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轮回与少女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就我个人来说,未来没有丝毫希望可言。不对,连“未来”这个东西本身,我是否有可能得到都是一个疑问。我是一个只活在现在的人,活在过去之末未来之初的夹缝之中。明天和昨天这两个词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唯有今天,无休止地在我面前重复。 10月23rì,这已经是多少个10月23rì了。我坐在课桌前,没有丝毫想听课的意思。 如果我的记忆还算不错的话,大概已经有40个今天过去了。 我叫许珀,姑且算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现在读高二,朋友姑且还有,交心的没几个,也想过交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有勇气去搭话,特长嘛,现在反正是想不到。成绩中等偏上,体育不怎么好,也不爱和班上的男生一块打篮球。我想过自己的rì子就像这样平平凡凡而又浑浑噩噩地过去,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高考、读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孩子然后在子孙满堂时于一个白sè的病房中老死过去。 但是,我被困在自己16岁的那个10月23rì中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的加菲猫闹钟还没有响,上面写着“6:14”的字体显得十分单调。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母亲语气温柔地问走出房间的我。 “没什么,刚好醒了而已。” “早饭已经做好了,洗漱好了过来吃。” 我向旁边看了看,并没有父亲的身影,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出差明天才能回来。 “今天不吃包子,吃蒸蛋。” “哦。”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毕竟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学校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刚刚上高中的时候对高中生活的那些期待早就在高一那时被现实击得粉碎,像漫画里一样有意义的高中生活毕竟是不存在的。今天还有可恶的数学连堂,不过下午的体育课倒还算是补偿了。 体育课时,班上的付雪脚崴了。跳绳也能崴脚,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你能陪我去下医务室吗?”被一个漂亮的女生这么问,换了谁也没法拒绝,只是旁边的其他女生莫名其妙的笑开了,让人挺尴尬的。 于是我就扶着她去了医务室,到了之后校医说没什么事,坐了一会付雪也就能自己走了。 放学前我望向窗外,一只鸽子刚好从窗口飞过,我背上书包,踏上回家的路程。 晚上把作业敷衍了事,在床上玩着手机一会儿就睡着了。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但是问题在于接下来这天。 醒来时刚好又是六点十四分,心里一边想着真巧一边起床。 走出房门母亲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刚好醒了而已。” “早饭已经做好了,洗漱好了过来吃。”母亲说,“今天不吃包子,吃蒸蛋。” “又吃蒸蛋?” “又?”母亲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不是昨天刚吃过么,但是我没有问出口。 “爸还没有回来,不是夜里的飞机吗?”我问。 “你想你爸了?” “才没有。” “你爸明天凌晨的飞机,你记错了。” “是吗……” 直到这时,我都只是以为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差错而已。等到了学校后,我才发现不对劲了。 “完了,作业居然忘带了,昨天明明放在书包里的啊。” “作业?你不是昨天放学前就交了吗,在我这呢。”我们组负责收作业的家伙说。 但是我明明是在家里写完的啊……我下意识瞥了一眼课表,怎么回事,怎么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让我看看我的作业好吗,好像有个地方写错了。” “给。” 接过手的时候我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也一下子因为过于激动而难受。 “你怎么了,脸sè这么难看。” “没什么,有点贫血。”我顺口扯了个谎。 怎么可能没什么!这……这……我手上这个,分明是前天的作业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所谓的既视感吧,就是明明没有发生,但是却让人感觉像是发生过一样。不对,如果这些事都没有发生,那昨天发生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今天多少号?”我极力隐藏自己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23啊。” 昨天就此被抹杀了,这个声音如是宣判。 付雪体育课不出所料的崴了脚,我送她去医务室时,女生们也再次哄笑。下午回家前,我不自觉地望向窗外,那只鸽子又按照昨天的线路飞过了。 完全一样。 晚上睡觉前,我极力祈祷,希望这只是个梦,然而第三天,一切又重新发生了…… 第四天,第五天……全部都一样。 第六天的时候,我因为难以忍受而逃学了,我无所事事地游荡了一天,虽然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但我都没有接,直到最后也没打算回去,我一个人在市中心的步行街,等待着12点的到来。 半夜11点多,虽然人不多但毕竟还是有一些,对有的人来说,现在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我独身一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广场屏幕的大钟的秒针一下一下的跳动,那是真正的度rì如年的感受。 还剩10分钟,还剩5分钟,还剩3分钟,1分钟,50秒,30秒,15秒,10秒,9,8,7,6,5,4,3,2,1,0! 伴随着最后一下秒针实实在在的打在12的罗马数字上,我的世界轰然崩塌,因为我再一次从自家的床上醒来,在6点14分,床头的加菲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jīng神崩溃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的实感,呕吐感油然而生,我冲出房间,不管母亲担心的问“怎么了”的声音,对着马桶一顿干呕,最后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也许昨天半夜在超市买来吃的方便面也随着rì子的刷新而消失了。 “小珀你怎么了?”母亲赶忙跑过来。 我全身虚脱地坐在地面上,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那天我还是去上课了,只是下午付雪要求我送她去医务室的时候,我讪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说完我还摸了摸她的脸,她漂亮的脸一下子就染上了红sè,我看见她的眼里有泪珠在打转。接着她当着旁边其他本来这个时候该哄笑的女生面,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我只好摸着自己的脸黯淡离开,不过好歹算是不用送她去医务室了。从那里回教室的时候,经过一个本该废弃的教室,门虚掩着,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是一个女生,头上戴着两个带白sè斑点的黑sè发夹,她背向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手里还拿着一支竖笛,也许是正在练习。 突然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视线相对的同时我就把头扭开然后匆匆离去了,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光彩,虽然她看我时感觉不太友好,但丝毫不减她的魅力,不如说那种微愠的表情更让人觉得有吸引力。 走出去几米后,我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像逃跑一样离开,因为不管我怎么做,明天,后天,大后天,她还是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出现,她同样会用那种微微有点生气的表情看我,不会改变,不会有丝毫改变,就像放学时迎着黄昏的光飞过的那只鸽子一样。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而且我太过于迟钝,直到很多个10月23rì后,我才发现,这个少女的与众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我们的命运将会因这个看似无尽的轮回被紧紧捆在一起。 第二章 死亡是命运的转折点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我想这是一个人最大的绝望,没有改变的rì常,毫无道理的重复,令人崩溃的牢笼,在这个10月23rì,我甚至连死去的做不到。 第一次尝试用死去终结自己的痛苦是在第十一个重复rì(我姑且这么叫了),那天的我吃过母亲给我做的蒸蛋之后,并没有去学校,而是沿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慢慢前行。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无论今天我做了什么,明天依旧还是会在今天醒来。 之前几个重复rì,我已经把学校玩腻了,我揍了几个平时就很讨厌的同学,上课大声嘲笑老师,甚至有一天我直接冲到了校长办公室,我说:“校长同志,你傻啊,没听说教育局不准学校补课吗?” 当然,结果更令我大吃一惊,本以为他会直接叫保安把我拖出去之类的,没想到看到我佯怒的样子时他只是面露尴尬,不停说“成绩要紧”“同学还请你理解”“其他学校也是这样”的话。我既没有被训话,更没有被处分,这竟让我有了些许失落。 之后我在学校老实地呆了两天,上课时就发呆,我不怕老师今天叫我起来回答问题,毕竟我连他们点到哪些人,问的什么问题都快能背下来了。我果然对学校已经完全失去兴趣,只要我不去大闹一番,连一整天的对白都可能一模一样。 所以在第十一个重复rì,我朝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我在路边一家超市买了一把看上去比较结实的水果刀放进书包里,今天我想试试不同的事情,可以说,和大闹学校什么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我需要的,是一把刀,以及一个看不到熟悉的人的地方。 我看看手机,现在是早上7点一刻,有的学校的学生大概现在还在路上匆忙地走着。我走到一个小巷口,把书包里的水果刀拿出来放在衣服里,然后背着书包蹲在那里。 不一会儿猎物就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留着短发的女孩子背着书包略显着急地走了过来。我努力把头压低,手紧紧握着藏在衣服里的刀子。 快啊,该出手了,快点啊。我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不停地颤抖,脚也突然使不上力。 我低着头看到女孩走到我旁边的时候稍微放慢了步子,然后又走开了。 失败了吗……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女孩又掉头向我走了过来。 为什么你要回来啊……我又握紧了刀把。 “你还好吧,是不是肚子难受?”她看着我问。 “唔……”没想到准备抢劫的我居然被当成了肚子疼。 “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是想上厕所这么简单,刚好这附近有个小诊所,我带你过去吧。” ……这算什么,可怜我吗,知不知道你差点被我打劫! “还能走吗。”她向我伸出手。 她真诚的目光狠狠地灼伤了我,我没有去拉住她的手,我缓缓站起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捂着肚子不让刀从衣服里掉出来,为了继续假装自己肚子难受而微微地弯了腰。 “谢谢……”我说。 她送我到诊所门口就离开了,我看她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才悄悄溜走。 我到底怎么了,不过是11天重复而已,我被变成了什么,一个抢劫犯?也许今天如果我成功了,明天我还会尝试更新鲜的,强jiān偷窃,杀人放火?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为什么……rì复一rì的折磨,我想我早就jīng神崩溃了,现在离人格崩坏也只是一步之遥,我还能坚持多久呢?痛苦的不是重复,而是失去了自己。 一旦心里的那根弦崩掉了,我也许就再也变不回去了,所以至少现在,在我坏掉之前…… 我站在这个10层楼高的房顶,看到天空不算晴朗,但是也不算十分yīn霾,一望而去,还有许多更高的房子挡住了视线,这里就是我生活了16年的地方,最后看你一眼吧。 我纵身跃下时,那种坐跳楼机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不同的是最后有一阵更为冰冷的疼痛感,我的血从身体里缓缓流了出来,那是我感觉唯一温暖的东西。 可是第二天我又醒来了。 死亡也无法扭转命运。 醒来后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反而感觉重获新生,从这天起,我不再去利用自己被困在重复rì中而胡作非为,反而是假装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每天都相差无几。但是为了不使自己发疯,只有假装正常。 也许什么也无法改变我这永远雷同的rì子,我是这么想的,一直到今天,第四十四个重复rì。 下午时,付雪扭到脚时,我主动要求送她去医务室,她身边的女生们的哄笑声比平时还厉害,我毫不在意,但是付雪却红了脸。 医务室在旧教学楼的底部,那里大多是社团的活动室,另外一边是学校学生会的办公室,说起来1个月前看到那个拿着竖笛的漂亮女孩也是在旧教学楼的一楼,但是今天我送付雪去医务室的时候专门看了那间教室,但是奇怪的是里面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是我记错了教室吗。 离开的时候,我们听到门外十分吵闹,好像发生了什么一样,我和她走出去看到一群人正围在旧教学楼的墙边,当我们一起向人群那边走去时,一个老师走到人群里大喊,不要看了,回去上课,之后不一会,保安们也匆匆赶到,疏散了人群。大家一边走回教室一边紧张的讨论着什么。 “长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 “哎,有什么想不开呢。” “人家为什么自杀你要是都能猜对,你还是去当刑jǐng吧。” “对对,真相只有一个!” “哈哈……” 有人……自杀? 等等,怎么可能,今天我什么也没做啊,没理由rì常出现这么大的变动……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脚已经先动起来,我奔向刚才人群围住的地方。 “许珀!”付雪看我一下子跑开了,慌忙叫我名字。 对不起了,现在暂时没法管你这边了,明天我不会这样了。 因为明天,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还会发生第二次。命运,也许改变了,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老师看我冲过去慌忙拦住我,但我哪管这么多,直接强行冲了过去,那老师也并没有想到会有学生强行突破,只是慌张地对保安说:“拦住他,拦住他!”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一个女生倒在那里,头部的鲜血染红了一块地面,她就像把头枕在一片赤红sè的莲花上一样。 她的头上,戴着两个被血染红的戴着白sè斑点的黑sè发夹。 第三章 不合法侵入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我无法得知她跳楼的理由,一个漂亮的女孩而不是我这样一个百无聊赖而且被困在重复rì中的社会蛀虫为什么会选择死亡这条路。从我们班的同学那里得知,她素常成绩不错,但人缘一般,因为感觉上比较冷漠,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她绝对不想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喜欢她的人很多,但是她却一个也不接受,听说被她拒绝伤过心的男生数量高达50人以上,都足够重新组建一个班级了。 简直就是人生的赢家,成绩好,人漂亮,这样的人都要死那我岂不是该死上几百回?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唯一在意的,是她的死这件事本身。 在我所处的这个10月23rì,这件事没有任何理由会发生,不如说,在之前几十个重复rì中都没有发生的事,为什么偏偏今天发生了? 她是10班的学生,在我们5班楼上的教室上课,平时根本没怎么见过,更别说说话之类,所以我根本无从得知她在过去的重复rì中的行为模式。 现在以我的情况,还有什么比守株待兔更好的选择呢? 你可以说我残酷,但是我还是决定再看一次这个美丽的花季少女死去之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第二天下午我再一次陪脚被扭伤的付雪去医务室的时候,眼睛不时看向窗外,没等人群的吵闹声出现,我说我去上个厕所便离开了医务室。我当然没有真正去上厕所,我来到了昨天人群聚集的地方,此时却冷冷清清,我望向楼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按时间来说,现在正应该是她的尸体被同学们围观的时候,柳纾雨去哪儿了? 我凭借着十分模糊的记忆去了那个第一次看见她的空教室,但里面同样看不到她的身影。 我直接来到她班上,结果他们却告知我她今天没来。 “你知道她平时周末都在什么地方吗?”我找到她班上一个和她交情相对算是不错的女生。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在家吧,你果然也是……”她yù言又止。 “什么?” “她以前拒绝过你是吧……对不起我这人说话是比较直啦。” 真是有够直的,如果我是真的追求过她的人的话早就被你的直言直语戳得千疮百孔了。 “是啊,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平时爱去的地方……你能告诉我她家地址吗?” “你还要上她家看啊?”她一脸惊讶。 “是啊……” “你不会做出什么让她十分困扰的事情吧。” 你是说我上门去sāo扰吗。 “我如果是那种人就不会光明正大地问你了。” “也对,但告诉你是可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她担心地看着我,好像在打量我是不是会把秘密说出去。 “好。”我信誓旦旦地说。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我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吃饭的效率也让母亲感叹自己厨艺是不是有了质的飞跃。不过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儿子早起是为了去跟踪同校女同学的话,她也许会对自己的教育方针发出另外一番感叹。 柳纾雨的家离我家并不算远,不过却和我家天差地别,别墅区,她家居然在别墅区! 自然不用说小区的大门都让我这种穷酸学生感到汗颜,小区里面的设施更是齐全,不仅有一个体育场,甚至还有一个恒温游泳池!每一栋房子都是2层楼加上地下车库这样的配置,在如今的房价情况下,这一套房子简直可以是人一生的奋斗目标了啊! 擦,人生的赢家果然不同凡响。 令人郁闷的是我还要忍受已经受挫的自尊的烦扰去按下人家家门的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我站在她家门口地毯上登了半晌却没人回应。难道没人吗。 我把脸贴到门上,猫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干什么呢!” “啊!”吓我一大跳啊。 我回头一看,一个凶神恶煞的保安正对我虎视眈眈,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哪儿像保安,分明是黑社会吧。 “学生在这做什么?”他也许是看到了我身上的校服。 哎,给我的学校丢脸了,这么猥琐的行为传出去估计是没法再在学校里混了吧。不过还好明天大家谁也不会记得,这是我第一次由衷为自己所处的困境而感到欣慰。 “我来找柳纾雨,我是她男朋友。”居然能面不改sè地说出这些,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男朋友?我怎么只听说她对什么人都爱理不理,怎么会突然有男朋友。” “因为那些家伙都失败了。我也是昨天才成功的,不然我早就每天来接她上学了。”说谎原来也能这么自信。 他还是有些怀疑地点点头。 “她怎么好像不在家啊,她父母也不在吗?” “她父母不在这住,你没听她说过吗。” “我们昨天才成一对的,还没来得及互相了解。”我笑着说,“那她呢?” “也许走了吧,你明天再来吧。”他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下。 “嗯,好吧,打扰了。” 这样居然都没有找到她,到底是去哪儿了呢。 于是一整天我就这么穿着校服四处转悠,虽然我已经不太在意人家对我的看法了,但是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学校呢,算了,还是不想了吧,逃学而已,不要想太多。这样漫无目的当然没有办法找到我的目标,不过我也没有寄太大希望这样都能碰到她。下午放学前我去了趟学校,不出所料,她今天也逃学了。 也就是说,除了自杀那天之外她每天都逃课吗。不对,我分明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学校里面,那么,她的行动在本应不断重复的10月23rì却没有发生重复? 我马上又赶到了她家,避过那个讨厌的保安的眼睛,我又按响门铃。 但是还是没有回应。 没办法了,豁出去了,虽然这么也许被逮捕什么的,还有可能因此等上本地报纸头条甚至引发网络大讨论,但是没有办法了。管他的,反正明天也没人会知道。 没错,我选择的是不合法侵入这个选项。 我直接从她家后面花园那翻了进去,用石头直接砸碎玻璃伸手进去开了门,虽然应该已经被监控摄像机拍了下来,但现在已经没有功夫理它了,只有祈祷保安能晚点过来。 在外面我已经有所发觉,但是进去之后果然发现她家大得不像话,装饰也显得格外的豪华。 不过我走遍了1楼和2楼所有的房间所有的灯都处于熄灭的状态,居然还是不在家。 这丫头,上哪儿野去了。我要是她父亲一定会这么想,但是不幸的是我现在只是想找到她确认一件事而已。 之后我就是和保安躲猫猫然后混出去熬到12点,中间有好几次差点就被抓到了,私闯民宅然后被一群人在黑夜里打着手电筒围追堵截还是我生来第一次啊。现在想来为什么我当初不直接找人要她手机号! 第四章 没有表情的陶瓷娃娃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晚上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使用何种方法才能让我和柳纾雨的相遇成为必然。无论怎样我必须见她,在10月23rì这一天。 打手机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但是终究有些话我还是想当面和她说,而且既然人家每天都能顺顺利利地把课给翘掉,手机不关的话岂不是会被打爆。所以手机这个选项可以说从一开始就被否决掉了。 那么,我如何才能抓住这个神出鬼没的可恶家伙呢。 最初我的设想是早上起床之后直接闯进她家,感觉上很疯狂但有可能最有效。不过如果这样做一个问题就出现了,如何才能保证我赶到她家的时候她还没有离开?每天我都会在6点14分醒来,也只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所以我尽最大的努力,不吃早饭打的过去也是在6点50了。这段时间,我可不敢保证这位小姐能乖乖呆着。最头疼的是她每天去的地方很有可能不一样,那么就算我前一天得知了她出现在哪里,第二天也未必能找到她。 但是我总有一种预感,她会回到这里,我们的学校。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学校门口等着,最初还怕遇到班上同学什么的,所以在门口转来转去,后来索xìng在对面超市买了一把椅子一本杂志坐在校门口看起来,当然我事先把校服脱掉扔掉了。 这时正是秋天,萧瑟的风还是吹得我有些冷,学校门口的林荫道上的树木都变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偶尔会有叶子飘到我的头上。 “你在这干嘛呢。”终于一个保安在看了我半晌之后对我开腔了。 说老实话在昨天与那个刀疤脸保安惊心动魄的捉迷藏之后,我对保安这个职业的好感已经降到的史上最低,现在在我心中保安已经和多管闲事以及麻烦画上等号,托他的福我现在对自己被追捕还带有心理yīn影。 “看书啊,规定这里不能看嘛。”我不屑地说。 “你哪个班的,怎么不进去上课?” “谁是学生啊。”我装出一脸**相的说,“我是社会青年,你看我穿校服了吗。” 保安一听挑了挑眉毛,估计是被我的名头吓得不轻,毕竟现在敢自称是社会青年的家伙可不是多数。他摇摇头然后就回门卫室了,但不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 “你坐这可以,但别惹什么麻烦知道吗。” 我眼睛也不抬点了点头。 从结果来说这一天我的收获就是看完了一本杂志以及吹了一下午的秋风,这本杂志还算不错,不过一想到我明天还要看这本东西就头疼。 说到底我除了等也别无他法,所以还得再去才行。 第二天我从家里拿了一本《围城》出来,照着昨天的样子坐在校门口,不过今天我可不想吹一天的风了。 “你在这干嘛呢。”保安不出所料的发问了。 “等我姐姐,顺便看会儿书。”我说。 “你姐姐?” “我姐姐叫楚淮雁,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名字,今天借来用用吧。 “你怎么在这等啊。” “我们大学刚好放假,所以今天从外地回来看看她,但是她说自己在上课,要上一天,我等她晚上出来一块儿吃个饭。” “你一天都准备坐在这?” “是啊,我读的本来也是文学系的研究生,今天看书也当时复习了吧。” “研究生?硕士?”保安有点惊讶。 “是啊。” “看上去真是年轻。”保安感叹。 随即而来是我预料之内的邀请。 “要不你进保安室里面来看书吧,里面不用吹风。”他笑着说。 “这样不好吧……”我表现出犹豫的样子。 “没关系,平时那些学生等人有时也在我这儿。” “那就不客气了。”我说。 于是我就在保安室一个靠窗户很近的地方坐下了,、现在编造谎言对我而言是再简单不过了,如果能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摸摸这保安的心里,下次也许他连三餐都给我包了,只是这种事太过于无聊,我也懒得浪费时间,我只想看到柳大小姐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从方鸿渐在船上碰到“局部的真理”到和孙小姐喜结连理,柳纾雨始终没有出现。我还算看得比较快,现在也不过刚过正午,但是保安已经换班了,刚来的那位现在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我看书也有些倦了,决定出去走走。 学校cāo场边上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有张石凳,现在许多灰尘和落叶堆在上面,没有人去坐了。但我毫不顾忌地坐在了上面,反正明天衣服不洗也会变干净。 我就这样背靠着榕树小憩了一会儿,直到一阵声音打断了我的美梦。 “外面的人想要进去,里面的人想要出来。”这个轻柔的女声显得冷静而冰冷。 我睁开眼,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围城》。 如果非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话,那就是“jīng致”,小巧的嘴巴与鼻子,只有眼睛大大的,眼神中却发着冷漠的光,不过这非但没有减少她的魅力,反而平添几分优雅。陶瓷娃娃,这是我想到的与她最相像的东西,只是陶瓷娃娃一般被塑造成面带笑容的形象,而她却面无表情,当我与她对视时,只能感觉到她对我没什么好感。 她头上的两个带白sè斑点的黑sè发夹让我认出了她。 柳纾雨。 难怪有足够组建一个班级数量的男生会为她而伤心,果然名不虚传啊,这冷漠的眼神也是,简直和传言里一模一样。 “柳大小姐你有何贵干啊。” “你在干吗。” “如你所见,在这里看书啊,而且书本还被您给拿走了。” “不冷吗。” “有点呢。” 随后她就不说话了,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翻看那本《围城》。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我问。 “想哭。”她一脸镇定地说。 这我可完全看不出来呢。 “我也是呢。”这次我可没有说谎。 我的话又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我指了指她手中的书,“有的人rì复一rì只是为了平稳的生活,说到底只是追求一成不变的安逸而已,而有的人却会因为rì常生活中哪怕是一丝的改变而兴奋万分。” 她的表情还是一丝的改变都没有,但眼神却变得十分认真。 “我觉得我是后者吧,因为每天的事都发生得一样,每天的阳光都以相同的角度shè下,每天的对白都快让人都够记下来了,那么如果有一天变数发生了,我肯定会因此高兴得发疯,你说呢,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呢,被困在10月23rì的柳纾雨同学?”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没有表情的陶瓷娃娃也会哭泣。 第五章 现实的将军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下午体育课我回到了班上,同学们都疑惑地看着我,有几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问我怎么了,电话也不接。 “泡妹子去了。”我说。 结果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啧了几声,喂,我看上去就这么没魅力吗! “理解你,男人总是需要尊严的。” 别把手搭我肩上好像了解了什么一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让你们这么感叹吗! 只有付雪真正带着担心的表情过来问我是怎么了,真是个好孩子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调戏你了!话说上天好像还真的给了我很多机会呢,多得我要吐了。作为回报,就给你一个忠告吧。 “今天体育课别跳绳吧。” “啊?”她明显为我这突如其来的好意所吓到了。 “没什么,只是听说女生跳绳很容易长胖哦。”我笑着说。 她一下子呆在那里,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子,红着脸跑掉了。 我不是说你胖啊…… 虽然经历这个不太让人愉快的误会,但是这一个多月来我第一次听说付雪小姐体育课没有崴脚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转眼间又是放学的时候了,鸽子从窗外飞过,我已经懒得去看了,不过听见它扑扇翅膀的声音,难免开始心想这样的rì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柳纾雨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从第一次发现她每天的行为模式不一样的时候我就做出过两个假设,第一,她是我命中注定的什么公主之类,追不到她rì子就永远没法前进之类的,但毕竟今天不是土拨鼠之rì,所以我认为可能xìng更大的还是我的第二个假设――她和我一样被困在10月23rì这个重复rì里面了。这样一来,她自杀的原因也就明了了,毕竟我也因为同样的动机而自杀过嘛。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当时我说完话之后,我一下就发现她大眼睛里面泪光跳动。 “你……你怎么了?”我惊慌失措地问。 不问还好,一问她倒是真正地哭出来了。 “你转过去。”很冷的声音,带着啜泣。 “好好,我转过去咱们有时好商量,别哭啊。”说老实话我最不擅长对付哭的女生了,我一边说甚至下意识把双手都举起来了。 后背突然传来一个温暖的触感,温暖但是有点湿湿的,柳纾雨直接把脸靠在了我背上,大哭起来。 “每天……每天……都……都一样,我……我好……怕。” 没想到表情这么冷漠的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反而让人感到无话可说呢。 rì复一rì的重复,一样的风景,一样的对白,阳光落下的角度,天空中云朵的形状,母亲做的蒸蛋的味道,学校食堂的配菜,老师的滔滔不绝,鸟儿飞过的痕迹,早晨醒来的恐惧感,每天都一样,无法阻止今天再一次到来,也没办法祈求明天的降临。无法死去,感觉不到活着,每天自己留下的痕迹都会在第二天一点不剩,我甚至试过切掉自己一根手指,结果第二天居然又奇迹般地长了回去,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话语去安慰她,正如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抚慰我自己。 “哭出来就好了。”我只能说。 什么嘛,明明第一次见面,搞得好像电影里恋人间的生离死别似的。现在回想起来才稍微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时候却笑不出来。 今天放学说好是去她家吧…… “擦,”一个拳头落在我的肚子上,“你小子干了什么!” 大哥,好歹你也是跆拳道社的,出拳的时候想一下我的感受好么,我又没有杀害你的家人。 “什么情况……”我捂着肚子,看这我愤怒的死党吴锦全。 “你还有脸说什么情况,你看那边!”他眼睛都快冒出火光了。 我一看教室门口,柳纾雨背着书包静静站在那里像我招了招手。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早知道就把她哭的样子拍下来了,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我已经无法想象你脸上挂满泪珠的样子啦! “怎么了?”我一边说一边背起书包向门口走去。 “小珀,你难道要背叛我们一手建立的单身党吗!”吴锦全大吼。 我可没印象参加过名字这么逊的奇怪组织! “根本就没有参加过,更何况一手建立。”我冷冷地说,“而且你误会了,我们就不是那种关系。” 说到底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露水鸳鸯……不对,这个词好像用错了,应该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还好没讲出来,不然这个口误可就麻烦了。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当时在cāo场那边榕树下面抱在一起的就是你们吗!”一个平时就喜欢打着上厕所的名义溜出去的家伙突然说话了。 本来刚刚放学,教室里还算比较吵闹,结果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诶……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这家伙疑惑地左顾右盼。 当然不该说,这种事情,就算看见也该当作没看见吧!擦,没想到还有目击者,当时怎么没有想到…… 教室里的同学一下子都聚焦到我身上,果然是因为同班的比较熟么!男生的眼神带有某种敌视的意味,女生的话就基本上全是鄙夷了,以后我该怎么在这个班上混啊。 至于付雪,眼睛里面好像有些许杀意……也许是我看错了,但愿如此…… 我只好开始辩解:“你看错了吧,而且我们不是……” “是啊,就是我们。”柳纾雨面无表情的说。 班级一下变得更沉默了,针掉在地上都会打破这个局面。 我,勒,个,神,啊!这样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大小姐你就延续以往的沉默不好么,这个时候,我怎么编也编不走了啊。 “走吧。”她说着拉住我的袖子,把我拖走了。 来到她家之后,我才开口问: “没关系吗……” “怎么了?”她反问。 不会是忘了吧! “就是刚才,这样说他们可是会误会的。” “没所谓,反正明天也会忘的。”她说。 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略显寂寞。 “今天你就住在这吧。”她说,“反正明天也会醒在家里。” 啊? “别误会,只是想找人陪我说说话。”她说。 说起来,在学校里,她好像也没什么朋友……父母也不在身边…… 以前偷偷摸摸进她家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这次进来才真的觉得她家金碧辉煌啊,相比之下我家简直就是草房了。 直到这时,我都没有真正预感到危机的来临,我没有发现柳纾雨做出的假设,大部分都是建立在10月23rì还会来临这个条件上的。然而真正当明天――10月24rì来临的时候,我却措手不及,现实出其不意地将了我一军。 第六章 新的一天(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后背和脖子传来一阵难以忍受酸痛感,是落枕了吧。真是痛死了,柳纾雨这家伙,这个家里明明这么多空房间,居然以“不喜欢家里被弄脏”为由让我睡在沙发上,现在可是浑身要散架了。 等等,好像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今天,今天? 今天是我期待已久的“明天”吗?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摸出裤子里的手机。没错,上面分明写的是10月24rì。过来了吗,我擦,完全是在异世界里面过了一个多月打败魔王逃出来的勇士啊我。 “哈哈哈哈哈。”不好,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管他呢。 现在才刚过六点钟,走到柳纾雨家的花园,发现天还没有完全亮,但昨晚的夜幕已经全部被“昨天”给带走了,只有月亮却还留在天上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偷偷看着我。23号晚上大概因为云多,根本就没有看到月亮,想不到在这新的一天的早晨居然看到了久违的月亮。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说让我留下来陪她,其实到头来也只是我在自说自话而已,大部分时候她都一言不发地看着手里的书。对,和我说话的时候她还拿着我的《围城》在手里看。她说自己不看着书就没法听我说了。 “重复这么多天,我才发现原来每次我们班的历史老师第二节课从不拖堂原来是去三楼的厕所上大号了,后来我还问了其他人,发现他居然还真是每天都去。”我说。 “哦。”她头也不太点点头。 虽然这是我为了活跃气氛而捏造的笑话,但是你反应也别这么冷淡好不好,笑一下会死啊。 “你在听吗。”我尝试着问了问。 “在。” “你这几天有见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没有。” “你喜欢看书吗?” “嗯。” 实在是冷淡得可以啊。 “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呢?”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谢天谢地终于说的话超过三个字了,你以为我会这样感谢你吗,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 “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样。” “还好。” “卡夫卡喜欢吗?” “一般。” “……”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把这种对话坚持了30分钟。 罢了,反正现在我的生活应该又重新进入原先的轨道了,虽然这次的事情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为什么rì子会重复,为什么只有我和柳纾雨对每天都有记忆,但是这种问题大概和百慕大上空的飞机为何会失踪一样,实在叫人无从下手,总之,今天上课的内容不会重复了,大概可以听到新的东西了,我第一次对上学抱有如此大的期待。 不过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该怎么给我妈解释自己为什么晚上没有回家。 哈哈哈,我去女同学家里住了,因为她说想和我说话,哈哈哈。这样行不通吧,一定会被老妈给干掉的…… 我看看手机,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不过两个是不是太少了。 “喂,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家里打过去了。 “小珀啊,昨天你去哪儿了啊,”母亲似乎才起床说话迷迷糊糊,“不回家下次先给我们说一声啊。” “嗯……让你们担心了。” “今天再不回来我可要报jǐng了,而且你爸爸也回来了。” “好,今天一定放学就回来。” “挂了啊。” “哦。” 感觉比我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啊,连我去哪儿了都不问吗……这是我亲生母亲吗,不会其实是后妈但是我却不知道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柳纾雨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了。 “早上好。”我满脸堆笑地打招呼。 “这么早。”她一边睡眼朦胧地说一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nǎi。 “你是不是还没注意到,今天是24号。” “啊?”她的双眼一下子闪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以为我是又从家里跑过来的吗。 “我们新的一天开始啦!”我把双手高举庆祝,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冷淡地看着我。 除了那天她哭的时候,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感情从她那张扑克脸中表现出来。 “走。”吃过她家里的面包和牛nǎi,她淡淡说一声。 “去哪儿啊……”我问。 “上学。” 刚刚从噩梦中解放出来就要上学啊,才不要,我还想庆祝一天来着呢。话是这么说,既然从重复rì里面逃了出来,就说明我正常但是又无聊的生活又要开始了,不好好上课可不行。 又回来了吗,这种rì子。 虽然说我在那几天里几乎难过得要死,觉得绝望而无助,但是现在从“那里”解放出来过后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遗憾的感觉。感觉自己的人生好空虚。 “你开心吗?” 柳纾雨看着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但是一样。” 本身来说,人生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呢? 我看着身边寡言的少女,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与书包,绝望的感觉又不断涌出。原来如此啊,就算是脱离了10月23rì,我的人生也是不断的重复而已。每天早晨吃过早餐上学,路上碰到几个同学,一直聊天到教室门口,然后听课,中午在食堂吃难吃的饭菜,下午继续上课,然后放学,三年都会如此。我现在已经高二,也就是说这样的rì子也就只有两年了吧,熬过这两年……万岁,上大学了,可以轻松了,可是rì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终究也只是rì复一rì的重复罢了。工作也是,连退休后也是,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生活,淹过我的头顶让我无法呼吸。 当初在重复rì里的时候,我从楼上跳下的时候是想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但那时的举动一半处于羞愧一半出于恐惧,现如今想来,我和这个世界真的丝毫联系也没有,既没有活着的理由,也没有死去的理由,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 是啊,都一样,就算我现在还被困在那一天,这对我生活方式本身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第七章 新的一天(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刚进入教室,吴锦全就向我招手:“哟,情场上chūn风得意的许大官人来了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唯独有昨天的记忆啊。 “一般般啦。”我笑着说,我都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应付他还是在得意了。 “自己说吧,怎么和柳纾雨勾搭上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应该说是命运让我们相遇吗。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于是我马上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哇靠,10班的冰山美人,很出名呢。” 很出名啊,差点都忘了,这家伙可是全校有名的美女。坏消息真是接二连三,希望过去被她拒绝的那些人不会跑过来找我麻烦才好,不然的话想揍我的人可是可以坐满我们班的教室。不过相比之下,家里面怎么去解释才更让我头疼,彻夜不归也就算了,要是柳纾雨这个事情在父母那边走漏了风声就不好办了。 因为现在是早自习之前,所以班上同学还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内容一般都是前几天某个明星的婚变啦,还有某个机场的混乱啊,还有就是有家银行差点被抢之类的。还好除了老吴这货好像没人还在在意昨天发生的事情吧,想起昨天的场景我还以为以后都没办法在5班这里混下去了。 突然间,一股寒意从背后蔓延过来。 回过头,看见付雪的眼神冰冷而带有杀意。额……假装没看到吧。 “请问许珀在吗?”冷冰冰的声音从教室门口响起。 我转过头去,看见柳纾雨站在那里。果然不出所料,全班又有众多目光汇集过来。 “柳大小姐,别课间来找我啊,别人会误会的。而且……”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从重复rì里面出来了,没有理由再来找我了吧。我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出来。”她拉着我的袖子往外走,语气中命令的成分远大于请求。 我们走到教学楼一个不怎么常用的楼梯口那,如果这个时候被老师抓到可就麻烦了。 “怎么了?”我问。 “你和付雪很熟吗?” “一般啦,怎么了。” “别和她走太近。”柳纾雨说,“这是忠告。” 好不容易说这么长一段话居然是jǐng告我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沉默以回应我。 “不方便说吗,不会是你们女生之间的什么过节吧。” “不是,绝对不是。”说完她转身便走了,“这是为了你好。”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完全搞不懂啊。正想着,上课的铃声响了。 上课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昨天内容听了几十遍的原因,我莫名感到十分轻松,突然觉得学习新的知识是一件多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你知道最近那个抢劫案吗,嫌疑犯居然是一个化学老师呢。”中午吃饭时,吴锦全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是吗。”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而且就是我们旁边龙华中学的老师呢。”他故作神秘的说,“听说他自己弄出来一个炸弹,差点把银行都炸了。” “诶……看来学化学还是有点作用嘛。” 龙华中学,真是让我想到一些回忆呢,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去谢谢那个人,不过现在来说人家也不可能记得吧。 “你的老婆呢?”他笑着说,“你居然不去陪她,反而有时间和我一起吃饭。” 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我实在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也就充耳不闻了。 令我在意的倒是早自习前她给我的那一句“忠告”。 “别和她走太近,这是忠告。”当时她确实这么说的。 就我自己来说,我是丝毫也没有办法找到她和付雪之间的联系,那么这句忠告又从何说起呢,也不排除她们之前就认识的可能,但是付雪和我读的一个初中,所以应该不是初中同学吧,小学同学也太久远了,就算相处不好也没必要现在还这么当真吧。 付雪的话,从初中时还以为是一个比较暴躁的家伙,虽然人很漂亮,但是感觉脾气很糟,而且跆拳道也是黑带,那时有个同班同学就被她揍过,还是个男的。所以一直印象不是很好,一直到高中才发现其实她就是所谓的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感觉上很强硬,实际上却只是找不到表达自己的正确方式而已。顺带一提,重复rì里我有一次拒绝带她去医务室的时候让我难以置信地被她一脚踢中了右脸,这,你丫不是脚崴了吗! 下午上课前我才想起要去找柳纾雨要回我那本《围城》,毕竟我自己也还没有看完呢。 “你是说走掉了?”我惊讶地问。 “是啊,中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的,也有可能吃午饭的时候就没有回来。”被我问的女孩回答道。 你还真是翘课上瘾了啊,柳大小姐。 “你知道她为什么走吗。”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今天我们在她座位旁边聊天的时候她和我们说话了。” 她主动开口这的确少见。 “说的什么呢?” “就是说的关于那个银行抢劫案的事情,那个在逃嫌疑犯不是龙华中学的老师吗,我们当时就在聊龙华中学的事情啊,然后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还在’,我们也云里雾里的。” 感觉上非常不妙啊,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就是觉得非常不妙。 “她还说有人找她的话就把这个拿给他。”她拿出我的那本《围城》递给我。 想的真是周到,但越是这样越让人不放心啊。 龙华中学啊,与我们学校齐名的重点中学,不过因为是私立学校的原因,学费贵得惊人,没想到这样的学校里的老师会跑去抢劫,现在的教育界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不知道学校方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请来的老师是抢劫犯,估计很多家长也会提意见吧。 书也拿到了,我和那位大小姐估计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不知为什么,稍微觉得有点无聊,前几天还那么拼死拼活想要让来到10月24rì这天的,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地过来了之后却觉得和之前rì子差不多,浑浑噩噩。 晚上回家之后,父母也没怎么问我昨天去哪儿了,一如往常,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 今后咱们就此别过了,柳小姐。 虽然稍微觉得有点无聊,但是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 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酸痛的感觉席卷整个背部和脖子,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沙发上。心脏不住地狂跳,我居然对此有了一点兴奋地感觉。 以前我并没有想过,也许这是我摆脱无聊的rì常生活最好方法。 看来我们缘分未尽啊,柳小姐。 第八章 龙华中学之行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八章龙华中学之行 醒来后虽然疼痛把我折磨得快要叫出声来,但是我还是坚持着从也许比我家沙发贵几十倍的真皮沙发上爬了起来。 “柳纾雨!”我大喊一声但没有回应。 真是倒霉。 我佝偻着腰以减轻疼痛慢慢想楼上走去。虽然说大清早闯入女孩子闺房确实不是很好,但现在我必须要问清楚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你家的高档沙发会睡得我落枕,比如为什么你不能让我睡其他房间的床,比如为什么我又进入了重复rì之中。 如果这个重复rì还要继续的话,那么我每天都会从这种疼痛感中醒来吗,想想都让人觉得郁闷。 走上楼发现只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关上的,想必这个就是她的卧室吧。 “柳大小姐!”我一边大喊一边用力敲门。 没人应啊…… 我一转门把手,却发现门都没锁。喂,有陌生男人在家起码得把卧室门锁上吧。看来昨天我是不是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啊。 单纯的白sè调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物,感觉十分单调,给人感觉就像不是家里的卧室而是某间五星级酒店里的房间,唯一给人以“这是某人的家”的感觉的东西就是墙边的书架,排列井井有条,我的那本《围城》一眼就被我看到被夹在《审判》和《母亲》中间。 不过最不正常的就是……柳纾雨不见了。 龙华中学,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就是龙华中学。 如果可以的话,真是不想去那个贵族学校。学校的主体建筑都是由大理石砌成,圆形的拱顶以及竹笋一样的尖尖的装饰物,还有巨大的玻璃窗和黑铁的大门,感觉上就像是一个教堂一样。真是看看都容易让人伤自尊的学校。 柳纾雨主动和人说话(虽然也可以算是自言自语),这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而这个谈话的关键点,就在龙华中学上。 看来是牵扯到什么大事了啊。 我举起手来想要抽出我的那本《围城》,不过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里,有一本书没有书名呢。 等我到达龙华中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急急忙忙的连去好好吃一顿午餐的闲工夫都没有,所以等我走到那个jīng致的黑sè铁门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校服。 这次想打马虎眼进去好像就不太容易了啊。 我看着紧闭的校门,顿生一计。 “请问楚淮雁同学在吗?”对不起啊,把你的名字拿来随便用,改rì一定请你吃哈根达斯以谢罪! 这个被我问道的中年门卫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是光兴中学的学生会副会长,贵校的楚淮雁同学在前天我校举办的志愿者组织活动中非常积极,但是她有东西掉在了现场。”我拿出我的手机还有钱包,“就是这些,我估计她一定很着急,所以马上就送来了。” 我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说:“要是这麻烦到您就算了,我交给您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得确定交到她手上,因为会长和我们学校老师也有言在先,而且这个钱包的话,里面还有些钱……” “没关系,你进去吧,我们学校学生丢了东西一般都交到教务处。教务处就在那边一楼。”他手一指就放我进来了。 “需要登记吗?” “不用了,反正你不是还穿着校服吗,好认得很。”门卫嘿嘿一笑。 “谢谢。”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本来我就准备以送还钱包这个理由进来,虽然说起来人家并不一定会认可,但是我稍微修饰了一下子理由。一来我穿着校服很好找,如果出了什么事监控摄像头(我看到学校里到处都有)一定会把我这个典型特征给拍下来,所以他不用担心,二来我说自己是学生会的,显得正式一点,暗示他这是校方所支持的行动,第三嘛,我提到钱包里面的财物的话,如果里面少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一定会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所以他与其自找麻烦肯定不如顺水推舟让我自己送到教务处去。最后,我看他也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大叔,估计也会怕麻烦吧,何必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学生跑这么远呢。 进入学校之后,我自然不可能去教务处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钱包给乐于助人的老师们,不过说起来我毕竟对这个学校不太熟悉,如何避开那些龙华中学的同学反而成了最麻烦的问题。如果有个向导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我故作镇定地向离我最近的两个女生走去。 “你好,我是光林中学的,我来交还你们学校学生丢失的东西,你们能带我去一下你们学校的教务处吗?” 两个女生都穿着龙华中学的校服,虽然和我同是穿着校服但是感觉就是如同地摊货和名牌店里的衣服一样的差别。一个女生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另外一个看上去也很文静,但是总给我一种让人讨厌还有危险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你好,真是巧啊,我就是学校教务处的值班学生,你把东西交给我就好了。”让人讨厌的那个家伙说。 不是吧,这么巧?如果真是这样我得去买彩票才行。不过这时我看见她嘴边露出的微笑仿佛某种嘲讽。 “清流,别闹了。”带戴眼镜的女生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不好意思,她是开玩笑的,刚好我也有点事情去那边,我带你去吧。” “谢谢。” 被称为“清流”的女生这时候靠过来,笑着说:“要是我朋友出什么事可不放过你哦。” 总觉得有种yīn森的感觉啊,这个女生,明明长得这么漂亮来着,居然让人感觉这么恐怖。 “我叫许珀,你呢?”走在路上的时候我问,如果刚才另外那个女生还在的话兴许我就不问了,我对她的名字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吴浔。三点水一个寻找的寻。”她说。 “说起来你们学校可真是大啊,比我们学校大了有两倍吧。”我感叹。 “你们光林也不算小呢。” “可是和你们比就小巫见大巫了呢,说起来你们那边都是实验楼吧,应该也很豪华吧。”我顺手一指。 “还……好吧。”她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 “一会儿一定去参观参观,人很多吗?” “人不多,所以一般教室都锁上的,没什么好看的。”她说,“教务处就在前面了,我先走了。” “谢谢你啊,那再见啦。”我挥挥手, “恩,再见。”她朝我也挥挥手。 为了防止中间碰到她们两个,我还先在我所在的办公楼转了转,中途还拜访了两个老师的办公室,结果什么收获也没有。然后我才向着实验楼迈出步子。果真如吴浔所说,大部分教室都上了锁的。所以我直接走向3楼的第二间教室,那间好像是物理实验室吧。 但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却与物理毫无关系,反倒让人觉得是生物实验室什么的。 因为一具尸体,正躺在那里…… 第九章 冤家路窄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九章 冤家路窄 当看到一具实实在在的尸体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内心也难免动摇。 好像被卷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了,脑袋里有个声音对我说。现在要是被看到麻烦才大了吧,现在该怎么做,报jǐng吗?还是说我应该像悬疑片里面那样因为惊恐过度而开始处理尸体呢。 尸体流了相当的血,大片的血迹好像在地上铺下了一张暗红sè的地毯。感觉上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吧。 “你在干嘛?”一个令人惊恐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我转过头发现“清流”正站在我后面。她正静静地看着我,表情没有一丝的慌乱,我可没她这么镇定,只好转身逃跑。 现在该找柳纾雨小姐问个清楚了,大小姐,这杀人案和你千万别有关系啊。 我跑出实验楼,在龙华中学种满了梧桐树的林荫道上百米冲刺后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地坐在了道旁的椅子上。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怎么看都是男女恋爱用的长椅吧!居然公然在学校里弄出这种东西,真是不知廉耻……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闭上眼回忆那个老师的尸体,那张脸,果然没错,就是报纸上抢银行的那家伙嘛!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张,反而能够静静地思考,难道是因为自己确确实实地死过一次还见过自己学校同学跳楼后的样子? 睁开眼时才发现周围居然有若干目光聚集过来,果然啊,穿着校服还是太扎眼了,不如说没有穿着龙华中学校服这就已经够显眼了,但是这么一想,柳纾雨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吗,虽然说她也许从哪里搞到这里的校服,但是从早晨的情况来看这是可以排除的了。书柜上的书全部是按国别,作家,类型来排列的,但是我那本《围城》却在奥地利作家和俄国作家的书的中间,其他中国作家的书却在最下面一排,也就是说她当时随意把这本书往里面一塞就了事,而且从书架排列的紧密程度来看,她一定还拿走了什么东西才把书放进去的。如此匆忙地出发肯定没有什么准备。 “同学,你们学校常有人不穿校服吗?”我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道。 “怎么会有。”他一脸惊讶地回答。 “那你今天看见一个女生不穿校服在学校里吗?” “女生?” “一个挺漂亮的家伙。” “没有吧。”他以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身旁一起的人,对方也向他摇头,“没有,这种人太显眼了吧。” “谢谢啊。” 这样一来,她能去的地方也就几乎可以锁定了嘛……等一下,好像大事不妙啊。 我慌忙又掉头向着来的地方——实验楼跑过去,如果柳纾雨不是凶手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危险了。 刚刚走进大楼,我看见吴浔正坐在地上,她的双肩不停抖动,手捂着脸,她正在哭。 “怎么了?”我问。 她把手从脸上拿开,但是她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 “吴……” “清……流……”她打断我哭着说。 “清流?” 我一问完,她哇地一声又哭开了。 “清流怎么了?”我问。 但是她并不理会我,而是坐在地上自顾自地哭着。而且无论我问什么,她都只是呜呜哭着毫无办法。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她丢在那,这里现在看来应该还是安全的,虽然冰冷的风和地板可能会让她得一场感冒。 在我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发现令人讨厌的清流正从那里往下走,果然是冤家路窄。 “清流小姐,你的朋友好像正在找你哦。”我善意地提醒她。 “这不是刚才慌忙跑路的那位先生吗。”她笑着说。 果然是八字不合,说句话怎么火药味这么浓啊。 我耸耸肩:“没办法,无论是谁,在看见尸体之后发现背后站着一个拿着刀的人都会选择逃命吧。” “站在你背后的可是一个满怀爱意的怀chūn少女呢。”她的笑容果然还是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怀chūn少女我可没看见,而且你表达爱意的方式是用手上那把沾血的刀子吗?” “真是一点都不放松jǐng惕呢。” “我怕放松就会被你藏在背后的刀子给干掉呢。” “我可是没带刀呢。” “哦?”我说,“你处理掉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那是尸体呢?” “你这是想套我的话吗。”我轻轻一笑,“那么你呢,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承认那是尸体了呢?” “看到老师流出来的血都快变黑了,谁都知道那是尸体吧。” “我告诉过你那是谁吗?” “感觉吧。”她笑着说,但是笑意已经变浅了。 “叮咚,可惜了,你明明可以说你之后去看了那具尸体的,但是并非如此,因为你是在看到尸体前就知道那是老师了吧,而且是你们的老师。” “也许是吧。”她的眼神变得稍微深邃一些了。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什么样的人才能在看见尸体的脸之前就知道尸体的真实身份呢?”我接着问。 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看来你认为我是凶手啰……” “谁说你是凶手了。” “又来这招……” “因为人是我杀的嘛。” “怎么可能……”一瞬之间我看到她的瞳孔都快速放大了,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吃惊的表情还是浮现在她脸上。 看来情况很明了了,嘴角不住浮出一丝微笑 然而她在看到我的笑容的一瞬间,迅速收起表情露出笑容。 “看来我没有猜错嘛。”我说。 “你猜了什么?”她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我只好一步一步后退。 “我是说你心里早有数谁是凶手吧。” “你说什么?”她继续靠近。 我看见她还在笑,但是笑容已经冰冷下来。 “我说你刚才瞳孔放大的样子很漂亮。”再往后退恐怕就要掉下楼梯了。 “是吗,你还真是一个爱撒谎的家伙呢。”她并没有因为我停下脚步而放过,而是继续靠近。 “天生如此吧。”我说。 “你不会是撒谎帮的吧,或者是谎言派?” “有这种帮派吗?” 她已经离我很近了,大概也就半步的距离,我发现一个银sè的东西从眼前闪过,脖子上冰冷的感觉让我不得打了一个寒战。 “你不是说没有带刀吗?” “只准你说谎吗?” “看来你和我是一个帮派的嘛。” “是啊,那……再见了哦。” 脖子上传来一阵尖利的力道…… 第十章 真相与假相(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章真相与假相(1) “其实不用闭上眼睛哦。”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把小小的十字架项链。 “你耍我。”我说。 虽然我并不认为她真的会杀掉我,但是脖子上的那种冰冷的金属传来的感觉还是让我有些绝望,这种实实在在的xìng命危在旦夕的感觉压过了逻辑的思考。 “只是作为你骗我的一个小小的报复而已,大师兄。”她笑着说。 “果然是一个门派的呢,小师妹。”我也笑了。 “有人告诉我脖子间的金属质感会让人丧失判断力,看来你也中招了呢。” “虽然不知道谁告诉你的,但是这种家伙真是危险哦。” “谢谢你的忠告,大师兄。”说着她把银sè十字架又戴回了脖子上,“你知道凶手是谁啰。” “当然,刚才我还看见她还坐在门口哭呢,眼镜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她叹了一口气。 “凶手其实很好找。”我回答到。 “哦?”她轻轻捋了捋自己的黑sè长发,不得不说,除了令人讨厌之外,这家伙的脸蛋确实漂亮,这让我想起同样漂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柳纾雨,是不是最近的漂亮的女孩子都是xìng格古怪呢。 “我在办公楼的时候问过几个老师,今天下午没有任何班级上课会用到实验楼。然后我又看到你出现在现场,凶手是不是很好猜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凶手啊。”她带着笑意问。 “刚才你不是中招了吗。”我说。 “是吗?我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你不是说过吗,血都开始变黑了,说明人已经死了一会儿了,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凶手却拿着凶器在现场出现了,未免也太不谨慎。起码也要扔掉沾着血的刀子吧。” 她沉默了,然后又驳斥道:“那么我又为什么拿着刀子出现在那里了呢?” “处理尸体吧,不过最后我猜出来的结果的确很出人意料,你……应该是去分尸吧。”我说,“吴浔杀人后,虽然无法得知当时的情况,但是可以想得出一个高中生杀人后多么惊慌。所以说,她找到了她唯一信得过的朋友,也就是你啦。” “……” “其实我也不清楚啦,但是上课时间,她不可能去教室里找人帮她处理尸体吧。”我说。 “你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的。”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上课时间却出现在学校门口不是很奇怪吗。”我笑着问。 “我们那时刚去过医务室哦。” 医务室啊,真是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位无数次让我和她去医务室的女生。可是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间。 “是这样啊,但是这只是吴浔溜号出来的理由吧。”我说,“而且身为她的朋友,你应该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谎言吧,毕竟你也算是我们谎言派的小师妹嘛。” “已经承认是谎言派的吗。” “算是吧,”我接着说,“问题在于这个时候我出现了。” “大师兄你还真是不看时间呢。”她笑着说。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女人,这家伙真的有长末梢神经吗。 “你当时说你朋友出事了可要找我算账呢。” “是哦。” “但是却是你的朋友让人家出事了哦。”我说,“在送走我之后,她马上去了实验楼,杀了那位老师……姓什么来着。” “滕。” “对,这个姓也算挺特别的。” “其实当时我向她问起实验楼时她的反应也挺不自然。”我回忆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教室的,我可是……” “你走丢了是吧。”我问,“不过这很正常,从吴浔一开始肯为我带路来看,肯定她是一开始就打算把你甩掉吧。奇怪的是你居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 “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是啊,就是吴浔告诉你那个滕老师藏匿的教室吧,不过她大概不想你打扰她所以告诉了你一个错误的地址,你想直接去那里等她但是却没有等到。”我说,“不过这部分是我猜的。” “你猜对了哦。” “不过我可不想继续猜了,你能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吗。” “为什么呢?”她笑着问。 “为了明天我能救你们,你也好,吴浔也好,那个滕老师也好。”我说。 “救我们?”她直接笑出了声,“你怎么不直接问凶手本人呢。” “我估计她的jīng神状态不允许她回答我吧。”我的表情却认真起来,“我要的是全部的真相。” 这时我才突然又想起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还没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清流,白清流,你呢。” “许珀。” 单从10月份的天气来说,今天可以说是十分暖和了,秋风也少有光顾的打算。我独霸了一张龙华中学林荫道的情侣专用长椅,整个人躺在上面一动不动,闭上眼睛感觉自己马上就会坠入睡眠之网。严格来说现在已经是下午放学时分,阳光恰到好处地透过法国梧桐的叶子稍稍晃到我眼睛。我就这么闲适地一边思考如何和门口保安解释自己在学校里面呆了这么久(说教务处的老师好客应该可以吧)一边等待着柳纾雨。 白清流已经把尸体处理好了,她还告诉我她还在隔壁化学实验室搞到了草酸来清洗地面,感觉上这个家伙好像对这件事挺是轻车熟路,让我不得不担心起自己和那位借给她钥匙的老师的人身安全。不过说到底这也是无用功而已,自从经历重复rì之后,感觉连自己的道德意识都变得薄弱了,居然从事发到现在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报jǐng什么的。 因为明天的时候今天又会到来。 到那时候,今天的一切不过又是一个幻影。 我瞥见柳大小姐已经站在了我旁边,手里拿着一本jīng装硬壳的《战争与和平》,我那本《围城》应该就是霸占了这本书原来在人家书架上的位置吧,不过真没想到会是一本普通的书。 “你来了?”我问。 她点点头,一贯冷漠的态度。 “我估计你也不喜欢绕弯子,我就开门见山地问吧。”我问道,“让时间不断重复的,就是你吧?” 第十一章 真相与假相(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一章真相与假相(2) 听到我的问题,她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与我无关。”她冷冷地回答。 “这也算是原因吗?”我从椅子上坐起身。 “这样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成为弃子。” “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把我当做弃子吗?” “对。”她说。 她的脸上一丝微笑都没有,眼里的冰冷的光芒让我连对视都要花些勇气。虽然今天你说了许多话,但是这个气氛实在是让我难受。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问。 “没兴趣。”她说,“你跑到龙华来叫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这是有够不给面子的。 “当然不是。”我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看到了那个姓滕的老师吧。” 她点头。 “你问到了你想问的东西吗。” “你想说?”她冷冷问。 “我只是想让今天再重来一回。”我说。 “为什么?” “反正你也没问到你想知道的东西吧……” “问到了。”她打断我说。 果然是上午的时候就过来了吗,真亏她能找到那家伙,不过这样一来,刚才清流所说的某些难以解释的东西也清楚了。 “那么这就当我个人的请求好么?” “理由。” 这么咄咄逼人,理由倒是有,不过也真是难以启齿啊。 “为了救一个人。” “那个老师?”她问。 “恩。” “那个人死有余辜。”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也还要救那个凶手啊。毕竟人家只是一个高中生。”说起来,还要救我那甘愿当帮凶的小师妹呢,我心想。 “你同意了吗?” “只要你答应晚上不sāo扰我。”她说。 “好吧……等等,什么sāo扰,我从来没有sāo扰过你吧!怎么搞得我好像是一个变态一样!”我大叫。 “那就这样,拜拜。”她扭头便走。 “等一下,”我拦住她,“虽然我知道你好像不太喜欢用手机,但是你以后能把它带上吗,我可不像每次都满学校地找你。” “带了的,”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只是你被拉黑了。” 我顿时石化在原地。 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看着她越走越远,我心想难道她就不知道少年的心都是很脆弱的吗!? “为什么!”我对着她大喊。 过了不久,口袋里的手机一阵振动,居然是一条新信息: 因为某人私闯民宅还胡编乱造自己身份。 竟然被发现了,看来那个刀疤脸的保安大叔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啊。不对,他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告诉她呢,那天晚上我才……我去,又被算计了。 原来重复rì那些天我在找她不过是个假象而已,既然知道重复rì本身都是她造成的,那么这一点我也早就该想到。那天我在大榕树下,只是以为她和我一样也是毫不知情地被卷入到这绝望的重复的,所以我单方面地以为她只是因为发觉了我的行为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重复而向我搭话的,但其实她早就知道我的窘境……这样为什么她会在那天自杀呢。 无法解释的东西太多,我现在手头有的只是那本从书架上找来的剪报集,唯一的线索只有一个,也就是剪报上提到的柳纾雨的亲生哥哥――柳纵仑。可是我知道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柳纵仑已经死了。 关于重复rì的这些问题,只有等现在吴浔她们这件事搞定之后再来问柳大小姐了。 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龙华的这件凶杀案,虽然凶手和帮凶的确情有可原,受害者从另外一个方面也是施害者,而且我也实在不太想管这件事,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何况如果真有jǐng察来查说不定还会找到那天撒谎进入学校的我。我相信清流处理尸体的能力,不过说到底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那个滕老师。说起来,看到他尸体就知道他死的时候真的很疼。 我一边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边走回家,路上偶尔还能看到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和穿着龙华中学校服的学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是运动服,为什么我们的衣服看上去就要丑这么多。听说龙华的校服供应商还是某个国际知名体育用品的商家,说简单一点,就是他们连校服都是名牌。而我们学校……我低下头仔细看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比起校服更像是清洁工的衣服。 但是明天,穿着清洁工工服的家伙却要去解救穿着名牌的少女,真是讽刺呢。 “今天去哪儿了?”正在做饭的母亲冷不丁地从厨房发问,想必是听到了我开门的声音。 “什么去哪儿了?”我假装没听明白。 “你们班主任可是告诉我们你今天翘课了哦。”她说,“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我觉得心里有一种发凉的感觉。 “问你爸去。” 我转过头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爸。 “说你最近和某个女生走得很近。”老爸顿了一下,“是叫柳纾雨吧。” 我心里有个东西一下沉到底部,谁来救救我。老爸,你也太不看场合了吧,明天你的儿子可就要去救人于危难之中了,今天提这么不愉快的话题干嘛…… “恩,算是吧。”这种场合下已经没办法狡辩了。 “那你说吧,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老爸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我明白他是个喜欢看电视的普通中年大叔,所以说如果他放下了遥控器,说明有大事发生了…… 我的大脑同时飞速地运转,最后我把希望寄托到了一个人身上。 “阿全,我住在阿全家里。”阿全……这个称呼真是有够恶心的,要不是为了向我这老爹表明我们关系铁,打死我也不会使用这么恶心的称谓。 “你们班的同学吗?” “是啊,叫吴锦全。” “但是我们可问过你老师,她说她问过了班上所有的同学,而且大家都说没有收留过你啊。” 不是吧,这个都问! 不对,不可能,我爸那么死要面子是不可能问这种问题的,那么,会不会是我妈呢。不可能,这次我翘课应该是老师给我家打的电话,而我留给老师的绝对是老爸的电话!所以说,这句话,是说谎的! “你根本就没有问吧,老爸。” “是啊,”老爸爽快地承认了,“不过你刚才沉默的那段时间已经说明问题了。” 这个老狐狸,算计我! “小珀啊……” “我没有……”我马上大叫起来。 “听我说。”老爸拍拍我的肩膀打断我,“没关系,我们不会怪你。” 咦? “真的?”我疑惑道。 “恩,先吃饭吧。”他又拍拍我的肩膀。 吃完饭甚至知道睡觉前,我都对这不敢相信。 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啊。我躺上床,准备睡觉。但是脑后的枕头却莫名其妙地变硬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我拿开枕头,发现下面有一本很厚的绿皮书本,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青少年健康教育。 …… …… …… 这个死老头…… 第十二章 这是一个问题(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二章这是一个问题(1) 在看见电视上的通缉的时候,吴浔以为自己的苦难生活已经过去,以后再也不用受到那个无耻家伙的胁迫,也就再也不用忍受他压在自己身上时所散发的那股中年男人的臭味。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以后不用再在自己空荡的房间里孤独地哭泣了,那时候当父母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办法回答。 第一次是被强迫的,但是她并不知道他早已在那个房间放了摄像机。 但是结束了,都结束了,本应该这样。 然而那个家伙居然又一次找到了她。 “就算我被捕,那些照片和视频也一定会出现在学校的网站上。”他这么说。 她仿佛又看到他那张恶心地笑着的脸,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浑身不适,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出现在皮肤表面。 所以,她决定让这个家伙连同那些秘密消失。 但是想法萌生后她却并没有马上付诸实施,她先给藏在学校的滕老师提供食物和水,当他彻底信任她,甚至提出了以后避过风头会回来娶她这种搞笑的誓言,然后提出让她给自己找一千块钱来跑路,当然,他说的是借。 吴浔这样一个戴着眼镜的看上去就很文弱的女生居然会想到去杀人,不过更没让我想到的是那个抢劫犯滕老师居然还有胆子主动来学校,并且还找到了被自己施害这么久的吴浔。估计他想到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学校里并没有发生事故,所以就算有jǐng察也最多就是一两个来调查自己的,而他们应该早调查完了,而且学校这么大,不被人看到的几率比外面小多了。而且他还看准了吴浔身上的那份懦弱,可惜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会拿一把刀来捅自己吧。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居然还找吴浔借一千元来跑路,那次抢劫是白抢了吗。 想起了吴浔真正杀人后的恐惧的表情,不由得心酸起来。 我一边忍受着柳纾雨家虽然豪华但是让我好几次失枕的沙发带来的疼痛,一边制定今天的计划。 “柳纾雨!”我试着叫了一声,希望今天她没有那么早就跑去龙华。 “怎么了。”她平静的声音近在咫尺。 “啊!”我吓得跳了起来。 刚才还没有注意,原来她就坐在沙发的另外一边,静静地看着我。 “你在的话能不能吱一声。” “吱。” 这是什么,是冷笑话吗,但是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她是在讲笑话。 “你这……是在讲笑话吗……” 她并不回答我,但是感觉上却有点生气了。说老实话,我都对能从毫无改变的脸上解读柳纾雨情感的自己有点佩服了。虽说被当成弃子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她毕竟接受了为了救人这种对她没有丝毫好处地理由答应让重新再来一次,说明她再怎么也不是一个很坏的家伙吧。 不过她生气了这岂不是证明……她果然是在讲笑话?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早已经穿好了外出的衣服,当然,不是穿的校服。 “你还有别的男生穿的衣服吗?”我问。 她不理解地看着我。 “我可不想穿着我大光林的校服去踢馆啊。”我苦笑着指了指自己扔在一边的校服外套。托这时间重复的福,这件衣服又出现了。 她看着我微微皱起眉头,说:“好吧。” 虽然对于平时都没有表情的她来说,皱眉头也许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但是我只是感觉被鄙视了一般难受,应该说,我真真切切就是被鄙视了。 最后她从房间里(当然不是她住的那个房间)拿出了一件T恤和一件套头衫,原来穿这衣服的人感觉上体型比我大上一号,但是总的来说还算比较合身。 “这是你哥哥的衣服吗?”我无意中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站我前面的柳纾雨突然停住了脚步,搞得我差点撞在她身上。 她的背影伫立在那里有如雕像。 不好,怎么说漏嘴了。 柳纾雨似乎并无意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站在前面。她沉默着,我找不到勇气说话。 “以后,不准提。”语气平淡,仍然不带任何情感,但是在5个字后,我却感觉到…… 说完这五个字,她便又继续往前走了,往着龙华的方向,手里拿的仍然是那本《战争与和平》。 从白清流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吴浔是在上课途中举手说要去医务室的,清流自然马上感到不对劲,于是举手说自己配好友一起去。在途中虽然吴浔向清流交代了滕老师来找自己的情况,但是对自己的计划却守口如瓶。 刚好我有点东西想问那个滕老师,也就是说我只要比昨天下午提前一点到达 我和柳纾雨不慌不忙地吃了早餐,整个过程我们都保持着沉默。也许这是我问她哥哥那时的尴尬的延续。 我们决定在中午之后再去龙华,因为中午去的话说不准就碰上了给自己的猎物送午饭的吴浔。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杀人当天也许是没心情去送饭的,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稍微晚一点的好。 在早晨到中午这段时光我只好在她房间打发时间。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在看她那个巨大得能挡住整面墙的书架上的书而已。书架看上去虽然并不显得多么特别,但估计也是什么上好木材做成的吧。 正当我在暑假上搜索着的时候,背后却想起了柳纾雨的声音。 “你是看到了那个吧。”冷漠而生硬的声音,恰如冰块一般,不过与其这么比喻她的声音,不如说她整个人就像包在一层薄冰之中。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感觉上我应该看过了。”我笑着说。 “请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没有关系,我没有那个兴趣也没有那个心情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余的jīng力。” 说完之后我觉得有点沮丧,看来我和美女之间的关系还总是处不好啊,小师妹和我八字不合,而柳大小姐,根本从对话看就能看出我们之间关系不好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救那个杀人犯。” 虽然从结果来说,她是杀人犯没错啦,不过你这么直白地描述一个女高中生真的不会被记仇吗,下次请你还是委婉点嘛。 “恩……因为我觉得很有意思啊。”我笑着说。 “果然。”她低声说。 “你说什么?”我问。 “我说你和一个我认识的人很像。”她冷冷地说。 第十三章 这是个问题(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三章这是个问题(2) “说到像的话,吴浔倒是挺像这个人呢。”我岔开话题,从书架上准确找到了以拜伦打头的英国作家的书籍,然后从莎士比亚的作品中抽出一本《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有看过吧。”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她自己既是复仇的王子,却又是被欺骗的皇后。” 她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 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背诵一段后,我笑着问正在盯着我看的陶瓷娃娃,“你呢,你会选那样呢?” 她沉默。 “你必然是选后者,因为你就是那种人。”我断言道。 柳纾雨听完并没有反对,反而以一如往常的平静的语气问我:“那你呢。” “应该是前者吧。”我挠挠脑袋,“所以我现在反而挺开心呢。” 不知她是因为为了维持往rì的平静姿态还是根本对我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正她并没有接我的话,我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老是觉得生活很无聊呢。三点一线,上课,吃饭,睡觉,当然我并不是讨厌学校生活,要是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但是这并不能减轻我的无聊感。而且不仅现在如此,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和其他人一样谈个恋爱,结个婚,生个孩子,然后孩子又过上和我一样的生活,然后又是孙子。恩……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溃也,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我坐在柳纾雨的床上,滔滔不绝,不知什么时候,她坐在了我的身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无聊,简直无聊得要死啊。但是掉进重复rì以后,我却怕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但是我马上又发觉了,这是我逃离自己原先生活的唯一方法,如果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是迷宫的话,这就是迷宫的出口。而你,柳纾雨,你打破了这种平衡,你是我的命运的转折点。” 是的,命运的转折点并不是死亡,而是那个曾经实实在在死在我面前的柳纾雨本人。 到现在,我没有必要再去忍受那种一成不变的人生了,虽然重复rì让我痛苦,却也让我好奇。与众不同的生活,不同凡响的人生,这才是我想要的。 “这也许又是另一个迷宫。”她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睛极其富有魔力,虽然美丽,然而暗淡,仿佛是一个深渊能够轻易地吞噬人心。 我别过头,说:“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是到时候只好带上改变我命运的人走出迷宫啦。” 一瞬之间,我仿佛看到一种既像是微笑又像是诡笑抑或两者兼具的奇怪笑容,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大概是我看错了。 “你迟早会成为弃子。”她的话并没丝毫疑问语气,仿佛说出的是某个不容置疑的现实。 “没有关系。”我笑着说,“开心就好。” “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躁动,却没有任何意义。”她静静地说。 “恩?”我有点没听懂。 “莎士比亚说的。”她说。 感觉是被鄙视了呢。 下午我们两结伴向着龙华出发了,柳纾雨还是带着那本《战争与和平》。这家伙……难道还准备去那里看书么。 “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是这次的事是我自己提出的,我自己来解决就好了。”她连头也没有转一下,不知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可我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到时候进去后,你就在门口等我就行,按照昨天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 “但是我们没有龙华的校服,看上去比较惹眼,所以还是低调一点。”其实我这句话没有必要和她说的,就她本身来说,除了脸长得太好看这一点之外确实是一个很低调的家伙。 于是我们打着找某位老师的名号,再一次堂堂正正地走进龙华的大门。 我们又来到上次看到白清流和吴浔的地方,果然等了几分钟之后,两人就出现了。 “同学,你们好。”我面带笑容朝着她们走过去。 这一次观察她们表情才发现,这时吴浔稍微有点惊讶,而对于白清流更多的确是不快和厌恶。说起来我第一次看到白清流的时候还觉得她挺文静的呢,结果一开口才发现是个让人人讨厌的家伙。这么说起来我们连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一样吗。 “请问有什么事吗?”吴浔先开口问。 “我和女朋友是来你们这里参加你们学生会召开的一次针对全市学生的课外环保活动,本来活动是在周末开始,但是我们先来看一下地形。” “哦……” “你们就不用上课吗?”白清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同伴的话。 “请过假了,毕竟是个难得的机会嘛。”我笑着说。 “故意保持这么爽朗的笑容还真是让人不快呢。”白清流笑着说出了,更让人不快的东西,“说吧,你要干嘛。” “这位小姐看来对我有些意见嘛,没关系,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们问别人也可以。” “对不起,我朋友她只是对生人比较害羞而已。”吴浔慌张地解释说。 到底是害羞到什么地步才会当面抱怨对方的笑容令人不快啊。 “哦,是这样啊。”我说,“那么,能请你带一下路好吗?” “带路的话没问题。”看到白清流又想开口,吴浔抢先说道,“是去哪里啊?” “实验楼。” 在一瞬之间,吴浔的表情凝固了,而小师妹虽然还是一副敌视我的样子,但也明显有了一些戒心,按理说她马上就会开口问参加会议为什么会去实验楼啊之类的。 “怎么了,不方便吗?” 刚才的话已出口,现在不好拒绝了吧。 “没有,我会带你们去的。”说完又回过头对白清流说,“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和你们一起去。”她十分果断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比起上次去什么教务处,这次她更加担心吧。 其实说起来,阻止她们杀人并不困难。 但我还有些注意的事情呢,怎么把两个事情一起办了,这才是个问题。 第十四章 以你所知换你所求(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四章以你所知换你所求(1) 右侧的袖口感觉被什么拉扯了一下,回头看见柳纾雨正拉着我的衣角。虽然动作上感觉是小女生的害羞,但是她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一丝躲闪。 “我想上卫生间。”她说。 脸上面无表情,你能不能装得像一点,我不是之前告诉你了吗!起码还是稍微装出一点着急的样子啊。 “对不起啊,我女朋友好像想上卫生间。”我说,“你们哪位能带她去一下吗。” “我带你去吧。”吴浔对着柳纾雨自告奋勇说。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吧。”我说。 “恩。” 于是我和白清流被留在了原地,这里距离实验楼大门口并不远,再走几步就会到实验楼,但是厕所的话,应该只有实验楼里面才有吧。 “你女朋友话真少啊。”不出所料,她先开口了。 “是啊。” “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真是直截了当的发问啊。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啊。”我装傻道。 “那个女孩手上还拿着本书,和男朋友一起出来会无聊到要看小说?”她看我没意思承认,于是讥讽道。 “真巧我就是一个这么无聊的男人啊。”我无奈地耸耸肩。 “是哦,难道你是某个公司的星探之类的?”她突然又把话锋一转。 “恩,是不是呢……”我打着马虎眼,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就算你是要去实验楼,但是实验楼很好找吧。”她咂咂嘴,带着几分淘气的意味,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给我的感觉仍然是完全合不来。 与其说好找,不如说过于显眼了,我看看实验楼的巨大圆顶,难免觉得自己理由站不住脚了。 “本来我们给你指一下你就可以找到的,你却非要我们带路。莫非是发现了我们有偶像组合气质的星探想来试探下我们吗?”她开玩笑说。 “也许我还真是星探哦。” “有这种看上去就让人反胃的星探吗?” 真是伤人诶,这句话。 “不是我非要你们带路,而是你们自己带我过来的吧,莫非咱们顺路?”我假装糊涂的问道,“或者不是我非要来这不可,反而是你们有着不得不来这里的理由吧。” “绕弯子的对话方式真是让人难受呢。”她用食指顶住自己的右脸颊,做出好像很困扰的表情。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乐在其中哦。” “恩,也是呢。” “不得不来这里的理由你就不想听我说说吗?”我觉得这种绕弯子的对话和昨天真是异曲同工,“还是说这里面有你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 “被你发现了啊,看来只能让你闭嘴了呢。”就在话说完的一瞬间,她一个闪身,一下子拉近了和我的距离。我下意识地后退,但是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后退的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她的左手把我按在墙上,右手已经伸到了我脖子下面,冰冷的金属感。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充满杀气,如果不是昨天的遭遇,我可能现在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呢。 “本来我该说,居然自己还藏了一把刀啊。但是这样也太合你心意了。”我游刃有余地叹了口气说,“所以现在我只好说,如果你想拿手上的十字架杀我的话请自便。” 她并没有放弃,反而是把十字架更往脖子里面推了一点,冰冷的感觉让我的恐惧感再一次涌现出来。 “你再往里面弄的话,如果搞到我气管我可就真的xìng命不保了哦。” 听到这话,她只好放弃一般叹了口气说:“果然还是装得不够像吗。” 不不不,可以说你刚才施展的演技就算拿到小金人也不为过啊,我要不是早知道,早就尿流成河了。 看我没有说话,她便又接着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多少?” “几乎全部吧。”我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以此威胁你们的。” “那你想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今天只是路过,而且碰巧知道这些事情吧。” 说的话里头全是刺啊…… “当然不是……” “砰!”一声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在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声音?感觉像是什么爆炸了一样。塑料……还是什么东西? “枪声从厕所那边传过来的。”说完她转过身便朝着厕所跑去。 枪? 我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急忙跟着她向厕所跑去。 枪从哪里来的,难道那个老师其实带了枪,只是昨天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用? 想想也知道,能够抢劫的家伙怎么可能连枪都没有。 我真是白痴,这次真是疏忽了,万一她们陷入危险怎么办? 重来一次不就好了?脑中有一个声音这么对我说。 我用力甩甩脑袋把那个想法甩出脑袋。当然不能看她们死去,如果习惯于一切都有后悔药,一切都可以重来这么方便的事情的话,我迟早也会坏掉吧,干出让人无法饶恕的事情。我曾经有一次离那种状态无比接近,还好有人救了那时绝望的我。我突然之间又想起那个问我是不是肚子痛的女孩。我那时如果真的去抢劫了,之后大概会把除我以外所以人都看做可以维修的玩具吧,不,也许连我自己我也只会当成一个玩具而已。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回头了。 想来那个老师也是如此吧,本来只是一时jīng虫上脑,最后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人类说到底还是一种容易沉沦的东西。杀人犯在杀人之前应该是对生命还是有所敬畏的,但是一旦杀了第一个人,就觉得杀一个两个三个好像都无所谓了。这就是坏掉了吧。 几十米的冲刺中做这么多思考,让我感觉有好几公里那么长,到女厕所门口时,我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就冲了进去。 打开门的一瞬,我看见的是坐在地上,眼睛里写满惊讶与恐慌的吴浔,还有比我先一步到,现在却呆立在原地的白清流。 站在吴浔面前的,是面无表情的柳纾雨。她的那本在《战争与和平》正安详地躺在洗手台上面。她并没有转过头来看突然冲进卫生间的我和白清流,而是缓缓举起了手中那一把袖珍的左轮手枪。 第十五章 以你所知换你所求(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五章以你所知换你所求(2) 她把枪头翻转,递给吓得坐在地上的吴浔:“真的那么想杀他的话,用枪吧。” 柳大小姐,你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给我搞出来这种情况,按照我的计划,她一会儿假装上厕所之后,自己悄悄溜掉就行了,剩下的我来解决,她只用躲在实验楼门口等我出来而已。 子弹,要是子弹留下了怎么办?我看看四周,居然没有被打破的东西,而窗户开着。看来你还不笨嘛。 吴浔不知所措地摇头拒绝,白清流则适时地打破了局面。 “你在干什么?”她问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问这句话。 “帮她而已。”柳纾雨说。 您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还真是善解人意啊你。”白清流仿佛是我的代言人一般帮我说出这句话。 柳纾雨却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继续对着吴浔说起了话:“用枪的话会更快。”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啊!你这是怂恿未成年人犯罪啊! 白清流伸出手臂挡在吴浔前面。站在旁边的我走过去把坐在地上的吴浔扶了起来,看她的样子的确受到不小的惊吓吧,毕竟有人在自己面前开枪啊,这可不是电视节目……柳纾雨你是不是也过火了一点。“你要是伤害我的朋友,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白清流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冰冷的光。“我只是想帮她一把。”她面无表情的说。 “需要这么过分吗!” “不用这么过分吧。” 我和白清流同时说道,说完我们尴尬地面面相觑。 柳纾雨皱了皱眉头,说老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所谓的情感波动出现在她脸上。 “小浔,你真的想杀了那家伙吗?”白清流问。 吴浔已经站起来了,但是双手还是拉着我的胳膊,好像站不稳的样子,此时我感觉她手指正在用力,但是嘴上却是什么都不说。 白清流看了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怕……怕清流……清流你会阻止我……”她低下头,抽噎的时候带动了双肩上下起伏。“不会的,如果你真想这么办,我可能还会帮你出主意呢。”清流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这样不好吧…… “现在呢,”我插嘴问,“现在你还想杀他吗?杀人只是一时的心头爽快而已,你要想好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折磨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白清流满脸严肃地说,我打心底觉得她应该真是有这种办法。 “我……我也不知道……”吴浔一边啜泣一边摇摇头,“本来我……我确实想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是现在……一想到……杀人……我就……” 说完她真正哭了起来,清流走过来帮她摘下眼镜用手指替她擦去眼泪。 “他现在是逃犯,其实报jǐng就行了吧。”我说。 没想到清流一下子对我怒目而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 说到这里她又转过头去看着吴浔,然后低声说:“你又知道什么。” “我说过吧,我知道几乎全部的真相,这件事也是如此。”我说,“但是现在这件事只有两个方法,第一,去杀了他,但是这不仅需要你现在的勇气,还需要你有自信能承受一生的负罪感以及周围人的看法。所以我并不赞同这个做法。第二,报jǐng,这样一来,不仅抢劫案可以结案了,jǐng方追查他如何躲到这的时候一定也会查出你的事情。他们也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所以你想说,报jǐng,然后其它事情就算了?”清流正恶狠狠地看着我。 “那么,就算你的朋友现在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你还想让她去杀人?”我冷冷地说。 清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剩下的,我来解决吧。”我笑着说,“我和那个人还有点话要说。” “虽然这次的确是以足够简单的方法解决了问题,从某种方面来说,简单过头了。不过,要是吴浔失控的话,我觉得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呢,柳大小姐。”我站在化学实验室门口对柳纾雨说。 从结果来看,目的之一的让吴浔失去杀人的冲动是已经做到了,可是当时她要是 虽然我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之类的,但是说话的对象是这个不爱发言的柳纾雨的话,我这个希望就近乎于奢望了。 我开门的时候故意用力转了门把手,发出声音,希望那位老师在里面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进门后里面空无一人,地面上还算比较干净,但是从桌面的灰尘来看也不难看出这是一间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讲台上看上却没那么多灰尘,果然如果太多灰尘的话,在上面吃饭也不太吃得下吧,我走过去,把刚刚在龙华小卖部里买的挂锁套在讲台下面的柜子上。 我找了一把椅子,用手擦了擦,坐在了上面,反正这件裤子应该是我妈来洗。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说: “我从前很小的时候在我家附近的小卖部偷了几张贴纸,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动画的贴纸。我觉得自己非要它不可,所以就动手了。我把它偷回家之后,我把它当宝贝一样放在了衣服里,生怕丢了。我每天都伸手到衣服口袋里摸一摸,摸到它我才感觉心安。而且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去那家小卖部,我觉得那个老板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小偷。 “我真的很怕很怕,而每次我一害怕,我就会把手伸进口袋摸那张贴纸,后来我居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做亏心事的时候我都会把手放进口袋。 “可笑的是,那张贴纸最后因为我经常摸而脱sè了,最后变成了一张最丑的贴纸。而我的习惯却改不掉了,有一次我这个习惯被人发现的时候我差点丢了xìng命。” 柳纾雨坐在一边手里把弄着她那本《战争与和平》,我到现在才知道,那本书居然是用来装那把小巧的左轮的。 我故意停了一下,注视着讲台下面的柜子,我能够猜到里面的化学老师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吴浔告诉我这个家伙十分小心,她每次去送饭的时候,他都会躲在教室下面的柜子里,直到听见了她的声音,才会出来。不过这种小心翼翼今天倒是为我省去了许多麻烦。 “我想说的是,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就会付出代价。这是我老板告诉我的,我觉得这对你也有一定意义,滕老师。” 柜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去上厕所了?不可能吧,一个在逃犯哪有这么大摇大摆。 “我想要的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我不希望我单方面自说自话,虽然我们手里也有能让你开口的东西,但是我们不希望充满敌意的对话。” 这个时候,柜子里放出了某种响动,应该是他在推柜子的门的声音。 “当然,出于安全以及我工作xìng质的考虑,我们还是不用面谈了,所以我就做了一点小手脚。不过不用担心,比起jǐng察,我们更可靠。”我笑着说。 柜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我以为我又得说些什么来让这个尴尬的对话继续的时候,柜子里响起了一个男子低沉而又疲惫的声音: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第十六章 以你所知换你所求(3)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六章以你所知换你所求(3) “问题真够一针见血啊,不过很可惜,我们并不能明确告诉你我们的身份,刚才也说过,这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当然,是你的安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我说,“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拿了某个大人物的东西,我想我说得比较直白了,你明白吗?” 回应我的是沉默,但我好像能看见他在里面点头的样子。 “说起来很简单,以你所知换你所求。”我问,“但我喜欢直接一点,钱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我差点没有晕倒在地,这家伙抢了银行然后说自己不知道钱哪儿去了。不带这么耍我的吧。 “老师,您要知道,我在几个人当中,算是仅有的一个喜欢用交流的方式胜过使用暴力的,但是如果你这么不合作的话,我想我就没有太大的出场必要了。”我威胁道,“我知道你现在在里面身体应该又酸又麻,我们刚好带了棍子,可以帮你松松筋骨,或者我们可以用教室里的凳子。” 我拿起凳子一下猛地砸在柜子上。 “等一下!”他惊呼道。 “我们还可以继续吗?” “什么继续?”他不解地问。 “我认为jǐng察应该不会比我们来得更温柔。”我说,“所,以,说,我们还能继续交流吗?” “可以可以。”他慌忙说道。 果然如我想象之中懦弱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这样的家伙确实也只有胆子欺负一下没有还手之力的女学生而已。 “钱哪儿去了?”我问。 “我真的不知道。” “砰”一声我又用凳子砸在上面,柜子被砸出一个小裂口。 “我想我的朋友有点不耐烦了。”我勉强稳住呼吸说。早知道就让柳纾雨帮忙了,自己装过头了啦。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他说。 “哦?”虽然我还是不大相信,但按这个状况,继续逼他也没什么情报了,“那你说来听听,不过我的朋友们信不信,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停了一下,好像在柜子里换了一个姿势 “虽然说出来我自己也不信,但是到这个份上了…… “那天,从一大早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了。整天我的脑子都是迷迷糊糊的,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着我走一样。我记得那天早上我甚至在街角吃了两个包子,我简直讨厌死那味道了,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买包子。 “别踢门了,我马上就讲,马上就讲。 “奇怪的事情是从中午开始的,我上午的课上完后就坐车回家了,但是我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坐到家门口那站,而是提前了两站下车,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随后我来到一个垃圾箱旁边,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旅行包,我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 “我把枪卡在皮带里,拿着包就来到了一家银行旁边的小道上。我打开包,这个时候我才感觉不太妙了。我准备把包里的东西,如你们所知,就是那个炸弹安在墙上,我此时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妙了,但是我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不那么做就会混身发痒的感觉一样。 “然后发生的你们应该就都知道了,我炸开了墙壁,然后把钱装进包里然后逃跑了。 “我并没有马上离开现场,这一点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跑到一个角落里面把没有用到的枪装进包里面,然后把包放在了一个垃圾桶旁边。之后我就逃走了。” “那就是说你知道钱在哪里咯。”我问。 “但是……”他突然哽咽了一下,“第二天我去拿的时候钱却不见了,之后我被通缉,只好跑到这里。” “也就是说,你莫名其妙地抢了银行?”我笑着问。 “也许你不相信……” “等等,我没说我不相信。但是你不觉得你的说法连小孩都骗不过吗。”我说。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不过为了确认一下,我们希望你了解,我们知道你家在哪里,我们能找到你,也能找到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你明白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请你别伤害我女儿。”他低三下四地恳求道。 “但是据我所知,你伤害别人的女儿的时候却没有想这么多嘛,别担心,我们为了找到你自然是调查过你的周围了。我只是出于兴趣问你,要是有人像这样伤害你的女儿你会怎么想?”我问。 “求求你不要,求求你,我做过什么都不管她的事。” ……都说了是出于兴趣问的啦,搞得好像我在威胁你一样,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关系了。 “走吧。”我对柳纾雨大声说,“滕先生很合作,我们不必再做多余的事了。” “滕先生,我们今天的谈话没有发生过,知道了吗?” “恩。” 但是柳纾雨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向柜子,用脚尖轻踢了几下柜子。 “你认识柳纵仑吗?” “女人?”他显得很惊讶。 我……这个大小姐能不能事先和我说一声吗,要是这个时候被识破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的手下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一会儿给jǐng察说了可有我们好受…… “你回答她的问题就行了。”我说。 “柳纵仑?”他确认问。 “恩。” “没听过。”他说。 “这段对话,希望你也能忘记。有人问道为什么你在柜子里的时候,你就说是被那个你欺负过的女生锁起来的就行了。” “你们不打算放我出来吗。”他惊慌地问。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放你出来的,还请记得你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说完我拉着柳纾雨走出了教室也不管那家伙还在里面叫嚷着什么,一路向着校门口走去。 “撒谎的时候,不害怕吗?”她面无表情地问我。 “既然没有被识破,就没有必要害怕。”我笑着说。 “谢谢。”她突然说。 “啊?” “没什么。”她摇摇头,“你只是弃子而已。” “是啊,我只是一个弃子,不过还是希望为主人干点事情呢。”我说,“虽然这个主人一点不讨人喜欢。” 她没有说话。我抬起头,也许我的眼睛是被阳光晃花了,我有那么一瞬间,看到她仿佛在微笑。 第十七章 伴随结束的是奇妙的开始(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七章伴随结束的是奇妙的开始(1) 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只有白清流站在那里。 “吴浔呢?”我问。 “她先回家了,她需要安静一会儿。”她说。 “jǐng察呢?” “估计还在路上吧。”她说,“你女朋友呢?” “她说有点事就先走了。” “真是看不透呢,你这家伙……”她走过来,仔细盯着我的脸看。 贴得太近了吧,连洗发香波的味道都飘了过来,我移开视线。 “想不到意外纯情嘛。”她看我别过脸坏笑着说。 “别看我这样,还是有过女朋友哦。”我差点就拍胸脯说了。 “说谎的技巧果然高超呢。” “唯独这一句我真的没有说谎啊。”我说。 “有过就是说已经没有了吧。” 居然犯了这样的错误…… “难不成是被甩了?”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怎么会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啊,你是恶魔吗,不要揭我伤疤好吧。 “是啊,说谎也没意义。反正说谎的话可没有机会赢过你。”我无奈地说。 “我对你有说过谎吗?” “今天是谁用着十字架的项链抵住我脖子来着。” “那个啊……不是被你发现了吗。”她说。 “其实我都要尿裤子了啊!”这次我真没有撒谎。 “不过还是比不上你装黑社会时的威风凛凛啊。” 一瞬之间我有一种背后冒冷汗的感觉。 “怎么眼神变这么可怕,难道在想如何杀我灭口吗?” 说老实话,我还真的有这个念头呢。毕竟这个事情现在是一个不能够公开的秘密,jǐng察知道的话会惹出许多麻烦吧,如果柳纾雨知道你知道这件事的话,后果才不堪设想呢。 “那个……” “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件事已经……忘记了。”她伸出手,对着手掌吹出一口气,仿佛这件事就此从她脑中被吹走。 “但是你还真是温柔呢。”她突然说。 “什么?” “那些问题,你是帮那个女孩子问的吧。”她说,“居然不惜与一个危险地抢劫犯对峙,果然是在追女朋友吗?” “也不是啦,只是欠她一份人情而已。”我看着天空说。 是的,把我从无聊的生活中拉出来的这份人情。虽然遇到杀人啦,抢劫啦,但是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害怕之类的,反而是心脏因为兴奋而不停地跳动。感觉血脉喷张,也许我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重复rì的那么些天让我顿悟了也说不定。 “活着也许还是能碰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呢。”我小声说。 “你说什么?” “我说温柔的是你才对吧,肯为朋友做这么多的人可不常有。” 说到这里我想起的第一个画面是她拿着沾血的刀站在我面前的样子,那时候果然是决定处理掉尸体吧,虽然比较可怕,但是那种情况下处理尸体的方法,加上要用上刀,估计只有一种了吧。她的眼神一下子有一瞬间的暗淡,不过马上却又恢复了。 “小浔她啊,从小学就是那个样子,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老是怕家里人还有朋友为她担心。本以为初中三年过去她会变得开朗一点,没想到到了高中居然变得更加严重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点告诉我。” “是怕你担心吧。” “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嘛。”她调皮地笑着说。 “没办法,毕竟是我说谎一派的小师妹嘛。”没想到我自己只能想出这么拙劣的一个理由。 “那你就是大师兄啰。” 没想到就算这一天重来之后,这个奇怪的称呼还是落到我的头上来了。 “既然是你大师兄了,现在可以知道你真是身份了吗?” “真实身份?”她用手指按着脸装出努力思考的样子,“青chūn洋溢的女高中生?” “会不会有正常女高中生听到枪声的第一个瞬间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了呢?”我说,“或者说,听到那样的声音,一个正常的女高中生为什么马上会联想到‘枪’呢?” “那我应该联想到什么呢,有人在室内燃放烟花爆竹吗?”她冷笑一声。 “反正听到那声音后,我第一反应可是不知为何物哦。”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避开了我的目光,转过身向着校门,说:“真是咄咄逼人呢,我既然不再提你们的那件事,那作为交换,这件事我们也就不谈了吧。” “gooddeal!” “这是什么啊。”她笑着问。 “只是最近美国电影看得比较多而已。”我轻松地说。 “你提出这件事……果然只是为了拿来威胁我吧。”她眯起眼睛看着我道。 “我不太相信人的承诺呢。”我笑着说。 而且只有你手里有我的把柄让我感觉不太爽呢。 “算了,毕竟是我大师兄,也懒得和你计较了。” “多谢小师妹海涵。”我双手抱拳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大师兄何必多礼,但说无妨。” 看样子这家伙还挺享受这种角sè扮演嘛。 “帮我送一件礼物给你们学校的人,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应该是高二的。”我努力回忆道。 “和我同年级啊,可以啊。” 说起来都忘了问她是哪个年级,要是大三的学姐,我叫她小师妹是不是太…… “送什么东西啊?”她问。 “一份哈根达斯。” “哈根达斯?” “什么品种都好啦,到时候你记得帮我给她买就好了。钱我现在给你吧。”我说着开始掏钱包,但里面余额多少还真没有什么自信。 “没关系啦,我先帮你垫着吧。”她笑着说。但是我总觉得她的笑容里面有一些骇人的东西,宛如恶魔的窃笑一般,“但是到时候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呃,好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说,那也得我们有缘再见嘛。不过,估计是不会啦,哈哈。 “叫什么名字?” “楚鸿雁。” “又是女生啊,大师兄真喜欢拈花惹草呢。” “对方估计不认识我吧,话说回来你好像也不知道我们的名字,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她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光林高中二年级5班的许珀和二年级10班的柳纾雨。” 有没有搞错,我记得自己没有任何一个行动暴露过自己是谁吧。 “惊讶都写在脸上了哦。”她笑着说,果然是恶魔的微笑,“自我介绍的话,一定不会说真名吧。” 居然被发现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呢?” “秘密。”她一边说一边走开了,“我有预感我们会再相见呢。” 但是我可一点不想再相见了。我心里说。 第十八章 伴随结束的是奇妙的开始(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八章伴随结束的是奇妙的开始(2) 离开那让人羡慕的哥特式建筑群之后我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街头无所事事地游荡起来。如果现在回去,不是马上就会被发现逃课了吗,那么事先给吴锦全发的帮我请假的短信不也就白费了。 柳纾雨说之后她会来找我,可是到底何时何地她也不说,只是讲到时候就知道了。虽然重复rì出现的原因是她肯定没错了,但现在我对于如何让rì期前进的方法是丝毫没有头绪。那一次既然我们从10月23rì来到10月24rì,也就是说那一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之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是什么呢,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我和柳纾雨相遇这件事,但是单从相遇来说,我们之前也见到过啊,就在那间废弃教室,而且我十分确定她看到我了,更何况大家一个学校这么可能完全没见过。 算了,别想了,我叹口气,反正今天就知道答案了。如果不能去到25rì的话,今天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吧。 我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想到他们明天还会和今天一样庸庸碌碌我就觉得心里难过。 人,是为什么活着呢。 我想这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问题,可以说是哲学上的终极问题了吧。但是这个问题却对我们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因为不去想它就好了嘛。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应该没多少人思考这个问题吧,但他们依然是好好的活着,可能很大部分还活得比我好,毕竟他们没有这么痛苦的思考过程。 我想到的活着的理由就一个――有趣的人生,不管怎么样我也想有一个有趣的人生,像小说电影里面那种不可思议的人生。以前我也以为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所以事实是,我过着无聊的很无聊的非常无聊的超级超级无聊的生活。 但那是……以前的我。 虽然在重复rì的时候每天都有想吐的恶心和无力的感觉,但是也正是这种感觉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我不想过这样的rì子。我之前的生活和重复rì有什么区别呢,每天上学放学,初中时还要陪那家伙逛街,虽然动不动就揍我……也许其中也有快乐的时光但是毕竟不是我想要的。现在一个过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活放在我面前,我为什么拒绝呢。 我踢飞脚下一块小石头,看着它飞到我目光所不及的地方。 回到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自己穿的还是柳纵仑的衣服,校服是放在柳纾雨的家里面了。 嗯……就说衣服弄脏了找同学借了一件衣服吧。衣服去哪儿了呢,当然因为是同学弄脏的所以同学拿去说帮我洗了啊,哈哈,完美。 一边盘算着自己的谎话一边拿出钥匙开门。 当然,有的时候是人算不如天算的,甚至会让人产生既生瑜何生亮的哀叹,就算是俘虏了艳后芳心的凯撒也有遇到布鲁托的一天,朱祁镇当了皇帝当俘虏还当太上皇,人生果然是充满波折的。 也许大家还不太清楚现在我所面对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我看见柳纾雨居然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而我爸妈正坐在她旁边。 有这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大脑已经丧失思考能力了。 ……原来这家伙说的到时候来找我是这个意思吗?不是打电话吗?而是冲到我家里来找我?有没有搞错! 从我刚才进门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这里的气氛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奇怪啊。这是什么爱情喜剧漫画桥段吗,要是柳大小姐你对我父母说“请你们的儿子对我负责吧”之类的话,我是真的被杀掉啊,或者我父母被你吓出心脏病也说不一定,反正一定会是家庭悲剧啊! “妈,什么时候开饭啊?”我低下头拖鞋,总之先假装没有看见她吧。 “许珀。”父亲面sè凝重地叫我。 “怎么了。”我擦擦擦擦擦! “你过来。” “哦。” 走过柳纾雨身边的时候我故意看她一眼,仿佛我们不认识一般。 “这是柳纾雨,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应该见过吧。”父亲说。 真是最难应付的情况,老爹你是在确认我的手牌吗?一般人听来感觉这好像是父亲认定了我们有可能互相不认识,所以才用“见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词语,但是事实上,如果是我老爹的话,就算他知道我们两认识也会这么问,因为他就是那种不会先把自己暴露给别人的卑鄙家伙啊。 现在怎么办,我继续假装不认识的话,等会儿如果被戳穿,那么我这两个月的零花钱估计就要和我挥手告别了。但是现在承认认识的话总感觉后患无穷啊。 “恩,有那么多追求者,想不知道也难吧。”我苦笑着说。 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只有打个哈哈。这样说,可以理解为不认识,也可以理解成认识但是正在吵架这种情况。 “总之,她从今天开始住在我们家了。” “啊?!” “怎么了?” “等等,我大脑一时间没办法接受啊,这种突如其来的决定。” “你爸也是,我明明叫他和你商量一下的,但他也不听。”妈妈在一旁说道,“我们先吃饭吧。” 今天饭菜明显丰盛一些,看来他们是早就安排好这件事了吗,可恶,居然完全不问我的感受啊。饭桌上一篇沉默,感觉柳纾雨倒是吃的悠然自得。 “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我问。 “我和她爸是朋友,是他拜托我的。”父亲面不改sè地说。 虽然我觉得这是父亲编造出来的谎话,但是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果然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她住到这儿来的啊。不过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问坐在我旁边的柳大小姐才知道了。 “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母亲笑眯眯地说。 “嗯,我吃饱了。”说完我自己回到房间,现在还是装作不理解地样子赶快逃离现场吧。 我静静躺在床上,有种大脑空白的感觉。这个大小姐真是了不起啊,总是能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明天的话,我岂不是要和她一起去上学了?哎,上学啊,说起来作业还没写呢。我从床上坐起身,书包……完蛋,书包和校服不是都在柳纾雨家吗,早上去了之后就是这样。等等,我好像意识到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我回家的时候并没有背书包啊,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为什么都没有提出来? 我打开房间的门,发现母亲拿着我的书包和校服正站在门口。 “妈?” “阿全帮你把书包拿过来了,你没有感冒吧。” “没有。”我摇摇头。 感冒?我心想。 “你们学校虽然看上去是破了点,但没想到连水管都是这样。”母亲叹气道。 “没有办法啊,毕竟不是龙华那种贵族学校。” “不打扰你了,你是要学习吧。”母亲说,“你爸没事先告诉你,你别生气啊。” “怎么会,只是有一点心里不平衡而已。”我笑着说,“不过已经没事了。” 母亲走后,我打开书包才想起,自己今天都没上课,怎么写作业啊。 第十九章 夜访(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十九章夜访(1) 失眠应该是一切jīng神疾病的源泉,此话诚然,一旦失眠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睡的香这种节奏,这样rì复一rì下去,不管是谁都必然jīng神崩溃。但是不知是从那个重复rì的哪个时间点开始,我就养成了一种不到12点就睡不着的不良习惯。每天都怀着一种“今天会不会看到秒针走过12点那个地方呢”的期待盯着我那个丑陋的肥猫闹钟,它倒也坏笑着斜眼看我。然而事实上我的期待每一次都落空了,在指针到达罗马数字的12的那一个瞬间,我又会在同一天醒来,睁开眼的时候觉得睡了很久一样,事实上却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蔓延开来。 在寂静中等待无边黑夜的终结,我没能想到比这个更难熬的事情了。 不过今天我难以入眠却是另外一个原因,柳纾雨。 当然,这自然不会是因为同居之后的兴奋感以及青chūn期的躁动啦。不过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没有底气…… 让人最在意的是让时间推进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为了不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家里我也不好去找她直接问。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看着这个我都看烦了的加菲猫的闹钟时间一点点过去,如果她真的成功了,我应该就能看到0:00:01这个很久没见到的时间了吧。感觉自己的人生实在没有什么追求啊…… 现在是晚上11点43分,只剩下十来分钟了。 门这个时候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声响,应该是转动门把手的声音。说起来现在有个女孩子住在我家,我是不是也该考虑开始养成锁门的习惯呢…… 门打开了,我闭着眼睛,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这么晚了,不管是谁来我都不想动哪怕一下来招待你啊。如果是小偷怎么办,一定会有人想这么问我吧,其实小偷只是偷东西而已,不理他也不会伤害我吧。 被子好像被扯住了,不是吧,难道是抢劫吗。 有一个什么暖暖的东西进到被子里面来了,而且还想是要和我争抢被子一般用力拽着被子。 不想说话也不行了。 “大小姐,虽然想到了是你,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啊。”我闭着眼睛说。 “醒着吗?”耳边发出很微弱的声音。 哪有男生能在一个美貌在年级上都赫赫有名的家伙住到自己家当天晚上就能马上睡着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我嘴上却说:“难道你是认为我睡着了才过来的?” “没有关系,”她说,“你有没有睡着都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你不是来找我的?”我说。 “不是。” 可恶,心中这种淡淡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早点睡吧。” “嗯。” 说完之后,夜晚的寂静再一次蔓延开来。这家伙不会真的要在我床上睡吧。 “明天我爸妈如果比我早起,”我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发现你在这里会不会很糟糕?” “没有关系。我马上就走。”她淡淡地说。 “你就这么确定明天会到来吗?”我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她,距离近得都能看见她睫毛了,但是由于是晚上,只能看见她小巧的鼻子。 说起来,你脸对着我干嘛啊。 “什么?”她睁开朦胧睡眼看着我。我还真是担心她会在我床上睡着了呢。 “怎么样才能让时间线前进,现在的话,可以告诉我了吧。” 她用手揉揉眼睛仿佛想揉去睡意,然后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在我身边。”她缓缓说。 这是爱的告白吗,我差点忍不住叫出来。 “说详细点好吗……”我无奈地说。 “只要在每天晚上12点,你都在我身边,时间就能正常推进。”她说。 “12点……所以说你才夜访我的房间啊。刚才你还说一会儿就走,也就是说,只要12点这个瞬间,我们在一块儿就行了是吧。”虽然我觉得这里面有千千万个不合理的地方,不过想到重复rì会出现本身的合理xìng就是零,我也就懒得提出来了。 她轻轻点头,头和枕头摩挲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样说来,那天我在你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啰。” 虽然那天我出奇地睡得和死猪一样,虽然对我来说醒来马上就到了第二天,但是我睡着以后,柳纾雨下来一样可以执行她的计划。 “所谓的在一块儿这种说法,具体来说什么情况下才满足条件啊。”我问。 “不知道。” “不知道?” 她点头。 耍我也该有个限度吧。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和柳纾雨一起的时候为了找到话题我真是绞尽脑汁,但是效果嘛……现在的沉默也许是最好的证明。不得不承认我们两个人的实在是太合不来了,不过共同点的话应该还是能找到几个吧。我记得她喜欢看书…… “那本《战争与和平》里面原来装的是枪啊,难怪那么厚。” 没有回应,可恶,无视我吗。 “你的枪是哪儿来的啊?”我试探着问。 “朋友送给我的。” 听不出她语气中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我自己却生出一份内疚。 柳纵仑…… “是你哥哥吧。”我苦笑着说,“真是不会撒谎呢你,什么样的朋友才会送左轮手枪啊。” 她沉默了。 “那天也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吗。” “……” “果然啊,”我说,“因为不会说谎所以就懒得说了吗。” 第一天在那棵我们学校独有的大榕树下面,她说什么“好怕”什么的,本来是无懈可击的,但是相处这几天,我才发现这句话是最大的疑点。原话是“每天……每天……都……都一样,我……我好……怕。”感觉上完全合理。 但是,合理过头了。 这句话感觉上是想表达,我遇到了重复rì,我很害怕。但是仔细一想就会觉得她一下子说明了许多事情,首先,她也和我一样第一次碰到这种鬼现象,不然她不会这么惊慌失措,第二,她很巧妙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在这么多天不知所踪,因为害怕所以呆在家里,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完美地说明了自己自杀的理由。 当然,这一切我在看到那本东西之前都完全没有想到过。 那一本没有书名的书。 第二十章 夜访(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二十章夜访(2) 严格来说,那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剪报本,不过由于受到封面的误导,第一眼看去让人以为是一本书。 那天我也只是因为好奇而翻了翻,不过看到的东西却勾起了我的兴趣。 而就在第一页,就是一篇关于抢劫案的报道。这个抢劫案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问题是,这次抢劫案出现了受害者。而劫犯仍然在逃。 在后面几页有这起案件的后续报道,比如劫犯落网但是又被诊断为jīng神疾病,专家证明他不是jīng神病之类的。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后续报道中出现了受害者的名字:柳纵仑。从名字来看,他和柳纾雨的关系简直是一目了然。 就这一个事件的报道当然不可能装满整个剪报本。后面她还找了许多关于抢劫案的剪报,而从这起抢劫案来联想的话,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最近那个龙华中学老师跑去抢劫的案子了吧,至于为什么柳纾雨会跑去龙华,我也是建立在她很关注这个案子之上的猜测而已。 “他没有死。”柳纾雨突然在沉默中开口。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jǐng方没有找到尸体的话还好说,可是停尸房你是去过了吧。 “不是有尸体嘛。” “烧焦了。”她说。 也就是说已经变成了那种黑乎乎的炭块?但是不管怎么说,jǐng察也没有理由说谎啊。 虽然我想这么安慰她,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就是那种没有理由也喜欢说谎的家伙,而且现在就在她面前。 每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就像喝水被微妙地噎住了,但是又不至于咳出声一样。这种堵得慌的感觉实在让人没办法愉快起来。 话说回来,现在可是有一个美人睡在我旁边诶,作为一个正常的青chūn期男xìng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想到这一点我一下子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跑到自己被窝里面来呢。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问出来,“你上次提到了付雪是吧。”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已经睡去一样,我沉默的时候连我们俩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其实我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你会认识她呢?”我说,“而且你当时是明明白白地提到了付雪的名字吧。” “怎么了?”我仿佛感觉到她在冷笑似的,不过我心里清楚她是不会有这种表情的,“你喜欢她吗?” 你这么一问真是有够直接了呢。 “只是单纯在意这个问题而已。” “我倒是觉得她很喜欢你呢。”她丝毫没有接我话茬的意思。 “真的吗?”我心想不明所以的人会这么觉得也无可厚非,却又懒得解释,“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吧。” “是吗。”她这么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不知在那黑暗中过了多久,反正我是觉得有够长的时间,因为我已经昏昏yù睡甚至于意识朦胧了。只是迷蒙之中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离开了,微微睁开眼只是看到一个人影。管他呢,我心想,然后真正坠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夜晚的时候,我真正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是虚无一片。 只能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在前面飘忽不定,它好像在冲我笑。说来也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模糊地人影而已,我却心里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它在笑。 它仿佛在呼唤我,但同时又在离我远去,我亦步亦趋,每一步都像是花尽了身体里面的所有力气,但是我赶不上它,即使我拼尽全力,却也只能和它越离越远。 等等我啊,求求你,等等我啊。 我悲伤不能自已,眼泪已经开始充满我的世界,汇成一片海洋,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不能呼吸,整个肺部都在作痛。 然而当我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从海中浮了起来。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水面上,我不知道是怎样一股力量将我托起来的。我看见了阳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灿烂的阳光,这么湛蓝澄澈的天空。我想就这样死去,我想现在就此告别世界。 忽然间我却听到一阵阵的风铃声,我慢慢从水中站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上面,海浪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风? 我的确感觉到了风,但是风铃在哪里。焦虑感从心中升起,我慌乱的四顾,却一无所获,但是风铃的声音依旧。 多么美的声音。我闭上眼,用耳朵去确认风铃的位置。 我低头一看,发现风铃都在水里面游着,四面八方,像是迁徙的海鱼。 梦,就到此结束了。 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shè进来,我的加菲猫闹钟慵懒地看着我。 刚才我好想做了一个什么梦呢,不过到现在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做梦就是竹篮打水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意义。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做梦了,重复rì里面,人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每天醒来,重复地过每一天而已。我看看时间,6点10分,比平时都醒得还要更早。 不过还好是这样,如果又是6点14分的话,我估计自己又要吐了。 现在我发现自己每度过一次重复rì,就会止不住地胃部痉挛甚至呕吐。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应该是我已经崩溃了吧。 自己的jīng神毕竟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强韧呢。 除了梦之外,好像我还忘记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珀,起床了。”母亲已经开始敲门了,“你要叫女生等多久啊。” 对了,我现在和一个不同班的同学住在一起,而且她是个女生。 (在看这本小说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东桥猫,前一段时间事情又多又杂,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有一个月都没有更新了。不过让我高兴也让我愧疚的是,居然有周点击量!很感谢大家到现在还在关注这部作品,虽然我看到收藏数也不过十而已,但是有人在看我已经十分高兴了。推荐一事,我是希望大家能投票啦,但是也不用勉强啦,我反而是更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言之类的,毕竟我也希望多和大家交流呢……起点围脖我个人觉得挺鸡肋的,大家的回复我会尽量就在回复下面回复的……建议什么的我也会虚心接受的……) 第二十章 霜降的意义(1)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二十章霜降的意义(1)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前天,也就是我过了四十多次的那一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霜降。秋天已经开始步入尾声了。 我对于秋天想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让人有一种颓唐的失落感,特别是树叶落下时,我不会有“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喟叹,也不和强颜说“我言秋rì胜chūn朝”什么的,反而只是单纯的感觉又是一年秋,而我又是漫无目的活过了一年。 我对秋rì的厌恶恰如我对自己生活的厌恶,不过现在我过去的生活也许正在远离我。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我身边的这位,柳纾雨。 虽然和女生一起上学从理论上讲应该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个女生恰好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的话,毫无疑问,这个旅途就会只剩下煎熬了。 天气确实开始渐渐变冷了呢。 “一大早就秀恩爱啊。”远处吴锦全向我挥手。 真是被最不想碰到的家伙给碰见了啊。 我假装没有看见,准备快步离去。 “想装作没看到我吗?”他竟然跑了上来。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前天才见了吧。”他说,“自从有了女朋友之后连课也不来上了啊。” “不敢不敢。”我双手抱拳道。 “你女朋友真是不爱说话呢。”他小声问我。 我敢点头应付还是摇头说旁边这位不是我女朋友呢…… “算了,我还要先去教室赶作业呢。”他拍拍我肩膀,“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 完蛋了,今天作业又没有写…… 我把视线移向我旁边的柳纾雨,她却仿佛看透我的心一般给了我当头一棒:“别看我,我写了作业的。” 不是吧!连同病相怜的幻想都不不肯给我吗!? 说到霜降,冬夏都有冬至夏至一说,chūn秋却似乎从来不至,只有chūn分秋分,想来是存在感太低吧,明明应该是最舒爽的季节。 现在想起来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因为地球天气变暖的原因,以后chūn天和秋天会越来越短,到很久以后说不定连chūn秋都会消失了。果然环保还是很重要啊,我一边陷入对地球明天深深地担忧,一边因为没写作业而站在教室后面罚站过了一整个上午。 本来我应该是站在座位上的,但是在上课的时候坐在我后面的吴锦全小声问我:“你累不累?”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我来帮你。” 这句话感动地我差点要跪下来谢谢他了,但是他举手说了一句:“老师,许珀站前面挡着黑板了。” “那你就站后面去许珀。”老师轻轻挥手仿佛在赶走一只苍蝇。 吴锦全啊,虽然我知道你用意是好的,但是我现在怎么完全止不住我的杀意呢?你这简直是在补刀啊! 走到教室后面的时候,我看到全班人怜悯的目光…… 下午上课前,我闭着眼趴在桌上享受着愉快的午休,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屁股原来和椅子是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分开。 教室里面突然嘈杂起来,这么快就上课了,我还没有坐够啊。 我抬起头,发现老师已经走上讲台了。 我连忙站起身准备往教室后方走去。 “许珀,你先坐着。我是来通知一件事的。”班主任说。 班主任是一个不那么年轻的女老师,儿子大概在读小学吧,我目前最担忧的是她提前到来的更年期会让她把情绪发泄到我们身上,这样她的儿子的青chūn期岂不是就少了什么,这样不完整的青chūn期让人感觉到令人悲哀的羡慕。 “大家静一静。”班主任拍了拍手,仿佛我们就是笼子里面的猴子一样,只需要拍拍手,我们就可以表演跳铁圈或者做算术,“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了,大家注意保暖。” 是啊,毕竟已经霜降了嘛。这个老师想说的绝对不止这些,毫无理由的关心降临到头上时,我总是会更外小心,而且我早就摸透了这个老师开场的方式。 “不过。”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下一周我们还有运动会,所以大家也要注意锻炼哦。” 居然是运动会?在这个时候?秋天已经要过完了吧。我还以为回事半期考试什么的呢。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四周已经爆发出欢呼声。你们以为运动会是游园会吗,很严肃的好吧! “运动会的话你只有当观众了吧。”吴锦全调侃道。 “不会打篮球不代表我不能运动吧。” “可是体育课都只看到你提前回教室啊。” “只是因为我太强了,不想虐你们而已。”我轻蔑的说,“我可是初中一千五百米跑冠军哦。” “这么厉害?” 白痴,怎么可能。 “哼哼,那是……”虽然我觉得这是我有史以来撒的最没有意义的谎,但是看到他半信半疑的样子也就值了。 “是吗?”他坏笑了两声。 大事不妙! 他把手笔直地举起,然后用异常洪亮的声音说:“老师,许珀说他以前一千五百米跑拿过冠军。” “老师,我是开玩笑的,你看我上次运动会不也是什么都没参加吗。”我慌忙站起来澄清。 运动的话,我确实不是很在行啊。 “上次你什么都没参加吗?”老师问。 “绝对没有。”看来有希望啊。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希望你们珍惜,许珀,一千五百米就交给你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之前多练练吧,你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不能跑步吧。” 明知顾问,我记得体检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会查吧! …… 运动会什么的,真是有够讨厌。 放学后,我看见柳纾雨已经站在教室门口了,说老实话,我完全还没能接受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的事实。 “今天你先回去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但是我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我要开始练长跑了。” 如果,再不练练,恐怕真的会跑完之后当场暴毙呢。 “是因为运动会吗?” 我无奈地点点头。 “没关系,我等你。”她说。 第二十二章 霜降的意义(2) - 上帝的迷宫 - 东桥猫 () 第二十二章霜降的意义(2) 我在cāo场一圈一圈地跑着,一千五百米的话,我晕死大概有四圈多吧,跑到第三圈,浑身都已经感觉快要不行了,只好把其他的事情装进脑袋,才能忘却身体上的痛苦。难道是那个老师知道我昨天请假的真正理由了?没道理吧,我只是告诉吴锦全叫他给老师说我身体不舒服而已…… 我看向柳纾雨,她正安静地抱着我的书包和外套坐在cāo场边上。 往那方面一想的话,倒是真的像在等男朋友的女生了。本来我也叫她不要等了,她只是说“不要紧”,然后就拿着我的书包坐在那里了。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在等自己的感觉确实不错,除却她是个面瘫之外,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女朋友了。 今天不想和她一块回家确实有要练习跑步的打算,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吴锦全知道她住在我家。毕竟我和吴锦全他家可是有很长一段顺路的地方,从来没有见过的柳纾雨突然出现的话难免怀疑吧。 “你是在演什么爱情喜剧电影啊!”他到时候一定会这么大吼大叫的。 而且这么劲爆的消息,他一定会告诉班上其他人的。这个就不大好了吧。 我第四圈刚刚跑完,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去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时还好有个人托住了我才不至于在跑道上摔成狗吃屎那么难看。 抬起头才发现,居然是柳大小姐。我去,这要是被看见了我就真是百口莫辩了啊。 “第一天而已,不要勉强。”她说。 “恩。”我回答,说实话,有点难为情啊,“那个,没关系了,我可以站稳了。” 虽然脚上酸痛得要命,我还是放开她自己慢慢适应站在地上。 “先休息一会儿吧。”她建议道。 于是我们坐在了刚才她坐的地方,隔了一个cāo场可以看见周一就升起的国旗还在那里迎风飘荡。现在稍微感觉有点冷了呢,我拿起放在身边的外套穿上。 “你不是说过我会是弃子吗?”我半开玩笑问道。 “现在还没到需要放弃你的时候。”她冷冷地说,“所以对你好点也没关系。” “如果到时候还是会放弃我吧。” 她默默点点头。 “但是我总感觉你不会。”我看着天空染上一层橘黄sè,今天天气倒是不错。 她并不说话。 “不过会也没有关系,人毕竟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为了保全自己牺牲他人才是人之常情。”我说,“但是如果在真正需要牺牲的时候犹豫才会成为自己的致命伤。” 我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她今天陪我所以有了一点小小的感动吗。暴露本xìng可是比什么都要危险的事情。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漂亮,而且拥有一种能将人所有注意力吸进去的魔力,不知如此,更让人有一种仿佛全身**的感觉,现在我更是完全没胆量去迎上那目光。明知道她在看我,我却只能假装不在意地看向其他地方,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付雪啊。 “你真的那么想吗?”她突然开口问。 因为思绪已经飞得太远的缘故,我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嗯,是啊。我可是荀子的xìng恶论的忠实支持者啊。” “人之生也,固小人。” “不错,人之生也,固小人。”我笑着说。 虽然我问她喜欢看什么书时,每次的回答都是“一般,一般”的,但是其实她看得书并不少吧,毕竟家里有那么个大书架。 回家后,母亲笑着问我是不是出去约会了,我只好应付地说:“是啊是啊。”柳纾雨在旁边也不出声,真叫我觉得良心有愧。 晚上我自然是十分努力地完成了作业。 不过在写完作业后倒是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平时也许就在房间里玩会儿电脑什么的,但是现在她来了之后,每天很早就和父母一起在客厅里面看电视,母亲总是会招呼我去陪他们一起。 “看太多电视剧人会老得很快的。”我说。 “什么意思,你是嫌你老妈太老吗!”说着母亲捏住我的脸,“明明小时候还吵着要看电视的呢,果然是到了叛逆期了。” “我觉得这和叛逆期完全没有关系吧,我觉得只是你到了更年期而已……” “你这个臭小子。” “虽然人家没有说什么,但是你们也不用拉着人家非要别人陪你们看肥皂剧吧。”我说。 母亲立马回头看着柳纾雨:“是这样吗?” “就这样,很好。”柳纾雨说。 “你还希望人家当面否定你吗,”我叹口气,“过来吧,我们上网看看电影什么的。” 我拉着柳纾雨到我房间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陪我老爸老妈。” “没什么,就那样也挺好。”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语气中有一种近乎悲哀的真诚。 最后我们看了一部比较老的电影,看完差不多也快十一点了。父母已经睡了,我们洗漱之后又看了半部电影才熬到12点,然后她才回房间去了。 “这种时间推进的规则,到底是谁定的啊。”我问。 想也明白她大概不知道这个答案,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摇摇头。 第二天的气温又下降了一些,让人稍微还是有些凉意,也许秋天是真的要完结了。 自然又是无聊的一天,除了同学们现在大多和我说话都是为了调侃我和柳纾雨而已,我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只好笑而不语,这种事情大多时候都只会越描越黑,最后直到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时候受害者发飙,然后大家从此把这件事视为一件禁忌的事项,不再对当事人提起。 但是我对于发飙这种事情实在不太在行,而且话说回来了,为了这种事发飙也没太大必要。当有人认真问我我们是不是那种关系的时候,那时候我再认真否定就好了。 放学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下起雨来,今天看来是没有办法练习跑步了。 “你先回去吧,我没有带伞,而且今天顺便想去图书室借两本书来看看。”我对等在我身边的柳纾雨说。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