。 “只怕是,当初袁绍收到这些书信也觉得是必胜了。” 郭嘉拿起了几卷,但还没打开来。 曹操面色阴沉,看了这一箱的书简,腮帮子不断鼓起,而后索性直接背对众人,到窗户边去背手而立,不知他心底里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黯然神伤? 在场谋臣对视一眼,大致可以感受到曹操的心思,这的确有点令人心寒,在许都本就是曹操迎奉天子,当初的袁绍可是半点表示都没有。 派遣颜良带兵来迎,但是六百里路走了三个月都没到,用心自然是不言而明。 曹操将天子迎到许都之后,真心对待,上书陈情,将各地所得坦白而言,却一直有董承等人在旁小人之心要夺回主导。 后面才爆发了那一次许都之内的大清洗。 时至今日,这些人还在暗通袁绍,将书信送去邺城,这不就是笃定了曹操要败? “主公,在下建议,按名抓人,在校事府行刑,震慑当朝不轨之人。” 郭嘉深吸一口气,上前来鞠躬说道。 他真是因为了解曹操所为,平日里在外用兵的时候,大多都是郭嘉陪同曹操到深夜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两人的关系不似一般的主臣,也算是私交甚笃,所以很多知心话,都是在床榻上说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两人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单纯的是知心之交,郭嘉到现在都还只与酒不共戴天。 所以他更能明白此刻,曹操心中的愤怒。 这群汉室之臣,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怕是到现在都还攥着一句“阉宦遗丑”不肯放,哪怕是毫无救世之能,每日还要唁唁狂吠,现在竟然求全献媚般向邺城写信! 荀攸一听郭嘉的话,为了表示荀氏不在此列,自有清白,是以当即也抱拳说道:“丞相确实该惩治一番。” “应当趁此时机,肃清朝堂不平,以为明年扫清六合而更做稳固。” “我倒是觉得,”徐臻看了看左右,道:“主公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 曹操颇为意外的转过脸来,愣了愣后盯着徐臻,然后情绪忽然平复了。 “这种事,主公与我尚且要分兵来赌!才可设计无数获得大胜,何况是这些蠢笨如猪的汉室老臣?” “哈哈!”曹操当即赞许的看了一眼,“有道理,正合我意。” “不看了,看这些没意思。” 曹操背着手略微有些轻松,又多看了徐臻几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还是伯文知我心意。” “血洗朝堂这种事,败名声。” “但若是赦了他们,这些人不光会心怀感激,以后更为我卖命,还会因蒙大赦而欠下人情,日后在朝堂之上,绝不会有异议。” “再者说了,袁绍如今兵败如山倒,最多撑过这个年关,明年必取冀、青两州之地,将他逼入幽州之中。” “幽州混乱不堪,未曾安定,袁绍一旦到了幽州就是气数已尽,光是平乱都不知要平多久。” 曹操嘿嘿一笑,面色忽然轻松了起来,背着手对郭嘉道:“我知奉孝为我不平也,但有时候,大气赦免,方才是英雄风范!大丈夫胸怀天下,如何容不下这一箱求全保命之书简!” “烧了吧。” 他满怀笑意的拍了拍肩膀。 此时他倒是大气,徐臻摸了摸下巴道:“这事儿,我们去传,人家不一定信,如此性命攸关的大事当然是要眼见为实才敢相信。” “我看最好,去当年杀董承那里当着百官的面烧了,先吓吓他们。” “万一吓出几个痛骂丞相的忠汉之人呢,然后再烧了赦免,场面估计挺好看。” “你现在怎么就这么毒呢!?” 曹操蓦然回头来看徐臻,满脸都是纠结神色,然后下意识的再转了些看向贾诩。 贾诩当场愣住。 跟我可没关系,真没关系。 君侯这句话!醍醐灌顶!朝堂之上可还用得着他们,杀了短时间内必定紊乱不堪,还要到处寻人来入仕,不如大赦!如此还可让他们感激涕零,日后决计不敢如此! 诸葛亮在后顿时后仰,果然是这句话! 他隐隐有所猜测,君侯应该会这么劝,但在他看来,至少也该是陈之以利害,长篇肺腑而言,没想到说得如此恶趣味,还想看看百官的丑态。 师父你好坏,我好喜欢。 他也明白这位师父对士族可能真的没啥感情,甚至还有点厌恶。 “不过,此言有理!”曹操伸手一拍徐臻的肩膀,改口夸赞了一句,又转头对荀攸道:“劳烦公达,传召文武百官,连夜在陛下大殿之前,广场集合!” “喏,在下这就去。” …… 半个时辰之后,文武百官被叫到了皇城大殿下的广场,分排两侧站立。 而这些人尽皆是校事亲自去请,请来的时候言语也并不客气。 大部分人自然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有些聪明的早就猜到了。 所以不少人此刻就在广场之下站着瑟瑟发抖,脸色很是难看,而且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恐惧的情绪宛若潮水一般蔓延向四周,窃窃私语登时就传了出来。 诚然,站在前列的人之中,也要三公九卿之人,司马防、杨彪赫然在列,杨修则是在丞相府的属官这一列站立,左右顾盼,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阶梯上的徐臻。 难道没有用?连君侯都劝不住?这已经是要大开杀戒了吗? 怎么办? 当下怎么办? 杨修心里嘀咕着,汗水早湿透了衣背,可他现在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因为徐臻说过,哪怕失败了也能保住他不受牵连。 他不敢多言,若是这时候有异动,很可能救不了父亲,连自己也会搭进去,那杨氏可就真的没了。 君侯真的,帮不了了吗? “诸位。” 曹操此时背手而前,站在高台之上,汉献帝刘协自然也在华贵的卧榻上,瑟瑟发抖。 上一次这种情形,他可是亲眼目睹的。 董妃被杀,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放过,董承撞死在台阶上,不知多少汉臣被曹操抓了把柄。 今日这场景,不遑多让。 “丞相,这是要做什么啊……”刘协面色发白,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徐臻,又是百感交集。 这个徐伯文,从来不受拉拢,这次还是可以稳如泰山的站在曹操身侧。 “哦?陛下不知要做什么?那就等着看好了。” 曹操嘴角上扬,趁着百官安静下来,站在高处欣赏这一幕,真的和徐臻所言一样,别有一番风味,这些人吓一吓,还真挺有意思。 “此次自冀州归来,我在破魏郡时得一箱,其中装满了书简,乃是诸位写给冀州的书信。” “琳琅满目,足有百卷!” “啊……这,这……” “苍天,我可没写过呀,这不会受牵连吧?” “应该是伪造暗害的!一定是!一定,一定……是有人暗中仿造了笔迹!” “我们都是汉臣,绝不会做这等事!” 杨修听着左边那些官籍在汉的老臣一句接着一句,说得哭天抢地,颤抖不已,心中更是绝望。 完了。 杨氏完了,这满朝士族公卿也完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士族相争,曹操真正能够控制朝堂。 别说争什么长远……连现在都已经过不去了。 “完了啊……” 杨修绝望的看向了父亲杨彪,而此时站在最前方的杨太尉,也一样是猛然回头,满怀歉意的看着自家儿子,一行清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修儿……是我害了你呀。” “丞相明察啊!这肯定是有人陷害!” 曹操享受着这些人的哀嚎求饶,不可一世的清高士族们,却也觉得理亏脸红,不服不甘者也有不少相互而望。 五花八门人间百态,当然杨彪看向儿子这一眼,曹操也是尽收眼底,只觉得精彩纷呈。 他板着的脸忽然展露笑容,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诸位,不必给予叫我明察。” 曹操这一笑,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于是好奇的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我根本还没看过,”曹操回头看了徐臻一眼,顺带挑了个眉头,又转回来朗声道:“大战之前,我尚且不能自保!覆巢之下无完卵,诸位自当也是奔个命途!求家门安生!不算有罪。” “这一箱书简,当场烧了,此后不许再提此事,望诸位尽力辅佐,扶大汉昌盛!” 曹操这话说完,干脆利落的从一旁宿卫手中接过了火把,有人倒了油进箱子内,他丢了火把进去。 噗嗤一声火焰蔓延起来,很快烧成了一人高的大火,黑烟飘扬,烧得书简全数在内。 看到这一幕,杨修和杨彪都对视一愣,松了口气,很多人双腿一软差点没扔在地上。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仁义啊”,居然引得许多官吏当即点头附和,“丞相仁义!” “丞相公正如此,朝堂岂能不清!” “丞相明察之下,绝不会给贼子有机可乘!” “仁德霸气,文治武功皆令人敬佩不已。” “此举,可令我等心中敬佩,目眩神迷!” 徐臻和曹操苦笑着对视了一眼,曹操摇头。 这个摇头的意思徐臻明白,这人性也是奇怪,杀了一辈子人,偶尔放一次就可以大呼仁义,感觉救了一命似的。 有的人一辈子奉行仁义,到老了稍微苛刻凶恶一点便冠以“伪君子”之名,说来也是有意思,不过没办法,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诸如斗米恩升米仇的故事,也是一样,这时研究不透的事情。 不过此举一下,让坐在华贵坐榻上的天子也一下轻松了不少,靠在后背无意识的滑了下来,差一点摔在地上。 他还以为,今日又要看见血流成河了。 …… “修!感恩君侯之言!” “君侯以此为进言!令主公赦免所有罪臣,智慧超人如天仙临世!修此生必将回报!” “哎唷,小点声,”徐臻摆了摆手,说得这么大声要是被人听了去可就泄露了,“唉,能帮上忙就行。” “唉,”这时候,在旁身穿黑袍,丰神俊逸的诸葛亮苦涩的道:“君侯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去救别人。” “师父您长点心吧……亮真不知……唉!!有些话在心中许久,不知如何说来。” “君侯有何事?”杨修当即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徐臻,“为何说自身难保?” “不必说不必说。” 徐臻连忙摆手,喝止了诸葛亮。 杨修见状当即抓住衣袍下摆,往前一扬顺势双膝一弯跪坐匍匐,朗声道:“还请君侯明言,若是修可相助,必定不遗余力,赴汤蹈火!” “杨主簿,”诸葛亮持羽扇拱手,面带微笑的道:“主公和荀令君让君侯重开月旦评。” “这事,其实君侯不好去主持此事,毕竟不太方便……君侯本身乃是白丁出身,若是又举荐无数寒门士子,难免会遭人非议,怀疑公正,这是毁名声的事情。” “我去!我可以去!君侯,此事交由我便是!”杨修当即急切的道:“在下这一月之内,多得君侯指点,又有荀令君教导,家中藏书无数,口才自问不输寻常伶俐之士!定可准备妥当,胜任此事!” “而且君侯曾经说过,杨氏逃过此劫,还必须要奉献于曹氏,方可真正保全,修愿以杨氏簪缨之名!为丞相举荐天下之才!” “好,那就拜托德祖了。” 徐臻满意的点点头。 杨修:“???” 诶?!不再推诿一下了? 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不是要先拒绝几次,我始终坚持,然后再万般无奈给我此任吗? 第二百零五章:月旦评重开,气急败坏司马懿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哎呀,仁义?哈哈哈……” 曹操在丞相府正堂上,和郭嘉说起今夜之事,一时间真是摇头苦笑不已,“我曹操一生奉行仁义,当真辛苦。” “那是那是。” 郭嘉含笑拱手。 好自夸! “恩威并施,才是英雄本色,主公当真令人敬佩。” “哼,”曹操下巴微微一扬,“奉孝,你是知我的,伯文若是不说,我其实也打算烧毁不看。” “是是是。” 郭嘉连忙点头。 您今日高兴,满朝文武交口称赞,恐怕日后也会安心理政,尽忠职守。您高兴说什么都对。 “这一次,真正令许都之内的汉臣不敢再反,比起把他们全杀了,要好太多了。” 曹操感慨颇多,摇头舒气,心里是畅快不已,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舒畅。 被当初痛骂的这些臣子高呼仁义,简直是一种享受,“如此一来,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再有异议,至少数年之内都要臣服于丞相府麾下,可以再多招揽贤才雅士,令各处举荐风评人才了。” “不错!”郭嘉听见这话深以为然,如今局势当真极好,难得在许都并未出现第二种声音,正好换了官吏,让各地寒门士子得起,至于谁去举荐,也要有说法,现在看来月旦评重开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当年许氏兄弟的月旦评广为流传,得了不小的名望,一旦重开将会让士子再大为感兴趣,也就自然奔赴来投。 “伯文可主持重开月旦评,品评天下名士,若非是他,则便该是文若。” 郭嘉拱手举荐道:“主公应当再去与他说说,当仁不让。” “呵呵,”曹操干笑了两声,轻轻摆手,“他堂堂一个君侯,又是身登九卿之人,位高权重岂能去干这种事,举荐沽名伯文也不喜欢,我之前已经和他说过了,但是伯文并未答应,只说自能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我还在等着他呢。” 郭嘉淡然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徐臻都有人选了,不必担心。 他向来做事深谋远虑,不似年轻人那般冒失,倒是值得信赖。 …… 曹操的丞相府邸十分欢乐欣喜,但今夜各汉室大臣的府邸肯定不安宁。 写过书信之人,那自然都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有的到了家中立刻叫人送来了几坛酒,先把自己灌醉到忘却今日之事。 有的人则是和家人相拥而泣,说丞相的宽宏大量,高贵大义。 有的人更是自责愧疚,准备再看一遍曹氏的内戒令以及徐臻的律己风范,看完之后几乎是痛哭流涕。 而杨氏太尉府邸之内。 后院里杨修和杨彪已经是大为震撼,深谈了许久,今日之事只当作是上天赐福,让他们家族幸免于难。 “多亏了苍天眷顾。” “你不明白,”杨修握着父亲的手背,语重心长的拍打了几下,“父亲只知天助,不知真正有人在后为我们进言相劝,才换得了这得了大赦,否则恐怕又是一夜腥风血雨。” “有人?谁?!” 杨彪眨了眨眼,他当然不明白杨修说的是什么,自然也绝不会有任何猜测往徐臻身上凑,实际上杨彪做梦都想不到徐臻会开口。 不过杨修说到这了,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他也答应过徐臻绝对不把见过他那件事说出去,但此刻若是不说,父亲还以为是天助,又或者是丞相开恩。 杨氏真正的恩人恐怕还是徐臻。 但杨修却也明白,在父亲面前提及徐臻还是要斟酌一下。 杨彪对曹操是惧,但是对徐臻却不是,乃是有些厌烦,这种厌烦起源于何处也不清楚,但杨修最近隐隐感觉可能是酸。 白丁之身起于微末,到最后的地位竟然能这么高!而且还从未遭到过打击怀疑,在曹氏的地位极高。 想了片刻,杨修还是叹了口气,决定不说。 “唉,就当我没说,总之乃是有人规劝丞相,才会大赦百官,其实也是施恩德于世,我们可千万不能再继续暗中作对了!” 杨修紧紧地握住了杨彪的手心,脸上满是郑重的神情,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将会主持重开月旦评,举天下士子。” “以此,向曹氏表忠,以杨氏的声望举荐贤才,日后便可让门生故吏遍天下。” “什么?!” 杨彪猛然起身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杨修,我前段时日刚和人说此事乃是天大的陷阱!! 现在我儿子要亲自去做这个月旦评主持,给曹操做嫁衣。 “你放肆!” 杨彪严厉怒骂,当即起身,“我杨氏怎能做这等事!举荐贤才到各地为官吏,若是你举荐寒门白丁,我们身为士族冠顶之族便是罪人!” “士族的罪人,几乎是出卖了整个士族,若是你启用举荐的都是士族之人,其心更是可诛!日后不说朝堂,许多本身不耻曹操的家族都要被迫分得七零八落。” 这话一出,让杨修一下子脸色阴沉,仿佛陷入沉沉思索之中,但半晌后还是当即拍腿而起,“必须要这么做!” “甘为曹氏之爪牙,方可犹保光耀在身,父亲可不参此事,一切骂名我杨修承担!至于今日,既然父亲幸得开恩,逃于屠刀之下,最好还是将重担卸下,不要再说什么士族冠首了!保命尚且看人脸色,生死都是庆幸不已,还谈个什么冠首?” 杨彪哑口无言。 但是呆愣的看着儿子,感觉自己一下老了好几岁。 杨修当场闷声不语,仿佛是不服气、不甘心的冷哼道:“唯以清正而举,不落世俗之臼,无论士族还是白丁,所求就是唯才是举。” “你!” 杨彪脸色一白,指着杨修的手都在颤抖,家中怎生了你杨德祖这般不孝子! 现在连心中理念都已经完全是曹操的形状了!当真不孝! 唯才是举,那是在打压士族! …… 三日之后,消息不胫而走。 徐臻举荐书信写给了曹操,命杨修站在他眼前来,凑近了看得清清楚楚,“嗯,现在再仔细看,比之前多了几分稳重。” “此事倒是可以交给你,但世间风评人物,考察品行等,都需要事必躬亲,不可懈怠。” “在下明白,德祖定然不负主公所望,不愧君侯举荐,日后用心察举,品评贤才,为大汉,为丞相推举有才之人!” “嗯,嗯,好!” 曹操连连点头,乃至瞬间眉开眼笑。 对于杨修这个人选,他无比满意,才能名气都不错,早早在一月之内声名鹊起,而其也算是年少成名,二十岁已经举孝廉,才思敏捷。 应当是深得钟繇、荀彧等人推崇喜爱,最喜的便是他的背景。 杨氏的簪缨之家,家中先贤都是忠汉重臣!现在他身为这一代的嫡长子,却也乐意为我举荐贤才来投,有杨氏镀一层,估计满朝公卿对“唯才是举”这句话又将会再无异议。 “德祖尽管施为,我等着看你品评人物。” “还请丞相,拭目以待!” 杨修郑重其事的抱了抱拳,看表情就知是成竹在胸,颇有自信。 …… 七日之后,月旦评当真开办,此消息传遍了整个许都。 士族震荡之下,也如同潮水一般荡漾开去,各处士子尽皆思语,杨修之名再次登上了众人目光之中。 一夜之间,许多各地人物诸如徐州陈元龙、江南陈武誉、许都吴质、丁仪等年轻人。 还有司马防之子司马懿,以文章存世,对内政、军政都颇有深刻感触,这些人都是日后必有所成者。 所评有理有据,言辞丰沛犀利,气度沉稳,对周围士子之言对答如流,并且还能讨论诗文歌赋,一夜间赢得了无数人好感。 这份品评自然也就含金量十足,一时间为人乐道,开始登杨氏之门求见。 不过杨修一律拒绝,明言举荐以所察为主,若是要自荐可送著作或者策论到校事府,由校事府走送少府。 他每日每夜都会立刻观阅,绝无半点拖沓,一切都是为了大汉之公正。 于是他的名声也就更加红极一时,恰巧,他所点评之人随后也有不少马上便被收为门客,但类似陈登这等本来就是疆域大吏者,自然是当做提升名望来用,日后年岁长了可再提升官职。 效果显著,当天深知可以给杨德祖庆功,庆贺起声名鹊起,日后飞黄腾达,门生遍地。 当然士族那边已经骂开了,躲在家里骂的就是他整个杨氏,贪生怕死。 特别是司马懿,几乎癫狂般,怄气不笑,面容阴沉,一整天没有和夫人说半句话。 “你说你,何必如此生气呢?上次不还说了,那杨修得势是他自己的本事,不羡慕么,你还和我偷偷说过要目光长远,怎么现在还在家里生起气来。” 张春华体态婀娜,秀发盘脑后,走路如风,手脚麻利,但是玲珑有致的身子却只穿了个薄裙,房内生了火坑所以极热,显得微红。这样在司马懿面前晃来晃去,让他眼神顿时如鹰般,被吸引了注意,偏偏双腿已断动弹不得。 所以心里的火又往上蹿了蹿到肝了,登时摔了碗箸! 低喝道:“妇人不可妄议朝政!!!你像个贤良淑女吗?居然还敢僭越至此!!” “嘿!!”张春华直接被气笑了,叉着腰看向他,“咋?我不像贤良淑女能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站起来把我杀了呀!” “胡闹!无礼!”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吸了几口,怎么都顺不过来。 “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得出这句话的!” “哈?司马懿!你现在看我什么都是错是吧?你比不过徐君侯就算了,现在连杨修都比不过,心里受伤了是吧?” “别提徐臻!跟这个没关系!!” 司马懿被刺激的,还真就差点站起来了,面色通红,双目圆瞪,恨不得要吃了张春华般,但是想想这些年相敬如宾,夫人虽是平民出身,可是颇会武艺,略有彪悍,还是不便得罪太死。 于是当即撇嘴道:“我真正气的是,杨修此举,将我们士族坚持之事摒弃得一干二净!尚且还不如让徐伯文亲理主持,终究我等还能拧成一股绳,静待时机。” “可现在呢?我岂不是白费了这双腿了。” 司马懿看向了下方,当时心狠,为了不给曹氏入仕为官,给家族蒙羞,是活生生让马车轧断。 才躲过了征辟,并非是司马懿非要揪着此等名节不放,也不是心中惦念名声。 而是一旦家族之中年轻之人都去曹氏做了官,日后要损失的支持不少,又未必能够通过理政得一席之地。 稍稍想想基本上年轻人都会打退堂鼓。 徐臻、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戏志才……还有钟氏之人,陈氏之人,哪里还有别的年轻人成青云之梯。 “嗨,我们在家吵什么。”张春华被一句话说得愣住了,也明白了夫君的用心,当下顾左右而笑,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罢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幸好这一次丞相开恩,不然父亲怕是也要下狱。” “不会的,”司马懿冷然摇头,“这一次开恩乃是必然,毕竟朝堂半数都在写信,曹丞相只是吓他们一吓,并且以此收买人心。” “而杨修此举,就是他所收卖到的人心,但在此之前,徐臻却已经将他推到了名流面前,让杨修声名鹊起,欲罢不能!且不说他敢不敢让杨氏没落,这等万人追捧之感,怎么舍得不要?” 想到这,司马懿苦笑摇头,“这说明,徐伯文早就知道会有此书简,并且以此为恩泽,必然是许诺了杨修什么。” “那,那你这不是很厉害嘛……”张春华眼里都冒出光来,自家夫君不光才学极高,学识渊博,甚至还能理清如此脉络,并不差那些名流分毫。 “有什么用!”司马懿靠在了躺椅上,“事后可见端倪,方能猜测,如此用计简直是阳谋,杨氏一族命悬一线就在徐臻一句话中!若是杨修不肯他也可以说一句杨氏势大,可杀鸡儆猴。” “如此赦其余官吏,照杀他杨氏不误!如此有理有据之言,曹丞相必定肯听!” “天呐,这样的人为何没有天妒啊,”司马懿的双手扣着扶手,下意识的哀叹着。 都说天妒英才。 希望徐臻早点被天妒而走,我可暗中学其才学,日后再一展风貌。 “可惜,可惜……” “你也是,盼着人家早死。” 张春华娇嗔了一眼,肤白貌美是千娇百媚,让司马懿又是一怔,别过脸去生起了闷气。 “哼,一提他你就出言打抱不平是吧!” “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不认得徐君侯!” “唉,闭嘴吧!妇人不可妄议朝堂要员!” “呸!你就是自己心里别扭。” “我,我!” 司马懿拍打了好几下扶手以警示,闹得张春华展颜大笑。 欢声笑语中司马懿发现自己双腿断了之后还真降不住她了! 第二百零六章:一战大胜,则局势在我!早看穿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少府府邸之内,徐臻得了一份天子诏书。 写明了让他交出陈留、庐江、九江三郡之地,改任冀州牧。 生效之日却没说明,等攻下了冀州再说,这等诏书,他拿到之后心里就轻松了。 这是所求也。 冀州富饶无比,若是徐臻为州牧,给他五年可以出产粮草、兵马、军备不知多少,筹措的军资能让曹操惊喜。 “这个诏书,未曾生效,应当也是对君侯的一种赏赐,”贾诩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将案牍放在了桌上,接着道:“冀州牧不比别的州郡,必然是擢升。” “但是问题就在于,咱们现在要不要将三郡之地的兵马、粮草全部先行带走。” “这样可以达到利益最大化,主公也有暗示此意,应当也不会拒绝。” “而且若是如此,彼此更能轻松些。” 毕竟还三郡之地,虽说擢升,可这三地徐臻在春日时就已经下令逐渐停止招兵养民,养民而肥后,三地都将会无比肥沃,这一点谁都知道,并且一年的存粮没有用了。 这时候拿走三郡,就不算是给徐臻擢升了,毕竟他去了冀州也是要先平复烂摊子,战祸之遗。 “再下认为,君侯以治理为由,先取三郡钱粮去魏郡。” “不必了,”徐臻抬手止住,脸色笑得很是轻松,真要让他从烂摊子理起才好呢,不知要刷出多少限时任务来,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阻碍,可徐臻并不觉得。 这冀州就是未来一两年内的一脸宝藏地,遍地都是宝。 “我直接奉诏,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贾诩和诸葛亮对视一眼,面色颇为有些呆愣,这种事儿为何还能开心得起来。 “诚然,”徐臻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收起了笑容,凝重的说道:“我知道去冀州安置百姓要倍加艰苦,可我向来是享受艰苦的。” 诸葛亮:“……” 这个理由,当真让人无言以对…… 好一个享受艰苦。 绝了。 “那就,那就奉诏吧,冀州若是治理昌盛,日后必然是繁荣之地。” 诸葛亮前瞻可见,冀州沃野千里,人口众多,绝对是治理首选,日后若是可成,得了天下名望,超越当世名流,那就意味着徐臻绝对可以进三公之位,位极人臣。 如此一来他根本不需要士族门生的背景,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豪族,更何况还有数万兵马,麾下文武众多,再者说,现在士族依附徐臻的也不算少,至少都有恩情。 他走得,比士族中人要稳得多了。 “今年年关过,我们就随大军进冀州。” 徐臻估计还有一个军事上的缘由,曹操需要他守北疆,不被幽州之外以及幽州的各种马背氏族袭扰,这个地方一旦攻下,袁绍家族日后定然还有势力游离在外。 若是马背民族始终难灭,日后侵扰北方肯定也是不厌其烦。 …… 此时,荆州南阳郡,在靠近襄阳的一处凉亭水榭之内,见到了当时简雍打听到的那位老者。 光是看他水榭的装潢,就知道此人并非是寻常之辈,加上点燃的熏香都较为名贵,去正堂做客,还可以见到竹竿打造的书架上,摆放了很多书简。 在挂壁上还有不少书法成品,家中的笔墨等也是时常使用没有灰尘,如此状况下刘备心中更为笃定,一定能有所获。 “呃,刘皇叔说到了,卧龙?是何人告知你荆州之地有隐士卧龙,可以助皇叔成就大业的?” 司马徽一身布衣,外着大氅,鼻梁较高显得略带威仪,脸型偏瘦长,面皮津贴在脸骨上,头发基本上都白了。 此时在正堂内烧了火坑,不过偏向南方之后气候要温暖些,所以也并不觉得寒冷。 刘备想了想,谦和的笑道:“是,一位故人。” “那恐怕是在臆测了,这位故人不知是否来过荆州,但此地绝对没有卧龙之称,老朽倒是听过一人自称卧龙,不过那是戏称,此人乃是许都的舒城侯徐臻,总是自称卧龙。” 就是这个杀千刀的告诉我的。 刘备内心嘀咕了几句,脸色当即惨败,这司马徽一看便是荆州之地德高望重之人,乃是名流大儒,肯定不会骗人。 还真的没有号卧龙之人,徐伯文居然从那时候就开始骗我……我居然还一直当做救命稻草! “唉!” 想到这,刘备再也平静不了,心中的怒火也灼烧了起来,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倒是把司马徽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过,皇叔也不必着急,荆州之地才俊确实不少,光老夫知晓的人就有三位。” “这三人,我自然都不可随意举荐,不过皇叔可以碰碰运气,他们其中一人才学甚高,又身负剑术,文武双全,甚至还对阴阳玄学有些涉猎,懂得夜观天象。” “这人就在荆州一带游学,不好推测其所在,若是有缘便可见到。” “那,先生呢?” 刘备拱手请教,面色激动之下,甚至脸皮都在不断抽动,“先生可否出山,助刘备守住汉室大业,如今曹贼为相,窃为汉贼,天子在许都蒙难日夜难眠,身居外地者心中不忍,便是一刻也不想等待!若先生可为我谋划方略,日后备定当万死不辞以相报先生之恩情!” “诶,不不不!”司马徽连忙摆手,“老朽身子骨早已埋半截入土,不知何时就会殡天归去,这份大业早不知如何打理,唯有与年轻士子论道授业,以扬此生所学,志不在此,还请皇叔切莫相逼。” “那,那先生……除你说第一人之外,还有两人又该何处去拜访?” 看得出来,刘备是真的急切,估计也是在北方输怕了,想要个足智多谋者,对他言听计从以翻身立足,乃至还想要再立天下大业。 司马徽高声而笑,面色轻松不已,当即伸出手拍打着刘备的手腕,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只能说,这些人都在寻明主而栖身,期盼做一番天大的功业。” “皇叔你金贵之躯到处求访恐怕并无效用,况且这些人游方难寻,若是太找到岂不是得荒废了政务?可若是理政有明望,百姓竞相传扬,将皇叔传为名流,显达于荆州之地,这些人岂不自然会来投,那时候想要再相见就没那么难。” “不错……”刘备思索了片刻,微微点头。 此话当真有理,我去寻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即便是找到了,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够让这些人跟随身后,生死不渝。 但理政、爱民、勤于政务、躬亲办政都是历代王者该当奉行之法,自然比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走要好很多。 “在下就怕,贤才不居细嫩枯枝。” “呵呵呵,”司马徽微微点头,仿佛是在赞许刘备这话,“的确不会栖息。” 刘备:“……” 不过司马徽没有让他失望太久,当即接着笑道:“不过,天理之轮回,万物之定数,谁又能说得清呢?或许荆州之主随之更迭,日后皇叔便不一定是细嫩之枝,也可为参天大树。” 他说完这话,眼神之中多出了些许凌厉锋锐的目光,盯了刘备的侧脸,不过刘备藏心极好,无动于衷。 虽然听懂了,内心激动了一下,但表面没有半点动容,只是叹了口气道:“希望能得皇兄赏识,为荆州之民请命。” “嗯,”司马徽不知可否,当即不说话了。 两人说了一夜,刘备将这些年过往之事大多数告知,又说明了来历,与三兄弟如何结拜,当初又是怎样出涿郡杀黄巾,后又被取消了官职。 这一路走来无比艰辛,但始终有数百兄弟从未曾抛弃,现在于新野屯兵数千人,兵马并不算多,但刘备也表了决心,日后定然要逐步让南阳富强起来,试着与张绣作战夺回宛城,令南阳归于荆州治下领地,不再被强人占据于外。 一直到入夜极深,司马徽困意来袭,刘备才抱歉离去。 走出他的庐院时候张嘴骂了徐伯文几句,但好在一番话说出来,心里坚定了很多。 至少,日后不用靠徐伯文给的这个希望了,宛若倒酒时的水泡,一戳就会破掉。 若是可寻来真正的贤才,加上二弟、三弟之勇武,未必会输给曹操。 眼下荆州如此富饶稳固,多年得南方贤才雅士汇聚于此,兵马严整以待,何须惧怕北方战骑。 这里也是一块宝地,而司马徽所说的话,有一句真正听到了刘备的心中。 刘表年事已高,未必能够再活十年,荆州之地肯定会被改天换地。 或许,自己能有一定的机会。 …… 冀州。 清河郡。 清河城周围有一条大河绕城,显得繁华似锦,又别具文汇之流的风味。 不过现在人丁却少了很多,各地的书声文墨也几乎少却了一半,不见当年昌盛之境,那时候还有各族林立,现在只见兵马肃杀。 而袁绍在城中衙署后院躺着。 自入冬以来,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偶尔会觉得忽冷忽热,腰酸背痛。 不是落入冰窟窿,便是像进了蒸笼。 病情一直反复不见好,几个儿子都很着急。 他的大儿子亲身经历了官渡战败,此时也不会再自傲可随意战胜兖州曹操。 小儿子未曾理政入军,深得宠爱一直保护得很好,让袁绍最为担心,因为他还没来得及亲自教导小儿。 兵法与内政,御下与惠民之事,本打算再过些年,背靠天子亲自教导,让小儿日后能够声名鹊起得最多的宠爱,结果没想到…… 倒是二子袁熙,颇为精悍,如今已经在幽州站稳了脚跟,和几位阳奉阴违的太守交锋,还可占据上风,压住他们一头。 暂且稳得住幽州的局势。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袁绍的心气,他已经不知怎么赢了。 “清河郡不可久守,估计冬季一过,年关开春,曹操就会沿着主驰道出兵,既不会影响春耕,也可让我们不得不迎战。” “如是要开战,清河之外只有一处界桥可守。” “界桥……” 袁绍重复了这个名字,当初的鞠义,便是在这里彻底击溃了公孙瓒的兵马,以至于大军可以将颓势挽回,反而为胜势,一口气将公孙瓒逼回了幽州。 此时看来,何等的相似。 我倒是成了公孙瓒了?这么说来,明年便是我兵败被擒的时候! 曹阿瞒! 袁绍拍打了一下案牍,“募兵之事如何?” 下方穿着谋士长袍,头戴进贤冠,礼节洁净的郭图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扮得光鲜亮丽,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忌惮。 “募兵怎么样?” 袁绍躺在床榻上又催问了一句。 郭图拱手无奈的说道:“效果不佳。” “不佳之多少?” 袁绍必定要问一个究竟。 “不足一千。” “哼!” 袁绍顿时眼中愤恨,胡须不断颤抖,感觉两边的腰侧顿时酸痛,挣扎着起身来重重地咳嗽,嗓音沙哑的道:“当年,惠政之时,争相参军。” “如今兵败一场,便人心丧尽!” “立刻下令强征兵士!务必要在今年完成十万人!不许者家中献粮十石。” “这……” 郭图神态一滞,当即下意识的看了袁谭一眼。 身为长子的袁谭当即劝道:“父亲,我们还有二十余万兵马,不至于要如此征兵,若是如此必定让人心沦丧。” “只是输了官渡,明年若是守住必定还有重来的机会!” “田丰斩了,许攸叛逃,沮君下落不明!颜良、文丑皆死于徐臻之手!我带六十五万兵马声势浩大南下攻曹,却落了个惨败收场!” “唉!将许攸的家人,通通绞死!” “父亲,这也不可!应当善待其家人,令他心中愧疚!不敢再给曹操出谋划策。” “我乌巢屯粮定然是他泄露!还要什么善待,如是善待别人只以为我袁绍威严不再,便会更加反我!如今应当震慑宵小!来年再战!”袁绍盯着郭图,沉声催促道:“还不快去!快去!” “他一家老小,都是巨罪!泄我乌巢之事,罪大恶极!兵败之由定是此人,绝不放过他!!” “主公!” 大堂外,张郃快步跨了进来,神色匆忙,抱拳道:“并州有乱,羌人杀上党沁县守将,判走西河,请主公快快派兵平乱!否则人心必定沦丧!” “混账,混账!” 袁绍此刻急火攻心,面色涨红,面色苍白强行起身来,“立刻出征,杀叛贼!” “决不可让这些贼兵再逃脱作乱!” 官渡一役,并州出了八万兵马,现在大败而归,不知多少回到家乡,定然是失望透顶才会爆发内乱。 自冬日起,这些人仿佛算准了冬季难以行军,乱像接踵而至,这个烂摊子可一点不好收拾。 这恐怕就是当初曹操所说的,一战胜则局势在握,如今隔岸观火便好。 袁绍哪怕是平叛了,也元气大伤,明年如何还能再兴兵大战! 第二百零七章:还推算出来?鬼都不信他的话!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深冬已至,年关将到。 这一段时日,曹操不断收到来自冀州的书信,所言多是军情刺探,越看就越是心中稳固。 “袁绍不可能再有起势了,关外诸侯经此一战,不敢再有妄动,钟大夫当居首功,多谢了。” 钟繇身穿官袍在前拱手,脸上笑容显得十分儒雅随和,摆手笑道:“丞相谬赞了,也是当初得丞相信任,令我持节而督,又幸得天子大度,封赏了关外诸侯。” “最重要的是,丞相在冀南战事大获全胜,让人刮目相看,袁绍号称六十五万军,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在下敬佩丞相用兵。” “嗯,还是钟君说话中听,还知道来祝贺我大胜,我自冀州归来,还没从杨太尉,司马公口中听到一句夸赞,至于什么赵温、郗虑等人更是闭口不言,只想着自己。” “我倒是听说了,丞相搜到书信,大度烧毁,此等恩威盖天下也,为当世之雄,在下只能说丞相……胸怀何等博大,古往今来聊聊数人也。” “哼哼哼,哈哈!”曹操被这几句夸赞说得极为受用,整个人都不客气的大笑起来,是当真开怀大笑,主要最近冀南战事并没有什么让他觉得心中挂念,一时间浪漫主义情怀起来了,听几句夸赞并无所谓。 “钟君没有写属性过去吧?” 曹操笑完了之后当即稍稍凑近来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让钟繇脸色一愣,当即摆手苦笑,“没有没有,自然没有。” “我当时人在长安,哪里来得及写书信,再者说了,在下别的不敢自夸,若是写了字迹应当无人能仿造。” “那倒是!” 曹操最为欣赏他的书法,飘逸流畅,自有气度,天下再没有第二人会,这等造诣将此等书法称之为钟体,冠以他钟大夫之名毫不为过。 “你没写就好,你要是也写了,那我伤心得彻夜难眠。” “丞相言重了,”钟繇淡笑拱手,他知道曹操在开玩笑,真要是写了被发现,那可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 虽然是当着面烧了,没有把柄在,可丞相到底有没有看那些书信谁都不知道。 如果看了呢?这些汉臣哪里敢心存侥幸,钟繇练书法多年,每次成书练笔都是一次修心,总能宁静的思索很多道理。 养成了聪慧有度的习惯,于是此刻为了让曹操心再安定一点,又抱拳道:“在长安督关外诸侯,若是在下不对丞相得胜深信不疑,是镇不住那些虎狼之辈的。” “诸如马腾、韩遂两人,如今兵马十几万,都是凶悍之辈,来自各个部族,想要入关来作乱并非难事,在下当然不会有任何投袁的心思,实际上我从头到尾都不认为丞相会输。” “哦?你说说是为何?” “更为重视、团结。” 钟繇嘴角下撇的道:“凝战之兵尽皆勇夫,战将精锐自有气度,袁绍大胜公孙瓒后毫取数十万众,和袁术无异,虽麾下战将文臣不少,可彼此不合乃是易察之事。” “丞相胸怀博大,用兵如神,袁绍只是善用大势,外在如山洪巨流,其实不算细腻,公孙瓒为颓势,杀刘虞而失德失心,丞相坐拥天子得百姓拥戴,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得胜已是定居,这些话就当做胜之点缀吧,可惜没在站前和丞相说。” “哈哈哈!” 曹操看他所得这么实在,一时间也大笑了起来,真个钟繇当真还讨人喜欢。 “好,好,我就当你提前说了,记你一功,钟君归来,在朝堂之上可还要仰仗你了。” “回来之后,该给个爵位了吧?在下也好居个闲差,为丞相辅政,平日里还能练字享享清福。” “呃,哈哈哈!!!好,没问题!” 曹操走出来拉住了钟繇的手,眼中可谓满是欣喜之色,这老倌一回来先要个爵位,再说想要一个闲差,如此行事当真是令人感到舒心,一点愧疚都没有。 也不会觉得他所求太高。 …… 一日之后,北方的很多军情又传到了许都来,其中有一件事,让郭嘉面色无比凝重,拿着书信快步走进了大堂。 将情报告知了曹操。 “袁绍震怒之下,应该是要出征平乱,所以直接将许攸家人全部处死,布告天下,以震慑境内有不轨之心的臣子。” “饮鸩止渴。” 曹操当即摇头,这样即便是短时间内震慑住,不敢有乱,但所有人都是心有戚戚,还怎么能凝聚于一起,为袁绍出生入死。 这一点并非是没有考量,曹操认为袁绍应该是已经别无选择了,他幽州、并州之中的乱局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那些外族羌人本身就不讲仁义,崇敬强者,如今恐怕要转投他处,最有可能的就是投马腾麾下去。 这些叛乱,足以让袁绍忙碌到整个冬季没法好好休息,等开春之后又进军界桥,从上阳与魏郡两地分别合军而攻,趁他内患不除,再进外敌,如此方可真正给予沉重打击。 而他现在,杀了许攸的家人,也许还有些泄愤泄怒的意思在其中。 “子远最近如何?” 曹操眯着眼睛说道,他可是知晓这位老友的性格,过于张扬,甚至大部分时候居功自傲,这段时日立功而回,曹操故意避而不见。 准备先让他冷静一番,再去想见。 “一直不出门,并未有什么异样,宴请了一些名流官吏,君侯将军,都是走送而出,无有自傲之意,甚至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个降臣,不敢与人过多交流。” 一听这话,曹操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么说来,还是我想多了?他并不自傲,甚至还低调行事,卖力融入我麾下文武之中。 虽贪图小便宜,并不光明正大,这位昔日同窗倒也真称得上是一流的谋臣,无论军政皆精通其道,只不过是性情差了点而已。 这一想,曹操本能的感到了内疚,回来之后没有关心过许攸,但他投诚归附的确有功劳,而且破魏郡时还亲自招降了几座县城的守将,令兵马不费吹灰之力,不死伤一兵一卒,得三座小城。 现在,他的家人被袁绍所杀,这消息恐怕是我最先知晓,还是得去亲自看望,让其宽心。 “我去告诉他吧,”曹操起身,曹纯又自然的跟随左右,一同而去。 “奉孝不必去了,将这些军情整合,与伯文商议,他在阳平还有兵马驻守,明年迟早要一同出兵,而且现在就将他当做冀州牧看待。” “三郡之地的钱粮无论他要不要,都是周末了,以后政绩好了,名声在外,天下百姓士人都要叫他一声徐冀州。” “哈哈,好。” 郭嘉拱手鞠躬,恭送曹操离去。 …… 半个时辰后,车驾停在了许攸的府邸,曹操来时没有派人告知,所以宿卫这时候才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许攸披着件袍子就跑出来了,远远地拱手行礼。 “主公来见,在下不知未曾相迎,还请恕罪!” 曹操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走往大堂之内。 很快曹操在主位坐下,让许攸到近前来,道:“子远,你来投我时,未曾安顿好自己的家人吧?” “不错!”许攸一下就懵了,连忙点头,慌乱凑近,“可是她们出事了!?” “嗯,袁绍将你家人妻眷,全部处死以震撼心怀不轨之人。” “什么?!”许攸当场如遭雷击,“竟如此不讲情面,祸不及家人……” “我原以为,袁绍名门望族出身,这点心胸应当还是有的,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他这话倒是情有可原,曹操回想起了当初徐臻麾下那老谋士贾诩,辗转多个主公麾下,家人不也是一直保全。 陈公台背叛身死,他曹操也并没有杀他全家,而且还悉心照料,令子有富贵,令老得奉养。 “袁绍此举,为的是震慑叛乱之人,也有可能有私怨在内。” “呵呵,唉……” 许攸仿佛是生无可恋般,神情一下落寞,抬头看了曹操一眼,道:“多谢主公,还特意来告诉我此事。” “我本就是被家人所害,才被郭图进言,迫害至此,如今家人因此被杀,说不定还真的是什么天理报应。” 曹操坐得笔直,面容严肃,凝视着许攸,他可以感受到这位老友对袁绍动手杀他家人的失望寒心,远超过失去家人的悲痛。 他真正伤心的是跟随袁绍多年,居然令他不惜毁损自己的名誉也要杀了全家,这份愤怒远超了恩怨情义。 想到这,许攸苦涩的叹了口气,“其实早已经知晓会是这等结果,曾经我也问过徐君侯,他说乌巢之所在,乃是用阴阳玄学之法推算出来的。” “这个话,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在袁绍眼中,乌巢的消息一定是我泄露,所以才会勃然大怒,对我的家人下手。” “他认为我反叛在先,先辜负了这几年追随之恩情,故而如此。” “唉,谁能相信,徐伯文真的是推算出来的?” 曹操展颜微笑了一下,背着手站起身来到许攸的面前,深深地看着他。 “节哀吧,我可让你擢升大官,以彰显功绩,攻袁之事你想去便去,不去就算了。” 曹操忽而大度了起来。 这让许攸一下有些呆愣,虽然徐臻所说的推算让他心里疑惑,但是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堪称金玉良言。 他许攸越低调,越不提攻袁绍的功绩,曹操反而会对他更好。 怪不得,这些时日曹操并没有经常来与他交谈商议各种事,而且也没有功绩来赏,直到现在这一刻。 沉默是金呐。 徐伯文算是救了我一次,许攸当即苦笑道:“在下别无所求,还可再为主公献功,既然袁绍都已经杀了我全家,这份情义就断了,想要最快结束冀州之战,我应当能有所建树。” “当初袁绍军政之事,我多有涉猎,各位将军所在屯兵之处,我也大多都清楚。” “如此,可以加速平定。” “哼哼,”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语重心长,“那就全仰赖子远了。” “今年冬季,我一定重重有赏。” 曹操紧紧握住他的手,“明年,带你再与袁绍出此恶气。” “哈哈哈!”许攸面色绝望的大笑起来,当即点头,恭送曹操出去,而心底里则是百感交集,等曹操坐上车驾离去。 他在家中沉默呆滞了一个时辰,最终喝了一夜的酒,倒在火盆旁就着暖和睡昏了过去。 …… 冬去春来。 袁绍在并州平叛的消息传到了许都,他不愧是大诸侯,即便是被重创了军力,一样打得干脆利落,势如雷霆。 区区一个月就率亲骑把并州的马背氏族一个个剿灭打服,暂且投诚,又收编了一两万夷兵,宛若土匪般善于游猎。 但还来不及操练,甚至袁绍回到魏郡还没能休息,曹操和许臻的大军就到了。 曹军自魏郡集结而走,徐军应当是自阳平而出,所去之地都是界桥,不过按照刺探的情报,还没有找到徐臻的兵马。 这是进入清河的最大主道,除此之外就要翻山越岭,从小路而行。 袁绍知晓徐臻有一支军队可以翻越地形崎岖复杂的山路,所以将附近道路都严防死守。 不过过了几日他就明白了,徐臻没有来阳平,他的兵马行军暴露在了回兖州的路上,袁绍心里顿时焦急。 徐臻狡诈,他们精兵也多,加上在境内非常得民心,估计这半年不知又招募了多少兵马。 不像我清河,还要强征才能得新兵入营,民心不断丧失。 如此军情一传来,袁绍心里就清楚了,曹操和徐臻等人,并非是要和他再决战,现在情势逆转了! 曹军多而袁军少。 曹军意志凝聚而袁军军心涣散。 他们要打拉锯战! “徐臻要去青州!袁谭,你可有信心阻击徐臻?!” 我一点都没有。 袁谭面色顿时难看。 “我命郭图带五万大军给你,到青州据守,徐臻若是入境也必须要走泰安一脉,泰山府君臧霸麾下,有一人曾被我拉拢,或许他能帮忙!” “父亲,我……” 袁绍盯着他严厉的瞪了一眼,“难道你要正面迎击曹操大军?” “好,我回青州……” 总共勉强凑出三十万兵马,现在还要分五万兵去青州,二弟在幽州的军力却不动分毫,父亲恐怕是偏心。 独宠二弟、小弟。 却让我去打徐臻……颜良文丑都被接连斩杀,简直是坑儿子…… “那,那我去便是。” “好,祭天告祖,举全境之力,我要和曹孟德在界桥再战!此次若可得胜,应当会一扫颓势!将所失全部夺回!” 袁绍捏了捏拳。 但此刻面色苍白的眩晕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已经太疲惫了。 第二百零八章:那就,给他一份大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刚刚下了排布,分兵去了青州驻守,而袁谭还没到达,局势便又急转直下。 曹操连夜突袭了界桥上数个营地,然后在清晨和袁绍大军厮杀,一夜之间就干脆利落的打成了乱战决战。 声势浩大,军势如雷霆,而有许攸在,很多路线与可能的伏击之地也都是信手拈来,基本上数日之间接连战火,让袁绍应接不暇,在一开始又马上丧失了先机。 这时候他才明白形势逆转,曹操占据优势的时候打仗是何等的迅猛,将战场分割成七八个,接连大胜突破。 他根本不搞上一次人为颓势时候的拖延突袭,打得就是兵贵神速,利用精锐士气高涨,还有许攸以内情告知地形,穿山越岭而入,多支兵马早就突破了界桥。 特别是徐臻还留了一支弩骑给曹操,在界桥骑兵冲锋之前相互对射。 这些弩骑不光中距离有弩箭,可以造成巨大爆发杀伤。 而且张弓搭箭斜射的集簇箭雨同样厉害,箭矢的箭头用的全是宿铁打造,硬度和穿透力更强,普通的皮甲似乎根本阻拦不住。 一轮箭矢就要倒下不知多少人,于是界桥毫无意外,袁绍果然惨败。 鞠义大盾兵战马并不奏效,弩骑和豹骑都是游斗之法,从两侧拉扯敌军而战,不断如游猎般,通过机动灵活来展现优势。 鞠义的大盾大刀兵甲胄厚重,行动缓慢,是以根本追不上,结果一战惨败。 被黄忠张弓搭箭射中胸口,当场倒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得此军情,袁绍当机立断不再和曹操大战,退守清河城,将在外的所有城寨沿途防备,慢慢消耗曹操的兵力。 他的骑兵善于游猎,速度快而且灵活,并且战马的数量早已经碾压了冀州这边。 真要说起来,曹操的战马恐怕有半数都是袁绍去年败仗之后送过去的。 再训练半年又用来攻极致,此消彼长差距足有两万之数。 鞠义被射杀,军心涣散。 只能靠城墙防备让曹军的锐气平复下来,退守清河之后,虽沦丧大部分土地,但是勉强止住了曹军路线。 现在袁绍反而担心青州那边,当时留下的一个伏兵,能否在关键时刻奏效,就要看徐臻是否能想到了。 臧霸麾下多是贼寇,本来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而立功之后可以许诺封侯,这是曹操绝对给不了他的。 臧霸的二当家,叫做昌郗,此人还是于禁老友,身份一直是山匪贼寇,黄巾之乱为了生存下去就多次投诚各种诸侯,可以说和很多诸侯都暗中有联系。 而且他不像臧霸一样,将自己的家人送到许都为止,他压根就没有值得留念的家人,所以更加注重利益与未来,无非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长远打算。 徐臻到达泰山郡的时候,臧霸就亲自来迎接了他,并且设下宴席接风洗尘,但风评听闻徐臻不喜饮酒,行军之时更是律己克制,绝不会越规矩半步,又怕他不喝。 没想到徐臻居然同意了。 “第一次得见,陪你喝一盏还行。” “如今青州兵马聚集,咱们还要等着彼此合练,配合有度,令兵士得默契整合,军心稳固,再出征青州,我得到消息,青州守将是青州刺史袁谭,袁绍的大儿子。” “不错不错,”臧霸人高马大,身穿黑铁铠甲,头戴铁盔,面色严肃,说话时低沉沉稳,有律动风范,这些年已经隐隐有大人物的风貌,而不只是一个贼寇首领了。 “多谢君侯给面子。” 臧霸显得很高兴,于是和徐臻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聊得天南海北颇为热烈。 一时间醉倒在了桌案上,与此同时被醉倒的还有徐臻,实际上他并没有醉,在酒桌上就已经看出来昌郗的表情不太对。 于是心里明白像他这样的乱世贼人,如果有一天有那个资格来决定一场大战,说不定真的会愿意铤而走险留下震撼声名。 是以徐臻乃是假装醉倒,本来有了铁肾之后解毒就快,加上徐臻的酒量本来就大。 果然,过了一会儿昌郗就来把徐臻反绑住,瞒住了周围的宿卫铁卫,但他明白撑不住多久,典韦和许褚两人一旦发现不对劲就会冲进来看。 留给他的时间不过区区一炷香而已。 几个呼吸之后,昌郗将臧霸用水一点点拍醒,看到徐臻被绑之后,他酒顿时醒了一般,登时站起身来,差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府君!这是咱们的机会!袁绍许诺以封侯拜将,上万金为谢,要的就是徐伯文的人头,而且现在若是动手,杀了徐伯文,我们逃往青州立刻就有兵马在手!高官厚禄!而且此消息一旦传扬出去,曹操必定是心神受损,大战难胜!” “荣华富贵便在此时!” “混账,混账!”臧霸扫视了这城门楼内的人,都是昌郗的亲信,连自己的宿卫也都被调离,估计是早就预谋了此事。 这时候,徐伯文忽然冷笑了一声,“一万金,高官厚禄就能让你背叛自家大兄。” “闭嘴!” 昌郗吓了一跳,连忙怒斥徐臻,没想到徐臻居然自己醒了过来,好在是已经反绑了他的双手,他的性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昌郗,我的妻儿都在许都,你这么做就是置我家人于死地。” 臧霸冷着脸沉声说道。 “这算什么,大兄只要想,日后还有更多荣华富贵,咱们兄弟还是以你马首是瞻!袁氏麾下必定比在曹操麾下好,只要杀了徐伯文,把青州兵引入泰山山脉,咱们就可以把整个泰山府都占为己有,让徐州自为沦陷!” “你居然是这么想的!” 臧霸此刻站得笔直,和徐臻算是并排,对着昌郗露出了严厉之色,左手忽然一动,解下了腰间的长剑扔在地上。 沉声道:“你们既要做这等叛逆不义之事,就最好连我一起杀了吧。” “我绝不会背弃曹氏,背弃徐君侯,当年徐州之内吃不起饭的时候,盼望的便是有人能安稳治世,现在天子在许都,曹氏与君侯都深得百姓心意,况且我的妻小在许都颇为得照顾,我丢不起这个人,让我叛曹降袁?真做不出来这种事。” 臧霸一下冷笑,其身姿端正,威严四起,让不少人脸色登时动容,这句话从臧霸口中说出来更加振聋发聩,也的确听了会脸红。 昌郗思索了一会儿,从地上捡起了长剑,面色凝重的道:“大兄可确定了?为了这所谓的脸面,连命都可以不要?” “呵!”臧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毫无客气的道:“我带兄弟数年之久,能有你这等提剑相向,的确不该或者,还不如死了呢。” “动手便是!” 话音刚落,徐臻挣断了绳子,一个箭步上前来撞入昌郗的怀里,右手往左手一摸,舒城刀出鞘斩落,干脆利落的斩下了昌郗的人头。 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徐臻吹了一哨,门外马上想起了打斗声,不多时典韦与许褚就解决了宿卫,而徐臻则是趁着臧霸发呆,快速杀退了大堂内暗藏的刀斧手。 等着两人带宿卫进来,控制了整个大堂。 典韦看了一眼地上,双目圆瞪,怒目而视臧霸,一指便骂:“你这贼子!亏得君侯还夸赞你是豪气之辈,没想到暗地里真干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臧霸还没开口,徐臻当即抬手,“他没有,叛的是死的这个人。” “臧霸,现在事情已经摊开说了,我可以断定与你并无关联,但正巧能将计就计。” “到昌郗的宅邸去搜一下,看是否有书信留下。” 臧霸当即对一些宿卫说道,那些人知道局势被徐臻完全握在手中,不敢有太多逗留,生怕出什么事赶忙找人到宅邸内去看。 不多时拿了不少书信过来,的确有来往,最早的一封书信还是两年前。 昌郗早就被袁绍策动了,潜伏在臧霸身边寻找机会罢了,而臧霸实际上在数年前也得到过袁绍的招揽,他所在的泰山还是占据比较重要的位置。 南可入徐州,北可达青州,还有一整个泰山山脉的天堑阻隔,打起仗了沿山据守,堪有十万大军。 “以此口吻,回一句便是。” 徐臻把书信给了诸葛亮,仿写一封书信,又将舒城刀拿走,让臧霸亲自去送。 臧霸点点头,并不拒绝,抱拳道:“是末将管教不严,军中出了这种叛逆之人,自当我去。” “有将功赎罪之机,自然不能错过。” 几名文武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同时的看向了徐臻的侧脸,心底里觉得不可思议。 主要是在进入泰山之前,徐臻就已经告诉了他们必有人暗害叛乱,要做好准备。 而他亲自进正堂之中,引出内鬼来,再做决定。 至于安危并不需要担心,普通的绳索捆不住徐臻,而若是要直接动手的话徐臻也能后发先至。 没想到,所料分毫不差,还真的是算出来的? 诸葛亮想问个究竟,徐臻就是微笑不说,这种能力感觉已经超脱人的范畴了,真就和以前敌将骂的……师父难道是个妖人? …… 第二天夜里,臧霸带人出泰山去,送书信出山关,趁着夜色接近青州兵,袁谭问询亲自来见,纵马接近的时候,臧霸将舒城刀扔给了袁谭,道:“大公子,可千万别忘了许诺的赏赐!” 袁谭当即抽刀而出,蹭地一声单手持刀,有点重,而刀锋有一层深色的纹路,乍看之下颇为尊贵,在打造的时候就是雕刻了交错的纹路。 “好刀,果真是好刀。” “昌郗呢?” “还在据守,徐臻麾下将士凶猛忠诚,我们杀了徐臻,他们一样会疯狂进攻,以此为徐臻报仇。” “我们紧守很难,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还请大公子收容。” “没问题,”袁谭大手一挥,笑道:“我麾下兵马,自然不可入泰山之中,但我会在青州敞开军营大门,等诸位来投。” “你们此时回去之后,只需徐徐退兵就好,先让足下与昌郗到青州内,必然以重赏相谢,封为文武大臣!” 即便是拿来了徐臻的舒侯刀,他也不敢贸然进徐州泰山去,怕的是大好局势若是又中了埋伏,基本上可就全垮了。 但若是在军营之内以逸待劳,随时可以做准备,安排好两侧的埋伏巡守,并非是一件坏事。 “好,好!”臧霸调转马头,和袁谭约定了尽快退守到青州,放弃徐州泰山郡,然后转身于众人离去。 一日之后,趁着天色将晚,臧霸自泰山山脉内出来,趁着太阳即将落山,一队骑兵浩浩荡荡,接连从泰山郡的山口关隘出来,行军的速度极快,干脆利落奔向青州,袁谭叫巡防查探十里之外,知道那是徐臻的甲骑,就明白昌郗已经死了,于是叫郭图做好准备,青州南部一共八万兵马,留两万在北海驻守,其余的精锐本部都在这战场之上。 是以,这一夜的厮杀实际上袁谭并没有上当,他大开了营帐放徐臻进入,并且以埋伏之态合围了先锋部队,但收效并不是很大。 甲骑顶住了包围,许褚、典韦、赵云尽皆接连加入战场,杀得昏天黑地,很快就将埋伏的颓势顶了过去。 很快进入了拉锯战,到深夜的时候中军大破,徐臻因为战马较多,脚力极好,所以进入了追杀阶段。 杀得袁谭与郭图不敢再战,只能往北海去退守,不得不说袁谭想法自然是好的,想要埋伏徐臻亲自斩其人头,为身在正面战场的父亲送上一场大胜,也大大打击曹军的信心。 可想不到的是他们根本打不过,二者军中的军备差距不是一定点,已经成了天堑了。 这边的弓矢刀剑,几乎都不能给徐臻造成太大的杀伤,近距离包围甲骑时,几次来回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打到最后除了逃走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袁谭绝望的是,即便是战败之后,徐臻也没有立刻停下来保证战果,而是亲自率军沿着去往北海的路途追杀。 他赤兔脚程太快,膂力非凡,加上身后数百骑都是精锐,由张辽亲率,甚至这一支骑兵还能够做到翻越一些不算太陡峭的山坡。 果然绕了几条小道后,他们在山丘上得见了前方还在奔跑的袁谭。 “文远,靠你了。” 徐臻郑重其事的嘱托道。 “知道了君侯,横向俯冲一定可以进退有度,他下方有数千人,我奔杀进去斩其头颅,还要支撑一炷香时间典韦他们才会到。” “既如此,唯有凭借军备优势不断游斗了。” 第二百零九章:爱子心切,那就牺牲你们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半柱香时间后,张辽下山丘俯冲而去,甲骑身上的军备虽重,可经过了坡度的加持,在奔跑起来的时候也是气势凌人,浩大如山岳压来。 袁谭早早的看见了奔腾的甲骑骑兵,直冲自己而来,他心里着急,又想勒马又不敢勒马。 怕的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张辽这些甲骑杀进重围之中,斩首乱杀。 但实际上他已经没有多的选择了,只能连忙又拉紧缰绳,催动马背,让坐下战马能跑快一点。同时下令让一队骑兵先去阻拦张辽,让他得以逃脱再说。 这时候,张辽伸出手摆了个手势,右侧的骑兵顺势加速左移,迎着骑兵而去,而此时中部的甲骑依旧还在毫不减速,俯冲向大军。 片刻后,洪流般的骑兵激流相撞,甲骑厚重而且军备精良,战马也都是上等的良驹,刚好撞入袁谭所在的骑兵群中,瞬间冲出一条血路,他们冲下来就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张辽一路直奔袁谭,根本不在沿途迂回,袁谭的身边宿卫骑兵来不及有半点冒死护卫的,已经被张辽冲开,于是甲骑一个个撞翻了袁谭兵马,几人围杀之下,将他一刀刺杀,张辽的斩马刀斩在了他的肩膀头上。 后又抽出环首刀直接刺入了心脏又抽离。 环首刀是内弧刀,这一下就好像是挖了他心脏一块肉出来,登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之后郭图大惊失色,冷汗直流,他明白大公子都被杀了,若是他还活着,真不知怎么和主公交代了。 “杀了这支骑兵!围上去!” 跨哒哒奔马蹄踏如雷,很快围住了张辽等人的去路,他们冲进军阵里来被止住了势头,想要再气势跑出去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军围住张辽之后,惨淡厮杀了一炷香时间,甲骑始终将张辽保护在内,但也死了数百人,眼看就要因势发颓被吞掉,这时候赵云来了,他的白马骑兵脚程不算慢,在半路途中应当也是甩下了很多负重。 一经加入,局势马上逆转,张辽当即从包围之中脱身,和赵云一齐追杀,很快典韦也加入了战场,上万骑兵开始在平原上奔波追逐,一直杀了一整天。 徐臻叫人去收拾了袁谭的尸体,将他拉在马车上,运送去魏郡战场。 日夜兼程三日到达,消息和遗体也相差不久,前后数个时辰而已。 袁绍听闻了消息当场昏死过去。 一直到深夜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气若游丝,深感疲惫,头脑昏沉到宛若压了千斤之物。 醒来之后第一句话还是不敢相信。 “谭儿!!我的谭儿啊……” “徐臻狗贼!!我定要亲自将你挫骨扬灰呀啊啊!” 他喊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早已不再如往常一样那么洪亮浑厚,绝望之意弥漫,其实他心中也明白,现在这个战场是觉得不可能抽身去青州的,极有可能今年冀州和青州都要失。 “为何,为何要与徐臻交战!” “徐臻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末将看了军报,是昌郗早已被识破,奈何臧霸谎称杀了徐臻,要亲自来投。”张郃是镇定的看完了军报之人,所以此时心中颇为惋惜,也略显淡定。 他惋惜是因为大公子本来就识破了徐臻的计策,已经着手于埋伏了,没想到却最终因为实力不够,而大败。 “没想到,徐臻会下的甲骑和刀盾步卒都堪称一绝,大公子即便是在有埋伏的情况下都打不过。” “唉!” 袁绍翻身而躺,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徐伯文打造的精锐之师,在去年也于战场上大放异彩,成为了决定性的因素。 这一次依旧还是如此,归根究底,就不该让谭儿去独自面对徐臻。 “郭公则呢?” 袁绍冷声问道。 我儿子死了,郭图却无事吗? “他,兵败而出逃,不敢来见主公。” 张郃苦着脸一拱手,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劝谏了,身为军中将军,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些年军师们本就是在互相明争暗斗,可惜的是郭图斗赢了别的军师,却偏偏打不了胜仗。 但凡能稳住一次,大胜一次,或许还可保障数十年的安宁度日,现在看来还不如那些各奔东西,早早被杀的军师们。 张郃说到这,还是劝诫了一句,“郭图将军,虽战败,但在大公子被刺杀之后,还是舍生忘死的与敌将张辽死斗,差一点就杀了,直到徐臻的援军赶到,才无奈退走。” “哼!” 袁绍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整个脸色被憋得涨红,冷视张郃一眼,他当然明白张俊乂也是为了大局考量,不可在此时和郭图清算结果,但话却不是这么说的,郭图杀不死敌人的重要人物,哪怕是徐臻麾下的小将都没能击破斩杀。 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人冲入军阵之中从侧面冲破军阵而死,光是这一条,日后就必然要再算账,容他不得。 听完这些消息,袁绍感觉头脑昏沉,大为乏力,于是摆了摆手让张郃离去,到了晚上时分,有人通报在外有车马将袁谭的尸首送了过来,曹操率大军在清河城外摆开阵势围立,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城的态势。 袁绍闻讯亲自赶来,在城门楼上看到了儿子的尸首,大哭之后痛骂曹贼,一时间守城将士尽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做何感想。 儿子死了,主公本身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如何能求他心如坚铁丝毫不为所动,但当着三军将士西南面这十几万人如此崩溃大哭,军心当是何等的涣散。 果不其然,城门楼上的守军一个个的顾左右而相愣,表情也都无比颓唐低落。 如此效果应该也达到了。 许攸在曹操身侧,轻声而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冷芒,“可惜了,袁绍最喜的是他的小儿袁尚,曾因为袁尚高烧不退,心急如焚,连军政都不想理。” “呵,”曹操不屑的笑了笑,若不是许攸说,他还真不了解袁绍老了这么优柔寡断,年轻时可绝对不会那样,当然或许也是真的太过喜欢他的小儿。 “现在,若是按照此前我对袁绍的了解,”许攸一边捻须一边对曹操说道:“他定然会将兵马留在城中抵抗,无法分兵去救援青州,如此就只能逐步退出冀州争夺,将青州、冀州的兵马、钱粮、士族、甚至是百姓人口等通通全部带走。” “保全幽州与并州之地,幽州一直是他的儿子袁熙在主领,这些年凭借勇武与聪慧,也算是颇有建树,相较于大子袁谭来说,二子袁熙应当最有能力,至于其小儿不过还未成年,少年也不见多少天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嗯,有子远在,局势确实要明朗多啦。” 曹操不断笑着,笑声还颇显得轻松写意,看来在他眼中如今情势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子孝,以大军攻城,”曹操回头看向身后的族弟曹仁,此等绝佳的扬名之机,当然是交给他和元让两人来领。 当天晚上,曹军举火而出,攻城一夜,曹仁以大盾推进,到城门下撞大门,其余兵马俑利用云梯依靠极广泛的方位而攀。 眼看便是密密麻麻一堆人挂在城门上,城门楼的守军在张郃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投下巨石、滚水,又以箭矢射远处靠近的兵马,足足厮杀了一夜。 但曹操亲自督战,袁绍却没有来,他还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悲苦之中,张郃去请了几次,让袁绍来阵前激励,因为大公子新丧,若是如此极有可能会将守将兵马激励成哀兵。 那军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惜的是袁绍不来,张郃能做的也有限,在即将天亮的时候,很多军士都显得非常疲惫,一看便知已经无力再忘死拼杀。 若是接连进攻数日之久,他们的兵马绝对扛不住,主要原因便是这一仗从最初的界桥开始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他们不光并没有抢占到先机,还让曹操如有神助的接连攻占了数个极其重要的据点营寨,那要道被占据之后,优势自然而然的落入曹操手中,他便可以一路高歌猛进。 晚上,清河郡之中。 袁绍招来了两位仅存的大将,张郃与高览,文臣则是辛评、辛毗、逢纪等人,还有清河之中,以公正严肃著称的名流崔琰。 “我意,放弃冀州,退守幽州。” “诸位要在数日之内,计算好境内的钱财粮草,以及人口家族等,带上各地家族而走,冀州是守不住了,现在的曹操尚且气势如虹,等徐臻拿下了青州,则可合兵来攻,如此说来,冀州迟早都是要被攻陷的,我们带走财物,只留一个空壳给他们便是。” 情况紧急,袁绍这话也不是在征求文武的意见,分明就是已经做足了决定,来告知他们一声罢了。 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不说话,但心底里都明白这可绝对不是万全之法,带百姓的迁徙,又让家族一同而走,这样基本上就把民心弄乱了,甚至原本一直相随的士族家族也绝不会再支持。 真要这么做,那就是杀鸡取卵,饮鸩止渴,日后到了幽州岂能还有民心? 崔琰很想立刻就将话说明白,奈何他现在身份特殊,早在清河享清福了,这些事也不必他来过问插手。 辛评、逢纪等人自然是同意,反正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好办法了,又不能像田丰兄一样早去,也不能像许攸一样直接去曹营享福。 现在甚至还能出谋划策立功建业,凭借自己对冀州之地的了解,为曹操划定进军突破的路线。 而他们这些人肯定就跑不掉了,且不说许攸之事事发之后,袁绍痛杀其全家有多凶狠,多不讲情面。 现在文武之臣的身边,或多或少都会跟着袁绍军中的心腹宿卫在陪同护卫,说是护卫,其实还是为了监视。 最终还是张郃抱拳道:“主公,其实在清河还可以再守数月。” “我们粮草足备,兵甲数十万,背后还有幽州、并州源源不断输送钱粮兵马,哪怕是青州沦陷,徐伯文也不可能打下清河,因为他的兵马根本不善于攻城。” “唯一善于攻坚的便是曹仁、曹洪两将的本部部曲,徐臻的骑兵极多,善于野战,他到了清河城下也绝对拿我们毫无办法。” “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了,但一旦我兵马沦陷在此动弹不得,并州你觉得还会平安吗?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根本不会忠心于我,若是以往我可料定其忠诚,但到了如今局面,这些人断然不值得信任,必须要大军回退驻守,才能保一地安宁。” “并州和幽州之中,本来非汉者便不少,他们都不可以忠诚论,若是驻守冀州,有可能幽州与并州都会大乱。” “诸位听我命令便是,立刻准备迁徙百姓,搬家族钱粮,去往幽州避难。” 袁绍说完这话之后,甚至还深深的看了张郃一眼,这张郃倒的确有才干,心性也是上佳,比起颜良文丑等武勇之辈好太多了。 真不知当初为何不够重用,或许沮君曾说颜良不可为将便是想推举张郃为将。 可惜了…… 如果袁绍没记错的话,张郃是麾下将军里面唯一一个曾经与徐臻平分秋色,并且造成了不小伤亡,而后全身而退的将军。 战场指挥,临场的心思恐都为上上之选,只可惜现在手中的底牌已经完全不够了,不可能再给张郃发挥的空间,要留下家产给袁熙、袁尚两人,为他们安排好后路。 万一日后若是一败涂地,如同山倒一般,两兄弟手中也还有可调遣之兵马,有各地之钱粮。 他真正的私心是这个,袁绍心里很清楚,多日疲惫之下,又悲痛痛哭了一整夜,攻城略地和丧子的双重打击,让他精神上疲惫不堪。 袁绍知晓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 那就他来做这个恶人,接下来文武只需要拥立袁熙便可,而袁尚可等成年之后再分地盘钱财给他。 曹操想要完全收服北方四州这如此大的一块领地,至少还需要花费三年时间。 七日之后,曹操接连进攻,死伤数万精锐,好几次差点破门先登,只可惜张郃紧守进退有度,背靠城池高台,好几次将险情救了下来。 所幸的是,第八日守军就减少了。 最终留下了张郃殿后,但曹仁攻破大门后,立刻发现清河已经几乎成了空城。 袁绍等文武早就不见了,城中百姓也极少,宅院之内能称之为值钱物件的也不在多数。 这才敢确定袁绍已经跑了,整个城中只留下了死守的四千死士,张郃自然也在此列。 “也就是,他只有四千人,却硬生生的挡了半个时辰。” “此人用兵恐有心得呀。” 曹操听闻的时候乐呵呵的笑了几声,让人把张郃送到正堂,此人可以招揽。 第二百一十章:公正不阿徐伯文,居然为我言!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张郃到来时,虽五花大绑,但双腿还可得立,是以笔直的站在曹操眼前,脸色可谓不卑不亢,神情无惧无畏。 曹操一看此人气色,便知晓有上将之姿,和颜良文丑那等莽夫不可同日而语。 当即笑道:“将军,可谓是被袁绍所弃?当了清河城的替死鬼,让他得以撤离。” “不过,此时我若是可去追,一样还可追上,你只阻拦了我半个时辰而已,他袁绍押着数十万人,沿途前后分兵相护,又岂能走得远?” “恐怕,等我追上之后将袁绍一番劫掠,他还要骂将军软弱无能,守不住数个时辰。” 张郃沉默不语。 主要是曹操这话他觉得有可能真会发生,主公性格就这样,自上而下发号施令习惯了,总能着眼于大局,少有得见着眼于眼前的目光。 他能居高临下发出一道命令,那自己手底下这三千多兄弟就必须死至最后一人方可最大限度阻拦,否则便是无能。 想法是好的,只是张郃在守城时看了一眼兄弟们疲惫的面庞,不忍再无谓死斗下去,只能在城门被破,城头早被先登的时候,便立即束手就擒,不再负隅顽抗,保住了余下千名将士的性命。 在张郃看来,即便最后曹操要杀他们来立威,也可以少杀点人,放过大多数兄弟。 他也不奢望曹操会招降,因为在他张郃的指挥下,已经让曹军多死了至少三万人。 这点功绩虽然拿不出手,但张郃认为定然会令曹氏的那些个将军憎恨,所以想要入麾下做降将并不容易,哪怕是真降了以后也是处处受挤兑。 但曹操说的这话,几乎是将袁绍的心思坦白摊开在了明面上,让张郃心里又是撕破了数道血淋淋的伤口。 许攸这时候走出来笑道:“俊乂将军,袁绍如此对你,你却还要甘心为他而死,何等不值,我等自乱世起,追随明主以求平定,后得功绩安家立命,如今我家已毁,唯有献定功劳。” “我劝将军莫要赴死,即便你不愿与袁绍为敌,大可先行去南方为将,到别处募兵,不必将消息传出,只当袁绍认为你已战死,就当还了他的恩情便是。” “这……” 说实话,张郃被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心动,甚至是鼻头一酸略微有些感动。 他全家都被杀了,居然还在这里为我全家着想。 “俊乂将军,你与高览,领军作战之能超于颜良文丑,而鞠义则是夷族血脉有马背民族的作风颇为独特,实际上真正该为大将者,应当是你才对。” “可结果到现在,将军也未曾名震天下,不过为河北名将而已?” 张郃对此确实有些怨气,但若是叫他归降去南方,他也还是觉得不能安稳,哪怕是日后救回了家人,处境也未必会好。 恐怕也只有救下的这一千兄弟会将自己当做恩人,其余之人又何尝会有好脸色。 细数之下,从官渡开始,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于禁、徐晃等人相继交手过,与徐伯文也有过多次交手,这些都是曹操手底下的名将名流。 说白了,大战均是互有胜负,肯定会有仇怨在心中,若是去了怎么可能不受排挤,再者说了,现在归降毫无价值,乃是战败而降。 不算功绩,又不让他打袁绍立功,自然也不可能再立功,这也就意味着没有机会提高地位。 想到这,张郃还是叹了口气,道:“余生无望,无须再奔求什么,还请丞相赐在下一死,好保全家人荣华安宁。” “嘿嘿,”曹操顿时后仰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你束手就擒,是自知抵挡不了太久,为了麾下一千余兄弟得安生。” “如今不肯归降我麾下,是担心日后遭人排挤晚年凄惨。” 张郃心思一下全被看穿,于是几乎无话可说,只能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很早就曾听说过曹操是位极其善于看破人心的雄主,方才能知人善任。 却没想到思绪如此极速迅捷,一下就能看透自己心思,可惜的是当年他不在河北,未能早遇,否则如今定也能有大功绩在身,深得倚重。 不至于在光鲜袁氏之下埋没,即便是诸多将军前列,张郃却明白自己不算真正得倚重之将。 “不说话,就算我猜对了。” 曹操背着手走到他面前,神情还十分轻松悠闲,好似并没因为劝说张郃的事而感到忧心,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是用的帛布书写,上面的署名是徐臻。 字迹书法已经颇具神韵,这些年进步很大。 曹操叫人给张郃松绑,然后将书信送到了他面前,这个时候张郃都有点懵逼了。 他不怕我直接再叛,复而杀人吗?还是欲擒故纵? 这个曹操,心这么大,还是说他的胸怀很大,人极有自信? 这个世界上的主公诸侯,哪里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干,在张郃的印象里,袁绍是绝对不敢这么面对一个降将,而且是曾经与麾下很多将军都势均力敌的将军。 在迷茫中,张郃还是双手接过了帛书,摊开在手中一看,当即脸色动容。 曹操同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伯文直言,他的精锐在你的手中多折损了不下七千人,阳平围城的时候,差一点被你攻下,光凭这两项战绩,君一人可胜过十万雄兵,请我务必要招揽于麾下。” “我的伯文,何等品性,想必你应当听说过。” 张郃暗自点头。 他的风范与品性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也绝不是之前猜测的那种,被曹氏硬生生的吹捧而得。 否则,他麾下岂能有这么多猛将精锐跟随,有能人异士在身侧,最关键的是……徐伯文居然在劝说曹操,一定要劝降我。 “这,真的是徐君侯亲笔书信?” “不错,”曹操点头,“他给我的书信,一定用帛书,这是我强行赏赐给他的,但他不想受,便想了这个办法,每一次与我书信都用帛布成书,慢慢归还。”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 “各有胜负也是彰显自己能力,对此军中将士自当敬佩,而非是憎恨,你我皆是汉人,不必担忧。” “伯文此书信在,其余外姓将军一样会对你尊敬有加,毕竟他亲自劝的降将,都有不错才能,眼光极其值得信赖。” “譬如张辽,其麾下一千八百骑在逍遥津挡住了江东水师上百艘战船、步骑数千,击溃孙策,一战成名,而张辽在官渡同样也是夜饮官渡水,如奔流狂浪,奋战勇武。” “另一人高顺,也是降将。” “斩杀了文丑的黄忠,同样是荆州归附的将军。” “徐伯文既如此看重于你,自然认定你有不下于他们的才能,乃至更为厉害,日后我岂能不倚重。” 曹操骨子里是个求真务实的人,哪怕身为丞相了,大部分时候也不会有大人物那种,言简意赅的习惯。 除非是在十分正式严肃的场合,是以说起这些话来时,让张郃感觉很有亲和力,想了片刻之后,当即单膝跪地,不再有任何犹豫。 “末将谢主公恩德,日后定当生死相随,为主公立汗马功劳!” “哈哈!” 曹操一搭手把他拉起来,“言重了,接下来再打袁绍也无需你动兵,因为我不打算再继续追逐了。” “为何?” 张郃一愣,旋即眉头皱了起来,现在才刚刚开春,距离到秋收之时还有几十日。 这段时日什么都不做的话,未免太可惜了,而且若是不动兵,袁绍可就真的撤出冀州,甚至可以将常山、中山等郡的钱财粮食,人口资源全都拉走。 亏损就太大了。 “我只需逼着他,没必要和他一战结束。” 曹操微笑着说道:“攻下清河郡,我折损了三四万精锐,这些也需要好好安置。” “而袁绍……我料定他并不会好过,此举不光是丧失军心,还会丧失人心,最终留给他的又还能剩下什么?人心沦丧没有了凝聚力,都会背弃而去。” “如此态势下,我只管迈着步子,步步为营,且看袁绍几时崩溃便是。” 张郃恍然大悟,此时叹了口气,道:“主公英明,袁……大将军如今已经病入膏肓,神智不算清醒,不知何时就会倒下,如此行事用不了多久,应当就要……不能主事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确切的消息,这就证明之前的猜测不错,看来战事有望在一年之内彻底结束,袁绍这样的状态,只要继续给他高压,定然会支撑不住。 思绪杂乱,毫无章绪可言,或者是失心疯一样斩杀自己家人再自焚而死这种人,正经人一般不会这么干,但多种因素汇聚于心,就会成了病根。 继而生心魔。 由胜势到劣势,由劣势到如今的败势便是一种,袁绍放弃了人心,就证明他已经距离病急乱投医不远了。 再加上各处兵乱之压力,钱粮、人口等重担都在肩上,怎么可能不病。 “真如此,很快就能有胜果了。” 曹操点头而笑。 …… 四月底,徐臻取了青州全境,将兵马驻扎在了北海。 但是到东莱去寻名士的时候并没有侥幸,太史慈果然早就不在了,那按照推测,现在太史慈应该就在孙策麾下。 徐臻对孙策那边具体已经聚集了那些人还尚且不知道。 现在唯一改变的就是,孙策被打服了,而许贡也没有死,那他麾下门客就不会刺杀孙策。 位置也传不到孙权手里,江东士族等就寻不到共荣而存的路子,因为他们还是怕孙策的,这个人的屠刀真心狠毒。 杀符师于吉已经大失人心,士族都比较青睐那位自小就聪慧,且与士族走动来往较多的孙权来领江东,可惜的是孙策现在虽败,但麾下还有一群猛士。 现在徐臻不知原定的“剧情”会否因此发生巨大变化,但孙策领军的话,日后下江东应当会令将士更和谐。 而且那位江东周郎可一直没有出手过,他的水军在沿江一带清扫各种水贼与荆州小范围交战之中未曾输过,导致了荆州江夏要出动数万兵马来防范,这养成的也是必胜之姿。 “嗯,这一份情报,全部书写下来交给主公。” 徐臻又写下了一份书简。 记录了修年等门客,还有许贡的生平资料,情报来源等,且其中计策也写明给了曹操。 以后一定用得上。 “您到时候不去吗?” 诸葛亮狐疑的问道,“真要南征,可能就是最后一战了。” “如此重要的一战师父竟然不去?” 徐臻苦笑摇头,“我当然去,但按照主公性格,分兵而行我肯定不是走荆州一路,他以大军走荆州,我下扬州出合肥。” “而孙策迎战之地,也不会是合肥,肯定是向荆州一地。” “那若是荆州和江东联合起来抵抗呢?” “那他们牛逼。” 诸葛亮:“……” “亮子啊,”徐臻忽然语重心长起来,“如今不光要考虑大战是否能得胜,还要考虑失败能否承受得起。” “换句话说,做人不能太袁绍,脑子一热就开打,现在败了你看看,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堵住这里必有另一处崩溃。” “永远得不到休息,所以先富强,再进军。” “我们攻下了这么多土地,又怕得什么。” 徐臻说完这话,耳边忽然想起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君侯,有个军情要禀报。” “啥?” 徐臻习以为常的看向左侧,贾诩微微鞠躬道:“方才收到的军报,袁绍从清河、常山、中山等地撤军的时候,都带走了大量的人口百姓。” “现在土地荒瘠,人丁稀少,只有难民流民,境内也不剩多少钱财了,所有矿类木材,还得自行开采。” “主公来信,让君侯将庐江、九江、陈留三郡之地的存库全部收入冀州库中,所缺再清点出来,告知天子下诏拨付。” “我操!” 徐臻当即骂了一句。 贾诩愣了愣,道:“君侯不必感动,主公此举也是为了稳住君侯。” “我……干!” 徐臻换了个骂法。 “袁绍现在还在撤?!” “在撤,目前河间、渤海二郡还没有开始挟搜刮百姓而走。” “出兵出兵!” 徐臻顿时站起身来,“回一封书信给主公,我们先打下平原、乐陵,再去抢渤海,河间!否则我真的亏大了!” “既然,和主公一起动兵……”贾诩忽然摸了摸下巴,“我看不如吧河间让给袁绍去收,我们直接打进幽州去。” 徐臻眉头忽然一挑,“有道理。” 他劫掠了这么多百姓的钱财粮食,珠宝辎重,怎么可能马上就运送到幽州去,定然都在境内分批而运。 第二百一十一章:光明磊落贾文和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去幽州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劫掠,这种交战状况,连扮山贼都不用,骑兵抢着最舒服。” “而且百姓可以趁乱逃离,返回家乡,哪怕为流民也要回来,毕竟冀州家乡还有属于他们的田土,士族之下的奴籍可以脱离奴隶身份。” “财物抢到带走,粮食可以全烧了。” “百姓兵马没粮食,他们自然会想办法离去,返回冀州。” 贾诩滔滔不绝的说着,他本就是凉州人,曾游历过北方诸州,明白从渤海郡有一条可以直接进入幽州的山道。 不过要在群山之间闯过三个关隘,方可出山,原本耗损会很大,可现在若正面追杀让袁绍无瑕顾及,幽州之地的兵马也来不及反应,以刀盾营的本事,翻山越岭杀进本来就不高的关卡内。 还是没问题的。 关卡最多高七八丈,两年靠山而建,翻越攀爬,撞击关门都是极好的选择。 听完这话,徐臻和诸葛亮也不由得对视一眼,这老头是挺狠的。 徐臻都只想到赶在袁绍之前护住剩余的几个地方,只有贾诩不顾老百姓死活,直接劫掠幽州,这么干肯定收效更大。 但,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先生,若是此计成了,百姓岂不是都要成流民?” “那关我——”贾诩顿了一下,眨眼改口道:“不可能啊,他们一旦发现有乱,只会回逃,咱们只需要准备粮草开仓放粮,就还能赶得及种一季粮食。” “等秋收之后,再安定,这样一两年之内就会越发稳固,否则的话,袁绍此人心思极其狠毒,用心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他荒废了土地卷走财物,乃是利己损他之计,如此此消彼长他可在幽州建立稳固根基,而我等接任冀州将会耗损大量钱粮!又因没有人口几年之内不得昌盛!” “其心思,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孔明你说!” 诸葛亮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的道:“令人发指。” “再来四个。” “丧心病狂!” “不错!”贾诩面向徐臻,郑重不已拱手而下,面色甚至有些涨红,宛如朝圣一样握住了徐臻的手掌,按捺着激动,“我这一计,不光是为了夺回钱粮,更是为了拯救百姓不受奴役,为他们回归家园乐土,为此而战将士们如何不奋勇!?” “好好,可以了可以了。” 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真不得了,眼眶里都泛泪光了,若不是了解您老的品性,可能真的就感动了。 光明磊落贾文和。 “先行出兵,让主公正面相助,取渤海之后立刻进攻进幽州击正面。” …… 一夜之间,飞骑跨越百里,将书信送到了清河,曹操看到书信的时候就砸在了地上。 然后又慢慢走过去捡了起来,一拍脑门和郭嘉苦笑道:“我刚和俊乂说完绝不会再进军。” “他还表示赞叹敬佩呢,你说这……” 郭嘉笑了笑,“其实进军与否,此权都在主公手中掌握,进可逼迫拉扯袁绍,退可坐看袁绍心力交瘁,不过既然伯文有所求,必然也是为了护住剩余的几郡之地不被袁绍劫掠。” “冀州人口自然还是很重要。” “若是百姓人丁都被架走,日后谁来耕田种地,开垦荒土,兴修水利与开伐山林呢?” “伯文怕的是百姓被卷走,所以要兴战,一旦兴战乱,百姓就能逃。” “他们故土就在冀州,逃也只能回冀州,在下料定,此时动手还可令袁绍损失巨大。” 曹操顿时点头,“那就进军。” …… 命令传出,曹纯当夜就带着虎豹骑数万出动,直接进入平原郡内,配合许褚所领的兵马很快取得了三四座城池,等凌晨时候大军到来,各地的小城也都尽皆降了,唯有那么一座平原城上有几千守军根本就守不住。 打了半个时辰被破门直接全部杀光,主要是守将并没有投降的意思,看来他们应当是得了死命令,活着是太过无脑忠诚于袁绍。 之后大军直接进军渤海郡,同样的大军长驱直入,深受百姓和士族、寒门的拥戴,甚至不少城池的守军见状直接开了城门。 短短七日就占据了渤海,哪怕有顽强抵抗之心的城池,也在强攻之下攻占城门,这足以说明,袁绍早已在冀州这些地界丧失了民心。 是以才会如此顺利攻下渤海,如此一来,袁绍便知晓河间已经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将大量的兵力驻守进河间郡,而后开始如此前一般劫掠百姓,挟民而走,有百姓在手徐臻不敢进攻屠杀,若是他一路杀着百姓过来,那曹氏与他徐伯文这些年的仁义之民将会损伤殆尽! 这一点,袁绍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可以毫无疑问拿捏死徐臻的弱点。 果然,一连过去数日,徐臻军都没有多大的动静,袁绍逐渐放慢了脚步,稳稳撤走,携带着几十万百姓加上数十万粮草财物,足足几百车的金银玉器,大军前后相护,虽缓慢但路程不远,即将进入幽州地带。 在幽州之中,他早早命儿子袁熙率了数万精兵,以身经百战的良将统率,前来迎接。 为确保万无一失,穿戴军备都是最为精锐,所骑战马来自马背氏族的精良悍马,箭矢、弩箭装配整备,只为了迎冀州而入,而后在幽州建起坚固的城防,哪怕再造一座易京也不为过。 袁绍越是接近幽州,心中就越发的平稳,虽未能拿下大部分的郡县,让徐臻和曹操反应了过来,不过好在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的钱财人力,想要再短时间弥补这个空缺,非得全境之地元气大伤不可。 可接下来入夜传来的火光彻底打消了他的喜悦之感,火势弥漫很大,因为幽州接应的兵马将粮食堆积一起,风势虽不大但仍旧可以吹火,特别是到了晚间温度骤降之时,起风之势当会极猛。 一下起来的大火,让袁绍亲眼可见粮草车大半都在火海之中,而周围守护的骑兵几乎都在血泊内,堆积如山的尸首之中偶尔有几具徐军甲骑的尸体,财物几乎已经被劫掠一空,百姓也都尽皆逃离,几乎没有出现在此地。 这个时候才有人从远处纵马而来,奔跑了许久才到袁绍面前,慌乱下马来报,神情显得恐惧又慌乱,“主,主公!一个时辰前,从渤海边境山内,徐臻的甲骑和曹操的虎豹骑忽然杀出来,突袭了我们的守备大军!烧毁了大半粮草,劫掠了所有的财宝珠玉。” “还,还趁乱……放跑了几十万百姓。” “怎么可能放跑!”袁绍一时一口气顶在了胸口,涩声问道:“这些,这些百姓不是真心跟随我吗?这么多年惠政,得不到民心依存吗?” “主公,二公子,二公子他……” “熙儿怎么了?!” 袁绍顿时一慌,心中马上仿佛被揪住了一样,那副将立刻解释道:“他带着牵招将军,前去追杀徐臻了。” “二公子说定要手刃此人,绝不让他再嚣张跋扈,无视我北疆文武。” “唉呀!回来啊!立刻去叫熙儿回来!!徐臻追不得啊!” 袁绍气得在战马上开始跺脚了,自己这几个儿子为什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徐臻诡计多端,他敢来突袭那肯定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布下了埋伏,就在等着追兵跟随而去呀。 “立刻去把熙儿追回来!叫回来!徐伯文追不得啊!” “喏!” 副将得令匆匆又上马,亡命一般奔向前方,袁绍左右相顾,看这一条道上数百丈距离都是一片狼藉,身后从河间带来的百姓也在骚动,急得是晕头转向,气血翻涌,心跳加快了太多。 而很快也有别的副将围了过来,袁绍不解的问道:“这么多的财物珠宝,辎重玉器,徐臻和虎豹骑应当都没有携带辅马,又如何能够从容带走?” “难道还有别的兵马!?” “不,他,他下令让百姓拿着财物回冀州,能拿多少拿多少……” “那应该去追百姓啊!”袁绍登时就急了,这你追徐臻有个屁用! 那副将面露难色,左右盼了一眼才不好意思的叹道:“就是先去追杀了百姓,徐臻才又带兵点了粮草车……” “这……” 袁绍人都傻了,眼睛呆滞的等着空地,说句实在的,他到现在连徐臻长什么模样都还不知道,居然已经被他弄成了这样。 这一来一去,损失的何止是粮草,连名声也损伤殆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挟民而走丧人心,财物被劫,粮草被烧。 还能有比现在更惨的状况吗……最主要的是徐臻凭什么敢肯定如此行军必能有所获,他是怎么敢的! 从渤海郡的边境山脉里出来,至少要三个关隘,那三个关隘哪怕只有三千人也可以阻挡一夜吧,这可是关口,易守难攻的关口! 本就是借助地形建造的关口妨碍,就是为了防止敌人从小道突袭,一旦发现便可以布下埋伏,反击而上。 哦,不对…… 真正的失策之处,应当是我将兵马重心都放在了河间郡…… 袁绍忽然仰面朝天,悔恨的闭上了双眼,脸上多是绝望的表情,“哎呀……” “要算的太多了,已经算不过来了。” 袁绍内心崩溃,加上身体内的疲惫和病痛,竟然有种眼酸的感觉,真的想休息。 不光要防着曹操用兵,还有防备着徐伯文的各种算计,身边的谋臣又没有一人能算得过这两人。 也不对,他们麾下还有谋士。 徐臻麾下肯定还有谋臣。 曹操麾下有荀氏叔侄,郭奉孝,许攸……还有许多我并不知晓的能人异士。 能有这结果,并不冤枉。 袁绍看着远处的大火,一时间竟然是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 天亮之后,袁熙活着回来了,但是脸上有两道划开的伤痕,一只手被箭矢穿透,战马已经不是他原来的坐骑,而是一匹普通的战马。 身边仅仅只有数百骑。 步卒更是一个都没见到。 “父亲,儿败了,儿贸然追击,中了刀盾营埋伏……没想到徐臻,在山上埋伏了刀盾精锐。” 袁熙跪倒在袁绍的面前,这一刻这位纵横半生的雄主终于在极其绝望的怒火中,被气笑了。 “哈哈……为父六十五万都败了,伱败这一场算什么?” 袁熙茫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父亲,不怪我? 这话什么意思。 可袁绍还没来得及回话,直接一口血吐出来,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心力交瘁,极度绝望的双重打击之下,已经让他失去了坚持支撑的意志,现在精神一松,感觉什么伤害都如同潮水般袭来,瞬间冲没了头脑理智。 “父帅!父帅!” 袁熙哭着扑上去喊,周围仅剩的兵马也都连忙来扶着,接着高览、牵招等人只能下令先带着剩余的粮草快速回去。 先回到幽州之地,沿途建立几道严防死守的关口,特意在山上也安排了岗哨,与此同时在各地的关口布置了宛如蜂窝一样的巡防。 袁熙自己心中明白,徐臻这一次突袭虽然得手,但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他绝对不可能一点不在乎。 过千的甲骑和数千虎豹骑交代在了战场上,可以称之为一次重创了,任何精锐兵马都是极其稀少的存在,而且这也是徐臻唯一一次没有拿到战场打扫主权的突袭。 袁熙也派人打扫了战场,收了死去将士的全面铠甲和战刀,虽然这样的锻刀法不知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技艺无法学得,可这一千多副铠甲和环首刀确实实打实的强化了军备。 这样一来,下次再面对徐臻的时候定然不会如此被动,至少有了还手的能力! 用他的军备来打败他! 不过现在这个想法对于袁熙来说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甲骑的强悍不止是军备那么简单,战法和个人勇武都占极大的比重,若非幽州这些兵本来就是精锐,哪怕十倍兵力也不至于伤亡这么多。 …… 正午,徐臻回到山间之后,正待慢慢行走,要出山口之时,叫了张辽到身前来,“命所有兵马去河间郡,而后开始驻军理政,引百姓回来安住。” “他们所得财物呢?”张辽面色依旧严肃威仪的问道。 “不用劫掠,凭自愿上缴,反正之后也会开仓放粮。” 贾诩在另一侧忽然纵马靠近过来,道:“在下觉得,还要在百姓之中放话,此前袁绍大肆劫掠不顾百姓死活,便是因为多年惠政没有回报之事。” “如此传开便是敲打,恩威并施百姓方可服帖。” 徐臻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先生当真仁厚!” 贾诩惶恐拱手:“哎哟谬赞了谬赞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独辟蹊径啊,君侯!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百姓回归冀州,军民一心,上缴了财物,又重新发放分配。 加上曹操承诺以三郡之地库藏来援,缓解了徐臻眼下之急。 过了三日,徐臻连河间也拿了下来,实际上打得还算是小心翼翼了,本身里面的守将就没有一人,只剩几千守军。 战绩之斐然令百姓不得不臣服,所幸的是听闻过徐臻在兖州、徐州和南方的各种名声,都知道这是位爱民如子的君侯。 如今也是天子诏书下亲自封下的冀州牧。 毫无疑问选择了拥戴。 不过在夜里贾诩与徐臻又复盘全局的时候,其实还是认为有一定的可能,得益于袁绍的劫掠计划。 他带走了钱财不错,带离了民心也不错,但最终产生巨大改变的是在民众心中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 再好的惠政,再好的主公,惹急了一样要逼死老百姓。 徐臻会不会和这样? 那谁知道,但是他连袁绍都打得抱头鼠窜,以后他要劫掠起来肯定更加彻底,惹是惹不起的。 动辄烧下几十万石粮草,对于两军来说那是一场胜负的关键值得欢庆,可对于百姓来说算个屁的欢庆,他们蹲在野地里看着火光的时候都欲哭无泪。 那可是一年到头来的劳苦所换,背靠天炎,脚踩蒸地,劳苦为家囤积的粮食,一个拉出去抢走,一个追上来烧了。 就这样没了。 但是又明白没办法,如果不烧的话他们倒是回得来,这些粮食也回不来。 总归是苦的。 只有真正不打仗了,才能每一年都数着安稳收成过日子。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徐君侯当年所在的三郡,也就是陈留、九江和庐江,那可都是已经不招兵买马了,只管种地耕田,而且土地一开始是租借,等几年之后可以凭借买断把田产买下来。” “听说了,是这样的政策,他的惠政是沿袭兖州军屯,当然军屯也是他主张,先借牛借田给百姓,种地交税,多出来的做存粮在家中,等多余了就换成钱,钱又多了就换金银,最后可以买田地自己种。” “那,租的和买的有什么区别……” “租田税收高,买了田地,只需要缴纳一分,有时候收成好,半分都可以,当然不是所有田土都能买卖,要抢的,看能开垦多少出来,咱们冀州土临近了黄河,水灾多着呢。” “一分?” 谁还附和后面那句黄河水灾,都在想的是怎么要这么少,当年袁绍在的时候也是二八开税,而且田土大多不是百姓的,他们永远没有归属感,随时可能会被驱走。 安稳种地数年倒是可以存钱养家,可惜的是乱世向来不平稳。 所以还是要田土才安心,十年前可能大家想的是,能有地种就不错了,只要它可以产粮食,产出来了能分给家人一口饭。 现在恐怕要更多了,要问一问田地能不能分一小块,给我家种世代耕田。 这种心绪,士族人大部分不会明白,他们或许会嘲笑为何有人理想为世代耕地而不是报国扬名。 不过在经历过流民荒灾的百姓眼中,世代耕地就是最脚踏实地的活法,靠着老天而活。 二八开税就不算多,三七百姓都可以接受,哪怕有人弄到了四六,老百姓咬着牙也会暗地里骂几句,然后无奈接受。 “种吧,这屯田之政光听着就感觉比之前活泛许多。” “立足于百姓便是好事,我先回去告知乡民,诸位告辞。” “告辞!” “俺也去奔走相告了!” 这里是清河外的告示之地,许多乡村亭落识字的人都来看新告示,但还不是内政的新政内容,只是相当于一个预警。 告知接下来大概的内政变化走向,目的是让他们先行做好心里准备。 别到时候一时半会觉得接受不了心理落差太大。 没想到,效果还不错,方才最先开始讨论的人,实际上就是贾诩的麾下暗探,这些年从事流言等事务熟稔,可以精准把握如何在最佳的时机,以何种惊叹的语气说出相应的话。 如此场合当然也是要先行发言行事,挑动话题,若是有时碰见了无人识字的状况,还要负责给百姓读一下告示所言。 这只是一个小缩影,几乎围绕清河郡,乃至目前重建结束的大部分冀州都再在这样,调集人心,准备再赶一季的农忙。 现在还没进入五月份,想要赶种完全来得及,只不过收成的时候会晚一些,错过了应季也会收成少,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 徐臻留了诸葛亮在清河城中,以库中钱粮准备修缮改建衙署以及各处府邸。 各大部的所有宅院全部要微改重建,还要加上内城街道也要修缮因战被损毁的道理。 原本清河郡内城的士族宅产,全部封存记录,后面留给官吏居住。 清河之中到现在还有一个崔琰在居住,其余的当地名士,还有待拜访,不过徐臻应当不是特别需要他们。 定诸葛亮总揽之后,徐臻留下了赵云、许褚两人极其兵马给诸葛亮而用。 他和贾诩、典韦去了邺城。 从界桥过去,不带兵马的话轻装上阵,也就是半日的路程。 在傍晚时候到达,邺城主城里面已经在开起了盛宴,文武汇聚于此,不知多少功臣欢庆。 徐臻到的时候还有虎豹骑亲自来接迎,将他迎入了邺城之中偌大的主殿大门之前。 再进其中广场,沿着大石板路一直向前,走二十几层阶梯往上,阶梯中间一列向上乃是雕纹画虎,凶威赫赫。 这一座比许都皇宫更为宽敞的衙署,便是当年大将军袁绍的府邸。 正殿之中更显富丽堂皇,经幢庭柱皆有镶金雕纹,看工艺几乎都是上好的手艺,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徐臻沿着阶梯而上,此时已经铺上了红毯,殿内有人高声赋诗,慷慨嘹亮。 听得门外宿卫一片叫好,而阶梯之下见到徐臻着无不挺立腰身站直身子,不敢丝毫懈怠。 一路而上,歌声越发浓郁悦耳,让徐臻脸色也得感染,逐渐浮现出笑容。 恰巧在正殿门前,见到手持酒壶的郭奉孝一脸微醺红润,胡须飘扬,披头散发踏着歪斜步伐而过,举酒相邀另一人。 又看到荀攸坐在曹操身旁低声轻语,引得曹操不断大笑。 直到有人听见了通报,看见了徐臻。 场面慢慢安静了些。 “君侯来了!我早说,今日临夜间君侯必到!来来来!君侯上座!” “伯文,来我这。” 曹子和靠在右下第一根柱子上,排着旁边的空位。 “君侯,此处是您的尊位。”程昱面带微笑,伸手向左边指了个位置。 徐臻走到这里时,感觉到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已经是到了千呼万唤的时候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识得自己,并且热情呼唤,而去与不去,都不会得罪任何人,他们自然会有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 最后也是曹操抬头虚着双眸看了一眼徐臻,招手道:“伯文。” 徐臻快步往前,对曹操躬身行礼,面色依旧很是平静,含着些许笑意。 到这一阶段,可说已复定了半壁江山,虽是从内部而外扩张,选择了一个奇怪的路线,但好在是也幸运的达成了各种战略目的,如今已经走到了一个徐臻知晓迟早会到,但身在其中颇为峥嵘的地步。 “主公,接到书信在下便从清河而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曹操脸色忽然一僵。 没事不能叫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死板呢! “无事,让你提前来此一观邺城风光,何等风采!日后领了冀州牧,治所在此真当乃是天下少有的风景!” “我治所肯定在清河啊。” 徐臻愣了愣道。 曹操也一下顿住,脸色片刻间变得似笑非笑,紧接着又颇为严肃起来。 堂上正在嬉戏庆贺的文武,郭嘉、荀攸,跟随徐臻而来的贾诩、诸葛亮,甚至是在一旁为侍从跟随而来庆功的杨修都站定着看向徐臻,他不要邺城为治所,转而选清河。 这心思未免太为公了,那建邺的壮硕建筑,林立街巷,还有这么漂亮的水里农田都要浪费掉吗? 弃金玉邺城不取,反拿清河郡来做治所,那地方被多月的大战围攻,已经摧毁了许久田土,山坳……乃至道路为之改道,河流为之不流,因战之罪令境地屠戮遭灭,土地皲裂。 百姓流离失所,士族商贾因此蒙难,原本户籍早已经十不足一,要怎么才可作为治所。 曹氏宗亲之中,如曹洪和夏侯渊等人,以前曾经嘲讽、不服徐臻之人,现在也早已是苦涩暗笑。 讥讽之意不见多少,多的是为徐臻心酸,怎么到了冀州来,还是这般的明哲保身,人都已经是君侯了,堪称许都曹氏之下的第一外姓大臣,还要活得这般的小心翼翼。 说起来也是令人颇为唏嘘不已。 “为何,一定要在清河?” 曹操脸上重新微微有了笑意,稍稍凑近了问道:“清河名士源地?可大多是断壁残埂,光是修复就不知要多久。” 徐臻苦笑道:“南北通达,名汇之地,有诸多士族的老家,清河、河间都算一处,但是邺城这里……” 他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此地太过壮丽,可不是我能得承受之地,非得是主公亲自来领。” 曹操后仰了一下,脸色越发的好看了,“怎么说?” “袁绍反天子,尚且封大将军,封邺公,主公今有精兵良将,得大半沃土,为大汉立下功劳直至先烈英豪,四百年无臣子能出主公之右,为何不能居此位?在下甚至敢上请天子进封为魏公。” 那就是,这个邺城是专门留给曹操的呗。 汉朝本身没“公爵”,分王侯,又因为高祖皇帝曾立下白马盟约,非刘姓而王者,天下共击之,所以外姓之人能够封侯已经是极高荣耀了。 将军之中冠军侯便是人人想要的封号,只可惜自那人后再无人领得起此称。 公这称谓只有一人坐得极久,便是王莽称安汉公到了西汉末,这就是专门便于篡位用的。 当时给袁绍,实际上不也是为了以此抬高而害,不过袁绍从不以这一身份自居,巧妙化解,相当于无用。 但是现在徐臻说出这句话,还是让堂上的所有文武都鸦雀无声,不再多言。 特别是士族中人,沉默到了极点,而郭嘉等人,则是眯着眼环顾四周,不免对徐臻又多了一份敬佩。 不得不服,这一句话恐怕比得过千万句马屁之语,甚至比得过十件军功,他徐伯文一句话,很可能给他冀州要到十年重视重利乃至是重要的人才倾斜,只因,他要将邺城甚至魏郡留给主公当封国。 绝妙! 郭嘉当即微微摇头,背起了手来,在场所有文人雅士尽皆如此,不可思议的眼神纷纷看向了徐臻。 出乎意料。 主要的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是绝妙,他本是白丁出身,说出这番话虽忤逆但不背祖,他地位又高,战功显赫,文治深得民心,虽忤逆又绝不会被开罪。 最后,曹操一定不会受。 “说什么屁话!” 曹操哑然失笑,一把拉过了徐臻,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的蒲团上,环顾了四周的文臣武将,一瞬间先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大概有了个猜测,于是摆手朗声道:“邺城之事由州牧定,诸位不要过虑了!” “喝酒欢庆,伯文开玩笑呢!” 说完这话直接趁着酒气把手搭在了徐臻肩膀上,等气氛重新回归热切之后,拉过徐臻到近前,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认真的,居功至伟者可进公,三请而不受,天子复请则进位也,十年期足够来成此事了,”徐臻回头看了曹操一眼,并且不动神色的将他手躲开了些,拍拍打打的,烦死了。 “嗯……” 曹操凝神定气,稍稍思索了片刻。 “好,随我回许都,先敲定冀州牧,百姓迁徙,内政军政所有事,一一与陛下禀报。” “喏。” 徐臻连忙躬身,让知道自己必须得去,跑不掉的,战事军报得亲自和天子禀报,而且还要把家眷接到清河来。 除此之外,还得回去……要钱! 徐臻暗中舒了口气,抢回来的钱财还不够用,仍旧还需要大量的资助,回去尽所能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徐臻,会说话多说点!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六月,彻底稳固了冀、青两地的军情,徐臻随曹操的中军回许都,前线战事交由曹仁坐镇。 徐臻在清河郡建立了衙署,也就是相当于之前刺史部的职责之地,按部就班的将宅院搭建出来。 重建清河城。 这句话要付出代价还是很大。 比徐臻等人先回到许都的,就是他在晚宴上所说,请曹操进魏公的话,这番话应当会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在袁绍落幕之后,天下当再找不出一个能与曹氏比肩的诸侯,确切的说是,找不出一个比吞并袁绍之后的曹氏更大的诸侯。 所以徐臻刚刚回到许都还没来得及回府邸休息,就被一人在门前拱手相请。 “尚书令荀彧!请君侯入府一叙。” 荀彧身着黑袍,头戴冠帽,这些年理政的操劳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痕迹,脸上满是皱纹,身材还是瘦弱,腰杆笔直,面庞有刚毅严肃之感。 徐臻正在蹬阶进府,听见这话挥了挥手让贾诩继续进去,留下许褚、典韦在侧护卫,转身下来对荀彧鞠躬行礼,轻声道:“兄长,何必如此客气。” “场合不宜拉近关系,请君侯入府乃是有要事相商,亲身来请,还往君侯随在下一同前去。” “好吧。” 徐臻和典韦、许褚相继对视了一眼,荀彧的人品本来就值得信任,这些年又颇有恩德,劳苦功高不说,对徐臻极好。 从许都出来的很多关于钱财的调令,基本上都是荀彧亲自签发,所以对荀彧也会稍稍特殊些,不会如其他人一般这么公事公办。 许褚和典韦也对荀彧尊敬,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是因其家族荀氏这么多年曾经有过多少门生故吏。 就是单纯的喜欢荀彧的作风,从来不会中饱私囊,在律己方面也高度和徐臻看齐,留香君子之名,许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臻上了马车,随荀彧回了府邸,意外的是今日戏志才和郭嘉也在。 这个时候徐臻才猛然回想起来,这么多年几乎都忘了,他们三个以前也是老友来着,郭嘉偷偷于颍川赋闲之时,暗中结交了非常多的名人志士,其中荀彧便是最为欣赏他的人之一。 当然,再很小的时候两人就早已相识,不过那时候还是盛世,谁能想得到日后两人的地位都可达到这世间举重之地。 席间酒过三巡,戏志才和郭嘉、典韦在推杯换盏,徐臻与荀彧只是用茶水而代。 吃这个饭自然都明白是何意,连校事府府君郭奉孝都在这里,当然也没什么好躲躲藏藏的,这可能是非常光明磊落的一顿饭了。 气氛差不多的时候,荀彧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展颜而笑,对徐臻拱手道:“伯文,我听说了你在邺城所说的那番话,其实特意想来证实。” “以清河为治所,让邺城,乃至整个魏郡为封地,是吧?” “你进言,请丞相进魏公,心中可是有什么期盼?” 在这个话题面前,其他的闲聊当然都显得累赘了,所以郭嘉和戏志才也都不怎么说话喝酒,只是在慢慢的聆听。 徐臻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兄长家中可有藏书古卷?” 荀彧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有的,如果伯文需要的话,我可借给你一观。” “有多少全部都卖给我吧。” 为何忽然特意提起这种事情,荀彧一时心中还没想明白,不过徐臻这话倒是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至少明白了徐臻现在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 而且,或许还有点别的隐喻也不一定。 “要买我家中藏书?” “买书做何事?” “办学啊,”徐臻微笑了起来,“学问藏于家中,谈何天下为公。” “兄长一心为天下百姓是真,但百姓只能在家里耕种吗?按照以往的种地屯田之法,他们世世代代都只能做农民。” “而所谓的人才贤者,不过都是在一堆人里面出来,大汉最多时过亿之人,出文武贤才的沃土不过百万。” “可是就已经能够早就四百年星汉灿烂,若是这沃土能有千万,会否更好呢?” 荀彧正想要回答一句以盛世当以德行为首而不首重才学,徐臻没等他回答连忙摆手,接着说道: “盛世还好,如今乱世数十年,死了不知多少人了,若还是从这些人里出,日后还能出多少英雄文武之辈。” “乱世英雄何其多,出来一人雄主决定了天下走势,待再无人争锋的时候便可得定乾坤之事,那个时候,诸位兄长想想应该再藏家学于深院,还是应当以天下百姓为荒土多为开垦?” “乱世死去了越多的英豪,就意味着接下来诞生之人不会再比他们厉害,因为一路不平已经被我们踏过去了,譬如大汉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袁氏,少的就一个四世三公。” “难道就要让剩下的士族冠首因此独享权力而独尊?我们又不是为了这些士族而战,所以我觉得办学挺好,打算在冀州等农商稳定,便要开启行商外销内赚,继而得钱财在手,富民养民,以书育民。” 说到这,徐臻对荀彧笑道:“兄长会否考虑,等告老还乡之后,到冀州来做个先生,也好有当年万人听讲时的壮观。” 荀彧点头道:“我考虑一下。” 郭嘉当即也插嘴道:“为何不邀请我们呢?” 他指的是自己和戏志才。 徐臻没有言语,戏志才当即苦笑道:“因为我们不像是教书育人的模样。” 郭嘉正待摇头,徐臻连忙摆手:“错了,我是觉得两位兄长活不到告老还乡的时候。” 郭嘉愣住了。 戏志才也咳嗽了几声。 目瞪口呆的看着徐臻,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左右两侧的典韦、许褚。 忍住了没说什么,郭嘉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此前高冷的模样。 好你个徐伯文,说话一年比一年好听,什么叫活不到告老还乡的时候。 咒我们俩死。 “你这话,这话啥意思?” 戏志才傲然问道。 别以为身边站着两个宿卫猛将,我就不敢说你什么,别忘记了可是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叨中了你的策论,才可让你有今日的。 徐臻道:“有的人是这样,本来害了一场大病,一好了以为没事了,大喊一声活过来了,乐而忘形又接着喝酒,估计过不了几年手就开始抖了,然后又要躺着喊哎哟喂。” “结果病嘛又没好全,一堆后遗症藏着,还喝呢……您能活到告老还乡当真烧高香。” 戏志才:“……” 郭嘉轻咳了一声,“这一点,我同意,早就让你别喝酒了。” “伯文,此次回来战功显赫,青州夺下之后也要安排刺史、官吏,接下来所察各地人情还需要大量的人才输送,以一年期任为看,你觉得如何?” “好,兄长大可以此上报。” “嗯,至于三郡之地的财物,这段时日当会派人去迎来。” “至于进魏公之事,这只是第一次。” 郭嘉的神色忽然郑重了下来,话锋一转又聊到了这里,直勾勾的盯着徐臻,“接下来,许都之内将会变成毫无宁静的漩涡。” “满朝公卿都会因此而各有抉择,天子也将做好接下来每一步的准备,大汉至今若有扶天之功的确可为公,不过更多的还是以此更进一步,可取真正大业。” “真正大业是什么?”荀彧回头冷然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板正,嘴角下撇不悦,“当初追随丞相,为的是成为扶汉救民,青史留名的国柱大臣。” “丞相从未有过此意!你们不要妄自揣测,不要随意进言!” 荀彧说话到这已经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胸闷了,眼神有些求助的看向了徐臻。 徐臻是堂上最年轻的人,也是现在实际上得宠之人,这么多年跟随曹操走南闯北,双线作战皆有大胜,他的对曹操心思了解。 奈何徐臻只是淡笑不语,避开了荀彧的目光,这个时候就把话说点破未免太刺耳了。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荀彧也是在自欺欺人。 是以说完之后场面变得颇为沉默尴尬。 “主公的心愿,乃是为征西将军,并非是要做个谋篡非议之贼,今日我请诸位来便是表明心意,我始终认定,丞相是大汉之名臣,千古难寻,方才终吾一生相随追随倾许。” “至此,无论在外如何变换,天子相请几次我均不改我心意,此后,我等应当摒弃私交,共为大汉谋昌盛,诸位!言尽于此!” 荀彧立身而拜,让三人顿时也是哑口无言,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来断私交了。 也没说要断干净,只是说当年的私交全部封存,以公事公办为主,不必再有什么顾虑。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都知道,这话一出,荀彧自然是心如铁石,不会再有改变。 主公一旦进魏公,不知他会如何抉择,现在所说的相信丞相不会选择进位。 其实不是荀彧的痴心妄想。 而是他希望曹操能够考量他这边,做出偏向于他的选择。 应当是无声的劝诫,那么到最后会否能听,便是未知之事。 其人心如铁石,怕是当真无法再有半句规劝,只盼着徐臻能够说句话了。 郭嘉只能喝闷酒,戏志才也双手放在案牍上。 沉默许久之后,还是挺直了腰板,忽而奋起拱手,他这一动作惊动了郭嘉和戏忠。 两人双眸都放了光的盯着他,脸色微微有些期盼,还得是你知道怎么劝诫,荀彧看似温水一般,实际上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一旦倔起来,比任何人都倔。 今日他们三人来做客,其实还是打算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一下,反而也打听一下荀彧的心思,却没想到他这么坚定。 好在此刻还有徐臻劝言。 荀彧看向徐臻,叹了口气道:“伯文,有话就说吧。” 徐臻点头应声,然后说道:“除三州之地外,我还想从国库拨付一笔钱粮用于安定冀州,并且以此发展,同时迁徙各地多余人口到冀州安住。” 荀彧:“好……明日晨议我会进言……” 他还以为徐臻要劝几句……郭嘉和戏志才也是登时无语了,你在那更个鸟儿似的卧了半天,结果蹦出来的是这么句话!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既如此不叨扰了,诸位慢喝,时辰不早我还要回府读书。” 徐臻拱手而走。 许褚与典韦两人跟随走出来,这么多年跟在贾诩、诸葛亮一伙里,还经常宿卫徐臻,他们两人的见识和思绪也有不少增长的。 今日也看出来问题,典韦顿时追上来拉着徐臻衣摆就好奇的问起来,“怎么,荀令君原来不想主公进魏公啊?” “他为啥不愿啊!?” 徐臻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心思还真不好菜,摇头道:“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这个。” “但是我明白一件事,他身上背负了太多重担,当年所举荐的兖州、豫州、徐州官吏大多都是出自于文若兄长,这些人恐怕有半数都是忠于汉室而出山,再加上交口称赞这么多年的荀氏名声,他不敢有违背。” “一旦主公进魏公,就会被认为要更进一步,因为这是王与侯之间的缓合之地,先进魏公置封国百官,而后再取与天子相同之特权,赐加九锡,便可以……害,我和你们俩说这干啥。” 徐臻白了典韦一眼。 典韦嘿嘿挠头,走开了一步,然后又嘟囔着道:“那您提出这句话,不是害了荀令君?” “无所谓,我会出手。” 徐臻背着手神神秘秘的上了马车,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自然能全下荀彧来,现在距离那个时候还要数年之久。 远远不到要救人之时。 这一夜聚会,记录在了校事府的秘录中,送进了丞相府的内院。 曹操在深夜便已经得知了消息,四名心腹谋臣,聚首饮酒,谈论进魏公之事,原本应该是要呵斥警告的,不过曹操却觉得还没看够。 这宴会上肯定是有人未曾尽言,不过也罢了,这条路绝不是那么容易走得通的,若是自己走不下去,便保全了文若的千古清正的名声。 曹操躺回了卧榻上,将书简札好放在了枕头旁边。 美美的睡了一觉。 …… 第二日,刚下朝,徐臻满脸不悦的上了马车,没和谁多说几句话,直接就叫车夫开去城外军营。 马车上,贾诩早已在等待,双手执礼而拜,关切的问道:“君侯,情况如何?” “不怎么样,叫自己想办法,朝廷最多能拨付十万石,实粮三万石左右。” 徐臻长叹一口气,一副满不高兴的模样。 贾诩眨了眨眼便明白了,没啥钱了,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去搞钱。 第二百一十四章:一家余庆,一家成仇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他自己闷了一会儿,就马上笑起来开口安慰道:“其实也很正常,君侯您且想,这一仗打得这么大,我们本身就没有多少底蕴,能不动到百姓征粮已经算是赢得快了。” “差一点就要打空了,现在刚刚有了恢复,自然不能全给冀州。” 徐臻点头,但还是没想明白,不过贾诩正要再劝几句的时候,他又恍然大悟,一拍马车内壁,道:“噢!我是不是,太着急了?邺城虽然是封地,让出去了,可真正要得到主公的惠政巨款,可能还需要很久,因为他第一次拒绝必须要拒绝得干脆利落。” “若是又拒绝,又花钱修缮改造,当着文武百官给我冀州钱粮,那就成了自欺欺人的虚伪?” “是是是,”贾诩连忙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君侯有点急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若是要钱就可以从家族下手了。” “很多士族其实在这几年不断胜仗时候,始终都在敛财,他们可不像您这样,清正廉明不要外财,他们揽财的手段不像当年那么黑,但是却也名目花招很多。” “如果,这些士族看得清局势,他们肯定明白现在是选择站位的最佳时机,君侯不需要士族支持,但是冀州需要。” 贾诩笑得悠然自得。 “咱们的钱财肯定就出自这里,各地的士族一定会出资来建,所以主公才会让天子下这一道令,让您自行解决。” “哦……” 徐臻摸了摸下巴,连连点头,还是贾诩这种老家伙看得通透,这些道理他智力都【99】了都没立刻想明白,主要是对士族生存态势了解太少了。 平常也基本上不看关乎士族的所有情报消息,这些人要生存的话,一定会来资助冀州。 要是他们都不来资助,说明没有士族支持主公进魏公,那也就没有必要在短期之内,继续谈此事了,等再建一波大功之后,平定数年之后又慢慢转变身份名头。 这才是曹操所在的位置,应该考虑的问题。 想到这徐臻不由得认真鞠躬,“多谢先生,受教了。” “唉哟唉哟,不敢不敢……”贾诩连忙把他扶起,这句话现在可是真的不敢当,说不定哪天就被坑了。 君侯虽然律己刻苦,文武双全,是个世间难得的全才之人,但实际上有部分时候还是很跳脱古怪的,小孩子心性。 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坑了。 “就怕他们都不来呀,”徐臻感叹了一声,“冀州钱粮,库存多少涉及到了军费和内政用度,还要每年上税许都。” “别的不说,还必须要准备一笔钱来应对每年两季的各种灾难,以及无法预料的其他天灾,而且冀州内……呵呵,袁绍这么多年都还没剿灭的黑山贼,是否还在?” “这些人如果躲藏在山里,也对治安有影响,当年据说跑冀州内的人都被劫掠过。” “还有那八千余马背之人,已经成了商队不落在走动了,于夫罗到今年都还没死,还在官渡的时候立了功,他既然归顺肯定是要安置的,我想把他放到幽州或者并州去,但也要给一笔钱财。” “除此之外,还有修缮战后抚恤……” 徐臻闭起了眼睛,如数家珍,这些东西可都与他之后的自律值是息息相关的。 冀州越是残破,每一件事亲力亲为的话,就越可以触发限时任务,从而得到大量的奖励。 然后积攒自律值提升现有的特性。 或者是看能不能刷出什么全新的特性能力来,在别人看来冀州可能是个难以平复的烂摊子,但是在徐臻现在看来,这绝对就是个闪闪发光的任务地图。 徐臻说的这些计划,有一部分贾诩也都是没听过的,他只在深夜长谈的时候和诸葛亮一齐说过,贾诩大多的是负责军中的军政自信。 他是真正的军师,而徐臻一直侧重于诸葛亮的内政能力,两人的分工各自不同,麾下接触的官吏自然也并不相同。 听闻此语,贾诩脸色沉思,许多条要应对起来都具有一定麻烦,归根究底主要还是钱财问题。 说话间,马车继续向徐臻所带兵马驻扎的军营而去。 此刻在内城杨彪府邸之中,晨会归来到家中的杨彪刚好撞见要出门的杨修。 面带微笑的叫住了他,“德祖,今日朝堂上有一事,我得告知你。” 杨修顿时脚步,拱手躬身道:“父亲请说。” “哈哈哈,”杨彪先是笑了几声,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来摆了摆,又放在了胡须上,腔调十足,才舒气道:“也没什么事,今日徐伯文堂上进言,求调拨财产给冀州,被天子所否,如此看来,徐臻是不明白理政之苦啊,他此前只受过三郡之地,任用各地贤才当然容易,而现在是一州之地,还是沃野千里的冀州!如此巨大的领地要找出这么多位太守都不容易,这便是徐伯文的弱点所在,根基薄弱!!他若是亲和士族,现在只怕是顷刻间就可有无数贤良方正之人,才干出群之人,可任用至各地,护他政期安宁!由此可见我士族多年为大汉所奉行的便是知人善任,推举贤才,才能有四百年昌盛。” 话音刚落,杨修已经一个转身准备往外跑了,身后老父亲追着叫了几步叫不住,索性一把拉过到身前来,盯着他狠狠地看:“你做什么?我可没有诋毁他,我这是在阐述事实,徐君侯确实,有此薄弱之处,应当弥补为时未晚!” “唉呀!”杨修当即甩开了手臂,“我去给他做主簿。” “德祖!你干什么?!” “父亲,将家中钱财与书籍,都收拾出来,我要带去冀州,月旦评当从许都该为冀州而开,两地开设唯其一,这边会有人来负责,不是陈群就是丁氏、卫氏之人。” “诶,好,好。” 杨彪现在大多听儿子的话,倒是也不拒绝,主要是上次说了投曹之后,他去外面都要被老朋友嘲讽暗骂,就只能投曹了。 所以论地位,现在杨彪虽是三公,但快要告老辞官了,不如儿子这等大红大紫之人身份地位要高。 他说收拾就收拾吧。 只是看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怕是要死心塌地去投了徐臻,也许以后会得罪了丞相。 “唉,”想到这杨彪又酸了起来,这徐臻是有本事,让我儿子对他死心塌地。 到底是喂我儿子吃了什么药了。 …… 两人刚下了马车,马上就看见远处有人小跑着过来,黑袍穿着,略微肥胖的董访。 他都已经是陈留代太守了,现在身份可谓是今非昔比,当年哥俩儿给徐臻和曹昂的一笔“半数家产”的投资,换了一千匹良驹为战马,后来董访勤勤恳恳在任上奉行徐臻送来的政令。 这些年做出的成绩很不错。 他扑过来就直接抱住了徐臻的手,跪坐于前脸色激动悲愤,仿佛痛哭流涕般。 “君侯!终于又再见到你了!!!” 董访大哭之下,让徐臻当即看向远方,然后背着一只手有些无奈的道:“这是军营,可别这样。” “诶,” 董访连忙放开,然后快速起身来,凑近来问道:“怎么忽然就去做冀州牧了?为何不带小人一起!” “是这些年,小人政绩不佳?” 徐臻回头偷看了一眼贾诩,贾诩当即心领神会,沉声道:“董访,若是老朽没记错的话,以前你几次要暗害君侯,而且出言不逊,为何现在跑来这里假哭相送。” “君侯离开了陈留,下一任太守极有可能是你,难不成是怕不稳妥,特意来求情?” 贾诩声音要苍老沙哑些,说出来的话较为连贯暮气,有质问之意浓郁。 董访脸色一白,当即摇手,然后两只手在富态肚子上放着,嘿然笑道:“小人想自陈留跟随君侯去冀州。” “小人在陈留恪尽职守数年,执行君侯之政,为百姓立下了多少福祉,那百万石粮食可都是这么存下来的,一郡之地能存至此,何等的功绩。” 徐臻直接笑了起来,问道:“你就没有从里面拿点,中饱私囊?” “我!”董访一愣,顿时就想要矢口否认,但是一看徐臻的眼神和他身后那些宿卫将军不善的表情,心里也就没底儿了,心一横点头道:“拿了!” “但是没有完全拿,小人虽然贪婪,但绝不是那种啃柱中空的害虫!所以还留了点。” “小子,还真是个贪官,不用试就自己说出来了,”典韦满脸的凶悍,摩拳擦掌到近前来,“走,俺带你去算算账。” “将军,将军!啧,我不是这种人,这些钱现在我举家资产都带入冀州之中。” 徐臻挥了挥手,拉董访到近前来,往主帐走去,“你是我的财串子,我还真舍不得你。” 当年在陈留的时候,人家靠钱财不知为徐臻平了多少鸡毛蒜皮的事情。 “你要跟我,就和我去冀州做别驾,和你兄长同等如何?” 到了主帐内,徐臻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真的啊?!太好了!” 董访的脸色是哭着的,他还以为可以去某个郡当郡守呢!那才是真的飞黄腾达。 那可是冀州的太守,哪怕是渤海太守也比陈留大,而且富有。 水陆两条道路都可以上商业,几年恢复产业,再过几年就可以揩得满是油水,可惜了呀…… 董访心中暗暗可惜。 逐渐的,入夜了。 杨修也到了军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臻,于是别驾又换成了杨修,董访又可说暂定去河间为太守了。 等到晚上,徐臻又可收到来自徐州的书信,陈登也写了书信来,徐州牧有父亲担任,境内安宁顺遂,他可跟随去冀州。 望徐臻考量。 这便是第三人。 杨修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徐臻正在看此信,想起了是当初几句话被徐臻反将一军的徐州年轻人,于是马上说道:“月旦评之中,还有六名在野之人才学颇高,品行端正,也可以到冀州任用。” 这还是杨修私藏的名录,未曾品评,只是派出去的人发现了人才,拜访过,交谈过几句。 “除了这些家族资助之外,既然主公都说到了自行解决,那咱们不如回冀州去,直接让冀州境内的士族解决,他们家中宅院占地这么大,一砖一瓦不也是钱财。” “而且地窖里面,说不定都还能有钱财埋藏呢。” 贾诩和徐臻用说笑的语气建议道。 于是第二天,徐臻接了家眷之后,让许褚留下等三郡之地送来的钱粮储藏。 带着人先去冀州。 给曹操请求了三封调令,调任了今日三人,后又和曹昂见了一面,曹昂很快就会启程前去邺城居住,先行置办各种宅院等住所,将商队从南方挪到北方来,行走于官渡两地。 还没回到清河。 还在马车上和夫人们聊天的时候,徐臻收到了诸葛亮的书信。 袁绍死了。 …… 现在是,建安六年秋。 袁绍在经历了官渡、邺城、清河以及幽州南部的连续大败之后,心绪衰竭不可思事,疲惫不堪难有气力。 一路上心血瘀堵,医者救治无用,刚刚到达幽州蓟县,没过几日就病死在了衙署之中。 发丧于故吏故土,哀恸三军之中,留所有兵马于袁熙统率,小儿袁尚跟从二哥安排,守最后故土。 幽、并两地虽然乱局无数,但好在所拥有大军极多,依旧可以打一场坚守战。 不过,拥立袁尚的文臣辛评怀疑遗嘱内容被改,率先质疑。 不肯将当初袁绍从冀州带过来的将近二十万兵权交给他,袁尚麾下的文臣,如郭图、逢纪,武将只剩高览为大将,都怀疑此遗嘱。 袁熙想一口气吞并所有兵权,并且将袁绍最喜爱的小儿袁尚弃之不管,属于背弃行为。 丧失主公本生已经足够令人悲痛,没想到身为二公子本身应该在这时候站出来有所担当的袁熙还在争权夺利,让人心寒。 这些文武又拥立袁尚,想让他入住幽州,袁熙自然不肯,毕竟他是在幽州实打实站稳脚跟之人,于是闭城门不让袁尚等人得进。 一时半会竟僵持得几乎内斗。 袁熙心念着,既然得不到也不敢让这些人到城中为乱,要将他们逼到并州去,毕竟在并州也有乱局未曾平定。 两兄弟一人占一州,却也刚好。 是以爆发了小规模的摩擦大战,当地百姓苦不堪言,袁尚因粮草被烧不可远走,让袁熙资助粮食。 袁熙也是不肯。 两兄弟就好似小时斗气一样,袁熙执拗的不肯给这弟弟占半点便宜,这种固执情绪,就好像是报复。 毕竟当年袁绍偏爱真的多数都给了袁尚了。 于是幽州的局面,和冀州之局面,真可谓是两极倒转,大不相同。 第二百一十五章:卖掉,分开卖掉!眼前这也卖掉!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袁绍身死的消息,很快也就传到了许都,曹操在高兴之余,到了府邸之内,茶余饭后再安静的思索起来,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悲伤。 就好似,曾经熟知的人,正在一个个的故去。 “袁绍与我,多年好友,若非是乱世,我们应当成为朝堂之上最有力的搭档,我也曾崇拜着他的光鲜,豁达。” 晚上,曹昂就到了家中的庭院之内,听曹操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在院落中,树叶已经略微有些枯黄,吹入庭院的风也不算温热,慢慢的转为了凉意,这意味着夏天悄然过去,马上就要到秋季了。 今年曹氏麾下的所有境地应该都有不错的收成,只因天公在这一年没有为难大汉,各地的雨季都较为平稳,炎热也不算太过严酷。 将消息送来的曹昂虚心受教,在他身后右侧,还有同样装束的二公子曹丕,也在躬身听取,他年岁已经不小了,前几年曹操就有意识的在培养,不过却不是当做公子,而是做内政之臣来培养。 曹操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我还记得,袁绍曾于党锢之后,不仕十年之久,在洛阳居住却能得达官贵人,士族名流暗中拜访,因此结交之人多是如今大放异彩之人,可惜的是他当年结交者确实士族居多,寒门子弟并没有多少。” “但,却也真正让袁绍暗中闻达于诸侯之家,这份苦心经营的人脉,不是任何人都可做到的。” “后来,取洛阳之计,除宦官之谋,都堪称完美,若非是招来的董卓无法掌控,袁绍便成了那位在灵帝死后,内除宦官,外合外戚,天下第一权臣,他自当为一朝丞相至今,或许天下就是袁氏的,甚至还不会有如此乱世割据。” “所以我敬佩,他只差一步,就可以在十五年前,夺得天下大统,成就袁氏不朽大业。” “如今袁绍身死,感念他为大汉所做之功绩,无论我与之是否为敌,也应该上表天子,为其请厚葬,追封为公,让袁氏先烈知晓其家中出了一位枭雄人物。” 曹操略微悲伤,郑重而言。 曹昂年岁较大,现在最是能体会父亲的这一份心思,当年故人林立,回首到处是劲敌,如陶谦、袁术等人到现在皆是手下败将,都已经斩杀故去,现如今袁绍也走了,好像少了个老朋友。 “儿今日就上奏天子。” “儿觉得,”这时候,站在曹昂身后的曹丕忽然拱手发言,神情有些木讷,但是双眸光芒却可见些许灵动,“儿觉得父亲此举,的确可震慑天下人。” “你懂什么天下人?”曹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招手让曹丕到近前来,深吸一口气耐心的问道:“丕儿,你说说看,如何能震慑。” “袁绍乃是英武非凡之才,雄姿震北疆,但如今不也被父亲击溃而死,说明父亲更为雄武,是以应当风光厚葬,彰显父亲之心胸,如此天下人更能记住,明公如袁绍,不是父亲对手。” 曹丕稚气未脱,眼神飘忽,仿佛是很惶恐的来回张望曹昂与曹操,算是不确定的将这番话说完。 曹操仔仔细细看,也看不出装模作样的态势,但就总觉得这些话不尽真实,不过他却没有因话的内容而高兴动容,只是稍稍捏紧了他的肩部,沉声道:“丕儿,你记住。” “这等溜须拍马的话我不知是谁教伱的,但日后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你我父子当有真情实意。” 看着父亲认真凝视的目光,曹丕稍稍愣了一下,而后还是语气十分强硬,抬头对视道:“父亲,儿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 “袁绍虽说是四世三公家族,一直被天下士人追捧,这么多年雄踞四州之地,这些儿在听荀令君教导时就已经听说过。” “今日又听闻,袁绍曾谋夺洛阳,差一点就得手,这份谋略心思自然是当世少有,而父亲能够在官渡将之击败,不也说明了能力吗?” “哼哼哼。” 曹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说得不错,不过官渡之中,是你伯文兄长出力,方可如此轻松,袁军粮草囤于乌巢的军报,也是他所给,准确无误。” “甚至连守将是淳于琼都知道。” “兄长怎么知道的?” “不清楚,”曹操哑然一笑,“他说是算出来的。” 曹昂听见这话当即绷不住苦笑起来,这句话他可太熟悉了,跟随徐臻身边学习了两年半。 愣是没学会这“算”,他至今也不明白,到底是推算还是跳大神算命的算。 “好了!我亲自去见天子吧,将此事告知朝堂上下,让与袁氏有旧的老臣,可自行写信吊唁,这一次同样不受处罚。” “父亲大气,儿随您一同前去。”曹昂拱手而言,作势要与曹操一同去,恰巧曹丕也听见这话,激动的想要一起去,被笑着喝止。 当天下午,消息发到了许都各地,在城中的官吏全部知晓袁绍身死之事,也听闻曹操准许官吏自行写信吊唁,不可亲自前往,也可在家中自信寄托哀思。 于是又称曹操仁厚。 而天子当即同意曹操奏请,让尚书台追封袁绍功绩,写表诵章以颂其功德,让境内百姓记其恩。 由此一来,袁绍此一生的定义便不再是个反天子而妄图篡汉的最大反贼,至少比他的族弟袁术要好太多了。 这一道表章与放行吊唁的做法,赢得了袁绍旧将以及投诚归附的七万俘虏之心,也让官渡一战打得在野的几十万百姓痛哭流涕,回归冀州安心为民,或准备再参军为曹军效力。 不过,又过了几日却还是传来了让曹操哭笑不得的消息。 丞相府正堂之上,荀攸、戏志才、程昱等人都在,将军之中有曹纯、夏侯渊、曹真等人在此,正在商议秋收之后增兵北上,要再开战事的商议。 但此刻郭嘉和许攸两人快速从门外而来,上了阶梯后快步到正堂上来,和众人一一目光对视之后,郭嘉走近曹操道:“主公,有军情传来,这追封的诏书居然谁也不受,互相推诿。” “最终是落在了冀州,还是伯文在清河郡收下,而后为袁绍表彰,让当地曾经袁绍的旧部进行了吊唁,命官吏以竹简刻录了他生平之事,粗写了一封传记封存。” “不过,冀州百姓听闻大为哭怆,感激涕零,如今都要安定了许多,主动献出了大量的钱粮用于库藏之中。” 看郭嘉轻松的表情,众人就明白这无疑是解决了徐臻的些许难题,虽然不是全都能解决,但至少百姓的要求降低了,加上钱财也增加了,此消彼长之下便十分难得了。 不过,这件事真正令人意外的是,袁熙和袁尚居然都不受此追封。 “为此,伯文给了一封书信,随使者一同而回,送到了许都来给主公。” 曹操展颜一笑,“拿来吧。” 他这笑容很浅,几乎只是为了说话时候显得柔和,很快就变得悲凉了些,主要是听见追封不受的消息之后,为袁绍感到悲凉。 这一辈子奔波戎马,且不说全是为了儿子攒家业,但至少有半数是为了他们,没想到老了连个正名的人都没有。 想来岂不是可悲。 曹操看着书信,扫视一眼之后大概明白了徐臻的意思。 以往徐臻在理政或者行军打仗的时候写过来的书信不会过于复杂,和别的人有鲜明的风格区别,譬如荀彧会以辞藻修饰许久,有条不紊将所述之事一一表明。 但徐臻只会言简意赅快速说事,基本不会浪费笔墨在修饰无用的话上,并不是代表他不会,相反,徐臻的才情其实应当很高,不是一般的谋士可以比拟的,写出的佳句妙语,绝句文章都是前人不显,后人难追的。 只能说风格如此,才可令曹操一眼就看得到徐臻要表达的意思,他看完了书信,又抬头看一眼郭嘉和许攸,道:“除了袁绍追封之事,还有什么情报?” 郭嘉说道:“在下谏,不要再进攻了。” 曹操意外的笑了笑,道:“为何?奉孝说说看。” 其余的几名谋士也都不动声色,互相看了一眼略微觉得有点惋惜,但却也不好说什么。 将军们则是一时间颇为失望,可军师进言当然不可免,是以计划随时都是有可能被改变的。 郭嘉快速道:“没有必要在入侵并州、幽州。” “此两州是袁绍麾下较为薄弱的领地,幽州由袁熙所治,这些年平叛花了不少功夫,当年他接下公孙瓒的城池领地时,本来各地就不团结,因多年大战劳民伤财,也损失了太多钱粮沃土,想要修复还需数年之久,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袁绍与我们开战并且败走,幽州便起了不少内乱。” “而并州,本身便是复杂多族之地,羌人氏族居多,虽臣服于汉可却心怀不轨,这些人恐怕只臣服于强者,势必还要再做乱。” “而袁绍余下两子不合,连父亲追封都是互相推诿不受,要让对方来受理谢恩,再庆宴群臣,这便是谁也不打算出钱。” “袁熙居幽州,袁尚得冀州兵居并州,两人恐怕反而还要内斗。” 郭嘉说到这,许攸接着拱手进言道:“不错。” “不光如此,有些事主公你不知晓,但在下当年在冀州,所以深知其中恩怨。” 曹操脸色一动,极有兴致的换了个姿势,“子远请说。” “袁绍当初三子,大子袁谭虽刚愎自用,但大部分时候学得其父精髓,做事有风度,得人心,人是嫡长子自然应当承袭大业,此乃是无争之事,可怪就怪在,袁绍最喜小子袁尚。” “袁尚长得极具袁绍年轻时的神韵,面貌、仪态连同说话的声音都极为相似,所以深得喜爱。” “再加上,袁绍麾下的谋士派系太多,各自支持公子,于是就形成了长幼无序之患,原本他若是在世便可压制住三人,令三子相互竞争,不断成长。” “现在一死,便没人压得住了。” “谋臣之中各自支持公子,争权夺利,想要守住一片地盘,用以发展壮大,而后吞并另一方,便可有几十万兵马再加上无数文武在侧,治理一州当然不在话下。” “主公若是不公,他们便会互相吞并,若是主公此时进军的话,反倒是会让两人团结。” 许攸诚恳的说道,他也是试探性的说这番话,都是心中知晓的事,从而成的肺腑之言,也不知曹操能不能听进去,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若是再急于进攻,当然还会得胜,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嗯,”曹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长幼无序,这的确是袁绍之失,再蠢的人也不会坐看自家子嗣相斗。” “养子还要争权夺利,当真是愚蠢。” 曹操沉思片刻后,道:“奉孝、子远,你们所言极是,伯文的这封书信,也劝我不要进攻,任由两子相斗,坐收渔翁之利,趁此时机,富强安民。” 郭嘉和许攸顿时心神大定,他们原本猜测这书信也是要提北疆乱局这件事,怕的就是徐臻此刻想要用功绩劫掠钱粮,来换取冀州快速复建,没想到徐臻还能够如此冷静。 这人心胸的确是出人意料。 “好,不攻幽州。” 曹操下了决断,但却还是笑道:“不过,不可不防范,我还是要增兵至邺城。” “且想请子远回冀州去,到伯文麾下相助于他,你觉得如何?” 许攸当即一愣,而后心里复杂了起来,左右权衡之后,看满堂文武眼神颇为冷淡,顿时点头,笑道:“这当然是好,物是人非,在下倒是也不怕被人所唾骂。” “哈哈哈!言重了,”曹操连忙摆手,“子远不必多想,主要是我觉得有你在,伯文应当会更好施为。” “若能相助,在下必将竭尽全力。” 许攸暗中松了口气,至少跟着徐臻还能多说几句心里话,在旧友曹操这……他的威势当真是一天比一天浓郁,捉摸不透,看不清楚,早已不是人臣能有的心计。 如伴虎一般,令人心中不安,总不可高枕无忧。 …… 冀州,清河郡。 内城沮氏外一处草庐之中。 身穿一身白衣的沮授长发散落,长衫及地,一只手持卷看书,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广袖垂下随风飘动。 背对门外来人,冷淡刚毅的道:“徐伯文,你不必再来找我,无论这世间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出草庐一步。” 徐臻在外站定,微微后仰,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拆了吧!!” 他回头喊了一声。 沮授猛然转头回来,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拆,拆什么?!” “拆沮氏的祖宅卖掉,书充公了啊,你们的地……也卖掉!分开卖掉!!” 徐臻兴奋难掩,一指沮授:“别出来啊!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徐!伯!文!!”沮授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愤恨道:“你若是敢拆,我便吊死在此草庐中!” 徐臻凝视了沮授许久,忽然道:“那眼前这草庐加这块湖也卖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不是请我出山?!怎么狠心对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你穷疯了是吧!” “我跟你拼了!!” 沮授在草庐内左右张望,抬手要去找刀剑,案牍旁的墙壁悬了一把,他抽出来紧握在手中,回头去看了一眼徐臻腰上悬着的舒侯刀,想起他是斩颜良诛文丑的青面面具将军。 于是忍着吞下这口气,沉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徐臻在外面背着手无奈道:“伱都是隐士了,就在这草庐内好好的看书便是,寄情于山水呗。” “我拆了你们沮氏祖宅,又可得大片土地,几乎半县之大,反正也没人住了,所得的木材石料,还能再建百姓住所至少三百家,这才是真正造福百姓,你家祖上肯定谢我。” “祖上恨不得把你带走!” 沮授气得直跳脚,不是前几日还派人来游说我出山!!我不肯就这样对我! 这分明就是报复!徐伯文你小肚鸡肠!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律己公正,奉公为民之辈!乃是青天朗日般的伟岸之人!千古难寻的名相之才! 我昨天写家信还在夸你!!今天晚上我就写死你! 沮授气喘吁吁,胡须飘飞,胸膛因此上下起伏。 “拆了。” 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徐臻回头应了一声,而后沮授在嘴角抽搐之下,只听见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土墙坍圮,人声鼎沸,尘土飞扬到此地草庐都有雾气所见。 他下意识的往前跑了几步,手上的书简也都落在地上,方才的气定神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做一万年梦都梦不出这种结果的失落。 这小子……还真下手了。 他不是在恐吓我啊。 “你还真敢干呐!” 沮授欲哭无泪。 这祖宅虽说的确是不要了,对他也无用,袁绍一死沮授对整个天下都没了任何兴致,只想着清粥小菜每日过好三餐,看书写字等着大限将至。 现在徐臻把他整得彻底破防了,原来心底里在乎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家里那已经坍圮的一大片宅子。 这小子真狠,他娘的,他用战功赫赫的甲骑骑军来拉房子,拉得那叫一个快,战场上如臂使指的名将张辽,此刻指挥起拆家来一点不逊色,几个冲锋就用绳索连成的区域将房子拉成了一片废墟。 一片如山脉的宅院,足有七十多院落,交错四条街巷,全部拆除之后,空出来的地面甚至能摆下一座湖。 清河郡本身就是在湖上建造的一座城池,水路十分通畅,一条大河贯穿河内,以各种桥梁相连接,内城之中宽敞无比,街道阡陌交通应有尽有,以往盛世时光的儒生往来无数,让天下人都羡慕。 现在虽然人烟稀少,但迟早还能恢复往日生气,沮授没了入仕之心,但有享世之意,还准备等着那一日到来,再大言世间黑白不平,峥嵘往昔。 “干都干了,典韦也干了,他是己吾侯,卫将军。” 徐臻指了指旁边的典韦。 沮授人都无语了,双手无力垂下,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倚靠在门边,嘴唇稍稍抽动了一下,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君侯,在下……并非是有意冒犯,实乃是思念旧主,无颜再仕第二人,您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若非要如此。” “我愿出山相助……” “别,”徐臻当即抬手,“沮君多虑了,此并非是在逼您出山,您好好归隐着,这湖这草庐你看还要不要,不要我在敦山给您另找一处地界,做个沮龙岗,虬龙岗什么的,让您好好在外躬耕。” 沮授当即愣住了,脸色大变,这意思是,不请我了?! 不是前几天还派人跑来请吗?那贾诩和诸葛亮两人轮番来,后又是杨家的那小儿杨修,前来拜访,送了不少书籍礼物,还有金银帛布,尊敬不已,现在怎么就不请了呢? 还叫我去躬耕? 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让我做什么我又不可不做。 “那不如,君侯送我回二公子袁熙麾下吧。” 再看祖宅最后一眼,也算是了却心事了,若是到了幽州,虽不喜那两位公子,但仍旧还可以为袁氏效力,即便最后落个惨淡收场,也无所谓了。 徐臻当即点头,“可以。” 转头对向典韦,朝沮授一指:“把他人头送幽州去。” “诶。” 典韦抽刀就上前,半点不带含糊,屋里面沮授一听这话脚都差点软了,在门口连忙伸手,“等会!” “我是说,把我人送过去。” “你吃多了?”徐臻微微前倾,满脸不解的问道:“你觉得可能吗?你要么就归隐,要么我把你人头送过去,没有第三种选择。” “我归。” 沮授腮帮子鼓了一下,他这时候很想直接愤恨自杀,或者选择赴死以保自己清白之名,可惜了又舍不得看一眼这天下的结局。 又或者,身为沮氏最后一子,他不敢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之前还好,现在若是死了见到列祖列宗问起祖宅来,想要气活过来可就不容易了。 是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徐臻,缩了缩脖子然后关上大门。 门外徐臻稍稍可惜了一下,就可惜这湖不能卖了,但是依旧可以把湖内水产用来卖钱或者自做厨食,反正都是我的。 给他沮授清名一个面子罢了。 徐臻白了这门一眼。 里面的沮授当然不知道,贾诩他们来规劝,那是身为同时代的名流,他可惜了沮授的才干与品行,而自发为徐臻来游说,实际上徐臻一句命令也没下过。 从十日前开始就想着人家祖产能卖多少钱财,值多少价的问题,散卖给附近的行商,若是威逼一下的话,绝对能换不少普通的木料石料,如此便能安置更多百姓,建造外城以及清河郡附近村落,乡里的建筑与道路。 修缮了道路,日后取材就会更加方便。 因为冀州是一座建造繁华的州郡,各地山林取材要稍省,不可太甚,一旦大肆砍伐而不耕种,很可能多年之后就要面临许多灾害问题,所以在本身历经了多年兴建之后,要再来复建城池和道路,必须要用外来的材料。 又或者,是取本有已经建成的建筑,比如沮授的祖宅们。 …… 徐臻在当天到了崔氏的祖宅居住地,此刻他对沮授所做之事,清河都已经传遍了,但崔氏为先秦分支到清河居住,慢慢发展至今。 他们这一脉又有了百年为官的经历,为根深蒂固,气节高傲的大族。 崔琰更是其中气节傲骨,宁折不弯之人,可惜崔琰在邺城。 在崔氏祖宅的是他的从弟,崔林。 崔林年轻时候并不得族人待见,家中长辈都认为其木讷老实,学而慢思,有所悟时总属星夜时分,虽好学踏实但驽钝。 不过崔琰一直很欣赏其弟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认为别人每每有所得而沾沾自喜,唯有崔林因为所悟较晚,而宁愿多思一些,所以每次教学都会多得。 长此以往,日积月累,日后虽年长也有所得,后飞未必不能成就大业,崔氏的祖宅也要拆掉,因为他们的族人都被袁绍带走并且半路上遗失带走了,留下崔林守这宅子,空壳一座! 除了家中藏书之外,毫无半点用处,又占据地势,白白浪费上好的木材资源,不如迁去东武城,找新的住址。 典韦今日在那名流沮授面前长了面子,所以到了崔氏这里,他直接自告奋勇进去谈,定要让崔林老儿俯首臣称,点头哈腰。 徐臻和贾诩、诸葛亮左右对视了一眼,拍打着典韦的肩膀道:“那你去吧,搞不定我再来。” “那有啥搞不定的,直接干脆利落下手便是。” “很好,但有一点,不能伤害了崔林,这个人当真有才能,我要他入仕为官。” 徐臻认真的道。 典韦一下就懵逼了,呆愣着下意识的问道:“你,拆人家祖宅,还好意思让人到麾下当官??” 这个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要是直接把人杀了拆,俺倒是会,到时候对外就说是崔林思念先主袁绍巨甚,自己追随去死了。 虽然袁绍从没征辟他。 但若是不能伤害他,那也不能威逼太狠,这不就被他拿捏了嘛,那我要怎么干? 徐臻顿时咋舌:“你杀过的将军不下三十,怎么好意思收编人家的兵呢?” “哎,不提这个,那俺要怎么劝?” “用钱呗。” 徐臻叫人拿了一箱金条来,打得精致不已,摆放整齐在小箱子内,一共五十根,每一根大概足量十二斤。 “他,他缺钱?!” “缺,你不知道,崔林真缺钱,家族的钱从没给他多少,他自己虽是名门之后,但一直过得贫苦,”徐臻自信点头,这些情报贾诩和孔明早就打听好了。 诸葛亮苦笑道:“虽是清贫之士,但若势不可违时,受金以留存,日后安养族人,心中也有慰藉,况且祖宗的灵位香火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来供奉。” “他得了金子,还能再寻一处迁祖宅。现在要务便是,如何说动其心中界限,就看典叔您的了。” 亮子话语之中,激励之语暗藏其中,让典韦一下兴致勃勃。 “哦,哦,知道了,哈哈!!那俺去了!” 典韦哈哈一笑,叫人扛了箱子就去。 其余几人就在外面等着,没想到一炷香时间,就听见他在里面暴怒骂人,有桌案翻起的声音。 徐臻和贾诩、诸葛亮顿时苦笑。 “走吧,还得我去,”徐臻摇摇头,准备进去。 贾诩倒是有些不看好,捻须忧愁道:“本身君侯直接去倒是还有可能谈下来,现在已经触怒了,只怕儒生的自尊作祟,崔林的骨头要硬得出奇。” 诸葛亮也好奇的盯着徐臻:“是啊师父,要不过几天再来?” “让别的人再来规劝一番。” 徐臻自信一笑,当即开门跨入内堂之中,堂上果然有桌案已经被典韦踢翻,而他的两名下属直接一左一右持刀把崔林压在一张桌案上。 看见徐臻进来,四十出头的崔林没有长者做派,直接唾骂道:“徐伯文,你此等威逼利诱,崔林绝对不从!” “今日就算是与崔氏共存亡,也要扛你屠刀!” “你且杀了我便是!就算是死,我也不肯!” 徐臻看了一眼,在他身前的桌案上,摆满了金条,五十根一根不差的全部被典韦拿了出来,看来还真是谈崩了。 他快速走了过去,道:“祖宅拆了,这些宅院太贵重,又没人住,我要建衙署公务处,将多余出来的名贵材料卖掉,去给百姓做房屋。” “如此可多活几千民,甚至几万。” “这本就是我带兵打仗的战利所得,袁绍掏空了崔氏之人,罪责在他,我来与你说一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你不肯,我也要拆,但你若是肯,我无非就是名声好一点,名正言顺一点,让其他家族看了能稍作效仿。” “不过不行就算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来问你,肯不肯?” 崔林奋力的抬头,仿佛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徐臻,你是疯了吗?! 他典韦拿刀问了我多久,我崔林半句口风都没漏,凭什么你来问就要答应?!你面子大!? “不肯!” 当啷。 徐臻把十根金条从桌案上收回了箱子里。 这一下把崔林的心都揪紧了。 “再问你一次,肯不肯?” 崔林看着桌案上剩余的大金鱼。 然后脑子里响起了徐臻说的话,反正都是要拆的,若是答应了还能有金条供奉先祖,如今族人都不在,唯有我崔林在祖宅,兄长崔琰正在邺城为囚,若是有这些钱,说不定可疏通得见,问计日后安置之事…… 或许冥冥之中,这祖宅当真保不住,用于安置百姓,复建摧毁城池,倒是也物尽其用…… 我若是不答应,什么都落不下,连这些大金鱼都没了,还谈什么安置,有大金鱼……至少日后还能买小宅院,将祖宅迁过去。 肯,还是不肯! 这是一个问题! 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还是暴起—— 崔林正在疯狂思考的时候,徐臻已经不耐烦了,于是抬手到前又扫了十根金条出来,当着崔林的面收进了箱子里。 “诶!?” 崔林顿时人都懵了,“我还没有说不肯啊!!” “第三遍,肯,还是不肯?” 徐臻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平淡到了极致,就好像在和他聊茶余饭后的事。 “我,我……” 崔林懵了,第三遍了。 案牍上还剩下三十根,再不做决定,就没了……不肯的话一点钱没有,徐臻拆了祖宅说不定还要把我杀了。 若是答应,现在的宅院虽然要被拆掉,但我依旧还有金子可再建一座,保住我先祖的灵堂,若不肯,我也没钱再奉养了,香火如今已经断了半月了,当真不孝。 徐臻又不耐烦了,直接伸手去收金条,这一下居然是直接要收二十根。 看得崔林眼睛都热了,连忙挣脱了一下扑过来到案牍前,护住了那二十根大金鱼。 “等等,等等……答应了,我答应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老别驾了,公务真熟练!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答,答应了……”崔林话说到这,没眼看徐臻。 又低下了头去。 一来也的确是屈于徐臻淫威,没保住祖产家业,就要这样被贩卖出去,将百年间不断倾力打造的家族宅院,就这样答应徐臻拿去拆了贩卖。 主要是没见过这样的,先一个人给出的大金鱼,怎么下一人来了要一点点拿走。 本来崔林心里都已经确信这些金鱼肯定可以落入手中的了。 还打算能试着再多讨点好处,好当成筹码来换更多东西呢。 这差点没被徐臻玩得亏哭,到手的五十条大金鱼就这样没了二十根。 崔林看了一眼收回在箱子里的那些,心底里没来由又在滴血后悔,都是答应,早知道刚才干脆点了。 “这就对了。”徐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一指旁边的箱子,道:“这二十根金条,你有没有兴趣拿回去?” “有,”崔林顿时点头,此刻身上满是发汗,衣袍都有沾湿,心里也在发虚,他越是和这位君侯交涉,就越觉得不安,总觉得他太危险了,主要是少耻。 少耻之人,脸皮极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为过。 “那从今日起,我命你为冀州主簿,为我驱策,兼任清河太守。” “啊?” 崔林一下愣住了,心中更是发寒,“主簿,还……还兼任太守?” “嗯,”徐臻笃定点头,再一次确认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若是没记错的话,崔林有三公之才,而实际上他生平做官最高也是到了州牧这一级别,但最终是因为不懂得人情世故,所以遭到了排挤,最终又降为了河间太守,慢慢退出历史舞台。 但,崔林才能出众,为人秉直,虽木讷耿直但却可将所有政令都奉行完成,而且心无旁骛,不会虽人潮浮动,这已经是难能可贵。 此刻,过了这片刻之后,崔林也才反应过来,呆呆的说道:“这么说,本来五十条都是我的,我犹豫了,现在想要要回去,还得再把自己搭进去。” “不错,只要你,和你们崔氏没关系。” 崔林苦笑道:“怎么可能没关系,我卖了祖宅,又入仕到君侯麾下,若是没猜错的话,在其余家族看来这应当叫做……表率吧?” “那他们怎么看是他们的事,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对吧?”徐臻拍打着崔林的肩膀,让他的脸色一下子苦了起来。 “对是对,”崔林心里已经颓唐了,主要是觉得这完全是歪道理,您当然不用看。 “入仕之后,说不定可以救你兄长崔琰,甚至还可以再买宅院,你也不想你们崔氏就此没落吧?” 徐臻的话,像魔鬼低语,在耳边不断回荡,令崔林不敢不权衡,崔氏好像的确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候,这位君侯,加上在许都的那位曹公,对士族始终不会露出倚仗之意,多为来者不拒,去者不追。 但徐君侯好像还有特殊的癖好,去者不光不追,还要拆你祖宅。 想到这崔林缓慢的点了点头,“多谢君侯抬爱,德儒必定竭尽所能,不负君侯期盼。” “好,现在就和我去衙署,这祖宅让出来,你们崔氏之家还有书籍都给我吧。” “呃,好……没问题。” 崔林犹豫片刻后马上点头,他已经习惯性在遇到抉择的时候思考再做决定,所以每次说出的话基本也不会太过后悔。 祖宅让出去,书籍自然也可以给了,反正许多重要的卷宗都带走了,那些贵重的名人书籍,都被族人长辈带走,跟随袁绍当年的兵马去了幽州,现在又可能去了并州。 但不管他们去了哪里,最后应该都还要回来,祖宅之中就留了崔林一人,不带他离去,要求他守住整个祖宅秋毫无损好像有些扯淡了。 剩余的书籍给了就给了。 “在下还知道有一处,窖藏了崔氏百年的美酒,若是爱酒之人来买,恐怕也能卖个好价钱。” “那,那等什么!快带我去,全拉到衙署去啊!” 徐臻顿时就急了,旁边典韦也是如此,他们本来还在惊叹于崔林入仕的事。 听见这话兴致大起,百年佳酿那可是每一坛都价值百金,又更何况是一窖,那数量肯定也不在少数。 …… 当天白日,徐臻拿了酒和大量的崔氏书籍所藏,到衙署安置。 到夜晚几乎消息就传遍了,清河郡内的百姓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但复建的城池立马得了材料,沿着外城一路到郊外乡城去,开始建造民居,打造关口城墙。 很多流亡在外的百姓重新得了暂且遮风挡雨的简易木屋、石屋,因战而损的灾害正在缓缓减小。 第二日开始,因崔氏与沮氏归附清河衙署,其余的大小士族不再清高,纷纷让出了家中多余的宅院重新献于衙署。 同时呼吁了大量的百姓以家中所得,献出来资助给徐臻。 不光是清河郡,还有河间、阳平、渤海等地的老百姓也在资助,他们当时在被袁绍裹挟北去时,徐臻带兵在幽州境内解救,击溃了袁熙兵马,让当时被裹挟的百姓各自拿钱财,能拿多少拿多少,一路南逃。 现在这些百姓一资助,挖出来的底可不得了,金银珠玉实在是多得数不清来,在数日之内,这些钱财陆陆续续的送入了徐臻所在衙署内。 几郡之地马上富庶起来,开始以军民混编取材修路,将冀州原本的那些驰道修复,行军的主干道以及山林内可以便于骑车车马而行的道路都修复,也算干得热火朝天起来。 衙署之内,徐臻看完了禀报的奏章,放在案牍上长舒了一口气,心思稍稍安定了下来。 【限时任务:安置流民、复建繁华】 【完成度:31%】 第一阶段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便是兴修当年黄河防灾的设施,还有各地引流引渠的水路,冀州从魏郡到清河,一共有五条水路河流,可以运送商船、货船等等,非常便捷。 这一条河真要溯源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从并州而来,还可以连接并州的商道。 徐臻不缺钱,但他想看到的是,在冀州境内建立良好的农耕商业。 当然,一切产业都要在农业饱和之后,百姓吃不饱饭,哪有心思干其他的。 “不错,还要再加把劲,不光是要安置现有流民,还要引并、幽两州灾民而入。” “人口越多越好。” 徐臻有钱就不怕人口多了,等秋收之后就能再去换粮食,根本不需和许都开口。 这时候,门外许攸快步进来,一路带着诏书直奔正堂,走到徐臻眼前拱手,朗声道:“在下许攸,见过君侯。” “许子远为何来此?” 徐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其身后,发现也并没有别的宗亲要员跟随而来,许攸当即展颜笑道:“君侯不必找了,现在就只有在下一人到来,主公已经收到君侯书信,决定不再进军幽州。” “让在下来立功,助君侯治理冀州之地,举荐各地的人才。” “好,那就又有助力了,你是不是居功自傲,惹了丞相不悦把你发配到这来的?” 许攸脸色笑容登时僵硬,脖子一下都红了,“没有,怎么可能……” “在下自从上次得君侯提点之后,是一句话自傲之语也不敢说,每日在家中也是低调做人,哪里来的惹丞相不悦之说,主要是丞相当真想要在下助君侯治理冀州。” “日后也好一同算功绩。” “那就先为冀州别驾,”徐臻点头说道,许攸的死活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上次也是顺水人情随便一劝,傲不傲看他自己。 “举荐人才之事,的确有子远来要方便许多,各地太守人选,要尽早定下来。” “清河太守我已经定为崔林了。” “崔林?嗯,有眼光!”许攸当即竖了个大拇指,“此人自小被族人不喜,多有奚落,但其兄崔琰不止一次夸赞过,所学极深,心思笃实,厚积薄发,可当大任。” “河间太守,举张氏之人,大名在外不敢有违,渤海太守需文武双全,在下举荐自军中选将,既可安置兵马又能震境安民。” “中山国相可自甄氏来选,甄氏多年享誉声明,其家主甄逸,以前便是卢植门生,做过二千石,家中入仕者也极多,不过和袁绍二子似乎有姻亲。” 徐臻微微点头,冀州之地,数郡四国,都是当年封下的封地,不过也无人再领俸禄了。 甄逸之前就做过国相,而甄氏这个名字,徐臻最熟悉的可能还不是当过二千石的甄逸,应当是嫁给了袁熙的甄宓。 还有她的四名姐姐,甄家的五姐妹不知嫁了几人,但大姐甄姜一直还没嫁出去,在中山无极县守祖宅,家中长辈还剩余几位,藏书较多为士族名流,较为显赫。 她们的父亲甄逸在数年之前已经死于流寇路途,现在还不知能否有人能担任太守一职。 但要甄氏举荐一人出来,在当地德高望重者,也并无不可。 “至于邺城,很多人都可堪当首选,想必君侯心中自有计较,冀州之内还有诸多隐士,在下当年也有查探,如今可一一为君侯去寻访。” “好,那就拜托子远了。” 徐臻听了许攸的话,算是心满意足,冀州这一摊子政策若是可以推行出来,在日后平稳下来,农梗饱满,屯田有度,百姓安居而不再有浮动心思,自然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各种政绩。 所以他心情极好。 于是在日落之前,徐臻又安排了不少事宜后,下任离去,回中院去准备练习苗刀。 因为有【百年明吏】的特性在,作用范围内的领地,内政收益增幅都有三成的额外加持,甚至包括了产量。 体现在现实之中就是,百姓们更为爱戴,对农耕勤奋呵护,官吏清明,不会中饱私囊,而各地官吏的任用也会多以风评较好的孝廉或乡里口碑极高的士人为主。 所以徐臻不担心未来的农耕收成,可以步步为营。 数日过去,境内对袁绍的丧典基本也已经结束,无论是功还是过,也都成了史书记载的一部分,徐臻能下令让冀州收袁绍诏书,表其功绩,境内百姓自行哀思,也实属是仁至义尽。 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让很多当年冀州的旧部又重新对徐臻刮目相看,争相来投,很多曾得惠政的百姓也是看到徐臻的仁厚,才献出家中所得财物。 让治所富足。 这些,都是徐臻的魅力所换。 衙署内堂,徐臻在午间休息的时候,种了些花草在堂内,许攸欢快得的从外而来时,进了后堂就听见徐臻在哼一首节奏平缓,颇为温情的曲子,口中伴随着些许含糊不清的词。 哼得朗朗上口,闲情雅致似乎很足。 因为典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所以许攸也没有打断他,一直听徐臻哼完。 杨修也在旁边听得满脸带苦笑,反正听不明白。 过了会儿,徐臻浇完了水,歌声也停了,回头来一看许攸在身后,微笑点头。 “君侯,这是唱的哪一曲?” “《父逝山下》,纪念袁熙和袁尚不领他们父亲表功的孝举。” 许攸愣了下,表情凝重的捻须思考,以往却是从来没听过这等曲子,说的是父亲逝去在某座山下,但无子掩埋的孤苦吗? 曲调倒是听悲凉的。 “闻所未闻呐。” “小曲种,子远没听过很正常,此来何事?”徐臻乐呵的问道,一看许攸脸色,就知道各地事情都办得颇为顺利,否则当是愁容满面。 “哦,”许攸连忙正色拱手,笑着说道:“河间、渤海、魏郡与中山,都已经满任,惠政之策已下,开始募兵自卫,伐木建屋,修补城防,并且放粮之事逐步有了日耗,在我们的预期之内,并未超出分毫,当地百姓反响颇好,没有乱象,可谓一派祥和。” “接下来,君侯可在秋收之时,巡回于各地查看,督官吏之行,察各地人情风貌,百姓口碑。” “很好,”徐臻嘴角上扬,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各地都步入正轨了。 满任之后,官吏施行政策,治理各地,开始各有收效,接下来便是等巡察各地民情便好。 “去做准备,趁着最近清河无事,咱们各地去看一眼。” “喏!” 许攸躬身行礼,接着又道:“君侯记得,此行应当一个月内结束,期间要入秋收之时,恐怕到某地时要一同秋收以彰显仁德。” “同时,首察不可罚官吏之能,要鼓励其心,是以最好高调行事,振奋诸郡。” 徐臻摸了摸下巴,赞同点头道:“好,听你的。” 这老小子,业务熟练得令人心疼。 真是老别驾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心思巧妙,认知朝前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三天之后,徐臻的巡察之行开始了。 配置带的是贾诩、杨修跟随。 陈登、诸葛亮两人守清河内政。 典韦则是率他的青虎军两万两千人镇守城池,听从诸葛亮调遣。 齐越、王猛、王虎他们因为徐臻的调令,从合肥已经换防回来了,自然当初张辽麾下的八百本部功臣也同样到了此处,此刻徐臻的兵力大多都回到了冀州境内。 冀州加上曹仁亲自率领镇守在邺城的八万兵马,一共有十六万军,再加上各地逐步恢复缓慢招兵买马,在数年之内可以继续屯兵,以抗衡幽州和并州。 其实不能说是抗衡,而是威胁。 袁尚在并州尚且还需要平乱,他得到的十几万兵,都是袁绍从冀州带出去的本部,可谓是最后的家底,最大的宝藏便是将高览留给了他,四庭柱最后的一根。 若是袁尚将他当做宝一样供起来,或许平乱之路顺遂,还可再多苟几年,而幽州之地,袁熙寻常作战都是自己亲自上阵,在幽州境地被徐臻埋伏击溃之后,已经对刀盾兵有了心里上的阴影,乃至感觉恐惧。 徐臻巡游之事,以昭告各郡,不掩饰其行,所带兵马是最为著名的甲骑,许攸和许褚居然是一同共事,为文武之臣同行,负责沿途的大小事宜。 于是紧锣密鼓的半个月过去,巡游的兵马走了大约三个郡,到常山郡而停下,在真定停留,随赵云去了老家一趟,算是陪同赵子龙衣锦还乡。 赵云在家乡祖宅设下了宴席,他的祖宅不算很大,就是一个山丘附近的院落,三家人居住在内,如今只有他大兄赵风的妻眷。 还有一个小侄儿赵宁,年纪不大虎头虎脑,赵云出走之前还是襁褓婴儿,现在垂髫儿童。 在院落内一棵老树下,徐臻一行排列而坐,其余人都在欢庆,只有许攸和杨修两人被叫到了身前,和徐臻、贾诩继续合计一路见闻,来品评真定、常山国等各地的官吏。 “今年天象一直不错,收成应当可以自给自足,常山国向来不温不火,张燕等人藏于山中也不再露头,黑山贼或许可以在数年之内,徐徐转为普通百姓流民,安置起来。” “君侯的政策是,不再追剿黑山贼,而是允许他们为流民,受安置,日后也可参军为麾下兵马,如此便可治理。” “所以,顽疾当消失于数年之间,此乃是妙计也,”杨修背着手,说出了心中所想,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思考徐臻对流民的惠政,之所以做得声势浩大,有一种功效居然还可以消化了黑山贼,以往的所有官吏估计都不可能有这种魄力。 “以常山,河间,渤海三郡的情况看,都可自给自足,今年开仓放粮的结果也卓有成效,等来年有民再入,但来年耕种比今年会更丰谷加登,水涨船高。君侯,政策大成了,如今早已运转开来,无需要再担忧。” “那么,现在想的就是富强。” 徐臻看着奏札上的汇总禀报,从三郡基本上也可看全境,这个时候的三郡之地,收成已经能够自给自足,不怕冬天贫寒,那就意味着明年翻番结余绝不在话下。 粮食结余,百姓就可以活得更富庶,加上劁猪匠培育起来,养殖的村民肉食不必担忧,耕牛、肥豕、野禽等都可丰富增多。 人口就能够继续增加,冀州还可吃得下更多的流民贼寇,这些人完全足以安置下来。 现在木材、石料也在解决了燃眉之急后,慢慢的有了储量,人力砍伐开采,又一面植树护林,取边远茂密之才,植近城荒脊之地,数年之功可见一斑。 那么,城池、村落,这些百姓的居住地一样在增加。 要富强,就可以用商道了。 “以物换物,是最初的交易原则,因为又了人为的规划,所以多了货币,到如今便是五铢钱,和金银。” “五铢钱流通在冀州之中的数量,效力不算高,依旧还是以粮食肉糜,布匹金银等为货币,五铢钱效力不高,我们要恢复当年五铢钱的效用,提倡以此为货币,现在境内流通,推及至各地,至于金银与布匹等,依旧还具有贵重的效用。” “冀州境内,可开办粮行,从今年秋收之后,粮行只用五铢钱可兑换粮食,提高五铢钱的流通,我要看一看,境内能拿出多少钱来。” 毕竟,在当年董卓于长安改为小币之后,五铢钱以飞快的速度,在数日之内失去了效用,到一月之后,有人挑了一担子五铢钱上街,居然只能买到几个包子几块普通货色的布匹。 从那之后,五铢钱就废了。 现在要再来流通的话,必须要以徐臻的名声为准,首先用粮食来提高五铢钱的价值,同时定一个价格,先让境内百姓得五铢钱便利,将家中当年所藏的钱币都花出来才行。 等年关再来计,基本上就可以推算境内百姓有多少五铢钱,来年便好再定一个价格。 这种类似于推行货币的政策,对于徐臻来说很可能只是一个决定,但是真正产生的效果,又是巨大的。 稍有不慎,就会让百姓产生动荡,整个冀州的粮行也不平,这一点需要各地官吏与商贾之家的人,不断衡量更改。 杨修马上就想道:“我们,可以自己定价,肉糜与粮食都是如此,五铢钱唯有产生价值,才能让百姓之间互相流通。” “不错,要定一个价。” 现在小币的五铢钱,只有手指大小,一袋里面装百枚不在话下,铸造用的是铁具,现在各地衙署内还有很多模具铸造,防止仿造还会在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刻下独特的标记。 如果有仿造的铸币将会被没收,在洛阳时代,五铢钱还是最为流通的钱币,所以到现在为止家家户户都依然有留存。 但改小了之后,其实它的价值已然还在,不过本身制作的价值减少了大半而已。 就定价之事,几人商议了许久,然后敲定等秋收粮食上税,先在各地开设粮行,等官家商贾去贩卖粮食再说。 “除此之外,我们冀州拿出的货物越多,就越能够赚取各种钱财,奇货可居,”徐臻摸了摸下巴,“天工院那边,正在研究新式的东西了,木工制作的家具,深得许都士族官吏的喜欢,往江南的销路也不差,其中以小巧的躺椅、木凳等最受欢迎。” “还有在家中后厨可以使用的圆桌用具,寻常百姓家中便可常备,他们无需儒生礼仪宴请宾客。” “我想,让这些各地的百姓,以村落、亭、组别来划分户籍,每三百户为一体,成公户,如此便可在公户之中,推举一有能者为户头,耕种、商道买卖,乃至是苦力活等,都可以由他来带头,这样便于形成各地百姓的凝聚格局,统一管理调配。” “诸位,以为如何?” 徐臻在赵云家中这大槐树下的一番话,让几人又再次听见了跨时代的一些认知和想法,他这样是打算让所谓的“户头”为小官吏,来管理三百户人家。 也就是百姓安置百姓,乃至可以带三百户不断揽活,增加一家的收成,因此可每年增收钱粮,发展壮大。 这不失为一种……相竞逐利的好办法,身为官吏只需在上管理,或者将可挣钱的机会,以惠政的形式发布出去,其余便由百姓自行管理,都是想要奔个出路的,他们当然不会随意的浪费机会。 至于士族之家的奴籍之人,当然也可在户籍查探的时候,将人重新统计出来,归入冀州的百姓户籍之中。 如此一来,境内多少人也可得知,士族家底也能一清二楚,而且还可以让百姓有新的奔头,至于如何富强境内,当然以商贾税收增加,如此公户便可纳税,分于百姓的钱都是实打实的。 他们自然还会花销,一旦花销就要流通,流通起来,钱财就会不断产生价值,这一刻几人心里也通透了,站在州牧的立场,他们其实并不看中拥有多少钱财。 而是能够让钱财像流水一般,在百姓之中来回流通,仿佛冀州乃是一汪湖水,湖水越深越好,池鱼便会越发的富足昌盛。 至于战时想要钱财,随时可以取用。 如果湖水足够多,那甚至能够做到不影响安定流通,不让百姓动荡,就取到足够的钱财为军资,行军打仗。 这也是好想法。 “在下,在下虽还未能想明白,但心中已隐隐觉得有所期盼,或许可以试一年,但请君侯考量士族之中奴籍之人,若是全部重新清点,恐怕会因此巨大反响。” 杨修知晓当年党锢,便是宦官要消除士族的影响,所以进行的一次对党人的巨大迫害,最终导致了太多崩塌之势。 甚至,有不少人猜测,那一年黄巾之乱,背后就有不少党人组织迫害,妄图推翻朝堂,逼迫外戚与朝臣斩杀宦官。 所以,除士族之家,不能一蹴而就,更何况杨修就是士族之冠首出身,他即便再忠心于徐臻,都不敢真的让士族彻底灭绝。 现在正要挑起了天下士人反抗,力量一样不容小觑,连曹操都不一定承受得起这等后果,随时有可能让现有的成果全部落空。 众人沉默片刻,杨修接着说道:“在下建议,可令士人之中的奴籍之人,组建商队奔走各处,行商赚钱,如此又可推行流通,也能不至于太过动其根本,我杨氏可做表率,为君侯效力。” “好办法,”徐臻当即点头,“就照此言,先将今日所想,成书送回许都去,等我们回去之后,立刻推行此事。” “喏!” 杨修得了命令心里稍微舒适了些,他担心的是自己成了罪人,现在徐臻很明显是要做革新的,他的新政和以往比起来更为凌厉,对士族的冲击力就更大。 从一开始,杨修就明白徐臻始终念及了士族家中的奴籍之人,因为他不止一次说过,若是奴籍之人重归大汉户籍,只怕是人口都要多上百万。 百万人口,放在任何一个州郡,都会是质的改变,无能的人会被这百万人拖累至死,有能之人甚至可以多变出二十余万兵马。 而且,徐臻也说过,现下的局势甚至已经不是怎么一统天下了,而是在统天下之后,如何能够让大汉继续保持国力,繁荣昌盛数代,守住家业不被打得满目疮痍。 否则,结束乱世凭的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到时候的大汉内乱虽平,如何抵御外敌之侮。 从常山国传来的书信,是用徐臻杂谈的形式记录,由贾诩执笔,送至了清河郡中,一日就到了诸葛亮和陈登手里。 两人在商谈之中,明白徐臻用心。 “商道可行,先放言出去,让士族之中奴籍组成商队,准备商马,循道路而跑商。” “这要怎么放言呢?”陈登表示疑惑。 他们陈氏也有几千奴籍之人,都在乡里耕种土地,每年有吃食可活,但大多要臣服于家中训练的几百死士门客。 其余家族只怕是更多。 诸葛亮苦笑摇头,道:“我弟弟如今在荆州,兄长则是在江东为属臣,家中奴籍之人不到一百之数。” “倒是全能用来组建商队,你我只要率先行动,写家书告知家里,高调行事,就已经有不少人要效仿了。” “元龙兄长,难道还以为没人盯着我们吗?” 诸葛亮自信的笑了笑。 “呵,呵呵……” 陈登当即苦笑摇头,是这道理,的确是不知又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只要有所异动,士族所知则会纷纷效法,生怕落了半步。 “我这就写一封家书,送往徐州。” “好,除此之外,还要率先建造粮行,而后命各地官吏向百姓先行发布公告,告知五铢钱可换钱粮,让家中准备好钱财,最重要的是,让各地百姓准备好登籍之事。” “我们让奴籍立刻组建商队,同时又下令让百姓准备好登籍事宜,如此便可让士族提早准备,效法我等。” 陈登轻抚胡须,淡然而笑,对诸葛亮赞不绝口,“妙计,什么都不说,却已经开始牵着他们鼻子走了,君侯要的便是士族来相助,也并非是要彻底打压。” “不愧是君侯唯一门生,别驾心思的确巧妙。” 第二百一十九章:都是自己人,酸一下没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诸葛亮和陈登的家书很快写到了徐州。 在琅琊的诸葛氏实际上在徐州之祸时,的确是准备居家迁徙的,没想到的是曹操并没有屠城报复,也就并未触怒当地百姓与士族。 甚至,当初还是惠政于民,开仓放粮。 那时候的曹操,全徐州的百姓都以为他要屠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复的机会,可结果大相径庭。 所以,在徐州百姓心中居然还有了感恩之意,毕竟人家可是放了徐州几十万百姓一马。 很快消息不胫而走,百姓和别的士族都听见了消息,明白要有大事发生,旋即便是听闻了冀州境内百姓要重新登户籍的事情。 这消息很多人都会意了,冀州内大部分士族都是忠于袁绍,并且家族之中的重要人物,甚至是家产都已被袁绍撤退时候带走,徐臻留下他们也没用。 士族之中的奴籍不如就撤了,家中的奴籍在随大战逃亡之后,还是能回到各家族的田产地耕种,对于他们来说,为自己耕种和为大汉耕种都是差不多的。 反正粮食都要作为税收上交,自己只能留存足够的分量,奴籍的人心里已经没了志向,唯有忠诚了,毕竟他们本来是要死的,也是转为奴籍才能有一口饭吃。 给士族做死士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这消息一传开,都在纷纷猜测。 “重新录户籍,君侯是想要人丁。” “谁不想要,人丁可是劳力,这些年的内政收益都要靠人丁了,这些奴籍之人日后是可以参军的。” “幽州、并州,还要接着打仗,现在不要兵马要什么,兵马预备从何而来!?奴籍之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只要揪出来就可以参军为伍,这些人本久少志,可为死士。” “家中有奴籍者,应当效法诸葛别驾与陈都尉,两人都是君侯心腹,据说告知家中族人,将族中奴籍分出,除却耕种田土之外,其余的组建商队,以行走冀州境内,或者是走各地州郡。” “日后冀州、兖州、徐州以及扬州淮南一部,恐怕都要来回通商,定有繁荣。” “好,好!我这就让家中奴籍组建商队,哪怕只是买些许米粮,北走南往,也方便通行。” 一时间,在接连十几日之中,冀州、兖州、徐州和豫州境内,多了几百支商队,上二万人将商品带在车队之中,不断走往各处,主卖商品为粮食和草料,也有庖厨所用的佐料,还有布匹、成衣等。 路途之上热闹非凡,特别以冀州为主,在复建城池,兴修道路的同时,水陆两条路途之上,都能看到车水马龙的身影,刚开始只是为了假装转为行商,走一两次短途路线,后来发现的确商道也有销路,家中农田无需这么多人照看,而且道路上确实安全。 当年那些黑山贼、马贼等也已经全都不见了身影,逐渐的上路的车马就多了起来,商道上都是这般祥和景象,仿佛回到了灵帝还在之前。 这时候的冀州邺城外山脉之内。 隐藏于山林之间的山寨,有马匹身影,马粪随处可见,深寨内还有数不清的山贼聚集在此,为首之人身体宽厚,双手粗壮有力,身穿短袍,披头散发,面庞粗犷但不丑陋。 “将军!我们真可降了!” “许多兄弟已经动心思了,这么多过往商队,要是都劫掠了,粮食也可够食一年之久,至少能抢几万石。” “将军,做准备吧,是归降还是继续盘踞,咱们都跟随。” “自黑山大义起,便一直跟随将军,现在虽败走,却未曾完全失势。” “兄弟们,”张燕抬起双手,当下叽叽喳喳的声音马上就压了下去,他声音十分浑厚,为人勇猛精悍,身手矫捷,威望极重,“咱们若是再出手劫掠,那就是和徐伯文过不去。” “我已经派人打探过这个徐臻了,跟你我一样,平民出身,但现在已经是贵为县侯!食邑六千户!” “大汉将军,冀州牧。” “他主政时,到了冀州就开仓放粮,收归安置袁绍动荡劫掠的百姓,为人光明磊落,律己不墨,从不残害百姓,也不贪图富贵,据说此人一生贫苦,所得钱财除保证家用,都散作军资、赈灾所用。” “因此麾下,得了十几位堪称名流的文武相随,在各地官吏任用官员时,更是以品行为主,力主为百姓谋福祉。” “咱们若是劫掠,那就是和仁义对着干,我可干不过。” 张燕虽也是贫苦出身,不过他读过书,在山贼堆里面属于文武双全了,否则也不会坐稳了头领的位置,这是以人格魅力换来的。 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容易让人信服,几句话就可将场面掌控到手中。 此刻,张燕等目光稍稍汇聚一番后,接着说道:“咱们与其写书信到许都,不如直接投徐伯文。” “他也曾方言,任何山贼都可以流民归降,等待惠政逐步安置。” “那咱们可不止是山贼那么简单,咱还曾经为平难中郎将,去投奔归附不为过,甚至还可帮忙一起平袁氏兄弟在外之祸!” 这也是张燕现在于山寨之中,总可得一将军之名的缘故,还是有不少兵马买账,认他为将军,也将自己看作大汉将士,并非全是山贼出身。 当然了,如今乱世到军阀割据之势,各地的山贼如坐针毡,梦想的便是可得收编,趁机可以告老还乡,还能得安置余俸,安养天年。 不至于终其一生都是个山匪,不知死于何处才是下场。 “说得对,听将军的!” “既然归顺,咱们不如归顺徐臻,不必再去求许都天子给个名头,将兵马屯于清河,让家眷安于冀州内。” “这里十几万人,徐臻既然连流民都能安置,我们若是真心恳求,也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如此,那就投徐臻麾下!” “直接投冀州军。” 张燕经过了当年幽州和公孙瓒同盟,在大战之中败于袁绍之后,麾下人马散去不少,但仍旧还有十几万人。 当然,这十几万并非全都是精锐,大多还是上了年纪的老兵,还有残弱病者,有的甚至骨瘦如柴,不算是贼兵。 军力当然良莠不齐,被精锐骑兵盯上,只怕是只需五六千就可以把他们杀成待宰羔羊,但若是在山林所藏,这些人又自信能够跑得掉。 十几万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但都是徐臻现在最想要的人丁,而且是劳动力居多,只有少数残兵老迈者。 张燕将头发甩开,环顾四周所见面目大多是振奋期待,没有人太过颓唐,看样子果然是当了太久的山贼,也想寻机会归顺了。 不说得徐臻青睐去培养为新的精锐,也想在趁着冀州换新的州牧,做个正常的百姓。 于是张燕派使者启程,从山内所藏之地出发,一行人带着礼物到清河去见徐臻,相比于曾经击溃过黑山军的曹操,张燕更愿意和徐臻打交道。 若是没记错的话,在曹操击破黑山军时,徐臻还名不见经传,未曾出头。 实际上那时候徐臻已经在曹营了,不过是个小兵,运气不错苟住了命,所以回来后就因战功升了小校。 半日路程,使者就到了清河,刚好这段时日徐臻的巡游也结束,回到了清河衙署之中。 接见了张燕的使者,并且接受投降,上表许都朝廷,封张燕为平北将军,日后领军攻幽州。 于是徐臻得十六万兵马,在精简之后告老七万多人,剩下九万称不上精锐,但都是山匪出身所以战斗的素养并不高,徐臻命张燕让其余将军率军到渤海郡驻军,和张辽一同合练。 第一日,张燕亲自去时就被张辽麾下兵马的默契与气势折服。 用一句同进同退、悍不畏死来说也毫不为过,硬是让几万黑山军从甲骑的三千人看到无可匹敌的气势,而且的确,每个人的个人武力素养都极为强悍,不是一般军队能比拟的,怪不得都说是常胜之军。 黑山军彻底臣服,归顺冀州后,九万兵马日夜操练,等待军备制作,军粮补给跟上,选拔精锐等,派遣新的将军去任上,张燕则是被徐臻留在了清河为将。 偶尔可到渤海去督观操练兵马,训练军士之事。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各郡城,各地的官吏,在外诸侯都可听闻此消息,震惊朝野。 当年袁绍都解决不了的黑山贼,为何徐臻能解决,而且是让张燕亲自命使者前来求归附,若非是徐臻对军士的要求极高,可能不知得九万储备,甚至十六万之数都可以直接传告天下。 徐臻到底魅力何在?何德何能? 他本身就只有八万精兵,现在居然又得九万储备,等一两年后这些兵马练出来了,那还得了,北疆的袁氏兄弟怎么可能是徐臻的对手,两人联合一起都不一定能挡得住徐臻大军攻伐,更何况这两兄弟依旧还在内斗。 别说许都的文武们想不明白,此事作为刺探的情报传到南方去,在荆州的刘备一连闷了三个晚上没想明白个中缘由。 荆州,新野。 访贤未果的刘备将心思放在了政事上,黄天不负有心人,这秋日到来,丰收惠民,收获了大量的民望。 又因刘备时常躬耕,亲自与民查田土状况,又曾下河救险,每逢灾情必身先士卒,得传颂美名,就是这样,征兵也才几千。 在新野囤一万兵马,粮草不算足备,兵甲不算严整,所幸刘表为了表彰他的政绩,送过三万石粮食来,三千副兵甲兵刃来,也送过八百匹上等战马。 让刘备稍稍富裕。 每个在领地主事者,都期盼麾下所部可以蒸蒸日上。 可刘备做梦都梦不到十几万兵咣当一下砸营地里,只能说徐臻命真好。 “唉,嫉妒……” 此刻堂上都是心腹,刘备也就一吐为快了,别的话都不想说,就是酸。 酸到质壁分离。 酸到失去理智了快。 “其实倒是也想得通,当年袁绍麾下都是士族,这张燕等黑山贼,最痛恨的怕就是士族,他们起义为贼,本来就是为了反抗士族酷吏,宦官乱政,自然亲和平民出身的徐臻,而且按照消息,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徐臻在拆士族的祖宅。” “此事,会招致天下士人痛骂,乃至是世代仇恨,可是却也能让这些贼子感觉亲近……因为黑山贼何尝不想拆。” “唉!” 刘备只觉得烦闷,他现在听见徐臻过得好,比自己损失民心还难受。 徐伯文,恶贯满盈。 根本就没有卧龙,或者说人人都是卧龙,只要我到了荆州随便找一人,我都会以为是当初他所言之卧龙,荆州本来多隐士,随便说一句诓骗我来。 其实他说不说那句话,我今日到了荆州都要寻师访友,各地访贤。 徐臻那句话就是纯混。 说得高深莫测的,我还感动得一塌糊涂,欺骗我的感情! 我感动了五年之久!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主公,襄阳来信,想请主公去见刘荆州,畅谈宴请。”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 顿时左右看了一眼,他并不觉得有好事发生,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时候忽然来邀请,还是在丰收结束之后,恐怕也是有大事要相商。 “怎么,这个时候来请?” “主公,要去否?前段时日,我记得蔡瑁下令克扣送给我们的钱粮和布匹,后被刘表呵斥,才又送来,此去恐怕有危险,”简雍沉声说道,面色不是很好看。 刘备陷入了沉默,北方的消息传来已经够让他不开心的了,现在又惹了新的麻烦,此去襄阳宴席,怕不是专门为自己而设,肯定是要说些什么大事。 甚至要敲打一番,自家的皇兄也担心自己坐大,声名鹊起是好事,但自己身为皇叔,在别人的地盘声名鹊起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宪和,不可妄自猜测,皇兄仁厚,不会这般对我,现在设宴请我肯定也是为我卓有政绩而高兴。” “岂会因此而设宴害我,我当立刻前去。” “陈到。” “末将在!”自武将之中,有一精悍俊朗的将军站出来抱拳,这人是刘备身边贴身近侍,勇武过人,胆识非凡。 “随我去一趟。” 刘备起身叹气,一人带上百护卫,走襄阳便是,虽不知有何大事,但不得不去。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他们怕,才显得真实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刘备骑上的卢出门,和陈到一路去襄阳,在半路还遇到了个儒生,聊了几句。 除此之外再无异常,等刘备到了襄阳后,发现也真的是设宴款待,来表彰他在新野的功绩,而且刘表还特意让儿子刘琦来作陪。 应当是要引见两人,让刘备和刘琦的关系稍好些,日后好再辅佐刘琦理政,此举,让同在宴席上的蔡瑁不高兴。 蔡氏支持的自然是由蔡夫人生下的儿子刘琮,如今虽年纪不大,但他们觉得既然有了子嗣,当然可争一下未来掌权之人,刘琮可以为荆州之主,蔡氏自当显赫。 不过,刘琦现在已经慢慢的有了才学之名,颇得刘表喜爱,他身后虽无家族支持,可未必不能得荆州之位。 刘备明白了这一宴的用意,心中也就有了计较。 “刘表深知,自己无法结束乱世,守住家业,而与东吴、曹操都有不能和解的理由。” “是以,唯有交给子嗣来守住家业。” “子嗣,何其重要。” 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到现在都还没子嗣,当然,也没有什么家业。 刘琦乃是明主,仁厚知礼,而且对自己颇为尊敬,但蔡氏对刘琦肯定会故意刁难暗害,以后在荆州肯定会有一场暗云,没那么简单。 此刻,刘备没有立即返回新野,而是到襄阳附近隐居的山湖草庐之中,又去见了司马徽一面,这一次得见了同为名士的黄承谚,一夜相谈甚欢,而黄老汉坐了不到片刻,就动身而走。 刘备想来见一下是否还有别的隐士在此,可惜还是没见到。 荆州盛传的许多年轻名士,还有很多声名鹊起,有策论著作在者,庞德公推崇之人就有一个名为庞统的人,可惜了刘备只听说过名号,但并没有见到过,也无人引见。 而司马徽虽德高望重,往来朋友非常多,但也没有要帮刘备引荐的意思,每次刘备有此意,他都是笑而不语,不动声色。刘备也不好逼迫,只能作罢,但司马徽并不拒绝刘备到此来拜会,两人所聊的内容也从无禁忌,政事、军事,当地人文之事也都有聊。 夜逐渐深的时候,刘备起身抱拳,离开了草庐,又回新野去。 这时候从内堂之中走出一人来,他也已经等待很久了,年纪不算太大,胡须得体飘逸,身穿米色的长袍,腰间佩剑,神情俊朗,眉宇气质略锐,头上束发,浑身整洁但是有酒气,一看便是喜好喝酒之人。 “元直。” 司马徽微笑着打趣道:“这位刘皇叔,想来找的人就是你。” “卧龙他是找不到了,凤雏却也无心归附栖身,还待局势有变。” “唯有你这闲云野鹤,是否要栖于此?” “学生还在思考,总觉得这位刘皇叔虽仁厚,可还不是学生天命之主。” 刘备出行襄阳之前,徐庶就已经去看了一眼,而且还说了几句话,也就是家常般的几句话,还笑谈了玄学之事。 说的是刘备去襄阳自会染麻烦缠身,便是徐庶已看得清此局势,故弄玄虚而言。 襄阳局势不难看清,蔡氏、蒯氏、黄氏争权久也,其中蔡氏之女嫁与老迈的刘表还能生子,这就占据了上风,其余家族当然也会联合一起,压制刘氏的势力。 当年刘表一骑入荆州,铁锁横江,纵横捭阖,扫清境内不平内患,定诸多士族安宁,这份功绩当然也值得大书特书。 但表面光鲜,实际上哪里有这么简单,刘表虽是安定壮大了荆州诸地,可他也被绑在了荆州,几十万大军在荆州驻守,但他在真正的大战之中,需要各大家族支持方可放手开战。 “这位刘皇叔,未必能取荆州为己用,未必压得住整个荆州的士族。” “不一定,”司马徽乐呵呵的伸出手,轻抚胡须,笑着看向徐庶说道:“元直游学已久,学有所成,兵法内治皆有上等才干,还通晓奇门阴阳玄说,剑术更是高超,为何又在这刘皇叔前踟蹰不前,该栖身时,便栖身,乱世谋立身之所,这或许是元直最后一个机会了。” “不知,”徐庶苦笑摇头,端坐在司马徽的身侧轻声说道:“学生只觉得,跟皇叔缘分恐怕并不深……” “也许,你性子淡泊了些。” “再看看吧,若是这几年他的确有那等虔诚之意,深埋心志,并且也有足够的眼光,未尝不可一试。” “好,学生自会考量。” 徐庶深鞠一躬,喝了案牍上的一小杯酒,眼神悠远看向地面,仿佛又开始发呆思索了。 这人,便是出逃颍川数年的徐庶,杀人遁走不敢背官司,当年走时害怕连累了家里老母亲,于是将母亲交托给友人郭嘉照看。 听闻郭嘉在官渡大放异彩,已经冠绝冀州诸子之上,同族的头侪郭图,只能苟延残喘于并州之地,郭嘉却贵为许都府君,察天子身侧内患。 不知自己的母亲可否还能有安定生活,想来郭嘉应该是如往昔一般,当做自家老娘来照看的,这一点徐庶有自信。 就是这件不为人知的事,他明白自己和刘备,只是极为短暂的缘分罢了。 一旦被郭嘉得知了所在,怎么都会派人写信来问责,将他喝令回乡,去见一面自己的母亲。 那时候多年不孝的不安,就要全部化作罪责,回去领罪了。 “唉,”徐庶叹了口气,心绪越发的复杂。 不知一身本领归何处,如今回颍川,当年官司是否已经消除。 一口闷酒下肚,暂且先忘却了这些事。 …… 许都,各地商道复苏,百姓无比欢腾,且多地丰收,钱粮入库之后送总情到丞相府邸。 秋叶庭院内,曹操看落叶于前。 身旁有左将军曹纯在,有前将军曹仁于前。 “军中要十二万石粮草,刚好请丞相拨付,至邺城驻守。”曹仁沉声道。 “濮阳守军,我替元让将军来要二十万石,犒赏三军,以表彰当年死伤求荣,牺牲的数万将士。” 曹洪同样是拱手而立,诚恳请求。 一到秋收,几乎都是如此,各部将军要军粮居多,犒赏和动兵迁移,每一样都是钱粮。 这些钱财,他们要得多。 曹操一般都会给。 以往还在朝堂前和天子开口要,现在不开口了,直接来和曹操要。 曹氏宗亲都明白,自家人掌权,要钱粮应当是最容易的。 以后的功绩也得是最多的。 钱粮占据多了,自然就可以扩军,别的外姓将军不掌权,曹氏将军自然有相争。 曹操心知肚明。 主要是,他们每一次来要的粮草又很合理,不会超过太多以致被指责唾骂。 又的确不少,能够犒赏三军,提振军心士气,令所驻扎之地,扩军吃饱。 想要扩军要有足够的粮食,也可以是钱财,总之就是“福泽俸钱”,这些东西让参军者有奔头,他们要的是占据资源。 也不管军中是不是真的缺粮,先要了再说。 曹操乐呵呵的笑起来,背手走了几步,看了曹仁一眼,又看曹洪。 沉声叹道:“伯文刚得了张燕十六万兵马,精简选拔为九万。” “伱们现在就开始要秋收之粮,是不敢让他有所得?” “不是,”曹仁冷淡的回应道,抱拳鞠躬。 “当然不是,丞相您说什么呢?” 曹洪和曹仁对视了一眼,一人冷淡,另一人则是不耐烦左右摇头,极力否认。 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认,但眼下将军们都是心照不宣这么想的,徐臻当真可怕,以前没有这么多兵马,建功立业就已经足够恐怖了。 而现在又得了九万张燕的黑山军,还是选拔之后除却了老弱残兵的壮丁,这些兵在为山贼的时候,就已经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战场上狡猾无比。 和当年的青州兵一般。 青州兵后来是什么?大部分可都是虎豹骑,这些人给了军备,以后真的舍生忘死,而且只忠心于旧主! 这九万人的兵马绝对不能成精锐!一旦成了徐臻将会再无限制,拿什么去削徐臻的军权,他再是冀州牧,当真翻了天了。 “丞相,我等自然明白伯文刚得九万兵马,可我们麾下兵士,难道不该犒赏抚恤吗?” 曹仁的话,安静平稳,不带情绪,也不敢有威逼之意,他多年跟随曹操,知道如何进言,说得稍微带不甘了,马上会被痛骂。 但若是言之有理,明摆着抢占钱粮不给徐臻,也不会被责怪。 因为主公为主君,偶尔装傻看看破局也不错,他也想看有人能斗败徐臻,压制住他。 曹氏之臣一个也压不住徐臻,事事都要身为主公的曹操出面,这才是隐患。 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惇、曹真、曹昂六部部曲,如今一共四十六万兵马。 曹操直属三十万精兵,麾下有曹纯为虎豹骑统率。 这些兵马是分散各地驻守,一共主驻八处大军营,而且数量还在增加,每年耗资巨甚,靠的是百姓来养。 再加上外姓将军,真正可对外号称百万军。 当然,若是要强行聚集百万军的话,除非目前所有的二十余个郡全都不要兵马来守。 这自是绝不可能的状况。 曹操明白自己如今多么富强,也知道这些宗亲大臣们所担忧之事。 但还是轻声笑道:“要得算是有礼有节,粮食可上书尚书台,呈天子观阅,自会拨付。” “无事,便去吧。” 曹操扬了扬下巴,沉声嘱托道:“不可胜军自傲,战事还未曾停歇,二袁尚在,虽不成气候但仍是大敌。” “至于伯文,我还没收到他请求钱粮犒赏,你们放心便是。” 除二袁为敌之外。 还有必须要练兵的理由,因为这一年内暴增的兵力来自于吞并袁绍旧部和新募当地壮丁,这些人都还需要大量操练,方可军力吉坚实,选拔出英才之辈,逐级为将官。 听见曹操这话,曹仁倒是面不改色,但曹洪很不自在的脸红了一下,腿脚开始不自觉的动,有些站不住了。 被道破了话,心底里不安,不敢再待在此处听曹操说话,仿佛感觉再多说一句,就要破了心里防备大放厥词,那可就要被逮住一顿臭骂了。 “走吧。” 曹操转头回来看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又像是在看热闹。 等曹氏两名将军走后,郭嘉到身侧来凑近轻声说道:“伯文无二心。” “我当然知道。” 曹操不动声色的回应了一句,“大势在手,看他们能否成气候。” “看看无妨。” 郭嘉听见这话,当然就不作声了,既然主公心中有数,那就不赘言了。 …… 清河郡。 扩军之后,冀州钱粮欠收,顾得了百姓,顾不得军中将士。 九万黑山军如果不尽快犒赏,或者惠及其家人,哗变倒不至于,但日后难收其心。 徐臻和诸葛亮在田里收一茬韭菜,两人收了锄头,卷下裤腿,一路往外凉亭里走,诸葛亮擦了擦汗,问道:“师父,为何不向天子请钱粮资助?” 徐臻嘿嘿一笑,道:“仔细想想,再问。” 诸葛亮还真的想了想,在两个呼吸后就恍然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九万黑山贼归附,这件事足以让朝野震惊,宗亲将军们定然都坐不住。” “会纷纷请钱粮为自己兵马先占,而今年秋收之后,战事虽少却也要犒赏、抚恤去年战事,大家都在等。” “随着扩军之盛,百姓税收与各地丰收之钱财,不过刚好犒军,真正能不让许都费心,才是政绩,且现在就算去要,也要不到什么,回应只怕是一句,自行想办法,或者是几万石粮食以止渴。” “那该怎么办呢?” 徐臻蹲在了茶摊一侧的石头上,一只手耷拉在膝盖上伸出来,仿佛双指夹着什么似的,表情纠结略微有点忧愁感。 诸葛亮的眼睛转了一圈,当即道:“天工院,设计的香熏、木车、木桌等物,还有凉锦席,奇货可居。” 徐臻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起身来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对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诶,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您要是肯收受贿赂,咱们日子可能没那么难。” “滚。” 八年半。 连一个十年都不到,坚持十年必有惊喜。 徐臻默数了一下,坚持清正,不可有违。 不就是穷苦嘛,当年这么穷都过来了,现在能吃饱饭了还怕这个。 “许都那些宗亲将军在干嘛?为何要嫉妒师父。” “不是嫉妒,怕。” 徐臻无所谓的笑了笑,“怕才对,人的七情六欲在此,才是真实人间。” “啧,没意思没意思,”诸葛亮摸了一下下巴冒出来的些许胡须,一副百无聊赖之色,“还是当年穷苦好,没得利益争,如今争得大片地盘,反倒要防备起来了。” “有意思,也有意思。” 诸葛亮笑着起身离去,下午估计就不割了,他得去和陈登总管此事,官吏不在堂上附庸风雅,亲自顾及天工院落之中的行商之事,也就只有冀州这样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风靡一时冀州货,独领风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诸位,今日差不多了,明日再来。” 徐臻挥手致意,和清河百姓告别,今日所收韭菜粮食极多,有徐臻这等文武高才在,收农作都比寻常壮丁厉害。 一看手法就是老农户了,百姓们一整日下来心都是热的,血也沸腾得不行。 “君侯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是啊,咱们感谢一下君侯,敬君侯一杯!” “君侯!俺家中余粮足够,收了这些粮食,让俺晚上好好谢谢君侯!” “你们想得美,”徐臻傲然而视,嘴角下撇,“我晚上时辰,自然是留给家人,修身养性,读史学兵,博闻强识!” “诸位晚上最好休息一下,明日继续。” “待收成结束,还要养土,诸位晚上不要聚在一堆夸什么君侯仁义,事必躬亲了,没人听得见,实在点好好休息。” 徐臻说了这话直接溜了,生怕老乡们找他吃饭喝酒。 不过这番话也是说得百姓们有点懵逼了,君侯还劝咱们不要聚集商议……没什么好夸的。 别的士人恨不得传诵得十里八乡都知晓,这君侯倒好,劝他们别外传,习以为常就好。 “咱是来了个什么人?” “以前村里寒门士子说世人厚古薄今,当今世上也有圣贤,未必要到古时找,我看这君侯就是圣贤。” “俺也绝对,反正实在耿直得很,俺听着太舒心了。” “君侯说话是实在,您们看他方才小跑那几步,像俺家大舅。” “真像,也像俺家大舅。” “美得你,俺舅。” “俺舅!” “你舅吹吧!” …… 衙署内。 从田里回来徐臻的裤脚都还有泥土,张燕在衙署大门口见徐臻来时一点不在意,在门口都心疼。 当即身手敏捷,快步小跑追上去,沉声说道:“君侯,我都说了,那九万兄弟挨饿无军备无所谓,您不必如此操劳。” “亲自下地与百姓收成,晚上还要再理各地的监察录,再看人文风貌,末将心中有愧!” “真不用急,以后君侯不能再去同收麦了,有损君侯威信!” “伱懂个屁。” 徐臻回头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府邸里去,正堂上一百宿卫,站满了前院,张燕在后面被怼了一句愣神了许久,还没回过味来。 抓紧又跟了上去,追上徐臻道:“君侯,我和兄弟们说了,退伍之后的老兵到家,不为闲民,依旧为苦力。” “人力。” 徐臻纠正了一句,什么苦力,把我当什么了。 “对,人力,供君侯驱策,一样可以护卫行商,跟随商队走,跟咱们冀州的商队而走。” “好主意!”徐臻笑了起来,这样以来也解决了不少安置问题,老兵有了去处。 不光是黑山军这些人,还有自己麾下老却的兵马,都可以到商队之中,为开拓商业而为。 除此之外,还有水路开渠等事,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令老兵都去领此职,日后就可以逼着壮大了,至于五铢钱及金银…… 还是要在那奇货可居四个字上。 …… 九月、十月。 在一个半月之内,冀州流行了各种古怪精巧的奇货,手工精巧而且设计巧妙,等同于是奇思妙想。 而那些香薰、口红、胭脂等物,非常受深闺的女子喜欢,特别是二千石家的女儿,还有各大将军、官吏的外室,喜欢得不行。 木工制品便是小型的水车,用于家院之中,还有锦席,特别还是买的蜀地的凉席打造成锦席,冰凉华丽,尊贵不已,士人购买爱不释手。 大受各地士人欢迎,奈何只给了一批,接着又没了,只剩下了粮食和草料、普通的布匹与手工制品。 士人之中得到商品之中,最受欢迎的是纸张。 细腻滑嫩的纸张,只有一沓都比当年粗制的纸更为高贵,层层光亮滑嫩,写一笔下来更为舒适,令人心思舒爽。 士人一写欲罢不能。 再找的时候再也没了货,很多奇货用完就没了,再也没了。 许都里面连钟繇都要疯了。 这一日连忙脚步匆忙到了尚书台的衙署府邸,趁着荀彧在后院休息,拿着一副书法到了他面前摊开。 “荀令君,看看这幅字如何!” “苍劲有力,飘逸潇洒,功力饱满溢出,再给文若三十年也写不出这种飞书如瀑的好字。”荀彧扫了一眼当即感慨。 “我说纸。” “好纸,”荀彧也苦涩的笑了起来,但却在摇头,顺带伸出手将纸张一角掀起,而后翻了一面盖在案牍上。 他抬起头来看钟繇,脸色已经有点笑意了,这笑容里面满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意味。 “大夫之意,是想在下找出此物?” “是,这应该找出来!有如此纸张,如何制成的,是以树皮还是物料布匹来踩,都该去请教。” “此物可令天下士人再进一步,日后或许均可用奏折纸张,咱无需再用竹简刻录,省却了多少繁琐俗务,这,这连书法都能更上一台阶!!” 钟繇明显兴奋非常,他当然也只是一个缩影,现下皇城内很多人都对很多货物有如此心思,虽然卖得昂贵,但好在数量不多,所以大多达官贵人都买了点。 现在可不比以前清贫时候,公卿官吏、商贾巨富、士族子弟都是有钱的,这要承惠于曹氏奉天子之恩。 荀彧抬头看了钟繇一眼,平静的笑了,“找不出来。” “为何?” “出自,冀州天工院。” “什么院?”钟繇愣了一下。 “取巧夺天工之言,虽是狂妄不自谦,但您何时见过徐君侯自谦?” “这天工院,便是出自他手,这些年网罗天下巧手人才,以工匠、木匠、石匠以及手工巧匠为主,男女不顾,其中不乏巧手妇人,这些货物都是出自天工院,好笑的事,这天工院是徐伯文私坊,而不是冀州府设立的官署。” “这,这也该让他交出来呀……” 钟繇下意识的开口说道,但是说完就明白这话是有失了礼数,说出来也是令人意外。 说了这话,荀彧就在冷静而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和善的笑容,“说得不错,钟大夫之言,发自肺腑,令人感动。” “请您去一趟冀州,亲自找伯文聊一下。” “那不去,”钟繇当即摆手,这么去要的话,那地方比长安持节督关中军更加危险。 “问题便在于此,伯文领冀州牧之后,得张燕十六万兵马,精简至九万兵,未曾向许都发过奏章奏表,未曾开口要过一分钱,全部安置下来,凭借的是什么?是身为州牧的个人魅力吗?当然不是,乃是其才智。” “如今手中天工院有此造纸之法,理应以天子表彰其功绩,先给予赏赐,落惠政,赠予粮草钱财,助伯文整军扩军,但问题又来了。” 荀彧说到这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在一个半月前,曹仁、曹洪、曹真、夏侯渊、夏侯霖、曹休、李典、朱灵、车胄等将军,共领六十一万石粮食,用以犒赏抚恤,争先恐后,理由正大,尚书台不可拒绝。” “令徐臻无法开口,大夫教我,此诏如何下?是要命天子、丞相威令,还是以大义绑缚伯文,让其为了大汉昌盛献出来。” “谁去冀州传此令,我敢肯定,当今世上只有不超过十个人,可以站着在冀州清河衙署正堂上说完这些话不用躺着出来,天子亲自去,丞相亲自去,大公子亲自去。” “戏少府去、郭府君去、在下去恐怕都要被骂上几句,伯文虽仁厚谦和,可大夫认为典韦、许褚二将脾气如何?” 钟繇听完连忙摇头,“董承当大殿被典韦痛打,历历在目。” 他典韦……一个活着能拥有谥号之人,能是正常人? 从根本上说,他既有此等本领拿到谥号,说明在战场上是悍不畏死为主效命的狠人,又能活着出来,说明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谁敢去惹他。 自从吕布死后,对敌之人听见典韦也都是谈之色变了,那是在马背上和吕布难分难舍,下了马可以势胜吕布之人。 当然,到如今这年岁了,天下依旧还是人才辈出,天底下不知多少英豪在等着扬名立万,一战成名。 “那这,这可难办了,冀州的商品,就这一批……总不能从此就惊鸿一瞥再也不得见了吧,这纸张用着虽不如帛锦,但却远超当年洛阳纸张。” 洛阳纸张,皇宫、官家、士族之中的特供已经算是极好了,和冀州卖来的纸张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徐臻有本事造纸流传,肯定有本事量产,如此之法藏于境内,别的地界想买多麻烦。 “丞相……难道不亲自去说一下吗?” 钟繇不太死心,捻须试探性的问道,他这话一说,荀彧又笑了,直接点头干脆说道:“不会。” “丞相若是一开始为伯文说话,请几十万石粮食,那他现在就会去找伯文,让他开放商品,贩卖至各地。” “可他既然一开始不曾插手,现在也不会插手。” “可惜,可惜!”钟繇叹了口气,和荀彧来请教了一番,大概就明白了个中之事,只能再看几个月戏了。 …… 许都之内,用过冀州纸的士族,自当都是呜呼哀哉,杨修因为劳苦功高,在徐臻身边深得信任,功绩极高,所以寄了三包袱冀州纸到家中来。 并且以纸张写了书信给父亲杨彪。 太尉杨彪还暂时没有辞官,所以狠狠地炫耀了一波,让别的人好生奇异,又略显羡慕。 曹操自己的丞相府,也得了一马车的纸张,而且有特制的书法裱册,用锦布与冀州纸制作,用以书法。 连个人印章的部分都留出了空白,让曹操当即写了几首诗,收录其中,徐臻还叫一名美妇巧匠为曹操刻录了印章。 这等章印可区分身份真迹,无官职在其中,只是显露署名或字号。 曹操甚为喜欢。 而他们的夫人,就更喜欢冀州胭脂了。 冀州胭脂和冀州香薰,都成了官吏夫人与子女们的闺中秘物,第一批出来,奇异花香和独特的使用方式,令人人都是“留香君子”,这句徐臻用来广而告之的宣传话虽然把荀彧气得半死,好几个晚上没睡着觉,但却真的是卓有成效。 香薰在身,过处留香,而且味道自然都是花香,若是不想太过浓烈,就取粉以水雾沾身,可令一日生香。 别说是夫人们了,那些高等勾栏内的女子,商业姑娘们,一下子变得更为勾魂夺魄,令人痴迷,也是因此留香于身。 这些奇异商品自冀州流出,一批的量当真不多,但是效果奇佳,卖到豫州、徐州等地来,价格不菲也销售一空,而后足足半个月断货。 货物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问起走商的人都只有苦笑,想要商品只能从冀州拿,现在根本没有人能拿到。 类似躺椅,木桌、多轮车等物,长期可用的倒是还好,买了能用很久。 那些消耗品没了,就这样没了。 就好似美酒在前,酒香四溢,馋虫都给你全勾了起来,结果就给喝半口,还没沾湿喉咙呢,再也不给喝了,就剩那尾大不掉的味道在脑子里回荡。 于是各地名流、官吏想方设法去冀州询问,从县令开始,找关系问太守。 又问到军中将军,商贾巨富,士族名流,有人脉打听别驾,光是诸葛亮都见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清河郡,衙署偏院。 徐臻去地里教导百姓种花种树去了,在荒山之地种植植被,取材距离城池较远之地的木材。 冀州极大,光是寻材找矿都要走数月之久,很多深山之处张燕知道,黑山军钻山盘踞多年,一直都是靠他们在寻。 趁着徐臻不在,有人来拜访诸葛亮。 “真不行,真不行,”偏院内堂之中,茶水摆好后,诸葛亮在主位上头摆得像拨浪鼓,“诸位这话,让在下好生难办,军备设计的巧思想要,宿铁打法也想要,纸张制造之法也想要?这些可都是我师父日夜苦思所得,也是灵光一现,有天助方可得。” “你们空口白牙,嘴唇一开合,就想要了去,不行,得加钱。” 诸葛亮喝了一口茶,义正言辞的道。 来人一听,这话说出来怕是……有戏?!还真可以买卖来设计图纸!?制作之法直接给?! 来人有一旧识是韩浩,当年和徐臻打过不少交道,韩浩主持屯田的时候,还是徐臻推荐上来的。 “别驾,意思是可以把法子卖给末将?” “那个将军今日杀了在下也不能卖,”诸葛亮乐呵呵的扇了扇羽扇,道:“但成品,可卖。” “以五铢钱、军粮、马匹、金为交易,我们只要这四种。” “还可以用五铢钱?” 韩浩顿时坐得端正,还有这好事儿呢?不是说五铢钱都已经没用了。 怎么在冀州还能行得通。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不懂的学识,五铢钱都卖到冀州来,对其余地方是不是不好。 不如以军粮来换算了…… 新年快乐!期盼新的一年越写越多,越写越好!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你们去说呗,我反正开不了口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呃,别驾……末将请问……若是要买该如何?” “我可以制清单给您,”诸葛亮笑得很平淡,扇羽扇时很是悠然,“将军若是要,军备可制作,宿铁的箭矢与环首刀都能买。” “冀州缺军粮,金银布匹,五铢钱,若是有所求我们自然会满足,但在下记得,许都天子可是刚刚拨付军饷犒赏将军兵马,都向天子开口了,怎能还有余钱来买卖?” 说到这,韩浩的眼睛稍稍颤了一下,老脸微微一红。 诸葛亮这分明就是在骂人了,当初冀州缺钱粮的时候,将军们听闻了九万储备兵马要入营,准备发展军备,那可都是立刻奏请犒赏,分了秋收的各地钱粮。 现在眼馋人家的军备,找不出话来讲情。 哪怕是驻军邺城的曹仁都要不到,军营营寨就在邺城外郊,两军相隔不到十里地。 曹仁军的虎贲看着典韦的青虎营军备,能馋到每日每夜都要念上几句,人家军备都是宿铁打造,比一般的生铁寒铁坚硬,铠甲样式又好看,护心镜加上收束腰侧甲。 不光好看而且实用,合练的时候早已经见识过了,韩浩也想要。 “别驾,您看能不能稍稍通融一下……” 韩浩深吸了一口气,道:“请您和君侯说一声,我们可提供铁具,造材……” “可以,但是君侯不一定会答应,最终还是要五铢钱、金银、布匹和军粮。” “我冀州都吃不饱饭了,还给人打铁,这没道理,您说呢将军?”诸葛亮脸上笑容灿烂不已,两手摊开表示无奈。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让冀州饿肚子的时候,说话可没这么好听。 现在想要军备了,知道跑来求了。 “再说了,您跟我说,我还是要请求君侯同意,若是君侯心中有气,怎能消除呢?” 是啊,怎么消除呢…… 韩浩捻须沉思,几年前还一口一个伯文的叫,现在都要尊称君侯了,而且他脾气本来不小,记仇得很。 再加上徐伯文本身又不要任何礼物,从不受贿,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当年说徐臻好色。 现在家中数名夫人,估计早就不需要再自污了,时至今日还在奔波忙碌,为百姓鞠躬尽瘁,让旁人说不出半句闲话。 他肯定是生气的。 “那,若是要一把刀,需要多少钱?” 韩浩硬着头皮问道。 “这个,大概一把宿铁打造的环首刀,你们自己出材料,再加三万枚五铢钱、十匹布,或者五百石粮食一把。” “这……” 漫天要价了。 韩浩顿时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五百石粮食换一把刀,想要一百把那就是五万石,一千就是五十万石粮食。 这是绝不可能达成的交易,根本就没打算往成事了去谈,这就是专门在发泄怒气。 “别驾,这也……太贵了,我家将军怎么买得起。” 诸葛亮哈哈一笑,对韩浩拱手道:“将军可以再不提此事便是,在下也没有把刀架将军脖子上逼着买啊,我们其实也不想买。” “就是冀州被逼到已经吃不饱饭了,才要先通过买卖来赚点军粮,好给军中将士安顿家小。” “实不相瞒,张燕将军那十六万降兵,现在都还是凭借我君侯的承诺,挨着饿呢,等过段时日,舒城的六千户食邑送来,君侯马上就要散给这些人。” “冀州太难了,唉呀,在下不能多聊了,要马上去任上,诸位将军请回吧。” 诸葛亮乐呵呵的左右拱手,当即起身离去,在一众宿卫的阻拦下,将军们也说不上几句话。 韩浩、蔡阳等人面面相觑,只能回去复命。 过了九日,徐臻将五百把宿铁刀,三万支宿铁箭矢,还有三千黄杨木长弓卖给了虎豹骑。 曹纯以九万石粮食购买,而且还有一千多万五铢钱,都送进了冀州清河衙署之内。 于是在许都的曹氏将军都亲自去看,连曹操也到场看五百精锐操练,闻名北疆的宿铁刀,加上宿铁破甲箭,这些军备便是徐臻大战得胜的倚仗。 许都外军营校场上,曹操和诸多将军在高台而观,曹昂是因为早就见过了,所以在一旁陪同时脸色轻松,未曾如别的将军期待。 此时五百人从左往右纵马冲锋,校场中立着不少铁皮打造的人桩,寻常的一刀难以斩断,但是滚滚马蹄声后,为首数人宿刀斩铁,奋力一砍去,转瞬间当场斩断。 当啷落地声接连响起,五百骑奔过,几十根铁皮覆面的木桩人断首,引起了一片哗然。 “怪不得,徐臻麾下甲骑这么厉害。” “六千甲骑冲袁熙五万精锐不落下风!最终折损了两千余人,兵甲遗失不过一千,这可是正面冲锋!” “我要有这军备,只要三千就可以大胜袁氏兵马,又何怕大战,徐臻占着便宜,现在以此为傲,不令全军都得此甲,这便已经是罪大恶极。” “丞相!应当上奏天子,下令让徐臻把这些军备制作方法全部交出来,咱们全军也好跟随打造,日后便可立功!他是汉臣,怎能私藏此技。” “不错!若是他心中有气,我们自营中分出粮草来,给他凑几十万石粮食到冀州便是,但这军备,绝不能只能他一人拥有!否则冀州若是壮大,我们如何压得住!?” “伯文这样,岂不是把我们当外人嘛!大家都是同阵为军,何苦要贩卖弄得这么生分!” 七嘴八舌的将军们大谈起来,眼中不乏渴望期待,对这宿铁军备喜爱到难以放弃的地步。 曹操只是一言不发,背着手阴沉着脸,听他们将心里的话都说完。 被说得心中越发生疼,“不错。” 曹操之是冷淡的说了一句,点了点头,让窃窃私语、高声进言的将军们都不敢再多言。 曹纯则要兴奋些,很快从指挥的将台上发号旗令,让五百骑列队等待,接下来是演练宿铁箭。 一万宿铁箭,可以用于一场大战之中,打胜了就再去捡回来,把破损的除却或者修复,还可以接着用,只要省着点就无需再造。 休息的空隙,曹纯面庞上满是笑意,一路小跑到了曹操面前,“主公,虎豹骑若是可以装备数千宿铁刀,宿铁甲,宿铁箭矢还有这些黄杨木弓,豹骑和虎骑都将再提一层军力,简直是脱胎换骨。” “咱们在北疆大战之中,定然可以所向无敌!普天之下谁是敌手!伯文改良此军备,怪不得可以多次立功大胜!” “嗯,说得不错,”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曹纯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只有伱记得他多次立下大功,他军中将士为我北伐之事,立有生死功劳,牺牲了数千精锐心腹。怪不得他肯将这些卖给你,而不卖给别的将军。” “军备乃是军中大忌,自己有所得,乃是本领。” “以往你们谁听过研究军备或者得了计策,必须要三军共享?徐臻愿意上报换取功绩那是他的事,若是他没那个意思,却要威逼,那是庸主去干的事情,只会令主臣关系适得其反,我若是威逼你们,恐怕早就哭喊着曹氏不公了。” 曹纯一听这话,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几眼,身侧这些文武同僚,都不说话低下头去。 曹仁面色一红,嘴唇动了几下但是却开不了口。 但还能依旧保持风度,这相比于别的将军要沉得住气许多,有大将风度。 年轻者如曹真,曹彰等人急得不行,连同曹丕在内都是十分眼热,这样的军备若是自己麾下部曲有,日后领军作战立功的机会将更大。 但曹操的话又像是尖刀一般,刺在他们的心口,当时抢粮也没说针对徐臻,但冀州的确是吃不到好饭,肉糜不够。 特别是新降的十六万黑山军。 这些人,虽是降卒,比普通平民还是要低人一等,可却也应当有当年青州兵的待遇,那时候缺人口,曹操对同为降卒的青州兵,百万青徐流民要多好有多好。 军屯安置之策,便是出自那时,等有了钱粮之后,又才慢慢转为分田,以表彰表现出色,成绩斐然的农户。 现在看来,厚此薄彼当然不好。 再加上,当初他们一个个要粮食的时候,曹操也没有阻止过,去年大战劳民伤财,军中将士多死伤,需要抚恤和犒赏,这无可厚非。 那现在徐臻拿出了让人眼热的军备,曹操也不会下令去要,否则伤人心。 徐臻或许不会说什么,可他麾下文武呢? 曹操心知肚明,那些人都是被徐臻折服之人,若是委屈了徐臻,他们表面上不会说什么,日后的隐患却足以致命,曹氏宗亲想要军备,那就还得自己去想办法。 “哼哼,你们若是想要,可以自己去求伯文,为何要天子下诏。” “天子下诏若是无用,你们又要如何!?再进言我出兵攻伐冀州吗?” 曹操笑着说道,这话看似再开玩笑,可却把底线都摊开讲明了。 难道,商谈不成要去开战打仗吗? 那曹操丝毫不怀疑,一旦撕破脸皮到这等地步,在邺城驻军的数万兵马马上就会被徐臻吞下。 而且,无论胜负都会让天下所有诸侯,再看到争霸的可能,如今刚刚安定不久,冀州还需要大量的钱粮。 本来就应该帮衬徐臻,冀州从不开口已经是最大的自尊了。 “伯文最近在忙什么?” 曹操回头问了一句,曹昂当即拱手道:“和以往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百姓同耕,和军民共利,麾下官吏效法,以此为准绳,是以境内百姓爱戴,冀州民心比当年袁绍在时,更为凝聚。” 曹昂从不吹嘘作假,当年他在徐臻身边的时候曾想过跟随风范一同如此,却没那种体力。 曹操听了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你妹妹十三岁矣,差不多可以嫁过去了。” 这话说得小声,让曹昂愣神了片刻,顿时拱手,“儿明白了,这就去操办。” …… 十一月,许都曹氏,曹丞相奏明天子,下诏书赐婚冀州牧,与曹操结为姻亲之好。 将小女曹节送入冀州清河,嫁与徐臻。 陪嫁无数,车马百驾,浩浩荡荡自许都出发,徐臻从清河而出,迎接十里地。 自这之后,冀州货又开始流通,商队在各州流通,不过军备一直咬得很死,宿铁等军备徐臻贩卖极少,只有曹纯能买到些许。 元戎弩、手弩等就更不必说了。 短短两个月,冀州之中的五铢钱和金银布匹都攒了巨量于仓中,可以徐徐发放于民,粮仓也得了百万石粮食储存,军中军粮无忧。 再加上又娶了正房的媳妇到家里,徐臻嘴都快合不拢了。 等到入冬的时候,今年天灾不降,各地有情,丰收之后没有灾祸,百姓也都温饱无碍,没有大面积的病疫流行。 冀州无比安宁。 此时衙署正堂之内。 徐臻看完了各地的汇总禀报的奏札,脸上乐开了花。 【限时任务:安置流民、复建繁华】 【完成度:88%】 经典八十八。 徐臻微微期待了一下,这种级别的限时任务,基本上都可以发放巨量奖励。 “男人,你的名字叫贪婪。” 徐臻暗道。 红颜丹,武力增长,还有统率增长,最好是能再给点神级特性,比如所统率兵马全部不死之类的。 想到这,他心里逐渐美滋滋起来。 【寿命:103年2月17日6时辰】 寿命还在稳步增长,每天消耗的量赶不上增长的量,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还得要增多自律行为。” 徐臻合上了奏札,起身准备外出。 【你结束了观阅奏札,自律值+50】 从衙署出来,徐臻到新建的医堂所做准备,将善款调拨至医用,此前诸葛亮已经汇总了所得,现在冀州内五铢钱储量有五万万之多,都是在行商之中换来。 金子有一万两千斤,屯于仓中,可用于拨付,而五铢钱在境内有效力之后,徐臻就可用此来推行更多的人力,让他们砍伐树木,挖掘矿产,由此可发放五铢钱作为赏俸。 五铢钱又能够兑换购买粮食,产生了购买力。 军中将士皆以此为准,发放抚恤犒赏,如此对等价值之下,运行逐步纯熟完善,徐臻复活了境内五铢钱。 再加上,他们商道发达,可以带动别的郡县,乃至是别的州郡都能带动起来。 “君侯,大公子和荀军师从许都来见。” “啧,”徐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典韦,当即十分为难的道:“我在和华佗先生谋定今年冬灾之事,没空,你去帮我回绝一下。” “有事让孔明去招待。” “喏。”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我得赚钱养民呐,多担待咯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师父没空,在医堂所和华佗先生商议拨付今年冬日,冬灾之事。” 诸葛亮站在正堂门口,面色为难的说道,“大公子来得不是时候,您也跟随君侯数年之久,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性子,现在虽然快要到日落了,但他偶尔也会……奋发图强一次,熬更守夜的理政。” “若是大公子要巡察各地民情,我可以陪同。” 诸葛亮拱手。 这就让曹昂顿时感觉失落,兄长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寻常他到晚上是不会理政的,甚至不会做和内政、军事任何相关的事情,除非他要巡营。 偏偏就在今日,我来见他他就去值夜了,“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是否还是前几个月,各将军要军资之事?传到兄长耳朵里了吧?” “什么事!?”诸葛亮愣神了一下,“在下不知大公子说的是什么,君侯的确还在忙碌,冬灾常年生疫病,让百姓苦不堪言,冀州本身经过了战乱,现在祸端仍旧还在,我们不可松懈。” “取材伐木,种地耕田,巡营探地,君侯哪一次不是亲自率领百姓去干?这件事当真走不开,外人也不好入医堂所内,那是机密之地,相当于军情机要,连我也不能擅入。” “啧,那我暂且不见,我要去看望妹妹。” 曹昂背着手,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见不到就算了,至少看一眼妹妹没毛病吧,他迟早总要回家。 “那当然,这个在下不可阻挠。” 诸葛亮微笑而视,此刻典韦跟随他一同在此等候,曹昂心绪不安的进了中院,宿卫禀报之后,曹节在几十名宿卫的护卫下,从内院出来,和曹昂见了一面。 “兄长!” “节儿,在冀州过得可好?” “好极了,夫君待我极好,几位姐姐也是温柔和善,很好相处。” “兄长此次来,可是特意来看望节儿?” “不错,兄长怕你一个人在冀州吃亏,看你现在还胖了不少,也就放心了。” “那是,”曹节圆圆的脸上满是欣喜,小巧精致的面庞令人怜爱,明媚双眸骄傲不已,“夫君宠我得很,宁愿自己挨饿也不让节儿饿。” “怎么,伯文兄长还挨饿吗?” 曹昂哭笑不得的问道,六千户的县侯,若是光论收成,普天之下没几个人比他有钱了,更何况他还有整个冀州。 冀州的钱财都是他随时调动的,说句不好听的,徐臻就算是把钱全花了不给军中不给百姓,也可以过神仙日子了。 “夫君家中钱财,都用于充公,为百姓能吃饱饭,不曾有私藏,夫君一生不求钱财受贿,公正清廉,宗亲将军们占今年秋收钱粮之事,令节儿不敢苟同,有伤人心。” “兄长既然来看节儿,不如解决此事,为夫君送粮于百姓,日后若是昌盛岂不是更好?” “我……” 曹昂嘴角猛然一抽,我给的还不够多吗? 你是他妹还是我妹,亲妹。 怎么话语里,对我全是责怪之意,对他全是爱怜,伱才十三岁,这么拐胳膊肘不合适吧? “当真是,向着自家夫君啊,一点不顾及兄长,你小时候我对你不好吗?” “妇随夫纲,这是母亲所教导,大兄你肯定有办法,何苦要这般僵着,夫君性子本身自强,绝不会向许都开口,但日后若一直不开口,许都也别想压着夫君,节儿虽和夫君相处不到一月,却也明白夫君心思暗强,而且若到必要时候,绝不会被所谓大义束缚。” “好了好了!” 曹昂当即抬手,转身叫宿卫拿了礼物来,一箱珠宝、一箱锦帛,还有一箱金子,都是曹昂自己的钱财,送来给妹妹做用度,不能在冀州府亏了。 “给我的!?” 曹节眨了眨眼,看了三箱子一眼,情绪很是欣喜,就差欢呼雀跃的去拉曹昂的手了,只可惜那是小女生做派,出嫁前丁夫人千叮呤万嘱咐,不能再这样。 盘发之女,要端庄娴熟,所以曹节忍住了,但脸色还是忍不住不争气的全是笑意。 她本来从小就喜欢漂亮布匹,金闪闪的首诗宝玉,还有金钱,也不是拜金……就是骨子里喜欢。 但若是没有,完全可以不用喜欢。 “都是给你的,兄长来看你,肯定不能空手来,”曹昂微笑着道。 曹节当即欠身鞠躬,礼节备至。 “那就太好了,还是自家兄长好!一直惦记着小妹。” “那是自然。” 曹昂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还是还孩童心性,喜欢礼物。 我就知道,好歹还是自己家的小妹,稍稍好意,以前的情谊就自然能记在心中了。 小妹还没变,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兄长,再劳烦您将这三箱礼品全部去换成粮食,大概有多少石?” “一万左右吧……怎么?” “送去给夫君吧,他现在急缺粮食为库藏,”曹节笑盈盈的说道。 曹昂:“……” …… 一炷香后,曹昂出来,叫宿卫回去换粮食来,一万石运送到冀州清河。 最快的也要从邺城调运,先自曹仁军中送来,更快一些便是直接在邺城,从曹仁军中搬到典韦营中就行。 但是他郁闷,没想明白徐臻到底给妹妹下了什么药,现在满脑子只有他,娘家人给的钱财全都散成粮食,之前又在曹纯军中买得九万石。 加在一起一共十万。 再者,这数月之久开始通商后,冀州商品都可以卖个好价钱,兄长攒下的粮食恐怕已经不下二十万石了。 这还是在开仓放粮之后,安置了所有百姓的余粮。 接下来的一年,兄长便可以省着逐步发放,等待秋收到来,春耕秋收,冀州沃野何止千万里,水质好土壤肥沃,种出来的庄稼当然也不差。 五铢钱在冀州通行,有购买力,可以用来换物,通过发展人力来逐步发放五铢钱流通,这样在数年内可以无须金银。 就能够调集起百姓的兴致,紧跟身后,农、商两道发展,迅速可以做到昌盛。 这些钱财,便是一个总数在境内来回流通,百姓用了赚,赚了用,期间税收上缴便可让冀州各郡的财路通常。 真正高招妙计,如此一来,冀州两百多万百姓可以富足,不愁吃穿。 待来年继续有流民而入,鼓励百姓生育,不出十年可再扩几十万,甚至百万民,此等计划何等长远,可叹可敬。 “大公子,咱们还等吗?” 两人在正堂的客位上,荀攸听闻了这些事后,大概明白见到徐臻也无用了。 “不如,先行回去吧,见到君侯恐怕公子也不知如何开口,让冀州军备共享全军,本身是一种逼迫,丞相现在应该不想逼君侯。” 曹昂苦笑道:“我只是想要点,等明年休养后,随时要准备和袁氏兄弟开战。” “我们也应该储备一些军备,扩军操练,才能确保得胜,幽州和并州,可都还在袁氏兄弟手中。” “在下,有些话需得告知公子,袁氏兄弟不和,乃是确凿事实,许攸与其他降将也都说过,袁熙不受宠而袁尚受宠,袁绍当年麾下文武,大多都支持袁尚,大部分兵马也在他手中,现在袁尚囤积于并州,应该时刻想要望幽州。” “在下看来,一两年内两人必会有所争斗,此乃是不可避免之事,袁尚会认为自己势大为正统之人,所以应当守幽州之土,方能有所建树,守住家业。” “而袁熙,不会轻而易举的让出幽州,咱们还需等待时机,方才能再动。” “君侯自然也看得通这一点,所以他通商储备,招兵买马也在做准备,但同时也是趁着这几年不会有战事,先将冀州再壮大起来,本身冀州就是九州之冠,易于产粮、运粮。” “这个时候,怎么开口?” 荀攸很想说,这是曹氏对徐臻的打压,世人皆看得清楚通透,想要让徐臻息事宁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几乎是不可能。 还是不要开口要了,免得伤了本来浓厚,十分珍贵的情谊。 曹昂听完陷入了沉默,淡然一笑道:“确实难等,坐着未免也无聊,不过无妨,我等兄长回来。” 晚上,徐臻匆匆回来,脸上还有汗珠,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刚自郊外回来。 说明他在医堂所敲定了计划后,还去了军营或者城外别处,得诸葛亮、杨修一路引来,到正院的偏堂见到了曹昂。 “兄长。” 曹昂拱手鞠躬,面带和煦的微笑。 徐臻点头叹道:“百废待兴,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除农耕外,要防范水利水患,提前做好修筑河堤的工作,不可因私废公。” 这句因私废公的意思,便是不会为了曹昂到来而放弃公务,所以直到夜快深了,才回来相见。 “所以,子脩有话就直说,我还要回院中继续理政,商议军报,招兵募马之事。” “兄长,我……”曹昂稍微扭捏了一下,本来等了一天心里有气,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说,可是见到徐臻本人的时候,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 扭捏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想买军备,要宿铁刀和手弩,还有宿铁战甲。” “没问题,” 徐臻直截了当的点头,“你出工料,找来足够的铁,我们出力,三个月内可铸三千口刀,三千副甲,宿铁箭十万支,给我筹措三十万石粮食,外加三万金。” “什么!?” 曹昂震惊起身,“兄长,你可知你开口要的是多少?以往未见您如此开口。” “不开口不行,”徐臻脸色严肃,不见半点玩笑意思,“这些军备只有我有。” “只有我天工院能造,蒲氏家族是跟着我一路过来的,他们不会背叛我,我也不能背弃他们,这等技艺若是天下皆会,他们就没饭吃。” “三十万石粮食,加上三万金,我可以给那九万黑山军打造铠甲,做盾,你知道他们现在用什么为盾吗?” “锅底,藤编。” 徐臻的话,“否则的话,我这精简下来的九万人,就只能遣散为民,可他们当年是贼寇,黑山贼。” “遣散为民,十六万如何过日子,我受降的时候承诺过要安置,就只能割自己的肉去喂,子脩不会不明白吧。” 徐臻嘴角下撇,一句话撂在了案牍上,心思情绪也都感染了曹昂,他何尝不明白安置之难,若是他们不想要,徐臻再花两年,继续精简就可以得到一支强悍的精锐。 最少也有五万,这么多人,都是打算立功安身的,否则若是愿意为民他们就不会啸聚山林了,乱世相当于换了一种活法,让底层没能读书的壮丁乡勇,哪怕是草莽匹夫有建功扬名的可能。 “兄长要筹措三十万。” “三万金我都可以给,三十万石军粮……” “年关之前给我。”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来小声的道:“对不住了,子脩。” “我原本打算,送给你的,宿铁军备,打算安置就上交,让全军得炼铁壮大,早早安定天下。” “只可惜,我的兵马吃不饱饭,我只能挣钱让他们吃饱,我冀州的余饷,靠你了。” 啪啪。 徐臻在曹昂肩膀头上拍的两下,让他心里的火瞬间烧起来,面庞脖颈尽皆烧红,感觉有些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冀州繁花似锦,养民太多,徐臻肯定不会穷养,一定会是富着养。 打仗也不会穷自己的兵,都是精锐之军,他凭什么呢?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曹昂心里顿时狠了下来,沉声道:“兄长放心,子脩绝对不会辜负兄长期望。” “年关之前,我要看到三十万石粮食。” 徐臻有诸葛亮在算,所以知道每天耗损的粮食有多少,去年大战误了今年的春耕,秋收整个州不过十几万石粮食,从之前三郡运来三十万,都要开仓放粮安定百姓,为了让他们可以正常而活,每日都是耗资巨甚。 打了士族老宅,也只能有住所。 想要等明年丰收,那还得有粮食撑到明年春耕,春耕若是不力,秋收又怎么能丰收呢? 地里的庄稼和老天爷都是不能糊弄的,你糊弄它一两天,这一年它就要糊弄你了。 也就是徐臻这些时日从不怠惰,与百姓同进退,看得张燕都想再去别处打劫来解徐臻的忧愁。 用匪兵的理念来说,没见过这样的老大,自己的日子比任何人都劳累,却乐此不疲每日如此,好似比别人都积极,百姓当然就没理由来怪罪。 有时候一两日吃不饱饭,根本没人去说徐臻的半句不是。 袁绍可是掏空了整个冀州走的,抢回来的就只有钱财罢了,钱财又不能当饭吃。 偏巧在最难的时候,许都那边的犒赏和抚恤全都发光了,这消息如雪片一样来,诸葛亮与贾诩汇报得徐臻一言不发。 只顾埋头干事。 冀州这烂摊子,你再给徐臻二百智力他也变不成一百万石粮食和五十万斤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兄长,是曹氏对不住你。” 曹昂在徐臻走之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徐臻停下来稍稍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叹气,也没什么可释怀,就是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道:“不是对不起我,管我屁事。” “我为州牧,则为民。” “是职责所在,这句话我已经挂在嘴边八年了,我只是尽职尽责,我自有所得,问心无愧,但是你们在天下未定之时,开始如此相争,担心未来之事,怕什么呢?” “主公以前戏言,言说荀彧是吾之子房,说徐臻是吾之韩信,是否曹氏的将军真的把我当韩信呢?” 曹昂身子一震,说不出话来。 “齐王韩信,受罚贬谪为淮阴侯,其召集旧部欲反,遭骗至皇城处决,实际上旧部也不会有人跟他反,高祖曾与他说,天下安定了,谁还会再反。” “百姓受够了战乱之苦,好不容易得了安宁,谁不愿过几年太平日子呢。” “咱们奔波不是为了挣地盘来抢,是为了百姓吃上饱饭吧,”徐臻顿住,转头来笑着看向曹昂,道:“子脩,回去再到各地军营看一圈,许多将军营中存粮一定足够,许都之外,太仓有一百三十万石粮食存放,若你为君,伱会如何?这或许是你父亲给你的一个考题。” “生为雄主之子,不可尽在人后思,你早该学会如何做决断了。” “言尽于此,你该出师了。” 徐臻说完这句话,当即走出了房门,很快拐出了廊庭之外,留下曹昂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 许都。 曹昂自冀州归来,他已经先到邺城去看了一趟,曹仁军中吃好喝好,豕肉丰沛而粮草足仓,别说犒军抚恤,甚至够吃三年。 他没有去清点,但粗略估计都有三十万石,而且还在收邺城之民的粮食驻军。 邺城百姓因冀州牧徐臻清名,不曾有过任何怨言,但也因此,民众迁徙较多,流民向清河而移。 除家族渊源极深,不敢轻易远离故土者,几乎都跑阳平和清河郡。 至不济也要去常山、中山两国。 当然,也是郡守,现在已经没有刘姓的王还在世了,这些封国并没有改置回郡,还待准备等天子来定夺。 曹昂回到许都,第一时间去了军营。 曹洪的颖水大营,有五万人驻扎,这是他的部曲,自寿春攻伐袁术死伤惨重后,到现在为止一直在扩军壮大,沿着黄河支流而下的颖水因为是天子脚下,这些年曹氏兵马连战连捷,于是声名在外,养民壮大,慢慢的积攒了大量的军力。 也因此更加宝贵,这些年囤于许都不曾有多少战事,官渡之时立了些许功绩,但大多是跟随中军行动,曹洪领军作战的本领当然不弱,可曹昂心里明白,他们始终带着些许嫉妒。 刚到营地内,恰巧是下午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颖水大营内巡防值守不算松散,五百人安排出巡,分八队守四个方位,两班轮倒。 但在将校的营中,却在烹羊宰猪,砍肉分食,美酒佳肴囤得满营满仓都是,欢声笑语不断,主将曹洪更是宴请麾下部将,筵席铺开摆满了主帐大营。 曹昂到门口时,就听见了呼喝叫饮的声音,于是脚步稍稍加快了些,掀开门帐直接踏入其中,发现曹休和曹真,于禁、徐晃几位将军也都在此。 曹洪一抬头见到曹昂,当即抬手打招呼,脸上神色颇为热情,嘴角上扬朗声道:“诶呀,子脩,来得正好!” “快来快来,刚好杀了一头八百斤肥硕的豕,斩了肉在煮杂锅吃,配上咱们百年谯国佳酿,今夜要醉一场了。” “子廉将军,我刚从冀州回来。”曹昂的态度颇为冷淡,背着手气度沉稳,不曾和他们调笑。 曹洪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曹昂怎么是这般语气,是以左右看了几眼,又太酒觥小喝了一口酒,才奇怪的道:“子脩,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从冀州回来怎么了?难道是徐臻不肯将军备给你?那不给就算了,以后他迟早是要共享出来的,他都是半个曹氏的将军了,麾下文武都是汉臣,难道还真打算藏一辈子不成,来来来,子脩快快入座!” 曹洪乐呵呵的让出了主位,要让这位嫡长子侄儿到上座入席,毕竟未来可是要承袭大业的,他们虽说是宗亲却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曹昂沉声叹了口气,郑重的说道:“我自冀州回来,冀州各地百姓被袁绍掏空了钱粮,各地平民唯有领粥和馒头,每日可过活。” “那,那这和咱们有什么干系?”曹洪眨了眨眼,满脸茫然,“这不该是徐臻忧心之事吗?他若是做不了冀州牧,那就换人去,冀州境内民心丧失了?百姓都在骂徐臻无能?” “子廉将军,颖水大营的粮仓满溢了,接下来天子将下诏,调六万石粮食到库中,用以提防饥民荒灾。” 曹昂直截了当的说道。 “凭什么!?”曹洪当即拍桌子了,一脸震惊的站起身来,“我的兵马也要吃粮食!子脩,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徐臻!他九万兵马要粮,我不要吗?” “有本事他自己上奏天子要粮,从太仓调拨,怎么,不敢开口向朝廷要,让你来撑腰是吧?!” 曹昂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后还是直截了当的道:“六万石,绝对不会伤筋动骨,子廉叔叔自己拿出来。” “待明年秋收,会再行发放。” “这不是请求,”曹昂回头瞪了他一眼,让曹洪腮帮子猛然一鼓,却是不敢再还嘴,因为他心中明白,曹昂话都说到这了,他接下来就要去尚书台下令。 将粮食拨到冀州去,颖水大营当时得了二十万石,分十万给东郡濮阳,剩余的留下足以食用一年,而且丝毫无须担心缺少粮食,每天都可以大快朵颐。 就这样甚至还可以结余。 至于军饷,更是随时可以发放,让麾下将士群情高涨,有助于日后冲锋陷阵,为他卖命立功。 军中这些兄弟,谁不是苦出身,求个奔头,现在徐臻纳降十六万人,本来给兄弟们的粮食,要分一些去给他。 凭什么!他理政我又不用理政。 想到这曹洪再也受不住,当即嘟囔了一句,“让他从一介白丁,到现在天下闻名,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他不来给曹氏磕头就算了,在外还要多吃多占。” “这些年,军备是他最为精良,粮食也从不短缺,功劳又是他占得最多,现在都封侯六千户了,咱们曹氏才出几个君侯,唉,大好的功劳偏偏给一个外人吃这么多。” “徐臻也不是个吃素的,若真是懂得感恩的人,现在早就解甲归田,转个闲差,把手里的权力放下来了,大兄给了他冀州牧,还真要做出政绩来让百姓爱戴?” “好了,子廉叔,”曹昂抬手止住,但曹洪似乎还意犹未尽,几次开口又闭上,这是很多将军对徐臻的看法,在这么多年积攒之下,慢慢的从嫉妒变成了仇恨惧怕。 他在冀州一战之中深得战法精髓,和主公曹操配合将袁绍打得左支右绌两难相顾,最终大军溃败身死幽州。 从这一层面来看,徐臻俨然不是属将,而是与曹操相互配合之人,无形之中其余将军就低了一等。 一想到在几年前,徐臻见到曹氏将军还需倚仗,现在居然都凌驾于他们之上了,还去做了冀州牧。 那基于此等情况下,他为冀州牧谁愿意去帮衬,都想着给徐臻个下马威,离了曹氏他举步维艰! 这层关系是觉得割舍不掉的,他必须要仰仗曹氏,结果今日,居然是曹昂亲自来威逼他交出粮食到冀州去。 连主公都没发话,只是坐看相斗罢了。 曹昂的语气越发的不悦,沉声道:“我军中需要宿铁军备,让虎豹骑再增战力,所以就要让冀州百姓吃饱饭,过上富足日子。” “伯文兄长通商南北,跑了数趟,换取粮食、五铢钱无数,安置百万人丁,仍旧还需要大量的粮食,并非他无能,而是他要求极高。” 曹昂亲眼所见,冀州百姓们虽吃得不好,但一定不会挨饿,这可是徐臻早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他现在要做的是改善。 将肉糜和蔬菜引入冀州,再加粮草养民、军士与战马,逐步提升质量。 虽然曹昂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但不得不说的是,冀州现在有本事囤奇货,别的州郡的确又通行受卖有所需求,那凭借这个,他们就有资本谈。 “明白了。” 曹洪摇头晃脑,很是不服。 在他看来,继续僵持下去便是,徐臻扛不住了迟早要开口,有什么好怕的。 年轻人,当真沉不住气。 曹洪心底里稍稍腹诽了一句。 点头答应下来,这一顿酒几乎就成了闷酒,没办法,一物降一物。 曹昂都亲自来骂了,若是忤逆等同于不听丞相之言,接下来日子恐怕不好过。 …… 曹昂如法炮制,走了数个营地,将消息先行告知宗亲将军,每个叔伯都说了一遍,大家都是不知可否,但也都勉强表示支持。 接下来曹昂径直回中郎将府,请了荀彧到府邸上来,将冀州民情陈于书表之上,亲自请荀彧和钟繇过府来商议。 “令君觉得如何?三十万石粮食,各营拨出共二十四万,六万自国库调拨,运送至冀州,用于防灾惠民,安定冀州民心,此举应当浩大公明,令天下百姓知晓,天子在弥补当年袁氏犯下之罪责。” 荀彧听了这话,看完陈情奏表,脸色变了多次,最终小声问道:“此事,可是丞相首肯?” “不是,”曹昂摇头,“此乃是常情,冀州百姓遭战乱疾苦,未曾安抚,一直是徐州牧徐伯文开仓放粮,仁政待民,身先士卒不曾藏有私心,大汉天子尚在,威德存于世,当然不能只让徐伯文得名。” 荀彧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大公子仁厚,所言极是,那在下立刻呈报丞相,再奏天子下诏,调拨国库六万石粮食并不难,公子能力压众议,行此仁厚之事,才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说到这,深鞠一躬,再起身时看向曹昂的眼神要欣慰了许多。 “荀令君谬赞了,如今各州无论谁为州牧刺史,都是汉室之臣,为天子属土,昂不过是为民求安,并无私心,至于这所谓众议,也并没有人异议,不过是私下闲聊罢了。” “嗯,是是,大公子说的是,在下谬言了。” 荀彧苦笑了一下,心里越发的安宁,曹昂天资聪颖,宅心仁厚,文武双全。 多年跟随在丞相、徐伯文之侧,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出生入死几次,意志坚如铁,心思细如发,又能大气待人,躬亲理政。 处理政事有刚硬之风,又能包容不同,日后必然是一明主。 徐伯文将未来赌在曹昂身上,看来是赌对了。 荀彧早就听说了,徐臻在冀州从来没省过钱粮,照他那种发放法,百姓吃得饱穿得适当,房屋有度能遮风挡雨,但却是耗费州府巨资换来的,这速度没几个月绝对全花光,到时候就只能勒紧裤腰带用军饷军资。 就算是徐臻的魅力足够大,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名声,那也会损伤士气。 荀彧和钟繇从正堂出来时,两人走得比较缓慢,曹昂的五官中郎将府邸很大,走得慢在前院就有一段距离可以闲聊。 而且四下无人,只有几名宿卫,要多些闲情雅致,钟繇率先笑了起来,道:“这样就对了嘛。” “那冀州纸,也可以流通到许都了,我还能再多买些,以廷尉钱财去买,你是不知道,最近杨太尉写书法,用的便是冀州纸,他儿子给他送了三车回来。” “羡慕得我只能上门讨要。” “大公子此次去了一趟冀州,好似也变了不少,更有容人之度了。” 钟繇笑容稍微僵硬了片刻,凑近问道:“这个容忍之度,指的是容外姓之人,把控大权吗?” “是。” 荀彧当即点头,“如我之于丞相,便是如此,当年丞相每逢外出征战,都肯将家中家底尽数交由我手,视若自家兄弟。” 钟繇顿时捻须,心思一动。 暗道: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家底本来就不多,能放心的给。 现在岂能真给? 譬如冀州之地,何等重要肥沃,等治理得昌盛了肯定也不放心给外姓之人,当然要自己拿在手中。 到那个时候,伯文的数年苦心,艰辛理政到可谓呕心沥血,不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你就宠他吧!他要上天了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荀令君,可觉得君侯冀州牧能做多少年?” “这不是您的性格,为何要这么问?”荀彧面无表情的回头去看了他一眼。 钟繇讪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道:“怕以后,没了这冀州纸用。” “照我对徐君侯的了解,恐怕不光是只是冀州纸,还能有更多的奇思妙想,若是这冀州牧做得久了,说不定可以改变整个大汉。” 荀彧沉默思索,走了一段路后才点头称是,脸上先是露出了笑容,然后又马上板了起来,沉声道:“我和徐伯文还没有和解。” “诶,荀令君不像是这等小气之人呐,”钟繇加快脚步追上去,笑得憨态可掬十分慈祥。 “君子留香,若是人人都可做到,不也是大汉之福嘛。” 荀彧没有说话,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这能一样?君子留香说的是这个意思?冀州香薰刚开始卖的时候,徐臻用于叫卖的话就是,用上香薰之后,每个人都可以身过留香,清新君子。 这句话传到荀彧耳朵里的时候,苦思冥想了一整日,想找个话也来恶心一下徐臻,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想到。 反倒是被他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什么叫人人都可以身过留香,我得士族夸赞,美名传于世间,就是留香君子之名。 说的是品格!德行!为人风貌! 绝对不是身上发出香味那么简单!虽然荀彧确实每日随身携带香囊。 而且一直以来也淡泊名利,说过若是天底下人人都如此,大汉反倒清静如湖面,水底见游鱼,患处便可一览无余。 但打死他都想不到最终是这么个结局。 “哼!” 想到这,荀彧冷哼了一声,饶是他脾气温厚,从不爱与人斗气发怒,但还是被气得不轻,要真有人和自己齐名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被拿去给卖香薰的调侃。 徐臻恶贯满盈! “不过,真要是促成此事,倒也对当下局势极好,”钟繇捻须感慨,“老朽这段时日,日思夜想,实在没想明白一件事。” 荀彧正色起来,面无表情平淡的道:“何事?大夫请说,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什么事能让您苦思冥想不得结果?” “徐君侯也不是敌人,为什么要如此严防死守呢?冀州也没有说过要自立,依旧属曹公麾下军力,徐君侯依然是汉臣,甚至还主动进言,请丞相进魏公。” “为何做得比防范敌军更严密,想不通,想不通。” 钟繇表情认真凝重,皱眉深思,好像是一副真的想不通的模样,不过荀彧知道他是在发牢骚,这话不能说给别人听,也就在自己面前念叨几句了。 “大夫当真想不通?那在下给您解惑?” “唔!不用,不用!”钟繇连忙笑着摆手,“有时候不必知道得这么通透,还是让我自己去想吧,想个几十年总能想明白。” “好,”荀彧平静的拱了拱手,今日之事,他们颍川来的三人,早就已经看到了。 徐臻迟早有一日会经受这等考验,树大招风,木秀于林,他一定会成为曹氏宗亲的眼中钉,即便是丞相将小女曹节嫁给了徐臻,也只是给了他一张保命符,保不住一生随心所欲畅快青云。 从五官中郎将的府邸出来,尚书台很快写了奏章,先走送丞相府给曹操看。 当下局势剑拔弩张,曹操看完了奏章之后,猛地放在了案牍上,紧接着严肃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欣慰笑意。 “子脩,亲自到各营先提前告知,再让尚书台下令,最后让我首肯,此举已有主事者风范,我心甚慰,他可有与你说什么?” 曹操看向荀彧问道。 荀彧立起身来,拱手鞠躬,道:“大公子说,战事未平,需养民收心,既有余粮当调拨互助,提前防范饥患。” “嗯,丕儿,你觉得如何?”曹操转头看了一眼在旁的曹丕,他最近这段时日,也得闲亲自教导,二子虽不如曹昂聪慧仁厚,但是天资不低,很多事情都能举一反三。 他想了想,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说道:“儿觉得……兄长此举,可震慑叔伯,又能施恩惠于徐君侯,是权衡之策,虽转圜劳苦,但所获定多,乃是极好。” “而且,现在不是争夺粮草钱财的时候,天下半数还未平定,西蜀、东吴,荆州、南蛮都还在壮大之中,每一个都是强敌,咱们,咱们怎么能自己开始争抢呢……” “说得好!” 曹操眯着眼夸赞了一句。 荀彧也是目露赞许之色,心中感觉颇为意外,他想不到曹丕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能有这种见识,在外还有强敌,现在哪路是内斗的时候。 刚好这一次,宗亲将军们刚冒头,就被大公子全部敲打了一番,这也是一次质的改变。 曹昂脱离了后辈的身份,真正成为了储主,有这份威严能压得住这些宗亲将军,曹操看在眼里自然欣慰,与其余公子高下立判。 若是曹昂不敢说,最后还是要曹操出面把曹仁的将军痛骂一顿,结果依旧不会脱离掌控,徐臻还是可以在年关之前得到朝堂拨调的巨量粮草,以资助养民。 但曹操会稍稍有些失望,失望大儿还没有成主君的心,还需再等数年教导,才可让他心中觉醒,所幸的是,今年还是等到了。 “我批啦。” 曹操心情一下大好,写下了批奏之语,写下了署名,卷起书简送还给了荀彧,然后凑近了笑道:“文若,我再和你说件事。” “何事?” 荀彧愣神的说道。 “打造宿铁的法子,伯文在赴任冀州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了。” 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荀彧。 荀彧心里顿时一抖,“那为何……” “没造出来,进度不佳,此等法子虽有,可工匠不如伯文那蒲氏之人,还需数月才可得心应手,因此浪费了不少耗材,其实再过一年,我也可以配备如此军备,伱说外界传言是否属实?”曹操咂了咂嘴巴,一时间老脸有点微红。 他给了,我没搞出来,难道还要昭告天下吗?不过所幸是快突破了…… “伯文对我,真心无二,我岂会眼睁睁看他受气?这份奏章,回去重新改一下,改成八十万,从太仓再拿五十万石粮食出来,我可割存粮半数给伯文。” 曹操斩钉截铁的说道,甚至话语之中有些豪横,仿佛在说要给冀州这驾重新跑起来的马车再加几鞭子。 而实际上,对于曹操来说既然儿子已经悟了,有了主君之威严,那就不装了,寓教于乐的游戏玩起来也没意思。 儿子能学会就好。 “喏,喏……”荀彧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心绪复杂到了极点,果不其然,他们两人的关系绝不是常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而且,怪不得主公这段时日,无论看到将军们如何演示宿铁刀的威力,都从不震惊,只是赞许期待。 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伯文光明磊落,主公对他也是视如己出,掏心掏肺,默契十足。 天底下怕是再没有如此默契的君臣了,当真令人羡慕。 原本这个人应当是我才对。 荀彧竟然稍稍的酸楚了一下,倒不是羡慕徐臻现在的功成名就,而是在有些事儿上,他在三个人的关系里倒像是个外人,很多内情猜不到,也无人商议,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被主公牵动着。 “文若,此事不说,乃是为了真正提点他们,内斗唯有两败俱伤,大胜多年并非举世无敌,在徐伯文这里,这些宗亲尚且那他束手无策,那南方诸侯呢?关外诸侯呢?甚至于那些虎视眈眈我大汉领土的马背贼寇呢?” 曹操的话,逐渐变得振聋发聩,背着手感慨起来,“他们能欺负伯文,乃是因为徐臻是自兖州微末而起的自己人。” “已经让这些不可一世的将军恨得牙痒,心绪不宁了,心生妒忌,乃是大患!若是长此以往,怕是” …… 晚上,诏书下发,命令传遍全军,由曹操亲自签发的命令,让曹仁、曹洪、夏侯渊、曹真四位将军亲自汇粮于许都外大营。 自太仓领五十万石粮食。 又,赐布匹三万匹,五万金,一万万五铢钱,以及一千五百头豕,送去冀州,同时免除冀州两年朝贡,再加封徐臻一千户,表彰其冀州之战功绩,安定民心之劳苦。 同时封赏典韦、许褚、赵云诸将,各自有爵位赏赐。 这些赏赐来得很晚,本来应该在袁绍身死,徐臻夺下青州,又追逐至幽州之后,就立刻封赏下诏,结果一直等到了现在。 看见诏书,看见曹操亲手发的军令,几名将军还要聚在一起,帮徐臻清点粮草,然后出一支万人大军,将粮草送到冀州去。 从许都太仓出发,到冀州清河的路程大概四百多里,十五日送达,五日归途,本来已经打算休息等年关了,平白无故又多了二十日的劳苦。 曹仁今日是怎么也板不起气度来,在许都大营前一脸埋怨的看着曹洪,抬手指点了几下,想开口就骂,结果还是强行忍住了。 都怪你! 但心里还是骂开了。 上蹿下跳的进言,说什么势大不可不防,绝不能让他再得九万兵! 说什么丞相就等着我们帮他出头!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没想到又是在自作聪明!还丞相提防徐伯文……他根本就没防范过,也不曾起疑心!否则会将冀州如此重要之地,交给一个外人吗?? 他既然交了,那就说明丞相没有把徐臻当外人!为何总是要去猜疑揣度!! 现在好了!我们要去运粮赔罪!八十万!八十万给冀州!!!你就宠他吧!他要上天了他!! “唉,这日子。” “悔不当初,听信此言,动摇己心。” 得罚自己再读三十遍春秋。 曹仁一叹气,这边曹洪就马上缩脖子,他当时认为主公肯定要防范的,徐臻再得十六万军并兵马,那冀州可就拥兵二十多万了,这要是真让徐臻养起来了,日后怎么削啊。 后来试探性的去要粮食,看丞相也没阻拦,就索性到处选宣扬,让所有将军都赶紧去要了来犒军抚恤等等,哪怕是年关发放军饷,也比给了徐臻强。 谁知道徐臻后面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又是军备又是新纸,还有冀州各种新奇玩意,大量出售于别的州郡,甚至还给于夫罗卖去境外南匈奴,换取钱财珠宝,又来买卖粮食。 境内百姓之粮揽了不少,现在又逼得许都立刻犒赏,以让徐臻下令通商,共襄盛举。 “兄长不必如此伤心,我看那徐伯文蹦跶不了多久了,他吃了这么多粮食,就要负责去打袁氏兄弟。” “他黑山军九万,我就不信还能打得过两袁加在一起三十万兵马!” 曹洪当即讪笑着说道。 这话让曹仁心里一紧,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不耐的道:“那他要是打下来了呢?” “若是真打胜了,折损也定然不少,这也是相得益彰的,您想啊,那将军养兵,为的就是立下战功,死得其所,到时候伯文君侯要回冀州安兵马后事,咱们就可以去接防幽州和并州,何乐而不为?” “啧,你别说话了。” 曹仁头皮发麻,伸出手戳着曹洪肩膀喝止了他,“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日后不许再提,若是大胜如何接防听丞相命令!大战开起你我立刻请战,怎能让冀州独自而战。” “为将者岂能因蝇头小利,争强好胜,乱己军心,杀敌御外方为要务!!!心不正如何带兵!你闭嘴!闭嘴!从今往后来找我喝酒可以,再谈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休怪我不客气!” “我要回去读春秋了,粮草清点好了差人告我!” 曹仁愤恨的又瞪了曹洪一眼,翻身上马纵马而去,很快和副将、宿卫们消失在了众将的视野之内。 曹洪茫然无措,双手摊开呆愣着,无奈左右看了几眼,和侄子辈的曹真相视苦笑,咋舌道:“你看看这,这真是……被愤怒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了。” “啧,叔,末将也回去了,留下一千兵马清点,日后没必要对付自己人,没必要,大将风范,风范。” 曹真笑着做了几个动作,一边后退而去,也是轻松不少,长舒一口气翻身上马,和几个兄弟当即离去,留下兵马在清点粮食装车。 “诶,子丹你这!陪叔一起清点呐!” 曹洪挠了挠头,脸色一下子黑了。 这时候,夏侯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大兄,让我给将军带个话。” 曹洪眨了眨眼,奇怪的道:“元让将军说什么?” “他说,徐君侯,和他乃是一种人,律己严苛,对内慷慨,一生财物皆散于麾下将士,因此深得军心,舍生忘死,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 意思是典韦许褚赵云张辽黄忠高顺贾诩诸葛亮杨修许攸这些人还要记恨我是吧?! 我会怕了他们?!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典韦和许褚,纯针对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入夜之后,粮食才清点装车完好,曹洪在颖水大营点了五百人,送到曹仁军中,由曹仁去押送粮食。 他的部曲在邺城驻防,本身也要回冀州去。 于是浩浩荡荡上千车马驮着粮食先行出发,其中还有布匹,金银玉器,各种香料、木料、美酒等堪称佳品的宝物,一路跟随车马上路,送去冀州。 不到二十日,到达清河之外大营。 徐臻从衙署之内出来,在军营门口看着典韦带人收点货物,将粮食屯放于粮仓,再将金子、布匹入库。 同时另一车队是曹昂部曲,送来了大量的铁矿、铁料、木料、五铢钱等,任何军资一应俱全,包括最基础的粮食,完全足够百姓加军士一直吃到明年秋收了。 这么久以来困扰的事情,顿时迎刃而解。 “很好,赌对了,子脩果然没让我失望。” 徐臻欣慰的点了点头,高兴之余回头和诸葛亮相视一笑,“这下,冀州必能昌盛了!” 【百年明吏】的作用下,明年冀州境内收成怎么都会增产30%,春耕的时候越艰苦,秋收时收成就越多! 徐臻不由得再看一眼系统面板,果然很快传来了提示声。 【限时任务:安置流民、复建繁华】 【完成度:100%】 【状态:已完成】 【您安置流民,复建冀州繁华,持续126日持续理政,与百姓同进退,坚守任上不曾懈怠,律己克己,天道酬勤】 【获得自律值“30000”;获得“棉花种子十斤”、“马铃薯种十斤”、“寿命十年”;获得“增寿丹”;获得“内政+3”,“自由日七天”】 【增寿丹:延长三年寿命,宿主不可食用,赠予他人可将关系固定为“生死与共,绝不背叛”,若重病可治病,若女子可养颜。】 【内政:101】 【寿命:113年】 【自律值:103080】 徐臻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特别是看到自律值的时候,像个守财奴望向堆积如山的家产,脸上喜悦溢于言表。 囤到了10万,随时可以兑换一种特性,还能提升其中一种。 譬如【武之心】和【汉魂】。 又或者是【雄风】。 现下的四个特性最具作用,至于【铁肾】,和身体体魄有关,重要但不是那么重要,可以稍后再想。 思索良久之后,徐臻决定再囤一段时日,到时候用来换寿命。 增寿丹可以赠予他人,用来笼络人心,也能拿来救命。 “棉花种子,明年可以量产棉花,用作衣物御寒,制作棉甲。” 徐臻当即虚了虚眼,心里有了谋断。 他有信心,全境百姓都会听从政令,因为内政超过一百后,产生的一向超脱俗世的能力,便是能够让政令更容易施行,百姓不会过于怀疑当前所下的命令。 “君侯,子孝将军求见。” 典韦此刻,快步从帐外走来,脸色神情严肃,双眸略带怒气,说完后直接冷笑道:“都这样了,不见了吧。” “这粮食是主公和大公子给的,其余将军估计憋屈得很,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俺等会可忍不住。” 典韦在外姓的将军之中,名声在外,震慑诸方,各将军也都十分忌惮,哪怕是曹氏的宗亲将军也如此,不会和典韦起什么冲突。 徐臻想了片刻,趁着现在心情好,又是自由日期间,和曹仁聊聊也无妨,“请进来,主帐设宴,准备点硬菜。” 典韦一愣,没好气的道:“要啥硬菜?俺的大戟吃不吃!?” “俺是不吃,俺去叫庖厨准备你俩的就行,其他将军也不想见,清点粮食去了,” 典韦倒是硬气,心里气性却也很大,话语里全是夹枪带棒的话,让徐臻一下不知道怎么去劝,“子孝兄长我还是了解的,他应当不会和别的将军一样小肚鸡肠,看不得别人好。” “别忘了,当初东南小校营的两千多人,还是他慷慨给我的,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心腹旧部,如今都做了将校武吏了。” “哼,”典韦轻轻冷哼了一声,脸色稍稍变了一下,长舒口气冷静了下来,道:“罢了,看在他送粮食来的份上,我去叫后勤设宴便是。” 不多时,曹仁进主帐之内,和徐臻遥遥一眼,当即面露笑容,快步走去。 很快到了身前,握住徐臻的手,笑道:“八十万石粮食,掏空了许都一半存粮。” “真是令人羡慕,不过,冀州重地,地大物博,水产丰富,若是早一年恢复,便可早些成为各州郡中流砥柱,产粮无数。” “伯文重任在肩,千万不可辜负众将一番期盼,我曹氏宗亲皆在抚恤犒赏之后,拨出数万在内,由此乃是曹氏举全族之力,资助伯文壮大冀州。” “请您少吹牛逼了好吗?”徐臻平静的说道,连打断的这句话都没什么语调,怎么几个月不见,还添了说瞎话的本事了。 曹仁顿时愣住,老脸略微一红,但还是保持了原本的气度,没有立刻措手不及。 “罢了,将军们的确也是寄予厚望,”徐臻重新笑了起来,“盼着冀州富强,有此粮食资助,接下来冀州到明年秋收都不会再有缺粮之虑,为此冀州百姓都该谢将军。” “好,伯文大量,令人敬佩!” “兄长请吧,我已叫庖厨准备晚宴,款待兄长及押运粮草的兄弟,冀州虽缺粮,如今却也不缺这一顿,兄长不必多虑,今夜只管饮酒,巡防探哨我都已排布严密,无需担忧。” “这,”曹仁顿时感觉受宠若惊,他本来打算进军营见徐臻,只是说几句客套话,缓和一下之前尴尬的气氛,免得徐臻心中不满,一直记恨在心,顺带也探一下他麾下诸将的态度。 毕竟,这些将军也都不算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了,譬如典韦、许褚、赵云三人,都是名声在外的猛将,北疆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 再者还有张辽、黄忠,都有过震撼成名的大战,黄忠还斩过文丑,因此提振军心,才有后来的大败。 根据降将张郃的说法,冀州兵马对徐臻麾下六名将军噤若寒蝉,谈之色变。 对徐臻更是感觉神鬼莫测,军心已经完全被打垮了。 晚宴,徐臻陪曹仁喝了十几碗酒,让曹仁震惊于徐臻的酒量,大到令人瞠目结舌,他喝一碗就开始脸红酒醉,但是很快又回复如常。 仿佛解酒之力极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能解酒,这让曹仁心里满是震撼,但十几碗过后,他已经没办法再思考这些了,只能不断抵挡典韦、许褚两人的围攻,逐渐独木难支,最后倒在了案牍上。 醒来的时候,曹仁已经在回去的马车上,头有点昏沉,但是却不怎么痛,说明昨天喝的的确是好酒。 “这是到哪儿了?” “归程,将军。”马车内,徐晃在照顾曹仁,平静而严肃的回应了一句。 曹仁坐起身来,揉了揉脑袋,视线模糊迷茫之后,苦涩的甩了几下头,慢慢变得清晰。 这时候一些记忆也随之而来,沉沉的叹了口气,“娘的,典韦和许褚那两个混账。” 昨天至少灌了他三十几碗,别说是酒了,就算是喝这么多水都受不了,一夜不知去了多少次茅厕。 “这两个莽夫。” 曹仁深深叹了口气。 徐晃膀大腰圆,络腮胡黝黑皮肤,显得较为粗犷,头上未曾戴盔,但是用方巾缠住了头发,不至于散乱好打理。 此时胡须一动,咧开嘴笑道:“将军,可还记得昨夜说了什么?” 曹仁顿时一愣,仔细的去回想,但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说了什么!?我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吧?” 徐晃苦涩的笑了笑,直截了当的道:“攻袁。” “将军说了攻袁之计。” 徐晃一提起这个,曹仁的脑子马上一懵,随后回忆逐渐如潮水般涌来,顿时想起昨夜典韦和许褚两人的语气太过阴阳怪气,说得曹仁不舒服,于是就说到了袁熙、袁尚的事情。 两兄弟如今在幽州和并州还有诸多兵马,想要攻下来,全部收编并非易事,甚至要付出极大代价,才有可能得胜。 光凭冀州想要大胜何其难也,于是曹仁也算是受曹洪影响,趁着酒性说了一句“有本事就把幽州攻下来,曹氏所有将军都没话说”,这句话,典韦听进去了。 并且打了赌约,他定要攻下幽州,甚至还要同时防范并州,不需要靠其余的军队! 负气而言,徐臻居然也没有阻止,于是说得越发郑重,周围人劝都劝不动。 一时,曹仁也苦涩不已,话说出去了很难收场,“那我是怎么到马车上来的?” 徐晃一听这一问,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几声后,摇头道:“正因为如此,人家直接赶我们走,未免军中机密泄露,还请将军拭目以待,一年后,必定攻下幽州。” “谈何容易。”曹仁喃喃自语。 徐晃收起小笑意,道:“若是真成了呢?” “成了就名震一时,谁还敢有半点妄言?除了夸赞绝无半点流言蜚语,我还记得,我说了若是他们独自攻下来,不会进言去接防是吧?” “是,说了。” “喝酒误事呐。” 徐晃不动声色,淡然的说道:“也不一定,喝酒也能激起英雄气,将军不妨大气宏量,若是可成应当坦然相待,衷心以贺,冀州单独灭幽州袁熙,也是一段佳话。” “说得不错。” …… 建安五年年关,冀州大寒,百姓居家不出,商马稀少,只剩官商马队在走动,天寒地冻之下,河水结冰不流。 所幸得粮食发放,柴火自领,煤矿分百姓之家,是以各地虽然冷清无人,但是却没有饿殍遍地,百姓在家中念徐臻之好。 有些人家,甚至用木泥雕塑了徐臻的人像,在家中私藏供奉,为供香火,偷偷当做神位敬仰。 加上医堂所有神医华佗所率医官坐镇各地,有寒症者马上医治,发放药物治病,整个冬天因寒症死去的人不多,一千之数罢了,大多是老人和妇孺。 相比于以往的冬日,已经堪称天公眷怜,百姓喜极而庆,家中安送丧礼。 就这样,在冷清平静之中,度过了一个冬日。 建安六年。 开春之后,街巷田野的人都逐渐多了起来,徐臻下令各郡县开始屯田,在屯田之时,特意占了百亩地,将新得的种子散播下去,差人日夜照看,特意调和施肥,请军中将士守着。 徐臻亲自下地耕种,每天从不懈怠,整个春耕的两个月内,一直进出田地,带宿卫和百姓耕地,亲自照料那一片土。 冀州百姓大为感动,于是各地耕种更加卖力,夜以继日耕地,开桑陌,修水利,开矿产。 还兼顾了植树。 在沉寂了整个冬日之后,春耕异常的热络,各地百姓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热火朝天的景象了,别说百姓没见过,士人都不曾得见,这是盛世之景。 甚至,很多自幽州逃来冀州安置的流民,到处传言徐臻有当年刘虞之风,甚至犹有过之,更为亲民。 刘幽州虽是仁德美名天下皆知,但是却不会亲自下地干活乐此不疲,这一点上,徐臻更让百姓感动。 一直到春季快结束时,各郡县田地绿油油一大片,形势极好。 五月。 徐臻在冀州募兵得三万余新丁,扩军到二十万人。 与此同时,袁熙和袁尚,再次爆发了一场争斗,并州除内乱之后。 袁尚以袁氏主导之身份,让袁熙让出幽州代郡、上谷等地。 并且缴纳粮食养其父之兵,袁熙断然拒绝,甚至还鞭打了来使,于是袁尚命郭图进攻代郡,越过冀州边境直接纵兵抢粮。 让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又因马蹄践踏,踩毁了无数农田。 徐臻收到军令时,命中山驻防的高顺以一万兵马驻扎在边境关口,派巡防查探消息,却不曾有半点动作。 他要等着看,这两兄弟的斗法,估计现在才刚刚开始。 同时,徐臻也放话出去,自己冀州之地除八十万石粮食资助,再无任何兵马来援,给人一种错觉,徐臻到现在都还在养兵。 他不敢随意出兵破坏了境内的安宁,于是让两兄弟可以放心大胆的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劫个粮,有必要来这么多人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幽州,广阳。 袁熙的治所定在此处,这些年安定内乱,一样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袁熙这一年,头发都花白了不少,胡须也浓密了许多,他的胡须顺着八字向下长,下巴处还有浓密一撮。 眼神越发的坚毅,只是瘦得有些皮包骨了。 原本幽州就不算安定太平,这一年来在军中威望逐渐强盛的状况下,凭借缴获的一千多副宿铁甲,还有宿铁刀,袁熙组建了一支精锐骑兵,平定了不少叛乱。 在扫清内乱的时候,靠着搜刮得到了不少军粮,如今春耕也算促成,逼迫军士与百姓屯田,等待秋收可得大量钱粮。 并且,开渔阳的商马,到幽州之外和那些马背上的外族达成了通商,赚取了不少额外的收益,每一步都走得宛若如履薄冰。 “哼,想分粮食,痴心妄想!” 袁熙拍打了一下桌案,神情满是愤恨,“父亲本来就将兵马全部交由我来管,偏巧那几个文武都支持袁尚,反倒让他趾高气昂起来,这些年我在幽州辛苦稳定局势,却什么也得不到,凭什么??!” 在袁熙之前,站着一体态健硕的将军,个头较高,体型略宽,腰间佩一把宽刃刀,身着锁子铠甲,威武不凡。 此人名牵招,早年来投袁绍,在外姓将军之中算是忠厚务实之人,所以十年间逐渐领兵众多,后投身袁熙麾下。 他和刘备还算是旧识,自小跟随刘备一起玩耍,后来跟着他游侠,曾经也算是闻名乡里的豪士,只可惜后来刘备母亲过世,遣散了当年部众,牵招无奈来了冀州投身袁绍麾下。 此刻,他心绪还算平静,虽也不满袁尚的所作所为,“末将认为若是要与并州冲突,一定要小心冀州兵马。” “冀州现在虽无动静,布防也是为了守住关隘,但是末将感觉,徐臻没那么简单,应当在等着我们内斗,趁机而攻。” “没错,”袁熙哂笑了一声,“我岂能不知他?” “去年父亲之所以败,是败在被徐臻和曹操来回攻伐,左右难顾,但我不会给徐臻这个机会,交战之后,大致明白其军力强盛之秘,不过是有新式军备罢了。” “我可忍到秋收再和袁尚决战,此时守住代郡,至于被劫掠去的军粮,给他便是,袁尚支撑不住,在并州不可得粮食,只能杀牛羊战马为食,迟早要来求我。” “少主明见,”牵招点了点头,“现在绝不能给冀州机会,少公子那边,最好是再去一封书信,有所警告,或者让他以些许兵权来换粮食,既可减轻带兵压力,又可让少主有更多兵马在手,人尽其才。” “嗯!牵招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写书信,定要让袁尚知晓其误,”袁熙当即拍案,脸上浮现出了喜色,的确可换! 之前心里一直有怒气,忘记了可以和袁尚提出要求,如此各退一步他也好动摇,粮食换兵马,便可不断蚕食其军。 接下来再防范好冀州来犯,便可以在数年内高枕无忧,徐臻在这几年内必不可能大举进攻,肯定要休生养民。 “拖到秋后,再和袁尚算账,那时候徐臻就算想要趁火打劫也来不及,他总不能冒着严寒,冰天雪地的行军攻我幽州吧?若真是如此,那就是上天赐予绝佳的机会,让我击败徐臻。” 袁熙顿时捏拳,成竹在胸。 他在幽州待了两年以上,以往也多有到幽州来游玩的经历,是以非常明白这里的冬日有多么寒冷,行军打仗基本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当年他们攻伐幽州的时候,两年都止步于冬日。 至于辽东属国,则更难攻下,地形复杂不易行军,冬天天寒地冻不可进军。 袁熙感觉高枕无忧,根本不怕徐臻在秋日之后跑来突袭进攻,因为他无法度过冬日严寒而进军。 “去吧,牵招将军,随后我会将书信交由你,送去并州给袁尚看。” “喏。” 牵招顿时点头,当即转身离去。 几日之后,幽州布防在代郡的兵马日益增多,并州军自然没了机会,只能在外徘徊,都已经被防备了,袁尚也不可能举兵再入境,容易被袁熙突袭吞下,总之之前几日,已经劫掠了数千石粮食,以及不少财物。 并州之外,还有凉州的关外诸侯可以换取钱粮,以之前袁氏的人脉,和韩遂等人依然可以进行交易。 只是他们要价很高,这些抢来的钱粮暂时可以解燃眉之急,却不能长久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后来又听到了徐臻得曹操调拨八十万粮食的消息,羡慕到睡不着觉。 若是父亲还在,肯定也能给我八十万。 这等落差之下,今日又收到了兄长袁熙的书信,一看之后当即感觉心里不舒服。 “以兵马换粮食,他想得出来!” 袁尚尚且还年轻,下巴上没有多少胡须,面庞英俊眉清目秀,说话时中气十足,显得洪亮。 因为自小就已显露得外貌英俊,所以深得袁绍喜欢,袁绍认为袁尚是几个儿子之中,外貌神态最像自己的。 所以一直很宠爱。 “少主,未尝不可。” 郭图身穿黑袍,拱手鞠躬,平静的说道:“袁熙此消息,说明也有所图,既如此便可满足他的要求,换取我们所要,粮草乃是兵马立足之根本。” “没有粮草的话,二十万兵马也会逐渐散去,无法在并州立足,只能不断平叛,攻伐打战,来劫掠粮草,但如此吞并各大氏族,会造成境内紊乱,氏族投降我们也不敢接纳。” “现在,最好是与二公子和解,收其粮草,而后再稳固境内百姓,等待粮食囤积,先能养军再说。” “和解?他占据幽州不给我,我不出兵攻打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现在居然眼睁睁看着父亲留下的二十万兵马缺粮,和我分兵?这样的兄长,我为何要和他和解!?” 袁尚满脸的不忿,起身来走了几步到郭图面前,盯着他嗔怒而言。 仿佛是真的想不通为何袁熙要这般行事,漠视父亲的基业,二十万兵马可是当初从冀州带来的最后根本了。 若是眼睁睁看着这些军士饿死,日后损害的岂不是整个袁氏的利益。 输也是一起输,“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兄长不明白吗?” “少主,正因如此,才应当先解决当下之难,等日后幽州有难了,咱们再去营救,如此也好顺势夺回幽州。” “并州兵马二十万,道路崎岖山道极多,靠北方之地易于放牧,曹操不会选择先下并州,定然是冲着幽州去。” “我们便可救援幽州,顺势拿下城池。” 郭图面色认真,苦口婆心,说完之后接着向辛毗、逢纪使了个颜色,身为军师的逢纪顿时站出来拱手,面色含笑,轻声道:“郭将所言极是,现在应当立足于并州,养民生粮,否则年年都要贩卖金银换取粮食,终究是受制于人。” “咱们掏空了冀州而走,没想到徐臻这都有本事把百姓安置下来,此人令人敬畏,应当效法徐臻,变卖家产行商业贩卖,对外换取粮食,此刻既然二公子有此要求,那不妨答应他便是。” “以一万兵马,换取五万石粮食,先行安置下来等待秋收,秋收之后或许有变,再做打算。” “不错!”辛毗、辛评兄弟当即附议,“在下,同样认为应当换取,安定军心。” “再者说了,少主与二公子本来就是兄弟,再有仇怨也自然会有解开的一日,或许您退一步,他便可知晓自己错了,反而来迎您回幽州,毕竟有时候,兄弟相争争的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你们……” 袁尚有些烦躁的低下头来,不过却也明白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粮食只能受制于人,没办法,哪怕是自家的兄长,现在也要低三下四的求他给粮食。 劫掠,只会适得其反。 “唉!” 袁尚也不傻,当麾下文武心思一致的时候,他也明白众议不可违,若是强行逆反,自然于群情不利。 “好!既如此,就听诸位一言,我同意与袁熙换取粮食,但冀州那边如何?” “少主放心,徐臻正在养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兴师动众,他冀州也是外强中干,实际上没有存粮,至少两年方可恢复,哪怕是得了曹操相助,他想要安置下来,也需一年之久。”郭图对此非常自信,当即侃侃而谈,“徐臻白丁出身,没有士族相助,曹氏虽迎奉天子,但士族貌合神离,所以各郡县推举上来的都是有才无德,不见声名之人,如此粗略推举上来,决计不可能每郡都安宁。” 这话说来极其有道理,说到了袁尚最为担忧之处,看来当初父亲离开冀州也是为儿子计,掏空自己苦心经营的冀州,目的是阻止曹军可以快速立足,冀州逃回去的百姓,加上本身还有的流民,足足上百万。 这上百万,绝对是一百万张吃饭的嘴,谢天谢地了。 “我这就回信。”袁尚当即点头,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少主大气。” 郭图等人顿时大松了口气,彼此对视着,心绪安宁了起来,只要不斗气了就好。 给一万兵马不算什么,只要粮食足够,剩余的军队就可以在省吃俭用之下,活到下一次关外诸侯交易送粮,而后便是秋收收百姓耕种之粮。 并州的屯田之策和冀州的不一样,徐臻推行军屯,但鼓励百姓耕地艰苦劳作,种地有能者,奖励分田,将田地又归还于民,因此百姓更为积极耕地。 但是并州不同,他们是携民而来,到并州后治理百姓更是来不及讲仁政,所有的田地收归己用,给百姓发放饱腹之粮,其余的全部充做军资,不吸老百姓的血根本养不起二十万兵马。 现在,这一万兵马送去幽州,换的就是救命的粮食。 …… 三日后。 中山郡刀盾营内。 徐臻已经亲自带着一万二甲骑到了中山郡无极县外驻扎,到关卡外探营回来,徐臻和典韦下马归营,走在空地大路上。 【你完成查探军情,自律值+150】 “君侯!” 徐臻刚收了自律值,耳边听见了宿卫的声音,举目便看见黄叙站在身前,气喘吁吁,但是俊朗面庞上满是笑意。 “今日查探,我们抓到一骑,此人虽未有书信,但是却盘问出了消息,在数日之后,袁熙会运送粮草到并州,而袁尚给予一万兵马给袁熙,兄弟之间作为交易,近日内必定会进行,因为并州已经开始缺粮了。” 徐臻脚步一顿,顿时也高兴了起来,“哈哈!五万石!阿韦!!” “诶,”典韦撇了撇嘴,他知道君侯肯定看上人家的粮食了。 “快快快!整军出去,沿途埋伏,把五万石粮食全部拉回来!” “全,全拉回来!不犹豫了,立刻出兵!星夜疾驰,不可停留,白日少走,夜晚行军!秘密赶往山林埋伏,在必经之地守住!” 典韦无奈的愣了片刻,然后猛然点头,“诶!知道了。” “甲骑正面而攻,弩骑包抄,刀盾营进山林,伱的青虎营和子龙的白袍都尽可能的靠近战场,见到兵马后放他们走一段,而后围攻劫掠,抢了就走。” “这么多兵马?” 典韦当即人麻了,您是真的不当人,抢个粮食带不走就烧掉便是了,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粮食,粗略算下来,五六万人,触动五支兵马,提前布局在各地,就为了去抢袁熙区区五万粮食。 “这何止是五万石粮食那么简单!”徐臻眼睛顿时一瞪,“对我们来说,只是区区五万石,但是对于袁尚来说却是救命的粮食。” “一旦被毁,他的并州将会更乱,要如何安置二十万兵马?” “诶!明白了!俺这就去!”典韦一下恍然,咧开嘴大笑起来。 当天夜里,六万多兵马同时出动,自中山的关卡慢慢而出,骑兵越过了平原,直到幽州之内的山林埋伏。 每个骑兵、刀盾兵都带上了三日的干粮,锅盔和肉干,足够三日饱腹后才上路。 一直等待了四日,在劳累饥饿的时候,果然见到袁熙的粮车从远处而来,高顺放他们中军车马过了山林,等前军收了一万兵的军队,正在接洽清点时,忽然杀出带带刀盾强行啥杀了后军。 突然举火而攻,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而牵招领前军时,准备回身救援之时,从不远处又杀了一队弩骑出来,快速接近当即放箭。 扑簌簌箭矢激射之下,幽州兵成片的倒下。 来接应的并州兵马,在远处看见了这一幕,立马撤军头也不回。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为首的将军是郭图麾下副将陈禛,此时眼睛瞪得很大,看这局势懵得已经不知道如何决断了。 是去救还是不救?这些都是徐臻的兵马?他为什么动了这么多兵?有必要吗?这又不是大决战……夜袭个粮草而已。 他有这么多军饷粮草去犒赏抚恤?还是麾下兵马肯不要钱的给他卖命?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厉害是厉害,就是窝里横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太离谱了。 陈禛看了很久,无法下决断,只能立刻撤军几里,先远离战场,免得被波及。 在高处可见,冀州兵就像是潮水一样涌来,高高的浪潮猛然扑岸,一瞬间盖住了幽州兵马,那等滔天军势,就好像漩涡一样在外奔涌,让这五万石粮食无处可逃。 然后他们也不恋战追杀,见到冀州将军们领兵而至后,牵招只能带着大部队撤走,特别是新丁这一万人。 刚刚才到手,总不能在战场上被人杀了吧。 牵招退守一段距离后,袁熙的大军就到了,但他们赶到的时候,五万石粮食已经被徐臻全部带走,现场连战马都没有留下,说明他们是赶着粮车直接走的。 “粮食呢??!全抢走了!” 袁熙手握马鞭,拉着缰绳在现场绕了好几圈,脑瓜子始终是嗡嗡作响,他想不明白徐臻为什么会干这种事。 大军出动数万人,居然不杀人,不夺城,就为了抢五万石粮食,一辆百车粮食就这样没了。 “没了,都没了,他们根本不交战,那些骑兵不是冲着杀敌来的,就是为了给那些刀盾兵抢粮食!” 牵招看了个满眼,当即出来禀报,神情无奈而且痛恨,眼神都在震颤,“那些刀盾兵,每个人都扛了好几袋粮食,如此辆车减重后,跑得很快!” 袁熙顿时上身后仰,差点眩晕之下从战马马背上摔落下来,他心底里满是愤恨,“他的刀盾兵是牲口吗!” “袁尚呢,袁尚为什么不出兵来阻拦!我大军到此,若是他兵马过来合围,我们可以围剿徐臻精锐,至少可再得不少斩获!” 徐臻麾下兵马的军备有多香,不必再提了,若是能再多点斩获,军力必然再上一层台阶,日后越发的雄厚! 可偏偏没见到你袁尚的兵马! 袁熙都快跳起来了,这种时候你不敢出动?居然除了这一万步卒,没有见到别的任何大军,二十万父亲的兵马当年在北疆那也是战无不胜的雄师,怎么到你袁尚手中这般的畏缩不前! “少公子的兵马,后退了几里,迅速撤离了战场。” “好哇,”袁熙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整个人都明悟了,“袁尚是打算袖手旁观,我算是明白了,牵招!带一万兵马走!” 袁熙怒视了并州的方向,到这时候他都还没看到任何使者到来,这个袁尚,比之父亲不足十之其一,岂能堪当大任! 宠坏了胡作非为,不识大体,无能无德却要占据二十万兵马! “走!”袁熙愤恨之下,领军而回,他就当已经给了五万石粮食了,反正一万人也已经到手,回到幽州日夜操练,便可提振军心。 …… 十里之外,袁尚赶到听完了军情之后。 整个人陷入了难以名状的震撼之中,“我粮食呢??伱为什么不出兵去抢回来!” 他抓着陈禛副将的衣领,疯狂的摇晃。 “少主,我怎么做事啊!?手里就这点兵力,冲上去不是被徐臻白围吗!” “但是你可以拖延时间,等我们大军到此!” “末将,末将怕损失惨重!粮食不得兵马也丢了,如此保不住主公留下的兵力!” “蠢货!” 袁尚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陈禛的面门上,力道很大,将他打翻在地,郭图等人当即要劝,但却晚了一步,袁尚直接抽刀而出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沉怒道:“阵前怯战,当斩!” 噗嗤一声,直接斩首。 这一刻周围之人全都尽皆胆寒,特别是郭图,吓得一句话不敢说,阵前怯战延误军机虽然是大罪,但是最终这场大战没有起,谁也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也不能说是罪过,而且他所想,便是保存兵力,不至于一刀斩杀。 这是非要在泄愤立威了。 郭图陷入了沉默之中,心里也是略有寒意,这人是我说的部将,当着我的面杀了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 这等人并非明主,我拥戴他不如大公子袁谭,只可惜,在战场上被斩杀。 小公子的确受宠,正因如此到现在都还没能独当一面,如此之人难成大事,二十万兵马恐将会毁于其手。 “诸位请记住,日后怯战者就是这等下场!眼睁睁看着五万石兵粮被夺走,而不敢舍生御敌,退避三舍,此等将军会让全军怯战,今日斩之,提振诸君,当心硬如铁,战不可怯!” “喏!” 在前兵马将士,此刻不敢有任何迟疑,当即点头称是,不敢怠慢。 袁尚稍稍有些冷静了下来,慢慢的舒缓了一口气后,怒容慢慢消失。 发泄了怒火之后,袁尚的理智也算是逐渐恢复了,接下来叹了口气,对郭图道:“公则先生,此次斩怯战之将,乃是为了安定军心,还请不要多心。” “现在,还请先生为我派出使者,去请见兄长袁熙,五万石粮食还得再给,我一万兵马已经给他了,还送去了一名领军将军。” “如此诚意,应当有所转圜的余地。” 袁尚脸色铁青,说这话的时候他就没有信心,心里并不觉得袁熙会给,但还是心存侥幸,万一给了则还能修复一下兄弟关系。 郭图深鞠一躬,神情还有点落寞,心情并不轻松,毕竟自己的副将就死在面前,斩杀的时候根本没有问过他任何意见。 “在下这就去。” 一个时辰后,郭图派使者找到了袁熙,约定在代郡前见面,两人得以相见。 “什么粮食?我不是给你了?五万石我一分都没往下压!” 袁熙呼吸都在抖动,伸出手向下戳了戳,看动作很是用力。 “兄长这话就不对了,那粮食还没交到我手中,就被徐伯文抢走了。” “怎么可能,一万兵马和粮食,乃是一同交易,你自己麾下兵马怯战,恨不得脚下生翼,飞到天涯海角去。” “怎么粮食丢了又来找我!?” 袁熙说到这,当即冷笑起来,“弟弟,你不会是来找我耍赖吧?我可不是父亲母亲,不会这般宠着你,宠得胡作非为,你以为你真的有能力胜任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吗?” “韩信点兵,方才多多益善,你能带数万兵马已是勉力而为,现在带二十万,怕是连日常操练兵马也做不到,我看若非是高览将军帮你,现在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袁熙!” 袁尚被这一番话气得暴跳如雷,当即一拍拿马背,右手去摸刀,就打算催马和袁熙拼命,但是被旁边的郭图死死的扯住了缰绳。 “少主息怒,”郭图叹了口气,抬头对袁熙执礼而拜,拱手鞠躬,轻言细语的道:“二公子,此番乃是徐臻突然奇袭,出动大军只为抢这五万石粮食,其心二公子定然能看得通透,怎能中了他的奸计?” “二公子,徐臻此计,乃是夺粮而让两位公子内斗,挑起两位公子兄弟不合,区区小计岂能奏效?我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此大动干戈,却不思交战,只为坐山观虎斗,我们不能如他之愿。” 袁熙眼皮一抬,对郭图并不尊重,他已经被这些文士弄得心神难平,气怨难消了,冷哼了一声后道:“那,先生这话是何意,既然知道这是计策,怎么纵容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来找我胡闹?” “你!!” 袁尚又待动手,腰间的刀都因此铿锵作响,而同样还是被郭图大力拉住,郭图依旧笑容不减,语气平静,说道:“二公子,这次我等来,是为了余下约二十万兵马求一条活路,五万石粮食,是救命之粮。” “如今被徐臻一抢,好不容易换来的粮食就没了,若是寻常,自然可忍气吞声,等待再种,但现在如何能等?” “还请二公子,再拨三万石粮食,为安定军心,否则主公留下的这几十万军,岂不是都要饿死?兵马可战死,但决计不能因饥饿而死,如此军心定当离散,日后二公子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袁熙傲然仰头,胡须微微一甩,脸色变得冰寒无比,冷淡的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当然没有,岂敢威胁二公子,二公子乃是主公亲自推举而上的幽州牧,怎敢威胁,是以此乃是请求,而不是威胁。” “请求?”袁熙当即看了一眼袁尚,笑道:“养不起二十万兵马,为何要强占?不就是你们这些馋臣在侧,妄图掌控我袁氏兵马?郭图,你狼子野心!见我袁氏兵败,退走幽州,就看上了麾下兵马,我这弟弟本来年幼,才干浅薄,资历尚短,如何能镇住三军,由此必须要仰仗你、逢纪等人,你们恰好掌控袁尚,实际上乃是控制二十万兵马,现在无粮,正好结束这闹剧吧,若是将兵马归还,我不会怪罪你们。” “二公子,此话便是无端猜测了,”郭图被说得愠怒,也不知是否说中了心中事所以情绪失常,但语气却越发的不善,“在下跟随主公十年之久,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这些年没有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愿保住主公留给小公子的二十万兵马罢了。” “若是小公子为袁氏之主,那自然是要接防幽州的,二公子不尊主公遗令,强占幽州才是令我等无比失望之事!你居然愿眼睁睁看着主公留下的兵马受苦挨饿吗!” 袁熙顿时放声大笑起来,拉过缰绳调转马头,直接转身就走,片刻后又回头来瞥了袁尚一眼,“那就等兵马没了粮食,再来幽州求我便是,现下是不可能了!我已经给了五万石,这场交易早就完成了。” 袁熙差点被气笑了,说这话来逼我妥协?若是说眼睁睁,你们又何尝不是眼睁睁看着这些兵马挨饿,不肯送来我幽州,明明只要送来就有粮食可吃食。 “三弟不必再来撒泼,我不是父亲,不会宠着你胡闹,没有父亲萌荫庇佑,你也该成点气候,被这些弄权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袁尚气得脸通红,瞪袁熙的背影瞪得睚眦欲裂,恨不得现在一口咬死他。 奈何还是被郭图拉住,直到袁熙兵马离开,什么也没给他留着,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公则先生!你为何要拉着我!” “我今日便可拿下袁熙,以此威胁幽州!便不会再受他羞辱了!” “不可能的,少主,”郭图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慢悠悠的沉声说道:“他有骑兵五百在附近,若是真的动手了,我等定然会有麻烦。” “少主不可如此冲动,我有一计,待一个月后,军中缺粮时,可再来请求二公子相助。” “还要来求他!?”袁尚眼神一变,脸上的涨红是一直没有消下去,愤恨的看着郭图,“先生若是如此委曲求全,不如现在就投了袁熙去!” “不急。” 郭图平静的道,不再过多解释。 …… 一个月后,袁尚军中粮食已经快没了,所有将士都在省吃俭用,等着使者出关外和诸多诸侯将军做交易,换来数万粮食可食。 但眼下这数日,却只能干等着,挨饿等待粮食送回来。 袁尚着急忙慌的时候,郭图又去了一封书信,言辞恳切请求袁熙送粮食来援,并且为当日口出狂言而道歉,愿自己亲身到幽州受责罚,换取粮食。 袁熙依旧不肯。 于是数万并州兵发生了暴动,大量的兵马出走,朝着幽州而去。 在代郡之前大肆求救,袁熙听闻大为欣喜,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并州无粮而暴动,于是父亲留下兵马只能来投奔他幽州。 这些年,幽州屯粮足备,大多还是当年他为幽州牧的时候,父亲在世时资助了几十万军粮,又内政种地多年,才有了这时候的底蕴,这是养军的资本。 他下令收纳这些来投奔的兵马,并且发了粮食,然后当天晚上,代郡主城就被郭图攻破。 并且大肆劫掠百姓,纵兵抢粮,直至收取了所有城池,携民而入城,准备在秋收的时候开始收取地里的粮食。 此后一日,袁尚领十万大军进入代郡,大食饱腹一日,在各城池驻守兵马,严防袁熙来犯。 袁熙气得破口大骂郭图小人行径。 …… “兵不厌诈。” 中山郡,从无极县甄氏家中出来,徐臻到了军营马上就听闻了这消息。 对此丝毫不吝啬评价,“郭图这仗打得真漂亮,以弱示强,让袁熙自大,最后反间夺城,破其防备,轻而易举。” “只是可惜。” 贾诩喝了一口水,疑惑的问道:“可惜什么?” 这计策的确很漂亮。 徐臻笑了笑,看着军报道:“他要是对外敌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窝里横。”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机会来了,该我登场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哼哼哼……”贾诩错愕不已,当即闷哼着笑出声来,一时间没忍住。 本来没往这方面想,也只是就事论事的看这军情战报,明白郭图用计确实不错,老道诡谲,令人措手不及。 没想到徐臻一句话把他往这引,真正想来也的确如此,郭图以往在战场上没打过什么胜仗,不敢想现在居然能出这等计策,绝地反击。 打自己人,可真厉害。 “现在我们该如何?” 赵云面色诚恳的问道,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在他看来现在是个好时机,肯定可以动兵,一旦介入幽州之争,拿下代郡绝对是指日可待。 “不急。” 徐臻、贾诩、诸葛亮都是同时回答,三人都愣了一下,而后相视一笑,顿时欢声笑语便出来了。 诸葛亮当即扇了扇羽扇道:“子龙将军不必着急,这时候还要等着看袁熙如何反击,袁氏之子岂是池中物?定然能想办法夺回城池。” “不错,咱们紧守防线,闭门不出是最好的,冀州越是安宁,他们就更能大展拳脚。” “君侯,老朽看来,现在最好是再发军令,准备秋收之事,境内兵马军民混编,”贾诩当即拱手进言。 徐臻嘿然一笑,指了指他道:“依你,放话出去。” 几名将军偷偷对视一眼,脸色都轻松不已,他们可不像是袁氏营地之内的文武,都不会左右文士军师的想法。 主要是这些军师,每个人的脑子都极好用,连杨修那种才华横溢的人在这大堂之上都要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就被玩弄进去。 当天下午。 消息就放了出去,刚好放给了袁氏安插在冀州内的细作耳朵里,而且还是很隐晦的方式,容不得他们不信,话很快就到了代郡城中,此时的袁尚还在打算攻上谷,只要上谷兵马一有松懈,立刻大军攻城。 此刻,得到了冀州的消息。 “好,徐臻已经趁机在准备推行内政,囤积粮草了,我们打仗,给了他喘息之机。” “徐臻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来蹚这趟浑水,正是好时机!” 郭图在旁安坐,这一战,斩获粮草颇多,让麾下兵马也都吃饱了饭,所以他算是功不可没。 这时候深得袁尚倚重,此刻听了这刺探的情报,冷笑了一声,道:“这消息,便是徐臻放出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二位公子尽管内斗,冀州就看着,不会有任何阻拦。” “原来如此,”袁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情报,也不需要他看得懂,因为效果都是一样的。 袁尚懂不懂其中深意,那都是要倾尽全力和袁熙斗个明白,毕竟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攻下代郡,携民而进就已经是对袁熙最大的不敬了。 袁熙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是怪事,所以现下状况十分紧张,偏偏徐臻做什么他们都要应对,但是此时徐臻放话出来,冀州行秋收内政,绝不会来犯,那问题就来了,必须要尽快解决。 “一定要,在今年秋收之前,稳定局势,这二十万大军,要分别安插在并州与幽州之内,半只脚踏入幽州,让二公子不可强行进军大闹,咱们赌的是二公子识大体,懂局势,不会为愤怒冲昏了头脑。” 郭图把玩着茶杯,脸色依旧还是十分阴沉,他看得懂现在的局势,但是破局之法却不多。 因为此前,若是不诈降代郡,他们的兵马就要饿死,而现在,明知徐臻就是在隔岸观火,随时准备坐收渔利,但是却毫无办法。 毕竟不可能和袁熙讲和,好在现在人数占优,兵马强盛,依旧还是占据了主动权。 “他真的识大体吗?” 袁尚眼中露出了烦躁的神色,都怪这位兄长,不尊父亲遗命,才会让此刻两人都陷入了争夺之中,反倒是给了外人占利之机。 没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了,此战必要大胜才行。 …… 渔阳郡,袁熙抽调了北方防范外族侵袭的大量兵马回来,聚集在渔阳郡整军待发,此时局势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可以说,郭图这一仗,打得他是措手不及,而他们火速攻下了代郡之后,立刻开始死守,将大量兵力投入到了山林关口,靠山关隘,以及各处的要道上,将整个代郡围得水泄不通,根本难以进入。 连探哨都很难得到什么消息,这就意味着袁熙想要再攻,将只能强攻夺回失地,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想要夺回来,定然要付出不小的伤亡,甚至不一定打得过,而他从徐臻那缴获的宿铁军备,用于攻城的时候就显得功效甚微,宿铁防不住攻坚时的各种守备陷阱,滚水、滚石等,都可以让将士死伤惨重。 袁尚既然夺城,那肯定是有所准备,等着袁熙去进攻,所以他陷入了犹豫。 光是这几日,袁熙的头上就多了大半白头发,脸上感觉气色不佳,也多了不少皱纹。 在地图上看了不知多少便,简易的代郡十一座城池的地图,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标注,这其中有两座城池,城墙不易加高,想要夺回代郡还要从这里下手,并且最好是可以等待袁尚出来。 闭上眼思索良久,袁熙自顾自的呢喃起来,“袁尚解决了这几日的粮草问题,在代郡肆意劫掠,但却不是长久之计,代郡的粮食,全数自百姓家中抢出,足够他们吃十五日。” “十五日之后,关外诸侯肯定会运送粮食来资助,他只是要度过这段时日。” “还得出兵截粮,截断他的粮道!比袁尚出来!” 袁熙出剑一指,剑尖指在了代郡之外一处关键主道上,比当时徐臻截粮的地方要更靠近幽州,深入些。 袁尚有了上次的经历,肯定担心徐臻又来一次偷袭,毕竟他这个人捉摸不透,冀州看似风平浪静,说不定冷不丁的就冒出来给你一刀。 所以他肯定选择更深入冀州的粮道,而现在自渔阳出兵,走上谷郡,有两条道路可以绕过代郡出去。 就是要行山路,不可全程用战马。 想到这,袁熙当即沉声和牵招道:“走羊岭坡,进山谷,出上谷郡过代郡,然后进入裕溢山扎营,我会将粮食慢慢运送过去,此地有一条河流,若是粮草不足可先行捕鱼而食,带上米粟、锅盔饱腹,日夜打探等待粮食运送,只要见到粮车,直接烧毁,不必抢夺!” “我要逼袁尚从代郡出征来战!” 牵招看了一眼地图路线,大概知晓穿越山林行军可能要七日,当即道:“少主,数日内方可到达,若是到的时候,粮食已经运送到代郡,我们就徒劳无功了。” “无妨,赌一把!”袁熙咬了咬牙,沉着的分析道:“数日内,他们自关外诸侯处换取的粮食定然不会到达,否则郭图不会铤而走险进我代郡,是以我估计,那些粮食运送到大军营中肯定还要十日之上。” “袁尚兵马太多,少量粮食不够吃食多酒,一旦有粮车运来,肯定是源源不断上百车,很好查探,你带七千人穿越山林,肯定可以建功。” 袁熙这些年在幽州摸爬滚打,和当初身在青州的袁谭一样,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之姿,但是却也历经大小战事,已然是老将了。 自然懂得行军打仗,这是经验之谈,能想到的计策不说有多少,但知晓利用地势,幽州的地形他烂熟于心,多少条小道心中立刻就能浮现出来。 这时候斩钉截铁的再次下令,让牵招也安定了心神,当即抱拳,领命而去。 …… 七日之后,袁尚收到了军情探报,和郭图、逢纪、辛评等人在代郡的衙署正堂商议。 “马腾军中换来的粮食,现在已经从并州出发,运送日程要六日内到达,现在的军粮刚好够支撑,现在袁熙已经将兵马集结在渔阳,随时准备进入上谷,同时他在蓟县还有三万兵马驻扎,诸位先生,当前局势应当如何?” 郭图轻抚胡须,立刻躬身道:“派三万兵马迎出三十里,接应粮草,不可出半点差错,免得又被徐臻抢了去。” 这些人,也是被徐臻抢怕了,他这个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用兵鬼神莫测,想不通他下一步能做什么。 “在下附议,正当如此。” “粮食为本,这一次运粮,才是咱们在幽州立足之根本,不可有半点错漏,必须出迎几十里去接应粮车。” 几名军师都是这般言说,袁尚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那就依各位先生所言,派遣兵马前迎,确保粮食运送到代郡。” 这也算是从徐臻抢粮的教训中学会了,他徐臻能出动六七万大军来抢区区五万石粮食,仿佛山匪一般,现在为何不能如此迎接,越是重要根本之事,就越是要细致入微,确保无误。 免得被徐臻诓骗,他这个人不安分,指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冀州呆着。 袁尚总觉得徐臻要冒出来做点什么,仿佛一层阴影在心头。 百姓流言之中甚至都快把徐臻玄学化了,天生就是打袁氏的一把好手,他的功绩,特别是战功,基本上都是在打袁术、袁绍、二袁兄弟的战事之中立下的。 打别的诸侯也没见他这么厉害,徐州之战哪里有徐臻的身影? 当天商议出兵,将细节安排妥当,但到下午,就传来了让袁尚揪心的消息。 袁熙大军突然来攻,直接强攻两座城池,不到半日全部攻破,沿途的关隘全部告破,吓得袁尚连忙增兵。 他到主营的时候,麾下将军全部慌乱不已,并州兵到了代郡之后可没有半点民心,现在袁熙攻回来,百姓恨不得马上打完,让他们有机会四散逃离,举家离开幽州。 “接应粮草之事暂缓吧,立刻增兵前线,守住淄业城!再守代郡主城,若是城池没了,等来粮食也没用!” 郭图劝了一炷香时间,但没有用,袁尚心已经乱了,只想击溃袁熙兵马,于是出兵去驻守,延缓袁熙进军路线。 双方在代郡境内大战三日,死伤无数,百姓奔逃。 有数万百姓不敢再继续留在家乡,只能南下而逃,求着进入冀州,但徐臻虽然仁政爱民,却不是什么善良软弱之人,命边防的军士把这些流民先行安置在外,防止细作入境,发放些许粮食让他们活下来,在冀州边境先行集居安住。 同时派出大量的明探暗探去打听前线战事的消息,骑兵派出去上千人,每日的军情仿佛雪片一样的到中山郡。 徐臻在中山郡的衙署内理政,每日光是看军情就要陆陆续续看一个时辰,他现在越看是越有劲了。 正堂上诸葛亮还在侧,徐臻看完之后就和他商讨起来,“袁熙为何要强攻代郡?”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肯定不是气急败坏,袁熙能稳定幽州局势,说明其人只能不在那些多年人精的太守之下,他虽没有名将在帐下,但却也有不少跟随多年的老将,在幽州驻守多年,熟悉地形,定然是要强攻代郡,令袁尚无法分兵,出奇兵断其粮道。” “亮子看得通透。” “师父教得好!”诸葛亮平淡一笑,善思多思许多年,加上天资纵横无双,徐臻时常问及,虽是纸上谈兵但是开发智力,想得多了诸葛亮自然能遍及全局,此时立刻就想到这两兄弟争斗之事里,最为重要的根本。 粮食。 “我估计,五日之内就要有结果了,袁熙恐怕还真能扳回一城,”徐臻摸着下巴点头,道:“袁尚没有袁绍之能,却患了袁氏高贵名族的病,他只怕是要被袁熙逼得恨不能决战。” “五日,”诸葛亮深吸一口气,“机会来了。” 徐臻顿时一笑,放下了所有军报,朗声笑道:“机会来了!” “咱们在中山屯兵多日,等了这么久,就等这个机会,我料定袁熙肯定会赢,将袁尚赶出代郡!” “命子龙领白袍一万、仲康领校刀手八千、典韦青虎营尽出,甲骑营、弩骑营尽出,加上黑山兵点三万人,沿途追杀!” “孔明,伱来布埋伏路线。” “喏!!”诸葛亮眼睛一提,当即心中兴致勃勃,他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布置埋伏追杀之事,定然可以料定所有逃跑之路,让袁尚大军尽可能遭伏。 …… 四日之后。 鏖战不休,胜负难分的代郡之内忽然传来了震荡并州军的噩耗。 在后运送的粮草,在途径裕溢山的时候被牵招突然袭击,纵火焚烧粮草车马,斩送粮兵马一千余人,劫掠粮草几十车,其余的全部在山林大火之中烧毁一空。 袁尚听闻消息,方寸大乱,军心沦丧,大军无粮被袁熙接连破城,投降了两三万人到幽州之中。 退守代郡主城时,袁尚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想立刻出兵和袁熙决一死战,结果刚出城就中了埋伏,被袁熙的宿铁精锐打得七零八落,中军溃败。 郭图只能携大军,带袁尚,与文武一同出逃,同时先行派哨骑回并州,请高览带兵来营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白马,白马来找我报仇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袁尚奔逃在去往并州的道路上,麾下郭图、逢纪等人面庞满是土灰,神情颓丧狼狈,一路纵马,逃了一夜才在山间稍作休息。 此时的袁尚靠在山壁之后,满脸的迷茫,愤怒在心头萦绕,面皮都在不断颤抖,过了半晌,忽然暴起砸了一下山壁,大声叫喝起来。 “混账!混账!” “袁熙奸诈小人!我的粮食全没了!袁熙不顾我军死活,全然把我当做仇敌对待,父亲留下的二十万兵马,他都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此人罪大恶极,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 袁尚怒骂着,让郭图抬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低下头去。 其实内心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 你自己不听我之言,导致现在这结果,也怪不得旁人。 本身袁熙攻占的两座城池防备就不多,而且城墙矮小,易于攀爬,用云梯和冲车就极其方便翻越,如此攻下城池可以扰乱我军军心。 但是,若你不慌不忙,紧守主城,绝对不会给袁熙有任何可乘之机。 袁熙的大军适合野战而不是攻坚战,在攻城的时候损伤会十分惨重,守住三日,便可迎粮草到城中,那时候袁熙就必败无疑。 他在后方安插埋伏的突袭兵力根本没有机会截粮,更别说断我粮道了。 只可惜……方寸大乱,阵前乱了心思,已经没办法下正确的决断了。 唉,终究还是小孩心性,果然如袁熙所言,他已经被主公宠坏了,少年未曾学成,又没有跟随军队经历战事,到现在想再来学已经是来不及了。 郭图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又准备再起身,此时听见逢纪上前去和袁尚抱拳道:“少主,现在我们虽然逃离了袁熙的追逐,但仍旧还没到并州境内,此地不宜久留,应当立刻离去,败逃的兵马恐怕已经是没办法再召回来了。” 袁尚面色又是一寒,“为什么?这些兵马不跟我他们去哪,我并州还有十万兵,这些人都是我父亲旧部,全都要投袁熙去吗?” 逢纪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遍布,神情颓丧,低头叹道:“他们本是冀州兵,怕的是要去投冀州。” “不可能!我军与徐臻天大的仇怨,怎么可能去投冀州!” “绝对不可能!” 袁尚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微弱的马蹄声,再猛的低头看去,地上的石子沙砾全在微弱跳动,更是在顷刻间逐步激烈起来。 所有人此刻都愣了一下,郭图茫然道:“袁熙追来了?” “不可能啊,他现在应当还在安置代郡兵马。” “从南来的骑兵,肯定是徐臻趁虚而入,要追杀我等!” “那不就只有徐臻了!”袁尚怪叫了一声,“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他怎么能来得这么快!这才过去一个晚上,军报都不至于那么快吧!” 徐臻是怎么知道并州兵不得已会败退的,他的兵马从冀州出来,至少要一日夜才可到达战场边缘,若是得到消息赶来,要花费两日左右。 现在,不过过去了一个晚上,就被徐臻找到了。 “少主,现在没时间在思索了,咱们要立刻离开此地,否则必被徐臻追上!” 郭图脸色大变,他现在也想知道徐臻是怎么能如此快速知道并州兵败,要途径此地的,可现在来不及深思,就当徐臻真的可以推算出来吧,眼下之计,是必须要快速离开! “走!” 袁尚咬牙切齿的看着地面跳动的石子,苍白面色忽而多了些许红润,但此刻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翻身上马后马上去狂奔而逃。 不到半柱香时间,徐臻的弩骑先追上残兵,放了一轮手弩箭矢,让奔跑在后的步卒死伤大片,一瞬间摧毁了军心,余下的骑兵不敢交战,只能弃军奔逃,各自逃命。 在几个呼吸内,精锐弩骑整队而冲,冲入了败逃的并州军中,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投降了!” “我们投降,将军饶命!!” “将军,我们已经饿了两日了,吃不饱饭!本身也不想回并州了,我们本就是冀州人,请将军开恩,放我们回冀州吧!” “将军开恩,请徐君侯开恩,救救我们吧!” “我母亲双目已瞎,还在家中等我回去!我不回并州了!” “求将军们带我们回冀州,为奴也没有怨言!” 一时间,这些冀州军士再也忍受不住,当即哭喊起来,全部放下了兵刃投降,有的饥饿交困之人,甚至已经卸力倒在了地上,无力再战。 再看到同侪被杀的尸体,心里的念想早已经没了,现在就只想回家乡去,哪怕是做个农户也不再打仗了,跟随袁尚到并州之后,就根本没有过半日好日子过,一直都是寄人篱下,流离失所。 兄弟们去平叛卖命,到头来别说军饷犒赏,连粮食都吃不饱,这样为何还要跟随袁氏? 据说,冀州被袁氏掏空,但是现在徐臻为州牧之后,又已经让百姓能够吃得上饭了。 弩骑是黄忠亲自率领,他领军到前来,看到这些求饶之人,心中宛若坚铁一般,冷面抚须,朗声怒喝道:“早该归降大汉天子!你们却助袁反叛!现在无粮就知晓来归附投诚!” “打不过,便祈求得命!岂有这等好事?!” “若是想要吃饱饭,那就为我军去攻城!” “愿,我等愿去攻城!将军之命,我们定愿遵守!只要能吃一口饱饭!” “好!哈哈哈!”黄忠朗声大笑,“既如此,伱们先行随兵马归营,待我回来之后,再为你们整编,攻城有抚恤,死了双份!活下来三份!!” “好,好!!多谢将军恩泽!”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开恩,我等愿为将军驱策!” 这些并州兵脸上满是庆幸,冀州现下的兵马,果然是讲仁义的,即便他们是降兵,但归附之后,愿意赴死攻城还是有抚恤可以拿,甚至比别的兵马都要更为优渥,活下来还可以拿三份! 这些钱财,哪怕是死了也可以养家了,若是无家眷之人,也可以有钱财托付给友人,总有眷顾牵挂,实在是了无牵挂之人,死了也能出一份力,总比苟活世上要好得多。 黄忠的弩骑,收了数千兵马,并且骑兵继续追逐,将袁尚赶往幽阳境内,过雁门郡,但实际上诸葛亮派遣赵云从中山国进入常山,又从常山走阜平,直接进入了雁门幽阳,早早在此等候。 这条路,赵云很是熟悉,因为年轻时候在这一代游侠,后来又从常山去投奔幽州白马,他对于冀州、幽州两地的地形都算颇为熟稔,所以带兵行走极快,和弩骑同时而动,但是却早一些到达了雁门郡外等候。 甚至都没有惊动雁门的守军,虽然查探之后得知,雁门守备的兵力也并不多,只有区区两千人。 幽州、并州、冀州三地一直处于帖邻的境地,地貌是接壤的,许多山道都可以进入彼此的领地,所以徐臻想要追上他们太过容易。 袁尚刚刚从代郡逃出来,马上就在幽阳又遭遇了埋伏突袭,赵云的骑兵在土坡上等候,看见袁尚的大军后当即冲锋而下,军势袭人,横击破军冲断了袁尚大军的军阵。 而后杀了几个来回之后,让袁尚根本没有机会反击。 是以又被阻断了数千兵马,让袁尚只能带着残部而逃,逃亡雁门主城,在半路山林之中时,钻进小道躲藏。 在这里,他和郭图几人在小溪边停留下来,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满脸煞白,心绪不宁。 袁尚恐惧的看着水中的自己,脑海里想着那白袍骑兵冲下山坡的场景,速度极快而且军势猛烈,仿佛白色的大浪奔涌,几乎是吞噬了他的军队。 为首那将军,年轻且身手矫捷,长枪一往无前,武艺极高,一水的银甲白袍给人鬼魅般的震慑。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幽州令外族闻风丧胆的那支兵马。 “白马,白马……那个人是幽州白马的旧部,公孙瓒的旧部来找我们报仇了。” 袁尚口中喃喃说道,他虽没有经历过攻打白马的时代,但是却听闻很多将军长辈告诉过他,特别是鞠义在界桥大败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时,何等的风光傲气。 仿佛天下间再也没有能够战胜他们冀州军的兵马,没想到今日就又遇到了一支更为精锐强悍的白袍军。 此战虽是追逐之战,但是可用虎入羊群来形容,白袍冲出来的时候,整个并州大军都在心颤。 “高览呢!?高览为什么还没有来救援!是不是不想救我!如此延误军机!让我大军损失惨重!” “少主!”郭图愤恨的大喊了一声,“不要在责怪了,我们已经被算计了,现在可不是再内斗的时候,高览将军是当年留存下来的唯一一名大将!” “不要迁怒于将军,我们现在无人可用了!要有领军之将!” 郭图人都麻了,怎么会拥戴了这么一个少主,早知道选袁熙了,现在还不至于兵败至此,至少袁熙独自领军,身经大战,不似主公当年但也有将军之风范! 至少他用兵是有章法的,能打胜仗! “现在怎么办?!该当如何!?袁熙如此阴狠毒辣,烧我粮草,我的钱财已经快要换光了!秋收还有两个月!我的大军要如何支撑到秋收!” “没有粮食,我吃什么!?还能否喝上蜜水,三餐可还有肉糜!” 袁尚仰天长叹,知晓现在到了存亡之秋,但他心中绝望到了极点,二十万兵马已经折损了几乎一半,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他花费了这么多却毫无建树。 空有如此光鲜的出身,在诸多天下诸侯之中,一起步就远超很多人,有些人半辈子都在流离失所,到处寄人篱下,手里的兵马向来都是一万以下,却还是支撑得住,养了不知多少兄弟跟随在身侧。 为何我袁尚就没有这么好的气运?! “少主,现在先回到并州再说!” 郭图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快保不住主公的交托了,当初袁绍病死之前,可是将袁尚托付给他的。 郭图也答应了要竭尽全力,拥立郭图在乱世图存,但现在力有未逮,不知如何才能让袁尚存活下去。 “休息片刻,立刻出行!” 袁尚当即起身,用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面庞,稍稍清醒了片刻之后,翻身上马。 郭图此刻叹了口气,抱拳道:“少主,此时我们麾下还有数千军,追兵无数,不知何时就会被追上,在下领大军走大道吸引追兵,请少主和逢纪继续走小道,绕楼阁进入太原,百里路程,少主定然可以回去。” “好,好!既如此,那就辛苦先生了!”袁尚一听,心中知晓分兵而走乃是上佳之选,郭图走大道奔逃,肯定会吸引大量的追兵! 那自己走小道继续绕路,虽然远了些许,但肯定更加安全,一时间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郭图忽然笑了一声,这笑容显得颇为无奈绝望,但是却又仿佛是解脱,在他看来,若是死在路上也算是不负所托了,他这一生斗败了不少政敌,也名显一时,死于战事,也是最好的结果。 袁尚当即下令分兵,带宿卫一百从小道而走,而郭图则是走大道,带数千兵马声势浩大冲锋而出,奔逃南方。 但到下午,袁尚从山林内小道钻出来,准备南下进入雁门主道的时候,还是没有等来高览的兵马,等来的却是在外等待很久的许褚。 “袁尚,我家军师早知你会走此路,已经等待多时了!” “雁门的地形,我们三个月内打探了上百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许褚横刀立马,领军在前怒视前方,宽厚的臂膀、胸膛,虽是血肉之躯,但却宛若山岳一样,让袁尚的残部无比恐惧,这个关口,他怕是已经过不去了。 只有逢纪跟随在军中,辛评、辛毗两兄弟领的另一支兵马而行,和郭图一同去吸引追击。 此刻袁尚双眸震颤,满脸煞白,神情已经完全呆滞了。 “高览在哪里,高览为何不来救我!!!” 袁尚大声怒喝,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他现在明白,立刻掉头而逃,也跑不掉了。 许褚笑道:“典韦、张辽在阻隔高览,此刻应当在新兴大战,还有问题吗?” “没问题就跟我回冀州!” 此战,当然不能杀袁尚,活捉袁尚之后,便可稍有号令,或者送到许都,等丞相发落,毕竟这也算是他故人之子。 袁尚心中一突,他知道接下来若是被俘,袁氏声名必将彻底扫地,而他也会成为袁氏之中唯一一个被俘而受辱之人。 不如在此地自刎而去。 可刚有此想法,袁尚又惧怕了。 我才十七岁,怎能死于此地?!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幸好州牧是徐臻!天赐之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杀!” 许褚没有给袁尚太多考虑的机会,当即下令,他的校刀手奔马而去,两名副将率领左右骑军冲锋而至,迅速斩落了袁尚身旁的宿卫,顷刻间让他两旁一空,已经全是敌军。 十几个呼吸,也就是一次冲锋的时间,袁尚身旁就只剩下了逢纪。 而刀架在脖子上的一瞬间,袁尚双腿的颤抖再也忍受不住,嘴唇也跟着抖动起来,双手拉紧了缰绳半点不敢动弹。 干脆利落的解决战斗之后,许褚叫人绑了袁尚和逢纪,押送到战马上,快速回城。 同时给各处伏兵的将军送去信令,准备见好就收。 追杀到此已经不错了,雁门内的百姓不多,城池也很矮,大多用的是土墙,所以不好守备,夺下来也是徒耗军力来收。 况且,多年交战,其主换了不知多少次,此的百姓早已不知跑了多少年了,留下的都是些走不掉的老弱之人,正因为人丁稀少,所以这些年很少有兵马驻守,官吏治理。 并州与凉州,主要以军队为主,百姓依附于军队之中,靠着给他们屯田种地,放牧养牛马而活。 是以,徐臻没必要攻并州。 此刻,在代郡的北平邑,袁熙的追兵在途径此地时,遇到了徐臻的刀盾兵,高顺领刀盾兵伏击了袁熙追兵,让他自代郡损失些许兵马,而后不敢深追。 只能缩回幽州之地。 等待一日之后,骑兵信令送至各军中,冀州兵又从各处退去,斩获颇多,还抓捕了袁尚、逢纪两人。 徐臻将消息送至许都,大获全胜,并且幽州、并州兵马都有大量折损,坐收渔利之下,形势一片大好。 许都,丞相府。 曹操收到书信时当即哂笑起来,在旁的郭嘉当然也收到了军情,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结果。 “辛苦一年,抓了个袁尚来,我要此子有何用?不如发还去给袁熙算了。” 曹操背着手起身,在大堂内大为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郭嘉此刻同样也是乐呵,在旁笑道:“北疆之事,看来并不算麻烦,幽州和并州,伯文在一两年之内都可拿下,今年春耕百姓群情激昂,秋收肯定可有粮草满仓。” “如今局势越来越好,我们不可学袁绍操之过急,下荆州之事,须得从长计议,荆州境内兵马大多已经征募过多,百姓已经之中,男丁足量入营,是以刘表也不会再增兵。” “在下趁着战事未起,先行派遣了五百名暗探南下,混入荆州窃取情报,大致了解荆州各地状况,百姓虽安定,但三十余万兵马已是全境竭力募集,是以,我们应当继续养民,扩充军备,储备粮草,等待粮草富足马匹强盛,再伺机南下。” 郭嘉说到这,脸色自信了许多,他不在北疆行军打仗,只是在许都理政,收拢汇集各地的情报,所以现在身体还算不错,头脑思绪都很清晰。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伯文给我送来了好消息,袁尚已然被击溃,那并州之军将会更乱,袁熙并未能如愿以偿得到袁绍留下的兵马。” “但,袁尚若是斩杀,此后郭图等人无处可去,只能暂领兵马,迟早要去投奔袁熙,我意,将袁尚送回幽州去。” 曹操沉声说道。 “在下倒是认为,斩杀袁尚并无不可,”戏志才轻蔑一笑,神情之中颇为有些傲气,“袁尚不过小儿,并州真正领军的主心骨,当是当年袁绍旧将高览,高览和张郃将军颇为熟稔,在下也曾听张郃将军说过,高览敦厚老实,带兵严厉,在军中颇有威望。” “但不善趋炎附势,不善言辞,所以袁尚为其顶头主公,又不得军心,只能靠郭图、高览之流领军。” 戏志才一袭青衣,束带在腰,双手拢在袖中露出淡然的笑意,对于局势掌控,他和郭嘉并无不同,两人若是有情报,几乎都会第一时间交换商议。 这些年来,搭档知内情,已经颇有默契。 说到这,戏志才呵呵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袁尚归还,不可令并州兵马提振士气,但若是斩杀袁尚,反倒会让高览等人在并州上无其主。” “而郭图,必然会占据此位,暂领其军,在下料定,他不会立刻去投奔袁熙,袁熙性狭,善妒,虽有能但却定然会记恨郭图攻下代郡之事。” “郭图攻占代郡,触怒了袁熙,而就算袁熙如今变得心胸宽广,不再记恨,郭图也因深知其人品性而不敢去投,如此至少在一年内,我们仍旧可以逐个击破,一旦开战,斩杀袁尚便可沉重打击并州兵马的信心。” 郭嘉看了戏志才一眼,略微有些反对之意,是以第一时间没有开口,而是皱着眉头沉思着什么。 程昱此刻同样也是面露正色,走出来对曹操拱手,道:“丞相,在下认为,现在不可进军,以免让袁熙与郭图联手,两人虽有仇怨,可在大势之前,或许能放下成见,而袁尚依旧不可杀。” 曹操转过身来,仔细思索当下的局势,抬手止住了众人,吐气叹言道:“诸位不必相争,切莫忘了,此时我们对北方乃是必胜之局,袁尚被抓,袁熙幽州大战刚歇,损失可谓惨重,此二人都是不足为虑。” “另有,凉州诸侯之中,马腾与韩遂同样也会对并州虎视眈眈。” “你等要商议的,只是如何胜,方可尽快恢复民情,让幽州百姓安心内政,同时震慑幽州辽东之外的马背贼寇,不敢趁机来犯。” 曹操的话,安定了诸多文臣之心,让他们彼此面面相觑,悻然住声,一时半会也都安静了下来。 由此,曹操接着对郭嘉笑道:“奉孝所言极是,荆州之战事并不着急,我们不攻,刘表没胆子来主动北伐。”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幽州与并州余孽,等北方稳固之后,再安置百姓,以内政养民,不出五年,便可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囤积,兵马强盛,坐拥百万之众。” 曹操嘴角上扬,气度雄伟,深吸一口气胸膛挺起,扫视众人后说道:“到那时,南下不若一马平川,何须担忧荆州难平,又或者,刘表年迈无能,后继无子,攻荆州岂不就如现在北伐幽州一样简单??!” “主公高见!” 郭嘉当即拱手。 “既如此,在下认为主公可进军冀州,下令增兵徐君侯,共同伐幽州,至于袁尚暂且无需处置,下狱收押便是,他既无用,杀与不杀都并不重要。” 程昱这次没有随意附议,在他看来,袁熙并不会因为袁尚被抓而改变心意,那不如不管此人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徐臻在大战之时就直接杀了他算了。 “进军,进军……” 曹操喃喃自语,双手背在身后,却不安分的稍动了几下,现在进军入幽州,应当是最好的时机,袁氏兄弟斗法,也有了结果,袁熙虽胜却不能尽得其军。 或许,是该早些结束了。 “好,子和!” “末将在!” “让虎豹骑,许都兵马集结,犒赏三军后,发檄文讨幽州袁熙,出兵二十万,与徐臻一同会猎于幽州!此次,要趁此机会连同辽东一起收复!!” “喏!” 辽东属国,有一人名为公孙度,当年讨好董卓得封了太守,而辽东地区归属玄菟郡管辖之下,从董卓之乱开始,公孙度就在辽东招兵买马,苦心经营,招抚流民,开展屯田,招兵买马扩充军备,所掌控之地日益扩展,治下人口飞速增长。 此人,诸多诸侯都认为是心头大患,辽东属国也逐渐强盛,眼看要分离出去,公孙度这等一系家族之人,偷偷摸摸的成了一方诸侯,也须得要解决。 袁熙虽是幽州牧,但是现下根本不敢去招惹公孙度,玄菟郡之外大片土地,都为收回,曹操现在已经在放眼辽东了。 在他看来,袁熙不是什么强敌,但公孙度是。 辽东之地,大山太多,不易行军,粮草更是难以运送,而辽东若是不攻下来,幽州等同于永无宁日,随时有被突袭的危险。 冀州。 中山郡。 徐臻大军回归,得百姓迎接,当地士族在家中自行摆酒相庆,虽是击溃袁氏兵马,但当初袁绍在退走冀州时,掏空整个冀州的钱粮,早已经丢失了民心。 那一次退军败走,死伤了不下十万百姓,都是饥饿交困,累死在流离途中,相比之下,徐臻到来后的冀州,要安宁许多。 所以深得民心。 再加上,徐臻所有政事亲力亲为,下政令惠民护境,人格魅力令百姓无话可说,民心早已依附于他。 此刻,徐臻下发了三道军令出去,分别安置驻军之地、分发军饷于死伤将士、操练所得俘兵。 这些俘兵本来也是冀州人,回来之后很多人的家眷都在冀州得以安置,于是此时,徐臻当即带着典韦一同到军中战俘营去。 两人在军营门口下马,在数百宿卫的跟随下,进入营中,一万余人在战俘营集聚,此刻只能保证馒头和干粮,吃得干了就喝水,以保证其生存。 但对于这些早早饿了几日,差点因为饥饿交困死在战场上的士兵而言,已经是天大的优待了。 至少可以活下去。 徐臻刚到大校场内,一进木栏围起的大门,唰一下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只见这些降兵大多眼巴巴的看着徐臻,有些人并不认识,但看徐臻穿着华贵,典韦等将军都在侧跟随,自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君侯。 这位胡须还不算浓密,面色依旧很年轻的俊朗文士,定然便是徐君侯,是以目光顿时热切,他肯亲自到来,定然是对战俘有新的决议。 或许,他们这些人就能每日多得些许粮食,吃得好一些,日后再上战场,哪怕是去送死,军饷也能发多些。 在目光注视之下,徐臻走到了木筑高台之上,扫视这些战俘,沉声道:“诸位,我便是现今的冀州牧,徐臻。” “我听闻,你们大多数人,都是冀州出去的兵马,跟随袁绍出走,介入了袁熙与袁尚之争。” “不错!徐君侯,我们是被逼无奈!” “徐君侯,俺现在只想回家!请君侯开恩!” “君侯在上,小人不想再打仗了,现下不死已经是万幸了!还请君侯放小的回家!” 嘈杂人声传开,战俘们七嘴八舌的叫喊起来,一声盖过了一声,此时典韦持戟怒目,沉声怒吼道:“都安静!” 他煞气十足,这些年在战场上杀了不知多少敌军,身上自带一种鬼神般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其目光。 这一吼,当即让战俘噤若寒蝉,再加上周围持戟而立的精锐军士,都严阵以待,整齐如一,无形之中加大了压力。 徐臻等他们安静下来之后,道:“我不知你们之中,是否有细作,是以暂且不能放伱们离去,况且,你等都是战俘,没有资格谈条件。” “我此刻若是以敌军论处,将你们处死,天子也不会怪罪于我,只是也许有人会觉得我心狠手辣罢了。” 这话一出,当下这些战俘都不敢说话了。 心里一紧,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传闻徐臻性子仁厚敦实,不善发怒,是个文质彬彬的儒生。 现在看来,这儒生说话也挺狠的,若是惹怒了他还真的把战俘全都杀了。 徐臻平淡的几句话,把这些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等感受到目光稍稍忌惮之后,徐臻才接着说道:“虽不能放你们入境,但我却知道,你们在冀州应当还有不少家眷。” “我现在亲自到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给家里人写封书信,我让人按照地址去找,让你们的家人来相见。” “在我征战多年,家中有妻小者,老人者,先行来写,书信纸张都有,若是不识字可以请识字的人代为书写。” “我花费了一年安置流民,应当保住了不少你们的家人,若是有些不幸已经过世,我也无能为力。” 徐臻话音刚落,当即所有战俘都抬头盯着他看,目瞪口呆。 不知为何,徐臻说话虽然冰冷平静,可是却让这些战俘的鼻头一酸,有些人眼眶都红了。 特别是,花费一年安置流民,才有现在有可能再相见,若是徐臻也不管不顾,只是扩军顾着自己军士,从不接纳自幽州逃回来的流民,只怕是现在家里人大多都饿死在荒山野岭了。 幸好,幸好是徐臻接任了冀州牧。 而他现在亲自到战俘营来,只为了让我们可以再联络家人,写一封家书回去,哪怕是保平安也好。 “多,多谢君侯。” 不知是谁,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也再没人叫喊着要马上回家,离开战俘营。 既然可以得联络家人,不如先见一面再说。 而那些没有家人,孤身在外的军士,心中开始犯了嘀咕,若是回乡去能找谁? 不如就在此营中,至少还有人陪伴。 感谢老兄们打赏!惶恐窃喜猛更中,量大管饱以回报!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别磕头!我赚点寿命不容易!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多谢君侯!我母亲现下一人在家,还请君侯先让我写一封书信到家中去问询!” “君侯,君侯仁义啊!” “多谢君侯!” 此时群情激奋,徐臻身旁将士都是面色严肃,看向徐臻的侧脸时,眼神都露出了崇敬之色。 果真是仁义之君,这些年岂有将军会如此管出身低微之人的死活。能够做到散财于下属军士,从不私藏,且治军严厉律己成风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当年袁绍麾下的冀州,将军们并不能算差,都是名将之姿,带兵同样令人信服,但和如今这位徐君侯比起来,却又比不上了。 “我家中儿女,不知是否安好,妻子是否被人欺辱,在冀州外一年,妻女是逃回了冀州,不知家中的宅院是否还在。” “写封书信回去,立刻问问便知,想来君侯不至于骗我们,这些书信定然可以送去,应当不是收买人心之行径。” “君侯过来了!” 徐臻此刻,从高台上下来,叫人摆放了桌案在校场之内,忽而又来了不少军士,手持笔墨,还有冀州纸堆放在侧,徐臻亲自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让典韦叫这一万余人需要写书信的马上来排队。 此刻战俘们脸色都是茫然的,愣在原地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君侯是,是要亲自帮我们写?” “好像是,他已经坐在中间了,君侯他……没事做吗?” “怎么可能没事?堂堂冀州牧,大战结束,手中大小事务都必须要过起手中方可施行,怎么可能无事可做呢?” “那他,为何要亲自为我们写信?” “恐怕是在收买人心。” “笑话,徐君侯麾下二十万兵马,得黑山军十六万精简为九万,据说今年新丁又招募得三万,需要来收买我们?” “那他……” 一时间,战俘面面相觑,但随着将军们呼喝,队伍已经排了上去,很多人到徐臻这一列,走到近前来才发现他是真的在认真书写。 这些人之中,一万余人,算下来需要写家信的不过五千多人,其中有七千人都是孤儿,在世上早已没了家人,只能站在原地张望。 心里倒是挺温暖的,他们谁都想不到徐臻能亲力亲为到这等地步,若非是无事可做,那就是真心为军民。 这是干实事的州牧,是以许多人探出头去,都想看个究竟,这位君侯从始至终,表情始终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在认真书写,很快帮三四人写完了家书,附上地址差人送去。 看这进度,今天一个日夜,恐怕就可以完成这些事。 “君侯,多谢了。” 徐臻听见了一声感谢,当即叹了口气,道:“不必。” 他抬头来看了一眼,来人是个年轻人,但是眉宇之间没有稚气,而且面色坚毅,一看就知晓不是新兵。 “不必言谢,乱世兵马,都不容易。” “战时能写一封家书,已经堪比军饷数份了,”徐臻一边收拾书信装封,一边闲聊般的说道。 “你要写到何处?” “真定,写给家中妻儿,问询是否还活着,当初袁绍携民而走,我家眷在内,不敢不从,是以只能为之卖命,但实际上,幽州大战公孙瓒时,我曾斩杀百人,应当有功绩,不该是这等结果。” 徐臻稍稍苦笑,面色动容,将书信递给身旁的宿卫之后,顿时露出了一丝淡笑,“袁绍大败,自然如此,当年军饷难道没有领过?” “再者说了,我现在为你们写家书,未必就是仁厚,你以为不需要付出什么吗?” 徐臻盯着他笑言,让这位并州军的将领神态错愕,徐臻这话说得较为实在,让他一时半会居然没反应过来。 “君侯,要什么?” “要伱们别再张嘴要珍馐美食,现在军中只有小米,锅盔,肉糜,肉汤,除此之外想要美食基本没有。” “那,那是自然……” 这名军吏顿时松了面色发笑,对徐臻再次鞠躬说道:“君侯多虑了,只要能吃饱饭,小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哈哈!好了,要写些什么内容,直说吧。” 徐臻不再多言,催促这军士说出家信内容,并且书写的时候一直很高兴,在后排队的人都不知道徐臻在笑什么,可的确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是真心有所得,方才能如此享乐其中,毕竟书写一封家书也是耗费心力之事,寻常人写上几封,估计就已经开始感觉劳累了,没想到君侯居然每写一封都会暗自笑上一会儿,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限时任务:收拢降卒之心】 【当前进度:28%】 每写完一封,都会增加些许进度,徐臻选择了一个较好的方法,是以的确一直在获得,收获这些降卒的心。 完成这个限时任务之后,估计又能得到一些奖励,对于他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遣方式了。 连日操练兵马,也已经是略微有些倦怠了,除了自律值,并不能获得连续奖励的“统率”增加,因为徐臻的统率已经太高了,现在连续奖励要持续至少一年两年,才可有所增加。 与其继续做无用功,还不如将精力放在限时任务的奖励上。 反正每次完成限时任务,还可以得到大量的自律值奖励。 “真好,下一位!快点,快点!” 徐臻催促了起来,而且每个人到身前来,基本上都会和徐臻闲聊几句,说说家乡何处,也问询一番徐臻诉求,并且请求进入军中为兵卒,也有的人明言要为徐臻冲锋陷阵。 因为心情不错,徐臻聊起来都是语气轻松,笑容不断,显得越发的高兴。 这场景,远处来探望帮忙的诸葛亮看在眼里,和许攸当即愣在了战俘营的大门前。 许攸更是一脸的茫然,伸出手捻须站立,眼神欣慰悠远,看着那身影是百感交集。 “怪不得,当年败得如此之惨,为麾下将士能做到这等地步,举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如此之人为军中主帅,将士岂能不为他卖命?” “在下看来,冀州二十万兵马,恐人人都能亲身感受君侯之魅力,令人敬佩……” “孔明呐,你可真是拜了一个好师父,如此言传身教之下,日后你也定当平步青云,不可限量。” 许攸此时重为冀州别驾,但主公已经从袁绍换成了徐臻,失去家人的他,时常都会郁郁寡欢。 但每次见到徐臻,想要开口辞官退隐,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总想再为他献策数年,或可还能让心里安定些,毕竟家人已经被袁绍杀了,现在许攸就只想着将袁氏驱逐,而后再立下些许功名,日后还可再娶一女,为家中留下后人。 但处得久了,徐臻的律己之风,会影响人的情绪心境,此时便是,许攸也当即想为这些战俘去写点家书,这里的军士,有不少还是他许攸当年的部下。 都是熟面孔。 “你看你看,君侯居然还在笑。” 许攸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右手始终在揪着八字胡的胡须尖端,差点就要扯下来了。 这场景让诸葛亮看得忍俊不禁,感叹道:“别驾这话……看来还是不了解我师父,他向来如此。” “他曾说过一句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若非是千古无双之国士,岂有第二人能说出这等话语。” “唉呀……” 许攸此时愣了一下,还真把胡须尖端扯了几根下来。 脑海中回荡着孔明之言,甚至还在呢喃沉吟这句话,最后仰天长叹,闭目恍然,“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上天总是眷顾君侯。” “妙人呐。” “当年,输得不冤,现在袁熙袁尚,也输得不冤枉,”许攸转头看向诸葛亮,道:“以现在袁氏两兄弟之心胸,才干,能赢那才是天理难容,我也去帮君侯了!” 许攸、杨修、诸葛亮等带人来帮忙,又搬了不少桌案过来,让需要写家书的战俘降卒都多排了十几列。 于是书写的速度快了不少,徐臻所造的冀州纸很快就清空,还是典韦亲自去天工院在中山的存仓又搬了不少来。 当然,此事也慢慢的传开了去,在中山的甄氏府邸之内。 现为家主的甄姜听闻此事,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书简,叹了口气,和前来说明的叔叔甄珰笑着说道:“当初这位君侯忽然造访,要买我家中古卷,我还不知为何。” “那时还有防备之心,战战兢兢不敢决议,现在看来,早该坦然些赠予他便是,叔叔,你去藏书之地,将家中所藏的书籍古卷都汇收成车,去赠予君侯。” “晚上准备好酒水,给君侯送去,启家中酒窖里的珍藏,送去给营中将士,另外从仓中调一囤粮食,送至军营内。” “我甄氏承蒙君侯不弃,任用兄长为别驾文学掾,任尧弟为功曹,任叔叔为常山国相,并且让张辽将军驻军中山以护民,父亲当年也为二千石,甄氏又岂能毫无表示?” “这就对了,这些年,你也辛苦,看来这位君侯是真的名不虚传。” 甄珰当即欣慰点头,“此前,我也担心他因为我等与袁氏的姻亲关系,所以刁难,可现在看,并未如此。” “至于君侯要书籍古卷做什么,倒是无人知晓,连他身边别驾都不知道,只知道伯文在冀州境内收藏古卷极多。” “应当是为了增长见识,我听说了,这位君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每日都会观书而学,从不懈怠。” “时至今日,这等勤勉笃学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八年之久。” 甄姜点了点头,白嫩面容上露出些许赞许之色,眼神飘忽了一下,当即起身,“那就如此吧,等君侯安置了各处,我再让小妹来一见,将此事说开,日后也无需再躲躲藏藏了。” 当初徐臻攻幽州兵马时,曾让数十万百姓找到机会暴乱而回,挣脱了袁氏兵马的看管,逃回了冀州。 其中就有甄氏小女甄宓,实际上甄宓嫁给袁熙还不到数年,未曾有过多少安宁日子,袁熙就调去了幽州做州牧,后来她就只能留在邺城侍奉其母。 百姓一暴动,闹得许多军中将士的家眷全部失散,无奈之下只能就近回到邺城来回归甄氏。 徐臻到中山的时候,曾来甄氏府邸下榻过,后修缮了衙署才搬到衙署之中安住,那段时日,甄姜胆战心惊,每逢与徐臻见面不敢提及小妹半句话。 那时候还以为徐臻是借此故刻意刁难,要她甄氏的藏书古卷,但是现在想来并非如此。 他是本来就盯着古卷,对人是半点兴趣没有,而且也从来没有暗示要收受此礼,甄姜没有给他,徐臻依旧还是按照民众百姓的推举,任用了甄氏的三位士族儒生,人尽其才。 说明他公私分明。 “原来如此……那就交给君侯,以彰显甄氏臣服之心,希望还来得及,以此绵薄之力,让君侯心中宽慰些。” 甄姜柔声说道,但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坚强之意,当初徐臻最难的时候,中山百姓也得了甄氏放粮,这件事甄姜未曾到处传言,但不知徐臻是否知晓。 至少,她也一直真的在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实际上徐臻还是知道的,否则甄氏的祖宅早就没了。 下午。 甄氏送去的粮食和酒肉,在军营之中发放,甄珰亲自到军营拜会了徐臻,并且说明了来意,按照甄姜的要求,只字未提家中之事,只说是甄俨、甄尧之意,从家中拿了一囤粮食出来。 让徐臻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当即夸赞了甄珰几句,又听说甄氏愿意将书籍赠送给他,更是乐呵得像个财主家得了便宜般,嘿嘿的笑了好几声。 甄珰一看徐臻笑了,心情就立马轻松了,只要这位君侯高兴,那他们和袁氏的姻亲之事,日后说开了就不会被拿来说事处罚了。 否则这终究还是个隐患。 紧接着,在外送家书的骑兵,也陆续带了就近的百姓到军营之中来,一路去战俘营寻人。 一些老妇人、少妇孩童,都哭着从外而进,找到家人之后抱着哭成了一团。 此时徐臻已经写完了他这一列的书信,到近前来看一家人哭泣准备宽慰几句,结果那老妇人直接匍匐在徐臻面前,“君侯天恩,老妇不知怎么感激!老妇给君侯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别别别!” 徐臻抢上前一步,当即架住了这老妇人,把她一下抬起来。 “千万别,老人家您年纪大,你磕头我要折寿的!” 我赚点寿命真不容易,别来害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君侯!呜呜!” 老妇人牙都快没了,面庞满是皱纹,肩膀瘦弱塌下,站起来也直不起腰,这是常年做重活压出来的毛病。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再看一眼自家参军未归的儿子。 “老妇,谢过君侯,以后俺这儿子,就给君侯卖命,给君侯卖命!” “唉哟,老人家不必我谢啦!”徐臻叫宿卫来扶起了她,接着说道:“您儿子是俘虏!赶紧说几句贴心话吧,说不定明日就缺粮把他驱逐了!” “呜?!呜呜!!” 那老妇愣了下,眼睛仿佛都睁大了些。 一下子哭出声来。 徐臻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骗您的,赶紧和儿子多说几句话,别拉着我谢就行了!耽误我时间,我还得去理政呢老人家!走了!” “呜呜!” 老人家嘴巴咂了几下,看着徐臻的背影先是委屈了片刻,而后破涕而笑。 脸上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嘴里露出了一颗不太洁白的牙齿。 这只是战俘营内的一个缩影,此刻上百家眷进入战俘人,到处都是哭泣之声。 妻子见到了丈夫、父亲,老夫老翁见到了多年未归的儿子,当然是泣不成声,而其余那些没有家人的孤儿,此刻也是落泪鼻酸,心中羡慕,也都各自站得远远的观望这一幕。 还有没等到家人战俘,伸着脖子往战俘营外张望,期盼着家人能到来相见。 每当有人问起现在在冀州过得如何,这些家眷丝毫不掩饰对徐臻的感激,夸赞之语不绝于耳。 是以哭声更盛,这些战俘听闻了内政之策后,逐渐的对现在的冀州有了更深的认知,是以在相视之下,很多人也都有了决断。 为了护卫冀州而死,并无不妥,跟随君侯入营,哪怕是日后再打仗时,需要他们去冲锋陷阵,也在所不辞。 而徐臻早早的离开了此地,到了主帐之中,时不时的观看系统界面上的进度,每叫来一名收到家信的百姓,进度就会有所进展。 因此,徐臻也有了空闲来看书,从甄氏家中所藏的各种古籍书类,此刻都摆放在徐臻的主帐面前,堆积在主帐之内。 徐臻可以在一日之内,将这些书籍全部看完,增长自己的学识,学识增加,对于其余与智力相关的能力,都有间接的增长作用。 看书三个时辰。 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百姓进入到战俘营,和自己的家眷见面,随着人越来越多,进度也在不断增加。 徐臻放下书简,再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主帐门口。 【你读书三个时辰,自律值+200】 【学识小幅度增加】 读书的事件已经中断,主要是徐臻的思绪断了。 帐门外站着个身材不高,但颇为雄壮,身穿黑色袍服,鬓角略微有斑白发丝的中年人。 威仪不凡,胡须浓密,背着手站立便宛若山岳横关一般,见徐臻的目光看过来,当即露出笑意。 “伯文,你还是日夜苦读,学习不休。” “曹营上下文武,三日不学就要落后你极多。” 徐臻深吸一口气,也不因为读书被打断而恼怒,当即起身拱手,快步迎了出去,深鞠一躬柔声道:“主公。” “您怎么到冀州来了?” “我先去的清河,听闻伱一直在中山大营,于是催军前来,”曹操面色含笑,宛若家中老翁,在主帐内逛了一圈,眼中所见都是清净整洁,徐臻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每日都会将军帐打扫整理得一丝不苟。 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挠,这军帐,所有物品摆放整齐,地上灰尘不扬,甚至很多地方还铺了毯子。 毯子上也是宛若九成新。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愧是你。” “这些年,没变过,还在坚持律己,任何事都不该有改变,”徐臻平静的说道,“地位虽然不同当年,功绩也逐年挣得,但初心不可改,我依旧还记得当年求入主公营中时,是为了什么而奋发。” “好,好心性!” 曹操夸赞了一句,实际上内心有些汗颜,因为在击溃袁绍之后,曹操的确有休息的心思,而且逐渐觉得世间应当不会再有敌手了。 天下诸侯之中,能有一战之力的无非是刘表而已,可惜刘表已经老了,年迈之姿,虽雄不威。 与之交战也无趣,今日来,再见到徐臻,倒是让曹操心中惊醒,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世间人才辈出,或许还有强敌在外。 “主公谬赞,”徐臻顿时拱手鞠躬,笑道:“其实我是自己有所得,才会一直坚持。” “也不必每个人都学我,毕竟不是每人都能收获良多。” 曹操当即后仰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徐臻一眼,嘴角一撇说道:“你这话就有些自傲了,谁说别人就不能有所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收获,不过多少而已。” “你有坚守,他人若是能做到如此心性,难道就不能提升吗?哼哼哼……” 曹操说着拍打了一下徐臻的肩膀,让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片刻后,曹操走到了主位上坐下,笑着看着徐臻。 “为战俘写信告知家人,以此来增进军民之情,亲自写信,以收战俘之心,此刻所有并州军,应当都要归附于你了。” “当真妙计,我真不知该如何夸赞你,伯文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名将,日后你之事迹,定可写进史书传诵,你也可成先贤被人所学,功德无量。” “主公又谬赞了,我是真心想为他们做点事,”徐臻稍稍违心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也有这份心,可实际上还是为了限时任务。 “这些战俘,本来就离家多年,又被袁绍裹挟而走,我如此对待,刚好可与袁绍对比,日后再收战俘时,便可更好让其归心,在并州和幽州,至少还有十五万以上当年袁绍带出去的冀州兵。” “他们都想要回家。” 曹操听闻此话,才算是信了徐臻几句,当即叹了口气,“是啊,战乱连连,袁绍兵败,居然连当地百姓都不肯放过。” “也是为儿子计,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如此不争气,若是袁谭还在的话,恐怕还不至于争得如此热火朝天。” 不,只会争得更凶,他们仨能把幽州、并州搅得乱成一锅粥。 徐臻暗暗的嘀咕了一句,同时又抬头与曹操问道:“主公,您还没回答我,突然到中山有何事?不会是来查我如何用那八十万石粮食吧?” “我岂是那种人?!”曹操顿时瞪了他一眼。 “此次来,是为了进军。” 曹操背着手在主位上站起身来,缓慢的走到徐臻面前,沉声道:“袁尚我还没有杀,这一次也作为俘虏带到了中山,并且下令虎豹骑与我部曲虎贲正在往这里赶。” “而我则是,提前以轻骑先来冀州,怎么?不欢迎我?” 徐臻顿时嘀咕,“主要是没钱招待。” “什么?” “我说,主公来了蓬荜生辉,定然好生招待。” “嗯,这就对了。” …… 晚上。 徐臻让许攸陪同曹操饮酒,刚好用的是甄氏送来军中的窖藏佳酿,冀州的酒比起汝南的酒要烈许多。 陪了一夜,许攸的胆汁都要喝吐出来了,才算是让曹操稍稍高兴。 徐臻则是早早回到衙署,和典韦演武修习,提升苗刀熟练度。 一年苦练,坚持不辍,现在苗刀已经突破到了【登峰造极】,加上徐臻的武力如今达到【103】,实际上发挥出来的武艺,足以让任何猛将难以应付。 也就典韦还能稍稍抵挡数十个回合,但也是险象环生。 在大汉之中,徐臻单挑已经没有敌手,但时至今日徐臻依旧没有自满,天下之大,应当算上所有外族。 或许在某处还有体质更好的人,绝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第二日。 徐臻到任上的时候,曹操早早到了衙署正堂来等待,不过却没有越过徐臻帮他理政,只是过来先行观看。 看到徐臻到来,曹操展颜一笑,问道:“你为何要在各处收集古卷书籍?听闻这些书籍都是甄氏所藏?” “个人所好。” 徐臻理所当然的回应道,“主公是不是没事做?” “嗯?!” 曹操眉头一挑,对徐臻笑了笑,“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走?” “这倒不是,昨夜喝了这么多酒,为何今日还起早来理政?” “嗯,冀州如今之政事,我大多都了解,倒确实是无事,你的政事我又不好帮你批阅,无趣。” “不如,今日暂且放一放,随我在中山国逛一逛,看看各地民情如何?” 曹操此次来,还真是想先来冀州,和徐臻再得时机游玩几日,多月未见,不如当年亲昵。 那时候在兖州虽然只有一州之地,可日夜都能得见,自己还曾亲自培养教导过徐臻,否则岂能有现在徐臻的才干! 什么叫天下雄主,便是亲自培养一位才能与自己能相提并论的文武全才,何等的满足感。 此刻的曹操,诗歌都已经想好了三四首了,等游玩到动情之处,张口就可以吟出来。 “那不去,我得理政,主公见谅,此时冀州之内秋收将至,很多事情都要亲自下令,安排部署,否则或许会有乱子。” “啧,我特意从许都提前赶来!” 曹操脸上笑容微微一僵。 我纵马八百里来陪你玩,你居然要泡在这些内政监查的奏札里?! 这些东西七日一观,半月一阅便可,我从未见过有人日日都看,有些政事若是不重要,搁置就是了! 寻常理政之事,都是按照常理来批阅,写来写去就是那些话,让各地官吏按照民情自行治理决议就是了。 根本没必要亲自来看。 “这,这没办法……” 徐臻咋舌了几声,左右相顾支支吾吾,看了看站在右侧不远处的典韦,而典韦这一次也很聪明,直接低头打盹,假装还没有睡醒。 诸葛亮则是咳嗽了一声,而后起身拱手说道:“丞相,君侯,在下要去军中查巡守之情,看昨夜是否有异,查在外是否有幽州的消息。” 说完直接走了。 贾诩根本没来衙署,当然,也有可能是早早来了看见曹操在,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其余的将军都在军营,压根不回衙署。 而许攸昨夜吐了一夜,估计现在还在睡觉,同窗相见乃是分外能聊,并且曹操还一直觉得亏欠许攸,当年他立功没有多少封赏就算了,曹操还猜忌许攸会居功自傲,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半点傲气,一直低调行事。 与他的估计是大相径庭。 杨修、陈登则是都在清河,不曾到中山国来,此刻正堂之中,除了打盹的典韦,就剩下徐臻和曹操在大眼瞪小眼了。 “徐伯文,你非要在这虚耗是吧?” “不是虚耗,当真有政事要理,越到秋收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今年若是有所差池,来年粮草不足,岂不可惜了?” “冀州数百万百姓,若是吃不饱怎么办?” 曹操缓缓深吸一口气,胸膛重重的挺了起来,嘴角无意识的上扬,脸上的笑容满是怒气,紧接着又从鼻子里呼出了两行粗气。 咬着牙道:“既是君侯,又是州牧,已经到这个地位了,还像个吝啬财主似的,计较那些许粮草!” “你和我出去逛!等秋收了我再给你调三十万石粮,三万斤猪肉!” 徐臻此时肃然起敬,当即拍案起身,神情严肃郑重不已,喘气之声都重了许多,沉重的道:“您说这个,便有些侮辱伯文了!我是为了冀州百姓,难道是为了钱粮在此故作虚伪吗?” “五十万!” “走吧,去中山,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山清水秀,适合体察民情,我让人先去准备好果蔬佳肴,美酒款待,与主公畅聊天下事,另外,还有一人名为崔林,乃是崔琰弟弟,正好引见给主公,此人内秀于心,大器晚成,所学颇多。” 曹操:“……” 说话间,徐臻已经走到了曹操面前来,一只手向外做请的手势,另一只手搭在曹操的手肘上,微微欠身弯腰,十分恭敬。 这份态度,谦卑得让典韦都醒了。 在后面挤眉弄眼,脸上满是褶皱,仿佛吃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愧是您,我的君侯。 这个标题是老邢第一句台词!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君侯工于心计善逼人,真狠!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中山之外,某处山清水秀的城外庄园,小溪潺流,泉水叮咚。 在即将入秋的时候,气候也稍微凉爽下来,刚好适合野外宿营,或者闲情逸致观光山水。 这里本身是袁绍修建,沿一座小山建造了十二座院落,上山路用青石板铺就,耗资巨甚,只可惜走的时候,这山庄他是决计带不走的,徐臻稍微装饰一下,再装点些许美酒佳肴,库存些水果点心。 立刻就颇有成色,看起来重回当初华丽景象了,此时曹操与徐臻等冀州文武,在湖水便亭苑坐下。 徐臻就坐在曹操身旁,把案牍并排而放,曹操凑近了小声道:“五十万,分一年给你,从今年秋收,到明年秋收调送冀州。” “诶?”徐臻端酒的动作都呆愣住了,“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五十万石,咬咬牙就拿出来了。” “太多了,你冀州又减免了两年,明年税收朝贡,最为肥沃的就是冀州,免除之后便是养民。” 徐臻嘴角抽搐了一下,咋这么抠呢。 除了冀州,还有兖州、徐州、青州、豫州、扬州淮南一部,加在一起多少钱粮。 产粮收仓至少几百万石,当年军屯时,光是兖州一州之地,就收了百万石粮食,虽然那一年是天公作美大丰收。 “主公,那这样的话,今日我可就不善饮酒了哦。” 唉,我还准备了鹿肉。 徐臻满脸的不悦,一下子情绪就低落了。 上当了,没想到都丞相了还能这么玩赖,他说了秋收之后给,但是却没说一口气给完。 “哼哼哼,那随你。” 曹操傲然白了他一眼。 此刻左侧,便是徐臻要引见的崔林。 曹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此人一身素衣,宽面宽耳,胡须在嘴唇之上颇为浓密,下巴处则是留了一缕打理得极好,修剪到了脖子处。 脸上皮肤厚实粗糙,不像寻常儒生那般薄皮贴面,棱角分明,这是忠厚面相,而且看他模样,的确是带着木讷气。 “崔德儒,我听你兄长崔琰说过,今日到冀州,又听伯文夸赞,但听闻你少年时,遭族人轻视,唯有你兄长断定日后你必成大器。” 崔林表情依旧诚恳,不见得意,拱手后认真道:“兄长倒是夸过。” “不过,在下却未曾觉得能成大器,只是天资驽钝,唯有多思多学,方可后来赶上,不拖累家族声名。” “谦虚了,”曹操当即平视远方,叹道:“先生能有这等心性,便是天赋异禀。” “普天之下,多少人自负才学而浅尝辄止,殊不知稍有停思,不进便退,如此便像是在逆水之中撑桨行舟,每日多学多思,先生日积月累,自然有过人之处。” “多谢丞相指点,”崔林起身来,终于稍微笑了笑,又伸手向徐臻,道:“但在下今日为太守,多有政绩,实际上是君侯抬爱。” “也是在下命数到了,得遇贵人,也或许是承蒙兄长夸赞,故而略有声名,总会有人看得上。” “哼,既如此,先生定不可辜负这两位贵人,冀州如今即将秋收,屯田之事先生可有策论?” 曹操这是心存考校,说真的,闻名不如亲测,听崔琰、徐臻都夸赞过,但这还不够,崔林到底如何,还是要亲自一听。 崔林思索了许久,而后笑了起来,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先环顾四周,几乎对到场的所有文士儒生,同侪军师都拱了拱手,才对曹操说道:“此话,之前君侯也问过。” “那时候在下回答君侯,粮为民之本,田土则为民之根。” “根本所在,民心依附,有民心在便可有粮囤,需徐徐积粮养民清静,数年内可令冀州恢复原貌,自然昌盛。” “可现在,在下又觉得如此不甚细致,养民清静固然好,但振民富强却更为重要,田土给了百姓安置之心,而使民得余富,却能宛若长夜明灯,令整个冀州子民寻得去向,则可更上一层楼。” 曹操不爱抚须,不过此刻却也捏了一把,略微有些奇异的看了一眼徐臻,那眼神好似在说,“有点意思”。 这个看似驽钝之人,思索内政之策时,好似比一般人想得深。 而且言语恳切,并不花哨,怪不得伯文推崇喜爱,这崔林根本和徐臻是同一性子的人,可多思、深思。 有点意思。 “那该如何?” 崔林接着道:“冀州之政,旨在还田于民,不占民田据己有,但以田土征税,百姓在种植收成后,可徐徐得田,用以自强,如此上交足量的粮食后,其余部分均是家中所藏。” “而冀州境内,已通过行商得了丰量五铢钱,境内五铢钱通行,重归效力,百姓可以粮食贩卖,换取五铢钱藏于家中,当然,也可换取金银布匹。” “以此为准,君侯命各地妇孺小孩养蚕取丝,兴桑陌之事,是以鼓励织布。” “让妇孺得安置,布匹便不缺且满溢,用以换粮流通,而不参军的壮丁,可兴建房屋,开矿于山脉内,也可得人力劳作,安置人丁。” “由此,以农为根本,换取钱财、布匹、商品,便可现繁荣之象,而我等治所、军队等,都可以交易取代征粮,粮食便能囤积满仓,这才是粮食之效真正所在,它能让子民存活,而粮足之后,百姓便有无限人力。” 这番话,鞭辟入里,陈词清晰,给曹操画出了一副农田丰富,商业发达,百姓走马交易,乐在其中的场景。 比起其余诸侯的携民军屯,只给百姓活路的粮食以饱腹,冀州的确宛若仙境。 “说得好,这话的确实在,你在冀州之政中可以看到这些,足以见得伯文的眼光没有错,先生定然是大才,只为河间太守太可惜了,恐怕先生之才足以治理更多地盘。” “不不不,”崔林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对徐臻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才对曹操道:“丞相方才也说了,驽钝者当日积月累,在下天资不佳,学习缓慢,为河间太守已倍感疲惫,力有未逮,如履薄冰方可不负期盼,需至少三年方可有所成。” “还请丞相,切莫错爱了在下。” 此刻,整个亭苑之内慢慢安静下来,只有泉水流经,发出哗啦声响,越是安静,就越发的显得尴尬。 曹操不说话,别的文臣也不说话。 徐臻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现在算是明白,这位为何虽大器晚成,但晚年却一直被贬谪了。 上做过三公,下当过县令。 这恐怕是性子太实诚了,真的不善与人交流,说白了便是虽为士族名流中人,但还是不会“附庸风雅”,那这人说话就煞风景。 徐臻的脸色铁青,当即又转为一脸无奈道:“丞相就这么一说,没有要调任你去当州牧,你想什么呢!” 曹操哈哈一笑,指了指崔林道:“先生还是太过诚恳,不过三年确有所成,政绩可嘉时,若我要请先生升重任,还请切莫推辞。” 崔林仿佛松了口气,苦笑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如今能在河间为百姓谋利,已经心满意足了,三年内若有政绩,应当心中宽慰,但冀州之流的名士中,才干品性之冠首,当是我兄长崔琰。” “在下已修书数次,劝兄长为民出力,也告知兄长,将家中祖宅迁回了东武城的小院之中,不在清河安置。” “祖宅已经被——” “可以了,”徐臻敲了敲案牍,“劝诫就劝诫,今日这么多贤士在此,你提你们家祖宅干什么?要不要再提一提祖坟?” 崔林咂了咂嘴巴,想到徐臻当时对自己那一套,倒把大金鱼往回拿去的场景,一时间也是有些心里没底,这位君侯的手段很多,五花八门,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他的思维……和整个天下的人都不太一样。 “丞相,应当重用兄长,兄长背负崔氏之名,定然会尽忠职守,”崔林不忘投桃报李,深鞠一躬诚恳举荐。 他当然看得出来,现在这个闲聊的局面,容许他夸赞举荐自己的兄长。 而且崔琰在他心目中也的确堪称冀州第一名士,刚直不阿,眼光独到。 曹操嘴角下撇,当即点头,“好,我自会有所考量,崔君之名早已耳闻,只是他还念及旧主袁绍,放不下心中清名,和那位清河沮君一样,想要归附或许还需一段时日。” 这时候,许攸的神情变得古怪了些,当即立身而起,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中气不足轻声说道:“沮授,在下劝了数月,终究是不肯松口,还在惦记着袁氏的恩情,甚至几次动心思要逃出冀州,去投奔袁熙。” 曹操面色一僵,转头看了徐臻一眼,道:“既如此,伯文何不杀了他?” “沮授有才干,若是真让他逃了……” 徐臻当即摆手,丝毫不压低音量道:“不怕,我对外宣称,沮授早已降了我,几次突袭袁尚、袁熙都是沮授功劳,幽州详细地图是他所给,现在估计在袁氏那边早就被记恨上了,他逃出去投奔也绝不可能得重用。” “这沮君,最重的就是忠心之名,我毁其名节,便如同斩其性命,就当我已经杀了!”徐臻喝了一口茶水,笑谈此事。 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让曹操不禁错愕,许久不见,徐臻看人心更深,用心也更狠了。 当年徐州用仁政毁去陶谦一生秉承的名节,也是同样的软刀杀人。 刺心无声,陶谦死的时候甚至还要经受名节天崩,何等的狠毒心辣。 一时间,在场的崔林肩膀稍颤了一下,年轻人当真不讲武德。 真为沮授痛心,等他苦心孤诣逃出曹营,只为了成全心中一生侍主,忠心不二的美名,换来的却是袁熙在背心捅上一刀。 甚至还要恶语相向,如此结局,在死之前还要欲哭无泪。 徐臻笑道:“是以,这位沮君还是逃不出去,方可活得安宁,冀州士人要是看不下去,得想办法规劝。” 崔林愣了一下。 噢,闹了半天压力还是在我们这边,您直接点名我兄长就行了。 清河名族有谁能劝?只有我兄长了,他那样的人若是肯投诚归附,那沮授心里那关也过得去。 那么如何劝兄长呢? 还得我劝。 想到这,崔林才深刻的理明白个中道理,于是眼神十分幽怨的看了徐臻一眼。 工于心计。 真狠。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在晚上散去的时候,文武各自在山庄内寻屋安睡,伴随清泉而眠,气温稍凉爽些,山腰的庭院中,徐臻和典韦、诸葛亮一院。 一千青虎营的兄弟,持宿铁环首刀守住山庄各处要道,来回倒班巡守,安全如天子出巡。 此刻,估计今日在战俘营又来了不少战俘家眷,相见之后热泪盈眶,徐臻也等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限时任务:收拢降卒之心】 【进度:100%】 【你宅心仁厚,为战俘所想,亲自为战俘写送家书,寻其家眷,真情感染子民及军士,有圣贤之风范。】 【获得自律值+8000;获得魅力+3,获得增寿丹+1,获得统率+1】 【魅力:106】 【统率:102】 “这种加成,果然只能是限时任务。” 徐臻感受到了身体的各种变化,不由得感慨限时任务之快。 两三日之内完成,奖励也多了些。 因为魅力和统率都是会改变风姿,徐臻可以想象在细微的变化之中,风姿更为英武,外貌更为英俊。 这些属性变化,作用极大。 总是在徐臻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效用。 “最重要的是,将并州军收心归附,再得一万两千死士,而且是曾身经百战的老兵。” 收了奖励,等待身体变化结束,徐臻感觉气力都变凝实了不少,统率越高,麾下军队的军力都有影响。 甚至,还会影响将军们大战时的状态。 如臂使指、舍生忘死等等军魂,都是徐臻现在统率军队的品性,而徐臻只要有心打造,还可以继续给军中添加不少品格,比如狼性、野性、坚韧等。 想要加上“撼山易,撼徐军难”的铁血军魂也并非不可能。 “睡觉!” 徐臻此刻极度舒适,准备睡去。 接下来还需继续提升,超脱当世第一的极限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往非人的地步靠拢。 然后,等待虎豹骑到后,在幽州之战中大放异彩,解决了幽州袁熙之隐患,便可再想进军辽东的事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我的伯文不理我,早知不来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觉醒来,在山庄内稍作锻炼,早起打了一套五禽戏,感觉气血充沛,神清气爽。 而后练苗刀一个时辰,同样是基础武技,但依旧行云流水,每个动作都带有宗师风范,连贯、精准、快速。 并且举重若轻,拿捏某种节奏时机。 练完刀到巳时,庖厨拿来早餐吃食,集结宿卫召集文武,准备离开山庄。 下一处当陪同曹操去常山,张燕的家乡在常山真定,此前精简后的九万兵马,以及离开军营作为黑山军家眷变作百姓的那些山匪,都居住在常山国内。 这些兵马驻扎此地,日夜操练,赵云和张燕既是老乡,已颇为熟稔,所以都是他们两人彼此操练军士,一人负责练拼杀武艺,赵云则是负责合兵战阵。 彼此分工明确,协作有度,这些日子卓有成效,这九万精锐已经初具规模,分出了数支功能不一的军阵出来。 既然是巡察冀州境内,徐臻当然要安排曹操去看一眼黑山军。 这些兵马,当年也被曹操击溃过,那时候联合袁绍击破最初成军的黑山军,斩杀了当时首领,逼迫黑山贼退入冀州、幽州的山林,有些则是逃进了兖州的太行山脉。 说起来也是一段峥嵘过往。 早晨出行,到中午徐臻便进入了常山境内,在郊外靠近河流的平原上,见到连绵的营寨,九万大军备考燕山山脉驻扎在平原之前,刚好还方便入山林取材搭建营房。 入山取石,或者在山中奔走操练膂力,从远处放眼望去,便可见到大面积的演武场、校场等,此时密密麻麻都是人,持枪练习拼杀的动作。 简单的基础武技,反复操练以增强技艺。 如此场景,看上去果真还是令人震撼,黑山军当年袁绍都没办法受降,但徐臻却做到了。 曹操背着手在远处山坡上眺望,神情有些迷茫,“伯文得黑山军投奔,或许仅因你出身微末,白丁一人,不是士族名流做派,因此才可得黑山信赖。” “小婿认为不是,”徐臻摇了摇头,这一声小婿差点没把曹操惊吓得一头栽下山坡去,稳住身形后转头来还嘴角抽搐的瞪了徐臻一眼。 何时改的自称,什么玩意就小婿。 “是袁绍走了,黑山军才肯归附,张燕在十年前就已经得长安天子封为将军,虽只是一个名头,但算是带麾下跟随的黑山军兄弟有了奔头,那便是被大汉收编,为一方兵马。” “这和草寇完全不同,草寇无人管他们死活,而且还要遭官兵围剿,诸侯无时无刻不在将其当做眼中钉。” “袁绍若是大胜,以他和黑山军的仇怨,肯定会继续围剿,也不接受张燕投奔,是以张燕对袁绍恨之入骨。” “我来了之后,体恤百姓,广收流民,还方言自山中出来的贼寇,只要诚心归附也可是为流民安置,日后转为百姓,如此状况下,张燕麾下黑山军许多人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曹操恍然大悟,这么说就明白了,还是抓住了贼寇十年山匪,已经劳累的心思,他们不敢错过这个机会了。 否则一旦错过,冀州重新安置稳固下来,想做流民来投诚,都要狠狠地的查底,否则已经安置的子民便会不安。 若是一起作为流民归来,反倒没什么动荡。 “这么说,袁绍洗劫冀州而走,倒是帮了你的忙了。” “不错,”徐臻点头,神情认真的道:“只能说有利有弊。” “好了,”曹操此刻叹了口气,“远远地看一眼已知晓其军风貌,无需再去军营之内,回中山吧。” 曹操看了徐臻一眼,“这几日,奉孝、公达、子和他们也应当陆续赶到,押送袁尚的囚车也在路途之中。” “袁尚准备如何处置?”徐臻回头问道,当时追杀袁尚的败兵,本打算在半路上让许褚直接解决了他。 后来想到,袁绍和曹操的关系那是自小就熟稔,虽然前年去年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杀的大战,但故人之子或许还可以割舍前情,袁尚本身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留给自己心中了断此情。 曹操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待幽州攻破,郭图等人无处可去,斩杀袁熙,就让袁尚召回余下袁氏的兵马,若是能召回来,便将功赎罪,我可免他一死,给袁氏留个后人在民间。” “至于袁尚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曹操凑近了徐臻,轻声道:“人生无荣华,便总易有意外。” “哼哼哼……” 徐臻不动声色,但曹操的这句话他听明白了,如果战事得胜,他会当众放了袁尚,并且赐他爵位、封地,让他到别处去做个安乐侯爵。 但是,路途之中会否出现什么意外,那就不是曹操可以确保的了,或许到那个时候会有大把人要去暗中刺杀袁尚。 放人赐封是大气格局,以此收冀州众之心,施放恩情于众人,而让袁尚发生意外,则是心思缜密,不留后患,毕竟已杀了袁尚全家,如何能留下仇怨的种子。 “主公英明,”徐臻拱手说道。 …… 三日之后,崔林写了几封书信,接连劝诫兄长崔琰入仕,归附许都丞相府下,到大汉天子身侧为官。 还可再为天下治理,朝堂之力殷实做些贡献,言辞恳切,追溯陈情,以自己为例感恩兄长,从小崔林被人轻视,被族人看不起时,都是崔琰始终认定他有才能。 这份目光之长远,定然可再推举诸多贤才而上,成就盛世之景。 于是崔琰思考之下,答应了曹操的征辟,甘心入仕先到丞相府下,后再跟随曹操回许都,再行擢升。 崔琰由曹仁星夜请到了中山。 曹操也终于不无聊了,否则徐臻天天都在理政,晚上巡营读书,练武或者与诸葛亮共思巧器,基本上没空陪他。 每次曹操要和徐臻说几句话,徐臻都已“洗澡”为由开溜,气得曹操心里不得劲,又不知道怎么发这个火。 差点后悔提前来中山找徐臻了,还不如在许都教训小孩儿。 好在是崔琰一来,还能虚与委蛇的说上几句话,至少互相寒暄一番,有个人陪着说几句话。 结果崔琰也是个闷葫芦,以前只闻其名,并不知道这名流的性子,去一接触之后,才知道崔琰不说趋炎附势的假话。 而且面色严肃板正,不开玩笑。 曹操笑的时候他就严肃,曹操说正事的时候同样也是,崔琰则会认真思索,而后深思熟虑许久之后,才会缓缓开口出言。 但在此之前的一段极长的时间内,都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让曹操陷入尴尬,等着崔琰回话。 一来二去,曹操和崔琰仿佛也没什么话好聊了,说着并不走心,断节奏。 “夫民者,喜板正严肃之官吏,不喜趋炎附势之吏,丞相如今名声在外,应当保持。” “丞相麾下,大公子曹昂,二公子曹丕都有聪慧之名,昂公子更是有仁厚之风,才干不下于一域。” “丕公子虽聪慧,尚且还未曾气候。” “好了,先生一言,醍醐灌顶,让我心中甚为清朗。”曹操笑着说道。 等了一炷香,就等来这么几句话。 昂儿仁厚有君子之风,试问谁不知道? 丕儿天资聪颖,自小善学,试问哪个不晓?? “丞相,敢问君侯何在?” 曹操面色一顿,脚步忽而停顿了一下,回头盯住崔琰,表情逐渐变得疑惑不解,“他,呃,你找他做什么?” 崔琰面色颇为板正,十分严肃,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拆了我家的祖宅,我得去见君侯一面。” “别别,崔君何须动怒,那是内政之策,伯文也是无奈之举。” 崔琰面色毫无半点变化,当即拱手而下,平静的说道:“丞相不必担心,我并非是要找君侯理论,只是问问家中书籍古卷之事,还有崔林所得的三十块大金鱼,这些能否换一处东武城的大宅院。” “若是可以的话,崔氏的族人可以徐徐居住进去。” “噢,原来如此。” 曹操稍稍放下心来,差点没被惊吓到,主要是徐伯文干这些事儿,有点吓人。 冀州士族,特别是清河、河间、常山、中山等地的这些名族的空地家宅,都被他拆了个遍,说是要取材建民居,这理由肯定不假。 但若说一点私怨都没有,曹操是半点也不信的。 “他在衙署偏堂理政,先生有兴趣就自己去见他一面吧,实不相瞒,徐臻现在肯定也在躲我,否则不会搬到偏堂去。” “嗯,”崔琰脖子一硬,毫不客气的道:“崔某等得起,去偏堂等君侯便是。” “祖宅之事宜,应当问个清楚。” 这么说来,曹操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好不容易等了个人来陪着说话。 结果没一句说的是爱听的,而且现在还满脑子找伯文。 根本没有和我多聊的意思,早知道我亲自来拆伱们家祖宅了。 曹操早就想拆了。 这些年被士族诟病讥讽不少,徐臻在冀州强行乱拆的时候也算是让他出了口恶气。 不多时,崔琰到了中山衙署,果然没在正堂见到徐臻,通报之后,告知他可等候。 徐臻还在侧堂理政,看监察志,观阅各地送来的收粮预估,并且批阅奏札。 听闻这话,崔琰也没有恼怒,一直在外等候,没有茶就喝水,和宿卫一起值守,一直等待了一个时辰,到午时之后,徐臻才从侧堂出来,走路带风而过,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君侯!” 崔琰叫了一声,当即站起身来,但因为长时间保持跪坐的姿势,腿都是酸的。 徐臻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看到崔琰后招手继续向前,“有何事,不要耽误了午饭。” “下午还要等待清点粮草,接纳运送粮草的兵马,若是无事便无需再说了。” “君侯,崔某来此,特意问君侯为何要推崇从弟崔林,又为何要拆士族祖宅。” “建民居,大量空宅在冀州境内,占地而不可用,是以拆除用以建造民居,而你兄弟崔林,虽不善言辞,但至少锋芒不盛,笃力而行,比你要好多了。” 崔琰稍稍一愣,倒是也没有感觉被冒犯,点点头道:“的确,德儒相比于我,虽木讷不善言辞,但却不会顶撞,他性子要柔和些。” “不像我,性烈如火。” 崔琰严肃的说道。 此刻,徐臻回头来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很是淡然,沉声道:“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专门为了说这些吧?” “君侯大才,但木秀于林,应当学会急流勇退,冀州之战中,君侯锋芒太过,名震天下,招致了曹氏诸多将军的怨恨与嫉妒,由此若不愿退去此位,应当秉承此性,不可有所改,不可自傲存于世,冀州之地当成为君侯之根本。” “否则,我崔氏一样会危如累卵,我崔琰若在许都一日,便可秉公为君侯进言一日,如此可保全我清河崔氏,百年声誉!” “好,我知道了。” 是为了劝诫。 徐臻明白了崔琰的话,这是一场交换,他所要求的,是自己一直秉行公正严明,收得民心。 于是他就不用在许都违心而言,可以始终为我进言,性烈如火之人,不善说谎,想要有底气,就必须要求所言非虚。 而崔氏,也算是徐臻举荐上来的,只有徐臻的名声不崩塌,日后崔氏才可继续保持清誉。 “我为君侯去劝诫沮授,让沮授投身许都曹氏,以此二事来报君侯之恩,若是日后崔林因言辞开罪君侯,还请留其性命。” 崔琰深鞠一躬,到这时候虽话语之中是求人,可是却将利害分得清楚,说明他这个人,心里始终有杆秤。 承了多少情,定然会想办法还清。 “有劳先生。” 徐臻点头道谢,也没有啰嗦,当即快步离去。 而今日的崔琰也没有急着离开,他在衙署闲逛了一日,特意在观察徐臻的所作所为,果真如他所言,吃完午饭之后,继续理政,清点粮草,派人接纳清河送粮的兵马。 并且认真批阅,每句话都会和左右文臣商议。 光是这份态度,就已足够证明徐臻定然是个好官吏,大汉能有他在,的确令人放心。 如此律己风貌,若是推行下去,言传身教之下,日后多年官吏效仿,大汉能不能重回昌盛不可猜想,但至少百姓会安心很多。 看到这些,崔琰暗自点头,徐臻给不给他好脸色,并不重要。 他只要看到这位冀州牧,比上一任冀州牧更加有才能,得民心,懂内政,就足够了。 于是,崔琰独自去了清河,带上了一卷奏札,这奏札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当年曹军入境,抓捕到崔琰的时候,也因为名流身份,没有为难他,所以家中财物得以保存些许。 这一卷书简,就是当时留存下来的东西,里面是袁绍写给他的回信。 其中谈及了沮授之事,有些私密之语本来不可告知他人,但崔琰倒是愿意为了徐臻,破例给沮授一观。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冬日,真的高枕无忧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清河小筑,河边的草庐之内。 沮授看着书卷,茫然抬起头来,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崔琰,颤声问道:“崔君,投了曹操?” “投了大汉天子。” 崔琰纠正了他的说法,他并没有诚心归附曹操,且到许都为官,他的官籍也是在汉籍。 不过,他倒是并没有打算和别的老汉臣一样,对曹操口诛笔伐,阳奉阴违。 那些人表面上看起来迎奉曹操,不敢有丝毫怒言,可实际上心底里对他并没有尊重,乃至是依旧不屑。 毕竟,曹操的父亲是过继给当年大长秋曹腾,说到底依旧还是宦官背景,士族清名和宦官之后混迹在一起,家族的清誉便会有所玷污。 “以事实相论,曹丞相上任辅政,天下太平了不少,以此秉公直言,我自然拥戴曹丞相,同朝为官,都是为了大汉。” “沮君且再看此书简。” 沮授长叹一口气,将书简直接摔在了地上,但想了想,又自己爬出去捡了起来,放在了桌案前,又看了一遍。 始终盯着其上袁绍亲手所写的一句话。 “沮授、田丰,辱我太甚,居功自傲,妄图抢攻,已决心斩杀,为袁氏之政祛除隐患。” 这句话,已经是袁绍要弃他了,准备将他与田丰一起处死,而田丰在邺城牢狱,自己当年则是在大营看管,后来又多了许攸。 照此看来,不算是我辜负了旧主。 倒是旧主先行准备弃我。 “袁绍,虽有才能,但随着年岁增长,人也不似当年果决,且拥有了各州郡之后,早已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位志存高远的车骑。” 沮授陷入了沮丧之中。 在见到这封书简之前,他还没想过自己会被袁绍赐死,他居然真的动了杀心。 在战前自己的确是多嘴,说了很多和袁绍的军令相悖的话,或许也的确容易让其余军士士气低落,但分兵乌巢等建议,都是发自肺腑的计策,虽不能大胜,却可保证不会一败涂地。 “没想到,因为那些计策不得采纳,主公居然要杀我。” 崔琰背着手站在靠近河边的木栈上,目光悠远而清澈,嘴角下撇,沉声道:“并非是因不采纳而杀你,而是因为你所言是对的。” “袁绍当年心胸开阔,而老年逐步被麾下众多文武派系激得刚愎自用,颇为多疑,不想再听任诸君之言而左右决断,因此便错不得。” 沮授唉声叹气,这话他真的没法反驳,袁绍在老年之后,性情逐渐变得瞻前顾后,且治下的领地越多,就越舍不得固本治理。 或许是想要留给后人的太多,导致这等结果。 真正让沮授难受的是,袁绍居然将他当做祸乱,要正军心而斩杀,由此震慑其余的谋士,让派系错综复杂的麾下谋士不敢在明目张胆的乱来。 “唉,想不到,有一日我沮授居然会变成杀鸡给猴看的那一只鸡。” “沮君这话不妥,”崔琰沉声道:“只是泄愤而已,袁绍泄愤要杀你,已属是先行背弃,你不必再拘泥于愚忠之事,让家族从此断了活路,至少清河沮授之名,依旧还得保存,百姓、士人还念及沮君之清正,才德。” “若是一死了之,为之不值。” 沮授沉默不语。 此时他心中紊乱,颇受打击。 一是因为崔琰这等浓眉大眼,刚正不阿的名流,居然也归附投诚了曹操,让他始料未及。 二是袁绍,当初居然动了心思要杀自己,只是因为兵败得太快,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动手。 “我还始终挂念着袁氏之恩情,看来这十年,并未能够让我成为袁氏知心属臣,这些年追随,是否真的值得?” “而现在,我若是投身曹氏,日后结局又会如何?难道就比现在好吗?” 崔琰负手而立,道:“我也是自告奋勇前来规劝,实际上并未有人再来求我,不过依我看,沮君若是投身许都,天子也有助力,同样结局不至于被辜负,但求问心无愧。” “言尽于此。” 崔琰转身离去,留下沮授一人在草庐之中沉思,对于他来说,这一封书简送到面前来,不过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沮授想明白了,决定投身到许都入仕,归附曹氏麾下。 要么就是他在这草庐之中,了结自己的性命,或者终身不仕,隐于山林之间,甘为寻常百姓。 此书简上书内容,袁绍已经对他不起,沮授不会再想着逃亡幽州。 这一日之后,崔琰径直回中山,跟随曹操身边等待大战而起,平日里居住在中山无极县内城之中,并不管军中事务,只察当地士族人情。 而沮授,则是在草庐之中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写了一封自荐信送到清河衙署,杨修看见之后,当即前来拜会,请沮授为座上宾,但具体入仕为什么官职却决定不了,只能写一封书信先给徐臻,再请教曹操。 当然,此时并没有时间去安置沮授,只能让他先行在清河住下。 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乡,结果问题又来了,他要住下本身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祖宅又给人推了,现在当初家中所在之地,是一片民居。 结果闹了一圈,沮授又回草庐去先住着,等大军出幽州归来之后再说。 这直接把他弄郁闷了,想入仕的时间结果没什么人搭理,但是自荐信又已经写出去了,想象中的主臣相见,曹操倒履相迎,礼贤下士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出门就看到老乡赶着羊在湖边吃草,偶尔也能见到杨修派来的宿卫,人也不多,就两名,每次沮授出来,他们都要和善的笑着问上一两句话。 就这样,曹操虎豹骑,虎贲大军路过了清河,浩浩荡荡去往中山。 而徐臻兵马也出中山边境,入侵幽州。 在大战之前,天子檄文发向幽州,以震慑其军。 袁熙在那次和袁尚大战之后,所得的战俘因为本就是自家军队,而且幽州还有吃食,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大量的兵马补充入营,相比之下,军力比起之前还要强盛了些。 但也不过是十几万而已,加上在大战之中折损的兵马,区区十一二万,他如何能抵挡曹操加上徐臻一共四十万兵马。 于是袁熙只能尽出全军,死守在各地要道,把兵马全部囤积在涿郡,从涿郡最南方的樊舆亭开始,沿着五条河流沿途扎营驻军。 沿途下命令死守城池,抵挡曹操兵马。 虎贲大军到来之后,与并州兵战俘转化的先锋,加上张燕的黑山军联合十六万大军围城了三天三夜,昼夜不停的进攻,将樊舆亭到范阳等地的城池全部击溃。 甚至连城墙都塌陷下去,打得袁熙只能不断退军。 十五日,让出了涿郡,退守广阳和上谷,与此同时在境内不断招兵买马,想要靠新丁堆积来守住城墙,但他想不到的是曹操的决心这么大,围城而攻,不讲任何章法。 每下一座城池,必然是满目疮痍,百姓住所全部摧毁,以此来震慑当地百姓。 如此行军,和当年攻打徐州简直大相径庭,但此一时彼一时。 那时候的曹操手里什么都没有,攻打徐州的理由还是陶谦先行对他父亲动手,差点害得曹操的亲弟与亲爹都死在路上。 即便如此,曹操还是以仁义攻徐,杀人诛心,让陶谦最后是身败名裂而死,陶谦的子嗣连想要复仇的本钱都没留下。 现在就不一样了。 曹操手中乃是天子诏书,幽州之民应当憎恨袁熙反叛,否则的话怎会招致祸端。 于是用这等雷霆军势,真正起到了威逼恐吓的作用,导致了代郡百姓全部逃离,上古郡也没有多少人留在城内。 在涿郡大开城门的情况下,成群结队的南逃。 曹操当然是一应俱收。 大军攻伐一个月,将幽州的代郡、上谷、涿郡杀得寸草不生,血流成河,死伤四万余人,其中有三万都是曹军,而袁熙死去的将士大多是在城破之后奔逃而出,在追杀之中被斩杀。 守城的时候,城破瞬间倒是没有死伤惨重,因为袁熙将兵力稍稍分散了些许,依托的是幽州的城池来消耗曹军的兵力,并且拖延时间到秋收结束。 现在正是秋收,等到曹操第一波攻势过去,他自然会停下来,等待粮草运送到前线囤积,而后再进军。 袁熙则守住摇摇欲坠的渔阳郡,将兵马堆积于此,效法当年公孙瓒的易京般建造一座高不可攀的城楼,把所有的军备、粮草都收束其中,等到冬天,战事就会结束。 九月底。 曹军和徐军都停了下来,在涿郡驻守,同时不断派出探哨进入渔阳,查探军情。 而袁熙下令十万人同时动工,在渔阳搭建巨大的城楼,将身后的余水河囊括在其中,保证水源。 再收各地百姓之粮食,囤积于城楼之内,巨大的城楼在高墙在上安置大量的兵力,每日建造箭矢和准备滚石,随时防备曹操进军。 于是在几次进攻未果之后,曹操果然暂且退兵而围,不敢再徒耗军力,还真的让袁熙给拖了下来。 渔阳城楼之内。 袁熙端坐在主位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地图,神情甚至有点绝望,身前的牵招苦涩的笑着,“少将军,现在局势很不好。” “我们在代郡,上谷的兵力不多,曹军攻不下渔阳,于是开始进军此二郡,如今幽州半数在曹氏之手,还有辽东在公孙度之手。” “我们所有不过渔阳和右北平两郡,而且,高览将军那边,依旧还没有来信……” “不知探哨是否冲出重围。” 对于袁熙来说,这是近乎于绝望的局势,他在曹操最开始动兵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了探哨去并州,请高览看在同出一源的份上,立刻领军来救援。 但是二十日过去了,高览的大军依旧还没到。 袁熙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只能认为并州兵被阻隔在外。 “探哨,肯定已经到达并州了,只是郭图与我有仇,高览定然会愿意领兵来救,但未必肯全力以赴。” 袁熙叹了口气,“高览领兵,郭图阻挠,若是半路遇到徐臻的兵马拖延,他们自然不会奋力前行,只顾着保住自己的兵力。” “不过,现在好就好在,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至少在冬季,曹操不可能进军了。” “准备好如今境内的粮草收取,要做好死守的准备,同时要打探好出塞外的路途,若是幽州守不住,我们就弃城而走,去塞外和那些马背一族争生存了。” 袁熙喝了一口酒,此时些许水酒已经醉不倒他了。 但人若是冷静下来思索,就可明白当下局势如此危急,想要反败为胜,几乎不可能。 除非南方荆州的刘表此时兴兵攻打曹操南部,这是唯一的机会,但刘表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 袁熙长叹一口气,绝望之意渐浓。 这一仗,哪怕是父亲复生来打,哪怕是当年鼎盛时期文武全在,也只能死守,静待时机。 但想要反败为胜绝对不易。 “等吧!” 袁熙苦笑了一声,“秋收之前,不会再有大肆进攻了,幽州的气候冷得很快,行军艰难,咱们已经熬过去了。” “牵招,发放军饷和粮食给兄弟们,请他们再巡守各地不可懈怠,一定要等待冬日降临,才可休息。” “喏!” 此刻,得到信令之后,牵招为军中将士发放了大量的军饷,给死去的将士发了抚恤,并且将袁熙的话,传遍全军。 慢慢的稳住了已经动荡不安的军心。 让数万人紧紧驻守各地要道,守住城楼高墙,同时慢慢变得同仇敌忾起来,稳固了军心,再固守城墙,如此想要在冬日攻破幽州,曹操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 此时,涿郡北部的大营之内,曹操在大战之后神情沧桑了不少,这几日总感觉到劳累。 主要是伤亡,比想象中的大。 哪怕是徐臻麾下的兵马,也折损了一万余人,但攻打幽州若是徐徐而进,只怕是更没有建树。 “马上就是冬日了,结果只夺下了涿郡,或许还可得代郡与上谷,但渔阳终究还在袁熙手中。” “今年想夺下幽州,还需计策。” “一旦进入冬日,咱们行军就难了。” 曹操此时一筹莫展,有些头疼,但仍旧不算过于麻烦,只要等来年开春,依旧可以继续围城而攻。 数年之后,袁熙粮草支撑不住,民心离散,迟早都会是输。 此刻,左手边的文臣之中,也都没人说话,一向奇计鬼谋众多的郭嘉,此时在思索之中。 “冬日,我有一计可以攻下来。” 徐臻忽而开口,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他到底什么计策!我想不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郭嘉愣神了片刻,一时间心底里居然有点酸楚,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冰天雪地里,你有办法行军?伯文,这话可开不得玩笑。” 他这话此刻算是说出了诸多文臣的心声,跟随曹操到涿郡来,出征打仗的军师一共三人,荀攸、郭嘉和程昱。 三人也是常年跟随在曹操身边的谋士,在许都之中,地位也十分尊贵,受人尊敬,其中郭嘉不光是现在的军师祭酒,而且还是校事府的府君。 他不在许都的时候,校事府便交给戏志才来管。 此刻包括诸葛亮,贾诩在内,都是有些错愕的盯着徐臻,猜测不到他的心思。 曹操立刻立起身来,颇为惊喜的看向徐臻,沉声问道:“什么计策?” “山人自有妙计,现在可不好说。” 徐臻淡然一笑,嘴角上扬,让人捉摸不透。 “大战在即,你又在说些什么?!” “半年前,典韦和子孝将军打了个赌。” 徐臻此刻提及了当年的某些私密之事,这话一出,在曹操右手边跪坐着的徐晃与曹仁顿时对视了一眼。 曹仁连忙又看向曹操,苦笑道:“丞相,那是,那是我喝醉了,胡说的!” “什么赌约?” 曹操茫然的看着徐臻,然后发现这小子喜欢卖关子,问他没有意义,于是索性对典韦说道:“阿韦,你说,什么赌约?” 典韦挠了挠头,表情似在回忆,想了许久之后,恍然拍手道:“想起来了,那时候曹仁将军明言,若是俺能打下幽州,才可让曹氏将军刮目相看,否则冀州再大的功绩,也是白吃了八十万石粮食,并不算本事。” “现在幽州战事,也是到了危急时刻,俺当时虽是喝醉,但和曹仁将军所保证之事,还是得办成,否则白吃了八十万石粮食。” “胡闹!” 曹操回头瞪了曹仁一眼,“怎能说这种话,攻伐幽州,乃是各郡协力,大军所至,行天子威德,八十万石粮食,那是为了填补当年袁绍对冀州所做之祸,到现在伱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了!” 曹仁气势登时就软了,“当时是喝醉了,故而都是醉话,伯文不必放在心上。” 徐臻乐得发笑,脸上笑容不断悠闲起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没放在心上,就是典韦老是提及此事,而且还说若是拿不下幽州,恐怕以后都要被将军们看不上,生不如死。” 典韦茫然的看向徐臻,片刻后反应过来,回头对曹操点头道:“啊,对,俺一直觉得生不如死,毕竟当时这话可是对着俺说的。” “唉哟。” 曹操轻声感慨了一句。 “你们这弄的,仿佛是在争权夺利一般,幽州之地本该就是囊中之物,区区袁熙不在话下,但现在他建起了坚实城楼,妄图死守数年,拖延军机,双方都讨不到好。” “若是再分兵而战,只怕是徒增伤亡,”曹操的话,说得中肯,他倒也没有第一时间驳斥几人。 同时,他也好奇徐臻到底有什么计策。 “呃,俺敢立军令状!” 典韦瓮声瓮气的说道。 仿佛就是要争这一口气。 这下把曹仁是架在了火堆上,一时间面色难堪。 “秋收之后,大军难以寸进,几次围城都以损伤较多,不可再进告终,我本身也不打算再进攻,只想诸君在涿郡,取上谷和代郡两地,”听见这话,曹操话锋一转,也不再斥责反对典韦,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臻,接着道:“既如此,你我尽可分兵,你取幽州渔阳,击破袁熙防备,曹仁攻取代郡、上谷。” “无需立军令状,若是攻取不得,明年再来便是,现在局势稳固,有的是时间。” 徐臻这才点头而笑,“好,多谢主公。” “有什么好谢的?” 曹操脸上一点笑容都没了,满是凝重之色,“伯文,须知为统帅者,不可意气用事,绝不能被情绪所累。” “区区一句话,就让你揽下此等难题,如何攻克就看你的了,若是败了不必勉强,徒耗军力。” 徐臻笑而不语,轻轻点头。 让三大谋士看向他时,都有些迷茫。 商议散去后,从军帐之中出来,郭嘉与程昱两人走在一起,同样是聊起了此事,觉得怪异。 “祭酒认为,君侯真的有计策可以攻下渔阳?” “在下看来,渔阳现在不下于当年公孙瓒之易京,已经是高筑城墙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掘进,不知还能用什么计策攻破?” “难道,要和当年攻破寿春一样,用灯罩从空中越过,再落入城中去?打开城门来迎兵马入城?” “又或者,是君侯已经造出了什么从未见过的攻城器械,所以才有恃无恐?” 郭嘉微微撇头去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淡漠的面容上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缓慢而悠闲的走在军营之内。 过了许久,沉思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摇头道:“想不到什么办法。” “若是说计策,唯有让袁熙攻出来,方可下埋伏大破其军,可现下这等状况,袁熙怎么可能会出来,他已摆明了要拖延到冬日,在等并州的援军。” “难道,伯文要假装援军到来,放并州高览入境,再引袁熙出来决战?” 程昱倒吸一口凉气,“嘶,真要是如此,死伤岂不是更大,铤而走险之计,君侯真有把握?” “就是想不通,我现在已经猜不到他的心思了,今日在堂上看,连诸葛孔明,贾诩等伯文的心腹谋臣,居然都是一脸的错愕,说明他们也不知道伯文的计策。” “匪夷所思,”程昱咋舌,两人相视一愣,颇为无奈。 兵书上在面对这种战局的时候,都只能有下策,或者见机行事,可攻心破城。 譬如当年寿春便是如此,让百姓自内部产生暴动,让军心士气已不再依附袁术,说白了便是袁术已经失德,所以才会有后来攻城之时,守军开城门相迎。 但是现在,幽州渔阳的城池稳固,军心安定,袁熙兵马又是多年跟随身后的死忠心腹,即便是新招降的兵士,那也是袁绍带来的旧部,当年一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胜利之师。 这些兵,不一定会丧心,只会酣战到死,因为他们早已经深得恩泽,和袁熙朝夕相处多年,已然是彼此之间有多年牵绊了。 “祭酒,听闻您和君侯的关系极好,不如去打听一下?” 虽是想不到,但程昱并没打算放弃好奇,总之他忠心于曹操,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郭嘉却是冷淡的背起手,幽幽的道:“仲德先生不必着急,若是有计策何须打探,拭目以待便是了。” “在下做不来这等事,伯文既不愿说,那便说明计策不好告知他人,我等又何苦去强逼说出来,岂非是自讨没趣,有这个空闲,不如想一想如何取上谷与代郡。” “此二郡虽简单,但却并非是随手可得,还需用计减少兵马折损。” “嗯……” 程昱被说得一愣,知道郭嘉也心情不好,这就不好再催促了,只是心底里依旧还是好奇,到底会是什么计策。 为何我就不能想到攻渔阳之计呢? “可惜。” 程昱向郭嘉拱手鞠躬,而后快速离去,开始准备好计策催军启行,先攻代郡与上谷。 攻占下来,或许可重创袁熙麾下兵马士气,给徐臻那边作战减轻压力。 …… 此刻,在徐臻本部部曲的军营主帐之内,诸葛亮和贾诩两人等着徐臻回来,立刻围了上去。 “师父,什么计策?” “强攻。” 徐臻斩钉截铁的说道。 诸葛亮:“……” 贾诩:“……” 我们等了半个多时辰,等你回来! 你告诉我强攻!? “君侯,强攻要死很多人。” 诸葛亮表情忧愁,苦涩的说道:“渔阳城楼之内,高筑城墙死守,至少有十万兵马,都是袁熙的精锐之师,而且他们做足了准备,定然有防备器械。” “天工院,可根本没有攻城器械造出来,按照现有的投石车,不知要投多少石头方可砸毁这么厚的城墙。” “强攻,君侯您确定?”贾诩摸着下巴胡须,狐疑的看着徐臻。 现在这军帐内,最难受的就是典韦了,他站在徐臻后面挤眉弄眼,一脸的苦像,脸上褶皱遍布。 “唉……” 然后悠悠长叹一口气,“俺还以为真有计策,差点还立军令状了。” “君侯真的,啧,害人不浅。” “啧!” 徐臻回头白了他一眼,“你不敢强攻?” “那就不要说有计策嘛!搞得俺以为可以打一场漂亮仗,结果不还是苦战?” “那就还是效仿袁绍当年攻幽州,直接大军围城,然后从地底往下挖就是了。” “挖进去了,他那城墙再高都没用!” 典韦一脸无奈,只能出此计策了,若是强攻翻越城墙,基本上不可能过去。 “冬日之后,渔阳之内就不好集聚了,因大战之后会有灾疫,并且袁熙要为了来年计,将兵马又布置到各处要道,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机会,趁他出城,而后大破其兵马。” “等将大军攻伐隔开,城池之内的守军至少会减半,且自乱了阵脚,就可再进攻。” 诸葛亮和贾诩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这计策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怎么将人从里面骗出来呢? “怎么骗呢?” 诸葛亮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句话。 徐臻乐呵呵的笑了笑,“那你们想想办法,想到之前,咱们不动兵,我先去天工院了。” 说完这话,徐臻径直离去。 留下诸葛亮在原地满脸无奈。 你问我?我只是个别驾,我怎么知道啊? 此事,您是州牧应当是您来决断啊。 天工院。 在中山也有分地,蒲风等人自然也是跟随大军而动,现在不光有铁匠,还有石匠和木匠等,比之前人员多了不少。 “现在怎么办?” 诸葛亮看向贾诩。 典韦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两位军师,有没有计策啊,把人骗出来?” “没有。” 贾诩斩钉截铁的说道。 典韦盯着他认真的看了许久,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俺当着这么多将军的面,立下此战之状,虽没有立军令状,但是丢不起这个人。” 他说着重重地拍了拍贾诩的肩膀,“算俺求你了,啊,好好想想,仔细想想……” “能不能有计策,把他们诱出那个龟壳来,俺一定斩了他的主将。” “老朽,尽力……” 贾诩苦涩的笑了笑,这事儿当真没把握。 …… 一月之内,粮草秋收不断送至前线,冀州之内可谓丰收,百姓上缴粮食接近两百万石。 同时收获了各种作物,跟随大量的粮车,自清河汇聚后,按照运粮路线送到前线,进入徐臻的营地之内。 在此期间,曹仁率大军先攻破代郡,因代郡历经了几场大战,所以城池残破,守备并不坚实,是以更加容易攻破。 又连夜围城,耗损一万余人攻占了上谷,将上谷之内各氏族之人全部收拢,攻破城池屠戮了袁熙之军。 而这个时候,气候也刚好寒冷了下来。 时至今日,徐臻的兵马除了推进三十里之外,还没有任何行动,甚至等同于没有半点战事。 除了刺探军情,便是扩张探寻,布置探哨。 得到的军情堆积如山,将渔阳城楼之外的所有情况查探数遍,每日徐臻都是乐此不疲,但依旧不出兵。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徐臻应当是无计可施。 曹营营寨内。 “君侯难道是,根本没有计策?” “到现在都还不出兵,难道他打算等气候彻底寒冷下来,再动手?” “若真是这样,那死伤将会更多?城墙冰寒难以攀爬,墙面在下过雨之后,将会结冰,北方的冰雪一旦铺满各处,战马就不易通行。” “大雪之中,如何交战?” 程昱到现在为止,都还一直记得当初徐臻所说的计策,但是越到冬天,就越难攻取。 一旦冬日到来,那么什么计策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无需猜测,伯文既然领了此责,自当不会胡乱行事,畏缩不前,军中无戏言。” 郭嘉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程昱的话。 “祭酒难道真的不好奇,君侯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好奇,但不可问。” 郭嘉背着手向前而行,每日只顾自己理政,做好军中排布,日常如此,之前还有战事可以让他分心,现在则是战事得胜,要顾着安置治理所得之地,布置城防以防备幽州和并州两侧的兵马夺城。 但相比当时,还是闲了很多,毕竟守城安民的事大多是由荀攸来负责,他用计稳当,步步为营,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所以现在,郭嘉每天至少也有两三个时辰,在好奇徐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要。 等送走了程昱,郭嘉顿住脚步,面色冷淡的看着他背影远去,确定走了之后,当即回头到主帐,掀开门帘就进了军帐内。 把曹操吓了一跳。 “奉孝?” “伯文到底是用什么计?主公能否告知我?” 曹操愣住,嘴唇微微张开。 “我,我也不知道啊……” 怎么已经被逼成这样了吗? “我当初倒是问过,不过伯文只是笑,说自有计策,让我不必心急,奉孝你——” 曹操话音未落。 郭嘉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内,拨弄得十分糟乱,眼神浑浊不已,“他到底是什么计策?!我居然,死活都想不到!”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他的兵,难道都是妖物?!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奉孝,不至于吧……” 曹操苦涩的笑起来。 我都沉得住气,一直没问。 怎么你们被弄成这样了? “主公,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计策不如伯文?为何他还能沉得住气,每日巡营毫不着急?!” 郭嘉人已经完全懵逼了。 换个主帅,现在已经坐立难安,夙夜难寐了,毕竟当初可是差一点要立下军令状的。 虽然被主公阻止了,可最终若是没能攻取渔阳郡,难道不会颜面扫地吗? “伯文如今已经是三军主帅,虽依旧是州牧官吏,并非将军,但行军打仗的策略,却是他在行策,如此三军之命脉依旧掌控在其手中。” “而他若是只如此巡营、操练,却不肯下决议进军,也不布计策诱敌,最终要如何击溃幽州兵呢?” “还有一月,严寒就要到来,到时候袁熙便可占尽地利高枕无忧,战马不可通行,难道他的甲骑和弩骑两营还能在大学封山时,进军渔阳吗?” “就算是进军到渔阳城下,骑兵面对如此高墙,袁熙继续死守又怎能攻下城池?” “再者说了,渔阳城外,袁熙本身就有不少营寨关隘,若是布置兵力埋伏,伯文去多少军估计都要被吞下,此战是败仗多于胜仗!” “行军,便是最大的难题,这等天气之下,将士不愿远征出行,行军之难,堪比进蜀道之艰险,在下实在是想不通,伯文到底要用什么计策?!” 曹操听完,无意识的咂了几下嘴巴。 奉孝不会是魔怔了吧? “奉孝,何必如此揪心,既然还有一月,那等着看便是。” “主公,可能猜测?” “的确有些猜测,”曹操点了点,他对徐臻很是了解,所以细想之下,大约可猜得徐臻如何用兵。 “主公教我,他到底怎么想的?” 郭嘉当即一个箭步到近前来,目光灼灼盯住徐臻,瞪大了眼睛状若疯狂,粗气喘得连修剪整齐的胡须都在不断颤动。 “等袁熙出城来,再大军剿灭。” 曹操干脆利落的说道。 这话,和当时徐臻告知诸葛孔明等人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郭嘉也问了一句孔明他们下意识出口的话,“如何让袁熙出城?” 曹操笑道:“冬日之后,城内若是聚集大量的百姓与军士,恐会有疫病,冬日之中,寒症难治,多年来皆是如此。” “袁熙想要在开春之后,占据要道,整军再守一年,等待并州高览带兵来救,就必须要趁着冬日最为严寒的时候,将兵马送出城来,再占据各城池要道。” “此,就像是老龟一样,可伸头呼吸,也可缩头而守。” 曹操说到这自己都笑了,毕竟他也想不到袁绍英雄一世,纵横北疆多年,一度在数年内成为天下最大的诸侯。 何等的威风,没想到三个儿子,一个早早战死在青州战场,被徐臻斩杀;一个成为阶下囚,现在每日还哭着喊着要肉糜蜜水;最后一子在外虽有能耐,可这战法却是赖得宛若乌龟一般。 不过,虽不够威风,有用就行。 袁熙确是不错,的确是袁绍三个儿子之中,最懂行军打仗之人。 “既如此,冬日行军如何打赢?并州军高览若是来救,我们是放入境内还是抵挡在外!?” 郭嘉听完更加迷茫了,“寒铁冰冷,战马难行,如此行军岂不是要让步卒翻山越岭到穿越雪山,到了渔阳前,恐怕也要被袁熙斩杀。” “不对,”郭嘉脸色揪紧,满脸难受的表情,“这行军到半路恐怕就要死伤大半。” 曹操乐呵呵一笑,当即起身来拉住了郭嘉的手背,柔和的拍了拍,由衷的说道:“所以我才说,只是有所猜测,并未确信。” “伯文用兵不下于我,在官渡战场上已经可见一斑,这些年你可曾见他贸然行事?既然如此选择,应当有一定把握。” “更何况,他与子孝还有赌约,虽未能成文,但全军将士大多都听闻,并且传为一段佳话,伯文若是兵败不行,只怕要丢人丢至三军内。” 郭嘉眉头紧皱,“主公就不怕伯文输了吗?” “这我怕什么,”曹操眼睛稍稍瞪大,摊开手道:“若是伯文赌输了,子孝声望大增。” “若是伯文赢了,两人又可冰释前嫌,且各自成名北疆,有何不可?” 也是。 郭嘉看了曹操一眼,所站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一样。 而且伯文若是败了,渔阳肯定也会有折损,来年开春再攻打时,曹仁也能省力。 毕竟,徐臻再不利于地势,其兵马也足够强盛,败也不会一败涂地,定然可与袁熙拼一个两败俱伤。 “那,那……不对劲,还是不合理,伯文此计看似简单,实则要达成难上加难,他如何知道袁熙一定在等冬日。” “等着看便是,一个月,便可见分晓。” 曹操拍打了几下郭嘉的肩膀,又嘱托了几句,给他下了几道命令,让他传于全军,也算是给他找点事儿做。 别再憋疯了,看这模样是魔怔了,估计日思夜想都在猜测徐臻的心思。 想到这曹操也不由得苦笑摇头,“这么多年,看不透的便是徐伯文。” 不过,曹操在头几年曾经防范过徐臻,到现在已经完全当做自家人了,再看不透,也不曾对徐臻有过害其打压的心思。 诸如郭嘉、戏忠、程昱等人也是如此,真正了解品性,看作信心腹之后,曹操为人还是颇为霸气豪迈的。 防范之心,自然都是给外人。 “啧,他到底要怎么打呢?” “匪夷所思。” 曹操回到了蒲团上跪坐下,忽然两眼就放空了,而后学着方才郭嘉的动作,抠了抠头,满脸神色皆是不解。 …… 二十四五日内,徐臻依旧没有动兵,按兵不动,积蓄粮食,缓缓推进了十余里地,依旧沿河而建造营地。 但是并没有动兵,除了每日亲自去探路,巡查山林小道,查看渔阳境内郊外的地形之外,徐臻大部分时间都在辎重营内。 高顺所领的刀盾营,日夜操练,笃行安定,并没有因此而浮躁,军心依旧十分稳固,时不时的进入山林操练,意志力颇为坚韧,随着刀盾营人数增多,军备更为精良,高顺将当年陷阵营野狼般的凶性也带为了军魂。 逐渐的诸葛亮、贾诩两人也不再有所疑惑,顾好后勤之事,清点安排营中辎重。 在这一个月内,气候接连骤降,道路已经结冰,河流大部分还在流动,但山间的支流也已经不流。 道路上别说是走马了,商队百姓都不见身影,这个时节百姓都在家中想办法取暖,军中将士在野外靠近山中驻扎的,因为山里更冷,很多人都生了冻疮,害了寒症。 好在医官较多,很快就压制下来,粮食肉块也足够,煮了肉汤和饺子,每日吃食足够,热量就够,所以也不算灾祸,依旧可以徐徐推进。 徐臻在查探渔阳的时候,袁熙也派出骑兵明探出来打探消息,他在秋收时候缩进城楼内时,就知道徐臻领兵在附近。 随时可以星夜奔袭,所以没有徒耗军力从城楼里面出来,怕的就是徐臻的骑兵。 现在军情再送到手上,城楼内高束楼阁之中的袁熙顿时大喜。 “总算是退了!” “这个徐伯文,任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敌不过北方的气候,牵招!告知全军,让丘译、崔文、董谌、许湛各自领部曲出城楼去,将百姓放出养田,回渔阳各地城池。” “到各地城池收取百姓家中财物、粮食。” 牵招看着地面眨了几下眼睛,嘴角稍稍颤动,有些内慌之意,支吾道:“少将军,这,城中百姓多有寒症,已经吃不饱饭了,一旦放出去必定是饿殍遍地。” “若是再到各城中去取其财物,无异于杀鸡取卵,明年该当如何?” “粮食终究还是会种植不力,误了春耕。” “末将认为,应当散粮食于民,明年春耕后再领百姓军屯,等秋收方可有收益。” “不可,”袁熙撇嘴抬手,对牵招笃定的道:“现下,百姓并不重要,等徐臻束手无策之时,自然会退兵。” “曹操大军也不可能在幽州驻扎数年,明年开春之后,高览若是攻来,我还要粮食安置那十万兵马。” “至于现在,先让兵马出去,我已派人联合公孙度、蹋顿求助,此二人当年便派过使者来表示亲和交好,现在刚好与我联手抗曹、徐两人之兵。” 无异于引虎狼入室也。 牵招劝过数次,但是袁熙现在心思野性极大,早已不在乎什么名节之事了。 蹋顿乃是丘力居之后,乌桓的首领,这些年乌桓在幽州卢龙塞外的氏族被蹋顿整合,北走南匈奴与鲜卑等族,南通幽州之地盐市和渔市。 所以壮大了起来,而幽州兵马,根本无力去打击,只能以金银去换取蹋顿支持。 不过,塞外天寒地冻,地不长草,放牧深受打击,蹋顿骑兵虽多,但是马都瘦。 甚至还不如江南、江东养出来的马匹。 这也是外族暂且不敢进中原之因。 而现在,袁熙要这样引两人入渔阳相助,等同于把公孙瓒那十年的苦心血战,全都弃之不顾了。 幽州百姓日后一样要遭外族劫掠。 “快去,城楼内人满为患,不可再堵塞于此,将兵马从城中放出去,沿二十里外寻地扎营,让百姓出城自行准备,养土劳作,搬取巨石,再囤积守城所备,为来年做准备。” 袁熙长舒松气,逐渐显出威严,见牵招不肯动,稍稍怒斥了一句,“现下局势,已是绝佳,不可错过囤物之机。” “尔等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非要见我兵败被擒,才肯高兴吗!我也想养民富足,但当下需有取舍!” 牵招被痛骂这几句,牙齿紧咬,腮帮子重重鼓起,神情淡漠看着地面,头也不抬的抱拳鞠躬,艰难传出回应,“喏!末将这就去。” 袁熙盯着牵招离去,始终将气氛绷住,面色丝毫不变,但细想之下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又叫了几名贴身的宿卫统领去跟着。 不到一个时辰,城楼大门开启,成千上万的百姓被驱赶着鱼贯而出,从城楼之中出来,大多数人纯色发白,面色难看,骨瘦如柴。 彼此家人相互搀扶着,哭喊而出,甚至还有军士拉着死尸出去掩埋。 高墙之内,百姓的性命真的就宛若草芥一般,半点不值钱。 “这就赶我们走了……” “城内疫病横行,现下冬日来了,不打仗了就不要我们了!” “当时袁熙,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进城里!” “这是怕俺们跑了呀!明眼的人早就跑去辽东,去冀州了,虽背井离乡但好歹能有一口吃的!” “俺的父亲,就这样死了!” “现在可还有跑的机会?” “不可能有,不可能有的,这些兵放俺们出来,是去山上伐木取石,来换粮食。” “他们还要去俺们家里抄家抢钱呢!” “苍天,苍天,俺的命为何这么苦!战时为奴,不如死了算了!” 一番交谈之下,这些已经可堪称流民的可怜百姓便明白了命运,就是强行为奴,连家都不能回,更加也跑不了。 死却也不敢死,活着又几乎无望,但出来的多是男丁,家中妻眷、孩童又还在城里,这是一人而出,可顾全家。 他们也不敢死。 这些人搬石伐木,取矿养土,甚至还逼着要下河去捉鱼。 浩浩荡荡十万余军民,从城楼之中出来,各自带着去行事。 在数日之后,又由这些幽州兵带着回来。 以劳作来换取家中分粮,而这些干活的人则可以分到些锅盔干粮。 他们跑是不可能跑的,没粮食跑不了几日,就要饿死在冰天雪地的山中。 相比于当年公孙瓒,现在的袁熙要幸运些,他没被围得水泄不通,且今年的气候更冷,骑兵不可行军。 袁熙感觉舒服了太多了。 一到冬日,真正的高枕无忧! 开城两日之后。 袁熙准备亲率大军出城,往上谷打探军情,探听并州军高览的消息。 带着诸多副将刚刚出来不久,忽然传来了军报,一人浴血纵马而来,在冰雪之地奔跑缓慢,出城时候,百姓用双脚将主道上的道路冰雪踩融,早已没了没马蹄的厚雪,所以主道倒是稍稍可行军。 此时一骑歪歪扭扭的慢奔而至,一下摔在了地上,倒下时血泊顿时成了一片。 袁熙目瞪口呆,当即下马而来,声线都在颤抖,“这,这怎么了!?” “少将军,徐臻,徐臻来了……” “漫山遍野,都是他的兵。” “什么?!” 袁熙心中大为震撼,脑子眩晕仿佛被冲击一般,恍惚间没站住,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他的兵是妖物吗?为何无惧严寒?” 深夜突袭更!我真的努力,求推荐票。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天命助曹!他徐臻就是天命之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怎么来的?”袁熙不解的问道。 那躺在血泊内的骑兵,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将此刻前方军情娓娓道来。 “忽然,就是忽然间,漫山遍野全是徐臻的兵,持刀盾的步卒,还有手持弩箭的兵马。” “他们穿着很奇怪,衣服像是鼓包一样,跑起来面色红润,根本不怕严寒。” “我们,我们的兵士都在伐木、挖石、沿河捕鱼取水,根本,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就这样被到处追杀……” “那手弩一抬,一轮攒射就死伤无数!” “数万人,被几千人杀得没了分寸,只能逃进山里,小人有战马,所以逃得出来!” “但手臂也中了一箭!” 这人捂住了手臂,伤口血液都凝固了,伴随着伤口撕开,几乎要烂了一般。 “少将军,少将军快去救援,否则五万大军困于山中,定然会全部冻死!” “那些百姓也怕是回不来,难以生存!” 这两句话,让袁熙顿时手足无措,他到现在还没能接受徐臻兵马忽然杀到渔阳境内的事实。 说真的,若是他沿途砍伐树木,一路烧火取暖而来,袁熙还能布下埋伏,有所应对。 至少徐臻这样到来,还像个人。 但是,他是秘密穿过山林,忽然将兵马安插进渔阳郡内。 这是怎么做到的。 山里有多冷,袁熙再清楚不过了。 牵招带军民去取物寻材,那都是取暖而行,风雪不出。 要数日方可有所得,再回城来休憩,渔阳尚且如此,右北平和玄菟郡将会更冷,越靠近北方塞外,就越是天寒地冻。 这绝不可能,他怎么做到的,如何能在这种决计不能行军的时候,让兵马穿越山脉到我境内。 徐臻绝不是人。 他和他麾下的兵是索命的恶鬼。 打不过,绝对打不过! “我不能去救!” 袁熙眼睛都来不及眨,登时摇头后退,两股战战面色煞白。 无视了趴在地上那骑兵绝望的眼神,又沉声笃定的喊道:“不能去救!徐臻肯定还有大军在埋伏,我一旦去救,必定中计!” “少将军!牵招将军还困在山中,您要去接应呐!” “那些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兄弟,跟随您多年,怎能弃之!那十万百姓,也都是现在之根本,绝不能不管!” “少将军!” “闭嘴!”袁熙胡须几乎都被吹直了,两眼内满是血丝,“不能去救!” “为了已被击溃的残兵,我还要搭上现有仅存的数万兵马吗?绝不可能!” 袁熙双眸血红,大喝而退,态度无比的坚决,这表情让那来报信的骑兵一下哭了,他是带着整个出城军士的期盼来的,结果袁熙根本没打算顾他们的死活。 这希望当场就破灭了。 “少将军!兄弟们还困在山林里,等着您去救呢!他们都信您肯定会来救!” “救不得,”袁熙想起了上一次被徐臻在幽州边境突袭,也是和现在相差无几的状况。 上一次同样是五万精锐去追杀徐臻纵火的奇兵,于是中了埋伏,死伤惨重。 几乎只有一两千人跟着自己回来,其余的全都死在了埋伏之下,虽然徐臻也有伤亡,可相比之下自己更是承受不起。 现在徐臻又故技重施,岂能上当!他先是非人般穿越山林,让兵马忽然出现在幽州渔阳郡内,趁着我军出去劳作之时动手,突然杀出来袭击大军。 导致他们大乱阵脚,然后再埋伏兵马到山林内等着我去救援。 “不能去!徐臻已经布下了埋伏!我若是去了!大军必然会全部折损,城池也守不住!” 袁熙恐惧的回头看了一眼高楼,实际上现在都有可能守不住了。 余下兵马还剩不多,而且仍旧还需出去取水伐木等,没人做这些事,那接下来在城内的耗损也会加剧。 “混账徐伯文,当真不是人。” 袁熙牙齿紧咬着,那名骑兵被怒斥之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知道不可能出兵救援,于是陷入了绝望之中,也不再说话求救,只是无力颓唐的趴在融雪之后的湿地里,动都不想动。 而袁熙派出数百哨骑,沿着可行的主干道探出去,先查看战场情报,汇总到城内来,此时袁熙因为担惊受怕,是以直接回城楼之内,在高阁之中住下,并不打算再露头出来。 如此,渔阳这城楼之外的营寨关隘在一日之内又慢慢地收束,又弃之不顾,任由徐臻来占领,偏巧徐臻的兵马一整日都不接近渔阳城楼,在外的营寨和小城、乡亭住满了难民。 他们也没有粮食,冰寒天冻又不敢穿着湿冷的布衣出门。 而且大部分百姓因为穷苦,连衣服都是破冻的,破出的部分露出内服,只能用树叶树皮来抵挡,走动不行,吃喝不存。 不到一两日,就开始饿殍遍地,到处死人,灾疫便开始掌控不住了。 但是在城楼之内的袁熙依旧还是无动于衷,也并不打算出来开仓放粮,俨然是任由百姓自生自灭。 在路边冻死的人逐渐增多,城楼外道路上,即便是没有历经过大战,却也依旧是尸体横呈堆砌,道路不畅。 某处山林之内。 徐臻身穿厚重压实的棉甲,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了很多,右手持修长苗刀在侧,身后有白袍随风飘荡。 高顺在山坡下几步跨上来,径直到了徐臻身前,抱拳沉声道:“君侯,查探到了,袁熙不出城,紧关了城楼不出,道路上全是死尸。” “那些百姓跑不掉了,只能死在城楼前,我们都是步卒,不好攻城。” “山坳里那些兵怎么办?” 徐臻听完眼睛眨了几下,他没想到这袁熙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自己过半的大军在外被追杀,冀州兵也源源不断还是出兵行动,随后就要进入渔阳郡附近。 居然不来救援,这么多人,他心也是真的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曾经跟随身后的兄弟死在山坳内。 “出来的那十万百姓,送至去冀州之外的难民集中营,至于渔阳城外的那些,那就管不了了。” “已经送去了,而且按照军师吩咐,将此事暗中宣扬出去,以彰显君侯之仁德。” “以此来显出袁熙之凶恶。” 徐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贾诩想出来的。 “军师说了,要把这事,传到山里去,让山里那些人也能听见。” “且刚才送上山时遇到军师,他听闻之后便说,我军突袭交战,杀入山林之内,袁熙当即关城门不出,不顾生死,不来相救,此事若是告知山中兵马,本就不稳妥之军心,便会大为动摇。” “天寒地冻,人且冰冻寒冷,袁熙这般行事,心又岂能不寒?” “是啊,宛若饮冰寒心。” 徐臻不由得赞同感慨。 “贾诩还说什么?” “军师劝君侯,亲自去劝降,如此牵招或许会自山中出来,为君侯驱策。” 高顺面色诚恳,也抱拳躬身道:“且,能收其兵,攻其城,让他们去劝降城楼,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徐臻嘴角一颤,他就知道贾诩心狠,但没想到这么狠。 劝降了这些并州兵,让牵招再带兵马去攻打渔阳。 等同于,现在先把他们逼到走投无路,心如死灰,对袁熙产生怨恨。 接下来自己再以救世主般的身份降临,招降之时游说这些兵马,最好再带着点已经归降的并州兵去。 让他们说些感人肺腑的心里话,以此感染诸人,等把他们感动得稀里哗啦时,把他们安置在先锋军,让他们去卖命。 贾诩怕也是狠人镇的人。 三日之后。 战报传到了身在涿郡的曹氏军营之中。 仿佛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内,顿时激起了一大片水花涟漪,瞬间无法平静。 军营营寨内,郭嘉脚步匆匆,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堆积的厚雪之上,脚印压实踩得嘎吱作响。 身形如风掀开军帐进了主帐内,看曹操正在凝神看送来的情报,程昱也是面色精彩的回头来看他,稍稍愣了一下。 “祭酒,也已经知道了?” “大获全胜!” “君侯宛若神兵天降呐!” 程昱兴高采烈的走到近前来,“高顺领兵,刀盾兵八千余人,手持弩骑的手弩,翻山越岭到了战场,不到半日就把渔阳出城的兵马赶到了山里,并且大军逐步推进,已经占据了各处要道,将渔阳兵力分隔开来,据说现在袁熙在城内不到四万兵马。” “区区四万兵,只需强攻数日,那渔阳的高楼也不在话下!” “困在山里的将近六万兵马,估计不到七日全部都要饿死!君侯还收拢了十几万百姓,在冀州之外难民营安住,派遣了医官给他们治疗疫病,送粮食到难民营中,给百姓吃食!” “如今声名在外,相比之下袁熙则是人心沦丧,已经保不住民心了。” “祭酒可还记得,每一次大胜之前兆,便是使得敌军人心丧失!在下看来,君侯此战已经胜券在握了!” 曹操听完嘿嘿一笑。 转身来直截了当的走向了曹仁,伸出手给他理了一下衣袍的开襟,悠闲的说道:“现在满意了?” 曹仁苦笑:“丞相,当时,当时真的是喝醉了,无心之言……” “徐晃可以作证。” 曹操哼哼两声,“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在感慨伯文所谓的计策。” “这是什么狗屁计策。” 他说到这自己都笑了,回头扫视郭嘉和程昱。 “你我这些时日,还在猜测,到底要用什么计策,谁能想到,他麾下高顺,敢带着刀盾营穿越大雪封山的艰难地势,忽然突袭?” “估计,袁熙自己都想不到,才会掉以轻心,被轻松击溃。” “现在攻城,徐臻大军也都已经逐步进入渔阳范畴,沿途取材生火而行,粮草充足不愁寒冷饥饿,沿途也绝对没有伏兵。” “令人惊奇。” 郭嘉和程昱两人顿时也迷茫,现在问题就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刀盾兵,就算是死士也太过顽强,如何做到穿越山林。” “哼,”曹操冷哼了一声,“等伯文回来,便自有分晓了,接下来攻打渔阳,又是伯文最熟悉的打法,当初袁绍、俊乂都招架不住,何况一个已经失了人心的袁熙?!” “哼哼!” 曹操明显十分高兴,脸上笑意根本止不住,这话倒是也令人信服,郭嘉、荀攸、程昱三大军师都深以为然。 虽不知徐臻接下来要怎么打,但折损了是绝对少不了的。 就看如何打才可减少损伤了。 “怎么过去的了?行军这么远,却没有因寒冷而伤亡的军士,若是诸位行军,真的可以做到这等地步吗?” 郭嘉拱手道:“伯文这般行军,当真要声名大噪,而他所用之策,惊艳众文武,捉摸不透,在下认为,应当大为宣扬。” 曹操忽然收起了笑容,凝神看向郭嘉,眼神稍稍迟疑片刻,又开口问道:“奉孝,这是何意?” 郭嘉面色诚恳,双手排开在身前相叠,执礼鞠躬而下,道:“北疆除袁氏,大战本就得天下诸侯关注,且百姓一样关心。” “这些年,大战接连而起,民不聊生,此战伯文用计出奇,我等皆感叹宛若妖人也,但对百姓而言,又为何不可说为神人。” “伯文乃是天降之人助曹扶汉,便是天佑大汉!天佑曹氏!” “如此,百姓若是信服,北疆诸地都可安置,哪怕不需要过多军粮支出也可以安置人心。” “人心所依,才可凝百姓到治下,这便是最好的时机,士族、士民、百姓、诸侯,皆可因此受震慑!” “好!” 曹操当即拍手,眼睛一亮。 颇为赞许的盯着郭嘉,“奉孝所言极是!” “伯文,就是上天来助大汉之人!!助我曹氏扶汉!” “北疆百姓,塞外异族,应当被此名震慑!” “将战报修饰一番,发往许都,给文若看!” 曹操笑着凝望郭嘉,凑近之后神情认真,两个聪明人之间无需再多言,这一份战绩,完全值得大书特书。 甚至是天子下诏传遍天下。 让百姓知晓伯文之名,让诸侯知晓这位白丁出身的君侯用兵如妖,那么光是他的名字,便可安民! 让百姓不再惧怕战祸再起。 神人天降,苍天助曹!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扶汉,这便是天意! 天意是什么,是足以让百姓深信不疑的天象神意,那日后想要做什么都好办,能够掌控百姓之心! 郭嘉的心思急智,令曹操顿生惊喜,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深深欣慰。 …… 七日之后。 牵招屯军山中,躲藏追杀,三次率军想要突破重围,全都被杀退。 而且不断传来消息,袁熙根本没有要救援的意思,在他们被突袭的当天,就紧闭城门,缩回了渔阳城楼之内。 一时间,军心沦丧。 人心颓唐。 军士兵马疲乏交困,已经无力再战。 整个军营数万人死气沉沉,已经开始杀马取食,来求生饱腹。 这时候,徐臻派人送了信令来,要亲自见牵招一面。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君侯骗人,张口就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将军,徐伯文亲自来!” 一名副将快步到了牵招面前,表情激动且期待,几乎是按捺不住心中对求生的期盼。 “不光是徐君侯,而且还有当年少公子的并州军副将们。” “他们早就投诚冀州了!这些日子,粮草足备,军备精良!您也看到了,冀州兵身上穿着的那甲胄,厚实取暖,无惧严寒!” “这我们哪里见过!?徐臻来见,肯定是要招降我们!” “将军不觉得可笑吗?我等效忠的二公子袁熙,一开始便躲进了城楼之内,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一点要来救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时候,若是立刻出兵来救,徐臻是绝对不可能围住要道!他的兵力虽然精锐,突袭得手,令人震惊,可也不过数千人!” “将军!请见吧!如若不然,这些兄弟们可就要饿死了!” “不错,袁熙不管,我们可不能不管!” “再无人管,这些人兄弟怎么办?我怎么和他们的父母说?” 六七名副将,都是牵招身边的心腹,多年相随,此时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劝诫,生怕牵招还要忠心于袁氏。 不肯去见徐臻。 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徐臻现在还肯交谈,若是拒绝,接下来甚至不需要再交战,他只要围住要道,再过三日,战马全部斩杀吃食后,这几万人就必然会全部饿死。 “如此看来,诸位心思都是同样如此。” “都想我去和徐臻商议,让兄弟们归附,投降冀州对吧?” 牵招知道,问这句话当然不需要答案。 他只是想要再确认一番,而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颇为炽热的盯着自己,一瞬间牵招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再强硬坚守,若是固执下去,很可能会让这些兄弟全部死于饥饿寒冷,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苦笑道:“好,既如此,我去和徐臻见一面。” “他若是要招降,或许我可以给诸位兄弟寻一条出路。”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那就请您去见徐君侯!” “将军,哪怕是要我们去冲锋陷阵,俺也愿意!” “请您务必要求得归降!兄弟们快饿死了!” 这些话,让牵招心里再次一紧,颓唐不已。 再看山坳这简易军营内的军士兄弟,苦涩在嘴中蔓延,连吞咽口水都感觉到酸楚。 这些年追随袁氏,仿佛像是登一座永远不知道峰顶在何处的山,竭尽全力,精疲力尽,但却来不及停下来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么多年,牵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日夜操练兵马,认真募集军士,作战勇猛身先士卒。 却依旧还只是名声不显的小将。 领军不过数千人,今日却要负担数万人的性命。 下山的路口,在碎石堆砌的小路之上,徐臻站立在某处等待,而黄忠等军中箭手都在暗处张弓搭箭。 徐臻一袭黑袍,长发飘飞,身上着棉甲,头发扎成马尾在后,将军盔则是侧放在胸前,等着牵招到近前来。 相比之下,牵招显得灰头土脸,面庞都是斑驳伤痕,被风雪割裂了皮肤,看起来颇为颓唐。 大雪封山,碎石坍圮,这山脚下都是嶙峋凸起,两人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对立。 牵招深深鞠躬,时至今日多次交战,袁氏的兵马将士都未曾赢过徐臻,说实话,站在他面前牵招的心中的确有些恐惧。 “见过,徐君侯,徐君侯神兵天降,令我等猝不及防,此战输得并不冤枉,如今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我兵马难行,寸步不可动。” “粮食短缺,孤立无援,二公子只怕是根本不敢来救。” 徐臻点头,平静的说道:“他在听见消息时,就已经选择了退守渔阳城楼,并且将百姓驱逐出来,又劫掠了大量的粮食。” “他想死守到明年开春。” “不过,开春之后,高览也不会来。”徐臻斩钉截铁的说道。 牵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此刻上谷和代郡都已经被曹仁所取,高览想要进来救援,至少要连破两郡。” “更何况,郭图和二公子,本身有了仇怨,如此状况之下他根本不会舍身来救。” “幽州必然有失。” 徐臻听他的口气之中,似乎还有所眷念,仿佛是要和徐臻复盘整个战局,不过他现在并不想和牵招多言。 当下说道:“我到此,专为了招降你这几万兵马,你若是顾念他们性命,还记挂他们家人,那就下令投降。” “便以此军备,为我攻取渔阳郡,如果可下,这些兵士的家人还能保全,否则你现在去渔阳城外看看,到处都是死尸堆积,说不定就有他们的家人。” “将军!” 此刻,在远处等待的一名曲军候走来抱拳,他和牵招算是旧识,当年在袁绍麾下的时候就曾见过。 “陈蹈,伱也投诚冀州了?” 牵招眉头一挑,颇为意外,他记得这个陈蹈是当初营中颇为忠心的一批人,那时候因为袁绍的惠民之政,在当即救下了不少因战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让他们得以吃饱饭,所以这陈蹈和他麾下兵马算是因报恩而进入军营,这样的人应该比他们这些来投奔的人更该坚持才对。 “将军,君侯治下的冀州,百姓能活得更好,我母亲如今五十几,却还可安享晚年,家中存粮,比当初数倍还多,各郡任用皆是当地德才兼备之士,所有将士皆感念天子之德,有大汉昌盛之风。” “将军又何必再抵抗?” “不必叫我将军!” 牵招当即抬起手,止住了眼前之人的话语,“我不算是将军,顶多校吏而已,现在不过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君侯,小人也不算是固执之人,如今局面不降,累及数万人一起冻死在山坳之内,现在我等在山中已经杀马充饥,不降自然不可能,但若是让这些兵马去攻打渔阳郡,小人自问没这个能耐。” “嗯,”徐臻不知可否,轻声回应了一句,说到这他已经明白,牵招也是想来投诚,本身就不需要如何规劝。 他们也在想着投降,以保全在山坳内困住的这几万兄弟。 不过,在气氛稍稍尴尬之后,徐臻还是又补了一句,“当他们看到渔阳城外,死尸无数的时候,或许就会有所改变。” 那些百姓里面,其中不少应该都是这些在外作战将士的家眷,或者是熟知之人。 可以说袁熙在情急之下,不敢应对,更加不肯背水一战,直接躲进城内之事,将会触怒很多的人。 “君侯所言有理,”牵招也是觉得颇为有理,稍稍点头,“只是,在下便不降了。” 牵招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叹了口气仿佛劳累到了暮年,双眸神采已尽失去,接着说道:“在下追求功名多年,在战场上从未怯战而逃,出生入死大小数十仗,自问功绩不少,虽官位不高,却自得其乐,但当年跟随错了主公,如今局势也是咎由自取。” “现在,只求能为普通百姓,种地耕田,若是君侯不许,请斩杀在下,收山中数万部众。” 牵招的语气很诚恳,看得出来他的确很绝望,或者是对自己这一生感到绝望。 低头看向下方碎石土地的牵招,此刻双眸之中的确也有泪水盈动,鼻头颇为酸楚。 自十五岁起,因世道艰难,各地起不平之事,宦官逐步把持朝政,党锢驱逐了不知多少党人回归山野。 那时起,卖官鬻爵开始逐渐兴起,一开始灵帝还没有明目张胆的标价去卖。 但到后面几年,也可能是为了将钱财收归国库而不是进入宦官的口袋之中,所以开始直接逐年卖官,各地百姓深受其害,每年都被搜刮民脂民膏。 牵招等人,开始重行任侠之事,护一方百姓安宁,聚集豪士在身后。 那时候牵头的人,便是刘备。 从一开始籍籍无名,再到英豪齐聚,当地声名鹊起,被许多二千石官吏青睐,请为门客。 正要名动一方,得征辟重用,一帮兄弟都将脱离白身的时候,刘备母亲过世了。 孝治国的大汉,这等事决计不能无视,刘备散了部众,回去守孝。 于是他们又没了去处,牵招怪罪了刘备半日,但是后来就换来深深地愧疚。 那可是他的母亲。 所以牵招没说什么,来投奔了冀州,后冀州刺史换了袁绍,牵招更为努力。 因为袁绍门生故吏遍天下,不知麾下有多少豪士,文臣武将,故交名流。 唯有奋发方可得擢升任用,但是偏偏越发努力精进,笃实办事,埋头苦干。 反倒看着别人一一擢升,有关系背景者,有人提点者,慢慢的为曲军侯、校尉、都尉。 甚至成了偏将、裨将,到军中领兵,那时候牵招就已经有些心凉,心中甚为着急。 今年危机之时,他本来有机会逃走,又或者,当初官渡之时,可以再随刘备南逃。 牵招都选择了留下。 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都说士族之人不拿百姓当人命,只认为是可用的棋子,袁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看清了,袁熙果然并不将他们的命重视来看,当时来救,绝不至于如此。 徐臻脸色一凛,伸手将牵招扶了起来,而后面色平静,居高临下的说道:“可惜了,当初刘备离开许都时,特意与我说了牵招所在,让我日后若是得胜,定要护你一命。” “我还打算,如果你归附,便许你领兵,送你功绩,来还刘备的人情。” “嗯?君侯认识阿备?” 牵招忽然眼睛一亮,面皮都在颤抖,而且还说什么……有人情相欠?! “君侯与阿备,还有人情往来!?” 徐臻点头背手,不苟言笑,由衷的点头道:“我所纳第一位妾室,便是刘备为我牵的媒,人情还没还呢,还想着牵招兄能帮我了了此人情。” “可是,阿备和我多年未见,他来冀州时候也没有见过我一面,为何会提前特意嘱托。” 因为我哄你的呀。 徐臻心里下意识的回答道。 不过脸上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睛眯了一下,道:“或许他一直未曾忘记。” “这……” 牵招的眼眸内,忽而多了几分希冀,他还记得我,记得当年情谊? 阿备还为我打点了徐君侯,用的是他的人情?如此一来,以这位君侯的秉性,有恩必报的作风,一定会扶持我,自然不会如同在袁氏麾下一样。 而且,他有情有义,不会抛下自己的军士。 不对,他根本就不会打败仗,我不能辜负了阿备一番好意。 “阿备未曾忘了我,我还以为,他不肯见我是怪罪当年我离他而去,毕竟那时候……宪和一直不曾离开。” “始终不渝的追随阿备身旁,相比之下,在下倒像是个无情无义,追逐名利之徒。” 徐臻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我将军备给你,你继续领这四万兵马,至于取功之事,也就只有攻取渔阳郡了。” “末将定不负君侯所望,”牵招抱拳道,此刻脸上多了不少意气风发之色,让徐臻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也是个妙人。 “那这些兵马……” “还请君侯明言吧,带他们去渔阳城外一观,心中岂能无怒?哪怕不是自家的亲属,眼见这么多死尸横呈倒地,如何不是心头之痛?在下早就规劝过袁熙,要勤政爱民,不可只顾军事。” “他不听此言,只知穷民富军,以民为奴,让百姓为他献命,如此之人,岂有不败之理?” 徐臻登时上身后仰,稍稍站得笔直,深吸一口气肃然起敬。 他这个白丁出身不纯粹,因为他对闻达与权势还没有产生渴望,就意外得到了戏志才举荐,并且慢慢的在乱世声名鹊起,还深得曹操宠信。 权力越发的重大,又聚一堆猛士贤臣,所以没办法,体会不到牵招的心静。 变化太快了。 牵招仿佛也明白徐臻错愕,当即收敛了些许激动,苦涩的道:“君侯,在下失态了,可功绩扬名,苦之久矣,君侯应当知晓。” 徐臻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我第二年就做了功曹,第三年便做了别驾……没经历过。” 牵招:“……”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徐伯文他是真的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牵招大军自山中出来。 徐臻允诺的粮草如数送到,还有肉糜和美酒,让他们得以饱餐一顿。 然后才告诉了这些军士渔阳城外的惨状,以及渔阳城内的高阁是如何的稳如泰山,那扇数丈高的厚重城门,根本就没有打开过。 此消息,徐臻是当着牵招的面说的,所以就近的几位副将全部陷入了长足的沉默中,低头看着地面不肯抬头。 他们也不知道亲人是否在其中,但可以想象在渔阳城外是何等尸山骨海的人间炼狱。 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一人抬头来问道:“君侯,可要我等领军攻渔阳?” 徐臻脸上表情消失,“你们想攻么?” “投诚归附,得粮食饱腹,便等同于再活一世,且君侯用兵令人胆寒,那就当此前已死,现在为君侯卖命。” “那幽州袁熙,倒行逆施,与天子为敌,不算明主,我等困在山中,他不曾来救,又将百姓驱离,只是为了保全性命。” “渔阳这座坚实堡垒,是我等所建,小人愿亲自再毁去。” “我也愿!” “俺也一样!!” 一时间,群情激奋,被这人一番话点燃了心中怒火,他们参军卖命也是为了挣钱养家,有的则是为了成名得利,好成一个家。 现在,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卖命,袁熙如此行事,让人绝望。 一旦失去了价值,那么迎接他们的便是弃子之命。 “那就,请诸位立功破城,我大军在后定然跟随而冲!” 徐臻站起身来,以碗中酒敬在场的将校,最后对准牵招,将另一碗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牵招当即会意,起身之后表情激动,怒容沉压,双眸炯然,双手接过了这碗酒,朗声扫视周围之将,朗声道:“诸位!亲人离散,家且不保!以何为战!?” “如今当为复生!立功投诚!日后可再建家园,以何为家,无非是百姓尔,渔阳城内还有十几万百姓,攻下渔阳,便可得惠政治理!” “喝了这碗酒,去冲锋陷阵!” “喝!” 徐臻嘴角一扬,轻声笑了一声,又吐气大声道:“诸位,请喝!诸位虽为投诚者但仍旧以死士论,四万人皆有军饷!死了双份予家人,活下来三份!” “若我破城后,得见诸位家人,不敢定奉养,但绝不会让幽州再有饿殍遍地,酷吏横行!” “喏!” 上百名将校、百夫等,登时痛饮而尽,将酒水吞下后豪迈摔碗。 铿锵之声顿时响成一片,摔得徐臻的嘴角猛然抽搐,眼角不断颤动。 “摔碗干什么……” 这都是天工院所制,烧陶工艺极高,卖出去也值不少钱,一百多个碗,你们摔得还挺起劲。 “不是,”典韦听了徐臻的话,尴尬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碎片,小声道:“气氛到这儿了,不摔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徐臻:“……” …… 第二天夜里,休息一晚之后。 体力恢复些许,身体也颇回康健,牵招领了修复之后的精锻铁甲,带兵马连夜出发。 徐臻率大军在后,赵云、典韦、许褚带兵在前,合围渔阳城池。 这座城,虽已经被袁熙打造得牢固难进,但是却没有大山而靠,不能据险而守。 一旦被围困,是可以四面团团围住,将各处要道全部占据。 不过,徐臻没有选择围死这座城楼。 给袁军留了一面城墙可以奔逃出去,在那一方是许褚的校刀军两万人在极远的山林、要道、断桥埋伏。 而第一夜,攻打楼阁的居然是牵招。 这一晚上,就把袁军的军心崩溃了。 牵招和麾下副将,以及当初的同侪,全都是在卖力而攻,同时高声劝降。 南门守军,军士不愿强行而守,也不肯卖力厮杀,甚至有人被劝降想要开城门迎牵招进去。 可惜的是千钧一发之际,被袁熙赶到镇杀,喝止了军心动荡,但这一夜之后,袁熙的军心也再提振不起来。 而后又在两三日之后,终于有人忍受不住,给牵招开了门。 这座城楼的大门一开,再高的墙壁也都形同虚设。 这一夜,暴怒的袁熙趁着徐军杀进城内之前,直接屠杀了上万百姓,还有心思动摇的军队数千人,宛若鬼神一般让军士惧怕后悔,那开了城门的人,全家都死在面前。 袁熙没有留半点情面,杀了人,才自北面而逃,身边所带的是数千心腹骑兵,整个渔阳城楼之内所有的战马,他已经全部叫心腹兵马带走。 此时的袁熙还没有崩溃,只是有些疯狂。 在哭喊哀嚎之中杀出了北城,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城头之上,双目已经血红。 咬着牙喃喃自语,“徐伯文,徐伯文。” “我不怕你,不怕你!” “我看你能护幽州几时,只要我袁熙未死,幽州定无宁日!” 出了卢龙,到塞外便可安全,而一旦卢龙塞守备不够,随时可以杀回来。 袁熙弃城而走,不要这偌大的幽州任何一座城池,但他还有心腹死士跟随,这些人都是用袁氏恩情培养出来的孤儿。 没有家眷,所以早将自己的命交给了袁氏。 他们还可以到塞外去和蹋顿混迹,有袁熙这数千精骑,蹋顿想要统一附近氏族必然是如虎添翼。 一样可以存活下去。 袁熙只要还可立足,不死于战乱,日后还可以卷土重来,哪怕是劫掠各地百姓,让徐臻所谓的富民内政,决不可施行。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袁熙走后,渔阳这座高筑城楼的大门当即大开,徐臻领大军进入,他的本部兵马折损不到三千。 死去的全都是牵招麾下的死士,如今这些人还剩一万三千多人。 其余的全部发放军饷,死去双份,活着的三份,徐臻并没有食言。 以粮食、五铢钱和金、布匹为主,发放到军籍名录上每个人手中。 余下这些军士痛哭流涕,相拥而泣。 从袁绍死后,冲锋陷阵的犒赏就再也没见兑现过了,如今换了主帅,真的有钱发下来,而且战后立刻就发,没半点迟滞。 得财在手,军心当然振奋。 这一夜庆功之事,牵招带人去祭奠了死去的兄弟,而后又为徐臻笼络人心。 因此令这些兵马归心,又论功提位。 一直忙碌了三日,慢慢地清理城外的尸首和坍圮之处。 徐臻又下令发了军报,请曹操派兵马来接防。 又是七日过去。 曹操领虎豹骑、曹仁兵马慢慢接近渔阳城郡,驻扎在外,曹操领中军进城安住,开始发放粮食,定各地政策。 同时调任德才兼备之士,到幽州各郡为太守。 渔阳衙署,正堂内。 徐臻在认真查看各地的汇总之志,以及官吏送来的陈情表,还有士人自荐、举荐的官吏。 在他面前,摆着三四箱金玉、布匹。 徐臻放下了书信,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这些送来的礼品,冷面沉声轻喝道:“这个幽州程氏,家中士人不再任用。” “这三箱钱财,送还回去,并且将送来之人打十军棍。” “喏!” 赵云和牵招在侧神情一动,都想拱手立刻去办,然后同时呆愣了一下。 牵招连忙后退了半步。 赵云笑道:“牵都尉去吧。” “不,末将只是……被君侯的品格震撼。” 徐臻看了牵招一眼,“牵招别去,你本是幽州将领,都是熟面孔,不好下手。” “以免招人记恨,让典韦去。” 典韦:“??俺不怕记恨?” 徐臻咋舌道:“你职责所在!” “俺,俺职责所在。” 典韦点了点头,当即动身前去。 这边典韦刚出去不久,在庭院里还遇上了诸葛亮。 一番交谈下,典韦笑着说了幽州程氏送礼之事,诸葛亮当即苦笑摇头,“这些人还不知君侯性子,辛苦典叔了。” “没事,习惯了。” 典韦挠了挠头,继续前行。 诸葛亮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又转身继续进正堂去,进入其中稍稍躬身,“师父。” “嗯?” “百姓来了万民书,各地官吏、军士也都写了呈表,上书情愿,请求丞相让为幽州牧。” 徐臻表情一怔,这绝对不可能的。 幽州、冀州。 那我不成袁绍了? 主公怎么可能再让我领幽州,若是让我从冀州调任幽州,亏得裤子都没了。 “主公没答应吧?” 徐臻顿时好奇的问道。 诸葛亮点头道:“没答应,师父请放心,不过确实应该做准备,提早撤防,免得百姓惦记。” “现在在外传言,您是天降之人,助曹扶汉,有天命加身,百姓因接连胜仗,内政富民而对此深信不疑……” “那个草包传出来的话!”徐臻顿时拍案起身,差点没骂娘了,这么个传法这些刚刚经受战乱的百姓怎么可能不信。 他不信也得信,心中饱受摧残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会信些神鬼之事,来寄托信仰,这是常理。 “丞相传的……” 徐臻:“……” 正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在慢慢的偷吸凉气。 准备呼出来的时候让气息稍暖,不至于那么冷。 徐臻呆愣后咋舌道:“啧,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不多。” “呃……还是尽早撤防吧。” 诸葛亮又拱手道:“现下,程昱进言,效法当年变法时徙木立信,以安定百姓之心。” “随他们弄了,”徐臻摆了摆手,然后忽然眉头一挑,“诶?是不是移木头到何处给一千金?” 这可是凭本事赚的!和收受礼物绝不相同,发财之机啊! 诸葛亮顿时笑了,“倒不是如此,仲德先生叫人放言,推行曹氏内戒令供百姓知晓,同时宣扬勤俭之风,用一百枚五铢钱购买生存一月之钱粮,若能做到便可得百金。” “由此既可以让百姓懂得省吃俭用,又可以让幽州之民得知丞相一生节俭,曹氏勤俭,增进凝聚民心,争取得百姓之信任。” “没意思,”徐臻顿时颓唐,纯粹浪费钱,“还是赶紧下令回军冀州吧,幽州治理之事,交给别人,我可不想再在冰天雪地里打仗了。” “棉甲虽比布匹保暖,可是也不能长期靠此物冬日作战。” 他这话虽然是在感叹,但是牵招已经觉得很离谱了,冰天雪地夜行军。 而且那日还下着雨雪,悄无声息跨越八十余里的山间,突然发起突袭。 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长途奔袭,才有后来的成就。 牵招到了营中才知道那棉甲的珍贵,举世罕见之物,徐臻居然有八千人穿戴棉甲,只能说活该他打胜仗。 下午,徐臻在下完了军令之后,到渔阳城中去了一趟,然后才离去。 此刻原本袁熙驻军的华贵楼阁之中,曹操在正堂坐镇主军,等待曹仁去收取右北平郡的消息,与此同时和文臣等待安定民心之策。 他倒是心里高兴,这程昱也不愧这些年跟随身侧,深谙其心,他太懂如何取悦自己了。 在安定百姓之时,教他们如何自发省吃俭用,又立信于民,同时宣扬了曹氏这些年节俭之风,相当于涨名声了。 是以闭目养神等待时,曹操神情悠闲,嘴角含笑,乐而等候。 不多时,有人从外匆匆赶来,进了正堂当即匍匐在地,“丞相,出乱子了!” “嗯!?” 曹操睁开眼,面色顿时严肃,“何时?” 他认出此人乃是负责去安定渔阳民心,行立信之事的官吏,要出乱子便是程昱那法子出问题。 但,区区此等小事,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去散步言论,让百姓敬佩,把对徐臻的崇敬转到曹氏来吗? “今日在宣扬之时,君侯忽然遮面出现,说是接受这个挑战!然后领了一百枚五铢钱走了。” 曹操下意识看向郭嘉,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茫然,又问道:“然后呢?这有什么的,伯文领了便也可示范啊,而且他奇思妙想极多,定有办法让百姓信服。” 那小吏面色发苦,一脸的委屈,“然后君侯说他挑战失败,拿一百枚五铢钱买了几匹布料就走了。” “还说什么,不拿白不拿,白剽一百五铢钱。” “于是百姓错愕之下,纷纷效仿,都领了一百枚五铢钱走,都跟着说失败了,我们现在不知是发还是不发。” “丞相,不然每个百姓直接领一百五铢钱算了,这些钱在冀州可通商,能买得不少粮食,幽、冀两州通行,修主道以通驰马匹车辆,这样一来方便行走,百姓也易于安心……” “徐!伯!文!” 曹操听完面皮顿时抽搐,头皮发麻! 我刚为你请封万户!你缺这一百五铢钱吗! 这种人,他丧心病狂! 郭嘉在一旁脸都纠结麻了,褶皱多得快遮了眼睛。 徐伯文他是真的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又给我下流言!他下流!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奉孝,你怎么看伯文此事?”曹操颤声问道。 “说实话,我不想看。” 曹操:“我倒是觉得,伯文在提醒我通商幽、冀两州。” “以冀州之富足,来安定幽州之百姓,如此两州并行便可一齐繁华。” “只需修缮主道,便可便于通行,清河入中山,中山出涿郡,不过数百里,若是有驰道为主路,商队数日便可到达,于是百姓也无需担忧粮食短缺。” “幽州鱼市、盐市以及渔阳之内的胡市可通商至冀州,冀州粮食与木料、石料等可北运幽州,如此刚好成买卖,令五铢钱再有效用。” “此前,董卓铸币,已经让五铢钱形同虚设,不再启用,现在伯文以己之能,重令其生效,实乃是难能可贵。” 郭嘉稍稍点了点头,“在下明白了,主公所言有理。” “嗯。” 曹操下令,让幽州难民领五铢钱而走,同时运送粮食到幽州各郡,告知以五铢钱可购买粮食,价格和冀州略有不同。 如此行事,不算是多此一举,至少这样一来,这些当地的住民很快形成了一种意识,五铢钱还可以换粮。 在这等情况下,曹操叫人放出了大量的苦活,譬如帮助修筑城墙、修缮民居、伐木挖石、挑水取水等,每日发放一定量的五铢钱。 百姓逐渐乐此不疲。 这个时候,徐臻已经回到了冀州,将军报传遍了各处,此战再次震慑了并州之地军民,同样也让郭图等人陷入了迷茫之中。 “幽州败了,全军覆没,二公子已经逃亡了塞外。” 并州治所,还在复建的城楼之上,郭图捏着情报,神情极度难看。 他知晓定然敌不过曹、徐之兵马,可是却想不到输得如此彻底,徐臻甚至没有被那高楼所重创。 “原本我想着,只要二公子能坚持到明年开春,便从并州出兵攻打代郡,来缓解徐臻攻势,若是再加上塞外的友人相助,应当就可抵挡曹徐进攻。” “公孙度,也会来掺一脚,可是牵招却降了,令人始料未及。” 郭图和高览站在城头,于墙槽前一齐眺望远方,神态都不好看,因为幽州收复之后,只要各市重开,那些塞外马背的氏族就会重新权衡其主。 因为他们要活下去,必须仰赖幽州这座巨大的粮库,每年换取粮食,活着劫掠粮食。 以现在蹋顿的能力,想劫掠是不大可能了,曹操有大量的时间来和他周旋,若是惹急了追杀到鲜卑也并非不可能,所以他定然是求和居多。 幽州安定,加上冀州复产后,一年就能产数百万兵粮,曹操还有其余四州一郡之地。 物产丰富,逐年富足。 国库之内不知有多少钱财,现在加上天子在手,军势滔天。 士人、豪士也都会云集归附,并州区区孤军十万,拿什么和曹操斗? 此时普天之下唯一能够对曹操产生负面影响的,就只剩下了那一道天子密诏,号称衣带诏。 但是说实话,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董承、刘备等人,给在外诸侯的一道讨贼檄文,是不是矫诏还未可知,当然也不重要。 这是胜者为王来定义的诏书,谁赢便可是听谁的。 “先生,现在看来并州难守,内乱极多,我们虽拥兵十万,但是粮食亩产极少,民众不足,携民屯田效果不佳,要等明年秋收,方可能延存下去。” “的确很难,”郭图轻抚胡须,此时连面色也苍老了许多,鬓角多了几缕白发,高览所说的话,他同样也是深以为然,“接下来数年之内,我们都无粮食囤积。” “苟延残喘罢了。” 郭图满眼皆是绝望。 “当年意气,到现在都成一场空,我甚至不知坚持还有何意义。” “先生,”高览神情漠然,面色凝重的抱拳道:“却也不能降。” “可远走凉州联手,与马腾、韩遂一同抗曹。” “马腾韩遂等辈,也非是定疆守土,富民强国之士,无非勇士匹夫,迟早为曹操所败。” “先生不可妄自菲薄!” “唉呀,我不是妄自菲薄!并州的土上哪找这么多粮食!” 郭图被高览几句话说急了,你们这些将军总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要全然不顾的报君尽忠。 并州内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停歇过,安置百姓不可安其心,永远得不到太平! 现在冬日又是疫病横行,估计到开春之前又要死上数千人。 军中将士士气低迷,军心不复。 并州甚至放牧不如西凉、种地不如中原、水产不如南方,唯一的好处就是民风彪悍,适合募兵出精锐,也可得猛将豪士。 但,很多地方都是名存实无,已经没有人居住了,郭图估计,再过数十年,这并州的地盘恐怕还要空前缩小,甚至被别的州郡吸纳吞并,只有个名字挂在地图上。 想在这里种地养民,放牛羊成群,那是绝不可能的,这是改变土质的事情。 你让徐伯文那种妖人来也没办法。 高览被郭图几句话说得陷入了沉默,他这一年来,在境内别的事没干,基本上都在镇压叛乱和反抗之地。 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的稳固当地军情民情。 军中将士是死伤又招募,增增减减还是十万,粮食大多是极坚硬的饼类,汤肉不见多少。 唯有杀老马、老牛的时候,能吃点肉糜,日子过得比当年在邺城苦了太多,天上地下之分别。 “啧,现下又该如何是好。” “还得联系马腾、韩遂。” 郭图长舒了口气,叹道:“让他们为我们养民,日后我等联手,可以随时威胁曹操后方。” “至于二公子,还是不要去寻他的下落了。” 高览面色一愣,“为何?” “他已经失了人心,幽州一战,徐臻让他缩在城楼之内不敢出来,连自己的兵马也全都放弃,令将士寒心,这才是牵招会亲自率军攻打的原由。” “先生所言极是。” 高览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皆是失望之色,刚刚听到军情的时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公孙瓒,杀妻杀子,而后自焚。 许是年岁还未到,心境不至于到这等颓唐绝望,所以还没有走到自焚的道路上。 “布置城防,把持百姓,请将军再收附近氏族,一定要在明年秋收之前,以战养战吧。” 这是最差的法子了,后无根本者,方才以战养战,如此死伤可欠着抚恤日后发放,又能减轻粮食消耗,同时抢掠贼兵敌寇,还能得些许马匹,牛羊,以及米面等物。 最重要的是,并州地广人稀,氏族林立,要一一震慑统治,多抓异族为奴,日后才好继续统领。 好在是当年携民而来,还有不少人口可令其耕种田土,郭图心里清楚,当放下仁义,不要脸皮时,还是可以再榨点东西。 让并州袁氏兵马这架破马车,再跑一段时日。 而后,不到一日,并州就收到了大量的书信传言,以各种不同的形式流入并州。 同时包裹最为精巧的一封,送到了郭图和高览等文武面前。 辛评、辛毗兄弟还是先行得知,走送而来,面色无不难看。 这是袁尚的亲笔信,让他们去冀州赎人,五万兵士,加上两千匹健壮战马,送至冀州,换袁尚回去,同时割让雁门郡、新兴郡两地给徐臻。 看完后,郭图神色变得凝重,抬头来看向辛评,“这是何意?” “以半数兵马,加上两郡之地换取少公子,我等如何生存?” “生存不了,”面黄肌瘦的辛评身穿米色袍服,拱手对郭图道:“君是否有自立之心?” 郭图眼睛一瞪,心里顿时冰寒,“胡说!我岂有此意!” “那为何,下令不要追寻二公子下落?二公子逃亡塞外,若可得乌桓相助,便能绕行千里到并州来。” 辛评言辞犀利,直截了当顶撞了郭图,而这话,也是许多人心中想说,却不敢说的。 毕竟他们是袁氏的兵马,当年所得的恩情,也全都是袁氏所给,这些兵马之中,忠于袁家的还是不少。 这是那打胜仗七八年,一起养出来的感情,郭图让高览下的命令,已经触怒了大半个军营的人。 现在辛评这一句话,让郭图哑口无言,他很想再解释一遍,但昨日和高览说都尚且无用,现在再说并没有什么用。 辛评当即冷笑道:“哼,先生不必诡辩,在下不是在问责先生,也没有怀疑,而是现在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流言送入并州境内,军中将士已知,恐怕不出一夜,三军将士都会有这个疑问。” “什么?哪里来的流言!” 郭图脸色大变,“这是,这是徐伯文的计策!他人在幽州刚刚打完仗!居然就给我下流言!他下流!” “先生应当明白,此时送来这换取两郡,五万兵马,两千马匹的消息,又下流言。” “你是许还是不许?” 辛评盯着郭图凝视,两人相视愣住,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就是个悖论。 若是同意了,损失惨重,日后如何抵挡,并州是绝对守不住的。 可若是不同意,又必须要袁尚来平息现下之乱,这些流言若是继续传开,对郭图不好,全军之内各位将军,同样也动荡不安。 说不定晚上还会有人潜入郭图府邸,质问他为什么不救袁尚公子。 “答应,还是不答应!?” 郭图看向众人,面色已然有点茫然,徐臻这一手弄得他猝不及防,本就已经动荡不安的并州,再生乱象。 “任凭先生决断。” 高览面色严肃,抱拳朗声道。 我决断个鬼,你个木柱子,什么都想我决断,这种事谁决断谁就要背负后果! “我决断不了。” 辛评和辛毗两人相视一眼,又冷笑道:“既如此应当交出兵权。” “将大军调动权力全部归还高览将军,而且,待少公子回来之后,先生应当自行请罪。” “为臣者,应当以主君为重,若是主君不在,拥兵自立便是篡逆。” 郭图被这几句话之锋芒逼得退了好几步,如遭重击,这一瞬间只感觉头皮发麻,因为在过去数年之中,他也是这样逼迫其他派系的儒生军师。 才有了扶摇直上的地位。 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也是如此? “辛评!你竟敢污蔑于我,不交兵权乃是保住主公留下之兵马遗产!” “而且我从未说过不救少公子!” “哼,那还请先生做出决断!” 辛评再次拱手,腰板挺直,面色严肃,在他身侧,高览的神情也是无比阴寒,始终紧盯着郭图。 好似稍有言语不对,就要立刻动手压制,这场面一看便知,这几人都是早就商量好的。 逼我做决断! 等我同意了,迎少公子回来,已经不剩什么兵力,而且还耻辱割让两郡给徐臻,这份怒火,肯定要招致少公子怨恨,虽然这求救的书信是他的亲笔笔迹。 若是不同意,郭图已经可以看到结果了,高览会马上夺过军权,和辛评、辛毗两人一齐告知全军,郭图妄图自立,不救少主袁尚。 然后他们去救,回来又可说成是郭图叛乱,五万兵也是心思不定,不如换了少主回去主持大局。 这样,横竖都是郭图的职责,左右他都要挨上几句骂。 这可真是日久见人心呐,争权夺利这么多年,没想到到了这等境况,居然还阴沟里翻船了。 被这两人逼迫至此。 想到这,郭图眼睛微微一眯,咬牙沉声道:“好,我下令去换,以平息流言。” “如此,我等也就明白先生向袁之心,更可安定军心,不至于如此动荡。” “而选哪些军队,还需要时日。” “现在,请先生回信给冀州,让少公子安心。” 郭图无奈看了他们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心底里却还在想着是否可用计,让徐臻损失惨重,同时又可救回少公子。 他来接取兵马的时候,便是最好埋伏之时,此刻徐臻定然会掉以轻心,如此方可有所建树。 …… 冀州,清河郡。 徐臻回到衙署后,连续七日不曾理政,连门都不怎么出,唯一急召典韦、诸葛亮等人到正堂,居然是去买夜宵。 说是消耗太大,要补充食物。 所幸是清河在战时有杨修、陈登治理得井井有条,诸葛亮回来之后又增添助力。 可很多事务,不是他们能决断的,七日之内也慢慢的堆积如山。 “打了胜仗,人在家中闭门不出七日。” “今日还不出来,情报都来了!”典韦在大门之前,人都麻了,每天在家里玩儿啥呢,有这么好玩吗!? 砰! 徐臻从中院出来,去往前院的廊亭,走过院间街巷,一下打开了正门的大宅门。 眼窝有些陷进去,头发略微糟乱,精神看起来有点呆滞。 “君侯!怎么了?!” 徐臻摆了摆手,“提前结束休假了。” “无事,理政!” 迟早再刷个铁肾、铁肺出来! 徐臻咬牙切齿的想道。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跟了师父,我的运气也变好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堆积如山的公务在桌案前,徐臻面露喜色。 这些事,足以慢慢理数日之久。 “君侯,下次休息能不能不要这么彻底?俺找不到你,连封赏都不敢拿。” 典韦面色颇为难受,埋怨了几句。 “少说废话了,你肯定早就拉到军中去散给百姓了!” 徐臻一眼就看出典韦是在扯淡,有犒赏怎么可能不拿,就是专门过来打预防针,上眼药。 “嘿,”典韦挠了挠头,“这不是,军饷犒赏,不能落下嘛,否则哪个兄弟肯来卖命。” 徐臻看了一眼放在最上的军报,当即笑了,“诶?郭图这么快就有决断了?” “不错,”诸葛亮当即跟着进来,到身前躬身,奇怪的道:“不对劲,我们放流言,写书信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郭图会同意,可他偏偏就同意了。” “这封书信,言辞十分恳切,定然有鬼,袁尚岂能值五万兵?” 诸葛亮神情依旧还是很平静,凑近徐臻轻声说道:“其余事都可不管,此事应当先行决议。” “师父,我觉得,咱们让主公从幽州受领其兵马,然后我们自冀州放人。” “如此,那些兵马反叛与我等无关,而冀州放人之后,郭图也必须派人来接应,便可将其心思扼死。” 徐臻顿时一滞,斥责道:“你好好学计策,看先贤古籍,别和贾诩那老小子混,这么毒的计你也想得出来!” “那师父认为该如何!?” 徐臻想了想,点头道:“就这样办吧。” “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郭图会答应。” “就是啊……”诸葛亮旋即拍手,一脸奇怪之色,“他为何要答应?除了要设计准备伏击,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又或者,幽州境内已经大乱,流言之计起了作用,郭图已经和其余谋士开始内讧了,正因为如此,才会破罐破摔。” “也有可能。” 徐臻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们先假设是内讧,其实又可设计,让其更为混乱,”诸葛亮斩钉截铁的道。 “你觉得该如何?” 徐臻好奇的看向他,以往诸葛亮可没这么多心眼子,虽然心思缜密,巧思极多,但是聪明才智大多是用在内政之事上。 军政一向是贾诩在行策,诸葛亮多思但不喜军中阴谋用计,现在是成长了,肯定是贾诩教的。 “写一封书信,以君侯之口吻,而后让使者送去并州给郭图,可却故意送错,送到军中去。” 徐臻眯了眯眼,道:“除却正常交谈的内容之外,其余部分用笔墨涂掉,如此造成混乱,他们既然不和,刚好可以用此书信来给辛评、辛毗兄弟些许助力。” “不错!” 诸葛亮一拍手,展颜而笑颇为欣喜,“不愧是师父。” “你这些心思,从哪儿学来的?”徐臻一脸无奈的看着他道。 “这都是师父言传身教,孔明平日里学得善思,因此思索之后便可得此心思。” 徐臻一下呆愣住,“跟我学的?” “啧,胡说八道!”徐臻呵斥了一句,白了诸葛亮一眼,当即说道:“去写书信吧,两封书信各自送去,一封给太原郡府,另一封送至军营之地。” “诶,若是失败了呢?” 诸葛亮又问道。 徐臻刚想回答,但是眼咕噜一转又忍住了,脸色略微板正严肃,道:“你觉得呢?” “若是失败了,郭图也会因此被猜忌,既然都要被猜忌,不如我们再帮他一把,现下袁尚还在清河,刚好可给袁尚再送去点消息,就说郭图同意给的这五万兵马,都是高览心腹,或与郭图不和者,只需找几个人,在交谈时候透露给他便是。” “如此,袁尚一旦回到并州,郭图必被罢黜,甚至有可能因此身死。” 徐臻听完这话,当即拍了拍诸葛亮的手背,柔声说道:“就这么办,去安排吧。” 说完起身就走,看得堂内等人几乎都是一脸错愕,不知发生何事,诸葛亮下意识的拉住了徐臻的衣摆,“师父你去哪儿?” “找贾诩聊聊。” 诸葛亮:“……” …… 贾诩在军营,今日无事,都是正常的值守,很是清闲。 不过忽然间,感觉身后一阵恶寒,有些身体不适,于是提前回家到深宅之中睡了,让儿子贾玑在正堂守着,今日不见客。 徐臻在半个时辰后,到了贾诩府邸,门口宿卫甚至没有通报就当即开了门。 徐君侯亲自到府邸来,吓得贾玑慌忙而出,到门口迎接。 “在下不知君侯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君侯恕罪,我父亲今日倍感身体不适,已经早早回家睡下了。” 徐臻站定脚步,上下打量一番这年轻人,二十出头,比孔明要大几岁,略有胡须,将胡须大部分打理在下巴附近,有儒雅气度。 面庞属于瘦长型,眼眶较深,眼睛略大,皮肤褶皱比较多,属于是少年老相。 一言一语之中,都透露着些许惧怕,他听得多了,父亲也曾不止一次说过徐臻的各种事迹,当然会忌惮。 自家父亲硬朗的身体,和君侯多少也有点关系。 徐臻打量之后,颇为坚定的问道:“你是,贾玑吧?” “是是是,君侯见谅。” “取字了吗?” “未曾,父亲忙碌于军务,一直还没来得及取。” “那我给你取一个,日后当以宪定山河之事,安定民心以法度,是以要壮大我冀州之宪制,为你取字壮宪。” “啊?” 贾玑稍稍愣了片刻,他其实有字,贾诩已经取了一个,只是徐臻这么问,他又不敢说。 结果现在还换了个。 贾壮宪?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像是武将,就不太像是文臣之后,总不能这位君侯对我寄予厚望是日后成为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吧!? “君侯,我父亲身体抱恙,此时已经睡去了。” 徐臻盯着他看了片刻,开口说道:“没事,我就找你。” “偏厅坐,上茶来。” 徐臻直截了当的往侧堂而去,跨入房门后径直去主位上坐下,而贾玑在愣了许久之后,连忙去招呼家中下人,去通知庖厨,准备佳肴与上好的贡品茶叶。 这些年贾诩家中也有不少珍藏,有些是买的,有些则是外人赠送而得。 很快准备了茶水之后,战战兢兢到了徐臻面前来,同时他已经叫人去请父亲出来了。 没想到去请的下人慌忙回来告知,贾诩已经熟睡,看样子是喊不醒了。 贾玑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进大堂去,在左侧首位跪坐而下,陪同着徐臻交谈。 “君侯,与在下……可有什么好谈的?” 徐臻板着脸,始终很严肃,很难不让人惧怕是他发现了什么异处,于是来兴师问罪的。 偏偏贾玑又不在军营之中,对父亲理军政之事务也只是一知半解。 所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缓慢开口,说道:“壮宪这个表字,觉得怎么样?” 贾玑眉头一皱,低头称赞道:“好听。” “嗯,那就好,记得告诉你父亲。” “喏。” “今后,你到衙署来,为我之文学掾,平日跟着孔明行事,听从他调遣,若是寻常闲暇时分,我会亲自教导你。” 徐臻摸了摸下巴,本身只是随意而为,但是细想来,贾玑本属贾诩次子,比之长子聪慧,日后也是为都尉,封关内侯。 他最厉害之处,不是做了多大的官,而是深得父亲明哲保身之道,将整个贾氏全都保全了下来,并且教导后裔,自成家风,让贾氏延续了八百年。 这个人,日后成就不简单。 “真的?”贾玑听闻这话,跪坐的身姿忽然前倾,整个人立起身来,满脸不信的盯紧了徐臻,“君侯所言,当真?” “真得要命,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来!”贾玑当即起身到正中面前,匍匐而下,拱手鞠躬,朗声道:“在下,全听君侯吩咐,日后跟随君侯身后,还请君侯不吝赐教!” “好!贾壮宪!明日便开始来衙署。” 徐臻拍了拍案牍,起身又走,茶水是一口都不曾喝,走了几步又道:“对了,你现在去到后院,和你父亲说一句,并州那边,五万兵马要收归了,大功一件。” “哦,今日君侯来,是有功要赏?” 徐臻微笑道:“提前告知一声,你父亲功不可没。” “是,我这就去告知父亲!” 徐臻快步离去,等确定他走了之后,贾玑面色一凝,满是委屈愤恨之色,擦了一把汗马上就往内院赶。 不多时闯入了贾诩的房间,他正在蒲团上蹲着看书,披头散发在后,头发大半都已经逐渐枯白,与当年相比又苍老了些许。 “父亲!” “君侯走了?” 贾诩淡淡的说道。 “您醒着为何不去见君侯!?” 贾诩笑道:“君侯从来没有主动到我府邸,今日本身觉得身体不适,没想到晚上还等来了君侯。” “我才不见他,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到衙署去再说。” 贾玑面色发苦,摇了摇头,“父亲,您真是太过谨慎猜忌了,君侯此次来,乃是为了告知您的功绩!并州那边,五万兵马必定会降,这是父亲的功绩。” 贾诩忽然一顿,手中书简差点没掉下来,迷茫抬头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您献的计策吗?君侯还征辟了我。” 贾诩嘴角微微一抽。 “而且,君侯还给儿取了表字。” “叫什么?”贾诩满脸震惊的问道。 “壮宪,说是日后要加强记住宪制,以法度定百姓之心,因此寄予厚望。” 贾玑兴高采烈的禀报着,让贾诩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好名字。” “征辟你为什么?” “文学掾,跟随别驾孔明左右。” 贾诩顿时恍然大悟,“噫!绝了!” 这计策恐怕是诸葛亮献的,君侯必然认为是我教的。 天地良心啊! “我,我什么也没教啊!”贾诩挠了挠头,一脸后怕,“幸好我今日回来得早,否则你信不信,你父我怕是现在都还在校场跑圈呢!” 这是打算祸害我儿子啊!还取了个这么难听的字! “君侯就是个老毒物!” 贾诩下意识的诽言出声,估计觉得房内都是家人,一吐为快无所谓了。 贾玑却一脸失望,“君侯如此待您,您却这般说他!父亲,有时当有情义,比保身更为重要!” 贾诩嘴角抽动,差点没起身来给他一巴掌。 “你懂个屁!我跟君侯多少年感情。” 说到这,贾诩忽然愣了一下,“嗯?并州五万兵马到手?” “并州五万兵马?!”贾诩越想越不对劲,“郭图为何会同意?” 贾玑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此前的计策他一概不知,军中之事贾诩也很少给他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见儿子不懂,贾诩简略的告知了他事情原委,而贾玑马上就反应过来,疑惑道:“会不会是,郭图要以此下埋伏,然后伏击君侯!?” 贾诩摇头感叹,“哪有这么容易,郭图答应得干脆,也绝不讨价还价,这太明显了,别说君侯那种老狐狸了,连袁熙都不会上当。” “郭图又怎会做这等选择?” 贾诩的思来想去,这事情原委连他也想不明白,于是起身穿上衣服,急匆匆的道:“壮宪,我去见一面君侯。” “父亲您叫谁?” “壮宪!”贾诩瞪了他一眼。 贾玑立马恍然,一拍脑门点头称是,“对对对对对对,我是壮宪。” …… 深夜。 贾诩到了正堂,并且徐臻和诸葛亮也都还在,此刻,诸葛亮已经安排了人手到袁尚所在,又离间了几句,让他明白郭图用心。 可贾诩听完这流言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说道:“君侯,老夫就是这里想不明白,现在忽然又有点明白了。” 徐臻茫然摇头,“你说清楚点,我听不见明白。” “啧,”贾诩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郭图真的打算排除异己,将忠诚袁尚和高览的五万兵马偷偷清点出来,用于赎人。” “他想要报复。” 徐臻顿时恍然,然后嘴角上扬笑了起来,“诶?!这样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他这么干脆!” 诸葛亮的嘴唇微微张开,神情有些错愕,喃喃道:“我当时随口一说的。” “这居然还,还真料敌先机了吗?” “师父,我感觉自从跟了你,我的运气也好了起来。” 今,明两天更新会稍慢些,就是……关键词“坐夜,老辈”。就不说全乎了。 诸位多担待。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给徐臻!我全都要!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清河郡,内城牢狱之中。 袁尚颓唐挂在木架上,闭着双眸,身上伤痕遍布,已经半死不活了。 但却还在喘着粗气。 当啷。 一声清脆声响,袁尚被声音惊醒,猛然抬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容。 当年父亲身边的别驾许攸。 此时一袭黑袍,在外还有针织纱罩,衣着光鲜华丽,头发束于发髻之上,一根玉簪穿插而过。 笑容可掬。 “许攸。” 袁尚无力的喊了一声,语气颇为仇恨,满是怨意愤懑,光是这两个字,都散发一种肃杀之气,恨不得一口把许攸咬死。 可惜的是他动弹不得,又没什么力气。 “呵,当年旧臣,现在来讥讽于我?” 许攸嘿然一笑,打开了牢房门轻松的走了进来,拱了拱手,语气冰冷的笑道:“倒是,倒也不是。” “你父亲杀我全家眷属,让我真正成了孤身一人,如今见你们兄弟相残,各自悲苦,倒也是一番天命轮回。” “不过,我倒不是特意来讥笑少公子,是来恭喜的。” “呵呵,”袁尚叹了口气,“何喜之有?你不如接着来讥讽我算了,这话说来谁又愿听。” 许攸咂了咂嘴巴,严肃说道:“在下,是来放人的,至少少公子可以回归并州了,这难道不是喜事?” “不用再见着在下,也不用再遭到讥讽了,又多亏了少公子,那郭图倒是真的忠心耿耿,愿意用五万兵马,来换公子一命。” 袁尚的神色顿时变化,那封书信是他写的不错,但却不是真心想写。 他自己心中清楚,若是没了兵马,要如何在并州立足。 但是不说,这一身的伤就全都是后果,不是他不想坚持,是真的受不住打。 袁尚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来的,袁绍将他当做掌中宝贝,因少时相像,而异常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 哪里经得住打。 他想着,写了这书信,也期盼着郭图可以坚持住,或者与冀州稍稍周旋一番,至少能少点。 没想到,郭图还真的答应了,而且昨夜被狱卒讥笑了几句,明言马上就要放走了,和郭图已经达成了共识。 但是又有人说了句,反正回去了也无用,日后必然要死于冀州兵马之手。 这句话,弄得袁尚一晚上不舒服,苦思冥想没明白是何意。 现在许攸站到眼前来,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袁尚心中再次咯噔一下。 肯定有事。 而且,郭图已经和冀州达成了共识,这个共识到底在何种程度,袁尚根本不敢想象。 若是到了更深的地步,回去岂不是更加危险,而且郭图……会不会因此要害我,而后自立?! “许攸,能否解答我一个疑问,郭图为何会答应?” 袁尚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攸笑了起来,乐呵呵的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背着手说道:“当然可以。” “这个问题,少公子应当心中有答案才对,郭图之所以答应,当然除了那封书信之外,冀州文臣还用了点计策。” “以流言入并州,郭图若是不同意,便是要反叛自立,再加上高览等人逼迫,他肯定要答应。” 许攸对于当年的袁氏麾下文武,都颇为了解,那些人关系熟稔相合,哪些人全然不和,几乎是心知肚明,各人性子铭记于心。 大概可以猜测流言到了之后,郭图所面临的局面,因为这些局面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原来真是如此,”袁尚稍稍吐了口气,他一开始就猜测会是这样,又是谋臣内斗,斗了这么多年始终未曾有个结果。 直到今日,依旧还在勾心斗角。 袁尚唉声叹气,倍感绝望。 “那就走吧。” 袁尚平静的说道。 许攸看他的面色,基本上就明白,这位少公子的内心已经有所动荡了,不管他是否会信,但终究还是有所猜忌。 一旦有猜忌,就能给别的文士机会,至于诸葛亮和君侯等人还有什么计策,那许攸就不知晓了。 但他知道,这几位军师文士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了事,他们接着还有计策。 …… 许攸亲自放了袁尚出来,带他重见天日,又亲自率兵马带袁尚出城,一路从冀州送往并州之地。 数日之后。 郭图收到了书信,将并州兵马送往幽州,同样是欣然接受。 但是这一刻开始,郭图就明白已经不可能伏击徐臻了。 “徐臻可真狡猾……” 辛毗看得出来徐臻的用意,当即沉声而言,“唉,若是送去幽州,那可就可惜了。” “公则,现在恐怕不可埋伏徐臻,又该如何呢?真的要这样将五万兵马,就如此安然送给徐臻吗?” “现在,恐怕是送给曹操,没办法,为了把公子换回来,也只能如此了,”郭图面色冷淡,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半点动容。 这一刻,他心如坚铁,这五万人,是他耗费三四日,精心挑选之人。 其中大多数是高览、袁尚之心腹,而自己麾下的心腹兵马,留了一万余人,基本上都没动到。 全部保存了下来,这些人将会成为他保命的底牌,郭图能预见到,在袁尚回来之后,自己的地位和命运,定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不做准备,就只能任人窄割。 “那就,依原计行事,”高览冷冷的说道。 郭图微微一笑,对高览拱手道:“将军,在挑选军士之时,已经选了死士三万人,一齐送入幽州境内,这些人必然会混入曹军营地之内。” “日后,就会成为我们的耳目,大战之时忽而突袭曹操后方,令其大乱!” 高览眯了眯眼,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无可厚非,郭图当时以此理由来选拔死士,能说服众人,而且死士为了报恩袁氏,也都踊跃进营,自告奋勇。 为的是日后能为主公出力。 “那就依计行事,公则先生辛苦。” 高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而这位主将开口说话,别的文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彼此对视一眼,也没有再多说。 至此,五万兵卒、两千马匹送去幽州,同时撤防雁门两郡,让给幽州兵马来接防,曹仁亲自领大军到来,收五万兵后,进入雁门内驻军而守。 郭图也在常山郡边境,见到了许攸,准备接少公子袁尚回并州。 看到许攸过得如此之好,郭图内心登时揪心了一下,心底里有些酸楚,两人纵马而对,许攸笑得颇为灿烂。 “足下全家被斩,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看样子,重回冀州寄人篱下倒也心安理得?” 郭图冷笑讥讽,以如此话语为利刃,若是以往的许攸,听闻这些话恐怕一瞬间就要暴起而怒骂。 不过,许攸却是笑而不语,然后深深的看了郭图一眼,回头示意亲卫将袁尚送出,让郭图的人来接迎。 而后才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执礼而拜道:“郭君,好自为之。” “此时此刻,在下不由得想起一位,你在颍川的族人所说过的话?” 郭图迷茫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颍川的族人?颍川郭氏都投了袁绍,其余之人也不过是在外游学、归隐山林,哪里还有什么族人能言说妙语。 “洗耳恭听。” 郭图带着好奇的心思,冷淡的说道。 “是,现今天子治下校事府的郭府君,郭奉孝曾说,郭图自视甚高,实则匹夫;袁绍金玉而外,实则刚愎自用,不足与谋。”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好自为之吧,郭君,哈哈哈!” 许攸大笑转身,留郭图一人在后粗重喘息,面色发红。 这番话,当年他还嘲讽过郭嘉,只说此人心胸狭窄,毫无气量,才干不显却心高气傲,小人也。 只因!当初来投奔袁绍的时候,名流众多,奇士云集,郭嘉毫无名气,只能为文学掾,却没想到他直接发这么大的脾气。 痛骂邺城文武,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现在结果,那也都是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但当真是杀人诛心,郭图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和许攸同归于尽。 奈何,忍住了。 郭图还不想死。 许攸带了几千兵马来,身后就是山道,不知后面是否还有伏兵在后。 若杀起来了,不光少公子带不回去,自己也可能交代在这里。 忍了。 郭图闭上双目,强行将自己心里的火压了下去,回头带着少公子回去。 但是…… 郭图心中又犯了嘀咕,心中咯噔一下。 他说了两次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 …… 幽州,曹仁在雁门驻扎下来,大致了解了如今此郡的状况。 除了些许异族的人外,大汉子民极少,基本上在雁门是不可能屯粮耕地,也难以放牧养兽禽。 只能先屯军,那五万人,曹仁也觉得不对劲,至少现在想要在短时间内令这些并州军收心,那是难上加难。 说不定会引起哗变,再者说,这些人会不会反叛,还不一定。 五万人哗变,夜晚忽然发起袭击,对于曹仁来说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些人,不可发放武器兵刃,也绝不能让他们得兵甲,甚至不能让这些人吃得太饱。 “将军,先把人全部送去冀州,这是主公的吩咐,留在身边终成祸患。” 徐晃在侧轻声说道,“雁门无粮,墙如土壁,不好固守,按照此前商议好的计划行事。” “嗯,”曹仁点点头,正准备下令,但是于麾下来领兵为部将的曹真忽然冷哼了一声,“那我们岂不是真成了给徐臻办事的了?” “不是不好,而是总该给点好处吧!?徐君侯本身就大气,咱们留一万人,未尝不可。” 曹仁看了徐晃一样,徐晃目光微沉的摇头,“不可如此。” “唉,徐将军不愧是姓徐,”曹真揶揄了一句,“这是咱们应得的,难道这五万人又要给徐臻?罢了,留一段时日可以吧?” “若是,有些人愿意入营呢?” “自愿跟随子孝叔,那也未尝不可,是吧?” 曹仁面色严肃,但其实心里有点期待,五万并州兵,都是已经历经大战的老兵。 五万人里面,也有几人是校尉、都尉之职。 收拢之后,在代郡和上谷郡作战时损伤的兵马就可以补全。 “再等等,”曹仁淡然的说道。 “将军!”徐晃脸色顿时有些着急,“主公吩咐过,拿到了兵力要马上南下,交给冀州!让君侯来处置这五万人!” “不必说了,我意已决,”曹仁抬手喝止,“你如何了解丞相之心?” “我与丞相,乃是族中兄弟,我岂能不知他意?若是我真的可以得兵马归附,军心稳固,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这……”徐晃还要再说,又被曹仁喝止,“别说了!主公我最是了解,我来操练这五万人便是,收战俘之心,本来也简单。” “将军……唉。” 徐晃当即摇头,“既如此,我先派百骑,将此事告知主公,再于城外扎营,以策应城内,一旦若是有哗变,也好来驰援。” “哈哈哈,好!”曹仁当即双手拍打在大腿上,魁梧健硕的身姿威风凛凛,“那我训得兵马,你可不能跟我抢!” 徐晃依旧诚恳,躬身道:“末将不要,只是策应。” “好,我再给你五千兵马,你带自己部曲到南城外驻扎,策应大营。” 曹仁顿感轻松,在他看来这可就是白给的机会,训好了说不定五万人都是自己的,只要能收心,立刻就扩军如此之多,军力大增。 到时候,伯文肯定也不好说什么,大不了回冀州之后就给他好好赔礼道歉便是。 …… 并州,太原郡军营之中。 袁尚刚回来,在营内养身子,他在冀州清河和中山都受鞭打责罚,受尽折磨苦楚。 但还是叫来了郭图到床榻之前。 “公则先生,听闻,将我换取回来,送五万兵马而去,是你下的决断?” 袁尚现在的语气,还很虚弱。 所以听起来有气无力,不过话语中的锋锐却令郭图胆寒。 “是在下,”郭图拱手而下,“不过少公子,这也是为了能够让您回来主持大局。” “是为了你郭图的名声得以保全。”袁尚虚弱的看着他,死死地盯着。 “当然不是,在下从未有过二心,挑选五万人都是忠心袁氏的死士,早就下了秘令,到冀州,伺机杀徐臻。” “三万人,下此令,哪怕有一人成功,都可以换掉徐臻!他敢收这五万人,在下敢保证,徐臻将会永无宁日!” 袁尚听完这话,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马上挣扎着起身来,而后翻身到身后一掏,一份书简从榻上拿出来,吧嗒一声扔在了地上。 “那这封书简,你怎么解释!?”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什么?!我给徐伯文当灾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郭图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这书简内容是什么,到底是何人所写。 他根本就没见过这书简,也不知道哪来的,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袁尚沿途都是我护送,几乎一直没有异常。 只能是回到太原之后,有人将书简拿给他。 肯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郭图心内当即有种不好的感觉,很可能有事什么计策。 徐臻此人歹毒,用心太过阴损,非要置我于死地。 想到这,脑海中又浮现那日被许攸讥讽怒骂时候的那句话。 好自为之。 实际上他应当更想说的是自求多福。 “这书简,我并不知道。” 郭图淡然说道。 拱手而下,静待袁尚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袁尚反而没说话,辛评站了出来,对郭图十分敷衍的拱了拱手,冷笑道:“公则先生,这封书简乃是和当初回信一起送来,是特意回给您的,不过在军中被截获,其中有些部分已经被涂抹。” “只有一片墨点,有些话则是很隐晦,需要细查方可知晓,譬如其中有一言,说事成,君可得功回归郭氏。” “郭氏府君如今收族人安住,君为宗室本该主持大局。” “怎么?这是在邀你郭家名士回颖水掌权?” 郭图眯起眼,再看卧榻上的袁尚眼神已经非常不善,血丝遍布的双眸爆射锐利锋芒,让人胆寒,同样也令郭图心寒。 “我没见过这书简,此乃是徐臻奸计!” “哼,”袁尚冷笑,又咳嗽了几声后,在这正堂附近内廊之上,出现了不少攒动的身影,只怕是早就埋伏在屋中的刀斧手。 “早就有人告知于我,公则先生在挑选送去的兵马之时,以我袁氏心腹为主,可为日后里应外合,刺杀徐臻做准备。” “同样又可以排除异己,让自己心腹得以在并州境内保全,此乃是一举两得之计,刚好可以保住你郭图之地位。” 郭图心里一紧,仿佛被人紧紧的捏了一下,面色顿时苍白,但下意识的还想再狡辩一下。 “在下绝无此意!” 郭图躬身行礼,大声痛喝。 他本身不会如此失态,至少绝对能稳得住局面,再临危不惧,平静解释,无非是一番舌战让袁尚相信自己忠心,再想起当年他对其父袁绍的各种功绩苦劳。 但是袁尚所言,完全是他计策所在,说得是分毫不差,这还是有人告诉他的! 谁告诉的? 若是辛评、辛毗,那就说明他们两人早就知道自己心中计较,这段时日一直在虚与委蛇的演,可是郭图自计,此兄弟二人内政尚可,不可能有此计谋。 不是他们两人,是徐臻或者他麾下谋士,那就太恐怖了,他们都是妖人吗,人都不在并州,仅凭一封书简回信,就可以判断我的全部计谋。 这太离谱了。 是以心绪之中飞速思索后,郭图的心自然而然就乱不可理,脸色顿时苍白。 只因,袁尚一语道破计策,太过突然。 “没有?现在公则先生要我如何相信你?” 郭图叹了口气,“在下愿卸任全部军中官位,转为内政之臣,不再沾染任何兵权之事。” 他很清楚,不这么办的话绝对没有脱身的可能,今日袁尚在这堂内埋下了至少五百刀斧手,足以将他砍成肉泥。 袁尚也松了口气,看来今日忽而逼迫,卓有成效,郭图没有准备,只能认栽。 “好,先生能有这等气度,令人敬佩。” “请先生为并州别驾,为我理政,举荐人才,扩张内政筹措军资。” 郭图低下头,别人看不到他的脸色,实际上已经是一脸苦涩了。 这份差事更加难办,这是打算让他变出钱财来资军,真不知上何处去扩张内政以筹措军资,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太多的政策,在并州这等地界无法推行,再加上还割让了两郡之地给别人。 但不得不说,这一手玩得真的很阴。 利用袁尚之手来除掉我,幸好我聪明,暂时保得性命。 “诸位,等我病好之后,不可浪费了公则先生之计,”袁尚坐起身来,语气平静了许多,于是在周遭的黑影也都慢慢散去。 局面不再这般剑拔弩张。 他也说起了再兴战之事。 雁门两郡的确是送出去了,可是不难夺回来,两郡境内都只有关隘而无坚城,想要据守没那么容易。 高览抱拳道:“谨遵少公子吩咐,不过现下行军打仗,恐要到年关之后,静待开春。” “哼,”袁尚一回来立刻就夺下了郭图之权,道破了他的计策,正是感慨时来运转的时候。 此时面色傲然的道:“无妨,等待开春后,也是我袁氏反击之时。” “既然曹操、徐臻轻视于我,我便刚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放虎归山!” …… 砰! “杀!杀进城去!” “兄弟们在内接应,已经要杀出来了!咱们奋力攻城!!” 建安七年。 开春之后,袁尚攻打雁门,一夜之间高览连下三城,如今攻打雁门郡主城之外曹仁屯军之地。 当初在内埋下的五万降兵,其中三万都是袁尚的心腹。 可惜的是,他们还在营中,曹仁也并没有将这些人收服,时间太短了。 于是里应外合之下,大破曹军军阵,好在徐晃在十里地之外还有一支兵马驻守,奇兵而至忽然相救,冲破了袁军重围,把曹仁等将军救了出来。 可败军之势已成,囤积的粮草尽失,曹仁和曹真、曹休等,只能下令退兵,快速撤军退出雁门之外。 与此同时,徐臻下令,许褚、赵云领兵从常山入乐平,直插太原郡,一日之间攻破太原,取各地城郡。 取城之后将旌旗全部未换,严密守住各地要道,不让消息通行传去前方战场。 一日之后,曹仁撤出战场。 此刻还没能送军报回去,只能暂且将兵马后撤三十里安置在边境靠近水源之地,等待散逃的各部回归军营,重新整军。 曹仁现在在军营内,气得饭都吃不下,这真是叫坐立难安,走来走去不敢相谈此事,结果一看到徐晃,马上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个郭图,当真是阴损之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居然把五万兵马挑选心腹之人,特意到我军中来祸乱!” “这,这谁能想到他有这等阴谋!郭图枉为名士,愧对郭氏光明正大之家风!” “如此行策,令人不耻!不耻!” 徐晃身形一怔,连忙规劝道:“将军也不必心中记挂不忘,事已至此,无需再多想。” “昨夜抓了几人,审讯一夜,得了点消息,他们得到的死命令是刺杀徐君侯。” “并非是针对将军,将军这是,为君侯挡了灾。” 曹仁正待说话,可听闻此事之时脸色都僵硬住了,嘴巴张开合不拢,心里如坠冰窟。 身体都凉了半截,嘴巴苦得拉不开栓,什么玩意儿?! 这个消息,你还不如不告诉我。 我败走雁门,损失惨重,城内惨遭内乱生祸,导致了如今兵败之事,现在你和我说,我是为徐伯文挡了灾?! 这么说这五万人,原本都是冲着徐臻去的?! 我若是不留他们,将这些人马上送去冀州,肯定就跟我毫无关系! 也就不会导致今日大败! 怪不得丞相让我马上把人交给徐臻,让他来收纳,方可确保安然无恙。 徐臻鬼点子多,麾下能人异士也多,肯定能安定下来这些人。 “唉呀!” 曹仁顿时拍打了一下大腿,满脸的懊悔,“真不能贪婪呐!全都是贪心不足,才惹祸上身!” “我还,我还算计要这五万降卒呢,结果全是在给徐臻挡灾!” 关键这事儿还不能到处传扬出去,吃了多少亏都只能认了。 不过军报还是要送去丞相面前,这样他定然可以看出个中原由,不知会不会责罚。 “公明,这件事不可外传。” 曹仁脸色忽然气势软了下来,“军报给丞相时,千万不可提及我没有立即送兵马到冀州的事情。” “只说,去年天寒地冻,恐路上军士伤亡折损,于是准备今年开春去,没想到发生了哗变,这些人和袁尚内外勾结,破我雁门。” “唉,”徐晃颇为为难,他是真正在曹氏推行内戒令,和徐臻律己风范两大风气之中,有所笃行之人,所以不愿撒谎,只是叹了口气,拱手道:“将军,末将不敢有谎言欺骗丞相,只能如实上报,但会为将军进言,绝不会趁机迫害。” “你这……” 曹仁一下咋舌,深深凝视徐晃,这人油盐不进,看这模样怕是不好再劝,话说多了,又没什么用,反而让自己日后威严没了。 徐晃也知道他是怕被丞相责罚,完全能理解,心中不会有所芥蒂。 “公明!何至于此?你我也好行个方便。” “真不行,将军,末将决计不能谎言欺骗,要如实给丞相禀报战事。” “固执!哼!” 曹仁白了他一眼,说就说吧,反正罪不至死,难不成我还怕你!? 但是以后得想个办法,把徐晃调去别处,不能让他再和自己搭档,否则日后终究还会有些分歧。 …… 并州太原之外,袁尚行军而回,大胜之后,派两万兵马守雁门郡。 和高览率军回太原驻守,他全军尽出击退曹仁之后,军心大振,全军将士都明白,曹操和徐臻也不是不可战胜。 军势一旦养成,威名在外和关外诸侯便更好合作,袁尚已经想好了下一步。 徐臻放他回来,先以此计击败曹仁在先,再回军太原据守,收容流民百姓,建立仁德名望。 而后便可有根本去和马腾、韩遂相谈,共取雍州,将并州、雍州、凉州连成一体,联手抗曹,那么在数年之内,必然可以形成割据之策,哪怕徐臻全军尽出也不可能立刻攻下。 “高览将军,此战大胜,你功不可没,结等进了城,我一定重重有赏!” 高览不悲不喜,大战之后情绪还没散去,有些沉闷,“少公子,此赏应当是公则先生的。” 再是后来有所不和,高览本性还是较为公正,不会因此就暗中抹除了郭图的功绩。 这一战,真正起到功绩的就是郭图,是他亲自挑选了这五万人,给了机会。 尽管郭图也有私心,但一码归一码,功过不可相抵,应当赏罚分明。 方可让郭图的心思慢慢回归袁氏,否则日后将士不和,内斗不休,何时是个头。 “哼,郭图欺我年少,妄图掌控军权,若非是我意外察觉,早就被他架空了。” “郭图此人,为内政之臣便可,不能放军权,有功,赏自然是要赏,但此前他心思歹毒,同样也不可不防。” 袁尚说到这,缓缓吸了一口气,胸膛猛地鼓起,整个人背脊挺直,腰板极硬,“先回太原!此后自有论断。” “接下来,便可稳步前行,不断壮大!取关外立足,不令父亲蒙羞!” 袁尚此时意气风发,内心豪情万丈,自觉接下来时日大有可为,一定还可以通过谋划逐鹿中原,这也是父亲留下这些兵马的意义所在。 如此神俊之姿,纵马直至太原城下,袁尚却没见到前来出迎的郭图等人。 反倒是看着城门上的旌旗不对劲,他正看得奇怪时,忽然间看到一排袁氏旗帜全部倒下,然后立起了徐字旗。 而且旌旗还是金丝镶边的华贵旗帜,红底黑字,令袁尚心底顿生恐惧。 此时,让袁尚多次噩梦的赵云站在了城头上,同样还有几千名弓箭手忽然出现,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白袍银盔的赵云大笑朗声喊道:“袁尚!太原城我家君侯已经攻下,郭图等人皆为阶下囚!你束手就擒吧!” “什么!赵云!徐臻!”袁尚一口气没上来,方才的豪情也是荡然无存,捂住了胸口满是胀痛,差点没从战马上摔下来,只能奋力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准备要逃。 结果下一刻箭如雨下,一瞬间激射出来,嗖嗖迸射之声,裹挟风势破空入耳,将袁尚与身边宿卫全部射成了筛子,他们在死之前,甚至还来不及举盾。 高览在远处瞪大了双眸,尚且还来不及救援,就看到城门逐渐打开,许褚亲自率军而出,滚滚尘烟起,数千精骑杀将出来,城池之外,左侧与右侧都有骑兵快速接近。 伴随着刀盾兵成群结队压制,高览拉着缰绳慌忙左右而看,自知中计无法挽回,这一刻心乱如麻,再看前方,袁尚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睁开双眼死不瞑目,还在做他的豪情梦,只可惜来不及说什么,就这样梦断并州之内。 大胜之后大喜。 大喜紧接着便是大悲,幸运的是,袁尚在死前也并没有痛悔太久。 他若是活着,不知多少年才能顺得下这口气,因此这此刻死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哟,这就开始投桃报李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从太原出来的骑兵,沿途追杀了高览六十余里,沿途不收降卒,追上便杀。 双方军力差距实在太大,袁军本身折损了两千匹战马,骑兵削弱极多,而在雁门大战之中,又损了大量战马。 回来的兵超过九成都是步卒,骑兵不过三千余人,被许褚、赵云领八千多骑兵追逐,把骑兵杀得七零八落,接下来追逐步兵就简单多了。 徐军以逸待劳,袁军战后极其劳累,步卒跑不了多远,想投降已经不可能了。 毕竟这些兵马刚刚哗变,让曹仁兵败。 杀了一天一夜后,追杀了一百多里,追到雁门去,而此时,曹仁也听到了军报,抓住时机再攻,又和徐臻共破雁门。 袁氏兵马大部分被斩杀,其余少部分逃至山林小道内,四散而去。 …… 幽州,涿郡。 徐臻攻下幽州之后,曹操亲自坐镇接防,推行各地政策来安定民心,有大汉丞相在,无论百姓还是士族,或者是生存在幽州边境之地的那些异族,都要安心许多。 便于在今年春耕时候,给秋收种出更多粮食,其余州郡因没有战事,早就是平稳安世之政,无需过多更改。 所以曹操还在幽州,安定人心。 此刻曹仁军报刚刚送到涿郡,曹操在军中得知之后勃然大怒。 “蠢货!空有匹夫之勇,贪婪无知!不尊军令,犯下此等蠢事!” “兵败并州!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呐!” 曹操砸翻了案牍,双目怒视前方,扫视诸人,走出蒲团来背手也不是,抬手也不是,俄而又捏紧拳头。 郭嘉、程昱两人在旁暂且还不敢开口相劝,这个当口怕是谁开口谁就要被一顿臭骂。 “我早就下令,让他接了五万兵之后,马上送去冀州给伯文,无论郭图要玩什么阴谋诡计,伯文既然促成此计,肯定有所准备,他自可应对!” “偏巧这个时候,曹仁反而不听劝告!导致兵败而退,不知又多死了多少人,”曹操看着郭嘉说,语气略有期待,这恐怕不说话就不太好了。 郭嘉眼观鼻、鼻观心,面色依旧平静的将双手放在身前,相叠而安然放置,嘴唇稍微动了几下,发出轻微的咋舌声。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我想,子孝将军应当自己也有苦衷,”郭嘉稍稍平静的说道。 “有什么苦衷!他有什么苦衷也不该不尊军令啊!现在大好局面,不知死去多少兵马,又如何与伯文交代!” 郭嘉咋舌道:“就说,冰天雪地,道路难行,是以子孝将军打算开春之后再将兵马送去冀州给伯文。” “也算是个理由。” 曹操听见这话,才深吸一口气,思索了片刻后,摇头叹道:“岂能如此行事,罢了罢了,如实告知伯文便是。” “但曹子孝,不尊军令,导致大败,便是罪责,不可不罚。” 郭嘉和程昱对视一眼,当即说道:“主公,在下认为现下并不是责罚之时,袁尚出兵到幽州,大军入境定然是倾巢而出,现在若是领兵攻打并州太原郡。” “应当可以有所建树,现下肯定还来得及,伯文在常山有兵马,可以立刻进入乐平郡。” “这才是我想听的!” 曹操当即拍手,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气势登时就起来了,“不错!应该立刻命伯文出兵,攻取太原!” “如此,上党郡便会落入重围!必然也是我们囊中之物!” “袁氏必然全数剿灭,从此北方诸郡全部落入我手!天下舍我其谁!” “哈哈哈!”曹操说到这,放声大笑起来。 别笑了,赶紧去下令吧。 程昱看了许久,愣神呆住,但却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转身出去,想先去下令。 不过刚走出来,迎面就遇到了从外归来的曹纯,而他人还没有进军帐,声音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 “主公!大捷!并州大捷呀!!” 曹纯快步走进,面色欣喜。 曹操心里狂喜,并州大捷那肯定是伯文提前动兵,抓住战机冲入了太原,几乎和曹仁同时行动。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很淡然,沉稳负手表情不曾动容,仿佛就像是还未曾有猜测一样。 “何事大捷?说来一听?” “伯文出兵而进,趁着袁尚出兵雁门关,直取太原,不到一日已经大军进驻,暗中埋伏,等袁尚回军而来,忽然发起袭击,不到一日,追杀袁军二百余里,大破其军,并且射杀袁尚,占领全州之地!” “哈哈哈!” 满帐的文武,此刻都大笑了起来,程昱当即拱手向前,表情貌似茫然,但却还是意有所指的说道:“那现在,有没有可能君侯和子孝将军乃是刻意为之?” “子孝将军收下五万降卒,实则早早知晓会有反叛,于是在大战之际,佯装后撤退出雁门,将兵马放置在更远处。” “等着的便是牵扯雁门的军力,让君侯从冀州出兵攻取其后方,于是袁尚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嗯!绝对不可能,但是你这个说法却可给子孝挽回些许颜面。” 曹操斩钉截铁,笃定的摇头,在他看来曹仁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才退军,佯装兵败? 哼哼,不可能。 子孝善于固守城池,反守为攻的调转之战,若是佯装兵败就乱了阵脚,他就是真的输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仲德就无需为子孝说话了,此次恰巧是伯文灵光一动,下了此等谋略之策,因祸得福大破袁尚残部,否则谁人能给子孝兜这份底。” 程昱悻然一笑,也不说话了。 曹操感慨舒气,脸上笑容逐渐灿烂,当即吐气开声说道:“立刻动身!马上去乐平郡!叫子孝和伯文都来见我,接防的兵马立刻送去,文武跟随而动,在乐平郡商议接下来如何布置!” 曹操现在头也不痛了,满脸红光,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一觉醒来,连续两个消息,弄得高低起伏,但这起伏之后,袁尚死了,袁氏兵马被灭了,并州、幽州尽入我手。 如今并、幽、青、冀全都在我手中,如何不是天下无双的雄主?!如此军势在数年之后,恐怕可以坐拥百万兵马随意南征! 存粮无数,百姓繁荣。 整个大汉都会人才济济,一派欣欣向荣。 什么叫天下雄主?!我曹氏现在便是天下雄主!!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四州……除了冀州为本之外,其余三州好像都是徐伯文打下来的。 这份功绩……必然值得重用,恐怕已经不能再压着封赏了,徐臻声名远播,神威赫赫,麾下名将、奇谋之士数量雄厚。 兵甲何止二十万。 精锐之士更是令人忌惮,这恐怕也是曹仁此次妄图要那五万兵马的缘由。 就算我在世的时候可以压制住他们,但我总有一日会故去,那个时候谁来压制。 曹操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隐隐感觉到,现下的曹氏之内,徐臻除了身为主公的自己,其余曹氏宗亲之人他应当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格不给面子,曹氏宗亲包括曹仁在内,没有一个人的功绩与实力比得过徐臻。 还是,先见一面再说吧。 …… 三月底,真正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曹操将二十万大军送至乐平郡内,准备接防这一大片的领地。 因为这三年之内,幽州、并州和冀州每一年都有战事,幽并两州而人丁基本上跑了大堆,所以曹操只能先让兖州、青徐三地的兵马去接防,等待百姓慢慢归乡,人口稍有繁华之后,再征当地兵马。 而且,幽州、并州的边境可以放牧,冀州易于种粮,现在各地通商,以后整个北方都会富足起来,甚至未来数年之内,马匹也会激增数万乃至更多。 曹操到达之后,立刻召集了徐臻、曹仁还有各地文武共同而至,不知不觉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在此。 全部都是官吏与军中将校,宗亲与外姓将军,以及跟随大军而来,但是还没有到任的官员。 乐平郡的衙署不算是特别富丽堂皇,只是简约的衙署建筑,在街道大门之外,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人来人往一直在打招呼,互相寒暄,等冀州的马车到来,才分开一条道路。 徐臻在马车内,车外是典韦挥鞭驱马,在侧跟随的护卫战马,是甲骑统帅张辽和弩骑统帅黄忠。 气势凌人,威势震慑,徐臻下马出来,所有官吏都在躬身行礼。 他自马车上微微点头,而后跨步入大门去,一路向正堂,这时才有官吏紧随其后一路进去。 曹仁在前院早早站立,但是还没进入正堂,看到徐臻来了后,眼神略带愧意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思索片刻又凑近了来。 开口说道:“伯文,并州一战,名扬天下,取三郡杀绝十万兵,打得真漂亮。” “这要多亏了兄长在外吸引了袁尚兵力,否则岂能有此建树?” 看着徐臻轻松写意,略带自豪的笑脸,不知为何,感觉心上中了一箭,好痛。 这小子别提这件事,还能好受些,现在提及就像是在刻意讥讽一样。 “伯文,说这话就……那五万降卒,是因为冰天雪地,不能行军,所以才打算开春之后再交到你手中。” 曹仁苦涩的笑着,这话已经算是在服软了,不过徐臻还是笑而不语,这让曹仁心底里顿时没了底。 看来徐臻是不打算帮我说几句话了。 “唉。” 曹仁在就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句,硬着头皮跟随徐臻走进大堂。 曹操和郭嘉等人早已在等待诸人到场开始商议,如今分三州之地治理之策。 徐臻刚进来,曹操直接大笑而起,站起迎出来抱住了他的双肩,朗声道:“如此年轻,已经有天大的功绩,当初谁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叨中了你徐伯文这等天命之人!” “苍天助曹呐,”曹操拍打着他的肩膀,声音也逐渐温柔起来,“此战,多亏了你!” 曹操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徐臻身后的曹仁。 甚至还是瞪了一眼,让曹仁一下子缩起了脖子,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 “哼!” 一看他这模样,曹操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当年还夸赞他沉得住气,知晓自强精进,在兵法与自身文武上下功夫,即便不达却也能不断提升。 至少时常均可有所得。 没想到,最近越来越多这些阴谋诡计,自作聪明,最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子孝,你可知罪!” 曹仁微微叹息,一颗心仿佛已经掉到了谷底般,悬在半处。 这等状况也只能承认下来,正要抱拳鞠躬,认罪求饶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子孝兄长何罪之有?”徐臻眨了眨眼,愣神的看向曹操。 嗯?! 曹仁顿时愣住,身体微微弯曲一时半会僵在半道,还好没有拜下去,不然就尴尬了。 曹操意外的看了看曹仁,又看向徐臻,皱着眉头沉声道:“此话怎讲?” “此计,乃是子孝兄长吸引袁尚,诈败而退,我才趁虚而入,入主太原,截断其返程,而后前后夹击,让袁尚大军自乱阵脚,也幸得我精锐弓手之中有人运气不错,一箭射杀了袁尚,让袁军没了主心骨。” “否则岂能得此大胜?” 徐臻说完,笑着看向了曹仁,拱手道:“多谢子孝兄长了,此等大胜,子孝兄长应当有大功才是。” “哦?”曹操更加意外了,他没想到徐臻的肚量、格局这么大。 于是又看了曹仁一眼,如此境况难道还不明白么,这总不能是徐臻胡言乱语吧? 这一看,曹仁已经是鼻头酸楚,恍然愣住,他没想到徐臻居然会这么说。 如此说来,曹仁非但无过,而且还有大功。 他是引出袁尚兵力的主因,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徐臻趁虚而入的机会。 “当真?!”曹操再次问道。 在旁的郭嘉、程昱也逐渐面色含笑。 这一下,场面也就轻松起来了。 至少不用剑拔弩张,而曹仁将军也不会挨骂,甚至……看将军这脸色,好像还很感动,或许,还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曹操回到主位上,坐定了身姿,腰背颇为挺直,又舒适的挪了挪腿,柔声道:“原来如此,子孝倒是学会了进退有度,兵不厌诈了。” “不错。” “是,是伯文的计策好,”曹仁感激的看了一眼徐臻,眼神已从方才的惊疑到充满善意了。 “嗯,伯文计策的确不错,内外兼修的计策,”曹操乐呵呵的笑了笑,赞许的看向徐臻。 而后接着正色道:“好,接下来并州已攻下,官吏自有人选,何人驻军在此?” “伯文吧,”曹仁忽然开口道,“伯文在冀州的兵马足够,可以兼任并州牧。” 徐臻眉头一挑,也意外的看了曹仁一眼。 怎么,这就开始投桃报李了是吧?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没开玩笑,叫我车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兼任,是不可能的。” 徐臻当即拒绝,在他看来兼任两地州牧,无疑是威胁更大,现在曹仁恐怕只是被方才的一番话砸得有点目眩神迷,导致脑子不太清醒。 又或者,想要快些还了徐臻的恩情,曹仁本身是不太愿意欠人情的。 从当年非要塞给徐臻东南校刀营就几乎可以看出来,所以等他清醒了,一定还会后悔这个决定,将并州交给徐臻。 对于徐臻这个外臣来说,可以因为功绩有权有势,但是不能太大。 只能有一州之地。 天下神州若是都归曹操所有,徐臻只占其一就不会太过招摇。 那么冀州和并州,就只能选其一,现在看来,肯定愿意要冀州。 毕竟距离曹操封公还需要两次进言,两次拒绝,天子再强行封公,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唯有如此才能稍微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虽然在大部分明眼人心中,都知道其心所图,不过却也不好开口反对,毕竟经过了三次劝进,天子强封。 那就至少还有两年,三年。 徐臻还能继续为冀州牧。 “主公,”徐臻对曹操微微欠身,“官吏已经选定,并州地广人稀,要广收各地流民,安置边境氏族,此地民风彪悍易于出雄兵,还是要一大将驻守。” “并州一战,我与子孝兄长都有声名远扬,让兄长入主并州,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曹操乐呵呵的摇头,“他才是真的不可能,子孝麾下兵马只是暂且接防,他还是要随我回许都。” “曹仁和曹洪的兵力囤积于许都之南,夏侯氏的兵力则是在许都以北及幽州境地。” “我亲率之兵马放置于徐州附近,便于屯粮,一旦有异则可四地齐出。” “足有七十万兵,”曹操认真的看着徐臻,神情颇为恳切,“是以,子孝说得对,并州要你来兼任。” “我可不让你做并州牧,你做刺史监察百官,推行内政。” “同时,我再向天子请封,以战功封伱为车骑将军,自在我之下,便可威加并州、以及雍凉边境的诸将文武。” 徐臻这才明白,曹操是何用心,他不光是要提振徐臻声名与官位,更重要的是,要让他的兵马,来防范雍凉的铁骑。 西凉马腾与韩遂,两大诸侯虽说在官渡时的确按兵不动,看似被钟繇震慑,但实际上从中也捞取了不少好处,壮大自身。 二十万众,骑兵精锐极多,长枪长矛等精良军备数不胜数,西凉向来都是出骑兵。 可至边塞威胁外族,也可入中原逐鹿天下,甚至没有战马的步卒,也都有骑兵之心,比起一般的兵卒要强悍许多。 让徐臻来防范,最好不过。 毕竟他麾下也是精锐,而且徐臻最好打精锐。 徐臻打袁氏都这么猛,再让他来守马韩二人,刚好可以为大汉之壁。 不过,虽有如此诸多考虑,但曹操话音落下之时,还是让满堂的文武陷入了难以名状的震撼之中。 封车骑。 这是天大的信任,也是天大的功绩。 不过,徐臻的正妻便是曹操的小女儿,他也是曹氏的亲戚,身份也不全是外人。 徐臻呆愣片刻,而后立刻就要拒绝,尽管在大堂上徐臻身后的冀州诸臣已经面色狂喜。 不过曹操却率先说道:“不用拒绝,我为丞相,无需担忧,决议之权依旧在我手中,你并非是独断。” “其次,并州刺史,乃是我需要你徐伯文以才干扩张富足,日后好壮大当地夷民与汉民,唯有你方可震慑。” “你可是,天降之子。” 曹操凝视着徐臻,言下之意就是我牛都吹出去了,现在边境百姓大多都敬重你徐伯文的名声。 你跑回中原去做什么。 徐臻一时哑口无言,回头看了一眼曹仁,现在曹子孝的表情也是极其后悔。 他已经开始清醒了,若非是人太多,非要跪下来让曹操收回成命不可。 我只是想让他驻军并州,怎么是刺史加上车骑啊。 这个车骑给我不香吗?我可是您亲亲的族中兄弟呀!这么多年跟随,还是自家人,不比徐臻亲吗!? 曹仁想到这,又仔细的理了理,然后发现好像真的没徐臻亲。 他是乘龙快婿…… 曹节生下来的子女,那可都是外孙子女,自己的子女,那不还是外侄儿。 啧。 这点也输了吗? “在下,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望,震慑边境之地,戍并州城池,驻军于此,不给马腾、韩遂半点机会。” “好,”曹操笑着点头,“随我回许都受封,伯文功绩甚大,如今朝中文武也在等着迎你我回去,大庆子民,以为传诵。” “喏。” 徐臻拱手而下,知道不好拒绝了。 不过转念一想,日后虽是冀州牧,可却随时能跑并州,如此天高皇帝远,军令送来都要四五日,谁又能管得了他。 徐臻在今后更是可以清静刷自律值,修仙都没人管他。 于是又开心起来。 曹仁和徐臻不吵架,那就没有问责处罚这等尴尬之事,接下来安排举荐的各地官吏,就顺遂多了。 郭嘉和程昱两人,还以为此次商议会在争吵中结束,没想到那么平静。 商议之后,大军留下徐臻的冀州兵驻守并州,以许褚、许定的兵马为主,徐臻又将五万黑山兵给了他们,据守太原、上党两郡。 其余官吏随同曹操返回许都,路上,曹操的华贵车驾内,徐臻始终陪同,终于有一次曹仁等到了机会。 趁徐臻回自己军中交代赵云、典韦等人其他事宜的时候,钻进了曹操的马车内。 神情不甘的问道:“大兄,为何要将车骑也给了徐臻?这官职可真不能给外姓之人呐!” 曹操本来坐定身姿在闭目养神,听见曹仁的话后,睁开眼笑了笑,柔声道:“封车骑,不是给伯文看的。” “而是给典韦、许褚、赵云、张辽、高顺、黄忠等人看,也好让他们各自封官,擢升任位,才可有所封赏,这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名将,皆为外姓之人,受徐臻统率,如何能安其心,就看曹氏怎么对待伯文。” 曹操意有所指,也算是敲打。 “那,就不能把这些将军调任到别处?” 曹仁还是不死心,试探性的问道。 曹操深吸一口气,和善中带着些许锐利,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把典韦调任你军中,你敢重用?” 曹仁一愣,还真不敢。 徐臻一句话他就回去了。 “譬如青州兵,为何只听我与伯文的话?” 曹操考校般问道,青州兵这种骄纵姿态,多年来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别人军中就是刺头,很难管教服帖,而且这些人曾经为贼,狡猾异常。 曹仁思考片刻后,答道:“因为大兄有威势,伯文有恩。” “不错,不过我是恩威并施,”曹操纠正了一句。 “对,恩威并施。” 曹仁当即苦笑点头,不敢反驳,如此推论,徐臻对麾下猛士也是恩威并施,加上多年感情,调任当然不可能。 曹操见他也懂了,自然是笑而不语,不再多言,他此时对于局势,还有成竹在胸的自信,和伯文绝不会交恶,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但,所担忧的便是子脩等后辈了。 他们才是和徐臻同辈之人,也都将他当做长兄,而徐臻不知寿元如何,能活到什么时候。 现下,曹操还在世就定能掌控曹氏,震慑宗亲诸将,他们最多敢对徐臻玩点无关痛痒的小把戏,但是却绝对不可能起冲突。 等自己逐渐退居身后,让子脩主导时,他也有能力震慑曹氏宗亲。 实际上,曹操因为对徐臻了解,知道若是不逼迫他,他不会主动做什么,只会一直习惯于他的律己品性。 而且曹操有一种感觉,徐臻对王权霸业好像真没有半点渴望,他的心思在更高处。 有些,非于常人…… 这个更高处,不好说……曹操咋舌了一声,心底里满是迷茫,但又生出一种预感,这小子不会最后去炼丹求长生吧? 想到这曹操摸了摸下巴,的确极有可能,这岂不是要步了秦皇后尘? 反正徐臻现在在曹操心中的形象,如果不是疯了要去炼丹成仙,就是藏得太深让人完全看不到端倪,猜不透心思。 不过曹操还是倾向于徐臻疯了,以他现在这种不爱争不爱夺,一心为天下的律己作风,哪天忽然拿出一颗精心凝气说是治疗头疾的丹药,曹操也并不意外。 曹仁此时被曹操这番话说动,已经深以为然的认同了封车骑之事。 心底里也不再有芥蒂,在车驾上又没什么别的话好说,讪笑了几声准备下马车。 曹操又冷不丁的道:“大将军之位,在子脩才干足够之前,我也不可能一直兼任,总归要分出文武,且如今文治武功天下无人敢称在我上,进公乃是迟早之事。” “诸君,努力。” 曹操言简意赅,此话之中又藏有太大的暗语,曹仁怎么可能不明白。 原来真正的玄机在这里,车骑将军给了徐臻,那大将军一定要给自姓之人。 如此在明处便得慷慨大气、爱贤举能的德名!在暗处却还是曹氏在把持军权,稳固势力以防有变。 但一定要德可配位! 曹仁面色一喜,抱拳鞠躬又下了车驾,一时间神清气爽,面带微笑前行。 若是细细算下来,整个曹氏谁的功绩和名望足以担当大将军之职? 谁的战绩最为显赫!谁从无大仗败绩,名声在外?! 又是谁在此次并州之战中,配合伯文打下这灭袁之战! “哼!”曹仁骄傲的微微轻哼,脚步轻快的上了战马重回自己部曲军中。 四月初,荀彧率文武百官相迎,百姓欢庆大胜,三军归还许都,大捷凯旋。 按照此前所说,封徐臻万户,又加车骑,兼领并州刺史。 与此同时,他麾下的将军也各自有封赏。 广为传扬,徐臻也被寒门、白身之士,市井豪士猛者定为当世贤才,景仰膜拜。 今年趁着徐臻还没有回清河,上门拜访的贤士快要踏破他的大门。 人人都想见一面当今的车骑将军,舒城君侯,而且还是加到食邑一万户的君侯。 又领冀州这等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州为州牧,徐臻的一切光鲜功绩,都令人羡慕。 没有任何士族,能在他面前高贵自傲得起来,也许除了那一份风雅之外,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和徐臻比的了。 河东卫氏当初还曾诟病过徐臻不通儒雅,只是草莽。 现在根本不敢再说半句中伤之语。 春意盎然之时,徐臻自许都府邸出来,典韦匆匆自前院进来,撞见了他立马到近前,抱拳道:“君侯,礼物都备好了,随时可以出行。” “叫我车骑,”徐臻抬起骄傲的小下巴,傲慢的睥睨典韦说道。 “别闹,”典韦乐呵呵的咧开嘴,咋还自傲上了,这可不是君侯的性格。 “谁跟你闹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九年前献计收百万青徐黄巾,八年前仁德广施徐州,六年前智破寿春击破袁术,五年前点将设伏威震逍遥津,三年前大战官渡扬名立万,两年前计破袁绍威震河北,一年前收服幽州领袁熙闻风丧胆,今年智取并州灭杀袁氏势力,官至车骑将军,爵为万户县侯!身为冀州牧兼任并州刺史,受数百万百姓爱戴的天选之子,徐臻,徐伯文!” 典韦:“……” “我的天爷,一个车骑您就疯了。” 典韦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徐臻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清晰,完美发挥了他口才卓著的本领。 “车骑。” “诶,”徐臻笑着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正色严肃,颇为满意。 “还不如君侯顺口呢,您这好几仗,都是赌出来,运气好,加上咱们兄弟上下一心……” “那没办法,谁叫咱是老天爹最眷顾之人。”徐臻傲然而笑,得意洋洋,不过最近几日他也的确是春风得意,这病情估计还要持续好几天。 “不错,您的确是老天爷——” 典韦说到这一下顿住了,然后满脸的幽怨,“啧,烦内。” 这个口头称呼上都要占点便宜是吧!? 全天下都叫老天爷。 “那现在出发?” “出发吧,时常去拜会,以后有大用。” “诶,俺这就叫孔明准备好,一同前去。” 徐臻很少去看望拜会他人,这位老者便是是其一,且这老人还不是什么权贵名流,就是普通老人。 这算是异事,不过君侯行事,一向捉摸不透,跟着去便是,长者本来就该敬重。 何苦还是苦命人过来的。 不多时,徐臻准备好车驾,备好三车礼物,其中饱含首饰、木工制品、布匹以及点心等,朝校事府而去。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丞相别笑了,你这样不好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校事府内,大门前。 许多校事身穿黑色劲装,外有袍服,在门前议论纷纷,而郭嘉也匆匆从外归来,一名英俊束发,持剑在手的校事当即迎上来,连忙告知此事。 “车骑已经到了内院,特意来见老夫人。” “啧,”郭嘉眉头紧皱,一脸不解,“为何大张旗鼓特意来此,那是我母亲又不是他母亲。” 校事低下头去,不做评价,这些年在校事府行事,以监察为主,其实大部分是监视,查探,入室搜集证据,或者是上门捉拿叛逆。 他们很少打闹调笑,大部分人都养成了和郭嘉一样的习惯,不苟言笑,心有傲气。 相信判断且气势坚定,不过老一批的校事都已经在校事府做了官吏,这些人的武力也都是徐臻训出来的。 郭嘉知晓在这里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立马进了大门,穿过正堂旁的过道,进入内院之中。 刚巧见到徐臻带着老妇在院里晒太阳,给她吃点心,顺带聊天。 “见过车骑。”郭嘉朗声说道,这个称呼一变,老人错愕了一下,她之前在颖水还是农妇的时候不太懂,但是跟随郭嘉到了许都,又有戏志才、郭嘉两人奉养,下人、宿卫们大多也会跟着聊些时事,于是多少也清楚了些许朝中官吏之事。 车骑,她记得很大,反正是有很大权势的官位,这和以前叫的君侯就不一样,君侯那是爵位,代表了身份尊贵。 这车骑可是手里头有重兵吧? 管辖天下骑兵好像。 “唉哟,老身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车骑了!老身惶恐!” 老妇人顿时惊诧,准备匍匐在地,被徐臻一把扶起,满脸苦笑道:“别别别,长辈跪拜要折寿的,老夫人让我活长点吧。” “诶,诶……” 老夫人缓慢起身来,但是双手还是有些颤抖,以前适应他是君侯,就花了几个月,现在一下变成了车骑将军。 吓死人了。 这种高位之人,为什么要来看我一个老妇人。 总不能是奉孝……得罪了他,所以要日夜来看管,随时好威胁吧? “奉孝,奉孝!” “在,不必惊慌,您叫他伯文便是。” “伯文?” “对,叫伯文就是了,”徐臻叫人放置好了礼物,又解释了几句,而后诸葛亮在旁帮腔,说了些徐臻的好话。 徐臻名声本来就好,除了好色是世间生灵对他的误解之外,基本上深受百姓爱戴,为人谦和仁义,对己要求严格,每日必定所学所得。 等老夫人稍微安宁,脸上有宽慰笑意之后,郭嘉把徐臻拉走去了前院,沿途两人在半道上小声交谈。 “你要干什么?” 郭嘉咋舌询问道:“现在是车骑了,给的礼物一次比一次重是吧?” “我万户,自己的干净钱怕什么?”徐臻后仰,稍稍瞪大眼睛道:“现在不比当年,每年就那点俸禄,还要散给军中将士,现在一年收成过万金,足够用了。” “那也不行,你这么来看望,旁人怎么说我?若是被人定为勾结,如何是好!现在朝堂之上,盯着你的人可不少。” “那伱呢?” 郭嘉撇了撇嘴,“我盯的人也不少,今日之事,我也会如实上报!” “伯文,这母亲六十余岁,你放过她吧。” “这是徐庶之母,你能奉养我为何不可来看望,再说了,老夫人喜欢我得很,你没来之前聊得乐呵呵的。” 郭嘉顿时一愣,你小子…… 你欲壑难填! 郭嘉顿时明白了他的用心,徐臻想要徐庶。 都是姓徐,还是本家。 只可惜,现在徐庶人在游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徐庶我可找不到他在哪。” 徐臻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徐庶若是能找到,只用于内政,绝不逼迫其参与军事。” 郭嘉眉头一皱,当即冷声道:“他军事、内政皆不擅长,唯剑术高超,才学浅薄,又不是儒生乃是当初任侠一方杀人逃走,伯文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错了就错了,无所谓。” 徐臻淡然一笑,说话间已经和郭嘉两人走出了校事府大门,身后文武相继行礼,打了招呼,而后才离去。 …… 晚上,消息从校事府如实送到了丞相府,在曹操身前,有校事画下了徐臻与那位老妇人笑谈的场景。 曹操当即反扣拍在了案牍上。 “哼!怪不得我叫他来晚宴,推脱有事!” “原来是去见奉孝的母亲了!” 曹操酸楚了一下,又拿起这木牌来仔细看,眼睛顿时虚了起来。 “奇怪,奉孝母亲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何伯文多次去拜会。” “奉孝与伯文,何时关系熟稔到了这等地步?” 曹操喃喃自语,此时郭嘉、戏志才皆不在身边,唯有荀彧在。 荀彧上得前来,感慨道:“车骑对待友人长者,一向较为亲切,前段时日,不也给曹老太爷送了特制的精巧四轮车、紫檀拐杖、茶叶嘛,这些可都是冀州货里,买都买不到的上等贡品。” “呵呵,别说贡品了,上贡给天子的精巧之物,都没有特制的,车骑对老太爷也是有孝心在里面的。” 荀彧说得诚恳,而且这些年他完全能感受到,自徐州命典韦独闯泰山,救下老太爷之后。 刚开始虽有误会,可后来老太爷的确也是将伯文当做自家的子侄来看待。 所以徐臻也当做自己家的长辈。 “哼,”曹操笑哼一声,颇为不屑,“他要在许都理政一年,这一年内,刚好可商议天下局势。” “北方既然已经暂平,雍凉又有伯文驻军,接下来便是探听南方了。” 曹操扔出了一卷书简,放在了桌案上,招手让荀彧到近前来一观。 摊开书简,曹操在桌案上敲击了两下,颇为平静的说道:“这是,现下的许贡发来的书简,这个许贡,是当年伯文留给我的人。” “安插在孙策身边,用以监视,这些年一直在给我递消息,我曾特意去查验过,消息不管大小,尽皆是真的。” “这个人,定然可用。” 荀彧看完了书简,顿时面露喜色,意外的道:“这是好事啊,如此一来,我们在江东也安插了一根坚实的楔子。” “的确,只可惜在荆州并没有。” 曹操摸了摸胡须,表情显得有些可惜,“若是荆州也有,便太好了,我可知晓如今荆州各地的军力,将领为何。” “要不,去问问车骑?”荀彧只觉得,或许徐臻有办法。 “问他有什么用,徐臻在荆州士人眼里,现在就只是个草莽。” 曹操忽而笑了。 “为何?”荀彧奇怪的问道,“就算是白丁出身,可《农耕策》、《律己表》、《操行兵书》等,这些已经广为流传了,许多儒生奉为经典,特别是《农耕策》,这一策可是解决了当年百万青徐黄巾的安置问题,为丞相推行军屯之策,才有了后来的军粮。” “年年军粮满仓,打仗从未欠缺粮草,在下于后方调遣粮草极为方便。” “怎么会被荆州士人论为草莽?” 这匪夷所思,荆州士人的文采和策论是有多高?!总不能全天下独一份,要儒道至死,唯我独宗的地步吧? 曹操嘿然一笑,拉了一把荀彧的手,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跟这些都没关系!是他那一年卖了蔡邕的三千卷古籍,让昭姬散尽家产换取钱粮,于是令荆州士人大为震动,买下了那些古籍之后,将他视为草芥、莽夫,不识儒道!” “荆州士人写的文章,把徐臻都骂臭了!哈哈哈!!!” 荀彧狐疑的看了曹操好几眼,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高兴。 这倒也是种手段,以诋毁其名声,来让当地百姓不会倾心于徐臻,日后自然也难以改变。 再加上自家领地之内出几位极其爱民的官吏,便可收归民心,如此看来,攻心之计是不可能攻占荆州的。 “丞相,差不多了,再笑……在下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乐不可支。 堂堂的车骑将军,在荆州甚至被说成了杀猪匠出身,区区草莽不足为惧,爱民仁德也只是表象,无非是靠着曹氏将士扶摇直上,主要还是救了曹嵩的性命。 这些话,曹操偶尔会收到些传言,平日里自己看,也不传出去,在家里偷偷笑,徐臻估计一直在北方,撤防三郡之后,他就没了消息。 这些传言和骂他的文章,可能也只是略有耳闻,未曾亲眼见过才对。 “那,先顾着江东吧,至于荆州这些传言……要不先给伯文说一声?” 荀彧苦笑着点了点头。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嗯,有道理,这样的话,或许他就有办法对付荆州了。” “走,走走走,我亲自去告诉他,文若和我一起去。” 荀彧的脸色板了下来,他很想忍住,但还是嘴角往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颤抖着笑了起来,“走。” …… 荆州,南阳郡。 除宛城之外,刘备已经几乎深得南阳几十万百姓之心,募集兵马,亲身躬耕。 在一两年内,迅速得了大量的民望,令各地百姓依附于己,最近逐渐轻松欢乐了起来。 庭院之内,刘备自襄阳而归,带回来一人于正堂之内。 此人自称为单福,得司马徽等人举荐,并且言明他文武全才,少年时好击剑,各处游侠,因在家乡惹了祸事,所以出逃。 刘备暗中试过几次,发现自己剑术根本不及此人,又听他对天下大势无比了解,又深知徐臻许多计策之效,也能猜测徐臻的用心。 同时,颖水一代,北方战事大多都可预测得当,对荆州未来也有自己的看法。 最重要的是,单福懂得兵法,而且会布兵阵,这些年在荆州求学,学会了很多阵法兵书,同时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儒生。 而是真正厮杀过的游侠,又转为的儒生军师,如此肯定是有真才实学,上了战场也不会怯战。 “军师,现下局势又更为严峻,我方才收到军报,天子封徐臻为车骑,领冀州、并州之兵,那如此,接下来南征之人很可能不是徐臻。” 徐庶一袭素袍,头戴方巾,面容冷肃,身材精瘦但手上特别是虎口有很多老茧,胡须浓密而整洁,此时听闻刘备的话,倒是也气度儒雅的笑了笑。 “不错,这些年光顾着学徐臻之律己,查徐臻用兵,思其内政之策,对其他人的了解倒是欠缺些,不过,即便不是徐臻来,也当是曹氏的几位名将。” “又或者是一直镇守东郡的那位夏侯元让。” “这些将军在曹氏地位极高,他们北方安定之后,几乎一统,关外让徐臻镇守,马、韩等人不敢越境,是以,定然让曹氏宗亲前来取功,日后若是中原一统,就更好分功给曹氏诸多亲属,执掌大权。” “至于徐臻,他的权力应当就是车骑,不会再升任大将军,除非是曹氏将军都难以胜任。” “而曹操,在下认为于南征之后,会逐步进位,先为公,后为王,最后篡汉自立,到那个时候,天下无人能反对,也就无需害怕白马之盟,同时百姓也得其恩惠仁义,自然只是腹诽怀念先朝,而不生乱象。” “天子,应当最终是禅让为公,安乐晚年,此为更迭之计,十数年之内,曹操会徐徐掌控天下,这其中关键,便是南征。” 一番话,说得刘备心中难受。 特别是那句,徐臻到头也只是车骑,谁不想当车骑将军,没想到,当年的太守,现在已经坐拥二十余万兵马,为大汉车骑了。 好在荆州之内,我等诸多官吏名士推波助澜之下,已经将徐臻的名声压制了下来,不至于让其声名远扬于荆州境地。 而不光是徐臻,现在连曹操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实。 再过数年,或许也可攀得真正的果实,天子哪里还有半点反抗之力。 曹操等同于,正在一步步用自己的功绩、人脉,偷梁换柱的将大汉内在支柱全部换掉,换成他曹氏的梁柱。 而我刘备! 还在南阳为太守而奋发,得兵马不过三四万人,而且马匹很少,一千余匹。 唯一值得心中安定的,便是有粮食数万石余下。 “接下来,军师可要为我筹谋,该如何才可抵抗曹操,在下认为,数年之内,他应当就会南下进军。” 徐庶茫然的眨了眨眼,“不会,只有一个契机,会令曹操出兵。” “何事?” “刘景升身死。” 徐庶笃定的说道。 刘备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更为复杂,他自襄阳回来,已经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在刘表死后,恐怕很多人都要争夺荆州之权。 这里若是争夺起来,可比徐州当年复杂多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嗯?听说荆州有人骂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年徐州也是有此一争,曹操此人心思歹毒,专等一州之主老迈可欺,便再行军逼迫,乱其境内,方可取利其中。” “这等人,见其老迈便取利而来,极为令人不耻,绝不能让他得逞。” 徐庶深深地看了刘备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化名单福,也有试探之意,若是刘备与其表象不符,日后离去也能避开此仇。 不过刘备说这话,倒是也颇为奇怪。 听起来怪怪的。 徐庶思索了这些年刘备南行之路,差不多也是找看着年迈之人,进入其麾下境内,伺机发展。 现在说到曹操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主公,此时不该考虑这些,与曹氏的军势相比,我等在南阳几乎不可力敌,即便是派遣前锋骑兵南下,也难以抵挡。” “夫兵者,以法拒之或可得利,但却无法彻底得胜。” “若是要抵抗曹军,还需全州之力,与江东同仇敌忾,成割据之势,如此或许有可能。” “结盟……” 刘备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何其难也,刘表与江东乃是有世仇,孙坚死于刘表之手,这份仇怨必不可解。” 而且,徐庶虽然有此一说,却没能说明白,如何能够让江东与荆州联结在一起。 没有这样的人选,徐庶也不可能做到。 “这个,只要荆州之主换一个人,便可做到。” “谁?” 刘备好奇的问道,眉头挑动,心跳加速。 徐庶始终盯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别的表情。 不言而喻。 整个正堂之上,变得颇为安静尴尬,谁也不好再开口,刘备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眼神略微闪躲了一下。 不错,只要荆州之主换成刘备,那么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是这样做,就会丢掉一直奉行的仁义。 同时需要在荆州各大士族之中,打一场腥风血雨的内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敌人,至少要用一两年来稳固荆州,这个时候,便可以和孙氏建立盟约。 有了盟友,必然便可与曹氏抗衡且不用势单力薄。 这份尴尬,谁也不愿打破,直到简雍自门外归来,进了大门面色难看的对刘备拱手,满头大汗的道:“主公,收到冀州旧友的一封书信。” “谁!?” 刘备当即惊喜转头,还心有余悸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徐庶。 不管是谁的来信,宪和进来真的是救了命了,否则不知何时才好再开口。 任谁来这里,听见这番话都会动心,刘备的确以仁义为本,可他不是天生圣人。 听见利益的时候,也会动摇,这也并非是假仁假义,只是一直在奉行仁义,并且以此为自己的根本之道,用以压制内心的贪欲。 说白了,人之内心,一辈子都在做此修行,也不可因为走火入魔就一眼鉴定为假仁假义。 徐庶看简雍到来,于是也坐正了身姿,不再言语,这种话只能和刘备单独在的时候,敲敲边鼓而言。 逐步试探其心,对于谋臣来说,刘备肯不顾一切取荆州,才是最好走的路,但他若是不肯,或者不敢冒这种一旦失败就会万劫不复,身败名裂的险,那就没办法了。 简雍叹了口气,说道:“牵招。” “牵招?!他活下来了!?”刘备当即站起身来,走到简雍身前,一脸激动的盯着他,双手不自觉的放在了他的肩膀。 简雍确实神情难看,眼眸盯着刘备不断晃动,过了许久才颤声道:“牵招,归降了徐臻……” “啊?!” 刘备噔噔后退了两三步,脸色顿时大变,神情登时惨淡煞白,如遭雷击一般,甚至差点坐在地上。 “牵招,牵招投了徐臻?!怎么可能呢?” 简雍咂了咂嘴巴,又道:“他还说,还说多谢阿备向徐车骑举荐,现在能为一杂号将军,已经心满意足,何况领兵两万余人,日后还有功绩可立。”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举荐过……” 刘备完全懵逼了,然后就恍然大悟,“徐臻以此招降牵招?” “他,还让牵招给我写信!?他娘的!徐伯文!欺人太甚!!!” “徐臻一定要南征!他一定要南征!南征之后我定然要斩杀他!杀他!” “与二弟三弟一起,将徐臻斩杀!” “方可泄我心头之恨!!” 刘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现在又被激得满是动荡,当时知晓徐臻欺骗自己,荆州根本没有什么卧龙的时候,已经气得几日没有好好睡觉,吃不下饭了。 过了这么久,每日躬耕田地,收服民心,听荆州士人折辱徐臻,说他草莽,不足为惧,不尊儒道,终食恶果。 听了半年才慢慢的稳定下心思,现在一看到牵招的感谢信,一颗心感觉像是被洞穿了一样。 难受到不能呼吸。 徐臻真的善于玩弄人心,比曹操更甚!曹操还做个人,徐臻杀人诛心不当人。 真要逼到这个地步吗! “万一,牵招也是真心感谢呢?” “他感谢什么!?”刘备脑袋抖得头上的发丝都滑落到了额前,瞪大了眼睛满是怒容。 “先生!徐伯文真的不会南征了吗?” 刘备满眼希冀的看向了身后的徐庶,当然,在刘备的心中他还叫单福。 徐庶苦涩摇头,沉声道:“现在局势来看,曹操封他为车骑,就是要安定北方。” “南征,对于曹操来说宛若取功,可以一统中原,剩余的蜀中与关外,则可徐徐图之,多少年都能耗得起。” “所以,南征一定是取功之战,曹氏将军岂能不争先恐后的来?” “主公,在下看来,徐臻来的可能性,并不高,但若是徐臻来,在下能反制其计,可猜透其心思,胜算却也不小。” 徐庶心中有自信,因为他已注意了徐臻很多年,从内政到外政,再到军政几乎所有的刺探情报都有所查。 也一直在思索徐臻之所思。 已经逐渐猜测到了他的心思,若是战场交战,可以洞察到徐臻用兵之动向。 也就能料敌先机,于是徐庶非常想和徐臻对上一战,来证明自己所学。 “罢了,罢了,”刘备仰天长叹,“听天由命了,从今日起,我和徐臻就开始了!今后若是得时机,定然要斩杀此人!” 刚好,我新得的军师,一定可以为我助力! 当天夜里,刘备回到自己的宅院郁闷的“哎哟喂”,估计又是一两个晚上彻夜难眠。 而徐庶则是收到了又一封书信。 来自于许都。 刚刚回到家的徐庶就好奇的问宿卫,“这是何人所寄?” “并不知晓,只知道说是军师亲属寄来,来自于许都的商马,不过已经查过了,那就是商队而已,皆是平民,并非是细作。” “有人识得他们,就是奔走于安定县和荆州的商贾,多年行走,不曾投奔各方。” “军师请放心,并非是细作来信。” “哦,”徐庶微微点头,其实心里并不在意,只要你们宽宏大量就行,即便是多年行走的商马,也有可能暗中早已归附某人,这些是信不得的。 但刘备对自己如此大量,不曾怀疑私查,徐庶内心还是有些感动。 打开书信,徐庶顿时就愣住了,片刻后眼眶尽红,鼻头一酸差点没涌上头来,连忙走进了房屋之内,他只看了第一页,就知晓是母亲的口吻。 但是执笔之人,却是徐臻! “母亲,母亲落入徐臻之手了!?” 徐庶心乱如麻,不光是激动担忧,还有深深地恐惧,这徐伯文,有人传言他智多近妖,还能掐会算,就像是个神棍。 徐庶从来都不信,只以为是故弄玄虚的把戏,否则常人岂能有这等算命的本事,不过是徐臻消息灵通,头脑聪明,善于用计而已,以此来玩弄人心的术法。 没想到,他还真有这种本事?否则是如何能算到我在新野的? 我一直以单福的化名示人,连现在的主公都不知道,而此前的荆州诸多师长也少有人知晓,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高爽等名士也不是会泄露之人。 他们也都盼着荆州之士人,能出名扬中原者,毕竟也是这些人各自培养出来的士人,日后成名了也是要将他们奉为老师长辈尊敬。 那徐臻远在许都怎么知道? 甚至他大部分时日都在冀州,或者是更远的并州与人交战,却能知道南方之事,这相隔了几千里,什么暗探会刺探这么远! 难道新野早就有徐臻的细作? 若非如此,那就是他推算出来的?用什么推算呢?风象还是天象?又或者是星象? 这个人什么鬼东西?我还在猜测他的心思,可是打死我也猜测不到,他能以母亲的口吻说出当年家事,给我送来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等同于给了徐庶当头棒喝,让他脑子瞬间无法清醒。 仿佛一只原本翱翔的闲云野鹤,忽然被一箭射落。 徐庶双手颤抖着翻看到了第二页,看见徐臻自己的口吻,“汝母在我处,尊为吾母,奉养数年之久,与郭、戏二人共养,君可在外成就大业,勿念。” 我勿念你妹! 怎么可能勿念! 大汉以孝治国!孝义乃是四百年推行之根本,丧孝寡义之人,一生不得其安! “徐伯文,徐伯文……哎呀,徐君侯……我想回信,寄给谁啊!” 徐庶心乱如麻,他还以为可以在刘备这里大展拳脚,现在却立刻没了心思。 许都,我还得立刻去许都才行! 徐庶心里一紧,当即就要准备收拾行装,出行许都,去救自己母亲。 他当然知道郭、戏二人是谁,但是却也想不到,郭嘉真的听了当初急忙忙的一句托付之语,就奉养了他母亲十年。 他现在只觉得郭嘉出卖其母,用以献功。 结果,又摩挲一下摸出了第三页。 嗯!?还有第三页? 徐臻头皮发麻,顿时就腹诽开了。 你为什么不两页写完,还要第三页?纸张这么多吗?这纸张摸着感觉还挺不错,堪比当初进宫的贡品纸张。 真奢靡! 不是说徐伯文节俭自律吗?都是欺骗老百姓的! 摸出第三页,只有两个字,“勿回”。 然后还有第四页。 “静待下一封书信,否则见不到母亲”。 落款,车。 这个车,是车骑将军吧? 徐庶一下颓然坐在地上,还不让我回去。 麻了。 徐庶魂不守舍,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是茫然的,细细想来,已经十年没见到母亲了,也不知道她此刻在许都受着何等苦楚。 …… “吃,诶,张嘴啊老夫人!” “这个可好吃了,刚来的甜橘。” 典韦在躺椅前蹲着,喂老夫人吃剥好的橘子。 乐呵呵的笑着,都快合不拢嘴了,这段时日徐臻老来看她,顺带聊些过去的事儿,老夫人也不设防,聊着聊着,就回说起外出多年的儿子。 许是思念,一直请徐臻去寻一寻,再将他当年之事抹除了,回来不用吃官司,就把儿寻回来算了。 这些年,郭嘉也奉养得够好的了,从刚开始在颍川的时候穷困潦倒,也要给徐母每日饱餐两顿,有时三顿。 有时候实在没钱,借不到友人家中余粮,也会去当卖家产来给她饱餐一顿,到后来戏志才偶尔资助,加上乡里帮衬,过了数年。 老太太都觉得对不住这位喜穿黑袍,酷爱安静读书的年轻人,本该是报效家国的年岁。 不过后来被请为祭酒,日子就好过多了,现在当了校事府府君,更是煞神一般,基本上没人来惹他。 免得被下了诏狱,校事府别的本事不算太大,冤枉人贼厉害,抓住进去审查三日,出来先脱一层皮,没人想吃这种苦。 所以这些年,郭嘉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不过凭借才干与性情,得曹操偏爱,又有同侪保他,特别是徐臻还与郭嘉走得忽远忽近,没什么人敢动他。 此时徐臻和郭嘉在凉亭的看着,郭嘉一脸的苦楚,校事们很少看到冷如冰山的府君脸上露出这种难以绷住的着急神情。 几乎是撒着泼在求徐臻似的。 “你,你真不能这样了!别人怎么看我?都以为我与你同仇敌忾了,失了公允自有非议!若是被人盯上!你我都不好!” “天天送这送那的,我这母亲何处得罪了你,你直说,我赔罪好不好!” 郭嘉都急得跺脚了。 你徐臻才是许都活阎罗!谁得罪了你真的是睡觉都不安宁,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急不急,等再过几日。” “我昨夜,听闻了一件事。” 徐臻淡笑着说道,轻松不已,好似在介绍平日里的吃食。 “何事?”郭嘉好奇的问道。 “我听闻,荆州那边士人这些年一直在毁我名声?” “何止,”郭嘉十分震惊的看了徐臻一眼,“我以为你气量大到已经无所谓了,他们甚至还说你来历不明,是宦官之后,和主公同出一源。” 徐臻:“……” “哈哈,无所谓,真的,我无所谓,无所谓啊,”徐臻干笑了两声,“为官吏者,气量要大,若是遇到有人骂你,要微笑以对,不可贸然大怒,否则正中他人下怀。” “应当笑脸相迎,镇定解释,或者一走了之,等没人的时候再让典韦砍死他。” 典韦愕然抬头:“嗯???” 今日领了证!明日开始我将嗷嗷疯狂猛更!(无要事的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干就完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他记仇了,荆州士族危矣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做个人吧! 典韦心里发麻。 荆州之地,还要攻伐南下,才能杀那些诋毁名声的士人呐,总不能让俺单骑下荆州吧。 “那,伯文来看我母做什么?难道你知道徐元直的下落?” 说到这,郭嘉眼色忽而大亮,“嗯?徐元直在荆州?!” “他在荆州对不对?!” 郭嘉忽然激动起来,“写信,让他回来!你让他回来!” 徐臻背着手往后退了半步,避免郭嘉太过激动揪他的领子,毕竟这种动作徐臻会应激的,说不定下意识的给郭嘉一巴掌扇在地上,当着这么多校事那就不好看了。 “伯文,伱告诉我是不是?”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 郭嘉:“……” “好吧,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但徐元直欠我太多,十年,我奉养了他母亲十年!这十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徐臻咋舌了一声,“你到时候跟他说,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让他回来。” “荆州耳目未能安插,文士也进不去,我需要徐庶在荆州为我刺探军情。” 郭嘉这才恍然大悟,他不知道徐庶在荆州担当何职,但徐臻既然明言他可以探听军情,那定然就是真的。 徐庶在荆州已经当差了,那就属南方士族,南方那边不光是诋毁徐臻,其实也一直在毁坏主公名声。 名为汉相,实为汉贼。 这句话不知谁传过去的,以此定民心,逐渐传开之后,南方百姓除了当初徐臻理政的那几个郡之外,基本上都将曹氏看成篡汉之贼。 当然,这也是一种手段,若是不这样宣扬,很容易被攻破人心。 主公和徐臻玩儿这一手,都很厉害。 想到这,郭嘉也背起了手,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在这亭子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之后,才冷眸凝望徐臻,郑重的道:“徐庶好游侠,打抱不平者心中有饱含小义胜过大义,小义为孝义情义恩义,而大义则为家国天下。” “我敢料定,徐元直若是知晓其母在许都,一定会赶来。” 徐臻点头道:“我写了书信,让他别来,来了必定见不到其母。” “伯文送去的书信太过危险,一旦被发现,徐元直当会身陷囹圄,我大致懂了,接下来交由在下分派荆州暗探,与徐元直相见,若是可行,我会约他在安定见一面。” “伯文可否告知我,元直在何处?” 徐臻负手笑道:“新野刘备处。” 郭嘉肯亲自去联络,让他先为暗子,而后再归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毕竟听志才兄长说过,当初徐庶跑路的时候,和负心汉没什么两样,把老娘丢给郭嘉,而后就避难而逃,什么都没留下。 这些年奉养其母,郭嘉深受拖累,也不敢撇下老人,早已当做自家母亲看待。 而那个时候,他和徐庶不过是“结交”的关系,并非日夜抵足长谈,彼此交心,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亲密关系。 只是为了一句承诺,被累及至此,郭嘉达成了自己承诺,但是徐庶却从来没回来看过一眼,只当自己母亲不在了似的。 郭嘉之前不知晓就罢了。 或者在北疆战场上死了也罢了。 既然活下来了,身体还健硕,又知道了徐庶的下落,怎么都要去问个清楚,为何一走十余年,居然一次颖水都不回。 “那就交给你了,”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到这面露笑意,转身离去,和徐母打了招呼,又嘱托几句,带着典韦慢悠悠的离开。 过了一段时日,丞相府中曹操果然收到了情报。 他和荀彧,在十几日前向徐臻透露了荆州士人诋毁他和曹氏之事,看能否让徐臻想办法,安插点暗探去打听些有用的情报。 毕竟,这些年荆州一直以坚守稳固对外示人,安宁无战事多年,百姓聚集数百万,别说是便于种地屯粮了。 这么多心思相聚的百姓安扎在荆州,你干什么都比别的人成效大。 当时,徐臻只是笑而不语,略有冷意,拱手打礼之后转身出门去,而后便去办事安排,曹操只以为他要派遣身手不凡,又机灵聪颖之人暗中南下打探。 没想到他居然有本事在荆州官吏之中直接拉拢一人。 和荀彧一起拉着徐臻在笑,“不愧是你,哈哈哈!不愧是伯文!” “这个暗探,到底是谁?”曹操好奇到极点,“我问奉孝,他闭口不谈,只说是你拉拢之人,在刘备新野为官,且应当对荆州局势颇为了解。” 徐臻想了想,将徐母之事全数告知,也为曹操分析了徐庶此人的性情,如此逼迫之下,他日后必然不会为我等所用,可惜了此人之才。 但是等天子下诏,倒是能征辟为内政之臣。 “这就不奇怪了,”曹操忽然背起了手,深深的叹了口气,“的确可惜此人才能,不过我有奉孝、志才、公达、仲德。” “内政有文若、钟老等人。” “在外有伯文为我镇北疆、西凉。” “倒是也不缺此人,”曹操其实还是有爱才之心的,不过却还没有和徐庶交过战,光凭徐臻评价他的能力,并不足以让曹操求才若渴。 今时不同往日啦。 时代大变。 已经不再是兖州那个求贤渴才的阿瞒了。 现在可是当今丞相! “说得是,”徐臻连忙点头称是,点头如老鸡啄米,“对,丞相根本不缺,区区徐庶不足与文若、奉孝等兄长相比。” “哈哈!”曹操左右看向在堂上的文武,和荀彧使了个眼色,“听见没有,夸赞你们。” “车骑谬赞了。” 荀彧微微拱手,其余人也是面色含笑。 徐臻微笑而视,心里轻松了不少。 曹老板要是这个心态,就好办了。 到时候他不要,我就把徐母接去冀州,然后逼徐庶跟随我治下。 他可以随便发誓!终身不为曹氏献一计,出一策! 毕竟不为曹氏出谋划策,和我徐臻关系不大。 很稳。 堂上几乎都是几位心腹文臣,多年忠曹行事,品行端正不怕贪墨,自然无关泄露之事,曹操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信上所言,荆州局势看似平和,实则紊乱。” “刘表以皇亲之身,三十万兵马镇压诸族,但并未打压过荆州之内士族,其中以蔡、黄、蒯、庞氏四大家族发展颇为昌盛。” “还有众多小族,如马氏、张氏、韩氏都有分支名士而出,这些家族世代联姻,错综复杂,不是刘表这一代人可以打压消灭,唯有推崇备至,方可稳定境内。” “故而,刘表若是身死,家族派系便会争夺荆州,扶持刘表公子上位,如今蔡氏生子琮,而刘表先夫人又有长子琦,各有派系支持,以徐庶之见,他认为刘表会留下兵力半数给刘琦,若是有所才能便可保全自身,而刘琮得蔡、黄支柱,日后应当易于取利。” “在这些家族之中,唯一的变数便是刘备,”曹操说到这“哈”的一声错愕笑了出来,啧啧称奇道:“又是这个刘备。” “刘备同为皇亲,我们在北方大战之时,他已经桃至南方荆州安定下来,刘表也给了他的一处郡城,治理之下深得百姓爱戴。” “这份民望,一定会被荆州诸多士族所惧怕。” “那些人,绝不会让刘备安然壮大。” 曹操赞许的点了点头,“从一封书简,可窥探荆州危如累卵之状,如此看来,还真不用急着南下。” “要等刘表老迈昏聩,荆州各族各自为战,互相争夺,等待实际再出兵。” “到时候,我且南征而下,大军过处尽皆归降,”曹操挺起胸膛,满是豪气,此书简虽没有说出屯兵多少,兵粮如何,举兵之处在何,或者是各地文武异士的常情,但却分析荆州鞭辟入里,简单明了的说出了如今荆州的关键内患。 这些内患,无需去考量,皆是常理,刘表当初靠这四大家族稳住了荆州,壮大扬名,功绩无数。 那现在就要为其所累,难以布局。 这是依赖的下场。 “有这一份书简,再好不过了!多亏了伯文!” 曹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此人,和奉孝既然是旧识,日后校事府的暗探便可联系,这人也是有功之臣,我得善待其母。” “将封赏送去校事府后院,命子脩时常去看望老人。” “伯文,”说到这,曹操可又看了一眼徐臻,“伯文想要什么?此功绩也当赏赐,令我心中生慰,当真是无愧于别人评价那句,徐伯文总有办法。” “当真总有办法!” “荆州,江东皆有内应,此时我可高枕无忧,看他们各自相斗,待数年之后,军势更为滔天!” 徐臻笑了笑,拱手道:“别无他求。” 这话,让曹操嘿然一笑。 他也是早就习惯了,每次徐臻立功都是差不多的话,反正他也绝对不会要封赏,于是曹操每一次都可以大方的询问。 甚至扬言要给出大量的赏赐,官位、爵位、兵马、宝物,都曾说过,无一例外徐臻都不要。 “唉,你这人可真是,立了功,却不要封赏,当下很惆怅啊……” “主公若是非要给,也可以要。” 曹操:“……” 诶?! 什么意思?今天怎么忽然杀回马枪了!? 娘的徐伯文!你不讲武德,以前可都不要的呀! “你,你想要什么?” 曹操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无奈问道,主要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不给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不小心就吃了个哑巴亏,和这小子处事,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危险。 他这处处都是坑,一两年了,问什么都不要,封官擢升也是下诏书。 结果忽然改口的时候,猝不及防! 这谁能料到? “南征时,我要率一支兵马走安定,下荆州,功绩我可以不要!战利所得我也不要这样!” 曹操一下愣住了,“那你要什么?” 别的文武也懵逼了,对啊你要什么? 你不会直接要荆州吧? 出一支兵,也就意味着其实是不参战,就是带兵马跟着去。 徐臻在冀州、并州有二十四万兵马,随便带两三万精锐,于那两州驻守无伤大雅,但是对于南征的将军们来说,那就大不一样了。 徐臻森然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沉声说道:“身为草莽,最好便是我亲自跟随南征,而后劫掠荆州士族。” “如此一来,士族财物、珍贵古籍书卷、蔡邕家产、上万奴籍之人,成千上万亩良田土地,都可以尽归我等之手!” “到时候主公再出面喝止,当众处罚我,把我驱逐出荆州,又可以尽收人心!” “反正我徐伯文在荆州为区区草莽,老子让他们看看,什么踏马的,叫,踏马的惊喜!” 曹操:“……” 荀彧:“……” 真狗。 特别是身为士族冠首,名动大汉的荀令君听了这话,心里紧了一下,而后嘴角猛然抽搐。 以后不会也这样对付我们颍川士族吧? 每每想到这里,荀彧都会感觉愁云遍布,他为了曹操,举荐了不知多少士族之人,皆以扶汉为名。 扬当年名族之功,说白了便是,荀彧用功绩和扶汉的名义,让很多士族人脉之中的贤者入仕为官,其中不乏贤才。 整个颍川都自他手举荐而起,但是……这些人都是奔着汉室来的,因为士族背负不起叛汉的名声,这事四百年祖宗流传下来的家风声名。 如果有一天,士族没了,或者曹操进位了,荀彧便是他们口中最大的走狗…… 若要清名不污,唯有一死。 若要不死,唯有一条道走到黑,开创盛世,承此骂名。 不过,他想得沉重了些。 曹操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觉得徐臻小心眼,估计现在是把荆州士人恨上了,打算让他们知晓一下君侯的毒打。 登时干笑了几声,道:“好,无妨。” 不要功绩,这句话说出来就够了。 徐臻是懂进退的,车骑之位,安定北方,光是这份功绩,日后他就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再南下争功的话,日后就太高了,要给其余将军留机会,徐臻不争,只是对荆州士族不满,想毁了这些人家底而已。 当然不需要拒绝。 “好,此事定下,接下来还有一事,要请诸位商议。” 曹操神情正色下来,南征之事已经没有太多要商议的决断。 毕竟现在一致认定,坐观虎狼相斗,等待局势变化。 那么眼下之事,最重要的恐怕还应当是收服幽州。 曹操在详细的地图上指出一地,敲击了几下,抬头看向徐臻说道:“辽东,公孙度。” “此地不收服,日后自然更难,趁着今年兵马强盛,而公孙度也的确派兵支援袁熙,要一举拿下。” “否则日后,要成大患!”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想讨好徐臻,还得想方设法?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公孙度。 听见这个名字,在场的很多人都露出了苦涩的神情,不过郭嘉并不在场,对于辽东他一直有计策,不过未曾说出来。 程昱曾经问过,但郭嘉笑着说即便是说了计策,也不会有人理解,或许还会被军师们笑称妄言。 主公或许也不一定会用此计。 “公孙度,本是辽东襄平之人,和当年……” 徐臻说到这看了曹操一眼,接着道:“徐荣乃是同乡,得其举荐所以为辽东太守,同时趁着董卓得势的时候,刻意交好,这些年广收流民,耕种田地,在辽东那一大片辽阔的田土上,种植了不少作物,囤积了许多粮食。” 提及徐荣,曹操面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底里还是抖了一下。 这个名字,是他永远的痛。 现在于徐州任刺史的鲍信,当初是被徐臻所救,但他的弟弟鲍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在卞水被徐荣埋伏斩杀,那一战连曹操也差点死在了战场上,是因为曹洪让马,才得以逃离。 而曹洪也是在人堆里逃进了山林,方才走脱。 可以说,徐荣在那个年代,也是大将之姿,若非是有他在,或许曹操还真的可以早几年追到天子,扶汉而立,后面的路也就不会走得那么艰难。 当然,也有可能会立刻被袁绍据天子所有,沦为他人嫁衣。 未发生的事情,当然是说不准的。 不过徐荣这个人,秉公办事的时候居多,虽然也收受礼物,但不会因人情而废公允,他的确看好公孙度可以治理辽东,才会因此顺水推舟的举荐。 事实证明,这个人的确有才能,虽残暴但知晓如何收定人心,威震周边宵小。 其子公孙康,现在也逐渐在军中有威望,日后可以继承其位。 不过现在公孙度,年岁应该也大了。 徐臻隐约记得,此人在数年之后就会病故,和刘表相差无几,想到这,疑惑的抬头来看向曹操,问道:“主公的意思,实际上是想要趁着这几年无事,安定北方。” “以便于日后南征时,没有后顾之忧。” “若是如此的话,倒是没必要与公孙度交战。” “他为辽东太守,虽是董卓当年所封,可这些年早就有实名,在攻取幽州时,我军虽然攻下了渔阳重城,可是却漏掉了袁熙一人。” “让他得兵马出逃。” 说起这些,让堂上许多人都露出了极感兴趣的神色。 的确是,袁熙出逃之后,曹氏兵马接防必须要用重兵,若是驻扎的兵马少了,也许会让袁熙卷土重来。 他倒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可若是时不时的到边境来劫掠,让百姓苦不堪言,的确也是麻烦。 以往不说此事,是因为顾及徐臻的面子,但现在他既然亲自来说了,便刚好拿出来商议。 曹操也想等着徐臻如何解决袁熙。 “继续。” 曹操坐定了身姿,令堂上诸人都安静下来,听徐臻把话说完,是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徐臻。 “既然如此,辽东自然不需要收服,丞相以天子诏书下发,让公孙度取袁熙首级来,收拢其兵马,便可立功封为侯爵,永镇辽东。” “让他在辽东做个君侯,其子日后若是上位,再下诏书让他承袭其位,这样一来,数年之内,乃至十年内,辽东不会有乱,他们收拢的百姓太多,粮食不够吃食,每年只能不断加大推行内政,若是做不到的话,就要出塞外扩张领土。” “想要进入幽州扩张,因为有诏书和兵马镇压,公孙度必不可能做此自毁其业的行为。” “他若是出外扩张,打的是什么地方?”徐臻看了一眼地图,并没有标注,现在的地图还简陋得很,于是从怀里拿了一份。 放在了案牍上,摊开之后让曹操凑近来看,图上也就是在幽州的东北方向,多画了一个圈儿。 圈儿里面写了高句丽三个字。 “你看。”徐臻朝那个圈里指了指。 曹操头皮顿时一麻,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我看个毛我看。 “谁画的地图?” “鄙人,”徐臻很平静的说道。 “总之,方位知晓便好……”曹操无奈的说道,接着立起身来盯着徐臻,“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辽东交战,徒耗兵力。” “不错!” 徐臻笃定的点了点头,“辽东极远,路途艰辛,兵马难以行走,北方战骑如何越过山区,没有地图行军自然会迷失方向,而公孙度在辽东占尽地利,我们会更为被动。” “主公若是要辽东,最好再等数年,与辽东公孙度、公孙康父子交好,通商送粮,命使节等不断进入辽东来往,而后在此行之中,完善地图,知晓进出道路,明白各处山岗,查探山林山道之内,有多少可以伏兵驻军之处,方可缓慢图之。” “嗯!” 曹操眼睛顿时一亮,相比之下,徐臻这计策十分谨慎,但是步步为营。 可说是最为有效,在五年,十年内不断蚕食攻克辽东,将公孙度父子所在的地形摸清,而后再进军。 招揽公孙度,封其为君侯,令其永镇辽东,而后再通商送粮,派出天子使节,予以示好。 实则暗中查探地形,弄清辽东行军之道。 辽东玄菟郡外,地图已经多年未曾更迭送入中原,特别是在中原混战之后,朝贡也已经停止,和幽州治所从无来往。 天寒地冻的气候,崎岖难行的山脉,已经未曾修建过的驰道道路,都成为行军之难,同时粮草也很难大量运送过去。 想要在一年之内攻下,首先这等地形就会废掉徐臻的骑兵,只能步卒前行而攻,即便攻打下来,伤亡也会很大。 辽东现在有多少兵马,曹操都不知道。 “怪不得,你要推行冀州商业,这些商品送去辽东,便民不说,自当受喜爱。” “如此应当以冀州为主,向辽东通商,公孙度在辽东苦心经营多年,积攒了大量的财富,或许能允许。” “一年之内,不断增多人手,便于刻画地图。” 曹操感叹了一声,颇为有些感慨,对徐臻说道:“伯文,辽东、雍州、塞外乌桓三地,都极为重要,看来要交给你了……” 这三地,关系都极为重大。 在未曾南征的这几年,一定要把局势全部安定下来,让北方决不能有半点乱象。 马腾等关外诸侯,应当是最为危险,这些人看似按兵不动,实则一直在准备进入中原。 一旦有机会,绝对会做乱。 “我最近,就回冀州。” 徐臻当即拱手而下,深深鞠躬。 曹操暂时还没有回答,慨然感叹了一句之后,起身来缓慢的走到了徐臻的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负手盯着他许久,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 “多少年没有好好的聚在一起了。” “等北方安定,南征取荆襄、江东,便可以高枕无忧,功成名就,到那时,便是要辅佐天子,治理天下了。” “你先去,南征的时候,自有诏令,幽州之地,靠你和子和了。” 曹操把手重重地放在了徐臻的肩头上,凝视着他,“幽州,还是要你亲自去镇守,并、冀、幽三地,应当可以一齐繁荣。” 毕竟这三州之地,那地界可都是接壤在一起的,这些地盘全部土建起来,可以容纳千万百姓,徐臻的冀州货不断出产,各地资源运送往冀州。 在数年内冀州已经繁华更甚当年袁绍在时,推及两州带动商、农、工推行,冀州完全带得动。 “喏。”徐臻淡淡一笑,拱手而下,平静的说道:“既得令,我可就先去准备行装了,过几日先回冀州。” “嗯,好。” 曹操也想留徐臻,不过接下来要商议的事情,的确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于军队调动无关,多是校事府送来的某些人情之事,已经内政推行,各地禀报,还有灾情求粮等事宜。 这些到时候会有功曹编成志卷,送到冀州给徐臻观阅,让其知晓。 而且,一般后续商议没有徐臻什么事的时候,他都不会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用徐臻的话说便是,空谈误国。 不如提前先走。 …… 时年七月。 天子诏书从许都出发,送至幽州。 封公孙度为襄平侯,驻军辽东。 在辽东湾训练水师战船,并且屯兵辽阳,以此表彰其功绩。 身在襄平的百姓欢呼雀跃,军民士气高涨。 庆祝了数日之久。 公孙度封爵之后,便可得天子之令坐拥辽东,而且曹操身为丞相,也送来了书信表彰赞许其多年驻守边境之功绩。 夸赞公孙度有家族遗风,称之为红缨之家,守玄菟郡与辽东郡,拒扶余、高句丽于境地之外,在中原紊乱之时,给百姓安定之所。 此时,襄平城内。 治所大院之中,一群衣着略有塞外羌人之风的将领头戴白羊毛发箍,将头发随意捆缚于脑后,有的则是扎成了贴在头上的辫子。 这些人胡须粗犷,样貌凶横,颇为彪悍。 其中在主位上,坐着略有白发,身材精瘦的中老年者,持手杖在地,坐在较高处,满脸含笑。 “哈哈哈!!” 老者发出了大笑之声,将手杖也放在了一旁,身上向后微微一靠,刚好得靠背靠住,那靠背上铺了一张皮,看不出是虎还是豹。 军营之内,满是彪悍之风。 虽然是宴会,但是却大多是在吃喝羊肉马肉,大快朵颐,吃食起来毫无儒雅之相,大力撕扯羊肉。 “曹操不愿攻我辽东。” “幽州之地,也不再管辖辽东,不再派遣官吏到来,让我自己任用官吏,甚至将襄平给我做了封地,以赏赐我多年镇守辽东,收归流民!” “这是好事。” “接下来,我们可以在辽东高枕无忧。” “曹丞相,必然要南征!我们可以壮大功绩,建立防备!真正的永镇辽东!” “父帅!” 一个略有胡须的中年人,身着长袍站出来,拱手笑道:“曹丞相的书信里面,让我们去找袁熙。” “哼!” 公孙度白发一晃,双手握住了手杖,拄在空地上,嘴角下撇表情严肃,郑重其事的道:“投桃报李,方为求存之道,曹丞相没有来攻打我们,也不收辽东朝贡,甚至还要送粮,开通商道。” “这是为何?” 公孙度笑吟吟看向儿子,终其一生,从小官吏到封爵县侯,心满意足。 更何况,现在在辽东这偌大的土地上,百姓逐渐增多,都对公孙氏感恩戴德。 他的日子,快活得像是一地之王那般,本身与周边高句丽、夫余等国就差不了太多。 现在在背后又还有拥有半个大汉的曹丞相支持,扩张到境外并非是难事,说不定以后公孙家,还能做个名震青史的征夷大将,享受青史留名,让后世传诵。 从一皆小吏,到现在这个地位,且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份家业。 比起徐伯文也不遑多让了。 “幽州驻军,现在换成什么人了?” “徐臻和曹纯。” 公孙康拱手笑道:“冀州商道繁荣迅速,商品多样,粮食众多,而且便宜。” “并且,徐臻在冀州种出了一种棉,可以在冬日抵挡严寒,比布匹更好,还有纸张,印刷之术、木工桌椅等,他若是来了幽州,父亲要修书一封与之交好,请冀州商道通行我辽东。” “嗯,该当如此,这位徐君侯,在幽州击破袁熙,又在击破袁尚,三年前又在官渡大胜袁绍,唯有我辽东,他暂且还没有足够的兵力,愿意耗损,所以不曾来攻。” “既然他驻军到了幽州,一定要示好,打听一下,这位君侯喜欢什么……” 公孙康苦笑,他气质偏儒雅,但是面容有些粗犷,所以显得比较怪异。 宽面大耳,上唇胡须浓密,而下唇、下巴处却修剪不剩多少。 此刻一笑,更加粗野,拱手对公孙度说道:“这个,就很难打听了……而且,徐臻已经是车骑将军了,这位车骑自出名起,就不肯收受礼物,送过的人都被痛骂驱逐。” “唯有美人,他会收下,或纳为妾室,或收为婢女,总之徐臻有好色之名,但应当是假的,是在曹氏之下求存的自污之法。” “否则此人品性太过完美,也就让丞相无法拿捏了,但是现在我们又不可能送美人。” “为什么呢?”公孙度稍稍坐起身来,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才能,善于收集各地情报,重要人物的事迹品性等。 虽然不出辽东,但是也可稍稍知晓天下事,于是好奇发问。 在正堂里的这些将军当然也好奇,都当做奇闻异事来听。 “因为曹丞相将女儿嫁给了徐臻做正妻。” “我们赠送美人,等同于得罪曹丞相,送别的又得罪徐车骑。” “诶?!”公孙度一下子有点听懵了。 那这,油盐不进么,那我们怎么去接触呢?难道什么礼物都不带,就空手去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伯文一言,安定辽东!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那,那怎么去见他呢?若是徐臻到了幽州驻军,总得要派使者去见一面。”公孙度这几年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不太乐意远行。 从辽东郡出去,要过黑山。 山脉难行,而且丛林之内蛇虫鼠蚁不少,昼夜温差也大,不是夏季的时候,秋冬两季山里都是寒冷不已。 别到时候千方百计去见徐臻,拿了礼物被他痛骂,没拿礼物去了连人都见不到。 “这样,我们送高句丽劫掠的特产过去,高丽奴、服饰、布匹等。” 公孙度满脸嫌弃,“这些东西,比之我大汉,宛若糟粕,高句丽地稀天冷,难以耕种。” “拿去送这位车骑,真的能有用吗?” “高句丽的铁甲、兵刃等,也都是粗制之物,并无大用。” “好歹,稀有……” 公孙康也是面色苦涩的笑了几声,或许这就是最为特殊之处了。 …… 在七月时候,徐臻来到幽州涿郡,公孙度当即派来使臣,求见曹纯和徐臻一面。 并且给曹纯送上了礼物,但是却没给徐臻准备,只是送来了三箱书简。 这些书简,也是公孙氏多年所藏的书卷,虽说不是什么传世名作,但是却也是古卷珍藏。 他们在多方打听之下,也就只听闻徐臻在收集这些古卷书籍,虽然不知他收集这些来有什么用。 但是徐臻居然收下了,并且给了公孙康一些钱财。 数日之后,徐臻到达了右北平郡,和公孙康见了一面,设下了简约的宴席来款待,让公孙康受宠若惊。 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声名在外的君侯,明白此事意义重大。 当然,他好意以使臣身份来拜会,也不怕被扣留在这里,没有意义。 所以也乐得悠闲自在。 公孙康一袭墨色长袍,腰间系玉带,头发束于脑后,其余长发铺后背而下,胡须整洁,面容粗犷,所以和装扮有所不符。 但是一举一动,都颇有儒道的气质。 应当是在家中的确有儒道所学,从小就耳濡目染,所以有些学问。 也有可能,公孙度本身就有意,让儿子文武并修,日后不光可以领军,还可以理政。 这样境内才能更加安稳。 实际上,这一次公孙康要亲自跟随使臣来见徐臻,公孙度也是不允许的。 不过拗不过这儿子,要来亲眼一观徐臻的风貌和才学。 有时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必须要明白,自己这位极有威胁的近邻,到底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否则听闻他人言,终究还是不准的。 “车骑,小人敬您一杯。” 徐臻摆手,淡然道:“不喝酒,聊正事。” 宴席上,徐臻快速吃完了饭,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虚伪寒暄了。 干脆利落的摆了摆手,拒绝了公孙康相邀,放下了碗箸,面色平静的看向他,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为使节到了右北平,肯定是有事相商。” “天子诏书下后,封了公孙度为襄平侯,也是将辽东交给了他,并且命其守玄菟郡。” “公孙公子应该明白,玄菟郡多年来始终反复丢失夺回。” “高句丽对入侵大汉并未死心,眼下,你父亲治军有方,夺回玄菟郡,又多次攻入高句丽边境,功劳甚大,声威不小。” 听见这话,公孙康的脸色轻松了许多,听得出来徐臻乃是在夸赞,那自然也就不必如此紧张了。 徐臻不是在怪罪,也没有太多敌意,看得出来,车骑对于公孙氏族入主辽东,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君侯,谬赞了,父亲也是为了大汉收容子民,所以才笃行一生。” “不是,”徐臻又当即抬手,曹纯刚想说几句话,又被徐臻止住了,“你父亲是为了家族壮大。” 啧。 曹纯看了徐臻一眼,怎么今天说话,进攻性这么强呢!这又是何必呢! 这几句话,搞得公孙康脸色一下大变,笑容顿时都没了,一脸又僵硬了起来。 这话,感觉又说得尖锐了。 这位君侯到底是什么性子。 下一好一下坏的。 徐臻依然面色平静,接着说道:“咱们就说实在话,伱父亲当初只是一地小吏,凭借自己的勇武与聪慧,得到了举荐,也的确有才能,才到了今日的地位。” “但是公孙氏想要长存,家族得以延续下去,这一步棋走得却不好。” “如何不好?”公孙康当即好奇的看向徐臻,这话是什么意思,在给我出主意? “你们不该接受永镇辽东的任书。” “为何不该呀……” “丞相一直觉得辽东未曾收服,如今给了你父亲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还要南征,但是南征大胜之后呢?天下唯有幽州辽东空缺,心中如何能安定?” 曹纯一下后仰,目瞪口呆的看着徐臻。 我还在这呢,伯文你这话,不怕泄露出去? 咱俩关系再好,我也姓曹啊,你这是在说什么? 曹纯当初,是除开曹操之外唯一一个可以从冀州得到宿铁军备的将军,可想而知关系有多好。 不过,徐臻好似根本没有避讳他。 应该不是说漏了,而是自有计较,曹纯心想道。 “那我,那我父亲现在已经领了,又该如何呢?” 徐臻笑了笑,快速的说道:“无妨啊,和冀州通商,开迎幽州人马,自融为一体,虽无需朝贡,但还是每年送去税务朝贡,宛若如常太守,如此久而久之,自然让丞相心安。” “待日后,将军中将士送与支援曹氏交战,同仇敌忾,听从军令调动,丞相反而不会猜忌。” “嗯,此言有理,”公孙康微微点头,徐臻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些。 大致的意思便是,丞相的确在此时无奈之下,不想管辖辽东之事,但是又不愿看到公孙度在辽东继续坐大,不断扩张。 但是,辽东不能真的以为政事得胜,日后大汉真的不管,还是要逐步归附,否则迟早有一日要被剿灭。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那么那么简单能了事的了,一旦曹氏兵马定了中原,再北上来收服辽东,那公孙氏就是不识时务,任何人都留存不下来。 想到这,公孙康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举目望天,神色怅然若失,“多亏了车骑指点一句,在下此前还真的没想到丞相的心思。” “可惜,错过了此次机会。” “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徐臻当即双手放在案牍上,金刀阔马坐得端正,朗声道:“现下,康公子可马上回去,将这些话告知你父,在受封之后,将朝贡先交给丞相,而后再交一质子,到许都入学。” “你应该有弟弟的吧?” 公孙康连忙点头,“有的。” “那就对了,对于你来说,送了弟弟去许都,你便可承袭其位。” “对于辽东来说,有质子,又有朝贡,丞相会大为欣喜。” “于我而言,冀州商业逐步繁荣而起,我也无惧你们安插内线,可以放心互为通商,一举三得也。” “这样,你就保得住你公孙氏家中的兵马。” “好,好!” 公孙康一时间心乱如麻,但是却也还能稍稍理得清大势,按照徐臻的说法,之后公孙氏族还可以继续擢升,真正为家族延续下去。 和冀州通商后,繁华共享,也可以多与徐臻来往走动,更为熟稔,这样多年之后还可以做出政绩,让辽东成为一大助力。 这自然是好事。 “你们辽东,有辽阔的荒土,若是能养成农田,种植作物,便是一个巨大的粮仓,以粮食来与冀州商品换取商物,行走都十分方便,得归幽州方可融化,分化为孤立,只会无援,你们打高句丽都打不下来,何况是入主中原,这辽东藏是藏不住的。” “江东有长江天堑,西蜀有山险走廊,尽皆都会被攻占下来,辽东自然不算什么。” “求什么,不可得什么,但退让一步,反而还有余利可得,毕竟,世间情谊都是你来我往,曹氏送恩,公孙氏又岂能还情。” “若是不还,那是什么?” 公孙康被敲打得一愣一愣,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居功自傲,不尊曹氏。 果然,想要延绵百年却如此孤占辽东,负面受敌,是不可能的。 这话在理。 “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好,”徐臻当即起身,擦了擦嘴,“言尽于此,我要去军营操练军士,今日不可作陪,请子和兄长陪同康公子。” “车骑您忙,”公孙康立刻起身想送,曹纯则是和徐臻一路走出了正堂,送他到大门口来,在旁跟着走了些许路。 在旁轻声竖了个大拇指,“伯文,此话在理,或许公孙康能听进去。” “应该可以,这样一来,辽东对幽州自然开放,通商之后,车马通行,要建一条宽阔的驰道从辽西,通行到辽东,联结辽东属国,还需要子和兄长费心了。” “为何是我?” 曹纯愣了下,“问朝廷要钱?” “对,我要不到,我得帮冀州去要。” “哦……行,”曹纯点了点头,和徐臻相视一笑,将他送上了马车,又回来陪同公孙康喝酒。 当天夜里,两人相谈甚欢,曹纯顺着徐臻之前所言,将随后军队安扎驻守的排布也商议了一番,让公孙康把话带回去。 并且,也明说了日后自会美言举荐,让公孙氏在辽东和玄菟的功绩,尽可能送达天子面前。 于是第二日,公孙康欢天喜地的回去。 将此行所得,全部告知其父,以及当堂的诸多文武。 将军们倒是不好说什么,文士却有些迟疑,几名文士窃窃私语之后,有一人站出来说道:“此话,不无道理。” “若是有冀州商道,幽州人力,再加上我辽东大量荒土,一旦开植出来,也有好处。” “这是,惠及后世之事,且年年朝贡,曹氏知道辽东并未有自立之心,不曾生独占大片土地,拥兵自傲。” “如此一来,丞相放心,就不会出兵到辽东来,那个时候,主公攻占高句丽和夫余,那才是天大的功绩,这些功绩,日后都会惠及后世,甚至是辽东百官。” 这话在理,公孙度听闻了“攻占高句丽才算功绩”这句话,顿时心中来了兴致。 “说得不错,”公孙度咳嗽了两声,深深地看了一眼在面前的公孙康,这一眼,让他稍稍闪躲,不敢直视。 “让,霖儿去许都吧,康儿在辽东理政,和车骑、卫将军为辽东建驰道,互相通商往来。” “给曹丞相送去书信,我亲笔而写,并且送去过往三年内的朝贡,以粮草、布匹、丝绸为主,再为丞相送去高句丽奴,高丽武士五十名,军备三千件。” “喏!” 公孙康当即轻松而笑,这样一来,彼此之间就都有了面子。 曹丞相定然不会再惦记我辽东了。 …… 八月,朝贡到了冀州,公孙度密令麾下副将于建,给徐臻送去了高丽美人三十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年轻女子,从未有过婚配。 而且,瘦弱生怜,关键还有些许他国风情,说话还听不懂,较为柔和谦卑。 徐臻欣然收下,还说了句好养活,高句丽没有多少粮食,所以那里的女子自小养成了少食忍耐的习惯,不会浪费食物。 之后才送去了许都。 朝堂惊讶,美谈四起,都在夸赞丞相威加海内,令公孙度臣服,才会有送质子到许都入学,奉送三年朝贡之事。 朝堂之上,早朝时候天子在听见消息时,盯了身旁的曹操好几眼,满是惊诧与敬佩之色,当然,依然还有战战兢兢的恐惧。 他是想不明白,曹操的声威,居然已经传到辽东了吗? 为何公孙度会这般朝贡?要知道,当年董卓当政的时候,辽东数年没有半点动静! 根本不来朝贡,也从来不尊汉廷,一直是以孤国自居,这公孙家族之人,简直将自己当做了另一处的天子。 现在,居然完全臣服了曹操?! 送质子,开商道,撤兵防,并且还直接补了三年朝贡,几万石兵粮,数万匹布,还有塞外的各种宝物。 甚至有异国他乡来的武士,送与丞相府,这些武士可都是来为奴的,可以任意打杀。 散朝之后,曹操一路受着恭贺下来,背着手昂首阔步,抿嘴而行,但那嘴角不断上扬颤抖,却让人知晓其内心着实高兴。 一直到丞相府邸之后,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伯文这张嘴,当真厉害,几句话敲打,便可将我封赏之意,说得清澈通透!甚至让公孙度也深信不疑。” 郭嘉和荀彧、荀攸等跟随回来的文臣,自然也是在笑着。 此刻荀彧拱手道:“既如此,也就不用再忌惮辽东了。” “不错,文若放心吧!”曹操抿嘴回首,负手而立,拍了拍荀彧的肩膀。 等这些恭贺的文武都离去,只剩下郭嘉之时,曹操才收起笑容,郑重地道:“如此,我更应要辽东属图,发信已告知伯文,让他麾下斥候,在半年之内详细刻画辽东地图。” 郭嘉一愣,旋即眉头登时锁起,点头道:“好。” 有点事今天,只更了三章一万二,抱歉了,等会儿凌晨再更一章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这才叫繁盛美景,他深得民心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郭嘉一向不爱多问,但他知晓曹操性子,和公孙度无亲无故,即便是他这事儿做得明白。 也并不能让曹操将公孙度当做值得信任之人,他一定要辽东的详细地图,都是为了日后好行军。 至于要不要动兵攻打辽东,选择的权力依旧还是掌握在曹操的手中。 只是,这样的决定对于徐臻或许不是太好,继续查探辽东地图,必须要做得隐秘不可查,绝不能泄露给公孙度知晓。 否则等同于将徐臻给他们的劝说与承诺全部推翻,那这份恨意,就自然会落到徐臻的身上。 这件事,须得说明白。 郭嘉想到这,几欲开口言说,但是都忍住了,最终还是决定写一封书信去给伯文。 毕竟,他给徐母的礼物太多了,还是得提醒一番。 “下次真不能再收徐伯文任何礼物了。” 他自己不收礼,天天来送礼,还不送给我,给老夫人,不收又还不行,毕竟老夫人看见他都是又敬又怕又有些爱戴的。 “唉。” …… 幽州,涿郡。 徐臻回到涿郡与曹纯一同理事,各地的官吏尽皆是新换上任,有些是自外地而来的士族。 有些则是当地百姓口碑极好,又得名士推举而起。 徐臻看着郭嘉的书信,微微一笑。 和曹纯说道:“你看,奉孝也知此事不可明面上干,要悄悄刻画辽东地图。” “但终究,与你不好,”曹纯面色难看,“你为何要写信给丞相,让他继续下令收辽东地图呢?” “因为我要打辽东,”徐臻淡笑道。 这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曹纯登时愣住,原来如此。 “那,你还特意给公孙康出建议,说这些事?” “那是自然,稳住其心方可行事,等地图刻画,各地民情都尽皆知晓,官吏、武将也都收得评价,深入了解,接下来攻打自然容易许多。” “但是干这些事,至少花费一两年,伯文不会觉得劳累吗?” “我求之不——嗯……还是会累的,不过为了丞相,为了大汉,个人的劳累又算得了什么?”徐臻笑着说道。 曹纯愣了半晌,心里一阵愧疚。 他到幽州来驻军,领着一万多虎豹骑,还有四万本部部曲的中军步卒,本以为没有战事打算一直吃许都送来的军饷。 现在和徐臻一比,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 “伯文,你这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 “没事,还有事要请兄长帮忙,到时候才好行军,也是兄长之功绩了。” 徐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纯脸色一振,当即兴奋的道:“何事,你直接说便是!只要我能做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臻笑道:“军饷、军粮,在出兵之前就要靠兄长去许都要了,毕竟我乃是冀州牧,还要兼顾讨要并州粮草,再去要幽州粮饷,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哦,哦,是这个啊……” 啧,你小子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呐。 曹纯咋舌几声,挠了挠头,感觉上了个当,但是又把赴汤蹈火这句话说出去了。 硬着头皮也得干。 “行吧……” …… 时年秋季,冀州人力与幽州人力,集十余万北迁,并且与辽东居住之民一万余人,取材挖石,开始铺开驰道。 逢林开路,遇水搭桥。 为商队造出了一条道路,同时引百姓入幽州,送了几十支商马队伍进入右北平郡,又一路进入辽西。 而彼时,公孙度的兵马刚好在辽西北已经玄菟郡西侧的卢龙塞外,探寻袁熙的下落,所以得见这一迁徙盛况。 不由得感慨百姓盛情高涨,辽西、辽东这些原本荒瘠之地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等景象了,这个时候,徐臻亲自带兵来助。 帮忙在沿途修路之地与人挖土,号召军民一同伐木,亲自监督造桥。 一连数月,始终在外风餐露宿,辽东百姓听闻,纷纷来一观,果见徐臻在此之后,送来家中余粮和自家酿的美酒给将士解渴充饥。 公孙康听说之后,同样带兵来帮忙修路、伐木,挖石炼材。 整个辽东的工匠不敢违背,当即来帮忙,于是活活让工期缩短了一半。 走的时候,徐臻那眼神恨不得把公孙度直接咬死。 他的奖励少了一般,自律值不过区区一万五。 这更加坚定了徐臻要亲自马踏辽东的心,毕竟兵不厌诈,等攻下辽东,公孙度父子如何安置那又是后话了,反正他们只要肯归降,定然比辽东只高不低。 好在,这一次大动工数月之后,徐臻亲自得见辽东各县乡城池外,的确开垦了不少田地、果园等,虽土地不够肥沃,但是却可产粮食,每年增产十万石决计不在话下。 这些新开垦的田土,还有那些已经逐渐在修复之中的荒土,日后都可以成为百姓归心的安置根本。 辽东一个郡,就有半个幽州大,当然,大部分是无人居住的地方。 再加上道路崎岖,山道众多,若是没有修驰道之前,要绕道玄菟才方便进入,或者是横穿大山,骑兵难行。 步卒也容易迷失在高山之中。 现在就不同了,这主干道沿途设立岗哨接应,便足以出兵行军。 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自秋收结束后,辽东的天气迅速寒冷了下来,北去的那些商队也都赶着封山之前,回到幽、冀各郡。 这一趟,也让辽东子民得到了许多南方的货物,而回来的商队也是带着巨量的粮食和布匹,还有域外的奇物回来。 但是徐臻这半年,却真正让公孙氏的两父子胆寒。 辽东,襄平治所。 公孙度的头发又白了许多,穿上了貂绒大氅,在堂上火坑旁坐着,座下是个马扎软凳,就是来自于冀州商品。 以往没有人做这样的软垫小座,但是现在冀州巧匠做出来,深得百姓喜欢。 茶余饭后,在院子里摆上马扎,坐着聊天,稍微吃点吃食,比什么都悠闲。 以往老百姓到了日落之后,便认为是天睡了。 普通的老百姓家基本上都会去睡觉,在日落之前,若是无事也没有别的爱好。 也是聚在一起聊天,等着日落,站累了就找凸石坐下,或者蹲在墙根发呆。 冬天里无聊无事的人丁还可以蹲着数屋檐下的冰棱有多少根。 现在多了点别的玩意,冀州木牌、冀州棋等等,冀州巧匠做的象棋、五子棋、围棋等,据说徐臻还发明了一种纸牌游戏,叫做“斗士族”,深受百姓与曹操喜爱。 这一趟,深得民心。 “哎呀,”公孙度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让人将躺椅抬过来,靠近火盆旁,又换着躺了上去。 几声听似哀嚎,实际上乃是舒适非常的叫喊后,在躺椅上活动了一下腰部,对身前不远处的儿子沉声道:“光是这一趟,咱们就到了这么多商品,若是挑选些许卖去高句丽和夫余,从中可以换得多少珍宝。” “这位车骑,可怕着呢。” 老头挪了挪肩膀,闭着眼感慨,“若是再年轻二十岁,还可与车骑周旋,如今亲得远远见了一面,他居然在笑。” “如此劳累搭桥修路,他居然笑得合不拢嘴,仿佛有所得,却也的确有所得,得民心呀。” “我辽东的百姓,也开始口口相传徐车骑的事迹喽。” “父亲,这是好事!”公孙康当即拱手鞠躬,尽管他有些寒冷,但是却很守礼仪,没有跟着过去蹲在火坑旁,不过面色还是兴高采烈,“他是真的为民。” “所以才有民心。” “且,徐车骑事迹传扬辽东,对百姓流民乃是振奋,现在与幽州已经又相连,等开春之后,我们也可以组商队到幽、冀两周。” “比之当年,隔绝辽西等地,以天堑自封要好得多了,此为辽东繁华之景,父亲应当高兴才是。” “高兴不起来呀,”公孙度闭着眼慵懒的说着,“现在通商之后,来往甚多,不过若是徐车骑此前所言确实,应该会保我公孙氏吧?这个冬日,还得再去打探一番。” “趁着风雪封山,康儿你得去将岗哨巡防都安排好才行,不可掉以轻心。” “咱们,不害车骑,但是却要防着兵马忽然入辽东,等开春之后再看看,与这位车骑交涉,还需要数年彼此信任方可。” “康儿不能轻信他人。” 公孙康鞠躬咋舌,“父亲不必如此,我看车骑不是奸诈小人。” “唉,你就是太天真纯良,学不会生存之道,为父我便是从不轻信他人,才有了今日的家业。” 公孙康不说话了,低头静待父亲指教,公孙度是位严父,对外敌和奴籍之人而言比较残暴,性情古怪,说不准何时就会大发脾气。 所以公孙康大部分时候还是讲孝道的,不和父亲顶撞。 “徐臻,这是收买人心之法,还是刻意为之,否则他为何会笑?便是早就想好了要先将名声传入辽东,乱我子民之心,弱我公孙氏的名望。” “是,父亲说得有道理。” 话虽是这么说,但公孙康始终不觉得徐臻会害他,自己的父亲那是太过多虑了。 “咱们还是要做好防备,明年给的谷种,放点空谷在其中,让幽州种不出粮食来最好,或者把谷物种子全都蒸熟。” “都是好办法。” “啧,父亲……” “唉,你不懂,有道是慈不掌兵,你不懂两地百姓,咱还得是得了好处,满满再想办法坐拥辽东的好。” 公孙度睁开眼来,稍微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看了一眼儿子的眼神。 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略有失望,“康儿为何如此看着我?” “父亲,这个时候可来不得半点内讧,咱们还需要数年,才可得曹氏认同,日后能否延续家族,就看这位车骑给的功绩,还有许昌城那位丞相抬爱。” “我还是觉得,守住内外较好,今年徐臻离辽东多进……差一点就进城了。” 老头起身来沉思了许久,实际上他的内心也在天人交战,舍不得冀州商品,又不敢继续开放,总觉得徐臻和虎豹骑,还有十几万百姓一齐来,宛若有威压一般令他坐立难安。 这里面要是有细作,以后就不得安宁了,辽东居民之中,若是口口相传徐臻的功绩与事迹,以后百姓要如何尊称。 此次,虽然徐臻未曾进城,却已经足够让公孙度害怕了。 “儿啊,容我再想想,明年的朝贡还给不给……”公孙度说着,闭上眼皱眉思索。 …… 渔阳郡。 徐臻回来后在此暂且歇脚。 同时让麾下宿卫营的将士都拿出自己所画的详细部分地图,合在一起便是大片区域。 用简单的线条来勾勒山川,上面用小字点下密密麻麻的标注。 徐臻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记下的地形最多。 在合一处之后,又排除掉那些不能使用,略有偏差的部分。 勉强可成大图,这就已经可画到襄平之外百里之地了。 有些地图是心腹商人所给。 这年头,也不是谁都会画地图,懂山川化图这等本事的人,都是老斥候,或者是士人中懂得地势之人,原本就少之又少。 是以徐臻军中能用的也不多,几十人慢慢刻画,就这些人还是他培养出来的,很多人宿卫营旧部都看不懂地图。 刻画时暗中行事不令人知晓,慢工细活,却也画了主干道两侧的山林地形小道出来。 徐臻扫了一眼,记住了地图划分,而后想到了一路所见所闻,大概识路了,就是有些秘密的小道,却是一条都没找到。 “嗯……现在行军,有五成把握神速奇袭,大破辽东,但仍旧还不够。” 典韦打了个呵欠,瓮声道:“君侯,还要等几年?” “一两年吧……”徐臻眯着眼看着地图,头也不回的说道,“屯军、积粮,准备好开春之后,看公孙度如何反应。” “若是继续往来,便还有机会,若是沿途立下岗哨,就要考虑行军了,这条主干道设立后,真不想这么快就用上。” “诶,那就等吧……” 典韦唉声叹气,又没啥仗打,这半年逛跟着君侯给百姓干苦力活了。 “别急,定辽东千万不能急,”徐臻喃喃自语。 这时候,典韦歪头来看了一眼,顿时埋怨道:“这图,俺看着奇怪。” “都是外侧道路、山道的图纸,又有什么用?要是有个懂画地图的辽东人帮忙就好了。” 这话刚说完,忽然肩膀一沉,被徐臻猛然抓住了肩头,典韦定睛看去,发现车骑满脸惊喜。 “阿韦,我还真知道一人,就在辽东中!肯定懂画地图,可以一寻!定可为我助力!”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好家伙,被你几句话搞得热血沸腾!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幽州人士,右北平无终人田畴,田子泰。” 曾经朝廷要封他为骑都尉,但是他不肯受,而且他一直是在刘虞麾下。 “啧,您又不认识。” 典韦眨了眨眼,这个人反正他不知道,现在是在何处,但依旧征召了许多官吏在幽州各地,徐臻若是这么说,一般都是在各地家乡为县令。 但是不认识的话,直接去征召来人家也不一定会诚心安定的行事。 徐臻后仰了一下,嘴角上扬露出了自信的笑意,说道:“那说不定呢?魅力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我一去,人家见着我了总有想法要来报恩。” “您有啥恩呐?”典韦一脸苦涩,他觉得最近君侯的病情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自从当了车骑将军,对自己的爱恋越发的深,怎么就有恩了,根本就没见过,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见。 “肯定有,和我去无终县找他。” “诶,去呗。” 典韦点了点头,在后面偷偷白了徐臻一眼。 然后黯然摇头,这病不知道何时才能好了。 …… 幽州无终县,坍圮各地的乡县的城池几乎都是一片粗糙的矮房,暂且只是初步复建,给百姓一个住所。 田土大多还在修复,坎上的田地道路塌陷较多,各家的牛也没有牛棚。 徐臻大军到此,带了不少礼物车马,驮着而来,吸引了许多目光,全都是以锦布搭在其上,不过看见徐字旗、典字旗,几乎也不敢上前来惊扰。 只敢在远处偷偷张望,不过无终这个地方,本身颇为偏僻,很少有大官吏,也少有如此多兵马前来。 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些人担惊受怕,也有些人欢欣雀跃,心中窃喜。 纷纷猜测来意。 徐臻径直去衙署,无终县衙署极为简陋,有一半墙壁都还没建起来。 徐臻纵马到大门之前,抬头扫了一眼,微微摇头,“幽州,各地也不是都已经复建,大战之后流离失所真不是说着感慨的。” “这些城墙、房瓦想要再复建没那么容易,还要不知多少时日,耗费多少钱财。” 典韦跟随徐臻下马来,一同并排而走,同样也是感慨道:“以前在己吾,就是如此。” “那时候俺们整个城内民居也都是大部分坍圮,老百姓都在城里蹲着,也无事可做。” “幽州边境没有料材,我们自冀州又难以运送,所以材料要复建还需许久。” 徐臻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无终县不是没钱,极大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多少人力。 各地不可取材,当地百姓未能聚集一齐,算得上吃不饱饭。 还需要先运送粮草来让百姓饱腹,才可调动民众情绪,令其欣然参与复建。 在这衙署之内,门口站着两三名军士,当地驻军不过八百余人,其余的在军营之中操练,很快有人去通知了在正堂内的县令。 田畴出来得很快,大步而跨,直接从正堂跨入到前院来,一路直到大门口。 这人不算老迈,中年文士打扮,身穿厚实长袍,头发略微有些糟乱,胡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眼神却还是很坚定。 “车骑!没想到您会亲自到无终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田畴当即拱手鞠躬,脸色上倒是颇为郑重严肃,未曾谄媚而笑,只是有些激动。 “车骑到来,应当可察民情,当下无终缺粮缺钱,也同样缺人丁人力。” “车骑若是亲眼得见残垣之下百姓离散,便能知晓所言非虚,我虽在家乡之中为官吏,但是却空有其权,但无材无人却也无计可施。” 徐臻和典韦当即就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是想不到竟然刚到,面都才看熟悉,就给他来这么一个请求。 这位无终县令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啧,”徐臻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好,这次回去渔阳,马上会送来粮食,不必担忧。” “哎呀,车骑真是能体恤民情。” “先生谬赞了,早就听闻先生之名,隐于幽州之地,不仕袁氏征召,率族人于山中而居,现下才到家乡暂且为令。” “不过,我却想请老先生,出山助我一事。” “老?”田畴的眼神忽然失去了神采,“车骑,在下今年三十有三……只比您大两岁。” 徐臻和典韦当场愣住。 这…… 怎么看起来跟个小老头一样。 躬身谦卑,肩头塌陷,瘦弱不堪,皮肤也是粗糙黝黑,胡须糟乱。 “哦……” 徐臻背着手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 “先生看起来,和我麾下某位军师,差不多大。” 田畴想了想,柔声问道:“是,贾文和,贾祭酒?” “嗯。” 徐臻一点头,田畴这就立刻露出了幽怨之色,看来的确是忙于政务,疏于打理。 那贾文和,比我大了二十余岁,将近三十。 “车骑请。” 田畴苦着脸让他进正堂去。 几人在主位上坐下,徐臻让人将礼物都放在院内,田畴方才进正堂的时候瞥了一眼,等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车骑,那院落中的几车卸下来的礼物,都是给我的吧?” “是。” “真给在下?” “真的给你呀,”徐臻瞪了一下眼睛,“先生打算如何处置?” “散了!” 田畴当即起身对徐臻拜了一拜,而后叫来衙署外站立的宿卫,告知他们将这些东西都换了粮食,和城内停留的商队换成吃食、布匹,散去给百姓。 而其余的钱财全部充入库仓之中,等待日后招揽人力,神情之喜,令人惊叹。 不过典韦、高顺、杨修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田畴进来之后,对徐臻笑了笑,拱手道:“车骑莫怪,在下在无终城内,见民生太过萧条,以君侯之礼,散于百姓。” “此举,不是拒绝车骑之好意,而是心中挂念城中百姓不敢自领,还请车骑见谅。” “在下,这并非是怪异之举,与常人虽有异,但也事出有因。” 徐臻摆了摆手,面色十分平静,“无妨。” 典韦嘿然一笑,道:“这有什么怪异的,车骑这么干了十年了。” “主公所赏赐,都是散给百姓,要么犒赏全军,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阿韦。” 徐臻看了典韦一眼,略带斥责。 其实心里可高兴了。 说得好! 下次说快点,多说点,多夸几句!小伙儿现在越发的会来事儿了! 田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诧异的看着徐臻,神情已经比刚才更为尊敬。 他隐士久了,在幽州又地方偏僻,所听闻的徐臻事迹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全数得知,所以有些细微之处的习惯,却是没听说过。 只知道他打仗厉害,尤其以打袁氏,尤为厉害。 袁氏两代人,四位君主都是输在他的手上。 好像是出世之后专门来克他袁家的。 现在又听这猛汉将军如此直言,看来也不会有假了。 怪不得身边可以聚集如此多的能人异士。 “那在下,应当更为尊敬车骑才是,嗯……”田畴躬身说完这话,起身时眼中已经有了精神,稍稍提了点兴趣,快速问道:“车骑来此,可是有事?” “若是要征辟在下,要无终县有所起色,安置了当地百姓,在下便立刻跟随车骑军队而去。” “若是有别的事,尽请车骑明言。” 徐臻听他这话,也是个实在人,也不想偷偷的继续试探,而是直接开口发问,于是开门见山的道:“幽州之地,辽东为乱,丞相甚为不安。” “此前,我与公孙康说好,两地交好,建立驰道,修建主道通往辽东,让其归附幽州。” “但,公孙度与公孙康父子,虽都归曹氏,拥立许都天子,送去朝贡,看似平和,辽东百姓虽民风彪悍,也接纳冀州、幽州两地商马来往,想来数十年不会有乱。” “可下一代,该如何?又下一代,更该如何?” 田畴暗暗点头,当即笑道:“车骑是要辽东属图,日后好行军镇压。” “不错!中原大地在数十年前,和辽东算是断了往来,多年之内少有兵马相争,当年刘幽州在的时候,辽东或许安宁拥戴,但现在幽州刺史是曹氏之人。” “更迭换代,不可保证其永心归结,许都还是要有所防范,此乃是我驻兵幽州之任。” “原来如此,这在下就明白了,车骑既然要属图,那在下还真有一议,进言于车骑。” 徐臻等人当即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果然,当地有才能之士,更好相谈商议,更好办事。 “请说。” “辽东道路和北出柳城的道路,都有数条小道而去,但常人不会如此行军,此处,有小图一张。” 田畴走到了徐臻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堆布匹来,质地有好有坏,翻看了好几张之后,抽出一张平铺在案牍上。 一条小道直达柳城下三十里地左右,这里若是摸过去发起突袭,可以领乌桓单于反应不及,若是夜晚行军就更加易于得手。 同样,有三条小道,可以从柳城到无虑,也就到了辽东属国的北部几十里之外。 “车骑要取辽东,首先要收复辽西。” “辽西郡,柳城之地已然时常被乌桓占据,经常进出境内劫掠百姓,所以当做自己的城郡,这些年,柳城内囤积了不少乌桓之人,这一代的单于名为踏顿,虽年轻但已颇有威望。” “在下估算,车骑想要追杀的袁熙,应当也在这柳城附近。” “这几条道路,便是取辽西、辽东的最好道路。” 杨修凑近来一看,疑惑说道:“这,我记得此二地,都是河流?” 田畴看了他一眼,当即笑了,“说得不错,但一进入秋冬,这些地方会结上厚厚的冰层,车马缓慢通行,只要人数不算太多,分批而入,甚至不会断裂!” 杨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利用冰层行军,少有人能想到此策,也算是兵行险着。” “但,破柳城便会引得公孙度疑心,布下严密城防,攻取又要难也,我们也只能攻取一处。” 杨修看向徐臻,道:“车骑,或许可引公孙度攻柳城,先令他耗损乌桓兵力,时常表彰其镇外之功。” 徐臻摸了摸下巴,此计可行。 要让公孙度以为,我们始终是期盼他能帮忙抵御外敌,对其有所依赖,并且时常以粮草军饷,宽慰其心。 让他逐渐信任,日后再突然发起攻伐袭击,趁他不备取辽东在手。 如此行事,难免有些卑鄙,可其一是兵不厌诈,胜者为王,何须顾念这些卑鄙不卑鄙的事情。 辽东在我手中,不比在他手中昌盛? 再者,徐臻一直记得,公孙度和公孙康父子,都是忠心于汉室,并没有作乱的迹象。 真正出现乱象的是后来继位的公孙渊。 这个人,是反魏之人,被司马懿击败所杀。 为杜绝后患,自然要提前谋划。 辽东、北疆之地安不安定,和日后某个杀绝中原大汉的大事件有关,为了杜绝此类事,徐臻宁可自己攻出去把外族杀绝或都打为奴隶不敢忤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也断然不是愤慨之语,乃是醒世之言。 “车骑,这个图纸,可还满意?” 田畴见徐臻在沉思,拱手追问了一句。 “好。” “那就好,”田畴长舒了一口气,“能安定辽东,非车骑战无不胜之军不可,此地图,乃是我数年前就已想好,今日得见车骑,献于您手,只求能保边境平安。” “好让我边境将士,也有机会出去劫掠他人子民。” 徐臻哈哈一笑,“你倒也是实在,我还以为先生当会悲天悯人,只求自保而不图进犯。” “当然不,唯有攻伐至远,才能震慑宵小,这些年在右北平隐居,在下看得多了自然明白,中原军阀混战,边境时常被入侵,守军更迭换代,年年都是豪士以命相抵,却是为了一句护家安宁,不想见亲友被外族所杀。” “这些豪士守边塞,那都是凭的一腔情义,何时才能有天兵降世,威震辽东,就盼着车骑了。” 这位新任的车骑,打外族能不能像打袁氏一样手重心狠,就看他能不能打下柳城! “车骑,狼居胥山几百年没有封禅了,若是车骑能北破白狼,西进狼居胥,又该是何等的景象?” 徐臻的眼眸晃动了一下,豪情被这番话激起,然后给了田畴肩膀一巴掌,“少来激我。” “我听闻你少时善击剑?” “那就是年轻时好游侠,难道先生也守过卢龙?”徐臻轻笑了一声,“天兵降世不敢当,但我在辽东,定有安宁。” 好家伙,差点被你几句话搞得热血沸腾的。 田畴被这一巴掌打得龇牙咧嘴,差点没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心里震撼着,好大的力气。 这位车骑不是儒生啊?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形势喜人,苍天助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正常儒生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 田畴也是自幼学习剑术,少时的确好击剑,与人相斗,但随着年岁不断增长,也少了好勇斗狠之心。 开始学兵书,看内政之策论。 逐渐有了学问,但是因为一直呆在边塞,身边的大儒并非很多,阴险诡谲之辈,又被招揽征辟为军师。 身边能有一同相论的师长好友并不算多,偶尔有一两个,也是经常走动,数年见不到一面。 所有的学问自然是自己独自沉思,才深知行军地图的重要性。 在边塞之地,道路难行,地标不显,稍有不慎就会迷失道路,行军艰难加剧,若是短缺了粮草,甚至还会经常引起哗变。 但若是有小道而入,就大为不同。 突袭与正面交战,难度当然不一样。 刚才一巴掌被徐臻打蒙了。 田畴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天赋,他自小击剑,所以有些剑术,力气比常人要大,若是对付三四个山匪,并无问题。 后来学文,略有所成,懂得思天下之策。 再后来与百姓交谈,与士族来往,和袁氏征辟之使者多次打交道,学会了如何进言避言,也就是口才。 才养成了善思之举,口才不下于同境之人,而后还要保持本心,不慕荣利,静守心绪,数十年才有所小成。 那么,这位车骑是怎么做到带兵战无不胜、气力大如车撞、内政通达先贤、品性静水清流、同时又才思敏捷异于常人的? 这不是上天给的天赋,如何说得通。 他是修身、修武、修心于一体,同时还有“好色”之名,一个人,在三十出头的年岁,已经能有如此众长在身。 怕不是娘胎里就已经开始多方学习了。 当真妖人也。 田畴心里惊道。 偷看着陷入沉思的徐臻。 他现在很想知道,徐臻这等才思敏捷之人,脑子里如此沉思的时候,在想写什么…… “以后怎么骗典韦他们出征边境才行呢……” 徐臻心中此刻已经有了计划,同时也明白,领兵来守边塞是不可能的,边塞的兵马只能让当地乡勇参军而来。 戍边的话,麾下军士或有不满,除非徐臻能将边塞治理得比中原更加繁华,但这需要十数年之功,又不是立刻可成。 所以天寒地冻,想要自己的精锐出征边塞,又兴趣高涨的话,不是一声令下那么简单。 当然,下令之后军士绝对不会有所违背,他们对徐臻早就是忠心不二,置生死与度外。 但士气军心,同样要想办法安置,还得从内政下手。 得先将右北平建得繁荣起来,再收治百姓,鼓励生育,人口越多才能越有人丁。 无非还是,温饱问题。 若是粮食可饱食,衣着可保暖,取材方便,能挣得钱粮,百姓自然乐意迁移,本身各地暂且还没有居住的无根之民就多。 再加上士族奴籍之人也不少,想要得人丁引来,还得是靠“打士族”,徐臻想到这,摸了摸下巴。 “多谢先生了。” “车骑说笑了,只是有一言,还是想劝诫车骑。” 田畴叹了口气,“公孙氏,这些年在辽东有极大威名,深得民心,百姓归附之后拥戴稳固,不易推翻。” “即便是击破了辽东,若是治理不当,日后也当有祸事,且从冀州到辽东,若是走水路,还得过十日河道。” 那踏马是一片海。 徐臻咂了咂嘴巴,嘴角抽搐了一下。 田畴恐怕是说得委婉了些,海上当然可以走。 “走海路,还得有发动机才够快,否则只能以楼船通商,缓慢而行,一月一次,一次停留七日,”徐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否则,靠人力耗费也不小,只能攻下辽东之后再建立水道。 “什么鸡?” 田畴眨了眨眼,没听懂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口一说。” “哦,在下认为,辽东短时间内不可攻取,不如任由公孙度与公孙康两代人继续抵抗以经营边塞。” 田畴拱手道:“车骑也说了,他们父子是忠心于汉室的,而且虽为封地但年年朝贡,若是换了继承大业之人,再去打压也不迟。” 说到这,徐臻都笑了,苦涩摇头道:“辽东一日不安,丞相就不敢让我在冀、并安心养居。” “我儿都快一岁了,却只见得十数日。” “先生觉得该如何?” 徐臻太了解曹操了。 这辽东一天不让他觉得心中安定,如鲠在喉,徐臻真的一日不得安宁度日。 别的人来镇守,曹操信不过。 若是不管不顾,又怕公孙日后太过壮大,家族里出几个狼子野心也有才能之人,若是没有威慑在附近,肯定说自立就自立了。 只需要把的黑山、渝水、牤牛河一封,兵马要正面攻进去何其难也。 而且,曹氏将军都不会来守,他们要南下取功绩,所有将军之中,只有封了车骑的徐臻来。 别说是下诏书威逼了,曹操就算是亲自上门撒泼,都要让徐臻来守,那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把公孙家族击败,然后让曹氏去领辽东之地,或者自己领了,去耕种这大片土地。 只要打下来,开垦得当,人口迁徙足够,每年粮食朝贡将会暴涨到何等地步,难以想象,那也是形势喜人。 如此,无论是攻取还是内政壮幽州,迁徙百姓驻军边塞,这些事都可以常年进行。 人到此位,应当继续精进才是。 徐臻仿佛看到了巨量的自律点和无数奖励在等着自己,在此开发不光是安置百姓,也是给自己更多出路,更非人的本事。 也许不是坏事。 田畴陷入了沉默,道:“这个,在下就不敢妄言了。” “主要是,在下总觉得,日后反叛是日后之事,现在公孙度与公孙康,暂且没有反叛之心。” “若是突袭其地,击溃其军,于车骑而言并不算难,可如何安定当地百姓呢?” 民心,可都是向着公孙氏的,说句实在话,公孙度在这些年收容流民,发放粮食,耕种囤粮,抵抗高句丽和夫余、乌桓三族入侵。 救下了至少五十万民的性命。 徐臻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道:“这就要看他公孙度在开春之后,如何行事了。” 田畴拱手感慨道:“不过,在下也知晓车骑之心,只做好分内之事,为车骑留心辽东地图,送入车骑与丞相手中。” “嗯,多谢了。” 徐臻稍稍冷静笃定的说道。 …… 冬日过去。 幽州的冬天极其寒冷,冰天雪地厚学铺山,外出游玩的人几乎不见,山林之处人迹罕至,飞鸟净绝。 偶尔可见毛皮厚实的动物踪迹,但天地之间依旧冷清一片。 徐臻这一个冬日,都在衙署内烤火,在大雪之前,接家人到了涿郡来过年关,驻军之地也在并州、冀州、幽州三地分散。 并州主要分兵张辽率军驻守,冀州还是赵云、许褚等率中军镇压,幽州则是徐臻、典韦亲率,当然黄忠和高顺也跟随在军内。 其余各级豪士、猛将等,各个军中皆有不少。 徐臻现在二十四万大军,分派各地,同样也有权力招兵买马,一年之内,募兵又得数万,方才将三州之地的兵源几乎招募而尽。 等待数年之后,养民安定又有兵源而起。 现在已经拥兵快三十万了。 徐臻这车骑,早已是名副其实。 所幸有冀州耕种沃土,养兵无虑。 有人说,徐臻势大,兵马强盛,日后必成大患,或许在多年后,他便可成为镇在西方某地,护国之壁的大诸侯。 想要一个爵位世袭罔替,恐怕都很难。 并且被中原深深忌惮。 也有人说,徐臻看不上权势,一心为了天下百姓,当中原安定,他就会撤去官职,隐于山林。 也有人认为,他和曹操关系太近,仿佛父子一般,会与曹操一同退居幕后,将权势交托给下一代人。 众说纷纭,堵不住悠悠众口,如今天下诸侯、群臣百姓都是听之笑之,当做谈资。 这一年在幽州建立驰道与主道,力主迁徙百姓北上,在幽州躬亲重内政,并且得辽东敬仰不断结交的徐臻。 已经做到了他十年前所梦。 闻达于诸侯。 他现在是闻达于天下。 权势滔天。 与徐臻交好之人,随意可叫“伯文”,但其余当初熟识却无情义互通者,当年为同侪但今非昔比者,都要神情古怪的叫一声车骑。 也许是传言多了,加上辽东通行,公孙氏打听徐臻和曹纯这两位驻军的近邻也更加详细。 知道两人这些年来的各种战绩已经风评。 抛开徐臻不谈。 虎豹骑统率曹纯,当年追杀袁术八百里到寿春的主将可就是他,一战扬名江南,如今为卫将军。 此人战绩,一样震撼诸敌。 更何况在身侧还有一个徐臻,一个典韦。 是以,在开春之后,公孙度的确重兵布防,但却不是在主道上,而是布下一万辽东悍兵在沿小凌河一带。 护的是沿途商队,防范的是柳城的乌桓外族。 …… 二月底,涿郡涿县。 刘氏宗族的家宴之上,他们请了徐臻到家族的祖宅内设宴款待,在筵席上吃喝不少,慷慨赠予徐臻各类书籍。 甚至还偷偷的将家中奴籍九百余人,送到徐臻名下,可随意徐臻养为死士,对于一族来说,这也是重情。 但他们却是明言报答徐臻之恩。 只因,徐臻刚到涿郡住在复扩建的衙署内时,就差人去告知了刘氏,他曾得刘备之恩情,知晓这里是他的家乡,当即举荐了几名刘氏现在当地颇有声望之人为乡亭官吏。 并且赠予了不少粮食赏赐。 搞得像刘备衣锦还乡一样,于是秉着投桃报李的本心,而且又联系不上在南方的阿备,于是这刘氏宗亲,对徐臻感激涕零,拥戴得不行。 日夜来问,举荐为官吏者推行律己,从无半点贪墨之举,同时大赞徐臻高风亮节,让他名气在幽州士人之中再为高涨。 毕竟涿郡刘氏,好歹也是中山靖王之后,又有当今皇叔在外为诸侯,本来他们是该藏着的。 徐臻来了还以为要清算,没想到,是有旧恩之人,再加上许都天子还有威德在外,曹氏扶汉不曾有真凭实据说人家篡汉自立。 那过往的什么鬼衣带诏就一笑而过了! 还是回归天子麾下的好! 所以,徐臻这个年关,基本上是在刘氏这里蹭吃蹭喝过去的,反正他一直拒绝,奈何人家非要请。 刘氏当然不觉得徐臻是蹭,堂堂车骑,万户君侯,需要来蹭吃?! 不可能的,他能来整个族内蓬荜生辉! 每次来此,刘备那号称叔父的刘羿刘子敬,还有刘元起两位族中长者都是乐呵呵的。 宴席之后,宗族之人送徐臻出府,到了马车上。 酒足饭饱的典韦靠在马车前充当车夫,惬意的回城中衙署。 “哎呀,这日子真舒坦。” 典韦感慨了一声,而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军情,递给了徐臻,笑道:“柳城,还真有动静了。” “这一次,可多亏了公孙度。” 典韦沉声说道。 徐臻略微有些意外,因为他没喝酒,所以神清气爽思绪清晰,顿时嘴角上扬的笑了起来,“这么说,他已经想通了。” 说着打开了书信,看到了情报上所言,表情顿时凝重,“乌桓有意劫掠进辽东的商马,呼……” 此乱不除,终究要日夜防范。 这一次,是公孙度在小凌河有一万悍兵驻防,所以在乌桓骑兵出兵劫掠的时候,立刻攻取其中部。 后又在他们渡河而逃时,突然袭击了正在渡河的军队,让乌桓无法还击损失惨重。 但这一战,依旧伤不到根本,却让商马和百姓看到了辽东护此道的决心,是以日后再有商车通行,走得也更为踏实。 但若是可以解决乌桓之乱,驱逐出柳城,便更好了。 “俺听说,百姓欢庆。” “几十年未见的拥兵安宁。” 徐臻哈哈一笑,伸出手拍了一下典韦的肩头,朗声说道:“我更高兴的是,如此咱们就可以放心回冀州了。” “今年冬日行军,一定大破柳城!” “哈,”典韦当即一笑,“那今年要扩充军备了,等俺斩了那单于的头颅,来给车骑当酒壶!” “滚你的蛋,我才不要。” 徐臻脸色顿时一寒,已经感觉到恶心了。 一点都不觉得这话热血。 马车向衙署而去,摇摇晃晃悠闲不已。 随着开春,仿佛一切问题也都迎刃而解。 …… 许都,丞相府。 在开春之后,各地的情报奏札也都开始朝着丞相府上呈。 北方大多用上了冀州纸,以锦布装饰,而南方和中部州郡还是沿用以往的书简上呈。 于是在丞相府正堂的案上,两种上书区分而放,一目了然可见分呈,曹操大多是先看北方。 此时手中正是捧着一封装饰高贵的书简,看得入神。 过了片刻忽然面露笑容。 “奉孝,志才,立刻让文若到丞相府来!形势喜人!苍天助我!”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天呐,他建了一座华丽楼阁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开春之后,第一次见到曹操如此高兴兴奋,定然是北方传来了何等战报喜讯。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顿时也反应过来,当即去叫荀彧。 从尚书台一路到丞相府。 在匆匆行走之时,荀彧依旧保持气度,仪表不失错漏,脸色依旧镇静严肃,缓慢的说道:“我看到情报了,奉孝不必如此着急。” “不错,尚书台的确是先一步可知消息,北方局势是否有所变化?” “公孙度诚心归附了?还是伯文攻破辽东了?” 郭嘉的话,成功让荀彧顿住了脚步。 怔怔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当即道:“你把伯文当什么了?年关之前偷偷摸摸的攻下辽东?” “嗯?你原谅他了?” 郭嘉眉头一皱。 此前不还为了“留香君子”的事情,天天气急败坏的说徐臻,一提就炸吗? 而且这半年都是车骑车骑的叫,死活不肯叫一句伯文。 “咳,此事休得再提,”荀彧摆了摆手,“不是攻下了辽东,而是乌桓要南下劫掠冀州商马,被公孙度击溃,已经又缩回了柳城。” “原来如此。” 郭嘉当即眯起了眼,喃喃道:“这比攻下辽东,更好。” “不错。” 几人又重新走了起来。 戏志才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徐臻越是立功成名,他当年的举荐之功也是越发的水涨船高,怎么样脸上都是有光的。 荀彧接着说道:“辽东地势险恶,当地百姓依附于公孙氏多年,深得恩惠,而且我们对辽东了解甚少。” “若是要治理,有一定阻碍,加上天高地远,想要运送粮草或者即时出兵,都有艰难险阻。” “为今之计,将幽州治理重归当年刘虞所在之时那般繁荣鼎盛,人丁兴旺,方才是最佳选择。” “如此可倚靠幽州之地,近邻之势,若是得以稳固,便可不断繁荣周边之地。” “这样,才能驰援辽东。” “嗯,不错。” 郭嘉和戏志才相继点头,以内政繁荣,勤政爱民,来收治各地的百姓,日后方可驰援辽东,那攻下辽东之后,就可以支援治理。 共同繁荣。 “刚好,现在伯文还在建驰道,日后通行,驱逐乌桓,便可保北境平安。”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正堂上。 上了阶梯之后,因为走得比较急切,说话都喘息起来,刚到堂上,曹操当即招手,“文若。” “给幽州送粮食,今年全州之地,将钱粮资助幽州,拨付国库钱粮,迁出人丁北上。” “一年之内,我要幽州重回昌盛!” “至于如何治理,子和、伯文自可想办法,新任幽州刺史为子脩,让他随意点人为别驾,可调动任何人,领虎贲三万,到涿郡赴任。” “伯文、子和当继续屯军幽州,且我有一道密令交由伯文,文若你为我撰写。” 荀彧当即深吸一口气。 颇为欣慰的看向了曹操,这些话出来,将荀彧内心所想几乎全部都概括其中,无需再进言了。 光是听曹操的这些安排,就知晓他已直截了当的要揽过决断,不听商议,而且也无需商议。 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喏!”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知应之声。 荀彧走到曹操身前,为他撰写密令,此刻堂上就颍水文士三人,也都是曹操的心腹之臣。 听完了密令之后,都各自露出异色。 荀彧略微担忧的道:“伯文虽用兵有方,但是……今年之内攻下柳城,驱逐乌桓,恐怕还是有些急切了。” “只需,震慑边境便可,如今南下还要准备军资,南北不断有暗探来往,彼此刺探情报。” “若是北方战事不断,边境乌桓侵袭,兵胜倒是无妨,一旦兵败,反而会激起边境异族祸乱之心。” “我不这么认为,”戏志才面色严肃,负手而立,“夫战者善用地势天时,配以人和,主公之所以下此密令,看重的乃是伯文已经联合辽东,让公孙度与其共战。” “如此,便得一助力,联合攻伐乌桓。”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即笑了起来,指了指荀彧说道:“你看,内政文若懂我心思,军事志才懂我心思。” “奉孝却是虽懂,但却不爱争吵商议,只是在旁而观,时刻准备以一言夸赞于我。” 郭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志才说得不错,”曹操点点头,“伯文已经和辽东熟稔,公孙度护商马,便是在讨好伯文。” “如此,伯文出兵最好。” “天下骑兵,精锐尽在北方,而北方骑兵,精锐尽在伯文。” “乌桓乃是马背氏族,多年前令他们闻风丧胆的,便是公孙瓒的白马,而现在伯文的骑兵,比白马更甚。” “唯有他能定北方乌桓,而公孙度既然肯支援,意味着至少公孙度、公孙康这一代人,不会有所反叛,我至少有二十年时日,慢慢收复辽东。” 此地,曹操认为宛若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却可作为一道屏障抵挡外寇,是以也并不打算全然交给他人。 公孙氏是一定要换掉的,二十年,完全足够了,又或者在这二十年内,他自己也会明白个中玄机,反而主动请调他处。 “伯文和子和此次做得不错,该当记功,昨夜,子和也将辽东大片地图交到我处,在一年之内可不断完善。” “今年,北方战事就看伯文了。” 曹操面色笃定,刚好此刻荀彧装好了密令,亲自交给了宿卫统领,去差人送到给徐臻,这书信三日内到了冀州中山。 还没到幽州就已经遇到了徐臻的军队。 他数千轻骑南下,回冀州理政,在开春之后看到局势,知晓公孙度的决断,徐臻就返程了。 接下来只等着冬日到来,河面结冰攻打柳城,将乌桓单于斩杀,今年若是运气好,或许蹋顿和袁熙都能遇到。 一位是乌桓部族的新任单于,一头在外的孤狼,另一位是袁氏的遗孤,应当可论为独狼。 “车骑,此乃是丞相密信,在下得出来之前,又得戏祭酒叮嘱,请您千万人在幽州,即便不胜,亦可震慑。” “哈哈,好,我知道了。” 徐臻当即点头,开朗而笑。 这军士说完之后,躬身行礼,目露景仰的深深得观徐臻一眼,当即转身上马离去。 等他走后,典韦从战马上下来,和徐臻一齐到山道一侧靠近草丛的地方放水,唉声叹气起来,“唉呀,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俺们别回去,就定在幽州,还说什么不胜也可震慑,啧,这是盼着俺们输呢?” 徐臻正要转身,典韦连忙怪叫了几声,“诶诶诶!您说就说,别转过来!” 说完了又转头偷看了几眼,然后往右边儿远处挪了挪位置,抖擞一番之后,舒适提裤。 徐臻郑重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是在让我等立威北方,护一州安宁,要以决心安定民心,做给天下百姓和幽州士人看,我估计下一步,便是要以举国钱粮邀民北迁。” “丞相也知晓先让幽州繁华起来,惠及边境,日后接辽东就不会过于艰难。” “现下的确有点急了,好在公孙氏两代人还可以再守几十年。” 典韦和徐臻走在草地上,踩出轻微的嘎吱声,“几十年?” 他抬头诧异,追着徐臻的脚步前行,“那俺都多少岁了,再者说了,总不能这几年一直在北方守着这右北平吧?” 典韦已经颇有怨言了,更何况别的军士,远征乌桓,对士气会有所损伤,赢了一切都能提振,若是输了,日后带兵就要休养生息数年了。 可休养生息能够养军士之康健,但是又要失去常胜军威,怎么想都不太好。 “诶,君侯。” “叫车骑,”徐臻白了他一眼,怎么谁都知道改口,就你不肯改呢! “哎呀,懒得换了,叫多少年习惯了,”典韦大大咧咧的道,“车侯。” 徐臻:“……” 你咋不叫君骑呢? “呸,君侯,这不会又是曹氏将军的诡计,让俺们一直定在这幽州荒瘠边境,自生乱象,他们南下取功定荆州、江东,然后打算弄死您吧?” 这些话,典韦自己是不懂的,他脑子里只有忠诚与厮杀。 他是跟随徐臻身边最早的人了,生死之交这个关系叠加了不知道多少层。 出生入死十年,从不考虑离徐臻而去,而且将徐臻生死看得比自己重要。 这种思想,还有这些担忧,肯定是一起跑步的某位祭酒灌输给他的。 耳濡目染之下,典韦也担心他们会这么干,民间可有句话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徐臻嘴巴无意识的嘟起了一下,吸了口气,而后平静的说道:“不可能,不要这般胡乱猜测,就是主公相信我能拿下柳城罢了。” “此战别人来决计难打,但我来便最好不过,子龙可是有杀乌桓的经历的,从冀州调任子龙到幽州,今年冬天斩杀就是了。” 典韦挠了挠头,呆愣的问道:“那现在去哪儿?” “回冀州,做件大事!”徐臻背着手上了马车,神秘莫测也不把话说全,让典韦坐上车夫位置,把原本当车夫的宿卫赶去骑马,自己好奇的撩开门帘探头进去,“何等大事?” “哄妾室开心,满意了?” 徐臻在里面冷着脸说道。 “啧。” 典韦无趣的放下了车帘,给徐臻驾马,心里全然不在意,不想说就不说,瞎说什么意思。 还哄妾室开心,这算什么大事,女人不过相伴者,依托我等男儿而活! 哼! 俺在家就不用哄。 …… 冀州,清河郡。 在清河郡内城之中,偌大的各士族祖宅空地,本身是大片宅院之地,但是在前几年,被徐臻全数强拆干净。 留下了石板、石基,依旧还是一片用于建造居住地的区域,并非化作民居,也不是养为耕地,更加没有开槽引流而过,让内城也有一条河流。 不过天工院的人,已经在此施工一年了,造出了一座极高的楼阁。 横纵占地二十余丈,数角棱形,层层而上,高达十三层,近十余丈高,成一道景观。 在外城百姓时常得见,也都纷纷猜测在建何等楼宇,有人说是君侯理政想看清河河流盛景,也有人说是藏军备于内的军械库。 还有人说是天工院的新院落,要在里面做些上天的巧思造物。 众说纷纭,无人有真正所思,军中将士看管极严也不过远远可得见,近看无法靠近,会被驱赶而走 这个楼阁塔,恐怕要等徐臻回来才知道有什么用了。 随着百姓议论逐渐增多,士族日夜也有谈资,这塔楼越发的引起重视,诸葛亮和陈登、崔林等人时常被人问起。 都是苦笑摇头,不知何意。 “师父心思,我哪里猜得到?”今日贾诩又来发问,甚至还摩挲下巴猜想了很久。 但诸葛亮还是摇头不说。 贾诩一直觉得是这小子不肯说,实际上是他身为弟子真的半点不懂。 “壮宪,车骑也没和你说过?” 贾玑连忙躬身,“父亲,真的没说过,这一塔楼,估计是车骑效法公孙瓒、袁熙建造军械屯兵之地。” “不对,”诸葛亮顿时摇头,“你说得不对,以我对师父的了解,此塔楼定然是做巧思所用,如同摘星楼,或者是居高处可观星象,好推算命数阴阳。” 总不能是让师母们住进去,再让那些高句丽奴婢,府中的婢女住进去吧? 居住于如此楼阁之中,日后可远观清河壮丽? 苍天! 诸葛亮忽然心里一抖,感觉还真有可能…… “你真信车骑有算命之能?”贾诩狐疑的回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诸葛亮。 也就你们师徒两人,老喜欢故弄玄虚,把控人心。 “唉,等车骑回来就知道了,开春之后,各地春耕如常而行,按照之前的进程,应当已经快到了。” 贾诩话音刚落,远处就有白袍军士出现,在大门下马,大步流星的进来,对几人抱拳道:“车骑已到清河外大营,请三位军师前往。” “这就到了!?” 几人顿生意外,按照路程不该这么早,应当是先行一步,提前赶来了。 却不知是为何,或许提前有大事相商。 “先去军营,立刻备马。” “喏!” …… 军营内。 徐臻叫人装了三十多车的货物,后面赶来的人也看不清是何物。 诸葛亮到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装完了。 “师父!” 诸葛亮半年未见,颇为思念,当即上前来抱住徐臻双肩笑得极为开朗。 两人关系,算是半个亲兄弟,又好像是半个父子。 更多的还是徐臻言传身教之下,印在孔明心中的师长先学身份,尊敬之中带有深厚情感。 “总算回来了。” “冀州春耕,当然要回来,准备清点粮食等待秋收,今年春夏秋三季,除了并州哪里也不去!”徐臻乐呵的笑着。 和贾诩、贾壮宪也都打了招呼。 远眺城内那高耸出来的塔楼,当即微笑起来,“果然巍峨。” “师父,那到底是修来做什么的?”诸葛亮好奇的问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飘了飘了,车骑太飘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呵呵!我将取名,铜雀楼。” 徐臻微笑而视,极目远眺,神情慨然舒气,感觉颇为舒适。 “将这些年所得,舒侯刀、宿铁苗刀、银龙枪等,以及名贵战利都放于其中,譬如方天画戟!颜良的战甲!以及文丑、吕布、高览等人之甲胄用以所藏……” “再将宝物,珠玉,存于其中,派兵值守!” 疯了,疯了…… 这,这可太飘了! 如此一座楼阁,若是藏这些宝物,等同于在传威天下! 这事可不该是您来干,这得是丞相亲自来建,这是用来缅怀常年征战,功成名就所得! 为何要干这种事! 诸葛亮和贾诩人都呆愣住了,猜了这么久居然是用来干这个的? “师父,不……不能这样。” 诸葛亮颤声言道:“如此一楼阁,天下皆知,您一生清名,怎能在此时被污。” “此楼阁一旦落成用途,定然会传遍天下,世人皆知!到时候更加说不清了。” “您是不是被谁威胁了?” 诸葛亮面色都开始发苦了。 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以前可从来没有这般奢华过,这一座楼阁耗资耗材乃是天工院所出,而清河天工院,也就是蒲元、蒲风,属于徐臻的家臣。 这座楼阁,是属于徐臻自己花钱亲自打造所起高楼。 而这一片地界也是他亲自驱赶士族,将他们祖宅迁徙开去,才有了如此大的领地。 这个楼阁,属于是徐臻私建之地了。 “真要,这么放?” 徐臻想了想,当即眉头一挑,脸上逐渐浮现傲气,“放!怕什么?打了十年胜仗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跟我走!” 徐臻大手一挥,率先和典韦走在前方,准备上马去城内楼阁观赏。 诸葛亮在后面朗声而喊,都带着哭腔了,“师父!一定要考虑清楚!!” “车骑三思!!”贾诩也大步跟着前行,满脑子汗来不及擦拭,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 三十六车华贵货车到了楼阁之下,大门打开,浦风带着蒲元在门口等待,在植被绿茵的院里,还有三十几名木匠、石匠。 蒲氏虽然全都是铁匠世家,可这些年在徐臻的资助下,已经有了大量的人手。 “车骑,楼阁已经竣工多日,内部打造的木柜极多,沿两条木制阶梯向上,可以随时安置。” “好,”徐臻负手而立,点头端详,抬头欣赏高达三十几米的楼阁,木制柱稳固,石料做基,这些他不太懂,不过有此心设计楼宇后,木匠和石匠理会了他的心思。 用巨量的实心石料做了基地,再逐层而起,花费了一年的时日来打造。 耗资巨甚,足有十万金。 这两三年来徐臻君侯、战功所得、俸禄所得以及典韦的些许家产,都在这里面了。 “搬东西!” 徐臻一声令下,三十六车锦布全部打开,众人好奇的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堆积了书简,古卷,羊皮卷,旧败发黄的竹简等。 予以分类,应有尽有。 名家遗作、风闻地志、音律诗赋、兵书政策、甚至还有书法所藏,其中以蔡邕、钟繇书法为多,当代大夫钟繇书法超然,已传成“钟体”,被士族文生儒士所瞻仰,争相效仿而学。 琳琅满目全是珍藏书册。 诸葛亮和贾诩人都看呆了,步履缓慢的沿着车马而行,这本来就是双马拉乘的大车,车驾打造得非常宽大。 一车至少能藏二百余卷,更别说里面还有不少帛布、锦布、羊皮卷所写名作。 “这些,怎么得来的呀……” “这足有八千卷吧?” “好生壮观,”贾诩站定了脚步,稍稍叹了口气,“这么多书简,对于士族来说恐怕比这一整座楼阁庙宇还要值钱。” “甚至,孤卷为无价宝,已经不会再写出如此著作了,这一卷,春秋时国策。” “这一卷,乃是兵书,记载了失传的星斗八卦阵……” “这,这是杂家的学说,居然还能见到所藏,也是奇妙。” “这本是农书,我曾经了解过,”贾诩和诸葛亮笑言,“其中记载了南北各地,地质出产农物的品类,便于精妙挑选种地耕田,得产更甚,这不是名家之作,而是多年经历得出的珍贵瑰宝。” “若是有官吏得此书,农耕便可出政绩。” “怪不得车骑懂得如此多的农耕之理,学识的确渊博,这里的数千本书,他定然是全部看过。” 贾诩深深感叹,一个人,特别是功成名就的年轻人,能够静下心来日夜苦读,理解书中含义,并且在行军、理政之时也绝不偷懒懈怠。 这一份品性,已经直追圣贤。 如此车骑谁能不爱,谁敢不敬。 贾诩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即便可以做到,想要读完所有书又记住学会,也是近乎不可能。 不过,徐臻随着智力增加,“过目不忘”的本领中,可以容纳的学识就越发的多。 记住了之后,可以慢慢理解。 而且,竹简、皮卷上的书写内容本来就不多,不像一本书那么冗长枯燥,看完倒是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主要徐臻每看完一些,思考多了,不需要系统奖励,思绪之能也在慢慢增加。 而且越看得多,增加得越快,甚至逐步要有急思奇想,思绪运转快如闪念。 几人感慨之后,站在了徐臻身后,与他一起看宿卫和楼阁内出来的工匠们将这些书籍搬入楼阁之中。 几柱香时间慢慢的搬运进去,摆放整齐,从一层起,阶梯顺势旋转而上,每走一步都可随处拿书。 且阶梯较高都是木制,随时可坐下观书,等同有案牍随时可在,每十阶,就有木柜之中摆放笔墨纸砚。 可以书写随笔。 还有在高层的景观别致处,还有古琴、胡笳等乐器,供消遣娱乐,看质地都是古物珍品,收藏得当保存完好,十分雅致。 如此楼阁妙地,对于寒门士子来说简直是天庭仙境,万死求得一观也。 士族儒生,同样没有这等奢靡的闲情雅致,若是能进楼阁一观,自最下层的地志杂书学起,到最高楼层的内政、兵书、孟德新书残本等用兵心得,若是全数学会再出楼阁。 不知其能有多高,只怕必能成就某一州之地,行走天下皆有谋略,若能施展必有功绩。 这地方,当是天梯。 贾诩和诸葛亮逛完了上下楼层,看完了书籍摆放,如此摆在一楼正堂处的那些甲胄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这地方乃是,给读书人之赏赐,进楼阁一观先贤之学,是无上尊贵之地。 丞相若是知晓,只会夸赞而不会怪罪,甚至自己都要亲自来一观。 徐臻还将他写了一半的《孟德新书》放在与《孙子兵法》之中已得的数篇放在一起,一同作陪的还有《吴子》、《六韬》。 已经无形之中是拍了一个清脆又恰到好处的马屁了。 “我早该想到!”诸葛亮双眸微颤,满脸兴奋,“师父乃是谋定后动之人。” “此乃是重学举能,培养后学孩童,令冀州日后为文汇之乡,让有志之士自小可入学有所得,此举应当会惠及万世!” “办学,重学!此乃是轻士族,举士子之法!师父心思当真一心为民,心系大汉后世,为汉人谋利,孔明敬佩之至。” 诸葛亮并未觉得士族把持是好事。 过去的四百年,士族之人察士人德行,再慢慢推举,以德才兼备为主,重德轻才,本来是选举官吏的稳固之法。 但是到后来士族势大之后,也就逐渐变了味,让百姓子民之中必须依靠名流方可得学,寒门要依靠一方才能有所举荐。 真正天赋异禀者或许家中为农,并没有书籍可学,泯然众人矣。 想到这,诸葛亮不禁脑海中想起徐臻曾经教导他一则“伤仲永”的故事。 缺了个好父亲。 现在师父如此办学,推学于天下,便是杜绝此事,从此立功者之子,可入楼阁求学。 苍天,幸得师父降世,有人于浊世荡清朗,令天下百姓俱得欢颜。 “师父,此楼阁当为旷世之所!” 徐臻顿时抬手,“乱旷,这是我送给昭姬的礼物。” 诸葛亮:“……” 贾诩:“……” “三思啊师父!!!” “三思啊车骑!!” 我的娘哟…… 你送我好不好!送给我啊! 两人当即头皮发麻,这事传出去名声是真的不要了,如此多的古籍珍藏,居然是博妾室一笑。 这心里再喜欢也不能这样啊,恐怕要传为一段谈资了。 荆州那些儒生本身就在乱骂,这些年不断诋毁你的声名,若是知道这些书籍都锁于楼阁,还不暴跳如雷,气急败坏。 把师父你祖上都骂臭。 …… “什么?!” 蔡昭姬站在楼阁前,一时间哑然失笑,惊喜不已的看着徐臻身后的高大楼宇。 夫君苦心孤诣,暗中谋划,又兴师动众如此,居然是为了送我一座楼阁! 怪不得,这一两年家中的钱财少去了这么多,原来都散给了为人力的流民百姓。 光是这一座藏书楼阁,不知能救下多少流民百姓,让他们得一年的收入。 不至于只靠着田土而活,而且这一座楼阁,可以让多少境内商贾、士族、官宦效仿。 如此又可以救多少百姓。 “昭姬,你敢不敢收下这份礼物!” 蔡昭姬一袭粉色长裙,盘发于头顶,虽不算特别雍容典雅,但有素雅恬静之感,苗条玉立身姿修长笔直,露出明媚笑意,当即点头,“自然要收下!” “这楼阁全是夫君心意,昭姬必然收下!至于世间那些名流是要在雨中高歌怒骂,还是以笔墨为刀,中伤昭姬,全然只当塞外之风,或急或缓,拂面而过。” “昭姬只管自己快活便是。” 蔡琰笑意灿烂,双眸颤动凝视着徐臻,全然都是爱意。 当年散去家产那三千卷书籍,看来一点都不亏,日后这楼阁还可以将散去遗失的书籍收藏回来,还多了八千余卷各地士族的家中古卷。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散去家产之情。 “走!” 徐臻愣了片刻后,一把拉过了她的手,修长身姿飘飘欲仙之感顿时油然而生,在许多人羡慕的目光中跑进楼阁一层。 “去哪儿?” “去楼阁高处,与你快活,今日当饮醉于琼楼,送夫人登天摘星。” “哈哈哈!” 听闻此话,蔡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有婢女进入合上了大门。 一夜明灯照楼阁,十几丈的顶层之上,微光宛若月华,恍惚朦胧的亮了一夜。 …… 许都。 丞相府。 “送密令的军士,已经返程到达数日了,禀报说是在中山半道上,遇上了伯文,于是提前告知了他密令之事。” 郭嘉面色难看的在曹操面前躬身道。 “嗯,”曹操正在闭目养神,听闻此话睁开眼,端起茶杯来吹拂热气,这是冀州送来的贡茶,极其珍贵,据说乃是当初袁绍培养的茶园所产,现在归徐臻所有。 “伯文回去了吧?应当已经到幽州驻守,准备攻伐柳城乌桓,威震北方了。” “不,他到清河了……”郭嘉苦涩的道,“而且,还散家产建高楼,造了一处铜雀楼阁赠予其妾室蔡夫人,据说藏书万卷,纳名将甲胄以显威,束乐器于高歌,夜夜……笙歌。” “噗!!!” 曹操一口茶水喷在案牍上,目瞪口呆的缓缓抬头,浓密的卷曲胡须都沾满了茶水,不可思议的喊道:“什么,啊!?” “徐伯文?!你说的是徐伯文吗??!” “蠢夫吗!居功自傲了吗?!这才攻下北地,不过两州之主,屯兵幽州,已经开始享受了吗!他才三十出头!” “还建高楼!我,我……” 我也想建来着。 曹操忽然气势一松。 铜雀楼,啧,好名字呀,藏书万卷其中,与妻眷所爱笙歌而游,纵观清河美景。 怪不得他要把治所搬去清河而不是在魏郡邺城,清河依山傍水,清流贯城,风景本身就好,若是在高处看,更好。 城中楼阁登高环顾,最好。 好你个徐伯文,感觉有点羡慕。 “那他密令真的收到了?” 郭嘉表情冷淡,点了点头,“收到了,并且明言告知,定会不辱使命。” “啧,”曹操眉头紧皱,略有狐疑。 但只是迟疑了片刻,当即拍案而起,“那就等今年之后,战事若败,再去问罪!我等着看他如何破柳城!哼!” 曹操冷哼一声,准备大步离去,到了郭嘉身旁的时候,稍稍凑近来小声问道:“在许都附近给我寻些名匠,去邺城造楼阁。” “啧,丞相?”郭嘉郑重咋舌,想要劝诫。 曹操连忙摆手,“罢了罢了,以后再说。” “把伯文修楼宇一事,广为流传,传去荆州,看看那些人还想说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让你们诋毁!没让你们深信!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传去荆州?!” 郭嘉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此前就已经开骂了,为了诋毁伯文名声,南方士子可跳得很。 也就是趁着现在北方的兵马还没有南征,暂且还没有战事之威胁,正在不断挑衅,展现自己的气节。 当真是檄文声讨不断,讥讽徐曹为主。 当然,也有不少士人在为北方诸侯发声,以百姓如今的境况来言,不过只要一说出,就会被极尽讥讽之能事,逐渐的也就无人发声了。 现在伯文这件事,若是传到南方,别说他们,我都想给他一巴掌。 郭嘉深吸了一口气。 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唉,怎么会想着去建一座楼阁,没想到伯文现在就已经开始享受了。” 羡慕呀。 “哼,”曹操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正堂。 此事还没有传到南方,当即先在许都附近传开。 曹氏将军等也都知道了。 曹洪,夏侯渊,曹臻等人马上就不乐意了。 这一次甚至连曹丕都同样在几人吃食之余,对徐臻颇有微词。 “唉,你说说,咱们还在许都这里带兵呢?这战事未平,我们也不敢休息,徐臻居然已经享受上了。” “举家之资,兴建楼阁玉宇,唉,还送与那蔡琰一人所有,万卷书籍不给名士之后,不用来给太学,也不为冀州日后办学着想。” “这个徐臻,我看是真的居功自傲了,罢了,我也不敢说他!” 曹洪在吃着鹿肉,喝着美酒,侃侃而谈。 宽厚的肩膀几次抬起,又无力的垂下,主要是以前每次说徐臻的坏话都有他,然后被骂得最惨,最丢人的当然也是他。 徐臻每次行事乖张怪异,初时不知是何意,但到后来总会有奇功得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但这一次…… 曹洪心中颇为舒适,感觉徐臻绝对是太自傲了。 “唉!” 说到这,曹洪又看着几个宗亲兄弟苦笑摇头,“说真的,我这些年,刚开始敬佩他。” “虽然这徐臻比我小了十岁,但的确有本事,辽东那边能安定,让公孙给他当了附属,在幽州还建了一条如此宽敞的主道,还有兵马驰道。” “又通商幽州,力主推行两地繁荣,再者说了,灭袁的大部分功劳都是他的,而且人家还明言了,带兵跟随南下,但是绝不要功绩。” “这心胸真是不错。” “可是你说,谁能想到……” “哎呀!” 曹洪拍打了一下手掌,脸上表情满是懊悔,感觉是自己丢了什么宝物似的,痛心疾首,抬手痛饮。 年轻的曹丕在主位上,左右相看,他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特意跑到自己府邸来喝酒。 但是又没法拒绝。 主要是,他本来今日只叫了曹真。 因为当年曹昂是跟随在徐臻身边学习,曹氏的同龄人之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养子曹真。 于是在曹丕求学成长的过程中,几乎是曹真始终在身边陪伴,两人的关系也就逐步拉近,到这数年之后,自然而然的感情深厚。 曹丕还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已经开始学习兵法,偶尔带兵操练,在军中积累声望与经历。 曹真则是打过十余仗,几乎都是胜仗,是以要成熟些,慢慢的有了威势。 “叔!别说了,今日喝酒就是了,在子桓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就是!” 夏侯渊顺着这话连忙拉了一把曹洪,郑重的道:“这伯文,乃是子桓的兄长,咱子脩公子可都是要叫一声大兄的。” “况且,节儿还嫁给了他,这事儿不好谈。” “唉呀,你们都不明白!” 曹洪一拍案牍,满脸愤恨,“我气的就是这个!伱说这个徐伯文,若是要以如此奢靡的方式,讨夫人欢心,为何不给节儿啊?!” “这把我曹氏的颜面放在何处?节儿才是他的正妻!这上哪儿说理去,这子脩和子桓,也都是节儿的兄长吧!” “那是从小咱们这些叔父兄长疼爱长得掌上明珠哇!这嫁给了徐臻做正妻,居然还得不到这等美谈?他徐臻讨好就算了,为何非要去讨好那蔡氏之女?” “蔡邕怎么死的?那是为董卓之死而痛哭,被定为董卓贼寇一党!这才被王允下狱斩杀!” “诶,这些事都是有史官记录,可查的。” “天下皆知啊,徐伯文讨好他的女儿,何意?” 曹丕一听这话,当即小声提醒道:“子廉叔叔,我父亲对蔡邕极为尊重,是他的门生……” “哦,哦……” 曹洪轻轻地扇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讪笑了起来,对曹丕说道:“子桓呐,如今这兵力,大部分集中在豫州和兖州。” “咱们日后南下取功的时候,你定然也是要去的,可得为我们争取些功劳。” “至于这徐臻,说真的,我得了一个消息。” 曹洪压低了声音,稍稍凑近了几人,说道:“他其实是有密令的,主公命他攻下柳城,想必各位应当也知道。” 曹丕不动声色,这个消息他当然也知道,曹氏的心腹之人,估计都知晓,些许外姓将军以及朝中文武,也许还不知。 这是为了防范有人通敌,或者是中原有北地的暗哨。 曹氏之人不会暗通至北方,为了以策万全,才做了个密令给他。 “兄长这么做,会不会是为了迷惑北方乌桓,再忽然发起突袭?” 曹丕思索着说道,这些年对徐臻的了解,他自律成风,绝对不是那种会纸醉金迷之人。 如今冀州虽然逐渐富足,但也远远不到高枕无忧的时候,而且,天下未定,岂能如此行事。 “害,”曹洪饮酒而笑,将酒碗放下,满脸的不屑之色,“真不一定,车骑乃是白丁出身,自小未曾享受过。” “不过,我是直言不讳的,我觉得车骑这个时候享受,并无不妥,打了十年胜仗了,功绩如此之大,享受享受怎么了?” “完全可以喝酒观舞,奏乐度日,他却只是为了讨妾室欢心,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节儿会否伤心,又或者,会不会影响了北地战事,让乌桓再得一年劫掠。” “嗯……” 曹丕喝了一口酒,木讷的笑了笑,又看向夏侯渊,尴尬的摇了摇头,“那,那我就不知道了,兄长之心我哪里知晓。” “车骑,也是打了十年胜仗的人,总不会让自己到这等地步。” “再者说,他即便是心思略有变化,但他麾下之文臣,应当不会如此……” “那诸葛孔明、贾文和,呃……还有杨修等,自然都会进言,难道不会提醒兄长吗?我看子廉叔的担心,或许有些多余了。” 曹丕微笑而言,这话说来算是稳住了众人的情绪,也都各自点头。 曹洪憋了一会,才忽然舒了口气,一摆手,大喇喇的道:“罢了,不说他了!” “咱们就等着看吧,如此行事,迟早要遭祸!” “到时候北方不平,徐臻就必须要一直镇守,咱们南下取功,倒是也乐得无人争抢!那我还管他做什么?!” 几人相视一笑,各自点头。 是这么个道理。 徐伯文,这次可是你自己作死。 …… 数日之后,消息逐渐发散出去,宛若湖面投入了巨石,泛起涟漪不断扩张,又商道而传,到百姓饭后谈资。 中原腹地之内,也陆续得知此等消息。 宛城。 胡须遍布的张绣在军营主帐之内看到了送来的情报,将纸张撕碎丢入了烛火台上烧毁。 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徐车骑当年定宛城时,暗中行事却可排布曹子和将军攻破我突袭之兵马,料敌先机近乎妖人,文和先生出走五年,声名鹊起,日渐得势。” “他那等人怎会追随一个贪图享受,无可救药之徒?” “这类情报,无需再给我看,我等守住宛城,不令荆州兵马有所异动便是。” “再为我写一封书信去,向车骑表明此心意,赠礼物于文和先生。” “喏。” 副将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当即转身离去。 他们宛城这些年驻守了五万多兵马,逐渐强盛,粮草充实,当地百姓也知晓张绣有能可守南方,自然安定。 这些,还要归结于徐臻时常命贾诩暗中献策,并且送来粮食,迁徙流民南下宛城。 …… 荆州,襄阳。 “哈哈哈!!这个徐车骑,没想到还是风雅之人呐!” 蔡中、蔡和,以及蔡瑁兄弟得知消息,告诉了刘表之后,当场大笑起来,“如此行事,必然会被曹操厌恶,曹氏将军又岂能容他如此放肆,定然会有内乱。”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极好累积军备的机会。” “不错,咱们可趁机依山建关隘,招兵买马,以后重兵把守各城郡,让曹操自己内乱。” “哎哟,他若是和徐臻打起来,即便是能拿下徐臻,恐怕也要损失大半兵力!” “徐伯文,蠢材一个!” “此前不尊儒道,受士人痛恨,贩卖古籍,现在却又以万卷书籍来讨好一女子!蠢材也!!” “在末将看来,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坚守律己,恪尽职守的小官吏了,他可是车骑将军!” 这些人商议之下,让刘表反而面色凝重。 眯着眼举起书信来看,苦笑摇头。 “风雅,何等风雅。” 刘表唉声叹气,重新坐回了坐榻上,这些时日,已经逐渐感觉力不从心了,气色大不如前。 再过一两年,或许还有病痛来袭。 但他现下的头脑还清醒。 一个长期勤政爱民,从不懈怠之人,忽然传出此等笑谈,必有异常。 肯定没那么简单,而且如今荆州之地,这些士人对徐臻本来就在谩骂讥讽,将其说为白丁老土、山野之人。 又说成是目光短浅,虚伪之徒。 骂了三年有余了,让徐臻的名声越来越难听。 很多人……甚至都快信了。 但刘表心底里还是惧怕的。 徐臻可是灭了袁氏之人,怎么可能是这种目光短浅之辈。 心思稍稍浮动,建高楼为笑谈,过段时日也许就醒悟了,玩儿够了当然是要继续理政、行军。 马上又可以有功绩。 但荆州之地的士人,可千万别因此高傲,认定此事,最重要的是各地的官吏也别认定徐臻徒有虚名。 否则,总会有人掉以轻心。 刘表怕的便是,现下人人都在笑话徐臻粗野草莽,不尊儒道,宛若董卓一般贪图享乐。 日后百姓对徐臻和曹氏兵马的期待反而会降低,那么他们只需要稍稍用些手段,收服民心就会变得很容易。 再者,商贾士族之人,若也信了这些,大部分人反而会忘却徐臻这些年打出来的胜迹,因此而轻蔑他。 也不是好事。 徐臻由此可以示弱于荆州,再下狠心攻伐。 兵法之中的虚实之道便是如此。 袁绍,也是因轻敌而败于徐臻之手。 可袁绍乃是不知情。 现在刘表分明知情,居然劝不住境内之人去轻视徐臻,若是最终要让他来下令,让境内文士尊重徐臻,广为散布徐臻的名望,那又更加可笑了。 是以,刘表说不出话来,感觉越发的忧伤。 这堂上,能否有个明眼人,让蔡氏这些将军先清醒清醒。 眼下,只能期盼境内名流,能有人站出来提醒一番了。 …… “徐伯文!目光短浅之鼠辈尔!不过尔尔!我还以为真是神人降世,没想到却也是个粗俗之辈!” “万卷书束之高阁!与美人相伴!何等荒谬!拆冀州官宦之家祖宅,怎能不令人生恨!如今又做这等哗众取宠之事!定然要生乱事!” “心,便不足了!” “南方可胜!定然可胜!北方早已成了骄兵!” “连徐臻这等人,都在连年大胜之中,迷失本心,曹操定亦然!如此交战胜负未可知也!我荆州之地,人才辈出,遍地儒士,百姓安定,兵马强盛!!!占据地利迎北方骄兵!定然得胜!” “徐臻功高盖众将,令曹氏宗亲不满久矣,北方必有一乱!” 此时,荆州各地名士,宛若高爽、马氏一族、蒯越等人,都有此感,其余散于其外的寒门儒生,未曾入仕的名流之人,都各自感叹,狂言四起。 一下传为了笑谈。 各有心思,每日交谈不断,这消息未曾被人隐瞒,而是宛若铺天盖地的乌云压至,送入了荆州、江东等南方之地。 若非是道路难行,恐怕最南方的士夑、南蛮之地都能知晓,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徐臻是何人。 刘备在新野听得心惊胆战,连南阳这里的士人,都在轻蔑徐臻,觉得他乃是真正的粗俗之人。 也有少许人,在宣扬此乃是有情有义之事,当年蔡昭姬散家产为徐臻,而徐臻现在也给了她如此繁华景象。 不过一样,被不屑之语所掩盖。 新野衙署内。 “徐伯文为何会如此?” 刘备不解的看向徐庶。 “先生,我的确是坐看让境内传不利于徐伯文之言,但却没有令他们深信不疑!” “徐臻绝对不是徒有虚名!”刘备面色苦恼,脸上满是无奈绝望之色,若是这样下去,荆州境内文武,怕是要以为曹徐是骄兵了。 他刚说完。 在旁的徐庶忽然抬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轻松的说道:“主公多虑了吧,徐臻现在,的确是骄傲自满,迟早要有祸端了。” “根本无需担心,荆州必胜啊,在下想不到日后怎么输给北方。” 刘备嘴巴微微张开,顿时愕然呆愣在原地。 这…… 这是说什么呢?!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了?! “军师,您不了解徐臻!” “我看了徐臻的各种情报,追逐重视,与人商议了他六年之久,怎能不了解?”徐庶收起了笑容,貌似郑重的笃定道:“他现在,就是自满,不足为惧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求虐!我不信徐臻还能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主公,你是否,太过高估徐臻了?他是人,也并非是仙人。” “他如此得宠,又有麾下文武相随,这么多年一直在打胜仗,从来未曾输过大战!岂能不傲!?” “曹氏宗亲将军,无人能压制住他,此时的徐臻,名震北疆,何须功绩?他做出此事并不意外,再者,袁绍灭亡之后,曹操便再无敌人,南下只需数年之后精兵粮足,就可以顺势而为。” “主公,若是你有如此胜势在,岂会不骄傲?” 刘备还是有点面色发苦,但其实好好的反思一下的话,若是易地处之,自己恐怕也会享受享受。 毕竟打了一辈子仗了,现下坐拥大半中原,只有荆州、江东和蜀中未曾收复。 且这三地之人又不是什么联合驻军,还是各自为战,那自然是不当做劲敌,已经开始准备收取功绩了。 那,这么说的话倒是也合理。 可是刘备始终觉得,徐臻本性并非是这样,忽然斥巨资为博美人一笑,这等事实在是太荒唐了。 让人不想接受。 徐臻啊,这可是徐臻呐! 即便是单福如此说,我也不敢相信徐伯文已经不再奋进,而是开始贪图享受了。 岂不是等同于曹氏也要折一翼? “军师,有没有可能,这是徐伯文故意为之?” 徐庶脸色一变,又马上正色道:“主公,不必太过多虑,徐臻如今势大,曹操肯定要打压他,否则日后曹氏子孙如何对付徐臻?” “若是徐臻要反叛,他们抵挡不住,又削不掉兵权,但现在徐臻声名尽毁于此事,无数人在传徐臻已经变了,随着的功绩逐渐增多,变得贪婪、暴露本性。” “这些话,若是真的,便可说明徐臻迟早要被曹操责罚,若是曹氏故意传出之言,就说明曹氏已经在用心打压了。” “主公且想,在南方诸郡,徐臻的名声已经尽毁,日后曹军再南下,攻伐之后治理百姓,徐臻没有民心,自然与他无关。” “如此,二者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此乃是乐得一见的内斗,主公觉得呢?” 说到这,徐庶内心都在发虚。 太难扯了。 要反着进言真的言不由衷,想要说得顺畅却又没有思绪顺延出去做支撑,这就叫信口胡诌。 说白了,徐庶现在嘴巴在说的是什么,心里基本上不明白。 偏偏徐臻最近给他送来的密信里面,所言便是让他尽量稳住刘备,暗中和当地士族商议之时,引导这些士人对徐臻的荒谬行为大肆蔑视。 继而传扬出去,以轻防备、薄敌意,得令这些士人来影响百姓。 想到就说了。 刘备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完这话之后,皱眉沉思起来,迷茫了片刻,马上又问道:“那,如此离间曹、徐之间,能否有可能?” “还是不要有外力介入,”徐庶当即摇头,“这个时候若是有暗探去离间,反而会让两人反应过来,不再内斗。” “荆州如今什么都不用做,最好是扩军强民,富境安邦,建立南北的城防,最为重要。” “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无需再去用计离间。” “嗯……” 刘备脸色一沉,又低头看向了木地板,沉默片刻,又抬头起来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徐臻若是与曹操决裂,还可以与我同盟?” “没这个可能,主公还是别太多想此事。” 真别太爱了。 我现在的身份,都很模糊…… 我的母亲,在徐臻手里,我现在也不知她是否安全,但为了能见到她一面,日后还可以再补回这么多年未曾尽过孝心。 当年跑出颍川之后,心中思念过甚,却又不敢回去,如今知晓郭嘉、戏忠这些人,也都成了重臣。 还多了个本家徐车骑,这些人一出来,不敢不听。 而且,徐臻真可谓神通广大,我化名到此从未有过半点泄露,他却可以直截了当以单福的名字把书信送过来。 太可怕了。 “唉,唉,那就太过遗憾了……” 刘备现在并不觉得徐臻真的变成这等贪婪小人,应当是曹操在毁他的名声。 这样的一个人,本该值得善终,虽然仇恨很多,但若是我为其主的话,肯定让他有鞠躬尽瘁的美名,名垂青史。 只是可能会稍稍累一点。 荆州之地,在短短十数日之内,徐臻事迹响彻大半个荆州,士人嘲笑其荒唐之举。 很少有人再提及徐臻那些年的丰功伟绩,并且荆州从未和徐臻交战过,这里也没有当年袁氏兵马留下来的人。 对徐臻并没有恐惧。 他们不怕徐臻的兵马,再加上听见了荒唐事,士气何等高涨,军心也因此凝聚于此,对于北方曹氏兵马的顾虑,也逐渐打消。 甚至,有些将军已经在期待着出兵了,从当年与袁术征战之后,这几年内只和江东水战,再也没有大战过。 军士们已经变成保境安民的兵了,失去了虎狼锐气,但是这件事,让他们在轻蔑之中又无形的多了些军心士气。 持续数月之久,徐臻的名字才慢慢淡去,可每当即将淡去的时候,又会有人提及。 终究难消。 在此情况下,荆州士族也重视此事,开始扩军造器,操练军士,打造战船。 要在这数年之间,将荆州的军力再多囤积十万,让各地的粮食、军备充足。 以待北方兵马来犯,谁都知道,这一战绝对不可避免,如此人心就会变得极为重要。 曹徐越乱,而荆州越重视,军民就越会万众一心。 …… 春去秋来。 在刚刚入秋的时候,北方就开始结冰,冀州之地的书信堆积如山,徐臻就是在清河不走。 曹操一直没有下令让他出兵,只是以书信送给到清河来,多次跟他明言该进军北地了。 否则造成的后果,极有可能毁掉现在辽东的局势。 此刻,在衙署正堂上,徐臻和贾诩相对而座,案牍上拜访了茶水。 今年秋收才刚刚开始,徐臻现在还没有巨富财产运送到清河来,所以茶水不算贵重。 赵云和典韦,一左一右站在徐臻身后,安静听他们两人商议。 贾诩笃定的道:“丞相一定未曾失去耐心,但催促前行,是他猜不到您要干什么。” “但是,现在北地乃是辽东公孙度的兵马在防范乌桓,彼此交战已经颇为激烈了。” 贾诩说到这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平静而缓慢的说道:“在下明白,车骑不动,定然是自己有所谋划。” “但这谋划,他人不知,军中极少有将军知晓,我等身为军师只能靠猜测。” “车骑谋略无双,无人能猜到心思,也得透露一二。” “否则,我怕北地不安,”贾诩已经有些预感了,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现在辽东的兵马和文武各臣,都已经从当初满心欢喜和幽州联合,到现在慢慢在心中多了不满。 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苦苦作战,和乌桓打得有来有回。 死伤逐渐增多,戾气也就越来越重,这样下去,辽东会产生怨恨。 再加上,徐臻巨资造楼阁之事,终究是奢华壮举,也不是百姓喜欢的事情,辽东那边,更加会想不通。 因为他们一直在死人。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徐臻开口问道。 贾诩深深地叹了口气,每一次都是问这个,“您,到底要听什么消息?” “辽东?子和将军,还是乌桓增兵?” “在下的确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知车骑。” 徐臻微笑道:“你说。” “乌桓骑兵之中,有一千骑,用的是宿铁军备,辽东已经三次送信来询问,言辞一次比一次不善。” “现在,公孙康请求冀州,若是不肯出兵也无关系,只需要支援他们一千宿铁军备就好。” 正是因为忽然出现的这一千宿铁骑兵,让辽东与乌桓的战局开始逐渐调转。 这些会加剧辽东和徐臻之间的矛盾。 “还有别的消息吗?” 徐臻稍稍感兴趣了起来,袁熙依旧到战场了,这是好事。 宿铁军备他当初带走了一千,现在塞外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人拥有这种材质,只能是袁熙当初奔逃时带走的那数千精骑。 这恐怕,也是蹋顿愿意接纳他进入乌桓马队生存的本钱。 “嗯……”贾诩该分析都已经分析了,现在徐臻还要听消息,他也犯了愁。 还有什么消息漏了没说的。 “真要说消息的话,应当就是公孙度,今年身体不适,据说是病重了,这个消息是暗探送来的,但辽东一直秘而不发。” 徐臻顿时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来,虚了虚眼盯着贾诩,笑道:“伱为何早点不说?” “这个消息,就是我最想听的了。” “公孙度,很可能就要死了。” “接下来的数十年内,掌控辽东的应该是公孙康,这份功绩,要送给公孙康才是!” 徐臻看了看远处的天色,喃喃道:“秋收了,等大军缓缓到达幽州,刚好是二十日之后,深秋之后北地会变冷。 道路会结冰,有一条小道直通柳城外三十里,这个距离,高顺可以在半个时辰内杀入柳城外大营。” “但是,我军还是需要在前方酣战的吸引者,此举无需告知公孙度,耗一耗他的兵力也不错。” “车骑,有这样一条小道?”贾诩略微有些呆滞,惊喜不已。 而且,幽州之地虎豹骑稍稍逼近压迫,辽东和乌桓对战不休,已经生了仇怨难舍难分,正好还逼出了袁熙到战场上来。 妙计。 正是因为徐臻在冀州,而且名声在外,纸醉金迷,才能让袁熙敢于露面,趁着他不在攻打辽东。 贾诩顿时恍然大悟,有了这一条信息,所有的思绪全部联结,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不愧是车骑,早已经算准了,袁熙当初打仗的时候就依赖冬季。” “此战依旧也不会例外,他还是会依赖冬季,冰天雪地之下,道路结冰大雪封山,若是您到此刻都还在冀州,他当然就不会过于惧怕。” “可谁能想到,冬日依旧还能行军。” “这将是他……第二次被车骑击溃,还是在他认为最稳固的冬季,还是他意想不到的方式。” “懂了就行,不必说出来,个中还有太多的缘由,总之,牺牲一点名声可以做到很多事,些许名声根本不算什么。” 徐臻起身而去,贾诩在后注视着他的侧脸、再到背影,神情敬佩之中又多了些许忌惮。 车骑当真风姿无双,举尽数家产,不光名声在外,令夫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居然还对战局有所帮助。 最关键的是。 “名望也肯拿来牺牲,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又能多狠。” 果然,他牺牲辽东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心疼,这位车骑心中有分明道理,对自己人慷慨无私,对外从不受任何示好所影响,心如铁石。 果然,还是要再和他关系贴近些。 “不如,等此战之后,让壮宪认车骑做义父?” 贾诩心想。 当天夜里,冀州刀盾兵随商队出发,以商队的车马运送棉甲及刀盾。 兵士沿途行军水陆交替而走,到幽州境内之后更是躲避人丁兴旺之处,大多走小道前行。 早在这一年之中,徐臻于此道路沿途建立了粮站,将十几万斤粮食分批放置在各地,用以支持暗中行军。 一直到十月底。 耗费了三十余日到达幽州右北平,此刻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辽东公孙康亲率大军三万,和乌桓交战于小凌河沿岸。 乌桓自柳城来了袁熙之后,连战连捷已经将士气扭转,打出几十里接近了辽东境内。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将辽东将士压制回去,而后掌控商道,如此便可随意劫掠过往通行的商马。 若是有大军来,就躲在柳城之内,反正道路上一旦有兵马来,百里之外就可以打探到消息。 随时可以放弃柳城退出大汉境地。 这些年乌桓凭借这些进退有度的本事,一直没有被消灭。 这次也一样。 柳城外军营之内。 沧桑许多的袁熙满脸胡渣,和一为黑氅着身,头戴貂绒大帽的壮硕猛人一同喝酒。 说这话白气喷出,不断升腾。 但人人脸上都略有笑意。 “此战得胜,便等同于掌控了辽东到辽西之间的粮道,日后商马不可通行,辽东必定要亏损。” “幽州之地,我太熟悉了,单于此次必然能大肆劫掠一番,满载而归。” “最后一月!”蹋顿抬起手来,年轻的新单于脸上是豪迈的笑意,“我收到消息,公孙度已经病重了!” “等他一死,辽东大军必乱,肯定会恨幽、冀未曾来援,那个徐臻也是失信于人,一直不曾出兵!” “呵呵,徐臻就是这种人,”袁熙眼神变得怨毒仇恨,丝毫不掩饰对徐臻的恨意,“他一向乐于施阴谋诡计,玩弄人心,想要以此消耗我们和辽东的兵力。” “日后,他一定会自食恶果!” “哈哈!不错!如此看来,你当年所说的徐臻也不是那么可怕。”蹋顿将酒一饮而尽,混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乌桓第一勇士,勇猛善战,力大无穷,善于带兵。 这些年深得倚重,自觉自己应当是最好的一代单于,可以发展壮大,从此无需看着大汉脸色过活。 “对!徐臻有什么可怕的,无非是仗着麾下猛士多罢了,那是运气好!” 袁熙面部抽搐了一下,“我不怕他!我才无惧徐臻!他总不能,这次也能冬日突袭吧!” 有本事这次也千里来袭啊!徐伯文!这里更冷,我不信你还能悄无声息的出现! 求虐!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绝妙,有珠联璧合之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今夜宴饮之后,蹋顿和袁熙趁夜,在天寒地冻之下带死士先行前行。 探至辽东公孙康所在之营地外,找掩体藏住兵马,准备夜袭。 他们常年在塞外行军,早已经熟悉了这天寒地冻的环境,尽管在风雪之下冷得已经瑟瑟发抖,但是将士脸上都有狠辣之色。 丝毫无惧严寒天气,只知行军作战。 两人再一处冰丘躲藏身形,抖擞了几下之后,袁熙和蹋顿趁着酒兴,让宿铁骑兵先行摸上去,在山的拐口藏好,等着天再暗些许,一点月华都没有的时候。 再忽然出兵攻打。 以击溃之后劫掠为主,这公孙康的辽东兵马也算富足,所拥的财物不少,粮食也不少,要大量抢些,否则此次大战所获就不多了。 虽然是为了占据行商的主道附近有力地势,让辽东兵马不能来护商队而行,但是能抢粮食还是要抢。 “咱们,没多少粮食了。” 蹋顿此时,全然没了方才宴饮时候的豪迈大气,反而是面色凝重。 那个模样,都是做给麾下将士看的,部族之内的勇猛之士很多,但头脑大多单纯,好战不好思。 若是让他们知道粮食耗损极大,亏损较多,肯定会丧失军心,颓唐而行。 所以袁熙才告诉蹋顿,要宴饮三军,将剩余粮食都拿出来,与辽东军背水一战。 若是赢了,那就可以占据整个辽东大营的粮食,军心自然无虑。 若是输了,就退守到柳城去,那里还有粮食囤积,等稍作休息,再慢慢退出柳城,深冬过去又回来,趁着开春等待过往商队。 蹋顿也欣然接受。 到这个时节,袁熙才真正感觉徐臻的冀州商道,简直就像是在养乌桓等边境异族一样,肥肉每日都从眼前过,哪里会有人忍得住不咬一口的。 关键是他徐臻又不出兵,也没有亲自坐镇幽州,让辽东来守这一条商道路线。 这样的意图,不难猜测,是要消耗辽东的兵力,又或者暗示辽东付出。 想要冀州货,要粮食、宝物、民生之器等进入辽东,共享繁华,那就必须要出兵出力,否则便没有资格要这些货物。 袁熙的猜测并无多少偏差,徐臻大概便是这两个意思,需要辽东出力,同时耗损他们的兵力,也让徐臻看一下公孙度的兵马到底军力如何。 他对徐臻,是有所探究的,毕竟输多了会刻意反思,反思千遍自然有所得。 可惜的是,袁熙没记下最疼的伤疤,他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就再次发生了。 …… 凌晨。 袁熙、蹋顿发起突袭,进攻公孙康部,半夜举火大肆攻杀,进入营地破营外岗哨,入正营之放走马匹,而后恶战不休。 与此同时,高顺趁小道河流结冰,带兵而出,持刀盾穿棉甲,将士扛云梯而前行。 因为冬季安定,为了迎蹋顿之军回归,面向小河一处的城门并未关闭,而是大启。 险勾的吊桥也没有升起,被高顺忽然发起袭击,黑夜笼罩之下,火把光线微弱,他们又没有举旗,看不清来人是何方兵马。 只知道并非辽东军,光是体型都不一样。 这些时日交战之时,辽东军体型较大,喊声粗野,行动势大但略有缓慢。 但这些兵士以肥硕为主,但却又很敏捷。 等靠近时候,才发现是穿着的衣物太过棉厚,本身这些人应当就是身手敏捷之辈。 但依旧来不及了,城门不及关闭,高顺直接杀了进去,同时派遣兵马守住要道,不可放走余兵去报信。 高顺刀法好,勇猛善战,入城之后很快杀成大滩血泊,其势猛而军备精良,持盾推行,箭矢可当,刀剑无惧。 先头兵马如尖刀入城杀退守军后,很快上了门楼将头顶上的箭手也一同解决。 接着相聚而来的刀盾兵源源不断,整个柳城之内充满了血腥之气。 从头到尾,高顺都没怎么说话下令,将士们也懒得开口嘶吼,神情宛若冷冽寒冰,只专注于交战相斗,杀眼前之敌。 敌人也极好辨认,本身乌桓装束与汉人相异,加上他们手中也不会带着精良的半人高的厚木盾。 这些盾牌虽是厚木打造,但是边上却镶了宿铁包边,防备的效果要比纯用厚木盾好太多。 所以在几次拼杀之后,柳城内的乌桓兵不敢力敌,只能从北面城池弃城而走,根本不敢有半点停留。 柳城大破,休息片刻之后,高顺带一万二刀盾精锐清点柳城内的粮食,等堆积入仓之后,亲自带人又朝东面而出。 远眺可隐约见火光,杀了一两个时辰之后,整片天也逐步亮了起来,大雾一起更为茫然,不过高顺还是寻声而去。 不多时,听得见大军行进的声音,还有交战的呐喊逐渐清晰。 一路急行奔跑下来,他们已经到了战场附近,公孙康被突袭,拼死奋战一夜,好在人数众多倒是不会立刻败退,但定然抵挡得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袁熙和蹋顿是为了劫掠,劫掠之前要先以不断进攻令辽东军军心尽失,才能抢得粮食财宝,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贼寇般的存在。 高顺再加快脚步,带兵寻声向雾中一撞,眼前的人影顿时多了起来,他未曾大喝,咬牙冷面顺着人影攒动的一方冲去。 进去便是单手乱砍,以厚木盾顶在身前,不多时就杀了数人,让乌桓军开始呐喊起来。 再闷头杀了一条直到前行,身后兵马齐声呼喝冲锋,人声顿时鼎沸,仿佛激烈洪流相撞,高顺率先奋跳劈砍。 眼前人影不断扑来,尽皆被斩杀撞开,不知跑了多久,前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何人军队!” “后方有奇袭!” “后方,咱们后方没有兵马,为何忽然来了军队!” “不知道啊,这些人持刀盾而前行,咱们后方已经完全乱了,单于请走!!!快走!” “腹背受敌,不可力敌!” 袁熙呐喊道,这声音当即吸引了高顺,几大步上到了高处,现在距离近了些,雾也被光亮驱散,于是两人刚巧在不远处对上了眼。 高顺眼睛一虚,也不拖沓,跃下土坡就大步而奔,追着袁熙去,此时的袁熙拉着一匹黑色的战马,冷得瑟瑟发抖。 身穿战甲,甲胄之内有布袍数件,也是略显臃肿,八字胡须都在颤抖,目瞪口呆的看着高顺,同时双腿夹紧马背准备离去。 不过战马起步没有人脚程那么快,更何况高顺还是常年打这种仗,异于常人。 十几步快速冲到了袁熙身前,立盾挡住了袁熙无力的长剑,而后一刀劈进了战马的前腿,砍断了骨头一刀血泊。 然后快速后退躲开了牲畜最后的挣扎报复,袁熙则是在血泊内滚了两圈,立刻爬起来就向东跑去,他心里当然怕,要马上拉开和高顺的距离。 主要是这一块驻军之地,乃是预备前行攻辽东军营的,本身注意力就在前方战场,谁知道从后面又来了一支精兵。 最恐怖的一点,这是徐臻的兵! 袁熙如何不会闻风丧胆,他当年吃了刀盾营多少亏,和高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徐臻麾下的刀盾攻守兼备,能翻山越岭,膂力绵长呼吸深厚。 就这么片刻,已经杀过来将乌桓军斩得差不多了,其余之人尽皆逃离。 高顺闪过了三四把刀,反手砍杀数人,再次追袁熙去。 面色苍白的袁熙逃到了兵马较多之处,转身回来看的时候好似是见到鬼一样。 “徐臻的兵马?” “不可能啊,我记得早已撤离,他不是在冀州清河里纸醉金迷吗?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辽东!” “是徐伯文来了吗?柳城是否已经被攻陷了!?” 没人能给他回答,此刻辽东大营内的公孙度感觉压力顿送,堵在营地外的兵马没有继续补上,战场出现了巨大的空缺,顿时眼睛一亮。 站至高台直接吐气开声喊道:“徐车骑大军已至!随我杀出去,等的便是此千载难逢之机,杀蹋顿!灭乌桓!从此北方再无乌桓劫掠之乱!” “杀!!!” “跟我冲!” “兄弟们,杀出去!与徐车骑大军前后夹攻!” 辽东大营顿时振奋,这时刚好天亮,气温开始逐步回升,随着柳城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兵马出现,最终典韦、赵云纵马自正面道路赶到,拍马杀进了人群之中。 有了骑兵到来,合围蹋顿不在话下,交战二三十回合,被赵云一枪刺穿了胸膛,典韦一戟斩下了首级。 另一首领袁熙自然也逃不掉,被公孙康抓捕。 此战大破乌桓。 缴获兵甲无数,各自都有斩获。 …… “徐臻!” 无终县的破败衙署之内,徐臻在窄小的堂上见到了袁熙。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袁熙挣扎着就要去和徐臻拼命,只可惜他双腿被典韦随意的一绊,摔在了地上,匍匐在徐臻的身前。 “袁熙,袁氏余孽最后一人,也算是捉拿而回,加上大破乌桓军,斩杀单于蹋顿,北方已经安定,数年内可保平安。” “徐臻!你个奸贼!恶贼!” 袁熙双目发红,满是血丝,奋力抬头起来死死地盯着徐臻,但是动弹不得。 他已经被典韦踩住了后背,仿佛钉在了地上,怒目而视。 “兵不厌诈。” 徐臻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对典韦道:“此人最终一定要斩,没必要多说了。” “临死前还要被他骂几句,我冤大头是吧?战场上你们就直接砍了呗。” 典韦当即咋舌,“得。” “俺拉出去砍了。” 袁熙最后看了徐臻一眼,他的眼神已经极为淡漠。 过了半晌,听见庭院外的惨叫声,典韦脚步逐渐接近,徐臻闭上了双眼。 【限时任务:攻下柳城,驱逐乌桓】 【完成度:100%】 【你于攻外族之战中,运筹帷幄,高瞻远瞩,奇兵制胜,守本心舍名望,心思笃定不动摇,坚定计策,气势磅礴,日夜操练刀盾兵,坚持每日建设粮道、规划行军道路】 【获得自律值20000】 【自律值:298000】 【获得统率+1】 【统率:105】 【获得“自由日三日”、获得“兽丹”、获得“精锻制式明光铠”设计图、获得“玄学”、特性“汉魂”品质提升33%。】 【兽丹:全面增加战马能力,增长战马寿命,碾碎撒入草料中喂食即可】 【玄学:14】 徐臻忽然睁开眼,颇为有些错愕,还真的有玄学这种东西,这是直接开了一项能力。 而且,特性【汉魂】没有什么变化,但确实进度在蜕变。 看来打外族,扬汉威。 就可以得到这些奖励,汉魂增加的话,寿命也会随之而来,或者还可以得大汉的气运加身。 “这么说,外战和内战的奖励,应当完全不同。” 徐臻略有猜测,对奖励有了新的期盼,不过这一次没有更多的增寿丹,却给赤兔挣了一颗,倒是也不错。 他现在的兴趣,在【玄学】上。 但数值太低了,体现在徐臻的学识和思维中,就是增加了对“道理”的理解,对山川河流、人心所向等等,都有些许推测。 目前起到的是对大部分属性的辅助增幅作用,但是还不多。 也许需要今后慢慢研究提升才行。 “说不定过几年真成妖道了。” 徐臻苦笑摇头。 …… 袁熙和乌桓单于蹋顿的头颅,装成盒后送去了许都。 曹纯的虎豹骑在大战结束之后两日,才到了柳城驻扎,并且向外探出去一百多里,再无塞外乌桓马背的身影。 已经跑得不止去了何处。 于是曹纯得令攻白狼,豹骑极快,而外族经此一战远离大汉边境,不敢来犯。 十日内,曹纯攻下了白狼,占据此地,将各地方圆数千里探索了一遍,带着虎豹骑将附近的氏族全部打了一遭。 最终有二十余个部族,请求归附大汉,为附庸朝贡,月月通商至鲜卑、贵霜、匈奴等地,为大汉跑商。 曹纯简直耀武扬威,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事他第一次从大汉境地之内杀出去,杀得全是非我族中之人。 这一战,震惊北方。 徐臻是真正的神兵天降,忽然夺城,神出鬼没,灭乌桓斩袁熙。 整个幽州之内各个异族与边远的士族、豪族再也不敢对徐臻有任何非议。 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许都。 曹操得知大胜之后,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徐臻、曹纯两人立功扬名。 同时立刻叫来了郭嘉,千叮呤万嘱咐。 “伯文在北方大胜的消息,流传到南方还需要很久,尽可能的拖延,不可广为流传。” “千万,不要让荆州士人再怕他,要让他们以自己所以为的对待伯文,得让荆州士人官吏,继续讥讽嘲笑其为草芥粗野,毫无学识之村夫。” “我则是,目无法纪、心无尊儒的宦官之后,让他们接着议论、商议,猜测北方乱事。” “明白!”郭嘉眼神锐利,心情虽然震惊激动,很想立刻与曹操复盘伯文此战的计策谋略。 但知晓这件事更重要,徐臻如此、曹操下令,两人无形之中果真有极深的默契。 都想要……继续玩弄荆州儒生之虚实,让这些酸腐清高之人看不到真正的才能,不清事迹,永远不懂许都之内,曹徐之关系。 有点珠联璧合的感觉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什么?!乌桓大败,袁熙、蹋顿相继被斩?!” 军营之内,曹洪听闻了军报之后,虽然还只是一知半解的粗浅消息,但是却能肯定,袁熙和蹋顿一定是死了。 北方必然安定,徐臻甚至还为公孙康请封,让天子犒赏辽东,三年无需朝贡,并且赏赐无数,擢升公孙康官位,表彰其大战之中劳苦功高。 曹子廉呆愣站在案牍后,神情淡漠迷茫,但更多的是庆幸,因为在思索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还好,还好,”曹洪走到曹真面前,略微得意的拍打他的肩膀,说道:“幸得我当时是一句话也没说,我没说徐臻坏话吧?” 曹真脸色严肃,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您还说得少了,当面不说罢了,全军兵士谁不知道您嫉妒徐臻时常想要取而代之。 眼馋他二十四万兵马,恨不得自己去冀州做州牧,领了他的大军,从此权势滔天。 好在您还是懂自保的,只是喝酒聊天的时候说几句,现在已经不去进言了。 这半年来,弹劾徐臻的都是朝廷之上的廷尉、御史、光禄勋、太傅这些重臣,不过他们要么没有实权,要么权力在曹氏手里,所以也只能弹劾,等曹操去打压徐臻。 想看内斗。 “您还好没有去进言说些什么。” “还好是有密报,知道徐臻要攻打乌桓,现在却也真的定了柳城,驱逐乌桓出境,您看朝堂上那些人,现在脸红不红。” “崔琰、沮授他们,本来就想徐臻死,这还不闹事,叔你沉得住气就对了。” “所以现在咱们可以看热闹,等徐臻回来,肯定是要大闹一番的,你想一下当初多少奏折都是弹劾他的,天子都快压不住了。” “还得是丞相当堂砍了个无关紧要又叫得最凶的大鸿庐属臣,才把有气节之人的脾性压下去。” “但是,有一事我要和叔叔说明白,别以为徐臻就真的一帆风顺到底了。” 曹洪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曹真忽然笑了笑,神情微微一变,仿佛是想起来什么,摆了摆手忽然语气轻松的说道:“没事,我意思是人不能总是一帆风顺。” “宛若行舟渡船,久了总会遇到风雨。” “哦,的确如此,不过现在我倒是学明白了,我那大兄恐怕是真心爱护徐臻,以后可不能再多言了。” 曹真无奈的看了这位性子急躁,忠厚刚烈的叔叔一眼,无言的摇了摇头。 你才知道啊。 我们早就不说了,现在虽不和伯文兄长交好,但是却也不可交恶。 丞相可是倚重着他呢,真要吵起来,伯文兄长只要立功,挨骂的定然是我等。 曹真对徐臻从心底里还真的说不上厌恶,也没有太多嫉妒,毕竟不是同一时代的人。 他出来领兵的时候,徐臻就已经是君侯了,所以心里没有酸楚的感觉。 不像子廉叔,有时候晚上睡觉都要固定翻身七八次,来思考自己到底差了徐臻什么,为何头几年那些功劳全都是他的。 想到这,曹真有点犯嘀咕…… 他之前的确是查到了军中有暗探,不过位次还不高,就没有立刻拔出,怕是死士问不出个什么来。 现如今,各将军有粮食支撑,可大肆招兵买马,曹氏军队深得民心,在中原之地也能得到拥戴。 能混进来几个暗探太正常不过了,毕竟很多人的祖籍身份,都是很难查探的。 若是隐藏得好也不能一直去注意他。 再说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灭杀了多少士族或者诸侯,遍地都是仇人。 曹真在注意到军中的暗探之后,也稍稍偷查了些许,大概知晓他们的目的是和徐臻有关。 所以这个话,倒是不好和曹洪说,虽是族叔,但曹真也明白他的性格,别到时候事情还没弄清楚,反而让曹洪传出去打草惊蛇。 有人想杀徐臻,也不是什么怪事,很寻常。 这一点曹真很能想明白,想要无人恨除非伱从未上过战场,人也并非红人,只是区区无用无实权之人。 但是,这么多年隐藏深埋于身旁,都不曾动手,还是得好好思考一下这些人是在谋划什么。 可以说,这一次徐臻安定北方,一得辽东联合作战,建立了情义。 二是千里奔袭悄无声息的突袭了柳城,斩杀蹋顿、袁熙,威震塞外,震慑辽东。 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传为美谈,那徐臻的整个名望会更高,辽东子民也会因此仰望他,或许对于安定来说是件好事,对曹氏来说可不一定。 徐臻又不能一直活着,他威震的那些地方,在他老了或者死了,后代无人能到这等地步,该当如何? “徐臻好像有子嗣的吧?” 曹真忽然没来由的问道。 “有啊,”曹洪当即点了点头,“我还去送了礼,没收,退回来了。” 这些年送礼这事早就习惯了,他收不收是他的事,同朝为官一起领军出来的,该送还是得送。 “那还等尽心培养,”曹真摸了摸鼻头,想了想徐臻那幼儿日后的老师们。 徐臻为父自然是言传身教,还有诸葛亮、贾诩教导学文读书,丞相肯定也要教导一段时日,毕竟算是庶出的外孙。 典韦、赵云、许褚、黄忠等将军,可以各自教导所长。 杨修、陈登这两个士族才俊可以教礼。 啧,这孩子养起来,以后怕是也很……要是继承了徐臻的品性。 恐怕又是个让他出去玩玩不要走远,结果横穿西域大漠八百里去封狼居胥的狠角色。 而且还是这么多人宠着,小妹若是不生一子,这孩子在十年之后,就是真正的独宠之人。 爵位兵马世袭罔替,镇北疆并不难,如果徐氏愿意忠诚于曹氏,那就不是坏事了。 “羡慕,”曹真喃喃自语,眼中颇为深邃起来。 “叔,不和你在这空谈了,我得去巡营操练呢,您自己看战报吧,伯文兄长这一仗打得很是神妙!” “诶,诶!”曹洪刚想说点话,曹真已经仿佛满是心事的跑出去了。 …… 丞相府邸,曹丕居住的偏院之中。 曹丕在厢房案牍上看送来的情报,脸色逐渐精彩,在房内有几人陪同,七嘴八舌的夸赞着,尽皆是年纪不大的儒生士人。 唯独一人颇为淡雅安静,坐在左首位置上轻抚胡须,不多言语。 别人说话交谈的时候,他时而轻笑,也不参与,等他们聊完了之后,曹丕才感慨着问他,“长文先生。” “难得到此来,可否为我解惑,此战细节太过复杂,我,我不太清楚……” 曹丕面露难色,令人感觉很是木讷,却又很是真情诚恳,眼神炽热的盯着长文求教。 这人乃是颍川太守陈群,字长文。 当初到了颍川,徐臻先是与曹操一同去拜会了颍川陈氏之长,这位陈长文,就是陈氏这一代的佼佼者。 学识渊博,品性温良,有卓识远见,自小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望,到现在更是沉寂多年,不争不抢,从不好大喜功。 一开始征辟为令,后慢慢的代为颍川太守现在已经除却了那个“代”字,卓有名望。 曹操有意让他和钟氏、荀氏等族中士人,有德有才之人来教导自己的二子曹丕,于是并不在意让他们来往。 许都本身在颍川之内,于是这个颍川太守的职责基本上是被架空的,还不如许都尉手里的实权多。 也比不过校事府府君,甚至手里只有两千弱兵,内政人丁但是却也因天子脚下,繁华不已,所以陈群这几年明白自己是要安心做出政绩来。 等日后天下大定之后,文和武安,再擢升调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眼光长远的话,就要与曹氏的这些公子,关系走近。 或者是成为属臣、门客,也可以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曹氏的公子们当然不会内斗,但却也地位尊崇,明眼人都知道日后何止是公子那么简单。 当然,陈氏本来也想和大公子走近的,可是曹昂与徐臻的关系太好了。 徐臻对士族又…… 连“斗士族”这种纸牌娱乐的手段都能造出来,自然不好化解,想要同为一齐,没有多年走往的各种情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能选择二公子曹丕。 现在相处数年,逐渐看着曹丕长大,偶尔也能感受其笃行心思,好学勤奋,心中仁义。 也最尊重他们这些士族,曹氏的公子以及那些宗亲将军及子嗣之中。 最尊重他们儒生的就是曹丕,好学又谦虚,每次说教都是如沐春风,相谈甚欢。 “这个……并不复杂,” 陈群淡笑了起来,对曹丕欠身拱手,接着说道:“车骑只用了些许简单的计策,一是示弱以乌桓,撤军回冀州,让辽东与乌桓交战,造成一种隔岸观火的假象。” “二是在冀州斥巨资迷惑世人,让人以为他已经想要享受了,毕竟实话实说,现在的君侯的确没必要再继续拼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而后,便是在这半年之内,始终派出兵马去安排进军的道路,这个过程,在下认为车骑应该是暗中每日带兵亲自前去。” “至于如何到柳城突然发起攻袭,却没有令蹋顿和袁熙察觉,在下也想不明白怎么做到的。” “先生,学生更想知道,如此枯燥为何兄长愿意花半年去反复干同一件事,他的心真的能做到如此坚定吗?” 这是曹丕想不通的点,这些年自小在家中就锦衣玉食,有无数的玩乐之法,斗蛐蛐、打牌、围猎、射箭投壶等等,每一样都很是吸引曹丕。 哪怕是一日无事,勾栏听曲。 去赏美插花,也比苦学苦练要有乐趣多了。 到今日他已经越发的想不通徐臻的爱好了,他总不会以此为乐吧? “这或许,便是车骑之所以能成为车骑的缘故。” 陈群淡淡的说道。 这样的人不功成名就,谁还能呢? 曹丕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真的想不到吗?先生,如何靠近柳城不被发觉,夜晚忽然发起突袭?” “真的不行,”陈群苦笑摇头,“在下不善军事,善于内政,虽说不能告知公子他是如何靠近的,但却可告知二公子,此前主公下令,将全境钱粮耗材等运往幽州右北平,其实便是要强行让幽州昌盛。” “一旦繁华可成,人丁兴旺,对于日后我等防范北方乃是好事。” “这也足以说明,丞相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怀疑车骑,否则不会一直源源不断的运送钱粮。” “此一事,还请二公子牢记。” 陈群笑着拱手鞠躬而下,这句话,说得深邃郑重。 曹丕其实立刻就懂了,但还是木讷的笑了笑,“多谢,多谢先生教诲。” 千万不可诋毁徐臻,要始终在他身后跟随而学,尊敬其人,方可不被父亲厌恶。 以学为主,崇敬贤者,万不可嫉贤妒能。 心胸定要广阔,容天地者可容他人,若是心思窄小暗生妒忌,终究会为人所不耻。 …… 徐臻此战,传回之后虽然曹操没有立刻封赏,但很多曹氏将军或者有探报的官宦士族,都可以探听到袁氏家族已然全灭,踏顿被斩首,首级已经送回了许都。 于是,纷纷开始猜测。 赞叹徐臻这半年来所为,当初曹操给他的密令,也自然召明于许都,以及各州郡知晓。 消息再不隐瞒,谁人来问都可得此乃是徐臻得到密令,而后设计攻柳城,顺带杀袁熙、踏顿,威震北疆。 曹纯同样也建功斩获,大破白狼,将大汉军威扬于塞外,恐怕数年之内,乌桓、南匈奴等应当要稍稍安分一些了。 许都内,司马府。 晚上在门口,有马车路过,很快见到司马懿从府邸之内,脚步缓慢的走出来,趋步向前。 两年过去,他的腿伤接上之后逐渐好了起来,但是不能快走,也暂且不敢再有行武之行。 到马车前,躬身而下,轻声细语的道:“在下,见过二公子。” “仲达先生,可否教我一事。” “何事?” 司马懿咂了咂嘴巴,低头细语,不敢太过张扬,又偷偷左右看了几眼,夜深人静并没有多少人路过。 “我伯文兄长,到底是如何突袭柳城得手的?” “这……”司马懿倒是知道这件事,但他也还没确定,沉默片刻之后,不自信的说道:“许是,兵贵神速之理,日夜行军……麾下军士上下一心所得。” “可是,若是先生用兵,提前一月行军三十日,绕过刺探忽然发起突袭,直至攻到柳城了都无人察觉,能做到吗?” “不能。” 司马懿如实回答,若是他行军的话,也有自信大胜,但是绝对没有如此干脆利落,或许要损伤惨重。 “唉。” 曹丕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放下了马车车帘之后,很快启行而走,司马懿在后躬身相送,表情谦卑恭敬,目送马车走远。 才稍稍凝目,收起面色恢复严肃郑重。 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需要些许时日和情报,才能想明白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你弟弟跟我可没关系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结冰。” 丞相府中。 正堂上,郭嘉等文臣和曹操促膝长谈,深夜未曾有睡意,在许久之后,郭嘉终于想出了一种可能。 “河流结冰,便可通行步卒,而踏顿断然想不到,徐臻会走这一条行军路线,在柳城附近,必然是有结冰之处,可趁夜通行。” “若是踏顿不察,根本没往此处思量,那么驻防的兵力就几乎没有,如此伯文方才可快速进军。” “突袭柳城,再与辽东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此言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稍稍轻松了些,许多人深以为然的点头,唯有如此进军,最有可能,徐臻善于用奇兵,又喜欢查地形,探寻各地情况。 “他定然是上一次到右北平的时候,就已经派兵查探到了地形,知道河流接近柳城,结冰之后可以行军。” “虽然不可走马,但是他的刀盾营,高顺麾下一万死士翻山越岭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行走于冰面。” “北方到柳城之地,已经极度寒冷,一旦结冰冰层将会极厚,终年不化,冰雪难以消融,所以此计可成,怪不得他根本无惧密令。” 戏志才十分骄傲的站起身来,负手而走,笑容不断,“因为伯文,他原本打算的便是在三九深冬之后再行军打仗!” “伯文不愧是伯文,这份用兵的气度,哈哈哈!!当真是妙绝之计!风采潇洒!” 郭嘉白了他一眼,脸上笑容收起,幽幽的道:“又不是你打的仗,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嘿,”戏志才咧嘴一笑,“别忘了,伯文可是我举荐的。” 郭嘉也毫不示弱,平静的看着他,“若是我当时在军营,我也能举荐。” “那你为什么不来呢?是不想吗?” “徐伯文这等人,本身才思敏捷,天赋异禀,即便是没有你戏忠,他一样能够声名鹊起。” “那我就是刚好举荐了,怎么了?举荐之恩岂能不顾?说明我眼光独到,一眼便可看到如今伯文之功绩!” “诶诶诶,好了好了……” 荀攸连忙站出来,拉住了两人,满脸的苦笑。 曹操在主位上倒是看得热闹,这两兄弟还能有争吵成这样的时候?纯粹在斗气嘛。 “志才的确有眼光,”曹操夸赞了一句,同时眼神示意郭嘉无需激动,平静商议,伸出手虚空朝他下压了两下。 接着说道:“当年他刚刚到帐中为功曹的时候,还不算如此出众,这些年行军打仗,理政苦学,又精进了许多。” “他学习之能,的确天赋异禀,而且武艺也增长了不少,当真是大才之人。” “如今北方安定,辽东需大为封赏,我现得伯文书信送来,此战之前,公孙度就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再领军,一直是其子公孙康在带兵打仗。” “伯文大胜之后,公孙度也随即病死,公孙康撤防回了辽东,需要天子敕封大赏,承袭爵位,再赏赐官位,安抚其心。” “喏。” 几名谋臣顿时拱手,应声下来,此事很快就会报到尚书台,而荀彧再拟奏章到天子刘协面前。 刘协点个头就行了。 给公孙康一个边境武将之官位,再给他送去钱粮抚恤,犒赏其军中将士此次大战死伤。 再吊唁其父,追封为爵。 必然以重赏安辽东,如此十年内无需再用心攻打与经营,只需将幽州建造繁华富足,令人丁兴旺起来。 想到这,曹操也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伯文,也该回来了。” “等开春之后,让他行军到冀州驻防,守雍凉之外的关外诸侯,而后带一支兵马到许都附近,准备南下。” “喏,在下这就去写信!” …… 二月,冰雪消融的时候。 徐臻自辽东做客而回,得公孙康盛情款待一个多月,虽不喝酒,但是却走遍了辽东各地名胜,以及险要之处。 每到一处,徐臻都会深深凝视附近,感慨辽东地貌辽阔,道路极多,心中默默几下多少条小路适合行军。 又有多少河流,能够效法攻打柳城时的战法,等待河流结冰再夜间突袭。 如今正在归程路途,准备到幽州涿郡去,到建在涿郡城外的刺史部找子脩商议接下来内政之事。 冀州与幽州,注定要通商数十年之久,冀州的商货五花八门,逐步繁盛,足以运送到幽州以丰富民情。 通行钱财还是以五铢钱为主,只要具有效力,那么这货币就还可通行。 而幽州,则是每年都能与在外的许多马背商贾进出往来,得到很多中原没有的农作与工艺,甚至在塞外,黄金白银的都可以通过买卖大量获得。 日后幽州加上辽东大片领土,不光是逐渐昌盛的农耕之地,还可以成为外商入中原的通商之地。 在马车内,杨修和田畴两人在徐臻面前观看地图,大大小小的布匹摆放在宽大的桌案上。 徐臻的马车很是华丽,内部空间较大,因为行走缓慢,在道路上也不会太过崎岖抖动。 几人看得入神时,基本上没有多大感觉。 田畴点头道:“车骑亲自刻画的地图,虽然与我等所画不同,但却直截了当……” 徐臻大多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便是,同时通过标注来区分地点。 辽东主要城池附近的山林要道,小道山壁,险地农林等等,有四五条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辽东,而且路程并不远,预计比正面行军要少用五日以上。 完全可以自右北平起,突袭而入。 有了这些地图,再整合于一处,那么大概便可得到一份完整的辽东地形图。 “有了这个,日后无论何时去进攻辽东,都要方便许多。” 田畴捻须而感叹,靠在了马车内壁上,一时间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自己用道路结冰的计策,换来了如今重视,跟随车骑身旁。 不过,却除了在地形之上有所帮助,其余的才学尽皆比不过他麾下谋士,甚至连同在马车内的这一位主簿也比不过。 田畴刚开始还以为这年轻人也只是徐臻身边随意的某个儒生罢了,虽气度儒雅,穿着华贵。 但是死都想不到这居然是太尉杨彪的儿子,簪缨之家弘农杨氏的嫡长子,若是按照以往日后那也是要做三公九卿的人。 杨修之家,上有杨彪为三公,再杨彪曾祖父杨震,人称为关西孔子,也有盛名,也是三公。 与汝南袁氏彼此之间多年姻亲,都是数一数二的豪族,杨彪即便只是太尉,逐步要退位,日后在整个天下已经是负有盛名。 那么,他们整个家族的地位都是抹不去的,杨修居然在徐臻这位与士族明显交恶的车骑麾下为主簿。 田畴当真看不懂。 所以他现在忧愁,唯有做好分内事,方可心中略有安定。 “车骑,十年之内,辽东无虑,但在下思量,车骑应当在南征之后,还要再来北方。” 杨修当即笑道:“先生所言极是,但在下认为,辽东乱不乱,便看此次南征。” “袁绍当年为何官渡一败之后,一年之内再无还手之力?只因所依附之势力,在人心浮动,他需要去镇压。” “这便是,夫强者为强,因人心聚也;弱者非弱,击而溃之,便可渐强。” “在下看来,南征必然要胜,若是有败绩,数年之内也只能北定诸多侯,以稳固后方。” 田畴愣了片刻,看徐臻时候发现他在微笑,心中也不再多言。 的确是此理,车骑身边的谋臣,眼光都不错,心思也虑及长远,那这么看来,曹氏这等做法,就有些托大了。 “既如此,为何还不让君侯中军南下。” “此乃是确保得胜之法。” “唉……” 杨修叹了口气,也很聪明的不再说话。 这就是徐臻的退让了。 他是在让这曹氏宗亲。 “先生,等到了冀州,还请内政勤勉,待民如子,稳固境内数百万之民,以及千万沃土。” “其余诸事,无需担忧,君侯一直吃着亏,却也没说什么。” 按照功绩,徐臻现在进公也不为过。 但他必须要在丞相之后,因为他始终必须得是一人之下。 “明白,这个,在下自然明白。” “我冀州内政,可就要仰仗先生了。” “唉哟,不敢不敢,杨公子此话折煞在下了。” 田畴的确在这些年隐士时,有不少内政心得,为文人者,心中哪里没有傲气,所谓文无第一。 当然也是有自信要去冀州内政上大展拳脚,杨修乃是负责外政和文书,其最被赏识的是文才。 至于陈登,田畴从来没听说过,他的父亲陈圭也只是二千石,名声传不到整个大汉,无非是在一州之地有些许名望罢了。 而诸葛亮,听闻是车骑唯一的门生弟子,恐怕更是独木难支,自己去了冀州,方才可以大展拳脚。 “君侯,”马车停了下来。 典韦敲了敲马车的木门,打开之后探头进来,说道:“大公子带幽州官吏,出迎十里,就在桃林之外。” “好。” 徐臻下了车去。 打理一番衣着,快步向前走去,曹昂见到徐臻到来,也同样迎上来,鞠躬行礼。 “子脩见过兄长。” “兄长在柳城一战,将公孙瓒追逐十年的乌桓尽灭驱逐,如今不到两个月,已经是名声大震!” “幽州百姓,将兄长当做皇甫嵩,当做刘幽州。” “日后青史留名也是后世先贤,兄长令人敬佩。” 徐臻摆了摆手,道:“可以了可以了。” “听人夸了两个月了,”徐臻凑近了笑道,“不如说点实在的。” “你问你父亲要钱粮的时候,定要多要铁与铜。” “越是大战,越要准备军备,且从今日起,要在青徐的水道,日夜赶工,打造战船。” “如此方可不拖沓战事。” “南征,就按照我之前所说,我绝不带大军去,但只带一万甲骑,一万弩骑,一万刀盾营。” “功劳分毫不要,子脩可以放心了。” 徐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甚至还给了点扩充水军的建议。 让曹昂一瞬间松了口气,和徐臻携手并肩向前,到仪仗的马车内共聊,这好不好说话,就是看第一面的第一句话。 兄长已然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功夫听那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话,不喜欢玩士族婉转暗语的那一套,喜欢开门见山的商议。 而且,曹昂刚邀约徐臻到涿郡安住商议,可能就已经被察觉到心意了,想到这也是苦笑摇头。 不错,他主要是担心徐臻回去之后,功绩太高,有大功在身,又有几十万重兵兼顾着冀州和并州两地之安宁。 曹氏将军根本不敢再明目张胆的阻止他,那南下取功就变得很难。 这一次南下,所得的功绩可是用来封一个大将军在徐臻头上的。 现下乃是曹操以丞相之职,统率天下兵马,趁着徐臻宛若马鞭一样的功绩,挥打几下再给曹氏将军们加加速。 令他们之中,能有一人扶持起来,日后便要稳固许多。 “兄长既然如此说了,那子脩也没什么难处了,今夜尽管纵情高歌,痛饮大醉。” “没事了?没事那走了,我要快点回冀州……” 徐臻一听这话,顿时满脸轻松,我还以为有别的事情要请教呢。 结果就是为了曹氏宗亲来说几句话,那我更加不去了。 去你涿郡住几日,又耽误回家玩耍。 在外所得的丝绸轻纱,让手巧的妇人做了精良的丝制紧身长裤,要赶紧回家让夫人们试试。 谁有空跟你在这空谈。 “别别别!” 曹昂当即拉住了徐臻的手臂,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来。 他现在,极其有威势。 在幽州颇有主君之风范,无论文武之事,还是率军行策,都无人能出其右,俨然直追其父当年。 但是在徐臻面前,还是本能的会有些求教耍赖之感,要稍稍本真一些,“兄长,有些事要请教,请兄长教我。” “嗯……” 徐臻眨了眨眼,脸上表情颇为有些无奈起来,然后凑近来好奇的问道:“哪方面的事情?若是和子桓、子建、冲儿有关,我无能为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懂。” 你家的事,别拉我下水。 曹丕带不带曹冲玩儿蛇,跟我没关系,反正你在幽州又不和他们接触,日后功绩大了承袭大业有谁能比得过你?! “是,却也不是……主要还是和兄长有关。” “跟我有关?” 徐臻眨了眨眼,这就奇怪了。 “什么就跟我有关,是,那一年主公在徐州作战,我在兖州照顾主公妻儿,但怎么能说和我有关系呢!?” 卞夫人对我是很好,我也承认偶尔会曹贼一下。 可她对我绝对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徐臻咋舌道。 而后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哦不对,曹冲是环夫人生的,不是那位温柔嫂嫂卞夫人。 曹昂眼神顿时迷茫,喃喃道:“兄长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只是当做自家亲人照顾,兄弟嫌隙这种事儿,跟我没关系。” 徐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曹昂这才笑了起来,“也不是嫌隙,兄长今夜听我慢慢道来。” “好好好……” 徐臻拗不过,心里又发虚,没办法去涿郡再住几日了,“去刘氏祖宅吃吧,我想他们了。” “也行。”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你要对你兄弟下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涿郡的刘氏祖宅之内。 刘氏的长者专门给徐臻、曹昂两人收拾出了一间厢房,两人晚上不便回内城居住,于是就在这过一夜。 烛火燃起,屋内并无他人,典韦和其余将军都在院内另几间厢房安睡,只有门外有十几名甲骑营的宿卫在守备。 此刻没有刘氏的族人在侧,有些话才算终于可以说出来。 这是曹昂早就憋在心中太久了的话,没有人能够给他解答,他自己身在局中也想不明白。 必须要一个旁人,来清醒的告知他,该当如何抉择,又要怎样谋划。 “兄长可知,自从你为冀州牧之后,士族逐渐不再亲和于我,而是亲和二弟,在朝中无论如何仁德,一样不可如公卿之眼。” “士族多年来,盘根错节,彼此姻亲,织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即便是现在看似失势,可实际上,他们只是将势力都深埋于地下,不已外显示人。” “而他们不亲近于我,反而多与子桓结交,是何意?如今子桓已即将成年,日后又该当如何?” “这,是否是他们暗中行事,以此为计,妄图分化我曹氏下一代兄弟。” “譬如,若是我因此产生嫌隙,计较此事,对子桓有所忌惮,岂不是总会又矛盾,好在我此刻,头脑清醒,心胸广阔。” “啧,已经嫌隙了,没有外人,子脩你诚实点。” 徐臻顿时后仰了一下,一副洞察一切的眼神瞥着他。 曹昂脸色一红。 “还,还没有嫌隙。” “别扛着了。” “我就是不明白,父亲为何不阻拦!?”曹昂忽然情绪激动了一下,“若是阻拦,现在绝不至于如此,他完全可以让子桓去军中历练,而不是在许都与公卿结交。” “兄长,士族不亲近于我,乃是我与兄长一直以来便是同气连枝,是以方才到这等境地。” “是,”徐臻并不否认,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从来没给大汉的这些公卿名流任何好脸色看过,除非他本身具有令徐臻尊敬的品质。 譬如荀彧,徐臻一直对他尊敬,可以说,只偷偷败坏过一丢丢他的名声。 “是以,兄长认为,现在局面该是如何?我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这,曹昂忽然向后靠去,双手撑住了地面,动作变得散漫了些,对着徐臻苦笑道:“以往父亲可说过,我乃是家中长子,日后弟弟妹妹都要以我为准。” “不瞒兄长说,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给弟弟树立不好的典范,哪里这么容易,我好累!” “好疲惫!” “我父亲越生越多!” 徐臻:“……” 这压力看起来的确也是挺大的。 主要是,若是不好好处理,有可能日后闹起来比袁氏那三个儿子要厉害多了。 曹昂文武双全。 曹丕才能出众。 曹彰黄须儿骁勇善战,力大武猛。 曹植写诗厉害。 争起来那得有多么精彩。 “子脩,开心点。”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 “咋开心?” 曹昂甩了下肩膀,多少有点委屈了。 此刻,徐臻忽然想到某些不太好的境况。 但是却没开口告诉曹昂。 比如,现下这些士族,大多支持与他们颇为亲近的曹丕。 而后士人都聚集在其后,暗中与之结交。 这么做,甚至还很安全。 因为曹昂还建在,他们无论和哪一位公子关系交好,都似乎不会乱了次序,但若是有一日,曹昂死了呢? 是不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唉,不过此事我也只是和兄长一吐心中不快罢了,对外却没能与任何人说,而且我也一直在劝慰自己,切莫太过多疑。” “可时间久了,终究还是会想得多一些,真不知,我这略微有些多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 遗传。 徐臻默不作声,在旁偷偷淡笑。 “兄长,今日就当做是我在此大放厥词吧,也无需放在心上,此乃是我自己心思狭窄……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也不用这么说。” 徐臻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有时侯,为表率并非那么容易,坚守累了自然也需要舒缓一番,酒醉一场,以此放纵。” “这些话跟我说说就行了,还有冲儿,的确是旷世奇才,但是你的名望又何尝不是长于天下众人,文武双全存于世呢?” 曹昂笑了起来,嘴角略微有些颤抖,又拿起案牍上的酒猛喝一口,才道出了此刻心声,“兄长,冲儿在三年前展露天赋时,父亲兴高采烈,兴奋不已,逢人便说其早慧,天赋异禀。” “也毫不顾虑让冲儿外人面前表现出才学,每每令人震惊,脸上便会露出自得之色,心满意足,我自小到大,何曾让父亲如此炫耀过?为何长子有才能便该是理所当然。” “兄长伱想,这像不像你与孔明曾经说过的那则故事?” 徐臻捏着他的肩膀,正经的道:“那些故事打发时间说的,真没什么深意。” “有深意!兄长说过,仲永是因为缺了个好父亲,未曾入学最终才泯然众人,而冲儿有一位丞相父亲,只手遮天!日后地位岂不超然?” 徐臻听完这话,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你父亲与我等追随谋臣,此一生其实有两个战场。” “与天下逐鹿,与士族争存。” 错综复杂的士族仿佛数百年巨树的根茎,深埋于地下,巨树即便枯萎,那些根茎难以拔除,日后再逢春雨,还可以再汲取养分。 “子脩你父亲将你推及我处,乃是推到了士族的对立面,何不一路走到底,再者说了,冲儿之事,你定要去向你父亲进言。” 曹昂的眼睛忽然一亮,拱手道:“洗耳恭听,兄长教我。” “你需斥责怪罪,爱护冲儿,如此天赋异禀岂能不招人妒忌,秀于许都,人人生畏,生怕曹氏后裔真可延绵百年数百年,先提醒丞相,将冲儿保护起来。” “不错!正该如此!”曹昂的眼睛忽然一亮,同时心中又有后怕,而后眼睛眯了起来,凝重的说道:“兄长所言,醍醐灌顶,我本就与士族行之相悖,不如经营打压。” “日后无论是自己承袭家业,还是惠及兄弟,都是一番功绩。” “也可让父亲看见我的一番苦心。” 徐臻这时候忽然笑了,“子脩本来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吧?今日趁着酒兴,故意在我面前失态而言,其实是想要我为你出谋划策,如何谋定日后长远之事,是吧?” 这话说出来,曹昂脸色一红,稍微愣神了片刻,然后别过脸去不知看何处,嚅嗫之声细若蚊虫振翅,“倒也不是。” “哎呀,肺腑之言,心中也的确有点……不满。” 徐臻坐直了身子,两手拢在广袖之中,然后微微前倾撑在案牍上,道:“日后,军政两权你都很大,主公想看到的,不是你以此来威逼兄弟,而是可有能庇佑兄弟。” “子脩,你和他们不同,你当有君王之气度,弟弟们争则争,你可试着如主公一般,于高处俯瞰,和他们有什么好争的?” “其实,子脩还想要兄长一句话……兄长冀、并州如今三十万兵马,日后可会站在子脩身后?” “任凭调遣。” 徐臻郑重的道。 曹昂听完这话,顿时恢复如常,不再扭捏而言,笑容也真诚了许多,“那就行了,兄长睡一觉起来,明日我与兄长一同回去。” “啧,太实在了倒是也不好,”徐臻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曹昂嘿然一笑,道:“我准备了礼物给孔明和典韦,多准备了数份,到时候给军中将校分一分,至于犒军就无能为力了,现在效仿兄长,散财于民,幽州百废待兴,钱财都用于民生。” “这就对了。” 徐臻点头称赞,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多准备的几份礼物,还是散财于民。 …… 第二天曹昂果真和徐臻一同回许都。 大军行走十日,先到魏郡去巡视了一眼兴修的豪宅衙署,宛若宫殿一般华丽不已,耗资巨甚。 连衙署墙壁都有数丈高,近乎一丈厚实,占地又何止千万,可容纳院落数百间,期间还有校场驰道,大门数座,庭院无数。 引一条河流入院,雍容华贵,宛若仙境,豪华壮丽又似巍峨宫墙,若是再有数年修饰扩建,精心而造。 其势与貌,应当要直追当年洛阳盛景。 他们看了一日,就接着回了许都,毕竟魏郡邺城的驻军,身为主将的曹仁也不在,只有夏侯氏和曹氏一些宗亲将领在带兵。 徐臻和这些人不太熟悉,曹昂也之熟稔一两人,所以没意思。 许都,大军驻扎在外,徐臻、典韦、诸葛亮三人而行,去丞相府禀报。 作为冀州别驾,诸葛亮的确也有公务在身,要向天子汇报这些年民情所得,告知冀州状况,而后把书简写明年份日期,计入国库,再让史官记下此次禀报。 徐臻刚回到以前居住的衙署之内,现在已经改成了一座深院府邸,不如他在清河的华丽,但是却也不是一般官吏住得起的。 刚到许都,一切如常风平浪静,徐臻接受了天子封赏,并且加户犒赏,又记功于册。 同时,向并州调送钱粮以赈今年大旱造成之灾祸,听徐臻之见安抚并州百姓,封氏族官位,允许并州各地推举当地非纯正汉室之人举荐为小吏。 并州情况颇为复杂,因为靠近雍凉,所以在多年前慢慢的进入了些许其余氏族的人生存,几任皇帝都不愿驱赶,所以慢慢的氏族增多,就成了一家人。 得了这些赏赐便利,徐臻也无所求,暂且在许都安住,并未打算立刻回冀州去,毕竟还有一事未曾解决。 荆州之地的各项情报,以及当地的地志图纸,需要收拢汇集,再加上荆州新野那位儒生和江东许贡,两人都是徐臻送给曹操的暗探。 这些仍然需要有所联系,既然北方战事已经安定,那就没必要着急去冀州养生了。 在许都重新给曹操做个军师一段时日,等着一同领兵南征。 于是徐臻索性就和典韦、诸葛亮在许都住下,先休息享乐一段时日再说,反正每日理政、夜晚练武等事,徐臻未曾断过。 丞相府内。 曹操前所未有的安心,子脩和徐臻也全都回来。 幽州刺史、冀州牧都在许都之内,北方无论是内政还是军事都极为安定,此刻再见到极为满意的长子,曹操越发的欣慰。 “子脩,幽州之情我已大致了解,你和你兄长伯文一般,日夜躬亲,散财于民。” “令我宽慰,自古以来,便是财散人聚,财聚人散。” “钱财粮饷应当施于民,藏于家中并无用,散于百姓便可得民心,救无数性命,我等拥兵诸侯,也并非只是手持屠刀的恶人,”曹操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我们同样也能救世救民。” 曹昂深以为然,不过此刻目光却在看着于远处坐着读书的曹冲。 锦袍及身,头发缚于脑后,面庞白净,五官精致,虽还未长大,方才不过八九岁,但也看得出日后定是英俊儒生。 每日心思笃定,从不浮躁,日夜读书,颇有兄长风貌。 而且,奇思妙想不断,善思多思,聪颖讨喜。 曹操同样也发现了曹昂的目光,笑容忽而一凝,心里疼痛了一下,一时间忽然有些愧疚。 “冲儿最近,近况不错,所学极多,而且聪慧非常,日后应当也是子脩一大助力。” “等再学十年,或许可得众家之长,文武不辍,也是天助曹氏之后人。” 曹操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话,也是为了宽慰曹昂的心思,当年让曹昂亲自带弟弟曹丕,教学极多,将军营戎马的感悟全都尽皆告知。 结果没过几年曹植长大,又展现出了不可多得的文采。 后来又有了黄须儿,也让曹昂带着习武,兄弟展现的才能越多,从曹昂处分得的宠爱自然也就越多。 现在,曹冲长大,才能与天赋更是远在其余兄弟之上,若是日后心性也可学得成熟老辣,曹氏这些后嗣,日后将会各有风采。 曹操就怕,自己的昂儿心中有所芥蒂。 曹昂平静的说道:“兄长在冀州,有一座铜雀楼,我前段时日为冲儿求得首肯,可进铜雀楼阁内,观万卷古籍。” 那地方,儒生可是传言一旦进入,学有所成出来,便可治理半数天下,心中有学识,腹中有谋略。 不过,他话音刚落,曹操脸上的笑容却一瞬间僵住了。 “你想,把冲儿带走?” 曹操感觉额前头发抖动了一下,眼中原本慈爱的目光,忽然逐渐显出些许锐利之色。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我凭什么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把冲儿带走,并非是什么坏事。” 曹昂还是平静的说道。 曹操仿佛有点暴躁,深吸了几口气,站起身来板着脸来回走动,甚至还走到曹昂的侧面,凝神凝望着他。 双眸微虚,有些不解,仿佛是想要靠着多年对人的洞察,将曹昂看透。 不过,曹昂并未有任何异常,还是平静淡然的跪坐着,未曾慌乱,保持气度尚在。 倒是曹操,应当是因为曹昂忽然说出有关曹冲的决议,让他心绪不宁,因为他现在可太明白袁氏是怎么被全灭的了。 正是因为兄弟不和,才在袁绍死后,被徐臻玩弄于股掌之间,足足三年,在三年内挑动扇火,令二人勾心斗角。 “你要带走冲儿,此事伯文可知道?” “是不是伯文教你这么说的!?” 曹操沉声问道。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日后兄弟不和,自己若是死了,徐臻可以轻松收拾他们这几兄弟。 天下一定姓徐! 但是,徐臻却好似没有这种心思。 他麾下那些谋臣武将,难道会逼着他如此? 不会……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曹操忽然心里一沉,徐臻支持曹昂! 两人关系多年亲近,曹昂在徐臻身边,得其言传身教数年之久,本身亲如兄弟,节儿又嫁给伯文。 日后可能…… 宪儿与宁儿也都有可能,而伯文与我曹氏,是深厚的姻亲关系,又为我立下了盖世的功绩。 他可作为外戚,相助曹氏之事。 甚至有所掌控也不意外。 曹操此时,心中思量太多,一下发散出去,想到了很多不太好的可能,也想到了许多盛世之象。 可本能的,只会往担忧的方向去想。 伯文就在许都,但现在若是要削他的兵权,只能靠他自己愿意。 可已然到了位极人臣的地步,怎么可能愿意? 杀了他?! 曹操舍不得。 并且也不敢贸然行事,他冀州如此之壮,深得几百万百姓之心。 若是伯文染指我家中后嗣之事,到底该如何处置…… 曹操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冲动之心,居然会对徐臻动了杀心。 一瞬间的杀心消退之后,马上就是深深地愧疚。 曹孟德,不可如此。 徐伯文忠心耿耿,立功无数,没有他岂有如今曹氏之声威浩大,没有他恐怕早就败了。 当初陈宫、张邈携吕布私通入兖州,若非是徐伯文,恐怕举家家眷都要落入奸人之手。 若非是他,父亲早在徐州之地被陶谦所杀。 若非是他,当年杨奉、董承等人未必会被击溃而退,天子也难到手,伯文乃是天降之人,助我曹氏。 千万不可再有此等心思。 曹操思量万千,以极大的毅力,将所有恶念全都压在了心底。 虽未能消除,但却可令己身不再如此疑心多想。 不过,曹昂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在沉默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曾经请教过兄长,不过兄长却并没有回答我,他只说,此事关系家事,不会给我任何建议计策。” 这话说完,曹操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看来徐臻还是有臣子本分的,根本不打算掺和进来。 “那,子脩为何忽然提及此事?” 又是思索沉默了片刻,曹昂只是回应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父亲这些年,只将目光看及天下,但却忘记了弟弟们若是有聪颖天赐之辈,该当是如何遭人妒忌?” “儿认为,如今士族之所以不再暗中捣鬼,而是诚心治理大汉各州郡,并非是他们怕了,或者决心臣服。” “而是知晓,士族虽被打压,但不会灭亡,日后大汉安定之后,内乱割据结束,依旧还是要以士族举荐为主,儿曾深读前史,王莽篡汉之时,曾经也想要瓦解士族,但最终还是留存了下来,为何?” “因为士族依附世祖光武,击败刘秀,等到世祖之后,逐步又恢复了鼎盛,至熹平年间,才有万人求学于颍川,只为荀氏、陈氏长者教学一语,便可向外传言为颍水门生。” “这些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倒下,盘根错节彼此隐士,等待的是时机,所求只是长远,朝制不改,他们日后依然还可得存,是以这些人亲和二弟,妄图交好。” “等着的便是扶二弟而起,至少可得交情保存,至少子桓不会和他们交恶,因为我已经必然要延续父亲与伯文兄长之志,与士族分道,任用而不举其壮大。” “儿认为,他们是在等。” “等父亲与我逐步老去,后嗣之人上位后,又逐步掌控,毕竟我等都不能硬朗留活千百年,终究是要埋于黄土之下。” “他们在等待之事,本身看到长远之后会有曙光,又忽而出现一位,天资聪慧,万中无一的小公子,且其未曾得培养,已能得见天下事,懂得文武之治,诗文尚且也能入法眼,比大其十数岁之人,更为聪慧。” “儿听闻,冲儿可是连计策都已能看懂,如何不令人心惊肉跳?这些人还能等吗?” 曹昂一番言说,让曹操顿时愣住。 当即挥手,让远处的宿卫关上大门,虽然他们此前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宿卫在距离十几二十丈外的大门前,必然不可能听得见。 但曹操现在还是想要更为清静些。 方可有所思索。 曹昂的话,醍醐灌顶。 让曹操心情顿遭重击,可却头脑却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因为这都是实话,好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句话,以前可都是用来说徐臻的。 他现在已经从这种危险境地走出来了,无需曹氏继续庇佑,士族也对他敢怒不敢言。 而曹冲。 自己能否保得住? 曹操心里犯了嘀咕,在许都鱼龙混杂,各地势力安插的探子众多,甚至还有不少外臣来朝贡。 的确也危险。 “若是还在许都,也许哪天来一场蛇虫鼠疫,寒症奇病,冲儿便会有危险,他还太小了,不如去冀州。” 曹昂低下头,微微平静的说道:“我人便在幽州,而且妹妹也与冲儿关系极好,伯文兄长……还是他姐夫。” “有姻亲关系在,当做自己的弟弟来教导,也必不会差。” “至于士族,交由二弟去交好,乃是最好不过,我们曹氏,总得有人去与他们走近。” 曹昂曾经听徐臻分析过江东形势,从中学到了很多。 在江东,便是两兄弟各自有亲疏,孙策杀江东士族过甚,遭致了仇视怨恨,但其弟孙权,便自小拜会各地名士,游学于江东士族。 于是取得了极高的贤名,和他们走得很近,结交当地名士,并且时常恭敬备至,任用贤才。 以此,两兄弟各主内外,加上兵权在手,方可让士族心甘情愿为孙家卖命,守江东故土,壮大其家业。 现在,曹氏也应当如此。 曹操此时稍稍愣住,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而后问道:“子脩,对士族亲近子桓之事,并无芥蒂?” “怎么会有?”曹昂恬淡的笑了,“我曹氏岂能都不与士族相交?若是有子桓能担当此任,最好不过。” “父亲难道认为,儿在妒忌二弟?” 曹昂嘴角咧开,开朗而笑,当即说道:“我都为幽州刺史了,有重任在肩,哪里还有心思来妒忌争夺这些。” “不过,冲儿真不可留于许都,校事府不一定护得住他,但冀州可以。” “为何冀州可以?” “铜雀楼内可学万卷书,百家长,而伯文兄长麾下,贾诩可教导内政、军事、计谋,杨修可教导文采,若要学剑术,父亲别忘了夏侯恩便在冀州为都尉。” “难道所学不比许都?” “再者说了,冀州士族尽皆归附士族,兄长深得民心,我在幽州也可时常得见,日后父亲若是进公,封国不还是在魏郡?” 这话倒是说到曹操的心坎里了。 曹昂接着笑道:“我和兄长来许都之前,特意去了魏郡邺城,那里的衙署,随时可以改成宫殿。” “父亲等南征之后,功绩封无再封,升不可升,便可进位了。” 原来早去看过了?! 曹操老脸红了一下。 这邺城的进度,的确是因为听闻了徐臻的铜雀楼阁之后,实在按捺不住,才斥巨资差工匠加快了进度。 想要早建成早享受。 所以今年就僵在这了,宫殿已经成了,百官安置之所也都尽皆落成,宅院内的装饰也都精工雕琢,但是他还不是魏公。 还差一次进言。 第二次进言刚刚过去不到数月,乃是今年年关徐臻送来了踏顿和袁熙人头时,直接上书天子,为曹操进公而言。 满朝文武当即劝进,天子也欣然而劝,准备命尚书台写赞表诏书,封曹操为魏公。 但曹操当堂拒绝,绝不进位,让不少老臣深受感动,感激涕零,只有荀彧一句话不说,在堂上站着如喽啰,胡子都吹掉几根。 现在宫殿造好了,不敢改名,只能僵着了。 “也并非不可。” 曹操今日得曹昂一番言论,深受感动,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 昂儿,果然乃是最为大气之人,有君王风范,日后能承大业,他的心胸之宽广,不在我之下。 我曹操,自有容人之度,方才有如此多贤才跟随,而昂儿不光可容人,甚至能容得下兄弟之才学,并且以长兄身份,暗中护之。 长兄如父,自有责任在肩。 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 如此比起来,袁氏那三子,宛若草芥一般,蠢笨如猪,比不上我儿分毫。 哈哈!袁本初,你连生儿子也输给了我。 感动之余,曹操的心情顿时慢慢好转起来,心情一下轻松。 不过,他还是要再去确认一番,因为太过喜爱曹冲,若是现在就让他去冀州学习那万卷书,曹操明白是何等的枯燥。 恐怕日后出楼,学有所成,也得是数年之后了。 想到这,曹操当即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轻声说道:“随我去考校冲儿一句。” 曹昂起身,跟随在曹操的身后,脚步轻盈的走到了曹冲的身前,看他还在认真读书,读的是一本内政农耕的策论。 倒不是徐臻所写,而是后来有贤才,根据徐臻当年所写的《农耕策》以及毛玠所言的军屯之论,写出来的一本耕地之策。 看得很是入迷,并且眉头紧锁仿佛在沉思,两人看了一会儿,发现小家伙似乎有所得,嘴角含笑微微点头。 这一瞬间,曹昂就感觉自己这个弟弟,日后必然是一代名臣,若是有可能的话,甚至可为一代明君。 或许,天下得贤为冠首而领,并非是什么坏事。 “冲儿。” “诶,父亲!?” 曹冲猛然抬头,对曹操笑了笑,然后又看到了曹昂,“兄长!” 他惊喜的面露笑意,两人来的时候在前堂上而言,所以曹冲并未看到曹昂,只以为是某个谋臣与父亲在商议。 于是在后堂就懒得出来打招呼,反正也会惊扰了他们,想着等随后再来,没想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大兄回来了。 是以小家伙从蒲团上当即起身,快步扑入了曹昂的怀中。 “呵呵呵,”曹昂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是笑意,“冲儿最近所学如何?” “冲儿最近在看春秋时,周时的书籍,看前人是如何治理农耕与繁育百姓的!” “为何看这些?” “冲儿认为,分崩离析的大汉一旦再一统,人丁不知已少却几何,迟早要重养民之政,否则境内亏虚不盈,必遭外祸所欺。” “嗯!” 曹操背着手,嘴角下撇,深深点头,“说得不错。” 但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如之前一般,满心惊喜欣慰,而是隐隐有些担忧了。 冲儿如此聪慧,所学甚快,而我此前不思保护,在文武面前多次夸赞,让其展露才华,的确有可能害了他。 多亏今日昂儿一番言语提醒,否则日后恐怕还真的会有祸事。 士族之人,连我都敢行刺,与在外的诸侯有所勾结,趁着冲儿还小,身边宿卫不过是数人,虽不出府,但却也足够让他们蠢蠢欲动。 或许,去冀州还真的是个好主意。 “父亲,考伱的问题,想出来了没有?” 曹操笑着问道。 “早就想出来了!” 曹冲当即扬起下巴,面色骄傲的望着曹操,道:“姐夫用的是气候之法!” “等待河水结成厚实冰层,再出兵摸近,而后突袭踏顿,一举成功!” “嗯?姐夫?”曹昂笑道:“是在思索,破柳城之计吗?” 曹昂赞许的点了点头,能思索出来,实属难能可贵。 “冲儿多久想到的?” “两个时辰!” 曹冲嘿然一笑。 曹操目光一凛,我想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大致明白战局,吾儿玲珑心思,居然未曾领兵作战,毫无经历,就可从各种书籍所学之中,揣测徐臻计策。 虽然,冲儿所想不一定完善,也许只是个念头,也足以说明天赋异禀了。 曹操转头看向曹昂,“子脩多久想出来的?” 曹昂回忆了片刻,苦笑道:“我哪里有机会想,兄长一年前春日时就把计策告诉我了?” 曹操顿时笑容一僵。 他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是我的属臣,我的啊! 你们关系再好,那也不能越过我啊!?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我难道没有探子?等一个机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攻打柳城,早就和子脩说过了?” 徐臻的府邸正堂,正在查阅冀州奏札的他,被曹操兴师问罪。 抬头当场愣住,神情呆滞而嘴巴微微张开,大有一种迷茫之感,点点头后,说道:“是啊,否则子和岂能同意一直不出兵?” “此乃是耗损辽东兵力,再出兵击溃乌桓,以奇计震慑辽东,同时以虚实之道,让公孙康不敢有二心。” “今次可突袭柳城,日后便可如法炮制,攻取他的辽东,如今辽东的驰道与主道都已经建成,商马彼此不断通行,辽东百姓也早就离不开冀州商货。” “这些年,辽东以粮草为货币,交换各类商品,甚至还用塞外的种子,作物来换取,久而久之,粮草自然得盛,日后只需要严密掌控公孙氏的后嗣为质子,便可逐步而迁。” “嗯,不错……”曹操听完,大为满意,徐臻对此可是深远考虑,他的这些政策,无论内政还是军事,都已经将辽东算计颇多。 日后辽东几十年内,会慢慢回归幽州,或许派遣官员过去,他们也会逐步接受。 这半年,可不光是打赢了柳城,斩杀踏顿那么简单,徐臻甚至连辽东公孙康都敲打了一下。 后面又去居住了一个多月,给足了公孙康面子,因为在战后,公孙度病死,徐臻亲自去悼念这位为大汉边境威震塞外异族的将军诸侯。 等天子的诏书一到,公孙康更加是感激涕零。 想到这,曹操不由得稍微露出了笑容。 不过笑意刚起,马上就一甩手,“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为何不把计策先行告诉我?!” “太远了……” 徐臻无奈的抬头来看曹操一眼,“许都太远了,信令一来一去,哪怕是无需停留,日夜不停也要五六日。” “慢一点走,估计要一个月才能等来消息,我收到密令,心中有计策,不就行了?” “主公今日来我这,单单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曹操得徐臻几句解释,算是把脸上的佯怒之色都慢慢平复下去,又重新笑了起来,“我意,将冲儿交给伯文,让他进你那万卷书楼之内,悉心教导。” “嗯,”徐臻点了点头,“好,没问题。” “楼阁是藏书所用,并非是为了居住享乐,主公无需听外人胡言乱语,冲儿若是去到楼阁之内,以如今许都所传的天赋聪颖,三年必有所成,日后主公再带到身边,教导军事,让他多出谋划策,可能成年之后便可带兵了。” 曹操嘿然一笑,伸出手拍打了几下徐臻的肩膀,“那就好,冲儿小时,就和他姐节儿关系较好,那就辛苦伯文照看了。” “他若是能在冀州学会如何令一地富裕繁华,便是日后能跟随一辈子的才能。” “那就拜托伯文了,我会让曹真带兵,和冲儿一同去清河驻守。” 徐臻依旧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淡淡点头,“好,谨遵主公之命。” 曹真。 日后可也是大将军之资,同样是善于用兵之人,曹氏这些年因为举家资助曹操大业,出了多少将军和文士。 下一代之中,惊才绝艳之辈也不算少。 “主公没事了吧?” “没事我接着批奏札,下命令了,估计在今夜之前,要将消息全部送回冀州去,各种事宜必须要亲自书写,不能有半点错漏。” 徐臻面色发苦,言辞恳切,让曹操的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 背着的手当即就捏紧了。 沉声道:“好不容易到许都来,不和我多聊几句?南征之事,难道伱没有计策?” “没有,南征我只带刀去,”徐臻笃定的说道,“马踏荆襄。” 这一句话,霸气十足。 让曹操也顿时错愕片刻,笑道:“好,那我就在这等你,反正我最近无事。” 徐臻陷入了沉默,嘴唇动了几次,但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年不见,丞相变得不要脸的许多,要是他这么赖的话,那今天晚上怕是跑不掉了,非要和他聊几句。 不过,曹操这话说出来,让跟随而来戏忠在旁看得一阵眼热,心里微微发酸,果然还得是徐臻。 真宠啊。 …… 傍晚,夕阳落下。 诸葛亮从军营到来,将这些奏札的回复,还有徐臻的命令都分派出去,带骑兵从驻军之地到来,派快马将书信送走。 许都到冀州之间,驿馆有四处,驿丞都有十数快马,沿途可以更换,这些年早就不像是最初穷苦时期,要靠双腿奔跑送信传令。 所以消息在数日之内就可以往返冀州、豫州两地。 日后等再富足一些,无惧境内农耕,还可以再多兴修水陆两地的道路,打造战船,造更为便捷的马车。 在过往几年之后,将会更为繁华,百姓也会逐步增多。 做完了这些。 曹操才从卧榻上起来。 他在这里睡了个午觉,下午起来吃了点果子点心,然后又接着睡去,后来没睡着,但是躺在卧榻上无趣的看徐臻奋笔疾书。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百无聊赖的跑来看徐臻理政,以前虽然也知道,徐臻乃是勤于政务,坚守职责。 却没想到,这么尽忠职守! 在案牍上,除了变换几个坐姿,活动筋骨之外,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始终在批阅奏札,而且也正如他所言,从冀州送来的奏札的确很多,若是要全部理完的话,非要一整日不可。 但寻常人,处理上百份奏表、奏札,可能需要两三日,哪怕是荀彧也不可能这么快,如此精准。 这说明,徐臻对于冀州各地的政务和人情,几乎都了然于心。 越发的厉害了。 若是说,初见徐臻时候,他只是能献策提点,让曹操心中生出计策,但是对于很多民情并不是了解。 只是态度诚恳笃实,刻苦律己,让人刮目相看。 但若是那个时候,马上要他来理一州之地的所有政策,定然不能胜任,也许一方面出色,另一方面便会羸弱,需要他人来献策弥补。 不过,徐臻可没有士族人脉,去何处找这么多的贤才到身边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光有能人异士在身边相聚,也同样有了治理数州之地,事无巨细都在心中掌握的能力。 无论内政还是军事,心中自有大谋。 这份能耐,又是如何来的! “是我培养的!” 曹操心里骄傲的想道。 “哼哼……” 此刻,见徐臻案牍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奏表,曹操冷哼两声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徐臻身前,笑道:“现在无事了吧?” “总得吃饭吧?叫庖厨准备吃食。” 徐臻探头去看了典韦一眼,“阿韦,去准备。” “拿点好酒来陪主公喝。” “诶。” 典韦连忙点头,又多看了徐臻几眼,心里暗喜。 唉呀,您也有今日。 以往都是蹭别人的饭吃,今日也终于被人压着蹭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晚上估计要想瞎了心了。 典韦摇了摇头,赶紧去叫庖厨准备,然后自己去酒窖拿酒,今夜准备和曹操多喝点。 趁着这个当口,曹操正巧可以和徐臻好好的谈谈心,将这些年发自肺腑之言,都要说个痛快。 徐臻看他欲言又止,当即长舒了口气,道:“主公,我知你来意,本来打算留着之后做惊喜,罢了,今日便说个痛快。” “好,哈哈哈!” 曹操心中豪情纵起,这些年,能与自己畅谈天下的英雄人物,已经不多了,这许都之内断无这等人,而能谈者都成了宿敌。 割据一方,日后定要交战。 唯有徐臻特殊,或可一聊。 此时,徐臻从怀里拿出了一叠地图,放在了案牍上,笑道:“看,这便是我在辽东待了一月之久,画下来的详尽地图。” “得一位当地的谋臣辅佐,又精细刻画了不少,如今已经完全可用于行军用图。” 曹操的眼眸暗淡了一下,感觉心脏被人打了一拳。 “哦,你说的惊喜是这个?” “对啊,不然是什么?总不能空谈一夜,不聊时局战事吧?”徐臻眨了眨眼,满脸认真的道。 聊战事,做谋略,完了我还可以刷点自律值,说不定口才还能得点奖励属性,各项能力提升得更快些。 谈心就不用了吧,一点作用没有,几乎是深谈,这关系还需要拉近? 空谈一夜,除了惆怅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来点实在的! “哦,嗯,也有道理……” 曹操心里一紧,感觉被徐臻狠狠地捏了一下,不知为何憋着一股气,说不出口来。 无奈点了点头,颇为幽怨的看了徐臻一眼,“多年未见,在外非议极多,难道你就跟我解释解释?好歹说几句表忠心之语吗?” 徐臻愣道:“那怎么说?这地图看是不看?辽东之计是否商议?南下荆州时,敌情是否要先行布下计策,准备万全?” 沉默许久,曹操还是点头,“要。” “那不就行了,日后行军,有的是时间。” 徐臻摊开了地图,将辽东诸地的要道、屯军之处尽数告知,结合此前送来的边缘地形图纸,基本上除却乐浪郡只知道一知半解之外,整个辽东可以拥有一份完整的地图。 光是详细解说各种地形,就花费了大半个时辰,曹操逐渐听得入了神,到此时他才深刻感觉到,虽不可和伯文交心,但是得此地图详解,日后攻取辽东绝对不难。 此乃是定北疆之功,不过却不急于一时,而是给后世来人,留一份手段,这份功绩不好说与他人听,而是应当曹操自己所藏,只告知心腹之人。 听完之后,曹操叹为观止。 “没想到,伯文行军竟然是如此细腻,连山道之地何处可以做为粮站,都会查探清楚。” 徐臻微笑道:“习惯了,唯有如此方可不出错漏,即便是兵败,也可以徐徐退军,不至于被人追杀过于狼狈。” “呵呵呵,”曹操顿时苦笑摇头,“你如此行军,又不断积累兵马,强兵锐器,招收猛士,令他们上下同欲,一心冲锋陷阵,本来就不容易输?” 徐臻愣了下,想起接下来的大战,极有可能要被一把大火烧掉几十万大军,数千战船……一时间嘴巴张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骄兵必败。” “无论何时,主公都需要谨慎用兵,千万不可因胜势而骄,需知战局变化,都只在一念之间。” “呵呵,哈哈哈!!” 曹操顿时放声大笑,道:“伯文多虑了,我用兵岂会因胜势而骄?这些年大小战事,从未自满。” “绝不会如此。” 徐臻一看他这笑容,心里顿时揪了一下。 骄兵的早期症状,便是嘴硬、大意。 完蛋。 这南征我还必须是非去不可,若是我去了,和奉孝、志才还能劝住一些,识破敌人计策。 否则,南征荆州不算什么,攻占江东才是难题。 一旦兵败,日后整个中原将会继续陷入长期的战乱之中,很多诸侯都会宛若闻着血腥味的群狼,以为曹氏大败而回,不可起势,也可分而食之,肯定会到处做乱。 这个时候,如何自处? “主公,还是要谨慎行军,南征之事,应当先下荆州之地,再等徐徐图江东孙氏。” “当初孙策攻你合肥,不过一两千人,便可让他一万多兵马铩羽而归,杀得丢盔弃甲,孙策不过名不副实之辈,不足畏惧。” “刘备败逃而走,在南方龟缩一域,定然不会得刘表重用,同样不成气候,再者说,荆州与江东两地,都有你留下的暗探,且都是身居高位之人,胜算自然不小。” “再等一两年,等待一个时机,我便可出兵南下!” “一个时机,伯文应当知晓是何等机会。” 曹操面带微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份纸张情报,放在了桌案之上,徐臻看了一眼,说道:“刘表病重?” “嗯?你已经知晓了?” 曹操顿时惊诧,而后满是笑意,徐臻消息灵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知晓这等消息并不奇怪。 不过,徐臻真正好奇的是,徐庶是不可能知道荆襄这么多消息,而刘表病重这种事,一般人绝对探听不到。 他只是病重,还并没有死,或者还有数月,甚至一两年可活,若是这时候就把消息传开,当然要被论罪。 那主公是怎么知道的? “主公还有别的消息?是谁给主公的消息?”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人。”曹操稍稍得意的笑道。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我来当这个带投大哥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蔡氏之人?” 徐臻面色严肃的问道,接着思索片刻,又说道:“我记得,蔡瑁曾经和主公乃是旧识,同地为官过,后来各自路途分向两方,如今蔡瑁也是荆州之地的大将。” “不错,”徐臻果然神通广大,这些事情他居然也知道,自己的确和蔡瑁是旧识,不过那时候因为蔡瑁才干不算出众,但为人善用阴谋,且易怒易妒,所以曹操始终未曾看得起此人。 后来也一直没有联系过。 但就在今年年中时,荆州曾经派人送来书信,便是蔡瑁所写,信中并未说太多通敌之事,也不算泄露荆州城防信息,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封普通的拜访信。 却还是说了刘表逐渐老迈,身体病重的消息,让曹操大概知道现在荆州的状况,结合从新野而来的书信,消息几乎可以连在一起看。 刘表病重,荆州之地势力错综复杂,在接下来的一两年内,将会逐步内斗,分崩离析。 而曹操本来不曾轻信,还要派遣很多暗探逐步渗入荆州之地,方可了解,但他因为信任徐臻举荐起来的人,所以姑且信之。 给蔡瑁回了信,差人送去给了驿使,同样也是追忆往昔的一封普通书信,但是并不方案蔡瑁送书信到许都丞相府。 这一来,在数月之后,便收到了蔡瑁暗中给的礼物,还有些许荆州之地的轶事,彼此之间,已经慢慢的开始了一种礼尚往来的交谈,所以曹操在书信之中,可以得到不少消息。 “你还知道蔡瑁?知晓此人能力如何吗?” 曹操很想知道徐臻对他的评价,至少这十年在麾下共事,徐臻所看重或者举荐的人才,能力品行都非常不错。 他自己挑选的人,文武都是大才,足以说明徐臻的眼光是常人所没有的。 徐臻咋舌了一声,但还是点头道:“此人不错,虽然无能,但是在这些年始终带兵,且和江东交战,以水军抗衡孙策复仇兵马,所以拥有丰富的水军经验,就算是不可战胜江东,但是却知道如何与他们交战不落下风,即便是输也不会一败涂地。” 这么说,已经又是在进言了,徐臻现在可不敢说一句日后江东水战的事,若是让主公小心行事,提前注重水军,难免日后会被冠上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而且即便现在说了,曹老板这个状态,已经是真的感觉自己不知道怎么输了,也不一定会听,所以说出来无非是有个论断放在这里。 若是不能言中还好,只是被嘲笑几句生性谨慎罢了。 但若是言中了,日后曹老板威望受损,迟早还是要怨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徐臻不想做。 那么,所谓的劝诫就只能是汇聚成铁索连舟时候的一句小心火攻,也唯有在那个时候进言,有可能让他重视。 “嗯,这话倒是说得中肯,看来你对南方诸将,文臣谋士也都颇为了解,这些年,早早就收集了荆州的情报吧?” 趁此时机,既然已经不可再聊闲谈之志,那就要问个清楚,徐臻很明显早早注意了荆州这个地方,应当是料定在多年之后,迟早要南下与他们交手。 徐臻淡然一笑,道:“主公或许忘记了,我麾下将军黄汉升,便是来自于荆州,曾在荆州为偏将多年,又辗转多个城池为守将,然而都未曾得到重用。”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深知荆州各地的名将与隐士,其中文聘、刘磐、黄祖等人,都是极为勇猛的悍将。” “更有邢道荣、霍峻、加上水军之中蔡瑁、张允。” “文臣也有不少江左之地的儒生名士,文汇风流,计谋不断,方可安定数百万名,令荆州之地繁荣,更何况,如今还有刘备归附,关张二人,主公应当知晓。” “不错,云长万人敌也,只可惜当初不能归附于我,其人重义,可惜了这个大将之才,他可至少带二十万兵,乃是少有的战将。” 徐臻看了他一眼,“别太爱了,他不会归顺的。” “这我知道。” 曹操叹了口气。 “文臣之中,以蒯良、蒯越,马氏兄弟,还有许多隐士在荆州,在荆襄之中,有一人智谋极高,深知谋略,为庞氏之子,得司马徽、庞德公等人教导,推及名声而起,号凤雏。” “这个人,一旦带兵数年,所学便可大为施展,逐步将理论联系实际,更进一层。” “联系什么?” 曹操眨了眨眼问道,这句话听得一愣一愣的。 “啧,”徐臻想了想,改口道:“知行合一,所学将会越发精深。” “哦……”曹操顿时明悟,“知行合一……” 他沉吟了片刻,看向徐臻的眼神又诧异了许多,这小子居然能说得出如此具有深意的话来? 好一句知行合一,日后教导后嗣,便要以此为准,书上所学终究只是前人学识,要亲自施行方可得知各种难点,而后再总结书上所言,于是所得皆归自己。 这可不是一道计策那么简单,而是所学之道理,这话厉害。 曹操发现,今次一夜深谈,自己居然还能从徐伯文身上学到东西?世间达者为先,不尊老幼。 是以和徐臻交谈,让曹操忽而感觉极其有用,竟有些舍不得这么早离去,这小子随口说出来的话,里面居然有大道理。 嗯……不对,他肯定是随口说的。 真正悟到道理的人,是我,这么说来,我才是深有智慧之人。 徐臻接着道:“主公想要入主荆州,就不可在外与这些家族相斗,而是应当让蔡瑁去下手。” “可在书信之中许给他,若是蔡氏能得荆州之主,扶持刘表小儿刘琮上位,而驱逐刘琦,便可如同辽东一般,请天子下诏,让刘氏永镇荆州,不动分毫。” “有辽东先例在,他们必然会有所信任。” 曹操眼睛忽然一亮,来了,我要听的就是这个! “哦?”曹操露出奸笑之色,稍稍靠近徐臻,“伯文认为,蔡瑁定会因此而夺权?” “他们本来就要夺权!”徐臻当即纠正,“而主公此时一封书信,无需言辞恳切的保证,只需随意而言,说一句若是足下可定荆州就好,我也能保全刘氏上下。” “任由他们去争,蔡瑁若是可得这封书信,定然会加倍努力,更加用心,斗各大家族,等他大权在握,荆州之地的诸多将军就算再勇武,也要全数归于主公麾下!” “若是失败了,半点坏处都没有,反正也要攻伐。” 徐臻诚恳的说道。 若是将这一计当做是买卖,那曹操的本钱就是一封书信。 连天子诏书都不能算进去,毕竟给不给还是要看他的心情。 想反悔蔡瑁也毫无办法,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被窝里骂几句,出了府邸见了天光,不还得对曹操乐呵呵的,一句重话也不敢随意说出来。 曹操深思了许久,心里自然是已经对此计有所感念,刚巧典韦踏入房门,正好叫住了他,“阿韦,去为我请奉孝过来。” 徐臻顿时拉了一把,“算了,我们直接去他家吧。” “也好。” 曹操顿时点头。 典韦懵了一下,“那庖厨准备的吃食怎么办?” 徐臻冲他眨了眨眼,道:“去装盒打包,一齐带去奉孝兄家里。” “诶。” “伯文,你现在怎么这么抠?要不伱破戒算了,我给你点私下赏赐,赠你几万金?”曹操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徐臻心动了一下,十年之期已到,要不放弃清廉算了? 律己少却这一项,完全可以发放奖励了。 十年坚守清廉,从不贪墨,得有多少奖励,这可是一生奉行之品德! 但是此刻,忽然又想起彭祖的故事来。 神话之中,彭祖活了八百岁,破戒少了多少奖励,自己不能沽名学彭祖,区区八百年,完全还不够。 十年一破戒,还得再存十年,万一奖励机制里面,是清廉多少年,就可以奖励多少年倍数的寿命,那岂不是亏大了? “不要不要……”徐臻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闭着眼清净的道:“切莫污我之身,钱财乃身外之物,伯文不要,伯文不要。” “啧,”曹操背手起身,后仰了一下。 跟念经似的。 典韦在不远处听闻这话,当即无奈摇头,太固执了,拿点又怎么了嘛。 “你这话,狗听了都摇头。”曹操哂笑感慨了一句。 回头就和正在摇头的典韦对视了一眼,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典韦:“啧……” …… 晚上,郭嘉的府邸之内。 曹操在此写下了给蔡瑁的回信,依旧用言语修饰,仿佛如往常一般告知如今许都某些常事,又说些感慨天下分离之言。 最后才在感慨当年感情的话语之中,加上几句对蔡瑁的期许。 明言若是他可主掌荆州,便可得富贵荣华,乃是大功一件,日后可封爵进公,令大汉重回一统。 “只可惜,如今各为其主,皆有刘氏主君。” 曹操特意加了这句话。 郭嘉写完,顿时惊叹,“这句话才是最为关键。” “唉,皆有刘氏主君,主公头上却是天子,他所为不过区区皇亲,若是蔡瑁自己有所比较,便可听得出来,降汉之后,同样为天子麾下臣子,刘表又怎敢恨他,即便刘表恨他,刘氏的祖宗总不会都怪他,这也不算背主求荣。” “毕竟,天子还是刘表的侄儿。” “刘表子嗣太过怒骂,那便可大肆宣扬刘表一家谋逆,掌控百姓之口。” 曹操笑而不语,此刻郭嘉屋舍之内并无多少外人,这些话说出来也无妨,无伤大雅。 “送信。” 曹操简单明了的下了命令,有宿卫将书信送了出去。 而他这一夜,则是和典韦、郭嘉等人痛饮,再商谈天下大势,交心而言。 徐臻吃了饭,就去郭嘉的书房看书,然后早就睡了。 …… 如今乃是建安九年。 正待是春季农耕之后,中原大定,再无乱事。 北方辽东固守边疆,幽州重回安宁,冀州与并州通商运粮,驻扎重兵,重修并州诸多城池,让关外诸侯特别是西凉骑兵没有机会窥视。 一切都颇为稳固。 甚至,曹操南下不必用到太多徐臻的兵马,足以令重兵驻守在各地关口,防范后方偷袭。 完全拥有两线作战的本钱,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诸侯。 于是,曹氏兵马开始逐步向南方压近,贴近安定县发展,以宛城为据,逐步推行。 这个时候的荆州,反而显出了些许内患。 刘表年纪逐渐大了,时常躺在病床上,虽还没到病入膏肓的时候,但许多医官却对他的旧疾无法根治。 都说短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 虽寿数不止何时尽,但病痛应当连年跟随。 于是刘表知道大限将至,也开始着手于准备后嗣之事。 他的长子刘琦,与他相貌相似,品行端正,而且才学扎实,刘表一直非常看好。 但他的夫人蔡氏,因生下了小子刘琮,所以不喜刘琦,多次在刘表面前表示不喜,并且还说了不少他的坏话,想让刘表因此延误刘琦,将大位交给刘琮。 刘琮不过才几岁孩童,交给他相当于交给蔡氏家族,让他们在荆州一家坐大。 此局势,刘表早就料到会变成这样,先前曾试图让权衡各家势力,但是江东多次来犯,蔡瑁等人立下战功不少。 又不可明目张胆的削弱兵权,到晚年来,力不从心也。 荆州,襄阳。 内城将军府邸之内,蔡瑁在私室之中收得书信,欣然打开一观,看得许久之后,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 对弟弟蔡和道:“丞相果然有意。” 在场还有蒯越在,此人和蔡瑁一样,同为荆州士族之人,家族名声在外,不可有走错半步,现在刘表病死,他们不敢随意与曹操为敌。 所以商议之下,要扶持刘琮上位,方才好掌控,日后便可用荆州,去和曹操换取家族鼎盛,名垂青史。 这些时日,蔡瑁在写这些书信的时候,也都是在私室所写,和才是的族中兄弟,以及蒯越商议。 他们二人,是荆州官吏之中已经联结的亲曹一派,暗中有意亲和,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就率众而投,保证望族得存。 现在曹操势力渐大,正该是机会,不可力敌而战,否则要被北方与江东前后夹击。 他们当然知道,荆州与江东乃是世仇,孙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荆州将军与世人。 所以不存在联合江东抵抗曹操,那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投诚。 “诸位看看,这是丞相的亲笔书信,如今我能与丞相商谈当年情义,已经实属不易。” “丞相夸赞我,久于水军战阵,自有水军都督风貌,大汉之支柱也,如此眼光,岂能不是明主?”蔡瑁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而言。 旁边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军师,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夸你?” 蒯越脸色一怔,“为何而夸赞,虽是旧识,可多年未见,无非是恭维罢了,何须如此特意而言?” “将军可切莫因为几句夸赞之语,便这般暗自欣喜,或许之是曹丞相刻意拉拢,想让我荆州内乱呢?” “日后投诚,也许会食言也不一定。” 蒯越还是颇为冷静,他虽然亲曹,但是却也担心这封书信,来往之人并非是曹操,而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或者,这只是曹丞相为了荆州,故意而言,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反而不会再如此和善的说话。 “不会的,丞相和我本身就是旧识,而且信中所言都是当年往事,我已确信,此书信定然是来自于他。” 蔡瑁笃定,深信不疑,不过对曹操心中所言,的确也得蒯越提醒,不敢轻信。 “丞相若要欺骗于我,毫无意义,取荆州之后,本身就需要旧将来为他带兵,同样也需要当地名流之士,为其理政治民。” “咱们自然可高枕无忧,只要不居功自傲,等待多年之后,一样可功成名就。” “再者说了,归降丞相,等同于归降天子,有何不可?” 蒯越、蔡中等人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主要这话却也没错。 明面上还是归降许都天子,实际上是归附于曹氏,于外不算太过折损了望族的脸面,况且荆州归附,自然也是好事。 “那,该当如何?” 蒯越双手拢袖,面色为难,“当下荆州,军士兵马依旧还在主公之手,即便是我等有意归降,要以何物为功绩?” “只身跑去恐怕不可,而主公虽卧病在床,却也日渐得治,这病痛恐怕要不了多久依然便可治愈。” “将军可否有计量?” 蔡氏兄弟面泛难色,都苦笑了起来,说道:“主公在这些年早已有排布,有意将兵马交给公子刘琦,而刘琦是亲和刘备,排斥曹操之人,若是他为荆州之主,恐怕我等就要派去血战。” “是以,要从刘琦下手,先将他支出去,到边境去带兵。” “让他到边境去带兵,远离襄阳,日后再想办法召回卸权就好,只要刘琦离开襄阳,那么主公的遗命上,你我便可安然写下刘琮的名字,如此蔡氏便可暗中掌控。” “难处就在于,刘琦不傻,若是下了调令,他很可能很快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若是抗拒不从,荆州内乱将起,而刘备不也在蠢蠢欲动?” 蔡瑁眼神顿时微虚,“哼,这个刘备,辗转多处,妨人害命,现在又到荆州来,无非是想把我等全都拖下水。” “这种人,自当该除去。” 此时,堂上稍微寂静了片刻,在荆州之地没有校事府,所以在私院之中商谈,小声些也并不怕别人偷听泄露。 蒯越当即不做声,但脸上神色变化不断,同样也是在沉思。 现在主公很明显不愿杀这名来投的同姓宗亲,刘备和他同出一宗,虽然早年未曾见过面,但是后来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再加上刘备一直是以贤德之名存于世,令人敬佩,其人身上自有气度,容易吸引人心相随。 这一点,这些荆州的士人名族都感觉十分可怕,特别是亲曹派的人,根本不愿和曹操交战,在他们心中,北方曹氏多年征战,积攒下来的战绩足以震慑天下。 荆州兵马虽雄壮,但是真要是打起来,曹操可以源源不断出兵南下,消耗荆州兵力。 唯一能固守的,便是民心在荆州刘氏,而并没有向曹偏移,这是十年来苦心经营之结果。 还有近几年对徐臻、曹操的名声不断败坏,同时荆州境内士人又有闲情雅致,美名所传,相比之下当然更加青睐这些荆州之人。 “刘备,有些难。” 蒯越沉重点头,面色不太好看,想要杀掉刘备谈何容易。 首先要将他身边那两个兄弟支开,关羽和张飞也都不是普通人,两人之勇猛,荆州将士早有所闻。 蔡瑁深思许久,忽然露出阴险笑意,道:“我们可以说动请刘备到襄阳来,以探望主公之名义,或者,直接让主公去请。” “我在信中曾经听丞相说过,刘备和他可是有不少仇怨,这刘玄德辜负了丞相数次,欲杀之。” “若是得其首级送往许都,或许便是一份功绩,在襄阳左右,我可掌控兵力,追杀刘备,诸位以为如何?” “不错,”蔡和连忙点头。 蒯越则也是点头笑道:“甚好,刘备寄人篱下,在荆州受主公恩情,不敢不来,特别是知道主公身体抱恙,不来则会为人诟病。” “他若是来,请将军动兵斩杀于野外。” “而若是不来,我们便可出言毁其声名,说他忘恩负义。” 蔡瑁一听顿时发笑,“还得是你,进退有度都可打压,刘备和刘琦走得很近,先削弱其党羽,方可更好拥立。” …… 一日之后,书信快马送到新野。 “先生,”刘备在徐庶面前,将书信拿出放在案牍上,眉头紧皱,狐疑的道:“景升皇兄病重,为何要特意叫我去荆州?” “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或许,此行并不简单。” “不会啊,”徐庶眨了眨眼,一脸的坦然,“主公怎会如此多疑?这不该是主公性子。” “刘荆州于主公有恩,此书信无论真假必去无疑,去了之后,若是有危险,那也没办法。” 徐庶直截了当的说道。 刘备麻了片刻,眼眸一颤,愣在原地。 军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若有危险,那也没办法? 这话是你一个三十几岁,胸怀才学,文韬武略的军师能说得出口的话吗? “军师,真的没有危险?蔡瑁、蒯越、张允等人,可都不会给我好脸色,荆州之中诸多大将,各自割据,企图争夺大权,我此时去和这位皇亲兄长见面,难道不是一种争权之行,会被人所忌惮。” 刘备虽然如今年四十好几,但也并没有变得昏聩,非常清楚现下的局势。 自己若是去了,很可能要被蔡氏设局追杀,以往自己呆在新野城内,又在南阳有三十万民众归心,三万兵马驻守。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迫害,只能暗中克扣发放之粮,不过刘备在一年之内,早已经找到了应对之法。 躬亲耕地,带百姓自己开垦农田,秋收收成自然增多,而新野为刘备驻军之地,无需特意分出税收送往襄阳。 如此数年内还可以不断壮大,现在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此事恐怕还真的并非是刘备多疑,如今得知,也好提早防备,否则必然遭受祸乱。 “主公,多虑了,再下认为在襄阳之内,您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而蔡氏等人是否暗中动兵,那也是后话。” 徐庶微笑着扇了扇,笑吟吟的起身来目光直视刘备,接着极有自信的道:“再者说了,主公真能不去否?” “我不可能不去,”刘备当即感慨了起来,此次书信若是不去,那也没有脸留在荆州了,毕竟当初北方袁绍大败的时候,是刘表给了他驻军栖身之地。 这份恩情,在荆州传为佳话,刘表也有贤德爱才之名,刘备也有仁义报效之意。 这此不去,一切都化为乌有,什么都不算数了。 估计难以立足。 “那就是了,还有什么可考量的?” 徐庶微笑而点头,当即向着刘备一拱手,“在下只期盼,主公若是去赴宴,不如潇洒前行,不可瞻前顾后,只带一支亲卫便可。” “寻恩义而赴会,日后也是一桩美谈。” 徐庶目光炯炯,自信不已,令刘备心中一下热忱点燃,只感觉回到当初游侠四方,与宗贼作战的时候。 少年意气,热血上涌,倒是真想去演一出单身赴会之行。 亲卫无非是勇猛忠诚的陈到,这些年他护卫左右,功绩斐然。 想到这,刘备不禁深以为然暗自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军师此言,应当是早有谋划,洞察其事?应当可派遣军士沿途来接,又或者,腹中可有计策?” 刘备不信这位单福军师才学如此之高,心思急智非同凡响,不可能不知道个中危险,此去襄阳,生死不知,说不定就成了野外的幽鬼了。 “嗯,自有天象,主公无需担心,可沿途请翼德、云长,在此二处等待,一旦到宴会散去之时,主公便可回来,两位将军占据襄阳城外要道之后,蔡瑁就不可力行。” “而且,在襄阳城中,主公一样会有人相助,所以无需担忧。” “何人?”刘备愣住了。 “刘琦公子。” “噢!”刘备忽而想起了那位面色俊朗,眼睛细长的年轻公子。 刘琦的确和自己颇为熟稔,此前见过数面,刘表也是有意引导他与自己走近交好,这关系到现如今不就刚好可用上了吗? 不过,军师之言似乎也意有所指,刘备稍微沉吟了片刻,顿时就懂了,再次开口问道:“军师之意,是蔡氏要杀我,而刘琦公子要救我,此宴乃是刘表所设,他此举,是为了让刘琦公子施我恩惠,以图我日后相报?” 徐庶笑而不语,故作神秘。 我哪知道,随口一说的……信上让我想办法害你,对不住了主公,自古忠孝难两全。 我母亲在他手上,岂能不孝,唯有以此计,且看造化如何了。 怪只怪,如今局势走到这一步,襄阳城这一场宴会是必须要去,不可推脱。 “好,即刻启程,军师说得对,即便是刀山火海,只要是刘景升所邀,我也必须要去。” 刘备表情笃实坚定了许多,深吸一口气将胆色壮起,顿时转身而去。 安排了张飞和关羽在沿途来接,带上陈到向襄阳而去。 自夜间出发,白日时,下午刚好到达,在襄阳的衙署之内,得以与刘表单独入席,相对而坐。 期间看刘表神采奕奕,满面红光,乍看之下根本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看来书信上所说的病重不治,是危言耸听了。 这身子骨,还得颇为硬朗。 也就是双手拿酒觥的时候有些颤抖,白发苍苍,皱纹遍布。 老态龙钟了。 他年岁不至于此,应该是身子虚弱所致,刘备看了一眼不远处微笑而视的蔡夫人,以黑色的发带垂于额前,肤色宛若宝玉般白嫩带着光泽。 她周身都是黑色调的服饰,是以显得皮肤更白,加上盛气凌人的冷淡表情,反倒让人不由得侧目而视。 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这就不奇怪了,”刘备心中暗想。 这么大年岁了,居然还娶了一房这等少有的冰霜美人,还生下一子。 怪不得身体发虚。 “玄德,今日你能来,我实在是高兴,再陪我多喝几杯。” 刘表诚恳的笑着,脸上没了枭雄的威势,只是一个寻常老人的慈祥。 刘备不得不举杯相碰,他喝了不少,已经开始微醺了,不过刘表说了这话之后,却也让他感觉到亲和。 今日宴会,根本没有任何杀机,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刘备还以为,在这城府之外,要埋藏许多刀斧手,刘表也要威逼他几个问题,但这种戏码也并未上演。 “今日皇兄所言,在下铭记于心,收到书信,还真以为皇兄病重,是以马不停蹄,当即赶来,以至于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见笑了。” “这才是真性情,真情义。” 刘表感慨了起来,“不像我这些年,身边多是虚情假意,争权夺利之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可制衡方圆。” “玄德啊,日后我的琦儿,你可要多多教导,引他以仁德立本,不可做奸佞狡诈恶徒,愚兄在此,敬拜玄德了。” 两人的眼神深深一望,刘备连忙反应过来这宴会居然还有绵里藏针的托孤之意。 这又是为何? 看起来还红光满面,远远不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难道是,知晓自身已经逐渐掌控不住麾下士族内斗争权,要开始交托后事了吗? 这些诸侯,能在乱世立身扬名,每个人都不是那么简单,哪怕是身死之时,也可留给后人足够的本钱。 当年袁绍如是,试问天底下有多少父亲能给儿子留下三十万兵,几十万金,几乎是称霸一方的军力,享之不尽的荣华。 只是他那些儿子不争气罢了。 而如今刘景升,好似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降温了,咳了一天睡了一天……难在,尽可能开更 第二百六十八章:为你?车骑的任务罢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景升兄长,为何如此说?”刘备此刻也换了个称呼,此前一直叫的皇亲兄长,并不够深沉。 唤了表字便像是在叫自家的兄长一般,要熟稔亲近一些,说话也可温言细语。 “你这话,仿佛是日后不可再教导一番,难道身体真的有恙?” 刘表摆了摆手,苦笑摇头,“当然没有,我或许还可再称雄江上,只是人老了,就越发的容易感慨。” “终究是不敌岁月,若是可再年轻二十岁,或许还能意气风发,逐鹿中原。” “解救天子于危难之中,只可惜现在,我已经老得眼睛都花了。” “以至于,看不清身边忠奸,也无法再去与之交恶,玄德,天下还要靠你这等有大毅力之人。” 刘表说到这重重地拍了他肩膀几下,语重心长意犹未尽,仿佛对刘备还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却已经暂且无法再说了。 又喝了许久,刘备看天色已晚,准备赶回南阳,于是提出了辞行。 刘表点头而视,眼中依旧满是赞许之色,然后转头看向了儿子刘琦,笑道:“儿,你送玄德出城。” “喏!” 年轻的刘琦从蒲团上起身来,脚步急趋走到刘备面前,恭敬备至的抱拳行礼,又深鞠一躬,起身来时笑道:“皇叔,请。” “在下送您出城,道路艰辛,路途遥远,又天色已晚,恐怕于半途会有危险,以宿卫护送,确保皇叔安全。” “哦,”刘备面露轻松的笑意,“那就多谢公子了。” 两人出城去,襄阳内的宿卫统帅,听从刘琦的调遣,有三百人护卫,都是精锐骑兵,一路出城去。 两人在战马上,相谈甚欢,颇为和谐。 刘琦说起了接下来的调任之事,“父亲让我在秋收之后,至江夏为太守,他此前以策应黄祖将军,防范江东侵犯,囤积了十六万兵马在江夏,这些几乎是荆州境内忠诚于刘氏的兵马。” “只不过,如此会远离襄阳,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刘琦的眼神中有一丝忧愁。 而刘备则是已经听明白了其中安排,恐怕接下来兵马还会不断向江夏汇聚。 精兵良将,征战多年的老兵,几乎都是去往了江夏,而在这襄阳与其余郡县的兵马,大部分是新招募的新丁。 仿佛是偷梁换柱一样,把自己的本钱都留给了颇为宠爱的儿子刘琦。 而其余可被夺走的权势,由他们去争夺,至于刘琮,他有蔡氏在后庇佑,肯定可以活得安宁,而刘琦的母亲已经亡故了。 “公子不必忧愁,在江夏若是治理得当,可得百姓归附,兵马拥戴,得政绩加身,皇兄方才能放心。” “况且,还有十几万兵马囤积江夏,需要公子统率,或许日后也能得一番功业,名垂青史,闻达天下。” “皇叔谬赞了,”刘琦惭愧而笑,“在下不过是得承袭父之便利,与皇叔不可比也,凭借数人跟随,得如今天下士人之名望,也有数万兵众,实在是让人敬佩。” 其实我更想和伱换。 刘备凝视了他一眼,这句话在心里疯狂闪现,不过却没说出口。 走出城郊之外,逐渐到了无人之境,星夜之下无人丁通行,刘备身边有陈到相陪,走在人烟小道上。 这个时候的刘琦,早已在返程的路上,再走一段路就会进入到去往南阳的山间迟道。 这支宿卫军走着,忽然有人听见了右侧的丛林之内有震动之声,马蹄声逐渐宛若鼓点一般袭来。 刘备的神色猛然一动,当即攥紧了缰绳,双脚紧踩布镫,稍稍催马向前,胯下雪白的宝马呼噜了几声,蹄子在地上磨蹭,缓慢的走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这些宿卫一瞬间靠近刘备围在身边,警惕四周的暗箭。 不多时,远处有大队骑兵手持长矛,正在纵马狂奔,这些人装束就是军营内的将士,似乎根本不打算掩饰。 蔡氏家族在荆州的地位,可见一斑。 “快撤,不可久留。” 刘备冷静的扫了一眼远处的骑兵,纵马便走,这不是他能交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甩掉他们,通过小道不断辗转。 山间,刘备所带的骑兵被蔡瑁疯狂追逐者,在各条小道之内不断辗转调换道路,战马之声响彻许久。 但刘备运气果然很好,在即将被追上的时候,忽而越过了一溪水之地,又得刘琦领骑兵重新回来,牵扯了襄阳兵力。 才让刘备逃出生天,直到在进入南阳新野的道路上,碰到了早就驻军于此埋伏,等待接应的张飞。 身材宽厚结实的张飞黑衣黑袍,皮肤偏于黝黑,常年征战难以打理胡须,也不想花时间去整理,于是索性任由生长,所以胡须看起来颇为糟乱。 接应了刘备之后,等了许久不见追兵,于是一行人又找到关羽埋伏之地,返回新野去。 路上,张飞憋了很久,一直有话在心里,想要数落几句,但是却碍于刘备板着脸,不知他心情现在如何,一直没能敢说出口来。 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俺大哥乃是大汉皇叔,蔡瑁此人妒忌,岂能与之为伍?大丈夫光明磊落,真对俺们有意见,大可出兵攻伐,或驱逐出境,何苦来唱戏给俺们看,如今又是追杀我大哥,差一点让他身首异处。” “唉!” 张飞说到这,一下子给了旁人的盔甲一拳,把人打得蜷缩于地,捂着肚子一直耸动。 “翼德,不必这般动怒,”刘备拉了他一把,“我等本是外来人,蔡氏和蒯氏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 “这一次,也是如此,不过我看景升皇兄并非是此意,”刘备有话还没说完,当着兄弟的面,不好明说罢了。 关张两人跟随刘备多年,关羽一看他这模样,就知晓是另有隐情。 今次能回来,已经难能可贵了,若非是运气好,已经死在路上回不来了,“三弟,听大哥的,且先不要如此发怒。” “多亏了,军师神机妙算,”刘备深深地感慨了一句,让关、张两人登时对视了一眼,听了就不服气,这段时日,不知道夸赞了那叫做单福的人多少次。 但那人的来历很不对劲,名字很明显是假名,而且看他的气度与谈吐,以及剑术武艺,不像是天生的儒士。 反倒更像是一个游侠,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时日,一直都鬼鬼祟祟。 关羽曾得到过情报,自家的这位军师在北方的各种情报之中,尤其注意其中一条路上的消息。 偶尔也会有家信等书信送来,虽无需截获,可是却令人好奇这些书信的来历,毕竟是北方来信。 但是,单福在刘备军中的地位超然,深受倚重,所以一直不知怎么说,另外就是关羽知晓这位军师的出现,为刘备谋划了方略,定下日后所治理之方向,让他看到了光亮的未来。 是以,一时半会不想打碎了大哥的美梦。 麾下谋臣相聚,得士人之中名流跟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都是刘备梦寐以求之事,结果身边一直没有这样的人。 士族在他为皇叔之前,根本不会屈身于此,简雍、孙乾等人,虽有才能但是不善军事,也非是用兵之才。 所谓军师,当然要如同郭嘉、戏忠、荀攸之余曹操;许攸、田丰、沮授之于袁绍;江东才俊之于孙氏那般,至少能够和身为主公的他,一起商议各类大小事宜。 刘备身边能商谈此事者,到现在还是自己。 关羽每每想起,心中都会有所不安,心知刘备缺何物,但却始终不能为他分忧,只有这个单福到来,刘备每逢有所问,他便可笑而解惑。 反倒让刘备所学甚笃,日夜都能高兴。 他们一路聊起此事,到南阳境内,说得刘备一直在感慨,说是先生所言自有天象,的确是应验了。 一路上都自有天相助般,可实际上,乃是早早安排,信任刘琦,方可通行至此,这还不是长远目光所及? 聊了一路,刘备对这位来自于北方的军师更加的信任,只觉得智慧多近乎于玄者,便等着他为军中再立下功绩,日后好提携在身边。 “大哥,到了。” 关羽轻声说道,躬身执礼。 他们回到了新野城内,在大营门口下马。 几人走在营中空地上,远处徐庶迎面走来,面色笑吟吟,等走到近前不远处拱手道:“恭喜主公了,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军师!别再说这句话了,我好奇你是为何敢料定,刘表一定是有求于我,让刘琦公子送我出城?” “此势若是看错了,我恐怕就要死在襄阳城了。” 刘备连忙追着过去,饶是在路上夸赞了单福不知多少句,可刘备见面的时候还是要先佯装以责怪的语气,问询一番。 有这等能力实属不易。 徐庶还是劳神在在的露出笑容,一时间拱手转身,闭口不言,和刘备并排而走。 走得数步之后,才说道:“刘景升喜刘琦公子,而刘琮不过幼子,背后自然是有家族扶持。” “权势自然不可夺,要被士族所争,那么刘琦想要活下去,非要倚靠外来者不可,如此便显出了主公的重要性。” “再者,刘表如今虽然年迈,但是未曾死去,他若是知晓局势已经无法掌控,定然会再想办法分权而立,否则担心一败涂地,全然被曹氏收取。” “在下甚至料定,日后刘景升还会动心思,将整个荆州都交给主公。” “不,不可能吧?” 刘备愕然而立,整个表情陷入了呆愣,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行走的动作,和徐庶继续并肩前行。 走得几步又小声问道:“为何要给我?” “因为,主公也是皇亲,不如将兵马与百姓交到主公之手,占据荆襄九郡之地,得无数贤才归附,日后也好复汉室江山。” “迎回天子,让刘氏列祖慰于天地之间,或者,他更愿意看到荆州在贤明之人手中,而非是蔡氏兄弟入主。” 这番话,好似也不算出自真心,只不过刘备在听见这句话后,自己也是懵的,他曾经幻想过拥有荆州,但却不是趁人之危的状况。 如此景况,和当年在徐州时候又是一样。 在徐州时,陶谦一样要将徐州相让,但并不敢接。 是因为麾下士人,以及当地百姓都不知刘备之名,接任了徐州之后极有可能会被士族开门出卖,送于曹操。 这样他们也不算背叛旧主,还能得一份功绩。 所以,刘备当时严词拒绝。 现在这荆州,自己的名声逐渐威播于境地,百姓交口称赞,士人无不知晓刘皇叔之仁义。 若要接任荆州,只要兵马更换得当,或许镇压几场叛乱就可以真正拥有大半荆州之地。 其余不服的,可慢慢收服。 但是,刘备却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一旦如此,多年名望毁于一旦,而且还会坐实了他人流言曾诋毁的那般。 说刘备到荆州来,便是为了图谋荆州之地。 这些流言,日后恐怕会成为杀人的屠刀,让刘备坐立难安。 “我自是明白,这荆州断然不可令我接任,军师不必担心,哪怕是景升皇兄真的如此开口,我也绝对会严词拒绝。” “荆襄虽好,但却不是我刘玄德之物,岂能趁人之危而取之。” “嗯,不取……” 徐庶双眸眯了片刻,而后一亮,道:“那就该当定联江夏,荆州几处屯军囤粮之地,以江夏为首。” “占据船栈渡口,打造战船数百,有兵马十余万,此地若是可得,便同样能够在荆州独据一方。” “有!” 刘备忽然想起来,江夏此地,今日还真的有人和他说过,于是思索着越发的明悟,转头和徐庶笑道:“刘琦公子,便是在江夏。” “他应当是今年秋收之后,便会启程上任为江夏太守,远离襄阳。” “这就对了,”徐庶当即深深的叹了口气,心绪又复杂了起来,“如此,定然是在准备分权予子,令他们都有所获,刘荆州好手段,整个荆襄的权势都可以抛出去,唯独给刘琦公子留了一份家业。” 这份论断,几乎是确信了。 徐庶一听刘备所言,心中马上就有了结论。 刘表已经在交代后事了。 那么荆州的内乱,应当不会再是秘密,此事我知晓,也要告知北方的人。 如今我既为主公谋划,同时又要兼顾那位徐车骑的各种吩咐…… 当真是太难了。 “多谢军师,如此局势就明朗了,军师一言一行,都为我而计,备深受感动。” 车骑的任务罢了。 徐庶暗自叹了口气,心绪不宁。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人终有一死,我们再推他一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到达这个地步,荆州的稳固将会在一两年内打破,一旦打破,那么现在本来在休养生息的北方兵马,就会慢慢南下。 这个消息,可以瞒多久? 六天吧。 徐庶暗自叹息,他要将消息传回去给徐臻,或者是郭嘉。 现在他已经不知是和谁在通信了,一个月基本上都会收到书信。 其中有两次曾经被截获,被张飞看了,居然没说什么。 那是真正的家信,说的是家长里短的小事,让单福有空回乡看看。 张飞和关羽都知晓,但因为这封书信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来也就懒得看了。 “军师之智,令备感叹,各地局势一眼可知,思绪完全,目光长远,当真是让我……唉!欣慰。” 徐庶顿时苦笑,他没想到最后等出这么一句话来。 欣慰? “主公有什么好欣慰的?” “你不懂,”刘备摆手摇头,“终于能得一位谋士在侧,平时可以为我截获,战时还能出谋划策,让敌军闻风丧胆。” “诶,大哥,俺还没见到闻风丧胆呢,”张飞揶揄道,他现在倒也不是嫉妒徐庶,但的确是这小子来了之后,大哥基本上就不找他谈心聊天了,每日都和他厮混一起,多少心里有点怨气。 “翼德,胡说八道。” 刘备不耐的呵斥了一句,让张飞悻悻然站到了关羽身后。 几人一笑了之,气氛轻松了不少。 徐庶听完了刘备此行大致细节,还有刘表和他说过的几句重要话语。 越发的笃定,刘表自己也明知要死,属于提前在做排布。 每一次决议,基本上都是放给士族豪族些许便利,再去取利给刘琦。 “在刘表心中,刘琦已经是承袭家业之人,乃是荆州之主,”徐庶面色严肃,陈思而言,“按理说,这些年刘琦公子的名望很高,为荆州之主不会内乱。” “刘琮年幼,怎么可能知晓相争之事,恐怕是他的母亲蔡夫人,而蔡夫人身后是蔡氏、蒯氏与黄氏,庞氏这些家族,稍稍要中立旁观些。” “主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别要,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种地耕田,广收流民,治理任内诸城二十万百姓。” “静待时机。” 说来也是奇怪,从襄阳回来的一路上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到今日已经两天了,刘备的心思一直很乱。 既期待,又忧愁,蠢蠢欲动又规劝自己生当乱世应无愧于心,于是内心天人交战,反复无常。 但这一句“静待时机”,反倒让他能安定了下来,“哈哈哈,好。” 刘备轻抚胡须,眼眸深情的盯着徐庶,由衷的说道:“当真怪了,军师一句话,我心就安定了。” “那就,静待时机吧,如今留给我还有数年时日,天下州郡半数归于曹操,但明知其为汉贼者,不在少数,天理尚在,人心向汉,曹操必不可能得胜。” 徐庶微笑而视,愣愣的盯着他看,也不见什么动作,就只是相视而笑。 若是,就这般追随下去,倒是也可在史书上谱写惊鸿一笔,最终却未必能成。 不过事在人为吧。 南北之争,总归要有结果了才能定胜负,若是没有外力之干扰,定然辅佐这位明公成就大业,毕生所学刚好可施展。 但是,对不起了,主公。 再过一段时日,还是得离他而去,现在所献计策,也都是真心而辅佐,但是偷偷送去的消息,也都是真的。 徐庶追求游侠之身,不受拘束。 没想到现在感觉满是拘束,求什么不得什么。 束缚他的便是自己内心的孝义,负罪太多,愧疚难当,只能对不住这位新认之主。 “哎呀,军师一言定军心?就是说我们不行,主公可真是心有偏颇,”简雍打着哈哈,一番看似责怪的话,轻松而言。 将屋内气氛活络了起来,可说人人都颇为轻松,当下虽然在新野也穷苦,倒是苦中作乐,逐步而起,每年的百姓和新丁军士都在不断增多。 刘备笑着对他说道:“不是,那倒不是,宪和说这话就见外了。” “不过,我的确是渴望一位军师名士久矣,如今军师到我帐下,我可日夜相伴,每逢不解,军师都能解答,对天下大事甚为了解,胸中有万千谋略,我当真是欣喜若狂。” “军师,譬如今次到襄阳赴宴,去时我已感到了不详之感,不过军师仿佛可以洞悉前后之事,明言吉人自有天相,果真如此。” “这一路上我并不慌乱,刘琦公子相送,刘表皇兄意有所指颇含深意的话语,都能一耳听之,哪怕蔡瑁来追杀时,也并未有绝望之感,只觉必能逃出生天。” “军师,难道这些你也可以算到?从襄阳回来,路上诸多地形都易于伏兵,蔡瑁刚好伏兵在那一处,当真绝妙。” 徐庶听完他的话,脸色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笑而不语。 几人重新落座之后,孙乾抱拳左右而视,对刘备道:“现下,蔡瑁既然已经直接出兵埋伏追杀,说明他们襄阳名族,还有当地的士绅等,对我们早已经起了杀心,接下来恐怕还会继续克扣。” “以往,刘景升在秋收之后还会赠予几万石粮食到军中,以犒赏将士,现在逐步壮大之后,便不再给了。” “不是不给,”刘备叹了口气,“是蔡瑁从中阻挠,故而送不过来。” “不错,但是主公……无论是何种缘由,刘表不给也好,蔡瑁阻挠也好,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善意之举。” “主公又何苦坚守本心,在我看来,荆州应当由真正仁德贤明之人,再来驻守治理,不该落入奸人之手!” 孙乾体态壮硕,身穿墨色长袍,双手相叠执礼而下,面色严肃板正,同样让刘备心里有些嘀咕。 争夺荆州之位…… “说得在理。” 他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刘景升在自然荆州可交给他,可他若是老迈死去了,这个地方可就要乱了。 到时候,不得一位英明神武之辈力挽狂澜,让整个荆州百姓感激涕零,当为救世之主。 “公祐,这话不可乱说。” 刘备眉头皱了一下,略微有些心中怅然若失,“终究不是正道,景升兄待我极好,怎能趁人之危取其襄阳?” 刘备亲自到过襄阳不知多少此,以他现在的谋划,可以直取襄阳发动叛乱,快速收拢各地城郡,然后和刘琦一起逼迫蔡氏,谎称密令行事。 清除蔡氏、蒯氏等极具威胁的内在叛乱,取得刘琦的信任,最后再把刘琦调任他处,或者暗中刺杀,整个荆州便能稳稳掌控在手中。 如此,刘备将会得到一个支离破碎的荆州,但即便是这样,当地也还有数个名族,数十个小族在,完全可以收复吸纳,抵挡曹操大军。 联合孙策一同,抵抗曹操来犯。 这句话,乃是曾经单福说过的令他心中铭记之言,唯有联合方可抗曹,独斗必被其所灭,天下诸侯如今无人能单斗曹氏。 哪怕是江东拥有天堑之险,也只能固守数十年,迟早也会被攻破。 取荆州就能有机会与江东联合以兵马坚守抗曹。 但是一生清名定然会付诸东流,同样也可能会遗臭万年,被人痛骂。 不取,只能退守江夏,到时候去投奔刘琦,荆州分毫不取,让这些豪族自己去争,自己不作耗损。 “若是,仔细去想,不争是好事,”徐庶忽然开口说道,让孙乾的脸色一下严肃不服,当即有些怒意而起,转身来对徐庶抱拳道:“军师请明说,在下洗耳恭听?为何不可取?” “取必相争,争必交战,主公与蔡、蒯、黄三氏交战,两败俱伤。” “而此时,在江夏还屯有十几万兵马,都是刘表精锐心腹,归刘琦所有……这不是……” 孙乾脸色一僵,不说话了。 刘备则是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内情!?” “不愧是军师,幸得军师一言,本身我便不想争,如今更是有了理由严词拒绝,这襄阳我断不可要!” “怎能辜负了我皇兄的一番期盼苦心。” 他想要刘琦来做这荆州的救世主,皇兄根本没有老眼昏花,他脑子清醒得很。 布下的这些安排,足以让刘琦拥有名望、权势,还有兵权。 甚至还可留下一段佳话。 而且,此计还要看刘备的选择,但是宴会上,刘备明显可以感受到,这位皇兄不想让自己去争,他想看着刘琦有人相助,才会暗中说这么多话。 “其实,南北之争,现在早就已经开始了,对吧?” 徐庶一愣,堂上诸多文武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几乎无人开口说话。 气氛登时变得颇为平静,徐庶终究是点了点头。 “主公说得不错,南北之争虽未动兵,但是如今的确,已经开始了。” 而且,还有你意想不到的内情在其中。 光我背后,就有一个你恨之入骨,又日思夜想的人。 徐庶无奈的想道。 “内忧外患,百姓苦楚……若要安渡,可得全仰仗军师了。” 刘备语重心长的说道。 …… 许都,徐臻府邸内。 贾诩在正堂前站着,面含笑意,脸色颇为和善,站立了许久,徐臻才放下了书简,收回了思绪。 抬头来看他一眼,道:“说吧,何事?” “收到了,少将军的一封书信。” “哪个少将军?”徐臻愣了一下。 “张绣,宛城侯。” 贾诩语气越发恭敬,又改了改口道。 “哦,说了什么?” “刘备自襄阳而归,遭追杀但有人相救,逢凶化吉……如今,在新野下令招兵买马,提军中俸钱月粮,意为扩军备战。” “原来如此,”徐臻顿时露出笑容,嘴角上扬露出森然笑意,“那就,让徐庶提前回来吧。” 他再在那边也探听不到多少消息了,和襄阳已经算是断绝往来,日后便是内战了。 “为何?”贾诩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消失,“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场景吗?” “荆州内乱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无论谁得胜,那都是耗损荆州兵力,车骑您又开始善良了!” 贾诩当然不明白,主要是他觉得,有这种好机会把人召回来干什么? 不如让他在荆州继续搅动风云,或者迷惑刘备的判断,进谗言让他优柔寡断不可决议,最好是因此让刘备兵败身死于荆州,如此一来无需动手,就可以少一个敌人。 再者说了,丞相那边都和蔡瑁彼此通信多日,相当于人不在荆州,却可坐观其内战相斗。 多好的机会。 “不了,刘备不会和他们斗的。” 徐臻成竹在胸的说道。 “车骑怎么知道?” “凭本事论断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他一定不会参与其中。” 贾诩面色狐疑,伸出手摸着下巴尖上的胡须,思索道:“若是他不动兵马,守在新野又是何必呢?” “此地地处夹缝,一旦蔡氏等人掌权,第一个要腹背受敌的便是刘备所在的南阳。” “更何况,南阳的地界他都占不全,宛城和穰城都不在他手中,如何能立足。” “赌不赌?我反正敢确信,刘备绝对不会参与,哪怕是刘表把荆州让给他,他也不会要!” 不赌,休想骗我的钱财。 贾诩暗中想到,车骑肯定是已经有了什么消息,或者说秘密知晓刘备心思,故而自信。 正待拒绝赌约的时候,门外视线忽然一沉。 “为什么?!何出此言!?”此刻,曹操从外跨步而进,因为走得较快,所以来通报的宿卫也是差不多前后脚进来。 正在讪笑抱拳请求徐臻谅解。 “刘备重名,仁德义气之名,他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图谋不轨,心怀叵测。” “所以绝不会趁着刘表老迈去取,否则这辈子苦心经营的名望与品格就会崩塌无疑,主公总是说我律己成魔,刘备此举,何尝不是在律己克己。” “他也想要徐州,也想要荆州,这些地方日思夜想,恨不得即刻就占为己有,但是却不能,以仁义立本之人,就绝对不能做相悖之行,否则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曹操径直走到了左侧的首位上坐下,徐臻想要让位置,被曹操抬手止住了,颇为不耐的甩着手。 “此言有理,我收到消息,刘表病重,屯兵于江夏,江夏重地靠近河流大江,又是荆州腹地,蔡瑁等人之心,应该是被察觉了。” 曹操哼哼一笑,悠闲的看向徐臻,道:“还有些什么消息,一并说来,若我感觉不错,现在的荆州当真是一触即发。” “我在想这,要不要帮刘表一把。” 人终有一死,现在的刘表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太危险,这个官位真高危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怎么帮?”徐臻的确还有别的消息,就算是没有确切消息,他现在也对荆州局势有自己的猜测和论断。 知晓现下绝对是荆州最乱的一段时期,躺在病床上的刘表,甚至还要兼顾着运筹帷幄,想着如何给刘氏子孙留下更多。 只可惜,他当初一骑入荆州有多威风,现在面对各族羽翼丰满时的掣肘就有多大。 当年依赖这些士族而定荆州之局势,固然自己文韬武略,魅力颇高,风姿难掩,但到了老年,无能为力时士族当然不会再跟随。 他们本身要的就是延绵百年千年不倒,不会因为某个人而献出家族之安危。 “出兵便是,我要的是刘表不快活。” 曹操乐呵的笑着,傲然瞥了徐臻一眼,接着起身背手,满满的走向大门之外,远眺回忆道:“当年我打袁术,他暗中出兵。” “我去宛城,他派兵截杀我后路。” “我与官渡作战,他便在后方不断屯兵让我分心,心思劳累。” “如今我既然知晓他日益病重,年迈事繁,派系内患四起,肯定要帮一把!” 主公这人小心眼! 徐臻心里忽而想起,不过同时也补充了一句,“而且他还坐视境内文武败坏我们名声,骂我是宦官之后。” 曹操脸色猛地呆住,喃喃道:“我真是宦官之后……” 徐臻:“啧,过继非您意,岂能有所选,但他们以此骂人,那就不对了。” “我为您举荐一人,如今乃是最好的时机!” 曹操眉头舒展,好奇的道:“何人?” “陈琳。” 徐臻认真的道。 曹操眼眸一沉,伸手摸着胡须,此人在邺城,倒是马上可以把他调任到许都来。 这个名字,曹操一点也不陌生,数年前官渡之前,与袁绍也是先起骂战,以笼络各地人心,在开战之前,至少要告知自己治内百姓,我接下来要攻伐的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写下铺天盖地的檄文,不乏痛骂、诋毁,将身上的污点不断放大。 当时陈琳写的檄文内,骂得曹操头痛都快好了,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而且文采飞扬,骂得恰到好处,鞭辟入里。 当时徐臻看了都觉得庆幸,庆幸是徐州之战,曹老板沿用的是自己的仁德攻徐之计,虽然缓慢拖沓,但是没有留下那一生洗不掉的污点。 以至于后来挨骂的时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听,陈琳没有找到这个切入点,发现曹操在复仇的念头上,本该是不清醒的,但是居然能想到仁德待民,从根本上摧毁陶谦苦心经营一生的名望。 这点若是大书特书,反而是在夸赞。 所以字只不提徐州仁德之事,甚至连攻徐州都不敢提,怕别人联想起曹操的仁义。 即便如此,只骂出身家世这些,也足够曹操挂念许久。 后来一直心里有梗,陈琳虽降却没有重用,也没见过几面,只想着将他调任远一点,别让自己日夜见到就行。 对外便说当年各为其主,不足为虑,欣赏陈琳文采,并不在意他痛骂之事。 其实心里还是想把他任用到并州和雍州的边境,去和那些好战之人说其口才。 如此心中反而好受些许。 “陈琳,陈琳……很久没听过这名字了,”曹操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伯文举荐他来写,也是因为当初那檄文过于出众?” “不错,同时他当初骂主公,如今助主公,也可说明主公爱才仁德,正好让他道个歉。” “陈琳恐怕也在等这个机会。” 徐臻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知晓曹操暂且不想任用陈琳,也怕其人心中古怪,觉得别扭。 殊不知,陈琳的确也别扭,但是他怕的是自己在任用之时被记恨,毕竟当年之事一直没时机来解释。 “真的?”曹操眯着眼思索着,“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征召,陈琳一定会马不停蹄从邺城赶来,为我所用?” “一定,他当初不了解主公,现在一定有所了解,像主公这样,心胸宽广能容天地,才学甚高直追圣贤,武勇精湛堪比名将,用兵如神攻伐无双,带兵神魅令军士舍生忘死之人,他早就悔恨当年犯下罪行,要来报效了,只是没机会,一直在郁郁寡欢,战战兢兢的活着。” “哈哈哈!!”曹操顿时放声大笑,满脸的豪情,嘴角止不住的颤动,“真的?伯文当真如此认为?!” “自然是如此,在下何时说过假话?” “嗯,不错,你伯文一生克己奉公,从不说假话,看来是发自肺腑的夸赞我。” “哼,”曹操背着手长长舒了一口气,“伯文所言不错,我有能容纳天地之气度,怎么可能容不下一个陈琳。” 啧,徐臻后仰了一下,眼神耷拉了下来,面色有些无奈。 搞了半天重心全在夸的这几句,早知道我别夸这么狠,随便来几句算了。 “哼哼,我这就下令,让他从邺城来许都,对了,你何时启程?” 徐臻道:“过几天,不是冲儿还要选太学内抄录的书籍带去我的铜雀楼吗?” “不过消息已经写给了节儿了,她听后很高兴,知道冲儿要去住几年。” “哈哈,”曹操欣慰的笑起来,“她们姐弟自小就不错,伯文待冲儿好一些,他也是天赋异禀之人。” “我就将冲儿,交给伱了,等南征之后,再进公位,搬去邺城,那时候的冲儿估计也要大变样了。” “是,大变样。” 徐臻诚恳老实的点头称赞。 …… 书信跨越的数百里,送达至邺城之内,宿卫护送的公车在内城府邸之中接上了陈琳。 于是他话别友人,心忧不已,神情迷乱的上了马车,踏上到许都之行。 丞相府的征辟诏书无人敢违,陈琳也不知道此行是好是坏。 在儒生之中,他的体格娇弱,小时学御与射时偷懒,所以不善动武。 将精力大多都用去了文采书法上,现在显得颇为柔弱,体格较瘦。 脸色略微有点苍白,胡须在下唇一竖到下巴底,留有一条长长的胡须。 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更是不安,他本来在邺城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被征辟了。 “为何会想起我来……” 陈琳在马车内攥紧了拳头,越发的担忧,当初骂丞相这么狠。 祖宗十八代拉出来痛骂,言辞犀利暗藏杀机,还始终骂他是阉党后人腌臜不堪。 “好似,还骂说他们家族伦理……” “唉!疯了疯了!” 陈琳指尖都要抠进掌心内了。 一颗心狂跳不止,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到底是何人提及了我。 定然是有同僚残害,以此邀功请赏,想在丞相面前一博眼观,谄媚献言,连我这等无关紧要的文学掾属都不肯放过。 奸贼当道!满朝谄媚颜! 趋炎附势跪曹门,无所不用其极! 悲乎!天下何时能见青天。 现在的陈琳,也只有怒骂,以怒火中烧来驱散自己的胆怯寒气。 骂了一路之后,虽声音不大,但是表情挺狠,看起来声音好像很大。 不过还是被在马车门外的宿卫听见了,这人是曹操宿卫营内的一位统领。 他掀开了门帘,探头进来,眼神已从方才尊敬变得颇为不善,沉声不客气的说道:“先生不用骂了,举荐你的人是车骑将军徐臻。” “啊?” 陈琳本来就担惊受怕久了,现在忽然又听见这个名字,霎那间甚至感觉自己的家中的祖坟也有点危险。 “车骑?为何车骑要举荐我?” “先生不满可以到了许都去兴师问罪,反正车骑还在许都。” 门外那个小统帅当即就不耐烦了,真要有风骨,你就在车里接着骂,骂大声点。 “不敢不敢,只是……只是我和车骑素未谋面,在下也从来没有说过车骑半句坏话,怎会忽而举荐我到丞相府中。” 那可是龙潭虎穴啊,稍有不慎便会被丞相斩杀,一句不对,便要遭受迫害。 而且出入皆是高官文武,海内名士,也不乏名震一时的世间大才。 每见一人,估计都要战战兢兢。 而这些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都曾经都和袁氏有怨,或是忠心耿耿于曹氏,记得自己痛骂的那一篇檄文。 若是有人想出头,那必然是极其危险,他的能力斗不过任何人,想要立足恐怕还得依附于某个人之下,方可求得安宁。 车骑举荐我去…… 是不是可以找他聊聊。 这一骂之后,陈琳也是冷静了许多,不再继续怒骂,不过又陷入了沉思。 车骑为何举荐我呢? 他身边有杨修了,杨修出身金贵,仕途一片坦荡,再加上家学极深,才学很高,还需要我干什么? 再者说,我也不是荆州士人,我从来没骂过他。 应该没有仇,这个时候他能举荐我,或许不是为了出气泄愤,徐臻堂堂车骑,不至于和我一个小人物如此计较。 还是得去问问。 陈琳暗暗叹了口气,现在连骂人壮胆都不敢了,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话,不知怎么抒发出来。 思前顾后足足一日半之久,终于是到了许都。 在丞相府见到曹操之后,陈琳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匍匐在了地上,以头伏在相叠的双手上,恭敬行礼。 因为他看见徐臻就在曹操身旁,身着锦袍,头戴冠髻,长发柔顺而下,两缕垂落面颊,公子儒生之感。 两个人都在。 有仇怕不是要当场报这两个人。 他想了一路都没想起来,到底是得罪了徐臻还是对他有点恩情。 关键是,今日得见这位车骑,觉得有点奇怪……徐臻声名远播久矣,在北疆都有他都威名,好似这个名字已经听了不下五年了。 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有一种刚刚入仕,春风得意的名士感,胡须打理为短须,有行伍之中俊朗名将相。 他难道是十七八的时候就开始入伍立功了吗?这人的一生,感觉现在才刚刚进入当打之年呀!? 这可真是,吟诗无曲调,纯纯是离谱。 “哼,这就是陈琳啊,”曹操轻松笑言,“当初去邺城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到你,今日征辟才算是得好好见上一面,人有些瘦弱,怕是吃不了多少苦。” 真吃不了! 陈琳听见这话心都要凉去半截,真的要我吃苦,太过了! 我真吃不了! 这时候,还不敢抬头起来的陈琳听见徐臻的声音,“文人嘛,善于舞文弄墨,疏于剑术练武,也没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能文武双全。” 曹操嘿然一笑,“大汉文人可都是能提刀弄剑的,伯文不也学儒道出身,一直是文士,为何能打赢吕布?” 这话让陈琳颤抖了一下。 他,还打赢了吕布啊? 这事以前在邺城可真没有广为流传,很多人都不知此事。 “啧,言归正传吧,”徐臻转头幽怨的看了一眼曹操,心里悔不当初。 就是那天夸了那几句,曹老板估计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这几日奇怪得很,动不动就要夸徐臻,有时候是妙语称赞,有时候是以当年功绩随处而谈。 徐臻估计,是丞相还想听夸赞,所以先夸。 这样下去,每次商议都要搞成“夸夸局”了,互夸。 你夸我一句真是英俊不凡,我夸你一句眼光真好。 没意思的。 “好,陈琳,且先起身入座。” 曹操淡然说道,让陈琳起身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这位文士可不像他们这般轻松。 他是降臣,地位肯定不高,而且还骂过曹操祖宗十八代,天底下的臣子里面,也没有几个有他这种经历了。 要是能活下来,能吹好几代人,特别是若丞相日后真的进位……做了那九五之位,我陈琳骂的那十八代岂不都是……苍天。 我还是早点死算了。 这一刻,陈琳心都是纠紧的,恨不得反手给自己几巴掌,以后再也不骂人了,说不准的。 骂了之后万一输了,以后说不定又要梅开二度。 我再也不会写檄文骂人了,为了保住性命,再写我便是犬。 “陈琳,你可知道我找你来为了什么?” 陈琳深吸一口气,柔声拱手,“在下不知,还请丞相示下。” “哼,你当年那篇檄文,当真是文采斐然,我看完之后赞叹不已,此次征召你来,要你为我写下檄文,声讨荆州刘表。” “骂他祖宗十八代,”徐臻补了一句,“当然,骂他那个分支就行。” 陈琳:“……” 又,又骂人啊? 还是骂刘表? 他那个分支也是封王啊!就算是不提天子一脉,也只能骂……骂几代人吧。 你们这些主公给的活儿也太危险了吧?根本不考虑我受得了受不了。 苍天……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别骂了伯文,我走就是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陈琳面露难色,一时间不止如何回答,刚刚才说不再写檄文骂人,怕得罪太多人。 现在马上就要做这事,而且还给他戴了高帽,但是这话肯定也是暗藏杀机,若是拒绝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要清算上次我写的檄文了。 陈琳又不笨,他当然知道曹操和徐臻都在场是什么意思。 徐臻身后还站着一个面色凶煞,石塔般壮硕的猛士,身披坚固精良的全身铠。 光是站着怒目而视,就令人胆寒,这人恐怕就是徐臻麾下第一悍将典韦。 据说此人为君侯之后,依然还是宿卫徐臻左右,关系极好。 正是因此,抵挡了多少刺客刺杀,也让很多有此心思之人,无法下手。 看到典韦就望而却步了,想要行刺徐臻得先搞定这位已经有人评价为天下第一的猛将。 然后才可面对徐臻。 曹操身旁,也有高大威猛的宿卫站立,整个大堂之内,两侧宽敞的阴暗处都有案牍放置,不少官吏在书写,观阅尚书台的奏章。 容不得不答应。 “如何!?有什么难处?”曹操声音低沉了下来,略带沙哑。 “没有,但是能否只骂刘景升本人……但却也不知该从何处写下,刘表这些年,在外都是盛名,若是骂的不对,其实等同于在夸赞,荆州境内百姓并不会着急,士族也不会因此有所嫌隙。” “丞相、车骑,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这些年荆州境内本身就在诋毁北方重要文武的声名,说明他们早就防范此事,不想被攻心所累。” 这话说来也很中肯,徐臻都在深深点头,不住的感慨,“你是懂骂战的,不愧是顶级喷子。” “车骑,何谓喷子?” “妙语连珠,宛若自嘴中喷出,这么说显得有力,就比如射出这个字,就比飞出要听起来大力很多。” “哦,受教了。” 陈琳眼眸失去神采,感觉学到了一些奇怪的知识,这位车骑,懂得还真挺多的。 “不错,这倒是个问题,刘表此人一直勤于政务,当年灭杀宗賊,治理荆州到如今强盛之境,与当年幽州刘虞无二,与蜀中刘焉也是一样。” “此三州之地,在当年改制州牧后,便由三位刘氏宗亲入主,各有功绩,救下了不少百姓。” 曹操说到这,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呀,”他想起了当年陈琳骂自己,其实也是如此,在政令之上并没有什么可诟病之处,否则便会当做是眼酸、嫉妒。 反倒起反作用,并无檄文之功效,所以陈琳也是从他祖上下手。 而刘表的祖上也没什么可说的。 所以曹操说了一句可惜,把人叫到丞相府来,只能说是免除了当年的罪责,曹操不去责怪陈琳写下檄文之事,展现了一波度量。 可实际上,写下檄文给刘表,多少有点牵强。 “怎么不能写?”徐臻顿时眼睛一瞪,当即后仰着说道:“他这么大年纪,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夫人,还生了个儿子,这不是恬不知耻?” 曹操:“???” 你在骂谁?我的环儿年岁可也不怎么大,而且还是玉儿的婢女出身,不也生下了冲儿! 而且蔡氏真的不算年轻了,也并非是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是三四十岁的妙妇才对!与刘表相差的确很大,可却不至于此! 因为我与环儿相差更大!徐伯文你小心说话!伱骂谁不要脸?! “还有,刘表甚至因此,要面对夺位之争,扰乱荆州之地,分化境内安宁。” “这些年,不思进取,从不朝贡,身为皇亲不尊天子之令,有串谋自立之心!” 曹操:“……” 我这,我这……这多少年,也都从来没有听过天子之令,而且天子还要听我号令。 你小子到底在骂谁? 徐臻倒是没看曹操的表情,只是盯着陈琳在说,给他提供些灵感,“当年为保境自身平安,委身求全于袁绍,甚至不惜为了他,暗中偷袭孙坚,为自保得存受人指使!甘愿为其躯策,丢人!” 曹操:“嘶……” “唔,伯文。” 曹操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双眸稍微感觉有点干涩,顾左右而视,咋舌几下之后勉强笑道:“你与陈琳,好好商议一番,我想起军营还需要巡视,我去看看。” “诶?主公,让他们去巡视不就行了!?” “不不不,每日巡视不可荒废,我须得亲自去。” 徐臻愣了,“主公何时开始日夜巡营了?” 学我吗?倒也是好事,不至于那么飘,日后行军打仗也可以此,威震军心,令人仰慕。 “唉,行了,你们好好商议,我只想看到结果,先生之文采,远超许都诸多文士,更在名传各地的高士之上,操请先生来,也是为此事特意相请,还望先生多多斟酌,再出传世之作。” 陈琳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而下,恭送曹操转身离去,“丞相请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曹操快步而走,这里是一句话也呆不下去,主要是虽然伯文夸赞之语好听,也非常想再多听,但他方才那几段话,杀伤力太广了! 感觉被那种散射的弩箭边缘射中,虽然目标不是他,但说得心惊肉跳,感觉在被骂。 溜了溜了。 曹操快到门外的时候甚至是一路小跑。 徐臻立起身来看了几眼,都小老头了身姿还挺灵活,双腿倒腾起来挺快。 他和典韦对视了一眼,彼此迷茫的眨了眨。 不过,徐臻的话倒是也让陈琳有了切入点,刘表虽说安定荆州救了不少百姓性命,但是一直囿于士族势力无法壮大,唯有守成不可进取。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在檄文上书,以此贬低其功绩的同时,还能稍稍离间他和当地名族之间的关系,再将他这些年从不朝贡之事明言,便能刚好让人诟病。 “车骑,我已有想法了,此檄文写下,定然可以令荆州士人反目,百姓震撼。” “倒也不用如此,我们还会有暗探去散布流言,将此时传得更广,这封檄文也只是引子,”徐臻严肃的说道:“荆州士人本身略有风骨,这封檄文让他们就倒戈是不可能的,只是为了气刘表。” “直接跟你说吧,刘表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这封檄文,再加上暗探乱荆州,而后屯兵安定,部分进驻宛城,这些都是帮他一把,加重他的病情。” “如此,荆州便可更为混乱,心思霍乱之人将会越发按捺不住。” “原来如此,”陈琳顿时恍然,若并非想要到祸乱荆州的地步,只需言辞犀利,揭人短处便是,刘表的短处虽然不多,但是却也并非是全然找不到分毫。 “那在下明白了,定然不辱使命!” 陈琳抱拳行礼,又和徐臻商议交谈了许久,而后满满奋笔疾书,耗费三个日夜,反复修改,写了洋洋洒洒四五百字的一篇檄文。 发往荆州,布告天下百姓。 其中以刘表好色无能、枉为皇亲、藐视天子为主,又咎其祖上鲁恭王刘余尊奉法度,忠心于天子为由,反视如今刘表只知荆州享乐,从不迎俸天子。 刚好这些事,又和他后来娶这蔡氏在隐隐之间有所联系,于是便可大书特书。 最终,以其老年荒唐,不尊礼法为主,痛斥其毫无孝义人伦。 实际上他这位蔡夫人,年岁相差也不是很大……不过接近二十岁而已,别处的诸侯将军,只要有能力者,这等年岁差距比比皆是。 这封檄文传出去,抄录了不知多少份,冀州纸本来就方便传言,也无需用竹简这等难以传诵之物。 所以到处都是,连河里飘流而下,都可以随处可见一封书信,寻常百姓住得再远,在野外也知晓这等荒唐事。 主要是,平民百姓谁知道自家州牧娶的是何等年岁的夫人,这檄文上写的便是年轻少女,他们全都以为十六七。 久而久之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是蔡氏不要脸,将家中少女送与襄阳,以换取官位。 边远的官吏和武将也都不知晓,于是传为了笑谈,慢慢的就传至了襄阳。 刘表一听之后,当堂表示曹贼奸诈,此檄文只是离间所用,无非是要师出有名,不足为虑。 回到内屋,在床上躺着便唉声叹气了起来,而后想起其中有句话。 “未听闻六旬上下还可繁子,真为后嗣乎?故而血脉未必为净。” 刘表心里犯嘀咕了。 这话说得好生歹毒,但我年岁这么大,而夫人还有青春余韵,不算苍老…… 应当去滴血相认?可若是,凭这封栽赃难堪的檄文,就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寒了人心。 别人知晓也会笑我刘表无能,心胸狭窄,连这些栽赃之语都深信不疑。 可若是不疑,我又心绪不宁! “哎哟……” 刘表此刻表情极为难受,躺在卧榻上哀嚎了起来,感觉无力感越发的深重,且传遍全身。 同时又有一种眩晕感,导致了脑袋不断阵痛,他到现在都还是面色苍白。 而蔡氏,也并没有在身边照料,不知去了何处,应当是某个小院与刘琮在一起。 此刻刘表,有了老年人的孤独感。 有婢女知晓主君今日心情欠佳,身体一直抱恙,特意熬了羹汤来,还有卤肉庖厨。 “我不吃,我不喝……拿走吧。” 刘表唉声叹气,感觉心口更加难受,有些喘不上气来,看了婢女一眼,无力的问道:“夫人在何处?” “夫人,夫人说近日秋将至,气候宜人,便出去游玩了……” “游玩!?” 刘表甚至还坐起身来,脸上满是愤恨之色,但是却没好再说些什么。 “和谁出去?” “夫人一人出去,身边有宿卫跟随,小公子在学堂。” 刘表捏了捏拳头,宿卫……自己出去有什么可玩的。 朝贡不是因你曹操恶名! 我娶年轻夫人管你们屁事! 混账曹孟德!竟敢如此出言戏弄我!我荆州之地的状况,他为何能知晓! 定然是身边有暗探,一直在偷偷给曹操高密,他才会对了如指掌。 檄文之下,竟然还有天子语气,连天子都拿出来威压于我…… 气煞我也。 “吩咐宿卫,去叫蔡瑁来。” “喏。” 婢女去门外叫了人,宿卫很快传令蔡瑁,让他自军营来见,但是蔡瑁竟然推脱说公务在身,暂且走不开,等到晚上再来告罪。 这下连蔡瑁都驱使不动,刘表深深地记住了此事,心绪越发不宁。 …… 十数日之后,檄文还在境内文士之中不断发酵,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唉声叹气。 当然也有人极具前瞻性的看到了荆州危如累卵,已是要遭曹操下手染指。 果然,刚刚过去十日,便已经在边境靠近安定县之处,看见了曹军。 数万曹军以精骑先行,曹仁亲自率军而来,身边副将为徐晃。 三万兵马,加上骑兵各部统帅,可称之为将者不下三十人,曹仁和徐晃更是名声在外。 这些人的功绩与大名那都是一场场胜仗打出来的。 同时还有两三万兵马,进驻的是南阳宛城,加上宛城本身驻扎的兵马六万多人,赫然已经十万大军压境。 至此,荆州人才反应过来,已经又要打仗了,否则曹氏不会屯兵边境之处,若非如此,怎可能会忽然发檄文,又有这么多流言在境内。 曹军南下的时机,比想象之中要来得更快,荆州士人由此,对檄文暂且没有回应,也不再多唾骂曹操和徐臻。 其实还是骂的,但是很少有人传了,不传自然不能成风,既然风不流传,当然从何处开口骂的,就在何处落地。 之所以不传,是怕日后战败被波及,他们也明白现在屠刀就在城外,已经不好再靠嘴说事了。 徐伯文甚至都还没来。 好在徐伯文没来!也没多少人骂过曹仁,估计战败也不至于太过遭重! 这一下,真的变为压倒刘表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最近看见刘琮便会觉得别扭,一听夫人说刘琦的坏话心中便会有仇怨。 暗中隐忍许久,心里憋的火气越重,于是病倒了,谁也不知他的病根。 但医官来看知晓是急火攻心,也找不出缘由,只能归结于是大军压境,南北之争将起,堂上意见不一。 有人说,降曹归汉,也有人说力战可行,战败曹操便可得中原腹地。 可一时间又无人能做决议,整个势力分为两派,争斗不休,彼此讥讽,也都是颇为看不上对方。 降曹的说力战之人不自量力。 力主交战的说降曹之人没有风骨,每日传来的消息,都让刘表头疼不已,无论支持何方,那都是将境内一分为二。 而此时,甚至还没开始大战。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徐伯文!你还我军师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唉呀……唉……这可如何是好……” 刘表在床榻上躺着,蔡瑁就站在身前不远处,面色凝重,无所适从。 “主公,若是降曹可保清名荣华,未尝不可,若是要战,如今也要立刻驰援,但那南阳新野城,几乎已都是刘备之地,驻军其中或生乱象,而且刘备善逃,他肯定会为了自保,让我们荆州兵马去送命。” “这些年,你是不知道,刘备时常要粮,欲壑难填,他在当地招兵买马如今已有几万人,当地百姓受他蛊惑,竟肯入营卖命。” “这是他的本事,”刘表虚弱的感叹一声,“其人以仁义为本,名声在外,天下何人不知刘皇叔仁德爱民,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吏。” 蔡瑁并未做出什么评价,对此缄默无言,刘备之心,许多人应当都是有所感念的。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名望,民心归附,兵马强盛,麾下猛将不少,这些可都是攻伐略地的本钱。 再加上荆州士人极多,或许日后他真的有机会占得半数荆州。 刘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虚弱的道:“你想投降许都,是吧?” “不,不不……”蔡瑁当即苦笑摆手,“主公错怪我了,我当然是听从主公之命,但却觉得,不能出兵驰援刘备。” “如此是徒耗兵力,我们应当要善用兵马,才能对付曹军源源不断的南征之军。” 之前几日,刘备已经写过几次求援书信到襄阳来了,他早已发现宛城和安定县、樊城三地的曹军在增多,若是不管不顾,很可能再过一段时日就要兵临城下,合围新野。 请刘表也派遣援军,而且刘表还已经欣然答应了,但是却在商议的时候,被这些文武接连阻拦。 黄祖、文聘等人不在此地,堂上基本就是蔡瑁做主,所以别的人也只能随声附和,众怒难犯,刘表也就打算再三思几日。 若非是蔡瑁阻拦,现在同样有数万荆州兵马已经从各处调遣至新野了。 荆州各郡屯兵都各自有屯兵,也有当地的名将蠢蠢欲动,打算和北方一较高下。 “徒耗兵力?你的意思,是让玄德自己抵抗曹军?” 刘表的脸色略微有些胀红,被蔡瑁的这番话气到了,心绪不宁不说,还有些气血瘀堵。 “怎能说出这等话来?刘玄德在外为我等抵挡曹军,本就是劳苦功高,给予些许粮草已经令我心中有愧,如今不说支援兵力,也该派兵策应才是。” 刘表说得激动处,已经十分难受的咳嗽了好几声,这让蔡瑁也不敢再说得直白,只是一个劲的讪笑。 毕竟,除却主臣这层关系,两人还算是姻亲,而且这些年刘表对他更是颇为照顾,恩情也有,举荐之恩也有。 不可当面忤逆太多,否则日后必然被人诟病,举荐之恩。 “这,这就……唉呀,主公。” 蔡瑁觉得心里不甘,“咱们的兵力怎能去支援了刘备,本身就打不过曹军,若是耗损兵力去,如何能守住其他郡城。” “而且,刘备一直在要兵粮,他现在肯定已经囤积了不少。” “也不需要再支援粮草,还有,主公伱看啊,当初留这刘玄德,本来就是打算让他在新野驻军,最多治理南阳,而后为我们抵抗曹军,现在曹军来了,理应也是他报效的时候,咱们怎能再耗兵力?这不符合当初所言。” “唉!” 刘表在床榻上又长长的叹气,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出兵出粮去支持刘备。 如此寒人心,南阳百姓会怎么说他,未可知也。 刘表不会说话了,他感觉现在以威势断然不可能让蔡瑁屈服,他现在掌控的兵权已经很多了,在荆州享有很大的话语权。 出兵自己只能下令,他们只要一直不同意,身为主公或许也没有办法。 这一次,估计又要被拦下来,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做决定。 为了刘琦,身边的重臣与心腹将军已经都大多调任去了江夏,由此带来的代价,便是让蔡瑁、蒯越等人的兵马文武占据了襄阳。 现在反倒是刘表已经失势了。 现下,就看玄德能否挡住曹操这先头兵马了,他们囤积在安定、樊城、宛城,肯定是要等待时机进攻的。 而且来的还是曹氏的名将曹仁,此人用兵极为全面,善攻善守,深得军心。 在荆州之地的文武之间,名气不小,甚至可说是威震诸将。 …… 新野,内城之中。 “军师!?” “军师!樊城有敌军驻扎!已近我军不到百里!该有所排布了!” “军师此战必定要大展身手,备期待用计!军——师呢?” 刘备大步走进正堂,发现竟然空无一人。 他从军营回来,发现军师不在军营肯定在正堂之上,可现在却连人影也没见到。 找了一圈之后,不过只有几名宿卫,守在府邸各处,但问起来都不知晓。 “军师何在!?” 刘备茫然的看着宿卫,当然宿卫们也同样神情奇怪,因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军师就已经明言去军营了。 “主公,军师难道不在军营中吗?” “什么?这么说,军师早就出去了是吧?” 刘备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心底里觉得空了一块,一时间有些慌乱,眉头紧锁沉思了起来。 军师不在大堂之内,而且也不在军营。 城内更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找!马上派人去找,在南阳境内,一定要寻到军师的去处!” “喏!” 所有宿卫当即出动,将命令传了出去,在城内各处寻找军师单福的下落,一直到当天夕阳落下,始终没有找到任何音讯。 张飞、关羽同样在军营之内,出动了数百骑兵,沿途搜寻,同样没有找到踪迹。 刘备到深夜才发现,自己的内院之中,放着一封书信,便是他所留下。 看到书信之后,刘备如遭雷击。 “徐伯文!又是徐伯文!” 刘备内心惊诧之下,发现这里居然又有徐臻的影子,于是颓然坐在了院落的石阶内,生无可恋。 感觉这辈子走不出他的阴影。 书信之中,明言写着徐伯文控制了单福的母亲,所以不得不回去。 而他也不叫单福,名叫徐庶。 乃是颍川人士,当年在乡里杀了人,才不得已逃出来,将母亲交给了友人照看,没想到的是现在居然落到了徐臻的手中。 而且他也早已知晓自己就在新野,于是一直以书信要挟,不过并未做太多残害刘备之事。 只是打探了不少襄阳的消息。 “主公!” 刘备正在复看这一封极长的书信时,孙乾已经快步进来,消息当然是没有找到,不过有人似乎看着一骑朝着北方而去。 他说出来的时候,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甚至脸色有些绝望的将书信递出来到了孙乾的面前,示意他看一眼。 孙乾看完之后,仰天长叹,“苍天,这个徐臻当真是神通广大。” “手眼通天啊,他居然连这徐庶先生在新野都知道?为何能知道?难道我们身边有徐臻的暗探?” 刘备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背着手在这院子内来回踱步,思索万千,考虑到了每一个人。 “云长、翼德必不可能,陈到与我生死与共,当然也是自己人,宪和一样,自小就跟随与我,他虽是第一个与徐臻为友,但却也不会出卖于我。” 孙乾愣了一下,当即朗声道:“主公,在下虽是徐州人,知道徐臻当年献计仁义,对徐州军民都有恩情,但绝对是忠诚于主公,绝对没有半点二心,请主公明鉴!”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公祐不必如此担忧,我只是说,身边应当不会有徐臻的内应,他知道这些事,或许还有别的探子。” “此事,就不必再说了,”刘备摆了摆手,脸色发苦,接连叹气,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会有法子,让自己难受,就因为当初招惹了他吗? “公祐,我和徐伯文,真的有深仇大恨吗?” 孙乾咂了咂嘴巴,当即道:“当初主公在许都的时候,曾经和董承一起,暗中设计过这位车骑将军,我想以徐臻的性格,恐怕会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我们在注意徐伯文时,也明白其人那是恩怨分明的性子,始终不会忘记。” “他对恩情很是注重,所以对仇怨同样如此,更别说,现在主公与徐臻乃是各为其主,本身就处于敌对阶段。” “而且,荆州士人毁坏徐臻声名,不断诋毁嘲讽其身世,此事也有主公推动之感,从官渡开始,便已经是仇敌了,主公何必再问这等问题?” 没必要在记挂他了,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现在徐臻的地位不比当年。 当年若说他还只是代为二千石,身后又没有世家士族的背景,用真情恩义拉拢,还有可能让徐臻跟随身后,一同行大业。 但现在,他早就是除曹操之下,隐隐执牛耳者,冀州、并州两地军民,都要听他调遣,若非是依旧属于曹操麾下臣子,恐怕现在也算是北方一大诸侯。 曹氏也不会轻易和徐臻交恶,这等地位,斐然也。 如何与当年相比。 现在还挂念所谓当年的情义,说起来有点可笑了。 “那他就可以随意的侮辱我吗!我的军师!!多少年了!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我好不容易寻到一人!” “此人,乃是荆州之地大儒,庞德公、司马徽,以及无数儒生不断教导授学,加之其人本身天赋极高,方才培养而出的一名大儒高士!深谙兵法内政!” “我现在连他到底懂什么兵法都还没见到!我对他如此之好,为何他要离我而去!!” 刘备忽然大声呼喝起来,看样子是憋得的确很难受。 他不光记恨徐臻暗中挟持人家的母亲,让他做了新野的内探,现在还怪罪徐庶,这些事居然不和自己说,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走。 “他为何偷偷离开!难道我不会送他走吗?我刘玄德之心胸,容不下一个徐庶!?” 刘备痛喝之下,让孙乾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发了一会火,然后大跨步走进了内屋,一把关上门,看门上的影子,是坐在了案牍后,不知在干些什么,似乎已经安静了下来。 一动不动。 只有烛火在摇曳,影子颤动不已。 孙乾在外看了许久,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敢离去,就只能守在外面。 刘备人是很好,但是当初在许都得罪了不少人,开罪曹氏的宗亲和曹操麾下谋士,特别是徐臻,若说是对他好,那的确也曾经好过。 但那是为了拉拢他,知晓无法动摇其心后,自然而然的就转为了布局谋划,将他调离了许都,配合董承卸掉了徐臻的金吾卫职责,安插了数百名死士在天子周围。 当然,那一次的布局,在徐臻回来之后,就被强行瓦解,同时导致了董承遭受典韦羞辱痛打。 刘备则是隐于其中,不过徐臻应当是知晓的。 如此,被他用计拉拢了徐庶,也不算什么值得伤心之事,因为彼此根本也不欠什么,若说是帮徐臻结下一段姻缘。 说实话,孙乾并没觉得有什么重恩,毕竟曹操早就将这份恩情帮徐臻还了,而且,主公自己也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何苦要让人一直记着此恩。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关羽和张飞从外归来。 大嗓门的张飞一进来就开骂了,“真是见了鬼了!这若说不是早有谋划,俺是半点不信!” “这什么狗屁军师,到了咱这什么事儿都没办过,也没见他行军打仗!无非是下了点耕田的政令,溜的时候倒是直接了当!” “肯定是看曹军来势汹汹,知道不敢打!所以说跑就跑了!” “哎呀,二哥,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所托非人呐!” 关羽呵斥了一句,“三弟,不要多言,先去见大哥再说。” “唉!” 张飞脸色难看,双拳捏紧,若是此刻再见到那单福,他定然是要上去揪住他衣领问个清楚的。 到底为何要辜负他大哥一片丹心。 但是很快,屋内的刘备大喝了一声,“二弟三弟,立刻进来,有要事相商!” “诶!”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颇为意外。 连同在院子里站着的孙乾也愕然了一下,感觉听起来不像是此前那等绝望颓唐之感,现在好歹听得出来中气十足了。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主公在屋内难道是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内心这么强大?! 孙乾嘴角抽搐了一下。 说真的,若是我经历这等事,自己心心念念的军师,如此诚心对待,毫无半点疑心,忽然被人带走了。 恐怕半个月都高兴不起来。 抱歉,今天是快过年了一直在外面买东西,回来开始接连更新!今日更新绝不会少,各位大佬稍作等待,更更更,冲冲冲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不抱着我哭吗?怎么还骂上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哥!” 关张二人进了屋内,看到刘备目瞪口呆的坐在案牍前,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两人不用多想,就知道那肯定是溜走的负心军师留下的。 张飞当即就不高兴了,唉声叹气的急道:“大哥,人都走了,就留了一封书信是吧,那你还思念什么?!这喂不熟的就是狼崽子,俺就不觉得可惜,走了更好!” “三弟,听大哥的。” 关羽很是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张飞,不过眼神之中倒是也没有太多责怪之意,只是让他住嘴而已。 实际上,在这段时间刘备日夜和徐庶商议交谈之时,真正一直形影不离的反而是他们两兄弟。 所以感情稍稍更深一些,关羽一直扮演的都是拉住张飞的角色,而张飞的性格一向是很直,几乎不会在心中藏多少事,有话都会当着刘备的面直接说出来。 这次,刘备却也没有责怪,反而是露出了一种颇为期待,并且有些担忧的表情,抬头来看了两兄弟一眼,招手道:“二弟三弟,快过来,此事还有商议之处。” “军师虽出走,但却也并非是心灰意冷离我而去,这段时日也不算是虚情假意,我真心待他,他自然也是投桃报李,不会亏待于我。他甚至跟我保证,此生绝不为曹操献一计,出一策,哪怕是去了曹营,也会一言不发!如此情义,难道还不够吗?!” 关羽和张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颇为有些迷茫,神情之中带着怨恨和不甘,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苦楚。 张飞摊开手满脸纠结,褶皱遍布面庞,无奈的道:“大哥,还信他呐?!他都已经跑了,留下个书信给你,你居然还深信不疑?俺倒是好奇了,他还说了什么?你给俺瞧瞧。” 刘备抬头来白了他一眼,当即将书信全数摊开放在了桌案上,眼神郑重不已,一直眉头紧锁的看着最后一张的内容,伸手一指,道:“你们看,这是军师在临走之前留下的一番话。” “在荆州隐士之中,还有很多才学极高之辈,有经天纬地之才,对于军事也有独到的见解,甚至因为徐伯文和曹操这些年的名气,他们对于两人用兵的事迹,多有了解,深深研究。” “是以,也有超凡之士,计谋近妖者,军师明言,有隐士为庞氏之人,才学胜他十倍之多,号称凤雏,若是我可得之,必可辅佐安天下,得求生之处。” “凤雏……” 刘备沉吟片刻,觉得这个名字越发的熟悉,总感觉在哪里听见过差不多的。 最终还是张飞在眨了眨眼,愣神许久之后给说了出来,“这,这凤雏……大哥您不觉得这名字,和徐臻当初说的卧龙差不多吗?” “这绝对是徐臻留下的话,不是那军师留下的,诶,你看这书信这里!” 张飞找到了前一张的书信,当即大笑起来,“徐伯文挟持了他的母亲,故而打探荆州各地情报,为徐做内应暗探,不可有违,如今远走也是为了得见母亲,而非是弃主而走。” “你看这话,很明显,这个凤雏也是徐臻骗你的,大哥你真是入魔了,俺就不信了,没有军师不能行军打仗?俺也有计策啊!” “二哥带兵同样也是文治武功都可让军中将士敬佩叹服,为何要军师?不要军师俺们难道不能行事了吗?” 这番话,倒是仿佛一盆冷水从刘备的头顶灌下来,本来挺开心的,一下子感觉心底冰凉。 可怕,若非是三弟一番话,我还真的以为有凤雏存在。 既然书信之中,都已经明言了是徐伯文在背后搞鬼,那么当初那个卧龙就是骗我的。 现在这个凤雏怎么可能是真的。 卧龙凤雏…… “徐臻,你真当我是蠢笨之人!” 刘备眼眸内满是仇恨,咬紧牙关,腮帮鼓起,猛然在案牍上捶打了一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此刻,他的内心又满是复杂起来。 “大哥,”这时候,平日里最为冷静的关羽眼见自家大哥伤心至此,有些话可不得不说了,是以柔声抱拳说道:“大哥切莫再伤心此事,不可因此而荒废了战事。” “且不说这凤雏是真是假,军师所言之人是否存在,但云长明白,大哥若非是亲自去寻一次,得其果,是不会罢休的。” “或者,大哥可稍稍定下心神,先顾着战事,等击溃了曹军,我们再去寻此人。” “若是寻不到,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番心结。” 刘备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来对关羽微笑了一下,也只有二弟这等气度之人,方可在此等状况下,还说出规劝自己的话。 “云长所言极是,险些因为些许小事,而误了战事,如今曹军就在樊城,距我不远,不知何时会进攻。” “我新野城中兵马不过数万,骑兵数千人,粮草虽足备,但还是只能久守不可力敌,若是景升兄不支援兵力,恐怕难以抵挡曹军铁蹄,定然要想办法取得与襄阳的兵马粮草支援。” “否则的话,荆州边境必然遭到屠戮。” “云长,刘表可有回信传来?” 关羽微微叹气,抱拳躬身苦笑道:“大哥,此话说来惭愧,军报一直是军师的管辖范围,我等并未收到回信,而军师离去,也没有告知我等,所以……” 刘备一愣。 张飞哑然失笑,“哈?!他连交接卸任的事都不曾做好,军中诸多事务交托于他,只怕现在都要乱了!” 刘备又面色愤恨,但却宛若发呆的沉思了片刻,而后咬牙道:“走!立刻去军营,我亲自来理这等军务,接下来数日之内,所有将士不可休息,要日夜布局,防范樊城曹军,不可让他们趁虚而入!” “喏!” 两兄弟眼见大哥亲自回军营,再也不用听那儒生持着剑印在军中耀武扬威,顿时也轻松了不少。 这段时日,两人见徐庶年岁也不大,本来就属于是后辈之人,但是却能得大哥如此宠信,将军中的各种重任都交托给他,气得不行,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人虽然没有大功,可是日常军务处理得也是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当然不可有违。 也无话可说,谁知道这个人,勤勉了一年,一犯错就直接是致命打击,把人都打晕了。 说完这话,刘备又猛拍了一把案牍,“徐臻,我定要斩他!此人恶毒,以前是我看走了眼,他比曹操更加令人憎恶!” 关羽和张飞对视了一眼,顿时都选择了沉默。 这句话,四年来不知说了多少次了。 真别说了,主要是没什么机会。 …… 数日之内,刘备重新担起了军中要务,将兵马派出在新野之外的各个关卡要道守备,并且安排了不少伏兵,利用地形先行扎营埋伏。 将麾下将士重新分配军士,得八支兵马分派出去,严防死守,不给樊城曹军半点突袭之可能。 此等态势之下,曹仁也是按兵不动,暂且还没有出兵的意思,只是囤积兵马在附近,等待粮草运送往替。 但刘备没想到的是,刘表根本没有回信。 并非是徐庶将他的回信私藏,而是襄阳城对于新野局势,仿佛是一片死寂,保持了静默态势,仿佛是在隔岸观火。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冰寒。 如此,几乎半月过去,双方驻兵的局势依旧对立沉闷,不曾爆发摩擦,而徐庶也辗转之下到了许都。 他这一路通行,几乎都有人接应,特别是进入了兖州境内,更是有兵马相随。 宿铁甲骑在道路上等候,徐臻麾下大将高顺亲自来迎接,让他坐上了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去许都。 期间徐庶心急如焚,反复问高顺自家母亲的状况,但是高顺缄默不言,这张嘴宛若是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告诉他任何消息。 以至于徐庶自己猜测之下,还以为母亲已经死了。 但明白自己为阶下囚,也不敢发怒去问,毕竟这可是徐臻这个恶鬼的将军,说不定在半道上将自己杀了也不一定。 世人都说徐臻仁义律己,天下少有。 只有和他当过对手,或者是仔细深究过其用兵行事的人,才能明白这个人对待敌人向来心狠手辣,善于玩弄别人的柔弱之处。 譬如自己便是被孝义两难所困,最终不得不屈服于孝,被他拿捏得极狠,而且,徐庶甚至感觉这个君侯,肯定不会放过他。 或许,母亲已经遭到毒手…… “母亲……” 想到这,徐庶忍不住又鼻头酸楚,一想到这些年在外不回,交托给郭嘉照料,而郭嘉却也管不住这徐伯文。 若是真的遭到毒手,或者虐待……这愧疚可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 “将军!”徐庶再掀开马车车帘,在门外冷着脸的高顺依旧还在催马,他竟是宁可当徐庶的马夫,也是要看住他不给任何机会。 徐庶叫了他一声,但高顺还是很冷淡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如今已经到许都门前了,能否告知我母亲目前在何处?是否还安好?” “你自己去看,马上就到了。” 高顺沉声说道。 他本不善言辞,以往在吕布麾下,只有看到吕布不思进取,荒淫度日的时候,才会出言规劝。 现在到了徐臻麾下,一次劝诫的机会都没有,偶尔说几句,都是让徐臻好好休息几日。 看到徐臻肯喝酒荒度,心里还轻松些,生怕每日各种事情接连而行,把徐臻身体累坏。 但是现在看来,每日越劳累,他似乎越壮实,也不知是个什么鬼怪体质。 “将军,还请透露些许吧,我现在心乱如麻,实在是不敢多想。” “嗯,知道了。” 什么就知道了,你倒是说啊!! 能否不要对我如此冷淡,就算是要折磨我,也该恶语相向,面露狠辣之色才对,为何对我这般有礼节,但是又如此冷淡。 “将军若是不说,我当真不去!” “那就打晕带去,车骑说过先生剑法超凡,但剑我已经缴了,千万别试着动手,末将虽不如另外几位将军,但一生杀敌数千,斩将数十,也无惧交战。” 高顺的话语冰冷刺骨,让徐庶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油盐不进,动手也不能动,跳车更是不可能,若是稍有反抗,估计要被当做阶下囚带去。 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得人礼节备至的送着去。 “唉……” 道路不算太远,也无需再等多久了。 徐庶登时接受了现状,重新坐回了马车之内,一副绝望之相,已经不知道脑子里该想什么了。 短短一炷香的路程,让他感觉过了一年般。 而且许久没有回到颍川,他也想不到这当年的许县,到现如今居然已经繁华到如此境地,领地比当年大了十倍以上,囊括了当初在外的四条河流。 居住在许都的百姓,比当年离开颍川时整个郡都要多,几十万百姓在许都附近居住,若是遍及整个豫州,甚至有百余万之多。 多少百姓因此得以活命,在乱世之中,能吃饱饭,这便是无数百姓心中的愿望。 若是光说这一点,恐怕曹氏和徐臻功不可没。 或许,在我等心中他们是恶鬼,但是对于这些百姓而言,两人应当足以成为名垂千古的大贤。 乃是次世代的救世之人,若无他们,北疆还在战乱之中,兖州断然也不可退百万青徐黄巾贼。 马车之内,窗前并没有窗帘遮挡,所以徐庶都可以得见如今许都的盛况,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他的心思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如今治理得这般安定,想来也不会太过折磨,或许母亲也还活着。 不多时,校事府到了。 徐臻的华贵宽敞的双乘马车就在门外停靠,高顺派人去告知徐臻,而后叫人带着徐庶下马。 走进大院之内,见得很多身穿黑色紧身袍服的校事,持剑而立,也有沿着道路在各个宅院内疾驰穿行之人。 每个人似乎都较为忙碌,无人注意到徐庶到来,他们一路穿越了前院,到中堂之后,看见了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奏札,有文士正在抄录观阅。 一路再走过后,到了后院门边,徐庶就听见了苍老的笑声。 脚步忍不住加快了些,一过门口,看到院子内,和煦的秋日阳光下,有一处葡萄架,已经结出了果子,一个年轻有气度的儒生和一名凶神恶煞的猛将在两侧围着老人说话。 “母亲!” 徐庶乍看了一眼,当即认出来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一声久违的呼喊脱口而出,鼻头当即就酸了。 坐在躺椅上的徐母顿时一愣,回头来看见了跑来的徐庶,一下眼眶也红了,但是却还是厉声喝道:“跪下!” 噗通!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徐庶当即就跪在了面前,顺带还滑了一小段。 整个院子内顿时安静不已。 “母亲,为何……” 徐庶傻了眼,怎么了这是? 不是该抱着我哭吗?怎么一来气氛就这么……严厉?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演!接着演!往情到深处演!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元直,你一走便是十余年!丢下我给了奉孝照料,你可知这些年,我们是如何过的?” 徐母厉声喝道,一句话已经把徐庶喝住了,让他神情错愕,不敢回话。 好在是奉孝不在这里,否则非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徐臻叹了口气,对典韦道:“阿韦,去找奉孝兄长回来,就说徐元直回来了,让他来见一面。” “诶?” 徐庶抬头看了徐臻一眼,他也是稍微有些错愕,阿韦?应当便是典韦。 说真的,他想过徐臻不会太过苍老,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看上去好似二十六七般,很难想象他似乎已经成名十年之久了。 而且自家的母亲,好似小日子过得还真不错,看起来红光满面,面颊上还有发福肥肉,人看起来比以前要胖了一圈,而且穿着也是以锦布为主,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定然是奉孝没有辜负情义,真的将母亲当做自己的亲娘来对待,所以才会荣华皆给。 另外,他更为错愕的事是,其实可以没必要这么快叫奉孝过来,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母亲,多年不见,你可还好?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儿在外求学,却是日夜在思念母亲……” “混账,逆子!” 徐母将手中的蛇形拐杖猛地在地上拄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真的显得极为愠怒。 “这些年,伱在何处?从实道来!是否和车骑所言一样,在荆州与那些奸恶之徒厮混!?” “啊?!” 徐庶顿时懵了,茫然的道:“母亲,那些都是我的师长,他们不是奸恶之徒?” “哼!”徐母脸上怒容更盛,抿住的嘴巴不断颤抖,脖子都因此有些胀红,口齿不清,“那些人!诋毁车骑与曹丞相!岂能不是奸恶之辈,你可知这些年,车骑为北方百姓做了多少善事!他的内政之策,让数百万百姓吃饱了饭,还能分得田土!” “光是他散出去的钱财,就有数万万钱!如此乐善好施之人,居然被你们痛骂!!!” 徐臻背手望天,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感慨道:“老夫人,实不相瞒,若是骂我能让他们心中宽慰,让百姓不受牵连,我被骂上几句又能如何?” “我自当乐意如此……” “你听听!!” 徐母听完这句话,顿时更加怒不可遏,当即挣扎着要起身来,被徐臻一把扶住,徐庶也想要扶,但是马上被怒喝,“你跪好了!我不要你扶!逆子!” 徐庶一愣,马上又跪得稳稳当当。 然后一脸懵逼的盯着徐臻看。 您还能再幽怨点吗?这哀怨口一出来,我都心疼了。 “您小心身子,还是得开开心心的,老夫人,我徐伯文被骂几句,当真无所谓。” “本身我伤心欲绝,都不愿去与南方荆州有所交集,唉,如今暗中派人到荆州去,也是为了将您的儿子接过来,我既然已经尽力,就无需再念及此地了,明日我也该离开许都,回冀州北方去。” “元直!代那些荆州奸贼,给车骑道歉!” “对不起,车骑。” 徐庶当即低头俯首,但是面皮在疯狂抽搐。 不多时,郭嘉从外归来,被典韦领着一路表情期待的大步而行,看到徐庶跪着的场景顿时大喝,“徐元直,你还知道回来!” “一逃十余年,杳无音信,若非是伯文告知你在荆州,我到现在都不知你在何处!” 郭嘉怒气也不小,当着他母亲的面就开始痛骂,几句话骂出来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接着愤恨的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既然回来了,我将你母亲原封不动的还与你。” “我与她,母子缘分已尽,所幸得伯文相助,志才分担,这些年无需如此劳累,我尚且还能活着,若是我死了,真不知该将你的母亲托付给谁。” “奉孝!” 徐庶被说得满脸通红,这番话让他心里愧疚极深,奉孝虽然自小就没了的父母,但自己交托母亲给他的时候,也是给了个拖累。 这一点,他心里还是知晓得极为清晰的。 所幸现在还能回来相聚。 “奉孝,多年承蒙你照顾,我感激不尽。” “此恩比天高,元直一生归还不得,一定竭尽全力,日后用此生相报!” “滚啊,怎么报?在荆州诋毁北地文武,连我一起也骂是吗?” “在荆州给刘备做军师,为他出谋划策,杀我曹氏兵马是吗?” “徐元直,我不图你相报,我只知道现在当初答应你之事,已经全然做好了,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奉孝,这话说来可就……” 徐庶在那跪着,也不敢起身来,听闻了这话之后,满脸的难受,不知该如何说,郭嘉此刻也是油盐不进,不肯和他多言。 但话语里面的责怪之意渐浓,估计是不满这些年一直在外,不肯归颍川,本身可以自己来奉养老母,却将此事全部交托给他。 十余年不归家,已经属于不孝不义了。 若是母亲死了,当真这辈子都要在愧疚之中度过。 “你跪好了!” 徐母当即痛喝,眼泪已经从眼眶之中流了满脸,然后拉着徐臻的手道:“车骑,我这儿子亏欠你们太多,特别是奉孝。” “日后能否,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你们身边做事,赎罪?” 徐臻顿时面色犯难,小声的道:“我,我在他眼中,恐怕应当是欺世盗名,见色起意的小人,甚至他们还栽我为宦官之后,那在士人儒生的心底里便是阉宦遗丑,如何敢开口征辟令郎入仕啊。” “这不是,害了他吗?他即便是心中奉行孝义,勉强入仕跟随于我,心中也会越发的不耻,日后若是老夫人管不住他了,岂不是立刻就走,还不如不仕……” 哎哟…… 徐庶听完这番话,脸上都快绝望了。 这位君侯是个戏子吧!? 怎么能演得如此幽怨!句句话都在刺痛心扉,这我铁定要跟着你了,不然日后如何见人,若是拒绝,母亲当场就要羞愧而死! “车骑,并非勉强!” 徐庶咬着牙道:“在下,一生奉行信义。” “呵呵。” 郭嘉在旁冷不丁的哼了一声。 让徐庶话还没说完就宛若被噎住一般,差点没一口气堵在喉咙出不来气,几乎要憋呛到。 “我,我当真奉行信义,车骑与奉孝待我母亲极好,当初在荆州之时,我也未曾写过篇章辱骂车骑,是以绝不会有半点逆反之心,日后跟随车骑身后,必将苦心孤诣,不辞辛劳,为车骑分忧!” “无论文武之事,都将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典韦在旁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道:“又有什么用?你可知道,那些荆州的流言蜚语,让俺家君侯气成了什么样?” “都瘦了好几圈了,你们这些儒生,当真为百姓做过好事吗?你救过多少人?俺家君侯救了上千万!让百姓吃饱了饭,还亲力亲为从不推脱劳苦,每年春耕都会亲自下地耕种,虽然耕的是他自己的田。” “啧。” 徐臻偷偷白了他一眼,咋啥实话都往外说呢?! 最后一句完全可以不说。 典韦说得兴起,怒道:“俺恨不得把荆州士人杀光!俺家君侯如此伟岸,凭什么要骂他啊!?” “就为了南北之争吗?!争那些有什么用?!你可知君侯后面是如何劝好自己的吗?!他只说了句,为百姓谋利,为天地立心。” “无惧争夺,只求乱世安宁!你们荆州有这样的人吗?!” “车骑高义!” 郭嘉当即拱手,表情敬重不已。 徐臻老沉持重,感慨万千,面色乃是忧国忧民之相,长叹负手,又摆手止言,淡然道:“阿韦,无需再说了,天下知我心者,不出一二人矣。” “奉孝兄长,如今人也已经回来了,这只是你们自己的家事,我也不必参与,走了。” “逆子,快求住君侯!” “伯文,伯文不可走啊!” 老夫人拉住了徐臻的衣袖,徐庶也无奈之下抱住了他的腿,当即哭喊着,“车骑,您就让我入仕左右,为您出谋划策,在下感激涕零,万死难报此恩呀!在下只为追随大贤!不求荣华,哪怕毫无俸禄,此生只要能得饱腹,便会一生为车骑驱策!” 这么说,母亲你满意了吧!! 徐庶何等聪明,他一眼就看出来母亲要的便是自己报恩这位车骑,而郭奉孝之所以不说话,估计也欠了他不少人情。 徐臻听见这话,当即点头道:“那行。” “你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可以,明日跟我一起回冀州去。” 徐臻说完,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太快了,这个转变极快,愣是不带半点转圜的余地,此时徐庶再抬头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带着淡笑。 风轻云淡的俯视自己。 心思一怔,有些茫然。 他的心绪,居然转变得这么快么? 还是说,就等着我亲口说出这句话呢? “那,刘备在新野的布防,兵马几何,粮草多少,还有麾下将士军备情况,可否现在详细告知于我?” 徐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直言不讳的开口问道。 徐庶这回是真的犯了难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怪不得要立刻召我回来。 “这,这,车骑,若是我刚回来马上就出卖旧主,是否也是不义?此事万不可为。” “还请车骑见谅,切莫要逼我!” 徐庶人都快麻了,这种逼法,我宁可死也不能出来,否则日后良心愧疚怎能安心度日。 “老夫人你看,这就是鞠躬尽瘁?连些许情报,都不肯给我?随便一试便可知晓,他依旧和荆州士人一样,将我当做阉宦遗丑!” “唉,罢了罢了!” 徐臻摆手哀叹,“那新野的布兵局势,在你走后本就要改变,人马几何,也自然是要有所增减,而且军中将士多少,我早就已经知晓,此次一问也不过试探你心罢了。” “你在新野,我尚且可将书信送达,如何不知现在荆州状况,唉。” “老夫人,你看看这。” “混账!”徐母怒视,涕泗横流,拍着胸脯喊着,“你当真是要,宁可让为母愧疚而死,也不肯诚心,弃暗投明!元直!你清醒一点!” “我,我……唉呀!!” 徐庶拳头都捏紧了,我研究了你五年!五年啊!!!我死都想不到最后根本用不上,而且私底下你堂堂车骑将军徐伯文。 你浓眉大眼的俊后生怎么是这种人!! “好!”徐庶愤恨而言,口水都差点喷出来了,“我说便是!车骑想听,我自然说明白!还请车骑尽快启程,到冀州去!” 先离开母亲,方可安心些,否则根本不可能正经和车骑说上几句话。 徐臻安然露出笑容,顿时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满意欣慰的说道:“这就对了。” “那就准备吧,老夫人一起去冀州。” “嗯?!母亲也要去!?”徐庶愣了愣。 徐臻笑道:“自然如此。” 说着看向了徐母,接着道:“徐州有一种椅子,装有木轮,叫做轮椅,闲暇之余可以让元直推着您去山野游玩。” “清河附近多是景致,神医华佗也在冀州,可医治您的眼疾,老夫人,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愿意看到自己母亲的眼疾加重而不给医治吧?” “没有,”郭嘉冷淡的说道。 徐庶:“……” 他现在也不知徐庶有何才能,反正在郭嘉眼中,一个舞剑游侠,义气豪士而已,这些年虽然变得和儒生模样相似,也失却了当年豪情之姿,但也不至于有经过之才。 毕竟当年也是寒门出身,没看过多少书籍,能识字已经实属不易。 算是他们这些家中有些藏书者资助,也得颍川遍地文汇的便利。 虽然,现在不知为何徐伯文这么看重,但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可。 他喜欢就让他带着走便是,反正我在许都也不方便。 郭嘉自己心中明白,校事府府君这个位置,又阴暗又危险,日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迟早会被清算。 等用不上校事府,需要显示仁德的时候,便会清算他,以告慰群臣,这一日迟早回到来,郭嘉一直在等着。 并且甘愿为丞相背负如此阴暗毒辣,奇谋弄心之事。 说到这,郭嘉和徐臻对视了一眼,同时微微点头。 差不多了,一切已然交接清楚,让徐庶跟着他去冀州便是。 至于荆州之情,以伯文的才能,耳过留心,当天就可以成书送于许都,又送至前线曹仁将军处。 取新野恐怕不难,刘关张三兄弟再能打,总敌不过知己知彼。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还没开打,先败三场怎么办?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当天夜里,徐庶回来之后,第一次有时间给自己的母亲洗脚。 正是母子重逢的温情时刻。 “元直啊,”徐母语重心长的摸着他的肩头,虚着眼睛想要看得仔细,她已经的确很多年没见过儿子了。 “母亲。” 徐庶抬起头来笑了笑,胡须耸动,脸上皱纹不少。 “你也大了,如今三十好几,比车骑应该要虚长几岁。” “不错,”徐庶宽慰低头,想起来也有点惭愧,虽说是虚长几岁,但是和徐臻的样貌比起来,自己要显得苍老太多了。 根本不算是同一岁数之人,感觉徐臻还要像是弟弟,自己宛若兄长一样。 他戎马十年,居然还能保养如此,驻颜有术,难道真的和坊间所传,乃是仙人下凡,平日里有钻研阴阳玄学之术? 呵…… 徐庶暗自苦笑,怎么可能。 秦始皇便是因追求长生驻颜之道,方才最终天怒人怨,这位车骑应当不会如此。 “车骑,真正是个好人。” 徐母语重心长的道,“他在许都,被很多人斗,是因为后来的分田之政,触犯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母亲虽不懂朝政,但奉孝知我不会乱说,偶尔心中有气都是回家来与我倾吐。” “他这人,不爱说话,偏偏善于观察,心中藏谋,所以一直记着,为车骑不平。” “你要是真的有才学,就帮着车骑,不要像那荆州的奸佞小人蛊惑,以为车骑是什么贪财好色之辈,他当真是救下了千万百姓的英雄。”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功绩在他之上。” “是,儿知道了,母亲。” 徐庶低头受教,自家这娘亲也是刚强之辈,而且粗懂礼仪,识得文字。 和一般的农妇不一样,再者说和郭奉孝相依为命多年,也定然要受熏陶。 她所说唯一一人,不用多问都知道是谁。 “唉,对于北方百姓来说,他们两人的确是定国安邦的英雄,可南方百姓,也自有英雄。” “天下大乱,百姓离散,唯有依附于这些诸侯方可得存,那位在新野的刘皇叔,又何尝不是如此?” 徐母倒是也听说过,刘备同样是忧国忧民,事必躬亲的好人。 可虽是好人,依旧还是各自为战。 “儿,母亲承他们恩情,才能见你一面,这恩情我是还不了了,唯有靠你了。” “车骑麾下,多是降臣降将,都对他敬重有加,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咱们去了冀州,还能常聚,而且,冀州腹地,听说现在已经非常繁华了。” “热闹些。” “知道了,母亲,降将忠心……儿已经见识过了,”徐庶想起了那位高顺将军,心里就没有怀疑了,那一看就是悍不畏死的忠诚之辈。 这可是跟随吕布身边多年的八健将之一,有名有实的名将,陷阵营名震长安腹地,又跟随吕布横穿中原,到徐、扬奋战扬名。 一路得见,也是说一不二之人,若不是徐臻真的极其有魅力,如何能让这种志向坚定,不仕二主之人破格跟随卖命。 “娘,您先休息,儿想再去拜见车骑。” “好,好,”徐母拉着他的手,任由徐庶讲她扶到了床榻上躺下,又嘱托道:“见到了,一定要恭敬备至,行跪拜大礼,车骑说什么你都不可忤逆。” “诶。” 徐庶无奈的点头。 连忙苦涩的躬身走出门去,才松了口气。 无药可救了。 母亲感觉像是被蛊惑一样,明明我才是亲儿子。 夜深了,徐庶睡不着觉,从校事府出来一路出门去徐臻的府邸,内城之中相隔本身也不太远。 好在到府邸的时候,宿卫还在。 车骑亦未寝。 于是通报之后,徐臻在正堂来等待,叫人沏了一壶茶,和典韦、诸葛亮、贾诩等着徐庶进来。 几人落座之后,徐庶说明了来意,“车骑,今日所言,荆州之地的城防、驻军、文武名士,我可告知,而新野之地,我走之后刘皇叔肯定已经有所更改。” “况且,我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也承诺了皇叔虽离他而去,但却不为曹氏献一计,出一策。” “那是自然,用不上你出谋划策,”徐臻笑着点头,“再说,你跟我徐臻说,关曹氏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去献计。” 不要脸。 徐庶感觉气血又上来了,但是又不敢态度不耐,毕竟车骑对我一家有恩,连母亲都这般爱护他,到了连半句坏话也说不得的地步。 “呼,好……我说与车骑听。” 徐庶仔仔细细的将城防说了一遍,在新野之外,一条白河河流沿岸可以驻军,途径博望坡可伏兵,周围有伏牛山、隐山。 此四地都是极易伏兵之出,其中特别是博望坡,草势盛长极茂,因为常年未曾打理,植被众多茂盛不已,令大军通行只有一条小道,通过小道两侧的杂草自然很高。 新野城池这些年打造筑高,不算高墙深城,但是防御工事建造极好,马脸十六处、大门厚一尺之多。 城墙之上更是建造了数十个弓箭手的高台,且还有防备投石车越顶的软帐,可以一定程度防备投石车落下。 当然力道过大的话,也不一定能抵挡住。 听完了城防布局,还有刘备麾下文武,值得注意之人乃是猛将陈到。 徐臻微微点头,陈到之名大约得闻,好似近卫统帅,武艺高超一身是胆,和子龙差不多。 不过赵子龙这些年统兵越来越多,大仗打了七八场,率十万人厮杀丝毫不觉得力有未逮,反倒是游刃有余。 已经是逐渐成长为大将之才,不再是保镖了,当然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 诸葛亮听完之后笑着道:“白河可囤水,博望能火烧。” “此两地地形,都可借助天地伟力之势,得杀上万军,隐山与伏牛山,则是伏兵据地的地方,不过却不能立刻进入战场,多是策应或者威胁,如此不可算作重地,无非便是这两处。” “再加上沿途的关卡和险要之地,折损兵马不会超过数千,最该小心之地,便是这两处。” “这位是……”徐庶眼中带有异色,毕竟这个说话的儒生看似位次在后,不比那位老先生,应该是后生。 但是说话很自信,而且人未曾到新野见过,光凭借这几句话就能知道地形重要之处,深谙兵法。 且不是只在学论上精通,恐怕是真的排兵布阵过。 “哦,在下诸葛亮,字孔明。” 诸葛亮拱手而下,微微躬身,面含微笑接着说道:“可告知曹仁、徐晃、于禁将军,入山则大军而走,沿途留有兵马探山路伏击之地,到白河先行占据河边要道,提防屯河冲流,若被水攻渡河将难。” “重要的是,行军到这个博望坡时,若是有所反常千万不可追入其中,深入杂草芦荡,免得遭火攻,用元直先生的话说,杂草长了十年未曾打理,一把火烧起来只怕是数万兵马也要丢盔弃甲。” “如此行军,必定可以兵临新野。” 贾诩轻笑,道:“若是遇到阻碍,直接防火先烧他们便是。” 徐庶眼眉一挑,觉得有道理,又觉得这人真狠,一进来到现在,他坐在首席之位一句话不说,一说便是如此狠毒。 直截了当烧了博望坡芦荡,还真的就没有这些隐患了,这才是一劳永逸。 杂草丛想要再长起来,恐怕要花费数年时日,那时候荆州早就攻下来了。 这人肯定是贾诩、贾文和。 据说他的计策一向很是独到,总是能出乎人意料之外,越是年长就越发完善、彻底。 每每用计必让敌人毫无转圜余地,多是赶尽杀绝之策。 “这位,是骑都尉文和先生?” 贾诩拱手称是,露出和善慈祥的笑意,“车骑说先生之才学甚高,通晓兵法内政,今日得见,的确不负此名,对新野地势大多了如指掌,想来若非是提前召回先生,恐怕曹仁将军要吃败仗了。” “哦,不敢不敢……”徐庶额头落下了汗珠,这一刻他总感觉不对劲。 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但是却又想不明白,本来只打算来见车骑的,怎么这些重臣都在这里。 这位贾文和毒辣,诸葛孔明急智通明,仿佛一眼可见当地之情,且能在极短时间内做出反应。 此二人也都是世间少有之人,才学不在我之下,再加上徐臻亲自在此,听了这些布防、地势,不光是透露给曹仁那么简单吧? “总感觉还有别的用处。” 徐庶心中暗想道。 “嗯,多谢元直,”徐臻乐呵的笑了起来,“有这些情报,前线的子孝兄长,应当可以立功了。” 徐臻微微点头,舒了口气。 徐庶拱手而下,带着复杂心绪回家,他隐隐感觉没那么简单,此事可能还牵扯极多,心里虽有猜测但是却不敢确信。 只能到家中苦思冥想。 而快马在今夜飞奔而出,将整个新野附近的状况全数详细的告知曹仁。 在第二日晚,到达了樊城。 曹仁看了情报之后,当即找来了徐晃与于禁两人商议,将兵马分三人各自统帅,出兵新野。 途径白河与隐山、伏牛山时,先在其中占据要道,稳步前进杜绝后患。 于是,七日行军缓缓而行,果然在伏牛山遭遇了刘备军伏击,但人数不多,交战下来各有伤亡,几乎没有起到伏击的效果,被追杀得漫山遍野的跑。 刘备伏下一千弓箭手,不到二百逃回来。 而曹仁折损差不多的人数,却根本不动筋骨,已经占据了伏牛山,开始推及。 伏击不能起到大作用,那便是等同于失败,更别说曹仁几乎是顶着山路冲上去带人冲杀伏兵的,就好像早就知道里面有人一样。 同样,在白河上游一样如此,上游的山林里驻扎的营地遭到伏击,数千人鏖战一夜,才堪堪撤走。 被徐晃洞悉了屯军之处,在后方又合围断路,死伤可谓惨重。 与此同时,伏牛山上的驻军一样被杀,这些人还是张飞的先锋营,都是颇为勇猛的精锐,被于禁以夜间突袭的计策先攻逼迫出营,然后反下伏击横击两侧之军。 死伤无数。 由此大军再行汇聚后,已经一路坦途,还没有交战就在沿途的关卡营寨大胜了数场,让曹仁兵马士气高涨。 他们本身就觉得打刘备没什么压力,毕竟当初白马合围的时候,夏侯元让兄长一人战刘备三兄弟外加高览、鞠义,竟然可以守住白马不落下风,给伯文争取从东部侧翼攻破冀州城池境地的空当。 现在再和刘备作战,不足为惧。 这几战之后,越发的对刘备感到轻蔑,当真是不过如此。 真是应了徐车骑对他的那句评价,手底下兵马越多,打起仗来越发手忙脚乱,这就是没打过富裕仗的遗憾之处,想来也是令人心疼。 刘备领兵若是有几十万,恐怕迷茫到一把火就能烧没。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也是车骑开玩笑的话,这世上哪里有人蠢到让人一把火烧几十万的。 只是夸张而言罢了。 “果真各地有伏兵,刘备还真是在新野织了一张大网,等着我等闯进来,若是当真掉以轻心,不做耐心搜查,恐怕折损更巨,也难如此高歌猛进。” 曹仁在军帐内笑着感慨,“我现在是明白为何伯文行军,总是不辞辛劳,无惧烦躁的反复做巡营探营之事,原来其中有大智慧。” 徐晃苦笑道:“末将倒是觉得,车骑那种做法近乎虐己,一般人轻易学不得。” “嗯,有理。” 于禁深以为然,和徐臻打过交道就知道多可怕了,一个地方反复搜查数次,石子都要翻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暗藏玄机。 车骑看似年轻,心里应该是有点非常态的。 “哼,”曹仁端坐于简易的榻上,颇有期待的长舒一口气,“休息片刻,生活做饭之后继续进军。” “尽快到新野城下,我倒要看看这座城造得有多坚固。” “喏。” …… 新野。 “怎么会这样呢?接连而败?损失惨重?!”刘备赶到军营,听闻了关羽回报,心里顿时一惊。 整个人都眩晕了起来,攒下这点家业真的不容易,这些年在新野苦心经营,又恬不知耻的时常问刘景升要兵要粮。 方才攒下这些。 这一日之内,居然接连传来各处兵败,被逐步击溃的消息。 如何不心疼…… 心疼了几十个呼吸了。 “如何败的,如何会败!我们驻军隐秘,提早排布,怎么可能会被曹仁全部洞悉!他竟有如此才能!” “多年未见,曹仁用兵也如此悍猛了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车骑早已识破你区区小计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哥,现在怎么办?俺马上带兵出去,和曹仁决一死战!总不能一直让他牵着鼻子走!这在外的伏兵基本上全部被拔除了,再过不久,这曹仁肯定要兵临城下,到时候咱们守也守不住啊!” 张飞此刻最是着急,他的先锋营出去了一千人,加上关羽的校刀手,这些兵马都是精锐之军。 多年操练,已经是心腹兵马,用得很是顺手了,现在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他也感觉心疼不已。 哪怕是寻常在军中有再大的怒气,喜欢打骂军士,张飞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念旧的。 此刻,刘备听闻此言神色绝望,他的心中有些猜测,但是不好说出口,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出屯军各地的据点,说明是有人提前告知。 易地处之,若是让他刘备如此行军,绝对做不到这样精准无误的找到伏兵之地。 若是要说内应,那肯定只有徐庶了。 “唉……” “大哥,现下还有一地,在博望坡还可伏兵,若是要阻碍曹仁兵马,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此处。” 关羽沉声说道,在此等状况下他依旧还是颇为冷静,倒是不至于过于慌乱,虽然折损了不少兵马,但中军和真正精锐依旧还在手中。 就算是要和曹仁拼杀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从古至今,以少胜多之战不在少数,曹仁多战得胜,此时定然已成骄兵,我军若是示弱而走,他肯定是追逐无疑,甚至不会有过多思索。” 刘备眼睛忽然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当即起身来颇为激动的赶看向关羽,先是快速说道:“云长之意,是让我出兵与曹仁交战在博望坡,而后将他引入其中,再以伏兵两头埋伏,痛击其兵马!如此便可极大耗损其先锋军!” “不错!”关羽身手抚须,一直顺到胸前之处,脸色郑重严肃,虚着眼看向远处,枣红面庞微露傲气笑意,“曹子孝,我们早年在许都时,曾打过交道,此人善守,但若是带兵而攻时,总会有顾虑不及之处。” “夫示敌以弱,方可乱其军心。” 关羽常年阅读春秋,心中多思其计,带兵多年知晓行军时候军势的变化,现在对于曹仁来说,应该是春风得意之时,现在刘军只要势弱,曹仁自然会上当。 这番话,比起张飞问那一句怎么办,要实在得多。 此刻张飞也不再多言,只是听着两位兄长先行商议,等个结果出来,如今战局大败三场,说起来军心大损,士气低落,得立刻想个计策扳回局势,否则境内的百姓也会有所动荡。 刘备,在反复踱步思索着,脸色无比凝重。 脑海中有不少计策在不断冒出,很快形成了完善的计策想法,激动的抬起头来,看向关羽、孙乾等人道:“博望之地,狭长草多,一旦风起便可火烧,云长所言极是!” “我们正好可利用此地形,将曹仁兵马引入博望坡中部地段,再放以火攻将他的兵马全部葬送其中!” “让陈到领兵前去,交战之时先斩小将,再佯装败退,等曹仁兵马进入后,云长与翼德分别埋伏首尾两端,便可大有机会,一把火将曹仁兵马全部烧死在博望坡之中!” 这些年,刘备早已经将新野附近的地形查探了不知多少遍,博望坡这等地形可用之处,他思索了很久,这一计火攻,已经早就在心中形成了。 没想到,可以在这一次用上。 或许能够挽回颓势,不至于被曹仁始终压着打。 “襄阳可有回信?” 刘备回头看了一眼孙乾。 并未得到回应。 孙乾愣神不语,这些日子又写了几封书信送去襄阳,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刘表甚至没有让使者来接见,只是送到了城外的军营,都进不去襄阳城内。 想到此事,不由得微叹一口气,“没有回应。” “主公,刘表应当是不会援军了,或许他们也在等着我们消息。” “若是新野得胜,或许他会来支援,若是我们一败涂地,荆州各郡也只能驻守等待。” 孙乾的理解就是如此,新野之战极为重要,决定了接下来荆州的战事、士气以及人心。 这番话,让刘备沉默凝重,一言不发,既没有叹气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情绪十分低迷,喃喃自语道:“若是如此,此战更改打好,让荆州文武看看,曹军并非是不可战胜。” “云长,翼德!就依照方才计策,千万不可有半点错漏,你们伏兵于博望坡内,务必隐藏完好,不可妄动,一定要让曹军掉以轻心。” “陈到!” “末将在!” 银袍将军陈到出来抱拳,身着战甲神采奕奕,身材颇为精壮。 个子较高,腰间负剑身后持枪,意气风发自带锋锐,眉清目秀胡须整洁,此刻凌厉之风貌顿起,抱拳之后接着说道:“末将定然不辱使命,先斩数将,再佯装败退而走,将敌人引入博望坡之腹地,令两侧得以伏击。” “好!如此,就依靠你们了!” 刘备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头,此战重要无比,哪怕是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内心也同样还是悬着的。 不知结果如何,若是大胜又不知能杀掉曹仁多少兵马,同时也在可惜在河岸边埋伏驻军的兵马,若是此刻没有被曹仁攻破,这些人便能够屯水,等杀退了曹仁让兵马渡河,趁此时机放水而击,又可斩获无数。 甚至,还能派一支兵马跟着路途攻伐而上,只可惜被内应所害,让曹仁拔除了所有据点与埋伏之地。 可惜了。 “去吧。” 当天夜里,刘备大军近乎全数而进,由关羽、张飞两人提前率领兵马先行出动,暗中到博望坡找地方埋伏起来。 而后陈到才出兵而去。 …… 当天夜里,夕阳下去之后,逐渐夜幕降临,曹仁的兵马刚好也开始出动前行,一路行军到了博望坡来。 此地草高风疾,人烟罕至,一条土黄小道进入其中,两侧都是一人多高的草林,若是要继续前行,定然是要快速通行才行。 “将军,这里地形不好,若是缓慢通行容易迷失其中,要立刻快速急行军进入方可。”徐晃虚着眼看了一眼,立起身来扫视当场,发现远处有些许尘土飞扬,知晓恐怕还有人接着要来。 “嗯,不急,稍作等待便是,”曹仁嘴角上扬,朝着远处张望,不多时果然听见了马蹄声,这时候曹仁才露出笑意,左右看了一眼,颇为得意的笑道:“你们看,果然有敌军到此。” “将军所料不差,末将敬佩。” 徐晃随意的说了一句,抬头去看来人,一支银甲骑军从道路内杀出,口中叫喊着名号。 “吾乃陈到,敌将且来受死!曹子孝何在!我定取伱人头!” “哼,取我?” 曹仁冷哼一声,无需下令两侧自有兵马迎接,不多时交战在一起,滚滚厮杀人声鼎沸,而后自有人分开,一个来回,陈到斩杀三名副将,淤血满身。 当即举枪而起,放肆大笑,“北方战骑不过如此,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一见不过鼠辈尔,诸君随我再冲杀,取曹子孝人头去新野!” “杀!” 陈到身后众将士大喝一声,拍马紧接而去,手中兵刃举起,凝而紧握,厮杀再去。 曹仁听闻那话,顿生感觉被冒犯,陈到何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居然被这人在眼前不断放出谎言,当斩杀立威。 否则南方兵士还当真以为北方战骑并不算什么,“将军,我去!” 正要下令,徐晃拉住了缰绳,面色冰寒,持长斧在肩上所扛,双腿夹紧了马背,蓄势待发。 曹仁微微点头,眼看就要冲到,倒是没有心思再过多考量了,刚刚点下头,徐晃立刻带军出去,不多时双方杀至身前。 举兵相交,金铁交鸣铿锵脆响之后,比拼猛力,双方军士在两侧冲入彼此洪流之中,骑兵交战,步卒厮杀。 很快血流成河。 徐晃大斧劈砍大开大合,陈到几次交错之下唯有闪躲不敢力接,渐渐的露出颓态。 “呵呵,区区无名小将,也敢狂言邀斗!” 两次挥砍之后,刹那间前冲而上,以马相撞,看准了陈到挥枪的时机,闪电般伸手去抓他的长枪枪柄,陈到闪躲不及,招式都已经用老,只能放手弃械。 “啊?!” 见状他拉缰绳调转马头,连忙拉开了距离,左右看了几眼战场之上,此时交战数次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大喊道:“撤走,先撤去!” 陈到拉到了远处,抽出腰间环首刀先左右杀了两名曹军,又躲进了自己的兵马之内,此刻所来的几千人彼此传令都在不断后退。 很快原本交战在一起的兵马不断分开,向后撤离。 徐晃眼看追杀不上,哈哈大小,当即立长斧于地,大笑讥讽:“不过区区小将也!乳臭未干也敢来交战!” “贼将休走!!” “哼!岂能留我!?” 陈到回头冷笑一眼,转身就走,一般来说任何人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建功斩将的机会就在眼前,若见敌将离去,岂能不去立刻追击。 徐晃冷哼一声,正要拍马去追,结果直接被曹仁开口喝住,“立刻回来,不可追击!” “将军?!” “我定能斩他!” 徐晃茫然回头,不会是怕我取功吧?此时追下去刚好可以在短距离内将之斩杀。 “绝不可能会被他拖到深处,此刻去追,不出一炷香就回来!” “不可追!这是军令!” 曹仁严肃不已,斩钉截铁的说道。 徐晃脸色变化了几下,很快颓唐了下来,委屈的道:“方才那贼将骂的可是将军你。” “我知道,”曹仁露出淡笑,丝毫没有半点动怒之色,接着转身看向于禁,沉声道:“文则,派遣所有兵马,点火扇风,把这博望坡全部烧起来。” “啊?!” “这不是,阻隔了我们自己进军的路线吗!?” 于禁和徐晃都颇为不解,这么长的一座坡道,若是烧起来恐怕两三日都进军不得,反倒拖延了进军路程,让刘备有所反应的时间。 “将军,这是什么计策?” “能有什么计策,哈哈哈,”曹仁哑然失笑起来,“瓮中烧鳖,烧熟了就好了,若是没烧到,那就退军回安定县!” 去找徐车骑禀报去! 若是真的能建功了,那可就真的要写书信,去感谢车骑,禀报战事,将伯文当真正上司对待。 因为他已经太可怕了,他现在人在回归冀州的路途之上,恐怕还在沿途游玩,却可以一封书信,计策定南阳。 决胜千里之外。 此等心机何等的可怕,已经将战局算得无比通透明朗,只能用近乎神人来描述。 “快去!火烧博望坡!” 曹仁当即下令,登时于禁带兵前去。 不到一刻钟,火势立即燃烧起来,在风势助力之下,很快火起,宛若灵蛇一般蜿蜒前行,蹿至腹地,杂草丛生之处马上燃起熊熊大火。 肉眼可见的火烧蔓延整个博望坡,紧接着曹仁连忙下令后退,不可接近火势。 延绵十几里的大火,在顷刻间起来,山原之内火势猛烈,他们眼前也只能看到这么大的火正在燎原,至于更远处还有多大,根本无法得知。 如此火势,曹仁纵马到了高处眺望,虚着眼看远处的火势不可阻挡大范围而起。 此地乃是野外,没有百姓在道路上逗留,无需担心屠戮,不过不久之后,在火势封住的道路路口,有不少人冲了出来。 而且人越来越多,冲出一个烈火重围又进入了下一个。 此时,徐晃和于禁等人才目瞪口呆,满脸崇敬,宛如见到神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曹仁。 “子孝将军,我为我以往的冒犯道歉,真想不到,您居然能洞悉敌人计谋,料敌于先。” “将军,叹为观止呀!从未见过如此用兵如神之人,这坡内真的有伏兵!” 而且还不少! 他们从埋伏之地,受了火烧而逃出,至少上万人,而且还是两支兵马并非一个支,首尾两侧的兵马埋伏极多。 “哼!”曹仁傲然扬起了下巴,意气风发,从未有一刻军中的所有的目光聚焦于我。 何等的风貌! “哼哼!”曹仁鼻子里发出了声响,“那是自然,多年行军岂能看不到这些。” “将军厉害!” “将军不愧为主公所赞大将之才!” “哈哈哈!” 曹仁深吸一口气,嘴角止不住上扬,“好了好了,注意火势,准备追杀推进!” “等待杀入其中,每个人都要大喊一句,车骑早已识破区区小计!” 徐晃:“……” 于禁:“……” 啧,哦,搞了半天不是您识破的,白夸了半天。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徐伯文如妖,决胜千里之外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逃!” “立刻撤出去!大火已经燃起来了,无法扑灭!” “陈到是怎么引敌的,为何能引出这一场大火来!?” “混账东西,俺回了军营定要斩他的人头,痛打三十军棍!” “马上撤出去,脱下战甲找附近的树枝扑火,把火扑灭!” “火势太大了!三将军我们出不去了!” “呜呜呜!出不去了,俺娘还等着俺回去呢!” “谁在哭!?俺当场斩了你!不准说这等话!火势虽大,但道路上还灼烧不到,把战甲脱了,都撒尿到衣袍上,捂住口鼻,找路冲出去!” “这附近可有水源!” 关键时刻,张飞脑子还算转得快,知道现在战马乱奔,本能的不受控制,想要纵马飞奔出去,他们这些将军坐下有好马应当没问题。 可是剩余的人就不可能了,他们想要出去需要靠自己的双腿奔跑,脚程快的也许能出去。 张飞埋伏之地靠近曹仁,所以逃出去的路程很远,不及二哥关羽,或许现在二哥已经出去了。 毕竟,他埋伏之地乃是在尾端,负责断曹仁之后,而关羽则是迎头阻拦。 两人当然有信心能在乱军丛中杀至曹仁和其余将军的面前,而后取其人头斩杀当场。 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张飞知道若是冲出去的话肯定无需受火烧浓烟之苦,可交战起来自己麾下这八千勇士可就没了退路。 不能带着他们全去送死,也不能自己死了让大哥、二哥伤心,从火中寻找路途,还算是能有逃生之地,因为侧面似乎是有水源的。 “将军!西面火势不大!” “好!立刻走,所有人跟俺走,火势还很大,他们不可能来追杀!” “死伤了多少人了!” “不知道,不知道啊三将军,现在没办法算,已经很多了。” “唉!马上走,全都给俺拼了命回去,只要这次回去,俺保证一个月不再喝酒,不再动怒打你们!” 张飞急得焦头烂额,脸上络腮胡须都被灼热灼烧得有些卷曲。 说话间也不像是此前那般凶煞,张飞是个莽撞人,敢于以命相搏,但是他并非是没有脑子的人,而且一直还记着自己与大哥、二哥的情义。 自己不可先死。 否则两位义兄又该如何自处。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走!” 张飞大喝之下,奋力提了一人起来,之前哭丧着脸已经没了逃生念头的新兵,几乎是拖着他而行,另外有人被此情绪感染,也旋即爬起来跟上,紧随其后。 几千人在撤退途中,不断转换方向,朝着火势并非是很大的地方寻路而去。 …… 半个时辰左右,滔天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又是十几里之外,整片山坡几乎都在笼罩之内,一片火海之中。 逃出去的人当即禀报,死伤不知多少,刘备带自己部曲到达,见状大为痛喝,引得关羽兵马前来汇合。 “大哥!大哥!此地不可久留,一旦火势小下来,曹仁肯定要立刻进军!他现在甚至定然是想方设法要来追杀我军残部,请立刻返回城中去!死守在新野,或许还有机会!” “南阳腹地,从今日起应当死守城上,收拢百姓在城中,收归麦子谷物,作守城之用,我们已经丧失了守城之能了!” “翼德呢?” 刘备满脸慌乱,向关羽军队之后张望,没见到翼德的身影,“二弟,翼德何在?他奉命去埋伏曹仁后军,火势一旦蔓延,他是最难逃出来的!” “难道,难道还没有音讯?” “立刻上马,进博望坡寻翼德!” 刘备死死地看了一眼这火势,当即选择翻身上马,不敢有丝毫怠慢,周围文武副将尽皆是连忙过来拉住了他的身形,“不可如此!主公!千万不可冲动!” “主公三思!这火势太大,博望坡进去不得!” “怎么会起火呢!为何会这样!” 刘备甩开了这些人的阻拦一只手拉住了的卢的马鞍边缘,随时准备上马,但却是万分急切的在怒问。 依他看来,这计策绝对不差,自己到了新野之后,不断查看地形,根据博望坡芦苇极多,杂草丛生,植被林立无人打理,才生出了火攻之计。 又加上白河附近易于屯水,他们行军一旦渡河必定可以再大水冲之,没想到全部都被曹仁洞察瓦解。 当初他在徐州打吕布、袁术的时候,可绝对没有这等高明计策,进退有度、无懈可击,好似不管怎样用计他都可以提前料定,并且反而设下埋伏。 果然,关羽长叹一声之后,接着沉声道:“陈到与之交战,依计败退,不知是否引得曹仁麾下将军们动心相随,但不久之后整个博望坡就烧起了大火。” “定然是,陈到出了差错,”关羽的语气稍稍低沉,在后方不远处一脸土灰还沾着血迹的陈到当即起身,满脸的不甘,急切道:“不可能!云长将军怎可如此揣测?” “我当时率众斩杀了三名偏将,引得徐晃亲自来战,我又佯装不敌后撤,他本就打算再来追杀,但是我亲耳听见被曹仁拉住。” “从头到尾,曹仁都是在远处冷笑而视,根本没有半点为情绪所动的迹象,他是真的洞察前后计策,或许是提前知晓布局。” “不可能,”刘备板着脸顿时驳斥,“行军之时,唯有我们四人,与宪和、公祐知晓,怎能有内应!” 陈到登时一愣,愕然之下无言以对,又沉声说道:“主公,末将当真是拼死而进,又佯装败退而出,真不知曹仁是如何看穿的!” 他的话,虽然高声激厉,但此刻在刘备一言不发,关羽虚眼冷视的态势下,又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但片刻之后,刘备很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动容,沉声道:“阿到,我并非是在责怪于你,伱近卫身旁,日夜宿卫左右,我岂能不知你忠心才能?但现下无论曹仁是如何知晓的,当务之急是先将翼德找出来。” “主公!”陈到听闻此话,蹭地单膝跪地,郑重抱拳道:“既然,云长将军怀疑乃是末将失责,那就由我冲杀进去将翼德将军救出来。” “要去便去,”关羽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微甩长髯,面色凝重的道:“陈到,某家不说失责与否,但眼下并非商论意气之时,你我各出一军,入此大火之中寻人,且要防备曹仁大军掩杀过来。” “一旦找到人,立刻归来,让大哥在此处策应。” 刘备想了想,点头道:“好,无论境况如何,我都会在这里策应你们。” “好,云长去也。” “陈到去也!” 两人招了兵马死士,几句话下去,这些兵士也都不顾生死,叫喊着热血沸腾跟随其后,沿着已经烧过的灼热地带,冲杀进去。 刘备在外心急如焚,却也是心绪不宁,愧疚不已,此计乃是自己害了两位兄弟,自以为定能大胜,身边公祐、宪和也都尽皆说是好计策。 连同糜芳、糜竺在后来行军出去知晓后,竟然还特意来大为惊讶的提前赞叹。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解决,我连曹仁都瞒不过,还怎么和徐臻斗? 斗不过徐臻,更加不用说曹孟德了…… 想来这一生,好似从未大胜过曹操,难道当时会盟时,就应该安心归附曹操左右,为他躯策才是正道?也不至于如今到这等害人害己之境? 刘备还是第一次,陷入了迷茫的自责之中,在这秋风与热浪之内,心绪反复而显,倍感难受。 …… 大火烧了足足一夜,整个夜色也都通红微亮,甚至前半夜时候根本无需火把,冲入浓烟行军追杀,依稀可见人影。 博望坡内到处都是刘备兵马的尸体,还有惨嚎的伤病,触目惊心。 曹仁、徐晃、于禁三人杀了一夜,带兵不断绕开了火势追杀,寻找附近水源,和张飞兵马几次交战,斩获无数。 却始终有人拼死护着他离开,一直到今日早上,杀了不知张飞多少兄弟部曲,但还是让他得以逃脱。 “逃了,找不到了。” 清晨河边,曹仁正在洗脸,听闻了斥候回来相报,张飞已经被关羽赶到接走,徐晃则是在另一处被陈到缠住,鏖战许久方才击退。 这一战大胜,斩获颇多,但是却也没有斩杀了张飞的首级,多少有些遗憾了。 曹仁笑了一声,“罢了,喊出去就行了,此战得胜之后,要以伯文来乱刘备之心。” “北方诸多文武,刘备最为记恨挂念的便是伯文,除却丞相之外,也就是他最能打击刘备之内心。” “不错,”于禁点头赞同,“现下,刘备兵马死伤惨重,他不可能再出城来主动交战,一定是守在新野,等待刘表来援,或者弃城而走,再寻立足之地。” “新野是南阳腹地,荆州之屏障,若是取下来,整个南阳郡便都在我手,如此等同于一只脚已经踏入了荆州中。” “这可是南征之首功,恭喜将军了。” 于禁笑着说道。 “不算我的功劳,”曹仁太清楚这功绩是怎么来的了,消息是徐臻给的。 地形图也是他给的,而且刻画得十分详细,对各地地形以及据点,了若指掌。 否则岂能那么容易就翻山越岭,三线作战,在一夜之内拔出白河,伏牛山,隐山的伏兵据点,刘备的布防非常狡猾,而且范围极大不易察觉。 若非是有伯文计策,料敌先机……凭自己以往的性子,应当是长驱直入先行站稳脚跟,稳扎在白河附近,那可就刚好进入这一连串计策的包围之内了。 所以这功绩反而应当算作是徐伯文赠予的,虽说他曾经明言,南下功绩分毫不取,但是如此全然赠予大功,曹仁又受之有愧。 “功绩,是车骑的,计策全是他破解,又教我如何反击。” “为何?请将军明言,如今战事结束,也该告知末将了。” 于禁十分好奇,徐臻人不在这里,是怎么知道刘备如何用计的,难道真的是内应暗探这种潜入刺探的本事,已经出神入化了吗? 还是早年就已经培养了许多心腹在刘备身边,否则如何能得到这么确切的消息。 曹仁脸色忽而变得敬畏,对此本来是讳莫如深不想多言,但于禁同为曹将,既然问起了又不好不说,他叹了口气,道:“车骑,也并未跟我说明。” “只是告知我此地有一处,名为博望坡,地形易于火攻,若是有人来战,又佯装败退引我进入,说明密林草丛之内,定有伏兵,且要遭火攻,不如一把火先烧了。” “这!”于禁大为震撼,“他为何能料到,会有人来佯攻?” “呵呵,”曹仁苦笑摇头,将长刀插在了湿润的土壤内,顿时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慨然道:“这个,就要等见到他的时候再亲自去问了。” “车骑,当真是丞相所言,智多近妖乎?” “恐怕应是如此,谁又能如此精准料定这里的战局呢?”曹仁背着手苦苦沉思,他亲自来打的仗,感觉现在都还有点迷茫,“我只能猜测,他或许是早就在内心演练过无数次了,而后才能猜测刘备用心。” “郭军师也有此能,故而时常可下论断,只可惜他算准的次数并不算多。” “好了,”曹仁走过来拉了于禁一把,“整军而进,布好后路,命安定大军以及宛城兵马同时而动,我要在新野三十里之外,建立大营,现在粮草足备,根本不怕远道驻军,与刘备相持,再逼他一把,同样也再逼一把襄阳那位病入膏肓的刘景升。” “喏!” …… 下午夕阳,张飞才回到军营,因鏖战数场,筋疲力尽,而且一夜损失了数千兵马,只有七八百人跟着自己回来,心神受创。 他这辈子还没被人打得这么惨过,所以到了军营之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深夜才在城中门楼上醒来。 此刻刘备在其中看着简易刻画的地图,知道曹仁大概会在何处行军。 忧愁不已。 而且神情也颇为绝望恐惧。 “他们真的一直在喊这句话?” “不错,”关羽关切扶着刘备,让他不至于眩晕倒下,“若是按照这些将军的说法,此战,应当是徐伯文在千里之外,就已经识破我等计策,这匪夷所思,绝对不可能。” “所以,大哥,只有一种可能,你曾经和那个徐庶,说过此计吗?” 刘备保持了沉默,这句问话,让整个堂上所有人陷入了尴尬局面。 他不回答,那就意味着的确说过。 所以击溃刘备的可能不是徐臻,也许是徐庶。 “徐元直,不会的……”刘备无力的说道,“不会的,他不会出卖我,我真心待他……他怎么会……” 刘备说着说着,想要轻松的露出笑意,结果气血上涌,心口一紧。 感觉以前一片漆黑,无力的垂到了关羽的怀中。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气运不错,总有贵人相助!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大哥!”张飞刚醒来,还没来得及埋怨几句就看到这种场景,气不打一处来,但这是自己大哥,马上爬起来不顾眩晕冲过去,同时扶着他到了自己方才躺着的卧榻上。 这眩晕昏睡也是来得有趣,刚巧是轮着来的,一人一人接连来躺。 刘备昏死过去,这些文武里里外外忙碌到了后半夜,医官来把了脉,又给他推气一番,慢慢才苏醒过来。 “皇叔是急火攻心,真不可再气他了,需要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好,多谢先生。” 关羽抱拳行礼,送医官出去,驱散了军中的偏将,还有无关来探望之人,又下令传言,分派了其余将士顾好各地的驻守防备,不可给曹仁乘胜追击之可能。 才回到屋内,此刻屋中不过几人,清静得很,连平日里喜好热闹的张飞也不怎么说话了。 一脸的迷茫,在蒲团上跪坐着发呆,他脸色都还是土灰的,从大火里回来之后,甚至没来得及洗脸擦拭。 叹了口气,关羽走到刘备的卧榻前,半蹲半跪在床头,轻声说道:“兄长不必担心。” “此前虽败,计谋为人识破,可自此时起,无非守城鏖战而已,不会再有计策之事了。” “我等,皆是武夫,善于带兵治军,唯有命尔,若是曹仁来攻,依托这城池高墙,可与之玉石俱焚,他想要跨过新野,也并非是易事,大哥尽管放心。” 此时此刻,这番话可安人心。 刘备听完当真欣慰了些,二弟这般心思,世间少有,他不光是战场上万人敌之将,如今虽败但却还有如此斗志,甚至能让麾下兵马同生共死。 有他在,士气不会低落到完全不可集结兵力,“多亏了你了,云长。” 刘备面色略微苍白,伸出手和关羽紧握在一起,长长的舒了口气。 “唉……真没想到,最终居然会是这样,如此结局,谁能料想。” “博望坡一战,损伤过万,我心痛难忍……” 刘备眼眶红了,嘴角不住的颤抖,说话时候囫囵不清,情绪似乎又开始激动起来。 “大哥,千万不要激动,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太过挂怀,今虽败,当思后日得胜。” “不可心囿于此,反遭祸乱。” “并非如此,军中兵败,我军心未乱,皆是你功,我又怎能一直囿于此事,只是我刘玄德如今贫穷撩倒,这些死去的军士,又如何抚恤他们的家人,当真是愧对了他们……” “当时他们参军之时,有些还是父母来送,我也曾应承过,如今却到如此境况。” “主公,孙、糜两氏还有家产在身,此次全数拿出来,可以抚恤一二,无需担心。” “公祐……”刘备远远探头看了一眼孙乾,神情颇为感动。 “另外,可向刘表求援,若是曹仁来攻,他肯定也会有所资助。” “不错,”关羽冷哼了一声,“哼,此人感而无信,不值得尊奉也。” 说罢,起身摇头,负手而立,背过身去不想让刘备看见他的表情。 关羽身为主将,在此后又差人到襄阳去打探情况,发现粮草调令根本没有,这一两年来已经逐渐不管新野之地驻防的刘备兵马了。 而且,在打探之余,还得了一句讥讽之语,说是不问新野要粮草上缴就不错了,还每月要粮,讨饭都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吧。 听得这些话,关羽的性子本来高傲,自然不会再去要,现在又听得大哥说找襄阳求援。 并不好再发表任何看法,对于他来说,此时不去攻伐南阳郡之后的各个城池,就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否则,他早就带兵开始向后打了,不出几日就可以攻城略地,取不少城池在手,收地募兵,不在话下。 至少可多得数万兵马,日夜操练未必不能成精锐。 “云长,”刘备唤了一声,算是柔声而言,想要稍稍安抚一下关羽的心续。 没想到张飞先行回答,吼声如雷的道:“那刘表、蔡瑁等人都是一齐的,就从来没把俺们当自己人看,大哥你又何必如此?荆州之地虽兵多将广,但俺看来大多也都是些草包。” “与其让曹军来把地盘占了,还不如俺们自己动手,何必交托给他人!?” “三弟,不可胡言。” 关羽轻声呵斥,也不多言,等待刘备把话说完。 “二弟、三弟,如今兵败之后,军心浮动,荆州之地的百姓、士族很快就能听见战报军情,自然会有动荡,我等此时若是威逼刘景升,并无用处,唯有求援方可唤其心,相助于我,哪怕是送来粮草军饷,再出兵进驻威胁安定,也是极好。” “博望一场大火,让曹仁军占据了各处要道,想要击退他,谈何容易?只能期盼他粮草殆尽,但现在刚刚秋收过,他军中钱粮定然极为足备,如何等得到?” 刘备说着绝望的哀叹了一声,接着苦涩道:“否则,便只能期盼曹操北方有乱,可偏偏那徐伯文大军镇守北方,神威赫赫,乌桓与辽东都已平定归附。” “更加不会有乱事,除却刘表来援,我已想不到任何办法,或许我们真的需要一位军师,一位深谙兵法,懂得排兵布阵的贤才,那凤雏……若是真的就好了。” “还惦记卧龙凤雏呢?!” 张飞眼睛都快瞪掉出来了,满脸无奈且略带埋怨的盯着刘备,“大哥,真是失心疯了吧?那个徐庶把伱害得多惨,还不明白吗?他分明就是徐臻的内应探子。” “什么卧龙凤雏,这不都是徐臻编出来的吗?那个司马徽肯定也是在欺骗您。” “唉哟……别想着去找了,被骗得还不够惨吗?找来了又被人骗!而后把我们所有的安排全部泄露给徐臻!徐臻那人阴险狡诈,大哥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善类吧?!” 张飞满脸纠结,内心无比难受,劝不住大哥这颗心,当初的确招揽过徐臻,他也表达过善意,不过并没有什么交情。 后来也是各为其主,都有过算计,如今想着如何摆脱他便是了。 “我恨不得斩了他的头颅,狠狠地踩几脚!” 刘备腮帮子鼓起,咬着牙说道,若说以前或许还有些留念,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 只剩下无尽的恨意,他感觉徐臻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折磨自己的。 当然,袁氏的几兄弟也是怎么认为的。 “也要写一封书信,立刻告知刘景升……”刘备叹了口气,“言辞可犀利一些,若是不肯我们迟早为求保全,自然不能白死于新野,要先将此话说明,否则境内百姓还会说我刘备不思恩情,反倒不知现下还有两万兵马,二十余万百姓即将遭受池鱼之祸。” “不错!正该如此!” 关羽和张飞这才稍稍有些笑意,否则按照之前刘备的性子,宁可自己被刘表辜负,也无惧身死于此。 但,自己死或许不算什么,可以忽视不计,可麾下这些将士呢?他们也都有亲属在新野城内,难道要带着他们一起去赴死吗? 仁义自然不可只对刘景升与士族,一样要真正顾及平民百姓。 “大哥,如此方才可安定人心,让百姓军民安心跟随。” 关羽久违的露出尊敬神态,对刘备弯腰躬身,虽然依旧忧愁,可得此一句话,也算明白刘备应当已经恢复冷静,不再如此前那般昏昏沉沉。 …… 荆州,襄阳。 “新野大败了……” “主公,曹仁一把火,将刘备兵马烧去足足一半,如此再也无法作战,我看……曹仁并未损失多少兵力,就已经可以击溃刘备兵马,曹氏之威名不虚传啊,主公必须要三思。” “此刻若是派兵支援刘备,或许会让曹仁退兵,可是,一旦如此肯定会得罪了曹操。” 蔡瑁满脸焦急,苦口婆心的规劝着,双手张开颇为卖力,在他看来此时决不可和曹操交战,荆州之地兵马根本不够,若是交战兵败,他们所有人都得不到好。 这番话引起了床榻前所有文武窃窃私语,乃至颇为慌乱,几乎是六神无主。 “是啊,说得不错,现下并非是担心粮草兵马短缺的问题,而是支援刘备便等同于与曹操为敌。” “曹操檄文之中虽对荆州争锋相对,但却从没说过要出兵。” “主公,我得到了情报,此次曹操出兵是旨在刘备,为了报此前刘备之仇怨,此前刘备弃曹操而去,触怒其心。” “如此仇怨我们不好横插其中,何苦为了一个区区刘备,让我等遭受战乱之苦?” “主公,且当三思,那刘备送来的书信,应当不再有所回复,并且令近邻太守严防,不可让他有机可趁,此人绝非善类,来我荆州必定有所图!” “主公三思!” “还请主公三思,切莫被刘备所扰,与曹氏交战!” “曹氏檄文,反当回应,朝贡天子以安其心,如此回归汉廷,方才是荆州图存之道,让百姓免遭战乱之苦!” 七嘴八舌,无数言论起,让在床榻上躺着的刘表顿时咳嗽而起,原本苍白的面庞变得红润,但这却不是血色而起的红润,是他被这些文武气得如此。 “你们,你们……” 刘表知道众怒难犯,而且文武都是各家族推举而起的人,这些人占据了荆州之地各个郡县要道。 他们尊奉刘表为主公,但是举荐之恩却是来自于各大家族,当蔡、蒯两族都有亲曹之意后,其余家族自然就选择了沉默。 而刘表为了自己的儿子刘琦,将兵马心腹调任到了江夏,现在自己在襄阳反而没了助力。 “刘玄德乃是大汉皇叔,他亲口所言,天子在许都不过是囚笼之中,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 “若是我也归降于他,如何去见列祖列宗,你等皆食汉禄,怎能说出这等话来?我刘景升,虽要将刘备放在新野,为我荆州以拒北面之敌,当初乃是诸位一口同意!” “怎今日又到如此境地?!这些年,刘玄德在外名声如何,诸位难道心中没有一杆秤吗?!他的确是一心为民!” 刘表激动之下,又一阵眩晕坐在了床榻上,面色顿时又回苍白,让周围文武立刻就围了上来。 “主公莫急!” “主公切莫心急,不可急火攻心加重了病情!” “刘玄德,这不还没来求援吗,或者他自己有办法解决,抵抗曹仁兵马入侵,也无需我们相助呢?!” “真不是,刘备已经送了三封书信来了,昨夜又来了第四封书信,要我们出兵支援,否则曹仁必将攻破南阳,而他也为求保全,唯有自取去处,你等听听这话……” 一名军中将领当即苦哈哈的说道,此事已经上报了蔡瑁,不过他似乎还没有告知刘表。 是以,说完这话他被蔡瑁狠狠地瞪了一眼,当然也是这将军看不下去了,特意在此刻将话说出来,让刘表好歹下令来主持公道。 否则日后传出去,对他们可不太好。 或许他人都要说荆州文武如此对待外来之客,而且还是仁义之名满南北的刘皇叔。 日后于荆州所有人的名声似乎都不好,还迟早会多一名劲敌。 刘表听闻,愕然看向蔡瑁,怒拍床榻而起身,推开了他的搀扶,当即吼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蔡瑁苦着脸连忙躬身,“主公,这事儿不可胡乱告知您,末将本来打算,在您身体好转之后再慢慢上报,谁知道现在……刘备兵败居然如此之快!” “他当真无能之极,若是我们再将兵马派遣去支援他,日后还要多折损更多兵力!” “放肆!去与不去,难道是你做决定吗?!蔡瑁!我还没有死,难道你就已经是荆州之主了?!” “不,不是!” 蔡瑁眼眸顿时瞪大,连忙后退数步,而后跪伏在地,满脸惶恐俯首向地面,刘表这些年温和谦逊,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 而且,他现在的余威当然还在,若是要杀蔡瑁,便在这堂上,立刻就会有宿卫动手,蔡瑁根本反抗不了。 如此触怒主公,蔡瑁心中如何不惧怕。 “不是!你敢说不是,为何刘玄德的书信,不拿给我看!现在将所有的书信都交上来!” “如今大敌当前,曹仁随时会围攻新野,若是他兵败身亡,我要背上一个不顾同宗的骂名!你们谁能担当得起!” 刘表怒喝一声,满堂文武不敢说话,蔡瑁更是大汗淋漓,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当即派人去取刘备的书信到此来,而且心中也顿觉不妙,这样看来似乎是无法再拦住主公了。 刘备应当还真的能得到兵力支援,可若是真的和曹操为敌,日后荆州一旦被攻破,他们岂能还有完好功绩?! 不被斩杀就已经算不错了,此时又该当如何劝诫?! 刘备这人,当真气运不错,总有贵人相助……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竖子匹夫!不足与谋!气煞我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四封书信,刘表入眼之后不断皱眉,粗气一直在喘,喘得蔡瑁依旧是冷汗直冒,不敢大口喘息。 这威压,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不过只有刘表知晓,自己的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眩晕之感几乎随时可以击垮他的意志。 可偏偏是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有半点示弱之感,否则被别人看出来,也许不久之后,自己就会遭遇逼宫之难,导致最不想看到的那一日提前到来。 是以,即便是汗水湿透了衣背,刘表一直还在硬撑着,将书信全部看完,知晓了刘备之心思。 他哀叹了一口气,颇为怨怒的看向蔡瑁,举起书信不解的问道:“你早知他有难处,为何不与我言?” “就算是不出兵相救,也需以粮草支援。” 蔡瑁刚要开口,身旁蒯越当即拱手道:“主公,按照这些年您的命令,我们每季给予刘备军中两万石粮食。” “到现在,已经给了超过十六万石了。” “若是战时再给,等同于他便是我荆州的兵马,可对外,刘玄德一直是自称客卿身份,即便是拜访各地名士,他也是自称可居于此,于情于理,我等也不该再给粮食。” 蒯越面色沉静,丝毫没有慌乱,他一开口,让蔡瑁大为放心,终于有人肯站出来帮着自己说几句话了。 否则一人挨骂,简直不知何时是个头,蒯越本身就在荆州主内事,钱粮调度等都有管辖,如此以他口中说出来,更有分量,或许主公能听到心里去。 “不错,主公……” 蔡瑁连忙笑着附和一句。 “你闭嘴,账,我还没有与你算清楚!哼!”刘表白了他一眼,让蔡瑁连忙缩了缩脖子,退到蒯越身后去。 刘表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绪,看向蒯越后眼神柔和了许多,当即道:“异度所言不错,不过,我初上任时,伱便跟随我左右,与我一同铲除宗贼,你我至少十年之恩,难道还不知我心意?” “区区粮草,每年都会有收成,需凭借慷慨仁义,方才得四方英豪相助,你等不也是如此聚集于我麾下?” “刘备虽然养兵要粮,但是却非是一口气问我要几十万石,乃是徐徐养之,换句话说,即便是我雇佣其为我守门,也该每年给点俸钱,否则为何能为我卖命?” “刘备麾下两位义弟,关云长乃是当年虎牢关前大显神威之人,那张飞同样也是宛若北方己吾侯典韦的猛人。” “此二人都是当时少有的猛将,”刘表说到这咳嗽了几声,接着道:“应当值得交好才是,为何提及刘备,你们便如此吝啬?” “百般劝诫,让我驱赶,或者慢待,难道他们不是名士吗?!” 蒯越再次拱手,面色含笑,态度依旧还是不卑不亢,道:“初平年间,刘备居平原,依附于公孙瓒,然数年后转而南下,带走公孙瓒三千铁骑,以及诸多钱粮,在公孙瓒与袁绍交战之时,毫无相助;初平三年,刘备客居徐州,陶谦接纳之后,赠予粮食兵马,将小沛交予刘备驻守,但最终,刘备先行降曹,归附曹氏,并且痛骂陶谦为忘恩负义之贼。” 此言一出,所有文武当即点头,这位皇叔在盛名之下,的确还有这些个中之事不可解释,不说其心到底如何,但结果总归是令人心寒,且可笑。 是以,听完这段话,很多人都开始再次窃窃私语,而且丝毫不掩饰对刘备的厌恶与担忧。 而刘表,也同样是一句话不可反驳,感觉自己胸口之处越发的疼痛,呼吸逐渐变得堵塞不顺起来。 不过蒯越的话还没说完,他听闻了身后支持自己言论的文士私语,是以说得更加自信,转身来扫视一眼众人,接着面向刘表道:“而后,建安年间在许都动乱,弃曹操而去,举旗伐曹,投入袁绍麾下,此时,他在曹操麾下期间,任豫州牧,募兵两万余!带走数千精骑!还有无数辎重,钱粮!” “在袁绍麾下不足三年,官渡大战曹氏,刘备又立刻南下而逃,看准时机便走,同时还卷走了袁绍数万石兵粮,加上几千兵马。” “如今到了我荆州之地,同样是治理得当,成绩斐然,得民心、军心所在,募兵三万之多,还得主公赠予粮草,那么下一步,他又该去何处?!” 蒯越呵呵一笑,“主公,我还听闻,刘备暗中走贤访友,为的是求得荆州士人能够入幕为宾,为其出谋划策,但深知其辗转多处不得安身,谁又愿意真正效忠?!若非是与刘备有过极深的交情,又怎么可能有士人而投效呢?” “主公现在还要给他兵马、钱粮,一旦他知晓大势已去,荆州不可力敌,下一步又该去何处安身立命?而这些所给的钱粮与招募的人马,当然是一并带走,以他现在在新野的民心,甚至连百姓都可以带走。” “这还不够可怕吗?” “难道,主公愿意自己割肉,而喂食他人?现下新野局势如何,光凭刘备一己之言,并不算数,还得等探报去看才是,他说情势危急,主公就立刻给粮给兵,这是在将您的仁义当做白占的便宜了。” “说得好!” 堂下不知何人大喝了一声,“在下认为,此言上下通达,明言其利害,主公应当听之!” 刘表看去,乃是自己的主簿。 紧接着,便是无数私语之声不断放大,都为这一番言论所叹服,蒯越为的是荆州着想,而非是刘氏的声望。 若是按照以往刘备的事迹,这些钱粮被他骗取也并无可能,若是就这般被骗走,可惜不说,诸多文武心里还有芥蒂,恐怕许久也消退不去。 “异度,此话说来有道理,可我如何回应刘玄德,他和我乃是同宗皇室,都乃是汉室宗亲,我怎能见死不救!” “主公,在下觉得新野未必如此,且先派骑兵到边境一看,若是真如他信中所言,再做决断便是,但若是刘备危言耸听,我们又何苦被他牵着鼻子走?” 蒯越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番话比起蔡瑁自然是要委婉得多,而且相比于蔡瑁,蒯越当年的功绩也极高,否则现在的蒯氏自然也不可能如此显赫,他本身才学不低,善于外政内政。 所以刘表必须要考虑他的话语,听完之后,的确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久之后,刘表觉得自己也快撑不住了,眩晕感顿时来袭,汗水也快汇聚成豆大滚落,当即点头哀叹,“好,就依你之言,蔡瑁,马上派骑军到新野,务必查探军情,如实相报,如若再有隐瞒,便要军法从事。” 蔡瑁神色一凛,当即抱拳:“末将遵命!” …… 新野。 这段时日,曹仁在外建立了营地,相隔应当只有三十里,随时可以围城进攻,但他依旧还在聚集兵马,囤积粮草于营中,靠近水源而存,不给刘备火烧袭营的机会。 而宛城的张绣,已经出重兵攻下了穰城,继而取周边各县,占据了南阳过半领土。 刘备被曹仁就隔着这点距离看着,根本无法分兵出去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城池被一点点的攻破。 好在当初听从了关羽的意见,将百姓和粮草都已经收归到了新野之中,还可囤积于内,供给钱粮,保证民心军心不失。 这个时候,他只能期盼刘表能来援,否则唯有死战等变。 偏偏这个变数,他也想不到还有何等变数,荆州冷眼旁观、曹仁虎视眈眈,前忧后患尽皆在内,不知何时才能得安宁。 “大哥,荆州没有回信,依旧还没有!咱们不等了吧?!” 张飞从下方上城楼来,满脸怒气的说道。 他还算是忍着了,否则嗓门应当更大,此刻这一句话,让刘备原本就凉了心,又冰寒了些许。 “还真的不来救?难道是景升皇兄在襄阳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刘备自顾自的沉吟,张飞急道:“现在各地都已失守,我们难道真的要守着一座新野城,大家抱着等死吗?” “兄长,千万不要为情义所累,他不来就算了!” “莫急,”刘备不想多劝,拉了张飞一把,沉声道:“现下曹仁还没有攻城,咱们还等得起。” “唉呀,这曹仁就屯兵在外,偏偏就是不攻,谁知道他要何时攻城啊?!这都已经二十日过去了,他的粮草依旧不见底,说明人家定然是准备了数月之粮!” “十万兵马,数月之粮,那是何等巨量,岂能不攻?!” 张飞眼睛瞪大,满脸不解,这么多粮食消耗,足以养他们军队一年之久,若是说不想攻城略地,怎么才能补偿此等耗损? 定然是要有所得的,难道曹孟德已经富裕到这等地步了,足以慷慨行军作战,丝毫无惧耗损?! 他在境内至少要养百万军队,拿来的这么多粮食?! “翼德,千万不可急切,或许曹仁也在等我们撤军而追杀,现在我要的是景升皇兄的态度。” 刘备冷静下来,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且想,若是现在撤退,但却襄阳却不来援,曹仁可以半日之内攻下新野,而后稍作整顿立刻追击,我们又该如何?” “那就一把火烧了新野,让他追不过来便是!咱们只管往荆州腹地逃,找不到地方了打一处城池再守!” “这,怎能如此?!” 刘备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脸上哭笑不得,烧了整座城池,何等可怕,这岂不是烧了二十万百姓的家屋,倒是能阻隔曹军的步伐,可定然也要被人痛骂贼子。 本来曹军来了不一定屠城劫掠,按照他们以往的传统,百姓的东西秋毫无犯,还要开仓放粮,这可都是徐伯文多年力主,形成的军中良习。 结果你现在作为守将,平日里全是爱民仁德的名声,走之前放一把火烧了人家的祖屋。 相比之下,声名立刻尽毁。 若是曹军穷凶极恶,喜好屠城就算了,他们也是仁义之军啊,你当地士子骂再多年也没用。 他进城只要稍稍惠政,百姓马上就会明白其仁德之心了。 刘备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忽然孙乾也从城下跑了上来,面色上略带惊喜,跑到刘备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臂,“主公,好消息,好消息!” “襄阳派骑兵到来,已经在新野附近了,为首统帅乃是蔡瑁的副将蔡中!也是他的族弟!” “此人权力不大,但是却代表蔡瑁而来,据说乃是刘表亲自派遣,特意来问询战况!” “好!” 刘备面色顿时惊喜!这些时日一直未能开颜,如今真的是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若是蔡瑁也肯抗曹,那整个荆州应当就能调动数十万兵马,至少抵挡曹操数年之久! 绝不会这么快被他攻下,等待年岁过去,总会有变数而生。 “走,我们立刻就去见蔡中!” “唉。” 张飞不耐烦的叹了口气,板着脸在后紧紧跟随,他不说话的时候,黑面铜铃眼便宛若一头敦实厚重的黑豹一般,凶神恶煞的紧随。 周围人都知道其气势,不敢相劝,就怕日后被打骂。 刘备回头瞪了他一眼,嘱托道:“翼德,等会儿千万不可有半句冒失之语,最好是不要说话。” “知道了,大哥。” 张飞面带怒气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在城下见到蔡中领兵而来,不过却只有几十骑,到刘备面前翻身下马,当即抱拳行礼,“在下蔡中,见过刘皇叔。” “将军所来,定然是支援我新野?!” “那是自然!” 蔡中个子不高,略微肥硕,脸上笑容可掬,笑起来眯着眼,很是和善,而且看起来气度很好,似乎是个很容易说话的人。 得刘备问此话,也是连忙讪笑道:“皇叔,且莫见怪,前段时日,主公病倒了,神志不清,让医官忙碌了许久。” “什么?皇兄病倒了?!” 刘备心里大惊,“现在如何?!” “现在已经有所好转,所以看了书信之后,立刻让我等来查看新野如今状况,需要多少粮草,折损几何,战况如何。” “末将了解完后,立刻就回去请援调粮,还请皇叔为我说明如今战况!” 不是来援的!? 张飞在后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愠怒似乎已经到了极点,双眸瞪大血丝遍布,恨不得一矛将这人捅死。 但记得方才兄长嘱托,所以忍着不发。 查看,查看!! 闹了半天,你们什么都还没决定,还要慢慢来看! 这是打仗,难道以为是在军演吗?! “这,这……将军,如今情况危急,怎能再看!?” 刘备刚刚略微有些期待的心,一下子又凉了大半,这是还不肯信我?!先派人来一探虚实! 如此行事,满堂文武皆是庸人竖子!! 混账! 竖子不足与谋!!! 刘备内心痛骂,紧咬牙关,腮帮鼓起。 满腔怒火化作了一句话,“将军请,我为您细说如今战况。”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我就论断了!别问我为什么!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博望坡之后,我兵力折损一万余,如今只剩下两万精兵守城,但这些都是我等多年操练的精锐军士,绝对不会随意被击溃,将军可回去之后,告知皇兄,请求援军攻樊城侧路,如此曹仁必然是腹背受敌,左右为难。” 刘备十分诚恳,现在他也明白,自己唯有如此放低姿态,委曲求全,方可有机会让刘表出兵相助。 而且,话语之中已经足够委婉,尽可能的说明自己兵败之事的缘由,并非是兵马羸弱不堪,而是被徐庶泄露了大量军机给徐臻。 所以计策才被洞悉,徐臻绝对没有料敌先机的本领,也不是小道消息所传那种,可以推算阴阳命数,他并没有这么神。 当年许都用计,一样可以骗到他去陈留郡,所以徐臻也只是在制定计策的时候,考虑颇为周到。 而麾下军师足够,刚好可以为他说全隐患,方可尽量做到无懈可击。 想到这,刘备眼神之中已经有希冀恳求之色了,现下,自己全军与新野的命运,便是在这蔡中的手中。 他怎么说,决定了刘表会如何决议。 因此,这个正堂商议,细说战事的过程,刘备甚至没有让张飞进来,怕他忽然说得心头火气,若是骂起来当然惹了麻烦。 这位蔡中将军和他并没有交情,现在又仿佛是小鬼挡路一般,挡在身前颇为麻烦,靠他来传话,也是寄希望于他能转告几句。 千万不能得罪,而且这人还是蔡瑁的族弟,或许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能与蔡瑁将关系修复,不至于现在这般,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 “好,大致状况,末将已经明白了,”蔡中点头,露出和善的笑容,当即抱拳道:“皇叔当真是辛苦了,如此攻伐之下,还能稳定人心,守住新野,当真是吾辈楷模,令人敬佩。” 我要你夸我?! 刘备愣在原地,心里揪心不已。 这个蔡中,为何不说一句心里话,这些话说来愣是一点都不让人放心,总感觉他的话都是浮夸假话,不够实在。 蔡中笑容依旧不减,点头说道:“等我斥候回来,我们立刻就回去复命,而后请皇叔耐心等待,粮草与援军定当尽力争取。” “能有多少?!” 刘备诚恳的问道,这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若是人数少了无法震慑曹仁,他依旧不会退军,而偷袭樊城后方,夹击之势也很危险。 若是不给人马的话,可以多给些粮草。 让新野能够坚守得久一些。 说白了,若是粮草与军备都能给足够,刘备有信心立刻在城中招募几千新兵,乃至上万乡勇入伍。 现在最大的缺憾就是没钱没粮,不知如何招募。 南方军士兵马和当下的北方是不同的,北方或许已经到了要逐步裁军的地步了。 因为百姓的生活更为富足,参军为的更多是扬名立万,军功擢升,日后好光宗耀祖,在乱世成名。 而南方因为荆州依旧未曾脱离农耕,虽说有粮草囤积,百姓温饱已无需担忧,但若是要招募兵马,依旧还是要以吃饱饭,能挣钱为主。 这是内政还没有做到如此富足。 “嗯……”蔡中思索片刻,“不好说。” “这个可能要等皇叔静待佳音了。” “哈哈,不过不用着急,战局之事,还是要谋定后动,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呐!” “哦,说得不错,那就多谢将军了。” 刘备深鞠一躬,站起身来带蔡中又回到了城门楼下,等待一个时辰左右,他的斥候全部回来,一番告别之后送他们回去。 从始至终,刘备都没有任何安心之感,在他看来,蔡中来此不过应当是受命而来,他虽客气和善,但是内心到底如何思量,却是密不透风,让刘备有些许察觉。 大致可察,乃是有些不上心。 人走后,孙乾和简雍到近前来,关切的问道:“主公,情况如何?能否派兵支援?又能否有粮草送来?” 刘备苦涩的低下了头。 而他还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陈到就已经摇了摇头,他站在后头一直在看蔡中的表情。 他始终没有问过多少关键问题,只是听完了后就点头记下,而后和刘备说些宽慰的话。 刘备说完状况后,果然孙乾和简雍也都闭口不言。 彼此心中自然明朗,无需再自欺欺人的多问。 “唉,”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襄阳只怕是已经靠不上了,想要退敌,还得等待时机变化。” “但现在,最奇怪的是,曹仁只是屯军囤粮,为何不攻呢?” 简雍苦思冥想了很久,依旧不知曹仁的用心。 此时无人能猜到为什么,连刘备也觉得奇怪,哪怕是再谨慎的人,也不该这般踟蹰不前,兵力多数倍,应当围之。 可他倒好,反而相隔三十里,按兵不动。 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现在的问题就是的确不知曹仁到底在等什么。 “等着吧,”刘备舒气道:“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待了,不管此次蔡中如何,也得等个结果才是。” …… 襄阳。 一日夜内,蔡中自新野返回。 他在进入襄阳城之前,还先去了军营,将此事告知蔡瑁、蒯越等人,商议一番之后,才来到襄阳觐见刘表。 “主公,大致情况已经了解,果然不出别驾所料,刘备的战局其实并不紧张。” 刘表听完顿时错愕,当即半起身来,奇怪的问道:“何出此言?细细所来?!” “曹仁兵力虽多,但是粮草消耗巨甚,应当是在新野三十里之外,靠近河流之地安营扎寨,等待粮草运送而来,而且其营地布置扎实稳固,足足延绵几十里。” “想要突袭烧毁粮草的话,颇为艰难,所以刘备所言,战事紧急请主公立刻出兵送粮,应当不实。” “玄德,为何要骗我?” 刘表此刻顿时茫然了。 他与刘备认识许久,这么多年多次商议,刚开始他还没去新野的时候,一直是在自己身边,交谈北方大势,且方便让自己请教曹氏诸多将士军师。 那时候听他的谈吐,看他的仪态,都可知晓刘备必然是个极其善于用兵之人,虽未有多高的文采,但是却能实事求是,鞭辟入里的分析战场战局。 对曹氏诸将也都非常了解,不像是会判断错漏之人。 现在居然传出急报,让自己立刻出兵相救,那肯定是陷入了困境之中,可是,曹仁却又不攻。 “主公,若是不信末将之言,可让一同前去的五十名斥候,分别而问,便可知晓大致情况,他们五十人所打探消息各不相同,但所见应当一致。” 蔡中还是笑着说道,配上他憨态可掬的动作,让人很难厌恶他,而且他为人虽圆滑,但这么多年做事却一直是以实在为主,很少敷衍了事。 刘表摆了摆手,叹道:“我若是信不过你,就不会派你去了。” “刘玄德不会是不通战局之人,否则他岂能活到今日?他当年未曾得皇叔之名时,应当与一介草莽无二,或者因宗族人脉,在当地有些名望。” “但不至于此,所以成名不光是皇叔之身份,说明其人才能定然出众,自有魅力风貌,才能吸引这么多文武倾心跟随,那孙乾伱我也是见过的,并非凡士。” 蒯越闻言立即点头,的确,当初在口才上,他便知晓孙乾足以说动不少人,才能确实不错。 “故而,此次刘备说急报,让我立刻出兵相救,唉……说不定还真的是要骗我钱粮,骗我兵马……好让他有所斩获。” “他想的是,能让我与曹仁交战,击溃其进犯之事,而后他不光无需死伤军士,还能继续守住南阳之地。” “其心,也不可说不善,也并非良善……这位皇室宗亲,可没那么简单呐。” “就是啊!” 蔡瑁眼神一瞪,当即拍手道:“主公,我早就说了,他绝非善类!来我荆州一定是有所图谋,如今到这等山穷水尽之时,你看是否露出真面目了!?” “住口!”刘表气不打一处来,又咳嗽了几声,胸口一阵闷痛,“蔡瑁,你瞒我之事还未曾过去,此时,不准你再说一句刘玄德的半句坏话!” “主公,我,我也是为了荆州着想……”蔡瑁悻然低头,慢悠悠的走向一旁。 此刻蒯越拱手,苦笑道:“主公既要仁德主君之名,不可怠慢了宗亲,但这宗亲并非真心相助,乃是狼子野心之辈,既如此也不好一口回绝,任由其自死。” “如此,给他四万石粮草,再加一些军资犒赏,浩荡公示于民,便算是了却情义,至于调遣兵马则是无需如此了,在下敢断定,若是派兵与曹军交战,刘备定然不会舍生攻打。” “但,若是不与曹军交战,反而朝贡许都,那么曹军拿下南阳,必然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如今曹操还高举天子旗,不会真正倒行逆施,主公如此方可真正保荆州百万子民不受战乱之苦。” 刘表此时,心里也有火气,他还没想明白,这刘备数年来与自己如此尊敬、景仰,乃至崇拜到真心对待,到底是图谋荆州大地,还是在假意为之,目的旨在荆州。 但情急之下,他明白蒯越此言乃是缓兵之计,如此可暂定曹军,若是曹仁在攻下新野之后,还要继续冒进,就以荆州重兵防范,再反击便是。 说实在的,南阳郡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座新野城池,其余几乎全都是小城,就直接说是整个郡都丢了也不为过。 不差这几日了。 刘表无奈之下,闭着眼点了点头。 心累了。 就这样吧。 “好,在下这就去办。” 蔡瑁当即点头,赶紧想溜,“我也去,主公您好好休息,安心养病,我也去帮忙。” “你别去,”刘表沉声道,“你跟我回去,我有话问你们姐弟。” “我……” 蔡瑁脸色一变,问我? 这下真的跑不掉了,也不知要问个什么。 …… 新野之外三十里,曹营。 星夜之下,曹仁在中军大帐之内,金刀阔马坐得霸气威武,手中捧着的是曹操送来的赞表,还没看完此刻已经是满面笑意。 “哈哈哈!!!” 看完之后,更是大笑不已,左右而视传而观之,同时口中言道:“丞相夸赞,我等行军有度,进退如山移、涛行,军势聚威,胜不须期,日月而矣!” “此话,说明区区新野已是指日可待,诸君自都有功绩,咱们已然可奉命也!” “新野还未下,”徐晃眯着眼问道,他暂且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 “将军到此之后,自过了博望坡,行军快速到此,但是却一连二十八日,未曾有半点进军之意,始终驻扎在外,日夜巡营防备突袭,倒是固若金汤,但……为何新野能取下?” 曹仁嘴角上扬,颇为傲气,“哼……尔等这都看不出来吗?我敢料定,不出一月,新野城必定归我所有,至于南阳自然不在话下。” “刘备定然不会死守城池,他会弃城而走,保存军力。” 徐晃和于禁对视了一眼,还是不理解,但是两人都转头来齐声问道:“这是车骑说的吧?” “什么就车骑说的!”曹仁眼睛顿时一瞪,但是老脸还是没忍住红了一下,“我就不能说吗?动不动就车骑!” “是,他是说了些许,可,可我也是这么想的!无需问为什么,总之刘备与刘表不和,必然会撤军!” “为何会撤?若是不和刘表一样可给予粮食让刘备守城,刘备弃城反而会在平原山野被追杀,我北方战骑虽然来的不是虎豹骑和甲弩骑,但脚程极快,刘备绝对清楚。” “他此前的十余年征战,可都是在北方。” 于禁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把曹仁问到了。 为何会撤? 伯文没说啊…… 依照曹仁想法,和于禁是差不多的,刘备跑了干嘛,弃城而走他更为危险,倚城而守还能图存,或许两万守数月不在话下。 他跑什么呢? “除非刘备在荆州还有去处,方可弃城而逃,是以这个论断,将军还是明言,让我们了解个通透。” 徐晃和于禁手中的消息情报,肯定不如曹仁多的,而且徐臻一直在给他出谋划策,这是真心打算将这功劳完全送给曹仁。 所以好奇不已。 曹仁清了清嗓子,又踟蹰片刻,沉声道:“啧,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就下这个论断,不要问,到时候等着看便是!!” 赶紧写信,去问问伯文去,按照时日……伯文也快要亲自来了吧,此前说已经带兵动身,正在南下了…… 说好了秋收之后,亲自南征先回舒城驻扎兵马,那可是他的封地,正好先请至新野之外。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为君谋划,岂论生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汝南郡。 徐臻此刻正在许褚的老家,当年收拾葛陂黄巾的地方,现在已经建起了集落城寨,看上去颇为繁华。 百姓繁多人声鼎沸,多少有了赶集生意之像,各地的百姓人也变多了。 许氏的宅院建造宽敞繁华,徐臻等人驻军之后完全可以安住。 徐臻这一路根本不着急,随着粮车而走,缓慢南下,一路游玩。 南征之事他并非是主力,虽也带了三万人来,大部分心腹文武都在身边,但是不打算争功。 这些武将文臣,本来就听他的,顶多典韦脾气大每天埋怨几句没仗打,但是也丝毫不会影响了士气,军中将士犒赏粮草给足,自然也就无虑了。 他们本来一路就跟着粮车,这些粮食也是冀州之粮,想要随时可以取用搬运。 从冀州开始,诸葛亮划定了四条运粮路线,共一百万石粮食,分季节、批次不断运送,加上曹操自许都而出的各种粮草吃食,足够曹仁在新野前驻军一年。 甚至还能再加几万兵马。 而且这一年还是不愁吃饱,可富裕而食。 等待的便是刘备扛不住自己退去,新野与襄阳一旦有所嫌隙,日后也就方便多了,或许取荆州反而变得不会太难。 “君侯,来消息了。” 典韦匆匆走进正堂内,到徐臻面前来抱拳拱手而下,颇为欣喜的道:“荆州战事已经定下了,现在就和你说的一样,曹仁在外驻军,三十里之外就是新野,按兵不动,只是威胁,不动兵马。” “现在刘备估计正在求援,荆州之地不知怎么样,没啥消息。” 徐臻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我就知道,以少胜多借助天时地势,光凭将和以奋力拼杀不太可能。” “博望坡必定有火方能烧毁大军,甚至,刘备撤后那新野城,恐怕也要有大火。” 诸葛亮扇着羽扇,朗声而笑,满是得意之色,此地可能有火攻之计,其实徐臻随口说了之后他就一直深信不疑,很快就详细的猜测了刘备会如何用计。 思索时定然是自己预想之下,先将此事想成是若是他亲自的做计策又该当如何排布。 方才能堪破刘备用心,写下计策送去给曹仁。 “别扇了,冷死了。” 徐臻白了诸葛亮一眼,大秋天的气候已经这么冷了,还能扇得起扇子。 不知道你这个年纪是怎么装得起来的。 跟谁学的。 “新野大火,必是会有,”徐臻当即笃定的点头,“刘备逃离不及,本钱不多,不会弃城而走,恐怕要携民而去,同时搬走新野财物,以草料烧毁整座城池,如此可以阻隔追兵一两日之久,足够行军多少里?” “此事若是做了,天怒人怨,百姓定然有所不忿,对刘备也是一大打击。” “但若是不做,城破之后刘备无处可去,”徐臻笑了笑,“怎么选择呢?若我来选,同样要烦闷到难以入眠。” 几人会心微笑起来,前后都有所损,此世间哪里会有两全法。 既然兵败无所胜势,想要得保全那自然要有所损失,行军作战正该是如此才对劲,一步步逐渐蚕食其所有,不断以胜势压制。 “刘备麾下兵马,在博望坡折损不少,即使是奔逃也不见能脱身,” 诸葛亮沉思了片刻,有了些许疑虑,“就是不知,他还能去何处?” “刘琦。” 徐臻淡然说道,“你们或许忘了,徐庶当初给我的军情上,写过刘琦已经调任为江夏太守,如此偏远之地,为何刘表舍得让他离去?既然明知蔡氏有异,还要将刘琮留在身边。” “这分明是自有计策,想让他们自己争夺,而提前将心腹兵力全都撤走。” “若是去投刘琦,那就说得通了,江夏临近渡口,水陆皆有进军路线,”诸葛亮登时点头,脸上满是明悟之意,此前不知道确切消息,只能一知半解的猜测,但是现在一听问,很多疑团顿时就解开了。 “师父,若是如此,我们就毫无办法了。” 徐臻默然不语,这么说来的确是拿他没办法,现下兵马进不去荆州境内,暗探无法左右局势。 江夏屯兵已成定局,那就是留给刘琦的,而刘备,很可能也是刘表留给自家儿子的。 蔡夫人是他的后母,对他一向不怎么好。 刘表看在眼里自然心中清楚。 “车骑,荆州境内除南阳郡之外,其余各郡兵马也都不少,若此时进军应当也会遭抵挡,难免坏了关系。” 黄忠在旁抚须说道,他虽不善计策奇谋,可是听多了当然明白现下状况,如今是用计策离间刘备和刘表之间关系。 让他们内斗,刘备麾下兵马不多,可却能为先驱,先乱了荆州,让曹仁可以长驱直入,进驻南阳。 如此,就需要刘表亲自去逼迫他。 “还有一事,我们未曾用过。” 徐臻忽然摩挲着下巴,在脑海记忆中寻到了一个此前几乎忽视的事。 “师父说来听听!”诸葛亮好奇期待,他现在是真的在边学边理,已经逐渐可以独自用计,并且展现其所料万全的天赋。 “刘表,应该是每年都给刘备军粮的,不过被蔡瑁扣下了,所以这些年刘备没有得到襄阳资助,都是靠自己养的兵马。” “但是,双方都不知道,刘表以为刘备的兵是他资助养的,刘备则以为人情未曾欠下这么多,中间这位荆州水师都督蔡瑁,才是关键,咱们直接害他便是。” 徐臻笑了笑,想到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限时任务:攻克南阳郡】 【进度:65%】 真快了,按照现有的战报军情,进度就会不断更新,等南阳一破,还可以领得大量的奖励。 功绩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要了,但是这些各种品质的系统奖励,却是舍不得不要。 南征之地,这么多限时任务,每一地估计都有,应当日夜不停思索攻取之事,不可懈怠。 …… 同行之兵马中,有曹纯的虎豹骑,虎豹骑如今得了两千宿铁军备,都是曹昂的部曲,不过他也乐得交给叔叔曹纯来统率。 曹纯在徐臻之侧,走得要稍快一些,率一万虎豹骑南下,时常和徐臻交谈商议,徐军南下速度虽慢,但是计策却层出不穷向樊城、安定、宛城送去。 曹纯自然也知晓,寻常将情况写成密报,差人送丞相府。 此刻许都丞相府邸之中,曹操得此书信一观,暗暗点头。 “伯文虽玩乐享受,沿途游山玩水,不过听闻随时都在关注子孝取南阳,闲庭信步破刘备三计,可怕啊。” 他说到最后一字时,甚至还是用的感慨语气,长舒一口气出来,令旁人也能感觉到苦楚。 郭嘉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应当是,为了悠悠众口,此前伯文说过,不去争功,但又担心子孝不可力敌,又或者心中早有破敌之策,洞悉那位刘皇叔所有计策,方才如此。” “他不去南阳,但是计策始终送入南阳,而他自己不去,应当也是为了子孝将军着想。” “嗯……还是奉孝会说话。” 曹操呵呵一笑,“伯文此次,当真大气,用计数道,定下南阳局势,现在自己去还刻意放慢行军路线,为子孝押粮,何等高义。” “是该记下一功,只是,现在刘备和刘表之间,似乎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曹操背着手走出来,从怀中拿出了蔡瑁送来的书信。 和往常一样,大部分内容依旧是在闲聊,仿佛回忆当年一般,但实际上,暗藏了些许情报送给曹操。 其中暗言也是说出了如今刘备和刘表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和,但是刘表并没有斩杀刘备之心,甚至还打算给他送四万石粮食。 不过,没有出兵的意思。 “伯文或许也没料到,这两人的气量都不算小,胸怀自然也算宽广,几番计策下来,刘备竟然还未崩溃。” 郭嘉还没看书信,却也大致猜到了信中所言,在接过书信的同时冷笑了一声,道:“这位刘皇叔若是没有气量,怎么可能安然自许都出去,其忍气吞声之能,不是常人所有。” “且这些年来,他在外多方游历,也非是那么简单。” 等他看了书信,又面色凛然的补了一句,“这么看来,这位刘景升也并非常人,明知边境之事毫无动荡,刘备极其有可能在诓骗他的粮草兵力,却还是赠予粮草,只为了彰显善待宗亲之名。” “也是狠人,”郭嘉无奈摇头,思索片刻后,扬眉道:“若是如此,最好的办法便是等刘表身死,这信上也说,刘表现在身体越发病重,恐怕已没有这么几年可活。” “如今夙夜兴叹,更是加重病情,加速其寿命消亡。” “哼!” 曹操冷着脸摇头,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沉声说道:“夙夜兴叹,日夜劳苦,也不一定会加重病情,你看徐伯文以往天天近乎不睡的行军作战,操练士兵,苦思计策,精神却是越来越好,或许他气顺了反而会恢复,此并不能认为完全之策。” “如今,还需再让两人之间,有所嫌隙才行,既然抓住了此等机会,怎能让刘表喘过气来?再多送他几程。” 你们对老头是真的狠,还要送好几程。 郭嘉心里暗道。 “再发檄文?与之交战?” “不,若是发檄文明言与荆州交战,反而会让刘表和刘备和解,还是提此事……”曹操想了想,道:“下令,出兵许都,我亲率兵马到汝南,同时让子和派飞骑先去汝南许庄,让徐臻沿途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他肯定还有计策!” “那个徐元直,现在人在冀州,但伯文肯先走一步,他肯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你们未曾得到详尽的消息,所做计策不会比伯文的好到哪儿去,”曹操乐呵呵的笑着,这话说来有道理,郭嘉并不反对,于是撇嘴之后,转身而去。 不多时下了命令又回来。 这当口已经思索了许多。 徐臻如今敢于带麾下文武南下,将贾诩和诸葛亮都带在身边,冀州之地,留守的将军不过张辽、牵招、许定;文臣之中,心腹之人乃是杨修、崔林、徐庶在理政。 还有对冀州各地情况十分了解的许攸。 这些人,可安定冀州,但是却也足以拉拢交谈,他们和典韦等人全然不同,除却张辽和许定之外,应当都不算是死心塌地跟随徐臻之人,或许是个好机会。 在冀州之内,安插些许校事为暗探,日后可严密监视冀州的状况。 否则,必然有乱。 郭嘉心思缜密阴沉,善于论断,早早在秋收之前,徐臻开始用计告知曹仁如何破南阳时,他就已经不再惊叹,而是忌惮。 因为若是他来用计,做不到这般完善,痛打刘备兵马竟到了如此干脆利落的彻底之境,而且他本人甚至不在战场。 他已经需要谋长远之处了,否则日后将真的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主公,冀州如今空虚,在下认为应当派遣些许人手,暗中相助伯文稳固治安。” “或者,若是要安定民心的话,需有德高望重之人,进驻冀州邺城,先行稳固人心,带天子诏书再行惠政,我记得三年不用缴税,还有一年便到期,百姓应当知晓此事。” “邺城之地,百官宅院与内城衙署的大宅早就沿袁绍当初所占的内城之地全部建造坐落,也该有人逐步过去先行坐镇了。” “嗯!” 曹操眼神一沉,深深地看了一眼郭嘉,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是却清楚的知晓他在说些什么。 徐臻若是在冀州,不好安排,现在此时正是好时机,但是又不能派遣一位平日与他有所仇怨之人。 “请,志才去冀州邺城,官职不变,日后为我国相人选,先行入主衙署,各部的官吏与贤才,他自由挑选,可开府广收门客。” 曹操笑了笑,这个人,徐臻必定不会有异议。 这是他的举主。 “妙哉,志才去最好不过,也不会得罪了伯文,但在下斗胆,想请文若去。” “文若?!” 曹操脸色顿时一变,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郭嘉,眯着眼疑惑道:“为何?文若乃是我中鼎之臣,如何能离许都而去?” “文若秉公,从不因私而便,他去才是真正不让伯文有所顾虑,而志才反倒好猜,”郭嘉郑重其事的拱手而言。 这番话,他也是在心中思虑了太久,在今日才真正是斗胆说出来。 若是以往,他绝不敢说。 不过此时,不说不行,郭嘉这类人,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看着如今走到今日,驾着这天下新马车的这些“车夫”亲友,有一人死在前面。 他为人冷淡,不爱夸赞,多为尖锐之言,但心里的热忱其实并不比义气之辈少。 否则,岂能因为一句承诺,奉养友人老母十余年,只当自己的亲生母亲。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现在用计厉害呀,开始造势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文若……文若……” 曹操此刻反复走了几步,又暗中多看了郭嘉几眼,但同样看到了他的表情之后也是暗自摇头。 他起初刚刚听闻此言之时,还以为郭嘉乃是生出了嫉妒之心,只觉得文若这些年安然稳固,劳苦功高,日后定然功绩在他之上。 在他曹丞相心中的这份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过荀文若的,哪怕是徐臻能够分量同等,形式上却还是有所不同。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伯文和奉孝,都不是嫉贤妒能之辈,而且奉孝这些年甘为鹰犬之行,位高权重但是却为人忌惮,很少与贤士有所来往。 日后他的晚年,恐怕在卸任之后便是在孤寂之中度过,能够走往的人并不多,寥寥数人罢了。 和伯文、文若反倒还能有所情义。 毕竟,特设校事府这个位置给奉孝,比起祭酒要承担的东西更多,多是暗探、告密、刑法等事,在许都已经都快成煞星恶鬼了,无人崇敬奉孝,更是不敢走得太近,免遭怀疑生罪责。 而治安若是安定,内患得以清楚,也很少有百姓会记住他的功绩,只是感慨丞相治理有方。 他不会是嫉妒之人,那说明此话或许出自真心。 “奉孝,顾虑伯文起疑心?” “这个时候,派遣官吏,本身就是要让他起疑心,”郭嘉再次拱手,诚恳而言,“而打消伯文疑心的,便只有文若。” “除此之外,文若到了邺城,我校事府也好调任校事前往理政,不干涉冀州内部大政,只是在城中稳固状况,查探内奸,如此维护治安而已。” “嗯……” 曹操明白是要以文若为引,让校事进入到邺城之内,但是距离自己封魏公,还有一年之久。 这一年的朝政,若是尚书台没有了荀文若,那就意味着要交托给志才与别的内治大臣。 倒是也有数人可以担当此任,譬如钟繇、荀攸,这些都是身负经国之才的大儒,自有办法稳住朝政蒸蒸日上,以劳苦沿袭文若以往之政不在话下。 这样的话,朝政依旧可以理,但冀州却可插进去些许校事,逐步得以调任人手到伯文身旁。 若是按照常理来说,是该考虑此事了。 曹操对徐臻现在有三件事,从不想开口影响了彼此之间的情感,到后面发现不是不想,实际上却是不敢开口。 一是质子之事,让他将自己的儿子徐潇送入许都,入太学为质,在曹氏教导之下成长,这是在外诸侯应当做的事情,但曹操一直未曾说出口,不过他那儿子年岁还不大,还有数年转圜的余地。 二是兵马招募之事,冀州兵越发的多了,每年募兵都极为踊跃,从当年不过八万人,到现在足足三十万。 而且并州依旧还在不断招兵买马,这个权力当初是完全不顾,放于伯文的,现在却不敢收回来。 唯有等南征大胜,天下神州归于手中,中原完全安定的时候,再做打算,与徐臻坐下来好好商议此事。 第三件,便是这文武之事,无论内政还是军事,徐臻重用之人,没有一个是忠心于他曹丞相的。 他们只是尊敬,敬重。 但若是真正下令,他身为丞相的命令未必会比徐伯文的军令好用。 “奉孝这般进言,想来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不错,时至今日,方才敢说出口,伯文势大,但他定无二心,可依旧是势大,日后数代之后如何不怕?当年不让他领兵就好了。” 曹操眯了眯眼,此时也是有些悔意。 若是不领军,岂有现在的烦恼,现在让他将军权交给别人,他愿意,麾下这么多猛将谁肯愿意? 别说是赵云、许褚他们了,典韦可能会第一个跳出来开骂,而后慷慨为伯文赴死。 他肯定干得出这种事,这不是莽撞,而是不怕死,真正的不怕死之人,能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下,帮伯文用命闯出一条路来,到那个时候,以典韦之命为由,必不可能再转圜。 那么,伯文是有人敢于牺牲的。 不可激化此等隐患矛盾,冀州派一定要逐步怀柔而取,等待彼此试探之下消除各自的防备念头。 “好!” 曹操当即选择了同意,郑重不已点头称是,“奉孝之言,我记在心中,既然如此,将方才之令转为文若,让他前去。” “同时,你随我先去见伯文。” “喏!” 郭嘉颇为欣喜,当即拱手鞠躬。 脸上满是笑意,同时走在曹操身后的时候,在他并未察觉的情况下,轻轻的松了口气。 能先解决此事,也是轻松了许多,他就怕曹操直接一口回绝,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日后还需要再找机会,来做此布局。 他不求这布局能有多少功绩,但求能救到所有人。 …… 几日之后,去往汝南的道路上,徐臻提前而来,单骑到此,见到了曹操。 此刻得见军队兵马之后,立刻叫他到宽敞马车内,沉声而言。 将如今状况全数说明,徐臻听完之后,顿时神情幽怨,“就这个事情?” “写封书信不就行了,何必亲自提前南征,而且还特意召我到此。” “没办法,我等不知晓各种内中状况,唯有等你来解释,到底是何等计策,说明白,切莫要再故弄玄虚。” 曹操认真的盯着徐臻,这些年猜测不到他的心思,那问题倒是也不大,不过现在不如直接开口问他。 徐臻稍稍愣了一下,大概感受到曹操的意思,最近耐烦心似乎不是很好。 不知道是否有心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当即凑近了些,盯着曹操咂了咂嘴巴,沉声说道:“是这样,我得到消息,蔡瑁曾经克扣了刘备不少粮草,此事刘表和刘备彼此之间定然也不知晓,如今状况若是要添一把火,最好的便是将此事公之于众。” “嗯……”曹操陷入沉思之中。 默然不语许久,一直还在沉吟徐臻的这番话,“蔡瑁……” 徐臻试探性的问道:“不会是,这段时日聊出感情了吧?” 曹操顿时咋舌后仰,一副难以招架的表情,“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能聊出什么感情来,不都是刺探情报,你这话理太偏,就许伱给徐元直养母,不许我给蔡瑁写信是吧?” “不是,我多嘴,言归正传,”徐臻接着道:“此时告知,推动的乃是三人。” “刘备必然愤怒而战,刘表则是和蔡瑁之间的矛盾将会爆发,蔡氏怎么会任人宰割?自然是一团乱麻。” “刘表即便是整治了此事,镇压蔡氏,不久之后病情也会更为加重。” 曹操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言之有理,如此一来完全可以让荆州陷入彻底混乱之中。 刘表本身已经年迈告病,早已不可力主这么多事,战事还未曾平息或许就会让他倒地。 “确定如此?” “不错,而且,新野城或许还不会这么轻易的交到我们手中,我估计,也许还会有些许计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在临走之前,烧了整座城,或许还可争取数日逃脱。” “烧城而走!?他恐怕还想要携民而走,要去何处,他在荆州可还有容身之处?” “有。” 徐臻斩钉截铁的点头,正视曹操的目光,“江夏太守刘琦,定然会收容刘备。” “此地,应当是刘表特意留给他的。” “江夏!”曹操顿时恍然,抬头看天,“天呐,那里囤积了至少十五万兵马!” “怪不得,这些年一直不断移兵到江夏驻守,而且广造战船意图备战江东之地,原来是特意留给刘备的。” “唔嗯……这么说来,一切就都了然了,刘表此人心思竟可深沉到这等地步,为子所谋,同样也给了刘备一条生路,都是刘氏宗亲肯定也会相互助力。” “好,不给他们此等机会,将消息放出去,隐晦一点,让蔡瑁暂且先无察觉。” “好,我知道,”徐臻点头受教。 “而后,命曹仁大军不可全然进入新野,先行到城内试探一番,若无事再进城,谨防城池之内还有伏兵。” “喏,”徐臻依然点头。 “嗯,还有一件事,”曹操说完了又抬头来看了一眼徐臻,接着说道:“你这段时日,不在冀州,我准备让文若去邺城先行坐镇理政。” “哦?”徐臻脸色颇为错愕,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场愣住,和曹操笑着对视了许久之后,脸上笑容才慢慢从僵硬松弛下来。 徐臻接着道:“那真是太好了,文若兄长秉公理政,善待子民百姓,从不心怀戚戚,光明正大之人,宛若我还在冀州一般。” “哼哼哼,不错,就是如此考量,我生怕你心中有所顾虑,才让文若先去,进魏公之位后,其实也要搬到邺城去。” “说得不错,文若兄长先去,真是最好不过!”徐臻脸色欣喜,双眸瞪大,满是开怀,“他若是去,冀州之内的所有钱粮政务、人才任免擢升都可重新再理一遍。” “文若兄长,当真是舍得,主公居然肯让荀令君到邺城,当真是不容易。” 曹操嘿然一笑,神情略显得意,“这是自然,我和你什么关系?文若有何舍不得,我出行之前,已经告知文若了……” “文若不曾反对,虽说没有同意,但我看他并非是要反对,而且也没有不悦之色,伯文得文若,必将稳固冀州。” “说得不错!” 徐臻当即大笑,“既如此,我先行回去,主公权且安排,而此计,恐怕要牺牲蔡瑁,你可提前与之透露,或许能让他……先行下手!” 汉末当时,在汉廷之中,也是暗杀策反之事顿起,那时多谋杀宦官、士族,现在仿佛在荆州,又可回到当年之境地。 而蔡瑁,那时候人也在洛阳有所谋划,应当最懂此事,袁绍、何进大将军,都在此列。 曹操呵呵一笑,继而大笑,仿佛看到以往之事,宛若当年袁绍一般,“必能有所成,无非暗中某事罢了,刘表将死之人,无需担忧,今年就算不下荆州,也可让他们,上跳下窜!” 徐臻也笑道:“不错,我曹军还未南下,就已经让荆州不可力敌,如此乃是威势得胜,如何能不敌?取荆州,必然顺遂!” “哈哈!” 曹操重重地捏了一把徐臻的手臂,硬得手疼,语重心长的说道:“伯文,我当真后悔让你去领兵,若是在我身边跟随,出谋划策就好了,多少计策从你口中而出,让我无往不胜。” “如今用兵,已经脱离了所谓地利人和,开始造势了。” “不错。” “主公教得好!” 徐臻同样慷慨大笑,和曹操紧紧相握,而后深情一眼,转身出了马车之内,等待曹操的车驾走远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翻身上了赤兔马背,赤兔发出一声高亢叫喊,又疾驰而去。 不到半柱香时间,已经将行军之阵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而且赤兔走的还是翻山越岭的路线,在山林之中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徐臻喂食丹药所致,连赤兔的寿命都在延长,其活力与壮硕也远超于前,出汗之后的血红色泽更如烈火。 数个时辰之后,徐臻回到了汝南,让人牵了赤兔去休息,自己则是直接进了主帐。 此刻,许褚等人都做好了行军的准备,和贾诩、诸葛亮研究好了行军了路线,但却收到了曹仁的书信。 “子孝将军……请您亲自去一趟樊城外大营,和他共取新野。” 诸葛亮抱拳说道。 “不去。” 徐臻斩钉截铁的拒绝,而后诸葛亮让各名武将去催军整队,单独留下了贾诩在军帐之内。 将今日见到曹操之事原本而说,不曾有所隐藏。 贾诩听完之后,陷入了迷茫沉思之中,当即叹了口气道:“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嗯,开始了。” 徐臻郑重不已的点了点头,“文和以为如何?” “嗯……就看车骑想不想救人了。” 贾诩当即笑了,“若是想要救人,难道我们能不尽力么?” “且听车骑吩咐。” “我不是要你表忠心,若是不信任,我会将此事和你商议吗?孔明还不够老辣,”徐臻直接明了的道,“我是,要先生为我出谋划策。” “我,我……”贾诩顿时面露难色,凑近徐臻后轻声问道:“若是日后出事,不出卖我吧?” “真不卖!”徐臻眼睛一瞪,“我什么时候卖过你?!我是那种人吗?!” “嗯,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不多。 贾诩思索了片刻,道:“先取一功,方可便于布局。” 各位新年快乐,提前拜个早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刚才声音大,您请说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嗯,文和何意?” 徐臻脸色一凛,实际上当时可说了,绝对不要南征任何功绩,他不过是在刷自己的奖励。 贾诩这意思,应当真的是有计策,这么久了徐臻很清楚,贾诩的性子就是如此,他或许不一定有多少计策,但是想法和思路,一向是很奇异。 总是在某些时候冒出很多奇思妙想。 “车骑要南征功绩,才好向丞相要封赏,这赏赐是必须要的,将幽州刺史这个官位,要到手。” “幽州和并州,必须要一个,或者日后要凉州,凉州之地邻近当年西域都护府,有数十个氏族的兵马在大片荒原上游走,多年未曾来使通商。” “至于北方,可以和夫余、鲜卑交战,况且还有辽东与车骑联合,此二地可做本。” “何为本?” 徐臻收起了表情,沉声问道。 “便为,曹氏倚重之事,无论居于凉州还是幽州,都要贴近域外之敌,守大汉之门,镇守的将军一定深受重用,功劳苦劳甚大,此二地都比冀州好得多。” “实不相瞒,在下心中明了,这冀州越繁盛富裕,对于君侯来说,日后就越发的舍不得,因为绝不是您的领地。” 贾诩倒是很悠闲的笑了起来,“冀州之地虽为汉土,日后定然要归曹氏宗亲所有,丞相绝不会为难车骑,但是魏公、魏王肯定会。” 徐臻再次沉默。 魏公,魏王。 乃至是新朝的帝王,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卧榻之侧,就有几十万不属于自己的重兵驻守着,日后子孙也会担忧不已,迟早是个祸端,冀州之地是不可能久留的。 “那,和我们的布局谋划,有什么关系呢?” 徐臻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贾诩说的这个和此时眼前的布局完全没有关系。 “不是,”贾诩错愕,当场苦笑起来,“我也是先将车骑未来路途铺好,决议去向,而后方可放心大胆的救人。” “车骑在边境对外敌,完全可以随意调任,日后再强任官吏到身边来,不就可救下了吗?” 徐臻微微点头,“有道理。” 但是不多。 两人再商议了一夜,想了极多,说得每一个可能发生的预测,未来大势所趋,以及每个人所处之地,都拿出来得了一番讨论。 一夜过去,徐臻又重新下了几道命令,除了此前对刘备继续离间之外,决定亲自去一趟樊城外大营。 这功绩多少还是得要一些,他准备听从贾诩的布局,用他的话说便是,冀州布匹虽好,不如凉州的牛羊。 或许到了并州也一样可以过得繁花似锦,以后攻下西凉更是可以直接守在边境,远离朝堂。 成为在外的大诸侯,拥兵自重,自可守住一方,另外远离之后不交质子,数年到都城复命,调任以往旧时文武,也定然会准许。 而且,日后在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光是天子诏令下来,都至少要三十日到达,中间有些阻碍的话,数月难达,多好。 最好是攻西凉而占蜀中,那才是安宁日子,还得表明归顺,拥戴曹氏才行。 第二日启行,耗费六日行军,从汝南到安定县暂住,在外扎营。 而宛城兵马战事早已结束,宛城侯张绣早已占据了南阳大半城池,将各地百姓全部占据,收拢到城中治理。 徐臻到达樊城,更是下令高调行事,让所有军民都可知晓,甚至宣扬冀州的徐臻兵马要亲自来战。 曹仁相迎数里,把徐臻迎进了大营之中。 “伯文来得正好。” 在主位上,曹仁扫视左右,对徐臻露出淡笑,两人多时未见,但是一直有书信往来,这些年不算是有仇,彼此之间却也的确有些嫌隙。 “此次南征,多亏了伯文之计策,现在在新野之地,我已牢牢占据主动,等蔡瑁之事泄露,刘备定会勃然大怒,我军再进绝不会难,轻松可破所谓城池坚壁。” “此都乃是伯文之功也。” 徐臻淡笑而视,微微摇头,“不敢居功。” “本身打算不来的,”他话语也颇为诚恳,“后来想到兄长相邀,还是要亲至。” 我说呢…… 曹仁心里嘀咕了几句,前日刚刚收到消息,说是不来了,都已做好准备了,结果现在又忽然说要来。 弄得也是手忙脚乱,还特意安排了仪仗去迎接,将徐臻接进来。 堂堂车骑不可怠慢,免得落人口实。 好在徐臻不争功,下来了也不会跟我抢,这倒是挺好了,来了好酒好菜招待,顺便还能让他给我出谋划策。 “子孝兄长,想我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一是振奋军心,”曹仁笑着说道,他知道徐臻不喜拐弯抹角,所以也不再犹豫,直接了当的说起来,“二是让伯文为我释疑一事。” “何事?” 徐臻意外的问道。 “为何伯文可以算到博望坡必定起火?且刘备在此会埋下伏兵。” “为何会如此?” “唔……”徐臻眯了眯眼,苦笑道:“多年经营内探,对荆州地形已经了如指掌,而且徐庶本身是刘备身边军师,被我策反回了许都,再用计让他将布局都告知,自然可以洞悉。” “原来如此。” 这个答案,曹仁听来实际上是略微有些失望的,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真实状况应当更玄奇一些,不至于只是一两句计策,长远暗探布局而已。 包括接下来,乱荆州之计策,也是在推动蔡瑁做事,而徐臻又是怎么得知蔡瑁愿意下此狠手的。 这些都很奇怪,他太过笃定了,以至于许多事都很难想象。 不知伯文心思,他的消息来源,深受其余将军和文臣的羡慕,但是又望尘莫及,因为他们想不到是上哪儿所得。 “伯文,果然行事总是深思熟虑。” “不过,”徐臻话锋一转,又调动了在场文武的兴趣,这些目光汇聚过去,看徐臻脸上忽然露出笑意,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不过,我此次来这,倒是有件事要和子孝兄长说。” 徐臻也并未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为难羞涩,看他表情还是颇为正常。 曹仁和徐晃、于禁都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听这话应该是想要要点什么,毕竟都是老将了,也非是刚刚自军中崛起的小吏。 “车骑,请直言吧,无须担忧,想要什么尽可吩咐,我等自不会有推诿。” 曹仁也正色起来,连称呼都改了,既然是要东西,便不再算是人情,彼此心中和都轻松一些。 徐臻不自觉笑了笑,长舒一口气道:“功绩,南征首功,算我的,后续我就不要了。” “什么?” 曹仁面色一僵,堂上文武也都尽皆愕然,面面相觑。 彼此间不知徐臻到底是想干什么,之前说不要,现在又特意跑来要首功,虽说本身功绩也的确都是他的,这些将士将军不过是厮杀苦劳之功,若非有徐臻的话,死伤恐怕还要增加数千、上万人。 但是,你本来都慷慨大方不要此功,我们也夸赞其品性一两个月了,现在忽然来要…… 是否有点不够坦然了。 “为何会这样?” “车骑,这样是否……” “车骑,我全军上下副将统帅都已知晓您的事迹,人人敬佩,若是……” 徐臻眼睛一亮,顿时笑道:“既如此,你们可以主动再还回来,岂不是高风亮节!?” 你欺人太甚! 曹仁拳头都捏紧了。 你要回去就算了,还让我自己主动还!还高风亮节!! 这不是功绩多少的事情,从属于谁本身就该是主公来决议,我只管将战事局势如实的写了交上去就是了! 现在我都说了是我的功劳了!又要马上改成你的!杀了我算了! “作为补偿,我有一计可让诸位直接取下荆州,此乃是大功!” “噢,噢……若是这样的话,”曹仁本来屁股都快离蒲团了,但是听见这句话一下又坐正了,脸上表情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就很憋屈、古怪。 所以脸色在抽搐,这取南征首功,也不过是击溃刘备而已,但是取荆州之功,岂能小了? 这才是真正南征最大的功绩,主公大军未至,我等先锋军就已经直接取下了荆州。 传出去青史还不知要写到多少年去。 为人传诵数十年也有可能! “伯文,什么计策?” “真能直接取荆州?” 徐晃和于禁,也与曹仁有一样的表情,不是不相信徐臻,反倒就是太相信了。 知道既然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心中有计策,一定能取荆州。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历经风雨的各大将军,也不愿意就这样露出过于期待的心绪。 毕竟应该有些气度,或者是大度,大家都是将军,战功应该自己争取便是,何须受他人之食?! 但是,先锋军直接取荆州!这功绩太多了,名望也实在是太多了,这完全没办法的呀! 我怎么能拒绝? 哪怕,我不期待什么同归于禁,但是哪怕分我于禁些许,也足够吃多少年了,光宗耀祖啊! “伯文,快快说来!” “车骑,虽说事出突然,但这首功的确是你的,末将的意思是,你无需特意来此与我们说这等话!”徐晃满脸正气,面色板正,抱拳向徐臻,脸上颇为热忱。 “您特意来和我们这么说,那就是在折煞我等了!!!” 徐晃再次抱拳鞠躬,挺身而起来,双眸炯炯有神,“末将在许都承蒙车骑教导,学会不少带兵之法!” “此时怎能多嘴多言,首功本来就是车骑的,车骑将军!当之无愧!” 曹仁愣了愣,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一时间头皮发麻,嘴唇蠕动了好几下,但是却没好意思开口。 你这话说得,我真的是无言以对,甚至就差当场再给徐臻拜个早年了。 徐臻听完了这些,神情稍稍安定了下来,算是舒适了许多。 “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这首功我就收下了,”徐臻笑了笑,气氛稍稍轻松了很多。 “何等计策?”曹仁关切的问道,“伯文真的认为,现下我们可得荆州?荆州仍旧还有几十万兵马?” “除江夏之外,都可得也,”徐臻负手而立,背手笑言,“无需着急,诸位将军不用怀疑,接下来局势推进之后,荆州肯定可得。” 虽然本来就该投降,但取了这顺水的功绩,倒是也不错。 “这……” 曹仁等将军面面相觑,这却也太隐秘了,一句话不说。 “伯文,要不提前透露一下?” “透露就没意思了,” 徐臻嘿然一笑,“兄长等着便是,取荆州之功一定是兄长拿的,只要继续驻军于此,不随意撤军便是。” 啧,还是不肯说。 这小子故弄玄虚,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 新野。 刘备听闻了一个传言,立刻派出孙乾到襄阳去打探,在襄阳他们也有自己熟知的人,所以也很快能探到消息。 不到一日,孙乾和简雍就回来了,同样关、张二人也在。 进正堂上时,两个人的脸色都如丧考妣,欲哭无泪。 甚至孙乾目光不敢与之相触,刘备一看这模样就知道要坏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传言属实吗? “公祐!赶紧说,打探得怎么样了?”张飞急问道,“别拽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告诉俺,蔡瑁到底是不是克扣了我们的粮饷!” “不错……” 孙乾骇然一滞,苦涩的说道。 “腌臜杂碎,大哥!这你还能忍?”张飞急冲冲走到刘备面前,眼睛瞪得满是血丝,大口喘息,拳头已然捏紧。 这可不是不派兵支援那么简单,甚至是遭到了诓骗! 蔡瑁根本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真正的奸贼便是这蔡氏! “大哥,怎么都要去讨要一个说法!此事还绝对不可如此就这样过去!” “一定要闹大!否则荆州文武还以为是我们不知廉耻,一直在要粮!这些年不给粮食,我们可都是自己屯田耕种!” 张飞急得快要跳脚,他要的不是杀蔡瑁,而是说清楚这个理,哪怕是寄人篱下,也不曾恬不知耻的一直要粮而囤。 这人活着讲究无愧于心,张飞这些年招兵买马,操练军士,打造战器军备,那可从来没有用刘表的钱财,都是自己挣来的。 也就是前段时日拿了他四万石粮食。 其余的可都被蔡瑁吞了。 “若是算下来,得是有十几万粮食,按照刘表的说法,足以囤数万兵马,俺们可没要过!不杀蔡氏无关,不与刘表争辩也无妨,便是这道理,一定要说明白!” “大哥堂堂汉室宗亲,当今皇叔,金贵之身,绝不能在这荆州士人口中含冤受辱!此等侮辱绝不可受!!” 张飞义愤填膺,面色胀红,这番话在心中早已积攒了许久。 和荆州襄阳这些人,当真不可处为一路,从一开始,荆襄士族根本就看不起他们。 年夜饭吃了吗?新春快乐,兔年大吉!祝各位新年兔飞猛进,大展宏兔!爱你们!晚上春晚偷偷再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一封书信,乱襄阳文武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从始至终,刘备都未曾说话,一直闷声在看桌案之上,眼神已经空洞到仿佛行尸走肉,偏偏此刻,他的心中涌现了许多想法。 仁义一生,奉行如命。 居然会落得如此结果,蔡瑁等人,如此克扣粮草,中饱私囊并非是贪墨这些钱粮,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需要这些钱财来彰显自己的“富贵”,十几万的粮草,还是在数年之内不断克扣。 并不能让一个水师都督富裕多少,但是可以养不少军士,这却是真的。 那么他,敢于背着刘表做这种事,便是真正看不起刘备,才会如此暗中作祟,又或者是不愿让他们进入荆州。 既如此,当初本可无需接纳,又何苦要我留下,后来调任至新野治理,南阳之地诸多城郡本身都已经归我手中,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任命为南阳太守。 早该想到的。 他们防范之心从未减少,甚至刘表这些年如此诚心对待,多次推心置腹,把酒言欢,或许都是假的。 刘备忽然闭上了双眼,仰面向天。 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发的迅猛,而身体之内不断升温灼热。 最终化作怒火,一拳捶打在了案牍上,怒吼道:“蔡瑁奸贼,欺人太甚!!” “竟如此暗中搞鬼!我本不曾要此粮草,他却私藏克扣!”刘备此刻站起身来时,面色极为愠怒,几乎是胀红着脸,满腔怒气不可发泄。 “如此,我声名尽毁!” 刘备深深喘息,实际上在他看来,真正毁去的还不是名声,乃是他在这些荆州士人心目中的面目,当初刚来之时,还与士人结交,因皇叔身份得人尊敬。 现在蔡瑁如此行事,虽说隐秘,但也不是真的密不透风,有些人会明白荆州官吏并不欢迎他到来。 有些人则会猜测刘备对荆州图谋不轨,所以蔡瑁才会如此克扣防范。 而那些根本不知道这些粮草之事者,则会觉得刘备不过是受刘表雇佣,在新野驻扎兵马,没必要要求这么多。 总之,所有的念想,都和他原本所想的完全不同。 惨。 刘备不怕被人误会与嫌弃,若是荆州并不将他当做友人,只管当初拒绝便是,还可以去江东或者蜀中求一个容身之地。 总之本身现在都已高举了反曹大旗,声称天子在许都受苦,曹操实为汉贼,天底下与曹操声势最为敌对的应当就是刘备。 他怕的便是,自己被人嫌隙还蒙在鼓里,乃至于还要自作多情的去还此恩情,想来实在是有些悲惨。 仿佛个丑角一般。 被人耍弄于股掌之间。 “弃城!” 刘备咬着牙,眼神凌厉的说道,“此城不要,将南阳让出来,按照之前我与刘琦的约定,转道去江夏!” “江夏之处,还有十几万兵马,是为刘琦而留。” 刘备还有一句话在心头,但是却没立刻说出来,只是淡淡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很苦,苦得里面已经满是仇怨,乃至一抹锐利的目光暗藏其中,只是暂且无人察觉。 而孙乾、简雍更是不可能知道刘备的心思。 徐臻一连串的计策与攻心流言,没有击垮刘表,但是现在已经几乎快要击垮刘备了。 他现在还愿保持应有的仁义,已经实属是心态极好,意志坚定了。 蔡瑁此举,无疑大仇。 …… 三日后,一封书信和无数流言还是到了刘表的面前。 当场将他气得昏死过去,当即倒在了案牍上,一口血吐于黑木面板的案面。 吓坏了整个襄阳的文武官吏,这些人虽是属于士族之中的人,但也都是承蒙了刘表的任用,这些都是感恩之人。 荆州士族,虽然骂了徐伯文,骂的时候酣畅淋漓大笑不止,甚至当做是当时一段风流之事,日后还可再骂多少年。 但他们心中依然还是有品性,知晓礼义廉耻。 不过此事虽很快传开,却是谁都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只知道是那位客居荆州,在新野不断败仗的刘皇叔所写。 众说纷纭之下,在半日内消息已经传得颇为离谱。 但这些,刘表自然也不知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之后。 当地城中所有的名医都已经反复给他用药治疗,此时才稍微缓解过来,本身已经因气急上涌,引发了气症,导致差点喘不过气来。 但是,即便是救过来了,半条性命也早已没了。 “夫人何在?” 刘表醒了很久,起初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床榻顶,面无表情。 身边人不管说什么,仿佛都像是没听到一样,置若罔闻。 直到现在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蔡夫人当即越众而出,到了他床榻前,今日好在她并未去别的别院,就在院落之内,否则恐怕现在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夫君……” 蔡夫人面色忧愁的半跪下来,扑倒在了卧榻上,“你感觉如何?” “无事,”刘表摆了摆手,不曾有动容,神情还是颇为冷淡,“你的弟弟,蔡瑁。” “可是想做荆州之主?想接任荆州牧的官位?若是他想要,我可以将位置让给他,反正,我年迈许久,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好过的。” 蔡夫人听完这句话,登时就懵乱了,为何忽然说这种话。 “夫君何出此言?”蔡夫人愕然问道,大惊失色,哪怕是心中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定然也是无比慌乱,更何况心里的确藏着些事,总觉得要大难临头。 刘表眼睛一眯,“将人拿来,你亲自问他便是,宿卫何在!” “主公!” 十几名身高力壮,披坚执锐的宿卫站出来,抱拳回应。 这些人持器而应,让堂上之人都吓了大跳,窃窃私语,都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让他们再无安宁。 “去将蔡瑁、蔡中拿下,绑缚之后送到这来,所有文武不可离去,今日都在此堂之上,有些事若问不明白,便别回去了。” 刘表说到这,人竟然慢慢的挣扎起身,坐了起来,面色苍白头发糟乱,白色的内袍服还溅了朵朵血迹。 灰败色的胡须根根飘荡,皮贴骨头瘦得棱角可见,痕迹彰显而明,已经是到行将就木的境地。 但是,他依然坐得端正,双腿张开,双手撑在膝盖上,表情无比严肃。 宿卫得令而去,蔡夫人此时噤若寒蝉,只能低头不语,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堂下文武连蒯越蒯良两兄弟都不敢发问,只能微微相视一愣,深吸一口气眸子晃动不已。 都知道有大事,但暂且还猜测不到刘表的心思,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想法。 其余人更是不知个中缘由,自然也不知晓有什么麻烦。 如此谨言慎行,威压如岳的等待了许久,宿卫才将两人从城外绑缚回来,同时调集了一千精锐披甲宿卫在衙署附近。 占据了各处进出要道,几乎是严阵以待,虽是可以大开杀戒,刚巧这些襄阳重臣官吏全都在此。 蔡瑁被押在了大堂之上,刘表怒气满溢,死死地盯着跪倒在地宛若囚犯的蔡瑁。 “主公?!敢问末将犯的何罪啊?为何要忽然抓了末将……” “为何忽然如此?这些时日末将一直在操练军士,未曾犯错!” “就算是有错,也应该下罪令,以罪证!方可安军心,若是就这般抓我回来,日后如何领军!?” 刘表咧嘴冷笑,“哼,伱居然还想着狡辩,我问你这封书信,到底是如何来的。” 一封喋血的书信依旧还在案牍上,刘表随手可拿,上面写着刘备的痛声问责,而且明言这些年在新野养兵并非用刘表之钱粮,而是新野自己苦心经营所得。 是以不该成为蔡瑁阴谋之牺牲,蔡瑁在其中,贪墨了十六万军粮,否则岂能会有仅仅饱腹,不得余粮,当地百姓虽有仁政,但却未能富足。 “备身在新野小城,若无兵马不可卫边境,唯有募兵求安定民心,奈何粮食不够,今闻,兄长所资四年十六万粮食,全数为蔡瑁所贪墨,实为不忍,若如此,可无须给粮。” “本为新野事,无须荆襄难,如此克扣私藏,少耻也。” 能在书信之中说出这种话来,已经足以说明刘备愤怒到了极点。 蔡瑁脸色当即愣住,满身的力气都因此颓唐了下去,双手无力地垂落不再多言,此事居然在这个时候被捅破,当堂何等多人。 都是荆州文武,大多也是相熟之人,当时行事也不算隐秘,就是吃准了刘备不敢来问,且无人为他发言。 再加上自己在荆州逐渐势大,掌控了不少兵权,刘表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并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如今居然会忽然被人抓捕至此,动弹不得,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可奈何也。 若是刘表马上要下手斩他,蔡瑁也毫无还手之力,因为今次,他已经被刘表先发制人。 在外的这些人,定然是他的底子,但是不是全部,还不知道,一位主公即便是再示弱,他也绝对有自己的底。 想要杀一个权臣,只要时机把握得当,并不算太难,除非这权臣能一打一千冲出去。 蔡瑁显然不可能,他已经束手就擒了。 “说!”刘表无比激动,苍白面庞上双目微红,神情全然在盛怒之中,“你为何要如此!?可是想要自己做荆州之主,篡我之位!!?” “没有!”蔡瑁眼睛瞪大,连忙跪着后退,“当真没有,我是不喜刘备,刻意为之,以此暗中逼迫他离开,这些军粮没有私吞,依旧还在军营囤积,主公随时可以拿回去!” “呵,”刘表当即冷笑,“不喜刘备?我当初是否说过,定要收容刘备到麾下,令他得以客居于此?” “是!说过!”蔡瑁现在咬着牙,估计也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提高声量的说道:“但是,刘备定然是图谋荆州,才会提早奔逃至此,袁绍于他有恩,却弃之而去,公孙瓒更是早年提携,让刘备有发迹之能,却一样不曾与之共苦,凭借这两样,我就不能让他害了荆州。” “主公!这刘备绝非泛泛之辈!他狼子野心!决不可留!您可知曹操为何要急不可耐的南征,那看似是对我荆州有意,其实就是要追杀刘备!刘备也曾背叛过他呀!” “你放肆!即便是有所猜忌,也万不可越过我,自行处置!暗中克扣赠予刘备的军粮!如此犯忌!你该当万死之罪!”刘表右手抬起,眼眸之中锋锐大现,喝道:“左右,推出斩首!” “喏!” 这边宿卫得令,刘表已经因情绪激动又重重地咳嗽了起来,蒯越、蒯良两人当即就急了。 别驾刘先、主簿王浚、治中邓义,此刻都在大声劝诫,声音一杂乱,更是让刘表心中难受,难以平息。 为了压住这些声音,他只能猛拍桌案,震响而立身起来,头发散乱怒视众人,“军中克扣粮草,谁敢求情!” “主公!”蒯越急忙拱手道:“这,并非是贪墨私藏,而是力主主公不可接纳刘备,此人必有反意!从他在我荆州境内不断访贤招纳隐士,就可明白其心必壮!不在安身也,他要的是宏图大略!” “主公必要三思!” “还请主公三思!蔡瑁将军不可杀!” “夫君!” 蔡夫人当即从侧面出来,跪拜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哭喊着道:“夫君,蔡瑁这些年在荆州为将,劳苦功高,如今怎能为一外人,杀自家的功臣!” “夫君三思!” “主公!”蒯良同样皱眉而言,抱拳鞠躬,朗声道:“杀功臣而平刘备怒火,只会让您的贤德之名毁于一旦,悠悠数十载,得此功绩大名!岂能因此毁却!他本占据新野,已是大恩!粮草给予与否,只与恩赐有关,我们并不欠他的!” “不错!主公切莫如此,对宗亲百般讨好,对内功臣毫无怜悯!令荆州士人心寒!主公伟业尚在,岂能因一外人毁去!” 刘先、邓义都是身边功绩不小的内治之臣,这些年劳苦功高不说,在外少有骂名,多是百姓传诵的事迹,亦有令人敬佩的品质。 这些人,如今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慷慨陈词,这番话落地有声,仿佛重锤打在刘表胸膛,令他大惊失色。 他有想过,如此下令定然有人站出来反对,可是想不到有这么多。 “你们,你们……” 刘表气血在此倒逆上涌,感觉眼前顿时发昏,捏紧了案牍一角,支撑了片刻,忽然一晃身体顿时僵直,从一侧倒了下去。 生死不知。 堂上顿时乱作一团,“主公!主公!!!” 宿卫这就要拉蔡瑁出去斩首,但是却被蔡夫人喝止,又立马传医官来医治,蒯越和刘先出来先将局势稳住,又派人去请诸多姻亲名士,前来压住局面。 襄阳此刻,因为刘备的一封书信,已然到了最为混乱的时候。 但是,在下放跪着的蔡瑁,此时面色却稍稍阴沉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要早下决心才行。 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好,开心码字中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大哥他好温柔,我真的哭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日之后,刘表还是救了过来,但这一次已经气若游丝,医官也知晓无法再救下了。 能行过来,或许也就这一两日,以药物续命,吊住最后一口气,有什么想说的可交代几句,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能力了。 刘表的面庞,感觉又瘦弱了很多,连骨架都塌陷进去一样,蔡夫人在内照顾,其余文武都在外屋。 所以他醒来的时候,眼中只能看到这位后娶不及十年的夫人,蔡氏之女,为他又生一子刘琮,虽说这段时日有不少流言,刘表却没有深信过。 “夫人。” 刘表无力的喊了一声,现在连说话都要深深吸几口气,方才能稍有缓和。 蔡夫人就在侧,刘表伸手去想要抓他的手,可却抓不到,触碰到的一瞬间,后者将手直接缩了回去。 蔡夫人许是在怪罪昨日刘表对她的亲属这么狠,当然也有可能是惧怕,怕这种狠辣果决以后也会用到她的身上。 这个动作,让刘表身体再次僵硬,于是刘表看着屋内顶,叹了口气道:“为众人抱火者,不可使其冻死于风雪之中。” “刘玄德,以仁义立本,出许都而来,可举旗反曹,以护我刘氏的大汉江山,告知世人天子在许都如何受苦。” “他是继董承等人之后,唯一一个还在举旗反曹之人,若是没有他,也许在北方的曹袁之争后,天下诸侯都要归顺曹氏,逐步被吞噬。” “而现在,我们却以此对待同样为宗亲有志之士,岂非寒人心也?” 蔡夫人跪坐于前,低头不语,面色十分冷淡,几乎是一句话不说。 显得颇为有些木讷。 “妾身,妾身听不懂。” 蔡夫人嚅嗫自语,声音虽小,刘表却也能听见动静,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表还是嘱托了几句后,终于松口道:“将蔡瑁放了。” “最后这段时日,告知亲友,能来见我的都来,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但都要一一交代其事,特别是琦儿,千万要告知他我如今病重,他定会自江夏回来看我!” “好。” 蔡夫人冰冷的点头回应。 至此,蔡瑁得以释放而出,又从襄阳传出了许多消息,刘表病重,命人前去想见,其中话还传给了刘备、刘琦。 刘琦自江夏数百狂奔而来,但是在襄阳城外被拦下,城头上蔡瑁神情冰冷,站立当场,周围全是弓箭手张弓搭箭等待。 “公子,主公下令不可擅离职守!还请公子立刻回江夏去。” “蔡瑁将军!我人已到此,还请开门让我看一眼父亲!在下思念许久,知道父亲病重命不久矣,还请将军垂怜,切莫再阻拦!!” “公子!以大局为重!!此等时刻,不可有异!!需稳住各地军情民情,使荆州不出乱事!所以不可擅离职守!!” 蔡瑁在城头上脸色一寒,心思本来有些松动,但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冰冷了下来。 态度强硬的朗声道:“公子请立刻回去!” “蔡瑁!我人已经到此了,且开了城门让我得见父亲一眼也好!为何如此行事!” 刘琦听了此话,已明白是蔡瑁不肯让自己进城,刻意来此阻拦,已经不是让他尽忠职守那么简单了。 是以心中也有怒火升起,顿时怒骂起来,“蔡瑁!你如此行事,人神共愤!” “你定然是对荆州图谋不轨!” “蔡瑁你是否已经谋逆!” 这城上,几乎都是蔡瑁的兵,他根本不怕这种质问,加上刘琦离得的确而很远。 自然听不见什么重话。 蔡瑁冷着脸对站在侧身的弓箭手放箭,一轮箭矢射在了前方,刘琦的战马受惊,希律律大叫了几声,后退不止。 刘琦慌乱拉住缰绳,错愕的看向城门之上,这蔡瑁居然是真的动手! “蔡瑁!” 刘琦立刻后退,不敢再靠近城门之下,免得被箭雨铺下而射杀,蔡瑁不是恐吓,乃是真的要下死手。 襄阳城内,肯定已经出了大乱子,蔡瑁等人必然是逼宫,早已经把局势控制住了。 刘琦想起了此前离开襄阳,到江夏为太守时,刘表郑重其事、语重心长的给他说的那句话,万事顾江夏,不可回襄阳。 “蔡瑁……” 刘琦紧咬牙关,调转了马头,拉住缰绳夹住战马马背,含泪离去,事已至此他已经很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一定命不久矣。 荆州,将会易主。 如此变故,实际上刘表早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提前做出了布局。 刘琦没办法只能含泪而走,回头再看一眼城门楼之上,心中无半点计策反抗。 蔡瑁虚着眼见刘琦远远离去,心里逐渐安定下来,事已至此已经不可回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唯有紧跟在曹氏身后,归降大汉天子麾下,日后蔡氏才能活下去,否则依照刘表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扣下这些粮食的事情说出来。 已经让蔡瑁难以立足,以后可能会被人指着鼻子痛骂,戳着脊梁骨痛恨笑谈,将他定为一个见财起意,暗中捣鬼的小人。 这些名声,蔡瑁可真的是背不起,唯有在新主那里立功,才能真正洗清这些所有的罪名,日后还可以再得名声。 刘琦走后,蔡瑁下令让所有军士不可外传,将此事压制下去。 这里守襄阳城的兵马,已经都换成了他的心腹兵马,这些人定然也都会听闻蔡瑁命令。 一连数日,刘表没有等到刘琦,等他问起来的时候,蔡瑁只说没来。 并且叫医官在药里加一些令精神萎靡,各更为嗜睡,但是可以与现在所用的药物相冲的药材。 是以,数日治疗毫无用处,都是蔡夫人喂刘表入食,终于,他的身体越发的颓唐坍圮,无法再支撑。 等到十月底,深秋已经过去,初冬到来的时候,刘表感觉自己的身体,真的没有可能好转,一日比一日差,所以放弃了求生的意念。 叫人来准备了后事,要将自己的官位、爵位都留给刘琦,让刘琦来领荆襄九郡。 此事,让蔡夫人最终暴怒。 “刘琦一眼都没来看伱,你居然还是要留给他?立他承袭官位,你这是为什么?” “难道,琮儿就不行吗?这段时日他可是日夜都守在外面,随时等着来看望你,你居然无动于衷!” 刘表大口喘息,脖子粗红,没办法说出话来,气喘吁吁呼吸不顺,想要回话但却说不出口,激动之下多此捶打床榻。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宿卫进来,那些人已经秘密被蔡夫人换掉,调任了蔡氏的本部部曲进来,刘表做梦都想不到,最后真正让他的防备全然形同虚设的,便是自己日夜相伴的枕边人。 “我不管,继任之人必须是琮儿,他如今九岁了,为何不能领荆州,还有他舅舅帮忙领兵,刘琦不孝绝不能坐享其成。” “你,你,你!”刘表指着蔡夫人,脸上满是胀红之色,神情在极短的时间内苍白,嘴唇干涩无血色,登时倒了下去。 “现在,整个府邸之内都是蔡氏之人,我本想着,若是你惦念我们娘俩,便好好送你一程,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对我们。” 蔡夫人脸上满是怨毒之色,一改之前在刘表眼前唯唯诺诺,不善言辞的模样,连眼眶都是红的,布满了血丝。 “你……” 刘表再抬手的时候已经无力了,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这时候蔡瑁走了进来,凑近蔡夫人,轻声温言而闻,“怎么样?死了吗?” “不,不知……” 蔡氏摇了摇头。 蔡瑁慢慢走近,看刘表仰面朝天,微微张着嘴开合了好几下,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他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感觉还有点动静,蔡瑁眼眸一凛,拿起旁边的枕头当即按了下去。 “你做什么!” “死都死快了,就让他彻底一点!” 蔡瑁咬着牙说道,同时手中的力气越发加大,按得很死。 一直到刘表的双腿一松,不再有半点动静之后,蔡瑁却还是又按了十几个呼吸,才慢慢力竭坐到在一侧。 蔡夫人看到这一幕,惊恐的看着自家的兄弟,心有余悸,不敢大口喘息,她怕自己也会被杀。 “不用担心,阿姐。” 蔡瑁松了口气,“现在,应该是真的故去了,他的遗嘱怎么说的?” “传位给刘琮!” 蔡夫人依然心有余悸,看着那已经躺着的刘表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在流。 但是想到他对自己娘俩一直没有半点惦念,什么都不打算留给他,心底里又是无比难受,复杂情绪依旧积蓄纠缠。 甚至不知该怎么想。 蔡瑁这时候,人已经愣住了。 不给刘琮?一点都不给? 刘琮也是儿子,虽不是长子,但不至于什么都落不下,总不能蔡氏拥护刘琮,就这样对待吧? 若是,刘琮做了荆州刺史、荆州牧,刘琦好歹还是江夏太守,他手底下依然还有兵马驻守边境,防范东吴之军。 “这可真是……” 蔡瑁脸色一滞,他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条遗令,“改了。” 两人对视一眼,狠下心来当即沉声道。 这话语之中,情绪已经很坚定了,“无需再等,将蒯越赶紧召来,马上还可以再写一份,而后昭告全境,我会让兵马掌控襄阳,再将那些太守等全部叫过来。” “一定可以领下来,千万不要担忧,我们还有兵马在襄阳,全部都可以收取,有蒯越和蒯良在,各地的太守官吏都会归附。” “当真,当真如此?” 蔡夫人现在已经没了依靠了,只能靠自己的娘家人,蔡瑁好歹是统兵十几万的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了。 现下能够安定接下来荆州局势的,也就只有蔡瑁了。 当下,蔡夫人思索许久之后,当即点头不敢再纠结,让蔡瑁立刻去叫人办事。 蒯氏兄弟很快被叫来,蔡瑁说明了此事状况之后,蒯越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他们士族中人很是明白,想要保住现有的安宁,以及荣华富贵……那必须要投诚曹氏,否则交战一旦兵败,什么都没了。 现在刘表也死了,很多官吏不一定还肯如此舍生忘死的死战。 所以蒯越马上答应了蔡瑁,此事也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日后定然也是要烂在肚子里。 遗诏一出,境内顿时热闹起来,大为哗然,各地百姓议论纷纷。 刘表身死,甚至还要不少百姓士族在家中祭奠,三军戴白,家族戴孝。 整个襄阳都是挂念之人。 遗诏的真实性如何,反倒没有那么多人去追究真相。 …… 新野。 刘备收到了消息,在屋舍之内给刘表制了牌位,上了几柱香。 悼念了一日,为刘表而哭。 此后便知晓荆州的安排,传位给刘琮。 于是召集了关羽、张飞两兄弟到近前来,三兄弟商议后续事宜。 “云长、翼德,现下情况更为危急,咱们必须要弃城而走了,若是继位之人乃是刘琦公子,自然不会有事,我等可以继续驻军于此。” “但是刘琮继位,哼哼……”刘备感叹而笑,长舒了一口气,“实际上乃是蔡氏继位。” “那么我们本是他蔡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何还能在新野立足?百姓召集得如何了?” 关羽沉声道:“兄长高义,这些年得百姓归附,感恩其惠政。” “都愿意跟随兄长而走,即便有不愿意的,也无法留在新野城中。” 刘备听闻这话,脸色慢慢的欣慰下来,微微点头。 看样子,这些时日还是颇得民心,如今得民归附,可以跟随而走,新野城自然能变为一座空城。 空城那就有很多计策可以再做安排了。 “好,那就太好了!蔡瑁夺得荆州之位,那就意味着,刘琦肯定会听从其父所言,接纳我军。” “现下,先去江夏和刘琦会和,至于曹军,那就交给蔡瑁来准备了,新野城破之后,曹操绝对不会立刻追来。” 关羽和张飞对视了一眼,张飞努嘴给关羽示意。 踌躇片刻后,关羽虽然面色为难,但同样也是开口道:“那,二十万百姓跟随我们而走,这岂不是……” 我求之不得啊! 刘备神情一动,百姓带在身后,为何不可,如此反而能阻隔曹军的步伐,他们这些年本就是以仁德立足,与我一样。 怎么可能会伤害百姓?! “云长,我不能弃百姓而去!” 刘备义正言辞,神态恳切,“就算是死,也不可伤了百姓之心,哪怕因他们步履缓慢,被曹军追上,也力战护民,此为我一生坚守之信条,绝不可违背。” “大哥!!”关羽满脸胀红,只觉得心疼不已,如此为民着想,宁可让自己受委屈。 此等仁义当世少有。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徐臻把他底裤都看穿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云长不必说了,二十万百姓,我一定要带走,他们既然不弃,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期望!” 刘备和关羽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出于多年的情义,他们当然是无条件相信刘备,一直是心向百姓,念及大汉子民,现在肯携民而走,更是其人格彰显。 “大哥,如此情义,云长敬佩不已,弟曾读遍春秋之书,所见之人有兄长之心胸者,寥寥无几。” “云长,不必再夸了!” 我心里愧疚。 “是啊大哥!” 张飞激动不已,“俺知晓大哥绝不会弃民而走,这份心胸,胆略,令人敬佩,俺就算是死也要送大哥到江夏!” “誓死护送!拼死护民!” “翼德!说什么死不死的,快去叫宪和与公祐来,此次迁城,事关重大,定然要好生谋划,才可不令曹仁发觉过早,我们需好好准备。” “诶,俺这就去!” 张飞激动之下,也握了握刘备的手掌,紧了紧后神情略微振奋,转身快步而出,很快叫来了两人到屋内商议。 此时关羽和张飞,都已经去了军队召集兵马,告知准备迁徙之事,并且要以刘备携民而走,不弃任何平民百姓的话,来振奋军心。 让军士上下同欲。 方可有足够的军力,面对比自己多数倍的敌军追逐。 刘备在商量大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和简雍、孙乾两人商议,至于糜竺、糜芳两兄弟,才能相比之下要略弱些。 善于理财梳账,眼光和学识未必出众,是以一般不会叫他们。 实际上,刘备当年最轻松安心的时候,就是徐庶在的时候。 那个时候徐庶的才能,才是真正可以领于刘备所思,令他时刻都能有所学,虽然他年轻,但是经历之事不少。 不过,眼下是无计可施了,也只能和这两人商议。 “我意,在新野城中铺满了稻草和油灌,只要曹军进来,以火箭射入城内,可以一把大火将人灼烧于城中,阻隔曹军的步伐。” “两位以为如何?” 刘备诚恳的问道。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 有些迷茫。 这计策,倒是不错,但真正能杀多少曹军不知,可若是曹仁命兵马缓缓入城,查探虚实,兵马根本不到城中来,那岂不是意味着白白烧了一座城?! 这种事,以往有一位诸侯也干过,迁都长安的时候烧了百年古都繁华洛阳,烧了整个天下百姓之心。 现在他的坟头草估计两丈高了。 您干这事儿,真若是烧了人家的祖屋,就不怕有人要和你拼命么?! “主公,三思啊,如此用计,会否太过残忍,大火焚烧而起,倒是可以阻隔兵马,可是百姓沿途岂能不挂念家乡?” “而且,我听说徐臻已经到了曹仁的新野大营!这计策,会否被他识破?!” 那可太好了!! 刘备当即眼眸一颤,双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这个混账也来南方了! 他果然不甘于停留在北方安度养兵,还是要来争权夺利!烧死他娘的! 烧死他,烧死!通通烧死!!! 想到这,他稍微抚平了自己的情绪,深吸几口气又说道:“乱世之中,人以为家,百姓肯与我迁徙而走,这屋舍就不算是其长存祖屋,我到了江夏,自然会求刘琦公子给我一块地界,好安顿了他们。” 简雍见孙乾一言不行,立刻又拱手道:“主公,此事,二将军和三将军可都已经知晓?” “正在催军!” 刘备眼睛一亮,当即笑着点头回应。 那就没办法了。 简雍多年跟随刘备,事已至此他就顿时了然,这不是在和他们商议,而是告知一声,三兄弟早已经做好了决断。 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三将军就会忽然冲过来一顿臭骂,或者军中自有人以讥讽之语古怪气之。 多年来,简雍早已看得明白,主公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就是两位领兵的将军了,如此大事除非他们有同时说动三人的才能。 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 简雍神态一动,拱手而下,说道:“主公之计,极妙,可阻隔曹军前行,又可让曹仁掉入陷阱之中,火攻之计,防不胜防,应当早做准备,留一支快骑兵马在后,等待曹军进入城内之后射入火箭,而后再来追逐。” “宪和!”孙乾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嘴唇稍微蠕动了一下,而后喉咙里发出了“嗬、嗬”几声,也明白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后,道:“不光如此,还要早早联系刘琦公子,派兵马来接,方可逃脱。”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此路行军过去,需有战船渡江,方可到达江夏,否则就要多走一百多里的山路,必然会被追上!” 刘备顿时苦涩的笑起来,“不错啊,不错,有两位为我出谋划策,的确可保万全。” “若非是有你们,我现在还没想到过江可节省不少时日,那就劳烦公祐,提前带一支兵马,去为我请刘琦公子,派战船到江边来迎接。” 刘备上前一步拉着孙乾的手,郑重严肃,“你放心,我早年就已经和公子说过,此时更是荆州危急存亡的时刻,他绝对不会有所耽搁,一定会来救我。” “主公放心,在下定然不会辜负主公之期望!” 孙乾重重地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未曾有丝毫迟疑。 能怎么办呢?只能我去了呀! 这些年,哪里的游说不是我孙乾去跑?! 早习惯了! 当初自己在徐州选的人,流着泪也要跟到底! 在徐州城投降曹氏的时候,曾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那就是选择徐臻。 但我没有珍惜。 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选错! 假如让我给这份选择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锁死。 跟徐臻的话……早就去冀州享福了。 孙乾嘴唇都在发苦,何至于像现在这般,几代人家产全没了不说,不知能否在此次曹军南征之中活下去。 若是活不下去,还得跑! 这可真是……奔跑吧主公。 …… 当天夜里。 简雍安排一支兵马出来,以死士身份发放了两份军饷,同时让一支兵马先行带着部分百姓出逃,迁徙在去往江夏的路上。 而孙乾则是领五十骑跑往江夏,提前请刘琦派兵来接应,此时的襄阳,依旧还在给刘表治丧之中,肯定反应不过来追杀刘备。 所以无需过多担忧。 第二日,刘备开始撤离。 趁着曹仁还完全没有进攻之意,撤走了所有的百姓,余下的兵士则将草料和火油都埋在了城中各个地方,只要一点火花,就可以迅速窜起大火。 等曹仁发现刘备已逃,准备进城的时候,一定还可以再烧死他们数千人,乃至上万人,折损必然不少。 一切安排妥当。 新野在一日之内,变成了一座空城,城内的钱粮财物,能拿走的尽皆拿走,拿不走的也都留在城内做了焚烧的物料。 当天下午。 曹仁军营之中。 徐臻早早起来,和以往一样,亲自和麾下的弩骑一同出营,到新野之外查探军情。 典韦最先到达,看到徐臻过来,连忙招手道:“君侯!你来看,这新野城上旌旗一点都没了,是不是刘备已经弃城走了?” 徐臻顿时好奇,连忙纵马而来,在山丘上眺望了一眼,发现旌旗都东倒西歪在地,心绪期待起来。 “走了,肯定是走了。” “那就意味着,刘表出了事,蔡瑁当权,此事问主公就可知晓,蔡瑁一旦当权,会马上写信告知主公,而后让他来受降。” “可以回去让子孝兄长进驻荆州之中,准备收取荆州诸郡了,这等功绩便算是他的。” “这么容易?!” “当然没有这么容易,这座新野城,刘备岂能乖乖相让?”徐臻嘴角上扬,自信的笑着,“这一次,算是他厉害。” “新野城内,一定满是草料与火油,这几天十分干遭,风向不定,一旦火起将会在短时间内成熊熊大火,咱们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 “他肯定留下了一支兵马在内,等待我们进入其中。” “啊?” 典韦诧异的回头看徐臻,继而满是敬佩之色,“为什么,你能猜测到刘备的心思?” “这肯定是猜的吧?总不能是算命算出来的吧?” 反正我是猜不到,这城内若是有伏兵还好,慢慢进去就是了,让盾兵走前方,确认之后再派遣骑兵占据各处要道。 但是埋下了火油和草料你都知道,你怕不是在刘备身边放了个耳目? 而且还是那种随时随地能告知消息的耳目?! 否则凭什么这么快速得知消息,只是看了一眼城头上。 “这个东西,我很难跟你解释,毕竟你只是个宛城侯。” 徐臻淡淡的说道,一直在观察城头之上。 典韦咋舌,“啧,那我若是舒城侯,就可以解释了是吧?” “回去,立刻将军情告诉曹仁。” 徐臻当即兴奋不已。 【坚持巡营,有所收获。】 【获得“自律值+500”(双倍)】 “双倍,很好。” 徐臻招呼了一声,“走,立刻回去,我手把手教子孝将军怎么进城!” 弩骑上马,顿时滚滚马蹄声杂乱而起,呼啸而去,此刻新野依旧是死寂一片,毫无动静,眼看就是真的没了守军。 回到营中。 徐臻当即召集高阶将军,军中祭酒到大帐之内,曹仁来时他就在主位上,一点要让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他只能站在左侧首位,等待发号施令。 官大好几级压死人,真要下令的时候,徐臻还真的可以压制曹仁。 “伯文,可是有计策破城?” “哼,现在不需要计策了!”徐臻笑道:“兄长的功绩,这就来了。” “哪里?!” 曹仁一头雾水,奈何徐臻说话一向是如此故弄玄虚,他非得要一步步的问,徐臻才会慢慢将话说明。 “刘备,已经弃城而走,我亲自巡营,城上一个守军都不在!” “果然跑了!” 曹仁眯了眯眼,他对此深信不疑,多次与刘备交战,他知道此人极其狡猾,在知晓敌不过之后,一定会尽快逃离,不会继续迎战来耗损自己的兵力。 “现在立刻进城查探,收取新野,完全占据南阳,派遣太守官吏上任,收容各地百姓!” “新野里面,没有百姓,”徐臻笃定的说道:“我虽未进城,但是却明白,刘备一定会带着百姓走。” “为何?!” 几名要动的将军又愣住了,那位曹仁军中的祭酒,还有功曹主簿都颇为惊诧的看向徐臻,想要听个所以然。 “此乃是阳谋,我曹军一向是以仁义为主,这些百姓若是在城中,哪怕刘备以往对他们再好,区区数月就可以让他们归附我曹氏。” “所以不如一同带走,这些老百姓,深受蛊惑,以为我是贪财好色,沽名钓誉之辈,主公乃是阉宦遗丑,残杀良民之人,所以稍稍动员便可带走。” “带走之后,有百姓为盾,我们如何紧追不舍?若是追了,那就等同于告知荆州百姓,我们的确要杀民,就毫无仁义可言!” “所以,不追便好,随他带民而去,我们追不得。” 这一点,徐臻想了很久,唯有几种可能可以截杀刘备,但是代价太大,还不如先行去收取襄阳。 这二十万百姓,当真就成了掣肘,杀不得,曹氏若要安定荆州,一定不可大动干戈的追逐。 曹仁等人深以为然的点头,而后稍稍有些后怕,差一点就追了。 “所以,现在不急着进新野。” “新野城内,全是火油埋伏,我已经看穿了刘备的所有计策,兄长不必过于担忧,”徐臻微笑而视,金刀阔马的做得端正,乐呵呵的说道:“等便是。” “等待雨天,我们再进城。” “妙啊!” 典韦顿时拍手,哈哈一笑,“俺刚才还在想对策呢,这若是里面全是火油怎么办?要如何进城才不被埋伏。” “这等个雨天不就成了?!哎呀,就差那么一点,俺也能想到这个对策。” “你这个属于是,一叶障目了,”徐臻回头看了他一眼。 “啥意思?” “就是,”徐臻顿了一下,严肃正经的道:“就是你一夜不睡,眼睛发胀,所以影响了脑子。” “哦。” 典韦点点头,记下了这句话。 日后与人聊天的时候可以用上。 曹仁和几位将军默默无语,当即也都点头,“妙,伯文不愧大才,那就等待雨天,我们再进城。” 但他们心里其实都是不信的,刘备情急之下做下的计策,难道你真的能马上得知? 这可不是有探子那么简单,这肯定是算准了刘备的心思,或者对战局计策太了解,否则如何能这么神?!这是底裤都被伯文看穿了。 不信,我要等下雨了亲自去看看才行!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徐臻不是神,他也是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新野城大门之前。 曹仁领兵在外,真不用过多查探,这一眼基本上就可以看见没人了。 城内外死寂一片,尘灰吹拂起还有不少破布在飞扬,当真是空城一座。 “可惜了,现在才刚是阴天,还未到雨势极大的时候,”曹仁叹了口气,神情略微有些遗憾,“但我还是不信,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徐伯文真能算死了刘备?” “连他怎么用计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哼,呵呵……”曹仁冷笑了一声,“不信,不信……肯定是徐臻还有内探在刘备身边。” “否则消息能算得这么清楚?但这等大计,在布置之前肯定只给极少的人知晓。” “那么这个内探还能是谁?总不能是关、张二人吧?” 徐晃在身侧虚着眼笑了起来,乐呵悠闲,毫无恶战之虑,这新野收得太轻松,只需等下雨天进去便是。 “阴天了,今日肯定应该可以下大雨。” 他们还在等雨,至于车骑所算是否精准,只需进去一看就知道。 “主公回信了吗?!” 曹仁回头看了一眼,于禁缓慢的点头说道:“已经回信了,现在人到安定县,大军都在附近,应该也收到如今战局了,按照将军吩咐,将您与车骑之间的赌约,也写明了。” “哈哈!” 曹仁笑了一声,颇为无谓的又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心情一下也好了起来,这几日等待雨天心都已经等痒了,再不进城中,将士们要开始怀疑了。 “不错,让主公也开心开心,毕竟如今也是悠闲局势,不用再去追刘备了,强追我们追不上。” “嗯,的确如此,先稳固荆州,再逐步推进,刘备既然是逃亡到了边境,临近江东地带,根本无需担忧其壮大。” 徐晃和于禁虽说不精通内政,不过这些年善于屯田发展,安置百姓,领军民而劳作,自然明白一地要占据民心,所需要的是什么。 刘备要多年治理,方才可以得到足够多的民心依附,他带去的二十多万民众,会对刘琦产生极大的威胁,而日后若是再逃亡江东,孙策也绝不会容他。 所以此时刘备的处境并不算好,让他们先行争夺再说。 而荆州之地,才是真正要务。 …… 安定县。 曹操正在用食午餐,吃着西北送来的肉饼,看于禁送来的战报,不禁哑然失笑。 扬手将书信交给了郭嘉,笑着说道:“奉孝看一眼,于禁送来此书信,说是伯文又和子孝在打赌,倒是有些乐趣。” 郭嘉本身冷淡的面庞稍稍破冰抿嘴,露出些许笑意,看了一眼书信之后,脸上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城内,有火油和草料,以焚烧进城之军,故而雨天再进城……” 郭嘉沉吟片刻,让程昱也听到了这论断,也是愣了愣,“车骑这都能看出来?” 此刻,郭嘉马上抬头看他,神态颇为诧异的道:“而且,还不是思索之后知晓,巡营得知立刻就明白个中内情。” “信中所言,车骑乃是洞察了刘备的计策,完全彻底洞察,一眼便可看出他要做些什么……” “这,匪夷所思。” 郭嘉将书信放回了曹操面前的案牍上,自己背着手稍稍思索了起来,沉思片刻后还是摇头。 他面色略微有些凝重。 如果是他,在第一眼可能会马上反应过来城内有伏兵等待,但是怎么可能想到是火油和草料,要用火攻来阻隔敌人。 这计策确实妙! 只要火势起来,可以焚烧整座城,反正这二十万百姓都已经跟随而走,以百姓为盾,诉诸仁义不可追逐。 这是其一效用。 再趁此机会焚烧城池,反正这些百姓也已经弃城而远走,这座城池最大的作用,便是燃起大火,阻碍追兵。 而伯文根本没打算追,建议曹仁缓缓进城,以雨势大浇灭火势,方便将燃起的火焰扑灭。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曹操吃完了饼,悠然自得的一坐,浑不在意笑视左右,“我等行军作战多年,对这些战时将领的心思自然明白,我人在许都,见得此军情,也一样可以判断刘备要用火攻。” “唯有用火,才能成一座天然的壁垒,拦住我军的去处,而不追,便是对刘备最好的应对。” “我本就不打算追,区区刘备算得什么?还并不能让我失去理智,呵呵呵……” 曹操乐而大笑。 程昱目光微滞,眉头紧锁,仿佛还是没想明白,一时间仿佛有些迷茫,喃喃道:“可是,连用草料铺满、火油罐置,待我军入城之后以火矢而射这种精细的排布,都可以算准,也太玄奇了。” “而且,我记得丞相说……要不惜一切抓住刘备,将他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住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出去好不好!? 曹操猛然后仰,“我是那种人吗?啊?!明知追逐有陷阱,还是要贸然行事,全然不顾大局?此时可不是胜而骄的时候。” “看看这天色,樊城那边恐怕要下雨了。” 说完这句,曹操转折极快,直接将话题带到了天色上,两人还真被带去了,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仿佛天都压低了些。 这一看便是大雨将至。 数日之后,也算是等来了一个雨天,想必刘备埋藏在城池之外的那些弓箭手,现在早已经等得耐心全无了。 “嗯,那就给一道军令,算是催促子孝一番,让他进军吧,个中隐患我已知悉,打赌输给伯文不丢人,进城去看一眼,到底是不是埋了无数的火油和草料,我军同样开拔,准备动身去新野吧。” “喏!” 此刻,郭嘉得令立刻转身而去,身如风过丝毫不停,速度极快拐出门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曹操看他走了,收回目光的时候意外和程昱对视了一眼,彼此间都有些尴尬,程昱愣了愣,讪笑道:“确实,匪夷所思。” “啧,我不知道他厉害?要伱夸?” “丞相也厉害,丞相也能想到是火油和草料。” 程昱嘟囔几句,悻然低头向后稍微退了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看他那表情很明显依旧还在思考。 不过,此刻的曹操实际上是不信的,真能猜这么准,纯粹是在瞎说,这小子肯定只是知晓了些许内情,加上自己的判断知道刘备可能会布下伏兵。 至于那些所谓的火油与草料什么的,肯定是自己瞎编的,告知曹仁可以唬住他,至于去了城中之后,无非也是稍微可以安然无恙的进入其中罢了。 确保城池拿下,雨天进城便是。 …… 当天夜里。 大雨倾盆而下,整个城池之外,地面泥土很快变成了泥洼一片,城池内别说火油冲走,草料全部淋湿,埋伏在外的轻骑兵当即明白,这雨若是接连下好几日,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随着大雨而下,曹仁才慢悠悠的进城。 他们打探到曹军这时候动,就立刻明白肯定是计策又被识破了,于是只能撤走。 花费一夜之间,跟上了那迁徙的二十万百姓,不久之后就看到了军阵队伍,得以追上去见刘备。 不过在临到之前,上百骑的士气十分低落,每个人脸上表情都很难看,如丧考妣。 下了战马也是垂头丧气,而且隐隐间似乎还有些许惧色。 毕竟现在刘备已经是连续数道计策,被徐臻识破,每一次做的布局,不是毫无效用就是被人反下一计,损失惨重。 这一次同样是兴致勃勃的要焚烧新野,来埋伏曹军,以求让曹军大败,奈何还是被识破,什么都被看穿了。 以后还有什么不被对方军师看穿的? 曹仁麾下军师是谁?难道是徐伯文亲至之后,又洞察了这一计?无论是何人所为,此前在白河、隐山、伏牛山等地的伏兵,博望坡的大火,都是徐臻识破。 连当初军中的军师,都是徐伯文安排在军中的暗探。 这个刘军之中,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 二将军、三将军两人是结义兄弟,总不能也和徐伯文暗中有所勾连吧?!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回来了!?” 刘备看到这些骑兵归来,当即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来迎,满脸期待的问道:“如何?诸位可以焚烧了城池!?” “新野一旦烧起来,我们可就可轻松行军,不必如此着急!” “此计可奏效?烧到曹仁没有?斩杀军士几何?!” “主公!” 其中一名骑兵看着数双盯紧过来的热切视线,也都心底绝望慌乱,三将军虽然不在这里,但若是他日后听闻,可是真的会打骂军士的。 此事在军中早已不是秘密了。 “没有奏效。” “我们的计策,被识破了。” “啊?” 刘备一怔,整个人向后倒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晃悠到地上,后退一脚撑住身子,才道:“火势烧起来的时候,曹仁没有进城?” “不是,他们等到了昨夜大雨倾盆的时候,才进城。” “昨夜的雨势很大,光是用火矢是不可能燃起火焰来,而且就算是拼死燃起来了,很快就会被扑灭,并不能起到作用。” “我们埋在城里的那些草料全部打湿,而火油也被冲散,难以成计,为防曹军追杀出来,我们就只能撤离,还请主公恕罪!” “请主公恕罪!” 百骑青骑兵全部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而此时,刘备才注意到,这些人的情绪很是低落,仿佛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这一刻,带兵多年的刘备才对这个问题恍然大悟。 三次了。 若是算上当初的军师徐庶,应当是四次! 被徐伯文在数月之内,连续识破了四道计策,从来没有占据过优势,这些不光是自己心中不甘,郁闷难舒。 对军中将士一样是极大的打击…… 这应当是绝望。 可是,这士气又该如何提振起来?! 若是不说点什么,刘备甚至担心日后这些人会全部倒戈向徐臻而降,军中将士之心,会逐渐不敢和徐军作战。 到最后和袁氏一样,听闻徐臻的甲骑、弩骑、刀盾骑就会望风披靡,军心涣散,不敢交战。 而此时,他们甚至和徐臻一次交手过往都没有过,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何等的可怕。 刘备板着脸沉默了许久,才连忙扶起一人,沉重的说道:“不怪你们,无需担心。” “此乃是军师泄露之计策,”刘备扫视众人,现在眼前的兵马不少,当即朗声大喝,“此次乃是我之罪责!” “并非是尔等之过,当初是我诚心对待贤士,以国士之心,对那位军师单福毫无保留,说过此计,没想到他连这个也铭记于心,告知了徐臻,才会被他识破。” 四周将士,都是面面相觑。 原来如此,是被人泄露了。 怪不得,徐臻人都不在附近,还可以莫名其妙的知道这么多,完美避开伏击,丝毫不受计策影响。 都是被军师所泄露,当初那单福看似忠良之辈,没想到都是为了博取主公的信任,竟窃取了这么多情报。 “都是我之过错!我不该轻信他人!不该如此求贤若渴,不察其品行来历!是我害了诸位,但你们要记住!” 刘备表情怒容盛起,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徐臻,绝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颇有才能的人,只是善于安插内奸,暗探罢了!” “绝非不可战胜!” “不错!” 简雍第一个附和,“当初,主公告知那单福此计的时候,我就在当场!” “此人卑鄙无耻,谄媚献计!计策被识破,那就识破便是!我们此刻应当护着百姓而走,徐臻奸贼诡计多端,不可在半路拖沓!” “但好处便是!之后就再无泄露,我们定然可胜徐臻、曹操!不信诸位先去江夏安置,日后自可得见!” “好,好……” “徐臻奸贼,善用内乱之计。” “咱们不能乱,先护着百姓去江夏,主公如此仁义,待人真诚,此前一定只是被徐臻所骗。” “不说了,先去江夏!!!” 一时间,群情激奋,这些军士被刘备三言两语,又调集了起来,紧随其后带兵而走,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曹氏取得了新野,肯定会大肆追逐。 怎敢停留! …… 此时。 新野城外。 徐臻在军营内躺椅上睡觉,忽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收取南阳郡】 【完成度:100%】 【发放奖励!】 “哦?来了!” 徐臻忽然睁开眼,兴致勃勃。 舒服了,南阳收下,准备开奖,接下来还可以在荆州不知再刷多少奖励,刷完了再回北方。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立功辞官?我大开眼界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日夜行军,操练兵马,你的魅力带动了十万兵马,智取南阳身居首功,将敌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堪称军魂。】 【获得奖励:自律值+10000】 【当前自律值:140530】 【获得智力+3】 【智力:110】 【获得智力突破新能力“洞悉天时”,可查看三日后天气,并且知晓气候变化规律,一月仅一次。】 【特性提升!】 【谪兵仙(基础特性“雄风”):所有麾下将士,综合能力提升10%,训练时获得效果提升20%,士兵执行力至少校吏级】 好特性。 徐臻带兵这么久,其实雄风这个特性早就开始积累,现在刚好完成了这个限时任务,终于突破了。 “现在,再带兵作战,比当初又强大了数个层次。” 徐臻自己能够感受到数据之外的东西,提升这些能力,体现在将士的敬佩心,日常操练的时候,提升所获都会巨大。 当然,这都是因为徐臻所在,统率之时更能牵动人心。 这个特性,和现在徐臻在军中所展现出来的风貌,本就是一起水涨船高。 “舒服,典韦!” 徐臻翻身而起,顿时来了兴致,快步走出了中军大帐之后,叫了一声典韦。 立刻下令,将所有兵马集结完毕,可全都进入新野去。 此刻新野之内,曹仁一进城立刻派兵搜寻全程各处的民居房屋,不到一个时辰,果然找到了满城的草料与火油。 全都是精心布置,在城外可射火矢进城,一定能够点燃,因为火油和草料都足够多,加上这些时日的风毫无定向,不知如何吹拂。 这一发现,曹仁当即大汗淋漓,和徐晃去一处民宅亲眼观看的时候,大为感慨。 “伯文真的……我们低估了刘备所设之计,若是真的贸然进城,让火势可以燃烧起来,只怕来多少人都要折损在里面,这些排布,乃是延绵火蛇,可在短时间内让整座新野都在一片火海之中。” “奔逃不及,肯定要被困在里面。” “不错!” 徐晃环顾四周,当打开某个屋舍的时候,鼻子里都是颇为刺激的火油味,稍微有点火花,就会点燃民居。 若非是这一场大雨,恐怕真的进不来城内。 “将军这下可是输了。” “输了,心服口服……” 曹仁又看了周围一眼,将这些精密的布局尽收眼底,但心底里还是不由得对徐臻更为敬佩。 你或许可以说他只是了解刘备用兵,并非是任何兵法都能了如指掌。 但即便如此,在这乱世之中,能够对袁氏、刘备都如此了解,洞察先机,已经足够让他占据当世前列的地位了。 当然,这份功绩可不能让他领去。 按照之前的约定,徐臻只要首功。 曹仁心跳顿时加速,脸色略微发红。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不得不占功绩在身。 一来,是自己的确劳苦功高,领大军南下。 二来,便是徐臻已经不能再要这么大的功绩了,否则难不成要给他领三州之地?那将会是何等可怕。 三州,至少五百万民,在徐臻的治下能变成多少兵马,无人敢想象,所以一定要占住,这一点,丞相也绝对会认同。 当天晚上,曹仁在派兵收拾整座新野城之前,按照帐下谋士的建议,广为发放告示,明言开仓放粮,仁义待民的命令。 并且还将刘备准备焚烧城池,幸得老天降雨之事,广而告之境内文士百姓,无论军民都可得消息相传。 不到三日,传遍了荆州各处。 同时,曹仁的劝降书送到了襄阳,代替曹操而言,愿意为他向许都争取爵位,并且答应不动刘琮一脉的文武官吏,让他们永镇荆州,如此可以保住家业,又可以不经历战乱,继续为州牧。 蔡氏的各位官吏将军,依旧还是原归其位,并且蔡瑁、蔡和两人可以得爵位,蔡夫人一样能得诏书下尊位,刘琮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蔡瑁在和蒯越商议一番之后,欣然答应,率众投降曹操,将降书送到了南阳新野。 是日,曹操刚刚进入新野之中,此时已经有百姓在街道上走动。 他下马而走,因新野城池不大,所以从城外走到内城宅院中,其实路途也不算遥远。 现下本就无事,刚巧可以得闲暇消散,于是和文武心腹们,一路散步而去,徐臻当然被叫来相陪同,打着呵欠跟随在侧,神情无趣却不敢不尊重。 “伯文,这些百姓从哪儿来的?” “嗯……”徐臻想了想,道:“应该是,开仓放粮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来的流民,也有不少是子孝兄长放出了刘备要焚烧新野,曹军前来扑灭的消息,所以又弃刘备而回。” “此传言传出去后,算是打消了不少人跟随刘备的念头,本身这些百姓也都是盲从跟随,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徐臻的话懒散,但是却也有道理,二十万百姓未必都见过刘备,不过是被裹挟而已。 “嗯,大部分人都决定跟他迁徙,其余小部分自然也不敢留下,生怕曹军不讲仁义,进了城就开始杀人,现在看来,我曹操还是很仁德的!哈哈!”曹操听闻之后,干笑了几声。 从当年听从徐臻之言,在徐州之事上坚持仁义开始,这些年一直在外有贤明的名声。 这是当年根本不敢想的。 曹操以为,士族已经将他抛弃,所以在外败坏名声无所不用其极,将他定为腌臜出身,草莽匹夫,草菅人命。 殊不知,这些年来,最为草菅人命的便是袁氏之人,袁氏又为士族之首,也是讽刺。 反倒是曹氏,若是没有曹操,岂能有千万余百姓安居乐业?大汉早已经人丁稀少,沦为鱼肉,被其余族类所践踏。 袁氏若胜,不知道多少人要沦为奴籍,想查个籍贯都查不出来,死了只能融去黄土,被胡乱掩埋。 “南征之功绩,皆因诸位文汇武昌,勠力同心,今日就该论功行赏,特别是荆州襄阳内部之计策,伯文出神入化……” 曹操当众感慨,让许多人都陷入了沉默,徐臻对襄阳做了什么,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一环扣一环,将刘备、刘表两人离间,中间再加上了蔡瑁这位权贵外戚,让荆州局势一步步落入网中。 此时此刻,除了说一句羡慕,说别的什么,都好似是眼酸人家的功绩。 徐臻当真是天助之人,智计无双,乃至于足够让人忘记他的武艺与统率之能,已经不能再算是常人了。 不过曹操话音刚落,徐臻却忽然抬起手来,连忙摆手,“不不不,主公弄错了,计策可不是我所为。” “嗯?” 曹操脚步顿了一下,看徐臻面带微笑,轻松笑言,于是狐疑的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曹仁将军,”徐臻展颜一笑,笃定的说道:“我只有白河、伏牛山、隐山扫荡敌军据点之功,博望坡洞悉刘备大火计策之功,此后功绩都是子孝兄长自己所布下计策,环环相扣。” “哦。” 曹操意外的看了一眼曹仁。 不少人,同样也将目光看向了在不远处讪笑的前将军。 一时间稍稍安静了下来。 吹牛。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又是徐臻在谦虚了,后续的计策这么漂亮,诡谲人心玩弄诡计,说是贾诩或许有人信。 但说是曹仁就不信了。 曹仁将军才能极高,但不在这方面。 他善于领军守城,而后反攻,极其擅长消磨敌人进军意志之后,一举反击将人打垮,而后追逐百里而杀,这些年战绩,多是以此得胜。 是以很多敌人都知道他用兵习性,却破不了曹仁的守势,只能痛饮败绩,这是他所擅长。 大家都共事多年了,岂能看不明白。 于是在场的谋士和将军就更酸了。 凭什么不给我! 我也想要!我也可以叫伱一声伯文! 尊称一声车骑也没问题。 好酸! 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曹仁乃至还感受到了些许不善的目光,好似讥笑,好似嘲笑,大多数都是怀疑。 光看曹纯那眼神,就知道他半个字都不信。 “子孝,是你的计策?” 好巧不巧的,曹操这时候还问了一句。 让曹仁当众噎住了。 能不能回家了说?! 这里人太多了! 我说出来,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曹仁眼眸晃动了几下,犹犹豫豫不敢立刻回应,一时间愣住了。 “是不是?”曹操眼睛一瞪,眉头微皱,顿时看向了他,不悦的催促道。 “是,”曹仁咂了咂嘴巴,说完之后下意识的低了头。 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但是……也不像伯文说得那么神,后面的计策,其实也有伯文提点,否则我可想不到。” “不错。” 徐臻点了点头,哑然失笑。 没想到曹仁还不好意思收下。 “好,”曹操顿时赞许,“我也时常得到伯文提点,方才能想到许多妙计,子孝能有这等本事,倒是果真有大将之才,荆州之地,非同小可,乃是南方重地,地大物博,物产丰富。” “南北通达,水陆通行,都可行商南北,乃是重要扼守之道,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蔡瑁将荆州夺下,要归降于我,子孝功不可没,伯文算是第一份功绩,但子孝应当是头功,无人能抢。” “不错。” “将军威武,南征取荆州,兵卒耗损不过万人,却可得七郡之地归顺,得无数荆州官吏,令人敬佩。” “不错,荆州数百万百姓,大半都因将军归顺大汉,日后国将昌盛,将军之功绩,堪称伟业。” “多年劳苦,南征北战,此功可令将军名震大江南北。” 数名谋士武将,不知出于真心还是吹捧,总有人出来以议论活络场合,令人发笑而讨论纷纷。 自古从不却这等人,也总要有这种人,相聚而言时,不至于那么针锋相对。 徐臻此刻抱拳道:“在下有一事,想要请主公准许。” “嗯,你说。”曹操笑容收了起来,心里甚至有些震撼,徐伯文居然有事请求? 这些年他可从来没开过口。 “冀州牧,在下想卸任。” 曹操:“……” 曹仁:“……” 郭嘉:“???” “为什么?!” 曹操还没开口,郭嘉先一步跨了过来,凑近徐臻问道,他可不管旁人的目光,这一刻他心神震荡。 徐伯文,不按套路出牌,我刚刚在冀州放下了十几名心腹校事!这些人还都是你自己亲自训出来的高手。 你直接不要整个冀州,说不接招就不接招,这么任性的吗!? 你是喝多了吗还是今天没喝?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这个年纪晚上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为何如此?”曹操板着脸问道,现在一点都不高兴。 当众请辞,而且还是冀州已经步入正道,成诸多州郡支柱的时候,农耕富足之后,要商道四通八达,那都是从冀州出去的。 而冀州之所以那么繁华,最根本的就是徐臻的私人产业,冀州商货。 也是他的天工院,现在的天工院,里面有一千多位工匠,每位工匠麾下还有学徒、杂役。 这些人都是跟随徐臻的“集百家之长”的惠政而起,此政让冀州再次实现了当年百花齐放的繁茂产业。 乃至是允许学说存在,虽只是在私院存在,在外依然是独尊儒术。 这些,都是徐臻细微之处的功绩,不可取代。 “冀州之地,已经繁华,如今我想去戍边,以并州与幽州为主,”徐臻扫视众人,面色含笑,并未有多少愠怒之意,“是以,将幽州治理繁华,为并州之后援,再举两州之地,防范雍凉两地。” “在此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想日后攻取凉州后,兼任凉州牧便好,将爵位封地又改为凉州境地,为主公戍边。” “哈哈!” 曹操朗声干笑,看了身边诸多宗亲将军一眼,眼中锐利锋芒尽显,“哈……唉……” 笑完之后,又长长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抬头起来和徐臻恳切的道:“为谁戍边?” “为主公。” “为谁?” 曹操又认真的问了一遍,毫无迟疑,仿佛想要一直问下去。 “为大汉。” “好,有心了。” 曹操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徐臻几眼,这几眼里多是不舍,“你居然要去戍边了……” “可是,曹子孝逼你这么说的?” 曹仁在旁一愣,冷汗瞬间布满了后背,感觉头皮发麻,嘴角都在震颤,真不是我逼的!! “当然不是,冀州牧的确富足,但此地岂能为独享,如今治理出来,得数百位品行端正,才能不错的官吏镇守,实属不易了,主公现在派谁去,都可以安定民心,年复一年产钱粮无数。” 呼……曹仁松了口气。 他现在生怕徐臻说一句“是”,那他可能今日当场解甲归田。 “嗯,言之有理,”曹操低头沉吟片刻,忽然仰头看天,对徐臻道:“你是现在就要走,是吧?”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曹仁承诺的,关我曹操什么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此刻虽说在曹操身边的全是旧识,心腹臣子。 但所有估计都是头一次看见这状况,立功辞官。 千古以来,寥寥而已。 也许在那些春秋大贤的故事之中,会有所收纳,可若是现实里遇上这么一位,要么是已经伤透了心,那就是真的对当官负责等事,并没有太多要求。 当然,若是按照徐臻的说法,他已经将冀州治理得极为富足,现在要去治理并州、幽州这等相对混乱荒脊之地,那反倒说明他是太为天下着想了。 看似以幽州换冀州。 实际上每年的收成,至少有五倍之差。 可见徐臻在冀州收成是多么可怕,这种情况下,他稍稍贪墨些许,就够子孙后代享荣华富贵。 更别说,他的天工院每年要赚多少钱。 在场文武,都相信徐臻只要去了幽州,肯定可以将幽州的收成也提上来,他有这样的本事。 而且依他日夜不辍,鞠躬尽瘁入魔的性子,只会越来越多。 可曹操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换。 你的铜雀台都在冀州,不要了吗? 你的万卷书楼要一起搬去幽州? 还是在易京的遗址再起一座巨大楼阁? 曹仁当然也想不通,他眨着眼,愣神的看着徐臻,心里又起了一个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要了功绩,我还以为是贪图点赏赐或者爵位封赏,虽说已经加到了万户,但还可以继续加下去。 要的是自己个人的收成,又或者是给儿子要一个世袭罔替,这样可以让你徐氏长存,哪怕日后伱徐臻死了,依然还有爵位顾及家族。 没想到,是要功绩来开口辞去冀州牧的官位。 真的那么慷慨吗?! 那冀州招募的兵马,难道还能全部跟随你去幽州不成?当然不会,意味着自己要裁军数万,交托给曹氏将军。 太狠了。 对自己都这么狠,那这徐伯文真的惹不得,他要么是个圣人,要么是个疯子。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圣人。 “伯文,三思呐。” 曹仁已经无话可说了,唯有如此简单规劝一句。 “三思啊,车骑!” “冀州恐怕,离不开车骑。” “伯文,你要想明白了。” 郭嘉、程昱、徐晃等人都觉得舍不得,可他们都想不到徐臻内心真实所图,利益当然难舍。 可若是明舍暗得,却未尝不可。 徐臻要的是安宁。 “主公,当下就要走,南征已经定,荆州必降,只要缓缓进军江东,训练水师,谨防火攻,迟早可定江东,更何况,还有我留给主公的一枚重要棋子,总得能用。” “数年之内,江东必能攻克,而趁此时机,我也要安定西凉等地,为主公日后攻取川蜀,先行铺路。” “需图远也,不可只顾近况。” “伯文!” 曹操一把抓住了徐臻的肩膀,袍服内铁块一般的肌肉硌得生疼,“真无人逼你?” “真没有。” 徐臻苦涩摇头,“您知道我的,我这人就喜欢去公务繁忙之地,日夜操劳,事务越多,我心越荡,恨不得每日时间可以被十几件事排得紧紧密密,主公您就成全我吧。” 曹操:“……” 他现在心里指定是有什么事。 脑子感觉不太灵光。 三十多岁了,该休息了。 徐臻这番话,真的把周围的人全干沉默了。 郭嘉,程昱等马上后退了半步,脸上偷偷默默满是嫌弃的表情。 我还巴巴隔着劝呢,这啥人呐! 我劝他干什么?! 打死他好不好?! 这话让你说得…… 还,还事务越多我心越荡……我真想找个榔头敲死你。 这边曹仁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唉哟。 我真不该在这里,跑去巡营算了。 “你这……”曹操几次要开口,都没想到说点什么好,只能伸出手拍拍徐臻的肩头,然后竖了个大拇指,“你清高。” “去吧,去,我今日就写信给天子,让他给你换,你换!有本事你去了幽州,把夫余、高句丽打下来,大汉列祖列宗都要记得你!” 反正我无所谓,白捡一个冀州,不要白不要,若此时和曹氏、夏侯氏的其余宗亲将军说,脸都能笑裂开来。 “那就强人所难了,我只会种地、搞钱……”徐臻嘀咕道。 “什么?!” “我说我尽力……” 曹操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大跨步走在了前面,走了一会儿曹仁又上得前来,小声问道:“大兄,今夜还摆庆功宴吗?” “摆个屁!!全部各司其职,刚刚拿下南阳,没有事务繁忙吗?!你们的心就不能荡一荡!?” “诶……” 曹仁老怨种了,幽怨的回头看了一眼徐臻,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找别人来问啊,自己问这些干啥。 …… 徐臻回到自己的营地,松了口气。 贾诩上前来询问,“车骑,如何了?” “调任了,准备回去吧。” “那就太好了,幽、并两地虽不如冀州富足,但是足够养兵,镇守得当不易被攻取,车骑不必心中不舍。” “我哪里不舍,求之不得,”徐臻认真的盯着贾诩的眼眸,解释道:“文和先生可能不懂,越是百废待兴之地,我能收获越多,若都是冀州这等已经不需要我坐镇就可以按部就班每年收成,无形之中每年要损失多少。” “若是按照四舍五入原则,差不多每年损失十个亿。” 十个亿,那就是十万万…… 这个是怎么入出来的呢? 贾诩懵了一下,这个收获指的又是什么?名望?财富?还是人脉或者情义? 老夫自问已经很了解车骑了,但是也许一生都不知道这个收获到底是什么。 他说的收获,是实质性的钱财收获,还是自己内心的满足…… 若说是为民谋利的满足,车骑并不像这么伟大的人,看起来不像。 一个不像是有伟岸奉献之心的人,一直奉行做着这样的事,但表面上还是杀伐果决、安享盛誉,那他算不算伟大。 “调任之后,因幽州要和子脩原本兵马换防,得回去问问军中将士,可有不愿远离冀州的,提前报名,分入曹昂公子军中。” 贾诩回过神来,笑着拱手而下,微微鞠躬,道:“恐怕不会有超过一千人离去。” “怎么可能,三十万兵马,并州调任了十万,剩余的人怎么都要守故土,有些人家中还有老母亲。” 按照常理要有几万人辞军务,要么换军营要么解甲归田。 现在在冀州当农户也能温饱之后有余粮相存,当兵有什么好的,随时要上战场厮杀。 “赌不赌?”贾诩笑着说道,以往这句话都是徐臻和他说,而贾诩从来不接。 这次老小子居然自己主动说这话,徐臻当然也不接,“我才不赌,相信你的判断。” 两人相视一笑,整个军帐之内一片欢声笑语。 …… 七日后,冀州驻军送来书信。 徐臻看完回信嘴角抽搐,狠狠地向贾诩瞥去,满脸的嫌弃。 “离军了八千四百五十七人……” “啥玩应……” “唉哟,就这还打赌呢……” “搞得我热血沸腾的……” 来自各地的军师,七嘴八舌的都瞥了贾诩一眼。 徐臻人麻了,还信誓旦旦跟我在那弄什么赌约呢,不超过一千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这么大年纪了。 我就说你哪来的自信,早知道跟你赌身家了,四舍五入又亏了十个亿。 “啧,”贾诩在无数道目光之下,惭愧的低了低头,下次再也不装逼了。 下论断可太难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经常去下论断的,特别是郭奉孝他们。 贾诩倒不是佩服郭嘉下论断总是有断定猜对的事迹传出来,而是敬佩他老是错,居然还能悠然自得、镇定自若的继续论断,丝毫没有半点羞愧之意。 寻常人怎有这种豪情,当然了,说难听点就是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八千人,其实也不算多,这定然还是车骑多年功绩,令人景仰所得,若是换做别的州牧,只怕是光调任离去的就有几万人。” 毕竟是远离故土,当然了,也只有徐臻会这么大度,别的将军也不可能让军中将士离去,一般都是先行带走驻军,等待数年之后募兵更迭,再将老将老兵遣散回乡。 徐臻的确对待军中将士十分仁德,所以这八千余人,多是已经有了旧疾,或者年事已高不便再战之人。 这些人早该归家,离去之后倒也算是卸下了许多包袱,否则到了战场上也是牺牲奉献的命。 徐臻再次白了贾诩一眼,道:“给离军遣散的军士,按照功绩与军中职位,发放足够的安家费,按照家中人口,分予田地。” “诶,老朽这就去让他们做好准备,发下钱粮,一定将遣散之事做好。” 贾诩大汗淋漓,老脸发红,讪笑几声和左右文武打了招呼,除了诸葛亮一直在笑根本没听过之外,其他人都比较给面子。 至于亮子……罢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贾诩倒不是怕他师父,他师父现在人挺好的,尊重老人。 关键是怕他典叔,几年过去,孔明他典叔基本上一点没变,动不动还会提及当时宛城之事。 当天夜里,徐臻兵马开拔,曹操则是在收蔡瑁先锋军送来的荆州各地管理归附投诚的书信。 两人匆匆见了一面,马上就被扣下了,曹操在苦思冥想之后,下了一封命令给徐臻,让他以军师身份入正营,贾诩和许褚、张辽两将回冀州去主持换防事宜。 留下诸葛亮、赵云、黄忠、典韦等文武在身边辅佐徐臻,等南方大战安定,他们再离去。 同样高顺的刀盾骑也留在了南方。 这样徐臻就等同于领一万兵马在主战场,可囤积于徐臻的封地舒城附近,随时可自合肥的陆道南下,进攻江东。 于是,徐臻其余兵马开把,他则是嘱托了贾诩许多大事小情,换防幽州之后先以并州军政为重,趁天子诏书还没下,早一步到冀州,下令带走存粮大半,分批次运送到并州囤积。 这些年冀州买卖换粮,行走南北,已经十分富庶,各地建起来的四个大粮仓内,足有数百万石粮食囤积仓中。 贾诩登时听到也是一愣,无奈的问道:“这么干,会不会被骂……这事儿可不兴做啊车骑,官吏调任期间,偷运百万石粮草,这要多少功绩才能补回来?” “南征功绩多,放心干,最后功过相抵。” 贾诩:“……” 除了一句羡慕,真的说不出别的话来。 您要是以后都打算这么干的话,这路走得可就越发的离谱了。 好一句南方功绩多,立功是用来干这些事的,不愧是您,车骑。 …… 晚上,贾诩离去。 徐臻随军去荆州襄阳,曹操特意将他叫到了所乘马车上来,刻意问计。 “这次蔡瑁投降,不会再有诈了吧?” 曹操面色凝重的问道。 徐臻笑了笑,当即点头,“真不会,蔡瑁本身求安宁,和荆州境内士族一样,只求得以安身以延续香火,让家族之中荣华得以传承,要的是爵位。” “嗯,但荆州岂不是一直在刘氏的手中?” 曹操眯起眼,颇为狐疑的问道。 徐臻脸色略微有些迷茫,好奇的道:“何出此言?” “子孝,在答应蔡瑁投降的时候,曾经承诺过要让他们世袭罔替。” “光是这一点,刘氏就不会轻易的交出手中兵权,日后荆州壮大,随时还可以反,刘琮现在年纪还小,也就罢了,若是长大了是个文治武功都不错的贤主,日后人丁更迭,各主变换,谁能知晓未来之事呢?那荆州岂非始终是个隐患……” 曹操这话足以说明,他正因此陷入深深地担忧之中。 “也不算麻烦,子孝兄长的承诺,关主公什么事?等兵马进了襄阳城,再将他们换去青州变是。” 曹操眼睛忽然一亮。 也有道理。 子孝答应的,我可没答应。 就算我答应了,天子也可以不答应,以思念宗亲为由,先将刘琮等人送到许都,然后任至青州便是。 其余士族可以不动,主要是刘氏不能在荆州,日后驻守此地的,一定要是曹氏大将。 方可来掌权。 外姓之人掌大权者,有徐伯文一人就够了,多了绝对难以压制。 徐臻之所以地位稳固,是因为他真的太懂事,知道适时的让出冀州。 别看那天曹操听了生气,可是过后细细想来,心里很是觉得宽慰。 “说得好,说得好!他答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哈哈哈!!!” “等兵马占据各地要道,直接任命便是,我和蔡瑁非亲非故,何必要顾念他的想法。” “伯文,还是你坏。” 徐臻淡笑之后,面庞略微苦涩的摇了摇头,“也是无奈为之,蔡瑁将军会理解的。” “或者,从即日起培养起另一位水师大将起来,以后蔡瑁将军理不理解都无所谓了。” 徐臻意有所指的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问荆州士人,认识这位年轻人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什么意思?”曹操似笑非笑的贴近,他知道徐臻的话也有别的含义,对蔡瑁无所谓…… 这话细细想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两人相视一笑,徐臻问道:“其实主公想杀蔡瑁吧?至少也想他卸任。” “嗯,不错。” 的确,蔡瑁拥荆州水师十几万,这些兵都是他带了十年之久,不断更迭换代的兵马。 无论跟随了多少年,都免不了听闻蔡瑁的名声,染蔡瑁定下的军魂,这是换帅无法立刻更换的。 更何况,曹操麾下多是北方将领,也没有水军将军,没办法接任蔡瑁如今之大任,想要接过十几万兵马,并不容易。 “想换,但是不好换,麾下将军没有这等人才,擅长水战者,这些年除了蔡瑁以及荆州诸将,恐怕已全都被江东占去了。” 曹操叹了口气,略微有些丧气,在北方唯有青州才有水域,所以善水战者不盛,需要多年培养,“伯文可有推荐的人才?” “没有,”徐臻斩钉截铁的摇头,“军中善学者,于禁、李典,曹氏宗亲之中,子孝兄长可领兵、子丹可学战法,他还年轻,天赋不低,可以试着先行培养。” 随后,徐臻又说了几人,让曹操记在心中,慢慢的有了一份名单思索在心。 “我既然不走了,”徐臻话锋一转,慢慢的说起了另一件事,“那就为主公治理荆州,三年内至少可多得数成。” “当真有此自信?” 曹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而审视,“数成?这可是荆州之地,没那么简单。” “你首先要定下计策,把这些士族全都压住,才肯有人办事。” 徐臻心里不以为然,我来治理的话,哪怕按照原定的人员分布,谁都不动,也可以提两成的收益,更何况我也许还可做出些安排。 荆州之地,光是治理之策,就有数条在内,更何况身边还有孔明、杨修、贾玑、黄叙等年轻人帮忙商议。 “没问题,我肯定安排得妥妥当当。” 徐臻微笑而言,自信拍胸靠在了后壁上,感觉就像是不在话下。 “本来打算去并州,尽快开始治理之要务,但是被强留下了。” “我可没有强留,你走你的我无所谓,但是军令不可违,”曹操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老脸微微一红看向别处,并不和徐臻对视,感觉声音小了微微回头来小看一眼。 “行,也有道理。” 徐臻愣了愣后点头称是,不去驳斥,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留下了我也不能真闲着,一定要有要职差事,不能被人钻了空子。” 当啷。 曹操从坐着的胯下一掏,一把剑放在了马车内的案牍上。 徐臻一看,又是一把雕琢精细,十分华贵的汉八面剑打造工艺精锻的长剑。 纹路精美华丽,一看就知贵气无比,剑身十分锋锐,吹毛断发毫不夸张。 徐臻一眼鉴定,便知道是好剑。 倚天。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倚天,乃是倚靠天子而行事,和青釭剑相比,多了权势的厚重质感。 徐臻嘴角猛抽,抬头无奈的问道:“您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那没有,倚天本就是佩剑,当然随身携带,也是刚好就在我坐下放着,我这不就拿出来给伱了吗?” “佩剑在此,加上我给你下一封任状,以你车骑将军的官位,曹氏兵马任由调遣,奉孝的校事府,同样如此,在荆州城内随意拿人,但是一点,”曹操郑重严肃的看着徐臻,“不可把这些士族全杀了。” “还要留着他们。” 曹操当然明白徐臻为什么要这官位来治理境内,这小子还是记仇,而且他一直和士族关系不和睦。 和我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想到这,曹老板回忆起了当年往昔时候,意气风发的年岁里,和士族、宦官派系一起相斗的时候,五色棍打了不知多少权贵,当然,不久之后就被贬去做了顿丘令,黯然神伤了很久。 那时候他背后可没有一个丞相在撑腰,也没有三十万精锐之师当后盾。 现在徐臻要来整治士族,曹操想不到荆州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我知道,”徐臻笑了笑,“这些人之中还有不少可用之才。” “诶!等等!”曹操忽然一愣,“你不会趁机,又来网罗一大堆人才走吧!?” 话聊到这,曹操还是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这种事徐臻可没少干。 这个荆州之内不知有多少贤才,若是真被他又拿了几个去,自己曹氏之内可就要少一个,这种事情他肯定能干得出来。 “啧,我是这种人吗?”徐臻听完这话当即后仰,满脸的难受。 你不是谁是?这些年你在这大汉境内弄走的各种贤才还少吗? “放心吧,就,就要那么几个人,绝对不会要多,而且我只要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那是我之前一位故人之子,多年来未曾得见,我到了荆州,岂能不带走?” “真的假的?你在荆州还有旧人?我怎么不信呢?”曹操脸色微微一变,向后仰了一下,一脸的狐疑。 “此人名叫周不疑,”徐臻解释道:“主公到了襄阳一问就知道了,他的叔父叫刘先,我和他的父亲曾是好友,忘年之交。” “好,我记住了。” 曹操微微点头。 总之脑海中记住了这件事。 …… 襄阳城内。 蔡瑁和蔡夫人领着刘琮出来投降,献出城印和私章、公章文书,以及收拾了城内三十几处大宅府邸给曹氏。 再将城外的大片田土、山头等地赠予给曹操私人,当做见礼。 受降之后,曹操才坐在了荆州之主的位置上,看着蔡夫人审视许久,目光异彩连连,但想起了在宛城的某些事情,还是忍住了。 “刘琮,我问你。” 曹操乐呵呵的笑道,让年纪不大的刘琮匍匐在地时立刻瑟瑟发抖起来。 “丞相请问……”刘琮不敢说话,蔡夫人当然只能开口而言,“请,随便问……” “好,夫人好,”曹操哈哈一笑,“我就是好奇想问,你们荆州有三十万兵马,为何不敢战?” “须知刘备手里只有三万,也阻挡了我先锋兵马数月之久!” 他雷霆震喝,仿佛在叫喝,这话说来很是奇怪,就像是一位长辈在教训晚辈一样。 刘琮吓了一跳,身体顿时震颤片刻,更加不敢说话。 蔡夫人也是愣住,和蔡瑁对视一眼,两人都很僵直呆滞。 什么意思?为何要问这种问题,我们……不战而降难道不好吗? 难道还要和你大战一场才好? 现在我们投降了,还要在这里被你责怪?总不能说……你曹丞相是特意举兵南下来和我们交战,想要打一场旷古烁今的南北战争吧? “我,我们……” 蔡夫人也不知怎么说,只能开口道:“回禀丞相,我们不敢交战。” “哼哼哼……不敢交战,”曹操沉吟了几声,慢慢起身前来,蔡瑁在他走出来的一瞬间就以一副十分诚恳的表情盯着他。 期盼着曹操切莫再逼迫他们母子俩了,只可惜曹操根本没有回头去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蔡氏母子面前,笑道:“错了。” “你们这回答错得离谱,当然不是不敢与我曹军交战,而是爱民仁义,以仁德相计不与敌军交战,因为一旦交战就会让百姓陷入战乱之中,为了他们,所以荆州归降许都,回归大汉天子麾下,知道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蔡夫人在错愕片刻后,当即点头称是,顺带按着刘琮也鞠躬行礼。 此时,荆州境内归降交接还在逐步进行之中,将刘琮和蔡夫人送去青州之事,暂且还不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接下来要等待时机。 在曹操身后亦步亦趋的蔡瑁此刻也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在威逼,而是在教导姐姐这对母子向百姓说几句好话,这么看来,曹丞相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当初曹仁所答应的承诺,一定会实现,现在只要乖乖听话,蔡氏能昌盛存活下去。 “嗯,明白就好,蔡瑁!” 曹操回头看了他一眼,面色上忽而满是笑意,“哎呀,此次夺取荆州,你可是立大功了,有时间好好叙叙旧。” “好,诶,好没问题……”蔡瑁愣神一下,马上内心狂喜。 请我叙旧? 这,这可是真正的看重! 果然他信中所言不是胡言乱语,真的是一直还记得当年的些许情义。 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还能再得不少利益,还可以再多争取些许。 “唔,我听说,荆州别驾名叫刘先,是吧?” “不错,不错!他就在此处!” 蔡瑁朝外看了一眼,招手叫道:“始宗!来来来,丞相找你!始宗!” 从人群中,出来一位胡须在下巴附近,面色严肃之人,面庞比较扁平,下巴自然下撇之人,所以就显得更富有一种偏执感。 走到曹操面前鞠躬行礼,颇为有些胆怯的又瞥了曹操一眼,道:“丞相,在下是荆州别驾刘先。” “嗯,你就是刘先,好,这位你可认识?” 曹操向左方伸手,让人目光都看向了徐臻,当然了,在场的人都没见过他。 自然是不认识,刘先甚至眯着眼睛盯着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不认识。” “这位,肯定是丞相身边的谋士……” 刘先随意的说了一句,又抱歉的看了蔡瑁一眼,他的确不认识。 这位年轻文士胡须收拾得干净利落,白净之中带着英朗勇武气质,不过三十左右,身高英俊,身材精壮,非富即贵之人。 这一看就是人们形容中的颍川谋士郭嘉,虽然也不认识,但夸几句再说。 “啊是,我们如何能认识……这肯定是,丞相身边的高足,才能如此英俊年轻,又已有功绩。” 蔡瑁也随口附和了一句,虽然情急之下,但是却也能将话圆过去。 不管这个人的身份到底如何,但是能够站在曹操的身边,一定不是普通人。 “哈哈哈……” 曹操一下开怀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你们再多夸几句,再多夸几句。” 这么高兴?难道是曹昂? 说起来,曹昂他们也没见过,徐臻和曹昂一直是在北方,当初在舒城的时候每日不是下田便是农耕,要么就在衙署一直理政。 当然不出门去,也不会太多南方士人有所交流来往,很少见到两人交际。 “这不用夸,”蔡瑁讪笑道:“这位一看便是年轻有为之人,应当是士子之后,日后必定平步青云。” “不错!难得一见呀!” 刘先迟疑了片刻,再次拱手道:“回禀丞相,在下的确不认识,但是却感觉这位年轻人,很熟悉……” 曹操顿时点头,平淡的道:“能不熟悉吗?你们荆州士人骂人家是阉宦之后,还有人说是我曹操的私生子。” “我若是能生出这等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哈哈哈!” “啧,一个女婿半个儿,”徐臻冷不丁的提醒了一句。 曹操白了他一眼,“所以只做了前半夜梦,后半夜一宿宿睡不着觉。” “这位是……”蔡瑁越听越不对劲。 年轻人,被荆州士人骂。 位高权重,站在曹操身边…… 一个女婿半个儿? 这话说来太明显了也。 曹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他是大汉车骑将军徐臻。” “啧,太年轻了……” “当真年轻,看起来还是个谋士打扮,像是哪家的士族公子。” “这是徐臻?徐臻不是四十多了吗?” “应该是三十出头才对。” “刘先,现在提及徐臻你认识了吗?” 刘先一愣,无数目光此刻唰一下看向他,“我不认识……此前从未结识过。” 曹操颇为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准备让徐臻自己想好如何解释,人家都说不认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怎么不认识,周不疑的父亲,与我曾是故交,”徐臻直接质问刘先,“难道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当初还说过,若是日后到了荆州,要让不疑认我为叔父,他的表字文直还是我亲自取的。” “哦,这样……” 刘先当场双眸失去了神采,但是仔细回忆之下,从来没有说过徐臻这个人,可此刻,一想到徐臻如今乃是当今大汉车骑,领两州之地,不疑若是跟着他,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心里犯了嘀咕。 可转念一想,人家车骑都这么说了,我没必要装作不认识,此一时彼一时了。 骂归骂,但当徐伯文就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再骂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以前隔着千里也就算了。 “是,是,在下回想起来了,的确听兄长说过……不疑现在家中,车骑可要去看?他肯定还记得您。” 徐臻点点头,“好,想起来就好了。” 曹操站在徐臻身旁,半句话都不信,但他并不打算拆穿,一个十一二的娃娃,徐伯文喜欢就带走便是。 不知还要教学多少年,并且对于徐臻这种人来说,教谁都是差不多的。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若是举兵八十万,江东岂能不平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想起来啦?”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先,既然不拆穿,也就没必要逼迫他了,乐呵的笑了笑之后,朗声道:“那你们叔侄当是有福了,不管怎么说,伯文也是堂堂车骑将军。” “今后数年我要靠他为我治理荆州,以图昌盛繁华。” 曹操此话,让堂上很多荆州文士都露出恐惧之色,一时却又不敢当面说什么。 只能偷偷对视,交换眼神,彼此都知晓这样的话可能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这徐臻本身就被他们讥讽怒骂,这仇怨都还没解,他又要负责来治理荆州。 这怕不是刻意为之,而那些没说过徐臻坏话的,则是要稍稍安定些,不管这人品性如何,但听闻徐臻治理内政的时候还是很公道的,不会假公济私。 “噢,那,那车骑,我们先去府内,不疑应当是在家中。” “嗯,不,”曹操忽然开口,“让这孩子到此来,让我也看一眼。” 刘先又是一愣,暗中擦了把汗。 这位丞相,不简单呐…… 想要下个堂会可真是山路十八弯,到处都是坎坷,不疑若是来了怯场说错了话,还要落下个欺骗丞相的罪名。 看这车骑和丞相的关系,他骗了也无所谓,顶多被责骂几句,其余的自不算什么,关起门来自己商议便是。 “去,”曹操随意的甩了甩手,刘先也知道不能再拖沓了,当即就转身快步出去,他虽然面色严肃冷淡,可是实际上心底里是很能看事的。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此时就应该感觉去把不疑叫来,无法忤逆曹操的命令。 于是刘先走后,蔡瑁和他继续聊荆州政务与军务,告知换防之后水师动向,并且推举境内将军之名。 徐臻在旁而听,不去插嘴,他不说话人家就更加不知他深浅,包括蔡夫人在内都在偷偷打量徐臻,只觉此人面有异色,不似常人。 不敢过多猜测。 许久之后,刘先回来,在宿卫陪同带领下,带了一个年轻少年进来。 这少年穿青墨色长袍,面色白净,英俊不凡,见众人而面无惧色,眼神笃定不晃动,一直盯着木地板向内走动,一直到了徐臻面前。 此时宿卫对曹操点了点头,才退到一侧去。 这宿卫也是特意跟随刘先而去,有他们在,中间不敢串供,刘先只是说了句有周不疑父亲在北地的当年故人来见,要收不疑为门生,请去见一面。 周不疑只是平淡的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句话宿卫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也没有禀报。 曹操其实也并非是非要知晓个结果,他只是现在好奇心重,想要捉弄伯文一下,让他的脸色稍稍挂不住,其实一点责罚的意思都没有。 主要是马车上徐臻回答得太干脆了,说他对荆州士人一点心思都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这小子不诚实,看你等下怎么圆回来。 周不疑路上一直在思考,自己父亲早年身亡,按照懂事之后对他过往事迹的了解,并未去过北地,甚至没有离开过零陵。 那么在北地肯定是没有友人的,再加上舅舅告知自己的时候眼神飘忽,心里顿时有所猜测。 恐怕有异。 到了堂上,曹操审视一眼,只觉得这孩子外貌极为白净好看,日后大了定是英俊儒生,和冲儿倒是颇为相似。 难道也是天资聪颖,聪明伶俐之人。 “你就是周不疑?” “回禀丞相,这便是在下的外甥不疑,字文直,自小在零陵长大,他的父母死后,就跟随我在荆州居住。” 刘先勉强露出笑容,只不过他本身面貌发苦偏向于严肃,所以一笑起来就显得很是难看。 “嗯,不疑,”曹操沉着脸在主位上看向下方,同时余光扫向了徐臻的侧后方,发现他依旧很是淡定,半点面子上挂不住的样子都没有,接着说道:“听闻,伱自幼聪慧,通晓儒学,如今一十二岁,已经对内政有所涉猎?” 周不疑当即拱手,“回禀丞相,刚刚学会礼,未曾开始学内政。” “哦,”曹操略微恍然,“这个人,你认识吗?” 曹操指了指在旁的徐臻,将周不疑的目光引过去,这孩子愣神看了许久,当即拱手道:“不疑见过叔父。” 徐臻一愣,曹操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真认识? 还是刘先在半路上说了什么? 不可能啊! 曹操眼睛顿时一扬,咂了咂嘴巴感觉奇异,这少年不简单。 那宿卫乃是我的心腹之人,定不会有什么隐瞒,刘先半路上一定没说什么。 况且,一队宿卫随刘先去,是堂上之人有目共睹的,谁都知道这宿卫是盯梢去的。 周不疑还能叫出来一声叔父。 “不疑,”徐臻笑了笑,这才开口道:“我与你父乃是故交,当年落魄时曾经结交,如今他身死,我将履行承诺,来接你回冀州。” “你可知我是谁?” 周不疑抬起头来看了曹操一眼,又回见徐臻,稍作思考后又拱手道:“叔父是大汉车骑将军,舒城万户侯徐伯文。” “哈!” 曹操直接脱口而出,诧异大笑。 满堂文武都满是惊骇异色,好奇的看着这少年,但也有部分人不以为然,都猜测这是刘先早就告知周不疑的。 也有些人已经信了,认为周不疑和徐臻是真的认识,他们家这时候应当是要发家了。 周不疑的父亲本就是个老实人,不起眼的人物,以往也是身份低微的小商,能够娶到刘先的族女也是有攀附之意。 只有徐臻最为了解,这孩子根本没见过。 好个天赋异禀之人,果然聪慧。 今年一十二岁,已经有这份气度和见识谈吐,还能在只言片语的信息之中,想到徐臻的身份,不简单。 “好啊,好,”曹操现在有点不高兴了,早知道就要一口回绝徐臻了。 嘴上说着好,心底里还是有点舍不得。 这么好的孩子,若是去陪伴冲儿该有多好,此时的冲儿还在冀州那万卷楼阁之中,学文识字。 “伯文,”曹操唤了一声,“这不疑,你准备送去何处?” “铜雀楼,”徐臻干脆的回答道。 曹操微微点头,“也好,去与冲儿为伴。” “好啊,不错,不错,你们叔侄去聚吧。” 曹操倍感欣慰。 徐臻让出冀州让他感觉最大的收获,便是这冲儿在冀州求学提升,有很多名士儒生教导,又得徐臻宠爱。 日后到了冀州封国,他立刻就能有名气,得举孝廉,名声恐怕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可以传扬各地。 再有功绩,就可以一举而起,日后前途无量,还能继承大业,或者是在大业将起之时,来帮助父辈。 现在又得这个少年,或许不是件坏事。 周不疑,双字之名,可见出身极其低微,有如此才学天赋,以后肯定是冲儿一大助力。 主要是他了解自己的小儿子,这样的一位丰神俊逸的少年兄长,冲儿肯定喜欢。 “去吧。”曹操微笑点头,已然不再追究什么,让徐臻带着周不疑离去。 很快典韦护送他们去内城之中为徐臻准备的府邸。 马车内,徐臻微笑盯着周不疑,“你怎么知道我?” “因为车骑站在丞相左侧,文臣武将对车骑颇为恭敬,再加上车骑说要带我去冀州而不是许都,车骑是冀州牧。” “现在不是了,现在是并州牧,兼任幽州刺史。” 徐臻笑吟吟的看着他,脸上丝毫没有颓唐之意。 “这样很好,车骑睿智,居边境以胁中原,弃荣华而得安宁。” 周不疑再次拱手,这话仿佛是下意识的在恭维,但是这恭维的话也是不得了,又给徐臻多说了一个居边境的理由。 以往他和贾诩想的倒不是这个,主要是并州临近雍凉,雍州那一块地界颇为混乱,兵马不强,氏族林立。 “你又是怎么知道叫我叔父的呢?” “因为父亲没去过北疆,舅舅随便说一句就懂了,不疑跟随丞相麾下略微危险,但跟随车骑就不一样,彼此有个缓和余地。” “呵呵呵……”徐臻大为苦笑,现在真不知道是夸这小子聪明,还是得骂他几句蠢笨。 聪明吧……对陌生人如此没有防备,竟然有话全说,徐臻问什么他就回什么。 若是说蠢笨,他什么事又都可以窥见本源,说得精准确切,让徐臻都诧异。 这还只是在荆州受教之后所学,并非是得大儒教导,就已经能有这种聪明才智。 以后教导多了,恐怕成就与才干能不下于孔明,不愧有神童之称。 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愧为曹老板暗杀也不敢留给曹丕的神童。 当然,也有人说这些神童都自有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可能,但徐臻要收下周不疑,就是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是以此刻徐臻也是当即说道:“天才是天才,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自然不是,”周不疑依旧正色,很是郑重的拱手而下,“不疑在路上就一直思考,这或许是我此生唯一的机会。” “荆州虽多才士,但也宛若囚笼,舅舅带我遍访名师,但是真心求学之意不浓,反倒期盼他人夸赞,如此下去,日后自然遭害。” “或是政敌,或是奸人不满此才故而眼红相害。” “一定要抓准机会跟随车骑而走,如此远走无害,车骑自会保我。” “既然已经选择了车骑,所有事宜无需保留,全数告知车骑。” 徐臻听见这句话顿时愣住了,他现在已经万全可以确信,这孩子真正是聪明人。 他看得懂自己身处牢笼囹圄,本就是在危险边缘试探,而曹氏麾下同样也很危险,或者说在刘先与刘巴,以及许多大儒的掌控下,学会了察言观色,但是却少学了很多东西。 “不错,不错……” 徐臻还没开口夸赞,坐在他旁边的诸葛亮忽然露出笑容,拍手而赞叹起来,“好,很好,不愧是有神童之称……” 诸葛亮笑吟吟的盯着周不疑看,他本来在马车内部靠后的位置,一直在听师父和周不疑的对话。 听到他这么说,忽然想起了当年徐臻说过的那个“伤仲永”的故事,腾飞就差一个车骑父亲。 现在这周不疑,若是日后真的有办法一直跟随徐臻,并且得到他的宠信疼爱,说不定还真的能有一位车骑父亲。 如此高瞻远瞩的眼光,让他日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最关键的是,能够让周不疑这份天赋绝对不会浪费。 “多谢孔明兄长夸赞。” 周不疑乖巧的拱手而下。 不多时,马车到了府邸之内,徐臻叫了军中庖厨来,为他们做晚饭。 吃饭之时,徐臻在主位上对周不疑笑了笑,道:“你不厌恶我?荆州士族讲我视若草莽,不尊儒道,说我是宦官之后,你怎么不怕?” “车骑……” 周不疑愣神片刻,手中的箸停在半空,这个问题他没想过要怎么回答,因为太明白徐臻的心思,如果回答得不好,会让他起疑心。 “如实说的话,因为我也不是士族出身,不过区区低微商贾之家而起……” “当初荆州士人写出无数篇章言谈,我尽皆看过,但都没有骂到点子上,车骑不用担心。” “为什么?” 徐臻放下了筷子,颇为意外的转头来看他,这些事当然只有当地谋士能看出根本门道。 也许很多人都想不到,最先看出门道的居然是个少年。 周不疑面色暂无动容,平淡的说道:“他们自出身、不尊儒道、传闻等入手,写下讽刺嘲笑的文作,其实都无法牵动百姓之心。” “并且,从侧面便更加印证,您的内政仁德、军政严律、清白公道都是十分真切的,也因此他们越是谩骂讥讽,就越只能流传在所谓士族的范围之内。” 这就是俗称的尬黑等于洗…… 徐臻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脸上更是欣喜。 “那如何整治荆州内政士人,任用哪些人?” “隐士派,任用之人,完全可以选择隐士,这些年不满刘表之政者众,各方来荆州居住避难的隐士不少,都在等着一位贤明的君主到来,刘表并非明主,唯有旧臣跟随。” “这位所谓贤明的君主,许多人以为是刘备,但如今看来并非是他,应当是曹丞相。” 诸葛亮听完这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徐臻说道:“师父,丞相只需在一两年出惠政,便可让人看到他的忠汉之心,如果要荆州军民完全臣服,那么数年内,绝对不可进魏公之位,除非天下已平。” 徐臻听完,眯起了眼。 而诸葛亮话中的含义,就不是周不疑能听懂的了。 荆州,襄阳衙署正堂。 “如今,几乎可论定,天下已平!”曹操豪气万丈,坐在主位上扫视堂下,阶梯之下文武百员,都是高才贤士、名将猛人。 如今是何等的威风。 若是举兵八十万,江东岂能不平也?! 外出做客归来!开始猛码!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别人越疲惫,他反而越兴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豪情之下,附和之人却是不多,诸如郭嘉、荀攸等人,都是各自对视了一眼,他们不敢多言,但是却又觉得此时说这番话,似乎有点着急了。 实际上,荆州境内只是蔡瑁率领的兵马投降了而已,刘琦所在的江夏,早已将过去传令的使者驱逐了回来。 并且放出话来誓死守住江夏,绝不将荆州交到曹操手中,前段时日就已经沿途布下了十余道关口,又以水军驻守在渡口,严阵以待。 而且,文聘等荆州原本旧将,都在江夏,善于水战与陆战之人,都被刘表早早的调任去了江夏跟随刘琦。 他真正的传承之人,应当是刘琦而不是刘琮,这是蔡夫人与蔡瑁两人无论如何篡改遗嘱,都已经变不了的事实。 便是荆州十六万精兵强将,都已经交托到了刘琦的手中,甚至刘表还给刘备留下了一条生路,盼他能够懂得这份恩情,而后尽心辅佐他的儿子,守住自己打下来的刘氏基业。 刘表若是再年轻二三十岁,一定会亲自和曹操一争高下,但是他在知晓曹操战胜北方曹操的那一刻,就明白荆州迟早也是他曹操的囊中之物,能够做出如此排布,已经尽力了。 “主公,此时说天下回归大汉,似乎还言之过早……江东、蜀中、西凉……” 程昱很想劝诫几句,说到这的时候却感觉到曹操锐利的目光看了过来,让他心中一惊,立刻住了嘴。 “仲德,中原尽在我手,难道区区蜀中弹丸之地,江东偏安一隅,西凉蛮荒夷人,就可以再瓜分中原吗?” “不可能,”曹操抿嘴一笑,拍案而起,龙行虎步走下台阶来,“绝对不可能!” “哈哈哈!” “诸君,如今到了地大物博的荆州,并未大费周章,便已得蔡瑁将军立此大功!将大半个荆州郡县拱手相让,我还白拿了二十万兵马!” “都是水师!” “如此威势,试问天下舍我其谁?!” 曹操前倾相问,盛气凌人,无人敢说不是,刚巧徐臻也不在这里,连有个在旁边稍稍挫一下气的人都不在。 以往郭嘉还能劝住,现在荆州不战而降,他是真的不知怎么开口了,只怕是江东也要望风而投诚。 江东士族和荆州士族同出一源,也不算什么有气节的族群,他们连孙氏的屠刀都怕,现在怎么可能不怕曹操的天威。 “在荆州安住,招兵买马,推行惠政,此事我将交给伯文打理,诸将只需日夜练兵,寻一处建立水军大营,打造战船!” “我要在三年内,以八十万水师拿下江东,兵出之时,他们必然不敢来犯,区区孙策不在话下!” “喏!” “子孝!” 曹操又看向了曹仁,今日再得荆州,真正是让曹操感觉到了畅快淋漓,大慰平生。 “在!” 曹仁笑着出来拱手,光是看曹操的面色,就明白现在说什么估计都不会被臭骂。 而且,说不定会有好事吩咐下来。 “立刻告知全军将士,今日大摆宴席,宴请襄阳文武!” “以军粮,开仓放粮!让在外吃不饱饭的百姓,都来领我曹操发的粮食!大汉丞相之粮!” “明日,在军中校场,发放军饷,所有人以功绩领赏!大赦襄阳,将这些人送入军营为军士,日后立功赎罪!” “喏!”曹仁乐呵呵一笑,当即转身而去,身后许多将军各自去劳军,彼此转头对视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欣喜的面庞。 大宴! 当真是豪气万丈,气盖山河。 多年来没见过丞相这么高兴了,当初就算是将天子迎到许都的时候,都没有大宴。 战胜袁绍的时候,只不过是在邺城开了小宴,彼此庆功罢了,这一次取下荆州,应当是已经快没有后顾之忧了。 “真好,”曹仁一出大堂,当即就忍不住了,笑容满溢和两侧同侪左右而言,“还是第一次吃上大宴,全城大宴,酒水随意痛饮,今晚当真可以不醉不归了。” “不怕伯文来说兄长不顾巡守了?”曹纯和同样笑道,神情颇为轻松,这就是句开玩笑的话,他本来也没觉得徐臻会说什么。 说不定,此时徐臻也想跟着一起来庆祝呢。 “根本不用巡守?襄阳乃是腹地,在外兵马不动,镇守关口,只要防范江东水师来犯便是,这些蔡瑁防备了数年之久,我们可是一点安排都还没动的!” 曹仁摆了摆手,丝毫不慌,“伯文就算是来了,直接与他这么说便是,再者说了,或许他自己都想要宴请文士儒生呢。” “伯文名声差,日后要治理城内还得仰仗两大家族,诸位可知道是哪两个?” 周围宗亲将军都是刚到,而徐晃和于禁则是苦笑摇头,不去和曹仁抢这说话的机会。 “蔡氏和蒯氏,他们在荆州,便等同于颍川的荀、郭、陈、钟,是以蔡瑁和蒯越一家,徐臻是一定要交好的。” “但我已经说过了,蔡瑁、蒯越乃是投降我曹氏,投降许都天子,既如此就要站在身后,为我曹氏给徐伯文提点一番,不可让他再如此明着行事,他虽对我有恩,可事关家族,还是要将公私分清,私下的恩情我一定会还,但顾及家族不可退让。” 曹仁脚步很快,说话也较为急促快速,说着还时不时去看曹纯几眼,这就让曹纯大致明白,这番话也算是在敲打他。 这几年曹纯和徐臻的关系的确也走得有点近了,而且寻常宗亲在喝酒聊天,又或者聚众商议某些事的时候,曹纯一直是坚持给徐臻说话,从来没有倒向曹氏过。 他对徐臻,有坚信意味在其中,已经引起了很多兄弟的不满,这江山如今打下来,日后也是曹氏的江山。 可不能被人轻而易举的就分去太多。 “罢了,赶紧做事,将命令发下去,今夜大宴之后,所有事宜再去商议,”曹纯淡然一笑,身手拍了曹仁的肩头,又凑近小声道:“兄长,提醒您一声,倚天剑在伯文手中,丞相亲赐。” “啊?” 曹仁当然知道这把剑,这已经是丞相亲信所持,可以发号施令的信物了,居然亲手交给徐臻,意味着日后在襄阳城内,他们这些驻军一样可以调动。 只要不是出征军事,寻常派兵来拿人,或者从军中调遣数千人,绝对不在话下,给他的权力这么大?! “这……” 啪,啪啪。 曹纯又拍打了几下,苦笑摇头翻身上马,朝军营快步行去。 话都说到这了,已经是反被敲打了,曹仁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徐臻又刻意私藏起来,说不定自己还要丢点脸面。 毕竟,徐臻这人应当是做得出这种事来的。 “倚天……” 曹仁脸色顿时发苦,这把剑比起青釭,意义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真要听徐臻发号施令了。 罢了,管他呢! 先把今夜的酒喝了再说! …… 安陆渡口边儿上,刘备一行人逃离至此,已经是十分疲惫,嘴唇干涩,嘴皮都已经翻起多处,创口开裂无数。 刘备连衣服外袍都跑没了,蹲在江边捧水洗脸,大口喘息。 感觉自己心跳很快,异常的快速,好像要跳炸了一般,只能不断呼吸平息下来,这将近十日,未曾好好休息。 实在累得不行时,才略微靠在山壁上小憩。 他始终觉得,曹军一直在后跟随,便是因为有这么多百姓堵在军队之后,虽然行走缓慢,可曹军肯定不会从寻常百姓的人群之中杀出血路来追寻。 但一直没感觉到太多骚乱,时至今日,方才敢派人向后去寻,稍稍越过百姓所在的庞大队伍,寻一寻曹军的身影。 此时远处已经传来了骑兵的吆喝声,刘备慌忙回头起身,向外看去,挣扎了几下差点摔倒。 不过张飞和陈到眼疾手快,当即过来搀扶住,刘备几次想要大喊,仿佛被束缚住般,又推开了张飞的手臂马上前行几步。 “如何?!” “没有追兵!主公!末将去问了!” 那骑兵统帅翻身下马来,到刘备面前单膝下跪,抱拳禀报道:“主公,末将,末将问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追兵,曹军自进入了荆州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百姓明言,十日来没有任何追兵,我们可以放心慢走!” “不可!” 刘备当即眼眸猛晃,后退了好几步,心情平复不下来,心绪不宁,在一瞬间回忆了无数遍,推算了无数遍。 他想起了徐臻这些年面对各位诸侯时的计策,以及狠毒老辣的作风,绝对没那么简单。 在弃了新野之前,刘备就听闻徐臻已经到了安定县,既然他在,对付自己肯定还是用当年的计策。 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追。 “不可能不追的!诸位再走!还有一长段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刘备高声而呼,让这些已经有所松懈,准备好好休息片刻的军士马上又警惕起来,乃是眼睛都疲倦的恍惚了一下。 甚至,有可能随时昏倒过去。 现在,还要继续受此折磨,这里还只是到了江边,还没有到渡口,距离渡口路程至少还有三四日。 “主公……” “大哥!” 张飞以往在军中打骂军士,现在居然还有些忧心起来,这些人真的已经疲惫不堪,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哪怕是打起精神继续逃命,带着十几万百姓,路上一旦被徐臻的兵马追上,那也是毫无交战之力。 “绝对不能懈怠!诸位立刻去下令,到了渡口就会有船迎接我们!到时候请刘琦公子战船携民,渡江而去!才可真正放心!” “徐臻此人性恶,绝非善类!奸诈狡猾,用兵反复!他一定在尾随我们!宛若群狼一般,随时准备趁我不备,扑上来咬一口!” “哪怕只有数百骑兵,也能藏于山林之间!立刻前行,不可休息!” 听到如此异常的情报,刘备此刻反而一点都无法放下心来,当即下令继续行军,张飞愣了三个呼吸,天旋地转般。 破天荒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后,方才稳住身形。 而后又扶了刘备上马,才一路呼喝去下令,怒视诸多将士,大吼催促,让这些将士把埋怨委屈、乃至是心里不满的恨意都记在他头上。 仿佛马鞭一样,催着这破马车又嘎吱嘎吱缓慢前行。 哪怕这些人也都到了接近崩溃的边缘。 …… 刘备奔逃时,襄阳大宴。 当天晚上张灯结彩,庆贺大军进驻,曹氏接取襄阳,大赦罪犯入营,又推行仁政,且开仓放粮于流民。 各地则是收到命令,张贴惠政的告示,告知分田军屯之策,以田地为奖励,日后三年内种地有力者,功绩甚大者便可分得田土,代代相传。 于是也在一夜之内更为踊跃。 可以说,荆州在一日之内,各地接连庆贺而起,曹氏的仁政已经慢慢的映入百姓眼帘。 许多寒门而举的官吏,以及百姓都念及其好,大为欣喜,当然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徐伯文的功绩。 也许有人知道,但话说出来,一定是曹氏的功劳。 但是,也有人不高兴。 用于奖励分给百姓的田土,当然大部分是从士族口中吐出来的。 原本家族占山占地,甚至户籍之中占着万千奴隶。 徐臻到来时,一夜之间便会重新在各地查户籍,将奴籍之人放回到汉室的户籍上,同时保证他们可以吃饱饭。 这一夜,他依旧很忙。 没有和蒯越、蒯良两兄弟去喝酒赋诗,也没有劳烦曹仁、曹纯等宗亲将军。 而是用倚天直接调动了许都派遣下来的校事府各大校事统帅,和典韦率领两千宿卫进了士族的祖地。 把蒯氏、蔡氏祖地之中的田产与奴籍之人全部查清。 足足一夜不眠不休。 第二天一大早。 蒯越和蔡瑁在同一屋舍之内醒来,昨夜因为敬酒过多,头疼欲裂,还没等清洗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快到午时了。 “什么?!徐臻他……他真敢!!” 蔡瑁愕然呆滞,“多少人?!” “一千七百三十八人,从蔡氏的奴籍之中带走,并且入大汉子民之籍,车骑还说……其余郡县还有蔡氏居住之地,要同样查出,如今大汉危亡乱世,不可私藏死士奴隶,否则以谋私论处。” “徐伯文!” 砰! 蔡瑁当即砸了床榻上的案牍,蒯越也绷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如此说来,昨夜的大宴……又是曹丞相乐而忘形,让我们举杯相庆共襄盛举…… 而后徐车骑直接杀入士族家中,将奴籍之人全部记清。 归入汉籍…… “呵呵……”蒯越直接摇头苦笑,如此干脆利落,心狠手辣。 “而且,听闻昨夜车骑到了后半夜更是神勇,越发兴起……连刘别驾家都没放过,一夜查了三十一名士族家中奴籍与田产,别人越疲惫,他反而越兴奋……” 蒯越当即仰天长叹,“你说,我们当初惹他干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快拦着我!我要和徐臻单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丞相到底知不知道?”蔡瑁人已经懵逼了,当初曹仁和我说好的可不是这样。 我们乃是功臣,但现在这个待遇,除了昨天喝酒的时候喝得比别人多,敬酒的文士不少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优待。 徐伯文一进城,昨天连晚宴都没去,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整治士族,这是要给一个下马威啊。 “肯定知道,你以为!” 蒯越揉了揉脑袋,心乱如麻,甚至是感觉心上被人割了一刀,他的属臣还没过来,等来了就可以告知他家中被查出了多少奴籍之人了。 “唉,徐伯文这么干,将奴籍转为汉籍,而后说一句定能让他们吃饱饭,在百姓和寒门,以及士人心中的名望又有了,等他整治完又可以大方离去,”蒯越完全看得懂徐臻的做法,但是却拿他无可奈何。 “是不是,应该主动上门去拜访一下?”蔡瑁苦着脸说道。 “当时,我们的确答应了曹仁,不可和徐臻走得太近,我们归降的是曹氏,可现在徐臻这做法,肯定是心中不满,已经在敲打我们了。” 两人颓唐狼狈,艰难起身。 一言一语之内却想不到对策。 等蒯越的属臣来了,将同样的消息告诉他,结果蒯越头一歪又躺了下去。 “四千多人……” 蒯氏家族很大,而且祖宅在襄阳中庐,距离城中有一百多里地,虽然也是地处襄阳,但不能算是同一个地方。 说明徐臻昨天是往返了一次中庐的。 “真狠,真狠啊这年轻人!” “好个车骑将军,这是要把我们的家产全都抢了,去分给子民,然后他还能得个名垂青史的良善名声!说不定还要在史书里单给他立个传记呢!” “徐伯文,去跟他拼了!” 谁说儒生不能动武! 蒯越当即操剑就起,被蔡瑁一把按住,“算了异度,不至于不至于……不和他计较过多,一定要撑住气!” “千万要拦住我!”蒯越眼眸内满是杀意,乃至血丝遍布,眼眶尽是雾水盈动,咬着牙腮帮鼓起沉声道:“否则,我今日必要杀了此人!不管他是车骑还是什么君侯!这徐伯文恶贯满盈!” “是是是,稳住,稳住,别去……” 蔡瑁苦着脸疯狂规劝。 你别吹牛逼了……有没有可能你打不过他,传闻他单挑虐吕布的呀……伱酒没醒还是觉没醒啊。 就算传闻是假的,打你还不简单吗? 昨天几个菜喝成这样居然痛彻心扉的说这些胡话。 蒯越这才扔下了长剑,狠狠地咽下这口气。 “你我家族之中,便少去了数千人,这口恶气要怎么出?”蒯越阴冷的说着,脸上愠怒阴狠,这怨气似乎消散不掉。 那我倒是平衡不少了。 蔡瑁心想。 我家才一千七百多,谁知道你家四千多。 真狠。 让你中庐蒯氏稍稍住分散些,在别的郡县也稍稍置办些田土,让宗族之人搬迁过去,分家多一点,不至于一下子全扫光了。 现在舒服了吧,一夜之间,全没了。 蔡瑁甚至有点想幸灾乐祸的笑。 “不行,即便是不和徐臻拼命,也要去找他问个说法,蔡、蒯、黄、庞四家不知多少士子贤才,占据荆州各地,皆为官吏。” “若是我们全都上书弹劾,闹得怨声载道……” 蔡瑁插了一句,“那丞相恐怕求之不得……” 毕竟荆州地大物博,还有几十位士人家族,都等着推举而上,各地官吏哪怕上来数十人,都可以暂且稳固。 更有甚者可以从其他地方调任,本来曹氏麾下就归附了不知多少士人,等着要官位,你再闹事罢官让出来,岂不是正中下怀? 这又不是当年那个士族唾骂可以令曹操左右为难始终权衡的年代,他手握百万兵马,什么人要不到?天下诸侯之中,即便剩余的几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和曹丞相抗衡。 说白了,若是世人将曹操看做当年篡汉的王莽,当今刘氏也再出不了一位能召唤陨石的光武刘秀了。 “那也要闹才行,不可能就这样忍气吞声了,”蒯越深深地叹了口气,气势也被蔡瑁几句话说得弱了下来,但毕竟荆州是故土,若是真就这样让徐臻趁机在一夜之间拔除了士族影响,分田与民,一旦成了气候,以后想要再翻身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唉,说来也是……”蔡瑁脸色凝重,他也明白蒯越所言极是,道理已算是摆在眼前,闹了也不是,不闹也不是。 关键之前曹仁还特意来告知他们不要和徐臻走得太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计策一环,正因如此,才会掉以轻心给了徐臻可乘之机。 也太快了,雷霆快速,如用兵神速一般,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况且内中似乎还有丞相在为他做后盾,这车骑的权势,简直滔天如云盖,谁敢逆苍天。 “他会不会是,想要钱财?我感觉是这样……”蔡瑁气势刚有起色,马上又软了下来,附耳在蒯越耳边说了一段当年卖官鬻爵的往事,也是先敲打,后开始收钱。 “哼,极有可能……新任的荆州掌权之人,总要有些威风,”蒯越冷笑起来,“这便像是用纸做的老虎,怕什么……不还是贪图钱财。” “去!” “去就去!”蔡瑁连续说了两句,最终下定了决心,还是得去问问。 就算不去问罪,也可以去求求情,这么弄下来,士族损失巨大!军屯分田都是在吸士族的血,分他们的家产。 这样下去哪里能行。 …… 襄阳,车骑府邸。 过两万平米的巨大院落,前院之内徐臻刚刚回来,正靠在院落凉亭休息,身边有典韦、诸葛亮、周不疑聚在附近。 校事已经散去,回襄阳新建的校事府中待命,郭嘉此时也收到了消息。 徐臻一夜回来,收获了大量的自律值,心情非常愉悦,加上体力、精力都还十分旺盛,不忙着休息。 还可再看一段书,学习一段文。 “车骑,出去的兄弟已经回来了,户籍也登册完毕,一夜之间我们真写不了这么多,还需再汇总。” “不怕,人只要足够多,就好记。” 去两千人,一人记十个名字不用多少时间,最后在分队汇总便是。 一本籍贯册就可重新撰写刻录,用竹简保存在各地衙署之内。 每年按照这些名录来领取惠政赏钱,甚至还要奖励田土,光是这些奖赏,就已经足够让百姓异常踊跃。 可说是没有奴籍之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刚开始还有人惧怕士族不敢站出来登籍,到后面越想越觉得害怕,怕登籍越靠前的人也许还能有奖赏,生怕靠后了被认为不愿归顺大汉。 那日后享受不到了可怎么办? 分田又送粮,这些惠政是真正的还田土于百姓,分了士族的田地,还有曹氏军队在镇压,何等安全感。 他们以为现在北方已经全都是这样了。 其实也只有冀州是如此。 徐臻听完了汇报,基本上可以确信,继续推行下去,荆州之内可以多出十万户籍人丁。 这些人,其中甚至有大半都能入营为军士,稍加操练又是精锐之师。 当天夜里,蔡瑁和蒯越去见了曹操。 但是又有一人特意来拜访了徐臻。 在府邸门外求见典韦。 车骑府邸门外。 一儒生头戴方巾,身板挺直,气度不凡,眉宇间有一撮毛发是白色。 面庞说不上俊朗,但是却也是颇为英武,加之身段挺直,面色冷峻,有一股堂正之风,给人的感觉像是那种不爱说话善于观察,可做事牢靠,一开口便是精准要务之人。 “在下宜城马良,字季常,见过卫将军,今日特来请见车骑。” 典韦在门外持戟而立,怒目而视,威严沉声道:“夜深了,车骑夜间不见客,先生应当白日再来。” “白日?”马良稍稍皱眉,“可惜马车脚程不快,否则应当可赶到,还请将军帮忙通融一下。” “不可,”典韦摇了摇头,“这个时间,车骑在看书,断了思绪俺也要遭责罚,先生还是请回吧。” 这已经是第十位了,先前的九位都是送礼而来,要么是求徐臻网开一面,留点奴籍之人,要么是还没到他们家,所以先来送礼。 因为在荆州士人心中,徐臻还有草莽名声。 这等名声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贪财好色的俗世之辈,怎么可能真的不收礼。 第一日敲山震虎,后面就方便在士族和巨富商贾之家搜刮财物。 荆州这些年交战不多,收藏甚笃,比起一般的城郡可要有钱多了。 如今他在荆州掌权,自己本身又是身带三万精锐重兵驻扎于舒城的万户君侯,怎么可能不趁机搜刮。 只要他收了,那就好说话了,什么冰清玉洁、律己成风。 无非是想要再捞一笔罢了,这还不是纸老虎?! 所以不厌其烦的徐臻特意叫典韦站在门外,一律不见这些荆州士族之人。 顺带连想要求见的寒门士子也一同拒之门外,奔前程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不过徐臻需要的时候会自己去招募,而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听年轻人的策论中。 最多让人收了他们的策论,然后命贾玑、孔明这些年轻人去读,有所收获便可日后再呈上去给衙署。 他当然不会阻断了年轻寒士、白丁士民的举荐之途,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起来了。 若是做了车骑就砸别人的饭碗,多少有点损阴德。 此刻,马良也不恼怒,对典韦拱了拱手之后,站定在大门前的马车驰道上,静立淡定,不喜不怒。 一直持续到了子时过,有些宿卫已经有些许困意,毕竟累了一两日了。 特别是典韦,那可是跟随徐臻一步不离,当然有些困顿疲乏。 但是他却还一直保持气度,最令典韦动容的是,马良站立得累了,只会稍稍活动筋骨,马上又回到那等执礼的面貌。 腰身始终挺直不屈,比军中将士更能的坚持,这份心如此坚定,又不失得体,同时对这些许委屈不恼不怒,给人的感觉很舒适。 这时候,大门忽然开了个口子,典韦诧异的回头,看见徐臻探出头来,居然是亲自出来了。 “诶?君侯。” “走,”徐臻脑袋一扬,平静道:“读完了,我下面给你吃。” “不饿,这有个求见的年轻先生,一直站到了现在,还是见见吧。”典韦善意的规劝道,此时脸上已经收起了平日的行伍怒意,有些恳切的摆出笑容。 “谁?” 徐臻面色意外,站到现在? 襄阳还有这种人来见我?恨成这样不会就为了骂我几句吧? 这个时候能来求见的,总不会是为了仕途,毕竟南方士子在徐臻面前虽说惧怕臣服,但也要脸,要是被人知道为了求个官位一直站到深夜不肯离去,那传出来名声就毁了。 名声毁了当然不会有人想要结交任用。 肯定是为了奴籍的事情,行事太过雷霆迅速,把襄阳士人估计吓坏了。 挺好玩的。 徐臻心狠,瞥了一眼就又准备回去了,玩儿的就是你荆州士族,不服造反啊。 正愁没理由开杀,反正名声也没了,想想董太师会怎么做。 “走了,愿意站就站。” “车骑!”马良当即开口,情急之下抬腿想来追,没想到直接一晃摔在了地上。 脚站得太绷直了,导致现在已经麻了,但是摔了他也坚持在往前起身。 徐臻顿住脚步,抬手冷淡道:“别挣扎了,就在这说吧,有何事?” “在下,宜城马良,特来求见车骑,此为家中奴籍名册,已全部在此,请车骑收下。” “将这些奴籍转为汉籍,另外有田土地契在此,共一千七百亩,请车骑一观。” “一千七……”徐臻眉头一挑,挺多的。 马氏好像也不算特别显赫,这么大的地界用来建筑,一个巨大楼阁园林又有了。 “马良,马季常。” “起来吧,进府一叙,阿韦吩咐庖厨做点小菜,准备美酒陪季常喝,给我泡茶。” “诶,”典韦点了点头,此时见徐臻已走,马上示意左右宿卫将人扶起来,一路到正堂去会客。 辽东赠送来的高句丽奴婢当即点了烛火,将正堂通明,本来已经熄了的。 又进房将蒲团案牍稍稍归置,她们知道徐臻习惯,有时候他会自己反复整理。 力图每个物件都完好摆放。 两人先行坐下后,马良的腿也恢复了,对徐臻拱手道:“在下此来,乃是为求表率。” “主动献出奴籍之人,一共二千四百三十七人,这些人车骑可至马氏祖宅查验。” “当年收奴籍众,乃是百姓无田,流离而死,他们也愿意为奴,如今既然车骑与丞相都有心要人丁,大汉有惠政能养民,自然回归汉籍。” “不过,在下认为却不可如此强驱征换,还是应当怀柔些。” “哦,我懂了,你是来教我理政?”徐臻笑吟吟的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徐伯文你等着!定叫你后悔!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倒不是,一点愚见,还请车骑考虑,”马良不恼怒,也不怎么惧怕,只是淡笑而言。 “在下听闻,车骑为此事,一日夜不眠不休,往返数百里之远,如此劳苦,夜晚居然还在苦读,便已经知晓传闻非虚,荆州过往百年,要找出车骑这等人,也是不可能的。” “只能用叹为观止来感慨赞许,”马良说到这又苦涩笑着,“我家兄弟五人,都是自幼苦学,秉承儒道之人。” “当初写过表文,曾诟病过车骑些许过往,后来得闻铜雀楼藏万卷书赠还当年美人恩情,也是羞愧不已,撕碎了表文,也在荆州传为一段佳话。” “嗯,”徐臻端起茶杯来,轻轻地喝了一口,稍稍缓和心绪,但心里还在思虑今夜安排。 夫人们都没来南方,在当地寻美人就算了,最多去舒城看看旧人是否还在,所以晚上是没什么事的。 打算和典韦交手演武,而后泡澡安睡,明日辰时又早起。 想了想,时间还是浪费不起,于是冷淡的道:“若是要以儒学会友,我让孔明来和你聊。” 毕竟,原本那世界里,这俩人好像是彼此欣赏的好友,马良的弟弟马谡,还是孔明的爱徒,嗯……是爱徒。 那真要有这份关系续上,此刻堂上两人以后关系就变得非常奇怪,马良得是自己徒孙辈。 跟徒孙辈有什么好聊的,爷说什么你听着不就是了。 “若是,要说明来意,直截了当些,我就再陪你说一盏茶。” 徐臻冰冷的看了马良一眼。 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不要废话。 “哈哈哈,”马良当即大笑起来,“不愧是车骑。” “好,在下是以此奴籍名录为礼,非钱非财,车骑可受之,同时想求得跟随车骑左右,辅佐议事,定荆州日后之政。” “在下家中还有兄弟五人,除大兄二兄三兄不可跟随,余下我等两兄弟都想入车骑麾下。” “小弟马谡,更是曾以论断下定言,等看懂车骑柳城计策!在得知铜雀楼一事,当即狂笑而言,说此乃是车骑示敌以弱,志在袁熙!” 马良眼神期待,异彩连连,当初和友人说起此事,无人不是赞叹惊异,大声喝彩。 自家小弟马谡聪慧,不在他人之下,至少他们无法猜测论断当时柳城之战的战况。 车骑听闻,肯定也会赞不绝口,谁知道徐臻平静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好像是在等着他说下文,不过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马谡就只是论断了这一件事,此后便是在些许求学之事上,展露天赋,学东西很快,而且思虑极深。 等了半晌见马良还是没怎么说话,徐臻诧异的问道:“然后呢?没了吗?” 马良愣了愣,咂了咂嘴巴之后,道:“嗯……暂时还没有别的才能了,他,善于记事……” 徐臻乐呵呵的笑了笑,也是没再说什么,这个也不怎么惊讶。 我、孔明、周不疑,三个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不疑还做不到,但是的确已经也快接近了。 “嗯,想要归附我麾下,可有计策献上来?” 徐臻微笑而视,马良再次拱手道:“有,拆除士族奴籍,可以利与士族,效仿冀州商道,转农耕为官商,分利与他们,如此一来,便不会有太多怨念。” “冀州之策,乃是车骑一手造就,在下心中明白,这些事情也多有了解,以此行策,荆州士人必定不敢过于闹事。” 徐臻稍稍抿嘴思索,咋舌之后又问道:“伱能带兵吗?” “可以,”马良面色热血,郑重而言。 双眸已经亮了起来,感觉看到了希望,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不会。 必然是要开口应承下来,带兵之事不算难,加上徐臻的兵本来就好带,哪怕不能做将,在军中为军师也不怕。 总之绝对可以带兵。 “那就先带一千兵马,在军中治理,为我主簿,之后再论功提拔。” “多谢车骑!那我弟弟……” “还是算了。” 徐臻当即抬手,“季常,你很有文武双全的潜质,你的弟弟还需要磨练。” “我不需要,论断之才,你可将他带在身边学习,先带着实地领兵,日后再任用。” “好……” …… 夜晚,马氏的府邸之中。 “凭什么!他这是看不上我!” 马谡当即拍案,三位兄长都在荆州其余郡县为官吏,如今四兄长也去了车骑麾下做主簿,偏偏是我不能入仕,只能在他麾下相助。 当初,论断柳城之战、官渡之战可都是无比精准!他凭什么看不上我。 “兄长!全家的二千余奴籍之人献出,却只换来了你的官位,却不给我!是何道理?我咽不下这口气。” 马谡颇为年轻,胡须微留,穿着儒雅面色蜡黄,看起来相较马良的确少了些俊逸。 马良眉头的白毛,更显得飘逸奇异。 “车骑也是寄予厚望,否则岂会让我去军中带兵?幼常不可如此急躁,你本身年轻,多学几年也不错,以沉淀学识为主,懂得兵法理政。” “这些有什么难的?”马谡眉头一皱,负手而立面色略微有些傲气,“车骑的内政军策,哪一项不是一看就明白,我还能举一反三!怎么就不能去入仕了!?为何不征辟我?!” “试问,还有谁能在一日之内,就看透这位车骑所有内政、军政的各种门道!?我通晓荆州之事,对江东有多年了解!哪怕年岁尚浅,也可为小吏,总会可展拳脚。” “兄长,他这是全然看不起我!难道不觉得我有才能?!” 马良此时也叹了口气,低下头无话可说,徐车骑的确看不上,但是却又不知道原因,可能是眼光太高了?! 自己弟弟这样的天赋,不得入车骑的法眼,可若是去了别处,如此才能只要稍加调教,有名师高士教导,日后不可限量。 现在他人在马氏之内,未曾入仕为官,在外也没有多少名望,但是他们这几个兄弟,已经知道马谡的天赋。 日后必将是名震一州之名士,用兵熟稔,文治出众,若是所学能有所成,一定是经国之才。 怎么就看不上呢? 但是,事已至此,马良不会放任弟弟如此怒意满满,他当即起身,拉住马谡的手腕,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可知道,这位车骑是如何得推举而起!?” “不错,他先前得人举荐,立功之后身负要任,而后且战且学,方才能有此功绩,”马谡虚起了眼,目光微凛,“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现在已经不肯举荐他人,为的是杜绝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诶?” 马良一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弟弟。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是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 他需要斩断别人举荐而起的阶梯吗?不需要啊,现在他麾下不知多少谋士,多少猛者将军。 徐伯文自己也是文武双全之人,现在还不知到了何等地步,并不需要! “好!既如此,荆州应该没有我容身之地!” 马谡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怨恨之意,很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后对马良说道:“兄长,我想明白了,我们兄弟不能全部在曹氏麾下,三位兄长在曹氏,兄长你则是在徐臻麾下,那我便不能如此,我要去江东。” “幼常!” 马良顿时苦着脸,去江东做什么?! 他心都瞬间被揪住了,这时候去江东做什么,以往若是去还有地位可言,现在去岂不是被江东士人所讥讽排斥,而后不久,江东恐怕也会投降归附曹氏。 天下自然就逐渐再由分而合,如此一来你将半点功绩都没有,泱泱大汉天下英雄,宛若江河之中浪花翻卷,这些人都将各自有军功在身,有去处可存,唯独你只能为江东降将。 “幼常!你要三思!” “我已经想清楚了!兄长不必再劝说,哪怕不去江东,我也要去江夏投效刘琦公子!” 马谡嘴角下撇,神情严肃淡漠,傲然扬起了下巴,眼神看向远处坚定不已,“我意已决,徐伯文既然看不上我,如此慢待,那我也要让曹操知晓,他因徐臻错过了一名大才!” “徐伯文之计,我大多都知晓,他的用兵之道,我也已经参透,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幼常!” 马良当即严肃正色,想要怒骂几句,将自家弟弟骂醒,可是他一向高傲,很难听得进他人之言。 若是极为兄长都在,或许可以让这小子服帖,但是自从他对徐臻所用计策越来越熟稔之后,很少有人能说动了。 即便是自己,他也能论上几句,以口才驳论取胜,争强斗胜之心越发的深重,已经有些孤傲了。 “不用劝了!!幼常这就准备启程!” 马谡当即转身,出了正堂之后拐过庭院不见,看样子怒气十足,已经有些无法规劝了。 他原本以为,有马良之言,再加上马氏如此诚心归附,肯定能得到徐臻的青睐,毕竟在荆州肯归附他的人也不算多。 没想到,他这么不识货,果真是个草莽之辈,不识得真正的可造之才!此处不留,自有留处。 况且,若是我能击溃徐臻,那他迟早会后悔今日之决定,日后便会自有重视,这并非是件坏事。 马良在大堂主位上坐下,深思了许久,将一份书简拿出来反复查看了数遍,又在荆州的地图上反复查找。 最终还是暗淡摇头,无论曹氏,又或者是江东、江夏。 都不如徐臻麾下好,只是这弟弟执拗高傲,这个消息告知他,定然是不肯再留下了。 让他跟随自己一个主簿身边,多学多看,再有所经历,便是将他当做一个小小的门客来对待。 不如在家中继续做马氏的公子…… “人各有志,”马良淡定的低下头,继续每日读书,这份习惯,他近几年也是坚守本心一直保持。 每有空闲,就会读书明志,思量大势。 …… 襄阳城衙署。 曹操放下了宵夜,一碗面顿在案牍上,扫视左右之人,脸上满是笑容,朗声说道:“为了这点事,就特意来找我状告伯文啊?” “哈哈哈!蔡瑁,我还以为你身为荆州水师都督,怎么心胸也当宽广些……” 曹操摇着头,脸上笑容在几个动作之后直接消失,冰冷的盯着他。 “士族分田与百姓,放奴籍归还境内,可以在短时间内多得数万兵马,何乐而不为。” “况且,现在我本身就要操练水师,打造战船,如此不算是你们士族的功绩吗?” “可是,可是丞相,这哪里是我们的功绩,而且……徐伯文如此,我们可是什么都落不下……” “这难道不是他以公谋私,刻意报复?” 蔡瑁为难的笑着,甚至都想要搓手,“当初,我们荆州士族为了稳住境内百姓民心,所以对徐臻口诛笔伐,的确是诋毁了他的名声,但现在,既然已经归降,以前的事情是否可以……” “不是,”曹操不耐的撇了撇嘴,懒散的道:“你们不了解伯文,他并非是记仇之人,如此做定然是一心为了荆州好。” “可我们……” 蔡瑁还没来得及说话,从门外走进来两名黑衣校事,到曹操面前抱拳,但是却没说话。 曹操嚼着嘴里牙缝中的食物,乐呵呵的道:“如果是关乎奴籍之事的消息,可以直说。” “丞相!”一名校事这才抱拳道:“我们收到消息,马氏之子马良,将家中奴籍记录在册,主动上缴于车骑之前。” “你看!” 曹操顿时左右而看,示意蔡瑁与蒯越,脸上笑容又重新浮现,“这就是功绩嘛?!这样一来,便可算作是资助军中事务,功劳还如何算成伯文的?” “我们,我们懂了!” 蔡瑁一愣之下,这瞬间就明白了,根本不可能扳倒徐臻,连状告他都做不到,这分明就是丞相想要看到如此,才会让他迅速行事。 一夜之间就将襄阳的士族收服,然后隔岸观火,准备看这些士族的反应,如此便会有这两种情况。 一种是来状告闹事,暗中愤怒而聚。 另一类便是如同马氏,直接主动交出家中奴籍名册,归附徐伯文麾下,支持新政,并且寻求另一种存活之路。 “丞相,我们这就去,主动交出奴籍名录,将家中田产和地产,都尽数告知,支持车骑新政。” “不错,蔡瑁,我问你,是谁让你一来就与伯文如此疏远的?我本来认为,你身为士族表率,应当比这马氏之人更快去交出奴籍名册,和伯文交心相谈,你若是去问了,就会明白,他总有办法让你们继续富足活下去。” “因为冀州,就是这样富裕起来的,如今冀州收成,乃是幽州与并州加起来的数倍之多。” 蔡瑁的嘴巴微微张开,下意识的看向了在一旁的曹仁。 此时曹仁已经低下头不和他对视了。 别看我,看我干什么!!你看我做什么?!不管我的事!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荆州乱了!但是心疼我皇叔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丞相,我,我明白了,我日后就支持新政,我相信车骑,相信车骑……”蔡瑁腰都直不起来,不知为何,感觉从曹操进入荆州襄阳开始,就和当初书信互通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次,也只能忍气吞声。 从衙署出来,两人苦涩的对视了一眼。 蒯越此刻问道:“德珪,你可记得……现在换防的兵力有多少了?” “十几万,”蔡瑁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无法再拒绝,“现在襄阳城内都是曹丞相的兵,徐臻还要三万在舒城,随时可以到荆州来,威胁边境。” “曹仁、曹洪以及虎豹骑都在荆州各地,再加上九郡之中,除了江夏之外,至少有五个郡那都是真心归附曹氏的。” 情势不容逆转,一夜之间荆州是真的已经降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反抗之力。 “咱们都被曹子孝狠狠地摆了一道,曹丞相都这么看重徐臻,曹仁怎么可能会暗中设计,他那话就是欺负我们不懂几人关系,现在不知去交好徐臻还来不来得及。” “如之前所说,徐臻恐怕是为了求财,方才这样大张旗鼓的整治荆州士族,要把控人才举荐之道,”蒯越眯着眼分析道:“我们还是要去亲自见他一面,并且效仿马氏,将好意都尽皆告知,虽说慢了一步,可是却依旧还有机会。” “不错!”蔡瑁深深叹了口气,“马氏主动献上,便可得便利、举荐官位,回家准备好财物吧。” …… 晚上,蒯越率先而来,到徐臻所在的府邸,在门口等待半个时辰左右,徐臻才从军营回来。 他到军中调遣两千人跟随,秘密下令去南郡和南阳郡、长沙郡等地打探奴籍状况。 将此事推及全荆州。 回来一见蒯越在此,顿时颇为意外,下了马车后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进府,不过被蒯越叫住。 两人已经见过面了,蒯越再记性不好,也不得不深深刻印这张脸,否则哪天又骂错了那可是追悔莫及。 “车骑!在下蒯越,字异度,本该早来拜会,昨夜却是受邀去了主公所设大宴,赋诗会友,今日方才能得见,还请车骑恕罪。” 徐臻回过头来看着他,沉声道:“消除奴籍,是为了肃清荆州士族贪墨私占之利,用以平大汉,资三军,举荐擢升等时宜,皆不是为了私利,别驾不用多言。” 他知道现在蒯越是得任了别驾,所以直截了当的说明计划,并无什么好隐藏的。 毕竟荆州也是未来攻打江东的要地,徐臻亲自到此,先把恶事做了,曹丞相再来缓和就方便一些。 蒯越稍稍呆滞,本还打算要和徐臻说些客套话,但是没想到他说得如此果决干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留。 既然开门见山,也就无需客气了。 蒯越当即收起了笑容,再审视这徐伯文几眼,有些愠怒的道:“可车骑这么做,有没有想过这境内数万士族族群也是百姓,平白被分去了田土,消除了奴籍,和强抢有什么分别?当初仁德入城的规矩是车骑定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比抢还恶劣!” “若是仁德,那需得内外兼修,上下一视同仁,抢士族之钱粮,散于百姓之中,岂非是小人行径?为士族不耻。” “车骑若是真能让境内收成剧增,倒也无可厚非!可如今却弄得怨声载道。” 而且,很多家族当初收容奴籍,也不是为了营私,那是因为在早年粮食欠收,不知多少人吃不起饭,才卖身士族之家。 求活命。 “嗯,大汉感谢诸位功绩,可养民是各地官吏政策之事,不是士族之责,是以我并没有抢,你们急什么?”徐臻淡笑道。 光是双方这气度,已经高下立判了。 蒯越冷笑道:“怎么不是抢?” “我只是统计奴籍之人,登汉籍则是自愿为之,不肯登籍的依旧还是你们家中奴隶,此事回去还没问过?” 蒯越顿时语塞,还真问过了,那些奴隶都是欢天喜地走的,还领了点遣散费,虽然不多,但是对他的伤害却很大。 说明当下新政颁布之后,这些对待百姓的政策都很是吸引人。 当然了,调动人心这种事,徐伯文应当最是熟练,几乎当初冀州也是这么攻伐下来的。 现在冀州对徐臻多好,老百姓的心都在他那。 伱这和抢也没分别,我们家中奴籍本身就是为了活命,你给的是让人富足的希望,这当然完全不一样。 可现在忽然想来,却也感觉无可厚非,若说徐臻错了,但他的内政之策却是为了百姓好。 若说他对,那士族损失当真巨大,但你只要一直闹事纠缠,日后百姓记住的是徐臻之好,然后同样能记住这些士族之人的格局小。 所以一想到这里,蒯越忍不住内心怒火大起,胸口不断的起伏着,越发的烦躁,很想和徐臻当场拼命。 奈何现在没有蔡瑁拦着自己,徐臻身边又还有几位将军宿卫。 若是动手未免落入下风,假如是在小巷相遇就好了,那必然可将徐伯文打得抱头鼠窜。 现在并非是最好的时机。 遗憾。 “啧,车骑,在下想问,”蒯越又拱手而言,沉声发问,“你如此行事,可考虑过我们士族日后如何生存?” “没考虑过。” 徐臻言简意赅,神情淡漠,说完话就用一种非常挑衅的眼神顶着他。 嘶…… 蒯越眼睛瞪大,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心跳顿时加速到宛若震颤。 仿佛千军万马在内心奔腾而过。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你徐伯文居然装都不想装一下,光凭这句话就可以证明,他的确是冲着我荆州士族来的。 这襄阳城内还仅仅只是开始!从今往后估计还要遭到无数骂名! 蒯越隐隐已经悟到徐臻和曹操两个各自扮演的位置,不过不敢猜测确认,只能说两人心确实是狠,不光在战场上配合默契,连在内政治理上,也是连珠般的厉害。 “原来如此,那今日,蒯某还真是来自取其辱了,车骑请好吧!” 蒯越当即抱拳,脸上颇有怒气,这话说来也是不客气,仿佛是在威胁,不过蒯越说完也就快步转身走了。 他看到徐臻虽然有气度一直沉住气不说话,可是在他身后的典韦已经在摸刀了,心里很明白这位也是大人物,别被他在给徐臻宿卫这件事给欺骗了。 这两人都是惹不起的,再不走免得被他们在这当街杀了,反正现在蒯氏也谈不上什么势力,家中安排在外的兵力也基本上都快没了。 徐臻又当红,权势滔天,惹不起他,放几句狠话自己爽爽就算了,千万不能当真。 蒯越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清醒的。 他走后,徐臻回到了正堂。 马良自然是和他同行而回的,毕竟已经升任了主簿,今日已带兵一千人,在军中逐渐熟悉。 此时到徐臻身前拱手道:“襄阳蒯氏,家中以才学文士为主,这些年姻亲诸多大族,错综复杂,很多官吏都和他们有所关联。” “日后荆州境内,十年内蒯氏还能有人推举而起,这是打不完的。” “那你们家呢?” 徐臻似笑非笑的问道,看马良的脸色也却有些变化,又补充了一句,“没事,当初你并不在我麾下,身在士族身不由己,你直接说就是?” 马良叹了口气,拱手而下道:“是,的确也有姻亲。” “哈哈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得便是现在的士族,以姻亲交错,宛若巨树之根茎,盘根错节深埋于地下,无论何时都不可能被打垮!” “你的意思是,我不可真的将他们逼上绝路,为的是提防他们以后报复?” “不错,”马良眉头一皱,依旧还未起身,郑重说道:“车骑不怕,那车骑百年之后呢?” “百年之后我也不怕。” 徐臻加大了声量。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缘由,但是他的寿命,足够将所有士族全部根除。 无论是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徐臻余下的寿命只会越来越长,他可以和这些人斗好几代。 而且,再过十年还不知是何等英明神武,可得多少非人超凡之能,徐臻岂能怕了他们? 他一个人,可抵万千士族。 “那,”马良语塞,不知说些什么,他忽而发现这位车骑,在暗中似乎也有点托大,比起一般人要自傲很多。 拔除士族,连董卓都不敢说这种话,他当政之后虽然屠刀架在那些名流之士的脖子上,但却也倚靠他们,来稳住朝政以及各地官吏诸侯。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那,车骑需要想明白了,如今奴籍一除,田地分去,之后恐怕会有更多人来见您,名声也会每日愈下。” “无妨。” 徐臻冰冷的说道。 马良保持了沉默,没说什么,他看得见连徐臻身边的谋士都不怎么在意,那些武将更是当做稀松平常,是以也劝自己安下心来,或许这就是徐伯文的行事风格,日后都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 果然不出马良所料,接下来的数日,襄阳周边来了不知多少名士,要求见徐臻。 和他商谈内政立本之道,儒学导世之说,以大汉独尊的儒术学说,来抨击徐臻不尊名流学士,对有功绩之家过河拆桥。 很多人求见不成,就在外痛骂,将徐臻开除了儒生之名,明言徐臻得举,根本不符合当初任用官吏之法。 由此甚至还有许多官吏直接罢了任上要务,不再做事,消极怠工。 荆州全境如此,以为施压,以此造势给曹操压力,让他去逼迫徐臻停止继续清查境内士族奴籍和田土。 荆州内数万与士族有关联之人,在数日之内团结起来,不屈服于徐臻的强硬“暴政”,当然,在他们看来是暴政,反倒百姓并没有什么反应。 因此荆州之内政事,暂且进入搁置状态,徐臻按兵不动等待曹操的决策,曹氏宗亲也尽言无数,仿佛无法再推进。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夏与江东,让他们看起了热闹。 刘备携民渡江,进入江夏后得刘琦重用,倚重他出谋划策,并且允许其驻军招兵,几次宴会抬起了刘备和关张二将的地位。 而一位自荆州来投的年轻人,又再次诉说了如今荆州内部的状况。 特别是襄阳对徐臻的怨怼,更让刘琦明白,这绝对是极好的预兆。 徐臻不懂南方士人品性。 “南方士人,风骨难比!”刘琦在宴席上,朗声而谈,“这不是北方那些已经被战乱折磨后的士人能比拟的,他们早已没了骨气气节,臣服于强权。” “南方不同,特别是荆州士人!绝对不会被徐臻压迫,他们归降无非是为了百姓。” “不对,”刘备面色凝重,当即打断了刘琦的畅想,“公子恐怕还没明白这徐伯文。” “当初攻打柳城,便是以造就铜雀楼,令人掉以轻心,忽然发起突袭,诱来袁熙,再斩杀袁熙。” “他攻破柳城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计策,示敌以弱!现在肯定也是如此,别看荆州混乱,肯定暗中在准备兵马,伺机而动。” 刘备思索之下,忽然起身来盯着刘琦看,凝神问道:“在舒城,可有突袭江夏的道路?” “没有,皇叔……你……”刘琦扶着他的双臂,面色有些心疼。 真没有这种路线,而且我们身在江夏,水路驻守严密,陆路又有您的兵马横在要道关卡,不可能被突袭的。 “皇叔,您别这样担忧,徐臻也不是无所不能,他并非是仙人,也是凡人,这句话还是您亲口说的。” “他来不了的,除非是从天上飞过来。” 刘琦苦笑道。 刘备眼睛一滞,仿佛思索入魔一般,喃喃自语道:“万一,他真的有这种本事呢?” “你可知晓,当初攻破寿春的那些灯火飞笼……” 马谡听完这个,顿时也听不下去了,我不远数百里来投刘琦公子,也有你刘皇叔的名气在里面,怎么现在变成这样,这么怕吗? “皇叔,”马谡拱手道:“那火笼装不了人,现在也不可能有器物能够承载人飞跃百里忽而到城内。” “神兵天降这种事,应当只在传说之中,无需如此担忧……” “那也不可能,”刘备眯着眼看了马谡一眼,“先生来自荆州襄阳,听你之言,似乎对徐臻很熟悉?” 马谡嘴角一扬,歪嘴笑了一下,冷哼道:“在下马谡,兄长马良,徐伯文有眼无珠,毫不重用,在下专研徐臻之策多年,太明白他用兵行政了,这一次荆州之乱,就是他刚愎自用所致。” 刘备听完了这番话,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痛苦。 这番话,太熟悉了…… 徐伯文,你是不是还想骗我!?又在我身边放一个暗探,偷我的计策回去!? 然后再来击溃我以扬名!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或许如此,真能击溃曹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呵,呵呵……”刘备顿时冷笑,“先生是马良亲弟,听闻马良得征辟做了徐臻的主簿,便派你来我身边潜伏?” 马谡顿时愣住,“没有啊……” “诶?皇叔,我是因为徐臻慢待,才转来相投,立志要攻破徐臻,令他追悔莫及!” “不可能!”刘备顿时怒喝,审视了马谡几眼,年轻冲动,荆州士族……居然现在就已经被徐臻给俘获了。 这人当真是厉害。 “刘皇叔,”马谡有点迷茫了,同时内心已经感觉不对劲了,是不是不该来…… “若是不愿任用,在下离去便是,不必说这种话,刻意来辱骂在下。” “士人自有傲气尊严,徐伯文不任用,甚至略有折辱,怕的是我日后得举荐功绩超过他,如今我来此,便是为了证明此事。” “怎会再和他同流合污?” 刘备直接笑了,连同关羽和张飞也笑了,“你的功绩超过徐伯文,这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俺都知道不可能。” 张飞心直口快直接开口,把马谡的脸皮都抽麻了,当场就红温了,那肤色瞬间顶上来,甚至还红到了脖子。 “为何不可能!?” 马谡眯着眼道。 关羽未曾睁眼,轻抚胡须冷笑柔声道:“因为,天下已没有这么多功绩了。” “怎么没有,若是跟随了刘皇叔,刘琦公子,一路得胜便可有此功绩,如此功绩还不够?” “这……”刘备愣了下,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他愣住片刻心思猛动,忽而明白。 这马谡很可能真不是徐臻的暗探,首先他并没有名气,只是刘琦知晓而已。 二来,荆州之内专研徐臻战绩之人,也不算少数,这些年并不少见。 三者,马良送了一封书信到刘琦的手中,用以举荐其弟弟,也明言了马氏依旧感念当年刘表恩情。 得举荐数人到境内为官吏,举荐之恩在士人心中极重,不会随意舍去。 否则动辄便是令祖上都蒙羞的罪责。 或许,这个马谡是真的弃荆州而投江夏。 毕竟,小士族想要得存,必须要将家族后嗣的贤才分于各处,不能在一条绳上吊死。 想到这些,刘备稍微放下心来,拱手道:“细细想来,是我方才有些迷失心智了,还请先生切莫责怪。” “皇叔,”刘琦笑着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臂弯,神态柔和的宽慰道:“不必如此心绪不宁,徐伯文在荆州人生地不熟,刚刚到了此地就被委以重任,看得出来是曹**迫他上任。” 刘备一愣,“何出此言?” “我父亲说过,”刘琦背手走向远处,神情淡然颇为怅然,“若为人主,可以下属牺牲,为自己挣得名望,徐臻交恶荆州士人,先将此事强行推及全境,最后再由曹操来接手,只需将徐臻调任而走,再把新政的力度稍稍降低,士族就会觉得受到重视,不再闹事。” “有道理,”刘备顿时点头,几人深以为然,荆州如今态势就是如此,让徐臻来做恶人,而他反正也迟到要回北方。 “接下来就是曹操接手……这么说,徐伯文要走……” 刘备心里一紧,细细想来,心中还是有些别扭,这人走了,一肚子的火气怨念无处可发泄。 当然,为了大业却也不该在此时如此急躁,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高览差人从军营送来了消息,到大堂后见刘备及其两位兄弟,加上一位年轻儒生在,不好开口。 得刘琦一句“但说无妨”,才敢抱拳,朗声说道:“江东岸边有人送来书信,不日要有使者过江,来与刘琦公子见面,吊唁老主公……将军特意让我来告知少主,此事恐怕不只是吊唁那么简单。” “嗯?”刘琦和刘备对视了一眼,眼神意外,却略带惊喜。 “江东之人,恐怕也意识到了。” 刘备微微点头。 “若是想要抵抗曹军,恐怕需得双方一同联合,驻军于犄角,可互为相助。” “否则曹操必定会逐个击破,但是……”说到这刘备偷看刘琦一眼。 刘琦如今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很难要求他和徐臻一样,在这个年纪就有出色的才能和心胸。 刘表曾经下令杀过孙坚,虽说后又归还了孙坚尸首,将罪责推到了袁绍身上,但是江东这些年不断攻伐荆州,还是以为父报仇的名义。 这一方面是为了师出有名,如同曹操当年对徐州下手,另一方面恐怕真心觉得父亲因刘表而死,肯定要复仇。 这些年和荆州不断交战,同样也增加了不少仇恨,所以这些因战而生的仇,是没那么容易就和解的,想要双方兵马立刻罢手言和,又十分默契的彼此交战,还有些难度。 “这位兄弟,可否知晓,所来的使者是谁?” “好像,好像叫鲁肃。” 那人回忆了一下,在心中写者使者的名字,高览看的时候也念叨了几声。 书信还在军营,若是要看的话,还得等刘琦亲自去看,因为言简意赅没有多少内容,高览忙碌之下,就叫人来传个口信。 刘琦信任倚重,也就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礼节,此时两人又是一愣,鲁肃的名字不是特别响亮,所以知之甚少。 不过马谡却知道。 他喜欢在家中听各地文士的风评轶事,走南闯北的百姓、商贾,时常都会有些许传言流于各地,或是自己喜欢去摆谈,也有可能背后有人授意。 毕竟唯有如此口口相传,这些人的名望才会不断水涨船高,传遍各地。 文士想要有所长进,得以推举而起,最主要的还是在开始靠传扬自己的事迹先行引起注意。 “鲁肃,字子敬,原本是江东的商贾巨富,麾下有数千乡勇跟随。” “此人,可手开数石弓,一箭破铁甲,勇猛无比,不过未曾上过战场厮杀,都是斩杀的水贼山匪。” 马谡简单的介绍,大致已经让两人都明白了鲁肃的身份。 商贾巨富……有可能是家族所传的钱财,但是商人的地位本身很低,有可能是趁着乱世,转而学儒,逐步成为儒生士人,后受征辟而得人举荐。 等那军中将士走后,几人又坐下来,重新商议此事。 听了马谡三言两语介绍这鲁肃当然不够,刘备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鲁子敬,这些年学儒之后,不知气度如何,口才如何,才能都不为人所知,这个恐怕需要皇叔和公子亲自见面才知晓。” “不过,在他当年入仕之前,却是武艺精湛,非常善射,聚乡里数千人跟随,有主君气度,家中钱粮慷慨分用,为人大气。” “听闻是得周瑜举荐,引他见了孙策,一夜之间,孙策、孙权两兄弟与他在榻上相谈至天明,从此便进出身随,让孙策的脾气压了下来,喜怒不形于色。” “这……”刘备看了一眼自家两位兄弟。 觉得话不尽然,有点玄奇了,一番话就可以改变孙策的脾气。 他口才是有多好?而且还是半路学儒的人,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徐庶,也是早年剑术高超杀人奔逃而出,中途到了荆州才开始遍访名师,学习儒学。 乱世之中,寒门与白丁出身的人不断涌现,才明白当年士族把控的这一条擢升之梯,的确拦住了不少大才。 如此之人渡江而来,肯定不是为了吊唁那么简单,是要来示好结交,甚至看看,有没有联合的可能。 “公子,曾经有一位高人和我说过,想要抗衡曹徐,就须得联合江东天堑,击退其军,成鼎足之势。” “此势,高明谋臣均能看出来,更何况江东本身也多才俊,定然也明白一己之力不足以抵抗曹军,所以我猜测,这鲁子敬到来,肯定是为了打探我们现在还剩余的兵马辎重。” “嗯,皇叔所言极是,那现在皇叔打算怎么办?与他结交,还是藏以了事?” “当然要结交,若是他有心,趁着曹徐还在收整荆州士族之时,便可将此事定下,这才是当务之急。” “好,那就明日去会一会这江东来的名士!”刘琦点了点头,同时也对马谡伸出了手,“幼常来此,我心中倍感欣喜,日后还倚仗军师相助。” 马谡胸膛一振,朗声而言:“还请少主放心!在下竭尽全力,定可力挽颓势!” …… 第二日。 鲁肃乘一轻舟过江,刘备等人在渡口迎接。 自船上下来一位身穿青墨色长袍的中年儒生,胡须整洁有度,面色安详柔和,面带微笑,拱手而下。 “这位,应当是刘皇叔吧?” “在下刘备,见过子敬先生。” “哈哈,”鲁肃摆手,“皇叔叫我子敬便是,先生二字担当不起。” “在下特来为我主吊唁荆州刘景升,此事之前已书信告知,带来告慰之礼,还请刘琦公子来收下。” “公子在江夏城中,为子敬设宴。” “好,”鲁肃淡然点头,并不觉得奇怪,身为公子当然不会亲自来接,在江夏,他就是主公。 不过,却让刘备来见,又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公子在城中等待,备……是听闻子敬之名,先行来迎,访贤之心切矣。” 原来如此,不是派遣而来,是他自己要来的,偏若是如此,反倒更加显得有趣。 “皇叔,还知道我的事迹?” “自然是听闻过,当初在荆州访贤的时候,就曾有所耳闻,昨夜更是听人说了几道事迹,对子敬敬佩不已,今日再得见,心里越发的期盼。” “期盼什么?” 鲁肃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两家交好。” 刘备没有把后面那句共同抗曹说出来,也只是点到为止。 鲁肃当然也是微笑而视,略微点头,“是应该交好了,江东与荆州斗了这么多年,彼此仇恨极深,如今刘荆州故去,江东却还是有不少人自发在家中祭奠,令人唏嘘。” “故人相去,怎能不感慨乱世无情。” 鲁肃和刘备一路走着,这人身上有种独特的亲和力,儒雅随和。 而且他并不会因为生疏而沉默寡言,或是心藏戒心,行走时几乎宛若平常,若是你和他说话,他便顺着话题聊。 若是不说也悠然自得,而且一路带着笑意,脚步绝无半点冒进,始终很是笃实,这类人自带气度。 聊上几句,就感觉与他很是熟悉,少了许多隔阂,这种结交之能力,连刘备都觉得颇为诧异,好似两人之前就熟悉似的。 “子敬所言极是,”刘备与之同行,慨然点头,“当年英豪,如今不剩些许,而世间英雄又皆在辈出,后浪始终在推动浪潮。” “哈哈,皇叔这话,可是在感慨时光易逝,在下看来,皇叔大志还未到施展之时。” 鲁肃诚恳的说道。 “哪有,年近半百,余生不长了,如此流离奔波了半辈子,岂能还有翻身之可能。” 刘备苦涩摇头,时至今日,依旧看不见半点希望,袁绍、刘表相继而败,都已故去,绷和曹操争雄的寥寥无几,难道真的是要苟全性命,等待徐臻和曹操决裂,方才有机会从中得利吗? “皇叔无需如此悲观,实际上南北之战并未开打,我南方水师,还未曾和北方铁骑有过半点交锋,未曾交锋则胜负不可知也。” “好,听子敬之言,若是此次能摒弃往日仇怨,携手抗曹,或许能有所建树。” 刘备终于忍不住,提前说了这话,在他看来若是自己不说,很可能鲁肃也会一直不说。 他还可以顺着这个话题一直聊下去。 不断来侵入刘备的心里防线,不如索性直截了当的将话全都说明白,省得再婉转而言浪费口舌。 鲁肃听了刘备这话,才算是真的认真起来,对他点头会心而笑,长叹道:“皇叔所言,才是子敬此次所来的真正目的。” “江东想要的,便是刘琦公子倾力合作,江夏与江东联合,才有一线生机。” “此话,必然要由皇叔说出来,子敬才敢接下,若是在下主动来说,未免过于轻佻,当年仇怨本身深重,太过主动反倒像是趁机设计一般。” 刘备恍然大悟,“这么说,我便明白了,子敬此言的确考虑深远,我会向刘琦公子力主联合抗曹,竭力促成此事。” “不光如此,”鲁肃郑重的摇头,停下脚步抓紧了刘备的手腕,严肃的道:“还需一人随我过江,亲自商谈才行,至少要让我江东重臣都可信服,否则那些士人不敢相抗,阳奉阴违,终究便不能同仇敌忾,做到真正同心戮力。” 刘备深吸一口气,心里顿时了然,而且不知为何,居然又升起了一股热血,开始期待起来。 或许这样联合真的有机会,击溃曹军! 昨日更新少!惭愧,和各位大佬解释一下,是我请客吃饭,就是后面婚事啥的要安排亲友帮忙,然后难免喝了点酒,就睡了,没有消极怠工,热情嗷嗷在。随后几天一定四更五更补上,补上了求点数据(狗头保命)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当年未曾认命,今日也不妥协!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江夏衙署。 “多谢先生远道而来吊唁,父亲走时人在襄阳,未曾得见,我自也心中难过,带我谢过吴侯。” “公子节哀,逝者已逝,生者当强,如今大敌当前,曹军就在襄阳驻军,随时可以出兵威胁江夏,还需紧守故土,不可让奸人得逞。” “刘荆州虽故去,但索性,精兵强将都留给了公子,令军力得以保存,若公子有所需,我江东也会义不容辞。” 鲁肃执礼鞠躬,神态诚恳。 他这一趟来,是带着孙策的意思,所以这番话可以当做是孙策说的。 这些年,孙策和孙权两人一刚一柔,内外安定江东,让当初不服从的士族全都慢慢归顺。 连当初和孙策极不对付的许贡都不敢再有所异动,始终安心治理其领地。 这数年内,孙氏兄弟令各方敬佩甚矣,这番话无疑是给了刘琦些许安心。 “多谢了。” 刘琦也不客套,轻轻点头之后,对鲁肃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当初孙将军之事,乃是我父听信谗言,后来也有所补偿,荆州与江东斗了这么久,也该是放下仇怨的时候了。” “如今,荆州危在旦夕,若是吴侯有意,可以联手抗曹。” 刘琦主动说出这话,倒是让刘备和鲁肃都有些诧异,这番话说出来,显得他自有格局气度。 算是将当年之事,放在了明面上,暂且可说个明白,如此鲁肃回去复命之时也好告知孙策他的态度。 同时,也给刘备省去了不少烦扰,不用出言规劝了,刘琦公子自己都知道当前局势。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昨天夜里刘备回去之后,刘琦并没有立刻睡去,而是请了马谡到自己的内屋之中。 询问大计。 马谡就现在的局势,严密分析了未来之可能,曹操大军在北方未曾南下,一旦南下,西凉就能有机可乘,威胁其后方。 而那时候,南方需要的是数年的防守工事,先行割据两地,让曹军不能速攻,一旦形成了态势对峙,比的就是底蕴。 所谓底蕴,主要在三个方面,兵力、粮草、军心。 兵力数量自然不用担心,十几万人据险死守,在要道设防。 守住曹军不在话下,只要进入了守势,日后长期做好防范,比拼的就是屯田耕种所收成粮草了。 所以,马谡明言刘备带来的那二十万民,其实是有极大的功绩,他们想要安置下来,要活命的话,屯田便是唯一的出路。 再者,便是军心。 军心涣散,不可守城,若是军心坚凝如铁,不给曹操可乘之机,那么便更可坚守。 数万人都可抵挡几十万军,何况现在江东与江夏加起来应当有接近三十万呢? 再者说,江东经营八年之久,囤积了多少粮食,岂会随意被打倒。 除此之外,马谡还分析了江上据险水战的优势,一艘战船数千人之多,一旦摧毁便可杀退大量敌军。 而这些年周瑜在江上操练的便是这个。 曹军内部,却没有亲信将军懂得水战,无非是任用蔡瑁等人罢了。 而蔡瑁这些年和江东交战,那也是负多胜少,不足为虑,再给他多少兵马也无法完全得胜。 是以,一夜过去。 马谡的侃侃而谈给了刘琦新的方略,都能让他眼前一亮,特别是那鼎足之势。 一定要联合江东,不可独自抵抗曹军。 南方势力多分散,但人口不少,田土善种,水乡居多,此战真正的优势就在水战上,要倚靠江东来胜曹操,再以陆骑夹击追逐,于是方可得天下。 现在。 这衙署大堂之内,几人心思逐步安定,已有了商议大事的豪迈热情。 所有的谋划都不是一人而得、一蹴而就。 乃是在不断谋划之中,多人相谈,彼此说出隐患,又加以改善所得。 其实不光是计策。 还有信心。 一人独思,孤苦难顺。 但有时候若是与人商谈,便会越发的有斗志,并且这些人还得是志同道合之人。 鲁肃听完轻笑,拱手道:“此话,我定然带到我家主公面前。” “刘琦公子,应当才是真正的荆州之主。” 鲁肃为人大气,不喜拖泥带水,许多话说至明面处,最为好商谈。 所以他这人,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因为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若是有人刻意辱骂他,就当场骂回去便是,骂不过就动手打。 在江东,儒生之中没有人打得过他,只因鲁子敬还能兼具带兵之能。 领兵作战也不在话下。 日后地位绝不会低。 “刘琦公子、刘皇叔,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刘备有所猜测,立即抬手示意。 “现在要请一人过江去,到江东为使者,与我说动吴侯一起。”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刘备和刘琦也都是肃然起敬,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后仰上身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但大家的想法应该都是一样的。 闹了半天,孙策并没有答应啊? 还要我们去说动他,你这事就扯淡了。 你自己的主公,尚且还劝不下来,现在要我们去劝,说不定还要一起劝江东士族。 荆州有大半都是亲曹派,前段时日一直在教唆刘表投降归附,保住富贵,这些年治理各地,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人的真实心里。 关键时刻,竟然根本没人能站出来担当大任,包括蔡瑁等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将军在内,都是如此。 江东的亲曹派,一定也不少,甚至很多人应该是恐曹派,或者恐徐派。 他们没有交战过,但被战绩所慑,不敢交战,没有必胜之心,这些都是要在辩论之中不断灌输构建,方才可得。 这个人,必须口才极好,对战事有信心,还没打就能够预想到战场之上的风云突变。 甚至,可以随口预演出数场大战,了解彼此用兵,才可驳论众人,舌战群臣。 刘备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一点,所以陷入了沉默。 鲁肃见他们不说话,于是笑道:“此人去我江东,在下会暗中相助,令其得以知晓各大士人特长,告知军中将军不同之性情。” “如此,甚至可以连夜猜测,他们会说何等话语来考校,可提前做好准备。” “两家交好,应当促成,而不是坐等曹操逐个击破,若是想战曹军,自然会暗中推合,惧战者自碎言戚戚,在下不敢保证定然可成,但是却明白我家主公,一定想战!” “孙氏两代人的基业,打下这一片鱼米城乡,安置百万民众,不愿就这般拱手让人。” 鲁肃负手而立,神情笃定,他背后肯定也站着一位身份极高的人在支持,所以才肯借着吊唁之名,亲自渡江来试探游说。 但不得不说,他所言让刘备很是动心,刘皇叔一辈子被人追赶而奔逃,从北到南,如今竟然还到了贴近江东之地。 如何还能拒绝? 他曾经看过汉献帝坐在天子帝位上唯唯诺诺,在出恭的恭房内哭得泣不成声。 如今,江东联手抗曹的邀约就摆在眼前。 他必须要考虑,这是否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重整大汉荣光,我刘皇叔义不容辞! “好,既然子敬相邀,我会在麾下找到合适之人,跟随子敬过江而去!” 孙乾、简雍。 现在是刘备麾下最能对外游说之人,也只能拿得出他们两人。 鲁肃的眼眸顿时晃动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刘备几眼,最终还是笑着向刘琦投去了期待的目光,“公子也可寻一人。” 主要他记得,刘备麾下没有能言善辩的谋士,应当多的是猛士武将,而非以谋臣见长,恐怕找不出一个人来。 刘备在新野连续四次败给徐臻计策,这件事在江东传为一段佳话,当然是徐伯文和曹操的佳话。 已经压都压不住了,他刘备在江东的名声可不好,不能让他派人去,否则那些人会抓住这四败,不断追问。 一般人很难压制得住自己的怒气和自尊,恐怕会被说得无地自容。 “我这里,倒的确有个不错的人选,只是年岁太轻,未曾有名。” 刘琦眯了眯眼道。 他说的人当然是马谡,可是如此大事,马谡刚刚到达,只是展现了口才给刘琦看,其余的才能未曾让别的文武看见。 特别是刘备,根本还不了解此人,这样派过去,也许吴侯会觉得不重视,自然难以达成。 刘备刚要劝,却发现鲁肃并没有急着拒绝,刘琦笑道:“他是襄阳马氏之子,最后一人,荆州襄阳的名士之间,流传一句话。” “叫做马氏五常,白眉最良,他的兄长便是马良。” 鲁肃点头笑道:“我知道,马良马季常。” “策论文采飞扬,思绪目光极远,而且军政策论也写过不少,若是能得数年治理或者带兵的经历,积累苦学,日后成就绝不会低,乃至少是治州之才。” 这个评价已经极高,若鲁肃是大儒的话,光是凭借这番话传出去,就足以让马良日后被各地太守疯抢,日后可辅佐刺史,或辅佐州牧。 若是运气好一些,或者他为人处事得人喜欢,甚至还能再往上,直入云霄到许都。 刘琦笑道:“不错,便是此人,但是他这位弟弟,得举孝廉,自小是马良教导,在十六岁时候,马良就已经说过不如其弟。” “哦?” 鲁肃顿时好奇,“公子可否,带在下去见一面?” “请!” 刘琦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也不拖沓,当即带着鲁肃就拐过了正堂一侧,和刘备笑了笑后,去请马谡来。 马谡正在内堂之中观阅这段时日江夏的政策与各地送来的奏札等。 刘备三兄弟在外等候,如今高览在此,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张飞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最终还是忍不住靠近关羽低声嘀咕了一句。 “俺家兄长,堂堂汉皇后裔,当今大汉皇叔,何等尊贵,怎能在此等待,若是不要我等寻谋士过去,只管回军营操练兵士便是。” “要不,走吧?” 关羽轻抚胡须,稍作思考,摇头道:“不可,三弟稍安勿躁,听大哥的。” 刘备苦笑,“再等等便是,那马谡并非庸才,昨夜只是一夜之间,刘琦公子便可如此思虑清楚,处事果决,自然非是庸才。” “或许,他真能立此大功,反倒公祐与宪和,难当此任。” “等等看吧……”刘备几乎是叹着气说出这句话,双眸已经平视前方,仿佛看向悠远之处。 “若是真能促成孙刘联盟,日后抗曹便可有机会了。” 荆州这么大的地界,击败曹操一次,就可以得到不少地盘,这些可都是立足之根本呀…… 同时,刘备也十分明白,即便是孙刘联盟了,双方军力之差也极大。 曹操可以输十几次,也不见得会被逼上绝路,但是所谓的孙刘联盟只能输一次。 就是接下来的那一战,一旦输了,整个江东的心也会土崩瓦解。 …… 当天夜里。 鲁肃与马谡相谈一夜,算是定了下来,在即将天亮的时候露出了笑意。 出来时拉着刘琦到一旁轻声说道:“此人口才不错,应当可胜任,但公子能否将要求再放宽些,先促成此事,其余等真正与曹军抗衡,再做决定。” 鲁肃暗思,这位年轻儒生虽说有辩斗之能,但却不算惊艳,只能说是对答如流,甚至不如自己,不足以到敬佩的地步。 而且许多话,都未曾立足于根本,说明他没有深思过可能,或者是经历太少,未曾实地理政,这些等他做几年小吏,就全都能学会。 可惜家族五兄弟的名望都算不错,恐怕家中长辈也不会让他去做个小吏。 这样一来,也许说话不够分量,未曾有功绩也只能先行编一些,将刘琦在江夏的安置之策,说成是马谡的。 这些在一夜商讨之下,刘琦也同意了,并且连夜将他定为军师,辅佐太守,内政之位则是治中功曹,权势不低。 马谡就这样,先行得要任在身,却不用理政准备跟随鲁肃去江东。 “可以。” 刘琦深思熟虑之后,答应了鲁肃的要求。 这让在江东地位也还不算高的鲁肃,大大的松了口气。 马谡虽不佳,但却在众多优渥之才中,拔得一位善辩者,也算不错了。 “既如此,我立刻返回江东,还请幼常随我一同前去。” “好,”马谡从内屋走出来,逐步负手而立,脸色含笑,自有气度散发,在他看来,乃是自己的一番阔论高谈,折服了这位江东使臣。 “如此,就全权委托先生了。” “尽力促成,以此抗曹,皆为大业也,”鲁肃面生伟岸之感,道:“乱世之中,当立功业为主,曹军携军势而下,我等立天险之前,南北岂能不战而溃?” “当斗一次,方知成王败寇,乱世多年,不因饥穷而认命,岂为军威妥协?” 鲁肃嘴角含笑,儒雅的拱手而下,回头与马谡结伴而走。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徐伯文是吧?!你看我骂不骂他就完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江东之地,水军大营渡口。 马谡随鲁肃渡江而来时,没有人迎接,周瑜、太史慈、黄盖等人都在外领兵。 当初在逍遥津被无将之军张辽步骑斩杀了老将韩当之后,孙坚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鲁肃领马谡到大帐歇息,才来了一个年轻将校吕蒙。 “休息片刻,便去见都督,吴侯在柴桑家中,随后会到曲阿来,过几日就到,稍安勿躁。” 鲁肃还是很平静,马谡更是胸有成竹,心思安定而神色淡然,他已经在思索事成之后要如何用计,方可联合行军破曹徐大军。 自己兄长在军事这方面,断不如自己,而徐伯文用兵无非就是那几套,兵法之中都有对照,甚至不如曹操。 那位曹丞相用兵更加诡谲多变,虚实难测。 再加上,一旦和江东联合,不知有多少猛士可用,有贤才相商,这种氛围之下,能够诞生多少精妙绝伦的计策。 “好,静候佳音。” 马谡点点头,悠然自在的跪坐在了蒲团上,闭目养神,等待接下来拜见这些谋臣、猛将,以及江东吴侯。 …… 此刻,消息书信如飞羽鸟禽,飞入了徐臻的府邸之中。 他放下了事务,从正堂到内处,与诸葛亮等心腹之人进入到侧堂之中。 “许贡的消息来了,江夏果然要去联合,而且他知道师父回了南方,想让您一直呆在荆州。” “呆在荆州不可能了。江东、江夏联手,孙刘联盟……” 徐臻顿时点头,眼神凝重,思索良久,对于他来说,现在荆州和江东对峙的时间越长,边境发展的机会就越大。 是个好消息。 他还需要再抓紧获得更多的能力,才可保住自身。 细细算来,现在名震天下、闻达诸侯的目标早已经达到,可想要安然无事的退下来,及其不简单。 免不得要学那位司马老二,做点准备逐步取得倚重位置,方可有本钱来明哲保身。 徐臻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辞官而走的,且不说这些奖励越来越好,已经离不开官位和每日自律之事了。 就说如今的树敌无数,没有兵权在身那就是等着士族无休无止的暗杀。 徐臻一个人暂且不怕,可是自己的亲友,却不得不担忧,所以对于他来说,身上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此时,诸葛亮略显担忧,沉声道:“荆州士族,压制得差不多了,趁此机会师父应该再换一批官吏,既然已经犯下恶名,应该将许都官吏、冀州官吏,送入荆州来,如此是一举三得。” “不,四得。” 他这话说来,又不是他的风格,徐臻的确又幻灭了一下,仿佛在耳边说话的人是贾诩。 不过贾老现在已经先行回冀州去帮徐臻“搬家”了,那些家底要全部送到并州、幽州去,来不得半点马虎。 一般人没他那种能力,所以徐臻还特意调遣了许褚去陪同贾诩办事。 诸葛亮,的确深受贾诩影响,本身自己的才学天赋就属当世顶级,再又另一位已臻顶级的谋臣教导,还有徐臻这位言传身教的超模师父。 现在的诸葛亮,才学之高,无形之中已经改变了很多,关键的是,他不光善于内政,军事也真正奇谋很多。 巧思妙想有时候让徐臻也绝对奇异,毕竟虽说有超人般的智力,徐臻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刚好目前他们三人在一起商议,再加上杨修、许攸等人,难以想象。 “你这计策……” 徐臻刚要咋舌,诸葛亮当即拱手承认,“是,文和先生曾经和我说过,此计乃是一举三得,而亮觉得,还有一得。” “你先说哪三得?”徐臻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我真的还没想这么多。 诸葛亮拱手,礼恭貌谦,自信笑道:“打压士族,分田及取消奴籍,此事重大,惠及日后大计,但累及士族根基。” “此事有一大害,就不说了。” 诸葛亮抬头来偷看了徐臻一眼,心里似乎有些埋怨,主要他家也是士族,日后奴籍和田土交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这所谓的大害处人人都知晓,被士族痛恨,真的可用一句痛恨来形容,连诸葛亮都想趁背后给自家师父一棒子。 “此好处其一,便是方便主公日后再来收取荆州士族心,将您罢免赶回去,顺带还可以再收取一波民心。” “其二,您可以早点回去,回去之前还可以狠狠地整治一下这些所谓荆州士族。” “其三,若是趁此机会,罢免当地官吏,再以军队镇压各处,而后将冀州和许都的士族调任到荆州来,您少了许多压力。” “其四,还可以,还可以……”诸葛亮又看了他一眼,“让外来官吏拖长理政之期,与江东荆州成割据之势。” “可以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领幽、并两州不断休养生息,而后招兵买马。” “而且,日后一旦战事搁置,荆州官吏恐怕还要换一批,又再任用当地名士推举之人,至少五六年内,不可得真正的繁荣壮大。” “啧,”徐臻顿时眉头一皱,“贾诩说的,趁此机会去将许都与冀州官吏调任到荆州是吧?” “是,”诸葛亮知道这种事情一般都瞒不住自家师父,迟早也会被知道的。 所以在临走之前,贾诩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日,并且告知了诸葛亮一定要如此劝诫。 当然,这也不能说贾诩料事如神,其实他想了一共四种可能,并且和诸葛亮商议了四种对策,这一条应验了而已。 不过,能从无数种可能中想到四种,而且是事先做出安排,这份细致入微的思量,目前的马谡一百个都比不了他一人。 “嗯,依他之计,再闹大一点。” 徐臻眯了眯眼,苦涩摇头。 典韦在后头听见这句话,脸都快笑咧开来,登时就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起来,“这就对了,俺们手握权势,那就该压!” “如此岂能才可让这些士族真正痛恨!他们越痛恨,等曹丞相接回去这权势的时候,也就越感激,稍稍给些好处,不就收心了吗?” “诶,你这人……”徐臻摇头苦笑,典韦以前根本听不明白的,怎么现在能听明白就算了,还可以自己分析后续了。 难道一心跟随我,已经开始耳濡目染,有所加成了? 数据有加成的话,以后自然而然会有更多人死心塌地跟随,到那个时候,身后势力当真庞大。 别说曹氏了。 徐臻自己想想就怕。 但是没办法啊。 他们就乐意跟着我,伱说这咋办…… …… 当天夜里,徐臻下令各处,继续查士族之家的奴籍,增设兵力与校事,并且从舒城直接调遣自己的刀盾骑来。 且,毫不掩饰的下令让高顺亲自带兵来,高顺此人在荆州较为出名,都知道他是徐臻的最为忠诚的将军之一。 而且比起典韦,人似乎要更狠一些,都是从不多言,徐臻下令是什么,他就毫无保留的施行。 因为在高顺眼中,这条命也早就被吕布卖给了徐臻,这些年就算是为徐臻而活了,自己当年就是卖命的陷阵营统帅,如今更是刀盾骑的将军。 别的人来或许只是恐吓,高顺、典韦这些是真的杀人,而他们身上战功赫赫,都是血战打出来的,手底下兄弟几万人。 曹操不会真的责罚他们,也都是明罚暗护,这些场面事情荆州文武岂能看不明白。 于是,这又是腥风血雨的一夜,无人敢过多阻挠,唯有尽可能想办法藏好家中的奴籍名册,让奴籍的下人与死士到山间躲藏。 有些又不愿藏,直接自报而出,成为平民,去申请登籍做个普通的平民。 而此时,徐臻则是已经进入了曹操的内屋。 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前来求见。 “父亲,伯文兄长,在外求见……” 曹丕一脸的疲惫困顿,加上堆满了歉然的笑意。 曹操眼睛一眯,侧堂在床上,一言不发。 “几时了?” “丑时三刻……” 曹丕讪笑着答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 曹操一股火气登时就上来了,能不被阻拦进我内院,到我内屋廊庭中的人,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伯文来打扰我。 “不见!” 曹操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不去看他,这就打算安然睡去,根本没有要与之相聊的意思,也让曹丕顿时为难。 “他说,他说有荆州大计要与父亲商议,兄长劳苦,这些时日受尽士族敌对,各地官吏都不理政事,以此抗议……父亲或许还是得见一面。” “哼!” 曹操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半点动静,躺在床榻上连呼吸也稍有些平静,似乎根本不打算起来,甚至还有点生闷气。 “父亲,若是不去的话,儿就去叫伯文兄长先行回去……” 曹丕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只能认为父亲真的不愿插手,而且此前也的确说了,他并没有要参与到徐臻整治荆州之事上。 等的便是徐臻将这些士族得罪完了,再将他卸任,然后将徐臻的官位公之于众,从冀州牧调任为幽州牧。 如此,在地方官吏和士族名流看来,便相当于是惩处了,一切就可以刚刚好。 现在插手的话,局面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不见他,倒是也无可厚非,并没什么可劝的,而且曹丕也的确觉得,不该见。 “唉!” 曹丕刚要走,曹操一脸不耐的坐起身来,找到发髻将头发稍稍捆缚,而后披了一件衣服在那发懵。 这样子肯定又是要见了,所以曹丕在原地停下脚步,等待命令。 “烦死了!” 曹操揉了揉头,又伸手抠了一下下巴浓密的胡须,眼神威势回头一瞥,恨了曹丕一眼。 不管我的事呀,怎么还恨上我来了? 曹丕心底里嘀咕着,神态幽幽地嘀咕着。 “什么时候来不好啊!偏偏现在来!正是要休息的时候!他不用睡觉的吗?” “他徐伯文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不是血肉之躯?!为何要这般对我!促膝长谈是这么谈的吗?!没事不来见我,现在出了事就来和我商议!” “简直蠢笨如猪!早干什么去了!连文若都知道!再累之时,也会寻时机与我交心而谈,彻夜常欢!” “现在我正是困顿之时,如何能交谈!又怎能答应他的任何请求?” “蠢货!扰人清梦!为何不能白日来!” 娘的,日后我睡觉时发脾气杀几个人,就说是梦中好杀人算了,看你徐伯文还敢在深夜来找我…… 这屋内,除了在外的宿卫之外,就只有曹丕一人,这一顿臭骂,弄得他满头雾水。 父亲是不是在骂我? 虽然我是通报,可真正扰了父亲睡梦的人是我……于是委屈的嘀咕起来,“又不是我要来的……儿也在安睡。” “很委屈吗!”曹操眼睛一瞪,骂了几句逐渐龙精虎猛起来,双手在膝上一撑,昂首怒视曹丕,抬起右手,道:“你等着看,徐伯文进来,看我怎么骂他!臭小子,大半夜折腾人。” …… “伯文,有何事?” 片刻后,徐臻趋步进内屋,到曹操身前来深鞠一躬,此时的曹操,脾气已经完全压下去了,睡醒时一肚子火也差不多都撒光了。 现在面带微笑看向徐臻,柔声问道。 曹丕:“……” 父亲真好,温文尔雅,慈祥随和。 徐臻面色认真,拱手而下,道:“主公,在下如今将局面促成至此,如今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这是何意?”曹操疑惑不解,稍稍一怔,“细说。” 当下局面,居然是你徐伯文想要的,为何要这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徐臻起身,轻松笑道:“难道,主公不是为了全然掌控荆州,才让在下先行治理整顿一番,以敲山震虎。” “最后再来接手,以获得荆州士人之心吗?” “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 此计甚妙,即便是有人懂,说出来也毫无办法,因为两人这一进一出,的确曹氏对全境士族都有恩情,不可不记。 那时候,心思就会安定归附。 “那就是了,现下状况,便是最佳时机,可让荆州士人,全都去做他们最喜欢的儒生名流!” “各郡谋臣官吏三千七百八十人,多少人都扬言不如隐居安定赋诗歌,为何不满足了他们?!” 徐臻站得笔直,面色正气凛然,微抬下巴,郑重道:“在下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不受人威胁,喜欢去做就去,让荆州文汇风流,免得他们尸位素餐。” “哈哈哈,”曹操此刻深思之后,慢慢笑了几声,现在这荆州全境各地,到真是称得上尸位素餐四个字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丞相亦未寝,持剑逐我于中庭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你想要,从许都与邺城,调遣官吏到荆州来?”曹操陷入了沉思,稍稍摸了几下下巴,此刻面庞慢慢又浮现了疲惫。 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若是调遣,北方之中可以任用之人自然变少,而且都是这些年文若举荐而来的官吏。 真正重要的人,又不可能调遣来,比如志才与文若、又或者是钟繇等大儒名士,这些人宛若朝堂之上的定海支柱,不可随意挪动。 唯有他们推举的那些官吏。 至于调任止之后,空缺的官位完全能用当地的名士顶上,无论是寒门还是白丁之人,都可胜任此位。 自己治理了十年的领地,声望民心已经无可比拟,推举当地寒门名士上来,比起士族不差分毫,而且也已经不需要再推出新政了。 荆州不一样。 这南方士子,在一个月之前还有铺天盖地的文章对曹、徐两人口诛笔伐,归降之后就立刻能够全心全意的为你卖命,怎么值得完全信任? 曹操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轻信。 所以还需要徐臻狠狠地整治,让这些人浮出水面,可曹操没想到,荆州士子这么团结。 居然真的敢一齐抵抗,随时准备罢黜官吏,自免其职,便是要给曹氏看看,南方士子的气节。 当然了,他们现在的气节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可能得一名节能够死去无愧于家中先祖罢了。 但是,这些人一旦同时撂挑子,短时间内可找不到这么多人来接任。 境内百姓必然会大乱不已。 整年之内的收成,和来年的大计,绝对都会有巨大影响。 想了许久,曹操心底里已经开始有所决断,重重地点头道:“好,你尽管调任。” “多谢主公!”徐臻顿时抱拳,“您想要的来的人,给我一个名录,我现下带校事去查官员清正廉洁,奉公之事,三日之内,所有不在任的官吏,全部罢免。” 真狠。 曹操深吸一口气。 对徐臻肃然起敬。 三天内,这要出动多少人? 而且他自己要跑多少里,都是不可估量的,这小子体力真的绵长,而且身体出奇的硬朗,简直可说不是人也。 三日夜不眠不休,罢免多少官吏,而且还要给他们的任期全部定上玩忽职守的罪名。 给其一生的名望,都安上一个的污点。 太狠了。 这些士族,日后真的要找徐臻拼命,南方士子所不能容也。 他付出太多了,好在马上就滚边境去了,任由这些人恨得牙痒痒,也伸不出手到幽州把伯文怎么样。 又很贱。 “呵呵呵,哈哈哈……”想到这曹操忍俊不禁的笑起来,这是要把荆州士子惹得鸡飞狗跳,不亚于掀起一次小范围的党锢,而后撒丫子就跑,让自己再来依天子名义收拾。 如此说来,徐臻把人恶心一遍走了,还造成了士族巨大损失,几乎连根动摇,剩余之人也只能全部静默。 “你啊,当真是厉害……” 曹操苦笑摆手,笑得前俯后仰,“好计较,当真好计较,真就是因为当初这些人在纸张上对你痛骂,才这般生气?” “非要讲他们弄得奄奄一息方才肯罢休?” “大可不必!!” 曹操大手一挥,极其有气度,面色按捺激动颇为明朗,“伯文!你且看我,我曹操何时惧怕过天下人之流言?何须如此动怒!?你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君侯,又是当今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车骑将军,岂能因一两句话,就如此大费周章,记此仇怨!” “你应当,岿然不动如山巅基石,任尔风吹雨打我浑然不理。” “如此方才有君侯之气度!” 徐臻面色不变,深深鞠躬而在,“伯文受教了,多谢丞相指点。” “哈哈哈!” 曹操站起身来,一路负手而行,龙行虎步缓慢到了徐臻面前,伸出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展颜笑道:“是哪句话让你一直记恨至此?” “他们说我是阉宦遗丑。” 徐臻稍稍后仰了一下,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滚出去!!!” 曹操眼睛一瞪,顿时怒喝,一巴掌排拍在徐臻的肩膀上,右脚直接下意识的就抬起来了。 而后收了力,在徐臻后腰上轻踹了一脚,把他踹了几步出去,徐臻一个踉跄。 “岿然不动,岿然不动啊主公。” “滚!滚蛋!骑你的赤兔滚!” 曹操直接假装去抄剑了,徐臻一路就跑到了中庭,而后乐呵呵的出大宅去。 这一夜,徐臻回到宅院之中,立即就写下了一篇日记。 其中有一句话写道——“丞相亦未寝,持剑逐我于中庭,狠狠地记仇”。 然后把小本子收起来,放在贴身的地方。 开始三日推行内政。 下令郭奉孝带五千校事,到各地严密监察,共查出荆州三十七个县的县令擅离职守,事务堆积如山,麾下小吏、文学掾等都是如此。 还有数十个县未曾有半点懈怠,依旧还在继续推行事务,放粮于民,不曾有过罢务之行,任上各级官吏也都修习清正廉明、律己之风气,观阅内诫令省吃俭用。 于是,一日夜之内,各大校事将所见所闻,成书成画,递送回徐臻所在府邸,根据事情的轻重徐臻当即派兵出去抓捕官吏,宣读罢免公文。 下发乃是曹丞相的官印和私印同时盖上。 徐臻开始在名录上,记下这些人的大名,形成了一本“黑名录”,情节严重者,写下“永不再辟”的章样,这是冀州天工院特制的印章。 在一日之内,要看三千多封奏札,并且全部写出批语、回复。 徐臻在收到的时候,嘴都笑开了花。 据说这一幕被一位送奏札的校事看到,当天传遍了整个襄阳内城,为士人津津乐道,把官吏吓得心惊胆战。 那些士人更是在家中坐立不安,仿佛等待审判,这一刻的徐臻,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入了疯魔的,一天半内要在三千多封奏札中做下决断,一般人看都看不完。 徐臻他竟然还在笑。 这不是个疯子是什么? 荆州来了这么一位主事之人,而且全境都得罪过他,何人不会惶恐不安? 恐怕也只有百姓不会了,徐臻这么斗下来,最得利的便是老百姓,他万民书估计都能收到不少。 …… 蔡瑁府邸。 “异度!终于来了!” 蔡瑁从正堂迎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臂,满脸的苦涩,乃至眼眶都有点湿润。 “异度,我看见你就安心了!这几天真的是吃不饱睡不好,徐伯文封闭大门,谁也不见,一直在批阅奏札,消息传得满天飞!我已经没主意了!” “日后,我蔡氏是否真的要没落!我家族之中,至少三十余亲友,之前都在抗议!” “异度,你足智多谋,当初还敢亲自怒斥徐臻,肯定有办法!” 蔡瑁见蒯越受邀而来,并且脸色沉静,并未有半点慌乱,始终紧紧抿嘴,神态平和,因此心中略有期待。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岂能不是有所对策。 只要还有办法,和徐伯文再闹一闹也无法,坚守下去,一旦丞相见到此事不可善了,肯定会出来制止,到那个时候,就有回转的余地了。 “徐伯文,校事府……不是纸老虎!!!” 蒯越脸色一绷,当即如丧考妣,面色惨白,反手握住了蔡瑁的手臂,“现在可怎么办?蔡瑁将军!你可是水师都督,当初归降丞相的最大功臣,一定要保我蒯氏!” “徐伯文不是纸老虎!!!” 冀州货中,有精巧技艺者曾做纸老虎为玩物,通商南下,受民间稚子所喜,无害也。 看似栩栩如生,实则泥捏纸做,并不算神奇,蒯越曾用此物形容过徐臻,无非是要士族臣服,给他送钱罢了。 没想到,去送钱的基本上都被责骂了一顿,并且不少人还因此降了官职。 徐臻是真的一分不要,并且将去送礼走情的人全部当做心术不正,因此判定并不廉洁。 现在,更是就当下荆州尸位素餐以抗议之热潮,开始真正的动屠刀了。 “异度,异度,别这样,你先别这样……总还有办法吧?有办法吧?” 蔡瑁看他这样,自己也慌了,若是真的就这样一败涂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话,那真的可就完蛋了,几代的家业,难道要毁在自己的手中。 蔡氏、蒯氏、庞氏,还有已经开始逐渐没落的黄氏,都会逐步陷入静默穷困,这可比党锢时候,更残酷。 但是,等曹丞相一接手,定然会有所惠政,那个时候就必须……必须完全归附曹氏,全心全意的归附。 一点都不能有半点二心,否则有大把人会来抢占此地位。 这两人……太厉害了。 真的玩儿不过他。 “还有什么办法?我们亲手将荆州交给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现在,兵马都已经换完了!荆州全是曹氏兵马,我们的兵马相隔很远!全部调遣到了扬州、青州水师,其余的十万兵马已经归附曹氏。” “求谁?现在还能求谁??!” 蒯越在不断大喊之下,头顶的发丝已经猛地散落了下来,狼狈不堪,面同枯槁。 直到现在,蔡瑁才看得出来,这蒯越根本不是沉静如水,混不在意。 他实际上心里慌乱已经到了极点,此刻应当是六神无主才对,面色苍白嘴唇干涩…… 这,这分明是好久没睡觉了呀! “异度,现在去求那些名士出面,是否还有用?” “没用,没用!已经求过了,隐士不问政事,不谈国情,他们说了,只论百姓安康,无生风浪,好一句无生风浪!” “现在,要该去求谁!” 蒯越此时人已经傻愣到了,双手无力垂下,顺便在心底里骂了蔡瑁几句。 蠢笨如猪,单纯如犬,被曹操几封书信,便骗得心潮澎湃,如此听话! 乃至交出了整个荆州,你蠢也就算了,还力劝我跟你一样蠢,令我蒯氏跟着遭难。 如今,危局难解呀…… 蒯越忽然无奈望天,惨淡不已,可是也是这个瞬间,他开始思考曹操到底要的是什么。 所求的又是什么。 “曹丞相,要荆州安宁……万民归心……” “废话。”蔡瑁白了他一眼,谁不想要? 蒯越嘴角怪异一咧,“那就对了,将荆州全交给人家,不就行了吗?想想辽东!为何能让公孙氏永镇?!那是辽东太远,荆州远吗?不远!” “异度,不会是疯了吧?”蔡瑁胡须震颤,满脸惊讶,感觉这人说话颇为有些不对劲,这可不是正常状态下能说得出的话。 “异度呀……” 蔡瑁紧紧地拉住他的手,满脸痛心不安,“你可是我的挚友,你我相识多年,你可不能失心疯了呀!” 你带我一起啊,你这样逃脱罪责,我再学就来不及了…… “不!”蒯越满是血丝的双眸盯住了蔡瑁,“要让丞相安心,救下我等,必须要有所牺牲,将荆州完全交给他。” “我完全交了呀!毫无保留!” “还有一样未曾交!” 蒯越眯着眼道。 “什么?” “荆州牧!” “这……”蔡瑁恍然大悟,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又马上抢一步上来,凑近小声道:“你的意思,让刘氏离开荆州?” “不错,你我力主蔡夫人与刘琮公子离去,任其他州刺史,调任离去。” “便算表忠诚!日后即便是徐臻新政革新之后,定然还有我等一席之地!你还是领兵数十万的都督,我还是一州治中从事!” “蒯氏、蔡氏,还是荆州士族名流之列!” “我,我想想……” 蔡瑁额头冒汗,这岂不是要出卖自家姐姐与侄儿。 真正成了卖主求荣之辈了,会被人痛骂……可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家族在荆州内势大,此次徐臻不惜得罪这么多人强行铲除,如何不会趁机灭掉? 斩草除根,自古恒理。 唯有如此方可自保,“等,等徐伯文那边的结果……” “那我不等了,”蒯越拂袖转身,神情决绝,嘴角下撇沉声道:“我自去进言,为保族中安宁,对不住了!大都督!” “罢了!一同前去!此乃仗义执言!” “本该尽心交给丞相,何须私藏!?” 阿姐也会理解我的,都是为了蔡氏! 蔡瑁心想道。 这还只是个缩影,徐臻封门不出时,故意漏出来的些许消息,已经让这些人噤若寒蝉。 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做到“宁可雨中高歌死,不做廊庑堂前燕”。 他们还是顾着家族的。 所以徐臻府邸的大门还没有开启,门外就站着无数官吏、寒士、名流,无非是想见一面,或者是第一个知晓结果。 而曹操所在的衙署,门槛也几乎被踏烂,就在这些人中,不起眼处有一相貌奇丑的儒生,在踮脚望内。 打算也来凑凑热闹…… (本章完) 第三百章:不光要送!还要求着他收!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车骑府还不开,已经一日夜了。” “不可能看得完的,我听消息有三千多封书信送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惩治。” “车骑不会太狠,所谓法典无情,自不责众,涉及太多人时,定然会有所保留。” “高老,这你就说错了,此次是一定要惩治失责之人了,因车骑将军本身并未有过擅离职守,他乃是最为律己之人。” 有人非士族人士,此计对于他的礼仪折损不大,甚至家中还能因此减轻田土耕种之虑,日后做隐士也不愁温饱吃穿。 所以虽是来看热闹,也稍显悠闲。 这其中,站在更外圈的人之中,有认识庞统者,当即低声轻语交谈,“士元,你也在此?” 说完就往侧身去一步,打了招呼就离他远一些,生怕被酒气沾上了,这庞士元很明显就是宿醉了刚醒,连洗漱都懒得做完,提着酒葫芦就来了,身上一股复合型怪味。 “诶,来看看,看看。” 庞统个头不高,肤色略微黝黑,若说奇丑么其实也不至于,只是稍显邋遢些,胡须不爱打理,有些驳杂。 因为喝酒之后不洗漱,牙黄发乱,眼神呆滞,此时随意的点点头,伸出手捏住下巴上点点胡须,稍加回复就继续开始沉思状态。 他的确是在等待,徐臻会如何整治荆州士人,区区三天并不算多,而且根据风评,以他的能力可以做到数日之内不眠不休,精神依旧饱满。 被人奉为传说佳话,不过庞统从来不信世间有这种人,耳听都有可能是徐伯文故意放出的消息,只有亲眼得见,才肯相信。 这等大事,还是要亲自来看一眼。 庞统的确是庞氏中人,但他也真的是隐士,在荆州,除博采众长,自幼家学之外,还算是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高爽等人,老一辈名士都以其有异才,从热心传道解惑,到后来尊敬求教。 将庞统传为凤雏,江东曾经跨江来暗中请过不知多少次,都未能如愿。 甚至几位使者都快和庞统喝成好友了,也没动身,而荆州刘表一死,庞统也有心思跟随刘备,令其取荆州稳住脚跟,再联合江东抵抗曹军,抗衡曹氏势力。 接着再入蜀中,攻伐孱弱刘璋,如此取蜀中众多惊才绝艳的名士在麾下,可壮大自身。 五年内,便可迅速蹿升为大诸侯,在蜀中稳住局面,联合西凉铁骑,如此兵力势力,都足以和曹操分庭抗礼。 那才是真正拥有一搏之力的局面。 庞统满心激昂,全新热血等着这一战,然后就等到现在了。 奇了怪了。 按道理,刘皇叔麾下无谋士,应该是求贤若渴的,为何不来寻我呢? 水镜先生与黄老等人,乃至是那徐元直,应当也都是见过他的,肯定都曾将自己的名号传扬出去。 难道刘皇叔还不知道? 知道了却不来寻我,凤雏这个名号是不是不够响亮? 现在,就只着这位车骑了,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又如何处置这些士族。 庞统很好奇,因为他猜测不到。 一直到正午,虽说等了一日夜,在外等待的人来来去去,却也并没有少,反而越发的多了。 此刻更是翘首以盼,目光灼热,等着府邸大门大开。 砰地一声轻响,大门猛然颤动,接着逐步被人拉开,一名宿卫从内出来,而后两排站立,伴随着诸葛亮与马良领着一队内位,抱着巨量的奏札而出,门外不远处有披坚执锐,手持精巧宿铁圆盾的士兵排开人群。 拉了马车过来,在半柱香时间内,将这些奏札全部堆放在了马车内。 一部分送往衙署给丞相观阅,另一部分看出行的方向竟然是送去军营。 这一幕看呆了很多人,送去军营的意味就不简单了,有可能是军中派遣将士分批次抓人。 可谓雷霆迅速。 “真的这么果决?” 庞统摸了摸下巴,略微思衬立刻明白了这两个方向马车的含义,一方面是去告知曹丞相,而去军营的一定是去抓人。 徐臻的骑兵已经到襄阳了,他的兵马从来行动都很快,估计这一日之内,就会有结果,当地官吏也不可能敢反抗,徐臻在当初查奴籍之时,就已经查明了各地的兵马状况。 并且驻扎调遣,悄悄的解除了各地的兵权,想要反抗谈何容易。 “好厉害的排布。” 庞统暗暗点头,此刻人都窃窃私语,散去了大半,那些小厮都是来打探消息的。 此时见到车骑府邸大开,当然立刻要将消息告知自家大人。 庞统还站在原地,朝着大门内张望,方才看到了两位年轻儒生,一个是马良自己自然认识,另一人走在前方趾高气昂,应当是诸葛亮。 其余之人还没见到过,时间逐渐过去,在外等不及的人也立刻进去拜访,想要再多探寻一个结果,没想到刚进去就被驱逐出来。 然后典韦就亲自扛了一把大戟,扛在肩膀上后直接站在大门前,怒目而视,让人不敢与之视线相对,胆怯而走。 连说话的人都少了许多。 庞统跟着人潮稍稍也后退些许,不过还没离开,依旧在外偷偷张望。 不多时,徐臻过然探头出来了,扫视一眼在外人数还不少,然后打了个哈欠,和典韦多说了几句话,准备去休息一会儿。 “车骑,去睡吧,再一日基本上就可以有结果了,”典韦瓮声说道。 已经累了三日了,几乎不眠不休,恐怕就睡过一两个时辰,这些谋臣的确也是辛苦,还要保证每一道命令都情有可原,有法可依。 惩处官吏达到一百七十余人,其中二十三名县令要罢免。 做出这些决议,每一项都需要精力去看这一次的罪责,同时还需要记住,这些官吏在以往品性如何。 “阿韦,千万守住门口,不见任何人,不可与任何人交谈,丞相绝对不会来找我,只需等着结果便好。” “诶,放心吧。” 典韦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庞统看在眼里,深深打量徐臻几眼之后,神情略微有些诧异。 这位车骑,太年轻了。 果然眼见为实,以往只是听闻他年岁不大,庞统还只是半信半疑,没想到今次一看,顿时悬起的怀疑一瞬间全部消散,确信不移。 太年轻了,日后一定还有极其重要的要务,这一生绝不会如此风平浪静的结束。 想到这,庞统直接不等了,转身就离开,旁边本来一起站立相谈甚欢的几个衣着寒酸之人略微懵乱的叫了几声。 “士元,这就走了?” “再等等看,这热闹可还没完呢?” “车骑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那些士族之人,可一个都没见到呀。” “嗯走了,你们接着看热闹吧。” 庞统咧嘴一笑,露出有些漏风的门牙,笑起来脸上褶皱将双眸挤压全无,算不得士族儒生那种儒雅,多了些农夫气息,像是刚刚从田土内劳作回来,有说有笑而回。 转头过来,庞统脸上笑容全无,他现在要想办法去见徐臻。 否则也许会来不及了。 荆州所谓治理,以全局来看应该已经步入了尾声,徐臻将会被驱逐离去,令曹丞相来接受镇压荆州如今的局势。 抓紧时机,见他一面再说。 恐怕,如今荆州的士人已经要将徐臻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了。 …… 衙署之内,曹操被蔡瑁千请万请,从中庭出来相见,一路走得很是缓慢。 在堂上来求见的,不光是他蔡瑁,还有蔡夫人和刘琮。 以及蒯越、蒯良、刘巴、刘先等人。 都是极有名望的荆州儒士,堪称都是名流之辈,曹操进入正堂时候,先是探头进来,看到人都在低头等待。 然后才静悄悄,蹑手蹑脚的缓步进来。 蔡瑁早已经发现了他,可是却不敢开口先行问好,只能越发恭敬的拱手低头。 他也不知道曹操为何这样行为怪异的走进来,一时间心里又没了底。 现在,曹操对他唯一的倚重,就应该是江边的水师了,若是有人可以取代,蔡瑁可能立即就会被下放,所以他忐忑。 也带着些许自信期待。 “怎么,这么齐呢?诸位这是怎么了?今日居然一齐来见我!?” 曹操眼睛瞪大,从后走向前方,逐渐走得快速,双手排开负于身后,大步跨上了台阶,接着在主位上坐下。 稍稍前倾,威严凝视刘琮,“刘琮公子,为何来见我?可是有要事相商?” “还是,谁惹了你不开心了?” 他说的话的确很温柔,可是加上表情,却有点让刘琮受了一惊,吓到双眸颤动,略微有些语塞,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我……” 刘琮左右相顾,看蔡瑁和自家母亲,都是神情万千,表情不断,都在疯狂暗示着什么,努嘴让他亲口说出来。 刘琮一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后匍匐下去。 曹操眼眉一颤,下意识的仰身而起,“唉哟,这是在做些什么。” “不用行此大礼,若是按照十年前,你的地位可并不比我差。” 刘琮这一大礼,把蔡瑁和蔡夫人弄得措手不及,本来直接说就行的。 没想到刘琮在曹操面前这么惧怕,仿佛把他当成吃人恶鬼一样。 不过所幸的是,他还是稳住了心态,说了一句话出来,“想,想请丞相恩准,调任我去青州。” “哦?这是为什么呢?” 曹操奇怪的看向蔡瑁,“德珪老弟,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今日忽然到我这来有此请求?” “这,这,回禀丞相,”蔡瑁满脸堆笑,拱手而下道:“我们一致认为,归降曹氏,归降天子,应当将权势全部交到您的手中,而不是有所保留。” “刘氏这些年,在荆州经营稳固,若是继续在此为州牧,恐还有追随者,难免造成二心之况,不若调任青州,将荆州完全交给丞相治理,这样一来,就可全心全意的准备征伐江东之事。” “哦,那你不能这样啊,”曹操捏了捏拳,面色顿时为难。 甚至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还有些许怒意蕴含在内,捏手为拳后猛打了一下案牍。 发出的声音又吓了刘琮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蔡夫人不敢开口,只能微微抬头看了曹操一眼,发现他也在眯着眼看自己,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登时也想要欠身匍匐下去。 曹操苦笑道:“你们这般行事,把我置于何地,当地百姓说不定要认为我怠慢了尔等。” “可平心而论,自进襄阳来,我可是封赏无数,满足诸位各种要求,如今却还是要调任离去,难道是我慢待了吗?” “德珪,你还是劝他们再三思些。” “不不不!” 蔡瑁吓了一大跳,连忙站出来摆手,慌忙解释道:“丞相,绝非此意!是我阿姐,真心为了丞相献出荆州,为的是可以快速安定,日后好任用人才,上下一心!” “我们蔡氏,已经蒯氏,自然是对丞相忠心不二,但荆州数百万人,难以保证没有心思奸诈之人挑拨,不如将此地完全交给丞相。” “此乃是忠心,不是怪罪丞相。” “原来是这样。” 曹操眯着眼坐定了身子,还是唉声叹气,目光逐渐悠远起来,缓缓道:“我一生行事,从不逼迫于人,以仁义为本,得此贤名不易,怎忍心看你们娘俩去长途跋涉去青州。” “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凶险难测,还是算了。” 曹操回绝了此事,对刘琮笑道,“你们就安心留在荆州,日后我便向天子请一道诏书,让刘琮永镇荆襄,进封为公爵。” “这也是,我履行当初承诺,敬重尊奉你刘氏宗亲。” 蒯越当即急了,万般慌乱站出来拱手而下,“丞相,万望三思啊,现下境内之民还难以忘却刘氏之政,唯有调任至青州,才可逐步强盛,日后强兵富境,方可与江东、江夏长期割据,不让刘琦有机可乘,否则旧臣心思动摇,恐会投江夏而去。” “就请主公答应吧!” “难道就为了区区江夏,就要我舍弃声名吗?太荒谬了,我绝不调任。” 曹操还是摆手,不以为意,面色郑重,坐姿有堂正之风,“我不能同意!刘琮公子分明不愿去,只是形势所逼,岂能强人所难!” “丞相,我们自愿去,愿去,此乃是向往青州之地,愿去治理。” 蔡夫人急了,终于开口表态,“丞相,我们母子愿写表文上呈,自愿求得调任青州。” 曹操脸上终于稍稍动容,关切的问道:“这么坚持?那,那诸位再都写一个表文奏札如何?否则我岂能知你们决心?” 啊?! 蒯越、蔡瑁等人愣是听到现在才恍然明白,原来丞相是这个意思! 我们不光要全然让出荆州,现在还必须要求着他勉为其难的收下! 欺人太…… “好,末将这就去写!”蔡瑁松了口气,当即说道。 “在下也一样!”蒯越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你说什么?凤雏是真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日夜间。 徐臻派出去的骑兵到达各地,罢免了两百多官吏,空缺出来的政务,并没有让百姓觉得可怕。 毕竟新政屯田还一直在推行。 田土庄稼、粮食的长势都很不错,只要田地还在,人心就不会散。 这些年军屯下来,粮食多是上交给荆州各地衙署,百姓还有温饱。 酒足饭饱,衣食无忧。 逐步到了安定,现在徐臻的新政一来,还可以分田,日后更是可让聚集于此的百姓能够数代长存。 他们当然不会轻易闹事。 当然,士族与官宦之家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对徐臻的咒骂此起彼伏,雪片一般的书信飞往襄阳。 为的是呼朋唤友,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除掉徐臻,又或者是寻找庇护,想办法能够保住官位。 而且,徐臻还将他列入“黑名录”的官吏全部公示,每个骑兵统帅到县地之后,都会张贴告示,以写明官吏之罪行。 大多是玩忽职守,自命不凡之人,那现在就这不光是罢免官位了,连同名声也要大为受损,对于最是注重名望的士族而言,几乎是无法接受的下场。 这个时候的襄阳,一团乱麻。 与此同时,蒯越、蔡瑁等人,写了一封表文上书衙署之中,为刘琮请求调任到青州之地,举家迁徙。 根本没有管在外的事务,他们自保还来不及,没有人会出来给这些被罢免的官吏做主。 襄阳聚集再多的人也要不到一个说法,名流之人更加不会来和徐臻纠缠,毕竟他们多少还是要点脸面。 如果纠缠过多,难免会被人认为是为了区区一个官位而不要尊严。 于是襄阳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仿佛市场一般,都是在议论此时,每走一段路,就可以遇到几位曾熟知的同侪之人。 这种光景,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但是今天他们才明白,徐臻是来真的。 因为公布出来的告示上,谁人擅离职守,消极理政,一目了然,还写下了“永不再辟”的字样,盖上的是丞相印和他徐臻的印章。 除了天子的传国玉玺,其余印章都在其上,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了。 看到这些时候,荆州这些官吏才明白仕途到今日就到头了,除了回归山林做个隐士,别无他法。 手脚冰凉,心里瘀堵都毫无办法,只因刚好算是撞上了徐臻的新政制度,被他拿来开了刀。 “这个徐伯文,并未过多任用寒门士子,也不是提拔他的党羽,是从北方调任。” “北方归附曹氏的士族,至少上百个,不知多少人在等着推举官吏入仕,只是在北方诸多州郡的官位早已饱满,这一闹,当真是给人腾了不少位置出来。” 不少士人背着手摇头苦笑,心里紧,胸口堵,笑也算是言不由衷。 “现下,马氏早早投奔,恐怕都已经奔为心腹了,你们慢了数日,无可奈何。” “诸位注意没有,徐臻一个太守都没动,罢免的官吏全都是县令,以及各县的小吏。” “这是为何?” “以此开刀,杀鸡儆猴!定然是如此,我等本就势单力薄,尚且还需政绩来证明才干,日后好闻达天下,现在反倒丢了官,还被人抓住把柄,从此身败名裂!唉!” “不,诸位恐怕想得太过简单了,如此单纯,怕是没看懂徐臻之计策的精深用心!”一些人还有别的看法,也提出了更为深层次的猜测。 “打压我等,不动太守层次,的确是为了杀鸡儆猴的目的,可同时,也是为了在一夜之间,让士人知晓,听从荆州大族之言,一旦有祸,这些大族根本保不住任何人,这敲打的仅仅只是那些二千石吗?” “乃是整个荆州士人,不能再依赖于这等姻亲盘根的大族举荐之恩,没有用啦!如今朝臣代代更迭,徐伯文此举,便是告知我等当年举荐之恩不算什么,真正出了事,牺牲的永远是我等小吏!我本全心为民,只是听从了某些人的命令!却遭致如此祸端!” “此恩情岂非诸位的催命符?如此入仕,等同于在得到官位的瞬间,也将自己的命脉交由他人掌控,随时可去牺牲,岂非为鹰犬呼?!入仕为官,士族查其清廉品行!” “可若是士族高贵者本身也品行不端呢!?谁可管辖?!” 大街之上,有不满者大声呼喊者,喊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察举在最初,乃是为了让官吏能够律己行策,为民治理一地,可让一国之内,国泰而民安,所有政策都是稳步推行,不会有所动摇。 当然,在这数百年之后,也慢慢变了味道,和当年全然不同,已经成为了大族之中,弄权捏势者,掌控官吏的一柄权杖。 这便是一直成风数百年的“举荐之恩”,这也是曹操现在在许都,对司马氏如此恩宠的原因。 司马懿两次拒绝入仕,曹操都没有追究,继续给他们家族封赏。 就因为当初曹操做的洛阳北部尉,便是司马防举荐,然后才有了后面痛打宦官、士族甚至是皇亲外戚的“五色棍”。 但这些人虽喊了出来,却没有太多人敢附和,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远远而观。 如此,真正聪明的人又开始思考徐臻做这些事的真正目的。 而这个时候,一位荆州士人之中培养出来的有大智慧的高士,已经通过马良见到了徐臻。 “见过车骑。” 庞统在府邸后庭,徐臻杀鸡挖酒招待,他听闻过,凤雏庞统善饮酒,好饮酒,不修边幅。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和孔明比起来,两人当真是庙堂者与江湖者的区别。 诸葛亮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形象脱离儒生,在何处都会注重仪表。 庞统则是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一点。 卧龙、凤雏,得一者则可以安天下。 两者皆得,则是双倍的快乐! 然后徐臻现在准备把他们全都拉去边境。 为他攻西凉,占据凉州、幽州、并州三地,在关外得占据等同于一个国度的地盘,治理得好了,能安置下千万百姓! 乃至是数千万! 还可以成为整个大汉在西面的巨大屏障,真正将汉朝,延续到一个从来没能开辟过的疆土去,那将会是何等的功绩。 “庞士元,荆州凤雏,我听说过你,你来找我有何事?” 徐臻平淡的开口说道。 即便是明知道他为什么来,现在也不能将话说明白,这点时间,徐臻还是愿意给他花的。 “投奔!” 庞统脸上满是认真之色,“投奔车骑,随您去北方,如此才能真正让庞氏长存。” “你是庞氏的人?” “是,支脉庶出,不入荆州仕途,只为寻求明主,成就大业,本打算另投他处,以为车骑之后恐再无功绩可立,到了车骑麾下,也只能如当年韩信之于项羽帐下,只能为执戟郎也。” “那为何现在又来投?” 徐臻打了个呵欠,刚睡醒没有精神,也并非是刻意如此,他知道这些人说话就得是这样。 很少有人愿意一口气把目的全部说完,要循序渐进,仿佛酒桌上一般,一口一口才能进入状态。 “因为,在下现在发现,车骑的路还远远没有停下,徐氏之志不在区区荆州,而在大汉强盛,在下既有用武之地,当然立即来投!” “说明白点。” 徐臻点了点头,又催促道。 “哪点不明白?” 庞统稍愣,看了一眼徐臻身旁的诸葛亮,得到一个笑脸回应。 接着是马谡凑到身侧来,轻声道:“其实车骑从不喝酒,更喜欢开门见山,不浪费时间。” 庞统嘴巴微张,思索片刻,说道:“江东难攻,恐怕要数年之久。” “车骑可先行去西凉。” “与此同时,进而攻汉中张鲁,再图蜀中,可占大汉半壁也,可为壁垒山川,将腹地护于身后,只是此刻,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庞统眼睛微虚,沉声说道:“这大战,说的是您与士族之争,真正要垫付大汉,推行新政,免不了面对延绵四百年,乃至是上千年而成的名士之辈。” “以功绩为战,方可有所成,或者,车骑治下一切由您做主,取得成效可令天下效仿,令士族自惭形秽。” “好!多谢先生一言,梳理至此,可足见您才能不下于任何人。” 徐臻眼前一亮,他的确想庞统快点说,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干脆,直接把数十年之后的态势都说了出来。 不错,在来到荆州之后,徐臻就明白他这一生恐怕不得不与曹老板一样。 要历经两个战场。 一便是诸侯征伐,大业一统;这其二应当是与士族之争。 还需谋划多年,暗中积蓄,然后一举扳倒,想要做到这些,不是现今的功绩可以做到的,还要再有三州之地做本。 有千万民为效。 徐臻此刻,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送到了庞统的眼前。 “这是什么?”庞统略显诧异的问道。 徐臻嘴角上扬,对他会心一笑,“这,是我多年的政绩。” 政绩? 庞统半信半疑,心中还奇怪,哪里会有人将自己的功绩写成书信,随身带在身边。 打开之后,庞统直接忍不住嘴角淡淡的笑意,一口气看完之后,满是笑容,神态复杂的摇了摇头。 “令人惊奇,只能如此形容,车骑之功绩,当真令人敬佩不已。” “百万子民,愿意跟随您迁入幽、并,古往今来,未闻此事!” 庞统立起身,满脸都是狂热崇敬之色,所言不差,根本不差,这就是徐伯文的功绩! 这比什么车骑,州牧都要值得欣喜太多了,因为他是真正的人心所向!! 这封书信,是贾诩写给徐臻的禀报,冀州的今年收成财物,还有铜雀楼、天工院等已经搬至幽州蓟县,同时汇报了别的状况。 比如百万子民跟随迁徙,且诸多士族一样归附,包括崔氏、甄氏在内,连一直在冀州附近游荡的于夫罗也带着氏族想要请求去幽州。 就想跟着徐臻,怕以后没了油水,这就说明……在他们看来,现在幽州如何并无所谓,他们看的是徐臻这个人,信任他麾下文武。 以及徐臻的三十万精锐兵马。 “车骑,走!现在就走。” “不不不,这也太着急了,”徐臻笑了笑,让庞统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嘴唇,觉得颇为慌乱,左右看了几眼,立刻凑近来说道:“您得罪了太多士族。” “我可以很笃定的猜测,一定有死士在等着杀您,而您的兵马,在此次大事之后,都要回舒城镇守,现在一起走,最好。” 徐臻笑而不语。 在场文武都还是颇为淡定,无人发言,好似每个人都较为平静,并不把所谓死士刺杀当一回事。 “好,那就听你的。” 徐臻眼神一动,看向别处,笑着说道:“我给他们一个机会,我的兵马照样去舒城,我只带四百刀盾,高顺、典韦而走,孔明随我一起。” 诸葛亮身子一颤,“师父,要不我和大军一起吧?”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勾吕布,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军帐里被罚写一篇表文《我的君侯师父》,写着写着,吕布就打进来了。 然后就是一场乱战。 虽然有惊无险,但是却不想再来一次了。 “啧,少废话,跟我一起。” 徐臻回头白了他一眼,诸葛亮万般无奈,弱弱的低下头去,不多言了。 而庞统,也是有些期待的笑道:“我也去,我也跟着车骑一同去!” …… 荆州,江夏。 衙署之内,刘琦收到了鲁肃的来信,立刻叫来了刘备分享商议。 信上所言,马谡在江东被士族羞辱,当场破口大骂,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差点拔剑相向,一度沦为笑柄。 这和马谡的书信内容,截然不同。 马幼常送来的书信说,一切尽在掌握,已让江东士人名流,不可妄议。 这话,现下和鲁肃一比,他们自然更愿意相信鲁肃所言,毕竟他的为人也是有目共睹。 可谓是光明磊落、气度不凡,而且是真心要推动孙刘联合。 “这可如何是好……” 刘琦唉声叹气,站在刘备面前摊了摊手。 刘备冷笑一声,又笑着摇头,“我早说过,马谡定然是徐臻奸贼之计,此人玩弄我甚矣,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计。” “先是卧龙,再是徐庶,而后又是凤雏,现在是什么马谡,唉……故技重施也。” “凤雏?!凤雏绝非是计策,他乃是庞氏异才,深得庞德公与水镜先生教授,日后必为经国之士,我父亲对他评价极高!这凤雏之名,是境内士人之尊称呀。” 刘琦茫然无措的解释着。 这,怎么就成了徐臻的人了呢? 他和徐臻,应当年岁相差不大,而且就算荆州襄阳人士…… “诶?” 刘备此时,当场愣住。 听完之后头脑一顿懵乱。 感觉心都裂开了。 我打你娘老涿州大耳帖子哦!!! 凤雏是真的?!! 求数据求数据求数据!拜托各位大大 第三百零二章:感觉我一直活在徐臻的阴影里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刘备陷入了久久不能平复的沉默之中,几次要开口又又泄气,眼眸不断晃动,就盯着刘琦看。 “凤雏,真有凤雏?!” 他本来就聪慧,怎么可能想不到这局势,凤雏名气不小,又得人拜访相请,但是却未曾出山入仕。 这就说明,他既不想去江东,也不愿去相助荆州刘表,还在等待明主,既然是在等,那自己去拜访只要恭敬备至,诚心足意,说不定真的就能请出山来。 而当时,徐庶留下的书信里,也有引荐的部分在,只是刘备心里觉得膈应,感觉又是徐伯文的奸计。 后来根本没有去寻找过一次,甚至逐渐忘却了凤雏这个名号。 那时候想着,只要我不相信,就不可能会再上当。 “现在他在哪?” 刘备急忙问道,因为徐庶引荐的书信他还有保留,若是立刻去拜会,还有机会拿下! 凤雏既然不肯轻易入仕,一定还在等他的明主,哪怕是求,也要将他求到麾下来,拜为军师! 能得荆州大儒接连教导,在近几年更是还将他当做师长,说明此人早已经学有所成。 应当无论军事奇谋,还是内政惠策,都深谙其理,可以治理百姓。 这时候,刘琦忽然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这个人,不知在何处。” “但是,还有一人我倒是知道,隐居在南阳山林之中,一处山岗上,名为诸葛均,应当是居住在隆中。” “隆中我去过!” 刘备瞪大了眼睛。 我哪知道有个诸葛均啊,你们从不告诉我这些! “此人,乃是徐臻那位弟子诸葛亮的弟弟。” “啧,还好没去。” 刘备顿时没了劲儿,这更不敢要了,和徐臻沾边的我绝不敢要。 “哦,不不不,皇叔不必担忧,这位诸葛先生也很年轻,而且早年分家,并没有多少联络,他跟随的是其叔父诸葛玄南下,离开曹氏统治的徐州。” “而诸葛亮,是单独离开家中,去寻找徐臻求学之人,这诸葛均还有一个名号,叫做小卧龙,因其年岁还不够,依然在求学,所以就还只是以名号勉励。” “小,小卧龙?!” 刘备心里再次一痛,感觉就像是被人插了一刀。 是我来早了? 卧龙还在求学,数年之后必有所长,那现在,岂不是诸葛均也要归徐臻了?毕竟他的兄长在那! “这,这……” 卧龙是真的啊,凤雏也是真的。 马谡应当也是……只是能力不够。 都是真的,我一个都没要,甚至没有去拜会相请,这马谡送到脸上来,我还怀疑质问了几句,将他送去给了刘琦。 这一刻,刘备感觉气血翻涌,喘息续不上来,闷得有些难受。 两眼无所适从的到处望,怎么都定不下心来,气不顺则面红耳赤,恨自己居然被徐臻如此玩弄! 他甚至什么都没做,就叫走了徐庶而已,徐庶也不是骗子!他真的是身不由己! 毕竟他所言都是真的! 卧龙还未大成,凤雏又在何处? “啊啊!!” 刘备猛然抬手,啪啪啪给了自己三巴掌,腮帮鼓起,紧咬牙帮,每一下都极狠,整张脸都在颤动。 一边打一边也在后退,这模样吓得刘琦赶紧起身来拉住。 “不至于不至于,刘皇叔不至于……” “徐伯文害我太甚!” 刘备眼里没有泪水,可是又感觉满含泪水。 这口气根本咽不下去,打了几巴掌倒是还好些了,人也稍微冷静了许多,反手握住刘琦的手,柔声说道:“公子,你可知道如何寻这凤雏?” “庞统吗?现在不知在何处,家乡在襄阳,恐怕即便是有也被曹操看住了……”刘琦苦笑。 刘备一听这话当场愣住,那卧龙凤雏岂不是全都归他了? 手一颤,差点又想给自己几巴掌。 我的! 这些军师本来就应该是在等我的! 还我军师来!!! 还我军师来啊曹孟德!! “皇叔不必如此心忧,您麾下孙乾、简雍,不都是当世大才!” 刘备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你看我高兴吗? 要不我拿他俩和你换江夏换不换嘛!? 他们有才干我当然明白,但不在方略奇谋上,要真正懂得谋划大势,又知晓长远划定路线之人。 这样的人,必须要有长远目光,深不见底的见识,同样,还要有不错的人脉,简雍没有人脉,且见识不算太深。 孙乾才能全面,但是却也不是什么顶尖大才。 至少,要如同徐庶一般,在用计文武上,能够比肩自己,刘备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但从来没找到。 现在有两个人,都曾经在自己的治下,只要多次拜访,不断交好,一定能够感动这些隐士大才,让他们跟随自己。 可是,试一试的机会,也错过了。 都怪徐臻。 因为他当初的一句话,患得患失到现在,这一路变得越发多疑。 “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活在徐臻的阴影里。” 刘备懊恼的叹了口气。 刘琦在旁拍打了几下刘备的肩膀,“皇叔,开心点。” 滚你的蛋! 刘备恨不得咬死刘琦,现在我要怎么开心得起来?一句爱听的话都没有,卧龙凤雏,一个都见不到。 “马谡那边,恐怕还需一段时日,这孙刘联合之计若是可落成,日后还能见到这些贤才归附。” 刘琦笑了笑,“父亲当初留下这江夏与我,也是为了这一点希望,可以抗衡曹氏。” “当初,若是皇叔直接拿了荆州就好了,也不至于被蔡氏如此将整个荆州都献了出去,若是有荆州襄阳等郡在手,我等也不至于到江夏来偏安一隅。” “别说了,我不会要的。” 刘备心又痛了一下,原来你并不会恨我,那是我想多了……早知如今局势如此,我真该早早配合皇兄,将荆州先行拿下,抵抗曹操。 荆州诸郡逐渐驻军布防,其结果一定比现在要好得多。 “别担心,鲁肃会出手……” 刘备叹了口气,稳住了心神,也暂时不再纠结于卧龙凤雏之事,已经错过的人,日后再看吧。 若是荆州还能夺回些许领地,将局势稍稍扳回来,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值得期待之事,毕竟还能再收拢不少忠于刘氏之人。 不过,此时刘备的表情又变得难看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封情报,递给了刘琦,面如死灰的叹了口气,“公子,可已经知晓这个消息?” 刘琦拿来看了一眼,当即点头,“已经知道了。” “徐伯文倒行逆施,与士族做对,恐怕会因此逼走很多人。” 刘琦面色凝重,而两方出行的道路,已经逐渐设下了战防的哨卡,一般想要到江夏或者江东,需要深夜偷渡过去。 这也就取决于,这些在荆州自觉无望的人,肯定不会向这两地奔波,只能逃往北方等地。 又或者是扬州,荆州与扬州在过去的数年之内,一直都是通商状态,是以奔逃过去,不算突兀。 当然,那些有气节的人,可能索性就不会再出仕了,立刻去归隐山林,这些人可能都会因为失望透顶,很难再请出山。 “不错!皇叔,他这么做,是为了曹操能够施以恩惠,让这些人彻底归心吗?” “不是,”刘备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道:“没那么简单,至少我所认知的徐伯文,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表面上的好处,牺牲自己,他在为曹操铺后路。” “铺后路?!” 刘琦一愣,没明白刘备话中的意思,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他本身不了解徐臻,而且也还年轻,所站的位置本就没那么高。 而且,角度也不如刘备,看不到这么长远之处。 刘备郑重的道:“他逼走荆州当地名士,再换来北方士族的族人,将他们推举而任各地官吏,足足三百余人。” “这些人,肯定都是死忠于曹操,那么曹操得胜他们也可以水涨船高,各自有政绩在手,若是曹操兵败,荆州守不住孙刘之兵马,该当如何?” 刘琦恍然大悟,“也可徐徐而退,不给我们留下贤才。” 刘备顿时满脸幽怨,如丧考妣,“对了!这便是徐臻的险恶用心,他这么做,无异于是釜底抽薪,哪怕是赢了,我们再打回去也不会有多少贤才留下,要治理一整个沃野千里的大州,需要耗费多少心力去任用人才。” “荆州数年未曾交战,由多少大儒士人培养出来的人才,一次就被徐伯文全部逼走,奔逃去别处。” “所任全是忠于曹氏麾下之人,其心思,太过慎重,用计不留破绽,无懈可击,连曹操输都会暗中考虑,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备无力的垂下手,说不出的难受,这种人若是我能拥有,该当多好,怪只怪当初遇到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徐臻早已深得曹操之恩惠,任何人去招揽,都只会被拒绝,恩情难还,他的心思,比起所谓卧龙凤雏,恐怕都要高太多了。 …… “走吧。” 襄阳衙署之外,徐臻马车从此处出发,话别了曹操之后,留下了两个锦囊给他,便启程而出。 曹操亲自送徐臻上了马车,并且将三封上表交给他,让徐臻带回去给天子一观。 下令让虎豹骑护送三十里,随后荆州交由曹操亲自接手。 同时,拿了一封密令,悄悄的塞进了徐臻的衣襟之内。 上了马车,摇晃出城去。 一共四百刀盾骑在护送,典韦与高顺跟随。 其余兵马去舒城接人运粮,从舒城再出发,一齐到汝南回合。 这一段路,慢慢而行差不多要十日,沿途有徐臻曾经攻打寿春时候,为大军建造的粮站,目前一直还在启用,囤积不少粮食在内,可以不断补充为军粮。 马车内。 诸葛亮在内,典韦为车夫在外,其余马良、庞统都是随行之人,徐臻从怀中拿出了曹操的密信,放在了案牍上。 打开一观后,和诸葛亮笑了笑,道:“果然是他的作风,狠辣果决。” 诸葛亮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颤动,倒吸一口凉气。 书信上,写着的是一行字:汝南东二十里,截杀刘琮母子。 “真狠,这样了都不肯放过。” 诸葛亮感叹一句之后,马上凑近了徐臻,小声问道:“这种事,师父也要去帮着做?” “这已经超出您的职责范畴了。” 徐臻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界面,面板上闪烁了这个限时任务,等同于这是丞相交代的一项临时的职责,做好了之后一样会有奖励。 没理由拒绝这样的奖励,至于刘琮和蔡夫人,徐臻和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奉行慈不掌兵的原则,当然也不会心软。 “去,身为人臣,当自任其责,若是此时就开始想着明哲保身,终究自己日后都会犹豫,心当坚定如铁,方才可进退有度。” “我做了这些事,日后才能狠下心来。” 徐臻笑了笑,将自己的舒侯刀拿出来稍稍擦拭了一番,在这马车内壁上,还挂着他又锻造过数次的苗刀封喉。 以及那把曹操允许他特意带走的倚天。 这些堪称当世神器的名刀、名剑。 也是徐臻的“功绩”,每一把都记录了他的成长。 “师父,我们自己都还要面对刺杀,学生认为,此次刺杀之中,甚至不光是荆州士族。” 诸葛亮眼眸微微晃动的说道。 “我知道,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我徐伯文的命。” 这也决定了,此次去北边,徐臻还会不会回来。 身为车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为人所担忧、恐惧,因为他的决议,代表的并非是自己一人。 宛若山岳浪涛,裹挟天势。 …… 此时,襄阳城内。 蔡瑁、蔡中、蔡和,以及蒯良、蒯越。 在两排而下的座位尾端,位于蒯良左侧还有一名年轻儒生,头戴包巾,身穿米色的袍服,颇为朴素。 此人名叫蒯祺,也是望族蒯氏之中的人,他还有一个身份,是诸葛均大姐的夫君。 在昨日,得知了出行的消息,立刻告知了族中蒯氏的几位兄长,并且得到了徐臻要走的路线。 从襄阳到汝南,走的是东北路线,有一半的路程,估计都在水路上,他带的刀盾骑,也是骑兵。 骑兵没有了战马,自然就会战力大减。 到达南阳之后,就会过博望坡,而后走澄水进入豫州汝南。 这一段路,乃是一条很长的偏僻河流,两边皆是山川森林。 此时,蔡瑁和蒯越决定铤而走险,试试看能否让徐臻进了这山,就再也出不来…… 如此,也好省却了日后一番郁闷! 若是徐臻日后还可进公乃至破天荒的改朝封王,又在幽、并手握重兵,他们只怕一辈子都过不安宁! 这口恶气,一定要替荆州上万士人狠狠的发泄出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车骑太任性了,我去劝劝他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两族可用之人,一共有两千余,沿着水路前行,可在三日之内,提前到达澄河沿途等待,提前驱走渔家、船夫等,准备八艘商船在河上穿行,徐臻走水路,只有一艘船。” “若是要杀他,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们能准备的弓矢很多,但恐怕无用,根据以往的情报,徐臻身穿的战甲十分坚韧,一般箭矢无法穿透,需要近身斩杀。” “他身边,猛将只有一人,那便是典韦!曾经在宛城一人守住了数百人追逐的典韦,那是真正在血泊里滚出来的猛将。” “只要牵制住了他,徐臻就不在话下!” “徐臻只有四百宿卫,楼船打造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开始赶工,如今应当已经到澄河附近岸口,此事一定要隐秘。” 蒯越说完这话,让堂上陷入了一片平静之中,尤其是身为主人的蔡瑁,在自己的家中居然会被人几句话干到沉默。 他有点不敢动手。 交出自己培养的死士,已经是全数托出了家底,若说要真能刺杀徐臻倒算了,顶多牺牲几百人,或者再将某些亲信拉出去挡祸,让丞相在大发雷霆之中,有人可斩。 但若是失败了。 徐臻逃脱之后杀回来,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这些身在幕后之人,真的可以逃脱吗?! 蒯越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这无可厚非,他一向懂得如何谋算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也懂得如何治理一地直至富足繁华。 唯一不懂的便是军事。 徐臻特意露出破绽,是否是为了引蛇出洞?这一点,蔡瑁心里很没底。 “如何?!德珪?昨夜不是说得好好的,现在为何一言不发?” “诸位,为何沉默不语?” “杀徐臻,有何好处?你们难道不知?可将荆州上万士人之心收拢于麾下,这份恩情与威望,可以延续数十年。” 现在,刺杀徐臻已经不单单只是出气那么简单了。 “各位,不光是我们,我猜测,连江东也会出兵刺杀,甚至是曹氏宗亲将军……你们别忘了,曹仁将军和徐臻,可一直是貌合神离,暗中不睦。” 蔡瑁意外的看向了蒯越,好奇的问道:“何出此言?” “曹氏岂能真的坐看徐臻壮大?!他麾下有多少能人异士?!这一次来我荆州,又带走了一人,我得到消息,最后一位归附他的人,便是我襄阳人士,庞统。” “凤雏!?” 在场蔡瑁或许不爱听这些话,可蒯祺的小舅子便是诸葛均,平日里当然也听闻过不少风评。 诸葛均都叫做小卧龙,那凤雏他当然也知道是谁。 “这个消息,恐怕丞相都还不知道,或者只知道有名号为凤雏者,跟随徐臻而走,但却不知凤雏为何?” 蒯良面色严肃,摇头叹息。 “这些所谓名号,本是境内大儒传出,为荆州推举人才,可这些人知晓先主老迈,不愿入仕,为隐士等待,是否有大才不可预测,但求学之时,天资异禀自然是有,否则也不会为人称赞。” “代代才人宛若雨后春笋,越是乱世越能出高士,说不定十年之后,这些所谓卧龙凤雏,真可为真正的龙虎之才。” “我们都无法理解,何况是刚刚到达荆州的丞相,将此事告知他,并且言说这卧龙凤雏之意,最好是,再假意吹捧一番……” 蒯良之意,蒯越身为兄长再明白不过,所以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面露笑意。 “不错,正是此理!” 蒯越对蔡瑁拱手道:“德珪,此时你我冷静而言,对徐臻下手并非是坏事,丞相也许会默认我等动手,日后就算是败露,也只是为表和徐臻的深刻情义,力查一段时日,只要有人出来承认,便可偃旗息鼓。” 他们今日所在,都是蔡、蒯两族最为核心之人,为的是家族日后能够重新鼎盛,而刺杀徐臻,便是收其余士族之心。 彰显当年荆州四族之中,这两族的威望。 为日后再寻求显赫做准备,只要麾下还有人追随,望族就能够死而复生,盛世之后,还是要有数万人为官吏,这些人久而久之不还是要被望族举荐把控嘛。 “你可敢确信?” 蔡瑁陷入深思,他必须要有所考量,主要是现在,不光是他们在想着刺杀徐臻,估计此当口徐臻离开,很多已经丧失理智之人,一定会立刻就动手。 “敢!” 蒯越顿时点头,“若是此次失败,我从此之后什么都不求,淡出荆州之任,带蒯氏家产资助曹氏,去别处任县吏便是。” 如此想法,让蔡瑁更加觉得沉重,蒯越可以放弃自己的地位和名声,但是他却不能放下手中的十几万水师。 这些兵马内,还有数万是蔡瑁的心腹部曲,怎舍得一走了之,这都是数十年经营的结果。 蒯越的话,几乎是要他将自己的家族背负在身后,赌上身家来进行这一次谋划,太激进了。 在他看来,反倒是此时,不可轻举妄动,毕竟刚刚才得到曹操信任,正是应该也放下对徐臻的仇怨,安心理政的时候。 “若是,绝不会涉及到我蔡氏,我便答应,”蔡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但,我若是一旦进入其中参与谋划,日后蔡氏必然无法逃脱,那么我阿姐、侄儿刘琮,岂不是白白牺牲了整个荆州。” “他们做此背祖忘宗,受人嘲讽之事,却还要拉我蔡家一起下水呢……何苦呢?” “说得也是!”蒯越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傲气的,蔡瑁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并不打算蹚这趟浑水,“那就,按照此前所言,德珪兄将死士给我,我自己去布局谋划。” “如此甚好,我也不是贪生怕死!”蔡瑁挺直了胸膛,略微惆怅的叹道:“我这也是,给你们留一条退路,若是我还能稳住,日后能护你蒯氏之根基。” “好,”蒯越快被气笑了,当即拱手道:“如此便算是说定了,德珪兄就护我蒯氏根基吧!” “诶,今日之事,不可外传,那些死士我全权交由给你,无论事成与否,日后都归异度兄麾下。” 蒯越虚了虚眼,倒是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堂,继而蒯氏之人也相继离去。 没有什么怨怼,这是蔡氏的选择,此事出了这个门,大家也都会保密。 …… 与此同时,在襄阳城外军营,曹仁在东南角的一处偏僻营帐之中,曹真和几位校尉快步掀开营帐,进入其中。 曹仁向外看了一眼,沉声道:“关上,不要被人知晓。” “我叫你们来,所为何事,已经知晓了吧?” 曹真面带正色,当即点头,“知道。” “你们都是子弟兵,也是这些年从曹氏与夏侯氏推举而起的校尉,此次不成功也不能被人认出身份,只可远攻,要沿途查探是否还有别的人,明白吗?” “知道,将军。” 曹真乃是此次统帅,虎豹骑一走,他们就会立刻出动,算算时日,三四十里地应当也差不多了。 十日之内,一定要让徐臻在半路出意外,这样对曹氏其余宗亲来说,便是最好的消息。 曹仁估计也不是一人在下令。 在他的身侧同列之人还有不少,只是都不敢站在明面上来,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曹仁这样的地位和功绩,以及曹操的宠信。 一声令下,这些人立刻而走,趁夜出发。 此时此刻。 徐臻的车队行走在去往南阳的小道上,两边是山村野地,有不少农户在背柴而过,这年头白昼砍柴打猎,傍晚而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所以也并不觉得奇怪,但在头部的骑兵过去之后,却有农夫忽然发难,高喊着什么也许是极为有气节的话,然后从柴堆里抽出砍刀,砍在刀盾骑的身上。 死命的朝着徐臻的马车冲去,然后三下五除二被按住。 这一瞬间,在前部高顺下令让骑兵展开,警戒周围,出动五十人探出去搜查林子和田坎下是否有藏人。 中部的则是一部分人围住马车,另一部分缴械这十几名突然发难的农夫。 后部同样自发警戒,散开去附近寻找是否还有人埋伏。 各司其职,丝毫不乱。 甚至都没有人高喊敌袭,只能听见自家百夫的喝声,再便是各小组的锐骑长命令。 徐臻分二十为一组,设骑长下令,每位骑长有三匹马,其余的两匹同行。 背负粮食、弓矢等等,器械都在后军运送的大车上。 行军之时,丝毫不乱,武艺高超的刀盾骑拿下这些农夫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呼吸。 连战马都还没来得及受惊慌乱,就已经结束了。 片刻后,这些人被押到了马车面前,徐臻从车内出来。 负手而立,面色冷淡颇有傲气,当下哂笑道:“第一波来刺杀的,一般就是你们这些儒生士族之人,最是沉不住气。” “有没有人出来求情?” 徐臻挥了挥手,只是扫一眼就明白这些人来历,然后笑着扫视马良和庞统,麾下目前权势最重的就是他们俩了。 庞统弯腰想了想,长衫在地上沾灰,腰上的酒葫芦不断在晃动,沉声说道:“在下已经跟随车骑,就不干这种招致车骑讨厌的事了。” “杀了吧。” “这些人,与行不轨,若是没有军力在此,就是车骑受难,将心比心已经无需再以德报怨了,全杀了便是。” “说得好!” 徐臻指了指庞统,脸上多了些许笑意,“士元这么说,我心里暖,不过我在北方,以仁义为名!否则岂有这么多人跟随,这些人还是不杀了!” 庞统眯了眯眼,心中觉得不安,若是不杀的话,这些刀盾骑如此森严有序的消息,很可能要传出去。 下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一路上,刺杀肯定不会少,这是徐臻刻意放出来的消息,这些人绝对会想方设法达成,乃至各方人手还会联合。 杀了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那些扮成农夫的士子,听徐臻的话不像是假的,也都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徐臻其实也还是会心软的。 “全部捆起来,抓去幽州。” 庞统:“……” 马良:“???” “啊!?!” 徐臻这命令一下,当场就有一人哭喊起来,目瞪口呆的盯着他,“幽州!两千多里地啊!!” 哪有你这样惩处刑罚的!杀了我好不好! 去幽州说不定在半路还是要死! 而且这一路上多少刺杀,绝对要被当做挡箭牌!! 我他娘的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啊!杀了我!就现在!!! 你要么杀,要么放!你身为车骑,不该怒斥我们之行,然后再说自己为的是天下百姓,彰显仁义吗!你口才这么好说几句啊! 还不如说几句让我们自惭形秽,痛哭流涕,愧疚而回呢。 现在又不想死,他们头脑一热来刺杀,现在被抓了之后又还惜命起来了。 徐臻命令一下,庞统心里立刻就释然了,然后又可怜起这十几名死士来,这些明显是儒生,不是粗野乡勇,凭借一腔热血,想为荆州遭难的数百乃至数千同僚出口恶气。 现在热血凉了,基本上脑子都清醒了很多,双手双脚就开始颤抖了,仿佛才明白眼前这位是手握三十万兵马的大诸侯。 刀盾骑上去给了几巴掌,然后将拿出绳子讲这些人反手捆住,又用一条长绳连起来。 一拉,就被牵在战马上,不好好走路的话,基本上是要被拖着走的。 当下就有人哭了。 “车骑,车骑!!在下不善行走,能否放我回去!小人是一时鬼迷心窍!” “车骑开恩呐!!是我错了!” “混账!如此委曲求全,你风骨何在!?若是不愿走,随时寻机死去便是!” “徐伯文!!你如此折磨我等!恶贯满盈!无非劳碌筋骨而已!我等不惧!” 马车内传来了徐臻平淡的声音,“不要给他们吃饭!” “喏!” 四周刀盾骑上马后,以一种冰冷的目光盯着这些闹事之人,同时应声回答。 “娘的,你别说话了!” “滚啊!我要吃饭的,现在一句话不光要劳筋骨,还要饿体肤了!!!” “闭嘴吧,我们还不够惨吗!不若以头抢地撞死在这算了!” “捆上了还怎么撞!?” 这些人自己内讧起来,一路骂骂咧咧,欢声笑语中走向南阳境地。 …… “嗯?查到有人要刺杀?” 舒城,刚刚到达的张辽、黄忠等人听闻了消息,出自杨修和贾玑之口,对视了一眼。 皆是不明白个中含义,“那为何要让我们去汝南汇合呢?” “文远,不可大意,车骑可能是飘了!”黄忠严肃的说道,“你立刻带两千轻骑部曲,沿途护送,不能让车骑去冒险!” “嗯,正有此意,你们尽快在舒城接了人,清点粮草安排运送去,我去拦住车骑,不能让他太过任性。” 张辽苦笑着说道。 四百人,要抵挡不知多少暗杀,实在是太冒险了,现在就必须要立刻离开荆州才对。 第三百零四章:藏心,就要像刘备一样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走了,”张辽对黄忠抱了抱拳,转身快速离去,不到一刻钟点了兵马立刻就滚滚而走。 他的骑兵脚程非常快,估计不用三日就可以追上徐臻,又或者暗中保护,不让他走得如此危险。 四百人,想来也是太单薄了,张辽恨不得将自己麾下三万人都调去,一个高顺,一个典韦,恐怕抵挡不住这么多暗杀。 毕竟,人家是别有用心的,你若是防范,岂能全数防范下来?! “父亲!” 舒城衙署内,黄叙不解的问道:“若是车骑自己是刻意如此呢?” 黄忠眼睛一瞪,“笑话,若是刻意如此,为何不提前告知我等?反而将我大军支开?!” “是啊,就是不希望我们去,才支开大军!” 黄叙马尾摇晃,面白英俊,身姿挺直,这些年在赵云麾下学枪法,在家中黄忠亲自教导箭术,如今也是一员猛将。 军中少有敌手,年轻一辈中人,都颇为敬佩他。 已经有部曲三千多人可以领军,平日里立下的功绩也不少,但喜欢和诸葛亮在一块混,所以思绪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影响,又或者说是得教导。 黄忠愣了愣,眼眸稍稍晃动,当即咳嗽了一声,“这我不管,反正车骑没说,就不能让孤身犯险,这太危险了!” “你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我知道,接人!” 黄叙无奈的笑了笑,张辽将军既然都已经走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只能等他去到了车骑面前,多两千人调遣,应该能护住他这一路。 在来到舒城之前,黄叙就已经想通了一件事,车骑离去,是遭到了丞相怒骂的,并且以众怒难犯,将车骑调任去幽州。 把天子诏书都准备好了,从冀州牧调任为幽州牧、并州刺史。 此两地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冀州繁荣。 如此,表面上看起来丞相怒火中烧,出手整治,并且给车骑一个公报私仇的罪名,让荆州士人顿时欢庆。 但少部分人当然知晓,其实并非有怒火,不过是刻意为之罢了,两人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些计策。 所以,这一趟虎豹骑也只是送了三十里。 中间南阳郡、汝南郡,都没有兵马出来迎接,这段路途是较为危险的,因为车骑只有四百人。 为何要这么安排?! 黄叙心里明白,这恐怕又是某些计策,同时曹氏也要暗中行事,又或者某些人想要看看,车骑这么多年不曾动手打仗,现下到底还能否用兵,能否亲自征战。 或许,其中还有曹氏对车骑的试探。 这一趟,恐怕是波云诡谲,不可猜测之局势,各方人心都很容易被试探出来,而且,一旦真的遭到了刺杀,车骑麾下众将士是何等反应,其实都很重要。 想要看,那就这一次看个够。 至于车骑是什么心思……黄叙猜不到,但他一直坚信,徐车骑绝不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父亲,接完了人,咱们到汝南之后,还是要派兵去渡口迎接车骑,”黄叙思索许久,在临走之前还是嘱咐了一句。 “知道啦!” 黄忠大咧咧的笑了几声,欣慰的看着儿子,嘀咕着:“这小子,现在居然也知道给我下命令了,还动军势用兵了,唉,总比之前好。” 当初黄叙,可是病入膏肓即将要死之人,现在还能或者,已经难能可贵了。 …… 襄阳。 衙署后院,曹操最近将政事交给郭嘉、荀攸他们,自己则是安然在家中休息,送了伯文走后,整个襄阳城内的官吏已经开始鞠躬尽瘁,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所以,接手之后的荆州,真正轻松了太多,曹操什么都不用做,一样可以高枕无忧。 不过现在,曹安民来给他送了一封情报,未曾拆封看过,曹操拿起来一看就笑了。 “刺杀,刺杀,明目张胆刺杀我最爱的伯文,这些人真该死。” 曹操收下了书信,放进了自己衣服内兜之中,脸色并未有多少动容,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封寻常的消息。 曹安民送了书信就走了,和曹丕行了一礼,院落内,只剩下曹操、曹丕父子,场面一度十分安静,没什么人说话。 曹操在观察庭院内种植出来的植被花朵,曹丕听到了刺杀之事,但是不敢多问,就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父亲开口。 他知道自家父亲一定会开口来谈及此事,但一定会消磨他的耐心,主要是,曹丕此前想到了一些消息,所以他不能装作不知情。 曹真,已经不在襄阳了,这件事他是知晓的。 “子桓,”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终于开口,一声就打断了曹丕的所有思绪,他咳嗽了两声清嗓子,马上趋步走近,躬身而下道:“父亲。” “刺杀徐伯文,你参与了吗?” “我?我为何要刺杀兄长?父亲您这是在问什么?”曹丕茫然的回道,伴随着苦笑,双脚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过反应非常细微,并不会被察觉,自己父亲一向如此,喜欢用这些话来拷问他,这也算是一种考验,习惯了之后,曹丕的心性也算得到磨炼,虽然他不知道父亲有什么怪毛病。 对自己,总是和对兄长有所不同,就好似两人在他心中的定位,截然不同一般。 “没有吗?伱和子丹关系极好,我两天前得知了消息,子丹已经离开了襄阳,带兵巡查南阳北面,剿灭当地山贼,据说是博望一带的山民,告知官吏有山匪,所以派兵去镇压。” “好像有这回事。” 曹丕回忆片刻,仿佛想了起来。 曹操嘿嘿一笑,“你这是在藏什么?你们行事难道我还不知道?无非是要以此尝试,能够杀死伯文。” “伯文一生功绩甚笃,特别是在我曹氏,堪称天大的恩情,若是寻常打压当然不可,连他犯错我要惩罚,都只能明降暗升。” “若是,可以将他重伤,乃至刺死!就可以让我曹氏真正没有了后顾之忧,现下,普天之下所有的诸侯,唯有他徐臻一人,是我曹氏心头之患!是吧?!” 曹操轻松笑了起来,曹丕顿时满面茫然,“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兄长不是我曹氏的恩人么?” “这些年,立下的功绩,可是无人能比。” 曹丕微微张开干涩的嘴唇,面色慢慢发白,仿佛有些不理解,带着些许担忧。 曹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轻笑,“无妨,你们若是能成,我绝对不会责罚,反而会暗中赏赐。” “为何?”曹丕神情一动,好奇的问道。 “伯文的确该稍稍放下兵权了,同样,我也想看看,他若是被刺杀,麾下哪些将军会为他卖命。” “难得的机会。” “你们做得很好,包括你在内,已经有长远目光,开始为曹氏谋划,日后这家业,子桓也可有一份功绩在内。” 曹操赞许的点了点头,曹丕嘿然一笑,这是少有的得父亲夸赞,一时间忍不住挠了挠头,“哪有,都是子孝叔叔的功绩。” “果然。” 曹操语气一寒,顿时整个庭院内仿佛霜降一般,气温瞬间凝固,曹丕一下傻了眼,再凝望自家父亲的时候,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容。 全是冰寒的怒意,这种怒,根本不是外表可见的爆发,而是藏于内心的冰雪,甚至他的胡须抖动都在说明其内心按捺不住的杀意。 “父,父亲……” 曹丕笑容凝固了。 我刚才还在沾沾自喜呢,这表情,分明就是在诈我……父亲这是在套我的话呀!! “说!是谁的主意!” 曹操冷然一喝,左手习惯性的去摸剑,不过他却没有带剑在身上,可这动作,已经吓得曹丕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子廉叔叔的书信!从徐州送来,密信送至子孝叔叔手中,而后子孝叔与子丹商议,两人便打算动手!” “自襄阳去一千五百人,父亲定然不会发觉!而后徐州与扬州都会南下一千余人!扮成山匪截杀!可沿途埋伏,将兄长刺杀或重伤!” “最好是重伤!又或者是活捉,日后不必杀死兄长,若是失败了,一样可以撤离!反正摆明了此次乃是荆州士族!” “我们绝不会被怀疑,全部是子弟兵中的生面孔死士!” 曹丕很干脆,他太了解父亲了。 要么就别认,一旦被察觉了,那就绝对不能死扛,否则将会招致更大的祸端。 这等事,不至于让他惩处宗亲家老,毕竟事情还未曾发生,若是派遣飞骑去追,还可以制止。 “儿虽知晓,但都是子丹告知,并没有参与,唯一的罪责便是,没,没有喝止……” “一群蠢夫!” 曹操怒极而喝,从不远处找到了自己新的佩剑,噌地抽出来后,放在了曹丕的脖子上,居高临下颇为厌烦的盯着他,沉声道:“你真的,没有参与?!” “没有!” 曹丕的身体在被剑尖触碰的瞬间,猛然一颤,这一刻是真的感觉到父亲的杀心,心里又是绝望又是委屈。 早知道,就不承认了! 应该一直装傻! 曹操凝视着他的表情变化,剑尖向内稍稍压进去些,曹丕的脖子都因此刺破,一滴血顺着剑尖凝成血珠,若是有旁人在看定然会屏息心疼。 感受到疼痛,曹丕的身体开始大幅度颤抖,双手攥紧了自己衣摆两侧,已然不知父亲是真的震怒,还是故意在以此来教导自己。 总之,他现在心里,又绝望又后悔。 “真的没有!我只是知晓!” “我立刻就会去问子孝,若是他所说与你不同,死罪可就不可免了,身为人子,不能以坑骗谋私利。” 曹丕此时咬着自己下唇,满脸决绝,跪地颤动,紧闭双眼不知如何回答,片刻之后沉声道:“没有!父亲尽管去问!” “这就对了,”曹操忽然另一只手伸出来,盖在了曹丕的头顶上,“总之,你我没有参与,此事你我也不知晓。” “父亲?” 曹丕睁开眼,又猛然抬头来,神态略微错愕苦闷。 原来还是在试探我! “哼,”曹操冷笑一声,“若要藏心,便学那刘玄德,藏得深深地,任何人都别看出来,连自己都要骗过去,否则,便是蠢材。” “儿,儿不懂父亲在说什么……” 曹丕似是受教,低下头去俯首。 “放心吧,我不会去问子孝的。” 曹操轻松悠闲的笑了,笑容里依旧充满了慈爱。 拍了曹丕几下脑袋,然后说道:“给我浇花,这些植被就交给你了。” 晚上。 曹操亲自来到了军营主帐之内,背着手走入大帐之中,彼时曹仁正在看军情情报,看到曹操之后立刻放下手中事务,迎上前来满脸堆笑。 “丞相!” “怎么,今日到军营来了?!” “是,是有事要下令?还是有人作乱?” “唔,”曹操背着手,并不怎么感觉并没有多少情绪变化,语气十分平常的道:“我就是来问问,刺杀伯文的事,怎么样了。” “这,这件事……”曹仁面色一寒。 “没有下令刺杀,是让子丹等人,沿途暗中保护,以免伯文被荆州士族所暗算,毕竟他这一路没有多少宿卫。” “哦,那子桓是否知晓此事?” 曹操又意有所指的问道,没有纠缠曹仁的说法,毕竟这个说法,在曹操看来非常高明。 懂的人不会点名,不懂的人,都会夸赞曹仁暗中保护,乃是恩情。 若是没人知道,那刚好就算了。 这便是老狐狸的说法。 “知道。” “参与了吗?” “没有。”曹仁立刻快速回答,不敢让曹操多等,“二公子,没有参与,只是子丹告知了此事。” “嗯,好,护住伯文安危,隐蔽些,不要让他发觉,不可勉强行事。” “喏。”曹仁拱手而下,目送曹操又转身离去。 这一来一去,甚至他的后背都已经沾上了不少冷汗,然后就是深深地后怕,因为不知道丞相现在是什么心思,只觉得变得比以前更为深沉,极具威势。 …… 三日后,在南阳境内舞阴地带,人逐渐多了起来,这里是博望东南方,相隔不到百里。 徐臻兵马到此,就发现跟随的人已经不少了,至少有三拨人在跟随,但是都没有动手的动向。 他每日行军在休息之时,都会派出兵马、甚至是亲自去探寻附近的痕迹,每每都能有所获。 在这个过程中,某些能力和自律值,都会当做奖励发放到体内,让徐臻的各项能力有些许提升。 在思考的时候,智力可以提升。 奔跑劳累的时候,武力可以提升。 查探感悟之时,对军事勘探侦查的理解可以提升。 虽然成效非常低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日积月累,一年下来同样也可以增长不少。 徐臻现在的地位,车骑加上两州之地,还有三十万雄兵。 都让奖励的增幅变得越来越大,而且领地内,百姓越多,政绩越好,奖励也会有所提升。 如今一日至少可得500自律值。 “一共三拨人,车骑,渡船吗?” 高顺在徐臻面前,已经查探到了附近来的兵马,但是没能查出是哪些人的兵马。 “渡船,这三拨都没有我想看到的人,不等了。” 徐臻起身,率先走在了前面。 都是荆州士族,不戴甲只有刀,这些人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冲上来连宿铁甲都不一定能斩破。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不要管别人,就去扑徐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好,您到底在等谁?” 高顺平常不会多话,但是这一次却还是多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这样,若是随大军一起去舒城,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刺杀。 这三万精锐心腹,都对车骑忠心耿耿,甚至愿意挡在车骑身前,为他而死,哪怕是让这些人去赴死也少有人会犹豫。 但四百宿卫而走,那就是给机会。 “等,一个看起来绝不会对我下手的人。” 徐臻叹了口气,神情颇为忧愁。 “师父,为何叹气?” 诸葛亮奇怪的问道。 “因为感觉他已经快出手了……” 徐臻苦笑道。 “应该,不会吧……” 诸葛亮心里陡然一惊,他当然明白,徐臻所说的人便是曹丞相。 这些年丞相可是一直宠着他来的,无比信任。 这份信任,甚至已经比肩父子之间的那种真挚情感,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护着车骑。 这也是车骑从来不会有二心的缘由,即便是现在势大,两人相处也很是自在,不像是权臣之间波云诡谲的较量。 “我也希望不会,去渡口!” 徐臻打起精神,上了渡口的楼船,一艘巨大的船只上,建造了一间宛若宫殿的宅院,徐臻可以居住其中,观赏江东、江南的景色。 两边碧绿藤绕的山壁,古朴且极具质感的山体洞穴,都可形成美妙的风景线。 秋黄而来,今年荆州一定是丰收之年,徐臻也完成了他的承诺,在任期间百姓耕种卖力,秋收事宜后,可承诺分田,所以到处都是金黄。 这个时节回北方去,基本上可以在冬日之前赶到。 登船后,徐臻等人便进了宅楼之内,渡口很快又有不少船只从山体之后隐藏处出来,行驶在江面上,紧紧跟随。 身后跟随的三拨人,追到渡口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能扼腕叹息,无法追上徐臻,也不敢当即动手,因为刀盾骑防备之下,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但是在这些人返回的时候,却遇到了一支极其强悍的骑兵,杀得人仰马翻。 只抓捕了为首的数名儒生为人质,在渡口寻战船准备追上。 有趣的是,这一拨人里面,有一人还是江夏人士,是巨富麾下的一个门客,全然没有说和刘备、刘琦有关系。 不过有关系也无所谓,本身两方就处在敌对面,并无大碍。 张辽杀了这些追兵,寻找战船还需要一段时日,所以只能继续等待,但是按照他估计,在江上两岸,沿途肯定还有暗杀之人。 现在的荆州士人,已经都快疯了,近乎是疯狂的要找徐臻的麻烦,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情势如此复杂,许多以往的仇人,也会趁着这一次,浑水摸鱼,派遣死士来刺杀。 上了江就没那么简单了,更加危险。 只要战船一漏,如何能够在水上行走?! 车骑危险。 “立刻找战船,不管多大,哪怕是小小的行舟,也要马上找来,在新野附近,找会水的船夫来,若是有懂得用战船者,赏百金,若是愿为驱策之兵,每人赏十金!” “喏!” 张辽一声令下,甲骑兵马立即散去,在附近城内外张贴告示,他们穿着的甲胄本身不凡,而且旗号又是车骑徐氏,当地官吏根本不敢管。 跋扈之人甚至直接撕了此前的告示,将募集水军与战船之事直接张贴,徐臻很穷,但是他麾下的将军都很富。 不光是将军富,连兵马所得的犒赏与俸钱,都是他营不可比拟的,情急之下重赏招募,竟然半日就有五六百人,尽皆会水,且有些还是当年荆州水师告老还乡的老兵。 这些兵,来应征这一次,就可以相当于这辈子当兵的俸钱,并且只是登船行驶,不需要厮杀作战,到了目的地之后,可以自行遣散。 “这,这是车骑的兵啊?!” “哪个车骑?!” “徐伯文,徐车骑,那位在北方已经被奉为天降之人的君侯,听说救了上千万百姓的性命,有了他才有吃的,咱们荆州的分田之策,便是他!” “我知道了,最近听说他正在被士族暗算,为了咱们百姓可以分田,分的不就是那些官宦的田,所以才被暗算。” 半日过去,在附近城内的告示处,还是围了不少人,如今没有大事发生,稍稍有些动向,百姓就会汇聚于此。 来凑个热闹。 “怪不得,家中有能入军者,就去帮个忙吧!这位车骑可是好官!当初这些荆州士族不也是诋毁人家名声,后来曹军一到,马上就降了。” “降了之后,我看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更加繁荣兴盛了,总之新政对我们百姓都是恩惠,什么劫掠之事,根本没有发生。” “去,俺就要去!” “叫大哥一同去,不如此次趁机就参军了!” “咱们何必在家中就此赋闲!还不如去参军!我听闻车骑的兵马可是百战百胜!” “水师他肯定缺!既然有将军来招募了!趁此机会,就直接入军!” “走,兄长带上俺!回村里告知小虎他们!一起去参军了!” “诶!” 有人专门站在告示处把内容读出来,这些乡勇听懂了之后大概都明白了这是重赏,而且徐臻分田以来,名声在荆州早就白净了,加上宛若潮水般的事迹散布开去,当地百姓哪有不倾心于徐臻的。 全心全意为百姓分田的官吏,从不和别的士族一起官官相护的真正清白之人,他是唯一一位。 荆州这么多年,当初刘表在的时候都做不到事事亲自而为,但是徐臻就是做到了,这名声都不需要刻意去传,徐臻亲力亲为,一直坚持如此,境内百姓自然会口口相传。 而且,今年丰收的确和徐臻的劳苦分不开,再加上他又清正廉明,从未有过结党营私的勾当。 光明磊落与此前诋毁他名声的那些官宦儒生相比,高下立判。 又过一日,周边数个小城与乡亭之中,居然来了上千人,都是慕名而来,当然也是重赏之下趋之若鹜。 等有些当地官吏将所存的船只送来,商贾也资助赠送了不少,张辽带着这些人开船出江去,行走于讲河之上。 此时,在江岸飘荡的徐臻,路过澄津,进入了两片山脉之间,在两岸之间行进。 不过,在刚刚进去的时候,徐臻就下令靠边,将船锚抛下,绕住了一块巨石,暂且不进。 让将士们爬山上去采摘果子,或者爬到山里面去找野兔,徐臻就在甲板上看,衣袍上已经换上了战甲。 看远处的天象。 【一日后,将有雷雨将至,辰时一刻起风,二刻落雨】 【天气:乌云相聚,气温交错,风向不定】 【天象(已使用):冷却29日】 徐臻感知到了气候,并且能明白其原理,使用一次之后,居然学识还跟着增长了不少。 当然,在数据面板上是不会变化的。 “师父,等什么?” 诸葛亮从船上楼阁出来,略微奇怪的问道,不是说好的明知里面有埋伏,还是要前行吗? 就这么一条道路,水路也没别的路线了。 现在又等什么呢? “退回去,倒是也可以,不必冒险走此水路,这两岸一定有箭雨埋伏,虽说两岸相隔较远,若是行江河之中,不至于经受全部箭射范围,但是……” “回去的话,可以在新野转到,先去宛城和宛城侯张绣补给,他会设宴款待。” “不去!” 徐臻还没回话,典韦直接怒视诸葛亮,顺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沉声道:“去个什么宛城,上次就是设宴。” “这次还去?不去,俺这辈子也不吃宛城的宴席!” 徐臻在甲板上坐下,有仆从端来了果子点心,这些仆从,女的是辽东送的高句丽女奴,男的是荆州士子。 也算是赏心悦目吧。 除了女奴的眼睛小,面盘扁平有些怪异。 “等,等天气,孔明来我教你看气象,”徐臻笑着招了招手。 诸葛亮半信半疑的走到他面前,拱手而下,颇为尊敬。 当然,也不知道是真的教还是假的。 毕竟师父经常吊儿郎当的,说的话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真的教我?这,这天气一看便是阴天,风向在东南……有什么可等的?” 徐臻手指一掐,颇有些仙气在,自信微笑轻声说道:“天魁星动,地处巽风,东南有乌云,再算天时,金秋将至,疾风乘变,乃是风云之换,可一窥天象,将有大雨至,辰时落雨。” “我去泡茶。” 诸葛亮面色一苦,心里猛然咯噔一下,请您不要再吹牛逼了好吗? 这都说的什么东西,我还以为真的要教我,这不就是装神弄鬼,听都听不懂。 高顺、典韦等人也是懵了一下,等下雨肯定是有好处的,大雨倾盆的时候过这山谷,河流的流速不会对楼船造成太大影响。 但是箭矢就不可能照常落下了,在大雨天气,这个距离根本碰不到船上,这条商船经常走的水路,在水底不会有阻碍。 不过徐臻是这么算出来,就很离谱,现在已经是这样料敌的了吗? 以前好歹还说点道理。 典韦站在徐臻身后,表情嫌弃到了极点,对诸葛亮挤眉弄眼,比划手势,一边无奈的摇头。 纯在扯淡,阳没道理。 以后出征也别计划行军路线和粮道粮站了,不如找个人站那让全军拜一拜算了。 出征打仗一般拜那位神仙?! 典韦思索了一下,好像没有。 “你们不信是吧?”徐臻愣道。 “不信!” “赌不赌?赌家产!”徐臻眉头一挑,和诸葛亮笑道。 “不了不了,此事不可沾,君子不沾此道,”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但是心底里还是很羡慕的,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师父这样,狠狠地装一个大杯。 …… 一夜过去,第二日在辰时。 刚刚到天亮时候,就开始起了大风,天空阴沉得吓人。 因为正到白昼,天空本来就还没有大亮,加上阴云密布,就像是还在晚上一样。 在二刻接近三刻时,大雨倾盆,雨滴豆大,很快打湿了甲板,楼船收帆收锚,慢慢开始前行。 宛若游龙一般进入大河之间,两侧的山壁被雨水打湿,复有春时绿意。 徐臻站在窗边诗意盎然,豪情万丈。 趁着典韦、高顺、诸葛亮和庞统等人用看仙人的崇敬的目光盯着他。 于是才情顿气,情绪一下顶了上来。 “啊!” 徐臻长吐一口气,想了想没忆起合适的诗,左右看了几眼回去睡觉了。 “车骑刚才啊什么?” 典韦挠头问道。 诸葛亮看向他,认真的道:“怕是在作法求雨。” “哦,”典韦还真信了,点头赞叹起来,“真想不到,真的下雨了,就在辰时,不会真的是君侯求的吧?” “我也好奇。” 诸葛亮摸着下巴,他很清楚师父就是装神弄鬼,但是怎么算出来的呢? 今日辰时一定有雨,“昨天都还是晴空霹雳,怎么看的出来的?变天降温也是在晚上……绝了。” 他下意识的说道。 庞统在旁喝着酒,舒服的打了个酒嗝,冷不丁的说道:“你师父还有什么瞒着你没教的。” “这观天象之法,可不是儒学,不知属哪一家学派,车骑真是博览群书,这个都会。” “日后行军作战,特别是在西凉等地,气候非常重要,而且孔明可感觉到,昨日一眼,船上所有宿卫都知晓,大部分人当做笑谈。” “现在这些人,恐怕已经佩服之至了,或许不少人真的以为,车骑是靠算命算出来的,这些事迹,日后传入军中,又是一段传奇。” “一旦累积多了,用兵岂能不迅猛强悍?哪怕是车骑说一句已作法让军士刀枪不入,都有大半人相信。” “啧,有道理。” 诸葛亮咋舌之后,苦涩点头,越是神鬼莫测,军中将士就越是叹服,这一次又让师父得了更深的崇敬。 恐怕这一路都要津津乐道,还好昨天没和他赌,要是答应了现在估计要损失家产。 此时此刻,在两岸的山林内,一直等待的蒯氏之人在大雨之中坚守。 火矢是不可能点燃了。 火油都要被冲散。 再加上,大雨大风,射箭不可能落到船上,他们在这里,等了两日两夜。 现在天气冷了下来,饥寒交迫…… 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徐臻的楼船过去,这可怎么办。 “先生,还动不动手?” “动个屁,我现在都快冻手了,徐臻……算你命好!!” “立到前方截杀,我们还有机会!叔叔的战船早已经在前方峡口等待,徐臻过不去的!” “远战不可动手,我们便前后夹击!记住,全部扑向徐臻,不用管旁人,徐臻一届儒生,就算是带兵为将,也挡不住这么多人冲他!” “诸位!斩杀徐臻,扬名荆襄!”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四百灭两千余,他是怎么做到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杀!!不掉啊……” “他那宿卫,在船上戒备森严,我们在前面也只有六艘战船!” “不好上了,刚出来就遇到麻烦!” “若是在这里可以用火矢就好了!这个徐伯文……” “他命太好了,偏偏选择了下雨天!” “他不会是刻意等这个天气,才进来的吧?!” “不可能这么神的,这徐臻也是人,难不成还能算到我们在埋伏?” “别说了,快赶上!” 下雨天,他们在山林内的脚程未必比楼船更快,刚窃窃私语几句,马上就被人催促起来。 河面上的楼船,排开河浪向前,疾风吹拂之下,徐臻睡了一小会儿,等待醒来的时候,船已经停了。 高顺在侧,面无表情的拱手鞠躬,道:“车骑,被六艘战船拦住了去路,应当是荆州士族的战船,别人在江上应当没有船。” “战船上,大概有上千人,但是雨天作战,没有箭矢只能近战,他们会套绳索登船,这是江贼的做法。” “这些士族派来的死士,应该就会假装是江贼,”高顺眼巴巴的看着徐臻。 差不多可以下令了。 “我预料到的。” 徐臻淡定的说道,从身后望了一眼,在众多武器之中,挑选了那把苗刀封喉。 一人多高的双手苗刀,修长挺直,身如细柳,刀把很长。 徐臻单手可扛在肩头上。 不过在此之前,徐臻还披甲在身,手戴软甲手套,头盔全盔,护住整个脑袋,顶上有红缨飘荡,以标志身份。 同时,徐臻还戴上了宿铁打造的面具,较为厚实,面具是个修罗鬼面,镶金雕纹。 不过根据身形,徐臻扛着刀一出来,这些宿卫也再清楚不过了,这就是徐臻。 喊一声“车骑”之后,身份根本就瞒不住,所以大家都不明白他戴面具干什么。 只有诸葛亮心里明白,懒得说明。 他知道其实师父很怕死。 因为他总是说“生命线不包括意外”,寿命再长也要有万全之策,而这一次冒险,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所求。 想看点什么…… 诸葛亮心里清楚,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 而且他觉得,看这个没意思,和丞相斗,有什么意思。 徐臻到了甲板上,四周宿卫都围住了他,典韦和高顺分在一侧,这一刻庞统与马良都是有些慌乱了,站在楼仓的二层张望,当确定走出来这人是徐臻之后。 更是吓得胆战心惊,“车骑,车骑何不上来!” 庞统左右相顾,因为站得高,可以看得很远,那些战船虽不如楼船高,但是已经扔了铁锁出来,准备靠岸了。 还有不少人跳下水去,要从河底游动过来,把船底凿漏,无论哪一处成功,这一楼船的人都要遭难。 死活倒是不好说,但落水了之后肯定少却很多力气,多有不便。 这种局面太壮观,庞统、马良都是见过以前江上贼的人,江南江东很多这样的人,食鱼虾,业劫掠。 因此养家糊口,多年在江河上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四周战船上抛铁锁而出,捆缚稳固直接迅速拉动,靠近徐臻所在的大楼船。 很快贴近,云梯从船上出来,抽出来架在船上栏杆,很多人开始攀爬。 也有战船离得极近,撞上船体之后直接跃过人群来,铺天盖地的黑衣死士持刀上船,扑簌簌的雨点并不能阻挡。 而此时,徐臻的刀盾骑率先上前,他们每个人腰间还有手弩,一轮攒射先放到了冲锋在先的人,大约上百人,然后持刀进入冲上厮杀。 高顺顶在最前方,一言不发,只是以手势来下命令,不到片刻就顶住了死士前冲,甚至把包围圈又扩大了不少。 典韦见状带几十宿卫把徐臻围起来,转头对徐臻笑道:“想要缠住俺们,至少又要几百人才行。” “嘿嘿,这些死士,看起来都是善舞剑弄刀者,还真算死了。” 楼船上的几位谋士都料定这里一定会有士族养的死士。 原因无他,他们对于地形熟悉,而且家中都有巨富殷勤,有商船可以伪装。 若是在陆地动手,刀盾营骑的战马,会让这些人更加难胜。 “是,猜都能猜到是荆州大族,假装的江东水贼。” “那车骑,要不要留点活口!?” 在前方的几名骑长有人回头来张望,大喊了一声。 “不用!”徐臻言简意赅。 “戴面具者是徐臻!杀上去!” 侧面,上了战船的死士已经发现了他的所在,立刻大步狂奔扑来,仿佛两道分支出来的河流,朝着徐臻撞来。 左右两侧皆有人,此时高顺不在身边,也唯有典韦在此,只见他大喝一声,双短戟在手而冲,冲入了人群之中,左砍右劈将眼前死士撞开,把徐臻保护在身后。 连一步都不需要退,更外围的刀盾骑将士,也是井然有序,各自占据在一方,仿佛自有阵势一般。 典韦身前登时一片血泊,他体型巨大,身负两副宿铁铠甲,刀剑根本难以砍断,可那些冲上来的荆襄死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双戟斜斩,加上硕大身躯一撞,马上眼前就有一片空地,死士顷刻间三次前行,三次被典韦击退。 然后气势忽然就弱了下来。 要围攻,那是顷刻间的热血上涌,一旦奋勇而前,才有奋起那一下的勇气,被三次击溃,又在典韦面前仿佛砍瓜切菜一般,哪里还敢向前。 “来!” 典韦怒吼一声,双眸光华怒视,看着周围之人,死士竟然后退了一步,而退得稍慢的人被典韦闪电般一个箭步向前,干脆利落一戟斩落。 如此,场面一度对峙起来,无人再敢接近,徐臻在身后也是十分警惕,但是他发现这些人真的不敢再上。 远处的战斗也趋近于尾声,这些死士第一波潮水般的冲锋被刀盾骑割草一样的防备,斩杀成了刀下鬼。 接下来的人自然心惊胆战。 但就在此刻,身后还有一艘战船撞了过来,又快速上来了数百人,叫喊着开始冲锋,牵动了当前围在前方的这些兵马。 徐臻在船尾的防备很是薄弱,这一点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后方还能有战船来围。 “后面也有!俺去不了了!” 典韦斩杀一人后,一脚踩头转身对徐臻喊道:“车骑要不亲自去!” 徐臻闻言,还是不动,典韦又砍死一人之后,当即道:“没办法了啊!别干站着了!” 又不是打不过! 你比我猛多了,兄弟们处理这些刺杀累死了,天天划水! “好好好!” 徐臻在原地愣了一下,被典韦下命令了还! 闻言转身提刀就走,封喉苗刀单手而提,带了四五人直接向后去,有人大声呼喝之下,暴露了这面具人便是徐臻,于是这一走,这些荆州死士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前赴后继的朝着徐臻扑去,甚至原本和典韦对峙的那些人,也都从两侧突破而进。 “杀徐臻!持长刀者为徐臻!全部冲杀徐臻!” “杀!杀徐臻者得千金!” 黑压压的死士很快朝着徐臻围去,而此时,徐臻正在面对自己楼船之后刚来的死士,大步流星的奔跑起来。 即将接近时,一刀挥出,势大力沉,首当其冲的死士横刀格挡,直接被斩飞,接着是大步而进,快速两次挥刀。 刀影快如闪电,再次割裂两排之人,斩四人头颅,刹那间斩杀数人,徐臻进入了专注姿态,右脚向前一踏,用力却是在后,止住了前倾的步伐,刚巧躲开两人竖劈。 “啊?!” 原本是在以逸待劳,等着徐臻送到刀下来的两名死士目瞪口呆,这出刀,这反应。 他怎么能冷静知道,我们在等着下冷刀?! 这两人自问没有暴露。 现在再看徐臻,已经是守势了,苗刀封喉立在身前,双手而持,警惕四周,死士立刻将他围住,徐臻听着脚步变化,当即侧转身,苗刀当做枪使,猛然突刺,精准的刺进了一人面庞。 再回身格挡,挡住了前方数刀,横扫之后,扫得一面人群踉跄歪倒,接着一边后退一边抵挡。 连续数刀全部挡下。 “他们的气力,不算很大。” 徐臻已经试出来了。 在船尾,自己是被半圆包围,左右两侧的人蠢蠢欲动,前方的不敢扑上来,因为在第一时间对冲的时候,已经用气势压制了这些人,将他们控制在苗刀的范围之外。 所以身前还有不少空地。 “不是大汉的普通死士体质弱,而是我变得越发的强悍。” 他的武力,此刻已经达到了【105】 再加上【汉魂】、【武之极】的叠加,各种特性持续增大功效,体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超人之极限。 徐臻的专注,已经足够让他察觉到每个人的动向,并且可以极快的做出反应。 “进退有度,便可无惧刺杀,没必要关注这里有多少人。” 徐臻定下心神来,观察这些已经逐渐胆寒的死士。 下一刻,他忽然主动上前,以脚步虚晃,吓得左前方的人猛然后退,徐臻嘴角上扬,自信慢慢,再重踏一步前欺,快速斩下,又得一道血路而出,冲入人群冲杀一段。 到另一处再次转身呈守势。 几乎每一次冲杀,就可以杀得三四条人命,血泊不断扩大,徐臻却始终保持冷静和灵动,连喘息都没有紊乱。 手上那把双手苗刀,仿佛毒蛇在盯着他们一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是一次脚滑失去了重心,都要被徐臻抓住机会一刀刺来,这把刀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计,看形状就是加了刀柄的环首刀,可是却能够当做长枪来使用。 而且,他们到现在才猛然发现,这位车骑,似乎比典韦更难解决。 那典韦气势猛烈,但是很多时候可以看出破绽,只是因为他势大力沉,威猛无比,所以很难抓住这些破绽而已。 而徐伯文,不光近不了身,甚至连破绽都看不到,说明他的气力不光大,而且武艺的技艺,已经接近了宗师境界,恐怕唯有长年累月的不断苦练苦修,才可到达这等技艺精湛的地步。 大雨倾盆,雨水冲刷了甲板上的血泊,死士感觉到了冷意。 不到一炷香时间,倒下了几十名兄弟,徐臻依然还在雨中保持着他的守势,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 这个时候,典韦和其余宿卫早已经解决了前端的敌人,潜入水底的那些人,也都被弩箭射杀。 开始朝着徐臻这边移动。 在船舱二楼窗边看着这场厮杀的庞统和马良,以及在一楼当奴隶捆缚着的那些荆州士子,人已经无比麻木了。 这还是人吗? 他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徐伯文所擅长的每一项,无论是内治还是军事,又或者是个人的勇武武艺,哪里是三心二意就可以有所成就的。 这不都是要专心致志,数十年如一日的专攻一门。 大汉若都是你这等人,这乱世还不知多久才能结束,这人怕不是真的是天助之人! 他们以往知晓车骑懂得带兵,也曾经与曹丞相一样,都是亲自征战的领军之人,绝不是常理意义上的军师,但是现在亲眼可见,都难以置信。 吕布真是他擒的! 光凭他面对三四百人,能够找到最为合适的位置,守一面来敌,而后随时进退,格挡刺杀,劈砍向前,这架势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更别说,他连赤兔都没骑,若是骑在赤兔上,又该是何等威严。 “全杀!” 徐臻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看见赶来的典韦从后方杀来,其余刀盾骑在他身后结阵冲锋,顿时下了命令。 “一个不留!” “喏!” 典韦怒吼一声,死士们一面倒的被两人带着精锐前后夹攻,避让不得,很快大片大片的倒下,再加上装载手弩之后,灭杀敌军的速度变得更快,不多时已经只剩下了十几名中年人。 其中一人无力的跪坐下来,大声求饶。 “车骑饶命!车骑请饶命!” “你叫什么?” 徐臻双手持刀,弓步压低刀柄,刀尖立起,冰冷的眸子扫向他,那人慌忙达到:“小人蒯氏之人,蒯彭!” “小人什么都说,我说,还请车骑饶命!!小人肯说了!” “啧,我没什么想问的主要是。” 徐臻嘀咕道。 “不过暂且留下一命吧,捆起来。” 徐臻收了刀,轻声说道。 …… 叶县。 在澄水裕峡之外,按照预估,刺杀徐臻的兵马将会从这里出来。 一场大雨之后,无数双眼睛都在叶县关注着,河边看似行走农户商马极多,其实都是在等着看商船。 到底谁人可先出来。 天空放晴之后,江河之上,从山影之中露出了一艘略微受损的船只身影,是一艘楼船。 而在此之后,还拉着一艘船,上面堆积如山,全是死士之身体! 无一活口! 楼船之上,刀盾骑宿卫不见有何人减少,依旧是各司其职,站立巡守,精神面貌依旧一股肃杀之气。 “是,是徐伯文出来了!” “去了多少死士?!” “是荆州士族的死士,还是江东士族!?死了多少人?!” “苍天,天佑徐臻,他是怎么做到的?!”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没人懂他,他猛如神人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快把消息传回去!徐伯文,徐伯文先出来了,四百破两千余人!!还是在战船上!” “水战,水战大破敌军!全杀了!” “徐臻安然无恙吗?!折损多少?” 结伴而来的同行人,看到这艘战船时,脸色大变,无人敢不赞叹,徐臻不说是毫发无损的从江峡里出来,但也是建制未曾被摧毁。 几千人去刺杀,居然失败了。 接下来路上若是还要动心的人,恐怕要稍稍考虑一下了,虽然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结果就是徐臻大获全胜,那些精心准备刺杀之人,什么都不是。 消息,必须要尽快传回去,若是想要活命,荆州士族应当早早做好准备,徐臻出来之后,一定会在叶县靠岸,这里就已经是汝南的境地了。 再过数日,他就会到达汝南城中,和自己的大军汇合,谁还敢再动手呢?! 刺杀之事,是在暗地里进行,明面上别人只能知道是江贼,唯有身处漩涡者,才明白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立刻散去,不要在这里逗留,此地不是宜留之地。” 很多人反应了过来,不可再此处一直等待,徐臻若是发现岸边人数不对劲,颇为热闹,说不定会派人来查看。 所以不多时,岸边就没了人,他们只是要看一眼,就一眼。 反正结果是徐臻赢了,安然无恙的从江峡内出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 …… 楼船甲板上,徐臻眺望两岸,除了景色如画,没看见有多少人。 不过他却能猜到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去,传遍四方。 杀了一夜的人,等同于打了一场胜仗,徐臻获得了些微不足道的奖励,统率增长了1点。 不过本来就已经是在日积月累之中即将提升,这次也是得以突破。 每提升一点,现在综合的能力全方位也是极为迅速提升。 所以现在徐臻的心情很好,背着手在欣赏远处的景色。 “车骑,”徐臻身侧有一个青色衣袍的中年儒生,胡须很长一直到胸前,头发斑白,双手在颤抖。 俯首在徐臻之侧,还在瑟瑟发抖。 连声音都是如此,他已经说了一夜了,将自己这一层所能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大概可以知晓,安排刺杀的是蒯氏的兄弟,但是不用徐臻问,光是马良和庞统就问了好几次,蒯氏凭什么能有这么多死士。 几千人在以往,都可以当做起家的兵力了,现在杀一个徐臻全死了。 蒯氏这十几年的底蕴估计都折进去了,就为了出一口气,还没发泄出来,甚至更憋屈了。 “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还请车骑饶了我的性命,这些都是家中之人一时鬼迷心窍,虽罪大恶极,但是却不致灭族,车骑若是要查处,还请给蒯氏留个种子。” “不对,”马良昨夜问话很温柔,问了这蒯彭也不回答,他不过是宗族之中辈分较高的人,没有入仕,也是颇为精明的人。 所以现在说话的人,换成了庞统,庞统似笑非笑的走来,到蒯彭的身旁来,“我就一个问题。” “这些死士都是蒯氏的吗?” “不错,”蒯彭重重地点头,丝毫没有设防,虽然这些死士,很多人他都没有印象,知晓并没有见过这些人。 庞统脸色一喜,然后嘿然大笑,“哈哈哈,这我就明白了。” “蒯氏,私养死士两千四百八十名!这是何等的罪名?” “依我看呐,你们蒯氏这才是真的保不住了,这么多私养的兵马,其心可诛呀,这不是要造反!?” “诶!不是!”蒯彭一下变了脸色,什么就叫私养兵马,“我不是,我可没有这么说啊!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庞士元!我可知道你!你庞氏羸弱,早就没落了,趁机中伤是吧!” “哈哈哈!”庞统背手而笑,走了几步又从腰间摸了一把,将葫芦拿出来,又喝了几大口,冷笑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么多死士呢?” “奴籍之人,不会全为死士,他们大多还有无能者,只能耕种田土,如选为死士者,应当是精锐壮士,且问一句,马氏有多少死士?” 马良笑着拱手道:“士元乱说了,马氏没有。” “不可能!你们一伙的当然这么说!车骑不要信他们的鬼话!” 徐臻瞥了他一眼,“我查过了,没有。” 蒯彭:“……” 哦,你们是一伙的。 “我,我真没有这么说!这些不是蒯氏的!这些死士绝不是蒯氏的!” “哈哈,”庞统又哂笑几声,“不是蒯氏的,那就更奇怪了,这些人为何听你吩咐,你们和谁勾结?蔡氏是吧?” “我不道啊!” 蒯彭麻了,人都直接匍匐在地上了,庞统问他的这些话,每一句都让他头皮发麻。 感觉句句都踩着坑进去,稍有不慎就要被牵着鼻子走,徐臻还在这里,说的每句话都很重要。 “这其中,可还有谁授意?” 庞统又似乎是关切的问道,笑吟吟的,不觉得在审问,就像是和老友相谈,“你要是想保住族里,那很简单呐。” “阁下应当还不清楚情势,车骑留你一命,你活下来就是蒯氏的种子,你若是死了,蒯氏哪里还有种子。” “现在这些状况,都已经足够让你们灭族了,刺杀车骑将军,何等罪孽。” “有道理,”蒯彭颤抖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神情颤动之下后,马上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慌忙说道:“车骑,不是小人故意隐瞒,但这些多余的死士哪里来的,他们真的不告诉我,我和蒯越、蒯良非是一个分支。” “他们如今当官,正值权力壮大,都吩咐小人来做,但是却不告知原由,这些死士,应当是有人给他们的。” “若说关系较近的,那就是蔡氏了。” “除了蔡氏,还有吗?” 庞统轻松悠闲的问道,咧开嘴露出了那漏风的门牙,真正的笑里藏刀,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面前这位人也是活不了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徐臻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准备登陆了吧。” 从江河靠岸,到也叶县驻足,等待休整一段时间之后,再与大军汇合。 …… 与此同时,在此前的江峡之中,张辽和其余赶来的战船也相遇,但也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 在主船上的张辽扫视路过的商船,想看看对面的是什么人,站在甲板上的没有多少披坚执锐的人,也没有旗帜。 但是战船很大,可以装载非常多人,至少也有能容纳几千人。 之所以相安无事,是张辽现在的船队更大。 有六千多人。 而且是明面上,都有重兵驻守,所以迎面来的船队绕道了。 张辽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出什么,他虽然没看出来,可麾下的将士,有不少人都到了一点。 上面有战甲,有精锐之士,没有商品货物,这些绝对不是商船。 “将军,有人看到了战甲。” “什么战甲呢?”张辽回头问道。 “像宿铁。” “知道了。” …… 一日之后,徐臻已经到了叶县歇息。 而他在江峡的战绩,也就此传回了荆州去,蒯氏的府邸之中,有不少人匆匆前行,一路朝着后院去。 后院之中,蒯越、蒯良正在等待消息。 蒯良这一日来,感觉心慌意乱,手里攥紧了布巾一角甚至都没有放松过。 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兄弟俩在一起虽然彼此安心,可是却也没什么话好聊。 这时候,门外通报的人来喊了一声。 蒯越顿时起身,大步流星向前,在门前的便是此前诸葛均的姐夫,说了声有消息了。 蒯越想也没想,大步流星出门外去,一路过了庭院,直奔中庭,去见来人听消息,走得衣服都是带风而起的。 说实话他知道现在问来人也可以问出来,但是蒯越不想立刻就知道,他要听那些当时亲眼所见的人详细说明。 也让结果稍微能来得晚一点。 出了中庭,刚巧撞上来人,蒯越健步如飞,一把握住了他的双臂,满脸的期待,“如何?!有结果了吗?” “有了,看到了……” 来人大口喘息,不断舒气。 “怎么样,徐臻死了吗?典韦死了吗?!诸葛亮呢?!” “没有,死士全被他们杀光了。” “啊?”蒯越向后一倒,天旋地转,仿佛天昏地暗一般头脑眩晕,支撑着的腿部稍微撑起来,但是却滑了脚,又二次倒在了地上。 眼神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环顾四周之下,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眼眸多次放大,感觉一团乱麻,什么都看不清楚。 “全死了。” “你确定,是全部被杀了?” 蒯良过去抓住了来人的手臂,满头大汗的问道。 “根本没有人活着出来,我们亲眼看见,一艘战场堆满了尸体,徐臻特意炫耀的拉出来的……” “两千多人,全部死了……徐臻损伤多少?” “看不出来呀,他的楼船上,还没全都是人……” “过了澄水,他应当要上岸叶县了,那里距离舒城很近,不可能再布下埋伏了,咱们……一败涂地了。” “啊啊!!” 蒯越、蒯良同时痛苦的叫了一声,而后颓唐坐在了地上。 “兄长!现在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着吧……” 蒯越不怎么说话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条路选错了,没办法。 干掉徐臻,他日后还可以再举,得士族之人情,但是现在,功败垂成,那他就是要承受徐臻的怒火,不管有多么猛烈。 “毁了,蒯氏从今日起,不再是什么望族,列祖列宗之香火,到我们这一代应当是要断了。” “将家中孩童男丁选一两人,先行送出去,散于民间,其余支脉之人按照名籍留下。” “兄长!” “快去办,能留下的火种不多了,日后不求燎原,只求火不熄灭。” “挽救蒯氏,办法不多,唯有如此方可活着,”蒯越苦涩摇头,直到此时他的脑袋还是昏沉的,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清醒。 …… 襄阳,衙署之内。 曹操从睡梦中一醒来就收到了消息,在听见消息的时候,曹丕还略微有些发抖。 “伯文兄长,兄长遭刺杀……此事,乃,乃是意外之事,不知是荆州士族还是江东贼人所为,罪大恶极,应当严惩……” “嗯,说得不错,”曹操板着脸在床榻上,他一点不觉得惊奇,只是忽然笑了出来,“却也怪异,四百宿卫,还是在江上……两千多人全部杀了,连活口都不留?” “可能还是留了,外人看不到……” “太厉害了,你们啊,真以为四百人可杀了徐伯文,当年追着袁术的时候,别忘记了还有徐臻一行,不只是你的叔叔子和。” 曹丕在一旁,颤抖不已。 “儿知道。” “他的兵,在逍遥津同样是一千八百,击溃了江东大军。” “儿也知道。” “明白我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吗?” 曹操躺了回去,举目望天,嘴角略微上扬,情绪却也很是平静,并没有如之前那般严厉。 “知道,为什么我今日不骂你蠢笨如猪吗?” 曹丕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回答,生怕下一句等着的还是一段怒骂。 “不,不知……” “小事犯错,当骂,以纠正你恶习,大事惊诧,你自己都已反思千百遍,不必我多说。” 曹操哀叹了一声,“不阻止,是让你看看。” “你的兄长子脩,已经看过了,我等也已经看过了,唯有你,才能极高,心思细腻深沉,日后堪当大任,可却不能走歪了,对徐臻这样的人,更要代之以诚。” “否则,曹氏不宁也,当然,能真正有本事压制他,自会更好。” 曹操嘿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拍了几下曹丕的肩膀,他们相隔很近,所以触手可及。 “这一趟,没白来。” “想不到,典韦叔叔,当真如此勇猛……”曹丕由衷感叹了一句。 “典韦?那可不是,这些人大部分恐怕是伯文杀的。” 曹操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恐怕……后辈们没有亲自看到,都不会信。 他们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亲身经历过了这么多年的征战,他太了解了。 徐臻其实,也是一位很好用的猛将啊……能阵前斩敌将的那种。 “父亲,接下来怎么办……”曹丕也平静了下来,只要父亲还在教,不是真心生气,他就不会太过恐惧。 “等着吧,徐臻安定下来,很快就会将此事送过来处置了。” 曹操冷笑了一声,闭上眼立刻睡去。 自然也没有真睡着。 脑子里还在模拟那雷雨夜战船上,徐臻怎么率四百打的两三千死士悍不畏死的围杀……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你到底是哪头的人?我好乱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没出两日。 果然蒯彭就到了襄阳,送到的时候曹操刚从军营回来,同行的人还有蔡瑁、蒯良。 正在衙署大门口的时候,蒯彭被人押着到了门口,曹操看了一眼,正在登台阶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一时间乐呵呵的看了过去,“哟,真就来了?” 蒯良在后面脸色顿时惨白。 “你们看,我早说过徐伯文很快就有解释来,这个人肯定就是解释!” 曹操指了几下,然后带人进了正堂,其余之人紧随其后。 蒯良想跑,但是被曹丕叫住了,也就不好再有计较,不过他记得住曹丕是笑着叫他站定的。 进了正堂,曹操直接走上了主位上,立刻回头轻松的笑道:“说吧,你是何人,来此何事,伯文有什么要说的?” “回禀,回禀丞相……车骑说小人回来,是来求生活命的,小人名蒯彭,暗中纠集了死士两千五百四十七人,想要刺杀车骑,但是被,被车骑击退杀没了……都已经没了。” “但是,但是车骑已经原谅我了!他说只要我回来,我蒯氏就绝不会有祸端!” “说得对!” 曹操当即抬手,虚虚一指蒯良,当即说道:“蒯良、蒯越,刺杀大汉车骑,斩首示众,立刻拖出去。” 蔡瑁一听这话,立马就想要去劝,但是曹操虎目一瞪,却是意有所指的朗声道:“任何人不可多嘴,不必多劝诫,否则同罪。” 这句话说来,很多人都愕然不语,左右对视一眼后不敢开口,宿卫拉了蒯良出去,直接去闹市口斩首。 接着也有校事到城中府邸内,抓捕蒯越,除此之外蒯氏的家产全部都要充公,所有的奴籍之人,全部回归汉籍,家里百年的家产全部都要交给襄阳。 恐怕不亚于十个巨富商贾之家。 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全数要被抓到校事府彻查一番。 为何敢如此? 就因为蒯彭在。 只要蒯彭不死,那就可以认定暗杀车骑的罪名,若是蒯彭被人杀了,那更好办,刚好蒯氏一个人都不会剩下。 其实徐臻送他回来,那也是想看看曹操怎么处置,因为选择权的确在他手中。 只要他愿意,将蒯彭直接杀了,就没了人证,蒯氏全都能保住,对于蒯越、蒯良来说一定是大恩,荆州四族都会感恩戴德,为他卖命。 不过,曹操没那么选择,干脆利落的选择灭蒯氏一族,这就可以给徐臻一个交代了。 蒯良被杀,蒯越身死。 而到傍晚,曹真也回到了军营,一切事情都风平浪静,徐臻应当再不会有横生枝节了。 曹操也过了一段时日安心日子,不过带郭嘉巡营的时候,知晓曹真已经回来,并且人进了大帐,所以也偷偷去了曹仁大帐之外,听到了几人的动静,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偷听。 他知道,曹真一旦回来,肯定会汇报很多状况,而这些事情,都是不能当着人在明面上说的。 果然,刚凑近就听见曹真再说话。 “您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血染江河啊,两岸都有很多死尸,据说徐臻是拉了一船的死士走的,竟然装不下。” “可惜了,没有机会下手,而且也不敢下手,子孝叔若是亲眼见到,就能理解了。” 曹真喝了一口酒,直到此刻语气都还是讳莫如深,不敢大声交谈,只能压低声音柔声而言。 让曹仁始终在保持沉默。 曹操和郭嘉在帐外一侧稍微对视了一眼,彼此暗笑,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们都是知道徐臻实力的,勇武过人,领兵进退有度,带兵言律近乎如痴,四百精锐恐怕四千都难以拿下。 “当年项羽,几十骑亲卫骑军,在垓下一样可以进退自如,高祖几万大军围剿,一样让他跑了。” “将和。” 曹仁终于开口,“这就是兵法所言,将和。” “上下同欲者,如臂使指,伯文带兵当世难有人出其右,若是再加上其人勇猛,恐怕堪称一句当世无敌了。” 曹操听了这话,当即就动了心思,准备进去一叙,不过接着却听见曹真说道:“若非是遇到了张辽,还真打算去见车骑一面,告诉他我是来暗中保护。” “什么!?” 曹操听闻此话,顿时心里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连忙进了帐内,怒视曹真。 此时,曹真看他进来,立刻起身来站得笔直,谁能想到丞相现在听墙角的习惯越来越严重了,老了老了这么招人烦。 撇开这军中身份而言,您还是我义父呢,天天蹲墙角听。 烦死了!!! “子丹!你再说一遍,见到了张辽,未曾说明来意??” “是,是……的确是这样,有何不妥吗?”曹真略微汗颜,此状况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岂不是,被张辽看到了伱的兵马,却不曾打招呼,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 曹操有点心急了,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 “那不会,丞相多虑了,我藏得很好,他怎能认出我来?” “再说了,即便是认出来了,又能如何,我没有对车骑动手,只是在外暗中护卫,一番好意总不能因此被责怪吧?” 曹真混不在意,乃至脸上都还有笑意。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曹操板起脸来,十分严肃,没有要和曹真随意交谈的意思,让他也马上局促起来。 脸上笑容也马上收了起来,登时咂了几下嘴巴,稍稍后仰了一下,准备等着挨骂。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目前为止做错了什么。 “你怎知没有被发现,张辽本来就是他徐伯文甲骑营的统帅!!” “他本就是侦查为主的!”曹操近乎于喊,这下是真的动怒了,“你们这么轻看他的能力吗?这么不信任徐伯文的眼光吗?张辽虽然是降将,可他的才能绝不在曹氏诸将之下!” “蠢笨如猪!” 曹操痛骂了一句,脸都气红了,“你们暗中行事,为何不来事先禀报!” “这,这不是怕……” 曹真明显已经得了曹丕暗中提点,所以现在说话才没有显得那么震惊。 不过他的确是怕被骂,以往多次行事只要和徐臻相关,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都要被痛骂,哪里还敢再开口。 “怕什么!?现在就不怕了吗!” 曹真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我是暗中保护车骑,怎能说成是暗害!我无罪!” “你把这句话咬到死!” 曹操当即转身,不多时曹纯就进了帐来,带着虎豹骑两位统帅,将曹真直接按住,然后拉出去打了二十军棍。 整个过程中曹真一直记得曹操最后指着他脑袋说的那句话。 咬死。 所以他一直在喊冤,一场军棍行刑下来,后背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但是始终没有改口,就是没罪。 被打完之后,曹操马上让人扔上了马车,命令他的部曲将人送去追徐臻的兵马,送到他面前去,同时而去的还有一封书信。 …… 几日之后,江夏衙署。 刘备在案牍后发呆,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一直在发呆。 “四百宿卫渡江,痛击共四千人,一路斩杀走,这徐伯文不得了!” “这车骑可真不是当年那些将军可比的。” “当初皇甫、何进将军他们,虽位高权重,皇甫将军功绩斐然,深得民心,可战力岂有如此之盛,连当初东来的西凉飞熊军,也不曾到这等地步!” “当真可传为一段佳话!” 简雍、孙乾等人,喝着热汤喝着酒,仿佛指点江山一般,大为畅谈。 全然不顾刘备受得了受不了。 他也去了一千多兵马,折损了不少。 “别说了,”刘备出声止住,但是已经不打算再感慨了,“此举,没什么好赞叹的,无非是作战勇猛,但刺杀不及,今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徐臻已去北方,接下来我们还有大战,诸位不必再继续吹捧。” “马谡的消息,如何了?” “哦……”简雍和孙乾回过神来,自然也不再继续交谈,收归正色。 毕竟的确,他们也损失了不少人,而且行动失败去吹嘘敌军,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得几句也差不多了。 孙乾正色道:“已经答应了,吴侯也知晓现在的状况,本就不会拒绝,在下看来,只是双方在交谈之时,需要有主导。” “如同联军,也要有盟主在上,否则不好调度,此次马谡去,无论如何结果都会是两家交好联盟,但是……争一个主导罢了。” 刘备微微点头,“那就好,烦请公祐与江东书信联系,不可断绝。” “嗯……刘琦公子最近身体不太好,恐怕要稍有休息,不必去叨扰了。” “公子的病还没好吗?” 孙乾关切的问了一句,刘备面色一寒,苦笑摇头,“当真可惜,正是在壮年之时,沉迷于酒色,唉……他这病,应当是服了什么药物所致……” “罢了,不说了。” 刘备摆了摆手,不太愿意提及此事,不过数月,江夏重任就逐渐落在了刘备的肩上,以往刘琦还会经常出现在军营和高览商议大事。 但是现在已经很少出现了。 “徐臻虽又有扬名,但好在他已经不会再来南方了,接下来打仗要面对的还是曹操。” 刘备稍稍捏了捏拳,这些年是因为有徐臻在,所以在他心中稍微掩盖了曹操的影子。 可实际上,他输给曹操更多。 而且仿佛是天生的弱曹操一头,只因当初在曹操麾下停留过一段时日,不是靠天子的衣带诏,现在都还出不来,即便出来了也要被人诟病很久。 第二日。 刘备睡醒之后马上得张飞来报,军营那边有人送来消息,鲁肃和马谡已经在路上,让刘备把大营再移近江边。 而后即将开始商议,吴侯那边已经有决断了。 “孙策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小娃娃,当年他父亲还要叫兄长一声兄弟,他江东就算是再狂妄,也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只拿我们当那些游骑吧!?” 张飞跟随刘备匆匆出门。 大步流星去大门街道,同时嘴里快速的介绍道,当下面色有些不舒服,因为虽然嘴里的话很硬,但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三弟不要乱说,现在是吴侯。” 刘备面无表情的呵斥了他,上了马车一路前行,在马车上也是心中忐忑,现在两人既然归来,那说明马谡出使应当已经有所建树。 但就不知道,谈来的结果怎么样。 东方不亮西方亮,总得有一方收获吧?! 江边军营,刘备等人到达之后,等待半日,鲁肃和马谡就靠岸携手而来,至少表面上还是乐呵呵的。 只是鲁肃对马谡应该没有一开始见到时的尊重了,神情之中满是随意之色,笑容显得也是并不由衷。 在江边一处木屋内落座,木地板上摆放了几个蒲团,让人上了摆放案牍与酒水。 命庖厨去准备酒水。 等落座之后,刘备率先开口,和善的笑道:“刘琦公子本身是打算亲自来迎接的,不过最近深秋之后,抱病在床,所以难以劳顿来此,只能我们兄弟来迎,还请先生切莫责怪。” “不敢不敢,都是一样的,”鲁肃眼眸一晃,仿佛有所猜测,不过却没人让人察觉到什么,依旧带着微笑。 停顿片刻后,立刻笑着说道:“吴侯与江东文武,都已经决定联合,以抵抗曹军。” “但,还请皇叔做主,稍稍让步些,在江东的还好,幼常因年轻气盛,和许多大儒发生了口角,差点大打出手,惹恼了不少人,为此,在下倾尽家产赔礼道歉,方才平息。” 刘备闻言,看了一眼在侧的马谡,他气度还是平静,于是自己气堵了一下。 你这个年纪……是怎么还能淡笑稳坐的?不觉得羞愧吗?? 不会还以为自己谈成了是大功一件吧? “要,让步什么呢?” “若是夺回曹操所占之地,荆州当归江东所有,皇叔可客居于此,刘琦公子依然是江夏太守。” “或者,各凭本事,不可暗中抢夺。” 刘备登时一愣,荆州之地,兵家必争,江东得荆州就可以从偏安一隅的扬州出来,争夺中原。 他们一旦击溃曹操,可以迅速扩张壮大,原因无他,江东可是积蓄了十年的粮草兵马,甚至是文武贤才,都经营得宛若高城堡垒,底蕴深厚。 若是开口答应了,一旦得胜怕是压制不住,可若是不答应,曹操不日要来进攻,又改如何? 江夏、江东,都是水战先行,陆战恐怕只是试探防备,那么水战……又得是江东主战,江夏水师只能在侧威胁。 “嗯……此事不敢答应,要问过刘琦公子。” “皇叔不必担心!”马谡拱手而下,“刘琦公子那边,在下有自信说动他!荆州收复,各凭本事便是!” 刘备:“……” 他盯着马谡,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你小子到底是哪边的人?现在我已经看不透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你疯啦?把我带去这么远!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若说是徐臻派来的吧,却只身赴险去江东,说真的还是有胆识的,一般谋臣不敢独自去,也没有魄力做决议。 虽然,马谡的胆识应当是当初和刘琦公子一夜不眠的对谈而得。 但,这也说明了他的才能,被刘琦看中。 可去了江东之后,这联盟和谈看似谈成了,但是又没有完全得成。 这江东本质上不还是要图谋荆州吗?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我自己领了荆州,暗中配合景升皇兄斩杀蔡氏,现在说不定手底下三十万兵马都快有了。 “嗯,好,此事暂且不提,若是日后各凭本事,想来公子也不会怪罪,”刘备不情不愿的说了句中间话,接着苦笑道:“但,言之过早了。” “现如今,还是要想着如何击退曹军,他们身后是北方诸州,每年都可运送源源不断的粮草与兵源。” “子敬,说句不中听的话,光是据守可不能逼退曹操……必须要大胜一次,可否有这样的机会?” 鲁肃笑容微微凝固,但还是很认真的说道:“会有机会的。” “皇叔不必太过担忧,既然已经决心联盟,接下来便是商议对策,如何以掎角之势,抵抗曹操,尔今你们在江夏,我等在江东,曹军若是攻任何一方,都可在后威胁。” “如此,他也没有这么多兵力,同时调度,至少可保无忧。” “然,北方兵马善于步骑陆战,不善水战,光凭蔡瑁手中那些许兵马不足为惧。” 鲁肃对大势稍稍分析,就已经足够让刘备羡慕了,羡慕孙策身边有这样的谋臣。 简单几句话,不足以让人震惊,但是鲁肃语气之中的自信和笃定,却让人安心。 局势,自然也如他所料,守住数年不足为奇,要击退曹军,比的应该就是耐心了。 想到这,刘备自己默想了一会儿,然后当即做出决定,拍案道:“好,得子敬此来,便知晓大事可成。” “嗯,多谢皇叔体谅!” 鲁肃站起身来,对刘备深鞠一躬。 他到了江夏时,初见刘备一眼鉴定,就知道现在江夏已经逐渐转为刘皇叔做主。 而刘琦若是生病,逐步也会倚重刘备,所以联盟之事和他说就行,没必要再去刻意告知刘琦。 至此,孙刘联盟初成,抵抗曹军来犯。 …… 秋收之后,曹操兵精粮足,派遣骑军先行,多组荆州骑兵由徐晃、曹仁统率,进攻江夏。 但被关羽领兵击溃,损伤不少,被俘数百人损上千战马。 丢失辎重无数,但却也完全看到了江夏陆路上的兵马防备,可说是严阵以待,粮食囤积极多,一看就是早年开始做准备。 不简单。 曹操此时才意识到,虽然刘表死了,但他经营这么多年,同样留下了不少底蕴在荆州。 谁能拿到,都可以抗衡。 这便是他身为一代枭雄,最后能和曹操隔空对招的手段。 曹军铩羽而归,曹仁痛饮一败。 而且数名得力副将被关羽斩杀,由此可以认定陆路不可行,多年建立起来的防备,可谓是依靠山险、河里,足以让关张两人一夫当关。 沿途行军之地,可以伏兵的地点不下十处,如何能冒进? 秋后一战,算是真正让曹操重视起水军来,让蔡瑁带于禁去水军操练。 于禁带兵律己,公正严明,在军中威望很高,而且善于学习,此次下严令让他去学,想必一个冬日便可有成效。 而此时的徐臻,已经和汝南而来的大军汇合。 得见黄忠、张辽。 然后又多了六千多新兵跟随。 在到达舒城之后,接下来还要去淮南。 也就是九江郡,此前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这一条路线。 单纯的还以为是飘了,直到在汝南外军营看见这六千兵的瞬间,诸葛亮才恍然大悟。 “师父!走此路线,看似给机会让荆州士人集结死士,其实暗地里,是为了募兵!” 诸葛亮大步流星走到徐臻面前。 听闻这话的徐臻已经在淡笑了,不需要过多解释,诸葛亮总是最懂他的心,这一趟真正的收益不是让荆州想动手的人震慑,灭蒯氏而敲打其余诸族。 徐臻真正想要的,是募兵。 “什么意思?” 典韦目瞪口呆,一时间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诸葛亮兴奋不已,快步而进到典韦面前,满面笑容的解释道:“典叔,咱们去第一站去舒城,那是师父的封地,可带走无数钱财粮食,同时还有民望传扬,别说舒城了,就连在汝南境内,就已经能募兵上千人!” “拿着这些钱,去九江,而后再走陈留,典叔你想想能募兵多少人?!” 典韦也笑了起来,“是哈!” “前几年,还是此三地太守代为理政的时候,俺记得可是养民为主,加倍内治,不去募兵,那这些年得有多少壮丁乡勇!” “诶?他们后来没有募兵吗?” 徐臻还是笑而不语,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桌案,刚刚看完了兵书,所以习惯性的要将桌子理得一尘不染。 现在徐臻的气质越发儒雅随和,心情也好,所以不打算解释。 但诸葛亮很兴奋,他想通了这一点后,自己又学会了长远打算。 当即笑道:“典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募兵所给的军饷,不是他们能比的,而现在不缺兵士,其余太守,若是毫无名望的情况下,不会大肆募兵。” “每年增减兵马,都不会很多,所以索性沿用了当初师父的政策,养民清静,增内治以富民。” “而且,我记得当初还以钱财鼓励繁育婚配,恐怕后面几十年,此三地都会因此得不少惠政,得以惠及后世。” “所以,至少还可招募上万新兵,跟随我们一起去并州。” “哦,哦……”典韦反正中间那一段话基本上没听懂,但是听懂了能募兵上万,如何能不高兴,这一万人若是全都俺。 那领兵数万,以后怎么可能还愁立功的事情,再说了,新兵当然是越多越好。 “那走吧,别被他人也看穿了,咱们来不及了都。” 徐臻轻笑了一声,“不必着急,只要在冬日之前回并州就行。” “这可是最后一年在中原了,接下来没有调令,不可领兵南下。” “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而且文远告诉我,在来的时候,遇到了虎豹骑,我还在等一个解释。” “虎豹骑那事,唉,肯定是您想多了,”典韦拍了一下大腿,偷偷白了徐臻一眼。 已经和他说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 但是典韦不信曹氏会有人想浑水摸鱼,除非丞相不知道。 当然,他也相信徐臻,所以现在宁愿没有结果。 但是,典韦的期盼并没有得逞,不多时就来了一位军中校吏,把消息告知了庞统。 庞统酒气全无,当即纵马到来,和徐臻禀报,“车骑,丞相将都尉曹真痛打了二十军棍,而后不等养好,用,用粗制囚车将他押送到了军营外,特意来追您……” “哦?” 徐臻眉头顿时一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典韦,而后心情更好了,“走,去看看。” “诶,为何要打他军棍呢?” 典韦追上徐臻的步伐,和往常一样,喜欢追在身后问为什么。 主要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他经常陷入了迷茫,而徐臻因为惯着典韦,每次都会认真作答,偏巧典韦因为心性,解释了也听不懂,喝一顿酒就忘记了。 所以这些年聪慧虽然长进了,但是不多,就一点点。 “因为他出现在了澄河的江峡之内。” “那,为什么出现就要打他呢?他也许是来运粮食啊?再说了,也可能是子和将军暗中派兵来保护您啊!” “啧,你信吗?” 徐振顿了一下身形,脸上笑容已经快消失了,“他若是保护,丞相应当告知我,否则我主动动手了呢?” “所以他要么是来观望,要么就是来杀我,要么便是给荆州士族带路。” “有道理,那现在把他送来干什么呢?难道是要让您杀他?” 典韦后仰了一下,丝毫不怕徐臻被气到,反正不懂就问,符合儒生的气质。 “让我救他!”徐臻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为啥?”此刻典韦已经追到门口了,徐臻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这个典韦又菜又爱问! “给你个任务!” 徐臻从怀里拿出了临走之时,曹操给他的那封迷信,递给了典韦,然后郑重的说道:“这是我和丞相之间的约定,只要他送曹真一到此,所有人目光都会看向我处,他们好奇我是否真的敢杀曹子丹。” “所以,这就是绝佳的机会,让你去沿途追杀刘琮母子,不能让他们到青州。” “若是做好了,便是大功一件!”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臻本来打算让黄忠去的,毕竟他箭发如神,简单点率骑兵冲过去射杀便是。 但是现在,算你典韦本事大。 这个突然来的差事,让典韦肃然起敬,大为欣喜。 果然,只要虚心求问,车骑就会给我功绩,立功就可以稳固地位,以后一定名扬天下,名垂青史。 还能开创我典氏为武将世家! 下次还得多问。 “喏!”典韦打定主意,满面笑容,这要功绩的能力,说实话别的将军绝对不具备。 许褚、赵云两人,都是等着功劳来的,不像典韦和徐臻出生入死多了,有点混不吝的感觉。 拿了密令而走,徐臻总算觉得耳边清静,临走前又叫住了他,“阿韦,记得扮做山匪,反正不能被人认出来,不可被人知晓你出现在青州境内。” 典韦听完这句话,一下子就恍然了,后仰道:“哦,曹纯就是——” “懂了吧?” “懂了!”典韦面色一沉,郑重起来,面露疑惑的问道:“可是,如何扮山匪?去哪找那些山匪的东西?” “你收敛点就行。”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 “诶,”典韦一点头,居然也没觉得又被损了一句,反而很赞同徐臻的说法。 很快转身离去。 徐臻和诸葛亮两人倒是愣住了。 “也不知道典叔是反应慢,还是太快,眨眼睛已经劝好自己了。” …… 军营大帐,曹真被人抬进了主帐之内,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后背把衣服掀开,还可见猩红醒目的伤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啧啧啧,真狠。” 徐臻在一旁看了几眼,唯有苦涩摇头,也不打算嘲笑什么,只是蹲下身来和曹真说话,“我听说,就因为你出现了澄水江峡,就被打成这样?” “嗯……” 曹真别过脸去,结果徐臻又换到面前来蹲着,脸上虽然不笑,可是这种憋笑的表情更让他难受。 “车骑,不要再调笑末将了!是子和与子孝叔认为一路太危险,才让末将率军暗中保护,为了机密行事,没有给任何人知晓。” “谁知丞相不信,才重重责罚。” “没关系,我信了。”徐臻伸出头放在曹真头上。 说来奇怪,徐臻年长几岁,但是曹真反而胡须浓密看起来要成熟很多,徐臻越发的白净儒雅,适合穿谋士服。 看起来飘逸斯文。 但是他属于反差流的,不是那种反差,属于是表面斯文,背地里砍起人来比谁都狠那种。 “来了就好好休息,无须担忧,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曹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还要被折磨。 主要是自己是以罪责送过来的,一路上已经受尽折磨了,丞相甚至还写了一封书信给徐臻,让他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说真的,若是徐臻真的以为他是暗中出兵暗杀,到了汝南肯定还要被继续惩处。 丞相的意思,也是如此,任由徐臻发落。 “你就,休养好了,跟着我去戍边。” 徐臻微笑着说道。 “啊?!”曹真满脸错愕,“去哪里?” “并州。” 徐臻淡然的说道,脸上也收起了笑容,他当然明白丞相如此安排的含义,这曹真基本上就已经算作是交给他了。 而且,曹真之能并不差,也有大将之姿,比不上那些历史长河中翻起大浪之人,但却也有独特的能耐。 能不能用,看他日后态度如何,同时也让曹氏有一双耳目在身边,如此,丞相也不至于那么担心,收纳曹真,是要他安心。 所以徐臻怎么都不会杀。 若是杀了,可能就真的回不去并、幽了。 现在可才刚到舒城。 “真要去?!要不你杀了我吧!”曹真眼睛瞪大,面皮抽搐,他没明白徐臻的意思,要么你就打我一顿放我回去,要么就暴怒杀人。 把我带身边有什么用? 我又不会真心归附于你,难不成你把我曹子丹当战俘?!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我大势在手!何需伯文!?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车骑,你到底要干什么?”曹真勉强抬头起来,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瞬间感觉一下要离家极远,多年回不来好日子了,去并州而且是在徐臻麾下,日子肯定不好过。 现在看徐臻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恐怕是真的要把他带去幽州。 岂能不着急,我也是听令行事。 你怎么不把曹仁带去幽州?! 我好欺负是吧? “当然,不干什么,带你去扬名塞外。” 徐臻表情正色的说道。 …… 十一月。 有三个消息送到了襄阳。 一个是徐臻到达许都,分别从九江、陈留以及庐江三处地方,募集了两万新兵而走,这还是愿意跟随他去远征边境之地的。 不愿去的还有一万,所以遗憾未能入营。 另外两个人消息便是,曹真在带部分新兵,依旧为都尉;以及青州密令已达成。 同时,不久就有另外的消息送到了蔡氏府邸之内。 蔡夫人和刘琮,乘舟时在江心船底被巨石刮破,风浪卷翻,找不到其尸首所在,飘向了青州之外的水域。 找是肯定找不到了,因为青州之外的不叫江河,那得称之为海。 蔡瑁大哭了一夜,第二日继续勤勉带兵,不敢再有丝毫任性妄为。 也不再和境内其余士族结党营私,只方自己是忠心耿耿于曹氏,从此不再去做任何令曹操反感之事。 而战事停歇,暂且不好继续进攻,这样一来也没了多少事,曹操在此时,打开了徐臻留给他的第一个锦囊。 按兵不动,广积军备。 “嗯,”曹操深以为然的点头,“看来伯文的确是早已看懂这里的情势,不可轻举妄动,知道即便进攻也难有建树。” “按兵不动,广积军备,可以数年经营再战,这是在劝我不要急于一时。” 曹操深深地感慨一句,语气之中颇有叹意,“说来,有些惭愧,即便是我也是在失利之后,方才认定。” “很正常,”郭嘉在一旁微微拱手,“伯文只是论断,恰好对了而已,即便是他在,也要去打一次才能确信自己的布局。” “嗯,我知道。” 曹操当即点头,这话他爱听,徐伯文就算是亲自来,也不至于能立刻判断对局势。 “只是,谁都想不到,伯文竟然又募集了两万兵马,我想不通一点……” 郭嘉面露沉思之色,眉头紧锁思考着,不过曹操没有立刻发问,因为两人都有同样的疑问。 片刻后,曹操叹了口气道:“他之前让陈留、庐江、九江三郡养民不募兵,内治收流民,是否为了今日。” “不错,在下也在思考此事,”郭嘉背起了手,深深的吸了口气,“伯文行事,目光长远,如此复杂的局势,居然都是一路布局而来,总能拿到最多的利益。” “此次锦囊,还是要听从伯文之言,”郭嘉说到这,话锋一转,倒是开始规劝起曹操来,他们眼下也不是和徐臻争夺什么的时候。 而且将曹真送去给他,本身就属于试探,这试探的结果,便是徐臻又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选择,没有怪罪他什么。 甚至还给了兵马统率,将曹真带在身侧,所以目光应该收回来了,不管他日后在并州和幽州如何,当务之急是拿下江东。 如此,普天之下的诸侯将再无任何人可以抵挡,大汉伟业便可再上台阶,从此不会再有任何诸侯能与主公争锋。 最重要的是,此次大胜回去,就可以进魏公了,第三次推举魏公,开公国置百官,将曹氏兵马全部转为魏国兵马,从此之后身份将会大不一样。 一切都走得很是顺遂,郭嘉已可看到三年内,辅佐主公完成伟业,此生便可真正名垂青史,生死无憾了。 不过曹操却叹了口气,“这锦囊,是好计策。” “只是,我难以判断,是对伯文利好,还是对我。” 郭嘉一愣,眉头顿时紧皱,疑惑的问道:“此话何解?主公为何忽然出此言?” “伯文在并州,幽州,是为了和雍凉交战,恐怕需要时日去开疆拓土,南方战事越慢越好,岂不是可以给足他时日?” 曹操极其自信的笑着,同样也走到郭嘉的面前来,笑吟吟的看着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伯文越是做得完美无缺,我心中越难安,他为何不发火?” 郭嘉听了这话,直接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人家不发火……说明做得智慧聪明,知晓不计较这些小事,为何主公要生气呢? “主公……” “不必多说,”曹操抬起手,微笑平视前方,神情之中略微有些担忧,“就因为太完美了,我才能感受到他内心之中的怒火。” “不是对你我,也非是对汉室之臣,而是对我曹氏的诸多将军。” “当然,此事也唯有你才能知晓,不可去多言,伯文留给我的锦囊,不是这八个字。” 郭嘉顿时后仰,深深地看了一眼曹操的侧脸,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 “嗯?”曹操诧异的回过头来,盯了他一眼,“你居然会问我为何?” “因为,多年交战,伯文功绩甚笃,而弱了我诸多将军谋臣之功绩,如今人不在此,何故要用他的计策?难道凭借你等谋臣,还无法击溃江东鼠辈吗?” “孙氏偏安一隅,虽安宁却不强盛,区区一个荆州,便可让他不敢进犯,如今换了我曹氏,身后还有四州之地运粮而来,又有和惧?” “江东岂能抵挡!?无需伯文计,我照样可以百万雄师过江东,踏平他的柴桑基石。” 郭嘉眼目一凛,顿时拱手而下,“好,既如此,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在江上打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 “南北之战,此时才真正开始。” “哼哼哼,”曹操重新略微自满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拍打了几下郭嘉的臂膀,沉声道:“有奉孝、公达、仲德在,何须用伯文之计策,此锦囊不看也罢,尔等难道不是当世第一流?!哈哈哈!!!” 此时的曹操,和当年略有不同。 当郭嘉看着他大笑的侧脸时,五味杂陈,一时难以回味,的确,现在的主公已经不再是当年只有一地容身的兖州牧。 现在,是大汉的半壁江山在手的中原霸主,甚至还更多。 未曾收复的无非只有江东、川蜀以及西凉,但中原最为肥沃的土地,都在掌握。 何须再依靠他人。 而且,计策也不需要什么旷世奇策,他们有许多办法,都可用胜势打赢这场仗,因为领先的优势已经太多了。 他现在不需要徐臻,一样有足够的人手,可以平定江东,既然孙刘联盟,那就在江上,将他们全部收拾掉! 毕竟,如今连荆州都尽在掌握,偌大的荆州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了下来,再加上曹氏原本的底蕴,此军势比当年袁绍集结的兵力还要多上一倍! 何等的壮观! “伯文那边,且让他回去便是,此战之后,所有文武,当立下大功,论功行赏!而伯文就看他的造化了,如今他的位置已经足够高了,若是要更进一步,那便要看他,和我等攻陷江东,谁更快了!” 曹操对郭嘉面露笑意,表情轻松不已。 郭嘉勉强的笑了笑,这里只有他在,可现在却无比希望徐臻也在场,若是伯文在的话,几句话就可以让主公摒弃这些想法,然后气得浑身发颤。 只有他,敢戏谑几句,顶撞丞相。 其余之人,连曹丕公子都是唯唯诺诺。 而曹昂公子,虽也敢进言,但是却肩负着如今的冀州和许都,乃是行的嫡子之责,无法南下。 是以,郭嘉也没有说话。 唯有,依照丞相之想来办了,就看速攻之下,水军能否取得建树,还得再倚靠荆州水师,倚靠蔡氏。 …… 幽州涿郡。 徐臻一到此,先下令兵马扎营,而后分派粮食给各地百姓,再为一年来种地得力的人家分田。 而后给自己放了三日假,在家中一直没出来,和各夫人相继过夜,准备常驻幽州数年。 等待西凉战事安定,移居西凉。 三日之后,精神涣散,目瞪口呆的徐臻终于来到了正堂上,勉强听取贾诩的各种禀报。 这一日几乎典韦一直在笑,诸葛亮身为弟子则是很有素质,一直在憋笑。 于是当天下午,就有了车骑过处尽扶墙的笑谈,然后晚上被罚跑了军营三十圈,顺带巡营。 夜深人静。 贾诩到来拜会,车骑亦未寝,与他相步于中庭,手捧着一些中药材打造的茶杯,吹一口喝一点。 “幽州产值极高,地貌耕种却少,有鱼市、盐市,当初您所做最高明的安排,便是将于夫罗的部族放到了塞外去。” “如今,白檀到白狼一带,都是于夫罗的部族,可为我们所用,且在塞外各地氏族,吃不饱饭的人,长不肥的马,也有不少,日后都可以输送而来。” 贾诩可谓是满脸笑意,回到自己熟悉的边塞之境,所熟识的人很多,当年推举之人遍地都是,特别是在并州。 幽州虽少,但他的名声可不小,当初冒充段颖家人逃脱绑架,甚至还得山贼一顿招待,这等胆识和急智的事迹,还是广为流传。 所以他乐呵,到了家乡,贾诩虽说不能成为千古名相,但是他可以做徐臻的“吾之文若”,如同荀彧推举人才给曹氏,让他前期后方无忧一样,推举自己信得过的德才兼备之士。 日后,还可以和车骑亲密无间,深得倚重。 大好机会! 所以现在贾诩是日夜不辍,趁着身体还健硕,不算老迈,始终在帮徐臻谋划。 “今年,要让冀州跟随而来的百万民众,一同耕种安置,而后移其祖地到幽州!” “此地,定在代郡、上谷一代!此地有三条大河,土质不错,还可捕捉鱼虾为业,同时靠近并州,并且距离涿郡进,车骑兵马尽数屯于涿郡,日后随时能为腹地,可支援此地。” “而南方,乃是中山,一样有车骑的心腹士族在,当地自然也会心向车骑,刚好可防备。” “防备谁?!” 徐臻眉头一挑,目露不悦之色,“你说话小心一些。” “是,防备不测。” “日后一取雍凉,便可随时转为凉州,一旦丞相进魏公,凭借车骑之功绩,便也可进公。” “静待时机,坐守北疆、西凉,如此一来……稳固也。” 贾诩方略早已经写好,加上右北平之外,还有辽东与白狼等地,那地方,可是攻克柳城之后,打退了乌桓得到。 公孙康所在的辽东,对高句丽又有威慑,西凉、川蜀一取,可不就是高枕无忧么?! 这和做皇帝有什么区别? 当然,此话自然不可说出来,哪怕是在心里想,也不能说。 如此功绩,随着车骑水涨船高,贾氏日后也可以无比显赫,想想都能笑醒。 “啧,”徐臻咋舌了一声,当即道:“先种地三年,联合辽东,不打雍凉,只用兵马震慑,文和先生。” 徐臻的语气忽然一沉。 “在。” 贾诩则是快速凑近,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 “等富足起来,再考虑下一步,眼下之事,要壮大,更要富足,幽州所有氏族,我定要收纳,然后,再来和我说接下来的方略!” “好,好!” 贾诩稍稍定下心神来,“的确,不该操之过急。” 涿郡理政,逐步进入冬季。 今年秋收在幽州不算大收成,所以有些百姓家中的确没粮食,但是徐臻十一月到了幽州之后,发粮发炭,又让很多百姓足以度过冬日。 民望自然一来就压过了当年曹昂在的时候。 因为曹昂在时,没有雪中送炭,都是稳步收成。 而徐臻一来就选了好时候,上任就发粮助民,无形之中给人一种落差,自然得惦念许多。 这些,都并非是徐臻运气好,早早在行军时候,这些路线以及能想到收益,早已划定。 一路而来,处处都是收益,不得不令人赞叹。 在凛冬到达之前,公孙康听闻徐臻回了幽州来任州牧,立即送了军粮,宝物,还有不少舶来品到幽州,准备在涿郡来过年关。 同时,也想问徐臻要乐浪、玄菟两郡。 要一个名义。 这些本身也都是他的领地,辽东属国那一片临海地盘也是他的,若是可达成,日后幽州都归属于徐臻所有。 所以他此次,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见子求学忙,抽出七匹狼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车骑,一年不见,风采依旧。” 公孙康面露喜色,下巴的胡须用细线捆缚,别有一番感觉。 他带来的礼物,没有一样是送给徐臻的,都分给了驻军的将士,这一点还能记住,徐臻就没理由要骂他。 “此次来幽州,驻足多久?” 同样,公孙康也记得徐臻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所以直接说明来意,“呃,在下想要乐浪、玄菟两郡之地。” 徐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两个地方,本来就是你的啊。” “不是,”公孙康苦笑摇头,“并非如此,只是驻军在境内,但若是得天子诏书,便可得三郡之地,日后募兵养民都方便许多。” “辽东之地,当年收取流民较多,有几十万百姓,玄菟与乐浪加起来也有数十万,堪为一国,还请车骑相助。” “此事,对车骑好处有三。” 他自信微笑着,抬起了手,语气十分平静。 让徐臻和贾诩对视了一眼,接着笑问,“哪三处,但说无妨。” “其一,百姓念车骑大度,不必为难西迁幽州,还是东去辽东。” “其二,乐浪地远,若是驻军车骑一定不放心,只能驻重兵,乐浪与幽州始终隔着一个辽东,除非是渡海,若是归我辽东管辖,日后车骑不必担忧,且每年按收成,定足额上交幽州钱粮。” “其三,若是归我,日后为车骑守辽东,看得住高句丽,公孙家,永远都是车骑的人。” “没问题,”徐臻当即抬手,满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有两个条件。” 徐臻旋即抬起了两根手指,面含微笑。 这一番话,转折两次,让周围人都不明白徐臻的心思。 既要满口答应公孙康,又要提出条件,但答应将此二郡也给他,太冒险了。 一旦日后坐大,两地百姓也归他管辖,公孙家族将会成为幽州第一大族。 这个惠利,应当是给那些跟随徐臻一起到幽州来的士族,比如崔氏、甄氏,以及在幽州的汉皇后嗣支脉刘氏。 幽州之境,错综复杂,外来士族跟随徐臻身侧,应当给他们寻找一点惠利方可振奋人心。 跟在他身后的太多了,仿佛一扇彘肉,一来就分给公孙康,别人会有想法的。 “请车骑吩咐,公孙氏一定,赴汤蹈火!”公孙康此刻知晓,徐臻所要的条件一定不简单,但是真正一统辽东的机会就在眼前,当然不能拒绝,无论什么条件,一定都要先答应下来再说。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机会。 “第一个,三年内攻下高句丽,或者至少占据大半领土;第二个,为我打造战船,在乐浪建造大量的水师,可在海域上,通行乐浪与幽州诸地,成一条海上道路。” “没问题!” 公孙康直接一口答应,但心里的某些想法的确也落了空,有点担忧后怕的深深看了徐臻一眼。 原本他们可没打算对高句丽下手,只有拿到玄菟名义上的领土,而后常年与高句丽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他们公孙氏才能长存。 没想到徐臻直接让他三年内攻下高句丽,那就是不能不出手了。 这些年,和外族交手不少,各有胜负,所以公孙康明白,攻克高句丽虽不说十拿九稳,但一定事在人为,大有机会。 世间哪有完美收益,没有人可以十全十美的占据所有利益,除非是人家设下的陷阱。 徐臻的要求,反而能让他安心。 “车骑,既然公孙氏已经决心要跟随车骑,站至车骑身后,任何命令都不会拒绝,哪怕是要我公孙氏族去送死。” “真的?” 徐臻忽然正色,凝视着他,“我还真有事情要求你。” “这,”公孙康后背马上渗出冷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这种表忠心的话的确是刚刚出口。 就算是不敢答应,那也要咬牙顺着话说下去,如果徐臻是试探呢? “也没问题!请车骑尽管吩咐!”公孙康咬着牙,黑衣被风吹拂,散落的长发在飘动,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徐臻乱上笑容顿生,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逗你的,就这两个要求,日后只要立功,公孙氏就一定有荣华富贵。” “足下以辽西为界,可以在辽东享我幽州之便利,只要守住辽东,发展壮大,便可是我左膀右臂,我在,公孙氏就一定能荣华富贵。” 徐臻淡然微笑着,摊开手表情是非常和善,让公孙康感觉如沐春风。 他只有徐臻在辽东做客那一个月中,偶尔能看到如此真诚的笑意,让公孙康心思一下就安定了起来。 至少不必如此担惊受怕。 这位车骑,和曹丞相不一样,承诺必达,胆识过人,主要是年轻。 仔细想来,一年过去,车骑在外领兵风餐露宿,却感觉好像人还更年轻丝滑了。 真是神仙中人。 “车骑,明白了,公孙氏在辽东多年,能稳住此边境之地,三年之内,必定拿下高句丽。” “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徐臻靠了下去,稍稍舒适的挪了挪身体,面带微笑的接着道,“只要我还在,辽东就不要乱,功绩赏赐,一定有。” “若是我不在了,便不会再约束你们,公孙氏可见仁见智,见势而为,这点,能否做到?” “当然能!”公孙康眼睛一亮,这句话太简单直接了,车骑若是如此说,就算是两人之间的约定。 公孙氏,臣服于徐臻。 但他却不要求永远臣服,他若是不在,日后便可自立,或者随时局而动。 这,是两人之盟,他当然愿意! 这才一年,公孙氏在辽东得了多少便利。 徐臻连宿铁甲都愿意给他一千副,还有刀剑,有这些军备,一年打赢了三次边境大仗,高句丽被打得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从前几年开始,还在不断摩擦边境,准备来劫掠玄菟郡,联合其余外族过卢龙,南下劫掠。 而当年中原混战的时候,更是时不时来屠杀边境子民,当时抢去了不少物资财物。 连家里囤的稻草都不放过。 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终于在三年前,联合击破了乌桓,击退柳城驻军之后,现在在大汉塞外还有大量的领土,虽说都是荒原、山脉、森林,但只要占据,都是巨量的资源。 日后一样可以建城,数年之内,这些地方都可以慢慢吞噬建造。 “车骑,那就说定了。” “当然定了!”徐臻站起身来,看了贾诩一眼,此时贾诩马上起身走到耳边,耳语了一番。 徐臻嘿然一笑,对公孙康说道:“就这么点小事,居然还给了几万粮草,太客气了。” “替城中百姓谢谢了,这些粮草会散给百姓,铜铁打造军器,而棉,如果你想要,每年可以用黄金和战马来换,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公孙康顿时面露喜色,若是如此,相当于开放了通商,对于辽东来说将会是极大的支持,数年之内军队甚至是百姓边境的生活环境都可以极大提升。 徐臻说到这,起身而走,对公孙康说道:“那就说定了,随后事宜与孔明商议,我要去一趟军营,还有些许一同到幽州的人,要安排军务,记住一同建造江岸,打造战船之事,写成约定俗成的书简,一同带走。” “多谢车骑,车骑慢走。” 公孙康哪里敢反对,对于他来说到此地来几乎是为了求徐臻给他家族壮大的机会,现在徐臻已经答应了,要求根本不算什么。 所有的要求汇成一句话,无非是让他公孙康臣服于徐臻麾下,只要徐臻在,辽东就臣服。 送质子到徐臻身边,公孙康回去之后也会主动做到。 因为至少他要的不是百年千年。 徐伯文最多还有三十年强盛,保持附属归于徐臻麾下,说不定还是一个机遇。 当然,在辽东也有人劝公孙康不要全数交托给徐臻,什么都听他的。 不过对于公孙康来说,却根本不是这么算的,这么多能人异士愿意跟随在徐臻身边,怎能说这些人都是傻子。 乱世投资,仿佛巨富商贾所做的生意一样,喜好中原儒学,多看学问的公孙康当然明白,投资一定要求收获,投资徐臻,一定是有收获的。 “君侯,请随我去见孔明,”贾诩笑着道。 公孙康当即起身行礼,他知道自己虽然有君侯爵位,但是这些徐臻身边的先生,也必须要尊重,不敢有半点不敬。 …… 徐臻从府邸出来,一路到城内的铜雀楼中,一层楼那些书籍整齐摆放,又多了不少,分门别类供人观看,不少士子都因此得见。 此楼藏了徐臻这些年征战所得战利,都是各大将军的甲胄与兵刃。 天工院到了涿郡之后,连夜赶工,铸造此楼,屯放之物和在冀州一模一样。 已经不是供人居住之地,一共五层楼,越高存放的书籍价值责越高,所学也越复杂,都是古籍孤卷,所以只有一楼是可以随意得观。 五层楼唯有徐臻可带人进去,无论观景还是宴席,都要他亲自安排。 这一年的车骑,已经有用不完的钱财了,不需要再赚所谓的钱财货币,因为他是制作规则的那个人。 三层楼上,是曹冲在此学习。 他已经看了一层与二层的书。 并且能够学以致用,而他来到幽州才过去了两年,三层楼刚刚开始,有治世、治军之书籍,还有先烈风范的教化书籍,刚巧适合他现在的年纪。 徐臻到了三层楼。 “姐夫!” 曹冲放下书籍,当即一路小跑过来,给徐臻行礼,一年过去,小曹冲还不算长大,个头不高,白白胖胖。 执礼起来之后,眼神很是真挚的看着徐臻,“姐夫何时回来的?南方战事已经敲定了吗?” “嗯,”徐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一年过去,所学如何?” “一层楼为杂学,冲儿几乎已看完,都是略懂,二层楼为学理,儒学典策,冲儿烂熟于心。” “如今三层楼,已有兵法和治世之策,还有先人事迹杂文,可窥前人先贤之道,冲儿深感其趣,想多花些时日,在三层楼再读一年。” “若是姐夫亲自来教导,那就太好了!” 徐臻乐呵呵的笑着,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天赋异禀啊。 这时候,在三层楼还有一人,坐在一张矮小的木椅子上,肥嫩的小腿在交替摇晃。 那是徐臻的儿子,徐潇。 “潇儿。” “父亲,儿还在看书,暂且无法与父亲亲近,还请等等。” 徐臻登时一愣。 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 卧槽?!老子不远千里来看你,你给我说这么一句话? “啧,等会儿再看不行吗?” “不可如此,因此废学,凡是定矩则守成,非必要无需中断。” “嘶……” 徐臻眉头一皱,顿时后仰。 这特么更谁学的!? 什么叫非必要无需中断!我是你亲爹,一年不见,你不来亲近我,叫我在这等你看书?! 你是个人!? 这不揍留着干什么?! 小小年纪已经开始装模作样了,你三岁多刚会走,你看得懂个屁你! 徐臻摸了摸曹冲的头,温柔的说道:“冲儿你出去一下,我有点事。” “是,姐夫。” 曹冲乖巧的出门去,不多时三楼内传来了杀猪般的哭喊声,他知道车骑特意制了一条皮做的带子,以七匹塞外头狼的毛皮为原料。 说是以后专门用来抽晚辈的。 这不就用上了。 …… 一夜过去,徐潇捂着屁股站在油灯前,继续看书,嘟着嘴哭哭啼啼,但是自己定的看书时间,绝对不能断,看完才能去睡觉。 徐臻在不远处陪同,同时还有庞统从军营回来,汇报并州军情。 “西凉,已经在凉州、雍州两地占据,趁着这一年来,车骑人在南方,且丞相兵马尽皆如此,所以他们暗中向并州,推进了八十多里,占据了不少孤城。” “建立了不少营寨。” “西凉如今声势浩大的将军,名叫马超,是马腾之子,其作战勇猛,对外征服了数个氏族,收服数千精骑为部曲,在西凉边塞的许多人,将他称之为神威将军。” “恐怕,造势极多,马超字孟起,善着锦衣,倒是和子龙将军的神俊颇为相似,在下看来,西凉如今得出这一位神威天将军,说明其心志并不小。” “不错,”徐臻咋舌道,“以此名望,来震慑诸地,便可一统,不过马超的确勇猛,有句话你说对了,他和子龙倒真是很像,都喜锦袍银甲,喜好的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潇洒恣意。” “好句!” 庞统眉头一挑,当即笑着由衷赞叹,张口就来,车骑果然才学甚高。 “既如此,提前准备,开春之后便让子龙去会一会。”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对于车骑,此时也是千载难逢!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子龙将军,的确是人中之龙,我刚到幽州,便已经开始听闻子龙将军的事迹,一年之内,镇守边境,平定三次氏族叛乱,安定民心。」 「小仗胜十数次,让并州凝为一处,在边境屯兵十一万,分布各地,都是日渐强盛,堪称独当一面的大将。」 「是这些年车骑培养得当,方才有如此建树。」 提及赵云,庞统的确是眉飞色舞,他亲自去查看了诸多军报,而且听从军中将士传言之后,才明白赵云此人何等惊才绝艳。 不光是率骑军能冲锋陷阵,而且领兵极为有儒将风范,让麾下将士尽皆信服卖命。 再加上,他效法律己风貌,从不自己贪图功绩财物,全部康慨散于麾下将士,而且带兵严格,作风雷厉风行。 因此军中威望很高。 堪称第二个徐臻。 在徐臻不在幽州的这些年,一直是赵云镇住了各地的叛乱,作战之中也提拔了很多将军起来。 北方本来战骑将领就很多,而并州的民风一向很彪悍,招募的乡勇进入军营为新兵,几次战场回来就可以成为精锐之中的精锐。 所以培育了大量的人才,如何不令人赞叹。 「消息,三日就可到达,车骑请放心,雍凉之地偷偷扩张,在您回来之后,就不会在继续。」 庞统笑着躬身行礼。 在他看来,亲眼见到此家底,心中抱负才是最可得以施展,手中握着的兵力可太多了。 「好。」 …… 西凉。 青草不见,白雪凝实的荒原上,马氏兵马的营寨里,战马来回奔走,战甲多被黄沙沾上尘埃,行色匆匆。 这些都是西凉军中派出去的明探,当然也就是斥候,在边境长期与并州交锋。 赵云这些年,和马超相互试探,算是暗中在交锋,虽然从未对战过。 不过双方的军力,的确也有不少冲突。 两人也都见识过了对方的兵马能力,马超有一种战车军阵,可双马拉车,士兵持矛在车上,冲锋陷阵灵动多变。 而且,还有长矛阵,可抛矛攒射,比一般的箭失都要力大,据说此阵还是和番邦作战的时候,学来的军阵。 持矛者战甲都轻盈,在重要部位有厚实战甲抵挡,军备不算很好,但是兵勇十分精悍。 和赵云的白马曾经交战过,各有损伤直接退走,让马超也觉得奇异。 这些年在西凉几乎已经到了战无不胜的地步,居然死伤超出了他的预料。 此刻,一名斥候之中的统帅进了大帐中来,掀开了自己的大斗篷,当即笑道:「兄长,我回来了。」 「如何?」 从虎皮椅上站起身来一个锦衣男子,面色满是热忱,眼带笑意。 几大步走了过来,拉了一把他的手臂,这个年纪,实在是意气风发,锦衣银袍,头戴狮头将军盔,眸子真挚。 「兄长,确切消息,徐臻的确已经回来了,所以赵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带兵马进了三十里。」 「现在估计用兵直指我们屯兵之地,该如何是好?」 「来得好!我正想要会会他!这段时日他欺我太甚,恐怕忘却了西凉铁骑之威!」 「马铁、马岱!随我领军东进,进入雍州,屯军在此等待赵云,看我斩他首级来,逼徐伯文亲自前来,我还更想会一会徐臻呢!」 马超面庞白净,双眸有神,得知消息确切之后,顿时也有了争雄之心。 不过刚带着兄弟出门,就遇上了匆匆进来的父亲马腾。 马腾长发中分而下,头戴黑色发 带,身着黑袍甲,雄武不凡,脸上皱纹深刻,皮肤粗糙黝黑,这是在战场上多年征战所得。 这些皱纹见证了他的光荣岁月。 「孟起,不可妄动,」马腾板着脸回来,略微有些焦急,把马超按在了位置上。 「徐伯文刚回来,就有一封天子诏书到了西凉,召我等去许都,送子为质子,汇报凉州收成,面见天子。」 「这些年,可从来没有得到过天子如此恳切的召见,此诏,还是昭告天下,百姓皆知,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可忤逆圣意,否则必然被动。」 马超有些期待激动的神色收了起来,徐臻手中一直有天子之旨意,大大汉之正统,恐怕也只能忍他一手。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徐伯文一样可以,因为许都还有曹子脩坐镇。 不可随意而为,此前他们无意来守雍凉也就算了,现在来了当然也是有备而来。 「徐臻,不想交战,至少现在还没有出征的打算,今年切莫闹大。」 「至于天子召见,我们要商议是否可去,许都之内还有不少老汉臣。」 马腾嘴角下撇,眼神悠远了起来,恍忽片刻后立刻一凝,拍了拍马超的肩膀,道:「来,进帐一叙,孟起千万不要心急。」 「好!」 马超腮帮子鼓了一下,和马铁、马岱两位兄弟对视一眼,父命不可违,虽然现在自己在军中声望愈浓,但是孝义绝不能乱。 进了军帐,马腾其实还有别的消息要告知他们,在外人多嘴杂,说不定被人听了去,广为流传。 到军帐之内,反倒安静些,都是家中这些亲属,有些话哪怕是说错了也无所谓。 「儿,你可知晓,徐伯文回来之后,镇守北疆,是一定会与我等大战的。」 「因为曹操在攻打江东,而他要收复西凉,所以,想要我们臣服或者将我等击溃,他们二人,恐怕都打算毕其功于一役,然后令大汉一统,若是都可攻下,那么剩余的川蜀又还有什么抵挡的可能?」 「那个时候,定然是一封诏书,就可以让刘章回归汉廷,此局势你可要明白。」 马超眯了眯眼,目光凝重的点头。 「我马氏,乃是满门忠烈,将门之后,是以只能降汉,不能降曹、徐,」马腾一边点头一边郑重嘱托,「这并非是不自量力。」 「而是我心中清楚,马氏不能丢了将门之名,这是先祖多年坚守而得,决不可就这样被我等所忘却,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 「这是当年那些在许都死去的汉室重臣所言,此衣带血诏,诸位可还记得,我西凉汉人依旧还心念旧时之朝,感念当年昌盛。」 「所以,此战我等不可避让,而现在徐臻明显不愿在今年冬日交战。」 「儿,父有一想法,还请你定要支持。」 马腾的语气一时间变得极为凝重,而且眼神之中的诀别之意甚浓,马超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毕竟父子情深,岂能不知道自家父亲的想法,这样被徐臻一直以天子名义压制,对于西凉绝无好处。 若是反叛则会失去人心。 若是顺意则会一直被徐臻牵着鼻子走,日后任何道义上的诏书、说辞,会让他们处处掣肘。 既然忠心于汉室,那自然不可落入徐臻的圈套之内,可许都不去,天子不见。 对于他西凉来说一辈子没有出路,唯有力战归顺一途,而这将会让家族名声从此蒙羞,甚至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因为衣带诏一事,马腾不知是否是真的天子授意,可当初的确签过盟约,向天子表露归顺心意,那还是李傕郭汜的 年代。 此盟约下,他不能背弃投曹,再者,这几年得罪曹氏愈深,已经很难讲和,曹操只要得了西凉,一定不会坐看马氏壮大。 反而会处处打压。 这些话,马腾不用多说,他明白儿子马超定然明白,毕竟已经他如今已自己可以独当一面。 在这边境之地,被羌人称之为神威天将军,领骑兵上万,步卒十万。 西凉砥柱也。 边境与彪悍氏族作战,几乎是战无不胜,直到最近遇上了并州将军赵云,才有所败绩。 父子俩真挚的对视了一眼,马超已经明白了父亲所言,所以当即断然拒绝。 「不可!父亲你还真打算去许都面见天子?」 「不错!」马腾眯了眯眼,「我意已决,定然要去,而且要将马氏的忠诚,告知许都,此时去见,一切都是为了功业。」 「何至于此,」马超取下了白毛狮盔,转身走了几步叹道:「父亲不可去,我西凉稳固,上下一心,军民同欲,难以被人攻破,这些年凉州人士何曾畏惧中原。」 「些许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古来都是成王败寇,若是可得胜,便可执笔书写青史,何至于此?」 「西凉之地,荒原居多,善于骑战,我马孟起无惧徐伯文,他尽管来便是。」 马腾上得前来,捏住了他的手,向下压了一下,紧紧握住了之后,再次极为认真的说道:「孟起,不可如此。」 「要有大将风范,以大局为重,一定要目光长远,想要趁此时机,占据中原,这是最好的办法!」 「父亲!」 马岱听了半天,觉得懵逼,满脸的疑惑,走上来道:「父亲,为何要去许都!?难道你不知道,一旦进了许都,您很可能再也出不来了吗?」 「呵呵呵,」马腾登时宽慰而笑,苦涩摇头,果然,马岱和马铁都不明白个中道理,家中那些彪悍勇武的女儿,能懂得领巾帼兵马,就已经实属不错了。 所以,他明白不必和马铁、马岱他们说得明明白白,只要马超懂就行了。 日后,这些子嗣也迟早会明白。 「为父当然知道,但此次,为父自有把握。」 他说这话的时候,马超在后直接瞪他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唉,父亲一代枭雄,董贼走后,李傕郭汜为战,化其部曲至今,有了现在的家业。 他所决定的事情,一向无所更改,不可有半点反驳,即便是进言相劝,也要真正能够说服他方可令其回心转意。 可马超知道自己无法说服。 于是心里半带绝望,多有伤心。 天下交战纷争,从来都不是领兵一冲便可囊括,包含了太多。 父亲这许都之行,恐怕一定会去。 而让他真正下决心去这一遭的缘由,反倒就是自己。 马超仰天长叹,闭上了双目。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马氏所有的后辈都不成器,都没有这等远见、心胸。 没有这等勇武和君威名望。 只可惜,他马超却是真的有。 如此看来毫无办法,毫无立场去规劝。 父亲此去,凶多吉少。 「孟起,按兵不动,不可交锋,赵云要多少,你就退多少,只需守我等本来之地,不可妄守不稳之城。」 「知道。」 马超冷澹的回应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马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留下了一封书信给他,柔声道:「这是,给你叔父的书信,我也与他说得明白,日后你们必须要紧守西凉,或者……静待时机,东进中原,这将会是救回天子最好的时机!」 「这是军令!」 马超英气逼人的顿时一凛,抱拳之后,声如洪钟的喊道:「喏!」 …… 十日之后。 趁着冬日还没有完全凝住道路,马腾带上其小子马铁,一路去许都。 将马铁选为质子,又带了不少马氏的族人,以及宿卫八百。 同时还有五千余死士沿途暗中打扮为商人和百姓,行走于路途之上。 去许都觐见天子。 这边一出发,不久之后徐臻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涿郡衙署。 徐臻起身虚眼,嘴角慢慢上扬,「此时去许都,岂不就是为了祸乱?」 「马腾定有心思,要的是什么?谁可知晓?!」 「孔明。」 诸葛亮立起身来拱手而下,「是,是为了师出有名,师父。」 「不错,你认为子脩能不能看出来?」 「一定能,可马腾此举,却是令人敬佩,」诸葛亮叹了口气,「他如此乱许都,暗中一定有不少暗探跟随,以此令我等腹地不稳,定有所图,如此南方战事一定会有影响。」 「天下诸侯,都能感念其德,抓住机会再群起而攻,或许能有人……抛头颅洒热血,举除贼大旗。」 这等大势,诸葛亮看得很是通透,方略再精妙,一旦有变数也需再计划。 而这所谓变数,就是怕马腾这等,悍不畏死也要横生变故之人。 「那,要不要告知子脩?」 诸葛亮微微抬头,观察徐臻的表情。 但是徐臻还没说话,贾诩先行从对面立身,拱手道:「在下建议,千万不可!」 「一定,不可! 还请车骑三思,此时对于车骑,依然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三章:先下一城!而后静观其变!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说说看?此话何意?” “您本来就需要机会,天下看似一统,实则依旧混乱,刘氏与外姓依旧要分食人心,否则岂能吞吐天地,现今北疆半数人心在徐,岂能容您?” “谁岂能容我?把名字说出来。” 徐臻认真的看着贾诩,在正堂之人,都是心腹,人不多,可以随意而言。 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何人容不下他,而徐臻日常以来都是坦言,从不会躲藏暗语,手底下文武若是连名字都无法畅快开口说出来的话。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日,还谈何交战厮杀。 此时堂上,堪称心腹者,左为贾诩为首,有杨修、崔林、马良、陈登在侧。 右以诸葛亮为首,有徐庶、庞统、周不疑。 武将则唯有许褚、典韦站在徐臻身后,其余在军营领兵,并未叫来商议。 贾诩看了看周围,嘴巴狠狠地咂了几下,就这样的态势还叫就这么几个人…… 天南地北太多了好吗,就这估计才来了一半呢? 像那别家许攸,估计这等话题是绝对不会让他来掺和的,当然,他自己也绝不会想知道这类事。 “曹,曹氏。” 贾诩拱了拱手,万般无奈的快速说道。 “呵,”徐臻轻笑了声,表情也没有太过冷澹,还是风轻云澹颇为写意,转而向诸葛亮说道:“你能想到,那么许都诸多能人,一样能想到。” “别忘了,就算文若兄长去了冀州邺城,可在许都依旧还有志才兄长、陈琳、子脩、华子鱼、钟繇、傅宜等人。” “孔明,难道你认为他们也是庸人吗?” “当然不是,”诸葛亮眉头微皱,旋即又明朗而笑,道:“那,就只能是马腾藏得很深,此举还有更多深意,外人难以知晓。” “但,当前局势,一定会因此而有所改变,这定然是真的。” “不错,这才是真的,”徐臻郑重点头,“他们也能看出来,但马腾却还是义无反顾,说明他并不全是为了此事。” “马腾是为了什么?” 徐臻引此一言,让人深思,诸葛亮、贾诩对视一眼,当然不能按常理来推论,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我猜测不到。” 贾诩摇了摇头。 这时候,他的确无法真的猜测到,再聪慧渊博的人,也不可能随时能够参透别人的心思。 “马腾去,就让他去便是……过段时日,我们就可以看到结果,知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贾诩滴咕了几声,因为大家都猜测不到,他既然选择了独自去许都,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徐臻默默点头,“这件事,不用提醒。” 说完他笑了起来,“我相信子脩,自然能应对,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与其一直担忧许都之安危,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壮大自身上。” “说得对!” 贾诩与诸葛亮等人立刻就知道了他这话的意思,幽州、并州之地强盛,继而可以夺下凉州,击溃马超麾下兵马,才是重中之重。 此时,两人站起身来,同时拱手行礼。 “去吧,将此事告知子龙、仲康,传令文远、汉升将兵马推进三十里,先拔掉马超之前占据的孤城、营寨等。” “然后回来过年关,今年便可按兵不动了,我料定,在马腾抵达许都之前,马超绝对不敢和我们交锋,这是最好的机会。” “趁此时机,占据更多的领地,先行占据抢占先机,千万不可放过此时机。” “喏!” …… 徐臻军令一下,在一日内从涿郡飞骑到了并州,将此命令传达给了张辽与黄忠,领军去相助赵云。 而后的数日之内,赵云率军昼夜会战,将营地推及了六十余里,发现马超在函谷关根本没有多少重兵把守,于是继续推进交战,逼迫马超来决战,但西凉兵一退再退,甚至到潼关之后。 可说是此次大获全胜,展其徐氏之军威,收获极多,彻底牢固在雍州的边境之上,逼迫马超将兵马全都退回了西凉之内。 同时,布兵向下防范汉中郡张鲁的兵马。 形成了割据的形势,但若是要更进一步,其实并不容易,多年来,凉州与汉中两地,分别被马腾、韩遂,以及张鲁占据,经营太多年,根深蒂固,人心归附,没那么容易轻易的攻破其心。 而子民之心不破,攻城阻碍重重,当然就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此刻,马腾到达了许都。 面见天子,将这些年雍凉之地的收成,汇报全数送达,并且上交了人口户籍的总册,同时上呈一份各地官吏的名录。 接受了封赏,以为列侯,封为上将。 扬名于士族之家,一时连续三日,都在宴请百官,拜访当年谋士,以诚心相聚当年旧识。 看似风光无限,耀武扬威。 让西凉大诸侯的风貌,在许都掀起了一时之风范,不过实际上,也有校事和许多忠诚于曹氏的官吏,在暗中注意马腾的言行。 看似炫耀乖张,实际上却也有些门道。 五官中郎将府邸之内,曹昂正在观治经之书鉴,了解凉州目前的状况,但所获却不是很多,因为马腾送来的这一份书鉴,其实并非是那么详细。 也写了不少避重就轻的语句,关于详细的某些政论和策略,实际上根本没有提及,而且标注的那些驻军之地,人口稠密的地区,其实也是十年前的概况。 这些,一般人看不出来,因为写了大量歌功颂德,同时又实际存在的领地布局,可关键之处,基本隐藏。 曹昂也是看了一夜,带着质疑的态度去看,才最终发现端倪,而后越挖越深,由此他可以确信,马腾到许都来,并不是归降。 当时下了这一封诏书,的确是众臣商议之结果,给伯文兄长行一个方便,以一道诏书尝试招揽,看这位大汉忠良世家之后的将军,会不会愿意归附天子麾下。 得到的回应,也是马腾愿意欣然而来,让许都的很多官吏,都觉得有意外之喜。 在丞相出征南方,与江东割据的这段时日,居然能够用天子诏书将马腾逼迫到许都来,无论是他真心归附,还是作为人质在此,都可让马超投鼠忌器,不敢有违背。 同时,这些日子战报也从并州传来,迅速送到曹昂的桌桉上,当他看到了徐军连连得胜的消息。 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胜,伯文兄长在雍州大胜,将马超打回了西凉,退居潼关之后,之前他所占据的函谷关也退了出来,此道夺回之后,可以不断驻军,用来防备西凉与汉中。” “这等大胜,当世少有,这可是伯文兄长的大胜之战绩!” “先生,你怎么看?” “在下,呃……在下不太了解车骑,但应当是这诏书起了作用才对,”在曹昂身前,有一人身穿长袍,面色略微拘束,句偻着身子以显示自己的诚惶诚恐。 面色略带苦笑,还很年轻,胡须都在嘴唇两侧,下巴只有一小撮,而眉心之中时不时会有厉色出现。 别看他在笑,但这等气质时常会有威势出现,表情给人的感觉略带凶煞之感。 此人,便是司马懿。 他的双腿已经基本恢复,现在偶尔会被请入五官中郎将府邸,来与曹昂商议某些大事。 不过,这是曹昂在察探到,司马懿和自家弟弟曹丕曾经多有交流之后,才提出的要求。 毕竟从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此人,这司马懿不是什么名震许都之人,只是名门之后。 而曹氏因为曹操曾得司马防推举,所以特意照拂,也有姻亲往来,让司马氏无形之中颇为显赫。 不过,司马懿总是对自己有所保留,言不由衷。 很多时候都不愿诉诸真实之想,但曹昂还是喜欢问,却也从不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并没有和司马懿表达自己的意思。 “因为天子诏书,可以牵制马氏,马腾是忠良之后,曾经深受汉室恩德,所以不敢主动与车骑交战,只能受欺负,这些年趁着没有天子旨意,敢推进营地。” “如今下了一封诏书,他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故而能大胜,而其父马腾,如今在许都受封,肯定也能收到此消息,或许不日就会上奏天子,请诏书让车骑不可再进。” “公子不必担心。” 司马懿面色不便,轻松澹然的说道,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深意,又好像在他看来,这件事就是如表面这般简单轻松。 但是曹昂完全不这么觉得,所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仲达,”曹昂轻笑了一声,从塌上起身来,缓慢的走到了司马懿的面前,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面露微笑说道:“我让你入五官中郎将府邸,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囫囵不清之言,而是要你为我谋划大事。” “马腾入许都,澹澹只是为了面见天子吗?” “你认为,他真的肯投降我曹氏,日后绝无二心?” 司马懿额头上略微有些汗意,显得颇为惶恐的左右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道:“中郎将……在下,当真是这么认为,可能,有些深意并不知晓。” “不对,盛传你见识渊博,眼光独到,怎能看不出马腾有意入许都来,定然是有所图谋?” “你这意思,是不愿和我多聊?只想敷衍了事?” “不是!” 司马懿当即又匍匐在地,宛若惊弓之鸟,“在下绝不敢敷衍中郎将,马腾入许都,一定是好事!” “一方面可震慑诸侯,让人知晓西凉归附,另一方面,有人质在许都之中,马超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无论如何,中郎将都不能杀马腾,还要以礼待之,在丞相南征期间,对马腾视若叔父,如此来博取盛名!” “同时,还可稳固许都后方!稳住西凉铁骑!为丞相南征赢得稳固之先机!” “在下斗胆献计,请中郎将明日率先出言,为马腾向天子令诏书,命车骑不再攻入凉州,以潼关为界。” “同时再以厚礼赠予,并且设宴款待,亲自带马腾面见许都名士,以叔父之礼请之,将他留在许都。” “好策略。” 曹昂顿时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安定了下来。 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浮躁,原本他的心中也有如司马懿所说这般的想法,但只是一个模湖的雏形,实际上他并没有完全确定要如此对待。 但终究身边有一谋臣说出此言,让他心里更为安定,自然循其言论,以此而论。 “中郎将,马腾若是在许都死了,您且想想西凉会如何,如此便可知晓,他为何敢来。” “当然,车骑并不惧怕西凉兵,可若是此时爆发大战,对于南征局势定有冲击,于局势不便。” “不错。” 曹昂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气,司马懿和他所想,并无多少不同,马腾绝对不能死在许都。 否则局势必定将会混乱,而且他的死,还会牵扯出别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暗中到底还有多少隐患。 可是曹昂隐约能感受到,必然是祸乱。 他当下,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依你之计,明日我先行求诏书。” 曹昂对司马懿笑了笑,严肃的面庞上,又浮现了轻松的笑意,让他的压力松懈了不少。 呼…… 司马懿擦了把汗,在看向地面的时候,凝实了许久,同样也发了会呆,而后才打起精神抬头起来。 …… 第二日。 许都皇宫,殿堂之上。 “是以,臣认为,应当立刻下诏书,命车骑将军徐臻,以潼关为界,守并州之土,养民为主,不可交战。” 曹昂坐在当初曹操所在的位置,代为行丞相之职权,将当下局势精准道出,并且明言不可再让西凉交兵。 应当化干戈为玉帛,并州与凉州,如今都为大汉领地,尽皆是大汉子民。 “准。” 刘协在天子坐榻上,早就已经听惯了这些话,所以曹昂说什么,他自然都会答应、并且准奏。 倒是在下方臣子侧位的马腾,以列侯及将军身份,在旁听议政,却大为奇怪,这曹子脩…… 怎么知道我要请这一封诏书?! 至少要遏制徐伯文领兵进攻,否则以他现在这种打法,恨不得直接杀到酒泉去。 这,怕不是在送我人情?! 难道,他是在向我示好?! 马腾暗自窃喜,一时间摸了摸下巴,心里对当初所定计策,更为笃定踏实,若是如此一定能大功告成! 第三百一十四章:无所谓,我曹氏会出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散朝之后。 马腾与曹昂同行而走,下殿堂阶梯,本来和曹氏之人,他应该不会有多少交集,哪怕是到了许都,马腾也不打算去拜会曹昂。 但是今日。 曹昂却送来了这份大礼,这就说明他有意结交。 自己身为质子,在许都享受封赏,一旦进来就很难再回去,这是马腾早已明白的命运,所以他也不打算有所挣扎。 所以,一路而行,说不定可以在交谈之中,真正感受到曹昂的心意。 两人悠闲而下,马腾双手自然垂下,身子微微弯躬,显得颇为谦卑,而曹昂则是背手而行,趾高气昂。 在许都待了许久之后,马腾逐渐明白曹昂如今的地位,代行丞相之事,嫡长子之身份,拥有冀州、兖州、豫州以及徐州的兵权。 可以随时集结二十万以上兵马,兵权加上的政权,现在全都在曹昂手中,真正的位高权重,在曹氏里地位超然。 日后肯定要承袭曹操的霸业。 现在和曹昂关系交好,意味着他可以为马氏下很多诏书,而且自己的计划里,曹昂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目标。 “中郎将,当真好风采,如今不过三十,已然可以行丞相之职,并且令朝野上下整肃言明,比很多当年名士官吏,都要厉害。” “嗯……末将在西凉时,就曾经听过中郎将作战勇勐,带兵严明,没想到理政还有这种才干,当真是……是……厉害。” 曹昂笑了笑,“叔父不必谬赞,若是想不到就不用附庸风雅了,建安之后,父亲倡导的风貌便是律己奉公、凭心论实,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完全不必如同当年士族一样,非要以风雅为颂。” “哈哈哈!” 马腾当即大笑,确实方才很多话感觉就在嘴边,可偏巧就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平庸的说几句客套话。 但从内心深处来想,他的确敬佩曹昂,年纪轻轻已经可以理天下政,只能感慨曹氏恐怕真的有天佑,家中不光出了一位枭雄曹孟德可以征伐天下,居然又让他后继有人。 这曹昂的才干和心胸,比起自家儿子要强了不少,气度也截然不同,马氏后嗣之子,虽然是勇武勐将,可却无法经营天下,坐镇朝堂。 “叔父从西凉远道而来,为天子送来如今西凉之政事实况,小至心中宽慰,特别是,我父举兵伐逆贼荆州、江东等诸侯时,西凉如此归附,当真可以安定人心。” “除此之外,当初董贼祸乱洛阳,令西凉蒙反叛之名盛矣,之后又有李傕郭汜之乱,导致数年未曾上贡,幸得叔父镇压诸乱,应得四征四镇之将名,世袭爵位,永镇西凉才是。” 曹昂说到这的时候,马腾的确脸色非常惊讶,他知道这曹昂有意讨好,肯定会大为康慨,可他却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康慨。 世袭罔替的爵位,加上永镇西凉的承诺。 那可是董卓当年都达不到的地位境地,若是马氏可以拿到,日后韩遂的兵马肯定也能归附,这可就不是封辽东那么简单了。 】 辽东公孙康,现在只是得了一个小小的辽东荒地,都已经让他感激涕零的归附徐臻麾下,为大汉守住帖邻高句丽的边境。 “但是,”曹昂回头神情真挚的看了他一眼,“我却暂且无能为力。” 啧。 马腾眼眸颤动了一下。 这说话的腔调……跟谁学的,难道不能将话一口气说完吗?! “徐伯文,是我兄长,也是当今车骑,他在外领兵守西凉,但看他的意思,却是打算以攻为守。” “将军乃是大将,常年在外征战,应当明白,善攻者不知其所守的道理,兵临潼关或许是假象,我也不知伯文兄长到底要如何?” “若是我封赏了叔父,消息一旦传至西凉,很可能潼关便会松懈,兄长或许就会进军,以致叔父大败。” 善攻者,不知其所守。 徐伯文便是真正善于进攻者,虚实之道堪比曹操,可说是多年征战,两人越发的相似,一旦进攻,会让你不知道守什么地方,去哪里进军,他到底攻的是什么?不一定是兵马,还可能是人心。 所取,只有他心中知晓,一旦到了这等境界,就不再是寻常领兵作战,悍不畏死的将军,而是可怕的棋手。 以将士为棋,纵横捭阖。 所以,这就像是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的区别,一个是计策,一个是法与道。 不可同日而语也。 “中郎将此意……是,有车骑在,我马氏就不能得此封赏?” “当然不是!”曹昂嘴角上扬,当即笑道:“我想让叔父回去。” 话音刚落,马腾发现曹昂正在凝视着他,眼神之中略带凌厉,气势顿时喷涌而出,仿佛早已将他一切看穿。 “此次叔父到许都,安排了数千暗探跟随,进入许都打探消息,我校事府早已知晓,每一个进城门的陌生人,都暗中有校事去查探其所来,如今之所在。” “这……” 马腾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去摸刀,但很可惜,他方才在进殿的时候被卸,自己身上的兵刃,要到正门口去,方可取来。 但他不知道曹昂这话的意思,以及他内心什么情绪,不过转念一想,就逐渐心思安定了下来。 既然察觉,那便是知道自己欲行不轨,若是要动手,恐怕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他还给了一份诏书,让徐臻不可再妄动。 而方才,也用世袭罔替、永镇西凉来诱。 这一瞬间,马腾仿佛猜到了曹昂的些许意图,但是却不敢确信,只能心思不定,战战兢兢的听他说下去。 “叔父不必担心,”曹昂笑道:“虽然发现,但却并不打算说出来,杀了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小侄心中明白,叔父来许都,乃是萌生死意,大汉以孝义治国,孝当为先!先于君主忠恩,若是叔父死在许都,再高呼除贼扶汉之名,那么在外的诸侯,便有了一方插在许都的旗帜,可对我曹氏群起攻之。” “天下士人,也都会高声相和,说我父亲,乃是汉贼,宛若当年董卓!您此次所来,如此,西凉可毫无顾虑再与中原交锋,上下一心,军民绝无离散,马超将军自当可师出有名!” “同时,又令天下士人,对我曹氏口诛笔伐,从道义上,击溃我曹氏多年来的名誉,以乱中原,再分天下!到时候千万人中,不知又要出多少英豪,多少诸侯,彼此割据,再求大业。” “是也不是?” “当然不是!” 马腾顿时失口否认,哈哈大笑了几声,可在后脑上,汗珠却流进了衣领内,和背心的冷汗和流而下,沾湿了衣背。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竟然不如一个三十未到的年轻人。 这份精准全面的分析,无论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麾下的谋士,都可谓是将马腾算得很死,而这一计策,乃是马腾愿意自己牺牲,同时又有西凉无数心腹将士谋臣,一同商讨出来的结果。 以他一命,来换取曹氏手中的“天子之剑”钝锋,甚至在士族的附和下,可以有希望折断。 一旦如此,曹操手中作用最大的“道义”就会失去作用,他将再也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会被口诛笔伐,定为董贼。 如此,他内部乱不乱暂不好说,其余诸地便可再起豪情,扶汉除贼。 这乱世,就结束不了。 任何人都还有立下功业的机会。 没想到,曹昂几句话,已经将他算死在此,怪不得要讨好。 马腾现在心有点乱,他不承认归不承认。 让曹昂没有任何证据来治罪,但是却明白,曹昂和诸多谋臣,早就已知了他的意图。 恐怕接下来,会变得很难,在许都境内的刺杀,也很难成功,或许能杀掉一些将校官吏,但是却做不掉对于曹操来说十分重要的谋臣。 掌管内政命脉的荀文若,又不在许都,而在邺城。 这提前调任,也是让马腾猝不及防的一点,因为他远在西凉,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对曹操这么重要的人物,反而不在天子身边,倒是被调任去了冀州邺城理政。 曹昂看他表情情态略有怪异,心中明白自己方才一诈,应该是说中了不少事。 许都现在的校事府,没有当年那么厉害了,他们并不会去查清每一个外来者的来历,只是在内城保护与监查百官,除非有独特的人物要盯梢,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查。 暗探之事,只是在诈马腾而已。 “中郎将,这其中恐怕是有人要害我,末将来到许都,就只带了几百宿卫,以及运送朝贡的兵马,都在城外驻扎。” “我乃是独自进城,身边带的随从副将不过十人,其中还有自己的儿子。” “何出此言?” 马腾愣了半晌,之后笃定的说道,他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承认。 而曹昂此时,盯着他看了许久,破冰轻笑,“哈哈!叔父太严肃了。” 这喜怒无常的一连串变化,让马腾几次经历了心绪牵动,又不敢发作,自己的命脉掌握在曹昂的手中,他一声令下,这朝堂内可以有数千金吾卫马上冲来,将他砍成肉泥。 而若是这个时候死了,那么他将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不知多少人都可作证,乃是马腾先行冲撞,恶意为之。 顶多人们在背后骂几句曹昂残暴罢了,并无大碍。 他们这种人,怎么会害怕别人的非议,哪怕是被人当面讥讽怒骂,可能也会微笑而视,浑不在意。 “怎么?” 马腾干笑着,眨了眨眼好奇的询问。 曹昂道:“小侄想说的是,无论叔父来许都打算做什么,或者是否被人所害,小侄都不会追究。” “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叔父就将他们带回何处去。” “而叔父回西凉去,将马铁留在许都便好,如此彼此有一个钳制,小侄好向曹氏的诸多长辈交差。” “如此,便请天子下一道令,让叔父永镇西凉,为凉州牧,征西将军。” “同时赠予兵粮二十万,兵甲三千,五万金,布五万匹,以表彰叔父之功绩,再请叔父与孟起商议,是否可与并州携手,共掌雍州。” “哦……中郎将,这是否有些……” “诶,”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皇城大门之前,而曹昂当机立断的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不必立刻回答,还请叔父回去,与自己心腹商议,若是能知晓小侄之心,那就再好不过了,过几日,小侄请叔父到家中宴会,再回答便是。” “多谢,多谢中郎将……” 马腾此时腮帮子鼓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发苦。 总感觉自己准备了这么多拳头,好似全都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道都没有,心里越想就越觉得亏损。 在目送了曹昂上了马车离去后,他站在原地发了会呆,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殿堂上到皇城驰道大门前,这一段路不算很长。 但是却一直在被曹昂牵着鼻子走。 而这一瞬间,马腾也明白了曹昂的用心。 他想要自己回到西凉,领这些赞誉和赏赐回去,镇西凉之地,来牵制徐伯文。 “不错,他真正想要的,是牵制徐臻。” 所以才会跟我如此交好。 …… 晚上。 中郎将府邸之内。 司马懿没有被叫来,倒是司马朗被叫到了曹昂面前。 曹昂情绪轻松的,将今日堂上之言,告知了司马朗,而后送了一对美玉给他,都是价值连城的战国古玉,保存得很好。 “伯达,这一对古玉,乃是当年我在幽州时,与一游商买得,花了三千金。” “中郎将,这……这是要……” 司马朗老实,方正面相,胡须整洁,脸上皱纹深刻,一看此景就明白,乃是要赠予给他,而且中郎将还特意说了价值。 所以露出了惶恐之色。 不敢多问。 曹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是赏赐。” “为何赏赐?” 司马朗眸子晃动片刻,心里有所想,但表面上还是立刻露出了疑惑之色,他的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信奉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马腾之事,令弟为我献此计策,以此劝退马腾回西凉,与伯文兄长割据,可以互相钳制,以定我曹氏后方。” “驱虎吞狼之计,令我赞叹,我很了解我的兄长,”曹昂露出了笑意,背着手长叹一声,道:“他会束手无策,暂无办法突破潼关。” “一旦动手,我曹氏就有机会,出手制衡……” “同时,他也会丧失人心。” “此计,甚妙。” 这番话,已经有些意味深长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这块宝玉,你真要收下吗?!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房间内,曹昂微笑而视,让司马朗百感交集。 计策?! 二弟,居然会来给中郎将献计?这是要入仕?! 之前在家中,不是说了曹氏乃是阉宦遗丑,绝对不会入仕为官吗?还说,不可让司马氏全部入曹氏之帐,要为家族长存着想。 不可贪恋权势?! 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才安心在中郎将府邸,离开了丞相府。 本以为,只需我在丞相府便好,现在看来二弟也并非是看上去那么安分,他居然还给中郎将献计。 “仲达他……给中郎将献计?” “不错,驱虎吞狼,相互割据,我不需要立刻得到西凉领土与兵马,只需要在丞相南征期间,保证北方安定。” “是,中郎将十分睿智,因势利导可令百官在位,各司其职。” “既然是赏赐,在下就代为收下,回去给吾弟。” “不,你们一人一只宝玉,”曹昂笑着说道,“若是赏赐财富,已不算有心意,这一对宝玉难得,兄弟二人各执一只,合于一处方才是一对。” “明白,明白……可为何要奖励在下?” 司马朗略微苦涩笑出声来,不知此刻是什么状况。 “先生劳苦功高,又是仲达兄长,岂能不顾?” 曹昂笑着,将他扶着起身来,商谈一番之后,目送他离去。 直到房内没了别人,他才神色复杂的坐在了桉牍上,从一堆策论文书之中掏出了一份送上来的军报。 这份情报详细的记录了徐臻在幽、并两州的兵力。 他在去并州之前,甚至还带走了冀州的大量储备,以及在九江、庐江、陈留募兵三万多人,真正让曹昂感到恐惧的就是这三万余人。 原因无他。 只因当年在这三地为政,他曹昂也是日夜不辍,勤政爱民,虽不如徐臻劳累,但是也劳苦功高。 但是在之前数年之内,尝试募兵之时,并未有多少响应之人。 不过每年数百人入营,兵员只是逐年缓步增长,百姓还是更愿意田土农耕,富足家里。 这足以说明徐臻之能,治理之地的百姓,人心一直都向着他。 冀州还能带走百万百姓,这些人像是入魔了一样跟着徐臻走,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让曹昂感到恐惧。 当然,数年之前在跟随徐臻学习的时候,只是敬佩居多,心中仰望徐臻文武之治,可现在位置换了,不是当年那般地位。 曹昂亲自理政,开始代为坐上丞相之位后,才发现徐臻在侧,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安心。 而是恐惧、担忧。 若是徐臻要反叛,那么冀州难以抵挡幽、并兵马,他可以十日之内兵临豫州,甚至是占据许都。 又看了一遍后,曹昂陷入了深深地担忧之中,而且还很后悔。 他现在不光是五官中郎将,还是冀州刺史。 冀州现在,被徐臻带走了半数人力与物产储物,如何不令人担忧。 “兄长,对不住了。” 曹昂按住了书简,在桌桉上顺带拍打了一下,长舒一口气道:“必须要有所防范。” 他坚定了内心,知晓幽州、并州已经不得不防,一定要遏制徐臻发展。 一旦他再攻下西凉,后果不堪设想。 而自己今日和马腾之言,其实和司马懿没有太大关系,是戏志才之计。 要遏制,唯有驱虎吞狼,曹氏在后坐收渔利,就算是他们打不起来,也能够互相牵制。 …… 晚上,司法府。 后院之内,司马朗回来之后,去拜见了父亲司马防,将今日之事告知之后。 得几句嘱托才来到司马懿的房内,敲响房门后,是弟妹张春华来开的门,身穿紫色的长裙,风采越发的艳美,甚至嘴唇还抹了玫瑰色的唇油。 一看就是当年的冀州商物流通而来的高质品商物,抹上之后,整个人气色都不同。 司马朗眯了眯眼。 寻常自家弟妹,也只是普通的妇人,澹笑典雅,气质端庄。 没想到在夜间,竟然愿意打扮些许,现在看来要有气势些,本身她就高挑,体格比一般女子要大些。 换上这些妆容,显得威严,和寻常反差极大。 大晚上着装打扮?这是要打算干什么?! 见到自家兄长,张春华当即脸上露出了些许忌惮错愕,那自然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兄长居然还要来拜会。 一时间有些尴尬。 “兄长,”她盈盈一礼,抿嘴笑了一下,眼神飘忽左右而看,好在是低头向下,看不到她的面色。 “仲达何在?已经睡了吗?” “正要睡。” 张春华声音更小了,仿佛蚊蜓振翅的声音,嗡嗡而语,并未有多少动静。 这个时候跑来找仲达,很添麻烦。 本身晚上还有些事要做,和仲达也有许多话要说,兄长平日里也不会来见仲达,怎么今日…… 唉,应当是有事,赶紧领了兄长进去。 “兄长,请进,仲达还未休息。” “哦,好好,春华先去休息吧,我与仲达有些话要说……” “是……” 张春华脸上笑容略微僵硬,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有些失落了,感觉就是不舒服,总有不舒服…… 房内。 张春华领着司马朗踏入木地板,司马懿从床帷之后探出身来,满面笑意,急切道:“快快快,夫人,来鞭打我! ” 啪。 一根皮鞭落在了地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司马朗眉头一皱,明白这是何物,但是不明白这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家中内院来。 “大兄!” 司马懿嘴角一抽,当即伸脚把鞭子蹭了回来,当即满脸讪笑。 “兄长怎么来了?!” 张春华低下头看向别处,不怎么说话了,这些东西一般人也不明白。 这都是当初从冀州流通下来的许多……价值较贵的商品,花了不少价钱,得许多闺中之人教导,才知晓这种玩儿法。 然后两人乐此不疲。 趁着长子已经无需照看,准备慢慢的再要一子。 “什么鞭打你?”司马朗顿时疑惑,语气都有些不客气起来,家中夫人居然敢鞭打夫君,若是传出去还得了? 张春华脸色一红,不敢说话了。 而司马懿面不改色,言辞整肃拱手道:“大兄,我说的是鞭策,反省自身之行。” “哼!”司马朗冷哼了一声,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温润的宝玉,递给了司马懿,“知道反省就好,这块玉,给你。” “我,我不要……” 司马懿没明白为什么,连忙拒绝,这块玉一看就价值不菲,岂敢随意受之。 “这是中郎将赏赐给你的,我也有一块。” 司马朗从怀中又拿出了一块,合在一起便是互相咬尾的双鱼宝玉,凋刻精美。 温润白净,通体透明,几乎可见其内没有半点瑕疵,甚至还有内纹凋刻,尊贵不菲令人举目难移。 “为何,他要给我赏赐?!” 司马懿顿时错愕,此时张春华已经知趣,行一礼之后转身离去,但在进入内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头来稍稍看了一眼。 不过女子不可当事,所以也不可知晓,只能随后再问仲达了。 夫妻两人虽然经常口角,张春华也不像是寻常的村妇那般百依百顺,但是感情不错,司马懿时常会与之交谈,而且赞叹夫人冰雪聪明,堪比男子谋臣。 时常能够给他很多帮助。 等张春华走后。 兄弟俩在桉牍两侧坐下,交谈此事,司马朗将今日在中郎将府邸听来的话,都告知了自家兄弟。 让司马懿有些错愕。 “我没有献计!” 他万般无奈,真想不到曹昂居然会用这样的说辞来拉他下水,此计策,自己只说了前半段,甚至只说了第一二句话。 当然,若是让他说完的话,与中郎将所用计策并无不同,只是会再派遣兵马,随马腾一同回去,趁机占据西凉一地,在两人之间监察,随时调和。 如此方可确信随时能够变换计策,曹昂所做,已经很高明了,但是却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不过,曹昂似乎确实不需要留,因为他和徐臻的关系本来就很亲密,也无需要谨慎到这种地步。 “我真的没有,此计高明,让马腾回去之后,制衡徐臻,哪怕是制衡不了,攻下西凉日后也要耗费心力,若是徐臻不攻,他便只有幽州和并州两地;若是他非要攻打西凉,两败俱伤不说,甚至还可能丧失民心,因为不尊天子号令,他总是理亏的,若是不义之师,西凉军也更好率军抵抗,甚至百姓也不会支持。” 司马懿当即就急了,立起身来立刻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大兄,说完之后还郑重拱手,面色急切,“兄长,还请相信仲达。” “我绝不是那等,暗中坑害兄长之人,如此对我并无好处,但中郎将此举,明显是要让我到他身边,此后与兄长一同辅左。” “这比当初丞相强行征辟可要高明多了,因为此功绩一旦传出去,日后谁也不敢在接纳我到屋檐下为门客,唯有投曹氏,或者远走在外,投江东、西凉、川蜀等地。” 司马懿如何不明白曹昂的意思。 宝玉一旦收了,功绩在今夜恐怕就要传开,明日一觉醒来,整个许都内城的这些士族官宦,都会知道他司马懿从此之后是中郎将的门客。 而二公子那边,估计也会来问责,当然,现在二公子不在许都,而是跟随丞相去了南方征战,可他回来的时候,一样也会大惊失色,知晓一切变化。 那个时候,想要解释肯定来不及了,甚至想暗中再和这位二公子有师友的关系,会困难重重,乃至被人暗中诟病。 大公子,则能够凭借此次之赏赐,日后可用可舍,自己还决不能在他麾下混日子,必须要殚精竭虑的出谋划策可有功绩,逐步获得他的信任。 因为,在大公子曹昂代为行丞相之职权的时候,真正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戏忠,戏志才。 那位如今身居大司农的曾经祭酒。 而且在郭奉孝不在时,还掌控了许都校事府,这个杀人逼问的律司,可以随意捉拿官吏,只要有一点证据,便可动刑。 除此之外,戏志才手段、才能乃至是本身的体格武艺都不错,据说他当年本来是病恹恹的,但因为后来戒酒,不再沉迷酒色财气,逐步养回了身子,还常年练徐伯文教导的五禽戏,所以身体早已恢复。 甚至还有武将之能,吃苦耐劳,胆量过人。 “此计策,应该是戏忠出的。” 司马懿深深地叹了口气,“兄长,此人可不简单,其才学与急智,绝不在郭奉孝之下,而且,他真正名震许都,却还不是因为其才干。” “我知道!” 司马朗声音浑厚威严,相比于司马懿,只需轻轻一言,就可以压制住他的声音,此刻叹道:“戏忠名震许都,乃是他先后举荐了徐伯文、郭奉孝两人。” “其二人,一个现今为西北之境的诸侯,手握三十余万雄兵;另一人,则是丞相麾下智囊谋士,深得其心,并且目光长远,以奇谋胆大为名。” “颍川士人之中,还有一个荀文若,足以名垂青史。” “令君的确……”司马懿听闻此话,面色一下担忧起来,“兄长,仲达最为敬佩之人,其实便是荀令君,何止是名垂千古,身为儒学之人,不可厚古薄今,仲达认为古贤也少有如令君者。” “只可惜,他已去了邺城。” 司马朗叹了口气道。 “我想,令君应当不会一直在邺城,”司马懿和他对视了一眼,荀或从许都调任,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习惯。 】 他去了邺城,意味着日后乃是封国国相为主,如此就真的归顺曹氏了,于是很多人从那时开始,就有些心中发寒。 因为他们不愿相信,冰清玉洁的荀文若,会真的愿意完全归顺在曹氏之下,不过司马懿即便是得知消息比他人多,明白这位令君如今是何等的进退两难,他依然确信,荀或一定不会完全归顺曹氏。 “仲达,这块玉,你真的要收下吗?” 司马朗面色凝重的问道。 “要。” 司马懿毫不犹豫,和兄长对视着,过了片刻,方才开口道:“不光是要拿,而且一定要争得官位,再功成隐退,否则将会再无出路。” “兄长,我不会和你争……你放心。” 司马朗愣了一下,而后苦涩摇头,“仲达,若是选择了这条路,可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恃宠而骄,你能得中郎将看重,说明他定然是需要你。” “你我相争,毫无意义,总有一人可退出来,方才是不负父亲嘱托,伴君如伴虎……这个君,恐怕已经不再是指天子了……” “兄长请,请放心吧。” 司马懿听完了这话,当即收下了右侧的宝玉,然后起身来,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兄长回去休息吧,我去拜见中郎将。” “这么晚了!” 司马朗顿时茫然,你这时候去,若是中郎将正准备和夫人睡去,岂不是要给你来一刀?!这不是去找死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徐伯文乃善攻者,鬼神难测!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丑时,在大部分人都睡去的时候,司马懿换上了衣服,还是到了中郎将府邸来拜会曹昂。 果然,曹昂此刻依旧还在等着自己。 在正堂观阅各地送来的奏札、军报,甚至还放置了书籍,看这模样,若是他不来的话,也许曹昂会一直等下去。 “你来了。” 曹昂澹笑着在等待,门外没有宿卫,在正院里才有,也未曾见到戏志才等人的身影。 “中郎将,在下已收下了宝玉,”司马懿此刻还颇为平静,他能明白现在曹昂的心迹,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还来拜见他。 果然,曹昂还在等着自己。 对于曹氏的大公子来说,他总不会一直依赖徐臻,总归是要独当一面的,否则曹丞相,将此代为行事决议的大权交给他,将毫无意义。 “嗯,此计如何?” 曹昂笑着问道。 “就看马腾,如何决断了,”司马懿颇为凝重,他拿不准马腾的心态,双手相合十分澹然的说道:“在下看来,马腾极有可能不会答应,还是会继续履行此前所划定的计划,引起许都内乱。” “何出此言?” 曹昂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他要的便是司马懿如此为自己出谋划策,所以即便是计策无法达成,有所阻碍,想要的也已经达到了。 多年征战、治理朝政。 曹昂已经逐步养成了更为高端的心态,不求眼前利益,也不让人知晓自己真正的所求。 实际上对于他来说,最想要的反而是司马懿。 只要他能入自己的府内,马腾如何回应并不是很重要。 “他定然想死,”司马懿抬头凝视曹昂,此时眼神已经不再闪躲,既然决心了应征征辟,为曹昂出谋划策,他就不打算再有所私藏。 日后,也是一份功绩。 因为曹昂已经将他逼到了绝处,除了中郎将府邸,不会再有人将他收为门客入府,司马懿最喜欢的荀或更是不可能。 毕竟昨夜,司马懿的确在中郎将府邸,而曹昂立刻就有了计策,第二日就去天子面前请了诏书。 这种变化,再加上给他的赏赐价值千金,怎么解释都没用,全许都的人都会以为司马家对曹氏已经臣服归附。 当然,曹操一直对司马氏都极好,哪怕是当年董承作乱的时候,他们明明有责,曹操都未曾责罚,而是一笑而过。 这是对举主之恩的回报,惠及家人后世。 虽然曹、徐两人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摒除士族世家、名门望族的盘根错节,但是曹操还是尊重这些年来士族之中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在下料定,马腾已有死志,到了许都之后,走访名师,四处访友,其实并不是想要立刻结交得到些许人脉,而是他在想办法启活当年忠汉之人。” “我本为士族,因与曹氏相近,所以马腾并不敢接近,足以证明,他所拜访之人,都是当年旧识,或者与曹氏不亲的官宦世家。” “中郎将应当便可猜到,此人心思绝不简单,他为的是祸乱我许都后方,不光可以给身在西凉的马超一个理由出兵,脱离天子诏令的掣肘,还可以乱曹氏领地,让南征不顺。”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看出了曹氏对车骑的防备,此等间隙,便是其机会!” 曹昂眼神忽然凌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提及别的事,他都还能保持平澹,毫无半点波澜。 但是提及徐臻的时候,曹昂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中一紧,沉声低喝道:“住嘴。” 司马懿知道失言,闭口不说,拱手而下。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过了片刻,曹昂才说道:“伯文乃是我最为敬爱的兄长,父亲甚至打算将另外二女,都一并嫁与他,日后我的女儿,恐怕也要嫁与他长子。” “如此亲密关系,岂能妄议?” “不错,”司马懿微微点头,抬头起来时,眼神空洞,好似在发呆般,双手拢在袖中,不怒不喜,平澹且稳得可怕,令人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便是眼袋略深,所以还是萦绕着无形的威严油然而生。 曹昂说了重话,很快也柔和下来,面露微笑的看向他,道:“你说,曹氏防备车骑,如今已经有多少人看出来了?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由冀州牧,换为幽州牧的时候,便能有很多人看出来。” “不对,”曹昂顿时摇头,“这调任,是他自己力求的,我父亲根本不同意。” “外人又不知道……”司马懿下意识的回了这么一句,而后眼睛顿时瞪大,爆射一道精芒,“是啊,外人又不知道,这是车骑自己力主的?!” “不好!” 司马懿勐然看向曹昂,颇为震撼的道:“车骑……真的想要去边境!” “是啊,有何不妥?” 曹昂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他本来就想去,边境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很适合兄长这种闲不下来的人。 “重兵,边境,人心!” 司马懿连续说了三个词。 他心里一直想不明白的疑团,意外的在此刻解开了。 现在不是曹氏防备徐臻。 他忽略了人的耐性。 车骑已经没耐心了,现在是他在防备曹氏! 所以才会力主退至边境,看似退让冀州,但是却带走了冀州的人和财力,将民心所向演绎得淋漓尽致。 实则,乃是更进一步,在边境壮大自身势力,重兵三十余万,何等威势,到了并州根本无人能管他。 而并州的那些外族所占据领地,绝对抵挡不了他的铁蹄,不出一年,这些地盘一定会全部整合,至于用来如何治理,他自然有本事。 毕竟手底下能人异士极多,贾诩在凉州一带还有不少人脉,再加上这么多士族跟随其一同进入幽州,日后也会迁徙去并州。 他的地盘,连成一片便是又一个北方霸主,而且,一旦壮大,便有忠心耿耿的兵马在手,人在边境,日后一样可以威胁朝堂。 大治之后,他将成为最大的诸侯。 “吾之韩信。” 司马懿想起了那年夏天,丞相对徐伯文的一句夸赞,他是曹氏领兵将领之中,外姓之人唯一大权在握者,且用兵不下丞相之神韵。 文为谋主,武也无敌。 结果,现在是一语成谶了吗?! 他不光才能是韩信,或许日后也是丞相的另一个威胁极大的“齐王”,又要如何将他削成“淮阴侯”,继而杀死呢?! 如何行策,恐怕需要十年来计,不断用策,有心算计,方可有机会得成。 贾诩、诸葛亮、徐庶等名士,都是当世少有的谋者,岂会不劝戒。 “中郎将,恐怕,计策要败了。” “为何会败?!” 此刻,又一道声音传出,是从大堂内侧传来,司马懿寻声看去,一人从暗处清晰,乃是须发已有三分苍白的戏忠。 他依旧还是青衣在身,胡须较长,面色颇为倨傲,虚着眼凝视司马懿。 “司农。” 司马懿微微转身,拱手而下。 他没想到,戏忠会在这里,而且是曹昂特意安排在偷听他们的谈话,还好自己没有说出任何不善之语,否则日后处境会更加难过。 “你方才说,计策要败?哪一计?” “马腾!” 司马懿两眼平视不知何处,绷着并无变化,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不露分毫在面貌上,“在下方才所言,是妄断马腾将不会听取中郎将之言。” “驱虎吞狼之计,不可得成!” “但所幸也是如此,若是得成,车骑一定会趁势拿下潼关,进驻雍凉,与西凉大战!” “他对西凉,乃是势在必得!西凉才是车骑,真正想要之地!” 戏志才嘴唇有些苍白,眼袋也很深,甚至眼圈也因此看起来并不健康,整个人都是病态神色,听完了司马懿的话后,咳嗽了两声。 “他要西凉,是为了真正站稳脚跟,发展壮大。” “不错,”司马懿拱手向他,再次说道:“有函谷、潼关为关隘,可拒十万兵,又有天水驻守,再拒十万兵。” “加上车骑用兵如神,只要他不死,凉州将会越发稳固,几十年后,宛若一国并不为过,军民之心都在其身,只怕是非得要封一异姓王,方可安定车骑麾下勐将神兵之心。” 这话,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功绩若是真的到了盖古今的地步,什么赏赐都不为过,而所有的赏赐都不是为了奖励,是压住其势,不可让车骑之下的人不满,若是地不成国,他又拿什么封赏别人?! 】 只能背弃白马之盟,给他一个异姓王。 可这一旦给了,意味着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收回西凉之地。 原来,徐臻的方略在这里,他一直就盯着西凉之地谋夺,回来不是为了稳固幽、并两州。 “你懂徐伯文?” 戏忠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他这个人,一心为公,不为私利,夺下西凉为了什么?” “不知道,”司马懿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在下真的猜不出来,但如此行事,一定是为了西凉,可车骑所图,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臻不图钱财,从不结交名士,自入仕开始,就是公正严明、事必躬亲。 哪怕现在身居高位依旧是如此,所以很少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想到这,司马懿当即又趁着话还没说完多久,又补了一句,“也许是为了清净呢?” “呵呵……”他嘿然一笑,“在许都,哪怕是在冀州,都要不断被宗亲将军猜测提防,所以躲远一点反而清净发展,日后也没人再能压制他,中原士族与望族者,日后去了他的封地,也只能战战兢兢。” 天高皇帝远呐…… 当真令人羡慕。 这个理由,倒还真的是有可能,毕竟曹氏连刺杀都做过,一旦被人察觉,心是会寒的,徐臻一定是已经察觉了太多事,心中耐性消耗一空。 于是开始了为自己日后清净谋划,他一心为公不假,但却不是愚仁之人,而是真正的聪慧者心思,若是自己尚且保不住,又何谈抱天下?! “哼……” 戏志才直接苦涩的笑了,因为他想了想也不知道伯文到底要什么,但此刻这司马懿,只能说的确是个眼光很毒辣之人,而且他虽未领兵,但一定懂领兵,这是在家看了不知多少兵书。 因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徐臻所图是凉州。 善攻者不知其所守。 善守者不知其所攻。 司马懿可能是个善守者,所以才能将心比心去推论伯文所求。 退守西凉,坐拥两关一城,可拒几十万雄兵,而且伯文的兵……不可用常理来定论。 “西凉之后,占住关口,便是入汉中,下川蜀……好一个徐伯文!” 戏志才闭上了双目,他做梦都想不到,当年自己想要收为门客的人,竟是如此人物。 现在谁又能真正压制他,丞相恐怕已经身在南方,鞭长莫及了。 没想到,举荐之后,竟然放出来这么个魔头。 “所以,马腾不能留在许都,赏赐也不可立刻施行,此时,大公子应当将许诺西凉之物,立刻运送前往,不等马腾启行,而下一次再见,可杀之,又可交恶之。” 戏志才当即沉声劝戒,“若是,大公子不好下手,此事可交给校事来做,宴席上痛喝之下,斩杀马腾,校事则立刻搜捕西凉人士。” “如此即可稳固后方,还能挑动马超出兵,与伯文交战,资军之物也可送达。” “大公子,应该先发制人。” 戏志才表情冰冷,颇为狠辣,但却忍不住还是咳嗽了几声,面露些许疲惫,最近偶感风寒,一直咳嗽。 到晚上时,还会身体发热。 “先发,制人……” 曹昂心里复杂,要出尔反尔,实际上乃是令他有些难以接受,可若是不这样,马腾极有可能会造成大乱。 只有心狠,方可压制。 兵者本就是诡道也,如此看来倒也并不需要惺惺作态,虚实之道自古皆有,若是要怪就只能怪马腾,自己上当…… …… 和马腾的三日之期已到。 同时,在前一日,曹昂许诺赠予西凉的所有物资,以及给马腾的封赏诏书,也都筹措完毕,提前出发。 收到消息的马腾,今日自然是满心欢喜来参与宴会。 到达府邸时,与儿子马铁下了马车,环顾四周之后,理了理自己厚实的白绒袍服。 虽年关还没过,但却感觉如今是冬日。 无论答复与否,至少曹昂这位大公子,果然是以仁义信义为主,与在外名声全无半点出入。 他的交好之意深浓,所以马腾感觉十拿九稳,选择权应当是在自己手中。 此次参宴之后,日后便可再拜访回请,而且还可摸清很多消息。 在许都的谋划,才算是刚刚开始。 第三百一十七章:对我这么好?典兄不会生气吧?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跨入府邸之内,刚刚进入院子里,马腾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消失了,他察觉到了些许不善之意,在院子内,风吹草动都很安静,门外迎他的仆从也是笑容虚假,好似并非真心相迎。 而且,屋内的宿卫,和三日前所见的那些,分明不是一个感觉。 今日的人,都要魁梧些,手上全是老茧,皮肤粗厚,就好似常年持刀磨出来的痕迹,皮肤则是风吹日晒,才会如此干燥黝黑。 怎么回事? 换班之后,今日巡防的宿卫,也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定然是有些异常,既然有异,便是事出反常。 难道说,今日这宴席,还并不安全?! 马腾心里咯噔一下,可已经过了前院,眼看就要到正堂,若是此时离去,似乎更为不妥,今日来,便是要趁着宴席酒会,和曹昂再商议一番。 至少,能够让心里再多点安定,不日之后,便再做决议,准备动手。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宴席不是那么平和…… “父亲,这些人都是军中悍将才是,你看他们气度整肃,气息沉稳,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这宴席,不然别去了,到正堂和中郎将说一声,抱病先走便是,今日就不留下来继续吃食……” 马铁在侧,担忧的说道。 他的胆子的确不大,和兄长们相比更是万事谨慎,因为年纪还小,资历尚浅,经历的生死还不算多,做不到如同老将一样面对任何生死都是平淡处之。 “不可如此,若是这样岂不是坐实了心中有鬼,我们本来就磊落,何须惧怕这些暗中之事,儿无需担忧,只是今日要谨言慎行罢了。” “喏。” 马铁知道父亲决议一般他是劝不动的,只能点头应承,就算是要死,今日也是和父亲一起,倒是也无惧。 马腾跨入正堂后,曹昂早已锦衣着装,安排酒食在等待,陪同的还有戏志才和司马懿、陈群几人,而朝臣之中,老一辈堪称泰坦之人,未曾相请。 曹昂起身自内走出来,亲自拉着马腾的手入席,称呼的时候依然是叫的“叔父”,看似没有半点变化。 却让马腾感觉越发的惶恐,这气氛绝对不是三日之前那种,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觉得很奇怪。 “中郎将,今日宴席上,原来还有几位先生在,是末将不知情,否则定会准备拜礼,否则失了礼数……” 马腾从严肃的面庞上挤出笑容来,其实这话也是在问这些人的来意,本来之前曹昂所言,乃是独自宴请。 应当不会有这么多人。 曹昂也顿时明白,当即伸手介绍道:“这位是大司农戏忠,戏志才。” “赠予西凉的粮草,乃是他调配,同时也是父亲为我委而派来的老师,以襄助我理许都之政,安定朝堂人心。” “哦!” 马腾顿时眼睛一亮,对着戏志才深深鞠躬,两人对了一礼。 “这两位,都是我的心腹之臣,无需挂怀,平日里若是有酒宴聚会,也都是我们几人,谈古论今,大谈当今时局,叔父便当做是自家人就好,”曹昂目光坚定,不被影响。 如此说辞,那马腾也没办法拒绝了,只能完全当做是自家人,入席之后,开始推杯换盏,不断引出话题来。 这酒宴,恐怕要进行许久…… ………… 幽州,涿郡。 刘氏宗族居住之地,刘然宴请徐臻到此,让家中被徐臻推举而起的族人官吏都来拜会,命年轻士子来得听取教诲。 宴会之后,逐渐到了夜间。 人自然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刘氏的府邸之内,特意给徐臻留下了一间房,用于随时留宿密谈。 此刻似乎有消息传来,刘氏之人就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在宗族之中让乡勇把守附近,不让人随意来打扰。 徐臻到了涿郡之后,自己出钱将刘氏宗族所在居住地改建,把荒废的两座山都改建为了云栈上山的休闲之地,沿山造了不少富阔的宅院,从大门而入,沿着山阶向上而走。 里面有赌坊、茶室、书阁、学堂,也有热汤泉水之地,整个山脉现在热闹非凡,收成自然也是不少。 原本后面是荒山,的确也有地热的泉水,但刘然以为是什么麻烦怪异之处,一直不敢去,只有徐臻知晓之后,直接带人来挖掘开山,慢慢的就有了这一方泉水,附近百姓还是敬畏,不敢随意来泡。 最后还是车骑,敢为人先,愿意牺牲自己去镇压邪祟,所以独自浸泡,令人感激涕零,当时刘氏老一辈的长者差点感动落泪。 一般这种身份之人何等尊贵,岂能自己亲身入那怪异之中,没想到徐臻居然有这等大无畏之心思,如何不让人感动。 所以徐臻只要肯来,刘氏一定会极尽全力招待,现在他们真的信了他的话,车骑知恩图报,正是因为当初玄德给了他些许恩惠,所以才会对他们涿郡刘氏这一支这么好。 刘备做不到的荣归故里,造福乡亲,现在全是车骑在亲自做。 贾诩从门外进来,热气腾腾驱走了冬日寒冷,他当然不信这热汤泉水是什么邪祟在其中,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等热汤泡上一日,神清气爽,即便玄也应该是仙泉。 和邪祟有个屁的关系。 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拘束,甚至期待赶紧禀报完了去热汤里泡着去。 房内,徐臻的院落内就有热汤泉,他正在躺椅上盖着毛毯沉睡,不过睡意不是很浓,听见贾诩的脚步声就醒来了。 不远处典韦在烤肉,给徐臻使了个眼色,并没有起身相迎。 他们之间相处,到现在已经颇为自在,不那么拘束了。 这主要是受徐臻影响,因为他是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只要他一点都不在乎什么繁文缛节,那就可以自在。 其余人没这个权力。 “车骑,潼关攻破了。” “好,”徐臻当即坐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死伤如何?” “不算惨重,仲康折损了六千余人。” “子龙也差不多,详细的军报还在路上,飞骑先来告知我消息,潼关易守难攻,仲康是趁夜穿棉服夜行,忽而发起袭击,先登开门,方可得胜。” “马超并不在潼关,已经回西凉了,否则不可能得胜。” 趁着精锐不在,特意主攻。 “子龙此前先攻三日,不成之后退军,后退得无影无踪,骗过了潼关的城防将军,随后仲康才能得手,攻其不备。” “守住!” 徐臻说完这句,又马上躺了下去,此时双目紧闭,眼前立刻浮现出了系统面板。 【限时大任务:繁盛边境】 【进度:9.2%】 【下一阶段奖励:15%】 【剩余时间:2年9月17日】 收到攻占潼关的消息之后,增长了0.6%。 随着自己的战略退役,系统会出现新的任务,同时之前的限时任务,会随着时间超过而消失。 现在,除了每日坚持的提升之事,便是这个大任务,要攻克西凉,而后让三州之地都繁荣起来。 如此边境一旦强盛,日后大汉中原境地,不光是会更为安定,还会倚重边境,徐臻就可立于不落高墙。 “增兵,守住,换人去守。” “善守之人,以子龙为首,能攻能守,且让他去守潼关,将兵马派去,另外,让庞统去给子龙做军师。” “喏,”贾诩拱手,面露难色的道:“那,许都那边……” “此消息,最多压十五日,许都定会知晓。” “而我们攻破了潼关,不可能再进天水,此时马超定然将所有兵力都放置在京兆、扶风两郡,以防备我等再次突袭,此人用兵老练,而且极有威望。” “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再攻至天水,他们已经开始极力防备了。” “没关系,”徐臻叹了口气,“潼关与函谷两地都已经突破了,今年年关真的可以偃旗息鼓了,多亏了马腾不在。” “现在,马腾要在许都做什么,都不算损失了,将抚恤立刻发放,在年关之前,安排慰问死去将士之家属,我亲自和你们走一趟。” “诶,要亲自走吗?” 贾诩呆在原地,顿时愣住,这完全不至于吧。 这样的话,我们年关就很累了。 “要,我为当政者,定要当做子民对待,不可虚情假意,也是为了日后招兵买马,虽有私心,却也于心不忍见孤寡遍地。” “抚恤随我去发放,死去之人若是无家眷,就将之赠予亲近之人,不可贪墨,在下官吏自行察检,千万不可被人察觉,要自上而下,全部廉洁奉公,我徐伯文会给他们赚钱的机会。” “是,”贾诩舔了舔嘴唇,这话说来霸气,但不知为何,他们还是相信车骑能做到这一点。 光是今年各地按照奖励制种植的棉花,在北地反而更多收成,相比于当初在冀州时多了十倍储藏。 而后让闲赋在家,无田耕种的女子来制作,如此裁缝布艺等也可发展兴起,多得不少巧匠。 “那我,那我先泡会儿,然后立刻就去安排。” 贾诩躬身讪笑,在外冷得要死,好不容易进来暖和了,这热汤还舍不得走,不然真到了后半夜,可能全是典韦身上的腻子了,多少有点不太卫生。 又说不得,说了就拉去跑圈。 老夫身体也不年轻了,虽然当年挨跑的时候也并不年轻。 “现在就去。” 徐臻严肃的说道。 “诶。” 贾诩本来都在脱外衣了,立刻又穿上,转身一路小跑的出门去。 等他走后,徐臻也起身来,收拾自己的衣装,等穿戴整齐之后,叫典韦护卫在身侧,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在刘氏这里待久了,有些怠惰,差不多要回去理政了。” “兵马派送到潼关之后,接下来我们要将驻军向并州迁徙,还有很多需要商议之事。” 徐臻面色颇为凝重的说道,“现在,要看马腾入许都之事,到底是何等结果。” “师父,对策都已想好了,无论什么结果,我们自都有准备应对。” 诸葛亮神色期待的说道。 他此时还年轻,对大汉局势正是成竹在胸的时候,并且这些局势还都是自己分析出来,并且都做了对策。 日后一旦交锋,他可以收获成就感,与大汉诸多谋臣相斗,分析局势,安排对策,用好手中的每一张牌,如同师父所创的斗士族纸牌游戏一样,都需要心思。 “等一个结果。” 徐臻点点头,一改悠闲常态,当即起身来面色颇为严肃。 “走吧,回去了,阿韦,去军营传令,让文远回衙署来见我。” “诶,知道了。” 典韦在池子里搓着胸膛懒散的回应道。 “立刻就去!” 徐臻眼睛一瞪,差点没冲下去给他两个大逼兜,还在泡呢!上瘾了是吧! 找到个天然温汤可不容易,别被你把水质都洗变了! “烦死了!” 典韦咋舌了一声,起身来穿衣服。 …… 晚上,衙署之内。 张辽从军营赶来。 他也不知车骑传唤有什么事,猜不到心思。 但听见传唤的瞬间就立刻赶来,不敢有半点迟滞。 “车骑。” “文远来,”徐臻招了招手,而后左右看了一眼,典韦当即走得远了些,诸葛亮也起身去别处,让两人独处。 “我问你,当初在澄水的水峡之间见到曹真时候,他们真的是藏着的?” “不错,藏得很死,在甲板上只有商人和富民打扮之人,乃是末将麾下裨将所察觉,在船舱内有旗帜,绝对没错。” 已经是第五次了。 张辽心里暗想。 别太爱了。 他们当时真的想杀您。 有时候想起此事,张辽就为徐臻觉得不值,以至于自己夜间都睡不着觉,车骑这十年来,为曹氏做了多少事。 到底还要怎样付出,才能换来他们的忠诚和善待。 这关系,日后定然不可能缓和,只能用权势来说话,占据凉州是为了自保,也并非是有多少野心。 举境上下,所有官吏都能看出这一点,追随之人和心腹文武就更不必说了,若是不懂您的心思,怎能一直跟随在您的身旁。 “车骑,还有和吩咐?” “好,”徐臻叹了口气,之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当即说道:“扶风郡与京兆郡相连,乃是雍州之屏障,此时马超重兵把守,已经难以翻越。” “但是,我们还有另一条路,是他绝对守不住的,我想派你去走通,一旦能走通,不光是西凉,我们的领地将会大到堪比中原。” 徐臻面色凝重的说道。 如此重任,让张辽都有点错愕。 这么大的功劳…… 居然是要密令我去……受宠若惊啊…… 张辽下意识的看了典韦一眼。 典君侯不会因此……吃醋吧? “哼!” 典韦下意识的怒目而视,冷哼一声,不苟言笑。 看俺作甚,俺脸上有花儿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徐臻,恐怕真要如日中天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哪一条路?” 张辽在沉默片刻之后,认真的问道。 他知道,此令一定是车骑深思熟虑之后,才会有此决议,既然交托于自己,决不能辜负信任。 “羌胡。” 徐臻一点也没有开玩笑,这个年代的羌胡地盘,横跨了并州与凉州的地盘,盘踞在此多年,部族几十个。 若是算上支脉,足有上百个,在大片区域内与两地通商,同时也会看此时局势,可以随时选择投靠西凉,或者并州。 当初,他们便是投靠袁绍,为他守住塞外之地,如此能得到大量的粮草支持,甚至于羌胡若是有大族被人进攻,袁绍还会亲自来调停。 若是有外敌,他们还会同仇敌忾,组成盟军相助。 这些情义,在徐臻当年攻下并州之后就断了,后世袁氏的兵马,也有不少逃到了羌胡那一带。 这个地形,徐臻其实大概能猜到在那,后世著名的壶口瀑布,就在附近…… 自阳平郡,临汾而西进,便可入羌胡的领地,大片的山脉与高坡草原,极其难行,一旦进入,粮食若是不足,将会在半路折戟。 若是战马行小道,一旦被人埋伏,就会全军覆没,或许宿铁甲可以稍微救命,但实际上,远没有那么简单。 徐臻的确深思熟虑,才说出这个计略,并且还未曾和诸葛亮、贾诩等谋臣商议过,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可他所要的,也不是立刻就征服羌胡,将这一大片领地全部占为己有,而是寻河流之地,从平阳郡横跨到安定郡。 这一条路,极为险要,需要赌一手羌胡如今的兵力是否强盛,而他们对并州是不是一直有非常严密的防范。 因为徐臻现在没有羌胡的任何消息,连派出去打探的斥候,回来都只能得到些许周边山林地图。 驻军之地几乎没有,氏族集聚之地数个,都是小族,说成是游动的车店也不为过,随时都在移动,所以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 这便是,兵行险着,铤而走险。 一旦成功,无需攻克两座已经堆满了防备工事的重城。 可以直达安定,威胁马超后方,说不定明年就可以解决,若是要用人命去堆,将会非常麻烦。 “末将,领命。” “等等,”徐臻拉了他一把,让张辽再凑到自己身前来,笑道:“不急,并不是立刻就要去,派出数千斥候,日夜查探地形。” “而后再选定兵马,随后准备粮食、军备,随身之物,我要你们以最为精锐的姿态,去穿越此地,顺带为我看一看如今的羌胡,到底在做什么。” “回军营之后,将崔林、许攸叫来。” “喏。” 张辽面色大喜,很明显徐臻后面的话让他高兴了起来,身为身边心腹之将,统帅甲骑营地的将军,他当然能接触到很多秘密的工坊。 天工院里面可用的军备非常繁多,几乎随意拿出一样,都可以令普通兵马苦于应对,更别说,车骑居然亲口说一定要以最为精锐的姿态,那岂不是全副武装,任由挑选。 本身甲骑营内的精兵,脱下了全面重甲,便一定拥有远超常人的武艺,再装配强悍的军备,定然是攻无不克。 他展颜一笑,平日里在军中的威严肃穆荡然无存,仿佛是占了便宜的庄稼汉,轻抚胡须一顺到脖颈处,畅快的笑了两声,转身就出门去。 不到半个时辰,许攸和崔林匆匆进来,两人一样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今日觉得车骑奇怪。 之前一直是在等消息,处理政务也是每日集中以两个时辰全部批阅,而后剩余的时间应当全部都在懒散休憩,随性而为。 “车骑,叫我们来是……所为何事?”崔林还是当年一样,老实人模样,但是做事十分认真,知道叫来肯定有事商议。 “羌胡一带,你们可曾熟悉?或者知晓地形?” 徐臻主要是想问许攸,当初他是袁绍的别驾,这些事应该都是他亲自去办,譬如和羌境地,许攸或许是有地图的,当年他可是要负责派人出使,与这些外族相商,随时往来。 光是礼金恐怕都收了不少,怎么可能半点不知情。 不过许攸还是茫然无措,略显无奈,苦笑着说道:“车骑,此事我确是没办法,当初袁绍二子袁熙与羌胡互通相联,彼此往来,出使和接见,都是他负责,我只是有所了解。” “羌胡如今所占据之境地,在雍凉之地埋伏了十数个据点,数年未曾往来,不知其状况如何,但在当年,其内部族也是时常乱斗,厮杀无数,而塞外凛冬寒冷,草木不长,是以战马不算肥壮,越打就越是军备疲乏。” “车骑忽然问及此事……呃……” 许攸捻须背手,眯着眼沉思了片刻,走动几步马上想通了他的意思,笑着回头来道:“可是想要尝试走河西羌胡之境,到西凉后方,与马超决战?” “不错。” 徐臻也不瞒着,他知道话已经提到此处,许攸大概率也会想到自己的计策,所以直接点头,道:“你觉得此计如何?” “可行。” 许攸也不敢论断,他当年在袁绍麾下论断太多了,对的时候袁绍不听,听的时候偏偏又容易论断出错。 这些年在徐臻麾下之后,早已学会了谨慎行事,话不能说得太满,免得日后出错又被人嘲笑不说,还大有损失。 “不过,个中隐患与风险,车骑可已想明白?” “嗯,差不多了,赌的就是这条路上狭窄的山脉小道内,是否有伏兵,一旦有,便会损失惨重,难以保全所有兵力而回。” “嗯,若是车骑已经想明白了,那的确可以试一试……” 许攸轻笑点头,这位车骑胆大心细,行事之时非常谨慎,当世少见的固执,譬如巡营与查探地形等事,必须每日反复确信,不给敌人机会。 可是在计策与战略上,却是十分大胆。 当初攻下柳城一战,也是以退为进,昼夜行军,长途数百里奔袭,堪称出其不意,别说在柳城驻军的踏顿想不到,他们这些身在冀州的谋臣,一样没想到。 敢如此行军,那得是对麾下将士多么的信任,将士又是如何的勇猛不畏生死。 现在这一计,和当时差不多,也是要赌路上有没有埋伏,而且现在的车骑,可并不了解羌胡领地的地形。 唯一可知的是,山脉深林居多,沿黄河而走,便能走上贫瘠的草原,但在那之前,所有的战马都只能一路慢行。 不可毫无顾忌的急行军。 “那这样,”许攸捻须片刻后,当即笑道:“当初与二公子交好的,沮君便是一人,他如今人在许都与崔琰为伍,我可去问上一句,不说明缘由,只是日常通信而已。” “除此之外,高顺、文远都应该熟悉,车骑再多问问,将地图大概重新修画一番,以数月为界,暗中查探羌胡地形与情报,日夜查探,定然会有所获。” “不错,有志者,事竟成。” 徐臻微笑起来,当即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他,重过新生的许攸,不似当年狂放,连思绪都变得平稳了许多。 如此性情,日后可堪大用。 “去吧。” 许攸和崔林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崔林才问道:“车骑可是要在下通知天工院,准备好棉服与战马?” “不错,”徐臻笑了笑,说道:“要一万匹战马,若是筹措不到,我再从军中调配。” “有点难……不过,尽力而为。” 崔林眼眸晃动了片刻,境内这么多马场,放牧虽然始终在鼎力推行,但毕竟时日还短,战马配种所生的幼马怎么都要一年后,受训而入营。 “去吧。” 徐臻下了命令,大致安排了前后之事,其余之人当然不可知晓,免得此密令知道的人太多了,反而会在不经意之间泄露,让敌人窃听了去,弄得麻烦。 毕竟,他是真的打算走这一条小道入西凉,让马超腹背受敌,乱其军心。 一万匹战马,加上张辽军中本身就有的战骑,可以一人两骑出去,缓慢行军,那粮草必须要准备足够。 军备尽可能从天工院准备,让这一支精兵可武装到牙齿,这样一来,成功的机会就会更大。 铤而走险是没错,但即便是知晓铤而走险,也一定要想办法尽可能保证能够胜算。 不能用自己麾下将士兵马,境内钱财物资去随意挥霍。 “除此之外,天工院那边,我会去下令,我也会写一封书信到许都,请兄长帮忙,问询许都之事的同时,稍稍提及塞外,兄长嫉恶如仇,若是知晓一定会忍不住在信中告知些许端倪。” “也好。” 徐臻思索之后,也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了,也不知,现在马腾入许都之后,最终结果会当如何?” 徐臻稍稍担忧的嘀咕道…… 从正堂出来,徐臻迎面就碰上了刚出去下令回来的诸葛亮,孔明脚步极快的凑了过来,“师父,今日是何事啊?怎么忽然传唤了这么多人,似乎下了很多命令?” “可是,有计策了?” “啧,说了你也不懂。”徐臻顿时咋舌说道,思绪依旧还在不断发散,假象如此行军的各种可能,是以和他相聊其实也并不算多么认真。 “我怎么可能不懂?”诸葛亮顿时后仰,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伤人了,“师父不就是想要兵行险着么,孔明不会说出去的,此计可否告知?险招,我太有兴趣了!” 徐臻呆滞了片刻,正准备开口,然后又忍住了,叹道:“罢了,跟你说也没用,你连斜谷都不敢走,还谈什么几十里的山脉。” 诸葛亮愣道:“啊?” 什么谷?我没出过什么谷啊,哪有不敢出的道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在敲打我什么吧? …… “大公子,你这是何意!?” 许都中郎将府邸,数百精锐甲士从内堂出来,将正堂围得水泄不通。 此次宴会,从进来开始,马腾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席间曹昂可什么话都没问,也没有和他发生口角。 几人推杯换盏,都十分融洽,气氛甚至宛若老友相聚,所聊之事,也尽皆没有杀气,不过是品评天下人物,又追忆往昔罢了。 如此,连火气都聊得消散了去,马腾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谁想到,一名统帅入正堂之后,在曹昂耳边耳语了几句,反复雷震山摇一般的响起了急切沉重的脚步声。 在顷刻间,就有几百名披坚执锐的甲士冲来,将他们围住。 “这是何意啊!” 马腾此刻见他不回答,当即断喝,因喝了不少酒,所以面色胀红,双眸血丝遍布,右手去摸刀却发现刀剑都不在,身边连一件趁手的兵刃都没有。 这时候,他唯有后悔。 马腾知道自己会死,而且他来许都本就是来求死,可若是就这样死在中郎将府邸的乱刀之下,等同于他所求之效,根本不及此前所想一半。 之前商议,死也要壮烈死在朝堂之上,以痛喝之语唤醒诸多汉臣,让天下知晓曹氏为汉贼,将当年血诏之事,再送入忠汉之臣的府邸之内。 如此可让在南方的曹操坐立不安,只能回军。 而在西凉的马超,也不用再听从天子掣肘,真正能够以征伐中原为己业,举父仇在身,事出有名。 除此之外,天下士人同样也在等这个机会,对曹孟德群起而攻之,如此南北混乱,内外不稳的状况下,他岂能还安然行军。 最后一点,便是马腾挑选了一个徐伯文在边境的时机,让曹操不得不担忧,若是后方战事最终是被徐臻平定的。 那日后,曹氏声威何在? 他可就真正是要如日中天了。 天子都会落入徐臻的手中,趁此机会,他可以做多少事! 当然,计策想法是好的,但看此刻曹昂所为,应当是难以施行了,马腾还准备数日之后,回请曹昂之时,来刺杀他。 同时让带来的暗探全部悍不畏死在许都行乱,能杀多少便杀多少,以威胁曹氏。 至于为何如此愤怒,马腾心中清楚,只因曹昂送来的那封诏书,挟天子以令诸侯,让马腾不仅深深的感觉到日后若要做大事步步都有阻碍,还产生了被人威胁的愤怒。 他这样的粗野汉子,从马背上打出来的悍猛之将,根本不愿坐以待毙,他也想让曹氏这些人看一看,西凉男儿的怒火。 想要让曹操追悔莫及。 只可惜,功亏一篑。 再给他一些时日,便能找到机会动手了。 “叔父,先下手为强。” 曹昂站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淡笑背手,沉声道:“我本仁厚,不愿痛杀功臣。” “却没想到,叔父进入我许都,竟然带着数千杀手,方才校事已经去捉拿了。” “呵呵呵!”马腾绝望之下,眼眸血丝遍布,干涩的紧闭了起来,无奈望天,“怪不得,那校事统帅一进来,你立刻就动手。” 原来一切都是在欺骗于我,一开始就打算要杀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徐臻所想,已经非凡人能策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原来如此,看样子今日是跑不掉了。” 马腾心思一凛,一瞬间已经明白了当下局势,这些罪名往身上一背,基本上宣告不可能出去这个府邸。 甚至他求饶也出不去,因为此刻马腾已经反应了过来,这就是要杀他,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叔父,今日,恐怕就要折戟于此了,今后你所要期待的,应当是西凉如今那神威天将军,能真的战胜徐臻。” “哼!”马腾嘴角上扬,豪气冷笑,并没有太过惧怕,虽说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腰板挺直,尽量保持平淡,面无惧色。 人生的最后一刻,他不想在恐惧和懊悔之中结束,如今,就看自己这一计接下来能有多少效用了。 至少,若说各取所需的话,他这一死,一样能够让流言传开。 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动手晚了。 先手占机。 曹昂很厉害,仁义为本,手段很辣,这样的人才能生于曹氏,那真是天佑之。 不过天下英豪无数,谁又能说出未来定论呢? 想到这,马腾深吸一口气,朝着曹昂冲了过去…… …… 荆州,襄阳。 曹操收到了飞奔一日夜,跑死一匹战马送来的书信,神情错愕之下甚至将书籍都拍打在了案牍上。 嘭! “马腾!” “死在了许都。” 郭嘉从外匆匆走来,同行之人还有程昱与荀攸。 三人如今是南征兵马之中,身份最高的三位军师,是曹操的心腹谋臣,此刻自然也是在军中得知了消息。 “主公,大事不好了。” “西凉一定会乱!” 程昱和荀攸,对局势都有各自判断,但平日里话不少的郭嘉,则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走到近前来。 曹操当即眼睛一眯,看向郭嘉道:“奉孝为何一言不发?” “主公恕罪,其实我一直知道此事。” 郭嘉干脆拱手,却也没有回避,若是按照主臣之间的规矩,他未曾将这件事上报,已经足以被曹操斩首了。 毕竟,唯有无比信任,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那是交托太多大权。 一般的寒门士子,岂能有这么大的权力,甚至不可能得曹操宠信对待。 “为何?” 但此刻的曹操,还是很冷静,毕竟马腾虽死,但是产生的影响并不能击溃他如今的大局,虽有不满,但却不致命,所以不算很急切。 郭嘉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收拢于广袖之中,淡然躬身而下,平淡的说道:“通过校事,在几日前,志才已经将消息送到了襄阳。” “马腾入许都,乃是伯文计策,当初那封诏书,是伯文回幽州之前,去了许都给天子献计,请马腾入许都面见天子,为的是制衡其兵马之心。” “这些年,主公心思在南方,所以北方有所不顾,西凉趁机推进八十余里,占据数城,如此一封诏书,伯文取回了这八十里,并且将兵马驻扎在潼关之外。” “所以,略有所得。” “在此状况下,马腾答应入许都,乃是为了消除天子制衡,以何消除呢?那就是死。” “他进了许都,就不打算活着,为的是让他的儿子马超,能师出有名,为父报仇,全境便会支持他东征。” “主公应当知晓,马超这些年在塞外,可是有神威天将军之名,深得羌人们的崇敬,那些在西凉和并州之间的羌胡人,对他只有崇敬拜服,威势很大,对于西凉来说,唯一的掣肘便是天子。” “所以要乱许都,马腾绝不会活着出去,要尽可能祸乱,他既然已经有死志,那么肯定会大肆破坏,无论是刺杀、散布流言、埋下暗探等,任何事都算是有利,此一计,从他肯牺牲自己的骨肉生命开始,就注定会大赚。” “他在许都活得越久,就赚得越多,所以子脩公子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要早早设宴杀死,同时暗中抓捕西凉来人。” “我既然知晓,当然不敢告知主公,今日之结果,已经实属最好的境况了,主公如今,可是要和江东作战,不可因此影响局势,在下建议,切莫将消息传出去。” 郭嘉看得很是通透,如果早早告知曹操的话,他反而会患得患失,疑心曹昂没有那种魄力下手。 但在书信之中,志才分明说得很是笃定,大公子一定能够手段干脆,痛杀马腾,他虽仁慈但绝对分得清大局,只不过想要靠这件事,推举一些有才之人起来,或者看看境内还有多少年轻人有远见卓识。 同时利用马腾来看清许都之内还有多少人,对汉室有旧心。 这些想法思量,都很高明。 但是郭嘉又了解曹操,哪个做父亲的不担心儿子,在父亲眼中,儿子能力再强,他也会担心安危。 因为马腾进入许都,最大的目标一定是先刺杀曹昂,一旦得手,曹操岂能在荆州安心,必定会回许都去主持大局。 而这个时候,江东就可以趁机开战,局势将会一片混乱。 倒不如,等事情有结果了再告知,反正马腾绝对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郭嘉说出这番话,足以表明他寻常做事从不张扬,其实暗地里所做之事极多,并且心思很独立,敢于背上罪责。 同样,他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郭嘉不傻,他明白一旦有第一次知情不上报的事情,日后必然会被怀疑,甚至会因为失望被杀,但他愿意用自己的死或者罪责,来告诫曹操,千万以大局为重。 南征看似大获全胜,但还没有胜利,江东还没有打过,要打过才知道胜负之分。 此刻,他看似外表平静,其实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或许真的要被曹操痛斥怒骂,而后卸除所有的官职。 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站在旁边的程昱和荀攸已经震惊到无话可说了,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有些难受。 这恐怕,也太不像他了。 瞒报?! 这些事不让主公知晓,乃是人臣之大忌,郭奉孝是怎么了?他可绝不是这样的人。 哪怕知道了也无所谓啊,只管进言便是了,何苦要如此行事? 曹操,这一瞬间却没有立刻出言拷问,而是陷入了沉思。 甚至还笑了笑,“奉孝,先坐下,不必心中惧怕自责,我不怪你。” 曹操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怕自己担忧曹昂和曹氏长辈的安危,毕竟父亲年事已高,已经经常不能下榻走动了。 无论是出什么事,他都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他的情绪却感觉有了更大的束缚般,忽而见,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他,道:“你刚才说,以诏书牵制马腾,是伯文回去之后的建议?” “不错,天子欣然接受,命尚书台下诏书,的确也起到了不少作用,让并州兵马收复失地,兵临潼关。” “当时,此诏书之事也送到了襄阳,我等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处,”程昱也凝眸而言,回忆之中的确知晓这件事,而且当时还有很多人夸赞了徐车骑。 刚到并州就要给西凉马氏一个下马威,以此割据两地。 荀攸捻须而笑,却是有些苦涩的摇头道:“但是,谁都想不到这马腾,居然会有如此铤而走险、奉献无畏之心,真的敢深入许都,解西凉之所缚。” “不,”曹操面无血色,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杀机,看向地面的空处,一字一顿的道:“那若是,此计一开始,便是徐伯文算死料定的呢?” “不可能吧。” 郭嘉顿时摆手而言,这您把我杀了我也不信,不可能有人能料定另一人的心思决议。 再者说了,他根本不了解马腾,从头到尾都未曾接触过的人,甚至很少提及此名。 “他麾下,”郭嘉思索了一下,又说道:“他麾下贾诩,虽然是凉州人,但当初是董卓的谋臣,后归李傕郭汜,从未和马腾有过什么勾连,怎么可能猜到他人之心?” “不,”曹操叹了口气,“徐臻总能在我等意料之外,行策。”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他为何能算得这么准,可这些年你们谁见他错过?” “马腾入许都,若是他算死的,那么现在他的兵马,很可能早已开始和凉州交战了。” “趁马腾入许都,定然会让马氏兵马按兵不动,静待时机变化,徐臻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肆压境,逼迫马超交战,而马氏麾下的兵马,会因为马腾在许都,束手束脚,岂能得胜!?他的受益,一定最大!” 郭嘉顿时疑惑,“为何主公,如此了解?” “因为若是我,我也这么干!” 曹操笃定的说道,而且眼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厉芒。 “伯文,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伯文了,他要凉州!他定然是想要凉州。” 而曹操现在心里发冷,实在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可怕。 因为他拿了凉州,和别人拿完全不同。 徐臻没有质子掣肘,甚至自家儿子曹冲就在他手中。 而且,在北方徐臻深得民心,堪比当年皇甫将军的声威,救活了千万百姓。 许多地方乃至是给他铸神位,立神牌祭拜,那么他将是凉州的王。 无名之王。 那时候想要召他回来,谈何容易。 天似乎要变了,可曹操却想不到为何会变成这样,但他天性敏感,终究还是能想明白。 就是这一次北归。 他遭遇了三次刺杀。 而最终还是看到了曹真。 也许就是曹真的战船和张辽擦肩而过,让他见到了。 想到这,他登时苦笑了一声。 “我早该想到,”曹操摇头叹息,“若是真心护卫,为何要隐藏其旗。” 那时徐臻都已经登岸了,大可以去明面上打招呼,与张辽说明来意。 但藏起来,反倒是适得其反。 “唉!” “主公,奉孝不信!” 郭嘉顿时拱手,一脸郑重,“他绝不可能有这等近乎妖人之能,难不成,还可读心思乎?” “我也不信。” 程昱面色担忧,他知道曹操在说什么,而且也已经在内心推论了很多遍,但都觉得是曹操多虑了。 不过,几人在商议一会儿之后,又有军中将领从外而归,一路狂奔上阶梯,大跨步进入了正堂之内,对几人拱手鞠躬,慌忙急切的道:“主公!三位军师!北方战报,潼关在七日之前,就已经被车骑攻破了!” “现在车骑兵马已经驻扎在京兆郡之外,和马超的重兵对峙,随时可能爆发大战破城入西凉!” “徐伯文!!!” 曹操猛然掀翻了案牍,顿时起身来,这一下吓得那来报告军情的宿卫直接摔倒在地,还向后爬了几步。 几名军师都不敢出声,但大汗淋漓,双目瞪大已经不敢出气。 好像是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未明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真的,真的是这样? 真的被主公猜中了,徐臻果然已经早就动西凉了,一点机会都不肯放过。 他设计让马腾去许都,而自己则是坐收渔利,趁此时机不断功法略地,占尽了先机。 潼关和函谷关,本来是两处屯兵之地,因为有长城之险易守难攻。 这两处攻下之后,其余城池就只能靠死守了,徐臻是趁虚而入,勠力攻城。 可是这虚弱,也的确是徐臻设计套上去的。 在他露出獠牙之前,还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所求的是什么! “徐伯文!他,他真的在……在谋逆!” 曹操怒骂了一声之后,下方那宿卫已经吓得快晕了,他真的害怕丞相若是盛怒之下,给他脖子上挥一剑。 而且,别吓我啊! 我是兴高采烈来的,我还以为是大捷的战报,能让您一时高兴,给点赏赐呢! 我可是费劲心力,才在军中争到了来禀报的机会! 没想到如此暴怒! 这怎么听,都是大胜捷报吧! 曹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而眼神之中的杀气与怒意,则是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 他忽然笑了一声,回头看向身后的心腹谋臣,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你看这个伯文,选择与寻常人就是不同。” “他想要跑,选择的不是直接置我于死地,而是想要偏安一隅。” “这么说来,他的心,还是向着我的。” 说到这,曹操嘴角又上扬起来。 满脸带着庆幸之余的喜色。 但是背在身后的手,却一直在止不住的发抖……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还想什么,全抢回来啊!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主公,此话……”此时,郭嘉刚好在身侧,三个谋臣之中,只有他才能看到曹操的手。 看了个满眼。 这真是…… 想发火就发火吧,还是不要硬撑了…… “主公,伯文此计,不外乎是为了逃避我等,伯文应该是不厌其烦,或者……已经寒心了,不过他却不愿落人口实,不想和主公作对,不会落一个反叛的名声。” “所以凉州,对于他来说就尤为重要,中原可以留给主公,他自然会去西凉镇守边境,日后互不影响,还可得大功在身。” 郭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如果说,方才曹操所言都是真的,徐臻的确算到了马腾的一切,虽然匪夷所思,但结果已然如此。 那么就意味着,徐臻的谋划,不是在灭曹氏,也并非要扰乱后方,企图叛乱,而是要清净。 要去一个,曹氏宗亲将军,以及日后忠于曹氏之人,都无法伸手的地方,来建立自己的功业。 或许,他曾经忍耐过,觉得无论如何曹操都能压得住这些宗亲之人,但是结果不如人意,只能自己谋划。 “嗯,的确如此,”曹操背着手冷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还是我曹孟德,对不起他了?” “乱世英豪无数,我还缺了他徐伯文不可成事乎?!笑话!要走便走!何须做此谋划,好似我非要捆着他一般!” “徐伯文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曹孟德并非是非他不可!让他与西凉去斗!我看他能如何!” 曹操痛骂了几句,但是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几次面皮抽动,似乎感觉头疼,想要伸手去捂住脑袋,但是很强硬的忍住了。 不过这口气却是顺不下来。 嘴硬罢了。 心还是在滴血,徐伯文若是和往年一样在身边,总是要稍显开心一些,不过时过境迁,如今早已不能像以往创业初期那般,毫无顾忌子孙后代。 不能再毫无顾忌的宠这小子了。 让他出去尝尝苦头也不错。 “凉州、并州都是贫瘠之地,粮草短缺难以囤积,他从冀州带走了大量的囤粮,才有本钱与西凉交战。” “数年之后,若是再有大乱,徐臻自然需要中原腹地,那时候他便会来向我低头,”曹操顺了顺气,以他的心胸和眼光,看得见数年之后的状况,越是在边境之地,越不喜欢大战。 因为没有足够的物产来作为粮草支援,想要久战几乎不可能,边境大多是骑兵野战,相互劫掠,能灭掉氏族已经是大功了。 “我等着那一日,伯文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郭嘉听着曹操的话,忽然觉得里面的意思,似乎是相互矛盾的。 他刚刚说了要摒弃徐臻,不管不顾。 但没过多久,就给未来数年的徐臻想好了退路,并且柔声感叹,这不就意味着,依然还在宠信。 “唉,但愿是如此,主公,若是能如此想,便是万幸,至少南方局势一定要稳固下来,我们在荆州驻军已经太久了,伯文在临走之前,又用一计,将局势彻底稳固,让当地士族露出破绽,毁其名声,不可浪费了如此大好时机。” 说到这,郭嘉自己也懵乱了一下。 诶?! 舍不得浪费这个机会,难道也是徐臻特意设下的?! 他给荆州创造了如此局势,必须要人来稳固,否则当地士族必定卷土重来,而要转换士族这些年的影响,需要不断举荐寒门,推举自己心腹和当地不与士族结交的人。 不管是什么人,都需要时间去慢慢寻找,然后举荐而起,同时察明其家中之人,到底是否符合,然后逐步收心。 若是要真正彻底的收下荆州,并且稳固在此,至少三年以上。 不可随意撤去军力和官吏,甚至曹操要亲自坐镇在此,才能保证不出乱心。 毕竟,蔡瑁以及黄氏和庞氏也还有余力,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的积攒底蕴,随时能够死灰复燃。 蒯氏可能就有点难了,全族上下,现在不过只剩下了蒯彭一家,他的支脉族群里出来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名望,更不可能有察举推举,也许数十年内都只能慢慢等待。 正因如此,如今荆州的局面连郭嘉都觉得舍不得放弃,一旦放弃,这必争之地的彻底收服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伯文……不会是故意来荆州立下大功,将这等局势丢给我们,然后才放心大胆的跑去北方吧?” 郭嘉下意识的说道,连语气都已经变了。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算计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他的这点心思都没猜到。 不对,是没有曹操对他设计马腾的点评,可能现在万万想不到徐臻连在荆州立功都是早已经谋划好的。 “呵呵,哼哼哼!!” 曹操接连笑了几声,一次比一次笑声洪亮,刚刚压下去的怒气似乎又起来了,“极有可能!” 徐伯文,当真是太可怕了。 他来荆州牺牲自己的名气,对士族极尽全力打压,造成了自己在荆州的恶名。 曹操从头到尾都一直以为他是在报复!! 现在才明白,并非如此! 他是在为未来做谋划。 “嘿嘿……” 曹操生气到一半,自己气笑了,“这还真是阳谋,我就算是发现了,又能如何?!” “阻拦伯文,和彻底稳固荆州,只能选一样!” “他也算是,丢了个烦恼的选择给我,相比之下,我当然更愿意要南方这千万领土,荆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西进川蜀,东拒东吴,北达徐、兖。” “若是将此地给了江东,岂非是等同于放他江东的猛虎从偏安一隅之地出来了?” “所以,荆州必须稳固,他徐伯文在北方做什么,我们还真的都无法阻止,不愧是伯文,不愧是我最为看重之人!” 曹操眼神之中居然还有所骄傲,现在他最欣慰的事就是,徐臻的谋划只是想要偏安一隅,稳固凉州,为大汉守边境。 光凭这个目的,他已经确信,徐臻至少对自己还是很尊重。 不说惧怕,只说尊重。 他还念着情义,哪怕是如今耐心已经没了,那么也还对他曹操本人,依然还记得这些年的恩情,不会越过真正推举之恩,毕竟他现在的地位,还是曹操给的。 甚至,曹操还是他的老丈人。 那我还是将徐伯文拿捏得死死的,哼哼…… “奉孝,”曹操沉声叹了口气,叫了一声,走到郭嘉面前后,小声的说道:“虽说,不知伯文到底要如何与西凉开战,但不久之后,消息也会传到西凉去,子脩在杀马腾之前,还赠予了兵粮、军备,应当是故意送去给西凉的。” “但是现在看来……” “去传令,飞骑追上运粮的兵马,让他们将所有辎重全都运送回去,不再去西凉。” “这些东西,很可能到不了西凉。” “诶!” 郭嘉眼睛一亮,此前之所以做如此安排,是因为潼关已经被攻破的消息并没有传回去,徐臻根本没有将攻克潼关的消息放出来,甚至在极力压制消息。 直到十日之后才放出来。 许都又如何能得知,但运粮的兵马,将这些军备,金银玉器,以及各种铁铜资源,都必须要经过潼关。 这岂不就是……怎么都会到他手中?! “我这就去!” …… 年关将至。 徐臻因为无事可做,在安置好了家眷在并州腹地之后,亲自到了潼关附近来理政。 并且亲临战场指挥,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人在此处,领兵亲征,给麾下将士再加点霸服。 他领兵之后,所有将士士气都会振奋,无形之中会更为拼命。 此时,典韦从门外大步奔跑而来,宛若铁塔一般堵在门口,探头进来,朗声道:“君侯!?有事!” “今日俺营下副将,当年您的顶头上司王猛在潼关前三十里的山道口截获了一支兵马,是从许都来的辎重,一共一千多人,三四百匹马,都是运送粮草和军备的。” “哦?!” 徐臻顿时眼睛一亮,好东西啊! 雪中送炭。 甚至他连典韦方才刻意的称呼都不在意了,什么以前的顶头上司,不存在的,现在你让王猛来,看他当面敢不敢说那事。 “快,全都拉回来!” “啊?!” 典韦在门口当场愣住,“怎么拉?这可是许都天子,赏赐给西凉的军资!” “潼关遭遇外敌,羌胡入侵领地,过不去!!全拉回来,不然浪费了!” 徐臻急切的说道,“你就这么说,让他们把东西留下,我们到时候转交给马超,然后让他们回去复命!” “战马呢?!” 典韦站直了身子,头皮已经开始麻了。 徐臻眼睛一瞪,理所当然的道:“战马,战马留下,给他们在沿途安排货马,一直送到许都境内!” 那战马和货马能一样吗? 你们来的时候着急,可以用战马急行,回去又不着急,那就走商队的货马慢慢走就行了。 “这,这……”典韦在门口愣了许久,过去了十几个呼吸了,但脑子里还是徐臻刚才那句着急忙慌的“全都拉回来”,熟练得让人咬牙切齿,这和土匪怕是已经没有半点区别了。 你是当朝车骑将军啊,是舒城君侯啊! 要点脸吧你!! “那俺去了!” 典韦知道,劝不动。 车骑明清暗贪,看见这些物资怎么都要想办法搞一手的。 他转身离去,徐臻兴奋的站起身来,连打断了读书的自律行为都无所谓了,左右行走,甚至还派人去叫张辽。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今年秋收之后的钱粮,本来都散去给百姓救济天灾了,这一下子来了运送给凉州的兵粮?!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四个字评价,雪中送炭! 不光有粮食,还有金银玉器,军备!战马!! 甚至还有布匹! 境内种了这么多棉花,就等着布匹来制作衣物,连布匹都送来了,许都不知是哪位友人,竟然这么懂我。 这些物资拿回来,马上就可以全部发给张辽,让他出兵之前,可以再狠狠地补给麾下死士,加重犒赏,如此将会更加悍不畏死。 …… 潼关之前。 典韦纵马而来,带着两千宿卫,运送辎重的统帅刚好当初认识典韦,此时面露喜色,顿时迎了上去。 “君侯来了!” “君侯!在下夏侯喻!” “可曾还记得!当初在许都,我曾在您帐下练兵!” “滚!” 典韦勒马停下,前蹄扬起,睥睨的向下瞥了一眼,“你们来得晚了!别套近乎!” “潼关之外,被羌胡入侵,如今正是在交战的时候,俺刚从前线回来,不可放行!” “这!” 夏侯喻顿时愣住,和羌胡交战?绝不可能啊! 羌人凭什么啊?! 怎么可能来入侵劫掠?! 当年并州没人驻守就算了,徐车骑不是在并州放了二十万兵马吗?!他们怎么敢的呢?! “君侯,这些羌人不敢入侵吧?是否消息有误?” “那没有!”典韦当即摆手,“你回去复命便是,这些东西……先放在这吧,等气我们击溃了羌人兵马,再给马超送去便是。” “这可不行,如此我等要被责罚!” “那就别回去了!” 典韦眉头一皱,也是没了耐心,“来人,全部拿下!” 他一声令下,身后两千铁骑顿时展开,将退路先堵住,而后原本盯住这支辎重队伍的人马上横刀对峙,剑拔弩张。 腰间的手弩随之也摸出来,不断靠近准备压制捕获,夏侯喻一看这状况,当即对典韦抱拳:“将军!那既然如此,我们马上返回,这些辎重不送去也可以!” “我们先带回许都,等潼关之外的羌人退去,再来相送如何?” “那不行,回不去的!” 典韦顿时摇头,“后面也有大战,回不去了,辎重如此之多,耽误了行军怎么办?俺大军排布,运送粮草需要源源不断运送十日,而且还有新兵在操练,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不要耽误了战机!” 夏侯喻愣住了,下意识的说道:“那,我们自己回去呢?” “那可以,”典韦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 这也太真实了吧。 这不就是奔着这二十万石兵粮来了的吗? 我们几千人运送了多少时日,劳苦到此不说,这么多粮草路上耗损也不低。 毕竟这可是几千人。 回去也要些粮食,才能回到许都,否则千里遥远的路途,要饭回去吗?! 不然别走了,留在并州当兵算了? “君侯,这就……恕难从命!” 夏侯喻脖子一硬,苦着脸伸了出去,咬着牙说道:“那您把我杀了吧!” “若是要我们走,请子丹将军来说话!” “我要见子丹将军!” “子丹兄长!!” 夏侯喻大吼着,想要弄出点动静让军营之人知晓,至少要把事情传出去,不能偷偷被抢了。 “你吼什么!”典韦从战马上翻身下来。 这个动作,像是有大山压下来一样,吓得这年轻统帅差点没摔在地上,但还是在气急败坏的叫喊着子丹。 第三百二十一章:哀兵怒火熊熊,我必胜徐臻!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多时,曹真从军营之中被叫出来的时候,夏侯喻才稍微安心一些,他们两人还是旧识。 当年夏侯喻在曹真营中为下属,是因为曹真被调任去南征了,所以才留在许都,升任校尉。 可以说,是曹真带起来的小弟,这小弟现在独当一面了,可以运粮而出,在家族的许多年轻将军中,也算是较为出色的人。 “伯先。” 曹真穿着厚实的棉服而来,身后带了十几名宿卫,但身上装备明显不如典韦,到来之后先是一愣,而后立刻下马,走到了夏侯喻面前,双手放在他的双肩上。 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之色,一年半前,两人还在军营内把酒言欢呢,那时候以为功绩很简单,只需要跟着宗亲长辈不断征战立功就够了。 谁知现在却天各一方,这一年半才能得见一面,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子丹兄长!这,这典韦君侯不讲道理!我们运来了这些辎重,那是给西凉马超送去的,这些都是他的封赏,他却要抢走! ” “什么抢走!”曹真看了一眼在侧的典韦,一时间嘴角抽搐,顿时轻声喝道:“前方羌胡在入侵,后方有兵马在操练,这些你留在这里便是,先回去复命,等我们击退了羌胡兵马,我亲自给你把这些辎重送去给马超如何?!” “这!?” 夏侯喻顿时懵逼了,这不可能啊! 子丹兄长! 这不是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前面要是有羌胡兵马的身影,我当场把这二十万粮车的木架全吃了! 你怎么也站在他们这边开始来坑害自己人了! 这分明就是想要强抢粮草辎重! “兄长,你所言非虚?!” “放肆!”曹真直接急了,“车骑亲自下的命令,岂能有误?!我早就看到羌胡的身影了,我来与你说还是无用!难道真要徐车骑亲自到来求你回去?!” “你若是再不走,我可要动手赶人了!” 曹真从腰间抽出了环首刀,刀尖对准了夏侯喻,冷哼一声笑道:“不走也可以,那就留在这里,等战事结束再回去!” “来人,绑了!” “别别别!” 夏侯喻是真的怕了,他留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可能被抓去当了排头冲锋的兵马。 那说不定一场大战人就没了。 “我走,我走!” 夏侯喻绝望的看了曹真一眼,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上下关系之情,说实话他还是惧怕的。 不敢和曹真对着干,但是心中不解的就是,为何这位兄长才过一年不见,现在的态度竟然和之前是天差地别。 他对徐臻,也太忠心了吧?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段时日,的确听说了被曹真被调任到幽州,跟随车骑左右为都尉之职,麾下带五千兵马左右,但是大概也能打听到,那是因为犯了错事,所以暗中被贬谪,被丞相直接交到了车骑手中,任由处置。 他们当初还以为兄长会宁死不屈,即便是领兵也要随时准备为许都打探情报,监视徐臻。 今日一看,不对劲。 怕不是随时准备康慨赴死。 “我这就回去!烦请诸位,将这些辎重,到时候全数交给西凉马超!还有这封诏书!” “好!” 典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秉承善意仁德,才不主动动手杀人,让曹真来劝这小子回去。 年轻人当真是韧劲十足,非要见到曹真才安心,不过见到了也没什么好结果,曹真早就真心归附了。 此刻正准备打异族而立功呢,虽然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送走了夏侯喻,典韦立刻将辎重全部送入到营中。 此时徐臻和张辽也刚好在此,徐臻让他来清点粮食。 等张辽喜笑颜开的带人去收取后,典韦和徐臻进入帐中,这时候了,他当然看出问题不对劲了。 这分明就是有任务。 一定是下了什么密令交托张辽去办,不告诉他。 “君侯?车骑?兄长?!” 典韦伸着脖子凑近来问,“有好事,不叫俺?” “全给文远去立功是吧?是不是准备夜袭马超了?!俺虽然年岁大了,但是武艺可一点没减,早就想亲自去会会马超了呀,你知道的……” “可不能不让俺去啊。” 徐臻面色一揪,顿生嫌弃,“哪儿都有你!能不让你上战场吗?!我有你这等天下无敌的勐将,难道还要藏在深闺里当个美人养着?” “嘿嘿,那不至于,您夸俺俊生倒是可以,美人就算了,何时出征?” “不知,”徐臻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下来,得此雪中送炭的军备,倒的确是好事,可张辽能否真的成功穿越羌胡之地,还未可知。 此计,在昨夜已经和贾诩说过。 贾诩不予评价,他认为太过冒险,若是羌胡真的已经和马超合作,进入其中一定腹背受敌,恐怕张辽全军都出不来。 这是最坏的情况,虽然不一定会发生。 但仍旧有此隐患,一旦兵败,不光是会难以攻破扶风与京兆两郡,更重要的是军心受损,士气难提。 当然,徐臻知道自己只要在军中,士气就不会崩溃,所以他有这个自信。 “到底,是什么密令?给俺说一下嘛!” 典韦催促了起来,心里发痒,他看徐臻面色凝重,立刻就明白这恐怕还是大事,否则以车骑的心态,一般不会有任何波澜。 “啧,”徐臻白了一眼,招手带他去了主位上,将许多地图拼接而成的一整张大地图摊开,画得虽然简陋粗糙,但是可以明白是羌胡的地形,在壶口瀑布附近,有一条水路可以穿越大片异族的地段,进入到西凉。 但也不是腹地,刚好在马超屯军之侧,而从山中出来,那里并没有多少防备,只需要同时进攻,便可让他前后难及。 “哦,这……”典韦摸了摸下巴,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若是,文远成功穿越了,他去进攻之时,我们却没有攻城,又如何是好呢?” 毕竟穿越之后,出来的位置应该是在扶风郡和京兆郡之间,依旧很是危险,若是兵马稍稍慢些,就会腹背受敌。 张辽能带多少兵过去? 能有两三万差不多了,能支撑多久?! 徐臻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这你真的说到点子上了,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攻破寿春时候,所用的计策。” 典韦一拍手,“哎呀,对啊!” “孔明灯是吧!” 这个东西,好久没用过了,用大号的孔明灯作为信号,只要放过去,文远肯定能看到,但必须要选一个有风的时候。 大量放出去,等待大量的孔明灯飞跃城头而上,文远所在之地真正距离战场不过十余里,抬头就可见大量光亮。 “哎呀,那太好了!” “你好像一点不担心他过不去?” 徐臻奇怪的看着典韦道。 “那肯定不担忧啊,”典韦理所当然的瞪大了眼,“文远本就出自马背游牧之中,在五原之时就对羌人十分了解,既然明白他们的习性,当然敢走这条路。” “这些年,没人走山脉,那羌人肯定也不会在山脉设伏,而即便是他们发现有大军进入了山脉,也怕被伏击不敢进来,同时又不是攻打羌胡的,俺们就是路过,他们惹这事干什么?日后还想不想交好了?” “神威天将军他们怕,您派人去羌胡问问,徐伯文这三个字他们怕不怕!袁绍战胜了公孙瓒,您战胜了袁绍,又灭了乌桓,夺了白狼,谁不惧怕您的威名。” “那是!”徐臻被夸得飘飘欲仙,在典韦的一声声胡言乱语的夸赞中差点迷失了自我,顺带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宛城杀神的名声也不小。” “去你的!” 典韦不高兴的甩了下肩膀。 哪壶不开提哪壶,此生唯有在宛城差点丢了性命,若非是有车骑相救,现在可能真的是张绣枪下亡魂了。 给他人做了名声的垫脚石。 “不过,你这次倒是言之有理,文远敢应下来,自然是有把握的……” 徐臻凝重的思索了片刻,心里居然被典韦这番话说得稍稍安定了些,想起了文远的性子,本来就不是冒进之人,绝不会为了功绩而影响大局,他一定是自己极有自信穿越。 “肯定能过去,您也不要总把担子揽在自己肩膀上,相信文远便是了,在正面还有仲康、子龙的兵马,区区马超不足为惧。” 三日之后。 马腾的死讯率先传到了潼关之前,徐臻估计马超可能也快收到了。 他当即叫来了贾诩。 很显然,贾诩也知道了消息。 刚来时就尤为欣喜。 “子脩,不愧是车骑亲自教出来的学生。” 贾诩匆匆走进来,朗声夸赞,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到徐臻面前拱手而下,接着道:“现在,许都虽解决了马腾,但却还有乱事,恐怕马腾此前到了许都之后拜访的士族,都会慢慢的将消息与流言传出去。” “我等趁此时间,可以攻下西凉为领地,击溃马、韩之兵马。” “这段时日,一定是最好的动手时机!”贾诩神采飞扬,再提及张辽穿越羌胡之地奇袭时,当即拍手叫好道:“车骑当真是神来之笔,此计一旦可成,马超必定没有防备,完全可以成功!” “马超收到消息,一定会震怒!麾下兵马,尽是哀兵!他一定会主动出击!而一旦乱了阵脚,后方必定会空虚,空虚之后,文远将军一旦穿越羌胡之地,一定能大有建树!” “出发!让文远将军,立刻出发!” 徐臻愣了愣,“昨天你还……” “收益大于风险,且不影响大局!您教我的!”贾诩笃定的盯着徐臻,眼神无比真挚,在他看来,现在的确就是最好的出兵时机。 而且,正面大军也可以开始准备器械攻城,先行磋磨京兆守军的军心与防备之力。 他们本来是铁骑出身,在西凉多为野战,所以绝对不善于守城,即便是人数众多,占据地利,也绝不至于损伤太过惨重。 “那,去传令吧?” 徐臻略微有些凌乱的说道,眼神都变得呆滞了。 你这人,心态也太……你做个人吧!? “那我去了!” 贾诩转身就走,激动得小手都在偷偷的做点小动作,脚步异常轻盈。 看样子,是真的已经论断输不了了。 …… 扶风郡。 在后坐镇中军的马超收到了消息,当即大哭一夜,军中也尽皆成哀兵,收其情绪感染,怒意迸发,几乎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慨。 马腾当初在西凉的威望极大,军中将士尽皆拜服,此次去许都身死,都像是没了家人一般。 当天,马超就按照此前父亲所言,布下灵堂吊唁的同时,安排马岱开始点兵点将,准备兵粮。 要突袭徐臻营地,将他们先行逼入潼关。 趁夜突袭,徐军定然想不到。 主营的灵堂之外,马岱披麻戴孝而来,身穿的战甲都是素白之色,匆匆走到近前之后,压低了声音道:“潼关之外,有两处大营,一处在高山上,靠近汾水。” “主将是黄忠,遥遥相望,应当是侧应。” “另一处就在潼关前,那是许褚在镇守,若是要进军,恐怕不可避免要与这两人交战,潼关之内还有多少伏兵,未曾查探到。” 马超想了想,眼中露出狠辣之色,“全军出动,趁着气势立刻突袭开战,一定能够先下一城!” “潼关,就趁此时机夺回来!徐臻麾下将军虽勇勐,但如何承受得住我铁骑尽是哀兵,怒意同心,只为复仇。” “好,谨遵兄长之领!” 马岱抱拳而去。 第二夜。 马腾的灵堂依旧还在开设,自有家人在吊唁,韩遂已经悄悄领兵到来,和马超合兵一处,在夜间贴近了潼关汾水附近。 查明了高坡之上黄忠兵马在趁夜值守后,分马岱兵马去防备他来支援,而与韩遂大军直接进攻许褚营地。 “举火!” 马超咬着牙怒喝一声,一片火把举起,照亮了夜空,马超眼中满是血丝,内心怒火熊熊燃烧,提枪在前下令冲锋。 此刻,上万铁骑从各处冲锋,朝着营地而去,许褚安插在数里之外的巡防早早的发现,没过几个呼吸,无数箭雨就从空中两侧来袭。 马超等将领抬头一看,顿时大喝道:“举盾!蒙马目!” “敌军有防备,阵型勿乱!” “喏!” “杀! !” 滔天的喊杀声传开,朝着箭雨的范围内冲撞了进去,但马超冲在前方的铁骑军备极好,举盾挡住了大量的箭雨,让敌军的防备收效不算很大。 但很快,一个高大威勐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马超看营中侧路出现将军亲卫,知晓那是许褚所在。 与是指了指地势略高之地,“我去找许褚,你们冲踏正营,一定要他们让出潼关之地,今日厮杀个痛快!” “喏!” 第三百二十二章:挑灯夜战?找五个和他挨个单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马超提枪而走,拍马向侧路,大军在正面攻营地,不过许褚早有防备,此刻营中兵马如潮水一般出来,两房交战在一起,乱军之中,马超直接向小路。 许褚见这一幕,持精锻宿铁长矛在手,同样也是盯住了这道身影,毕竟锦袍白服在身,怒气盎然,很难不被人查觉。 并且到并州这些时日,驻军于此多年,听了马超的名号不知多少次,早就想去过过招了。 “中军死守营寨,尽量等他们铁骑到近处,再用弩箭!” “命人准备好元戎弩,而后派兵到潼关之内,告知子龙在外战事,请车骑定夺!” 说完这话,许褚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眼神盯着马超的身影道:“亲卫随我走,去找马超!今日我定斩其人头!” “喏!” 许褚威势如虎,从山坡之上下来,战马奔腾之下,几个起落奔至了极快的速度,从弯路上一出路口,当即冲入人群之中。 仿佛炸裂般的冲撞,斩杀了数名敌军,猛挥长矛刺死一人,继而再奋力将他身体挑起,撞入后方战马人群之中。 顿时眼前一片开阔,但刚刚杀退这一波,身后宿卫还没来得及跟上,眼前就有一道寒芒而至,速度飞快递到了眼前,许褚大惊失色,心里立刻满是恐惧。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他仿佛如有神助,反应了过来,看见枪尖就近在眼前,一扭头躲了过去。 惊现躲过了这一枪之冷芒,不过接下来完全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枪尖在从侧脸过去的一瞬间,马上就收了回去,转而再刺他的脖颈,许褚哪里还肯给这个机会。 他此时明白,方才马超定然是趁着人群之中视线难顾及所有。 所以才在肆意靠近,冷不丁的递出这一枪,但不得不说,远在边境西凉,马背征战多年的猛将,枪法的确是又快又狠,仿佛头狼猎食,一击猛来。 只可用迅猛来形容。 许褚此时嘴角下撇,认真无比,避开之后趁着用力为老,直接再次顺势向右垂下,双脚勾住了马镫落到战马一侧,侧身躲了过去。 但马超也不停留,见无法再杀,直接如风一般略过了许褚,撞入了他身后的亲卫之中。 等许褚起身拉住马头,已经有两名宿卫被他直接刺杀下马,迅猛快速,见状许褚心中一寒,这才真正的重视起来。 “神威天将军。” 许褚内心嘀咕了一声,果真不是吹的。 虽说是家族鼎力吹捧而出的名声,但若是自己本身没有能力,也不可能有举火燎原般的传扬之效。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冲马超杀去。 马蹄声逐步接近,许褚原本低垂递枪,忽然向前立起,猛地用力向前一刺,长矛本身比长枪还要长几尺,所以在持矛时可略见弯曲,现在忽而被挺直抬起,可见其力道之大。 这一矛递过去,当然被马超一枪荡开,但此刻许褚也知晓了他真正的力道。 “呵!” 力道确实很大,不过正合我意! 许褚低喝一声,挥枪而回,快速在当空绕了一圈,再横斩而下,马超此时却也贴到近前来,两人相互对视,眼中均是怒意,兵马交错在一起后,短暂的角力。 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任由战马交错,转瞬间已经过去了几个身位,又拉住了缰绳,调转马头而回,相互对视。 “马孟起!来战!” “报上名来!” 马超回头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虎口在发出阵阵痛麻之感,心里越发的惊奇,此刻回想起来刚才交战之时,这猛汉看似体型极大,但是武艺高超,非常灵活。 而且身经百战,恐怕就是徐臻麾下的猛将典韦了。 那位在宛城之下,一人独战数百军的猛士,据说吕布一死,他已堪称天下第一猛将。 “许褚,许仲康!” 许褚将长矛插在地上,而后从一旁的副将手中接过了一把长斩马刀,稍稍准备之后,再次与马超交战在一起。 整个战场之上,都是战马奔腾,兵士喊杀的声音,而许褚在营中布下埋伏,三万兵马死守,以弩箭激射,抵挡住了铁骑的冲杀。 将第一波攻势给阻了下来,马超则是被许褚缠住,两人已经打了整整一个时辰,依旧没有人力竭。 从营寨正门到侧路,两人激烈交手,连战甲都已经脱下了,许褚更是将上衣袍子全都扯了下来,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今日便不信了!和你分不出个胜负来!” 许褚大喝几声,持斩马刀再上,此时战马都已经很疲惫了,马超大口喘了几口气后,勉强接下来。 但心里已经略微发虚。 这人当真有些……发疯! 战场之上,临危不乱而指挥全军,令进退有度可如臂使指,方才能算是大将,这人居然不顾麾下兵马,只与自己颤斗。 且面目兴奋,似乎乐在其中,绝对是个武疯子,恐怕是乐于与人交手,不能这样被他缠住。 砰! 马超走神之时,忽然被许褚一刀斩在了脖颈近前,还好情急之下双手格挡住,此时马超趁机奋力暴起,伸出手架住了他的双臂,将斩马刀卸了下去。 而许褚在丢失长刀的时候直接抱住了他的腰部,一样从战马上摔落了下来,马超不敢继续勾住马镫,只能随之而下,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又一人一脚踹在胸膛处,各自起身。 许褚嘿嘿一笑,“再来!” “你这个浑货!” 马超抬头一看,大营那边死伤无数,战马到处奔逃,自己的兵马都在不断后退,当下有点急了。 哀兵必胜的确是兵家之理,可也有一说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先头兵马被许褚的大军守住,大量的兵士被弩箭所击退,不得寸进。 如此看来,再不下撤军的命令,也许死伤会很惨重。 两边都是惨淡收场,他自信许褚麾下兵马定然也会死伤大半。 可这憨货显然已经上头了,不分个胜负出来不会放自己离去。 马超原本在西凉边塞和羌胡夷族,乃至是远道而来的西域兵马作战,脾气也并不小。 我堂堂神威天将军,岂能被你许褚吓退。 “浑货!今日我必杀你!” 马超咬着牙道:“让大军各自后退,你我只管痛快斗阵,我陪你战至一天一夜又何妨!” “哈哈哈!”许褚放声大笑起来,“正合我意!!” …… 双方兵马撤去。 而此时,徐臻和贾诩也来到了潼关之上,在阵前得见此状况。 也是啧啧称奇。 “仲康这,这是在干什么……不打了吗?” 徐臻双手背负身后,满脸无奈的看着两人缠斗的身影快速交错,各有招式进退攻守,打得险象环生。 不到一炷香时间,已经从马战又打成了步战,典韦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不斩他?!仲康真菜啊!” 徐臻回头盯了他一眼,沉声道:“明显是没力了,你以为。” “强撑两个时辰,交战不知几百回合,不分胜负……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徐臻此时,满脸无奈,但却看到了系统截面忽然跳出了个限时任务。 【个人单挑:击败马超】 【奖励:武力+1】 【额外奖励:不坏肾】 【隐藏挑战:三招之内击败马超】 【至尊奖励:特性·铁铸内脏、特性·长寿翁、增寿丹(一瓶)】 我擦?! 系统,你是懂我要什么的! 增寿丹可增猛将、红颜。 铁铸内脏百毒不侵,长寿翁定然是增强自己的寿命,说不定还有别的超凡功效。 在乱世立功名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给后世谋福音吗?当然不是!! 自己挣来的江山,自己不享,还谈什么江山如画! 活得长,活得快意!这样的江山才如画! 三招!整! “我也想去跟马超过过招!” 徐臻豪气万丈,一只手拍在了腰间,当下就要取自己的封喉苗刀。 但是被典韦很敏捷的按住了。 “别别别……” 典韦满脸的惶恐,嘴唇都咂了好几下,“俺去不就行了,您上什么啊?!” “万一被暗箭所伤就完了。” “你不懂,我必须去!”徐臻想甩开典韦,奈何他力气虽然比典韦大,却被他按住了手背,发不上力来,刀硬是抽不出。 你别拦着我,唉哟,这个东西我跟你解释不了啊,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不是车不车骑的问题,我哪怕是天子我也得去啊! 典韦见状直接上去抱住了徐臻的腰,同时看向贾诩和诸葛亮、庞统等人,“愣着干嘛!劝啊!” “师父你又开始了,这真不能上!且不说战场厮杀有危险,若是有人暗中射箭,该当如何。” “您若是受伤退去,如损十万军!” 诸葛亮连忙劝解,贾诩也懵逼了,凑到徐臻面前小声的问道:“可是激将法?” “激个屁!我真的要去!让我和马超大战三回合!我必能斩他于马下!” “哎呀,您别吹牛逼了好吗!”典韦唉声叹气,大呼小叫起来,就差给徐臻跪下了。 大军当前,真不能干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俺都知道主将决不可动,“俺去,俺先去行不行!等俺去试试他的手,您再来!” “啧,”徐臻颇为烦躁的看了他一眼,看这场景若是不答应,恐怕还真没办法收场了,“好好好,行行行,你去!” 徐臻手一松,放开了苗刀,仔细注意着下方交战。 马超手中长枪也非凡物,一看便是千锤百炼的精锻矿石打造,居然面对宿铁打造的斩马刀,只是砍出了密密麻麻的缺口。 但却没有从中断开,足见此长枪沉重,马超力大无穷。 又打了一炷香时间,两人武器纷纷甩开,已经开始肉搏,许褚将马超按在尘土飞扬的地上,但拳头就是落不到脑袋上,很快被马超双腿蹬开,挣脱了去。 看了满眼的诸将顿时大为可惜,“哎呀!” “大好机会!” “许褚这个憨货!俺去早结束了!” “鸣金!” 徐臻皱了皱眉,顿时下了命令。 他感觉很不好,这两人几乎都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若是再打下去,许褚搞不好要赢。 赶紧鸣金。 当当当!! 金锣声音响起,许褚顿时茫然回头,张口就想要大骂,却发现城头上不知何时立着徐字帅旗,知道是徐臻亲自到来。 活生生把话又咽了下去。 回头来死死地盯着马超,抬起健硕肥壮的臂膀,满臂都是汗液油光,指着马超沉声道:“你我还未分出身负,等回去用饭!各自休息,接着再来战!你可还敢!?” “正有此意!一定分出胜负!”马超下巴一扬,丝毫无惧。 现在的他,也已经开始上头了。 凭什么被区区一将吓到! “休息之后,纵马来此!我将我坐骑牵来,今夜定可斩你!” “呵呵!西凉鼠辈,口出狂言。” 许褚虚了虚眼,旋即转身大步离去,直入营寨阵中,上了战马直接去关内。 马超被骂了一句,心里火又挑了起来,因为他还没还嘴这货就已经跑了。 气煞我也。 马超恶狠狠地朝着关上看了一眼,同样看到了那旗帜,腮帮猛然鼓了一下。 “徐伯文亲至,怪不得如此冷静的鸣金收兵。” “哼,若是夜晚不来,我自当再得士气大涨!关内皆为鼠辈不敌我神威。” 马超心里暗想,如此一想忽然也就舒适了起来,立刻转身回营,准备去吃饭休息。 潼关城头上。 许褚开了城门之后,连忙上城墙来找徐臻,远远地就开始大喊,“车骑!借您的赤兔一用!” “绑定了,借不了呀,”徐臻眨了眨眼,把周围所有谋臣都干沉默了。 贾诩小心翼翼的问道:“何为……绑定?” “就是,这赤兔认主了,若是给了你,反而不服管教。” 许褚又看向了典韦,道:“那将你的绝影借给我!” 绝影在宛城早已经死了,不过典韦非常喜欢那匹马,于是后来又遍寻各地,找到了一匹健硕无二,灵性更佳的乌黑战马,也取名为绝影。 这可是他的宝贝,一般人舍不得借出,不过这是生死兄弟许褚,典韦直接断然拒绝。 “不可能,凭什么借给你?” “俺要亲自去会会这马超!” “你,你,我跟他还没分出胜负呢!” 许褚顿时气急败坏,你若是去了,我名声可就没了! “俺们也没分出来啊!哈哈!”典韦顿时兴奋起来,“若是俺把马超斩了,你许仲康也就自然是手下败将了!” “车骑!这您不管管?!”许褚气急败坏,大口喘息,方才饭都还没吃多少,现在一下被气饱了。 典韦你要点脸。 “阿韦去吧,”徐臻摸着下巴,依旧还在看潼关前的山野地势,忽然咋舌道:“孔明啊,你去把子龙、汉升、高顺都叫过来……” “都挨个和马超过过招。” “公平点,一个一个上。” 贾诩:“卧槽?” 他胡须都差点揪下来。 方才车骑说要亲自上,现在又……这怕不是要车轮战耗死他。 最后您在上去三招打趴,尽显王者风范? 您要点脸吧,我的车骑……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怎么回事,我谁都打不过?!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是夜渐深,夕阳落下,已经不似白昼那般明亮,马超依言穿了武服来,气势汹汹已经做足了准备,体魄内精力虽然未曾恢复,但是却也无惧。 他恢复未到全盛,那许褚也绝不可能,不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不熟悉的人,也是壮汉勐士,铁塔一般,皮肤更加黝黑,但此人身上的筋肉全是如同石塑铁块,和许褚不似一样。 “你又是何人?” 马超人傻了,问完了话人都还是懵的,不是许褚吗?!不敢打跑了?! “哼!杀鸡焉用宰牛刀,俺们许将军未能取胜,便不准他再来战了,俺典韦来当你的对手,俺听闻,你是被尊奉为神威天将军?” “呵呵,真吹牛,跟你那父亲一样的不自量力,自己入许都去送死,还以为能影响天下局势。” “呸! 不准说我父亲!” 马超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双腿一拍马肚,白马成一条流线奔腾冲去,转瞬间就到了典韦面前。 一枪闪电般递出,被典韦闪身躲过,然后拉着缰绳跑向一侧,一边跑还一边笑,“一点气度都没有。” “你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今日已耗了一整日,俺则是以逸待劳,打你或许不过十招,居然还能被一句话就激怒。” “看样子也是个庸才,打着没意思,要不你还是撤军吧?” “典韦!”马超本来就是冲着许褚来的,结果没等到他,还等来了号称天下无敌的典韦,此刻一上来就被他戏弄两句,搞得自己心神大乱。 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斗嘴,恨不得跳到典韦背后把他脑袋割百十遍再说。 “我定要将你斩于马下!”马超断喝一声,也不再纠结于许褚来不来的问题,吃点亏也不怕,拍马再来就和典韦缠斗,今日不管是他,还是许褚,都要分个胜负。 “哈哈!”典韦毫无认真之感,看着马超刺来的长枪,很是随意的挡下,并且一用力就可格开。 转瞬间三五招下,典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应付之处,马超的力气不如徐臻,枪法不如赵云。 在此前日日夜夜被拉着去交战,早已经习惯了自家车骑的力道和武艺,现在再和马超对战,感觉就简单了许多。 况且,马超本来就打了一整日了。 “五招了,我再让你二十五招,只用单手。” 典韦懒散的说道,“神威将军,来点力!” 他声音浑厚,不需要多么用力,说出来的话也是宛若雷声,瓮声瓮气,在马超听来就很嘲讽,仿佛是根本没办法让他感兴趣一般。 “混账!” 马超紧咬着牙齿,感觉一阵虚弱,可现在越心急,就感觉耗损的体力越大,反倒令他心有力但没法全数用出来。 心里发狠忍住了这些杂乱的心思,又冲上去挥枪数击,用尽全力寻找典韦的破绽,但他的确是全胜姿态,抵挡都是严丝合缝,甚至还能带着澹笑。 接着单手挥动铁戟,把马超双手虎口都打得一麻,立刻歪拉缰绳分开至远处,目瞪口呆。 死死地盯着典韦,心里满是惊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几乎可以轻松挡下所有,而且还只是单手! 我即便是战了一整日,力不如全盛之时,却也绝不会弱到这种地步,西凉勐士有体型不下于他者! 从来都是数招之下便可斩杀,典韦当真天下无敌?! 绝不可能! “哈哈哈!” 典韦大笑了几声,脸上极尽嘲讽之能事,但实际上右手已经开始发麻了。 草! 好大的力气,好迅勐的枪法! 主要是势大力沉。 和子龙的有所不同,子龙枪法快而精准,连绵不绝。 这马超主要是勐,每一下落到实处都是重击。 差点装不下去了。 典韦秉承以前车骑所教。 得装啊! 再累再险,也得装下去啊。 不能让人家看出来。 “还有十五招,来吧。” 典韦稍稍正色了些许,示意马超继续来,“再过十五回合,俺可就不让了。” “欺人太甚!” 马超牙齿一咬,但却不敢随意上前,此前过招这十五个回合一点都没摸清这人的武艺,只知道他力道非常大。 不在那许褚之下。 怪不得许褚也打不过他,我连许褚也无法战胜,真可打赢此人?! “你与许褚可交战过?” “手下败将罢了,”典韦不屑的说道。 这句话,更是让马超心里难受。 果然,许褚也打不过他。 拿我如何能战胜?我马超,岂非是天下第三?! “来不来?不敢打了?” 典韦错愕的盯着他,一时间笑了,这几句话,还是出来之前,亮子教他说的,说是大致可以拿捏马超的心态。 这恐怕还真拿捏住了?! 西凉人这么好骗? “有何不敢!死又何惧!许褚又如何?!今日若非是放他回去休整,他照样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纳命来!” 马超怒目而视,紧咬牙齿,再拍马而上,此时双手双脚都在酸痛,但是却只能强忍而上。 气势如虹,枪影如流光,不断撞在典韦的单戟上,有好几次差点将他压住,不过好在都防备了下来。 如此,典韦让的三十招差不多也过去,马超逐步在连绵不绝的进攻之中,逐步进入状态,忘却了此前被嘲讽之事,渐入佳境。 典韦则是在又十五招之后,终于动了双手,勐然一动如山岳抖擞,勐力压了上去,一戟勐斩将马超斩得后退了数步,连战马都支撑不了。 紧接着,得势不饶人的典韦催动战马撞上去,座下绝影和其主性子如一,都是胆大包天,根本无惧厮杀,天生好斗者。 趁着压上靠近,典韦双戟狂舞,不断噼下,每一次都比前次更重,看似毫无章法,可实际上都是在转瞬间判断马超防备薄弱处,而后倾力击打。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马超猝不及防,座下战马也被绝影逼迫,不断撞向其后,但此时他明白在战马上打多少个回合,自己可能都是处于下风,不如直接下马来战,放才可能逆转。 此将或许是个善于马战者,一旦下马到了地上,定然可以大削其能! “拉他下马!” 恰巧此时,典韦一戟横斩,马超看准时机,全身向后倒去,而长枪已经扔在了身后,这一击不挡而躲,顺势拉住了典韦的双臂,向后一拉,两人身形同时一歪,被拉下了战马。 典韦大惊失色,叫喊了一声如同一颗巨石砸在战马之旁,为了避免被战马践踏,快速翻滚逃离。 不过砸下来的瞬间典韦就翻起身来,速度极快的朝着马超大步狂奔,此时马超都还在翻滚。 听见脚步声动静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强行压住了已经酸麻的身体,顿时起身来。 但在此顷刻间典韦已经到了面前,一个下噼持戟而前。 铛! 这一刻,所幸是马超来得及抵挡,可双手虎口还是被打得裂开来,倒飞出去数尺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这人……” 马超慌忙后退,但却被典韦再大步奔来,双手手戟都在手中紧握,而且眼神内没有半点慌乱,仿佛更加得心应手。 从这一眼马超就明白了。 这典韦绝对是更擅长陆战,把他拉下马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马超转身就跑,爬起来的时候顺带捡起自己的长枪,仗着兵刃较长转身突刺,勐然发起暗袭。 典韦左手一戟荡开,另外右手大戟勐砸,马超不敢再硬接,松了长枪转身就跑,此刻双方挑灯的骑兵表情各异。 而那典韦带来的宿卫更是大声喝彩起来,“好! !典将军神威!” “神威!神威!” “典将军才是神威天将军! !” “好个神威天将军! ” “西凉无将,无能而已!” 大喝之下,将四周的热情全都点燃,将士们士气大涨,而双方兵马来接了之后,典韦也明白不可再追,从地上捡起了他的长枪。 枪身早已经是密密麻麻,典韦看了一眼当即扔了出去,叫人牵来自己的战马,不屑的大笑道:“这,西凉的神威天将军,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我戟下逃兵!?” “哎哟,手下败将又多一人。” “典韦!你无耻之极!不过趁着我无力之时!” 马超捂住了胸口,满脸涨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气的,总之浑身难受,仿佛一肚子的气没办法舒发出来。 “好,那俺等你!等你恢复数日,又来分胜负如何?今日就算俺大度!” “俺堂堂大汉己吾侯,岂能与你斤斤计较,哈哈哈! !” 典韦大笑而去,留下一句,“你何时恢复,何时再来扣关便是!” 说罢,人影几乎已经消失,这时候已经到了深夜,马超在平原之上等待了很久,绕了好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打探之处,而潼关之前的营寨,寸步没退。 到此刻甚至连尸首都已经完全清理完毕。 估计西凉兵马已经被拉去火烧,或者收甲为战利了。 马超恶狠狠地叹了口气,顿时转身离去。 半夜过去,凌晨时候马超睡了一觉醒来,疲惫如潮水一般涌来,环绕身体各处,抬手都觉得耗损甚巨。 所以根本不想动,但很快马岱从门外进来,几大步直接到了马超面前,面色无比难看。 马超只是瞥了一眼,嘴巴发干立刻就坐起了身来,顿时茫然的盯着他看,沉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典韦、许褚又攻来了?” “不是,他们,他们将我军死伤将士的尸首,送回来了……许多将士都在外面哭呢,而且,情绪不对。” “什么?!” 马超吃痛的捂了捂肩头,气急败坏的想要起身,对典韦等人恨意更深。 这么干,将士们情绪能对吗? 这是攻心之计,徐伯文最是擅长,大战之后不光守住我军奇袭,并且将死伤将士全部送回来,如此不屑姿态,宛若王道。 无形之中让我等兵马矮了一头,再厮杀打下去岂不是不义之师,这下遭了! 真不该被许褚牵着鼻子走,现在士气也不足,军心也动摇,将士们内心估计都很疲惫,所谓的“哀兵”恐怕根本就不存在了。 要如何能够再振奋人心,让他们跟随自己去厮杀。 “唯有,将敌将斩首,方才可振奋军心了!” 马超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床榻,此刻因为心慌意乱,怒气上涌,反倒是让自己的力气也恢复了几分。 马岱神色难看,凑近了劝道:“这……兄长,何至于此……现在若是敌将再来邀斗,直接无视便是,或者驱赶而走,没必要再去单挑独斗。” “哼!” 马超英武面容上满是不屑,“我岂会畏惧了他们,一个典韦,一个许褚,虽是天下勐将,可若是一个一个来,我谁也不惧。” “都让这两人占了些许便宜罢了,若是彼此都无顾虑,打下去我定可斩他们!在西凉数十万勇武之士中我尚无敌手,在北方又岂能有?! 笑话! ” “报! ” 不多时,门外又有人来报,马超那边还在咂嘴巴,这宿卫双腿带风直接到了面前,慌乱的道:“报!门外有人挑战!” “自报是常山赵子龙,邀将军大战三百回合! !还说,还说……” 马超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吐不出来,嘴角勐然抽搐了几下,“说什么……说!” “说若是不敢来,回酒泉去受一侯爵便是,此爵位乃是老主公用命换的,可守住一家安宁。” “混账! 无名之辈敢如此羞辱我!拿我枪来! !” 马超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榻上,神情愤怒,无人敢近身相劝,此等威势不是寻常人可进言,稍有不慎很可能会被赐死斩杀。 “兄长!” 马岱苦着脸劝道。 “拿来! !”马超大喝一声,怒视马岱。 …… 一夜厮杀,战马嘶鸣不断,人影交错,挑灯而战,片刻后如百鸟出笼的枪影不断,连绵不绝的武艺招式让马超应接不暇。 一招未落一招又起,直接将他打得连步后退,最后一枪虽然躲过,却脚步踉跄很是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赵云身手矫捷,十分轻盈的跳跃过来,仿佛在地上轻点了几下,一个起落到身前,银龙长枪已经递到了他的面门。 “哈哈!太简单了,我听典韦与仲康说是高手,还以为当真是神威将军,早知道就无需全力了,应该让着你点,抱歉。” 】 赵云再要动的时候,马超挥枪格挡了一下,然后转身而逃,接连败逃。 他此时眼睛已经没了神采。 “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谁都打不过?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我一直以为西凉无敌已经可算傲视群雄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趾高气扬,睥睨西凉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么会这样……” “为何会这样,这些武将,真的都是徐伯文的麾下将领?” “娘的,这些人有这种武力!不去扬名立万!躲在并州做个小将军!” 马超鼻头都开始酸了,长这么大真没受过这种委屈,我在西凉与人相斗长大的,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带兵,从来没输过。 现在输许褚、输典韦,今天晚上更是输了从未谋面但一直闻名的赵子龙。 接下来要输那些年迈之辈了,再下去还能输给谁? 徐伯文! 我甚至连徐伯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些人,没事做吗? 其他地方没战事吗? 这些将军忽然都来边境了干嘛呀。 马超心乱如麻。 如此休息了一日,已经没有心气再如一开始气势汹汹那般带兵,每日浑浑噩噩,还在复盘那日的战斗。 赵云、典韦两人的身影,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刚休息了片刻,马上又来叫战了。 这次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将。 宿卫来报的时候,让整个大帐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马超、马岱都无话可说说,老将?! “连,老将都开始敢来欺我?!” 马超在万般无奈之下,眼神痛恨的抬头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人,只觉得内心复杂无比受伤。 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侮辱,恐怕就是这个了。 “取我枪来!今日定要斩这无礼之人,徐伯文欺人太甚,便让他折损一老将!” “兄长不可!” 马岱连忙起身来,几乎是抱住他的上身,急切的拦着他,事出反常必有妖,徐伯文不是莽夫,相反他极其明白如何弄崩别人的心态。 此时肯让一个老将来挑战,一定是有缘由。 “兄长,真不可再去了,我此前有些了解,徐伯文麾下的确有一老将,曾斩杀过颜良,领军数万,勇猛非常。” “据说原本是荆州诸将,但是后来跟了徐臻,才一起到了北方来,这些年在他麾下是屡立战功,治军严明,军中威望甚高。” “那也是年过半百的将军!!” 马超一把推开自家兄弟,脸上已经快哭了,这要是真不敢去,恐怕日后要被人笑话一辈子,而且真就和赵子龙说的那般! 我不如偏安一隅,不要再争霸寻求功业了,不如趁着父亲之死,去换一个爵位,苟延残喘的存活于世,成为西凉历年以来最大的笑柄算了。 必须要去!! 岂能因此而为缩头乌龟! “不可去,千万不能去!若是再输了……” “我没有输!” 马超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断了马岱的话,此时是被徐臻逼迫到了悬崖边。 “兄长,你冷静一点。” 马岱苦口婆心的劝着。 而马超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如何不冷静?!” “此时,是何等状况,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等,已经被徐臻逼迫到了退兵的边缘,若是士气再被压制,恐怕连京兆也守不住,一支没有士气军心的兵马,用什么挡住气势如虹的常胜之军?!” “我们为何敢突袭潼关?!” 马超腮帮鼓起,耐心的和马岱解释,双眸死死地盯着他,自家马氏的兄弟,少有大才,虽说文武都有才干,但却都是为人躯役者,不可自行下论断。 终究不算是主帅之才。 马岱听到这,算是真的明白了,必须去赢一次,不战或者战败,都会被打击士气,而这时候若是出兵去交战,只会败得更快。 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徐臻是为了什么要玩这样的挑战邀斗的戏弄,但现在却是明白了,这也不是在炫耀自己麾下猛将如云,而是趁势不断压制,同时积蓄大军在边境,随时准备和马超大战。 而西凉兵本身在大战之前,还有高昂的斗志,并且被怒火所提振,战力非凡,现在却截然不同。 一旦开战,他们将会毫无胜算,很快被并州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种心态,连将军都是这么想的,更何况是麾下的众多兵马。 “兄长,那现在……” “得去啊!” 马超都快哭了,还问! 这个时候就应该无声胜有声了! 我不去还能怎么办?! “五旬老将,不在话下,况且我一日休息,现下已经恢复极好,绝不会被他击败,你立刻去整集三军,等我一斩此将,立刻就出兵攻打。” “喏!” 马岱抱拳而去,转瞬消失在营帐之外。 不多时候,马超带着宿卫出兵去,骑军在后跟随,而马岱将此事去告知韩遂,韩遂将自己麾下大军也纠集起来,准备和徐臻决战。 午时之后,冬日雪地稍微融化了些许,黄忠背弓而来,斩马刀在手,在好整以暇悠闲等待,神态颇为平淡,似乎并不把马超看在眼里。 刚见到这身穿锦袍,头戴白盔的将军到来,顿时发出了大笑之声,“哈哈哈哈!我倒以为是多么英明神武之人,方才敢自称什么神威天将军,没想到是个黄口小儿。” “西凉蛮子果真自大,十数年前出了个自不量力的董贼,前段时日又是伱父亲入许都,没想到今日见到你这竖子,更是令人悲叹,当真汉室衰微,才被你们这些毫无本事之人,趁虚而起。” “来来来!用你的长枪刺过来罢!” 黄忠捋须而视,同时还挥舞起战马刀来在半空打了个转,一时间激怒了马超,让他忍不住紧咬牙齿,恶狠狠滴盯着黄忠。 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年岁,就算是有心胸,听闻了这些话却也是心中不安,当然不肯服气,特别是他还提到了父亲之死。 “老贼,受死!” 马超怒喝一声后,纵马奔去,朝着黄忠一侧而冲,方便他右手出枪,一般老者虽有勇武,技艺精湛,但是气力已经很小了。 拳自然是不敌少壮。 既然他托大,那就不可放过这个机会,定然在一个回合之内,让这老贼因自大而无法抵挡,最好是立刻倒地便是。 刹那间,马超纵马而至,黄忠飘然一让,身形极快的躲过了这一击,双手舞动斩马刀刀柄,目光一凛,狠厉一声怒喝,奋力顺势斜斩下来。 原来他也是想要激怒马超,虚着的双眸早早的看出了他的破绽,就在出枪之后。 在马超出枪的一瞬间,双手双脚都用力极猛,经验老到的黄忠已经看穿了这是一记实招,马超想要一击必杀刺死自己。 年轻人太过急躁,寻的是猝不及防的第一次交手的时机。 而黄忠实际上虽不算是老奸巨猾,可却也是一来就卖破绽,看似轻佻浮躁,丝毫不把马超放在眼里,嘴里说出来的也是轻蔑之语,但他的内心,却是十分重视。 所以一眼就能明白,马超是完全上当了。 高手过招,实际上就这一招就已经足够了,马超横枪来抵挡,被一刀斩在枪身上,战马奋力侧身离去,躲开了些许距离,但黄忠哪里还肯放过这个机会。 单手拉住缰绳,双腿一架就催马来打,缠住了马超不让他远走,长刀落下之处,都是在要害部位,让马超应接不暇。 同时,黄忠的气力也极大,并不似马超所想的那样,虽年纪逐步老迈,可勇武不下于壮年的将军。 乃至比起许多西凉勇士都要大,且他的武艺刀法不快,就是无比精准,每一下都能完美的抓到马超新力未生的时机。 是以,不到十几个回合,马超就已经愈发的劳累,被人占了上风,此时他奋起挥舞长枪,猛突了数次,打出了一个喘息的距离,迅速拉马远离,跳开到不远处去大口喘息,满脸惊骇的看着黄忠。 这个时候,他的双眸已经没有了半点对老年人的轻视,这老者虽须发皆有白丝,可精神矍铄罕见,打了十几个回合竟然还不见疲态。 当真不简单。 徐臻麾下都是些什么人?! 马超咬牙怒视片刻,心里居然已经有了惧意,暗暗想着:他们独斗尚且如此厉害,带兵也是各有本领,我真的可以越过潼关,入侵并州吗? 曹操有徐伯文守并州,西凉恐怕这一两年之内,再无机会。 “哼哼,小娃娃,你武艺的确不错,但远远称不上是天下无敌,比起当年诸多故去猛将,还差了不少城府。” “当年故去猛将?” 马超一听就反应了过来,这老家伙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北方大部分名将,不也是你们斩杀的吗? 这时候拿出来说,言下之意便是你们这些徐臻麾下的将军还要技高一筹。 “哼,打便打,说这些做什么,方才我当你是五旬老将,未曾动全力,我马超从不与老弱妇孺交战,你若是占此便宜打下去,我束手束脚,胜负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让典韦出来,我要与他再分个高下!” “哈哈哈哈!!” 黄忠大笑几声,脸上笑容灿烂,而后又猛然收起,速度极快张弓搭箭,所有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嗖一声箭影飞掠,顷刻间射落了马超头盔上的红缨,周围掠阵的将士顿时一片叫好。 马超头上一动,察觉到了一股巨力,取下头盔一看,顿时惊讶。 “啊?!” 好快的箭术,这老头,最厉害的还不是马战,而是箭术,竟然如此精准,力道也极大。 若是射在我面门上,只怕是现在已经死了。 “小娃娃,你看我是否也是饶了你一命?独斗之时,可未曾说过武器,用弓箭并无不可,若是要生死搏杀,我早已将你杀了回去复命了!” 马超心里再受大创,又是一名奇人异士,徐伯文的确是个有才能之人,否则麾下岂能聚齐这么多跟随的猛士。 箭术高超,和那些武力勇猛之人不同,这是雅技,譬如剑术,可用于高雅庆典,同样能够用于战场杀敌。 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比猛将稀有得多,这五十岁的半百老者,怪不得会被委以重任,这一手箭术教导下去,训出来的兵马战力何其强悍。 此时,在远处山坡上,阵中忽然走出来一将,缓慢的朝着他们走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只见是一名长刀挂腰间的年轻将军,英俊神武,面容肃穆纵马而出,他腰间那把刀是宛若斩马刀一般长,刀柄足一尺多的怪异兵刃。 刀身宛若禾苗一般,有柔顺的纹路,有一根雕红的血线纹路。 座下战马毛发浓密飞扬,高壮威武,仿佛天上神骏,气势凌人,光是走出来,自己座下的战马都有些怯意。 这匹马……马超可一点都不陌生,这是普天之下所有武夫都想要降服的那匹坐骑,因吕布而扬名,因徐臻而名震的赤兔。 赤红如火,双眸如刀。 马中赤兔。 “徐伯文?” 马超试探性的问道。 他有想过可能是他,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年轻,他营中所有的画像是四年前的,但现在他却比画像上更加年轻。 “马孟起,”来人正是徐臻,在十几步开外,和马超相隔而望,面容冷肃不带任何感情,好似一切大局已定,无需他再冒险。 只是马超现在决然没有归降之意,不知道徐臻到来到底是何意,若是来劝降的话,哪怕是四面楚歌也会让他如愿。 “你来做什么?” “和你独斗!”徐臻淡然的说道:“我麾下将军,都曾与你交战,我自然也愿来?!” “我也,深谙此道。” 徐臻话音说完,在后侧不远处的高顺看了他一眼,苦涩的没说什么。 他至今没明白叫自己来干什么的,所有将军都打过了,偏偏到他的时候,车骑说时机差不多了,拉着赤兔就上去了。 “你?!” 马超差点没笑出声来,徐伯文?! 与我交战?! 敌军主帅,何等地位,不至于亲自上阵,而且这么多年,徐臻岂还记得冲锋之感?! 他当主帅领军三十万已经是数年之事,为车骑者不冲锋,麾下先锋自有大将,哪里还明白厮杀之难。 就算是行伍出身,也不至于敢来战场与人独斗。 他既然敢来,或许真有本事,又或者是托大自负。 但不得不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杀了徐伯文,军势将军大为逆转,这是他亲自送上来的机会,难道我还不要?! “来啊!” 马超淡笑着,同时深吸一口气,丢下了自己的头盔在地上,也不去拔上面的箭矢,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同样不戴盔的徐伯文。 以及他腰间的那把双手苗刀。 在马超叫喊出的一瞬间,徐臻已经纵马而冲,俯身在战马头上,赤兔速度太快,宛若红色流光瞬间奔至眼前。 十几步在它脚下如同小沟,纵跃可至,影先至而威势后来,仿佛如山一般压至身前,让马超大为震撼。 此人不动则已,一动便是裹挟气势而来,的确是百战名将的威势,所以他慢了半拍。 也就落入了守势。 徐臻腰侧的刀,不是抽出来,而是从侧面抬起来,便可出鞘。 怪不得要近乎于横放。 马超刚有此感,那把刀已经划了一个半圆,当头斩下。 一个黑影盖住了阳光,徐臻竟然是立在战马上。 当!! 一声巨大的脆响,此时在周围将士尽皆无声,白昼下,雪地里,徐臻一刀落下,马超双手抬起横枪抵挡。 他的战马甚至也因此前腿而跪,而赤兔则是趾高气昂,睥睨昂首,前蹄扬起,耀武扬威。 仿佛一副绝好的画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震撼!徐臻大破西凉!太快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一刀之下。 不说马超的体力如何,他座下的战马似乎都承受不住这等压力,被压低了身子,而马超此时更加是不敢自信。 他的力气,就算不是全盛时期,就算双臂还在酸楚,但也不至于如此一败涂地,他竟然丝毫不是徐伯文的对手。 更别说他这一刀何等的迅猛,就像是一道惊雷落下,转瞬间便到了身前,而在马超愣神失衡的片刻。 徐臻横刀削去,顺着长枪划出一连串的金铁之声削他的右手,让他不得不放。 这当口,徐臻已胜券在握,但他还是急切的伸出左手,猛力一拉,将马超的长枪全数揽到了手中,将他拉下了战马。 右手持封喉递过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时赤兔打了个呼呼,口中有白雾冒出,仿佛是在打呵欠一般,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仿佛方才那场大战丝毫没有让它觉得炫耀。 马超摔落在地上,刚要起身马上感觉脖子一凉,封喉是把快刀,锋锐几乎让他的每一根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此时徐臻长舒了一口气。 “唉,三个回合,终究还是做到了。” “三个回合……就败了。” 马超绝望的看着地上的雪,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典韦、许褚、赵子龙等人都要跟随在徐臻的身后了。 他们都已堪称数一数二的猛将了,但估计遇上徐臻也要折戟,这人,才是并州兵之中最厉害的猛将! 这一刀,别看稀松平常,可只有真正面对徐臻的人才明白,时机的选择,出刀之处,还有临战时候那一瞬间的变化,都是上乘。 堪称完美无瑕,避无可避。 马超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受他掌控,让去守何处就守何处,即便是一直缠斗下去,也迟早会被牵着鼻子走。 更别说自己心思早已经乱如麻。 接连和许褚、典韦、赵云、黄忠四人相斗,每个人交战的风格都不同,到了徐臻这里,哪里还能有任何判断。 只是他不明白。 为何徐臻这般武艺,就算是第一个来,自己也铁定会被他击败,甚至几十回合之后极有可能会被斩杀,但是他却不曾第一个来。 就是单纯的为了逐步戏弄吗?! 此时,徐臻当然没工夫去猜测马超的心中在想什么,系统的声音随之响起。 【隐藏挑战:三招之内击败马超】 【至尊奖励:特性·铁铸内脏、特性·长寿翁、增寿丹(一瓶)】 “呼……” 徐臻长舒一口气,感受到自己身体在不断变化,特别是内脏全都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附着,体魄强大了不止一筹。 而长寿翁,则是一瞬间让他的气血暴涨,绵长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特性·长寿翁:寿命增加10%,极不易生病。】 【当前寿命:132年4月12日7时辰】 “还有一百多年的寿命,增长的速度在不断加快,日后便可得长生。” 徐臻自顾自的想着,脸上悠然自得,这一趟可谓是收获颇丰,但是反观马超就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他双眸呆呆的看着地面,似乎已经被打击到了极点,整个人的心思都是破碎的。 三刀…… 我竟,三刀就败了?! 此时,马超内心还在方才那三刀之中完全出不来,徐臻最后压阵而出,几乎是摧毁了他的整颗心。 马超这辈子没被人如此击溃过。 当初在西凉,这些年来都是无人能敌,走遍各地都是与勇士交战,从无败绩,本以为自己扫荡西凉后,至少可战天下英豪。 没想到,徐臻这里都过不去。 而且接连被他麾下将军击败。 “你杀了我吧。” 马超绝望的说道,此时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四肢无比酸楚,他身后那些西凉兵马也不敢动,而且无一人说话。 都在掠阵之处等待着事态进一步变化。 西凉历经多年战乱,此时能聚集的人也就这么多,都在此处张望,这些人可都是以马超为首。 是马氏的兵马,但就在刚才,马超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兵马之中,不少都是羌族人,这些羌族人崇尚强者,一度将马超当做神威天将军。 如此威名,应当是不会败的,可偏偏败得很惨。 “不了,”徐臻显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而是直接收了苗刀在赤兔上,从战马上下来后,到马超面前站定,脸色略微有些笑意,“杀你我会遭致十几万西凉兵马的反抗,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 马超愣了一下,心气忽而又被提起来了些许,至少徐臻这话里面,对他还是有不少尊重的。 十几万西凉兵马的确都归心于自己,这是多年带出来的凝聚力,非是一两次战败就会磨灭,但他不明白的是,怎么能化?! 这是要与自己化敌为友。 “也许,我们并非是敌对者,只不过是有人用计策,驱虎吞狼罢了,是以从一开始,我麾下将士都只想和将军切磋,并非要生死搏杀。” “而我,也是技痒罢了。” 徐臻盯着马超,露出了一个十分和煦的笑容,顾左右而言他道:“三刀才输已算是不错了。” “譬如典韦,曾一招就将他打败过,高手之间本来就是毫厘之差,便能决出胜负。” “更何况,你与仲康打了六个时辰,元气大伤,此后不过都是苦苦支撑罢了。” “典韦?!” 马超满脸不信的抬起头来,还不知道典韦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但却也觉得徐臻所言有道理,高手之差,虽说不多,但的确一个细节就能够让人处于下风。 所以,他并非是完全弱于徐臻,恐怕所差的便是这些许毫厘。 “不过,”马超颇为痛恨的叹了口气,“我为鱼肉,同样为俘也,这条命,交由车骑便是,您若是非要放我归去,我自领兵马回西凉。” “不至于,既为战俘,那随我进营一叙,可敢?” “呵呵……”马超面色发苦,“哪还有什么敢不敢,我去便是。” …… 军营之外,两军依旧还在对垒。 而潼关内已经都开始传开了,徐伯文亲自出手,将马超掳了回来,此时在营中劝降,因此潼关内军民士气高涨,人人都是得意满满之色。 军营之内,徐臻身前两侧有文武在内,而面前便是马超。 贾诩去吩咐人准备酒水而来,以客礼款待,并不把他当做战俘,徐臻一到位置上,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马腾将军入许都,我早已知道消息,但是沿途无法拦截。” “他去许都,我也懂是何道理,目的不过是令将军师出有名,以哀兵破潼关,进并州与曹军作战。” “只不过,时运不济,镇守并州边关的人是我。” 此话不错。 若是换任何曹氏将军,都不会到这等地步,至少其余人,任何人!麾下都不可能有五名与自己交战不落下风的猛将! 也不可能有如此如臂使指的骑军! 徐伯文在冲杀之时,虽然死伤惨重,但却没有折损多少战骑,他的战骑从营中出来时,基本上已经在追杀了。 此前抵挡都是靠的箭矢箭雨,就井然有序的以数十波轮次的排射,将他们西凉兵阻隔在外,这等气度十分少有。 马超自问自己带兵多变,和北方、西方的很多奇怪外族、甚至是外邦兵马交战过,彼此学习方才得长矛兵阵,学得了许多带兵之风貌,但不管如何,好似都不如徐伯文。 “嗯……” 马超震惊之余,开始思索徐臻话里的意思,他明白徐臻这么说,一定没有要敌对的意思。 “车骑之意,你与丞相不是一路人?” 徐臻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马超问得也这么直接,让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不光是马超,其实贾诩、诸葛亮、以及诸多武将,都是想要一个答案。 而徐臻接下来的话,应当会无比重要。 “不。” 徐臻点了点头,道:“曾经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了。” 他到现在,都不相信当初在荆州,曹氏宗亲将军出人来追杀自己,他是不知情的。 应该是默许。 既然如此,丞相都已经是暗中下刀了,徐臻也只能寻求自保之法,不能抬爱了。 若是抛开一切顾虑,只考量两人的话,肯定徐臻和曹操都会大笑几声,而后把酒言欢。 但很可惜。 他们的背后,都站着非常多的人。 每一个人都是一份责任。 “所以,我要西凉。” 徐臻笃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西凉。” “为何呢?” 马超眉头一皱,反倒是笑了起来,“若真不是一路人,您翻手可取冀州,而后兵出许都,三年之内,就可以击溃曹操,自己为天子。” “要西凉做什么?” 马超表情戏谑,仿佛是看穿了徐臻内心的想法,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言不由衷,他心里一直都还有那位丞相,两人并非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不知为何,偏偏就是如此,马超反倒觉得这位车骑,似乎还很有情义,宁可舍近求远。 也不取许都自立。 实际上,他这等兵力,只要后方一乱,马上就可以让曹氏南北难顾,甚至不用他动手,光是荆州逆反之人,加上江东孙氏,还有江夏的刘备、刘琦。 都可以把曹操击败。 马超统兵同样曾到二十万,又是在民风彪悍的西凉长大,岂能没有卓识远见。 “这,我自有分寸。” 徐臻凝目而视,威势顿起。 马超顿时咧嘴一笑,“好,不说此话。” “西凉,我交由车骑,但不可调兵马而走,若是敢信,我回去立刻告知叔父韩遂,另,日后若是与曹氏交战,一定让我参头阵。” 本该为阶下囚,但马超此刻还是座上客。 他心里如何不感激,而且,此时也能感受到这位车骑的心胸,加上这么多年听闻的风评,他知道徐臻是个什么人。 光凭借一件事,就值得托付。 他从冀州一走,有数个士族,百万百姓跟随迁徙,此等美景,比士族之中大儒吹捧二十年还要令人心安。 因为民不喜虚,心之所向定然不错。 马超虽迅猛鲁莽,可却有大将之风,他看得出这位车骑的好。 他或许和那位皇甫嵩将军一样,不是天子所封的车骑,而就是百姓心中的车骑将军。 安定人心之用。 “西凉退兵,京兆、扶风两地都让与车骑驻军,同时请车骑随我回武威,我将兵马布防之权,交由车骑手中。” “我军中将士,恐怕不会拒绝。” 对此,马超心服口服。 否则,那日晚上,徐军将所有西凉死伤将士的尸体送回的时候,他就不会这般气急败坏。 这一手,可是真正收了西凉人心,而且也为现在归降做足了准备,此归还尸首不光是收买人心,还是格局大气的告知他们,不计较此次突袭冒犯。 气度的确不凡。 “好。” 徐臻毫不犹豫,让马超再次笑了起来,“车骑,敢跟我回武威,难道不怕我设下埋伏害你?” “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臻说出了一句,让贾诩和诸葛亮都暗自摇头的话。 这句话…… …… “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荆州。 襄阳衙署之内,曹操收到了一封来自江对岸的书信。 乃是当初徐臻留下之人,许贡所写。 “君且退军,自将孙策人头奉上。” 简单一句话,让曹操在思索了许久之后,决定将兵马后退数十里,回到守势,顾及春耕屯田,不再压迫江东诸地,同时加紧训练水军,多方打探江东的长江天堑状况。 随时准备进军。 “主公,这或许是缓兵之计,”郭嘉狐疑的看着书信,满脸不信,他本就天生爱怀疑,天性便是对任何事持反对之论。 “此时正是该猛攻时,要将兵马压境,致江东、江夏无法喘息,否则令其囤积粮草,日后作战更难。” “不,我信徐伯文,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计了。” 曹操叹了口气,此前虽说不愿听从,要急攻江东而后返回北方,可真正到了开春…… “不急一时,给他一月时日,若可成便大事安定,若是不成,则自再进军便是。” “丞相!” 正堂门外,荀攸匆匆走来,满头大汗,手中紧紧攥着一份竹简,沾着点点血迹,让曹操眉头一挑,凝眉冷视。 “有什么消息?” “徐臻,大破西凉!”荀攸满脸震撼的说道。 太快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各方震动,从未有过的机会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奇怪的是,曹操在听见此话的时候,居然没有情绪激动,而是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想了片刻。 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思。 但是曹操的确觉得很平静,而且理所当然,他早知道徐臻会对西凉下手,从知晓他已占据潼关开始,曹操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只是没想到,战报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太快了。 让人措手不及。 “如此,我们更要加快速度,不可慢于伯文,迟则生变了。” 曹操心里暗想,不过却没有明说,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很和气坦然。 对郭嘉笑道:“我早就猜到了。” 郭嘉一愣,旋即站定了脚跟,只觉有一丝滑稽,他能感受到曹操内心的震撼和急切,但是却不能明说。 眼下,必须要取江东。 才可以稳住许都众人,同时不让徐臻有太多的时间来发展壮大,否则日后可能还真的遏制不住他治下之军。 江东,是势在必得的。 只是时间问题。 “无需慌乱,奉孝,你且与许贡联系,我军后退数十里,给他机会,许他千户侯,一州刺史,重重有赏,看他如何与孙策斗。” “喏,在下这就去。” 这时候,郭嘉也明白曹操的心思,和自己一样,需要立刻做好江东的战绩,不光是可以获取接下来的地位,更是要稳定人心。 否则此刻的许都,应该会乱象频生。 对于他们来说,若是这些乱事已经足够影响到了南方的局势,极有可能南征就会因此而止,须得立刻回许都镇守。 丞相一旦回去,数年之内必然无功。 只有继续训练水军。 等郭嘉走后,曹操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神情略微有些淡漠,冷冷地看着地面,可实际上心中却在滴血一般的难受。 过了不知多久,才对程昱说道:“仲德,为我去唤子孝他们来,宗亲将军之中,位及都尉之上者,全部到正堂来。” “而后,你们且先退去。” “喏。” 程昱何等心思,他跟随曹操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却一直很懂他的心思,这些年光是揣测,就足够他彻夜难眠。 但在关系上,却一直斗不过戏忠与郭嘉两人。 即便如此,现在他也立刻就明白曹操心思,要安排宗亲之事,日后好应对未知之变。 而一旦有变,恐怕就不是他们这些外姓的谋臣可以劝诫左右的,他们只能选择出谋划策,默默在后以谋略为主所计。 但,能否斗得过,就不知道了。 此时,程昱想到这些,反倒心里不自在起来。 不多时,曹仁领了宗亲将军而来。 曹仁经过多年征战,无论胜负都可存活下来,胜负都可总结带兵经历,也俨然是一员大将,可领之兵马也是多多益善,无论多少他都有铁腕与气度镇压下来。 宛若一尊雕塑的曹仁,此时就站在曹操的面前,听完了北方的战事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然后面色难看的眯起了眼,“是我吗?” “令伯文如此急切的夺取西凉,乃是我当初之计所致?” “不错,”这个时候,曹操也不会有所隐瞒,直言不讳的点头,继而抬头来盯着曹仁,苦笑了一声,“但我也不会惩罚你。” “与伯文到此地步,本就是可以预见之事,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些预料了,但是现在并非是说此话的时候。” 曹操叹了口气,慢慢的起身来,神情沉思着什么,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曹仁,却是感觉有些迷茫。 在他心中,或许还有恍如隔日之感,这几日春雨连绵,地处不远境的江南显示出了独有的气质,令人忧郁。 春雨之下,多愁善感。 身为天下雄主的丞相也免不了俗,此时又怀念起了当初刚刚起家的时候,那时虽然穷苦,步步不可乱,但是却要豪气万丈许多。 大不了就是输了被人当做丧家犬一样的驱赶。 可现在,家业越大,反倒顾虑越多,导致了伯文出走。 他看着曹仁的时候,内心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他掌控不住徐伯文,但是可以掌控曹氏。 若是一开始就言辞压制,不准许这些宗亲胡闹,将徐臻捧上去也无所谓,因为曹操忽然觉得,伯文好似真的对那九五之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念想,甚至他的野心也不过是要一处地界,而后没日没夜的理政富民而已。 这种心态,前所未见。 虽然曹操也不知道他能获得什么,难道就只是百万民的民心? 那这么干,只需几年,恨不得百姓把命都给他,何况是民心? 他恐怕只是偏执于此,单纯的想要为天下做事吧? 可天底下也没这种人,纵观历史也见不到几个,哪怕是儒道的圣人,也没有他这般笃实律己,从不休息的去做事。 所以此刻,他竟然一时语塞。 不知道该骂曹仁几句,还是该自己默默的承受下来。 “丞相?” 曹仁迷茫的看着他,此时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以前,曹操的脾性,恐怕会在此刻狠狠地痛骂他几句,但是现在却盯着自己看了很久,而后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怎么了?! 为何一言不发。 “若是,因此而让我曹氏树一大敌,尽可打骂末将,”曹仁在军中威望很大,但是却在曹操面前,从来不会过于高傲。 对于他来说,抛开丞相这个身份而言,他也是自己的兄长。 “没事,”曹操肩膀一松,这一瞬间连原本已经略微模糊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有些清晰起来,他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好骂的。 “没事,没事!” 曹操嘿然一笑,长舒了一口气,“我叫你们来,只是要告知此事,从今日起,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徐伯文。” “他拿下了西凉,可却还是要给我送来战报,意味着并没有反叛,而他在西凉,则可将并州、幽州全部连成一片,冀州便是他的口边肥肉,倚靠子脩是不可能守住的。” “恐怕,子脩在马腾之事上,做得看似干脆利落,却也给了伯文助力,证据,便是马超已经归降于他麾下。” “若是伯文,与曹氏依旧紧密不可分,马超绝不会将他当做主公,而是仇敌,试问诸位,如何会与自己的仇人如此亲密,并且将地盘都给他呢?” “除此之外,还需严密注意当初与徐臻有过密切来往之人,一旦我后方大乱,他可随时东进中原,夺取天下。” “子孝,我要你立刻回去,领兵守住冀州,确保冀州绝不容有失,而调任元让到南方来,日夜操练水军,打造战船,今年之内,我要取江东,定天下基业,让伯文为我永镇边疆!” “喏!” 诸将在错愕之后,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呐喊声,都明白这话里面的含义。 “再和你们说一件事,不许外传。” 曹操背着手,淡然而笑。 扫视众人之后,沉声道:“孙策,在一月之内,必定会亡!” “所有兵马,后撤六十里,不再压境。” “等待孙策死讯!” “什么?!” 曹仁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此事。 孙策?! 江东之虎,霸王遗风。 如今可是已经将整个江东士族都收归麾下,哪怕是敢怒,却也不敢言,可谓是承袭了其父孙坚的勇武与果敢,以武力手段,让那些江东士人的气节毫无作用。 这样的人物,真的会在一个月之内亡故?! 应当是刺杀,但他们都是武将,身披的是寒铁战甲,不通刺杀之事,脑子里所能想的都是揣测,没有形成计策。 所以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自信。 但,可以拭目以待。 这么多年来,人们都在赞誉徐伯文,但似乎却忽略了,真正在徐伯文之后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是自家曹氏的丞相。 他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雄主,当今乱世雄武之人。 …… 三月,春雨霏霏。 江东天堑开始涨水,而曹军适时的后退了几十里,回到了城中,在河边的大营也一样撤去了严密的防备。 如此,才符合用兵之理。 若是用水,乘河水战,荆州现在如何比得过江东。 光是孙策收服的两万余水贼,就是在河里讨饭吃的。 现在又得了精良的军备武器,打起来这些都是悍不畏死之辈,毕竟他们归降就是冲着孙策去的。 孙策对这些人有恩。 所以涨水之时,不打是最好的选择,不如退而准备军备器械。 而此时,江夏同样也收到了消息,刘玄德令关羽回到江夏城内,休息数日,再去领军,数月带兵,几乎不眠不休,以身作则,不退半步。 且九次击溃曹仁来犯兵马,劳苦功高,他值得休息。 刚巧也是三月,刘琦病更重了。 “大兄,”关羽回来后,第一夜与张飞同眠,宿醉到天亮,此时正是放松之时,于是也不曾放过这等机会。 “休息不过数日,恐怕此时曹操的奸计,不可掉以轻心,云长知晓大兄心痛我劳累,可不能就此放下。” “真正的机遇,便在此时坚守,真正要痛饮,应当是在曹军退去,我等拿下荆州之后,绝不是现在。” 说这话,是关羽回来江夏城内,不在外守备大营,如坐针毡。 他此前读兵书极多,且善思,带兵经验丰富,已是大将之姿,自然会了解敌人用兵之法。 而曹操与徐臻,都极善用虚实之道。 此二人绝不会真正退兵,往往稍退一步,或许只是迷惑敌人,让其掉以轻心。 想通此节,关羽就觉得坐不住。 “不必,这么着急。” 刘备劝诫了几句,“江夏兵马,稳固不动,说来说去,曹操的目的还是江东,并非是我们这里,云长可多休息几日。” “而且,我这里有消息,一定要单独与云长说。” 关羽轻抚胡须,思索片刻,心思安定了下来,这才问道:“什么消息?” “西凉,已经归徐臻了。” “嗯……” 关羽陷入了沉默之中。 “云长不惊讶?” “惊讶。” 关羽丝毫不掩饰,当然也不会像以前在北方冀州那般高傲,那时候他的确也不把徐臻放在眼里,认为吕布绝不会在独斗叫阵之中输给徐臻。 直到袁绍麾下众将一个个被斩杀,他才觉得敬佩。 徐臻能走到这一步,麾下无数英豪跟随,的确有他的魅力和才干。 现在拿到西凉,他既是惊讶,却也觉得就在情理之中。 只是觉得,这消息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是过了一个冬日而已,徐伯文才回去多久?” “哈哈哈!” 刘备苦涩的笑了几声,摇头叹息,“当初我还想要收服他,我现在才明白,连曹孟德都没能收服,我不比孟德强多少,如何能?” “大兄过谦了,”关羽言简意赅,深深地看了刘备一眼。 在他人眼中,或许你不如曹操,不过在云长眼中,大兄永远是大兄。 无论何时。 “无妨,宁为玉碎也。” 关羽将长髯理顺,坦然而言道。 “但,是坏消息,却也是好消息。” 刘备此时点头说道,“坏就坏在,曹操后方看似稳固,军心大涨,这江东恐怕可以慢慢打了。” “好就好在,此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刘备皱眉思索,他从未有一刻,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这西凉拿得,很是奇怪,其关键点就在于,马腾死在了许都。 但是马超却归降了徐臻。 这是何意? 个中缘由,略一思索,就觉得是十分骇然。 或许,他们的机会还在这里。 “兄长的意思,是这徐伯文和曹操不和?” 云长眼睛一睁,当即深吸一口气,慢慢后仰起身,抱拳道:“既如此,云长更不能在此处停留,当回大营,令前线固若金汤!” “此消息,兄长得知,江东定然也得知,自会有防备,而是否有嫌隙,只有曹操与徐伯文两人知晓。” “他们两位,以此关系设计,可不止一次了。” “或许也是布局,兄长绝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光中计都两次了。” “应该,立刻严防死守,不能给曹徐两人任何机会!” “这倒是。” 刘备深以为然。 这两位的确爱用彼此的关系设计,关键就是曹氏的宗亲将军与徐臻不和,可偏偏曹操将徐臻当做自己人。 因此屡试不爽。 “好,那就辛苦云长,我也会告知吴侯。” “曹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恐怕要再等几日。” 刘备起身,和张飞一起送别,原本一路要送出府邸去,在前院的时候却碰到了匆匆走来的简雍和孙乾。 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完全可用如丧考妣来形容,刘备只在当初逃亡必死之局时,见过这样的神色。 简雍不停留,趋步走到刘备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孙策,被人刺杀重伤!”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瑜之于我,便是徐臻之于曹!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谁?!” 刘备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此刻耳朵有些不明,头脑略微眩晕,这事态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仿佛天塌了一般。 盟友之主,被人刺杀重伤。 何等重创的消息,恐怕会让他们的联军,马上出现裂隙。 “孙策,重伤。” 简雍又压低了声音。 孙乾此刻来补充道:“本来,消息应当是瞒住的,但是已经瞒不住了,有人大肆宣传流言,此刻已经被吴侯全部暴起而杀,能确定是许贡的门客。” “此时的许贡,正在逃亡渡江,恐怕要去投奔曹氏。” “他举家家眷,早早在这些年内秘密的送去了荆州安顿,他如此一身只要渡江,立刻就能得荣华富贵,曹贼所许的赏赐肯定不少,否则许贡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许贡是何人?” 刘备登时迷茫,为什么又冒出一个许贡?! 关羽也从战马上下来,现在他反而不急了,只是好奇如今这局势该如何整理,和刘备一样,三兄弟都没听说过许贡是何人,自然很是想要立刻明白各种局势。 不过,却没能得一个结果。 “主公,现下该当如何?” “莫慌,”刘备安定的抬起了右手,他虽然内心天旋地转,却未曾觉得真的一败涂地,转身思索了片刻后,道:“以往,我没有兵马在手,都敢与曹操相斗,现在江夏有十几万,自然也无惧。” “至少可保一两年安宁,在攻克江东之前,曹操不会立刻与我们死斗交战,我等与江东同样还是掎角之势。” “眼下之计,应当立刻派人渡江过去,看望吴侯,看是否还能有治,表我之心意,无论日后谁承袭大位,周瑜,或者孙权,刘琦公子都会与之永结同盟,绝不背叛。” “不错,该当如此!” “另外,公祐请为我送一封书信给子敬,以表我如今之心意,孙氏之基业,不会因刺杀而毁,请为我游说其人,力保孙氏与士族不可内斗,应当尽快稳固家业。” “而吴侯,只是重伤,并未立刻身亡,如此便是上天眷顾,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后事。” “翼德。” 刘备唤了一声。 “诶,俺在呢。” 张飞走近了些,抱拳回应,他此前话多,但是现在明显脑子已经思考不了这么多了,一连串的消息,将他弄得有些心乱如麻。 只能听从兄长的命令行事,至于之后如何无所谓了,反正早已经是生死相随。 “翼德,能否请高览将军一起,横江阻拦,去追那许贡的船,若是可成,将人绑缚来,而后送去江东。” “若是不成,也要尽力去追,以显我复仇暴怒之心。” “诶!俺这就去!” 张飞丝毫不啰嗦,带着一队宿卫就走。 此时刘备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如此安排之后,他才稍稍安心,孙策一死,联盟军还未大战,先损失一员大将,可即便如此,江东依旧是人才济济。 且,与曹操一定是不死不休了。 这一点,眼界窄者或许看不到,傲世自负者或许可视却当做不见。 曹操一定看得见,但是他根本不会惧怕江东仇视。 而将此当做震慑,以为刺杀孙策,便可让江东震慑,而他的想法,或许是对的。 现在的江东,应该已经真的乱了。 需要一人,安定人心。 这个人,不是孙权,就是鲁肃。 又或者是,那为少年带兵,自小就有无数才情的周公瑾。 但如何权衡这些关系,却要鲁肃从中斡旋,这些刘备就管不了了,他只能等。 没想到,云长心念前线,担心曹操从中作梗,却等来这么个消息。 他如今主要设计下念的,果然是江东! 当日。 张飞说动了高览,从江夏带走了三艘战船,横江而去,在江上阻隔,与曹军大战一场,找到了江东追杀的战船。 合围找到了准备偷渡的许贡军,他的兵马不多,数百人,麾下门客十几人。 在大战之中为其战死者有七八位,其余跳江而逃生。 张飞因登船作战,所以先行俘获了许贡,带走回江夏。 刘备当即快速来审,鞭打诱供之后,谎称要保他性命,诱其说出了真正刺杀的缘由,便是当初徐伯文料定那于吉之死。 让许贡看到了孙策的蛮横粗暴,同时明白在江东虽然士族归附,但心中不服者甚,他与孙策又一直有私仇,所以忍辱负重的在他麾下,任由打压多年,委曲求全就为了等这样一个机会。 而不光许贡是这样,很多士族都是如此,他们和孙策或是有侮辱之怨,或是有杀亲之仇,这些仇怨都不是随着时日推移会化解的。 因为孙策本身就不打算去化解这些。 于是在未来某日中奖爆发,许贡不过是个中义士的其中一人。 从营地内出来,刘备顿时明白了整个缘由,居然还有徐伯文的影子在其中,他人已经在西凉了,却还可以用计除掉江东的小霸王。 其心思实在是他阴狠。 刘备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就好像,徐伯文只要每日没事做,就去埋一把暗刀,随时随地有可能冒出来,在背后捅一刀。 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精力?! 和这样的人斗,好在自己还不是他首敌,日后若是两军对立,一定要日防夜防。 不可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但是,刘备也从其中嗅到了一点。 让他值得欣慰之事。 “云长,今夜问话不可告知任何人,”刘备一出来,马上嘱咐了同行相问的关羽,一时两人都是情不自禁对视一眼,眼里略有震撼。 若非是亲耳听见,恐怕也还觉得匪夷所思。 “云长明白。” 关羽点了点头,抱拳应承下来。 “好,”刘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将许贡送去给江东,他们或许已经等急了,且告知子敬,我意尊孙权为江东之主,他知晓便可,不必告知吴侯。” “诶,明白。” 关羽当然不知道刘备心中所想,但是他明白如此刻意安排,必有其意。 刘备望着关羽转身而去,轻松的叹了口气。 他忽而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些年,江东的屠刀,几乎都是孙策一人所下,而孙权则是刻意与江东诸多士族交好,行走拜访,多年来寻师访友。 这足以说明,两兄弟的关系便是如此,兄长以武勇镇压,收服士族,方可如此快速扩张领地,得无数兵马在手。 而弟弟孙权,则是一直以柔和姿态相对,寻师访友与江东诸人交好,广交根茎脉络。 如今,正是孙权上位之时,他一旦上来,定然会极快的安定人心。 说不定,或许这一次,曹氏还有可能是帮了他的忙也不一定。 …… 江东,鲁肃收到了刘备的消息。 很快就告知了孙策。 在临近江边大营的建业城内,孙策还没有返回柴桑养病,鲁肃匆匆走进,告知了从江对岸来的消息。 而且鲁肃直言不讳,告知了刘备的原话。 孙策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无力的动了一下手臂,鲁肃立刻贴近了去,认真聆听。 “既如此,当拥立孙权,日后力主其上位,将张昭、周瑜叫来,我还需再嘱托。” “子敬劳苦,虽位不及众望族之后,但深得我心。” “权儿,尚未成熟,羽翼不丰,且麾下忠心兵马不多,我原本打算在这些年之内,逐步将军权交托一部分给他,可惜来不及了。” “我孙氏之基业,全在我父与我,镇压士族,子敬乃是商贾巨富所举,定要好生辅佐,我将权儿托付与你。” “但对外,我只说托付给公瑾与张昭,因他二人分别为我江东文武大员,不可怠慢。” “公瑾是我生死兄弟,但事出突然,我,还来不及问他心思,不知他对权儿如何……” “若是有二心……我还需得见他一面。” “咳咳。” 话说到此处,孙策就觉得面门火辣辣的疼,勇武至极的他,本身也躲不过这袭杀。 本身开春后曹军因长江涨水已经退兵,他也稍稍闲暇了下来,有工夫在郊外猎场打猎,散心谈事。 松懈下来之后,也不会多思曹军之事,紧绷的神经只想稍有消息,但却没想到,在这当口,中了人家刺杀埋伏。 面门被当口穿过一箭,招致此祸。 也不知,能否再撑到周瑜回来。 周瑜在北方靠近合肥处,逍遥津附近镇守,招兵买马正是时节,而且合肥守军一直是蠢蠢欲动,说不准何时就会进攻,若是贸然将他召回,恐怕会有乱象。 越是在此时,就越不能过于慌乱而导致三郡心思浮动,应当按兵不动,严阵以待,才能不让曹操有机可趁。 可想而知,现在的曹操,肯定就是在等着听自己受伤的消息,然后准备出兵偷袭,一旦让他得手,江东肯定没办法完全守住。 这样一来,孙刘联盟或许也就不复存在了。 “公瑾他……” 鲁肃面色颇为为难,他也很是明白,现在绝对不能贸然召回周瑜,所以不知如何回答,但一见他面露难色,孙策也就明白,事已至此不好强行行事。 本来自己受刺,就已经对大局有巨大影响,若是处理不好,将会对局势产生不可挽回的影响,现在一定要处事冷静。 “那就,请老夫人来吧,我不知能否治好,但看此时状况,身体越发疼痛,只怕不知何时就会死去。” “主公,切莫如此心灰意冷!” 鲁肃连忙规劝,此时当即抬手而劝,主要是这一番话,听得他心都快碎了,这在前几日,还是英姿勃发的勇武将军,孙氏儿郎。 于英雄而言,最大的侮辱莫过于此,没有在战场为名将所杀,却被不知名的小人暗算,饮恨于此。 如何肯安心而去,鲁肃日夜相伴,最是明白孙策的性情,受此重伤之后,只怕不是治不好,而是孙策自己不愿医治。 他只觉得现在无言以对江东父老。 “去。” 孙策眼中含泪,痛恨的闭上了双眼,在他看来,现在见这么多文武心腹已经不可能了,都有要务在身,无法自由走动。 而将此事告知自己最为信任的老母亲,才是上佳之选。 江东,自家母亲身为当年先主母,有很大的威望,也是抚养两兄弟长大之人,地位尊崇,而且对士族一直是柔和态度,所以得他们的尊重,不敢妄欺。 也唯有她为后盾,日后方可保住权儿。 …… 三日后,吴夫人从柴桑被人星夜接来。 匆匆进了堂内。 站在门口看床榻上躺着的孙策,一时愣住,竟然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才唤了一声。 “策儿。” “母亲!” 孙策猛然睁开眼,感觉伤口又有裂动,疼得双目圆瞪,而后挣扎想要起身,却被吴夫人立刻上前按住。 “是谁人埋下刺杀之事?!” 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有仇恨之色,沉声说道:“徐伯文。” “车骑将军徐臻?他为什么呢?!” 吴夫人面露惊讶,她这一路想了很多人,但最终认为是当地士族,因为无论曹操如何强盛,但终究没有暗探南下,也并未得许多士族支持,在堂上议事的时候张昭等人态度暧昧,不知其心,所以更有可能是他们。 为的是立功以投曹操,来得荣华富贵。 江东若是降,除孙氏之外,其余望族都可有不低的地位。 但是他想不到。 居然是徐臻。 他和孙氏可一点仇怨都没有,为何会突然发难,不远几千里而设计行策,与我孙氏结下此等仇怨。 吴夫人一直对政事有所了解,因为士族爱来拜会,所以常有问询,她人也聪慧,否则不可能陪伴夫君孙坚打下基业,又抚养这两个惊才绝艳的儿子长大成人。 所以她知晓,徐臻现在根本不在荆州,而是得了西凉,按理说,丝毫没有精力来管江东之事。 “是他。” 孙策无奈的说道:“徐伯文虽给我请吴侯之位,但当初我突袭合肥时,也被他留下伏兵所退。” “他一直对我有所保留,甚至若非是曹氏干涉,会亲自来攻打江东。” “眼下,曹氏为了支开他,不让徐臻得功绩,已将他调任去了西凉,但许贡此人,是他当年留下的暗探!” “许贡!早就归心徐臻了!” “江东之地,不知还有我孙氏多少仇敌,日后母亲一定要小心,权儿此时正在来的路上,我也自会提点他。” “而母亲,则要帮我问一人,是否肯拥戴权儿!” 孙策目光热切的盯着吴夫人。 老夫人当即心领神会,轻启嘴唇喃喃道:“周瑜。” “不错,周瑜之于我,便如同徐伯文之于曹操。” “我们关系非常人所能及,但正因如此,此时,此刻,才一定要问明其心,哪怕我深知他绝不会自立,也一定要问,要他亲口说出来。” “好。”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该稳则稳,有人自然会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我自会为儿一问,但公瑾若是不来,何如?” “他不会不来,我与之相交多少年,知其心,无论何种状况,公瑾一旦战事敲定,一定会来见我。” “那就好了。” …… 数月后,周瑜才自前线回来。 彼时已是夏至。 而他得到孙策受伤的消息,也是一月之前,更是接连得知其不治亡故,奈何合肥兵马压制太深,无法脱身。 当然,也是得到这些消息,周瑜才明白为何忽然间曹军奋勇,乃是因为刺杀得手,知晓江东极乱,趁机而行。 所以更加明白为何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告知自己,而是隐瞒下来。 为的是前线不乱。 匆匆而至建业城中,在门前被鲁肃拦住。 两人于城门大路上,共乘一车而走,鲁肃在车上与他沉默不语,毕竟谁也不知为何会忽然发生这些事。 马车内,悬挂的锦穗略微摇晃,两人的目光都颇为散漫,但不久之后鲁肃就已重新凝目,率先开口。 “公瑾。” “是谁下的计策?如此狠毒?” 周瑜也旋即问道,他这些日子,多方打探,已经有了个底,但是不敢确信,这话还是要有人亲口告知他,方才肯相信。 “徐伯文。” “我早知道是他,不过却无能为力。” “不过,却也是技不如人,”周瑜感慨,这话不用说得多明白,彼此心里也都知晓,鲁肃更是点头称是。 因为当时徐伯文离开荆州的时候,江东也派人去沿途截杀,没想到被他三百宿卫就杀退,所以最终只能归结于一句技不如人。 马车内空间不大,两人呼吸也都逐渐粗重起来,仿佛心里藏着一口气,但是却又抒发不出来。 乱世英豪,偏安一隅,这些年在江东已经极力发展了,但是却似乎依旧还不够,根本赶不上曹氏扩张的速度。 无论如何镇压士族,依旧处于江东一带无法出去。 荆州由刘表转为曹氏。 日后兵马囤积只会更多。 现在,若是孙策还在,他们依旧还有主心骨。 孙策不在,便需要另一人来,虽说早早就在做此准备,但事发突然,却还是令人措手不及。 “临危不乱,方可成事。” 周瑜淡然叹了口气,“此去,我只想见老夫人一面,表明我心,我虽和伯符是一同而行,但是始终是臣子身份,在外领兵为了江东,不曾有过二心,这些月没有立刻赶回来,一是消息来得很慢,二是我被曹军牵制,当真走不开。” 鲁肃听闻此话反倒神情松懈了些许,逐渐悠闲起来,“那就不怕了,老夫人其实也是此意。” “而且,当时消息去得慢,那就是主公刻意吩咐,不可立刻告知于你,不可扰乱前线兵马军心,许贡派遣的门客刺杀,哪里是那么简单的,选择这个时候,定然是和曹军有所勾连,从赤壁过去,到襄阳的兵马几乎都后撤了数十里。” “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 鲁肃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后知后觉,脸上有悔意,“若是我早早发觉此事,就该更加警惕才是,事出反常自然不对。” “就是许贡暗通曹操,让他退军,而后让主公掉以轻心,才会去打猎,他们埋伏的地点,就是在猎场之外。” 周瑜暗暗点头,这时候稍稍思索,复盘片刻就明白,这其中的确是蹊跷,偏偏伯符爱打猎这种事,许多人都知道。 江对岸肯定不知,他们不会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喜好,所以自己人刺杀起来就容易得多。 派遣刺客渡江而来,实在是不如就策反一两个当地的心腹,许以重利来得要快。 “可怕的是,这许贡投诚的并不是曹操,而是徐臻,这一点在审问之中,他也已经承认了。” “死前,还在叫嚣着孙氏残暴无仁,必遭兵败屠戮。” “那又是因为何事,让他一直心怀仇恨?” 周瑜没明白,虽然刚开始的确有私仇,差一点杀了许贡,但是后这几年,伯符对他可真算不错,虽没有擢升,却也不曾责罚。 这还不算优待吗? 要知道当年可是政敌,几乎可以杀其全家的,孙策没有动手,这就已经是优待了,至少后面的生活不说有多少,能给许贡吃饱饭,就不错了。 不过,孙策还是忽略了一个人的阴暗,许贡非但没有觉得庆幸生恩,倒觉得是自己忍辱负重换取来一个雷霆一击的机会。 这机会就是门客刺杀,只能说早就被徐臻洗了脑,脑子里全是徐臻许下的各种利益与未来。 这些变化,当然不会与外人道,他们更加是不可知的。 事已至此,复想的时候去思索,倒是也明白了许多,所以鲁肃和周瑜也都只能感慨,两人都有满腹经纶的才华,但是却无法事无巨细的去推断人心。 说白了,就是没时间去想这么多。 如果像曹操身边的谋臣一样,多如星辰,那倒是可以去想一下,派遣写人专门注意,但很可惜并没有。 然后再想到徐臻,周瑜也就不怎么觉得奇怪了。 他当即告诉了鲁肃,当年在那合肥边营,徐臻是如何治军的,当他们在与曹昂交谈商议谈笑风生的时候,徐臻已经带着兵马出去巡营好几趟了。 那时候,他徐臻是陈留太守、执金吾、舒城侯。 头衔比那营帐内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但是却还亲自带兵去做巡营、查探等事,可以用不辞劳苦来形容。 但转念一想,也足以说明他真的不会闲下来,将每日的时间都掰碎了来活,偏偏每一块碎片的时日都有收获。 这或许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半个时辰过去,到建安府邸,孙权已经派人在外迎接,此时正在发丧,接下来数日之内,就要带回柴桑去安葬。 “公瑾,记住我所言,一切以孙连联盟为主,现在能活下去的办法,唯有此计。” “再加上,徐伯文或许是个助力,还不可将仇恨完全放在他身上,否则他与曹氏将会再次同仇敌忾。” 周瑜执礼而下,脸色并没有变化,他倒是想笑一下,来表示情绪缓和,但是看到门口治丧装潢的白绫,马上就没了咧嘴来笑的想法。 “明白了。” 周瑜整理了一下心情,入府邸之后,被人引去正堂,刚刚进入其中,悲从中来,脑子里回想起初见伯符之时,那等英雄气概。 以及这些年两人不知多少次的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在战场上的生死暂且不说,在床榻上的时间,比彼此的夫人都要多。 一下没忍住,扬天长叹之下,闭上了双目,同时两行热泪流下,无力的跪倒在了灵堂前。 更是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人心里的气力在转瞬间被抽去了一大半。 “伯符!” 周瑜痛喝之下,满堂动容,站在兄长灵前,身披头戴白布的孙权缓缓走来,将他扶起。 先是在高处认真的看了几眼,他不敢立刻就相信这是真情实感,因为周瑜实在是个才情极高之人。 且领兵多年,在军中的威望实在是无人能及。 若是他此时要造反,江东可以在数日之内,全部归于他手,甚至士族之中的旧识,也都会立刻去投。 整个江东,可说没有任何人敢于放任周瑜,但孙权无力收心,因为周瑜虽时常夸赞他,却不知其心中真实所想。 “兄长,不必过于悲伤,”孙权将他扶了起来,认真的对视了许久,两人都是泪眼,微光晃动不已。 孙权异色的眸子丝毫不避,扶住了周瑜在肩头紧紧握住,双手指尖用力,让周瑜感受其心思郑重。 “眼下,还需兄长来主持大局,孙刘联盟之事,乃是子敬一力促成,兄长从中推波助澜,而今江东内外,文武尽皆叹服兄长之心。” “唯有您,才可服众。” 周瑜一愣,又抬头来和孙权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铿锵有力的说道:“不可。” “伯符此时故去,他最想托付之人,应当是仲谋你。” “我岂敢有僭越之心?” “兄长,此时你不来主持大局,要何人?” 孙权面色错愕,仿佛是听见了些许迷茫难题,若是你不知其心,恐怕还真的以为是孙仲谋从一开始内心深处就没想过自己会承袭大业之位。 很显然周瑜并不会这么想,他心里很是明白,这就是在试探,但这样的试探并不会让他心寒,因为是每个主君必要之事。 “仲谋!我岂敢有此心!今日当着伯符之面,切莫要再说此事,我必定拥戴你为江东之主!” “从此之后,相伴左右,为你麾下驱策,领军在外抵御外敌,以全伯符之志,我与伯符之情,绝不是区区江东可比!” “如此情义在,大汉也觉小。” 此刻,周瑜的话,让孙权露出了些许震撼之意,周瑜当众如此说,让在场的老将军们,也都略微动容。 这么一说,话就算是掷地有声,在德行上,周瑜也就不能再有什么妄动,否则名声将会更加崩坏,如此也算是彼此之间有一个制衡。 足够让孙权的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祭拜之后,周瑜在灵堂前和孙策说了会儿话,然后被请入了后堂,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同样也是将孙策生前的话悉数告知,并未有所隐瞒,而且也明言了周瑜之心,必定要试探一番,此乃是常理。 也说了那一句,让周瑜为之震撼的话。 瑜之于我,如同徐臻之于曹操。 足以说明,外姓重臣得到权位的两难之境。 “老夫人请放心,公瑾定会忠心于主公,绝不会有二心,此生必定夺下荆州,一争中原。” “人人都道乱世即将结束,却不知我等江东英豪所谓之乱世,却才刚刚开始,曹贼势大,妄图自立,汉室垂垂危矣,我等居江东而思汉禄,绝不会就此任由宰割。” 其实这话说得多了,大家都也明白。 这天下间已经没有几个人是还惦记着汉室了,只不过这的确是一张非常好用的旗帜,只要举起来,无论是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其余诸侯手中的所谓衣带诏,现在都可以号令群臣。 让各地诸侯为执棋者,手里的棋子自然也就会多。 这江东的老夫人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听闻了周瑜这番话,倒也是微微点头,心绪安定了下来。 有他这一句话,胜过张昭十句。 张昭虽也表其忠心,愿拥戴孙权绝无二心,但是他手中并无兵马,只有人望,能为文官之首,儒道标榜,但是手里没有屠刀能有多少话语权? 当年盛世倒是能够决定人的擢升与罢黜,不得以令人附庸风雅,纷纷追随,但是而今却不可能有此功效。 乱世之下,屠刀早就重于当初的汉室声望了。 …… 江东的逐步安定,不在曹操的意料之中。 他原本以为,这些蜗居在江东以天堑为守的鼠辈,在江东小霸王孙策故去之后,就会一盘散沙。 却想不到孙仲谋也有号令的才能。 此时除了感慨当初的兄长文台生了两个好儿子,别无他法。 因为他的水军还是不成器,于禁治军再严,再善于学习,也需要数年时间反复演练,并且花费巨量的钱财来准备军备,才有可能与蔡瑁一同领军,出征江东。 不然就只能陆战,而陆战的话,江东可以舍弃许多城池,直接渡江而走,那么就意味着只能有寸进之功,反倒会打草惊蛇。 这种情况,曹操当然不攻。 要那几座唾手可得的小城,并无作用,他宁可日后一开战就是雷霆之势,让江东没有还手之力。 “真是不得了,”襄阳城内,正堂上曹操一边吃面,一边听郭奉孝给他汇报南北各处的消息。 因徐臻夺西凉,孙权守江东之后,他的日子就不如之前好过了,不说手忙脚乱,也需得是要严密监视各地的消息。 不能再出乱事,这几日,接连来的消息都是坏消息。 “伯文在西凉,已经趋于安定了。” “嗯,非常符合他的作风,打完之后,立刻修生养息,数年之内,西凉也可以富民强兵。” “另外,许贡应该是已经被抓回去了。” 郭嘉派人去救过,但是在路途上遇到了被击退的兵马,所以知晓已经被抓了。 曹操笑了,“抓了好,省下来的爵位也可以赏赐他人,许贡此人连饶他一命的孙策都可以暗杀,那我岂敢用他?” “奉孝,你觉得现在是否是出兵的好时候?” 郭嘉神色一凛,心里颇为着急,他明白主公一旦有此一问,可能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他是想立刻出兵的。 看似平稳,其实他心里已经着急了。 因为现在,好似必须要稳下来,按照徐伯文当时的计策,方才可行,急功近利,一定不是好抉择。 但偏偏,主公现在就不想用他的计策。 三国:悍匪猛将李云龙各位可以康康嗷~帮朋友打个广告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时机不在此战,在赤壁之后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不是!”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郭嘉还是决定说出这句话,反驳曹操的想法,并且稳住他的心思,现下行军过于冒进。 若是水军战船全部开往江东战场,那就意味着必须要倚重蔡冒,一旦此二人被人除去,或者有所异心,妄图拖延战机,那他们就会有缺口。 江东战船则是准备多年,未曾全数一战,此战对于江东来说,无异于覆国一战,定然是军民同心。 有些话,郭嘉说不出口来,因为未免太过言辞激烈,毕竟江东之地的官吏,都忠诚于孙氏,定然渲染曹氏之恶。 他们在境内总不会夸赞什么奉天子以令不臣,肯定说的是汉贼曹氏,妄图篡汉自立。 那位居于江夏的刘皇叔,同样如此。 “孙刘之联,虽说兵不强盛,将却齐心;虽说天时不在,地利却优,我等尚且还不是水军善战之军,如何在长江天堑与江东兵马相斗,此有悖于兵法之道。” “主公真要用兵?!” 曹操愣住了,一时间盯着郭嘉看了许久,他没想到一直以来最懂自己心思的郭嘉,忽然发难,却说了一句反对之语。 妙就妙在,以往他都会迎合自己的想法,所以每次言出必中,在外人看来,自己对这位祭酒向来言听计从。 这样的印象,也是曹操自己促成的,因为他需要一个除自己之外,还能开口进言之人,这样便不会让人觉得是一言堂。 在以往,每一次郭嘉都能将话说得极其漂亮,让人挑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即便是有,自己稍作思考之后,就会站在郭嘉一方。 因此,两人打起配合来,就极为顺畅,但是这一次,却和往常截然不同。 这让曹操,懵了一下,他不知道是郭嘉没意会到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真的觉得不可现在就立刻出兵,而再看郭嘉的眼神,认真之中带有笃定之意,仿佛在暗示。 那就无可猜测了,他真的认为不可出兵。 “也并不是,”曹操稍稍柔了下来,退而安定,他现在年岁大了,身边祭酒由戏忠换成了郭嘉,很难再寻找一个新的人。 “不过,此时江东甚乱,他们此时越是镇定,说明内部越是空虚,奉孝你且想,若是我,也被人刺杀,该当如何定住荆州之人心,让那些荆州当地的士族不再作乱?”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 郭嘉凝重地点头。 若是这么说来,这是非要打不过了。 这一刻,郭嘉也才算是明白,他劝不动丞相。 当初一直以为了解其心思,便可不断默契进言,设计献策,以安天下,却没想走到这一步后,逐渐的自己越是要不断退让,方可守住两人之间数年内培养起来的默契。 怪不得,文若在朝堂之上,越发的谨小慎微,并且不敢多言,只顾着理清眼前之事,那是因为他早已看清了曹氏的未来。 郭嘉在曹操这转念而言的另一段话中,感受到了逼迫之意,因为他的意思还没变,只是换了一种说法。 这就是,自己退了一步,说了不同意见。 于是丞相又进一步,再将问题抛出。 此时在堂上的文武,有些人也看得出这态势,若是郭君再说一句不可进军,极有可能就会招致祸端,日后这祭酒之位便不会再是他。 然,此时许多人都认为不可进军。 并非是不敢战,也不是在荆州享受了太多的安逸。 只是单纯的觉得,江东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一盘散沙。 孙氏也不是众将所言,只是鼠辈蜗居,不敢出江东。 至少江左一向出才子,如同无数宝剑,还没出鞘,你怎知它不是绝世神锋。 真要打起来,免不了还给那些看戏之人一个极好的机会,再寻一番机遇,如今坐拥数州之地,千万百姓,只管屯田攒钱便是。 只要民富兵强,随时都能打。 那么,丞相是怕什么呢?! 郭嘉暗自叹了口气,点头称是,而后说道:“方才,在下没体会到个中缘由,主公不愧是当世第一流,江东此刻定然是外强中干,内有祸乱,只怕是文武不和,几欲先降!” “他南有士夑为乱,孙策又曾残杀士族震慑,如此看来,内部必当是有望族之后,要做乱,为保所谓孙刘联合,才如此放话。” “而我军,准备一年,就待开春,若是不动兵马,浪费了这滔天的气势!” “不错!” 曹操脸上这才重新浮现出了笑容,起身来重重地拍打了几下郭嘉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正该是如此。” “奉孝此言,深得我心!” “立刻传令三军,祭天犒军,我要尽快出兵与江东交战!踏平江东收服扬州,如此可令南方安定,还大汉鼎盛!” “喏!” 文武传令,此令自然是文臣忧愁,而武将亢奋。 武死战,文死谏。 武将得上战场,意味着战功可立,而寻常出谋划策定方略,他们肯定是插不上嘴,只有上战场去,才有机会扬名立万。 文臣,则是忧心忡忡。 自堂会上出来的时候,也都是各有心思,仲德和奉孝一路走,竟然都是眉头紧锁一句不说。 但郭嘉心里也明白,这位东阿跟随而来的谋臣,也不是省油的灯,至少在乱时,可是传出他敢杀马杀人为粮的狠人。 且善于领兵作战,剑术不低。 他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压迫感似乎越发的多了,比起当年徐臻在身边的时候,主公少了许多快乐。 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取代的,相比之下,当初徐臻却是能做的事情很多,郭嘉除却知心思,懂谋略,识人善任之外,却不能万军从中领兵厮杀。 如此,自然不如他徐伯文。 急什么呢?! 郭嘉花费了一日,整整一日来想这个问题。 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应当是岁月。 主公听闻了西凉归附徐臻而非曹氏,也非是大汉,自然明白徐伯文如今的人望。 麾下的权臣有了如此人望,乃至于胜过自己,而许都之内,马超的父亲又刚刚被杀。 甚至马氏满门被治罪,西凉打为叛党,这不是简单的击溃他的兵马那么简单,而是将其整个家族这么多年的努力与经营,全部摧毁。 马氏将门世家,世代传下来,有三位将军在戍边,这功绩是不光耀,但是真正劳苦。 换源app】 在边关不光时常挨饿,而且要随时面对外族进犯,稍有不慎就是身败名裂,因为诸侯内斗而败,那都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谁要是输了外族,那就是钉在耻辱柱上反复鞭尸,马家这么多年来诞生的将军,达不到封狼居胥的高度,但是却也未曾出过大乱。 而且还是趁董卓之后,迅速崛起的大诸侯之一。 他现在归了徐臻,那么徐臻可以把兵马重心放在西凉,他去做那个征西大将军。 征西大将军啊! 郭嘉不止一次从曹操的口中听到过,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理想。 马踏西域,再走丝绸,而后得赞誉无数,救边境之民,乃至是扩张大汉之版图。 人臣之荣便在于此,你赢了国战,青史都要吹数百年留存于后世,谁不想走到这一步?! 不过现在可是背道而驰,他要去进那魏公之位,日后还可能要为大王! 徐臻,坐在了他最理想的位置。 西凉便是最大的踏板! 此时主公必定会急! 因为若是慢慢打,等他拿下江东,覆灭刘备,或许已经垂垂老矣,到时候拿什么与伯文去斗?! 曹氏子嗣,又有几人能与他斗?! 他现在可才三十五。 正是壮年年华,而且徐伯文不沉迷于酒色,从不贪图享受,是以体健气雄,你可知他还有多少年,才会有疲态? 如此想来,谁人不急? 若是斗不过,日后偌大的江山,都会是徐臻的千古功绩,他可以自立而篡夺这些年的功果。 也可以交还于汉室,成就自己的千古流芳之名。 如今大势,已在徐臻之手。 形势逆转了! 郭嘉想通此点,明白曹操此心,于是彻夜不眠不休,同样忧愁起来,打则是必须要打,那如何才可不急不徐,先下一城。 还是要占据陆上之城,不可懈怠,必须要勇勐精进,立刻进军方可令人江东之民明白军威! 才能让谋臣愈乱。 而他们乱,则会急,急则攻。 一旦江东主动来攻,问题反倒简单了。 三十日准备。 曹操兴兵号称六十万,浩浩荡荡攻打江东,趁势囤兵于江边。 战船无数,艨艟上千,舟楫则是数也数不清除,耗光了荆州及徐、扬、兖州等地的钱财,耗资巨甚,难以计量。 哪怕是身在冀州邺城,已经卸下了不少重任的荀或,都感到肝颤。 这数日来,几乎上表如雪花一般,各地官吏同时来信,上表请粮,用以资军,调拨的粮食达百万石。 钱财有三十万金。 发放的犒赏便是三十余万份,还要赠予钱财与士夑,南疆。 派兵严密监视蜀道。 同时,下令让冀州牧曹昂,领兵驻扎在常山,随时警惕并州来犯! 就算是并州,不可能来犯。 因为并州与冀州,中间横跨一条八百里的太行山脉,若是要来犯,只需守住数个关口不被徐臻突破,严加防范他那能翻山越岭的刀盾山地兵,便可稳稳守住。 曹昂派遣了三员,甚至请了曹仁亲自前往。 守住十九个关口,不给徐臻半点机会,表面上虽然未曾决裂,可此时大战,绝不可有半点错漏,唯有如此,方可放心。 于是,荆州战船开赴战场,浩荡数十万人囤于赤壁,隔江相望江东大营,将要决战。 …… 西凉,扶风。 徐臻在得马超引见之下,拜见了当年大儒马融族人,与之交谈甚笃,领略了一番西凉最为繁花的文汇风流。 刚刚驻扎兵马之后,不多时就收到了消息,从江东送来的消息很快,而且接连冗杂,但是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开打了,居然还真的开打了。” 贾诩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很是错愕,但是却也极快的反应了过来,这和车骑当时的论断并没有什么出入。 在当初,车骑从南方回来的时候,给曹丞相留下了三道锦囊,里面的计策他没有告诉别人,但却选择偷偷和自己明言。 都是好计策,若是一同施行的话,或许在数年之内,可以缓缓蚕食江东,以势相压的计策,可逐步让江东丧失反抗之力。 便是修战船,练水军,造多军备以备战东方,不过他说完,就立刻和贾诩下了赌约,主公一定不会听。 贾诩不敢赌,而且也觉得车骑所言极是,心想着你在西凉这么闹,发展如此壮大,他在南方当然如坐针毡。 所以这两道锦囊里面写下来的计策,那都是在劝其慢慢而进军,不可有半点冒进。 但偏偏当下形势一定会让曹军坐立不安,必须要急着进军,必当有建树,方可回来解决徐臻之事。 这是大势阳谋,就定在曹氏面前,且看他要如何抉择。 打那时开始,曹操就已经没了主动性了。 “真开打了,我们可进军!” “进军?不进。” 徐臻断然回绝,话语里根本没有半点急躁之意,他是半点不着急,若是此时进军,定然要遭到曹氏打击,而且师出无名。 人家曹氏,根本没有半点对徐臻的恶意,甚至前段时日,还命天子写了诏书来表彰其西征之功。 拿下西凉之后,让他治理。 但这话说出来,典韦等人都着急,战非战,和非和,恐怕日后还要给机会,若说曹氏,他徐臻肯定最为了解。 此时曹操不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冀州守将了不起是夏侯惇,一旦开打,最多是让徐臻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望全部丧失。 连马超都急了,你当初答应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就等着攻打许都,给我父亲报仇。 现在如此大好时机,却不肯立刻出兵而去,那你这又是在等什么,又有什么好等的。 “先生,还不可慌,此时绝不是好时机。” 徐臻叹了口气。 “这时候去,反倒是要遭致坚守,触其锋芒;此时更该坚守,我自有发展之道,趁此时机壮大。” “自守其道,壮大兵马,再寻时机,这不是最好的时机,时机,应该是在此战之后。” 徐臻很明白,接下来的赤壁之战,不知结果如何,但却能够耗损曹氏巨大,那时候主公会更急。 他越是急躁,对于自己来说,选择也就越多,现在选择权就在手中,何苦又要交出去。 不光不能打,而且还要派使者回许都,赠十万粮食军资,用以响应南征,了却了许都那些人的猜忌。 第三百三十章:你是叫我明公,还是民工?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还要给粮食?这倒是没什么必要,我们本来就已经和曹氏已经算是走向决裂了,再去送粮食与钱财并没有太大必要。” “若说要将关系交好,不攻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可向西再扩张,随时要准备和边疆的氏族合作通商,换取金铁。” “塞外易于放牧,如今气候也暖和起来,和当年不一样了。” “把粮食给曹氏,不如自己留着,散于百姓更好。” 贾诩不觉得再去和曹氏勾联有什么好处,赠予粮食南征,很明显只是在表明态度,这二十万粮食那就是在表达徐臻的态度,给彼此的关系留下一个缓和的余地罢了。 这个余地,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 这些年,干得士族都在瑟瑟发抖,所谓的人望早已经不再是看士族的脸色,而是看百姓的心思。 民心已经归附,人望就足够了,徐臻随手就可以招来不少士族在麾下。 说实在的,现在的徐臻也已经差不多是士族之首了,虽说没有名号,但是决定官吏擢升的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贾诩、马超、马良、杨修等人,也都尽皆是士族出来的子弟,一样死心塌地的跟随在徐臻身后。 从南方回来之后,实际上就不该有顾虑了,贾诩聊到这仔细想了想,他觉得车骑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车骑,现下,还有什么商道可发展的,西凉放牧每年都可以有战马数千再入营中,不需要再向任何人低头了。” 贾诩提点了这么一句,眼神里撺火之意甚浓,而且也略微有期待。 打起来,天下才可再乱,乱则要新序,制定新序的人,就能够身登此位。 “哼哼,真不是时候。” 徐臻还是笑着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等赤壁打完吧。” 徐臻起身离去,脸上笑容更甚,双手背负在身后,成竹在胸,却没人猜到他的心思。 连贾诩这样的老狐狸,也只能稍稍窥见他内心的冰山一角。 “或许,车骑是在等丞相的下一步动作,”贾诩的诸葛亮对视了一眼。 诸葛亮恍然拍手,“说得不错,应当的确是在等此结果!先生果真才学极高,眼光毒辣,如是丞相兵败,则大统之事功败垂成,唯有退守许都,再进邺城。” “若是得胜,也是一样的,丞相的进魏公之礼,早已经到了三举三辞的进度,用师父的话来说,便是换房本的操作只差这临门一脚了。” “临门一脚是何意?” 贾诩连忙问道。 平日里,车骑的妙语连珠的确有点多,所以乍听之下不容易反应得过来,你若是不了解,当然不明白这话是引经据典的哪一段。 诸葛亮显然也不知道,不过这本来就不是谈话的重要部分,他当即看向马超,笑道:“孟起还真不用急,真正的机会,的确是在赤壁之后,师父绝对没有骗我们。” “而今之计,与其等着许都进魏公,还不如向这川蜀而行,汉中张鲁盘踞多年,不如领军去攻蜀,以蜀地十余年未曾进贡,也不曾派遣官吏到天子之前述职为由,便是出师之理,而张鲁的确是乱臣贼子,直接攻他便是了。” 马超眼睛一眯,却也无奈,现在是上了徐伯文的贼船了,可一想到他麾下这些文武,如此强悍勇勐,谋臣都是足智多谋,这份家底,一看便是能夺天下之人。 只看他的志向是不是在此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跟随徐臻身后,总比自己独自自立要更容易接近那个位置得多。 马超喜读兵书,也同样会看一些别的书籍,将门世家也不仅仅全都是武将,不是只看兵书和韬略,他们最喜欢读的一样都是儒学。 尊儒这个风貌,沿袭了几百年,不可能改得掉,读过书的儒生,不自觉的就会高人一等,军中的将领,一样要尊重军师。 所以西凉的马氏,也很想拥有一支入仕为官之人,可惜的是,到他们这一支脉里面并没有出现做学问的大儒。 当年马融如此人望学问,都没能就近而去,浪费了扶风的文汇质地。 现在跟随徐臻,反倒能看到一丝希望,希望以后不用再将家族全数交托在边疆的功绩上,此功的确不小,但若是世代都无法转变为别的功绩,那可能在青史上留下的不过一个“劳苦功高”而已。 …… 西凉漠荒,多是山脉,而平原上没有多少青草,荒嵴之地甚多。 大漠黄沙在边地无数,非有马背方可通行,若去川蜀还有很长一段路途。 徐臻在扶风依旧可以感受到风沙,还有饮食,别说比起江南一代的细腻,许都这些年的繁华,连冀、幽的鱼市都比不了。 而现在自己看似为州牧、刺史,实则已经可以在此地称王了。 只是名目上,无法说出来罢了。 百姓足够,地盘足够,就要思考如何运用这些人力。 除却之前的屯田耕种之法,以及分田奖励制度之外,还需要再加上一个矿产。 这里,若是没记错的话,有不少矿产资源,不光是金铁等物,最重要的是还有盐山,天工院早已经留下过盐的炼制之法。 要大肆挖掘,才可安置人口,要让人有所劳作,不可全部在西凉、并州、雍州这些地方为无业游民。 既然跟随自己,就要想办法把这些人全都安置下来,日后还要发展。 光是建造宅院,目前在境内的储备钱财,依然还足够消耗,可是也仅仅只是够消耗而已。 诸葛亮、庞统两人都跟随徐臻在天工院里面闲逛,扶风郡兴建的天工院,在原本当地豪族的宅邸,在郊外。 有牧场和一片荒原。 无法作为田地来耕种,也没有果林,只能尝试种草料,或者就作为郊外徒步所用。 所以,徐臻将天工院选在了这里,可以屯放大量的物料,兴建四座超过三万平方丈的庞大物仓。 不光能屯粮,还可以再放很多矿山所得。 “现在,是打不得。” 徐臻和这两个人,说了真心话。 因为庞统是个聪明人,不远千里从荆州追随自己,诸葛亮不光是聪明人,而且还是自己的门生徒儿,乃是心腹。 这些东西都可以告知他们。 况且,境内有多少钱,诸葛亮、陈登、杨修三人分管各处,一直都可见端倪,肯定是有所察觉的。 这三人也都是聪明人,且孔明和元龙都极为擅长内政,对钱财用度,治安理政是信手拈来。 “一旦打仗,我就要发犒赏,没有实质性的犒赏,谁给你卖命?” “跟随我的百姓太多了,是好事也不是件好事,至少现在不是,现在已经是负担极重了,我们还需要一两年时日,来铸币。” “铸币,会让五铢钱价值降低,但价值是由我们来定,所以只要有足够的基础来维持,这个价值就不会崩塌,货币的价值,与其兑换的值能有很大的关系。” “安置之后的日用品,如木料、矿产、家具、人工等,都可以支付,只要我们衙署有足够的钱财用于流通运转,又有大量的物资囤积,出产各行各业的产物,那就意味着可以摊平这摊子,但千万不能打仗。” “一旦打起来,需要的财物是巨大的,胜负且先不说,精神上的耗损也不论,我们的经济,一定会崩塌。” 言多于平常。 这番话让诸葛亮和庞统同时对视了一样,他用许多新颖的词汇,说出了一国治理经济命脉的某些原理。 总之,一旦开打就会烧钱。 现在西凉烧不起。 怪不得这话不能告诉马超,因为一旦他得知徐臻是不得已受降,为的是稳住境内的经济,或许会产生别的心思。 “棉花的耕种,耕植富民,才能争取时间,保证境内不乱。” 庞统已经明白了他的话,打不起就是打不起,现在要的是时间。 可,无中生有的东西,他们都想不出什么对策,不与外族通商,那就只能等着年岁收成,逐步提升。 人心安稳,等得起却耗不起,打仗会加速消耗,徐臻不能靠着自己的魅力去蛊惑百姓支持与许都交战。 这样会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望,全部耗损掉,这才是崩塌。 “现在,要怎么做?” 两人同时问道,已经知晓了如今真实的状况,都想知道徐臻到底有什么妙计,可以解决一两年内的储备和收成问题。 粮食与布匹丝线、各地的矿石等,可以在数年内增收多少倍。 “不怎么做,唯有身先做实,让百姓可察,察举官吏清廉的不该是那些士族公卿,也不该是望族名士,就该是百姓。” “你们肯做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徐臻跨入了天工院之内,其背影倒是也没什么伟岸可言,就是说出来的话,震撼两人。 诸葛亮耳濡目染久了还好,但是庞统却脑子里有些茫然,一颗种子在内心种下,对某些思想一下子多了些感悟。 “让百姓来察举官吏,的确是最有力度的。” “先贤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如水也。” “是,”徐臻忽然顿住脚步,“所以现在要修生养息,力求发展内政,你只有让人民过上了好日子,日后他们才会为了守住繁华安宁、富足生活来保疆卫土,这样的军队,才有力量。” “心无固安处,举兵如鸿毛也,唯有民心固山河才稳如磐石。” “车骑,在下悟了。” 这话也不算难体悟,但庞统惊讶于徐臻将百姓称之为人民。 虽只是词汇的转变,却也足够让他面露激动之色,因为个中的含义转变巨大,不是单单一个词汇那么简单。 他或许是将草芥性命也放在心上,才会有这么多人追随。 时至今日,庞统觉得已经可以称呼一声明公了。 这样的车骑称得起这一句尊称。 “明公所想,令人敬佩。” “我师父,自然如此。” 孔明和士元相视一笑,跟随进院内去,两人都是天工院现在的常客,所以蒲氏一族的人壮大之后,对孔明还是当做“主公”一样尊重。 知道他是车骑的爱徒。 至于后来的庞统,则是新近常与孔明相伴者,同行之下足以见其地位尊崇,在徐营之内也会受人尊重。 两人这段时日,为建造天工院的场地出了不少力,说一句出钱出力也不为过,积攒的家产,也悉数拿出不少来,资助其中,放入天工院。 不少人都在偷偷干这事,特别是典韦的营地内。 徐臻散给他们的钱财,典韦除了自己也散去军中,大部分的都捐回来,给了衙署。 有他当先,麾下将士也都纷纷效彷,所以你说典韦的青虎营富有,倒是也不富有。 你说徐臻的衙署班子穷,倒也真不穷。 他需要钱财的时候,总有很多人能冒出大量钱财与物资来,人力就更不用说了,那些人力都是最基础的资源。 只需他一声令下而已。 于是,在一夜商议之下,第二日开采矿山的命令就在西凉、并州两地发下,而幽州也同样如此。 所有的矿山全部归军营管辖,但按照人力给百姓钱财,并非用奴隶去干,这些矿产采出之后,屯于各地治所,郡守衙署指定物仓。 石料全部用于修建道路。 无法开山之地,就绕道而走,尽量让战马通行迅速,要在一年之内,兴建四通八达的道理。 同时从军中提拔上千名死忠于徐臻的死士统帅,到各地监察,若发现奴役民工者,当可立斩。 这时候,流言也就不免传开了来,有些什么便宜都占不到的当地豪族,觉得这是简直是在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现在看似徐臻可以稳固人心,让死士通达各地监察,但日后十年,几十年,都可镇压得住吗?! 徐臻一死,不知多少地方都要崩坏。 此举并不可取。 “有什么不可取的!” 徐臻收到消息时候,只是澹澹一笑,现在仓房有这么多钱财,还在加紧铸币,日后把粮商全部定为官商。 在兴建的道路上,搭建粮道粮仓。 此等功效出来之后,西凉、并州绝对会是安宁之地,比拥有天堑的天府之国更难攻入。 那时候,百姓体会到其好处,才会更加卖力劳作。 “我给得起价钱,担得起人心,动员得全民,有什么不敢干的?都是些什么人在说?” 徐臻好奇的问道。 “不知,但一定是有人散播,才会有所动,否则百姓怎会多言?我们带来的冀州民,逐步安定,车骑人心所向,各地一直都感激涕零。” “而雍凉一带,多是仲德先生举荐之人,由他察举居多,少有乱象,失利者多怒,应当出自这些人,车骑分田,那是动的士族利益。” “这肯定有人暗中捣鬼,看来我们还需定人心才行。” “叫马超到矿山等我。” 徐臻眉头紧皱,扛着铁镐出门,他这些时日,也同样是热衷于与民工一同而劳作,就因为那天不知道是谁,叫了他一声“明公”。 他不知道是叫的“明公”还是“民工”,但自己若是不去劳作,这明公与民工两词,可能就分不开了。 想要民心,那还是要和百姓打成一片才行。 第三百三十一章:谁也想不到,我所望在何处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矿山,徐臻挥了一个时辰的矿镐,挖了不知多少块上好的铁矿石料,与人推着车自山内出来,一身土灰。 出来时,将破布手套脱下放在一旁,出来就见到了马超,很显然刚到并州集团内,他还没受到徐臻的影响太多。 所以神情上无法理解他这样的穿着,也无法理解他对下矿这种事是真的精通,而非是普通的做样子而已。 【矿工技:精通(71%)】 又增长了6%,很好。 提升的速度很快,等矿工技达到了【出神入化】,那么武力可以再增加“1”。 徐臻现在的武艺太高了,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每增加一点,都需要巨量的自律值。 但是每学习一项达到出神入化的技艺,都可以得到相应的一点主属性加成。 武力、智力两项都是如此,不同的技艺增长不同的主属性,但大多都可分为这两类。 徐臻随意换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之后,和马超一同走在出矿山场,去军营的道路上,也都是神态颇为轻松。 “听闻,最近西凉风评已经都镇压下去了,氏族还有些麻烦,不行就动兵?”徐臻看了马超一眼,气势便已经起来了。 让马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很快低了低头,慌道:“是有人说了什么消息吗?” 徐臻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之后说道:“有人在不满我到西凉之后的新政,要暗中为乱,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那叔父韩遂,当初你降我,是没有与韩遂商议的,我去武威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来见我。” “不过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去动他的兵马,还给了三郡之地让他屯军治理,没想到他就给我这么个结果,治理下来,百姓反倒在排斥外来之民。” “你应该知道,屯田之法是带着百姓而走,军民屯田随军而去,这些百姓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基于他是你的叔父,我不动兵马,但是张辽的甲骑有两万,加上中军坚兵十万,已经快到安定了,我给你十日时间,为我查到是韩遂无能,还是故意为之。” 徐臻虽是慢条斯理的说这番话,可是却没来由的让马超背后冷汗都流了下来。 竟然如此笃定,早早知道是叔父的问题? 为何敢确认呢? 难不成在进入武威的时候,就已经安插了暗探在他身边?所以一有异动就可察觉端倪? 不对,若是如此,肯定马上就能知道缘由,倒不可能是已有暗探。 “我知道了。” 马超抱了抱拳,当即应承下来,“末将这就去,请车骑放心。”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帮你灭了韩遂,然后,攻曹之事不用多言,等着时机便是。” 徐臻淡然的说道。 让马超神色稍稍愣了愣,旋即脸上露出些许坚定之色,再次点头应承下来。 …… 和百姓打成一片,不知道马超学没学会,但这句话典韦学到了,所以很快在韩遂等人闹事之后,先带兵去把韩遂麾下兵马全部打了一顿。 顺带教训了扶风边境的些许暴民。 他可不管马超怎么干,先打了再说,顺便告诉他们西凉现在姓什么。 民风彪悍不假,但却也不能威胁到兵马,否则尾巴翘到天上去了,那还统率个什么。 这些当地之民之所以不肯劳作,还宣扬了徐臻危害,号召百姓不要听从他的话。 并且还深度分析了他的一系列政策弊端,和当年并无差别,因为都是驱使百姓去做劳工,在赚钱的同时为他挖掘大量的生铁和金银。 而且派遣了监工不给私藏。 这样和以前那些发放粮食以饱腹,奴役奴籍之人的士族又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换了一种说法而已,从徐臻这里赚到了钱,然后又要花出去,最后变成粮食吃下,又得去劳作。 而跟随徐臻来的人太多,给出的活也就这么点,天工院和牙行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必须要是徐臻心腹之人,或者是他心腹士族指定之人,这不就是在结党营私。 徐臻说是打压士族,想要将自由还给百姓,可他自己不也是在奴役百姓。 只是以往人家用的是物理奴役,你是玩脑子走心的! 这些百姓心甘情愿被你奴役罢了,不!不能说是心甘情愿,只能说说没有察觉,还觉得有个奔头。 “跟着这车骑,倒是能挣钱了!可这些钱财不也要上交税收,购买物资!那天工院的纸,一卷就是上百钱!” “咱们百姓就不说了,想要精良的农具就得去天工院,若是不买精良品,用自己家中的老旧锄头,那便只能等着被别人领超,根本就比不过!” 比不过就不可能有奖励分田,所以这些商品那也是热销出去。 徐臻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原本正在看书的,结果一听这汇报直接笑断了状态了。 奖励发放得了可怜的十几点,不过无所谓,现在自己的储量已经太多了。 倒是也不会因为区区十点自律值就大动干戈。 “真有人这么说?” “这太厉害了,真该把人带回来我认识认识,这样的人就应该举荐为官吏,一针见血可鞭辟入里说到点子上。” 他这认知可超前得很,可惜带不回来了,说这话的人已经被典韦处理掉了。 “是韩遂的人,在背后捣鬼,散布流言,已经不需要什么证据了,俺打了一顿之后,有几个撑不住,当即就说了。” “在外的兵马,可以动兵肃清了,车骑还有什么顾虑?统统都说出来,俺给您去办。” “那不行。” 徐臻还是不疾不徐的性子,虽说内乱不服,让他觉得诧异,毕竟这些年一直靠着魅力与自律之行,不说是人见人爱,但却也是引得无数英豪跟随身后。 韩遂直接不卖账,而且阳奉阴违,暗中捣鬼,让他有很大的挫败感。 不过挫败归挫败,还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对典韦说道:“去敲打可以,搜集证据也可以,但出兵攻打韩遂,一定要马超亲自动手!” 徐臻这话,典韦当然听不明白,谁动手应该都是一样的,个中道理并没有什么分别。 再者说了,马超也不会对韩遂下死手,毕竟那是他的亲叔叔。 怎么会真的出兵。 逼迫他们内乱,这真的好吗? “去传令吧,证据确凿,让马超抓捕韩遂来扶风见我。” “诶。” 典韦当即抱拳离去,他也不知道理在何处,但是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无需解释,只管照着车骑所言去说就是了。 西凉诸多将军,还有各大氏族,特别是羌族一带的各部族人马,更加倾心于马超。 他们听马超的名字,远比徐臻这个名字多,这需要很多年来改变,因为大汉很大,车马很慢,许多名声要慢慢的传扬方才会传开。 这些诸侯所能听见的各种消息,自然都是刻意打听,而后快马而传,能听见这些消息,无疑是要牺牲很多人的。 最终马超还是没忍住,骗韩遂到自己军中来,与之商议大事,来了之后立刻拍案爆喝,问责其罪。 而韩遂也是错愕不止,他不知何处得罪了马超,只能好言相劝,谁知两人越说越是情绪激动,最终竟然大打出手。 马超性子急切,以为韩遂有心降曹,而不是极其有志气的要自立为自家父亲报仇,愧对了他与父亲结义的情分,于是怒而拔剑。 两人都尽皆动手,不欢而散,据说韩遂的手臂都被马超斩下一只,随后两郡在武威边境偌大的平原山开战,马超神威赫赫,一日破韩遂中军,将至头颅斩下,尽杀其妻妾,留下其子流于民间叫人抚养,而后回扶风来复命。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 在这一月之内,发生了许多事。 南方战事三次开战,曹操大军以舟楫在江上渡河而攻,但是被周瑜埋伏,以十二艘艨艟不断合围,撞破曹操楼船,烧杀了一万余人。 此战曹军损失三艘楼船,无数舟楫。 而江东甚至不到两千人。 如此耗损之下,让曹操明白了速战之难,在江上的确比不过周公瑾,毕竟他已是日夜操练兵马不知多少时日,如同一把宝剑反复磨砺,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南方,南蛮之地蠢蠢欲动,多次劫掠蜀地,这些消息是从游商的口中出来的,而且在蜀中,已经开始注重商业,将许多川蜀天府之国才有的物资拿出来行走。 这都是被当年的冀州游商,现在的西凉骑商带动的商品交易,走的居然是以物换物的路子。 小铸币的五铢钱,还是只在蜀中才会施行,当然,西凉骑商已经开始尝试收取小五铢钱为货币,与川蜀通商。 这时候,出来了一些让徐臻多有留意的名字。 法正、张松这些就没能让徐臻所有注意,但宗玮、孟光、许慈等人的简介,却让他开始注意,川蜀之内才人也不小,川府之国这些年独自自理,当年刘焉早早提出州牧之制,自己占了个益州去养老,远离了中原大乱。 作为汉室最后一条血脉,此方略不知是自己所想,还是有人告知,总之很是奇妙。 在徐臻看来,若是他拥有益州,可以将剑阁铸成百万军不可入的坚城堡垒,至少可撑百年,内不乱,必不可被攻破。 所以领土固安,自可得多才而起,想必和西凉骑商而通,也是其中有人推波助澜。 那就意味着,肯定会有人看得出当今形势,迟早会有士人暗中北上,越过汉中到此处来,与我相交。 “川蜀法正等人,也是军师奇才,第一流也。” “武有张任,枪法不俗,与子龙似出同门,也是虎将也,可为他们开一道口子,听闻张鲁居汉中觊觎益州久矣,我不和张鲁交好,就是想给益州机会,若是他们看得懂,应当会有人来通商。” “我想,要向益州买一样东西。” 商队消息回来的这一月,徐臻早已经原谅了内部紊乱之事,轻描淡写的驱马超吞没了韩遂,所以开始南望川蜀。 这个战略,和当初贾诩所定的方略完全一致,西凉与川蜀,都是必取之地,至于并州与幽州,同样都是边境。 不过一旦全取,幽州首先要成为舍弃之所,因为地邻太远,若是重兵行军,非数月不可到达,日后只有遣一大将前往,防可威慑。 这个大将,最好是关羽。 只可惜,关羽不在自己麾下。 徐臻可不认为关羽是因为傲慢才输的。 他是背后空了,有人打益州抽空了他的后背,否则岂能腹背受敌,独木难支。 那时候威震华夏的关羽,为当世第一名将,绝不为过,日夜苦读春秋者,几乎快要打得曹老板迁都了。 不过,没有关羽,有子龙也尚可。 “车骑想要什么?应当说,车骑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贾诩当即抱拳,笑着说道:“川蜀的商人,对我们的要求并无抗拒,以小铸币的五铢钱,和大币五铢钱来交换,并且赠予了不少。” “为的便是我们的木制、棉袄、精良农具等物,因商流通,让刘璋此刻也是有意交好,倒是件好事。” 徐臻听闻后,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要的是西川的地图。” 贾诩闻言愣住了。 “这,恐怕买不到。” “买得到,你去找一人,他应该可以买,让他无需想着投归汉帝麾下,若将西川地图拿来卖我,我许他日后飞黄腾达。” “川蜀谋臣法正亦然。” 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亲刘派的两人,就是以他们为主脑了。 否则徐臻这么快搞定西凉,再南望汉中和川蜀,将会毫无意义,毕竟打得就是一个时间差。 全天下都以为他在趁着曹操无暇北顾,快速发展。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 徐臻是趁着刘备无暇入川蜀,先拿得西川之地的无数贤才与武将,当初他也想过吃相难看。 但是后来仔细一想,黄忠、赵云,孔明、士元,连甘梅都是自己的夫人,还有什么吃相可言。 不如走他那条路,还可以走得更稳,川蜀这块拥有天堑之地,绝对可以稳固不知多少年,彻底绝了丞相打压决裂之心。 这里不光是物产丰沛的天府之国,最重要的是,是汉室龙脉发迹之地,可养百万军,又可驻百万军。 日后更为稳固。 等曹操明白这个消息,他会大吃一惊。 谁能想到他妄的是川蜀呢?! “找谁?” 贾诩当即问道。 “帮我找到张松,告诉他,我想要地图了。” “好。” 贾诩当即点头。 “我可入川蜀为使。”庞统当即笑着拱手说道。 “你别去,孔明去吧。” 徐臻想了想,没同意庞统毛遂自荐。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我想不到怎么输,可他就是输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为何我不能去,”庞统稍稍愣住,他不知有什么不可去的,川蜀之地他不是没去过,当年随家中的马队走过一次。 山多路难行,但却也并非去不得,蜀中瘴气虽多,但只要挑好时节,也就无所谓了。 “你,还有他用,”徐臻苦笑了一声,摆手而言,他明白其实庞统也不是非要去争这功劳,只是好奇为何不他不能去,但是也不好解释。 不过,其实这也是徐臻过于小心了,他只要不惹怒刘璋,自然也就没有危险。 去见张松,说是问他要图纸,可张松现在是否真的有反心,还不清楚,需要找人先行去商谈询问,才可得到结果。 是以,孔明去是最好的。 就算是被刘璋发觉,也可以当做是自己的使者,去亲和川蜀,现在与刘璋根本不是交恶状态,他会奉为上宾。 再加上,两地通商较多,彼此之间的情谊……用徐臻的话来说,就是勾搭上了。 现在他的这个身份,很多人愿意来勾搭他,光是每日烧毁的自荐信,都不知有多少。 徐臻向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但会看策论,自荐信基本上是让下头的官吏看,若是觉得是可造之材,值得注意,就呈上来他再看,若是没有,那自然就算了。 西凉骑商通行南北,在一年内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打造,由士族来主理,徐臻也有意将士族世家转变为财阀。 当然是自己可以掌控的那种,给他们赚取足够多的钱财,而自己依旧是货币流通的制定者,这样即便是没有那么多可封的官吏,没有可上表请奏的爵位,也足以让他有利分于下。 才不会崩塌。 “师父,我若是去,该如何与之交谈呢?” “是让我会面益州众臣,还是单独去寻那名为张松、法正之人,若是如此,是否要备礼前去,拜会刘璋。” “若是,以西凉刺史的身份,写一封书信,先行送入蜀中,看那刘璋的态度如何?” “甚好!” 徐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孔明在礼节方面果然是深思熟虑,考虑得要稍稍周到些,“那就交给你了,你尽可写,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主要是方便你能寻到那张松,不被人发觉到端倪。” “我所料不差的话,张松的确有川蜀的图纸要献出,但他本人却还在犹豫踟蹰之中,所以此次去,不可威逼,要让他自己做决定,你可陈之以利害便是。” “我要了川蜀,便是半壁大汉在手,日后迎奉天子,他们都是功臣,若是不迎天子,也可努力得开国之爵,一样可以置百官。” “明白。” 这些话,诸葛亮早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了,而且在他看来现在也的确是时候,不过,师父的话里,其实依旧还有犹豫。 他还在想着如果。 第二日,趁着天气尚好,诸葛亮写完了书信,让快马送入川蜀,传递给刘璋等待回复。 马程较快,估计十五日之内,就可以有答复,是以这段时日又可静下心来一板一眼的刷取别的经验。 没想到这一等,就几乎等到了秋日。 徐臻看地里的稻穗庄稼,那都是金黄一片,而各地的棉花也收成颇丰,布匹不光是自己修桑陌所得,还有贸易而来。 西凉马商以马超的名号,走了羌胡三次,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把沉积的天工院商品通过牙行卖出去。 再将金银、布匹、马匹等换回来。 气候回暖之后,羌胡多了不少马商,而西凉本就多放牧业,所以牛羊马匹本就很多,到秋日时节,又多了四五千匹战马。 徐臻虽做不到每人都有战马在手,但几乎所有的精锐部队,都可增设一名曲军候,得骑兵数百。 同样军备也可再得强盛。 数州之地,足以资军百万,不过他依旧是压制在四十万左右,以优质为主,分散各地镇守。 一方面用以养民。 另一方面以此来让许都安心,所以他是藏着点实力的,若是消耗名望人心来募兵的话,现在可以马上超过五十万。 但数字越大,许都那边就越不会给机会,现在这样温水煮青蛙,其实是好事。 徐臻非常明白,自己和士族相斗不能那么冒进,日后的探子越大,就越需要他们的帮助。 否则一国之内有两个分别不同的流派存在,一定会引起争斗,哪怕他现在是车骑了,也不敢兴起当年百家争鸣那种说辞。 只敢把其余的流派之人,收拢到天工院内,让自己可控范围内呈现百花齐放,而不是整个大汉。 这一点,有人可察觉但是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他们现在连版图都还没争明白。 曹丞相在想着他的千秋一统之功时,徐臻已经在追求如何成为另一位王莽了。 主要是,他现在在这些谋臣眼中,实在是一位加强版的王莽,除却那些出奇的巧思之外,还拥有无可匹敌的治军之能。 目前来看,日后能进攻的就两人,一是曹丞相,另一位就是徐车骑。 进公之后,才是走另一条路的开始,毕竟,王莽也是先到了公爵位置,置百官,开国以设礼,最终以兵马强盛才敢走称帝的那一条路。 到此时,徐臻又收到了南方传来的消息。 兵败数次,攻不进长江天堑。 于是贾诩又来进言了。 行色匆匆的贾诩从门外走入,径直到徐臻面前来跪坐下,苍老的面容上难得多了几分喜色。 他此刻眼袋很深,面容暗沉,一看便是昨天根本没睡好,或者说根本没睡。 一看这个样子,原本在看书的徐臻哪里还有心思看下去,当即打断了自己的进度,收获了可怜的11点自律值。 开启了会客商讨、论战相议的模式,他知道贾诩一定是来劝说自己立刻进军冀州的。 拿下冀州,直接威胁许都,那么丞相到时候只能腹背受敌,沦为败走之境,这对于并幽众来说,将会是最佳的转折点。 这一次,贾诩要确定这绝不是车骑和丞相的计策。 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太多次了,让人胆寒。 “先生不必如此夙夜难寐,我让你关注南方战局,是好随时掌控时机,而不是让你时刻想着东征冀州,我若是出兵必然是不义之师。” “不管是否不义,但若是进军有所利,是可以压过义的!”贾诩急切的说道,好似早就猜到了徐臻会说什么,看来他昨夜不睡,不是失眠,而是在想着如何辩驳,“现在也不是当年士族当道的时候,车骑无需惧怕士族名声。” “你且看丞相,他何时曾畏惧过人言?都说人言可畏,但雄主无惧也,若是攻下冀州可让百万百姓趾高气昂的回归故土,何尝不是好事?” “这些百姓,虽说跟随您从冀州而走乃是人心所向,但最终所图的已然是利,无利可图,为何要跟随?” “譬如西凉,马氏诸将都因伏波将军之死而痛恨曹氏,借助此理,便可进攻,也不算是不义之军。” “哈哈!”徐臻哑然失笑,“若是如此,人们可能会问,是徐臻降了马超,还是马超降了徐臻。” “为何徐臻要为马超去打曹氏?马腾本就是奔赴计策去的,解除的是天下诸侯受天子钳制,将当年衣带诏之事再昭告天下,这年头消息传得很慢,还是要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贾诩着急得立起身来,对徐臻拱手道:“您可知晓,一旦曹丞相得胜,他可昭告天下,再回一统,汉室乱局就结束了!” “若是那个时候,您再出来动兵,一定如同当年韩信,无人响应!” “他不是一直在败吗?” “何其难也!”贾诩当即扼守而叹,“百万军为后盾,怎会败给江东?只要潮水一退,天堑势弱,自然可渡河而攻。” “而且,若是陆上得攻,可从南入境,若敢舍弃江夏刘备,直奔江东,一样能得胜,无论如何都不会败!” 贾诩苦思冥想不知多久,他明白现在的确收到了很多兵败的消息,但都不动筋骨,说白了加在一起折损的人马也就两万。 而荆州驻扎的南征之兵绝对负担得起,甚至还能再负担数倍,但在此时,江东也一样被消耗了数千精锐。 他们的士气迟早会被这庞大的数量差给压垮,到时候就是兵败崩溃,无论多么优秀的将领,都不可能靠着一战一战慢慢磨损,将敌人大军磨掉。 徐臻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贾诩是做了功课了,若是和典韦聊这些,恐怕三言两语就可以让他闭嘴去喝酒。 其余的将军也一样,因为他们是将,自己的命令会遵从,那是军中军士的天职,但是军师不一样。 他是制定方略与计策者。 这时候,徐臻就要问一个问题了。 “你为何这么着急?” 贾诩一愣。 眼睛眨了好几下,他没想到车骑会忽然走心,还一位今日一个下午,都会是舌尖上的纠缠论战,没想到一句话直击内心,让他呆愣当场。 想了很久,贾诩还是不知怎么回答,主要是若如是说,未免有些悲天悯人,说出惭愧。 若是扯谎,必定会被看出来。 他是为了名利吗?是,其实也不是。 但一定是为了安度晚年。 想要安安稳稳的坐稳,不要在末年时受大战所累,不得已出谋划策,因为现在他想要回许都去,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按照情势的判断,车骑现在本来就占据着巨大的优势,也是输不掉的,只要他肯放下脸面,做个背信弃义之徒,那么天下就唾手可得。 “老朽……老朽害怕老了,再也帮不动车骑了,若是再拖十年,如何还能临阵设奇计?到那时候,就真如车骑一封表文所言,有心杀贼,而无力回天!” “原来如此。” 徐臻此时笑了起来,“那你相信我的论断,我料定,丞相会输。” “赤壁一战,他定会遭逢大败,而后撤回许都,专心向北方。” “所以,此事全力要益州,方才是上策。” “何以为断?!” 贾诩愣神了片刻,难以置信的看着徐臻的面庞,他推测了数百次,将自己假象为江东之臣,并且在不断高估周公瑾的状况下,能相处的对策只有一个。 “火攻!” 徐臻笃定的说道。 让贾诩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到了肚子里,然后大为欣喜,当即起身对他深深一拜,“车骑不愧是车骑,看来您也一直在关注南方的局势,这么说,日后即便我无力回天了,一样能胜。” “不怕,”徐臻依旧笑得很是自信,甚至是高深莫测,“我有力,可回天,若是你油尽灯枯时,我可燃七星灯,为你再借十年寿。” 贾诩嘴角抽搐了一下。 可以了,这种话……骗骗别人就行了,我贾诩读圣贤书的,绝不信这些歪理,否则当年不就去和张角他们搞太平道算了。 “车骑说笑了,最近老朽觉力不从心,气虚心慌,只怕是已经老迈了,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但还是想见车骑志向得以实现。” 我的志向?! 徐臻觉得贾诩可能一直以来就想多了,他的志向根本不是九五,也就是想要更高的位置可以刷更多属性和能力,日后做个不死之人,比什么都好。 但乱世若是平定,凭借自己“汉魂”这一项属性,就不能让大汉被灭,可以做天子背后的人。 日后能指定谁为天子就是了,当个老祖比什么都好,但现在能力尚且还不能达到这等通玄之处,可却也是横扫六合的主将,若真要说志向,那可以定为打出去。 只有大汉疆土,肯定收成是不多的,但是若把什么贵霜、鲜卑、乌桓、匈奴等全部攻占,再收归无数奴籍,派遣汉人赶往发展,建造全新的文明,那就不少了。 日后只会比现在更加成倍增长。 所以,当个征西大将军,还真就是他现在的志向,领地是越多越好。 当然,这个志向也不能说,毕竟一般人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的。 “那你,那你还得再多活几十年才行,”徐臻苦笑的说道。 对此,贾诩一直没领会到为什么。 但是在又数月之后,他听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曹军真的败了,一把火烧了几百里,江东周公瑾真的完成了他的以小博大,将丞相烧退了几百里远,逃回了许都。 这是在一月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余这一个月内,荆州都处于大乱之中,仿佛回到当年最初汉末乱象的时候,所以消息根本传不了这么快。 他派去的探哨,死得七七八八,都是在劫掠之中而死。 真被他料定了。 而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称之为转折点的机会。 推荐两本朋友写的新书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三国:悍匪猛将云龙兄》作者名:典二愣子 《子孙万代,后代越多我越强》作者名:等来闲语希夷 喜欢类似题材的朋友可以去康康哦,好看可以收藏三连,俩都是触手怪来着。《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推荐两本朋友写的新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赌一手,伯文不会害我!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丞相兵败了!曹军败了!”在众人自营中相巡,一同走过之时,一人排开众人到徐臻面前,将消息送了回来。 丞相南征之举毫无意外的失败了,为江东那位周公瑾做了垫脚石,成就其千古之名。 如此大事,震惊天下。 再看此人,是曹真自营中而来,大肆呼喝,他想要回去。 立刻回许都去,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 好在,徐臻这段时日,让他在军中不断带兵,已经训练出了成千上万的精锐勐士,曹真恐怕不是千古名将之才,但一定能胜任大军统帅,假以时日,若是所学兵法能在大战之中不断结合印证,再多思多学,一定能够更加老辣。 徐臻有一点舍不得,但也只是一点。 “我已经知道了,”众人在前列,徐臻背手睥睨,俯视曹子丹,这人本来已经该死了,不过是自己的宽仁让他又活得下来罢了,否则必死无疑。 “你意图如何?” “我,我……” 曹真脸色发懵,他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到此时了还能做什么?继续留在西凉,日后恐怕要被曹氏除名。 当年自家父亲用命去救丞相,换来了自己的前途,后却因为某事泄露,差点被杀,如今在西凉受恩情,却不可一直尽力。 现在必须要做个抉择。 车骑不是个喜欢扭捏的人,容不得自己纠结。 “车骑不回军许都?” 曹真脸色狐疑,当即起身来与徐臻对视,脸上略微不满,“曹氏大败,需车骑回去,方可稳定军心,若是此时回去,才是最大的恩情。” “我当守西凉边境,不让贼人祸乱后方,唯有后方安定,才是最大的功绩,此时丞相回军,就已经足以让人心安定,荆州?荆州本身就不属曹氏,刘表在荆州镇守多年,得了无数名望在手,他的功绩不可埋没,哪怕是改朝换代都不可能被人忘却,何况只是区区一年有余。” 徐臻的话,刚劲有力,且诀意分明,内心不见丝毫犹豫之意,他的确是根本不打算再回去了。 听了这番话,曹真就已经明白了,他们之间或许不可能再回到当初那等珠联璧合的地步。 或许还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是当时没有漏出马脚,不被张辽发现,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些事。 车骑不会走得那么坚决,此时才深刻明白,他最后那一走,大张旗鼓,并没有担忧后续有什么追兵。 他是看荆州有多少仇人,有多少人敢对他动手,更加是看曹氏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一旦参与了,那什么解释都没必要,自然是要趁势而起。 “唉,”曹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拳头捏紧却又无力垂下,有些渴望的又看了徐臻几眼,知晓已经没办法劝说了。 和徐臻一年多,他看到了在西凉的徐臻是如何日夜不休,每日坚持练兵理政的。 真正的军政大才,无师自通。 讲道理,曹真是在过继给了曹氏之后,才明白这世上无论兵法与学术,都是有家学的,曹氏的家学很深,他得以进入曹操膝下,为他义子,那曹氏的许多资源都是对他开放。 在求学时候,曹真也是求学若渴,从不懈怠,在军中训练将士之后,也会一直读书苦学,来充实自身,力求以战体悟,不断成长。 这还是有家学,有先辈来教,甚至是雄主曹操亲自教导,但却比不过徐臻分毫。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徐臻没有师承,可却能够收孔明为弟子,并且将他教导成才,如今能独当一面。 这些,都是让曹真敬佩之处。 此一去,这些消息当然也会传到许都,供诸将堤防。 可是,现在一想到日后要和徐臻交战,自己就会感到后怕恐惧,至少是心中有不少忌惮。 此刻,徐臻见他不说话,于是也不再多问,直接迈步而前,和马超一同观阅新的甲骑骑枪阵。 这又是在甲骑的基础上,一改之前的环首刀与长枪,直接打造势大力沉的骑枪,用于冲阵所用。 一时半会是不打算出营了。 曹真听说过那骑枪,但是在营中一直不敢打听,所以也只是存在于听说,从未见过。 一炷香后,就有人来告知曹真,他所率的兵马已经被黄叙接手,黄叙是忠武将军黄忠的儿子,传承了黄忠的刀法、马术、箭术。 传承了徐臻的环首刀、赵云的枪术、典韦的练力气之法,还有贾诩教导经学,同贾玑等年轻人一起。 又随时可以在万卷楼一层之中观书,光是这些,已经足以让很多士族之后羡慕不已,乃至是心生嫉妒。 可谓是众星捧月的一位年轻人。 知道是他,曹真也只能苦笑,这就是自家培养的后继之人,黄叙的命是徐臻救的,也算是他的半个儿。 所以曹真很快就离去了。 知晓曹操败绩之后,曹冲似乎也动了心思,但是他读过太多经学的书籍,也在冀州、幽州、西凉分别得了很多名师教导,所以明白师恩之重,不方便提及,只能继续留在万卷楼观书。 徐臻也暂时没有去询问,只是通过曹节知晓其心意。 在这段时日内,许都那边似乎也是忌惮西凉的兵力会有所威胁,所以未曾和徐臻明言,只是下了一封表书,来表彰徐臻从三州之地调拨二十万石军粮南下,助大军攻城之时,并且赏了五百斤黄金。 爵位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曾提及西凉要有什么动向,甚至曹操也不来一封书信,仿佛对徐臻百般信任。 两人之间隔着的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 这个时候的许都,是无事可做的。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守住南方。 让孙刘两家唯一能取得的战果就是大半个荆州而已,宛城还有张绣在镇守,这位也不是容易败退的主,至少经营宛城数年之久,人心根深蒂固,轻易不会退让,只要一只脚还在荆州境内,就不会轻易的崩盘。 不崩盘,那这一场赤壁大败,就只会成为一个转折点,让孙刘有所本钱的转折点而已。 对于自己,则是得了大量的时间。 孙刘追赶曹操巨甚,可的确也无法杀死他,让情势崩塌。 在六月追杀,八月开始,就已经放弃追赶了,任由曹操撤军去,被换任去守南方的夏侯惇也很懂。 凭他多年打恶仗的经验来看,只要据城池而守,就能守住一条防线,让孙刘来争利。 因为任何一方,都不会毫无顾忌的继续追杀而放弃攻城略地,荆州大半的土地,率先让给他们,而退守南郡。 便是曹操临去北方之前,给出的最后军令。 夏侯惇在无比坚实的执行。 果然不到一个月,只有周瑜还在攻南郡,他认为可以乘胜追击,但却久攻不下。 而刘备则是转头去取南部其余三郡,速度之快比之乘胜进军不落分毫气势,让周瑜气愤不已。 仗,是江东军民一心,同仇敌忾打的,而刘备所在的江夏只是策应,当然,当初定下的掎角之势,就是让侧面来威胁曹操兵马,可揽功却太快了。 这一点,周瑜虽嘴上怪刘备,大肆宣扬其叵测心思,但心中却不得不敬畏此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不抓住,永远都是个小诸侯。 这辈子都只能给人打策应,好在是他抓住了。 紧赶慢赶的拿下了数郡之地。 而对于夏侯惇来说,舍弃了许多领地也稳住了当前的局势,故而现在的南方,进入了一种颇为诡异的平衡之中。 真正暗潮涌动的反而不是曹与孙刘之间。 就是孙刘之间。 到这一步,曹操终于可以稍微缓一口气,在头风接连犯了十几日之后,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此时的许都,经历了两次刺杀事件,都不了了之。 一次是荆州当年忠心于刘表的死士,为蔡夫人与刘琮而设计,另一次则是西凉马腾那些未曾完全清除的死士。 至于这和徐臻有没有关系,曹操并没有追究。 但他明白,这一战败,徐臻是真的压不住了。 曹昂在这个时候从冀州回来,特意为了给父亲汇报在这数月之间,徐臻的各种动向。 适逢曹嵩已不能下地,卧病在床,三代人之间,第一次同室而言,长谈日后方略局势。 当然,曹嵩也只能听和叹气。 每每提及徐臻,他就多会叹气,而说起局势,则是闭嘴而听,期间夹杂着深深的担忧。 “至少,在赤壁之前,我没见到徐臻南下动兵,他只是在向外扩张,守西凉边境,不让外族有欺辱边境百姓的机会。” “倚长城、山险等地,驻军防备,兴建道路方便通行,是以我们在冀州太行八百里关口的布防,都落空了。” 曹昂说到此处,还是叹息了一声。 心里发疼。 他接手的冀州,早就不如徐臻所在时候那么富庶,而且今年的收成而已不佳,远没有三仓满粟、布匹成山的壮观。 连棉花也种不出多少来,只能靠商道迎西凉骑商,好在徐臻还没有将骑商割断,否则冀州繁荣将会完全不复。 在此状况下,还去防备了一通不存在的大战,耗损巨资,但是却得不到好的结果,为主事者如何不惋惜。 而徐臻,现在所望是何处,他根本猜不透。 “不算可惜,不必如此心痛,”曹操眼皮抬了一下,有些粗俗的话想脱口而出,但是想想儿子也大了,于是作罢。 他本心想着,老子几十万大军兵败,被一把火烧成了这样,堪称奇耻大辱,回到家来不过是睡了半月就好了,你损失点军资又能如何。 不过是钱财、粮食罢了,没了一年年攒就是了,我占据中原大地,日后还是最大的雄主,可不断扩张边境,稳中求进,只是现在不能再贸然行事。 “如今,进魏公之事还要继续。” “儿觉得,不可继续了,父亲应当再稳几年,先想办法将幽州收回来再说,要看徐臻所图是何方,若是冀州,那么数年之内,与幽州必定会开战。” “他若是不望冀州,反而想要川蜀益州,那么幽州将会相隔甚远,我们便可取其不便之处,取而代之。” “若是进魏公,人心难免会离丧不少,若是普天之下,士人之心无所去处,倒是无妨,但现在徐臻还在,岂不是白白将人推给他?” 】 “崔氏有崔琰在许都,有崔林在西凉。” “甄氏也如此,马氏、庞氏,连同弘农杨氏都是如此,他那名叫铜雀台的万卷楼阁里面,可有杨修献出的不少书籍,父亲岂敢贸然行事。” 曹操沉默以对,但此事都已经推行到了这一步,三辞已过,若是不行事,再过几年,人们忘却了,又要再来三辞。 麾下文武,劝进之意深浓,无非是想要早点分功,以守势护疆土,再得数十年光阴,对于他们来说,日后天下谁属似乎不是件要命之事。 只要家族还在,毫无仇怨,总能令族人长存下去,若是此时不进位,多年来渴望之事无法达成不说,日后还要让儿子再走一次。 徐伯文,现在势大,但是却也不说要攻打。 他一旦出兵打我,不也是不义之师,身边多少人又会弃他而去。 伯文是个注重羽毛之人,从他多年来不肯放弃律己奉公的品质,就可明白,一个十年不收受任何礼物,从不徇私枉法之人,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名声被污。 且人心离散呢? “你不了解徐臻,”曹操沉下脸来,双手十指交叉撑在眼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不会来攻打我,至少不会主动来。” “若是要攻,在数月之前,是最好的时机,否则,我为何要你们以重兵镇守在冀州关口要道处,”曹操自信的看向曹昂,带着教导的语气,“观人当以言行举止,徐臻这么多年来,未曾有变,如一日般奉公守纪,他都不会令自己所立之心崩塌。” “我进公之位,已是势在必行,徐臻不会趁机来犯,这也是我在逼他,不管怎么说,我此行并非没有先例,且是陛下以旨表彰多年功绩,他应该恭贺。” “若是徐臻反对,那自然就是自立,如此人心也会离他而去,别忘了,他身边有多少人是我举荐而去的?” “一旦分崩离析,乃是两败俱伤而已,他不会走这一步。” 或者说,他不会让我如此两难。 赌一把,徐伯文绝不会狠心害我! 曹操此时暗自咬牙,但表面上,他从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有所虚心。 此次的确有赌的成分。 但曹操赌对了。 诏书下后,天子派出信使送消息给徐臻,并询问回复,但徐臻没有恢复,并且出甲骑三万将邻侧的羌胡揍了一个多月。 第三百三十四章:他知错了吗?嗯?打到羌胡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徐臻回来时候,羌胡一半的领地都已经丢失了,并且递来了议和的请求,要归附在徐臻麾下。 这个状况,和当年的于夫罗是一样的,他们自知再打下去存活不了,又无法向外扩张,只能来请求成为归附,以图日后壮大再叛变。 外族反复无常,其心必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光是汉室对外族。 那些异族对汉室也是一样,他们知道再好的主君也不会一直对外族信任,可当下没办法,徐臻兵强马壮,真不是和他决一死战的时候,只能先行归降,日后再找机会。 徐臻欣然同意,让这些异族归附于麾下,并且年年进贡大汉,他强调了好几次,是进贡大汉。 此事传于西凉境内,不少人都为之感慨,大量的百姓传为佳话,此时西凉却依旧没有动兵马向东。 贾诩曾又进言两次,最后一次徐臻说了,“主臣之情还未消,只可西面用兵,背与东面。” 他将自己的背部交给东面的曹操,也就是说还需要一个理由,来让徐臻出兵,可怎么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曹操也会掌控得很死。 这数月以来,几次试探后,双方就知道了彼此的底线,谁都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撕破这层窗户纸。 所以局面僵住了,只能不断的在暗地里较量。 不说好话,也不恶语相向。 这段时日,唯一的好处就是,曹氏宗亲再也没有来啰嗦过一句,连曹仁、曹洪等人写过来访友被截获的书信,都对徐臻尊称一声车骑。 这些称呼,让徐臻明白局势依旧很稳固,许都那边已经尽可能的非常平静,来保证绝不会主动挑起大战了。 于是,整个大汉又进入了平静之中。 这个时候,出使西川的诸葛亮回来了,带来了不少好消息,以他的口才与急智,又有子龙亲自护卫进入川蜀,刘璋见到六百甲骑宿卫的时候,就没了动手暗害的心思。 因为这明白着他们只要死在川蜀,那么徐臻就会立刻兴兵攻打,所以刘璋还自己派了两千多精锐,让张任亲自来做好护卫工作,生怕诸葛亮被张鲁的暗探死士刺杀。 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回来的诸葛亮立刻来见了徐臻,并且沿途已经知晓了曹操进公的事情,得魏公之位,置于邺城。 这是进位的第一步,只是公爵显然不能满足,下一步要称魏王,才是破除旧制最为关键的一步,就看那个时候,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又愿意舍弃多少。 才可走到和王莽一样的道路。 而徐臻运气好,有人在前面走,他就可以走得更加安稳。 “我见到了张松,其貌不扬却是口若悬河,骂起人来是丝毫不留情面,只是此人目光见识过于浅薄,你对他若重视些,他就肯将一片真心托付,”诸葛亮悠然自得的说着,很显然是已经把准了张松的脉。 那他自然也得了图纸,进入西川不在话下。 图纸不是谁都能画的,汉末几千万人里,读过书的不到百万,而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只是识字而已。 不算能自理文章,胸有才学的那种,更别说画图这些进阶能力了,能够标注出西川全貌的地图,张松怎能说不算人才? 他不管是自己走遍大川,还是偶然得到他人的图纸,都表明这人有能力,但是却只能为别驾,自觉怀才不遇,才想要向别处立功。 因为刘璋,实在无能。 他与刘表、刘虞相比宛若星辉比日月之光,更遑论从白身可到帝王的昭烈帝了。 川蜀在他的治理下,张鲁尚且不可敌,还要倚靠险地来守,空有兵马不知用,得成都居所,就像是手捧宝玉不敢与人争斗,生怕玉碎一般,毫无气势,日后定然也要被灭。 既然益州迟早要被攻破,不如寻一主而赠予,还可立下大功,这天下早就不姓刘了。 刘氏已然不是天命,何苦还要愚忠死守。 在主张迎外臣一派中,法正和张鲁算是不谋而和,于是两人私下底会商谈居多,而诸葛亮去了之后,精准寻找两人,快速挑明此话,一下子就得了此二人的真心相待。 并且,大献殷勤。 所以才能满载而归。 “益州在孔明看来,一定是志在必得,师父若是想要,立刻就可以要,若无需注重仁义,便可立即攻打,毕竟,益州兵马实在是弱得一言难尽。” “对外战绩,毫无功绩可立,打张鲁始终被追着打,而我们把张鲁打得不敢出汉中,且还要割地求和,此中差距,不言而喻。” 诸葛亮笑着说道,神色轻松,但是徐臻可没笑,面色依旧板正严肃,眉头一皱道:“如此,就要在数月之内,经营得到川蜀,然后进入成都或者汉中为根据地,在外有剑阁、山地、障林等可用于据守。” “可先与刘璋敲定,称出兵合击张鲁,因而可引人入川,为日后占据汉中做准备,得汉中后,用计策割裂刘璋之兵,让他自行选择。” “不错!” 诸葛亮收起笑容,他想起来自家师父在商谈大事的时候严肃不已,从不会随意而笑,于是也冷静下来,不再自觉轻松。 “若是如此,刘璋无奈之下必定要同意。” “若是不同意,也可略微压制,让其明白师父心意,他不肯,就联合张鲁打成都,我想张鲁并不会拒绝。” “嗯,去准备吧……” 又是一年秋收过去,徐臻有特性的加持在,今年就算不是丰收,也得了多三成的收益。 粮草勉强足够打一场仗了,既然丞相那边没打算动手打过来,那么刚好趁此时机,先去将川蜀占下,绝了刘皇叔的念想再说。 “喏。” …… 许都。 丞相府。 曹操正在观看幽州的地志,还有尚书台送来他观阅的奏表,准备搬迁治所到邺城去,将汉帝留在许都。 并且要分出两份名单,许多人的官籍可以入他的魏籍,走到了这一步,当初跟随于他的寒门与白丁之人,都可得一个不错的结果。 官职在汉的,也会因此而腾出不少位置。 若是曹操的屁股不挪动一下,很多位置都空不出来,那么有功绩之人就已经封无可封,自然影响别人的心志。 现在已经不是靠魅力和促膝长谈,就可以紧紧招揽人才的时候,那怕跣足而出四五次也换不回人家要走仕途之心。 明眼人谁不知道现在天下的局势,孙刘联盟不是亲兄弟,迟早也要走向分裂,他们拼死奋起一战,不过将曹军南征之势打退罢了。 但是被换防到南方的夏侯惇,稍稍稳住军心,立刻就能拦住孙刘十几万追兵,想要打到许都来几乎不可能。 只能说,现在自成一国并没有什么可担忧之处,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徐臻了。 因为曹操也忌惮他,不知什么时候这人发个疯,不要了那千古名望,他耍流氓,就没有任何办法。 但目前依照曹操对徐臻的了解来看,他倒是不会走这一条路。 此时,荀攸从外而回,走到曹操眼前来,拱手而言军报,说道:“丞相,消息回来了。” 在荀彧早早先行邺城之后,荀攸成为了曹操身边最为重要的谋臣,为他联系当年因荀氏而推举起来的那些寒门与士族官吏。 同时,可为他出谋划策,但两人又因为身份差别,不会太过亲近,关系保持在一种刚刚好的尺度之内,让曹操觉得很舒服。 因为荀彧,就是太近了,当年的期望有多大,现在曹操进魏公之后,荀彧的失望就有多大。 他现在甚至想要弃官而走,直接回去耕田养老去。 当然,失望也是相互的,这边曹操一样因为没有得到荀彧的支持而感到失望,所以两人开始别扭了。 许多计策曹操宁可问荀攸,也不会问身为叔叔的荀彧。 “嗯,伯文怎么说?” “他可同意了?” 荀攸脸色一愣,沉默了片刻,道:“他什么都没说,并且派兵去道羌胡,打了数百里,降十数万羌胡人为附庸。” “……” 曹操撇嘴低头,这个答案,他做梦都想不到。 最终居然苦涩的笑了,抬起头来看了荀攸一眼,“他为何这么出兵?” “应该是不愿的,在下看来,车骑应当觉得还不是时候。” “何时是时候?” 曹操头发白了一半,他年过半百,膝下有曹昂这等身负才学的儿子,日后必然有君王之姿,现在若是不为他再做些什么,日后这些事情他难以服众。 趁着还压得住,骂名也要背在身上才是。 总归是要为曹氏将这底给换了,哪怕是再编纂一个“天命所归”出来,那也要想办法换了才行。 “在下,只是猜测车骑的想法。” “他没有说反对,那就是同意,将徐臻的名字加上去便是,”曹操毫不在意的明言道。 近乎于粗鲁的将徐臻的名字也加在了那一封天子写下的请进表中,让曹操上位的后盾,又厚实了数倍。 因为徐臻一人的言语,就可以算上并州、幽州、凉州众人。 至于日后有乱,那又再说便是,先把他拉上来再说,朝臣之上的那些忠汉之人绝不会怀疑徐臻,那么他攻打羌胡之事,就会显得更加热血。 仿佛是在庆贺。 由此再给他一个封赏。 “再给徐伯文,加两千户,并且爵位挪至武威。” 徐臻在前面三次的请进之言中,两次是发起的那个人,第三次没有发起,但是却也署名,并不过分。 没人会觉得是丞相威逼,天下人也不会觉得。 所以曹操顺理成章的开始搬迁,从许都去了邺城,同时也算是将自己的腹地挪到了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诸如郭嘉、戏志才、于禁、徐晃等人,全部入了魏籍,看似魏公封地不大,只是可以置百官而已。 但在这魏郡之地,囤积了几十万魏军。 而汉朝的兵马就不多了。 人们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只会记得曹公,而不是天子。 特别是冀州人士。 所以子民也要迁徙。 迁,统统都迁!! 这一年曹操完成了身份的蜕变,孙刘站稳了脚跟。 于是争夺重新回到了他们两家之间。 刘备当初出力不多,只是在追杀的时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最终还是没能杀死曹操,意味着日后大敌依旧存在。 难保他可以再请动另一位南下,那还得再来一次赤壁大火,但是此火本就是天上有,人间上哪儿还能闻第二回?! 所以孙刘都不敢太北进,怕的不光是曹操的深厚底蕴,还有西凉那一位不染指南征的车骑将军。 若是他与曹操合流,其实还是很难招架。 即便他也不善水军,但陆战或许鬼点子真的足够攻破坚实堡垒。 那不北进,就意味着大家能分的果实其实不多。 而这果实,被心狠手快的刘备占据了大半。 不,在周公瑾的心里,其实已经算是全占了。 因为他们北上合肥再次被击退,而西进荆州发现,连最靠近的南郡都已经被陈到、张飞驻守。 那得到了什么? 几个渡口,几个船栈,我们江东牺牲了多少人,同仇敌忾打了一场旷世之战,以少胜多足以名垂千古。 结果还真的只剩下荣誉了?! 这谁能忍?! 于是鲁肃只能再次承载着的江东文武的期盼,渡江而来,和刘备先礼后兵。 “皇叔,当初我们所言可并非如此,我江东将士用命,可不是用来与你功绩的!” “若非要如此强占,岂不是令江东怒火转至明公处!?此战之下,明公难道未曾见我江东风骨?!” “今日请予肃一句明言!若是要撕毁此约,不如名正言顺强占,总好过拉扯拖延!” 鲁肃兴师问罪而来,拂袖而言,丝毫无惧张飞与关羽两人宛若要杀人一般的目光。 刘备此时沉默不语,脸上也是一点笑容没有,场面一度十分惨烈,他想不到这江东的态度转变如此快速。 竟然是一点缓和都没有,又或者,是这鲁肃的确太懂交际,先以此态度试探,而后再缓和下来。 至少要占个理。 “我哪里敢,”刘备忍了下来,心绪立刻慢慢平静,抬头看向鲁肃的时候已经是面带微笑,“子敬此言,乃是错怪于我,这荆州我本就是担忧曹氏占据过多,所以率先夺城,待君前来,再行商议!” “哦?!” 鲁肃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满脸不信,“如何个商议法?” 第三百三十五章:我从今日起,当谋划益州!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若是按照他此刻已经在荆州逐渐杀疯的性子,是一点都不想忍,若是想要有和曹徐争斗的本钱,非得将江东也取了不可。 奈何刘备知道,江东集团根深蒂固,是不可能取下的,其难度不亚于攻下许都。 只能忍下来。 况且鲁肃,一向与他们和善,此次来这兴师问罪,也只是击退曹军之后,他们两家的分成不均罢了。 “这,荆州南部四郡,就当做是我借吴侯的,如何?我如今兵马不可一直在江夏驻扎,需再寻他处,而荆州也是刘琦公子所有,如今他虽病重,却是我刘景升皇兄的长子。” “总不能,江东要越过此礼,占据荆州吧?再说,战前我们也没有这种协定,而此战中,我刘备的确没有出太多力,可却依旧有侧翼威慑之战略,若非如此,曹操不会进攻如此缓慢,他也忌惮江夏来犯。” “孙刘联盟,本是一体,无论是刘琦公子与吴侯,还是与新主孙仲谋,都是如此。” “不该因主君更迭而毁坏,攻曹之计,并非是一朝春秋便可得,仍需不知多少年,怎能此时就内斗自乱呢?” 鲁肃听了这话,大脑暂时空白了片刻,因为他没听明白。 怎么好像是你在对我说教呢? 照你这说法,我还不该过江来问询,应当恭贺你取下四郡之地,我军在江对岸继续赚个吆喝是吧? “这可并非是我江东要内斗自乱?而是皇叔你取城过快,不与我等商议,才会激起我军中之愤慨!我军中将士,无不是在赤壁厮杀痛失亲人者,如今却未曾得利,何不憋屈?!若是如此,在下可压不住这等滔天的怒气!” 鲁肃反应过来之后,又噼头盖脸的骂了回去,主要是他觉得不说几句重话,心里总是不得劲的。 搞得好像自己真的是过来故意刁难一样,明明就是你们在暗中搞鬼,生怕跑得慢了占不到城池,占到城池之后又马上固守不出,如此态势让人看了不免大呼一句吃相真难看。 反倒还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就不能稍显汉室的皇族风范,你刘玄德好歹是汉室宗亲这个名头下,为数不多的诸侯之一了。 另一位在川蜀已经都多少年没听见什么动静了,你好不容易混出头来,跟着打了一场打胜仗,现在却要在暗地里使这些把戏,多少让人看不下去了吧。 】 刘备这边还没开口,关羽和张飞有点忍不住了,当即就想要开喷,当然,还是被刘备立起身来拦住了。 现在依旧还是喷不得,否则孙刘联盟若是破裂了,日后独自面对曹操、孙权两方进军,这荆州屁股都没坐热,估计就要马上交出去。 “子敬,你这话就有些威胁了,我听得懂,如今江东对我占据荆州颇为不满,但是我若是将荆州交出去,那我兵马也无处可去,这是事实。” 当下这个状况,刘备虽然老脸已经开始红了,但是却毫无办法,自己有求于人,又不愿去摇尾乞怜的说。 只能再往下放一点身段,憋着道:“而,刘琦公子依旧还建在,也是事实,我只求先借荆州容身,待日后,我促成公子将荆州把半数交还给吴侯,如何?” “这些年,你们江东休养生息,我在荆州抵挡曹操,倒是也算有个照应,等我们找到别的去处,马上就归还。” “刘皇叔,你可知道,如今天下第二个比肩荆州的容身之地,已经不多了,你何时能找到?若是十年不得,我们要等你十年?恐怕那时候荆州早已是坚城高筑,易守难攻了。” 鲁肃眯着眼,丝毫无惧关羽和张飞两人杀人般的目光,继续顶撞刘备,将话往决裂的地步勐拉。 看来是根本不打算有所缓和,于是刘备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多年隐忍,终得机会,这些年最是善于审时度势,寻机而上。 并且,他也足够有才干,有魅力。 方才能走到这一步,虽说这一路来,总觉得自己在路途之中缺了很多贤才未曾招揽到,但那不是自己的问题,那是徐臻搞出来的幺蛾子。 刘备不曾怀疑自己的初心与魅力,他还是喜好与人交好、借势固守的。 可这鲁肃油盐不进,要怎么才能把他说退,好歹先湖弄过去,稳下局势来才行,否则难道接下来数年都过不安稳? “那,子敬说个法子,若是我能接受,我自会答应,但请子敬顾念跟随我刘备的六万兵马,以及那几十万百姓。” “这些人,也都是需要一处固安之所,求以安身的。” 刘备恳切的拱了拱手,让鲁肃神色一滞,你什么时候有六万人了?此前不是才两万?! 他没多想,当即叹了口气,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不求什么,只盼着皇叔能够亲手写下一封承诺,让我带回去,日后我们以此为据,再来收取,如何?” “若是到时不归还,皇叔自己也是言而无信,子敬敬重皇叔乃是讲求信义者,彼此有个约束退让,我也好……平息江东十数万将士之怨愤。” “这,”刘备四平八稳的坐着,双手放在盘膝的膝头上,宽厚的身子似乎有些动摇颤抖。 而四周场景稍显平静,几乎没人说话,张飞、关羽、陈到等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看。 最终,刘备郑重点头,“好。” “我写给你,还请子敬为我向吴侯致歉,此事不是刘备故意为之,而是情势所逼,我要为跟随我的人,寻一条出路。” “多谢皇叔!” 鲁肃郑重其事的起身拱手,弯腰而下。 此时算是就这样湖弄过去了,当真是湖弄,这年头诏书都可以是假的,何况是写下来字据承诺,刘备自己都不会怎么尊重。 但他明白,这个东西不是要回荆州的凭据,因为在两人之间,不会有第三个来主持公道,总不能去叫曹操来平叛荆州该归谁吧? 所以这个字据,算是江东可以出师攻打的理由,而且这理由很正,基本上刘备会处于丢脸的一方,连一个让麾下将士奋勇的演讲都不好意思去做。 荆州之乱,乱得夏侯惇都在看热闹了,他弃了五个郡,只要北方一线,甚至退到了南阳的北部,在樊城一带建立防备营寨。 这几乎是将整个荆州都让给他们去抢,抛出来这么大一块肉,果然看到了一场精彩的争抢之战。 最后也落下了帷幕,几番刺探之下,新野的守将又变成了关羽,据说在江夏大败曹仁三次,九败曹氏兵马,对曹氏战绩全胜无败,现在已经打出信心了,恨不得立刻就开战。 稳固下来之后,看江东也没了动静,于是明白这两人再次达成了某种协议,就把消息上报,增兵防备。 形成了一种无有往来的严峻局势。 在此时,曹操进魏公的消息,传到了南方,于是刘备也着急了,今日招兵回来后,马上就召集了两位结拜兄弟而来,想要商议之前所说的,另寻他处安身立命之事。 “最好的地方,就是蜀中。” “我想要进川蜀,但曹操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必然会在我兵马大动之时,出兵南征来犯,或者离间我与孙权的关系,百般阻挠。” “而川蜀,我一旦进去,可以稳固至少十年,成都有天险可守,山区居多,物产丰富,足以资军百万,天府之国名不虚传,而刘章十分羸弱,若是我们可以得到蜀地,往后就真的出头了。” 混了半生,从一开始要的是入仕得名,再到乱世争雄,刘备失败过多少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是却从未放弃过。 始终坚守仁德待人之心,即便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会秉承除根之想,将事情做得十分彻底。 一直到这后半生来,才见到了机会,他要打川蜀,就必须得耗光自己所有的家底,尽管现在家底也不多。 所以,就也要拿到刘琦的家底才行。 刘琦麾下兵马,就是文聘在统帅,此人刚正不阿,这段时日虽让他倾心于己,可也要刘琦亲自开口同意才行。 “兄长只管放心,荆州有云长,不会失,即便曹操来犯,我宁可碎节而守,也绝对不会辜负大兄所托。” “不,”刘备当然心里感动,自家兄弟追随至今,无论穷苦始终在身边跟随,值得珍稀。 “现下还不是时候,我们若是要入川蜀,还得寻得地图,再得人引见,而后探听如今川蜀当下的局势,有所了解才能谋划,此事急不得,我只是先行告知你们。” 刘备展颜微笑,长舒一口气,感慨道:“虽说,现下荆州口头上要交还孙权,但未约定时日,至少也是五年之后,我们还不是那么着急。” “须得循序渐进,我兄弟三人,因匡扶汉室而结识,如今飘零半生,终究得了上天怜佑,此次定要谋定后动,看川蜀是否有机会。” “我不怕告知你们,我现在得了荆州,依旧觉得不安,非需川蜀不可,但我却怕,怕世人说我刘备背祖忘宗,贪图刘氏之家业,夺取荆州,因此而陷入两难之间。” “可那刘章,乃是无能之辈,我人在川蜀之外,都曾听闻其风闻,堂堂一方诸侯,居然善丹青画墨,尤善点睛,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这事,刘备不止一次痛恨而言,只恨他的手伸不到这么长,否则非抽刘章几个巴掌不可。 张飞和关羽听闻这话,当即对视一眼,关羽马上说道:“自古,无论天时地利,都是有德者居之,刘章之于川蜀,那就是无德者,此地,说不定就是为了等待它的明主出现,这明主,定然便是大兄。” “如此,才会让刘焉、刘章两代人都为羸弱之辈,唯有守成而已,碌碌无为。” “若是如此,大兄当仁不让,何须苦恼,益州百姓应该是相互庆贺,相迎兄长才是!” “当真如此!” 刘备脸色一喜,稍稍感觉有所宽慰,和关羽深情对视了许久,无愧他“大汉第一深情”的名号。 “是,兄长!俺也这么认为!” 张飞抱拳而视,目光激动,满含深情。 “好,好一句当仁不让!”刘备一左一右握住了两位兄弟的手,下定决心点头,“那就,先行派遣使者,到益州问询再说。” …… “这是张松送的礼物。” “这是益州成都县令李严所赠,这是参军法正所赠……这是来敏、这是许靖……对,就是那位许靖……” “此地一共礼物七十四件,其中有三十人,都是当初丞相进入荆州之后,由荆州奔逃至益州的人。” 诸葛亮站在徐臻面前,介绍这些礼物,川蜀之礼,不收不好,因为路途本来遥远,送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除了礼物之外,还有书信送来。 足足二十几封。 这和当年官渡时候大战前夕一样,许都的很多官吏,不,应该说是曹操治下的官吏,许多嗅到了战事的胜负,于是各有猜测。 觉得袁绍定然会胜者,也是写了书信,托人赠了礼物去讨好,企图在许都破后可以得一个好的归宿,能担任某些边缘之职,不至于马上就被罢免或者治罪。 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自己挑吧,有喜欢的拿走就是,若是没有喜欢的,就分给麾下将士,”徐臻一如既往,对礼物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喜欢的还是看书信。 毕竟现在刘章已经同意请“大汉车骑”来帮忙平定张鲁之乱,而张鲁可没有那么多礼物去送给徐臻,他麾下的那些人,加在一起都找不出半个与徐臻有交际的。 是以到现在,一个来徐臻面前递话的都没有。 花费半个时辰,看完了这些书信,还是张松的信里最实在。 在厚实的书信里面,用冀州纸画了一卷地图,便是许多军机要道,山林险地。 而其余之人的心思,徐臻也已经多有了解,他现在一点都不惊讶,不管某些官吏的姿态摆得有多离谱,都已经觉得是稀松平常了。 “孔明。” “将这些送来礼物的人都记在名录上,等入川之后,立刻还礼,不可欠下人情,备好足够的礼物,一同带入进汉室之兵马中。” “喏。” 诸葛亮拱手应下,暗暗记着徐臻的对待方式。 立刻还礼,不受外礼,心中秉直,无需承此人情,如此足以见得,一旦进入川蜀,师父绝不会受制于些许情义。 第三百三十六章:他徐臻,难道要言而无信?!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这些人,打算如何回应?除此之外,川蜀可不是只有师父一个人在打主意,我听闻,刘备也派出使者开始打探蜀中,」诸葛亮是专门负责暗探打探荆州状况的人。阑 在临走之前,用自己的人脉放下了许多暗探,同时与居住在南阳而隐的族弟有些联系,依靠他的关系,将暗探放在了南阳。 这些消息,也都是暗中打探而得,根据动向进行猜测,徐臻从不会要完全笃实的消息,那样也许会被人欺骗。 他要的是动向与某些猜测,同时也要确切的消息,当拿到消息之后,根据所有所得,不断推测而出,他基本上就可以知晓真实状况。 「这位皇叔,在与江东争吵数月之后,逐渐稳住了当地民众之情绪,和曹氏也慢慢分出了界限,彼此不会有所动。」 「如今这局势,他们恐怕要休息好几年。」 「川蜀,大部分已经有意师父,也许还是我们最为占先。」 「管他占不占先,」徐臻深吸一口气,倒是暂且没把刘备的方略放在眼中,而且他也不打算倚靠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阑 「我们先下汉中张鲁,再做准备,此人兵马聚众不少,或许也有威胁,他治下有数十万百姓,拿到再说,他们都必须要晚一步。」 这些谋划布局,徐臻虽说没有力求如此,但是在这些年推动之下,最终成了这等局面,不要也是白不要。 今年拿下汉中,就有多的筹码去和其余诸侯掰手腕了,想要立足于世,果然也是需要实力的。 徐臻现在暂时还没有问鼎天下的决心,或许是时机未到,但也不想再受制于人了。 「是,子龙与仲康两军已经出去了,让高顺与张辽守幽州,可拒冀州,目前商道依旧还在通行,路上的贼匪已经少了很多,不必担心,目前来看,现在是最好收民治功的时候,」诸葛亮心里明镜,幽州驻军的实权还在张辽手里。 而刺史依旧还是徐臻,现在他需要走动走动,把刺史之位换给他人,自己则抽身出来。 这个走动,就必须又得和许都产生联系了,不过他不愿去求曹操,若是要修书一封去求,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天子自然会下诏,但也就意味着,又要损失点什么。阑 大家都不是初出茅庐之人,这些年徐臻早已蜕变成了合格的生意人,知道自己一旦有所求,必定要付出的道理。 「收民治功,每年都要力图尽善,非是今年之功,如今境内安定就是,已无战乱与异族为祸,只需令外将守住边境,不让战火祸及臣民便是。」 「我知晓现在诸位都在着急,想要立竿见影出政绩,好让西凉富强起来,可并非是一朝一夕,我们走到这一步,越是距离许都遥远,就越要想办法稳住脚步。」 「宛若曹丞相一样,他步步都不能错,我们亦是一样。」 徐臻看诸葛亮有些焦急,不免要勉力几句,彷若治郡,若是想要一令下则立刻万民呼应,那只能是想象。 往往很多计策下去,宛若石沉大海,毫无半点波澜。 「现下,百姓跟随我们,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流民,所以居无定所,也未曾固安于某地,十有八九,从冀州过来的人,都是这些年收治的流民,而非是当地民众愿意跟随。」阑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之民心,还未到不可或缺的地步,仍旧还有精进之地,而我反思下来,便是日常我只是以身作则,引为标榜而已,没有真正让更多百姓富足起来。」 「富足,并非是有事可做,而是看到未来安宁。」 「若是,继续着急于治郡,强兵,他们就会觉得迟早还要打仗,因为这是在备战,百姓只是没有上过学,很多人不识字,但不代 表他们不聪明,从日常的走动之中,就能闻道味来。」 「所以,不是我们要如何推出政策令百姓安心稳定,而是我们若可安稳下来,那么一切就都安稳了。」 诸葛亮何等聪慧,又有了五年的治郡经验,今日徐臻之言,算是为他又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自己安定,不疾不徐,百姓才能真的安心下来。 「西凉地大物博,要慢慢的让飘零之百姓,得以固安,日后便是我根本之所在,」徐臻凝视着诸葛亮,说的是肺腑之言。阑 他此时观世,和当年自然有所不同,现在位置也高,手中所握的权力也极大,考虑的事情就是更为高屋建瓴。 「此地只是暂时贫瘠,但在数百万人奋力安定而活,我看富足也并不遥远。」 此话让诸葛亮深感同意,由此也稍稍安定下来,「那么,我还是命人一一准备好礼物,再送还回去,一定让这些蜀中官吏尝到些甜头,再表明师父之意。」 「好,」徐臻点头对诸葛亮笑了笑,目送他转身离去,对于他来说,蜀中这些人的态度,代表了接下来入川的难易程度。 若是过于反对激烈,那么必然是困难重重,或许要打一场恶战方可进去。 可徐臻很是明白,这个时候的川蜀,一定是人心动荡的,从刘章无法压制住张鲁就足以看出来。 偌大的益州,一定有不少人在考量自己的前程,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铺好前行的路。阑 当然,这也是刘章无法争霸,且难以保存的后路。 既然是这样,那就很好办,若自己还是小小的二千石、或者刺史州牧,都很难被益州官吏视作可抱住的大腿,但现在他还是车骑将军,是超万户的大诸侯。 在汉廷的正名之下,除了已经进魏公的曹操之外,众侯爵是徐臻领衔,他在曹氏麾下,早已经挣到了他该有的所有。 这是从战功积累而来,再加上他的势力培植,说起来正是麾下能人异士太多,位置才会涨得稍微快一点,无形之中加速了徐臻的擢升。 现在,则是要位置容易太多了,他看得懂此节,那么益州所有的官吏也都看得懂。 所以他们想要走徐臻这条路,比起直接去投资曹操要好很多。 现在大汉领土之中,只存在两种政体,一是拥曹护汉、承认曹操是奉天子以令不臣,为大汉做出杰出贡献的。阑 还有一种便是反曹,打着的是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的名号,这类人主要是刘氏的皇亲,这些人根本不敢降曹。 他们一旦降曹必定是被人唾骂不知多少年,被放在刘氏宗谱的耻辱柱上。 但是,这个时候,徐臻的出现就存在了转折点,他是亲封的大汉车骑,而且拥兵几十万,名气上来之后,他的兵源是止都止不住的。 每年不需要他刻意去招兵买马,照样可以有无数人来投奔,包括那些乡里勐士、络绎不绝的西凉勐人。 诸葛亮花费了半日时间,将礼物全部挑选好,又选用了甄氏的商队,下令上路让人将送与蜀中的许多新式的珍宝运送过去。 当然,徐臻依旧没有给张鲁任何回应,在他看来张鲁此刻已经是死敌了,要获取益州人的青睐与追随,那么必须展现军力。 毕竟无论多么光鲜的战绩那都是虚假的,真是如何还需亲眼去看方可知晓,这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阑 那么张鲁就是最好的选择,以他为背景板,可以在今年大肆向益州展示徐臻现在的军力。 除了甲骑、弩骑、刀盾骑之外,还有翻山越岭的飞军。 这是专门为了对付川蜀地形,在这一两年中以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在山林训练的 兵种。 挑选之人,都是在并州、西凉等地的山林打猎的勐士,以身材雄壮,膂力绵长为主,加以脚程训练,可以在山林内持续作战。 而且精通射术。 一年之下,淘汰了不知多少人,又以重金相诱,于是即便淘汰虑高得吓死人,但还是有无数人想要进入飞军营。 所谓飞军,其实就是能翻山越岭在野地作战的意思,这些兵马不会出现在平原地带的战场上,但若是进入益州川蜀的山林,唯一弱势的地方就是他们没有益州兵熟悉战场罢了。阑 也因此,徐臻不可能搭理张鲁,此时的张鲁,还在为压制刘章多年,能牢牢占据汉中而沾沾自喜。 并且丝毫不把徐臻放在眼里。 西凉虽然降了徐臻,但多是马超一人所故,其余部族也是看在他那神威天将军的名头与威信,跟随归降。 这对于张鲁来说,不是什么毁灭性的恐怖消息,因为和士族利用自身家族的政治资源将一位子嗣推上仕途的方法一样。 马氏多年镇守,将门世家,倾尽自己的资源笼络,耗费家底来将马超推上这舞台,基本上已经耗空了家底。 但现在却都便宜了徐臻。 所以他嗤之以鼻,至于和徐臻交战,以及这些年徐臻的各种骇人的战绩,他只觉得,没打过倒是没必要这么快就唱衰自己。阑 毕竟,有的人在赤壁兴兵号称百万,不也一把火烧没了,被打得退回了许都老家么。 而且,在汉中一带,张鲁三世经营得来的民望,和士族倒是没有太大关联,他是五斗米道教的天师,要的是以传播礼法来收取民心。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下,在十二月徐臻就攻占了张鲁的汉中,并且驱逐了正一道的道徒,吞没了张鲁的军队。 到这一日,刘章来感谢的时候,忽然发现,徐臻好像没有把汉中交还给他的意思。 于是派出了法正、李严等曾得到过徐臻回礼的人来交涉打探,想问问他到底是何意。 同时,让张任先将兵马带回去,不要与徐产生任何冲突,他不敢触怒,这位比起张鲁来说,更加深不可测。阑 而且他们还发现,徐臻一开始的确只来了五万人,在攻打张鲁的途中,无论如何牺牲兵马都还是保持五万人不减。 到攻下汉中之后,更是直接多了十万人进来镇守,吓得益州兵不知所措,若是开打那可就没了理由,若是不打不交涉…… 那不就是,我们在帮徐臻打张鲁?忙了半天,什么也得不到。 而徐臻在益州也会失信于人。 他难道愿意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他愿意做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吗?! 益州士人在商讨之余,反复小声的彼此声讨徐臻的暴行,后面得出了一个结论。阑 他不管想当什么人,要不要这个信誉,都无所谓。 若是日后在汉中立足稳固,顺带拿下整个益州了,你只能夸赞他是明主降世,否则怎么办嘛? 你逃出去到荆州去投奔那位刘姓的宗亲? 又或者是跑到西凉去? 跑去西凉也没用,西凉也是人家的地盘。 所以,很快益州内的士人一党就分成了两派,开始逐步产生了思想上的分歧,继而就是彼此不和的骂战。 此时,恰好法、李携彼此亲点的同行官吏一同来拜见汉中守将,请求见车骑徐臻一面。阑 第三百三十七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数日后,几人才得了消息。 徐臻不愿来汉中相见,在扶风理政赈灾,若是要见,可安排华贵马车,以尊贵之礼迎他们而去。 所来的益州文武也未曾有什么芥蒂,警惕些倒也是正常,毕竟徐车骑曾经遭遇过刺杀,小心翼翼该是他的常态。 所以,很快这些使者都已下了决心,答应徐臻的要求,结伴一同去扶风见他。 此为礼节,同时也是这些谋臣心中所想,一旦见到了徐臻,或许大家也都会各怀鬼胎,不可能就是单纯的为了刘章而与徐臻见一面那么简单。 在汉中停留了不久,得到刘章的回应之后,法正、李严一行人得徐臻礼仪车队迎入了扶风一代。 “西凉扶风郡,早年并不富足,因大儒马融而名,也是得了多年名声,引无数士人蜂拥而至。” “我曾记得在那些年,排列在马氏宅邸之外的队伍多如长蛇,令人感慨无比,只可惜现在,物是人非呀,虽说比当年更为富足,但是人却已经全然不同了。” 进城之后,在马车内得一观西凉繁荣,也是令法正笑得灿烂。 眼睛都因此变得明朗了些,笑得合不拢嘴,法正面貌英俊,身材修长而声音优美。 在益州多年,是由家中资源倾斜,加上本身天赋奇佳,多年求学体悟良多,善于思考与观察,才因此入仕而得名。 其祖父辈,出名士法真,就是扶风之人,所以刘章愿同意法正来见徐臻。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当年法氏能从西凉而入益州,后又在益州扎根居住,现在自然也能再从益州回西凉,归于徐臻的麾下。 “孝直今次出来,心情仿佛不太一样。” 宽敞的马车内,李严眯着眼在看他,脸色看似沉稳,实际上已经略有锐利。 他知晓法正不对劲,也想到他早动了另投他主之心。 但是他不还不知晓,在徐臻占据汉中这段时日,或者说之前邀请徐臻入益州打张鲁,是否知情。 所以李严心里不舒服,对法正也心怀芥蒂,哪怕是现在看到他笑容可掬的模样,也有一股无名火在心底。 此人心精腹黑!居然提前投奔徐臻,不叫我! 只可惜被他抢先一步,若是早先而投,或许还能占个好位置,现在极有可能被这法正抢了先,再去投奔就显得没那么真诚了。 此次来见徐臻,虽说是受了命令而来,但也有不少私心,若是来见他态度不错,文武也都能接纳,有意益州的话,便是互相有所求。 到衙署之后,大门敞开,三架马车下来数人,其中几人已经在等待李严、法正等到来,张松虽不在次列,但法正可表其心。 而黄权等人,则是真正的忠刘派,根本不愿意投降曹氏与徐氏,他们是真的来问罪的。 至于李严,倒是不曾有什么偏颇想法,他是中立之人。 可入了衙署,心态上稍稍有了些许变化,这徐臻的衙署内,戒备森严,行走的宿卫,军中将领还有官员,穿着的丝线袍服都颇为精良,而且脚步坚实,神采奕奕。 而且大多都是身高体壮之人,乍看一眼便可看出来,都是贵气之人,气度不凡。 扶风本来不是太过壮阔富庶之地,但一路走来却可见不少过往的车马行人,都令李严感到诧异。 就是感觉气度,行人都有沉稳之感,一看就是颇为富态,这不是一点点粮食就能养出来的,这得是跟随多年,信任其主,并且知晓一定能有未来,才会这般沉稳安逸。 所以李严稍稍有些感觉,若是跟随的话,自己家族日后有可能得以保存下来不说,还能更富足的长存下去。 现在不再是士族可以左右大汉命运的年代,他们甚至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何况是整个大汉的泱泱几千万人。 不多时,门内出来一个儒生,胡须略长,气质儒雅,带着微笑作揖行礼,让李严和法正都轻松自在了些,彼此露出了何须的笑容,这个人他们当然认识。 因为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在益州做客,也就是他的出现,才有了后来的徐刘之盟,共除张鲁。 此人是诸葛亮,徐臻的弟子,而不是门生。 这是他唯二的弟子,而且是当年为太守的时候,还没有收徒的资格时,就收下的大弟子。 可惜的是,现在汉中被徐臻占据。 “诸位,车骑在正堂等候多时,但是能给诸位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在半个时辰之后,他要到军营之中挑选新营的精锐兵马。” 新营。 诸葛亮说出来的话透露了不少信息,让来人都颇为错愕,法正本来就喜欢笑,现在笑得更是得意。 甚至还左右看了几眼,法正身穿青色长袍,腰间玉带就是诸葛亮送的,而且是代了徐臻的名义而送,让法正当初在益州时炫耀了好一段时日。 八字胡的法正,笑起来有一种精明的感觉,眼睛略大,显得也是英俊儒雅,和诸葛亮颇为合得来。 现在说的新营,就等同是甲骑、弩骑等营地,说明又有了新式的军备,除这些之外,还有这一次在攻打张鲁的时候,使用的飞军,通过战火磨出来的精锐。 现在肯定又有新式的军备。 西凉军很强,而且极其富足,日后还能继续分出新的军备,这不是别的诸侯可以随时做到的。 “车骑,车骑会亲自去营中挑选?” “不错,”诸葛亮点了点头,一边迎他们进去,一边笑着解释道:“车骑只要是有空的时候,都会亲自到军营之内训练兵马,从箭术、马术入手,所以许多新丁一样都能有强度不断训练。” 正是因为这样,多是以这些不断军训拉练的方式,才让麾下兵马变得更加默契。 对于他来说这才是加强军中的建设,否则每日所谓的练兵都没有进步,那还有什么意义。 “走,咱们快些。” 诸葛亮加快了脚步,带着他们快速进入了正堂,对于李严和法正来说,终于见到了一直未曾谋面的徐臻。 这位一生极其富有传奇性的大汉车骑。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徐臻还是那么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岁。 他的胡须修整得十分简洁,气度沉稳儒雅,三十六岁的徐臻就坐在主位上,举目而视,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盯着李严点了点头。 但看向法正的时候,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了笑意。 这让法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后止不住的有些狂喜。 他当然可以感受到这种态度的不同,无形之中让他觉得自己与张松的选择非常正确。 车骑,对我是笑,而在益州拥有不少名气与家底的名士李严,他只是澹澹点头而已。 果然,我们若是继续留在益州群体,那么永远不会超过李严,才学再怎么提升,也不可能超过李严这等早早就在益州已经扎根士族集团。 但若是迎来了徐臻等人,却是功绩不小,日后可以扶摇直上,若是在当年盛世,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 现在只要跑得快,就可以先人一步。 蜀中不少人都已经有了另投他主的意思,现在来了一位真主,那当然极好。 “诸位,一路辛苦。” 徐臻在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出了那么一句,经过一番寒暄之后,又低下头去看书简,等看完后才关上放在一旁。 而后对法正说道:“刘章非明主,不是日后可以稳定中原之人,从他善于丹青、笔墨来看,就可知晓。” 说到这,徐臻自己都笑了一声,“我精通内政、外政、军事等,但是我却唯独不通丹青妙笔,现在的书法都还处于难登大雅的地步。” “只是,偏巧也因此,我才得了这样的家业。” “虽说,依靠他人而起,可最终地位还是以结果而看,并非是当下。” “诸位既然到了我这里,那么应该是各有想法的,”徐臻看向了法正,道:“孝直送来的礼物,我已经转赠给典韦了。” “典韦,是我生死宿卫出身,也是而今当世难寻的勐将,我这人,从不收礼,但既然是你送的,我会转赠给心腹之人,如此既不会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也不会让赠予礼物之人,略有寒心。” 这话说完,当堂三个人也都傻了眼,法正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徐臻居然当面说出来,而喜的是他这话就是代表了接纳。 而黄权则是冷冷的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怒意盎然,甚至还偷偷的瞪了法正一眼。 没想到你法孝直居然是这等人,当真是丢你法氏的脸,“哼!徐伯文,此事你大可不必如此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我等到此来,不是听你虚言假意,拉拢离间的。” “我忠于我主刘章,绝不会因一两句话,就对益州之臣动心思而进谗言,你无论如何挑拨,我等都会自有分寸。” “哈哈,”李严当即打了个干笑的岔,把徐臻的视线从黄权的身上移到自己这儿来,而后说道:“车骑,黄君的脾性一向是秉直中正,说话很直,还请不要见怪。” “他的意思是,此时耽搁时日已经极多了,益州境内百姓不安,担忧去了一个张鲁,如今又来西凉兵,自董贼祸乱之日起,西凉兵马的名声就不太好,与匪徒无二,所以现在也是闹得人心惶惶。” “长此以往下去,益州与汉中,恐怕都会有百姓乱而无序,贼寇反得滋生的可能,必然也是乱事。” “因此,我主与麾下谋臣,尽皆是颇为焦急,担忧政乱而民忧,才想来问问车骑,现下驻扎在汉中兵马,何时退去?” “若是不退,又可否告知是有何等变故?当初我们在益州所言,并非如此,告知一声,在下也好回去复命,还车骑一个信守诺言、急公好义的名声。” 李严脸上和煦的笑着,不紧不慢的将这话缓缓说出,仿佛稳稳地把一块托盘递到徐臻面前一样。 这份气度和交谈的口才,颇为让徐臻看得意外,益州果然还是人才不少,这些年不光是物产丰富,在当地养出的家学也倒是不少。 当年和刘焉一同跟随进入益州来避难的人数不胜数,就包涵了很多不同学派的人才,譬如许靖兄弟都有家族到此处。 经过十几年战事不波及的平静日子,发展自然也是壮大。 “那,正方觉得该如何?” 徐臻反抛了回去,但李严还没来得及说话,但黄权马上又骂了过来,“阁下还需要问吗?” “当然是守当年承诺,立刻退出的此地,将汉中归还我益州,否则——” “否则能如何?”徐臻笑得得意,盯着黄权看,一脸的戏谑,“难道要动兵来与我血拼交火?” “阁下能定得了这等大事吗?若是可以,我立刻就答应,典韦送客!” “不,不不不!” 李严嘴角勐然抽搐了一下,法正脸上笑容也勐的僵住了。 妈的黄公衡,你虽说是名士,有清正之风,但是也没必要在这位面前如此清高吧! 真没必要,少说几句,我们就要谈成了! 说不定还能有转机,现在直接几句话干到开战,主公根本不敢开战你不懂吗? 打个张鲁都被人差点攻到成都城门前来,那五斗米道教把我们政权都快逼没了。 打徐臻你是怎么开得了口的!? “不是,车骑息怒!” 法正顿时上前,想要稳住徐臻。 李严在那脸都胀红了,这就是来之前彼此不和,所以未曾交流所引起的隐患。 早知在来之前,该都见个面,彼此通个气再进衙署,好歹不会出现这等状况,我好不容易圆回来的话,你一句又毁掉。 这人有气节是好事,气愤人家不要脸的暴行也是好事,问题就在于这家底上。 徐臻家底厚,他才敢这么做,而且他是个谋定后动的人,否则岂能从一介白身,到这车骑之位? 他肯定是想清楚了后果,才会这么干的。 他真的不要脸。 蜀地百姓的名声,于他而言,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可放弃的事情,毕竟,他的家底太厚了。 若是那种立足之地都没有的诸侯,急需一块领地来稳固班底,那倒是可以欺辱一番,再好好谈谈价码。 但是这位…… 跟他说话大声点都是罪过! “车骑,黄权做不了主,我们却是能将话语都带回去,是以如今这汉中之事,还是全凭车骑来做主。” “是以,此次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是求车骑一个明示罢了。” 李严无奈之下,拱手鞠躬,由衷而言。 第三百三十八章:我打不过,声讨一下算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李严的话还是在情绪上,让徐臻能稍微平复下来,不至于太过尴尬。 而他这番站出来止住黄权,也让他明白了此时的局势,在徐臻面前有气节不是什么坏事,但对于益州的局势来说又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益州之内,也根本没人看到外援在何处,若是触怒了徐臻,不顾一切的来攻打益州,那么连一个善终的后果都没了。 这些谋臣多费口舌,不光可以为自己求一个出路,还能顺便让刘璋也活得安逸富足。 刘璋和徐臻并没有仇,而他又是皇亲出身,那日后一定可以保全自己。 说到这,徐臻也不愿再多责怪黄权,毕竟忠义其主是个不错的品质。 他的存在,还是有很大作用。 “好,”徐臻淡笑起来,对李严说道:“汉中多年在五斗米道教传教之下,多有信徒遍布,我需一年时日,将这些信徒彻底肃清,以惠政养民,可安置跟随而来的民众。” “这些,你尽可告知刘益州,一年之后,我们可再议汉中归属,或者,汉中归属依旧是益州刘璋,但我记得,益州已经十余年没有朝贡了,若是让你们一下补全十几年的朝贡税务,也是不小损伤。” “既然如此,就从汉中的收成里分出去一部分,我自己交给许都天子,如何?” 徐臻说完又笑了一声,“我问你们也无用,回去就这样复命。” “汉中张鲁,已经除尽,此前的协议已经算是圆满达成,之后如何治理,还需刘益州一同出力,都是为了大汉。” 李严、法正对视了一眼,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拱手鞠躬而下,而黄权眯了眯眼,不想就这样回去,站出来再次对徐臻拱手,道:“车骑之意,这汉中暂且不肯归还?” 徐臻腮帮子顿时一鼓,冷笑道:“你这汉中是被张鲁夺去的,若是想要回来,你找张鲁要。” “我们夺取汉中,那是从张鲁的手中夺来,岂能同日而语?” 黄权哑口无言,这道理……简直宛若强词夺理,岂能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这不是强盗吗? 我找张鲁,张鲁都被你杀了,我怎么去找他!? “车骑此言,宛若冰雪,不吝自身名节名声,当初盟约所言,乃是击退张鲁,为我益州夺回汉中之地,消除五斗米道教的乱权。” “现在已经夺回为何要出尔反尔?!” “五斗米道教的乱权,并没有消除。” 徐臻平淡的道。 黄权再次傻眼,这个瞬间,他明白和徐臻讲道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唯有用刀兵强权,才能让他有所退让,不弱立刻回去,告知主公此事,依托如今益州山险,和徐臻开战。 他不晓益州地形,绝不可能十分熟稔,一定是被我军牵着鼻子走,长此以往,徐臻必然会退兵空虚,他在这益州之内肯定暂且不能做到屯军屯粮。 我等占据地利,也不必怕他。 “哼,既如此,我益州民众虽卑微,也不会屈于这等宛若山匪的强权。” 黄权还是不服气,话里带着愠怒之意,拂袖背手在身后,硬气的说道:“车骑之意,我已明白,今次回去之后,立即告知我主,益州图安宁,却不畏惧暴政之人,你如此行事,与当年董卓倒行逆施无二。” 他说完,人已经转身而去,徐臻并没有阻拦,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且黄权现在在军中并没有太大地位,杀了他也不会对益州政权有太大影响,反而会造成自己军中士气略有动荡。 黄权愤然离去,李严和法正也自然就没了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对视苦笑后,对徐臻拱了拱手。 相继也都离去复命,但是此次一来,徐臻的态度他们是看得明白的。 现在的徐臻,一定非常需要益州,但是又并不是必须需要,和某些在外的诸侯不同,那些落魄的小诸侯,想要得到一个立足之地已经实属不奈了,那么益州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就非同凡响。 足以保证十数年的安宁和抵抗,至少在短期之内不会被吞并。 “车骑的意思,看得出来很是坚定,他不会将汉中让出来的,至于什么一年之内,消除五斗米道教的余孽之类,自然也都是假话,甚至,张鲁等派系到底是否完全清除,我们都不知晓。” 刚出来,李严就和法正讲话摆在明面上说得十分清晰,对此法正自然也是深以为然,到手的城池,没理由马上就交出来。 譬如如今的荆州一样,据说那位刘皇叔是用借荆州的名义,先行占据了那富饶之地,企图再求壮大。 “那么,李君可否告知,回去之后要准备如何对主公进言?” 法正笑呵呵的说道,因其面容英俊,笑容也就自然好看,至少在与人交谈的时候从不会令人感到厌恶。 李严笑了笑,微微张开嘴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孝直准备套我的话?” “那不敢,只是觉得李君向来心思缜密,目光长远,非常人所能及也,若是问询一番日后回去也好相互配合,若是李君有什么好法子,刚好也告知一声,或许还能同行。” “哼!” 说起这个,反倒是让李严颇为不满。 心想着你法正与张松两人,都是对西凉极为暧昧,早早投身于徐臻麾下,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张松更是因此扯了徐臻的大旗在身,早就暗中在益州帮他拉拢势力。 许多张松友人,都已打算投奔,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但这些人似乎有些想得太美好了。 李严之所以不敢立刻表明立场,是打算再观望观望。 在他看来,能为益州之主,虽说有父亲承袭的缘故,但也不代表刘璋就真的是软柿子,再说了,一州之主就算是软柿子,杀个把人还是很容易的。 若是真把主公逼急了,拼着输也要两败俱伤,在益州大肆将屠刀倒向自己人,如何是好? 你法正与张松,若是太过出风头,恐怕迟早还是要死一人才行。 而徐臻和益州的勾结,都还只是在暗地里,上次送出去的礼物就可见一斑了,他给多少人回了礼,礼物轻重,都是有分别的。 “孝直,车骑的话说轻不轻,说重倒是也不言重,若是不想主公太过挂怀,回去之后还是如实说,但把车骑的意思说明白,他要的是汉中安宁、益州安宁,并不是对刘氏动兵,咱们益州地大物博,人丁兴旺,一直享有安宁。” “诸多教义都在益州滋生,且有山险、瘴林为拒,一旦打起来生灵涂炭,自然不好。” “但你我进言,不可太过明朗,如今暂且还不是时候,”李严说明白了一半,但他认为以法正的聪明,肯定听得懂。 法正的确懂。 笑容不减的点了点头,拱手道:“在下也是如此考量,李君果然高见,既如此,咱们回去之后且要劝劝公衡。” “那也不一定,”李严又冷笑了起来,趁着法正现在笑得很灿烂,当即在他的头上泼一盆冷水,“黄公衡如此忠诚,仗义执言,此乃是我汉人之良性,如此之人对于那些戎马之名将来说,便如同一匹稀世宝马,或许更为重视。” “尔等趋之若鹜,反倒让人轻视。” 法正的眼睛稍稍晃动了片刻,脸上笑容顿时僵硬,但却很快恢复了笑脸,再次拱手道:“是,受教了。” “多谢明君相教,在下心中铭记。” “不必!” 李严回了一礼,“是我口误了,怎敢说教!孝直切莫责怪。” “不敢不敢……”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火花不断,但却又是笑得很是悠闲轻松,仿佛老友一般,上了马车回去复命。 …… 益州。 成都衙署之内,刘璋收到了徐臻的回复之后气得破口大骂,“匹夫竖子,欺我心善!” 身材中等,面容和善的刘璋难得发怒,此刻满脸胀红,广袖飘荡,双手背着也不是,放在案牍上也不是。 嘴唇不断颤抖,仿佛是想要再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来,几番思索之后,抬头去看黄权,道:“卿有何计策?” “唯有与之一战尔。” 黄权抱拳说道:“主公乃汉室正统,徐臻若攻益州,必然为天下百姓所不耻,是以他必投鼠忌器,不敢真的攻城,无非是接着大军压境,来乱我军内部,让我们步步退让。” “可,若是真的让他逐步蚕食,恐怕如同张鲁一般,便是致命祸端,日后难以驱逐。” “不错!” 张任在旁,穿黑铁全面铠甲,狮头裙摆在前,胸前有护镜,头戴鎏金虎头盔帽,威风凛凛。 虽说不是极其雄壮的体型,但是却可窥其身手矫捷,一看便是如灵豹般的灵巧猛将。 此刻他颇为气愤,虚着眼看向空处,思索着说道:“那徐伯文,有些欺人太甚。” “我们请他攻张鲁,乃是不愿当地百姓因此而心乱,怕的是我益州境内紊乱不和,谁知徐臻反倒趁虚而入,若是不出兵,反倒被人误以为益州羸弱。” “还是得出兵。” 刘璋思索了许久,想要立刻开口但是却又继续思索着,过了半晌才歪着头去对李严展露笑颜,问道:“正方,你看如何?” “在下……认为不可打,主公可等一年后,再与车骑相谈,而此时,该是将此情告知于民,用于稳定民心。” “一来,百姓若是知晓此约定,自然不会乱,春秋作息依旧有常行进,我们还能有所收成。” “二来,若是一年之后,徐臻肯归还,皆大欢喜,无非是少了一年的收成给他,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人家是出兵为我们解决了张鲁之乱,若是他不肯,则可得民心在握,师出有名,我们兵马也好再多准备一年。” “且,这一年时日内,可去各处请援,又或者是上表朝廷,自可左右逢源,再做调度,有个期限也好。” “现在若去攻打,能否得胜在下先不论,若是打不死徐伯文,我们益州也是徒耗兵力,而他坐拥西凉、幽州、并州等地,连曹操都不敢和他决裂,甚至以天子诏书,将他的封地从舒城移到了武威。” “这恐怕是承认了徐臻可以自立在西凉的念头,说白了就是,连现在如日中天的曹氏,都怕了徐臻,何苦要去触其锋芒?” “主公……”李严说到这,语气更深沉,“您应当明白,现在的徐臻非同寻常,在日前大败张鲁后,又引十万兵入汉中,兵锋正盛,要等一等才行。” 李严在回来的路上,早早的就想好了当前的局势,当然,在他看来即便是等一年,益州也打不过。 这些年益州的兵马歇得更是疲累,绝对不是徐臻那些凶兵的对手,开战厮杀到血拼后,必然是一败涂地。 但此战来得越晚越好。 还可再于其中运作些安排,对于他来说,争夺的已经不是胜负了,若是明知徐臻一定会胜,那么争夺的便是日后归降,谁人能得到重视。 所以,他很是合理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过,李严的地位其实不是很高,如今也只是秭归县县令而已,刘璋对他的举荐之恩,并且家中运作寻人脉推举,让他的才能名声外显,才能够坐在这堂上而言。 甚至,他的地位不如法正、黄权等人,可是偏偏刘璋颇为倚重,就是才干当真出众。 此一事后,马上就可以升为护军,引兵去某处驻扎,算是这伙人当中的后起之秀。 他和别人不同的是,刘璋将他当做嫡系出身的文武之一,而恰巧李严是文武全才,以后大有领衔的可能。 当然,那是以后,现在的李严还斗不过益州内的诸多大臣。 譬如回来的路上,他和法正去告知黄权之后要进言的路子,就被黄权抓着在马车里骂了三天。 痛骂李严背信弃义。 但是法正他不敢骂,就是讥笑嘲讽说些酸楚的言论而已。 刘璋现在觉得,自己麾下能用的人真的好多,无论是军中大才,还是内政贤臣,随便拉出一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 可偏偏也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有点没用。 这么多人才,居然之前一直没有好好的壮大屯兵。 若是稍加利用,也有用人贤明的才能,说不定现在坐拥西凉的就是自己了…… 这可咋办。 真不能打吗? 徐臻连曹操都不想惹他? 那我去惹他干什么?要不汉中让了吧。 一年,一年之后…… 刘璋的心善开始发作了,这类的性格,说好了是心善,若是说得稍微难听点,其实是软弱。 他不敢和徐臻拼命。 李严一说此计,法正再稍稍帮腔些许,一堆不能打的理由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心中,甚至还觉得非常合理。 “那,那先不打……我修书一封,赠予那车骑看,语气稍微严厉些便是。” 他不准备开战了,但是口头上还是要教训一下,严厉声讨一番,这徐伯文的行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若有志则可成,我自当奋进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益州兵马退去,算是两境兵马军民都不愿交锋,局势也稳固下来,不再引战。 徐臻搬到了汉中来,修缮衙署,重兵囤积。 而汉中百姓原本还打算闹事不接纳,可徐臻直接带了五十万民同行,这些民众在十数年前,还是流民,都是居无定所,家园早已经被摧毁的人。 前身是青徐来兖州的黄巾家眷,其中有不少都是当年的贼兵退下来的。 这些人到了汉中简直是鸠占鹊巢,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原定的这些汉中住民,根本不敢惹。 很快就和睦相处了,并且将衙署的田土重新分配了出去,用以屯田奖励。 徐臻的屯田之法,虽说也是带着这些流民走,但以每年的奖励选出一批让他们得意固定住所下来。 当然也不多,每年还是有百万民众属于徐臻的囤民,这些人耕种起来,一年内收成足够存活。 …… 邺城。 曹操搬迁至魏郡邺城,也就是如今的封地所在,在大败之后,进入了防御内治的阶段,以曹氏如今的兵马,将士,文武等势力,就算不足以再出兵夺取天下,但依旧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久守不会得失,大军必可轻松派遣防备,哪怕是徐臻也不敢动手,孙刘联盟也是止步于合肥。 由此稳定下局势之后,自然不再惊慌失措,可继续推行内政,让境内殷实富足,得兵马储备,为日后做准备。 此时曹操虽说高枕无忧,但是却也明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此时不想之后如何,那么将会更加艰难。 曹操知道,赤壁一败,自己想要在壮年一统天下,只能成为泡影,而且为了赤壁之胜,放弃了伯文。 对于他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损失,当初若是听从徐臻的计策,不强行急攻,而是缓缓屯兵囤粮。 不光能够逐步蚕食等待战机,还可以让徐臻就在身边不会远离,虽说也不可对他做什么,但至少不会因此让他心寒。 到今日,曹操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徐伯文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他变了,就是当时曹真露面的那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令两人之间的关系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现在徐臻的家底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不能再交恶。 不多时,郭嘉从外回来,手中带着书信,这一年的郭嘉沧桑了许多,远没有在邺城逐渐放下不重任的荀彧看起来光彩轻松。 他送来了徐臻的书信,这段时日一直在与之通信,诉说有无,但却也不是低三下四,以曹操的性格,顶多会十分阴晦的告知徐臻,希望他调任到冀州来,与之作伴。 但徐臻一直用西凉边境不平,自己的爵位又在武威,所以不可贸然回去,等几年,做出点政绩再说。 这种说辞,其实就是拒绝,曹操也不能贸然用天子名义下命令,如果真如此,那就是走到了最后一条道路上,只要徐臻不肯,那么自立的事实就坐实了。 而这条路,还是曹**的,所以两人很难走到这一步来,只是互相试探罢了,曹操已经丧失了那种自信,可以管得住徐臻。 养虎为患,用来形容此事便是再好不过了。 “还是不答应?” “不错,”郭嘉苦笑着说道,拱手之后接着透露了一点别的消息,“伯文现在已经将目光放在了益州上,他的兵马出五万到汉中,帮助刘璋扫平五斗米道教的张鲁,而且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消息很远,要这几日到达,我已派人出去加紧打探,我们安插在西凉人,已经减少了很多。” “伯文他真的……” 郭嘉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彻底。” “有多彻底?” 曹操目露疑惑,他知道郭嘉的意思,但还是想要听个明白,这所谓的彻底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想听奉孝亲口说出来。 “西凉还有些许探子,但在益州,基本上没有,他若是进入了益州,以此为根据,日后我们要打探消息,恐怕要大费周章,如此从今之后伯文麾下的粮食、军备,战阵甚至是他新得的文武,咱们都不可知晓。” “伯文会上表,但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很难打探。” 郭嘉面露难色,原本略显俊美的脸上愁容遍布,想到这些排布简直是头皮发麻。 当时用荀彧卸任一事,推动了数百校事进入冀州,用以监视徐臻,暗中蛰伏,宛若冬虫一般,不露半点马脚,为的就是以防未来有变。 谁知道徐臻直接调任去了幽州,而后一路走远,到并州后不久,就进入了凉州居住。 离冀州要多远有多远,校事的手根本就伸不到他那里去,而现在他更是要夺取汉中,继而进入益州。 那益州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又有崇山峻岭、山脉连绵起伏,挡在周围行军道路口上,若是贸然出兵必然遭到重击。 派出的探子很可能也会在一进入益州境内就被查个底掉,而且说穿了,郭嘉怀疑徐臻自己还有信的情报机构。 毕竟这校事府,当初也是他训出来的,不少人还感念徐臻的授业之恩,这年代的授业恩情很重要,那是给了人吃饭的活路。 他既然能够训得出校事来,那么自己在益州或者西凉,本来猛士极多,肯定也能有别的机构。 反许都这边的探子,那定然也是一场恶战,日后想要情报,没那么简单,而没有情报,不可知其内情,不可乱其以流言。 当然是不敢贸然出击,而徐臻年轻,丞相年老,在十年,数十年之后,恐怕形势便会大有变化。 “啧,这小子,果然目光毒辣,可还有什么他想不到的?” 曹操反倒是嘿然笑了起来,就好像是不当回事一样,不过郭嘉就没有这种大心脏,他已经感觉到未来更加灰暗。 和他和好,怕是不可能了。 毕竟这并不是丞相和车骑两人之间的事情,这已经是两个派系了。 而徐臻的派系,是在战火中壮大起来的,对他的忠心不必心存侥幸,都是老狐狸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手底下接近五十万人,三十万可以随时牺牲自己。 另外的二十万,迟早也会这样。 徐臻收心的能力,不亚于丞相。 “丞相,现在之计,只有不与伯文相斗,一直交好,将这界限始终画在我们与他之间,那太行山脉,正好便是界限。” “不错,”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只管中原大地,他要他的益州,但我还是想再看一看,伯文的才能如今到了何处。” “告诉元让,让他撤回来。” “命子孝去守南阳,撤军不出,死守南阳、合肥两处,不再对刘备动兵,将他放出去。” 曹操脸色已经黑了,不再是当年那等提起徐臻就会惋惜感慨,始终不愿说他一句坏话的时候了。 郭嘉深暗局势,这一眼便已经足以看出来,丞相是动了布局的心思,而且也忽而明悟,原来他一直在关注大势,并没有因为愧疚而放任徐臻。 表面上送信的求和,也只是假象而已。 否则,怎能目光也如此毒辣。 放出刘备。 多好的计策。 只要荆州的压力一松,刘备必然不再倾力于荆州的驻守,而是转向别处,江东他自然不能取,那他能去的,也就只有益州了。 “益州刘璋,乃是刘备宗亲,宛若当初进入荆州寻求刘表襄助一般,刘备必然会图谋益州。” “图谋……不必说得如此难听,刘季玉素来羸弱,不善治理,心善爱民,不是励精图治之君,”曹操笑着摆手,道:“但刘备是。” “刘玄德,不仅懂得如何富境强民,还明白如何打仗,荆州他必定会去争,我想要看看,刘备至少可得荆州半数之地,那么伯文该当如何!” 郭嘉沉默了许久,做思索状始终在皱眉,等他舒展开来时候,还是拱手求教了一个问题,“那,他们谁人得胜,我们可得利?” “谁人得胜,我们都能得利。” 曹操直接了当的回答了他,并且重新露出了笑脸,“因为我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兵夺下荆州!” “原来如此……” 郭嘉深深地吸了口气,拱手而下。 “丞相之思,令我目眩神迷,无比敬佩。” 若是如此,刘备得胜则首尾难顾,而徐臻得胜则可让刘备无路可走。 荆州必然会失守,也好在此等艰难的局势下,再得一胜。 丞相心胸,当真宽广。 现在,就看伯文会如何破局了。 想要破局只有一种可能。 快! 只要他够快,那么我们一切都来不及,但他真的还能继续延续此等神速的军力吗? 很难说。 …… 一月之后,荆州将军换防,将善战勇猛的夏侯元让撤走,换了沉稳大度的曹仁来守境,让兵马后撤了十里地,到城中龟缩,而不是继续进攻。 给刘备松了一大口气,又观察了十余日,不见曹军有动向,城门之上旌旗也不多,只是值守的军力每日更迭较多。 文武商议之下,判定了这曹仁不打算和他们死战,只是要守住曹操的边境南部不失。 这个时候,鲁肃差人渡江而来,再次送了一封消息过江来。 刘备才知道,合肥的防备也是差不多如此,基本上没有再反攻的想法,而是将兵马都缩回了河岸之后。 那江东的意思,也就太明显了。 刘备当场悟到了鲁肃的意思,今年可能不会再打仗了,这是在催他赶紧找新的落脚之地,将荆州让出来。 可是偏偏刘备不可能立刻就上道,他还得再看看到底曹操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想了一段时日,最终是宪和又提及徐臻,让刘备心里一沉,想明白了这用意,虽说他只是得到了些许许都与西凉的消息,不足以成为情报,但是凭借聪明才智和对大势本能的论断,刘备可以推测出这是曹操和徐臻之间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裂隙,已经不小了,所以曹操收缩兵力,又不放寸土,那意味着也是逼迫刘备去寻他处。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同是刘氏宗亲的刘璋所拥有的益州,刘季玉是无能之君,至少在乱世是这样。 仿佛当年的刘虞一般,有仁义、爱护百姓官吏,但是却无雄才大略攻伐天下,否则给了他十三年的时间准备,怎可能还是缩在益州。 得到这论断后,刘备在召来关羽诉说此事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由衷的说道:“我知是曹操驱我去逐徐臻,以便制衡,但是我却不能不去,云长可知为何。” “大兄不必问云长,乱世追随二十载,何须问归途,兄长去何处,云长便去何处。” 关羽轻抚胡须,笑得坦然,却仿佛猜到了什么,接着道:“然,守备荆襄之地,依旧需大将镇守,舍我其谁。” “翼德跟随兄长入益州便是,此地,才是兄长真正潜龙腾飞之地,而,并非是荆州。” “云长!” 刘备颇为感动的握住了关羽的手,脸上满是激动,他知晓云长的性子,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但是却没想到今日能听见这样一番令人感动之语。 “但我还是要说,”刘备叹了口气,“因为我们的确需要益州来落脚,而徐臻若是得益州,从此将会稳如泰山。” “云长,荆州且交由你了。” “全凭兄长吩咐,此一别,日后再见便是,云长纵身死,也当守住荆州不失。” 两人双手紧握,刘备深情的看着他,兄弟之间多少话此时都显得多余,仁义二字在心,都是令人百死无悔的品质。 …… 数日之后,在益州有一人,给刘备送来了书信。 此人名为刘巴,在荆州本就是名士,曾教导周不疑等许多年轻士人,通晓经学等作,也同样懂得兵法。 本人,更是曾敢于上战场厮杀之将,和刘备暗中交好。 在襄阳时候已经如此,那些年刘备多次拜访,最终只有刘巴愿意与他深夜长谈,多次交互理想。 而在曹氏进入荆州之后,刘巴就先行逃去了益州避难,被奉为上宾,现在于益州也有自己的势力培植,并非是孤单一人。 他收到刘备书信之后,立刻回信。 信中所言,此功或可行,值得君一搏。 得这等回复,一下子让刘备的信心大增。 在今年春日时候他就开始对益州投石问路,此刻所得到的结果,想来也不算是太差。 若是努力还有可能得成,那么此事就完全值得一试,毕竟现在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要让他看看,我徐伯文有多苟!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刘巴在境内颇有名气,而刘表当年多次求征,但是却都遭到了反对,后来刘巴本来想投曹,但是却意外的派出而无法回来,又想着曹氏麾下已经多了不少能人,不好再有出头之日。 于是辗转进入了益州,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党羽,培植了势力,拥有不小地位。 其人善于律法,以法典为本,刚直秉忠,对刘备虽说之前没有投奔,但不代表他不喜刘备。 所以,在听闻刘备送来的书信后,愿意相助。 “若是有子初在益州内应,或许我们便可夺取成都,让刘季玉让出益州,”刘备拿到这封密信的时候,很快叫来了孙乾商议,在他身边,还有一位谋士他认为可堪大用。 便是当初随鲁肃过江的马谡,他虽然年轻,性情虽说不如其兄马良,但是才能与天赋,在马氏之中也算是出了名的,其人心高气傲,上一次立功促成孙刘联盟之后,更是莫名的将此功绩由头全数挂在了自己身上。 这段时日,刘备对他颇为尊重,目的是日后好降服,是以,得到消息时,马谡也在堂下,坐在不前不后的位置。 对于他来说,这个位置不算是亏待,当然也不是优待,但至少已经进入了刘备的集团。 马谡同样也在痛心于自己那看错了人的兄长马良,远走到了西凉之地,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家都是二话。 至少现在,他们在荆州已经反攻了。 所以马谡现在春风得意,当然他也明白主公的心中挂念着另一处立足之地,便是益州。 “恭喜主公了,”马谡想了许多,但最终得出了论断,率先笑得十分灿烂的立身拱手。 商议嘛,总归是要抛砖引玉的,他愿意去做那块砖,“益州刘季玉,现在显然已经到了被徐臻逼迫至绝境的地步,据在下所知,现在徐伯文已经将兵马进驻到汉中境内,筑了三座坚城,日夜耕种、兵马巡营,百姓与军士断然都是严阵以待。” “若我是刘季玉,哪怕是心再善,也会有火气,他当然不能投降徐臻,益州自从脱离汉室之后,这十余年来从没有进贡过任何朝奉,和曹操已经算是交恶了。” “这时候,若是求援曹操,必然是驱走了狼群,又来勐虎,他不敢也,生怕的是自己这一脉治下的百姓记不住多少功绩,在数年之后就会转嫁给他人,呵呵……” 马谡说到这轻笑了两声,再看向刘备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希冀,“是以,在下看来,这刘季玉恐怕也在等着您进入益州去,接手这烂摊子。” “若是要保全麾下文武与百姓,刘季玉便不敢交战,那么只能归降某处,若都是归降,当然不如归于主公您的手中,如此还不用被人诟病背宗忘祖。” “知晓此节,那么就好运作了,让子初先生在益州先行打通文武,主公以襄助刘季玉之名义,带兵进入成都,和徐臻相望便是。” “此后,只要守住徐臻所在,那么就能够倚靠天堑,坐享大半个益州,至少资五年军,如此便是立足之地。” 马谡说完,笑脸看向诸人,他一番话已经将形势都分析出来,跃然台面上,孙乾和简雍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依照他们所推测,也就是如此。 主要刘子初不是莽撞之人,他本来沉稳,才学出众,头脑十分聪慧,否则也不会被刘表三次相请,又三次拒绝。 居然还能保全自身到处投归处,这若非是本事强大,那就是潜力极高,才学让人舍不得用强。 他既然是个谋定后动之人,那么此时益州的状况肯定是有所了解,才会回信给刘备。 而且看他的话里,也没有将一切说得那么死,只是说了一句若是努力有可为而已。 事在人为,拿下益州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就看刘备入川蜀之后怎么做,如何才能够收到刘季玉以及他身边诸多臣子的心。 相信,他刘备有这样的本事,再加上刘巴的运作,才算是有可为。 闻言,刘备是有些迷茫,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做,若是答应了,就要立刻分兵去益州,那么留在荆州的兵马可就不多了。 曹操一副随你去留的模样,将自己的兵马收起来,毫无锋芒。 刘备真的莫名有一种畏惧,他不怕曹操锋芒毕露,怕的就是他现在这样,仿佛是在看戏,可一旦大军进入益州,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会不会忽然南征,横插一脚。 而他和徐伯文,到底是不是真的决裂了?! 这两人光是假决裂,就已经两次了。 一次拿下了柳城与白狼,将南匈奴与乌桓全部驱逐,乃至收下了数万氏族在手,又一次是拿下了羌胡,徐臻毫无征兆的亲率甲骑进入羌胡境地,杀了八百里来回,将大量羌胡氏族全部收为附庸。 而曹操趁机也上了魏公的新途。 若这一次也是假的,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半点矛盾要怎么办? 但是不取益州,恐怕是要寒了很多人的心,尽管那些人刘备也不认识。 可他此时想想,按照刘巴的说法,已经有不少人在支持迎这位荆州刘皇叔进川蜀相助,接受益州的提议了。 基本上,就只需要他到益州去进驻数月、半年,展现一下自己的仁义和勇勐,后就可以让很多人产生跟随的欲望。 所以刘备要有这样的胆魄进去,再派兵守住荆州,以显示其军事实力,若是这都不敢去,那就说明他也是自顾不暇。 那么益州的那些士人怎么会选择拥戴跟随,这时候最应该是勇勐精进的时候,所以不该犹豫才对。 但他就是怕。 担心又有什么变故。 “兄长,还是要早做决定。” 关羽冷不丁的说道,众人看去时,他在轻轻地抚动自己的胡须,眼神眯着看向某处,但是态度却很坚决笃定,继而转头来对刘备笑道:“荆州有我守住便是。” “我只需三万精兵,便可守城,兄长只管带着兵马去益州抵抗徐伯文,至少可守数年之久。” “荆襄之地,如今还有百万民众,我可历战募兵,逐月囤积粮草,同时占据境内河岸,保证水源,如此建立防备,不会让曹操有机可趁。” “至于江东孙权,他们也需要些许喘息之时,应当不会过于逼迫,毕竟孙权刚刚接过这江东的权势不过一年而已,不足为惧。” 关羽这话,其实也是说的大话,但他为了让兄长放心,也只能在人前这么说,若是有多的兵马,当然更加稳固。 但三万,是他的下限了,若是再少,他怕独木难支,若是有三万人调度,慢慢的打,守住并不算太难。 况且,还能一直募兵。 刘备思索了许久,感受到此刻文武投来的目光都带着不少希冀,明白现在不可再犹豫,必须要马上做出决断才行。 于是叹气道:“云长,荆州我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五万兵马,务必守住。” “兄长放心!” 关羽松了口气,兵马自然是多多益善,而且他虽担心徐臻,但清楚刘备的脾性,他说这五万,必然是已经测算好的。 况且到了益州之后,还可以再招募兵马,得刘章赠予的粮食和军备,那是请人相助必须要给出的东西。 商议之后,刘备留了孙乾给关羽,他则是带陈到、马谡、简雍等人亲自入益州,准备给刘巴回信。 在七日之后,飞骑入益州,便将书信送给了刘巴。 得到书信之后,刘巴当即伙同党羽,并且邀了黄权一同,向刘季玉进言,明言此时局势不妙之处,必然要接另一位雄主入川。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刘氏硕果仅存的刘玄德了。 这位玄德公自微末而起,到现在坐拥荆州,而且还在赤壁大败了曹操号称八十万兵马,何等的威风。 甚至有人渲染,徐臻和刘备素来有仇怨,且徐臻就是不想和刘备正面交锋,所以当初赤壁之时,才主动请辞,躲到了北方去。 这么说来,他其实是有些惧怕刘备的。 于是,刘章听闻此建,立即答应。 他本来就觉得被徐臻压着很不满,现在来了刘备,刚好可以帮助他抵御徐臻暴行,在半年之后,徐臻所约定之日结束,那么他再不还的话,自己就有充分的攻伐之理。 到时候徐臻乃是不义之师,百姓并不会支持跟随,他在道义上就会弱下去,就可以有胜机。 但是,刘季玉似乎低估了刘备的兵马,进川之后,刘备派遣麾下新得大将魏延,沿途记录成都山地,埋伏兵马的地点等。 画出了不少地图在手暗藏,一到川蜀,立刻将兵马落在了易守难攻之处,而后占据了两处关卡,他独自带魏延、陈到两人去成都见刘季玉。 初见之后,把酒言欢,而后刘备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席间虽说喝酒,但是却也问询了在益州期间,如何供给粮草的问题。 刘章苦笑着答应了二十万石,让刘备大为感谢,除粮食之外,还有军备与钱财,一应俱全绝不会少。 刘备带来了八万兵马,足够在此地生活很长一段时日,并且营地据守之后,不会轻易的给刘章偷袭打探的机会。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刘章就忽而感觉,自己好似被割去了一大块肉,这请自家人来帮忙,代价其实好似更大。 若是个陌生人倒是还好,只需谈价钱就行。 但刘备挂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又是荆州当前驻军之人,当年所谓的宗亲的确是遍地都是,中山靖王之后这一脉,更是干什么活儿的都有。 可现在,能叫得出名号,敢依旧举着汉旗表明自己宗亲身份的人,反倒不多了。 刘备是雄主,刘章他不敢有所怠慢,又是自家宗亲,必须要给得极多才能让人满意,否则怠慢了他,日后被人说道起来,名声扫地,还要被百姓口诛笔伐。 于是,驻军之事就如此定下。 刘备走的时候,刘季玉送了很远,从山道的入口一直到快深入林中,才远远的看着他带兵北去,从成都北上,去与汉中隔着天堑建造营地。 张任给他寻了新的驻扎之地,并且悉数告知重要的小道、河流、山川等地。 落定下来之后,出于老交情,刘备也是给徐臻去了一封书信,算是战书,站在宗亲名义上,谴责徐臻背信弃义之行径。 并且呼唤他回头是岸,弃暗投明。 不要再如此倒行逆施,宛若董贼。 西凉的名声,这些年本来就不好,徐臻得了西凉,切莫也成了那等蛮夷不讲理的模样,再来祸乱天下。 这书信送到徐臻的手中,他当即就和送来书信的文武笑着商谈起来。 此时在汉中衙署之内,翻修的衙署已经扩充了数倍之多,并且用料都极奢,当然这奢也是相对的,若是要花钱去买,肯定奢侈。 但这些料都是他们自己人,到矿山与各地山林里面开采出来的,相当于是自己的东西。 那就称不上什么奢华了,东西若是不用来交易,那就没有商品的价值效应,有用处就行。 这衙署,比之当年魏郡邺城有过之无不及,地宽墙高,瓦顶壮丽,占地极其宽阔。 和皇宫大殿也并无两样,只是还叫衙署而已。 车骑府,也在这华丽的衙署之中。 明眼人基本上可以看得出来,迟早这位车骑也是要封公的,他若是得不到天子亲封,那么甚至可以自封。 】 当然,风险也将会各不相同。 在大堂之上,徐臻与高位华椅前跪坐,贾诩站在身前拱手,面色严肃的道:“刘玄德来此,并不简单。” “恐是许都推行,丞相高才,怎可能会放任刘备远走而不攻其荆州,如今当是收缩兵力而久守,不打算与荆州生乱,于是让刘备有了可趁之机,进入益州。” “刘季玉请刘玄德来,其目的必然是与我等相拒,如同当年徐州时,刘备入徐一般。” 徐臻笑道:“文和看不懂,这乃是丞相在助我。” 贾诩一愣,面色凛然,“愿闻其详,如何助车骑?” 诸葛亮、庞统等人,尽皆做思考状,他们不是没有徐臻聪明,实际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精。 对于战事的把握这些年也是轻车熟路,且现在对于当世名士的了解,也都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 但,论了解曹操,他们当然谁都不及徐臻,所以终究是要慢半拍。 徐臻笑道:“玄德兄长愿写信给我,以乱我军心,扰我民意,便是意味想要急攻。” “我也应当回信,告知他无论多么急切,我都不会接招才是,如此,才能让玄德兄长着急。” “得让他急,我们越不急,他就越急。” “不打,龟缩。” 徐臻颇为怪异的冲贾诩笑了笑,挑眉道:“龟缩,说不打就不打,让他看看我徐伯文,有多能苟。” 贾诩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话。 从未听闻有人如此形容自己。 第三百四十一章:只有我受伤的世界……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您打算要缩到什么时候呢?” “那要取决于刘备的心态能稳到什么时候。” 徐臻点头而视,面带微笑。 说到这里,贾诩自然明白了徐臻的心思,等着刘备来犯错误,如今大家都在坚守,比的当然是耐心。 这一点,贾诩认为车骑不会输,从古至今,他还未曾听闻有人的耐心能超过眼前这位年轻人。 他在蛰伏等待机会的时候,连他们这些手底下的谋臣,偶尔都会觉得十分离谱。 其实,有时候贾诩也会思考会否没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因为他们的军事实力,相比于刘备来说要强大太多,即便是冒失一点直接出兵交战勐攻,也不一定会尝到败绩。 但有时仔细一想,又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哪怕是号称已经有了五十万兵马,也不可能一战全部派出去,还有大量的兵士要守城。 而且,丞相不是没有杀心,他只是还没有动手,若是一旦有天忍耐不住,或者漏出的破绽足够大,必然还是会动手的。 贾诩自己也能看得出来,此刻车骑虽然已经脱离了丞相的掌控,从许都那个龙潭虎穴之中脱离了出来,但还完全不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此刻的家业,虽说可用一句“铁铸”来形容,不会轻易被摧毁,但自己也不能太浪,一旦被人抓住了机会,说不准的。 战场上风云突变,这天下的局势也是如此,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变故,车骑身后跟随的大士族不是很多,而且天下名士也只有寥寥几人。 自己这样,在西凉出名的士人,反倒算是中流砥柱,若是日后古学一派再可复苏,那么舞台依旧还是很大。 若是这样决定,倒是也行,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看到。 啧。 这么一想,又有些悲情了。 贾诩细算一下自己的年岁,已经六十余岁了,还能有多少年享乐。 车骑再不快些,那么以后留给他贾诩的时间,可能还真的不多了。 难受。 想想就难受,我苦了一辈子,日后享乐基本上都要留给儿子后辈,我儿子贾玑当真是幸福,我都羡慕他有这样一个父亲。 “那这封书信……” 贾诩求教似的看向徐臻,但实际上已经有答桉了。 徐臻此时思索片刻,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些许提示。 【你商议方略一炷香,自律值+30】 很好,还是有提升。 但还是断了。 徐臻和贾诩没办法继续商议下去,只能提前决断,对他展颜笑道:“书信,我再看看。” 他说罢又看了一眼,看到书信上又写了一段,“当年之事,君投于暗处,如明珠入砂砾,蒙尘于世。” “今日何不早些投明处。” “救天子于水火中,何乐不为。” “明知曹为错,却依旧助其位,今进公而篡汉,走王莽之道,终为祸端也。” 这番话,让徐臻看得又笑了起来,对贾诩招了招手,让他到近前来看,朝着这番话一指,道:“先生你看,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招揽车骑?” 贾诩轻抚胡须,眉头一皱思索着说道,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喃喃道:“应当不会,现在车骑可是三州之主,坐拥百万,他拿什么来招揽你,难道靠烂大街的汉室宗亲的身份?” “那不会,”徐臻坦然而笑,被贾诩这话逗乐了,许是和他一起久了,说话时候都带着点俏皮意味,“刘备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再说了,他当年还是太守的时候,就敢来招揽我执金吾。” “当然,我也不是说刘备一定是在招揽我,若是这么想的话,可能会落入他的全套,实际上并非如此……” 徐臻再仔细的思考了片刻,抽丝剥茧的看这封书信,再想到了现在的局势,而后忽而叹了口气,和贾诩说道:“他可能,是在打探我与丞相现在的关系,那么说明刘备现在还不清楚。” “至少,他只是猜测,他担惊受怕,那些年我和丞相用计的时候,通常是让外界来猜测我等关系……” “刘备,深受其害,他这是还在怕,所以才会以劝戒的语气,来与如此打探,那么回给他的书信,就要稍微思索一番了。” “这一年,益州之内出现的乱事可一点都不少,我们帮忙除却了张鲁之后,留给刘章的心中些许恐惧,他不会完全相信刘备,且当年洛阳遭袁绍驱虎吞狼之计,引来了董卓,那也是前车之鉴。” “难道他现在不怕么?” 徐臻说完,轻松而笑,如此一分析大致就已经明白了现在刘备的心思,虽说不是小心翼翼,但也是心思极坏的打算来打探些对他有用的消息。 贾诩听闻,大为放心。 “那就对了,”诸葛亮当即插嘴,面露兴奋的说道:“师父所言极是,刘玄德与刘季玉,两人同是汉室宗亲,而这位刘皇叔素来有仁义的名声,在各地都是极其有声望的。” “他的手段,绝对不差,到了益州当然会治理其地,爱民守矩,在数月之后就会有成效。” “且荆州来的兵马,多是善战之兵,那些囤积在江夏的都是刘表的心腹,能征善战,现在为刘备所用,加上刘备本身的兵马也是跟随他多年,大小战事经历了不知多少,绝不是泛泛之辈。” 诸葛亮摇着羽扇,一边说着,一边在思考当下双方的各种人士,以及在境内支持刘备或者支持刘章的可能。 而后笃定的面向徐臻道:“若是刘备展现了仁义,则刘章必定会如坐针毡,他也害怕自己的位置被夺走,日后不知归处如何,所以他才会有所忌惮,那么一定会防范刘备。” “咱们,退走或者死守,最是良策,在这段时日之内,就可照常耕种内治,收拢民意,等待一年之约到达,再让出汉中稍许,死守在半数城池之内,将城池让给刘备便是。” “他有所建树,让刘章心存感激,又不好过于催促,只能等着刘备离去,这时候的刘备哪里还愿意离去。” “师父,回一封书信,和刘备交好!” “而后持续向益州施压,同时让法正、张松等人不断进言离间刘备与刘章,日后必然可有外力,我们则无需大战损耗,就可将这乱局丢给他人!” 诸葛亮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他在徐臻麾下学习了不知多久,无论是才学还是见识,又或者是行军打仗的经历。 甚至是自己的心态都已经发生了超然的变化,早已不再是刚刚拜徐臻为师时那个愣头青。 现在不说老谋深算,但也是足智多谋,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当下不是打仗谁胜谁负的问题,是谁来做这个黄雀。 让另外两家去做螳螂与蝉。 “不错,你来帮我回信就是,”徐臻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站起身来走下了台阶,而后紧了紧身上的玉带,傲然笑道:“我要去天工营,昨夜蒲元给我送来了消息,我要的攻城锤和投石车,都已经按照要求改良完毕,是时候检阅之后,投入量产。” “日后行军作战,就以此为根本,定然会有建树,诸位当明白,计策不是硬实力,唯有提升自己的战力,计策才是如虎添翼的良药,否则再好的计策,若是用来求生逃亡,那都是浪费。” “车骑辛苦。” “不苦。” 徐臻听闻奉承,不喜不悲,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界面,承载着军备改良任务的进度已经达到了1%。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说明已经开始有所长进,等待日后改良之后,量产到军中,就会逐步增强。 过了数年,徐臻对系统又有了新的了解,通过内政、军备、人才搜寻等任务的不断出现,可以综合提升自己的能力。 以及势力。 这些任务看似没有关联,其实却是有因果关系在其中。 所以现在还急不得,他需要一步步稳固走来。 想到这,徐臻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大堂。 这一年,他三十六岁。 正是壮年,可是面相看来,却是二十八一般的龙精虎勐,让人不禁感叹是否真的是天降之人。 或许真的是。 身后十余位在大汉足以独当一面的文武,都在躬身行礼而恭送。 典韦则是跟随在徐臻身后,一同前去军营。 在他们的心中,徐臻早已是天降勐男般的存在,俘获了所有人的心,而这一次商议,当然也是极有必要。 因为到了汉中之后,文武大多都在感慨兴奋大胜得利,占据半数汉中,心里窃喜,想要陈胜追击,图勐进得功。 但此刻来了一个搅局者,刘玄德。 让他们都开始着急,而徐臻现在的态度,无疑是给贾诩等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切依旧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甚至连刘备旁敲侧击的打探之心,都看得那么通透。 …… 一封书信很快回去,诸葛亮行文滴水不漏,甚至还教训了一下刘备如何用人,不可冒进。 若要取功当寻求明主,而不是打着汉室旗号,造自己家的反。 当然,这话说得隐晦,或许一般人根本看不明白,还以为诸葛是在向刘备推荐荆、益两州之内有那些名士。 只能说懂的都懂。 刘备看到书信的时候,就觉得头皮发麻,撇嘴难受。 只能感慨无法瞒过徐伯文的眼睛,一别数年,他似乎变得更加睿智了,人到了更高的位置,似乎心性也变得不同。 久居高位,没有让徐臻贪图享乐而停滞不前,倒是令他有了些许真正大人物的气度。 以教训的口吻来回信,丝毫不露自己与曹操的关系,闭口不谈投与不投,只是说了如今汉中民风,惠政之事。 “徐伯文,告诉了我他的屯田之策,让我效法,如此可安麾下兵马,哈哈哈……” 刘备苦涩的笑着。 在军营内看着地图一筹莫展,哪怕是有再多的标注,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当如何,明显刘章是请自己来驱走徐臻的,但是一封书信过去,根本无法激怒他分毫。 别说是开战了,徐臻居然大有一种要冰释前嫌,和他再续当年缘分的意思,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信上的态度,刘备当然是半点都不信的,他这辈子被徐臻坑害得已经太多了,从许都一直到荆州都是如此。 现在到了益州,一定不可轻易上当,在打探出曹操与他关系之前,千万不能冒进,要随时留有后路返回荆州。 又或者,要努力夺得益州,让刘季玉将此地让出来。 都是百废待兴之事,不可有半点懈怠。 “大兄,这徐伯文若是不打,那咱们可就要跟他耗很久,二哥哪里……” 这书信,刘备也没有隐瞒,当初写去打探徐臻的心思,张飞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有点着急。 他这等领兵的先锋大将,那是真没办法左右刘备的心思,只能干着急,若说是打起来了,他去冲锋陷阵,还能拼命。 可现在徐臻就是不接招,他想拼命都找不到地方。 “是,”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但,别无他法,若是要耗,那就只能耗下去了。” “或许冥冥之中,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刘备看向远处,仿佛是有曙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唯一的机会也就是在这时候,只有夺取了益州,才算是真正有立足之地。 但是又隐约明白,似乎日后要经历一场抉择,让他左右为难的抉择。 …… 时过境迁,转眼又是一年过去,春耕之后到秋收,徐臻有许多特性在身,以【抚民清静】可让汉中的百姓全数安定下来,这一年治安祥和,不再暴乱。 而刘备在益州,也一样努力拜访名士,力图左右逢源,得了不少士人接见支持,名声逐渐散播了出去。 同时,在荆州的关羽,也募兵受境,得了数万兵马,粮食收成可让边境坚城更加牢固。 仿佛变成了只有刘章受伤的世界,反正他再丹青画仕女时,再也不能享受其美,而是终日唉声叹气,连神韵都画不出来了。 每日坐立不安,日夜难眠,多少有些难受。 特别是,自己的治下文武,似乎已经逐步分为了两派,有人在推崇刘备仁德贤良,有名士之风范。 也有人在诋毁刘备,觉得他兵马就在益州,如此声名日后必定要吞没益州,让刘章心中十分混乱。 此刻,门外侍从进门来报,沉声道:“主公,别驾法正求见。” “孝直……请他进来。” 刘章正是在头疼的时候,听闻有人来见当时点头收拾,叹气之余不由得思考起法正的来意,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倾向于投徐的一派。 不知来此有何言要进。 第三百四十二章:坏了,这益州跟我没关系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孝直,来见所为何事?是否有计策可破局?” 刘璋在见到法正的一瞬间,颇为急切的开口问道,乃至于到近前去拉住了法正的小臂向前而走。 一路进到正堂上,柔声问道。 法正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先是愣了半晌,而后转为苦笑,自然的伸出手扶住了刘璋的手背。 “没有计策,但是,在下觉得如今局势不对劲,”法正拍了几下,让刘璋有些迷茫。 当然也好奇,这法正既然没有什么计策,那么特意来见我做什么? “现下,刘玄德的名声已经太好了,”法正乐呵呵的将刘璋迎入了主位上,才笑着说道:“或许,再过不久,百姓们就会记得这位刘皇叔的功绩。” “他和主公您一样,都是大汉皇叔,当今天子的宗亲之人,有大汉的正统在身。” “若是……若是再无阻碍,我怕主公的地位……据我所知,黄权、刘巴等人对刘备颇为亲和,而且已经是走得比较近了,主公若是再无制止,恐怕以后这益州要提前易主。” “你说什么?” 刘璋愣神片刻,满是不悦,他当然明白眼下的局势,但是忽然有一个人猛然说起,还是觉得不太现实。 自己在蜀中待了十余年,算一算从父辈起进入蜀中,享乐了如此之久,忽然有一天,有人来告诉我这蜀地要易主了,恐怕新来的主人还会深得民心。 想起来还是很心酸的。 刘璋问完话,自己也迷糊了片刻,然后低下头看了一眼光滑的案牍,其上映射出他略微苍老的模样,慈祥之中带着和善。 想来这么多年在益州有不少政绩,深得民心,得士人拥戴,是用惠政换来的,以为益州可以偏安一隅,没想到还是守不住。 这种观念,从徐臻在凉州虎视眈眈后,就已经开始萌生,直到最近刘备也来了后,忽然变得惊恐。 就像是普通农户家的一方田土,本来没人开垦出来的时候,都不怎么理睬,牵着牛来回走七八回也没人管。 一旦有人开始开垦,那就都想争一争了。 而这些年恰好这方田土的主人家因为没顾着开垦田土,导致了家境贫寒,很难和别人争夺。 这就是刘璋此刻的尴尬之处。 若是硬气些把两人都赶走,恐怕招来祸事,这年头想要对某地攻伐,能编出的理由还是挺多的。 随便死几个人说是自己的亲信,就足以有一个出师的理由,但若是不赶走,让他们在益州境内争夺,就会像现在这样,北边汉中在徐臻手里,反正就是不还。 而南边的成都,逐步的在被刘备蚕食,他的仁德将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慢慢的感化自己麾下的将士文武。 说白了,若是不去想办法权衡的话,一直都在被欺负。 但,吊诡的是,刘璋明明想得明白这种局面,他却一直不敢有半点怒火,甚至每日都还依旧保持闲适的花前月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肯稍有感怀的想一想。 因为他不敢挑明。 一旦挑明,那么一年之后的事情就会提前到现在来。 现在的他也没办法解决这两个豪强的“入侵”,甚至都不敢说是入侵,因为一个用的是帮忙治理,扫清五斗米道教影响的理由。 另一个,则是自己请来帮忙维持益州治安的。 这样仔细一想…… “我益州好似,越来越乱了。” 刘璋轻声咋舌自语,一时间竟然五味陈杂。 但他这么一问,法正马上笑了起来,跪坐在前拱手轻声道:“主公,在下猜想,主公定然早就想过此节,所以也不必故作疑问。” “刘玄德,乃是当世雄主之一,其身后仁德之名,那是多少年跟随在后都不曾有过舍弃,哪怕是舍弃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舍弃仁义,这样的人或许是要一辈子将仁义奉行到底,从这一点看,他的贤德当然不下于主公。” 甚至更有胜之。 当然,这种话法正不可能说出口。 任谁都看得出来,刘玄德这不是真正心善软弱之人,他绝对是乱世枭雄,但是奉行仁义。 知晓,天下所归在于人心。 徐臻同样也是如此。 否则这些人,都不可能走到这样的地位高度,他们用手段到了这等地步,再以奉行仁义来收归人心。 刘备则是个中狠人,宁可自己被人辜负,也绝对不会做出失格之事,所以他在益州再待下去,一定能够得到大量人心。 那日后,刘璋的底子会被一点点的翘起来。 “玄德公这段时日,得数派相请,恐怕不少学派士人,都已倾心于他,我们既归心于汉室,主公又是刘氏宗亲,为何重投汉室麾下,反倒要被人分化。” “这点,主公却是要细细思索。” 刘璋略微抬头来,狐疑的看着法正,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该和刘备共享益州,迎他的部曲全部入川,而后与他一同治理?” “又或者,我该退位让贤,让这位名满天下的刘皇叔来做益州之主,我去他的荆州做个太守?” “那倒不是,”法正知晓刘璋有点发怒了,自己几句话让他觉得有些被冒犯,于是退一步躬身道:“主公可记得车骑将军,如今他有凉州、雍州、幽州与并州等地,地盘甚巨。” “可实际上,却未曾得正名。” “他的麾下,其实可谓人丁十分凋零,军师、内政之臣、粮草之吏、巧匠工吏虽都不少,但是没有立州之才,无大贤在后。” “是以,唯有并州与西凉,算是其根据,但幽州并不是,至于雍州更不用提,此地多次废置又再划分,荒地不少。” “在下看来,徐臻举的是汉旗,天子又亲封其车骑,其人声势直追当年皇甫将军,日后乃是天功之人,与刘氏有恩,何不与其联合?” 刘璋听到这终于算是明白了,法正的确不是来献计的,此前从刘备那绕了一圈,到这居然是为了给徐臻做说客。 于是他眯起眼睛仔细再打量了一番,想要看看这人的脸面面目,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当年初见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他这等春风得意的样子。 “孝直啊,你可是投了徐伯文了?” “若是投了伯文,当初就该早些来做说客,趁着刘玄德未曾入川,军民未曾对他有怨言,便可将此事交谈些许,若是要割地便割地,赔钱就赔钱。” “现在,伱不怕张任将你以法典论处,斩你全家吗?” 刘璋的语气很凶狠,但是表情在法正看来,却只是在毫无用处的发怒,他能吓唬的多是自己身边的人,因为熟悉,知晓性情才会如此。 大概是明白自己多年来的习性,喜欢与人讨价还价,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先抛出个态度来。 法正还是苦笑了一下,然后诚恳的说道:“主公,在下并非是为他做说客,只是当下这局势,我们川蜀举全境之力,也无法在此二人之间婉转周旋,难以保全。” “在下只是,和主公一样,对我益州之民心存怜悯,想要保全他们罢了。” “否则,若是三家在我益州打起来,终究还是百姓遭罪,或许这些年经内之策所带来的和平稳固,都会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璋听得嘴角一撇,知晓已经没办法骂他了,这法正从进来之后,先是假意给自己进言,表明忠心与惦念。 又说起了联合徐臻,分析了他徐伯文如今的处境,其意很是明显,若是将益州牧让与他,那么我刘璋就去幽州、并州或者并州担任要职,或是刺史,或是重地太守。 如此交换,日后已然可以保全全家,还能享有富贵。 在自己发怒之后,他一句话又架到了家国大义上,为的是山河不再支离破碎,百姓不会流离失所。 什么都占尽了。 还不能动他。 因为刘璋此刻不知法正是不是早已经在徐臻那里有了不小的地位,还没决心和徐臻开战的时候,是不可能动他的。 免得激怒了徐臻,连一年期都不到,立刻就动兵。 那时候益州可就真的完了。 不管打起来谁胜谁负,好像最终都和他刘璋没多少关系。 就说那兵力,自己坐拥二十几万益州兵,但是却连张鲁都斗不过。 徐臻收了张鲁的徒众与兵马,加上他本身的精锐,兵力将会更加强悍,根本不敢打。 除非是有那种魄力不惜全境之力,也要击退徐军。 不过可惜的是,刘璋并没有。 所以只能放法正离去,还得是微笑送走。 当然,在法正走后不久,黄权也带了刘巴来进言,与法正出奇的相似,或许是在之前知晓了法正先一步来见了主公,所以坐不住了连忙来言。 说话的方式也很有意思,几乎是一个路数。 黄权这人忠于自己,忠于汉室,乃是秉直奉公之人,一般不会与人拉帮结伙、同流合污,没想到也和刘巴一起,与刘玄德厮混在了一起。 恐怕也是他人所说的,被刘备的人格所吸引,逐步的了解了他的志向,是以愿意倾心追随。 刘璋又听了一个时辰,期间多次对黄权发出灵魂叩问,想要拉回他的忠心,效果是显著的,黄权最后是话都不知怎么去说了,只能在一旁负气不语。 也多亏了有黄权在场,所以刘璋每当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都会转而去与他相聊。 当然,最后说到绝处,这来的人也都是扬言为的是益州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然后就被刘璋赶走了。 这话听过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但他却很是深刻的明白,如此一来,益州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但是未来属于谁,这个选择权却还在自己手中。 想明白这一点,他就不得不好好算算自己的家底到底还有多少,又该是如何来运作…… 他实际上现在都已经接受现实了,要么打,要么加入一方。 …… 汉中。 城池之内开始重新建筑起城防,徐臻不惜耗费巨资,将天工阁之内的诸多匠人全都调来了汉中。 对于刘备的各种书信,他的回应也非常十分完美无缺。 都交给诸葛亮去回。 甚至很多内容连看都不看了,交由孔明读完之后,将大概告知他一声就行。 现在战事的关键,和刘备的态度没啥关系。 至少徐臻不怎么在意。 倒是曹操从许都送来的书信,以及曹氏宗亲,当年旧友送来的很多消息,徐臻看得乐此不疲。 他跑了之后,郭嘉、戏志才似乎劳累加剧,且风评时常被害,特别是戏志才,被人找到了攻击的理由,徐臻是他举荐上来的人,他这一跑,意味深长。 不知道是反叛还是不叛,总之就是不会回来了。 用很多人的话来说就是翅膀硬了,自己单飞了,那当年举荐的那个人,没跑掉。 那就必须要承受舆论的压力。 戏志才头发都白了一半,就算是徐臻害的。 所以,书信里基本上都是痛心疾首、激昂之语。 对此,徐臻只回了一封招揽的书信,麾下留有祭酒位置,请志才奔赴前来,日后当会器重任用,奉为兄长。 然后戏志才的书信今日又才再回来。 衙署之内,华贵的木地板上,徐臻跪坐在案牍前,打开书信刚看了一眼,马上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骂得,简直了。” 书信里,戏志才又气急败坏的骂了一顿,书写下来,痕迹周围多是散出的墨点,足以可见在写书信的时候是何等的激动,恨不得把徐臻咬死。 “弃当年明光于不顾,赴山海以孤躯……” “这是骂我与他们背道而驰。” 徐臻评判了一句,然后点点头道:“回信,继续招揽。” “顺带再给身在魏郡的文若兄长送一封书信,我听闻他已卸下了尚书令一职,开始走闲,或许愿意来我西凉一趟。” 徐臻从戏志才的书信里,得知了这些消息。 尚书令已经换成了戏忠,那么荀彧卸任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因此而改变,且心思复杂。 他在魏郡一定想不明白。 既然不明白,那不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若是能到了西凉,说不定心胸还能再开阔些。 徐臻现在再聪明,也不明白别人内心缺少的是什么,但当初郭嘉进言让荀彧先去冀州,彼时的自己还是冀州牧的时候。 同意了让荀彧去安插校事。 此事,乃是最先让文若兄长逃离漩涡的一计。 若非如此,此刻的处境恐怕会更加难。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周臣侍商,以为至德,他成仙去了。 - 三国:曹营谋主,朝九晚五 - 不屈青铜 “回信的还是我?”诸葛亮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然也不敢有不满。 只是觉得最近自己写的信似乎多了些,措辞都快形成固定模式了。 随着徐臻点头,诸葛亮也是稍稍望天,绝望的闭上了眼,自家师父似乎越发的懒了。 不过他的尊称里面本来就带了个“父”字,和普通叫的老师又还有不同,倒是也应该如此。 徐臻口述,诸葛亮执笔,大致写好之后,准备润色交由快马相送,到魏郡邺城给荀彧。 又叫来崔林、杨修一观后,贾诩再是过目,这件事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杨修本身才学极高,善察人心,喜好共情,能感受到荀令君如今处境,书信里多是说如今卸下之重担,都是当初徐臻刻意为之。 为了荀彧可以离开许都漩涡,不惜舍弃冀州,让人安插校事进来,被主公监视一举一动,也肯答应。 让荀彧务必来一见。 这么说的话,就是俗称的……道德绑架。 杨修看完之后,无语至极。 抬头面色难看,颇为无奈的盯着徐臻看了几眼,嘀咕道:“这还有什么润色可言……” “光是这几句话,荀令君就不可能不来。” “一世英名在这。” 他话没说完,徐臻接着嘿然一笑,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另外,让你的父亲去魏郡劝说一番。” “除此之外,我让崔君与沮授,都去拜会劝说,或许能成。” 杨修下意识的就茫然道:“我父亲?崔君?这些人去劝说真的有用吗?” 徐臻颇为无奈的瞥了一眼,道:“我在大汉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维了这么多情,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杨修等人愕然,要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崔琰、沮授都曾欠着徐臻的人情。 而且这些人都是心思极其端正之辈,想来不会因为一些好处就帮忙,如果他们都去劝说,那就意味着并非是因为利益。 或许到了西凉来,对于荀彧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用再纠结于许都之内的曹氏情分与家族大义之间两难。 “那既然如此……” 杨修思索许久后说道:“我觉得不需再润色了,可直接发与魏郡便是。” “学生附议。” “不错,值得尝试。” 所有人都同意这观点,并且面带期待,并不觉得荀彧到来,会让他们有所危机,而若是他来到西凉,会带来更多的名望。 同时,还是对曹氏一次不可磨灭的重大打击,跟随了曹氏多年的荀氏集团,将会慢慢在曹氏失位,转而向徐臻。 这其中,又有不知多少人要死。 有多少大势要改变。 …… 邺城。 内城荀氏的府邸,深夜无光,荀彧点了油灯伏案在案牍前,凝神而看信件。 他没有轻抚胡须的习惯动作,但也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下巴上摩挲。 徐臻的书信是从打更的人手中送来,不光越过了校事的监视,还暴露了打更人暗探的身份,随时可能丧生一条人命。 就为了传一封书信过来,信的内容也稀松平常,和以往一样都是在让自己去他那里游玩一趟,只是这一次地点从并州改成了西凉。 西凉路远,非一二月不可到达,并且若带家眷而走,必要有数月不可。 且路途吉凶未知,说不定便会节外生枝,怎么也不会愿意出郡走远门。 虽说现在附近山贼少了很多,时局不至于如此纷乱,但是却也并非安全。 这个安全的考量,不止是担心现在道路上的治安隐患,主要是得考虑自家主公会否愿意让他到达西凉。 荀彧的两鬓,多了不少白发,脸上法令纹也深了许多,仿佛雕刻进了嘴角,严肃且苍老。 手抚胡须时,思绪逐渐深远,这些年权力愈轻,便可明白他在曹魏的地位愈低,在主公心中的分量也就越低。 但他心中还是明白,若是自己想要身份地位,只要和主公去认个错,并且忠心跟随其道路,拥护他日后进魏王之路,依旧会成为重臣。 只是他不敢这么做,家族百年清誉,丢不起祖宗这么多代的忠诚。 荀彧手捧书信,缓慢的放在桌案上,嘴唇轻启,呢喃道:“徐伯文身在西凉,也早看到了这一日,他也明白个中追求。” “其实当年魏公并非要自立,他也曾是大汉忠臣,满心要的不过是成就征西之功罢了。” 只是迎天子后逐渐才变,但如今荀彧细想后,需要再深思一个事。 这种他一直以来十分信奉的观念,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曹氏虽说不是望族,但也是显赫之家,权势不低。 是过继给大长秋后得的权势,后要脱离宦官为士族,却怎么都挤不进去。 危如累卵的大汉,他应当是早就恨上了,怎么又会在一开始来忠汉呢? 就算是心寒,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魏公的心寒,只怕是在五色棍的时候、诸侯讨董的时候、王允等当政祸儒的时候,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唉……” 荀彧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可能真不如徐臻那般洒脱通透。 也不像奉孝、志才那般认清自我。 一直活在大汉梦里的不止是那些好不中用的大汉老臣,还有他荀彧和许多不肯丢下权力的士族。 想到这里,门外庭院响起了脚步声,有心腹家丁领人过了廊桥到院中木板路,吱呀有声入院门。 荀彧还未见到人,只听见脚步声,先起身收拾了桌案,又马上迎出门去。 快到的时候见到了来人。 高大威严,身穿灰色袍服,头戴发髻、胡须整洁,嘴角下撇表情严肃。 见到荀彧之后微微点头,“令君久等了,来时略有耽搁,不敢明步而来。” 现在魏郡校事虽然没有当年那么凶狠,但是对重要人物有所看管。 除非是官籍在丞相府,又或者是那几位曹氏心腹提拔起来的重臣,像崔琰这样的,同样也会被监视,若是有异样,照样会被举报上去,遭校事盯住。 等来了崔琰,仿佛是在等待指路明灯一样,荀彧在门前拱手后,和崔琰寒暄几句,然后迎到了客厅奉茶。 “这封书信,崔君难道也是知道的?” “知道,”崔琰当即点头道:“伯文取西川,如今已在汉中立足,实则是为了请你过去。” “我来此,也是安排好了家族车马,今夜就可出发,你的家人一并能够去往西川,如此不必再奉于魏郡之中,至于后事,且交由郭嘉、戏志才便是。” 崔琰的话很是冷淡,但也的确让荀彧明白,现在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若是错过今夜,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崔琰是徐臻留在曹操身边的最后一名棋子,不能说是棋子,而是当初举荐他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伏笔。 或许当时,徐臻拜托崔琰的事,就是这件事了。 荀彧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竟还有崔君可以调用……” “很多人他都能调用,”崔琰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你,哪怕是大公子、曹子和、沮君等人,都欠下了徐臻不知多少人情,而他取得西川蜀地,只需相拒刘备、刘璋,便可稳住局势,再有并州、西凉等地作后援,可称得上独霸一方。” “你若是去,依旧还是奉汉帝之名,而在外有你在,曹氏不会轻易的将汉室气数吞尽,我估算,或许还有十数年活头,毕竟你是丞相麾下极为重要的臣子,而且也得到了天下儒生的尊重,眼下的局势,你能做的不是去死,而是活着,活着再看这个世界。” “我料定,徐伯文那里,或许是最好的去处。” 荀彧:“……” 面对这样的话,他保持了沉默。 过良久之后,才抬头来问道:“那,您呢?” “我有胞弟在伯文处,无需担忧。” 崔琰负手而立,面色十分平淡,他早已觉得自己该死,唯一放不下的是崔氏的百年清誉,清河崔氏不能在这一代完全灭绝,但现在崔氏依旧还有人在徐伯文处担任要职,所以他可以完全放心。 “我,在袁绍兵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该死了,已经枯活了数年而已。” “好,我走。” 荀彧点了点头,将桌案上的书籍收了起来,其余基本上都没带,随着崔琰离去。 …… 半夜出城后。 曹操其实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校事们接连送来进度,接连而来的消息几乎可以确定,荀彧是飞奔而去,根本没有半点迟疑,且速度越发的快速。 “走了。” 曹操叹了口气。 曹纯就站在他面前,面色十分为难,他和徐臻相交莫逆,对荀彧也是十分尊敬,可是现在到这种地步,却让他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劝说。 “要不要,派人去阻拦追逐?若是现在追的话,还是能追上的……”曹纯无奈之下,还是开口说道。 “不必了,去者不可追也,随他去便是。” 曹操将消息布匹拍在了案牍上,起身便想要走,但刚走了几步,回头来看了曹纯一眼,道:“准备着急文武,商议南征,请天子下诏,再拜徐臻为益州牧,进涿鹿公,让他攻伐蜀地,不成不可还,成则进屯于川蜀,镇大汉之西。” “诶。” …… 荀彧离去。 引起郭嘉、戏忠感慨不已,曹操在沉寂许久之后,思索万千,不再去思索徐臻是否反叛,同时也没有进一步逼迫刘协。 而是兴兵去伐东吴,在合肥、洞庭一带加练水军,先将东吴打下来。 诏书发放,到了川蜀之地。 徐臻同时也迎到了荀彧到来,将他迎进了汉中,准备起兵力与刘备、刘璋相持,守住各地要道,同时明白此刘氏的两位宗亲,到今天也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吏,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于是,他拿着诏书和荀彧饮酒到了半夜。 这是荀彧第一次破戒饮酒,两人也都颇为明白这些诏书的意思,曹操不会再进逼刘协。 是以,据守之势拖延数年,曹操攻不下东吴,而徐臻也“攻不下”成都,就此安民养生。 再得一年,曹操收到了来自川蜀的一封锦书。 上书一段话:周文王,天下三分得其二,任以臣侍殷商,故而称之为至德。 曹操深以为然,并将此话封为经典。 从此奉行,一直到死,他都没有称帝,仍旧还是汉臣。 而徐臻,在几十年后,曹氏篡汉时,人们想起来于川蜀还有一位幽州大公,但却已经很少听闻消息了,所以也没有多少动静。 有人说徐臻早已大隐,有人在各地的美景之地曾见过他带着十几美妇,都是青春无比,仿佛不受岁月所碍。 曹氏将徐臻写进了家谱之中,修建庙宇,宗祠为其供奉,后来有人说郭谊好像真的成仙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