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黑帮。一个充斥着暴力,血腥,**与权利的存在。从人类进入文明时代开始,这一独特的社会团体便已经隐秘的而顽强的繁衍生息。社会动荡则黑帮猖獗,社会祥和则黑帮藏匿。他可以是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也可以是割据一方的逐鹿英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的发展,因为这个由人类支配的世界,就算有再多个孔子,都无法治愈人性的**,占有和不平等。 说起中国的黑帮,洪门定是当之无愧的翘楚。从60年代的南北割据,到今天的统一壮大,慕容韶这个名字已经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他是结束黑帮动荡的霸主,它是帮助政府官员解决治安问题的药石。他整顿了黑道市场,大范围缩小毒品,卖淫等黑色交易,就连在毫不知情的平民阶层,这位邪肆魅惑,神秘多金的年轻企业家,都成为无数少女心里口里最最钟情的白马王子。 金碧辉煌的洪门别院后面,是洪门的禁地。 那十里的樱花树,每年的九月,遍野的樱花漫天飞舞。恍若仙境。 在这个山坡上,有两座坟墓。 其中一座的主人,叫做凌莫璃。 每一位见过她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初见时的震撼。赛雪的容颜轻轻噙着冰冷的浅笑,一朵冰蓝色的蝴蝶斜斜没入鬓角。轻盈的白色纱裙,裙摆上大红色的花纹随风轻扬,好像坠落凡尘的绝色仙子,却又升腾出一股妖冶的邪魅,这两种反差极大的气质在这位绝色女子的身上不但毫不排斥,反而似要摄人魂魄般的挑拨你的神经,让你觉得虽然她站在你的身边,却随时都有可能如凤凰般浴火涅槃。消失无踪。 她用自己的命和一场大火,南洪门这座已显倾颓的华丽殿宇瞬间倒塌 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全中国的洪门分堂,暂停所有生意,闭门三天。 一个月后,南洪门门主慕容韶与北洪门前门主陈醉喜结良缘,黑道震动,全世界黑帮权威纷纷道贺。南北统一成为定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婚礼那天,洪门旗下所有娱乐场所六折优惠,政府派了一个连的特种部队维持秩序。全球限量款的防弹车停满了五个大型停车场。 新娘子穿的不是婚纱也不是喜袍 是一件华贵的白色纱裙 真丝裙摆绣着大多红色的的蝴蝶 像凝固的血 整场婚礼就像一场隆重的葬礼。没有人提前离开。 场下的好多人红了眼眶。 隐隐会听到门口的门童隐忍的抽泣声。 没有人可以忘记她。 那个接过水杯会说谢谢,会温柔的给伤员喂饭换衣,会抱着为失去儿子女儿号啕大哭的老妇人动情流泪,那个温柔善良像天使一样美好的姑娘。 那个为了救别人的命受了无数的委屈无数的苦难,那个为了洪门利益打掉自己孩子的无所畏惧的副门主。 那个处事如春风拂面般令人沉醉的东方女子,让无数与之交往的世界级大哥教父们无不敬重的奇女子。 那个为一个叫慕容韶给了心献了命却不敢说爱得傻女人。 一场大火让纵横黑道三十余年的凌家化为灰烬, 多像大梦一场。 只有一个留在陈醉房间里的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箱子。 里面是一件嫁衣,和一封信。 妹妹 不要恨我 有些事,可以放下,但不要忘记。 我一直爱你 莫璃 那场大火,带走了南洪门的门主陆子洺。此刻的他就安静的睡在莫璃的身边。 北洪门前门主独子陈卓,成为合并后百废待兴的洪门唯一的大长老,慕容韶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红叶堂堂主洛苑在洪门门主慕容韶大婚之日宣布撤出在东三省的全部势力。后陆续转投美国黑道市场,并宣布终生不会再回到中国,副门主洛司颜也随其移居美国,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韶哥哥,我终是还了你一片韶华天下,下辈子便再不相欠了。 铺垫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洪门,是一个神秘悠久的黑帮团体,明朝末期,洪门在乱世之中作为武林门派开始出现在野史的记载之中。新中国建立之初,东长老陆源独具慧眼,在激烈的帮派内斗中力挽狂澜,削减帮众势力,收敛锋芒,率先高调宣布不再参与时政之事,从而躲过了新中国建立初期的三次大规模黑帮清扫,使洪门得以继续生存直至今日。 洪门门下堂口众多,门规森严,等级分明,北长老手下专设警世堂监督执行门规,每一位加入洪门的兄弟都要进行入门仪式,并签订生死令状。从签下生死令状开始正式成为洪门弟子,并要选择三个人做自己的保证人,无论生死,这四个人都会终生受洪门保护,同样,如果有一天此人叛变,则保人带受惩罚。历任堂主由上任堂主亲自选出并在上任之前过三道生死关,只有活着走过三关的人才会被众弟子承认并继任堂主之位。门主之下分设东西南北四大长老,并分掌东西南北四大堂口职权,无高低位份之分,只听命于堂主一人。长老终身任职直到自愿退位,并亲自选出下任长老。但一般都会由自己的儿子继承,就算别无后而终的也会从近亲中挑选继承人。 东堂,别名夕颜,主暗杀,并担培养弟子战斗本领的职责。暮起朝落,神鬼莫测。任务暗杀执行之后会在此人手心里留下夕颜花纹,建堂至今,无一失手。为此,黑道中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黑道聚会和帮派基地中,是绝对不可以出现夕颜图案的装饰的,否则会被看成不吉利的象征,由此,足以看出夕颜的恐怖及洪门在黑道中的影响力。服装主冰蓝色。 西堂,别名帝女,精卫填海,不死不休,主情报,除战斗中的情报打探,还管理掌握着所有洪门弟子的基本资料,洪门从创立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绝密文件,百年来黑道中大小风云人物的详细记录,以及历任堂主长老留下的珍贵古籍。建国以后,西堂进一步成为世界级的信息资料库,并在在信息贩卖的行业中闻名世界。服饰主黑色。 南堂,别名朱雀,朱陶之志,雀雀生财。主经营,负责洪门旗下所有经济来源处的经营及发展,并负责洪门内外的所有支出。服饰主红色。 北堂,别名卧龙,主筹谋,主要负责洪门日常的大小事务管理,人员调动及聚会活动的安排,并在战争之时运筹帷幄,杀人于无形之中,服饰主白色。 军阀混战时期之后,洪门内部开始混乱,堂主大权逐渐旁落形同虚设,四大长老纷纷扩张势力企图吞并其他三方,气氛紧张局势动荡。新中国成立后,北长老凌曼青的自保观点得到东长老陆源的支持,两人关系日渐亲密,南长老陈洛川与西长老慕容昊天不甘示弱,果断联手,利用强大的情报网和商业经营获得雄厚的财力支持,迅速壮大。南北分裂之势日显。可双方势均力敌,反倒都不敢轻举妄动,局势反倒平静了起来。时光飞逝,洪门上下的平静祥和之态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年之久,但所有圈中之人都心知肚明,风平浪静过后,一定是暴风骤雨。 洪门的总部,是由四大长老共同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前半部分是古老庄严的洪门总堂,现代化的办公高层和神秘血腥的警世堂,后半部分则是四座各具特色的长老别墅。 陈家自然是金碧辉煌恍如黄金屋,红色的东方建筑非但不俗反而让人感到喜气洋洋,和右边慕容家黑色系的巴洛克式别墅交相呼应着。精致奢华的水晶大吊灯,曲线优美的铁艺扶手,华贵柔美的高背沙发让你不由得想起大提琴优雅深沉的旋律。再往后便是陆家冰蓝色的现代化小楼了。精致柔软的真丝窗帘,米白色的布艺沙发,地板上一盆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兰花,处处都透漏着主人的优雅和低调的奢华。最后,是凌家那座与陆家紧挨着的,更加与黑道格格不入的中式小楼。如果那雕梁画栋的门窗还没有让你足够的惊讶,那屋内黄花梨的桌子椅子,流苏的台灯,大朵芙蓉装饰的墙壁,架子上摆放的形态各异的的古董花瓶,甚至一个仕女图屏风后面放着的丝毫没有沾染灰尘的名贵古筝。你一定会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个作者一定是在写一部穿越剧。 当然不会有谁肯把这样一个美丽又象征权威的风水宝地让给别人,也就自然给那几个万千宠爱的孩儿们一个共同生活的美好童年。 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它不光可以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儿变成两鬓一位位泛白的男人,也可让一个了无牵挂的亡命之徒变成一个家庭的中心,一个丈夫,一个爸爸。凌家有了大小姐凌莫离,陆家有了独子陆之洺,陈家添了龙凤兄妹陈醉陈卓,只有慕容家小少爷慕容韶,刚出生就赶上了他爸爸发起的一场激烈火拼。慕容妈妈拼了命的想保护儿子,可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再厉害的功夫也无能为力。最后,只找到了昏迷在血泊中的的慕容妈妈,小少爷却下落不明。 慕容妈妈的病,再也没有好起来。这个失去了孩子的美艳夫人,就像一只被抽光了所有生命力的蝴蝶,她还活着,却折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们的故事,就从她开始说起。 决定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那天夜里,你抱着我沉沉睡去,其实我好想问问你,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不会带着我们做出那个决定,我没想到,我会哭。 -陈卓 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办公大楼里,此刻有两个十七八岁年纪穿着大红情侣夏装的小屁孩儿,正妖气冲天的朝最顶层的大会议室走去。如果不是那两张玲珑精致的脸蛋不容置疑的宣布了二人为龙凤兄妹的事实,他们脸上同仇敌还的表情,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他们再走的阳光一点,再走的羞涩一点,你一定会猜测他们是哪位90后偶像剧新秀,然而他们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目不斜视的气势,足以让所有人相信他们是这片区域的土地婆和土地爷。 一大群身穿黑色西服袖口绣着朱红色喜鹊的壮汉前呼后拥的企图拦住这两个小祖宗,为首那个中年男人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没错,他们两个就是陈卓和陈醉两姐弟。 一路横冲直撞的过程里,他们两个人一面在虎虎生风的行进过程中用白眼偷瞄自己的衣服是否褶皱,一面用瞎子一样的态度完全无视围追堵截的包围圈,畅快的交谈着。 沉醉:“相公,听说今天的会议来的可都是分堂的一把手呢,你说一会儿我把咖啡泼在baba那件财神爷一样的西服上,他会不会来不及说话就背过气去?” 陈卓:“娘子,你可以在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把窗台上妈咪那条胖的像海豚的金鱼抓在手里,颤抖的尖叫声一定可以让爸爸迅速清醒。” 陈醉:“不要啦。那条鱼那么重,而且每次看着他呆滞地目光我都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抢了她男人。现在你要我摸她的**。。而且人家对海鲜过敏了啦。。” 陈卓:“过敏?陈卓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些四下逃窜的**秘书,嘴角不禁拉了拉,“昨天是谁说自己每次吃着洺哥哥剥好的螃蟹都觉得自己的味蕾像和莫璃在一张床上睡了三天一样舒畅?” 陈醉:“是的,但是你把他们两个的人名说反了。” 陈卓:。。。 当莫璃和陆之洺在那个中年男人声泪俱下不断重复着“这真的不管我们的事啊大小姐你要给我们做主啊’的控诉声中来到了最顶层的会议室时,陈醉已经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心满意足的看着手里的朱雀符,笑的像一个终于给女儿找到婆家的后妈。窗台前,陈卓为看着自己心爱的河豚鱼摔掉的鳞片悲痛欲绝的陆妈妈温柔的擦着眼泪,精致的容颜像天使一样美好,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这次暴行的帮凶。 “战斗已经结束。”陆之洺保持优雅的笑容,看着那些目瞪口呆显然还没有恢复神智的各分堂堂主和脸憋得通红的其他三位长老,秋水般的眼眸翻涌着笑意。 莫璃做了几次深呼吸。 “三,二,一” “天呐这是怎么了?”莫璃挤出最最灿烂的笑容一把挽住眼前这个脸庞涨的通红的胖男人,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然还没有从盛怒中找回语音功能。 “这是不能怪他们两个,都是我的错,” 英俊儒雅的凌爸爸马上抬起了头, “昨天晚上我们去陪孟阿姨吃晚饭,(慕容韶的妈妈叫做孟魅儿)我们看见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就陪她多呆了一会儿,可是一直等到很晚慕容叔叔也没有回去。” 说着不经意的请瞥了一眼远处忙着幸灾乐祸的慕容昊天,后者尴尬的咳了咳。 “所以啊,今天早晨起来醉儿就跟我说,爸爸妈妈都这么多年了感情还一直这么好,爸爸每天晚上都会准时陪妈妈吃饭,还会给妈妈端洗脚水” 陈爸爸的脸由红变成了紫色,陈妈妈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然后卓儿就跟我说过几天就是你们的结婚纪念了,爸爸妈妈这么多年都这么疼爱她们,他们也应该做点什么了”陈妈妈的眼里闪动着泪花,抱着手足无措的陈卓,哭得更大声了。 “听说过几天j市的世界金鱼博览会里会卖金顶紫罗袍,醉儿就闹着要亲自去买回来,可是我们几个小孩子他们怎么会把鱼卖给我们” 陆子洺不动声色的把坐在桌子上张着嘴目瞪口单的陈醉拉了下来规矩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好了,我明白了,所以就要用朱雀符行方便对吧” 莫离看着面色渐渐缓和的陈爸,连连点头,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讨食的猫。 “这么点事情也跑到这来闹,一个女孩子家疯疯癫癫的,以后谁敢要你。“ ”有有有。”陈醉一把拉起陆之洺的袖子。 一副不关己事表情的陆爸爸回过神来,胸膛猛地扩宽了一圈。 “就是,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还是我们璃儿懂事,你这个做姐姐可得替叔叔多好好管教他们两个”陈爸怜爱的摸着莫离的头, 陆之洺暗笑,时机已到。 “好了,”陆子洺温柔的声音传来“第二批分堂的堂主应该就要到了,要是看见我们。。” “是啊是啊快快回家去吧”陈妈擦着眼泪心疼的搂住英俊的儿子,又亲又摸 “那我就先带他们走了,各位,见笑了”莫璃轻笑着对着桌子旁各位分堂堂主优雅的鞠了一躬,后者纷纷慌忙起身还礼。 ‘好啦好啦,”陈醉一脸厌恶的把哥哥从妈妈的怀里拎了出来,推搡着消失在门口 “宝贝儿,从大电梯下去,小电梯味道浓又挤得慌。。‘陈妈颤抖的声音消失在门缝中、、 世界安静了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找韶哥哥吗。”陈醉把朱雀符交给莫璃的手里,轻声的问 ”嗯” 凌莫璃的耳边响起那个美艳夫人抱着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声,回头看了看陆之洺温柔关切的眼眸,安慰的回握住肩头上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皱起眉头。 别墅里,孟魅儿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魅惑的眼眸仿佛被点燃了一把大火,汹涌的的燃烧起来。 出发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莎士比亚说过,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美精致,他会吞噬稀世珍宝,天生丽质,没有什么能透过它横扫的镰刀。我想他说的很对,但是有一样东西,却不会被它的镰刀所收割,那就是我们的友谊。十年之后,我们一定还可以像现在一样拉着彼此的手,我毫不怀疑。 -陈醉 当陈醉和陈卓到了楼下的时候,凌莫璃和陆之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着像火烧云一样从楼梯下滚下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厮打)的两兄妹,陆之洺把眼珠子快要翻到天灵盖里的陈醉拉到自己身边,抬手帮她整理乱七八糟披在肩头的亚麻色卷发。 “昨天明明说好了穿那条抹胸裙子,睡一觉就翻脸不认人了,这是什么破衣服,领口这么小,袖子这么长,会有人分得清咱们两个哪个是女人吗,要不是妈咪从小养成的习惯要咱们两个必须穿搭配的衣服,我早就把柜子里面这种鸡大婶一样的衣服拿去送给刷厕所的阿姨了!”陈醉用沾满水晶指甲的手指把身上那件红色的雪纺衬衫拎得老长,在陆之洺的手掌下张牙舞爪的抱怨,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 “是男是女不是通过寻找胸部的位置来判断的,娘子,从小到大别人不是用这种方法辨别咱们两个的,而且,我们是出门办事,又不是去参加birthdayparty,你那对明显没有发育到位的胸部可以当信用卡刷吗?“ 陈卓躲在凌莫璃的身后,一只手摆弄着如绸缎般齐腰的长发,精致的薄唇噼里啪啦的吐着尖酸刻薄的羞辱,反正在陆之洺的掌控范围之内,母老虎不敢冲过来对自己施以暴力。 果然,陈醉猛吸一口气,却在用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陆之洺之后,闭上眼睛慢慢的吐了出来。 “好啦”莫璃头也不回的摸到陈卓腰间的嫩肉轻掐了一把,引来一声做作的呻吟 “这么点事情也不能让着点妹妹,耽误了时间就不带你们去了” “没事,不急,”陆之洺止住陈醉急着辩解的话,端详了一下整理后蓬松柔顺的卷发满意的点点头,温柔的拉着陈醉的胳膊像外面走去。“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的暗哨都已经被我派人支开了,车子就在前面等着,陈叔叔和陈阿姨昨天晚上已经赶到了k省的分堂,要想知道我们确切的行踪,至少也要三天以上。而且,我已经留下书信给爸爸,到时候他会帮我们拦下的。” 陈醉两眼放光的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陆之洺,完美的身材加上一身点缀着精致的冰蓝色花纹刺绣的白色复古西服,如幽兰般高贵脱俗却又不显奢华,好似古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那清新俊逸的背影都快要让陈醉的双眼灼出洞来了 “喂喂喂,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凹”陈卓阴阳怪气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陈醉不满的回头怒瞪,却在看到身后同样身着一身绣着华贵朱红色花纹刺绣的白色纱裙,优雅脱俗如出水芙蓉般的凌莫璃时,郁闷的低下了头。 是啊,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这种疯丫头,又算什么呢。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无论事情有多么的紧急,他们都可以保持极其相似的不紧不慢的表情,就算大火烧到了家门口,他们两个也可以一个整理贵重物品一个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拥抱着从阳台上逃生。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这样的本领,仿佛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们紧张,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被他们放在心上。所有事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小事,从陈醉记事起,就是这样。 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在八岁的那年夏天,因为跟哥哥闹别扭爬到树上说什么都不下来,最后说只有洺哥哥亲自来抱才肯下去吃饭。结果在往下爬的时候手指一松就掉了下来。自己倒是没事,可跟在她身后的陆之洺为了救她护着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胳膊被地上凸起的小石块划了一道特别深的口子,鲜血直流,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骨头。当时大家都吓傻了,只记得自己只会尖叫着哭喊,陈卓也吓得小脸惨白,只会一个劲的流眼泪,可相反,凌莫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没有叫也没有喊,敏捷的抱起躺在地上的陆之洺,平静的撕下裙摆绑在伤口上,用力按住大动脉的止血穴位,然后对着哭得像个疯子似的我们两个说,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完了再继续哭。 他们,那时也不过是比我和哥哥大两岁的孩子。 也就是在那一刻,陈醉知道了,他们两个就是爸爸妈妈嘴里说的那种,可以相敬如宾的厮守一生的人。而自己呢,标准的急性子,冲动狂,大小姐脾气,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越不让他做越要做什么的别扭性格,其实陈醉自己知道,她只是害怕。她怕自己如果不哭不闹,不再让他们操心,不再需要保护和照顾,他们两个人就会放心的手牵着手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要,她不要和洺哥哥璃姐姐分开,陈醉要和陆之洺凌莫璃永永远远在一起,当然,还有那个该死的混蛋陈卓。 ‘想什么呢”一只青葱般的柔荑轻轻握住自己的手腕,抬起头便迎上一双盈盈的美眸关切的望着自己。 “没事,”陈醉乖巧的对莫离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随即低下了头,精致的小脸抽成包子,不甘心的喃喃“洺哥哥怎么就这么帅呢?” “哈哈哈哈。。。“陈卓夸张的捂着肚子,指着恼羞成怒的陈醉“你就是个母癞蛤蟆。。。” “诶。。。”莫璃刚要张嘴提醒,陈卓已经一头栽进了路边的绿化带。 “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厨房里为老公准备早饭的陈妈妈,左眼皮忽然猛地跳了两下。 路上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那张纯净而美好的面容,终于一点一点地散去了春寒料峭时的浅灰色样貌。我曾以为,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这并不是最悲哀的事情,最悲哀的事情是,我之前并不知道这有多么愚蠢,但他们却非常清楚地知道。 -凌莫璃 加长的豪华防弹房车以每小时140公里的速度飞驰在宽阔的高速路上。 窗外开始下雨。 开始的时候,只是丝丝冰凉的绣花针,但渐渐的,雨水开始汹涌起来。连成线的雨丝凶猛的打在防弹玻璃上,以奇异的形状破碎成千万片。当然,车里面是听不见雨声的,良好的减震系统所营造的舒适氛围不但可以让已经昏睡了三个小时的陈大小姐再继续混睡三个小时,同时也把所有的声音阻挡在了门外。 从车子启动开始,莫璃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绿化带,已经发了三个小时的呆。没有人敢说话,宽敞的车房内只有陈醉轻微的鼾声,陈卓手指滑动手机屏幕的摩擦声和陆之洺轻轻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离开洪门三天之后,也就是两天前,陆之洺的手下送来了慕容韶的地址。 一切都在向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当初决定要寻找失踪多年的慕容少爷,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一位痛失儿子多年的可怜母亲的苦苦哀求。慕容昊天是什么人,纵横黑道30余年从无败际的战神,他的儿子失踪15年仍旧寻不见,简直是笑话。除非是不相寻见。如果真如外界传言孩子是野种,黑道之家最重香火,四大长老之争已僵持百余年,怎么至今都不见慕容家再有个一子半女,洪门内部的体检表都在陆之洺家的密室里,莫璃有问过陆之洺,身体原因这一点可以排除,念及年纪夫妻情谊更是无稽之谈,慕容昊天的小情人可谓是遍布天下,这一点连洪门最底层的小弟都知道。其实莫璃心里早已有了慕容韶被养在外面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慕容昊天必然是想利用这个儿子完成一统洪门的霸业,近三十年的和平局面局面势必再次激化。特殊的家庭背景让莫璃天生就带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敏锐,她清楚的明白,现在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华丽甜腻的梦境,这个用虚伪和阴谋搭建起来的华丽殿宇,每秒钟都在以半凝固的交织状态流逝着。总有一天,这座殿宇会瞬间倾颓面目全非,此刻坐在莫璃身边的三个人,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一个家族,都刻满了几百年的恩怨血泪,谁都没有资格放下,更没有人会清楚他们心中的辉煌究竟还需要多少鲜血和泪水去浇灌。莫璃只能逃避,逃避一刻是一刻,就在那些类似亲情与友情的味道中沉沉睡去,却一次又一次在无数个夜晚做着同一个噩梦尖叫着流泪醒来。 现在,沉寂了15年的慕容韶只用了三天就浮出了水面。答案已经昭然若揭。那就顺水推舟,会一会那个慕容韶,如果他真的是个可用之人,莫璃会劝说父亲退出黑道,爸爸的心思莫璃很清楚,自从妈妈死后,他的心便也跟着死了。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天命所归的人吧。 忽然一个急刹车,将莫璃从冥想中一瞬间带回了现实。 一个温暖而有力的臂膀将莫璃拥到了怀里。 “小心” 陆之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璃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开始发红了。 “诶哟喂“睡的正香的陈醉下意识的抓住陈卓的胳膊,结果两个人滚成一团惨叫连连。 “对不起,二少爷二小姐,刚才前面有一个黑影。。”老实的司机脸涨得通红连连道歉 “没事的老梁,天气不好看花了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天也快黑了,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再去拜访慕容少爷” “是”老梁偷偷看了一眼刚刚爬起来的少爷小姐,看他们没说什么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准备了。 陆之洺打开个车门,撑开一把磨砂的白色雨伞,然后绅士的回头,向车里的莫璃伸出了手。 “小心”陆之洺轻声叮嘱,一边把莫璃拥在怀里,为她挡住溅落的水滴,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观察着四周的暗卫是否到位。 后来的后来,每一个下雨的日子,莫璃都会想起那个会把她放在心上疼的男子。莫璃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当他们俩站在路边上,他在莫璃的头顶轻轻撑开雨伞的那个动作,是那样的迷人,很多个梦里,莫璃的眼前都会出现他提着雨伞的手,骨节纤长,皮肤白皙,他脸上的神情自然镇定,同时又带着理所当然的宠溺,来自他身体的气味,那种混合着植物的清香和深沉的檀木的味道,将伞下小小区域里的空气包裹的干燥而又舒适。 相濡以沫的十五夜(一)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陆之洺一路拥着凌莫璃走进了一家洪门旗下的欧式酒店。 莫璃正疑惑着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回头便看见了白着脸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后的两兄妹,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十五。 华丽的餐厅里,只有他们四人器皿碰撞的声音,空气里漂浮着紧张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周围安排了多少的暗卫。看着陈醉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自己把最讨厌的生菜都塞进了嘴里,莫璃无奈的笑了。 “回魂啦。”莫璃把陈醉碗里的蔬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都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怎么不紧张,你要是再用打碎的花瓶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下那么大一个口子,我就去死” 陈醉猛的站起身,胸脯一起一伏,灵动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莫璃张了张嘴,看着她身边同样一脸严肃的陈卓,喏喏的不知说什么好。 “醉儿,别怕,这次有我在身边,莫璃不会再出事了,我向你保证,你好好吃饭,然后回房间去休息,不要让璃姐姐生气,好不好?”陆之洺起身,温柔的摸了摸陈醉毛茸茸的头发。 莫璃低下头,默默的吃光了盘子里所有的食物。 今天是十五的晚上,是她凌莫璃一个人的劫数,是那个生下了她又抛弃她的死去的母亲送给她的噩梦。 莫璃安静地坐在奢华的席梦思床上,看着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陆之洺。如果说穿着衣服的他像在竹林中避世千年的翩翩公子,那此刻的他则多了一丝性感和诱惑,让这位因太过完美总是让周围的人自惭形秽的天之骄子平添了一丝亲切感。看着坦露上身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陆之洺,莫璃在脑海中想象着万千少女疯狂尖叫痛哭晕倒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陆之洺将手中的毛巾随手扔进床边的竹篮里,挨着莫璃坐了下来。 突然的靠近的男性身躯让莫璃不自然的轻轻向后仰了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看来有人要秋后算账了。 果然,陆之洺伸手制住莫璃的双肩,用依旧温柔却不容违抗的力道把闪避的身子扭向了自己。 冰冷白皙的手指勾起精致的下巴,只想赶快熬过这场温柔龙卷风的某人只好无奈的抬起头,望着眼前冰冻的俊颜。 眼前的光线忽然被挡去了一半,突然降临的黑暗里,陆之洺炽热的气息迎面扑来。来不及闭上因惊讶而张开的嘴,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就轻轻咬住了莫璃的下嘴唇。仿佛一阵电流从陆之洺的嘴唇上传来,瞬间蔓延摧毁了莫璃身体的所有触觉。思绪瞬间被打成了粉末,唯独剩下口齿间清晰的触觉,温柔而又侵略性的轻轻撕咬着。 “不许躲。。’陆之洺的手掌温柔但又坚定的放在脑后,幽深磁性的声音,随着让他浓郁的呼吸,以耳语般细小的音量,以这命令的霸道,传递到莫璃的嘴里。 娇小的身躯被压倒在了床上。莫璃轻轻的挣扎着,在唇齿间的缝隙中弱弱的求饶。 “洺哥哥。。璃儿知道错了。。唔。。” 陆之洺恋恋不舍得放开细腻的樱唇,还是心疼她一会儿会不好过。 “我不在的时候,璃儿就可以伤害自己了吗?” 陆之洺抬起莫璃的手腕,一道暗红色的伤疤刺痛了双眼。 “是不是,只要我守在你身边,璃儿就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 陆之洺把薄唇轻轻印在那条凛冽的刀疤上,声音都开始颤抖。 “是不是我在璃儿最害怕的时候没有陪在身边,所以璃儿再也不相信洺哥哥了,要留下洺哥哥一个人了。。” “洺哥哥”莫璃颤抖着止住那未说完的话,一只胳膊用力的环住了陆之洺的腰,“璃儿知道错了,璃儿不会再做傻事了。”莫璃把头用力的埋进精壮的胸膛,胸口一阵阵的钝痛。“从记事起,每个十五都是你陪在身边,我才能够熬下去活到今天。可是那晚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好怕好怕,都是我太软弱,都是我的错,璃儿怎么会丢下洺哥哥一个人呢,你就是我的家啊”说到最后莫璃的声音变成了细小的呜咽。 “亲人吗?”陆之洺的心跳和思绪,在这一句话里缓慢的平复下来。他望着怀里颤抖的倩影,无声的咧开了嘴角。 “璃儿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里,那璃儿也要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陆之洺扶起了莫璃的身子,望着莫璃盈盈的眼眸“每个月的十五,都是我陆之洺和凌莫离的纪念日,璃儿要和洺哥哥一起看日出,好不好” 莫璃望着眼前这个陪自己度过了无数岁月的男人,那双炽热而坚定地眼眸,让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开始乱了起来。 忽然,仿佛一颗子弹被彭的打进的胸口,一阵剧痛像潮水般向四肢百骸蔓延,让莫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开始了。”莫璃苦笑着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和自己同样苍白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远。 相濡以沫的十五夜(二)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陈醉呆呆的站在窗口,死命的揉着手中的裙摆。 陈卓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精致的俊颜染了一层薄霜。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隔壁传来,两个人猛地惊醒,同时向门口冲去。 “璃姐姐,你怎么样?”陈醉和陈卓死命的拍打着房门。 凌莫璃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了。娇嫩的朱唇早已被咬出了血,如雪的娇颜上挂满的大颗的汗珠, “不许他们进来”莫璃闭着眼睛忍受如潮水般的剧痛,指甲深深陷入身后拥着自己的胳膊中,鲜血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凌莫璃,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总是这样,你以为你一个人忍过去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知不知道醉儿的心有多痛?璃姐姐,让醉儿看看你好不好,醉儿好怕,醉儿真的好害怕” 陈醉慢慢的蹲下来,捂着胸口靠在门上,茫然的看着身边疯了一样拍着门板的陈卓,眼泪无声的往外流。 莫璃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浓稠的白雾。 胸腔里拉扯着的一针强过一阵的痛感,就像是没有包扎好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不断践踏般得产生更多的痛觉。 缓慢的,来回的,钝痛得痛。 眼泪早已经流不出来了。 眼眶像是干涸的泪,恨不得朝里面揉进一团,化成雪水,流出来装成悲伤。 为什么就停不下来呢? 为什么永远没有止境呢? “凌大小姐的身体里被长期人工植入了一种控制神经的剧毒,因为每次的药量极少所以一直不被察觉,这种药物对人的正常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每个月的十五夜晚毒发三个小时,只有制毒之人才会有解药。” 为什么你要走? 为什么你生下了我又不要我? 一大滴冰凉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进了披散的发间,消失不见。 从心脏里蒸发出来的每一丝痛。 源源不断的蒸发出来的痛。 那么多痛恨的的心里蒸发出来的痛。 那么多生不如死熬着活下来的日子。 为什么你不要我还要折磨我一辈子? 你就那么的恨我? 那些持续不停的浇在身上的 **的仇恨 内心滞留的伤口, 那么多年。 每天都给自己打气,想忘记,想活下去。 是我害死了你 是我害死的你 你就是恨不得我去死 是不是 那怎么不让我死 让我替你去死 让我死 我想死 我去死 她的分量那样轻,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光芒。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灯火,却很明亮。 她的身体慢慢变冷,好似鲜血不再流淌。那如雪的白衣,好似一只手就可以穿过去。 她绝美的脸庞已经有些看不大清楚。 静静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陈醉已经不再哭泣。 只是像破碎的木偶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哥哥把自己抱在怀里 瞪着大眼睛 靠着门板坐了一个晚上 听着屋子里面压抑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 听着陆之洺温柔的轻唤 璃儿 璃儿 璃儿 一声一声 那么心疼 那么慌张 那么绝望 一缕阳光照在陈卓苍白的俊颜上 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陈卓颤抖的闭上了眼睛 把头埋进妹妹柔软的长发 “天亮了” 陆之洺的泪水哗的落了下来。 别忘了自己的命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银白色的欧式厨房里,空无一人。 灶台上一锅白粥已经炖的够了火候。 陈醉掀开锅盖,轻轻吹了吹扑面而来的雾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在高温下汹涌翻滚着的食物。 是不是很疼? 和同伴们沐浴阳光的日子,是不是已经让你忘记了,自己最后,要在翻滚的热水中煮到支离破碎都停不下来直到成为别人口里的食物? “小姐。。”一个穿着冰蓝色衣服的女孩儿靠近想要说什么 “滚” 陈醉猛的回身一把将手里的餐具甩到了女孩儿的身上 女孩儿没有躲,默默受了这一击,躬身就要退下。 “你怎么不躲,你是死人吗?陈醉狠狠一耳光打在女孩的女孩儿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听我的?你不会疼吗?你不会生气吗?你还手啊?你还手啊? 又一耳光打在了另一边脸上 “好了”一只修长而有力地手抓住了陈醉白皙的手腕,制止了她继续施暴 “下去吧,自己去老魏那里取点药”陈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夜未眠的脸苍白依然英俊如昔 “走吧,莫璃醒了”陈卓看也没看身后的妹妹,大步朝门口走去 “你有病吧你,你凭什么管我”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你病的不轻,病的忘了自己的身份,”陈卓的脚步顿了顿“可惜没用,你就是死,也要做我陈卓的妹妹,是我陈家的鬼” 陈醉看着头也不回走出门去的哥哥,眼框里的泪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陆之洺抬起头看了一眼匀速行走的调水,放下手里的文件,想看看调水手背是否红肿。忽然,莫璃的眼睑颤了颤,轻轻睁开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吗?”陆之洺歉意的柔声问 莫璃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几点了?”动了动身体,感觉全身疼的像被卡车碾过一样,不禁咧了咧嘴角 “不到八点,陆之洺轻轻把莫璃冰凉的小手放在身侧,掖了掖被角,“醉儿煮了粥给你,你先吃点再睡一会儿,我们九点出发” 莫璃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陆之洺,“你睡了吗?脸色这么差”青葱般的手指心疼的抚上苍白的俊颜 “当然没有”脸畔移动的小手顿了顿,陆之洺不禁笑出了声。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要紧,你好好睡一觉,别再让我心疼就是对我好了” 陆之洺把我在手心里的小手放在了胸口上 “好” 感觉着手心里传来有节奏的清晰触感,莫璃轻笑着缩回了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太阳暖暖的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空气里漂浮着青草的味道。 陆之洺拥着莫璃从一排西装革履深鞠着躬的老板面前走过。 没有人敢抬头,更没有人敢谈论起昨天晚上的任何细节。 陈醉冷着一张脸走在后面。 陈卓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脸上仍然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只是邪魅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笑意。 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陈醉一偏头, 原来开车门的是早晨被自己扇耳光的女孩儿。 陈醉转了转眼珠。 “上来”说着人已经钻进了车里。 女孩儿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有没有人可以问。怔忪间一抬头,就看见陈卓玩味的看着自己,又是一愣。 “看什么看,祸水,进来”陈醉探出半个身子冲陈卓吼了一嗓子,扯着女孩儿的胳膊一把拉近了车里。 宽敞的房车里寂静无声,空气里漂浮着奇怪的气息。 莫璃靠在陆之洺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个晚上的折磨不是那么快能回恢复的。陆之洺也闭着眼睛小憩,但他并没有睡着,一会儿的会面有太多的未知,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脸色却一丝的紧张都看不出来,和平时一样的优雅和平和。 陈醉段望着窗外一排排向后倒退的防护林,叼着棒棒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陈卓,从上车开始就兴致盎然的打量着被粗暴地拉进车里的女孩儿。 没有了刚开始的慌张,此刻正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却也没有在想什么的养子,就只是茫然地等着琥珀般的大眼睛,就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陈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抬起头,陈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碧洛”女孩儿轻声地说。 好好听的声音。 “哦?那就应该穿青色的衣服”碧洛看了一眼陈卓那迷惑万千少女的俊颜,垂下了目光。没有说话。 看来,抢了这个小姑娘回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陈醉饶有兴致的转过了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看老哥如何吃瘪。 碧洛~夜安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陈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十八岁的少年,还是有些逗人的兴致,便将身子又压低了些,低下头正要说些什么,碧洛忽然抬起了头。 一双清明的,黑白分明的眼,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那样干净清澈,毫无杂质。 陈卓在里面看见了,拒绝。 陈卓与她静静地对视了片刻,垂下了眼,轻轻向后退了退身子。 似乎未曾想到陈卓会有这样的举动,碧落愣了愣,一双琥珀似的大眼荡出零零碎碎的波光。 陈卓的心又是一动。 “来了” 碧洛的嘴唇动了动,眼睛里仅有的一丝感情瞬间消失不见,温度降到冰点以下。 凌莫璃和陆之洺同时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凌莫璃轻笑,“那就下车吧” 陆之洺轻轻点头,率先拉开了车门。陈醉和陆之洺一左一右,陈卓在后,把凌莫离围在中间,缓慢向前行走。 碧洛从下车开始,就一直闭着眼睛,仔细的聆听并不断汇报着周围的情况。 “陈卓,保护好碧洛”陆之洺不断观察者周围的动静,头也不回的说。 “是”陈卓什么也没有问,把碧洛轻轻揽在怀里。 碧洛只是僵直了身体,并没有别的表示。 “西北方20米三人,有武器。东北方20米三人,有武器。正前方三人,两人有武器,”随着碧洛的汇报,不断有人从暗处应声倒下。 “右面近处有暗器” 应该是没有被暗卫拦下的高手。 陈醉右臂一甩,蜿蜒爬满半个手臂的臂饰变成一条钢鞭闪电般的甩了出去 一支银箭落在地上。 “后面近处三只” 陈卓轻哼一声,右臂一震,袖子里射出一把铁骨扇,扇面都未打开,只一挡,三只银箭应声而落。 “刚刚见面就动暗器,慕容少爷可真懂得待客之道啊” 陆之洺依旧儒雅的声音中透着冷意 凌莫璃的脚步一直都没有停过,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一时间,只有几人前进的脚步声。 “停” 几人停下脚步。一张大网从陆之洺向前一步的地面下破土而出。 “有毒” 碧洛一步冲到了最前面,从乌黑的发髻间拔出一根银针甩了出去。 不一会儿,巨大的铁网开始冒出白烟。 然后消失无踪。 碧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越来越冷。 “夜安” 嘴唇轻轻开合,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别墅中走出了一个男人。 他的侧脸一半暴露在正午的光线下另一半浸没在黑暗里,高高的鼻梁在脸上投下狭长的阴影。下巴上有一块小小的疤痕。 一步步走到碧洛的面前。 “别害无恙” 还是和以前一样危险而又迷人的表情,寒冷而又狂热的眼眸,残忍而又深情的望着你,就像一个带着风暴气息的漩涡,拼了命的的想把他烙进你的生命里,拼了命的想把碧落吸回以前的记忆里。 可是,她已经回不去了。 碧落猛地挥手,一把银针向站在对面的男人的周身大穴射去。 夜安后退了一大步,肩膀上一根银针末根而入,鲜血怪异儿汹涌的往外涌。 碧落笑了。 虽然我们三年没见了,但我想你总不至于忘了我们之间的事吧,“ “我记得” 夜安已经被银针刺中的伤口中汹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可他只是直直的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碧落,眼眸中好像翻滚着岩浆般炙热。 “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想你去死。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 初见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想你去死。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 一抬手,一把银箭被夜安攥在手里,血从指缝里滴出来。 碧洛眼睛都没眨一下 “女人,真是祸水” 别墅中传来一声轻叹。 终于出来了。看着从别墅中走出的男人,凌莫璃如水的眼眸里闪出笑意。 “被师出同门的小师妹伤成这样,我是该说你说你心软还是无用?” 边说着话便动手封住他周身的几处大穴。 “属下知罪”夜安恭敬地低下头,由于失血太多身子不稳的晃了晃 “好了,下去吧”慕容韶一把扶住夜安,向后挥了挥手,身后一个手拿弓箭的男人走上前扶住浑身是血的夜安,回头看向慕容韶。 “没事的,去吧” 慕容韶笑着摇摇头,目送两个人走进了别墅,然后转过了身子,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过来,凌厉霸道,望的凌莫璃心头一颤。 好亮的一双眼睛 “璃妹妹远道而来,却依然绝色倾城,看来不光有高人相助,侍奉的也很周到嘛”说着笑眯眯的瞥向左边的陆之洺, “照顾璃儿是我的责任,倒是还要谢谢慕容表弟,要不是您手下留情才三天就派人透漏安身的地址,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呢” 陆之洺因为刚才慕容韶的一句璃妹妹心里已经不大高兴,只是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还是那一副淡然微笑的模样,君子如玉,温润纯净。 “表弟?不敢当”慕容韶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目光又转回凌莫璃的脸上。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神冷冽的几乎残忍。 “从我慕容韶记事起就不知道这世上自己还有亲人,” 莫璃没有任何表示,只静静地微笑回望着他 四处静谧的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 “好吧”慕容韶率先收回了目光,好像刚才的一幕不曾发生一般,又回到了最开始漫不经心的样子。 “既然来了就都是客,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老祖宗也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那就进来吧” 说着不再管他们,径自往别墅里走去。 “这。。”陈醉还沉溺在慕容韶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凌莫璃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眼前的场景竟出奇的熟悉,一瞬间她甚至肯定自己是见过个这个人的,可如果见过,又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莫璃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可以形容出那种感觉的词汇,无论用哪一个都不对劲。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是温柔 是一种嬉皮笑脸的,真真假假的,没有心也没有情的温柔。 “林子里的人都撤走了” 碧洛不动声色的站到陆之洺的身边。 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伤害他们的。 “那就走吧” 莫璃笑着迈开步子。向着树林中的小别墅走去。 他的家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刚走到别墅大门的时候,陈醉想,这一定是障眼法,里面一定雕梁画栋,别有洞天。 可一直走一直走。。 “再走就要从后门走进大森林了”陈醉趴在看得目瞪口呆的傻妞儿耳边幽幽地说 “啊”陈醉一下子蹦的老高,尖叫声在静谧的院子里传了好远 “要死啊你,在我身后做什么”发现自己失态的陈醉红着脸压低了声音,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暗吼 “锦衣玉食的陈大小姐怕是连平房都没见过吧”慕容韶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最前方幽幽的传来。 陈醉想起那双桃花眼刚刚对自己不经意的一瞥,脸腾地一下红了。 陈卓深吸一口气,赶紧加快了脚步,他怕自己再翻一会儿白眼儿以后会翻不回来。 不过,在陈醉20年的幸福生活里,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朴素的别墅,如果可以称之为别墅的话。 两个四合院的从中间被打通,普普通通的八间房,一目了然。院子正中央是一棵粗壮的樱花树,树下种着大片的牡丹,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开的枝繁叶茂,明显是有人每天精心侍弄。因为是夏天,窗户都敞开着,每个窗户前都放着一缸荷花,清风拂过,荷花的清香竟压过了满园的牡丹,沁人心脾。 慕容韶一路走在最前面,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干人看都不曾看一眼。 进了正中间最大的屋子,慕容韶一屁股坐在镇中间的主位上,笑眯眯的的抬了抬手,“随便坐吧” 凌莫璃毫不客气的坐了,抬起头接着观察起会客厅。 简单的陈设,没有一件没用的装饰,但桌子椅子花瓶等一看就不是凡品。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空气里漂浮着的不是华贵的空气清新器的味道,而是非常自然的,盛夏里大额阳光烧灼在泥土上的味道, 是,家的味道。 看来,这位慕容公子过的很好。 莫璃收回了打量的眼,正好迎上了慕容韶灼灼的桃花眼。 “说吧,各位,这么远来找我这个失踪了20年的慕容少爷,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几个容貌清秀的侍女从门外鱼贯而入,给屋里的客人上茶,夜安和扶他下去的射箭男人也走进屋子,不动声色的在慕容韶的左右手边站定。 “喂,刚才就是你冲我们射的箭,是不是?” 陈醉刚才就看见了男人手中的小银弩,正恨得牙痒痒,见他又回来了,立刻来了精神 谁知男人只是用半个眼珠瞟了一眼说话的人,就垂下了眼继续座雕像。 陈醉觉得自己的斗志腾地就上来了。 “啪”的把手里的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右臂上的钢鞭直奔男人的面门飞去。 男人的身体纹丝未动,一抬手,只用了一根手指,小银箭破空而出。正好打开了飞来的攻击。 钢鞭哗啦啦缠回了手臂,陈醉腾的站起身子,眼睛里快喷出火来。 较量~浮孤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你。。”陈醉腾的站起身,眼睛里快喷出火来. 忽然,她转了转水灵灵的眼珠,坏笑着咬了咬嘴唇,钢鞭一转,闪电般向另一边的男人射去。 射箭男人受够了陈醉的胡搅蛮缠,没有拦截射出的钢鞭,反而一箭直冲陈醉的面门射去。 陈卓一个箭步冲到陈醉身边,伸手就把银箭抓在手里,英俊的脸上浮上一丝怒气。 “浮孤,够了”慕容韶脸上一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到这里,才终于开了口。 “你竟然敢拿箭射我?”陈醉叉着腰大步走到男人面前,眼睛里快喷出火来,没想到男人真的敢伤她,要不是陈卓,箭就真的射到她脸上了。 “是你先趁人之危。”浮孤瞟了一眼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张牙舞爪的小丫头,皱了皱眉。继续做雕像。 陈醉的胸脯一起一伏,说不出话。 “好了,是你自己理取闹,脾气这么大,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莫璃一面笑着圆场,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一身紧身黑衣,平淡无奇的五官,常年习武练就的完美身材,就算他只静静地站着不说话,相信也不会有人会忽视他。只那一身舍我其谁的的霸气和眼神中刺骨的寒意,就是只有鲜血和兵刃,才能够的打磨出来的。 凌莫璃点头暗叹,却是可用之才。 听到莫璃的调侃,陈醉的怒气早已飞了一半,回头又看见慕容韶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脸开始烧起来,终是恨恨的咬了咬嘴唇,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陈卓觉得自己又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这个花痴的妹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浮孤,身如浮萍,一世孤独,”陆之洺轻轻收回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醉愣愣的咀嚼着这八个字,忽然心里便觉得不自在起来。“好什么好,一个大男人叫这么深奥的名字干嘛”说完忙端起茶杯,怕别人看出自己的不正常。 “姓名不过是个代号,只要可以好好活着,又有什么要紧呢?韶哥哥,你说是不是?”莫璃柔柔的望着慌张的陈醉,话锋忽然一转。 慕容韶的笑容一滞,低头摆弄起指甲“当然。” “远道都是客,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留下来住几天吧”慕容韶好像忽然想起似的抬起头,收起手指笑眯眯的坐直了身子。 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好啊,”莫璃盯着眼前笑容可掬的男子,浅浅漏出一丝笑意“只是家里还有事要忙,不能离开太久,办完事情我们自然就告辞了”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等于,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答案我们是不会走的,也可以等于,要走要留也用不着你做主。 慕容韶不再说话,而凌莫璃也掩去笑容,目光交会,坦然应对。 本来,找你,就是用你的命换我们的命。 本来,找你,就不是想问你过得好不好。 谁让你姓慕容,谁让你命苦。 他的目光里不再有一丝柔和,如同一把利刃,隔断所有的温存。 “当然,”慕容韶平静的开口,声音里是温暖下极致的冰冷。“洪门家大业大,自然有的是事物要料理,只是来都来了,要是不见一个人,可就太可惜了。" 莫璃静静地听着,忽然就觉得胸口微微的泛疼,有一种预感,不想再让眼前的男人说下去。 “想知道为什么我手下会有这么多人才吗?想知道是谁让我对那个抛弃我的家了如指掌的吗” 慕容韶看着面前绝色的容颜,冷笑一声,慢腾腾的起身,一把拉下椅子后面的帷幔。 那是一幅水墨画。 画上的女人一身白衣,绝色倾城。比凌莫璃更具风韵。 椅子上的三人同时震惊的站起身。 ”还有一件事告诉各位,”慕容韶的目光变得像刀锋般凛冽。 “洪门西堂堂主慕容昊天于昨晚在k省分堂,暴毙” 莫璃紧紧攥紧手里的裙摆,像有一把尖刀迅速的在心脏最深处突然的划过,疼得她向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伤口的灼痛变成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呛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向外涌。她拼命地想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因为,此时此刻,每一丝神经都在对她呐喊着两个字,欺骗。 说给你听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这是。。”陈醉慌张的望向身后的哥哥,陈卓也是一脸的震惊的点了点头。 莫璃努力的控制着呼吸,想快些找回涣散的理智,可眼泪终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陆之洺快步走到踉跄后退的莫离身边拥住她颤抖的身子,温润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 “这是家母的画像,你们也真是不巧了。他老人家十多天以前就外出会友去了,归期不定”看着眼前相拥的一对璧人,慕容韶笑容更深,懒洋洋的坐回椅子上。 “归期不定?”莫璃紧紧的盯着华中芳华绝代的美艳夫人,忽然笑起来。 回过头,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满园的牡丹。茂盛的花朵下,是明显的刚刚修剪过的痕迹。 莫璃推开陆之洺搀扶的手,一步步走到慕容韶的面前。 “怪不得一进了院子,就觉得这样的熟悉呢。爸爸的窗前,不也种着这么一大片的牡丹花么。这么多年了,爸爸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有的时候甚至好几个星期都下不了床。医生都说了,他的老伤不宜接触植物,可谁说他他都不听,还非得天天去浇水修剪枝杈。有的时候,他剪着剪着就会忽然生起气起来,把那些花打的支离破碎,可不一会儿后悔了,就一个人跪在地上哭,然后抱着我说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爸爸从十六岁就开始闯江湖,二十岁遇到你妈妈,那时候你妈妈长得真漂亮,兄弟们没有一个人不羡慕他,可爸爸怕自己穷,没本事,一个马仔又何必连累人家大姑娘,也一直对你妈妈冷冷的,那时候你们是邻居,爸爸天天晚上要出去看场子,你妈妈就在门口搬一个小凳子坐在那儿等,有的时候天亮了才回来看见你妈妈就在门口睡着了,我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心里就发誓,等有一天爸爸出人头地了,一定把她娶回家,再也不让她吃苦了。有一次,场子里面打得很凶,爸爸满身是血的被十多个人追,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跑回了家,也忘了会连累你妈妈,就只想着要再回去看她一眼,要是再不看一眼,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你妈妈当时还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看见了我也没哭,背起我就向码头跑。我闻着她身上的花香,就想,要是我这次死不了,一定给你妈妈盖一座大花园,种各种各样的花给她。”慕容韶慢慢站起了身子,心中的破洞好像被灌进了苦涩的咖啡,开始一钝一钝的刺痛。 莫璃的目光穿过坐在自己面前慕容韶,看着挂着屏风的画像,眼泪大地大地的往下落。 “每次哭的时候他就抱着我一直说一直说,讲好多好多你们的事情,说你活着的时候没跟着他过上一天好日子,说他不怕死,就是怕死了以后遇到你,你要是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怎么办。从小到他,他并不经常说起妈妈,可妈妈的一切我都知道。院子里就只有牡丹花,因为妈妈喜欢牡丹花,凌家的厨房里永远没有香菜,因为妈妈对香菜过敏。逢年过节的晚宴,无论有多少客人,都不会出现一道叫上汤西兰花的菜,因为大家怕爸爸伤心,妈妈走的那天吃的最后一道菜就是上汤西兰花。爸爸总是说,这些年我吃的苦,要恨就恨他不要恨你,妈妈那么爱你她一定不会伤害你,她在怀着你的时候为了你以后皮肤好长得漂亮一直吃素连鸡蛋都不吃一口,不会做针线就先找来了师傅学习就把你的衣服一直做到了七岁。做到了七岁。” 惟有泪千行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每次哭的时候他就抱着我一直说一直说,讲好多好多你们的事情,说你活着的时候没跟着他过上一天好日子,说他不怕死,就是怕死了以后遇到你,你要是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怎么办。从小到他,他并不经常说起妈妈,可妈妈的一切我都知道。院子里就只有牡丹花,因为妈妈喜欢牡丹花,凌家的厨房里永远没有香菜,因为妈妈对香菜过敏。逢年过节的晚宴,无论有多少客人,都不会出现一道叫上汤西兰花的菜,因为大家怕爸爸伤心,妈妈走的那天吃的最后一道菜就是上汤西兰花。爸爸总是说,这些年我吃的苦,要恨就恨他不要恨你,妈妈那么爱你她一定不会伤害你,她在怀着你的时候为了你以后皮肤好长得漂亮一直吃素连鸡蛋都不吃一口,不会做针线就先找来了师傅学习就把你的衣服一直做到了七岁。做到了七岁,” 莫璃哭的哽咽,孩子似的大口咳起来,却只死死地住着胸口的衣襟,执拗的甩开陆之洺搀扶的手。 “你不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才会心脏病突发吗,你做那么多衣服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不要我了吗?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爸爸那个傻子,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他的错,是他没把你照顾好,你才会死掉。每个月毒发,我都怕他伤心,不敢在家里呆着,就悄悄跑出去,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在洺哥哥家里的时候,爸爸就在门外一声不吭的掉眼泪,你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不要我不要紧,你恨不得我死都不要紧,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爱了你一辈子,只想给你打一片天下,你不过给了他一个我,你让她为你痛苦一辈子,你凭什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啊?”莫璃猛的推到面前的屏风,画中的女人满面泪痕的望着面前的哭得像孩子一样的莫璃,不知已站了多久。 “轰隆。。”突然的雷声让呆愣着的陈醉猛地回过神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天也开始阴了下来。 “洛阿姨。。”陈醉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声,心里暗暗着急。 落红叶只是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不说话,也不动,如水的眼眸里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的往外涌。莫璃也从屏风被推倒的那一刻停止了叙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盯着面前这个有着和自己相同面庞的妈妈。 忽然想起苏轼的一句诗,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是啊,说些什么呢。 又从何说起呢。 20年的距离,从何说起呢。 慕容韶静静地坐回椅子上。 陈卓拉着陈醉纤细的手腕把她拖到自己的怀里,替她擦着满面泪痕的小脸。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莫璃先开了口。 可动了动嘴唇,却只发出了几声不能分辨的呜咽。 走吧。快走吧,还在这干什么呢。 “等等”慕容韶猛的站起身,一把拉住的莫璃的手腕。 “别走”看着那单薄的背影,慕容韶觉得自己快忍不住那股冲动,想要把这个自己在心里痛恨过无数次的女魔头搂在怀里。 莫璃轻轻转了转头,两大滴滚烫的泪珠落在脚下的大理石上。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留下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被慕容韶拉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自己在等,等着身后的女人开口,等她的一句话,就算不是挽留的话,随便和自己说些什么也好。 可洛红叶什么都没有说。 她转过身子,身子挺的笔直,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内堂。 莫璃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慕容韶也慢慢松开了手。 屋子里没有人敢说话。 “留下吧。” 慕容韶轻轻的开口, “不是有事情想知道吗?那就留下来问清楚吧。” 凌莫失神的抬起轻轻地泪眼,望着眼前的慕容韶,盈盈的双眸好像起了一场大雾,看的慕容韶心里一疼。 “你会跟我回去吗?” 莫璃轻轻垂下头,小声地呢喃。 “好,我跟你回去。” 慕容韶柔声的回答。 着魔般的抬起手臂,轻轻擦了擦莫璃湿漉漉的面庞。 看着眼前这两个跟着了魔似的人,陈醉有些懊恼的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快要短路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 陆之洺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卓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试探着咳了咳,小心翼翼的开口 “莫璃,刚才慕容。。少爷说的慕容叔叔的事。。” 陈卓尴尬的顿了顿,毕竟以前慕容韶对他来说就是个名字,忽然这一下子就到了身边,倒不知该叫什么了。 其实碧落从走进别墅里就已经发现,这座房子里除了台灯,是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备的,当然,现在可以肯定,也包括电子信号。 也就是说,进了这个别墅,就等于与外界中断了一切联系。 当然也就收不到外面传来的任何消息了。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慕容韶的表情黯了黯,没再多说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陈醉担忧的看向莫璃,现在家里一定已经乱成一团了。 “不急。” 陆之洺走到莫璃身边,轻柔的扶她椅子上坐下。 “慕容伯伯的身体一向很好,现在突然去世,一是定另有原因。帮里有各位叔叔伯伯,我们倒也不必急着回去,现在帮里局势动荡,我们这里要是再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反而给他们添乱。” 说到这里陆之洺直起身子,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慕容韶。 “看现在的情况,慕容兄是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当然,” 慕容韶笑眯眯的点头,丝毫不为刚才着了魔的举动感到尴尬, “爸爸的出了事,做儿子的当然要去坟前祭拜,以尽孝道。” “你。。” 陈醉皱了皱眉头,看着慕容韶精光四射的桃花眼,就算是从没见过面,这样说自己的爸爸,也未免刺耳了些。 “好,那各位就先在这住下吧,夜安,你安排一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站起身子,点了下头算告了辞,转身向后堂走去。 曾经的碧洛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等一下,” 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碧落忽然开口。 “既然以后要住在一起,不知慕容少爷可不可以网开一面,放我的雕儿进来。” 碧洛之所以可以耳听八方,全是靠她那可以听懂百兽之语的本事。从她进了林子,雕儿就被夜安的雄雕拦在了林之外,本来也没什么,可她刚才毫不留情的伤了夜安,惹怒了那只雄雕,两只雕儿早已打成了一团,听着两只雕儿的嘶鸣,碧洛早已心急如焚,生怕自家雕儿受伤。这只雕儿陪着碧洛一同长大,情谊非比寻常。 “哦?”慕容韶闻言笑了笑,冲夜安点了点头。 “多谢少爷。”碧洛激动地道了谢,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两只雕儿一起长大,不会真的伤到彼此的,别担心。” 夜安赶上碧洛急匆匆的脚步, 碧洛毫不理会身旁追赶上来的男人,步履飞快。 陈卓默默的看着远去的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二人都是江南毒医的传人。”陆之洺不知何时来到了陈卓身后, “毒医?” 陈卓皱了皱眉。 “对。”陆之洺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的兄弟,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无论在哪个朝代,江南毒医都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厉害角色,神龙见首不见尾,杀人于无形。到了第十二代,传人铁海棠创立了极乐门,终是给毒医一门立了门户。可铁海棠为人贪婪狠毒,又偏偏爱武成痴,为了抢夺奇门武学不知伤了多少人命,结了多少仇家,导致极乐门一直都动荡不断,三天两头就有仇家打上门。” 莫璃和陈醉不知何时也默默站到了两人身边,听着他们的谈话。 “碧洛是第十六代毒医的独女,这个夜安应该也是不知被哪代掌门残害的无辜后人,从没记事起就被丢在了极乐门,成为了极乐门的大弟子,和碧落一起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自然亲厚无比。” “这也太。。”陈醉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特别像电视剧是不是,” 陆之洺轻笑, “其实江湖从没有消失过,只是被隐藏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而已。其实,江湖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他的存在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需要,也不会在乎你想不想要。你看不见它,是因为你本来就在江湖之中。” “后来怎样了?” 陈卓盯着眼前的樱花树,一阵风吹来,如雪的花瓣漫天飞舞。 “后来的事情,不说也知道了,极乐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从此消失在黑道,至于碧洛,也被杀红了眼的仇家挑断了手筋脚筋,一身武功算是废了,而且。” 说到这里,陆之洺顿了顿。看向沉默不语的陈卓, “而且,那天晚上,碧洛应该被强bao了。” 陈卓的瞳孔一缩,胸口好像被塞了块大石头,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铁飞燕前辈曾对我有恩,等我收到求救带人赶去的时候,整个极乐门除了尸体,已被洗劫一空。碧洛就那么衣不遮体的被丢在大堂里,浑身都是血。她在医院里昏迷了五天,不是叫爸爸,就是一遍一遍的喊着夜安。要不是这次出门吉凶未定,慕容韶的手下又高手如云,也不会把碧洛调来。可怎么也没想到,夜安竟然也在这里。” 陈醉想起自己打她耳光的时候女孩儿隐忍的表情,轻轻转过了脸,眼泪在在眼睛里打转。 “混蛋” 陈卓紧紧地转着拳头,胸口好像燃起了一把大火,灼的他眼睛酸涩的痛。 “他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陆之洺轻叹了口气, “背负着祖祖辈辈的血海深仇,他没有说不的资格。他欺师灭祖,杀尽同门,连和自己一起长大,心中最爱的女孩儿都保护不了,他的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就连爱的资格都没有。你看他刚才的样子,他的日子会好过到哪里去?有的时候,伤人的那个,会比被伤的还要痛,因为受了伤还可以恨,可伤人的,连恨得资格都没有。” “你看他刚才看着碧洛的眼神,碧洛怎么伤他他都不躲,却不让任何人伤到碧洛。真不知道他的日子是怎么过下来的。” 陈醉轻轻地开口,一滴眼泪落在娇嫩的手背上,忙伸手擦去了。 “其实,他那么不怕死,就是希望死的人可以是自己,” 莫璃呆呆望着满园的牡丹,绝色的容颜辨不出悲喜。 “可是不能死在最爱的人手里,他又怎么能安心的离开呢?” 陆之洺抬起头,看着面前清新脱俗的倩影,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让他忽然的心慌起来。 “好了,起风了,我们进屋去等吧。” 陆之洺轻轻握住莫璃的皓腕。 “走吧” 莫璃慢慢收回了目光。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叹了口气。 责骂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碧洛急匆匆的往林子的边缘赶,听着雕儿越来越小的嘶鸣声,琥珀似的大眼蒙上了一丝泪光。 夜安也没指望碧落会理自己,知道她那倔强性子,也不敢跟林之外的雕儿打招呼,听着渐渐变小的声音,心里也着起急来。 眼看着几步就要到了,碧洛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原来让两个人心里发慌的渐渐变小的嘶鸣声, 是, 两只雕儿正相互依偎着小憩。 看来,他们是打累了。 碧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宝贝雕儿,心里暗骂,没出息的家伙。 碧洛用鸟语生气的责怪雕儿的鲁莽,可这雕儿平时都被惯坏了,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替他担惊受怕的主人,继续和久别重逢的雕哥哥叙旧。 碧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 看来这个小蹄子是不用自己给他先准备住处了。 心里想着,毫不理会后背上似乎要把自己灼出两个洞来的目光。转身就走。 夜安的嘴唇几个开合。 愣愣的望着远去的倩影,垂下眼脸藏起了眼底的黯然,默默的追了上去。 你是,连恨都已经不屑了吗? 书房内,气氛紧张。洛红叶的脸色犹如挂上了九月的寒霜,刚才的泪渍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绾不安的看着站在桌子前的慕容韶,心里暗暗着急。 果然。 “混账。谁让你把我的画像给他看的?” 洛红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韶,抬手就是一巴掌。 慕容韶被打的头一偏,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下了头。 “妈,您消消气,韶儿一定是怕你思念女儿,才想着。。” “想什么想” 洛红叶厉声打断凤绾柔声的劝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花瓶冲慕容韶砸去。 慕容韶一动不动的站着,花瓶“啪“的在地上摔得粉碎,水滴顺着慕容韶黑色的皮衣往下流。 “妈。” 凤绾冲到慕容韶身边,慌忙掏出手帕,心疼的擦拭着慕容韶胸前的水渍。 “你给我滚数去。这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 洛红叶背过身去,声音比刚才更冷了。 一直站在门口听动静的浮孤,看见这情景,知道在说什么都是无用了,怕姐姐再火上浇油,赶紧快步走进屋子,想拉姐姐出来。 可凤绾甩开浮孤的手,焦急的还想说些什么。 慕容韶把指尖轻轻挡在凤绾欲张的唇瓣上,笑着摇了摇头。 浮孤轻轻带上了门。 屋子里寂静无声。 “今天是我不对,您别生气了。” 慕容韶轻声开口。 “我知道你恨透了我这个妈,心里盼着我早点去死,只是现在,你还嫩了点。” 慕容韶抬起头,看着洛红叶俏丽的背影。又垂下了头。 “儿子不敢。” “不敢?”洛红叶嗤笑,猛的转过了身子, “那你说,我让你留下陆之洺一个人,你把他们都留下是什么意思?” “儿子以为,他们没有死的必要。。” “糊涂!”洛红叶又一巴掌甩了出去。 “妇人之仁,养虎为患!” 鞭打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妇人之仁,养虎为患!” 洛红叶转过身子,精致的妆容也不能让她的脸色暖上半分。 “你以为他们是每天逃课逛街无所事事的大学生吗?现在坐在外面的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哪个不是以后要和你争天下的人?他们早晚都得死,而且必须死在你的手上!否则死的就是你!” 慕容韶低着头,一声不吭。 “抱你回来的时候,就没指望这你能有多聪明,孟魅儿那个贱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 看着眼前沉默的身影,洛红叶的目光冰冷如刀。 “果然,跟在我身边二十年了还是蠢钝如猪,白费我的一番心血。” “母亲,你说的那些必须死的人里,有一个是你的女儿。” 慕容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闪电般飞来的鞭子抽的踉跄了一步。 “闭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为什么总要把身边每个关心你的人推开?" 慕容韶抬起头看着洛红叶,目光灼灼 “不管你对我怎样不管你有多恨我的亲妈我都不在乎,你都是养了我这么多年的母亲,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成你的儿子一样对待?” “儿子?” 洛红叶走到慕容韶眼前,露出阴冷的笑容,抬手又是狠狠地一鞭。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儿子了?你就孟魅儿那个贱人生下的贱种,就是那个贱人怕受连累丢掉的垃圾,野种!” 慕容韶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尖锐的刺痛,忽然笑了“那也是你爱的男人生的种。” “你。。” 洛红叶没想到一向沉默忍受的慕容韶今天会这样反态,怒极反笑 “好,我早就知道你的听话装不了太久,现在看见洪门的人来了,就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到了,可以回去认祖归宗了离我远点了是不是,” 洛红叶一鞭子抽向慕容韶的小腿,打的慕容韶“啪”的跪在了地上。 “我告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你就的乖乖听我的话,没有我帮你,想回去找你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娘,你做梦。” 慕容韶任洛红叶打,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听着鞭子的挥舞声,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尖锐刺痛,神智渐渐开始涣散。 洛红叶的武器是和陈醉一样的铁质软鞭,抽在人身上可谓是鞭鞭见骨,其实说到底陈醉的软鞭还是洛红叶离开之前留给陈母的,也算是洛红叶的半个徒弟,个中缘由我们以后再说。 凤绾从出了门以后就一直在门外听动静,知道洛红叶的烈火性子,以为打两下也就完事了,可没想到这次下这么重的手,凤绾和浮孤从小一起长大,对慕容韶就跟亲弟弟一样,见慕容韶的脸已变得惨白了,从肩膀道后背血肉模糊,坚硬的大理石上已经积了一滩血,再也忍不得了,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其实浮孤和夜安也早就忍不住了,可浮孤知道去了也是火上浇油,至于夜安,一个外人也实在不好插手,看凤绾冲了进去,赶紧跟着冲进了屋子。 凤绾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妈,您消消气,自己家的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好好说非得下这么重的手啊,”凤绾冲到洛红叶身边,尽量放柔了声音规劝。 “自家的孩子,他是谁家的孩子,你问问他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洛红叶的手丝毫未停,鞭子抽下去又快又狠 凤绾跪在慕容韶身边,急得声音都颤抖了“韶儿乖,你这是致的什么气啊,快给妈道个歉,快说话啊!” 慕容韶咬着牙,眼睛闭得紧紧的。 “看看,多有骨气,”洛红叶看着快哭了的女儿,本来也有点后悔,可看着眼前倔强的身影,便忽然和记忆里那个相似的身影重叠了起来,心里的悔意顿时无影无踪。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把门关上,我看他能跟我强到几时。” 凤绾看着慕容韶惨白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知道他一定快晕过去了,心如刀割,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抱住了慕容韶血肉模糊的肩膀。 “你把他的这么大,就是为了折磨他吗?” 凤绾柔和的脸庞涨的通红,秋水般的眼眸盛满了泪水,回头冲洛红叶大声叫喊。 “从小到大无论你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一声不吭的忍着,你到底还想怎样?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你要是这么想出奇,你就打我吧!” “滚开!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反了你了!你要是再护着这个贱种,我连你一块打!”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洛红叶厉声怒斥。 洛红叶虽然对慕容韶严厉,但对凤绾却是极好的,生气归生气,要连他一块打,洛红叶也真舍不得。 “好啊,你打吧,他是贱种,我就是小贱种,你把我们一起打死吧,然后你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凤绾也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大声喊。 “你。。”洛红叶看着凤绾执拗的脸,也顾不得心疼,鞭子毫不留情的打下去。 ‘这。。”夜安实在看不下去了慌张的看向身边的浮孤。 浮孤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死死攥着拳头。连姐姐都打了,是真的没办法了。思绪飞转。 良久,浮孤抬起头,冲夜安向外使了个眼色。 “夜安点头会意,默不作声的消失在门口。 凤绾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肩膀上的刺痛疼的她面色惨白,却执拗的用自己纤弱的身躯覆盖住慕容韶的后背,边小心翼翼的的抬起身子不去压到慕容韶背上的伤口,边柔声呼唤着甚至已经涣散的慕容韶 慕容韶听到耳边颤抖又压抑的呼唤,神智清醒了一些,知道一定是凤绾在替自己挨打,努力摇动着臂膀想让她离开,可凤绾怎么肯,两只手死死攥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别怕。” 凤绾的声音穿过重重地迷雾传进慕容韶的耳朵里。 “她要打就让她打,要骂就让她骂,姐姐陪着你。” 一大滴滚烫的泪珠,“啪”的落在了慕容韶冰冷的手背上。 莫璃~碧洛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碧洛一进院子,便远远望见偌大的院子里只有陈醉他们几人正围在不知什么时候搬进来的石桌旁聊天喝茶。 慕容韶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由于白天下了雨,天一直灰蒙蒙的不放晴。 碧洛安静的站在了陆之洺的身后。密切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碧洛” 听到陆之洺温柔的呼唤,碧洛抬起了头, “以后,站到莫璃的身后去吧。” 陆之洺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莫璃,眼睛里闪着温润的笑意。 碧洛有些慌张的看向莫璃, 后者则笑盈盈的迎着碧洛打量的眼。 她就是陆之洺的心头最爱, 她就是以后自己要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她就是所有洪门人的眼里,睿智善良,仙子一样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碧洛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莫璃知道多少。 发现了莫璃眼底的笑意,碧洛慌忙垂下了打量的眼,规矩的走到莫璃的面前。 “碧洛。” 听见莫璃轻柔的呼唤,碧落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 “你很怕我?”凌莫璃的眼睛好像能望到碧落的心里去。 凌莫璃并没有等碧落回答自己的问题,接着问 “你是不是在想,我知不知道你过去的事情?” 碧洛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 忽然。 凌莫璃冰凉的手指抬起了碧洛尖锐的下巴。 “碧洛,我并不想对你说,以后你就是我凌莫璃的人,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这种话,因为我们身处黑道,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明天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包括我自己,” 凌莫璃定定望着碧洛琥珀似的大眼, 温柔的声音就像被注入魔力,让你不自觉的全神贯注的聆听。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东西,曾被我们视若生命。你也许会因为这些离别痛不欲生,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把自己的命运拴在别人的身上,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为你的命运负责?” 碧落看着面前平静的脸,感到那道太久没有人触碰的伤口随着心跳的频率开始撕扯着痛。 莫璃慢慢站起身,握住了碧洛冰冷的手。 “碧洛,不管过去如何,从你决定站在我身后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凌莫璃的亲人,无论以后要经历多少磨难,我都会尽力护你周全。只是,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接受不等于逆来顺受的隐忍。记住了吗?” 碧洛抬起头,迎上那双坚定而又让人安心的的双眸,两大滴泪珠顺着苍白的脸庞迅速滚落。 “记住了” 碧洛微笑着点头,站在凌莫璃的身后。 “咳。。” 忽然,听见一声暗号般的咳嗽, 一回头,便看见陈醉正调皮的冲自己做鬼脸,旁边的陈卓心疼的望着自己,表情亲切而又温柔。 碧洛笑着回过头,闻着空气里的花香, 脑海里噩梦般的画面和夜安俊美忧伤的侧脸交织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的血管里似乎被点燃了一把大火,充满的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思绪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天色又暗下了许多。 院子里寂静无声。 一阵风吹来,院子里的樱花被吹得漫天飞舞。 莫璃已经完全从刚见到母亲的震惊中冷静下来,脑海中整理着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思绪飞转。 当年慕容韶失踪的原因,在洪门内一直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是慕容昊天怀疑孟魅儿所怀之子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为了自己的名声,孩子一出生就被他自己偷偷送走了。 另一种说法是慕容昊天的仇家为了报仇便抢了他刚出生他的孩子泄愤。 据亲身经历过的老人说,当时斗争异常的激烈,洪门死伤惨重,慕容昊天腿上中弹,孟魅儿也身受重伤,是被人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 要是慕容昊天想自己送走孩子,大可不必如此。 莫璃动了动被吹得冰凉的手臂,眉头皱得更深了。 洛红叶的逃离,也是洪门人尽皆知的秘密。 而且在洪门宣布洛红叶死讯的当天,北堂就发生了建堂以来最大的为失窃案,领先世界的巨大信息库竟然丢失了一半。黑道震动,就连国外与洪门有往来的帮派都纷纷派人来打听消息,可见后果有多严重。 洪门历史悠久,手中不光有庞大的信息资料,还有各种古籍字画,甚至还有各种濒临失传的武功典籍,威力无比,价值连城。陈醉他们的武功,就是从那些流传下来的古书中学来的。如果这些古代武功在黑道大量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不知为何,洪门对如此明显的内鬼行为,竟没有作出任何调查和回应,这么大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照现在的情形看,一定是有人精心的策划了这场庞大精密的棋局, 目的必然是动荡多年的洪门宝座。 而慕容韶,就是这个布局之人的儿子。 可他为什么要让洛红叶抛夫弃子为她养育儿子? 如今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因他们一行人前来? 又是怎样的实力,可以让洪门长老失踪的少爷18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慕容昊天又为何会在他们离开之后就暴毙惨死? 到底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 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凌莫璃的思绪。 抬起头,便看见夜安正急匆匆从另一个院子里走来。 碧洛已经听了许久,对后院的事情一清二楚,见莫璃回过头询问的望向自己,忙白着脸俯下身子,在莫璃耳边轻声汇报慕容韶那里的情况。 莫璃轻轻皱起了眉头。脸上隆起了寒霜。 此刻,夜安已经来到了莫璃一行人面前,本就不会张口求人,又心急如焚,一张俊颜涨得通红。 “别急” 莫璃刚要直起身子,腿上忽然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疼的她向后一仰。 陆之洺一把扶住了莫璃的身子。 “没事。”莫璃推开陆之洺的手,心里不知为什么开始冒出腾腾的火气。 “去看看。” 是他~真正的初见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刚迈进院子,就猛的停住了脚步。 大门敞开着。 空气中是鞭子挥舞的声音。 浮孤已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死死地攥着拳头。 一个留着一头海藻般长发的女孩儿趴在慕容韶身上,软鞭毫不留情的抽打着她纤细的后背,鲜血透过如雪的白衣往下淌。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还是有类似呜咽的呻吟从嘴唇中传出来,而她紧紧护在身下的慕容韶已经处在昏厥的边缘了。 忽然,莫璃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记忆之门就这样被打开,眼前的场景与记忆深处的场景飞快的融合在一起, 记忆回到了十岁那年。 那天是莫璃的生日, 可洪门有了战事,所有的高层都到前线了,就连陈醉的妈妈都跟着丈夫离开,偌大的洪门就只剩下了身体一直不好的孟魅儿和一堆大老爷们儿。 莫璃一直懂事,并没有闹。可早晨吃完了饭,还是忍不住一个人在花园里掉眼泪。 陆之洺不忍心,就拉着莫璃去央求孟魅儿,带她们去一个洪门投资,刚刚建好还没开放的游乐园玩。孟魅儿忍俊不禁,笑着亲了亲莫璃挂满泪痕却依旧美得像天使一样的小脸。 莫璃笑着任孟魅儿拉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向车上走,忽然就看见了那个男孩儿。 她知道,男孩儿身上破旧的衣服并不是因为贫穷,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 孟魅儿温柔的把发愣的莫璃抱上了车。车子从男孩儿面前飞驰而过。 莫璃趴在后窗上,依旧望着那个奇怪的男孩儿。 他没有哭,也没有追赶车子,就静静地站着,和车子里美得像精灵一样的女孩儿对视。 他的面庞美得像一把利刃,眼神凛冽的像一把剪刀,冰冷到绝望。 就是他 那个男孩儿就是慕容韶 就是这种的眼神 莫璃大口大口的呼吸想止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指甲狠狠地陷进手掌里,鲜血顺着手指滴在脚下冰冷的大理石上。那股熊熊燃烧的愤怒和愧疚,让莫璃全身的血管都开始刺痛。 你是不是,每次受了委屈的时候,都会在那扇你永远也进不去的大门外, 看着自己从没有见过面的母亲拉着衣着整洁,万千宠爱的孩子们慈爱的笑,亲着他们美得像天使一样的脸颊? 凌莫璃, 这么多年, 你让这个和你一天出生的孩子, 替替挨了多少鞭子,吃了多少苦? 洛红叶, 你折磨我不够,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 没有人看见莫璃是怎样出手的,一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线鬼魅般都的向洛红叶的手臂飞去。 一瞬间,玉璧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汹涌的往外涌。 诛音弦~莫璃出手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没有人看见莫璃是怎样出手的,一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线鬼魅般都的向洛红叶的手臂飞去。 一瞬间,玉璧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汹涌的往外涌。 陆之洺惊讶的看着的满脸肃杀的凌莫璃,没想到她会愤怒至此,陈醉和陈卓也是第一次看见凌莫璃出手,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洛红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平静的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冷笑 “好丫头,竟然学了这武器,看来凌曼青那老家伙真是对你下了功夫。” “不许你叫我爸的名字!” 凌莫璃的声音冷得像冰。 断魂弦转了一个弯直冲着洛红叶的面门飞去。 这诛音弦是古代一门失传已久的武器,弦出时速度极快,刹那间取首级于无形。平时看上去就是衣服上的刺绣,没有人会看出它是杀人的武器,确是最最阴柔霸道的武功。 洛红叶没想到凌莫璃下了死手,心里暗惊,再不敢怠慢,阎罗鞭闪电般的飞出,和莫璃的诛音弦你来我往的缠斗在了一起。 陈醉看见洛红叶手里的阎罗鞭,更是惊讶的谁说不出话来,但随即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手臂上的银鞭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 洛红叶斜眼看见陈醉的偷袭,冷哼一声 ‘臭丫头,’ 左臂一用力,一把小银匕首唰的冲陈醉的脸蛋儿上飞去。 陈醉的鞭子来不及收回,吓得尖叫出声。 陈卓看到妹妹暗自出手就知道肯定会吃亏,一直提防着,这才慌忙一扇子把匕首拦了下来。 凌莫璃看见匕首向陈醉飞去,心下一慌,肩膀上啪的挨了一鞭。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学人家偷袭,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就不该把这鞭谱留给你母亲!” “你。。”陈醉又羞又怒,眨着大眼睛瞪着洛红叶。 洛红叶看着这双似曾相识的大眼,心里的气不知不觉的小了一半。 “你妈妈当年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临走时把这鞭谱留给你母亲,要她传给自己的孩儿,所以按理说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傅。” 说完不再理会目瞪口呆陈醉,冷酷的看向被陆之洺拥着的莫璃。 “一点小事就乱了心神,真是浪费了这绝世武功。”陆之洺深知这洛红叶的厉害,一条烟罗鞭下不知有多少亡魂,硬碰绝无好处。 “洛伯母说的是,不管怎么说,您都是长辈,我们和您动手就是不对,被您抽一鞭子是应该的,只是都是自家孩子,您也不必生这么大的气,要不然您打完了还的花钱给他们治,多不划算,您说是不是?” 洛红叶眼神柔和了许多。脸上竟挂上了一丝微笑。 “好会说话的小子,和你爸爸一模一样。”陆之洺温润的笑,轻轻低下了头。 想起我了吗?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洛红叶眼神柔和了许多。脸上竟挂上了一丝微笑。 “好会说话的小子,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陆之洺温柔的笑,轻轻低下了头。 “要是当年。。”洛红愣愣的看这面前温润俊朗的少年,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好了,这次就算了。马上离开。回去自己治伤。没事不要再来烦我。” 刚想回头离开,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到了从刚才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凌莫璃身边,一根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站在莫璃身边的陈醉吓得慌忙后退了一步。 “如果你觉得对不起这小子,最好省省。命是自己的,谁也不欠谁。” 说完冷酷的回头。迅速的消失在门口。 看着洛红叶走出门,夜安和浮孤最先反省过来,书忙脚乱的去扶地上的两个人。 凤绾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但终是洛红叶手下留了情,没有像慕容韶那样血肉模糊,可也疼的惨白额一张脸,满脸的汗水。 浮孤刚碰到她的手臂,凤绾就痛的叫出声来,怕吓到身下的慕容韶,又慌忙把后面的呻吟硬咽了下去。 浮孤忙松开姐姐的手臂,无措的跪在姐姐身边,心疼的手都在颤抖。 ‘好啦,我来吧’ 陈醉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浮孤, “真是没用,一句话都说不上。” 说完马上就后悔了,只好懊恼的跺了下脚,小心翼翼的弯腰去服凤绾。 夜安和陈卓这边也正努力的把慕容韶架起来。 本来以为他肯定早昏过去了,谁知刚把他架到肩膀上,慕容韶就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吓了陈卓一跳。 “你怎么还没晕啊?” 慕容韶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陈卓一眼, “你这么粗鲁,我疼也疼醒啦。” 说着又笑着看了看身边笨手笨脚怕弄疼自己的夜安 “不错呀,跟了我这么久终于学聪明了,都会搬救兵了” 夜安看着慕容韶被打成这样还安慰自己,心疼的眼眶都湿润了。 屋子里的乱成一团,陆之洺也出去取药了。 凌莫璃一动不动的看着慕容韶血肉模糊的身影。 从她记事起,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现在胸口里那股好像怎么用力都不能呼吸到空气的沉重,让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她忽然就想冲动那么一回,她一秒都不想再呆这里,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经过凌莫璃身边的时候, 慕容韶忽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莫璃的手腕。 “现在,想起我了吗?” 说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昏了过去。 陈醉~凤绾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陈醉和浮孤一直在床边守着凤绾。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陈醉也没有了斗嘴的兴致, 两个人相顾无言。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 凤绾刚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便迎上了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看着面前这个盯着自己的脸,魂儿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的小姑娘,凤绾扑哧一声笑了。 浮孤本来背对着凤绾在窗前站着,听见笑声,忙转过身来。 沉醉也猛的清醒了过来,忙红着脸按住了凤绾乱动的身子。 “姐姐不要起身,别碰了伤口。” 凤绾听话的俯下了身子, 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弟弟,柔声问 “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去少主身边?” 浮孤握着姐姐冰冷纤细的手不做声。 看着弟弟冷峻的侧脸,凤绾知道,他是还在因为洛红叶打了自己生气,亲昵的摸了摸浮孤低着的头。 “不要生气妈的气,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浮孤小心的替凤绾窝着被角,依旧不说话。 ‘浮儿。”凤绾温和的脸上浮上了红云。 陈醉看着一声不吭的浮孤,怕他真把凤绾惹生气了。 忙推了推他结实的胳膊 “好啦好啦,赶紧去看你的少主吧,我帮你看着姐姐,快去快去。” 浮孤还是没有动,只是斜着眼看了一眼身边的陈醉。 “谁是你姐姐?” “你。。”陈醉气结 “浮儿!”浮孤看姐姐是是真要生气了,不再多说,快速的消失在了门口。 屋子里只剩下了凤绾和陈醉两个人。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正式相处, 陈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凤绾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美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儿,又回头看了看完全暗下来的眼色,柔声问道 “醉儿,你饿不饿?” 陈醉惊讶的抬头, 没想到凤绾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刚要开口回答,肚子里忽然传出了咕噜声。 陈醉瞪着亮晶晶的大眼,脸蛋更红了。 凤绾禁不住又笑起来。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懊恼的皱起了秀眉 “诶呀,我伤的这么重,也不能做饭了,晚上不会要吃夜安做的饭吧!他一定会疯的。。” “为什么呀?”陈醉忍不住问道 ‘他呀,’ 话没说出口,凤绾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他这个人呐,本领大,什么都不怕,就有一点,他怕鱼。而韶儿有最喜欢海鲜,你说他是不是要疯了?” 陈醉看着凤绾笑意盈盈的脸庞,忽然觉得心里不好受了起来。 “姐姐,你不疼吗?” 凤绾看着陈醉水汪汪的大眼,眼神黯了黯。 “姐姐不疼。“ “她经常这样打你们的吗?” 陈醉看着凤绾美丽的侧脸,心里像被揪起了一样的疼 “怎么会,“凤绾的美眸里荡起涟漪, 轻轻地握住了陈醉冰凉的小手。 陪我吃饭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怎么会呢。”凤绾看着眼泪汪汪的陈醉,美眸中当起了涟漪,轻轻拉住了陈醉冰凉的小手。 “妈妈喜欢安静,平时都是不怎么和我们在一起的。你别看她脾气坏,也总喜欢拿我们出气,可她教了我们太多的东西和本领,可以让我们在这个血腥的黑道里无所畏惧。而且,她也不是完全不管我们的,我身上的药,就是她新手调制的,这种药可是要用人血做药引的,你说她心里会没有我们吗?" “可是你们是他的孩子啊!”陈醉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依稀记得,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她高兴时还会抱一抱我和弟弟,我们的功课练得好,她也会露出笑意。可是后来,在一次偷袭里,爸爸妈妈都走了。在那之后,妈妈就几乎不怎么出门了,无论我们的功课做得多好,她都不会再笑了。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太孤单,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陪她说话的人了。她这一辈子,吃了太多的苦,杀了太多的人,你说,有哪个女人是生下来就冷若冰霜心狠手辣呢?” 陈醉看着凤绾温柔的侧脸,虽然早已想到他们是孤儿,可就这样被这样平静的说出口,还是一阵难过。 “姐姐,我说了你别多想,”陈醉抬起小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睫毛上挂着小泪珠, “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被爸爸妈妈打过。要是我妈妈打我一个手指头,我一定会难过死的。” 凤绾亲昵地摸了摸陈醉低垂的小脑袋。 “所以,你看你多幸福,所以以后就要多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要再那么霸道了。” “可是醉儿不会再让别人打你了!” 陈醉的脸蛋红扑扑的。 “她不是说我的妈妈和她以前是姐妹吗?那我回去就叫妈妈来陪她,让妈妈陪她说话,那样他就不会在那你们出气了!” 听着陈醉孩子气的话,凤绾笑了笑,温柔的脸上浮上了一丝不安。 妈妈,你会回去那个地方吗? 莫璃在门槛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坐了好几个小时。 碧洛一直站在莫璃的身后警惕的观察四周。 衣着整齐的侍女端着一盆盆血水在自己身边匆匆穿梭却井然有序, 偌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却一片安静。 慕容韶的伤要比凤绾的伤严重的多得多 洛红叶是真的毫不留情的下了死手。 期间,陆之洺和夜安都小心的想请他进屋里休息一下或者吃点饭。 可她都无声的拒绝了。 直到慕容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璃儿,进来陪我吃饭吧。” 虽然是夏天,可下过雨的夜里也是很凉的, 碧洛看凌莫璃的脚步不稳, 就知道在地上做了这么久,腿一定是一点劲都是不上了 忙贴心的上前,让莫璃轻轻的靠在自己身上。 七转八转的进了内庭,便看见屋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出去了。 只有夜安和浮孤在他床边一左一右的站着。 慕容韶光着上身趴在床上,狰狞的伤口也涂满了颜色奇怪的药膏,脸色虽然惨白,精神却不错,一双桃花眼依旧雪亮,正笑眯眯的望着莫璃。 “听这小子说你一直在外面坐着。怎么,嫌他做的鱼难吃?要不让他再给重做?” 站在他身边的夜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莫璃走到床边的桌子前用筷子翻了一下还冒着热气的三文鱼,斜眼看着慕容韶 “胡说,这明明是洺哥哥的手艺。” 慕容韶慢悠悠的回头 可怜的夜安,脸色更差了。 “好吧,那就让我这个病号拖凌大小姐的福,尝尝陆公子的手艺吧。” 喂我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没说什么,安静的在桌子旁坐下。拿起筷子,却又放了下去,抬头看着慕容韶苍白的脸,美眸中并没有多少笑意。 慕容韶的笑容不变,大大方方的任莫璃看个够。 良久,莫璃轻轻的收回了目光,安静的低下头开始吃饭。 床上的慕容韶笑了起来。 身旁的夜安茫然的看向另一边的浮孤,这是一种语言? 浮孤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明明白白的写着,多管闲事。 “喂,好吃吗?” 莫璃慢条斯理的吃着满桌子的饭菜,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喂,你慢点吃,那个那个,就是你正夹起来的那个,小心点哦刺很多的。” 莫璃的筷子顿了一下,转夹了一大块鱼肚子放在了碗里。 “小璃儿,你知道么,刚才有人趴在我耳边跟我说什么来着,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得好好补补” 慕容韶的声音像一直被主人虐待过的小狗 莫璃的头低的好像更深了些。 “小璃儿,我好饿。。” 这回完全是被主人凌虐后又断粮三天的流浪狗了。 莫璃的筷子总算停了下来。 夜安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少主,这是在撒娇吗? “这几个菜我都没有动过,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你让夜安喂你吃,好不好?” “不好。” 莫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慕容韶亮晶晶的桃花眼,低头继续吃饭。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怎么说我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你就这么在一个刚刚受过巨大创伤的病人面前吃的如此酣畅淋漓。。” 莫璃觉得那三双探究的眼快把自己的后背卓出洞了。 “停,” 莫璃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你到底想怎样?” “你喂我吧。” “你被打的明明是后背,跟胳膊有关系吗?耽误吃饭吗?” “当然有关系,不信你看,。。” 说着,慕容韶开始努力的扭动身体,想要把胳膊给莫璃看。 因为是夏天,慕容韶刚刚上完药的上身只凑活盖着一个薄的几乎透明的蚕丝被,这么一扭,马上就有春光乍泄的趋势,而且,莫璃也怕他真的拉到背上的伤口,忙一把按住了他乱动的胳膊。 “好了好了,” 说完,无奈的回过身,拿过餐具为慕容韶准备饭菜。 慕容韶回过头,笑眯眯的冲身边两个目瞪口呆的手下眨了下眼睛。 浮孤最先反应过来,什么也没有说,点了下不动声色的出了门,顺便一伸手,带走了完全呆住了的可怜的夜安。 慕容韶看着两人快速离去的背影,又抬头向莫璃身后的碧落,见她此时已自觉地转身离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丫头,是个可造之材啊。 其实碧洛在这之前已经暗暗请示过了莫璃,要不他是不会没有莫璃的允许就离开的 作何感想~韶璃的初吻O(∩_∩)O~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慕容韶静静地看着莫璃为他俯身布菜的身影,一双桃花眼目光流转。 “你想吃哪个菜?”莫璃忽然转过身。 慕容韶一愣,柔声说“随便” 莫璃也不再问,随便挑了一道菜,靠着慕容韶坐了下来。 慕容韶不理会凑到自己嘴边的勺子, 只笑眯眯望着莫璃。 莫璃又俯了俯身子,轻声问 “怎么了?” 慕容韶闻着鼻尖缭绕的清香, 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类似于朝露的清香, 那是莫璃身上的味道。 忽然,慕容韶一把拉住莫璃的手腕,猛的向自己怀里带去。 莫璃一惊,下意识的想使力挣脱,可慕容韶毫不理会后背的伤,任莫璃挣扎,胳膊上的力道一点不松。莫璃怕伤了他,一愣神的功夫,就被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莫璃无奈的停止了挣扎。 “慕容韶,我们很熟吗?” 莫璃皱着秀眉,努力别过脸俏脸,一张俏脸因为恼怒更加的美艳动人。 慕容韶看着红扑扑的脸蛋,一只手掰过了她小巧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菜的?你调查我?” “是刚刚上菜的时候,你的用人告诉我的,要不然呢” 莫璃看着慕容韶无赖的表情,皱着眉头开始扭动身体,可慕容韶毫不在乎,又一个用力,把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手指加重了力道。 “那你,想起我了吗?” 莫璃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慕容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不放过俏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手指摇了摇,柔声呢喃,“说话” 莫璃看着慕容韶近在咫尺的俊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慕容韶看着莫璃大雾茫茫的双眸,像受了蛊惑一般,竟慢慢的,吻了下去。 莫璃的瞳孔骤然一缩,愣在了原地,随即回过神来,开始剧烈的挣扎。 慕容韶毫不在意的继续加深这个吻,手指用力,迫使她开启贝齿,舌头灵蛇一样钻进了嘴里。 莫璃心里暗暗叫苦,竟就这样被吻了个够。慢慢的大脑开始昏沉,身子也软了下来。 忽然,一阵轻笑让莫离猛然回过神。 “不知道陆之洺看到现在的一幕,会作何感想,凌大小姐。” 薄唇贴着莫璃,轻声呢喃 莫璃眼睛里的迷雾一扫而光,面无表情的看了慕容韶半天,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 慕容韶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伤口开始迅速往外渗血。 莫璃也向后退了几大步,踉跄稳住了身子。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推开, 陆之洺后面跟着守在门口的几个人冲了进来。 相拥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面无表情的望着床上的慕容韶。 “不要以为我对你忍让些,就忘记自己的身份,慕容少爷。” 看着莫璃凌厉的眼神,慕容韶止住了夜安搀扶的手,漫不经心的笑了。 “凌大小姐,如果还想让我跟你回洪门,就注意一下你的态度,这么粗鲁可不好。” 陆之洺走到莫璃身边,温润的声音变得冰冷 “慕容少爷刚刚受伤,还是先养好身子。。” 莫璃拉住陆之洺的手臂,拦住他未说出口的话,声音冰冷如刀 “慕容韶,你不要以为在我眼前挨了几鞭子就让我觉得欠了你,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我要是不想,你就什么也不是。” 慕容韶看着莫璃转身离去的倩影,咧了咧嘴,向后仰头闭上了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快扶我起来,疼死我了。。。” 陆之洺跟在莫璃的身后,见她的脸色依旧不好,暗暗冲碧落挥了挥手,碧洛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门口,莫璃停住脚步,慢慢的回过头,环住陆之洺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精致圆润的颈窝。 陆之洺并没有开口,他知道,莫璃现在并不想说话,也不需要安慰。 良久。莫璃抬起了头,把脸转贴在陆之洺优美的勃颈上。 “累了吧,进屋子里,外面冷。” 陆之洺低下头柔声劝 “恩。。” 莫璃模糊的哼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陆之洺宠溺的笑了。 双臂一用力,把莫璃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屋子里走去。 碧洛站在远处,尴尬的不知这饭还要不要送。。 陆之洺把莫璃放在床上,刚想收回胳膊,可莫璃却耍赖的用力夹住陆之洺的双臂,不让他起身。 陆之洺无奈的笑“你再不放开,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了。” 可莫璃毫不在乎的哼了哼,继续胡乱扭着身子。 陆之洺无奈的看着闭着眼睛耍赖的莫璃,知道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的孩子气,心头一阵柔软。 ”那你也得先让我起身呐,这个姿势好累的。。” “好吧”莫璃的嘴唇撅了撅,不甘心的放开了陆之洺的一只胳膊。 陆之洺只好费力挨着莫璃躺了下来。 没等陆之洺躺好,莫璃就猛的扑进了陆之洺的怀抱。 陆之洺被这么大力一撞,假装痛苦的咳了咳,可眼底的温柔都满的快要溢了出来了。 两人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相拥着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莫璃懒洋洋的开口 “家里怎么样了?” 陆之洺也闭着眼睛。 声音几乎轻到听不见。 “不好。” 困住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慕容伯伯确实是被人暗杀,而且下手极狠,身上中了十多枪,只有最后一枪打在要害。” 莫璃没有说话。 “爸爸传了话来,告诉我们现在现在的局势很乱,我们暂时先不要回去。” 过了一会,陆之洺又继续说 “暗杀之人用的是洪门本门的功夫。” 莫璃轻轻挣开了眼睛。 怎么,等不及了吗? “我们现在难道还需要他们保护吗?” 陆之洺感觉到了从莫璃身上传来的肃杀之气,也睁开了眼睛。 “苏姚说,洪门现在正在进行大换血。所以,我们还是先不要回去,上一辈的事情我们先不要参与。” 不就是想让咱们在这里牵制住慕容韶,好让他们多捡几块肥肉么。 莫璃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扭过头,向窗外看去。 兵败如山倒,慕容昊天一死,哪个人不想分一杯羹? 过了一会儿,陆之洺又忽然开口 “这个时候慕容韶忽然被伤了这个样子,未免也太巧了” 莫璃的睫毛颤了颤,转过头望向陆之洺,他也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心领神会,再不必多言。 “孟魅儿现在怎么样?" 莫璃回过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慕容韶说慕容昊天去世的消息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 “伤心欲绝,已经住院了。” 陆之洺的声音不辨喜怒。 “我爸爸呢?” “凌伯伯忧伤过度,病情有些加重,已经送去美国疗养了。” 莫璃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 “那我们就留下,” 莫璃再无顾虑,清冷的闭上了眼睛,回过身揽住了陆之洺的腰,把脸埋进了温暖的胸膛。 “我倒要看看这个能让孟魅儿和洛红叶同时为他服务的人,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洪门内,一只雪白的雕儿闪电般的落在了高大的落地窗前。 男人接过雕儿嘴里的u盘。轻轻抚摸着雪白的羽毛, 脸上浮出阴冷的笑意。 “好无聊啊。。” 陈醉坐在樱花树下,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呻吟。 “好无聊啊。。” 陈卓挨着陈醉抬头望天,飘渺的声音更加幽怨。 凤绾披着外套安静的坐在旁边的石桌旁,无奈的看着这两个有气无力地孩子。 “十天了,已经十天了,” 陈醉抬起了一直靠手臂支撑的脑袋,脸蛋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子,两只大眼空洞的看着自己在空中挥舞的手指,样子可爱又滑稽。 “没有手机,没有ipad,没有电视,”说到这里,惊慌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哥哥 “我是不是穿越了到了1928年的上海?” “不是,” 陈卓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是农村。” “啊。。。” 陈醉扑通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慕容韶的窗户下面,仰天长啸。 ‘慕容韶,你放我们出去!我要兜风!我要游泳!我要冰淇淋!!!” 下棋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一片寂静。。。 陈醉攥紧拳头咬紧了牙, 一眨眼,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慕容韶的门口。 陈醉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这几个好几天见不着面的人,原来在下棋。 只见前几天还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的凌莫璃和慕容韶此刻正像亲兄妹一样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在一起。 凌莫璃抬起手臂,用两只青葱般的手指夹起一颗黑子,在空气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表情虽然平静,可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笑意,可见战况之激烈。 慕容韶的身上依然搭着一条几乎透明的蚕丝毯,随时有掉落的危险,不过看他那如老僧入定般的背影,估计可能性不大。 陆之洺坐在莫璃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古书用两只手指小心翼翼的翻着页,看那成色估计一个喷嚏就得掉渣渣下来。 浮孤静静地站在慕容韶身边,一边偷眼观察棋局,一面不时俯身小声的给慕容韶出主意,毫不理会莫璃冰冷的警告眼神。 而站在另一边的夜安则毫不理会面前暗潮汹涌的棋局,只定定的看着靠着柱子打瞌睡的碧洛,一双眼睛快要把那娇俏的睡颜灼出洞来了。 屋子里的气氛,祥和又,丰富。 直到被进来看热闹的陈卓拍了拍脑袋,陈醉才回过神来,气势汹汹的大步走到慕容韶面前站定 “慕容韶,我叫你你干嘛不理我?” “我受伤了啊,我走不动啊” 慕容韶头也不抬的落下一子,引来浮孤的低声喝彩。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要电脑!我要兜风!我要游泳!我要冰激凌!” “这个真没有” “我!不!信!那你从小就是过这种原始人的生活长大的吗?那你知道比基尼是什么吗?” “知道啊” 慕容韶皱着眉头又下了一子 “女人的内衣啊。” “。。。。。” 陈醉的胸脯一起一伏,趴在慕容韶耳边一字一顿的大喊“我!要!出!去!” 浮孤慢慢的斜了一眼陈醉,冲门口扬了扬头, 陈醉茫然回头,只见凤绾迈着优美的步伐正向他们走来。 浮孤嗤笑着,慢慢转回了头。 “哈,大局已定。” 慕容韶“啪”的一声落下了最后一子,心满意足的松了口气,一脸戏虐的看向对面的莫璃 莫璃虽然败了棋局,脸上却丝毫不见恼意,平静的捡着白子,可一双美眸已经冷得可以掉冰渣了。 先被鄙视不淑女,又被直接无视。 陈醉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 “行,我自己走了,你们别后悔,哥哥,等你发现了我被机关射的千疮百孔的身体和被毒蛇咬了以后又黑又紫的身体,你别哭,把我给爸妈送回去,跟他们说女儿死的冤枉,要他们给女儿报仇!” 承诺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诶诶诶,站住站住,你不能把这么大的责任交给我啊,我会被眼泪活活淹死的!” 陈卓伸一把拉住陈醉的手腕,夸张的大叫。 看着面前做作的互相拉扯的两个人,浮孤的嘴角咧的更往下了。 “我记得你第一次这么威胁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但有天下最好的解毒高手可以在三分钟内给你止血解毒,还有我聪明绝顶的姐姐会给您的父母大人送去一封声情并茂的悼念信。” “你。。。” 陈醉猛的回身,咬牙切齿的冲慕容韶扑了过去。 陈卓慌忙一把抱住陈醉,知道这回是真的要发飙了。 陈醉死命的挣扎,两只小腿在空中乱蹬,脑袋顶都开始冒烟了。 “冷静,娘子,要淡定,我们陈家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陈卓断断续续的声音淹没在陈高分贝的尖叫声里 “啊。。。慕容韶我要杀了你!。。。气死我了!。。。啊!!!” “小醉儿,我们明天去郊游吧!” 尖叫声戛然而止 “嘎??” 院子后面有一片樱花林,我们明天去郊游吧!” 慕容韶挑花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笑意盈盈。 陈醉一脸满足的在草地上打了个滚。 “哎,虽然还是没有电脑和冰激凌,可有这么一片美丽的天空可以让我发呆,也不错嘛。” 说着瞄了一眼后面被一堆人簇拥着的慕容韶 “这个挨千刀的有这么好的地方都不早告诉我。疼死他,哼” “好啦,你知道这片林子里有多少机关吗?” 陈卓脑袋枕着双臂,一身帅气的红色小西服精致洋气。 陈醉满意的打量着身旁英俊的哥哥,笑的像挣足了油水的妈妈桑。 “娘子,你一直盯着为夫干嘛?咱们是近亲,你没希望的,死了这条心吧。” “nonono” 陈醉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我们可是在一个被窝睡过十个月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 “喂,你是不是喜欢碧洛?” 陈卓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陈醉也不急,静静地闭眼躺着。 过了好久,陈卓含糊的嗯了一声 “哥” 在陈卓几乎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陈醉柔柔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还是不要喜欢她了。” 陈卓睁开了眼睛。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也很喜欢她” 陈卓翻了个身,爬到了陈卓的身上 “可是,爱上这种女孩儿会很辛苦的,我不想哥哥那么辛苦。我要为你了爱别人为难了自己。” 陈卓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慢慢垂下了眼脸。 “好不好?” 陈卓知道妹妹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里软软的。 良久,陈卓慢慢的拥住了妹妹的细腰。 “好。” 试试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凌莫璃从车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在草地里晒太阳的陈醉和陈卓,便被外面的大太阳晃得眯起了眼睛,赶紧缩回了身子。 忽然,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正香的慕容韶不安的动了动。 看着那张孩子似的睡颜,莫璃不禁摇了摇头。 这家伙不睁眼的时候,真是该死的好看。 “喂,” 莫璃低了低身子,柔声呼唤 “我们到了。” 慕容韶轻轻皱了皱眉,忽然环住了莫璃的仟腰,把脸埋在了柔软的小腹里。 莫璃的身子猛地僵住,小腹传来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坐在他们身后的陆之洺轻轻地皱了皱眉。 这十多天,他早已经对慕容韶这套撒娇耍赖的本领慢慢习惯了 知道对这种人,你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慕容韶。” 莫璃尴尬的推了推慕容韶的肩膀,冰凉的指甲让慕容韶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 知道慕容韶是在装睡,莫璃气的抬手就想打, 可看着慕容韶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后背,心里的火就怎么也烧不起来了,抬起来的手也不由得轻轻落在了慕容韶的头上。 蜷缩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我说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陆之洺起身离开了座位,冲着慕容韶挡住了出口的腿踢了一脚。 慕容韶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呜咽,轻轻扭了扭身子,却轻轻的收回腿,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陆之洺轻轻看了一眼凌莫璃尴尬的脸,什么都没说,起身下了车。 莫璃轻轻低了头,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开始往外涌。 “怎么了?洺哥哥没有吃醋,心里不高兴了?” 莫璃抬起头,便迎上了慕容韶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呼吸忽然慢了一拍。 轻轻皱起了眉头,抬手推向慕容韶结实的胸膛。 “干嘛靠我这么进,快起来。” 慕容韶看着莫璃别开的脸,冷笑,把脸又靠近了些。 “他要是想吃醋,就不会等到现在,我早就被打大卸八块了,” “闭嘴!” 莫璃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很不喜欢别人说中自己的心事。 “不信就试试” 莫璃抬起头,慕容韶忽然探过身子,吓得他一仰,一下子靠在了车窗上,被慕容韶困在了怀里 “你说我做到哪一步,他陆之洺会进来阻止?” 莫璃定定的看着面前精光四射的挑花眼,良久,轻轻垂下了眼,攥紧了拳头。 “那你怎么谢我呢” 慕容韶看着莫璃颤抖的睫毛,心里的火腾腾的冒了出来。 莫璃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很好。” 回头瞥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的陆之洺,邪肆的笑了笑,狠狠地的吻了下去。 滚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措手不及,皱起了眉头,刚想抬手,却又慢慢的收了回来,僵着身子任慕容韶在口中肆虐,只轻轻地看向窗外的那抹身影。 慕容韶狠狠地咬了莫璃的下唇,没等她痛呼出声就把舌头伸进嘴里肆意翻搅。 “慕容韶。。” 莫璃这才意识到了慕容韶的怒气,茫然的想抬手,却被粗鲁的用一只手攥住了按在了背后,慕容韶趴在莫璃的耳边,阴冷的呢喃 “凌莫璃,是你让我帮你的!” 慕容韶一眨不眨的盯着莫璃的脸,抬起一只手放下了车座,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了。 陆之洺一动不动的看着脚下的一片樱花瓣,修长的身体绷得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温润的俊颜一片惨白。 莫璃僵着身体任慕容韶把自己压在了身下,心里开始排山倒海的痛。 凌莫璃,你在想什么? 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这是怎么了? 离开了莫璃的朱唇,慕容韶顺着那修长的脖颈慢慢的往下吸允,不放过莫璃一丝的表情变化,修长的手指魅惑的在腰间轻捏了几下,慢慢的像胸部拂去。 莫璃依旧一动不动,一双水眸像飘起了大雾。温润却冷得刺骨。 慕容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的支起了身子,嗤笑的着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莫璃。 又是这种眼神。 “怎么,还不停吗?” 莫璃看着慕容韶的俊颜,眼睛还是没有焦距。 慕容韶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莫璃的肩膀把她拉了起来。 “凌莫璃,你这是什么死样子?” 莫璃冰冷的看着慕容韶英俊的侧脸,“滚。” 慕容韶定定的看着凌莫璃惨白的脸,忽然就笑了 “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慕容韶脸上又浮上了他们初见时那种没有情也没有爱的表情。 “总有一天,你会让你求着我不要滚,我说到做到。” 说完,漫不经心的下了车。 莫璃静静地趴在了车座上,脑海里浮现出陆之洺温润的侧脸,一大滴泪水,无声的流进了车垫上柔顺的皮草中。 另一辆车虽然后到,可凤绾一行人已经在从车上往下搬大大小小的东西了。 虽然没有坐在一起,可四个人的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各自主人的身影。 看见慕容韶下了车,凤绾和浮孤赶紧迎了过去, 然后, 剩下了夜安和碧落两个人。 气压开始低了起来。 碧洛垂着眼安静的搬着东西,可拿过一个箱子的时候,手开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碧洛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过,不但废了一身武功,力气也使不出来,阴天下雨的时候就会更严重,连拿着筷子手都会抖, 还是恨的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碧洛听着凤绾和浮孤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的弦也开始绷的越来越近。 怎么会,连身后那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真是没出息。 碧洛不禁在心里苦笑。 不是说好了,就当他死了,不是说好了,都放下了,不是说好了,不再恨了吗。 可是为什么那双悲伤地眼眸,会灼的心这样痛,好痛好痛,比那晚都痛。 夜安愣愣的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低着头忙东忙西忙的人儿,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都会这样的搬重物了吗? 明明不敢回头,纤弱的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的人儿, 你真的,不再恨我了吗。 忽然,可能是手里的东西太重抻到了旧伤,疼的碧洛刷的一下白了脸,手开始抖了起来, 可他知道夜安就在看着自己,硬是倔强的不肯放手。 夜安红了眼眶,心像刀割一样痛,终于忍不住,一把拉过碧落的胳膊,扯得她踉跄着回过了身子。 碧洛一惊,触电般的想甩开夜安滚烫的手,却被死死地攥住。 “你到底要躲我多久?” 看着那纤细的手腕上狰狞的疤痕,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放手,” 碧洛用力想甩开夜安的手臂,看见他愣愣的盯着自己的伤疤,眼神渐渐开始慌乱,挣扎的跟更加用力。 夜安怕弄疼她,只好放了手, 碧洛终于挣脱了束缚,猛的转身就要离开,又被夜安从后面一把圈在了怀里。 “你在怕我吗?” “我没有” 碧洛慌乱的推着困着自己的手臂,听着耳边那无数次出现在梦里,让自己痛哭着醒来的声音,心疼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 “你不是可以做到无视我的存在,可以放下恨放下爱放下一切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怕我?你说啊!” 夜安红着眼眶,狠狠地抱着怀里冰冷而颤抖的身体, “你别碰我!” 碧洛惨白着一张脸,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银针,狠狠的像夜安的腰间刺去。 夜安怎会没察觉,却硬生生的受了,顿时鲜血汹涌的向外涌,手臂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碧洛踉跄着从夜安的怀里挣脱,颤抖靠着一棵大树,一对泪珠唰的落了下来。 “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你为什么要怕我?洛儿,如果你恨我,我的命你随时拿去,我说过,我夜安的命就是你碧洛一个人的,可我不想你无视我,害怕我!” “哈哈哈。。” 碧洛一只手扶着树干,仰着头凄厉的笑了起来,再看向夜安的时候,泪水已经爬了满脸。 不只是恨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夜安,你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你?” 碧洛冷笑着看着满身是血的夜安,眼睛里一片肃杀。 “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碧洛身上背的是你夜安留下的四十一口人命,我没有一天不希望不得好死,我没有一秒不在恨你,我不杀你,因为我一定会让你死的比我的亲人们惨一千倍一万倍!让就是要让你永远在羞愧和背叛里受折磨!” 夜安定定的看着碧洛颤抖着远去的倩影,身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哎,又来?” 浑身冒着冷气的浮孤从暗处走了出来,不知道已站了多久。 夜安没有回头。 “啧啧。。就算自己是大夫,也不必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吧,兄弟?” 浮孤看着夜安那满身的鲜血,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夜安苦笑的看了看伤口,鲜血已经染满了大半个身子,样子确实怪吓人的。 扶着他靠着大树坐下,浮孤一把撕开了那被血浸透的衣服,看着夜安因为受伤的针孔与空气接触时传来的刺痛而颤抖,翻着白眼嘲笑 “废了半个身子的血,终于知道了小师妹原来还是恨不得让自己不得好死的,恩,收获不小。” “那说明他心里还有我。她下的针,她配的药,能让她出出气,不要都憋在心里,多好。” 看着这个从不惜命的兄弟,浮孤坏心眼的把解药猛的洒在了伤口上。 夜安疼的呼吸一滞。沉默的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写满鄙视的浮孤,颤抖着吐出了一口气。 仰头靠在了树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碧洛尽量咬着嘴唇,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不那么慌乱,可一出了夜安的视线,就扶着一颗树干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碧洛终于抬起了头,苦笑的看了看刚才刺针的手。 你以为,我是怕你吗? 自从那一夜之后,我害怕所有男人的触碰。 你真的以为,你给我的伤害,只是亡族灭门吗? 你让我见识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残忍的背叛, 你让我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变得肮脏无比。 你拿走的并不是那些生命,而是我的灵魂。 就算我恨你,又能怎样呢? 你可以还我,以前那个美丽的世界吗? 忽然,一双白皙的手轻柔的覆抚上了碧洛颤抖的后背。 碧洛触电般的回头,便迎上了凤绾浸满关切的水眸。 碧洛不知道凤绾看到了多少,只好无声的低了头。 “洛儿,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了?” 感觉到了手指触碰到碧落身体时手下人儿的抗拒,凤绾忙体贴的收回了手指。 果然,碧洛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从那天晚上开始就这样了。” 晚饭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 碧落只呆呆的望着地面,没有说话。 凤绾轻轻地垂下了搀扶的手,两个人默默地站着,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绾觉得自己的腿都站得麻了,碧洛终于抬起了头,呆呆的看着凤绾温柔的脸,良久,抬起手臂环住了凤绾的腰,大滴大滴的泪水开始滚落。 所有的害怕,委屈,不甘,思念,竟然就这样,就像心里最深处的开关忽然被打开一样,统统变成了泪水,开始往来流,越流越多,越来越汹涌。 凤绾看着低着头流泪却倔强的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碧洛,眼泪刷的落了下来,轻轻地把那张满面泪痕的小脸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果不其然,一顿晚饭吃的异常艰难。 慕容韶从下了车就不见了踪影。 他在这里住了多年,自然如鱼得水,而且四周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暗卫和机关,所以,就连浮孤和夜安都放心的没有跟从。 浮孤陪着陈卓一起去找慕容韶了 在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里, 陈醉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之洺和莫璃安静从容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事情,因为他们平时坐在一起也不怎么说话,所以也并没有让其他人感到尴尬。只是所有人都会对这两个人自觉绕行,怕被射出的冷气速冻。 碧洛跟在凤绾身后忙动忙西,一直垂着头,一眼都不瞧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夜安。 当凤绾把菜热到第三遍的时候,陈卓终于带回了慕容韶。 此时的慕容韶已经又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跟在陈卓的身后,一双桃花眼又开始精光四射的四下放电了,对自己的行为也没有丝毫歉意,笑容满面的坐在了空位上。 还是各自无话。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凤绾开口向慕容韶询问晚上的住宿安排。 在别墅这么久,虽然陆之洺和莫璃的屋子是相邻的,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住,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安全起见,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妹一样,自然亲密些,到后来,凤绾干脆派人在屋子里安排了两张床。可怎么说都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免不了让人浮想联翩。。(好了说远了) 可是今天。。 慕容韶邪气一笑,笑容满面的看向一边的陆之洺和莫璃。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莫璃优雅的把一篇青笋放进进嘴里,好像没听见一般。 过了几秒种,陆之洺优雅的笑了 “当然和以前一样了。” “那你们呢?” 慕容韶又转向了冷一边冒冷气的两个人。 因为陆之洺来时身边并没有带人,可现在临时要出门,怎么的也要有一个照顾的人,夜安就自告奋勇的领了保护陆之洺的职责,其心思不言而喻。。所以今天晚上他们也要共处一室。。 碧洛被慕容韶邪气的桃花眼一瞪,低下头夹了一口菜,睫毛开始颤抖。 夜安也垂下了眼脸。半天,低声说。 “我们听少主的。” “ok” 慕容韶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大摇大摆的起身走人。 好戏开场喽!O(∩_∩)O~ 烧烤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天上镶嵌着的密集星河,宣布着明天的好天气。 一轮圆月明亮的挂在空中,樱花淡淡的香味飘浮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陈卓和陈醉在那顿气氛沉闷的晚饭上都没有吃好,这会儿早已忍不住闹腾起来,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慕容韶,一声令下,不但有了全套整洁精致的烤具,竟然还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群貌美如花的女佣,跟着他们三个开始闹闹腾腾的做起烧烤来。 吵闹声在空旷的樱花林里飘的异常的远。 莫璃吃过了晚饭,就带着碧洛回到了帐篷里,研究起洛红叶给慕容韶偷来的那一半古籍里的一本曲谱来 ,陆之洺则带着夜安坐在地上处理着两只雕儿从四面八方的洪门带回来的紧急公文,被密密麻麻的纸片围在了中间。 陆之洺和凌莫璃一样,虽然还是少主,在洪门里还没有固定的职位,可早早的就已经接触帮众各项事务和机密决定。只不过平时这些文件如果不是重中之重或者抉择两难,陆之洺一般都会自己解决,不愿让凌莫离操心劳神,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一个晚上,陆之洺虽然一直很忙却没有和莫璃说过一句话,就连碧落都偷偷的回头观察埋在文件堆中的两人,每次遇上夜安炙热的眼,又淡定的收回目光。 “怎么了?” 碧洛刚回过身子,就迎上了莫璃询问的眼,忙红了脸低下了头。 “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说话,这会儿不专心听我讲解,忙的是什么。” 莫璃看着碧洛苍白的小脸上飘出的晕红,手里的工作不停,附身在碧洛的耳旁,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嘲笑。 碧洛的手一颤,知道莫璃是故意的,无论他们的说话声多小,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听的一清二楚,津了津鼻子,低着头反击。 “你也是。一会有的是时间说话,现在多也没有用。” 身后的陆之洺的眼眸上用上了一丝笑意。 “诶呀呀你们在干什么呀” 帐篷的帘子猛地被掀开,陈醉像一阵红色的龙卷风一样卷了进来。 “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一次你们竟然躲在屋子里研究这些东西。" 陈醉弯下腰看了着陆之洺身边满地的文件,刚要伸手抓,被陆之洺一瞪,呐呐的缩回了手,转身又冲到了莫离身边,一把抓起了碧洛和莫璃两个人桌前的古书,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摇摇头向后甩去,吓得莫璃和碧洛同时捂住胸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及时冲进来的陈卓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你你你你你你。。。” 碧落被气得红了脸,抬起青葱般的手指,哗啦啦的指着洋洋得意的陈醉抖啊抖,活像一个生了癌症的巫师。 |“好啦你抖什么抖,被扎的明明是安哥哥。” 碧洛瞪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两个女人,妖娆的转身,冲身后夜安扭了过去,吓得夜安的脸都白了,用手挡住胸口连连后退。 陆之洺有条不紊的把已经处理完的文件一一捡起,抬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二小姐,二小姐,你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我说你们两个人真是绝配,结巴都一样。” 陈醉几步把夜安逼近了墙角,一把拉下紧紧护住胸部的左手按在了腋下。脸上挂着灿烂的像天使一样的笑容,连拉带拽的向外面走去。 “少爷。。” 夜安惊恐的努力转过头看向一边的陆之洺,后者笑着闭了闭眼,安抚的点了点头。 “你们也给我快点收拾,要是我解决了他之后还没有在我身边见到你们的身影,不好意思,我就把你们当做宝贝一样的纸全部烧掉。” 碧洛慌忙一把将握着古书的手背在身后,在空气中凌乱。。。。 迷魂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冲身边的碧落笑了笑, “你先出去吧。” 碧落点头,接过了陆之洺手里处理完的文件,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莫璃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温润的背影。 陆之洺慢慢的转过身,目光如同时月色下的湖面,平静的找不到任何的波澜,温润中透着一股凛冽的气质。 “你怎么了。” 莫璃轻轻地开口,双唇倔强的抿着。 “没怎么。” 还是那么安静的样子,犹如一个中世纪的贵族,优雅陈静,卓尔不凡,淡雅端方。 双唇闭着,让人怀疑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莫璃忽然笑了, 抬起脚步向外面走去。 陆之洺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莫璃,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陆之洺,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莫璃停在了门口。声音几不可闻。 陆之洺慢慢的回头,看者空无一人的门口,眼里的泪水,马上就要落下来。 莫璃看着前方热闹的人群,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步伐,努力的挺直脊背。 她忽然觉得一阵一阵彻骨的寒意,痛彻心扉,让她禁不住抱进了自己的双臂。 夜里的风,什么时候,就这样凉了呢? 忽然,一阵突如袭来的眩晕,让莫璃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扶住身边的一颗大树,稳住了身子,皱起了眉头。 可是眩晕好似并没有结束,一幅幅莫璃从没有见过画面像是过电影一般开始在脑海里飞速掠过。 “红叶,我知道你很毒了我,你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去,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璃儿,不要离开我!我求你,我求求你。。” “你凭什么要为了自己的伤害那么多人的性命!你凭什么要决定我们的一生!他们是你的兄弟!他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许你伤害她!” 忽然,画面变得一片黑暗,只生下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救命。。。啊。。。。救救我。。。好疼。。。” 是谁?那个声音那么的熟悉?是醉儿吗? 头部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疼的莫璃双手抱住头,靠着树干,无助的蹲下了身子。 她惊恐的想呼喊,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声音。 “莫璃,” 慕容韶最先发现了莫璃的不正常,几步冲到了莫璃的面前,把颤抖的身子拥进了怀里。 可莫璃却好似听不见慕容韶的呼唤,紧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脑袋,脸色惨白。 慕容韶紧紧拥着颤抖的身体,抓住莫璃抱住头的手,焦急的呼唤 “莫璃,莫璃,你怎么了?” 一边的陈醉一行人也都慌忙冲了过来,可碧洛刚行了几步,也猛的顿住了脚步,捂住头蹲下了身子。,瞳孔开始渐渐涣散。 烟罗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陆之洺此时刚刚从帐篷中走出来,看到地上相拥的二人,轻轻皱起眉头,开始观察四周的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陈醉看着莫璃惨白的脸色,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韶紧紧盯着怀里轻轻呓语的莫璃,回头看向抱着碧落的夜安,后者皱着眉点了点头。 慕容韶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凛冽如刀。 凤绾浮孤等人会意,迅速的守住各个方位,屏息凝神,身上笼罩起肃杀之意。 慕容韶双臂用力,硬是掰开了莫璃捂住双耳的手指,莫璃惊恐的开始挣扎,慕容韶不理,硬是拥着莫璃靠在自己的怀里,贴在莫璃的耳边柔声呼唤 “莫璃,我是慕容韶,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快睁开眼睛,不要害怕,别怕,相信我,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我爱你。” 过了好久,莫璃的意识才有了一瞬间的回转。 猛地意识到自己中了**散。 开始暗暗使力抗拒毒药的的控制。可神智刚刚清醒,胸口猛的传来一阵剧痛。 莫璃咬住嘴唇止住了呻吟,捂住胸口。 抬起头看向慕容韶, 慕容韶安抚的定了点头,定定的看向黑暗的远处,眼睛里放出冷光 “是谁。出来。” “哈哈哈哈。。” 空气中响起女人的笑声。 “哎,想不到慕容少爷不但人长得俊俏,就连情话都说得这样动听,果真名不虚传,也不枉我亲自跑这一趟。”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里,蚀骨的冰冷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 陈醉不舒服对的皱起眉头,手里的银鞭又攥的紧了一些。 “既是冲我慕容韶一人来的,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慕容韶聚精会神的听着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谁说我是冲你来的?你一个被洪门遗弃一文不值的少爷,还不值得劳烦我烟罗。” 听到烟罗的名字,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 烟罗,连续三年世界职业杀手排行榜第一名 只要你身在黑道,就不会没有听过她的名号。 从小接受职业杀手训练,掌握世界最先进的军事知识,几乎所有的现代化武器她都可以应对如流,为人机警沉稳,冷酷无情,又以心狠手辣闻名。传闻她绝色倾城,可只要见过她真容的人,都无一活口,最重要的是,此人不受任何帮派限制,孑然一身来去无踪,不知有多少高官死在他的手下,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陆某知道,烟罗姑娘孑然一身,定不会为了身外之物而为他人办事,不知可否现身一见,如果是可以解决的事情,我们面对面说清楚,也免的因为误会动了手,伤了和气。” “陆之洺,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当君子,等你那些脏事败露的那天,只会让人更恶心!” 混战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住嘴!不许你说我洺哥哥的坏话!有本事你就出来,躲在暗处骂人,算什么本事!” 陈醉听见那个女人说陆之洺不好,忍不住喊了出来,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后面的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哈哈哈。。小丫头,你父母双全生活安逸不是你的错,可说话不懂得分寸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敢这么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话,你的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说到最后一句,空灵的声音突然转厉,一颗子弹破空而来。 陈卓一惊,没想到烟罗刚出手就下了杀手,心头火起,一把将陈醉搂在怀里,铩羽扇一挡,猛地往回甩去。 “找死。”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闪电般的像陈卓冲来。 陈卓抱着陈醉急忙后退,可怎么会来的及。眼看着一双带着钢甲的手冲着面门飞来,陆之洺腰间的诛音剑破空而出,叮的一声打在了进攻的手上。 这时众人总算看清了烟罗的长相。 清冷的绝色面庞,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散发着桀骜不逊的冷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摄人魂魄。一头齐腰的直发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一手攥着两把精致的手枪,一只手上的钢甲散发着冰冷的寒光,一身冰蓝色的大衣堪堪遮到大腿根部,露着健美修长的双腿,仿佛一只刚刚幻化成妖的千年美狐。 烟罗的**散并不是特别霸道,莫璃和碧洛服了夜安的解药,都渐渐恢复了神智,此时已经站在慕容韶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陆之洺知道烟罗的厉害,并不想惹怒他,只轻轻挡了一下就想收剑,可烟罗反手把陆之洺的剑刃攥在了手里,瞪着一双魅惑的大眼,转头看着莫璃痴痴的笑。 莫璃看着面前邪魅如妖的女孩儿,心里开始疑惑起来。 陈醉刚才被烟罗突然攻击的措手不及,现在空出了手,恼羞成怒的把陈醉交给了一边观看的众人,手提铩羽扇冲烟罗奔去。 烟罗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头也不回的抬手就是一枪,陈卓下意识的往胸口处一挡,一颗子弹定在鲜红的扇面上。 陈卓低头一看,子弹正冲着他心脏的位置,顿时一身冷汗,不可思议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倩影,咬了咬牙,退了进攻的身子。 慕容韶身后的浮孤看着烟罗嘲弄的眼神,再也忍不住,拔出腰间的银枪,对着五米外的烟罗连开三枪,左手的小银弩也同时连发数箭,对着烟罗的各处要害飞去。 烟罗脸上的笑意更浓,躲开了冲胸口飞来的机枪,双枪同时射击,随着清脆的枪声,一只只小银箭应声而落,只有一只银箭堪堪错过,在烟罗的肩上末根而入。 烟罗被银箭的力道冲的后退了一大步,稳住了身子,却毫不在意肩头血流不止的伤口,歪着头打量着浮孤,暗暗地点了点头。 拼命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浮孤的眼神一滞。 能被他的十连箭只中一箭的,这天下恐怕没有几个。又见她虽然中了一箭,可脸上丝毫没有怯意,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 莫璃紧紧盯着烟罗魅惑的眼眸,心里的疑惑更甚。 这个人即没有帮手,也不说明来意,又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到底想干什么? 烟罗迎着莫璃打量的眼,也同时打量着莫璃。 果真是出尘脱俗,飘逸若仙。 陈醉看着烟罗被鲜血染红的肩头,有些不忍心,人家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而且自己这一方又是以多欺少。可是想起刚才冲自己射来的那颗子弹,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呐呐的呢喃。 “喂,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说完就赶紧走吧,你就一个人,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烟罗嗤笑出声,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莫璃,“我要干什么?” “当然是杀人。”话音未落,抬起钢甲直冲莫璃冲了过来。 众人都是一惊,这烟罗果真心狠手辣。 众人再不留情,慕容韶探身将莫璃挡在身后。凤绾的钢鞭闪电般的冲飞来的手掌飞去,哗啦啦缠住了烟罗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向后拖去,浮孤碧洛和夜安也都奔了出去,四人把烟罗团团围在了中间。 烟罗看着四人,毫不畏惧,抓着手腕上的钢鞭大笑声起来 "一起上?好啊,来吧!” 莫璃等人看着五个缠斗在一起的高手,越看越心惊。 凤绾等人都是不出世的高人,每个人拿出来都是世界级的杀手,可这烟罗以一敌四,毫不示弱。 这根本不是在刺杀,这是在拼命。 凤绾善于洞察心意,看了慕容韶和莫璃的神色,已明白了一二,给几个人都使了眼色。 见了这么久,场上的四个人也都对这个烟罗敬佩有加,暗暗的留了手。可这烟罗简直就是玩命一般,你留手,她可步步都戳你的要害,气的几个人暗暗咬牙。 时间一点点流逝,烟罗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那纤细的身体到处都是暗器留下的刮痕,被鲜血染得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浮孤已经收起了银弩,夜安和浮孤也都收起了暗器,只剩下凤绾的银鞭和烟罗还在和她缠斗。 烟罗堪堪躲过一鞭,斜眼看见收手的几个人,头也不回的抬手冲碧洛碰碰开了两枪,又箭一般的冲浮孤奔了过去。 夜安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把将碧洛拉到怀里,气的直咬牙,抬手一个银标飞了出去。 碧洛制止不及,现在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烟罗就是一心求死,看着钉在烟罗后背上的刀片,暗暗叹了口气,从头发里拿出了带有麻醉剂的银针。 凤绾看着满身伤口却直直冲浮孤扑过去的烟罗,无奈的看了看身后的莫璃,见其毫无反应,只好一鞭子打掉了烟罗手里的银枪。 杀了我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白皙的皓腕上瞬间留下一道血粼粼的鞭痕,可烟罗的手只是抖了抖,脚步依旧不停。却终是再也拿不动枪,咬了咬牙,把双枪冲人群里的莫璃掷了过去。 陈卓抬手用扇子拦住了飞来的银枪,被那力道冲的后退了好几步, 莫璃头也不回的说 “功夫该好好练练了。” 陈卓咧了咧嘴。 都打成这样了力气还这么大。 这边的浮孤看着冲自己扑来的烟罗,皱了皱眉 。只好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这浮孤虽然精通暗器,近身格斗却不是特别出色,不过也并不怪他,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无论是不是武林高手。而这烟罗可心狠手辣,招招致命,你来我往,竟然渐渐挽回颓势。 本来凤绾已经收了鞭子,看到这里,暗暗叹了口气,不想再纠缠,软鞭飞出,一下子套在了烟罗的脖子上。 烟罗被这鞭子一缠,慢了一招,被浮孤的长腿一扫,啪的跪在了地上。 千载难逢的机会,凤绾赶紧抖落软鞭,缠住了烟罗的双手。 烟罗终是耗尽了力气,跪在地上,抬起脸看着浮孤冷笑。 “你打不过我。” ”打够了吗?” 莫璃缓缓走到了烟罗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满身是血的女孩儿。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瞪着大眼看着莫璃笑。 “说吧,为什幺来杀我。” 。 “你不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你根本就不想杀我, 你根本就不想杀人, 是什么让你绝望? 绝望的只身来求死?” 莫离坚定的看着烟罗那瘦弱的肩膀和血迹斑斑的小脸, 烟罗纤长的眼毛开始颤抖。 “我的义母说,如果我可以拿到你们在场的每个人一杯血,就还我自由。可我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给我自由,我生来就是帮他杀人的,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杀人,他就是放了我,我又能干什么呢?" 说到这里,烟罗低下头笑了。 “我连人都不是,我就是一个嗜血的魔鬼,我要自由,有什么用呢?" 莫离看着烟罗被垂下的头发挡住的苍白的脸。轻轻的笑了。 ”拿瓶子来。” 碧洛的眼神顿了顿,温顺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帐篷里走去。 慕容韶看着莫璃浅笑的脸,眼里的目光变得复杂。 莫璃并没有看别人的表情,只是静静的和跪在地上的烟罗对视。 莫璃接过碧洛手里的瓶子,从凤绾的头上拔下一只刀片,对着手腕划了下去。 暗红的鲜血连成线,缓缓地注满了透明的玻璃杯。 烟罗定定的看着眼前仿若谪仙的女子,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 自由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莫璃轻轻接过陆之洺手中的手帕,回头望向身后的众人。 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碧落的肩上被擦过的子弹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已经染红的整条臂膀, 而浮孤的脸上也挂满了青紫,倔强的抿着唇,看着远方。 陆之洺看着莫璃清冷的面庞,接过了碧落手中的玻璃瓶,轻轻一弹手中的软剑,一条横贯手掌的刀痕开始迅速往外渗血,瞬间填满了玻璃杯。 凤绾等人也默默接过了各自的玻璃杯,动手取血。 只有慕容韶和浮孤,一直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慕容韶定定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烟罗,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的弯下了腰。 洛红叶,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在乎她凌莫璃,却花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培养出如此人才帮她打天下,就算我流干了这一身的血,何曾换到过你的一个笑颜? 莫璃看着自己面前状似疯癫的男人,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可不知为何,现在的自己,心里没有一丝的欣喜,只有蚀骨的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慕容韶,还是因为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韶终于止住了笑,缓缓地直起了腰,一把夺过凤绾手中的银刀,漫不经心的划过手臂,等鲜血填满,塞到碧落的手里,转身离去。 浮孤一步步走到烟罗的眼前,过了几秒,缓缓伸出了胳膊,一刀割开手臂,任鲜血滴在烟罗脚下的土地上。 烟罗缓缓抬起头,看着一眼都不看自己的夜安,纤细的手指狠狠陷进坚硬的的土地里。 良久,夜安收回了胳膊,跟随者慕容韶的背影,快步离去。 莫璃愣愣看着慕容韶的背影。直到一丝也不见,才回过神, 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烟罗。望着那张被鲜血染红的绝色容颜,望穿秋水的眼眸里燃烧着坚定而又让人安心的力量。 "说实话,我给你这些东西,是因为我喜欢你,也想让你以后为我做事,但我并不是在可怜你。每个人都没有可怜别人的资格。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都是这浩瀚宇宙中最最微小的星辰,但我们只能在大大的绝望继续活着。这就是命。把这些东西送到她手里,我知道她是谁,等你换回了自由,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回不回来,去哪儿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以前的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那我向你保证,我凌莫璃一定会送你一片你梦中的世界。” 烟罗定定的看着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的眼眸,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恶魔般的女人,会在提起眼前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儿时,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碧洛手中的东西, 一瞬间,消失在暗夜之中。 钟情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那天晚上,莫璃坐在帐篷外,一夜未眠。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等烟罗,还是因为不想面对屋子里的那个人。 这一夜,她什么都没有想,发呆到天亮。 当你忽然发现,身边曾经一切真实的感情都开始被**,猜忌,阴谋和不信任一层层包裹的面目全非, 当你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再也看不透曾经心爱之人的心意, 当你忽然发现,二十年来积累在心里的那些所谓的真理智慧开始变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当你忽然发现,你所憎恶的世界就这样来到了你的身边, 到底是生活来得太快,还是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自己? 当你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看清一个人的善恶时,除了慌乱心痛和无能为力,你还能做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慕容韶就带着凤绾和浮孤回了别墅。 路过坐在门口的莫璃时,他停下了脚步,良久,转过身子。脱下了身上的皮衣,轻轻披在了莫璃纤细的肩头。 莫璃看着慕容韶温柔的俊颜,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着低着头把脸埋在长发中的女孩儿,慕容韶一笑,转身离开了。 莫璃看着越行越远的车队,渐渐地,眼泪盈满了眼眶。 就像冰冷的心底被注入了一阵温暖的春风, 那些慌乱和无助,竟然就这样开始渐渐融化。 莫璃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她知道,慕容韶没有怪他。 有人说,天下得一知己,足矣 其实,那个可以懂你的欢喜,并给你一片被尊重的天地的人, 才是人生最珍贵的财富。 凌莫璃知道,她找到了。 第三天了,烟罗还没有回来。 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 可莫璃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终于,陈卓忍不住了。 “莫璃,我们还要这样继续等吗?要不要派人去打探一下?” “不必。”莫璃望着林子深处,声音不辨喜怒。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如果她今天还不回来,只有一种可能,一个是她死在了回去的路上,另一个,”莫璃顿了顿,眼神变得凛冽,“她死在了洛红叶手里。” “如果她把我们的血卖给了别人,很可能被用来研制出专门对付我们的药剂。那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不会” 她打断了碧洛的担忧,语气坚定 “只要浮孤不死,无论为不为我所用,她都一定会回来。” 忽然,一生嘹亮的雕鸣划过天际,碧洛和夜安都站起了身子。 “怎么了?” 莫璃抬头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雕儿,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碧洛歪着头,一动不动的听着天空中嘹亮的啸叫。慢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脸色越来越苍白。 “慕容少主早晨被人在伤口上投毒,别墅被围攻。死伤过半,告急” 相助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什么?!”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别墅四周所有的暗卫和机关,没有发出过任何警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夜安想起自己为了私心竟然没有陪在少主身边,又担心又自责,已经乱了阵脚。 陆之洺静静地看着身边的莫璃。冷月般的俊颜上慢慢罩起了寒霜。 “韶哥哥怎么会中毒的啊?夜安和碧落还都不在身边。。不行,我要回去救韶哥哥!” 陈醉跺了跺脚,起身就跑。被陈卓一把拉了回来。 陈醉刚要挣扎,陈醉严肃的看着妹妹,冲莫璃使了使脸色。 夜安正急得不行,看到陈卓的眼色,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慢慢的转头,看向了莫璃。 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都看着莫璃 等着她的决定。 莫璃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胸口汹涌而上的悲凉,让她攥紧了拳头,青葱般的指甲狠狠陷进了雪白的手掌中。 没有警报,自家投毒,又让烟罗支开我们,洛红叶,你从来就没想让慕容韶活着进洪门! 夜安盯着一动不动的莫璃,脸色越来越苍白, 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夜安求凌小姐回去救救我们少主!” 看着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女子, 颤了颤嘴唇,哽咽的再说不出一句话,只好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咚咚的声音好像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鲜血渐渐流了满脸,陈醉看不过去想去拉他起来,却被陈卓无声地拉了回来。 没有人不知道,现在回去,就是九死一生。 慕容韶的命,只能夜安一个人求。 莫璃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夜安,鲜血顺着藏在袖子里的手,一滴滴落在坚硬的土地上。 “小姐” 碧洛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慕容少主一直对我们很好,也是最最懂你心思的人,如果你想回去救他,我碧洛一定跟着您!” 说完,轻轻地俯下了身子。 一直磕头的夜安动作慢了下来,透过被鲜血模糊的双眼,看着地上单薄的身影,嘴角轻轻地翘了翘。 莫璃的眼睛里涌上泪水,又看向身边的陈醉和陈卓,两个人都坚定地点点头。轻轻抬了抬嘴角,迈出了脚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猛的拉住莫璃纤细的手腕。 陆之洺定定的看着莫璃,双眸好似燃烧的火把,那永远冰凉舒适的手掌不知为何热的似火,一直灼到了莫璃的心上。 莫璃回望着眼前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良师益友,这个缠绕在自己的心里,梦里,生命里的冷月般高贵温润的男人,慢慢的,慢慢的拉下了那只手。 “陆之洺,你最好盼着我也死在那里。” 莫璃转过身背对着陆之洺,声音是从够未有过的凛冽和冰冷。 “如果是你的人做的,我们完了” 转机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车子缓慢的前行。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陈醉和陈卓一左一右两扇车门, 碧洛聚精会神的监视着四周的蛛丝马迹。 夜安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骨攥的青白。 车子离别墅越来越近, 车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陆少爷走了。”碧洛看着莫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莫璃的眼眸一滞。 “不用管他。” 前面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 夜安一惊,猛的重重踩下刹车。 车头堪堪停在了黑影的面前。 待看清来人,陈卓和陈醉同时惊讶的叫出了声 “烟罗!” 陈醉一下子窜了起来,脑袋碰的撞在了车蓬上,呲牙咧嘴的打开了车门。 烟罗咧了咧嘴角,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车里。 莫璃看着面前的烟罗,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看上去精神还好,不禁放下了心。 烟罗看着不停上下打量自己的莫璃,面色一整,跪了下去。 “烟罗没有遵守承诺,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 莫璃赶紧扶住烟罗弯曲的身体。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轻轻拉过烟罗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柔声问 “是她没让你回来的吧” 烟罗一怔,抬起头看着莫璃疼惜的目光,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看着烟罗自责的小脸,莫璃面色一整 “还有,以后在我这里,不许叫我主人,不许下跪,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是朋友,是姐妹。记住了吗” 烟罗心头一暖,美眸里渐渐涌上泪水, “烟罗记住了。” “这才好。”莫璃满意的点点头。刚要挥手示意夜安继续开车,却被烟罗止住了。 “少主是要去救慕容韶吗?” 莫璃笑了笑,点头。 烟罗轻轻皱起了眉头。 “少主明明知道是落红叶想除掉自己的儿子,她用我来引开你,就是不想让您去趟这趟浑水,您又为何。。” 后面的话烟罗没有说出口。 “为我好?她派你来找我,才不只是要引开我,她是想挑拨我和陆之洺慕容韶的关系,好从中得利。” 莫璃冷笑,眼中闪出清冷的光芒。 “我才不信他会有什么事是为了我好,她也永远别想摆布我,以前不能,以后也别想。” 烟罗看着莫璃凛冽的眼神,心里暗暗欣慰,自己真是没有选错人。 “少主放心吧,我来之前已经把情况查探清楚了,烟罗像少主保证,一定把慕容韶完好无损的救出来。” 烟罗眼中闪出自信的光芒。 恐怖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陈醉和陈卓惊喜的对视了一眼, 夜安也回过头看着烟罗,激动地心都开始颤抖。 莫璃握住烟罗冰凉的手,望穿秋水的眼眸亮的惊人 “好,我信你。” 洛红叶,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你不想他慕容韶回洪门,我偏要保他回洪门,我倒要看看,你的大阴谋到底是什么 烟罗从身上摸出一张手绘的地图,啪的摊在了真皮座椅上。 “你们离开洪门之后,洛红叶就已经在沿途设了八道岗哨,防止你们带走慕容韶。不过不用担心,那些暗哨都是我亲手安排的,刚才来的路上已经都被我解决掉了。” 陈醉听着烟罗冰冷的声音,暗暗缩了缩脖子。 “二十分钟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别墅,陆之洺很聪明,已经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现在他们一定以为你们一起离开了,再加上慕容韶中了毒,药性也快发作了,所以他们应该已经撤掉了围攻,只有少量暗哨守在各个出口,只要我们不打草惊蛇,要救人出来,我有把握。” 莫璃听着烟罗思路清晰的叙述,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烟罗和浮孤一样,都是可造之材。 “好。就按你说的办。” 黑暗中,五个鬼魅般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快速前进着。 前方的墙角处,一个光点忽明忽暗。 要知道,在漆黑的深夜,一只红通通的烟头是多明显的目标,随时都可能招来一颗知名的子弹。 烟罗皱眉。 她训练出来的手下竟然还有这种蠢货。 抬手就是一枪,一颗子弹无声的钉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陈卓像见了鬼一样看着烟罗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他虽然枪法糟烂,但从小爱枪如痴。 只从一个烟头的亮光就可以一枪毙命。 这可不仅仅是精准,简直是恐怖 就这样,烟罗一对双枪开路,弹无虚发, 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慕容韶的门口。 可身后的陈卓和陈醉刚要松一口气, 忽然,无数只小银箭从窗户里闪电般的射了出来。 陈醉吓得踉跄后退,一下子撞在了陈卓的身上。陈卓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两个人滚成一团。 烟罗也是一惊,不过只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冷笑一声,双枪齐发,银箭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不一会儿,浮孤的脑袋从窗户里伸了出来。默默的朝屋里使了个眼色。 烟罗邪魅的吹了吹枪口,笑容满面的看着浮孤禁皱的眉头, 想用一伤我两次,没门。 浮孤看着得意洋洋的烟罗,面无表情的缩回了脑袋。 烟罗脸上的笑容更胜。 回头白了一眼小脸惨白的陈醉, 几个人快速的消失在了门口。 不怕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待机人全部进入了屋子,浮孤迅速关上了门,拉着烟罗到角落里暗暗地商量起计划来。 陈醉看着两个人挨着的背影,无奈的撇了撇嘴。 回过头,不禁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陈卓和夜安早已冲进了屋子。莫璃和碧洛却还盯着寂静一片的屋子站在门口。 碧落看着一动不动的莫璃,轻轻地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臂。 她知道,莫璃在害怕。 莫璃紧紧握着手掌,手心里湿了一片。 半晌,她定了定神,给了碧洛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步向屋子里走去。 看到床上的慕容韶,莫璃长长地舒了口气。 慕容韶已经服下了夜安的药丸,此刻正懒懒的趴在床上,看到莫璃如释重负的表情,细长的桃花眼眨了眨。 ‘小璃儿,我还没死呢,不怕不怕。“ 碧洛没有理会慕容韶的戏谑,快步走到床前,伸手就要查看慕容韶后背的伤势,却被慕容韶用一只手止住了纤细的皓腕,拉到了胸口。 慕容韶贴在莫璃的耳边邪肆的呢喃 “没想到几天不见,小璃儿就变得这样热情了呀。” 莫璃狠狠瞪了一眼不正经的某人,冷着脸挣开制住自己的手,一把掀开了慕容韶的衣服。 慕容韶耸耸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慕容韶鲜红一片的后背,莫璃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紧紧盯着慕容韶惨白的俊颜,要多么顽强的生命力,才能让他支撑到现在? 半晌,莫璃醒过神来,接过碧洛手里的手帕,俯下身子,小心的擦拭慕容韶被鲜血染红的后背,到后来,干脆顺势跪在地上。 慕容韶紧闭的眼脸颤了颤,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直到慕容韶血肉模糊的后背在莫离的擦拭下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莫璃才舒了一口气,直起麻木的腰身,刚要起身说些什么,却突然瞥见,一直闭着眼睛养神的慕容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转过了脸,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莫璃心里一慌,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碧洛赶紧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看着莫璃渐渐浮上红晕的俏颜,慕容韶亮晶晶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 看出了慕容韶眼里的戏谑, 莫璃故作镇定的扑了扑膝盖上的尘土 “我是跪得太久腿麻了。” 慕容韶眼底的笑意更盛。 刚要张嘴在说些什么,看见浮孤和烟罗朝他们这里走来。莫璃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表情。 “少主,我们中计了。” 莫璃看着散发着同样的肃杀之气的两人,秋水般的眼眸璃没有一丝波澜。 她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心服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慕容韶看着莫璃眼里的镇定,心里暗暗点头。 烟罗见莫璃没有开口,接着说, “浮孤已经探过了别墅里所有的暗道,都已经被堵住了。” 说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床上的慕容韶,后者漫不经心的错开了眼。 烟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收回目光,继续说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闯。他们没有重型器械,杀伤力不大,据我们两个目测,外面的防守最多不过百人,来的路上我已经杀了三十个,浮孤杀了十个,替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后才到,我们有把握在一个小时之内走出别墅,” “如果他们有夜视仪呢?” 莫璃轻轻开口。 烟罗的眼神一滞。 “先不说林子里有没有伏兵,从这里到洪门乘车要30分钟,我们带着一个伤员,只靠一个没有精密隐藏已经不知道在不在的越野车,一人之勇。靠的住吗?” 莫璃看着同时白了脸的两个人,眼睛里不时放出冷光。 “碧洛,给陆之洺发信息,让他在别墅外接应。” 碧洛点头,快步向窗口走去。 “战场之上,要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保证自己的安全。只要有一个同伴受伤,都是失败。” 浮孤看着莫璃年轻的面庞,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和自然流露出的从容不迫的气质,让他心服。 “你的毒,移动伤口就会留些不止吧。” 莫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慕容韶, 慕容韶一只手指着脑袋,闲闲的点头。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也不能让洛红叶的心思白费了。” 陈醉看着凌莫璃那狂傲又冰冷,即藐视一切又洞彻人心的眼神,不禁攥紧了拳头。 心中的惧怕感忽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所代替。血液也开始沸腾,燃烧。 无论在世界上的什么地方,钱,永远都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通行证。 但还有一种,也同样有效,那就是洪门的木夕颜。 一个小时前,洛红叶带着一群一身黑衣状如鬼魅的手下在深夜十二点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一家富丽堂皇的四星级酒店。 在脸色惨白以为遇到抢劫团伙的可怜的前台小姐拿起报警器的前一秒,洛红叶露出斗篷下的倾世容颜,一把将一朵小巧的木夕颜拍在了大理石的酒店前台上。 一个小时后,洛红叶翘着二郎腿的坐在华贵的沙发上, 穿着笔挺西装的酒店经理赶走了店里所有客人,一脸谦恭的站在一边,长着啤酒肚的腰肢艰难而尽力的弯着。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房间有卧室,书房和会客厅,面积极大,内部装修的金碧辉煌,细致的摆设流露出高贵。 答复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洛红叶静静地坐在华贵的沙发上, 胖经理怎么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没有上前打扰,只静静地站在一边。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胖经理偷偷瞄了瞄坐在自己面前面若寒霜的洛红叶,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 终于,洛红叶从思索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一直恭敬地站在自己身边的经理。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你先下去吧,你的员工嘴巴严的留下,其他的全都回家,我不喜欢人多。没事也不要来打扰我。” “是”庞经理一愣,一瞬间,他好像在那张冷艳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笑容 忙整了整面容,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随着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洛红叶环视着身边华贵的装潢, 太静了。 静的,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可是,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因为,他就要来了。 这么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呢? 虽然上次分别的时候她还小性子的说再也不相见,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那张英俊邪肆的面容。 在爱情面前, 什么尊严,什么欺骗。在几十年的思念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明明知道那个利欲熏心,阴险狠辣。玩弄所有人于鼓掌之间,那又怎样呢? 洛红叶笑了。 眼框里的泪水盈满又消失无踪。 爱上他,自己从没有后悔过。 只是,真的好孤独。 忽然,从那片可以观赏整个城市夜景的落地窗的位置,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洛红叶的脸色一变,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是十二楼。 仿佛想起了什么。洛红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而接下来破窗而入的两个蓝色的身影,让她的心彻底的落入了谷底。 洛红叶看着对自己谦恭行礼的两个人,眼睛里仿佛要射出匕首来。 两个人仿佛也知道自己的不受欢迎,刚刚稳住了身子便赶紧低下了头, 生怕刺激到对面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女人。 “他不来了吗?” 洛红叶紧紧盯着面前两个冰蓝色的身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过了几秒,女孩儿的声音平静的传来 “主人说,夫人答应过要永远保护小少爷安全,可是夫人没有做到。主人很失望。 主人已经派人去接应小少爷了,如果您再不取消计划,你的人,一个不留." 屋子里一片死寂。 洛红叶死死盯着眼前一脸淡定的女孩儿女,紧紧地抿着嘴唇,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折断,扇骨狠狠地刺进了白皙的手掌里。 悲凉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一直没敢抬头的男孩儿敏感的闻到了血腥味。 立刻抬起头,便看到了那滴血的手掌。 他看着眼前那个美艳无双的女人。 看着那双悲哀的眼,又慢慢的低下了头,一阵心酸。 洛红叶死死盯着那个钢化玻璃上被两个人撞出的大洞,好似感觉不到同一般死死攥着拳头。狠命的想逼回眼眶里的泪水。 可胸口传来的无边痛意,就像从碎成粉末的钢化玻璃外灌进的狂风一样哗啦啦的一直吹到了心底,风中的走石不断在那些还留有血迹的伤口上继续留下更深的伤口, 直到再没有鲜血可流。 洛红叶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窒息的鱼, 似乎可以听见身边的海水蒸发时所发出的沙沙声。 她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那是她用一生为自己描绘的爱的海洋。 那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她为他一句呼唤,抛弃了陪伴自己二十年的丈夫,抛弃了怀胎十月的女儿。 他为她一场霸业,给自己的生死姐妹下药,偷了她的孩子,毁了她的一切。 她说他会想自己,她就傻傻的等,为了他几年一次的探望,连门都不敢出。 他说,红叶。你不要急,等孩儿长大,你就是洪门的副门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候,我们去国外安度晚年,我把这么多年的都还你。 你终于说实话了,你终于不要我了 洛红叶大笑着直起腰,一把扫向桌子上的东西,疯狂的砸向屋子里所有奢华的摆设,眼泪疯狂的往外涌。 陆源,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会好好对待我给你养大的儿子? 你不过是要用他给你的儿子铺路,一个可以被你用亲情拴住的傀儡! 我不杀,留给你自己杀吗?你下得去手吗? 你用我的一辈子的心血给你爱的女人生的孩子铺路,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疯狂的笑着,砸碎了屋子一切能砸的东西,踉跄着走到破碎的窗口。 破碎的窗口呼呼的灌进冰凉的夜风,吹得那黑色的裙摆凛冽的旋转, 洛红叶看着满地破碎的玻璃,停止了笑声。 一个消息弹从手中飞出,砰地一声,一朵绚丽的烟花炸开在漆黑的夜空。 洛红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脸上一片悲凉。 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疲惫的笑了起来。 “现在,是不是要解决我了?” “夫人不要多想,主人并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 “是吗?” 洛红叶呆呆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两个人看着眼前仿佛被抽空了生命的美艳妇人,心里一阵心酸。 放弃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主人说他已经在国外为您准备好了住处。希望夫人在不要参与洪门之事。” 洛红叶缓缓地抬起头,喃喃开口,一双美眸好似没有了焦距。 “还要等吗?” 半晌,又轻轻笑了起来。 “我不会走的,不过,你让他放心,他愿意杀谁就杀谁,我不会再碍他的事了” 洛红叶靠着破碎的落地窗,缓缓地坐了下去。 “我累了,不想再等了。” 她看着地上圆润的玻璃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告诉他,也别再让我看见他。” 两人定定的看着洛红叶,良久,深深地鞠了一躬,无声的消失在门口。 洛红叶回过头,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紫色火苗和漫天的浓烟, 修长的手指拿起脖子上圆润的裸珠,慢慢的,放进了嘴里。 脸上的笑容,风华绝代。 韶儿,你要自己保护自己, 妈妈走了 爆豆一般的枪声越来越远。 莫璃靠在陆之洺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阵剧烈的心绞痛让慕容韶皱起了眉头,脸色苍白如纸。 他回过了身子,透过斑驳的后车窗,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漫天的火海。 他不知道刚才突如其来的那股胸腔里的刺痛是因为什么,只是恍惚的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最最宝贵的东西, 从现在这一刻起,再也找不到了。 莫璃听完碧洛的汇报,一动不动。 半晌,她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慕容韶的背影,试探的叫了一声慕容韶的名字。 他转过身子,望着莫璃,咧了咧嘴角。 莫璃看着那个浅浅的笑容。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他在哭。 华贵的的别墅里,陆源站在窗前,听着苏暖的汇报。良久没有说话 苏暖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像自然界里残忍而又强壮的野兽一样,具有压倒性的雄性力量和残酷的侵略性的中年男人,此刻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英俊的侧脸淹没在阴影里。 苏暖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源转过了身子。 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暖。 苏暖忽然感到胸腔里流过一阵又一阵的酸楚。眼圈慢慢的红了。 却又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可怜眼前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慌忙底下了头。 “出去吧。”陆源低沉的声音传来。 苏暖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陆源已经不再看他了。 苏暖没有再说话,带着苏姚默默地退了出去。 天渐渐的亮了。 陆源坐在椅子上。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 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由几十个高级工程师耗尽心血制造出的精致假人。 而操作他的,则是冰冷的,理智的,周密的高科技芯片。 就像一颗孤零零的星球,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上,沉默的高贵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衣领缓缓拿出一粒珍珠。 黑暗中,他定定的看着圆润的轮廓,一滴眼泪啪的打在了手背上。 我们永远都在崇拜着那些闪闪发光的人。我们永远都觉得他们像神抵地一样的存在,他们用强大而无法抗拒的魅力和力量征服着世界。 但是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换来了闪亮的人生。 -郭敬明 归途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回去的路途,和想象中的一样顺利。 刚一进市区,在枪战中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车子就被换成了带有洪门logo的防弹车, 住宿的七星级酒店,西装革履的经理在门口笑容满面的恭候,当然,在他们的领口或袖口,都低调的绣着一只血红色的杜鹃鸟。 用餐的餐厅都空无一人,只有在角落中偶尔会看见一两个暗黑色的身影,眼神中不断放出冷光。 陈醉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听着身边高大英俊的侍者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向自己长串英文的晚餐菜单,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这才是我陈醉的生活啊。 慕容韶看着前面笑容满面的陈醉,不禁叹了口气。 陈醉斜眼看到,回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慕容韶。 慕容韶摇摇头苦笑着没有说话, 倒是走在他身边的浮孤冷冷的撇了撇雕梁画栋的大厅,翻着白眼,从薄唇中出了三个字 “败家子。” 陈醉涨红了脸。 吸了一口气,冲到浮孤面前,伸出小手夸张的在他眼前晃 “喂!看这里!我在这里!” 浮孤白眼翻得更向上,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瞥了一眼眼前乱蹦的陈醉。 陈醉站在原地,咬着牙看着扬长而去的几个人,像一只斗败的母鸡。 夜安努力忍着笑,瞥了一眼身边目不斜视的陈卓,小声说 “这样不好吧。” 陈卓看了看走在前面目不斜视步伐如弱柳扶风般优雅的莫璃和碧洛, “没事,她抗击打能力强。不过话说回来,就连我看到她那张炫富色情又小人得志的脸,我都想把它塞在脚底下尽情地踩扁。” “算了吧,还不是一丘之貉。”烟罗瞥了一眼陈卓身上那件胸口绣着pradalogo的小西服,咧了咧嘴角。 “美女,我有幸可以和您共进晚餐吗?” 陈卓嗖的一声窜到烟罗身边,温柔的伸出了白皙的手掌, 烟罗毫无反应的从他身边轻飘飘走过,好像走过一团空气。 陈卓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五光十色。 已经走到了这里,大家都已经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了,所以碧洛等人在晚饭后也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慕容韶斜倚在宽大的床上,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背上的伤结痂之后已经开始脱落。 苏苏麻麻的感觉让他禁不住轻轻扭动身子。 原本三天的路程竟然行了半月,那个人为了自己,一定费尽了唇舌吧 睁开眼睛,看着落地窗里自己的倒影,脑海里浮现出陆之洺温润的身影,慕容韶不禁轻笑起来。 是像他一样的温柔英俊吗? 所以才会像傻子一样,一辈子还不够最后连命也要搭进去? 亲人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慕容韶没有回头。 床垫微微下陷,一双手轻轻搭在了慕容韶的手背上。 慕容韶笑了笑,挪动身子,轻轻倚在凤绾的怀里,手臂搂住了纤细的腰肢。 凤绾掀起后背上的衣服,看着已经差不多痊愈的伤口,又轻轻的把衣服盖好,低头在慕容韶的耳边, 柔声说 “痒也不要总碰,周围一圈都红了。” 慕容韶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明天就要回去了。” “姐姐,我好害怕。”由于脸埋在凤绾的衣服里,慕容韶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凤绾低下头,慢慢的伸出手,摸着慕容韶结实的胳膊。 “你说,看见陆源,我要说什么呢?看见慕容昊天,我要说什么呢?看见孟魅儿,我要说什么呢?” 慕容韶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可能他们都不想见到我吧。” “既然老天爷然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一定有你命中注定的使命的。既然是命中注定要回到那里去,就不要想那些事情了。” 凤绾温柔的声音头上传来。 “况且,他们是你的亲人,不会难为你的” “亲人。” 慕容韶翻过身子,看着凤绾精致的下巴,手指把玩着凤绾那垂到腰际的海藻般的长发。 “我的亲人,只有你,浮孤和夜安。” ‘那妈妈呢。” 凤绾轻声问。 慕容韶的手指一抖。 “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个男人,现在可以为他死,一定很满足了吧。” 凤绾垂着头,没有说话。 屋子里寂静无声。 半晌,凤绾轻轻开口。 ‘陆源已经处理好了后事,秘密的把她安葬在了洪门的后山上,但并没有入葬陆氏陵园,听人说,陆源的陵墓修的是合棺,里面很久以前就已经入葬了一个女人。” 凤绾没管慕容韶是否在听,自顾自的说着, “妈妈手下培养的那些杀手,一部分是给你的,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她活着的时候就交代过,只要收到报丧弹,他们的主人就只有你一个。来的一路上,这些人已经陆续到齐,我都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 “今天来的一个人告诉了我家里藏书的新地点,他说妈妈很早就已经在寻找新的藏书地了。” “陆源一年前就已经为她在国外准备好住所了。本来她是不用死的。可是她知道陆源不会让她和你一起回洪门,她不想变成一个无用的人,便想着只要杀了你,她就可以替你回去帮他了。可是陆源这种人,怎么会容忍有人私自挑战他的决定呢” 慕容韶静静地听着,抬起手擦掉流出来的眼泪,笑了笑, 低声说: “真他妈是笨女人。” 和好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雪白的大床上,莫璃靠在陆之洺的怀里,闻着鼻尖缭绕着的熟悉味道,轻轻闭上了眼睛。 自从那天晚上陆之洺出现在枪林弹雨的别墅中之后,之前的冷战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莫璃没有再提,陆之洺也没有再提。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几十年的样子。 “累了?” 温柔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 莫璃闭着眼睛,懒懒的摇了摇头。 “明天就要回家了。” 莫璃还是没有说话。 陆之洺看着怀里清冷的面庞,半晌,轻轻的开口。 “爸爸说,凌伯伯今天已经赶回来了。明天会和他们一起来迎接咱们。” 陆之洺正说着,莫璃忽然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陆之洺。 陆之洺一愣,回望着她 半天,莫璃轻轻地张口, “慕容韶是你弟弟吧。” 陆之洺的睫毛一抖。 莫璃一眨不眨的盯着陆之洺,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一直都知道吧。” “回来救我们,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爸的意思?” 陆之洺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莫璃看着陆之洺的反应,嘴角自嘲般的翘了翘,闭上了眼睛。 陆之洺被那个眼神狠狠刺了一下。 良久,陆之洺的声音轻轻传来。 “你是在怪我对你有隐瞒,还是在怀疑我对你的真心,还是在怪我伤了慕容韶?” 莫璃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像是在较劲一般,陆之洺也一动不动, 放在床上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对不起。” 一滴泪水啪的打在了莫璃的脸上。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莫璃第一次看见陆之洺哭。 他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滴滴泪水不断落下。轻轻拍打在莫璃雪白的脸庞上。无声的流进身下雪白的床单里 她从没有见过陆之洺脆弱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永远都是优雅温柔,从容不迫,用那温暖的胸膛随时准备接受自己所有的疲惫委屈和痛苦, 他用自己20年的岁月陪她一起承受了生活中所有的痛苦, 他用自己20年的陪伴给了她生活亏欠她的所有温暖, 现在,她却在这里理直气壮地责怪他,逼问他 凌莫璃,你在干什么? 凌莫璃,你凭什么! 汹涌而上的愧疚让莫璃紧紧拥住陆之洺宽阔的胸膛 心里像被撒了一把小石子一样。 那些莫名其妙失去的理智全部都回来了。 自己是怎么了呢? 怎么会舍得这样的伤害这个最爱自己的男人的心呢? 信任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呢?我。。” 莫璃抬起头,慌乱的擦拭着俊颜上斑驳的泪痕,眼泪渐渐盈满了眼眶。 可是说到后面,却再也说不出来什么话来,只好懊恼的更加用力的抱紧身上的人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莫璃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头涌上的酸楚。 她想不明白现在心里面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她不想再去想, 也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陆之洺一动不动看着莫璃颤抖的肩膀,听着她混乱的词语,紧紧抿着嘴唇,眼圈慢慢的红了。 轻轻扶起莫璃尖细的下巴, 蜻蜓点水般的吻,从脸颊脸颊,眼脸,到鼻梁,额头。 陆之洺举起手掌轻轻遮住了莫璃瞪着的大眼,舌尖轻舔了一下莫璃娇嫩的唇瓣,猛的吻了下去。 莫璃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陆之洺悲伤地侧脸。 陆之洺的性格温润,不同于慕容韶的霸道,平时的亲吻都是温柔客气的,可今天却异常反态, 温柔的吻慢慢地变得浓烈, 滚烫的热吻,连呼吸都是滚烫的。舌尖轻轻刷过贝齿,带着清清凉凉的味道, 可是,那依旧是陆之洺的味道。 莫璃有点眩晕的攀着他,像落水的人紧紧攀着救命的浮木,任由陆之洺肆意的百般亲吻,脸渐渐地红了。 放开莫璃微红的嘴唇,看着身下微微扬起头大口喘气的人儿,温润的眼眸渐渐变得火热。 停留在光滑后背的手掌顺着玲珑有致的曲线缓缓来到平缓的小腹上来回抚摸, 细碎的吻落落在白皙的勃颈上。 莫璃的全身好似一股电流经过,一声细碎的呻吟从微张的薄唇中传了出来。 出于女孩儿本能的抗拒,莫璃轻轻扭动身子,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陆之洺霸道的抓住了手腕按在腰侧,撑起半个身子,另一只手刺啦一声解开了莫璃裙子的暗扣。 粗糙的掌心摩擦着细腻的后背,莫璃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 以前虽然两人经常同床共枕,可像今天这样,却是第一次, 莫璃尽力的想让自己的头脑清明起来。 可是, ‘我爱你。" 薄唇来到莫璃耳畔,一口含住了小巧精致的耳垂,柔声的呢喃着,灼热的呼吸落在莫璃晶莹剔透的脸颊上 莫璃的身子僵住了。 这是陆之洺,第一次对他说爱。 感受到了莫离身子的变化,陆之洺的动作不停,灼热的吻一路向下。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莫璃颤抖着身子,轻轻闭上眼睛。 不宜生养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咳。。”一声响亮的咳嗽声传来。 陆之洺迷离的眼神一瞬间清明了起来,皱着眉一把拉过被子,把莫璃裹的严严实实,这才回过头凛冽的看着向来人。 慕容韶歪着身子靠在门框上,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掌打招呼。 莫璃惊恐的从被子下露出一双大眼,待看清来人,本就涨红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你怎么进来的!” 陆之洺冷冷的开口,一向温润的双眸像是要甩出一连串的匕首来。 慕容韶对男人的怒火浑然不觉,只戏虐的盯着被子下的人儿, 莫璃冷着脸和他对视,心里面却暗恼,碧洛那帮人不知道都死哪儿去了。 慕容韶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晃悠悠的一只手拉开了门。 打斗声伴随着东西打破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夜安,你再不放手我就死给你看!” “稀里哗啦。。。” “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扎。。” “冰块脸,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偷窥我洗澡,我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是要确定你在没在洗澡。我对兽类不感兴趣” “啊。。。” “噼里啪啦。。。” “哥你快别拉我,再晚一会儿洺哥哥就要被吃干抹净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被我等到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还要嫁人呢你还要给我们陈家传宗接代呢。。。” “对不起,本小姐不具备这项服务,再说,你才是那个带把儿的好吗?” 莫璃在被子里惆怅的翻着白眼,呼吸急促。 慕容韶饶有兴致的看着陆之洺五颜六色的脸色,无奈的耸了耸肩。 终于。 莫璃一把拉下蒙在头上的被子,闭着眼睛,仰天长啸。 “都给我滚回去!!!!!”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莫璃睁开眼睛,冷冷的看向门边的慕容韶。 慕容韶戏虐的表情慢慢开始慌张起来。 陆之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莫璃慢慢的向右瞥了一眼,表情纹丝不动。 陆之洺马上禁声。 母老虎要发威了。 忽然,慕容韶的桃花眼眯了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莫璃和陆之洺都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啊啊啊啊啊。。。” 陆之洺搜手忙脚乱的替莫璃裹紧了滑落的被子。 莫璃一个枕头超慕容韶飞了过去。 ‘你你你你你你。。。。” 慕容韶费力的一把接住,差点被那力道推出门去。 看着旁边陆之洺英俊的侧脸上暴起的青筋,赶紧举起双手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有话快说。” 陆之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慕容韶把枕头抱在胸口,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明天回去之后,我要自己住。” “说完了吗?” 面对这明显的逐客令,慕容韶仿佛浑然不觉一般的摇摇头, “还有哦,这几天天气燥热,人也容易上火,我以前从那堆偷来的古书里看过一本什么中医偏方,这种天气行床弟之事不宜与生养,而且。。。。” “滚。” 另一个枕头带着风直奔慕容韶的面门飞去。 世界彻底安静了。 认祖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从出了酒店开始的一路上,他们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交通工具。 当然,场面是越来越大。 一个引路的老前辈一脸严肃的告诉慕容韶,这是在宣告四方的洪门兄弟古老仪式, 慕容韶看着车里正在播放的声控电视机,默默地点了点头。 可当登上一艘印着洪门logo的军舰时,慕容韶彻底无语了。 明明三个小时的路程,这是闹哪样? 慕容韶愁眉苦脸的看着一路上都保持着九天玄女下凡尘般得体微笑的莫璃 “为什么带我来海上?我一会是不是要被浸猪笼?” 莫璃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倒是想。” 旁边几个人也因为昨天的事情,一路上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喘,陈卓看着慕容韶可怜兮兮的表情,偷偷瞥了瞥身旁像冰箱一样浑身冒凉气的陆之洺,见他也什么反应,只好弱弱的开了口 “这是洪门里从古流传下来的认祖仪式。只有经过了一套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祭祖仪式,你,才会成为被所有洪门帮众所承认的少主,之一。” 慕容韶咧着频频点头,漫不经心的四下环顾, 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揉了揉眼睛,愣了半天,脑袋里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眼花了 但最终还是兴致冲冲的几步窜到军舰后面的一个窗前,小心翼翼的把脸凑了过去。 陈醉刚要伸手阻拦,却被陆之洺不动声色的拽回了手腕。 “啊。。” 慕容韶像见了鬼一样蹦出好远。 一双浅灰色的圆眼睛从窗户里冷冷的看着慕容韶。 “烟罗,你你你你你你妹妹。。” 慕容韶的手抖得像一个心脑血管疾病后遗症患者。 正在和碧洛咬耳朵的烟罗本就冰冷的脸,咔嚓,冻了起来。 “错,是哥哥。” 陆之洺看着嗖一声窜回自己的座位坐好的慕容韶,脸上浮上一丝坏笑。 “而且,一会你还要和他好好谈谈心呢。” 慕容韶打扫裤腿的手一下子定住了。 半晌,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夜安浮孤和凤绾也都抬起了头。 “刚才陈卓说的并不完整,洪门除了有着又臭又长的祭祖仪式,还有认祖仪式。只有过了四大长老所设的四大难关。你才算是进了洪门” 莫璃轻轻的开口,脸色没有一丝笑意,这也是他一路上一直沉默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才告诉我?” 慕容韶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看着莫璃清冷的面庞,柔声问。 陈醉感觉气氛渐渐紧张起来,想打打圆场,可张开的小嘴又呐呐的闭上。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莫璃转过脸,迎上慕容韶的目光, “这个规矩,应该是专门为你设的。” 慕容韶定定的看着莫璃清冷的面庞,半晌,缓缓的笑了起来。 “好,我信你。” 无畏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慕容韶笑嘻嘻的把脸向莫璃凑过去。 好像刚才的紧张气氛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莫璃向后仰了仰身子,躲开了慕容韶笑嘻嘻的俊颜。 慕容韶毫不理会身后陆之洺难看的脸色,一把挽住了莫璃的手臂。 “你看你一路上都臭着脸,我就说小璃儿不会这么小气的,现在看来,一定是一直在帮我想办法,对吧,” 边说着还边用脸在莫离的手臂上蹭呀蹭 (莫璃清晰的听见身后的陈卓喊了声我靠) 莫璃没有说话,轻笑着推开了慕容韶乱蹭的脸,心底微微的颤了一下 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就在前几天还在和自己因为信任而争吵,你凭什么就信了我? “一路上,我们一共换了七个交通工具,除了这艘军舰上放了这只雪豹,另外一艘路虎上还放了一把剑。其他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这艘军舰上有我们凌家的标记,应该是爸爸出的题,他老人家应该是想放你一马,知道你身边有夜安,便选了这只他最心爱的雪豹。。” 没等说完,慕容韶幽幽的叹了口气 “凌伯伯,你口味真重!” 莫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我可告诉你,这只雪豹可是爸爸的心头挚爱,你到时候下手的时候可给我轻点,能扎一针绝对不能扎两针。” 慕容韶表情严肃的连连点头, 莫璃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 “另外那把剑,应该就是另外一道题了。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题,不过有点心理准备还是好的” 这边正说着,夜安和碧洛已经迫不及待的研究起那只雪豹来。 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碧落竟然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莫璃几人看见了,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夜安,却见一向好脾气的夜安脸上竟然也有了一丝薄怒: “豹儿说,他的爪子被铁链磨的好疼。。” 一脸紧张的碧洛听了夜安的话,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 。。。。。 “我说小姐,他是豹子不是家猫诶好不好,我们又不会说兽语,不拴着他我们都得分分钟被他灭掉!我从小到大被她吓哭了多少回你知不知道,你竟然还说我们虐待他!” 陈醉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叉着腰指着碧洛通红的双眼,小嘴噼里啪啦的扫射 “你不要狡辩啦,就是你们虐待他,他刚才还说他早晨都没有吃饭!” 这边慕容韶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倒在了莫璃的腿上。 “很饥渴!?” 莫璃一把把趁机占便宜的慕容韶粗鲁的从腿上扔了下去,又瞬间展开了她九天仙女的标准慈母微笑,轻声安慰红着眼圈的碧洛,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就让爸爸把她交给你照顾,好了吧!” “那烟罗能同意吗?” 陈醉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正在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豹子的烟罗身子一顿,不动声色的从陈卓的背后探过手,一把掐住莫璃腰间的嫩肉。 “啊。。。。杀人啦。” 陈醉颤抖的尖叫声让玻璃箱里打盹的雪豹不开心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抬起了头,瞪着浅灰色的圆眼睛环顾四周,路过烟罗的脸时,果真顿了一下。 烟罗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烟罗,” 碧洛颤抖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因为忍着笑还是怕挨揍 “他让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浮孤倒酒的手顿了顿,优雅的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 “口味真重。” 一关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怎么了?”莫璃看着碧洛忽然冷下的表情,心里顿时开始警觉起来。 没等碧洛开口,船底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船身开始猛的颠簸。 众人大惊,可没等稳住身子,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由远而近,整个船身开始猛烈的摇晃起来。 船舱后面已经乱了起来。陆之洺带着夜安碧洛迅速向后仓走去,一边安抚受惊的佣人一边检查船只的受损位置。为了彰显洪门代代相传的忠义之道,仪式过程中所有的佣人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普通百姓(。。。)遇到这种事怎能不怕,本以为仗着军舰的坚固,不能有什么大事,可慢慢的,随着船身的倾斜。场面彻底失去了控制。不知谁喊了一声船舱进水了,识水性的已经开始纷纷往海里跳了。 前舱的人都暗暗叹气,光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用看也知道场面混乱成什么样子。。 莫璃努力稳住身子,抬头看着窗外甲板上的一百个洪门弟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眼前这一百个孩子,虽然身子都站不稳了,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就连脸上也丝毫不见慌乱。 洪门门规森严,能参加这种规格的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莫璃相信,如果今天他们不下令,这里不会有一个人逃命。 莫璃轻轻笑起来,看来,这就是题目了。 忽然,从船底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船开始更加剧烈的颠簸起来。倾斜的速度明显开始加快。舱内的摆设开始噼里啪啦的往甲板上掉。 “快去舱外。这回是真的进水了!”夜安白着脸大声吼。 众人这才回过神,踉踉跄跄的往外冲。 莫璃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的拉住了。 慕容韶一把接住莫璃站立不稳的身子拥进了怀里,左躲右闪的躲避着四面八方飞下的古董装饰。带着她往外冲去。 期间一个装满了热水的茶壶冲着两个人就砸了过来。眼看着是躲不过去,莫璃任命的双手护住脸,想着这回事要毁容了,哪成想被慕容韶硬生生的用后背接了。莫璃看着咧着嘴却依旧英俊逼人的侧脸,想着他那还没好得伤,心里阵阵酸楚,却见慕容韶侧着脸安慰的笑。还不忘冲自己眨了眨眼睛,莫璃只好紧紧环住他结实的腰。小心替他瞄着四周的情况。 这边两个人总算是相拥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里边的却是更惨不忍睹。 陈醉从小就是水鸭子,再加上功夫弱,虽然被陈卓抱着,跌跌撞撞的硬是出不来。眼看着翻涌着的海水渐渐往上涨,吓得哇哇大叫,腿早就软了。最后浮孤送出了凤绾不得不又反了回去,两个人连拖带拽的总算把这姑奶奶弄了出来,把她扔到甲板上就再没看一眼, 真是把人都丢尽了。 陈醉成大字型躺在甲板上眼泪汪汪刚要喘口气,看着那越长越快的海水,赶紧连滚带爬的站起了身子。 折磨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慕容韶攥住凤绾探向伤口的冰冷小手,眯着眼睛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看到甲板上安静的一百人时,眼神停了下来。 莫璃在心里笑了起来。 “浮孤,去后舱看看。” “不必了。”温润的声音传来。 陆之洺伸手止住了浮孤的脚步,大步向众人走来。 看着陆之洺温柔的眼眸,莫璃毫不在意对方一身的水渍,快步扑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陆之洺张开双臂接住了飞奔过来的人儿,温柔的笑着,轻轻伸手摸着莫璃的长发,抬头看着对面的慕容韶。 被海水浸透的礼服丝毫不显得狼狈。 “后面的人大部分都是这附近的渔民,知道船漏水了之后,都争先恐后的跳海游回去了。我看着这里离海岸不远,也就没拦着。现在还剩下32人,都已经控制住了。后舱一共有5只充气阀,10个救生圈。” 说到这里,陆之洺收住了话头。 慕容韶点了下头算是道谢,转过身子,笑眯眯的看着身后站在其腰身的海水里的一百名弟子。 这一转身,看的一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慕容韶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看来那个茶壶竟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没好的伤口上,这么长时间,竟没人发现。 可接下来,吓得凤绾差点没晕过去, 慕容韶竟然一弯腰跳进了那没过腰的海水里。 显然,他身后的一百人显然也早已发现了这位新少主身上的伤口,惊讶的表情在看到慕容韶亮晶晶的双眼后,慢慢变成了敬佩。 “你们都有谁会水?”慕容韶柔声问。 小半的人举起了手。 慕容韶暗暗在心里计算着数量,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好” 船身忽然的颤动让慕容韶的身子一歪,被海水浸到的伤口疼得他咧了咧嘴,看的莫璃搭在陆之洺腰上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他却毫不在意的摇摇手止住了身后心惊肉跳的众人,继续说。 “不会水的去后面登船,会游泳的跟我一起又回去吧。”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慕容韶环视了一下众人的表情,笑眯眯的一拍手, “不说话就是没有意见,那就赶紧的吧,岸边那些老头子们怕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站住。” 陈醉一把拉住与转身离开的慕容韶,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地说: “什么叫做我们一起游回去?” 慕容韶看着陈醉惊恐的大眼,忍俊不禁的笑。 “又不是让你游,不怕啊,乖。” 说着摸了摸陈醉冰冷的脸蛋,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抓得紧紧的小手。 “你。。” 看着慕容韶鲜血淋漓的背影,陈醉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无措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莫离,却发现,所有人都默契的沉默着。 陈醉看着莫离清冷的脸,眼眶里的泪水慢慢的消失了。 对啊 这就是岸边那些长老们等着看到的, 他慕容韶必须承受的。 现行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小雨来。 笼子里雪豹焦躁的吼叫回荡在海面上。 等慕容韶一只手叉着腰,看着眼前惊恐不安的渔民在一群浑身冒着寒气的洪门弟子的枪口下努力地控制着双脚,还算有秩序的全部登上了渔船,海水已经差不多漫过腰了。 “好啦,走吧。” 慕容绍转过身子,冲身后沉默不语的众人招了招手, 价值几亿的军舰已经倾斜到了恐怖的角度。 身后衣着整齐的弟子们相互对视着,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慕容少主,您和少主们先请吧。” 一个胆子大的试探着开口。 慕容绍没有回头, “别废话,执行命令” “是。” 开口的弟子面色一整瞄着慕容绍鲜血淋漓的后背,眼里留露出敬佩之色,迈着大步,躺着齐腰的海水想救生筏走去。 人群开始缓慢的无声的移动,慢慢的,船上只剩下莫璃几人。 看着渐渐远去的救生筏,慕容绍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呲牙咧嘴的惨叫着往栏杆上爬。 把还沉浸在刚才悲壮的一幕中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终于走了,疼死我了。” 凤绾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搀住慕容绍的身子,慌忙点头, “好好,快走快走。” 陈卓推了一把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动不动的陈醉 “愣着干什么啊傻丫头,没看这破船都快散架子了吗?我不想陪你一起喂鱼!” 等陈醉跟着众人到了后舱时,一个完好无损的游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陈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毫不顾形象往船上爬的众人,回头冲着慕容绍大吼: “你骗我!你说你要有回去的我还以为。。” 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哭别哭,” 慕容韶正手脚并用的网游艇上爬,头也不回的大吼 “哥哥一会就游给你看!” “嘎?!” 陈醉愣愣的被陆之洺抱上了船,刚要张嘴,游艇猛地一震,射了出去。 游艇在海面上飞快的向岸边驶去。小雨依旧下着。 莫璃走到慕容韶身边,轻轻拉住他冰冷的手。 “吃了吧。碧洛的药,止疼的。” 慕容绍笑眯眯的接了,直接扔进了嘴里,仰头接了点雨水咽了下去。 看着慕容绍惨白的脸色。莫璃忍不住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 “没办法,忍着些吧,” 慕容韶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那帮老头子的口味真重。” 感到莫璃射来的目光,赶紧改口:“我不是说你爸!” “少主,快到了。” 浮孤快步走到慕容韶面前,沉声汇报。 作践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慕容韶点头,转过身子,看着莫璃笑。 “我知道,不是凌伯伯,他才舍不得为了我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呢,是不是。” 说完,转过身子,拍了拍陈醉冰凉的小脸, “我先走一步啦!在岸上乖乖等哥哥,” 陈醉眼泪汪汪的拉住欲转身的慕容韶, “别去,我不要你去!” 慕容韶看着陈醉执拗的小脸,笑了。 “我要是再不下去,这个船也要炸啦!” 说着掰开冰冷的小手,扑通一声跳进了海中。 “不要!” 陈醉尖叫着扑向栏杆边,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落 “韶哥哥,韶哥哥。。” “璃儿,你别闹了,这是他该受的,你帮不了他!” 陈卓试图扶起他却被使劲推开,只趴在栏杆上声嘶力竭的哭 “什么叫该受的?” 陈醉猛地转过身子,湿漉漉的小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韶哥哥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多少苦,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家,从小被人抱走又不是他的错,那些人凭什么这么作践他!凭什么!” 说完,一步翻过了栏杆就要往海里跳。 众人大惊,一起冲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往回拉。 其实陈醉也是害怕的要死,虽然翻了过去,却也是紧紧地抓着栏杆,小手攥的青白。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拉上来,小脸吓的惨白。 “好了别闹了!” 陈卓无奈的箍住怀里挣扎的身子 “我去陪他好了吧!” 说完,没等莫璃阻拦,利落的跨过栏杆,噗通一声跳进海里。 陈醉的脸上慢慢露出胜利的笑容,却没发现身边寂静无声。 刚要直起身子,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耳光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醉彻底愣住了。 莫璃从没打过他。 “你以为你帮了他是不是?” 莫璃看着呆呆看着自己的陈醉,眼眸冷得像雪 “认祖的规矩是必须一个人闯,你的韶哥哥就要被你害死了。” 陈醉无措的看着海面上被甩得越来越远的几个人,仿佛一瞬间坠入了冰窖。 “喂,等等我!” 慕容韶一惊,斜眼一看,果然是那小子追了过来。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你有那么快干嘛!胳膊不想要了是不是!” 陈卓加劲游了几下总算赶上了慕容韶,大口的喘气。 “刚吃了你姐姐的药,一点感觉都没有。” 慕容韶头也不回,专心致志的游啊游。。 “喂,我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本少爷穿着prada陪你游泳,你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啊,太伤人了吧。” 陈卓费力的追着前面埋头猛游的某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灵敏哪像个受伤的人,怪不得老天爷就愿意欺负他。 佩服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谢谢你妹妹的好意,你的prada我没钱陪你。” 慕容韶瞥了一眼怒瞪自己的某人,懒洋洋的抛了个白眼回去: “别瞪了,眼睛大了不起啊。赶紧帮我想个理由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不是一个人游完的全程,要不然我就要犯规啦。我总不能说你是被你妹妹踢下水的吧。” “我不是被踢下水的。。” 陈卓愣了半天,呐呐的狡辩 慕容韶没有理他。 药效应该快过了。伤口已经开始传来阵阵灼热 咬咬牙,又加快了速度。 “你放心吧,一会上了岸,我一定让那些老头子好看” 陈卓不知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和自己说话。 “好啦大少爷,你可别给我添乱了。不过是个下马威,我受着就是了。” 慕容韶抽空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海水,翘起嘴角。 “只要他弄不死我,我慕容韶以后就能让他们死” 陈卓看着慕容韶精光四射的双眸, 闭上嘴不再说话。 人就是这么奇怪。 有的时候你会忽然怀疑身边坐着的那个和你一起走过无数日子分享了无数秘密的人 有的时候你也会没有理由的去选择相信一个刚刚和你认识的人。 他陈卓这辈子还没服过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因为他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像这世界上只有一个π。 凌莫璃完美吗,她的命门是感情。 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可以让她随时变成一个软体动物。就算她懂得再多也没用 陆之洺完美吗,他的命门是责任。 他的喜怒哀乐在凌莫璃的手里,他爸的手里,洪门的手里。就连命都不在自己的手里。 可眼前这个男人,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 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受多重的伤都不在乎,受了委屈都不在乎,其实他知道,那只是他不想让人看出他在乎什么而已。 总是漫不经心的看着你笑,可那笑容只会让你冷,让你觉得就算下一秒他掏出匕首剜出你的心脏你也不会吃惊。 你不知道他的命门在哪里。 这个男人,是这辈子第一个让他佩服的人。 “喂,你看着我流口水干嘛?我性取向很正常的,小弟弟。” 伤口传来的一针强过一阵的痛感渐渐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慕容韶回过头大口吸着气, “对啊,看着你血肉模糊的臂膀我就想起了冒着泡的鸳鸯火锅里煮熟的羊肉。” 比起毒舌,陈卓可不示弱。 这么多年和陈醉那个丫头片子哪天不练上几千个回合。 他只是纳闷一个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可以说出那么多花样翻新的,羞辱。 没有来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喂,慢点吧。脸白的跟鬼一样” 陈卓一把拉住慕容韶的胳膊,要他靠在自己身上歇一会儿。 慕容韶被拽住身子,只好停下来。闭着眼睛大口喘气。 “小崽子,什么喂喂的。我没有名字吗?” ”我也不叫小崽子!” 陈卓别扭的反驳,精致的容颜在海水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耀眼。 慕容韶看着,慢慢的就笑了。不在意的低了头。 “叫我哥感觉怪怪的,是吧。” “走吧。” 不等陈卓开口,慕容韶大力拍了拍陈卓结实的胳膊,扭头游了起来。 “喂,你别回去了。” 慕容韶的身子一顿。 “你回去就是死,你是不是傻啊。” 陈卓冲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大声的喊,眼睛越来越红 慕容韶没有回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你他妈有病吧。” 陈卓用力捶了一下水面, 低头看着身边暗蓝的海水,半天,用力蹭了蹭发酸的眼睛, “叫你哥干嘛,给你送终吗?” 轻轻哼了一声,一滴眼泪滚了下来 人群已经满满蹬蹬站满了海滩。 陈卓的身子刚一露头,一大群红制服的弟子呼啦的一声围了上去。 莫璃快走几步,一把扶住慕容韶的身子。 “没事了。” 慕容韶疼的浑身都在颤抖,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撇了撇被人群簇拥的陈卓,不在意的笑了笑,嘶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温柔 见莫璃定定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了?” 莫璃用力攥着慕容韶的手,眼圈慢慢红了。 “怎么了?” 慕容韶心里一紧,反抓住莫璃冰冷的双手,仔细的观察着莫璃脸上的表情, 看着慕容韶温柔的脸庞,莫璃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慌忙低下了头。 “没有人来吗?” 像是在看莫璃,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只有放在莫璃双肩上的手,冰冷的刺骨。 陈卓皱着眉,挥手赶走了身边的所有人。 只剩下几个人陪着慕容韶站着。 没有人想说话。 就像用尽全力攥紧的拳头,甚至已经为挥出去时的痛楚做好了准备,可结果, 只留下肌肤划过空气留下的空空荡荡的酸涩, 什么都没有。 “妈!” 忽然,耳边传来陈醉惊喜的呼声 陈妈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已不知来了多久。 听着自己万般宠爱的女儿的呼唤,陈妈却如恍若未闻一般,只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慕容韶。 感觉到灼热的目光,慕容韶顺着来源处回头看去。 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时,愣在了原地 “姐姐!” 凤绾和浮孤震惊的叫出声。 陈妈一步步向慕容韶走去。看着那惨白的俊颜,心疼的仿佛被被大锤重重的砸下 在哪儿呢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陈妈一步步向慕容韶走去。看着那惨白的俊颜,心疼的仿佛被被大锤重重的砸下 她死命的捏住自己的双手,大口大口的呼吸,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看着慕容韶后背上的伤,她用力地咬着嘴唇,嘴里传来了鲜血的味道, 这就是你们用命换来的孩子, 这就是你们为了同一个男人所付出的全部的爱 “对不起。” 她再也收不住眼泪,一只手捂住嘴唇,大地大地的泪珠重重砸在脚下的沙滩上。 慕容韶放开莫璃肩上的手,一步步走到了陈妈的眼前,定定的看着在自己脚下哭泣的美艳夫人, “是你。” 陈妈妈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想抚上那张熟悉的俊颜,却被慕容韶啪的一声打开了, 陈醉在身后惊叫出声 “我妈呢,” 陈妈无措的咬着嘴唇,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 “我问你我妈呢!” 你不是跟我说她会来吗,她是被逼的吗,那我到家了她怎么不来,她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慕容韶疯了似的的喊,眼睛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你,对不起。。。” 陈妈的声音颤抖到破碎,绝望的抱着慕容韶的腿痛哭失声。 慕容韶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耳边传来各种哭喊声和脚步声。 眼前的天空慢慢暗下去, 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耳边是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 身子靠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没有温暖的温度 只有冰冰凉凉的清香 莫名的让人安心。 慕容韶轻轻睁开眼睛 耳畔是莫璃的衣袖。 他没有说话,轻轻动了动胳膊, 肩膀上的刺痛已经缓解,应该已经上了药。 莫璃并没有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异常 绝色的容颜上没有表情,只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 不知道过了多久 慕容韶轻声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温柔。 莫璃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慌忙低头,见慕容韶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 脸不由得红了。 忙手探向慕容韶的额头,又探向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安心的点了点头。 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慕容韶的嘴角不经意的翘了起来。 支起胳膊四下看了看,没有一个人,不禁疑惑的向莫璃看去。 “我叫他们去准备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家。” 说到这一顿,仿佛被那个家字刺痛了舌头一般,不禁皱了皱眉。 “对啊,” 半晌, 慕容韶的声音传来。 “不管怎样,也是要回去的。” 莫璃看着被埋在沙子里肮脏的衣角,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卖了20年的萌O(∩_∩)O~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韶儿,醒了?” 身后传来轻轻地脚步声 陈妈喏喏的声音传来。 慕容韶顿了顿。 慢慢站起身子。 见慕容韶盯着自己看。陈妈慌忙低下了头。 “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 慕容韶戏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陈妈诧异的抬头,却冷不防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跟前的慕容韶捧住了脸。 吓得尖叫起来。小巴掌啪啪得打在慕容韶的手背上 ”诶哟你个小不正经的。。” 慕容韶耍着赖就是不撒手,反而把脸贴了上去。 “诶呦,这么用力,好狠的心嘞。刚才还哭天抹泪的,肯定不是为了我。。。” “谁说不是为了你!你个没良心的,还那么大声的吼我。吓得我。。。” 陈妈挣脱不开,反手掐上慕容韶的脸蛋 “啊啊疼疼疼。。” 慕容韶惨叫起来。可陈妈手上却一点力道不松。 “疼什么疼。我都没用力。装,你再装。” 说着,抬脚就冲慕容韶屁股上踢去。 “不是啦是后背痛。。真的痛。。。” 正急匆匆往回赶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看眼前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惊恐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莫璃。 莫璃淡定的摇摇头。 但那颤抖的眼睫毛已经出卖了她。 见众人还是回不过神来。凤绾老神在在: “可能,他们是在互相道歉吧” 看见众人唰的回过头同时看向自己,她紧张的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一拍手补充: “也有可能是在打招呼。” “。。" 路上,陈醉和陈卓已经在连翻盘问下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用陈醉的话来说就是: "在短暂而苦逼的童年生活里, 有着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神出鬼没经常会不定期送去爱和鼓励以及各种见都没见过的好吃的的知心大姐姐, certainly,这个大姐姐就是凭借着天生丽质娃娃脸和后天保养而卖萌了20年的我妈。 每当这三个苦逼孩子在洛红叶的魔鬼统治下灰心丧气绝望无助时她都会出现, 并送上各种物质以及精神食粮,以安慰三个脆弱的小心脏。 当然,这其中包括着“你的亲妈有多么善良多么爱你,为了向你做出了多少傻事糊涂事,如果她见到你一定会跑着你哭个三天三夜” 等等只有慕容韶才会相信的鬼话,所以当可怜的韶哥哥在遭遇了今天的冷暴力之后又见到了那个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当然就爆发喽” 陈醉喘着气抢过浮孤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大口逼退脸上的潮红,满意的欣赏着周围人们的各色表情。像一只尖牙利齿的小耗子。 端午节就要到了,先给我最最亲爱的宝贝儿读者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吧!O(∩_∩)O~ 大大的节日里还要孤独的在家赶稿,亲们是不是也要给苏苏一点鼓励呢?(*__*)嘻嘻…… 真心感恩关注和支持着苏苏的每一位读者,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点击率收藏率蹭蹭的往上升,咖啡评论蹭蹭的往上涨。。好欣慰有木有,好感动有木有,被用心的宝贝读者感动也为苦逼的自己感动有木有~~~~(&gt_<)~~~~ 如果您对苏苏的文章或作品人物有什么想法或建议,十分愿意和您在评论区进行交流,苏苏尊重并感恩每一位用心的读者,因为苏苏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每一个看过我作品的人都不会因为在它们身上所花费的时间而后悔! 最后,送上我最最真挚的祝福,祝您学习顺利,工作顺利,保护视力,天天开心,好人一生平安_ 最后的最后,还是捂脸求支持吧。。(*__*)嘻嘻…… 前尘旧事(一)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冷清的高速路上。一排红色的宝马无声的飞驰。 “小崽子,你说话能不能慢点。” 慕容韶靠在陈妈的怀里,懒洋洋的打哈欠。 “要你管。” 陈醉抛了个白眼过去。 眼前这两个人要是再腻歪一会儿,陈醉都可以开一个荔枝铺子了。 “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小伙子弄得一身的伤疤,以后可怎么嫁人嘞,大姐二姐可真是。。” 陈妈轻手轻脚的给慕容韶的伤口上药,生怕弄疼了他,连声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得轻飘飘的。 “妈,你好好说话好不啦,搞得跟特工似的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啦。还有,什么大姐二姐的,你说明白点好不好。。” 看着翻着白眼噼里啪啦的陈醉,烟罗忍无可忍,拿起一颗葡萄利落的塞到小嘴里。 猛然被打断,陈醉的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汪汪的捂住脖子使劲吞咽。。 碧洛幸灾乐祸的瞥了她一眼。 陈妈宠溺的拉过陈醉别扭的小手,让她靠着自己坐下。表情不自觉地黯了黯, “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就是你们这么大的年纪,我们四个人义结金兰,说好一辈子相互扶持,永远不分离。可现在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你妈妈算一个,你妈妈也算一个。” 说着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看向一脸淡然的陆之洺,忍不住笑起来 “最后一个可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我们平时都是见不到的。不光是我。恐怕整个洪门都没有几个见过这位陆夫人的真容。整个洪门里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位陆夫人是你爸爸的心头之宝。 那个时候我年纪也小,只见过几次,之前只听说是和洪门的兴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大财阀的千金,见到之后更是吓得不轻,真是美得像仙子一样。” 陆之洺低下了头。像是微笑一般的动了动嘴角 车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只有陈妈柔软的声音轻轻地回荡 “你出生那天,我们都在。你妈妈身体本就不好,偏偏你又是胎位不正。大夫跑过来通知,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你爸爸当场就说要大人,可是你妈妈说什么也不同意,瞒着你爸爸生下了你,她自己也用尽了心力,你刚生出来就大出血咽了气。 那天,陆哥哥像疯了一样,砸了医院的所有东西。还差点开枪毙了接生的大夫,我们都吓傻了,也没人拦得住他,陆哥哥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出个工作,平时对我们连话都不会大声说的,又何曾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陈妈仿佛从沉思中惊醒,笑着揉了揉眼睛,看着坐在手边的两个孩子 前尘旧事(二)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其实这最后一个啊,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爸爸妈妈当年都是我的手下。” 见凤绾和浮孤惊讶的抬起了头,呆呆的看着自己, 不禁笑起来。 “你们不懂也不要紧,就听我慢慢往下说就是了。 我20岁就服从家族安排加入了洪门。虽然说也是出身黑道世家。可在家里一向都是随意惯了的,何曾见到过洪门这么重的规矩,我老公平时忙着帮中事物也根本没有时间陪我,真是委屈的天天只知道哭,哭累了就和你妈妈商量着偷偷的想往家跑。 所以我老公没办法,只好求了几位嫂子专门看着我。那时候孟姐姐和洛姐姐都是在堂口里有自己的职务的,孟姐姐性子好些,把我抓回来还能劝我几句,洛姐姐从来都毫不手软可,有一次直接把我扔进了警世堂,差点挨了鞭子。每次逃跑失败,素素和摩染都会抢着帮我受罚,结果他们还得打一架” 说到这里,陈妈自己也禁不住笑起来,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凤绾和浮孤, “后来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拜了把子,成了好姐妹,洛姐姐是大姐,孟姐姐是二姐,我自然是最小,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往下过。 可是,一切都从洛姐姐爱上陆哥哥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其实,她瞒的很好,没有人发现,只有我知道。 可我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本来我以为,陆哥哥有自己的金屋藏娇,洛姐姐也有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的事业,喜欢喜欢也就罢了,她还能怎样, 可是当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事情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想我不能控制的结局发展下去。 陆哥哥的金屋藏娇去世之后性情大变,开始沉于名利。 他培养党羽扩张势力,到后来利用洛姐姐为自己做事。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尽一切可能劝她收手,可是她那么要强的人,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我真是心力交瘁。 后来,我有了醉儿和卓儿, 在后来,洛姐姐有了孩子,孟姐姐也有了孩子, 当时我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老天爷终于饶了我的姐姐们了, 可是孟姐姐孩子生下来的那个晚上,洛姐姐浑身是血的冲到我屋里,怀里抱着孟姐姐的孩子,让我帮她逃出去。 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孟姐姐见到我都会掉眼泪,为什么慕容哥哥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为什么日子可以过得这么风平浪静, 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陆哥哥安排的!”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冷意。陈妈抬起头,精心保养得脸庞依旧精致的像精心雕琢的假人。 空气都开始凛冽起来。 陆之洺望着窗外倒退的树木,皱起眉头。 车里的人都暗暗坐直了身子。 你舍不得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我说的就是洛红叶,你的生母,你的养母, 那个害自己姐妹家破人亡又残忍抢走她刚出生孩子的女人, 那个抛弃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和青梅竹马丈夫的女人,” 陈醉明显的感觉到紧贴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 忙惶恐的给一边的陈卓使眼色。 边暗暗拉陈妈的袖子。 “然后我放他走了, 我把我的令牌给了她,甚至让她带走了素素和摩染, 因为他说,陆源在凌哥哥的别墅里放了一顿炸药,然后当我傻傻的送他们出去之后又发现她是骗我的!” 陈妈的眼神伶俐如刀,细细划过每个人的脸庞, 吓得陈醉触电般的松开了手。 “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你妈妈没有来接你了吗?因为她现在被关在别墅里, 声嘶力竭的求那个几年没见的老公不要那么快杀了你!” “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帮着这个孩子回去和你抢门主之位, 帮着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回到那个恶心又肮脏的家了吗?” 目光最后刻在陆之洺与他爸爸异常相似的俊颜上, 与声俱来的家世和几十年黑道岁月打磨出的煞气暴露无遗。 “孩子,你这一路上帮你爸爸做了多少事,瞒得了它们,你瞒得了我吗?” 陆之洺面无表情转过头,看不到的袖口里,紧紧攥起了拳头。 “小阿姨,我知道的。” 忽然,莫璃的声音淡淡传来 “我知道慕容阿姨是受了委屈的。你也是知道的吧,” 说完,定定的看着默不作声的慕容韶。 现在不是树敌的时机,撕破脸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见莫璃帮他岔开了话题, 慕容韶歪了歪头,看着陆之洺面无表情的侧脸。 半晌,缓缓地笑。 “是啊,知道的。哥哥” 所有人都惊诧的抬头, 陆之洺的眼神一顿 飞驰的放车里静谧的可以听到呼吸声。 “你是在讨好我吗?” 陆之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边的莫璃,挑了挑眉。 “不,” 慕容韶果断的答,也侧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莫璃, 漫不经心的笑了。 “我是在讨好他。” 又是让人窒息的静谧。 终于,陆之洺轻轻一笑。 揽过了莫璃的肩, 温润如君子。 “弟弟,放心吧” 莫璃终于暗松了一口气,手心里一片潮湿。 车子在还有半小时路程的时候停下来做了微微的休整。 “放心吧。陆之洺既然松了口,陆源暂时不会害你了。” 肩膀传来冰冷的温度, 耳边是莫璃淡淡的声音。 侧头看着肩膀上象牙般洁白的小手,慕容韶的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 “还有,你不必讨好我,” 莫璃淡淡的收回手, 站在慕容韶身侧, 与他并肩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洪门建筑, “我愿意。” 身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冰冰凉凉的味道。 慕容韶闭上眼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的。” 现形 - 三愿璃殇换韶华 - 流苏夫人 慕容韶看着陈醉惊恐的大眼,忍俊不禁的笑。 摸了摸冰冷的脸蛋,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抓得紧紧的小手。 “又不是让你游,不怕,乖。” “你。。” 看着慕容韶鲜血淋漓的背影,陈醉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无措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莫离,却发现,所有人都默契的沉默着。 看着莫离清冷的脸,陈醉眼眶里的泪水慢慢的消失了。 对啊 这不就是岸边那些长老们等着看到的吗? 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小雨。 价值几亿的军舰已经倾斜到了恐怖的角度 笼子里雪豹焦躁的吼叫回荡在海面上。 慕容韶一只手叉着腰,看着眼前惊恐不安的渔民在一群浑身冒着寒气的洪门弟子的枪口下努力地控制着双脚,还算有秩序的全部登上了渔船,海水已经差不多漫过腰了。 “好啦,走吧。” 慕容绍转过身子,冲身后沉默不语的众人招了招手, 身后衣着整齐的弟子们相互对视着,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慕容少主,您和少主们先请吧。” 一个胆子大的试探着开口。 慕容绍没有回头,“别废话,” 人群开始缓慢的无声的移动,慢慢的,船上只剩下莫璃几人。 看着渐渐远去的救生筏,慕容绍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呲牙咧嘴的惨叫着往栏杆上爬。 “终于走了,疼死我了。” 还沉浸在刚才悲壮的一幕中的众人被吓了一大跳。 凤绾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搀住慕容绍的身子,慌忙点头, “好好,快走快走。” 陈卓推了一把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动不动的陈醉 “愣着干什么啊傻丫头,没看这破船都快散架子了吗?我不想陪你一起喂鱼!” 跟着众人到了后舱时,一个完好无损的游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陈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毫不顾形象往船上爬的众人,回头冲着慕容绍大吼: “你骗我!你说你要有回去的我还以为。。” 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哭啦”慕容韶正手脚并用的网游艇上爬,头也不回的大吼 “哥哥一会就游给你看!” “嘎?!” 陈醉愣愣的被陆之洺抱上了船,刚要张嘴,游艇猛地一震,射了出去。 游艇在海面上飞快的向岸边驶去。小雨依旧下着。 莫璃走到慕容韶身边,轻轻拉住他冰冷的手。 “吃了吧。碧洛的药,止疼的。” 慕容绍笑眯眯的接了,直接扔进了嘴里,仰头接了点雨水咽了下去。 看着慕容绍惨白的脸色。莫璃忍不住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 “没办法,忍着些吧,” 慕容韶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那帮老头子的口味真重。” 感觉到莫璃射来的目光,赶紧改口:“我不是说你爸!”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