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单身真的是一件令人上瘾的事,当你习惯了任性的自由就再不愿委屈自己去取悦另一个人。 叶浅就是这样的人,她今年28岁,在一家杂志社的广告部工作,收入颇丰,在市中心拥有一套自己的公寓,是个真正的单身贵族。 忙起来的时候她可以连续吃一个月重庆小面,兴致所至她又会买张机票飞往另一座城市只为看一场心爱的话剧。 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 叶浅喜欢这样的生活,并不想做出改变。然而,生活岂能事事如意?她可以无视世俗的压力,却始终无法忽略母上大人的感受。 近一年叶子萱长吁短叹,最常说的话就是:“我不能眼睁睁开着你这样孤独终老。” 叶浅很想说:“比孤独终老更可怕的,是和使你感到孤独的人一起终老”,但她知道叶子萱不会接受。 身为人民教师的叶子萱自有一套逻辑缜密的道理,有条不紊,话匣子一打开任谁也插不上嘴。 在负隅顽抗了一阵后,叶浅改变策略,阳奉阴违地接受相亲。 四月末的一个周末下午,叶浅象往常一样比约定时间提早十分钟到达约会地点,在临窗的位置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抿着刚点的咖啡,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简单直接的结束战斗。 顾深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叶浅,她一头森女系自然的微卷发披在肩上,在阳光下闪着丝绸般的光。虽不是最美的一个,却无疑是这里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你好!”他走上前打招呼,“我是顾深,义无反顾的顾,深浅的深。” 叶浅坐在座位上没动,缓缓伸出手,“叶浅。” 顾深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帅,五官立体,剑眉星眸,小麦色的肌肤健康富有光泽,他额前散着碎发,蓬松随意,给人一种闲适又优雅的感觉。 顾深与她回握,骨节分明的手指刚触碰到叶浅的指尖便收回,态度高冷。 他在叶浅对面坐下,点了和她一样的咖啡,慢条斯理喝着,眼睛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叶浅,并不急于开口。 叶浅的长相偏寡淡,清秀中透着疏离,一双不大的眼睛,果敢而倔强,为她凭添几分个性,酷酷的,很特别。 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空气恍若静止,气氛陷入短暂的沉寂。 叶浅放下咖啡杯,盯着顾深手上代表独身的尾戒,率先打破沉默,“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因为拗不过家母才不得不过来走个过场。浪费了你的时间,我很报歉,这顿我请客,算是赔罪。” 顾深的脸色微沉,语气清清冷冷,有些傲慢,“你觉得我象是在乎一杯咖啡钱的人吗?” 做惯营销工作的叶浅见过许多难伺侯的客户,处理这类型的问话并不觉得尴尬,她莞尔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适当表达自己的歉意。相信以顾先生的条件,很快就可以找到如意的伴侣。” 顾深轻轻勾起一侧的唇角,流露出几分邪气,“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歉意呢?” 叶浅顿了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展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徐徐开口反问道:“那顾先生想怎么解决呢?” 顾深漫不经心摸着手上的指环,不疾不徐地道:“选择过来相亲,当然是想尽快结婚。既然你认为我条件还不错,不如我们一会去把证领了,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第2章 碰瓷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WHAT? 叶浅冲口而出,“顾先生,你脑子这里没事儿吧?” 果然,她圆滑不过三秒,本性就暴露了出来。 顾深瞬间黑了脸,沉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浅,半晌扯出个冷笑,“看来叶小姐不仅诚意欠奉,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叶浅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把顾深得罪了。 得罪他本没什么,可顾深的介绍人沈老师,是叶子萱多年的好友兼上司,这就有点儿麻烦。 叶浅打了个哈哈,“顾先生批评得对,我从小就这臭脾气,改不了。不如,你回去直接和介绍人说看不上我?可千万别让我耽误了顾先生未来的大好姻缘。您看怎么样?” 顾深沉着脸,咬牙切齿道:“不怎么样!” 叶浅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顾先生觉得哪里有问题呢?” “哪里都是问题!”顾深淡淡地睨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失败过,凡是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你是我从众多相亲对象中亲手选出来的,这次的相亲必须成功。” 叶浅满头黑线,一时语噎。 这是什么理论,精英都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吗?人生不允许失败,也不接受失败。一次考试失利就能跳楼的,大约就是这种人。 不过,眼下顾深这架势怎么看都象是要逼她跳楼。 顾深有些傲骄的扬扬眉梢,“叶小姐,我绝不允许你成为我人生的bug。” 呵,这家伙还真是狂妄得令人讨厌! 叶浅唇边噙着一抹薄笑,“凡事都有第一次,顾先生,好好品尝人生第一次失败的味道吧!” 在顾深沉冷的注视中,叶浅抄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汽车还没驶出这条街,叶子萱的电话急急如律令的杀到。 妈蛋!这么快就跑去告状,真不是个男人! 叶浅硬着头皮接起电话,叶子萱好一阵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叶浅也只能端正态度,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呯”一辆自行车歪倒在了车头不足两米的地方,一脚急刹,叶浅匆匆挂了电话。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抱着腿,哼哼唧唧蜷缩在地上。 “您没事儿吧?”叶浅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别急,我马上叫救护车!” 男人一咕噜坐起身,“没这么严重,大家都赶时间,这样,你掏1000块钱,咱们私了。” 叶浅骤然明白这人是在碰瓷,可偏偏她的车没装行车记录仪,这里又是摄录盲点。 她被迫打开钱包,“200吧!不行就报警。” “800,不能再少了!你报警去医院做几项检查也不止这个数。” 男人见叶浅还在犹豫,蓦地伸手抢她的钱包。 两人拉扯间,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伸过来将两人分开,声音冷峻,“报警!” 顾深指着街边的一辆车道:“我的车有行车记录,可以用来做证。” 男人顿时心虚,跺跺脚,骂骂咧咧推着自行车走了。 叶浅斜睨了顾深一眼,“你跟踪我?” 顾深不置可否,挑眉笑道:“怎么说我也帮了你一次,叶小姐对恩人就这种态度吗?” 叶浅撩了下长发,讥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啦,在我这儿你和碰瓷党没分别!” 第3章 职场啊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又是一周一次的晨会。 广告总监伊莲,一上来就将炮火对准叶浅,一切皆因今晨女洗手间的一场风波。 洗手间例来是办公室八卦传播最快的地方。 伊莲,一个结过三次婚的名女人,靠着列任前夫的人脉空降范杂志社,一下子就成了最多人八卦的目标。 今早几个不同部门的同事在洗手间编排伊莲,言辞污秽难听,叶浅正好也在。同事走后,叶浅理理头发准备出去,伊莲推开厕格的门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就这样,叶浅无辜背了黑锅。 伊莲将天工美容的合同丢到叶浅面前,厉声道:“你自己看看,天工的合同还有不到一个月到期,为什么到现在续约的合同还没签?象天工美容这样的大客,你不应该提前几个月准备吗?” 这么重要的合同叶浅怎么可能忘?奈何天工那边的市场总监Tony/Wong,始终拖着不肯谈,她也无能为力。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散会后,叶浅直奔天工美容。Tony的秘书May看到叶浅微微一愣,叶浅略一颔首越过May,在她反应过来前推开Tony办公室的门,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Tony正站在办公桌前,对着个纸盒箱眉头深锁,看到叶浅也是一怔。 叶浅爽朗的一笑,“嗨,Tony!好久没见。”她走过去,看看桌上的纸箱,“怎么,你也开始做断舍离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Tony面露难色,讪讪地道:“叶浅,我在做离职整理。” 叶浅撸袖子的手一下顿住,气氛陷入尴尬的沉寂。 这时房门打开,贾老板带着两个保安人员走了进来,“Tony……这位是?”贾老板在看到叶浅后眼睛亮了亮,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直勾勾的望着叶浅。 叶浅在天工美容的年刊资料上见过贾志新的照片,天工美容老板的小舅子,今年三十六岁,身形瘦削,一身雅痞打扮,不知怎么叶浅总觉得他身上有股油腻的气质。 她主动上前一步,莞尔一笑,“贾总,你好!我是范杂志社的叶浅。久闻贾总大名。” 贾志新摩挲着下巴,笑眯眯地道:“范杂志啊,没想到我一接手市场部就能和叶小姐这样的大美女谈合作,真是荣幸。” 叶浅了然,他这是接替了Tony的职位,梨涡浅笑地客套道:“能和贾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合作,才是我的荣幸。” 贾志新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叶小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谈?” 天工美容是叶浅最重要的客户,她没理由拒绝。 吃饭的地方不远,就在天工美容楼下,贾志新特意开了包厢,请叶浅进去坐。 偌大的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叶浅心中警惕,挑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贾志新热络的在她身旁坐下,手很自然的搭在她座椅靠背上,一张大脸凑过去打开菜谱,“来,看看想吃什么?” 热呼呼的气息喷洒在叶浅的脸上,让她周身不适,强忍着反感随便点了几个菜。 服务员刚走,贾志新的手就探了过来…… 第4章 捣什么乱?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生意场上象贾志新这样衣冠楚楚却满身油腻的人不少,初入行时叶浅没少因此撂挑子甩巴掌,渐渐的也就知道怎样虚与委蛇的应付。 叶浅不动声色的躲开,从公事包里煞有介事地拿出广告方案。 “贾总,不如我们趁这个时间看看下年的合作方案。” 贾志新伸手顺着叶浅的耳廓捋过她的秀发,将它们抿在耳后,声音蛊惑,“急什么,等吃饱了,我们慢慢谈。” 他把个“吃”字咬得特别暧昧,暗示意味明显。 叶浅强忍住恶心感,巧笑道:“没办法,我心里装不住事儿,不处理好,没心思做其他的事儿。” 她同样把个“做”字咬得很重,拖着尾音,弄得贾志新心痒痒,恨不能现在就把叶浅按在身下。 服务员过来上菜,可谁也没把心思放在满桌的菜肴上。 叶浅尽职尽责的讲解着方案,心里盘算签约后如何全身而退。 贾志新色眯眯的眼神在叶浅身上肆虐流转,一股邪火直往上窜,哪顾得上管她说了些什么,拉住叶浅的手就往自己裆上放。 叶浅不动声色的缩回手,佯装娇羞的打了贾志新腿一下,“快看看合同条款嘛,签了约再说。急什么?” 合同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贾志新重新抓住叶浅的手,“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叶浅撅着粉嫩的小嘴,用签字笔不轻不重地戳贾志新的胳膊,娇滴滴道:“那你签不签嘛?” 贾志新的魂都让她勾走了,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接过叶浅手中的签字笔,“签,签,我的小祖宗。” 叶浅唇角不禁向上抿了抿,不拿下这一单,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这些牺牲。 所谓过了海就是神仙,等签了约,随便哄上几句,找个借口脱身,等高额的回扣打到贾志新帐上,谁还能和钱有仇? 叶浅按下心里的盘算看着贾志新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眼看大功告成,叶浅恍然闻到了万恶金钱的味道。 就在此时,门口闪进一道人影,猛地一拳将贾志新抡倒在地,接着又是一脚,动作一气呵成。 叶浅心口一震,下意识低头看看合约的签字栏,“新”字只差了半边,前功尽弃,搞什么搞! 她气急败坏的扯开一脸肃杀的顾深吼道:“你吃饱了撑的,捣什么乱啊?” 顾深面色阴沉,周身都散发着森寒的气场,愤懑地盯着她,“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还想让这只咸猪手摸多久?” 叶浅压着音量咬牙切齿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说罢,她掠过顾深去看贾志新的伤情,顾深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不许去。” 回过神的贾志新捂着青紫的脸,爬起身,“你们太、太过分了!我我我要报警!” 顾深把叶浅拉到身后,掏出手机举到贾志新面前,“报!现在就报!看警察来了是说我伤人,还是你性骚扰!” 贾志新气得声音发颤,抬起手在两人身上胡乱指,“你们给我等着!” 叶浅见贾志新要走,赶紧上前拉住他,“别呀,贾总,咱有事儿好商量,我不认识这个人,估计是神经病。” 贾志新双手乱舞地甩开叶浅,“你……你别指望天工会和你合作!” 第5章 是不是有钱就行?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眼看着只差一点点就签成的合约,叶浅胸口憋着一团怒火,狠狠的瞪着顾深,“多管什么闲事啊!” “我多管闲事?”顾深英眉紧拧,声音陡然升高,“没有我,你还不知道怎么被人吃豆腐呢!” “我乐意,你管得着嘛!”叶浅气得已经失去理智。 “乐意?”顾深冷哼一声,目光阴阴沉沉的锁住叶浅,“别告诉我你就好这口!” 叶浅烦燥地将合同塞进公事包,向前一步梗起脖子瞪着顾深,“是!他能给我业绩,给我提成,怎么了?吃你家干粮啦?没事找事,就会给我捣乱!” 晚出现30秒不行吗? 想想叶浅就觉得心塞,拎着公事包往外走,从顾深身边越过时还用力拿肩撞了他一下。 顾深一把抓住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浅,黑沉的眸子里波涛暗涌。 “是不是有钱,你就什么都行?” 他的脸离她的很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给人无形的巨压。 叶浅窒了窒,咬牙道:“是!怎么了?” 她甩甩手臂,“放手!” 顾深抓着叶浅胳膊的手指蓦然收紧,骨节泛着青白之色,“我给你钱,500万,和我结婚。” “放手!混蛋你弄痛我了!”叶浅抬腿狠狠地踢了顾深一脚。 迎面骨上一阵巨痛,顾深下意识的松了手。 “顾深,你给我听好了,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还500万,霸道总裁的酸文看多了吧!嫁他个大头鬼!神经病! …… 丢了天工美容这样的大客,叶浅心情郁闷,开着车在街上兜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方向盘,想着要从哪里把这笔损失补回来。 电话突兀地响起,叶浅看了看来电,戴上了蓝牙,Tony担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叶浅,你没事吧?” “你听说啦?”叶浅苦笑,声音平淡,“我没事儿。” Tony松了口气,“你人没事儿就好,那个贾志新是出了名的色鬼,我刚刚就想叫住你,可是……,总之,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Tony。”和天工合作一年,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密切,他能在这个时候送上几句关心,叶浅心里还是感激的。 “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上忙。”Tony在电话另一端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道:“总之,以后天工的人再约你谈合作,你自己留心点儿!” 叶浅总觉得这个停顿这份犹豫很可疑,象是话里有话,“Tony我们也算朋友,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等了一会儿叶浅道:“Tony,不如一起喝杯咖啡吧。刚刚被贾志新堵得难受,不想回杂志社,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Tony犹豫了一下报了地址,恰好距离叶浅的位置不远。 十多分钟后,叶浅找到Tony说的那间小咖啡馆。 “有什么好推荐?”叶浅神态轻松的坐下,绝口不提刚刚电话里的事。 Tony是个咖啡达人,对咖啡有着自己的一份执着,问他这方面的问题,总能滔滔不绝。 果不其然,Tony的话匣子打开,气氛随之轻松下来。 一个令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在商务交往中往往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叶浅深谙其道,不消一会儿的功夫,Tony自己说着说着就说到天工的内务。 第6章 自作多情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天工美容由两个创始人共同出资创立,之后生意越做越大,两人也渐渐有了分歧,而Tony就是在这场派系斗争中成了牺牲品。 叶浅陪着Tony唏嘘了一阵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Tony有些意兴阑珊,往沙发背上一靠,轻叹口气,“先歇一段时间再说吧!” “不如去旅游吧,洱海、香格里拉的住几天,回来又是条好汉!” 叶浅停顿了一下,神色认真的接着道:“不过,你不要呆太久,咱们这种人不工作周身不舒服,脑子要坏掉的。我这边也有些人脉,先帮你留意着。” “我可不是你,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Tony笑了一阵,敛了神色,压低声音道:“叶浅就冲你现在还当我是朋友,我和你说句透底的话吧,天工的合同你就不要再跟了,没用的。” “这话怎么说?”叶浅寻思着自己并没得罪过天工的高层,除了贾志新。 Tony默了会儿,压低声音道:“天工有意搞自己的美容杂志,已经谈得七七八八,就差个合适的时机对外公布了。” 回想贾志新签字时一笔一顿的情形,完全和他当时猴急的状态不符,难道他只想借机揩油? 叶浅咬紧牙,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沙发椅的边缘,指关节泛起一丝青白。 …… 清晨,叶浅在杂志社对面的健身房挥汗如雨,负面情绪随着汗液不断蒸发,头脑变得清明,脑海里一二三的列出补救计划。 电视里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最新的早间新闻。 “……日前,临港市卫生监督局接到群众举报,对本市知名医疗美容机构天工美容展开专项调查,调查发现该机构存在医师资质不全,消毒设施不过关等问题,执法部门已经立案展开进一步调查。” 电视上贾志新油腻的脸被记者放了特写,一路跟拍追问,他嘴角的瘀青还清晰可见。 不知为什么叶浅一下子想到了顾深,直觉的认为这次举报和他有关。 真是好事多为,又打乱了她刚刚想好的计划! 洗完澡叶浅去杂志社上班,冤家路窄,刚刚走到杂志社门口就看到顾深从车上下来。 叶浅走过去毫不留情的道:“顾深,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自作多情!” 懒理顾深的反应,叶浅扭身上楼,顾深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 叶浅顿住脚步,转过身目光清漠地扫向顾深,“死缠烂打只会让人讨厌,请你好自为之,别再跟着我!” 顾深挑了挑眉梢,玩味的笑道:“叶小姐,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叶浅双手环在胸前,揶揄的口吻,“你别告诉我,你正好有朋友在这间杂志社工作,又正好在三楼市场部任职,你刚好和我同路。” 顾深抿起唇露出两个酒窝,摊摊手,“Bingo,全中!” 叶浅白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顾深脸上的笑意更浓,视线越过叶浅落在她身后,“Eline,要你亲自出来迎接,这怎么好意思呢!” E……,叶浅还没搞清状况,就听伊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柔柔媚媚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瞧你说的,这不是应该的嘛。” 顾深笑得意味不明,从叶浅身侧一掠而过,与她擦肩的瞬间向她投去促狭的一瞥,似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第7章 做个交易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周末,叶浅再次被迫相亲,出门前叶子萱特意开视频审查她的着装,全因上周她故意穿了夸张前卫的衣服吓退了前来相亲的大学老师。 到达约定地点,叶浅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一隅的顾深,真是冤孽,她今天的相亲对象竟然就坐在顾深相邻的卡座,两人仅隔着个半人高的座椅靠背。 顾深也注意到了叶浅,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上,唇角微扬,揶揄的意味明显。 叶浅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到相亲对象面前,“你好,我是叶浅。” “张达。”男人站起身推推稍大的黑框眼镜,请叶浅坐下。 他公鸭似的嗓音,吓了叶浅一跳,与此同时她撇见顾深肩膀不停耸动,笑得乐不可支,不觉气闷,只想快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先生,我知道前面有家书吧环境不错,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 张达又托了托镜框,为难的道:“可是我咖啡刚刚上来,这里消费还是蛮贵的,不好浪费。” 隔板后面的顾深忍不住嗤笑出声,叶浅自觉尴尬的不行,刚想说她来请客,张达又问道:“叶小姐,你有没有带杯子?” 叶浅不明其意,点了点头。 张达的眼睛亮了亮,“太好了!叶小姐我们share这杯咖啡吧!” 为了怕叶浅拒绝,张达举起两个手指发誓道:“我保证这咖啡刚上来我没动过,绝对干净。” 顾深不厚道的笑出声,叶浅面色难看的从包里拿出随行杯,咬牙道:“我带水了。” 张达面露欣喜,点了点头,“这样好,这样好,环保。” 叶浅脸色更加难看,抿紧嘴唇不出声。 人说看别人给你介绍什么相亲对象就知道你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模样,叶浅想,难道她在外人眼里如此不堪,只配和这种奇葩相亲? 这时,顾深要见的人也到了,是个长相明艳,娇滴滴的年轻姑娘,“深哥哥,深哥哥”的叫他,嗲得让人直打寒颤。 叶浅下意识的撇撇嘴,心里不自知的泛酸。 张达滔滔不绝的讲完自己的情况,搓了搓手道:“叶小姐,我觉得你人挺好的,知道节俭是个过日子的人。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室,父母也一直催,我觉得我们与其浪费时间恋爱,倒不如早一点儿结婚。” 不等叶浅反应,张达已经自说自话的接着道:“我收入还不错,婚后不需要你再出去工作,我们尽快要个孩子,父母也能搭把手帮你带,过上两年,说不定还能赶得上生个二胎。儿子是一定要有的,当然最好是一儿一女……” 张达还在憧憬未来,叶浅已经听不下去。 她及时的打断了他,“对不起,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张达立马变了脸,“叶小姐我不知道就你这年纪生孩子都算高龄产妇了,哪来的自信挑三捡四?错过了我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你就等着后悔吧!没了你,我大可以找年轻小妹妹,可你……就等着找二婚带小孩儿的吧!” 话越说越难听,叶浅沉了脸,用最后的礼貌涵养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张先生找小妹妹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叶浅拎起包,带着一肚子火气出了咖啡馆,顾深从后面追了上来,在她刚刚打开车门的瞬间,坐进副驾驶。 “你……” 叶浅骂人的话还没出口,顾深的食指已经抵在她唇边,“我们做个交易……” 第8章 没兴趣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一想到自己的窘况被顾深看个满眼,叶浅心中的愤懑比面对张达时更甚。 她一巴掌拍开顾深的手,“和你?没兴趣!” 顾深勾勾唇,拉下安全带扣好,“走,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 “下车!” 顾深唇角抿着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就去你刚刚说的那个书吧!” 叶浅恼羞成怒,“我让你下车!” “别这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 顾深漫不经心的打开音响,被里面的重金属音乐吓了一跳,连忙关上,“你个女孩子天天听这个,难怪脾气这么大呢!” 叶浅咬牙切齿道:“我不仅脾气大,还喜欢打人!你要不要试试?” 她举起拳头,眼睛凶巴巴的瞪着顾深。 顾深轻轻一笑,“打是亲,骂是爱。好!你打吧!” 他挺直胸膛,好整以瑕的回望着叶浅。 叶浅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发不出力郁闷得难受,“你到底想干嘛?” “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顾深吁了口气,慢声道:“你看你又来了,听人把话说完再下决定,不要这么武断。” “我就这样,要你管!” 顾深手臂搭在车窗边沿,托着腮,神色淡然自若,大有不谈就赖着不走的意思。 叶浅瞥了他一眼,手指不耐烦的在方向盘上敲着,“到底什么事?” 见她态度软化,顾深几不可察扬起个笑弧,掏出份文件递给叶浅,“你先看看这个,具体条款可以再商榷。” 叶浅狐疑的打开文件,“协议结婚?顾深,你还真是贼心不死,怎么刚刚2号选手也失败了?你这所谓零失败率的完美人生也不怎么样嘛!” 顾深眼神闪了闪,隔了片刻才明白她说的是刚和他见面的田菲菲,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叶浅,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叶浅将结婚协议书拍在顾深的胸前,“对不起,你还得再失败一次!这协议我不签!” 顾深握着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徐徐开口,“我知道你享受单身,不喜欢被婚姻束缚,我也一样,可总要跟家人交代吧?你忍心让他们一直担心?签了它,我们一起披着婚姻的外衣,继续自己单身的状态,既满足了家人的期盼,又满足了自己,一举两得。怎么样?” 叶浅抽出自己的手,语气生硬,“不怎么样!” 对顾深的提议,叶浅确实有点儿动心,叶子萱催婚的力度越来越大自己又不忍心硬杠,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可一看到顾深那种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轻慢态度,她就下意识拒绝,不想让他如意。 顾深眉梢微扬,“你再好好考虑考虑。难道你想把每个周末都浪费在相亲上吗?” 又是这副救世主的样子! 叶浅堵气道:“什么时候协议上甲方姓名不是你,我再考虑!” 空气瞬间凝固,顾深抿紧唇,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叶浅,让她禁不住心虚,又执拗地不肯服软。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顾深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叶浅下意识的开口,“你干嘛?” “话说到这份上,难道我还赖死不走吗?” 顾深头也不回的下车,车门“呯”的关上,震得叶浅一激灵。 看,就这坏脾气,幸好没答应。叶浅负气的想。 第9章 扛走了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顾深没再在叶浅的生活中出现。 反倒是叶浅时常忆起顾深那日的提议,心思不争气地开始活泛。 难得有个周末的晚上不用加班又不需要相亲,叶浅瘫在沙发上看书。死党莫小北打电话过来,邀她出去喝酒,叶浅懒懒地拒绝。 “那去你家喝。”莫小北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上来,没人挡得住。 想到上一次莫小北过来,那一地的啤酒罐和一周没散下去的烟草味,叶浅妥协。 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在哪儿,我马上到!” 电话里莫小北得逞的奸笑,随即报了地址。 半个多小时后叶浅推开包厢的门,黑麻麻的房间里随着莫小北“哟喉”的尖叫,彩纸、彩带从天而降。 烛光闪动,安雅推着蛋糕从黑暗中出来,乌压压一屋子人拍手唱着生日歌。 莫小北从门后蹦出来,搂着叶浅的脖子,捏着周星弛的腔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叶浅早忙忘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莫小北却还记得。 吹熄蜡烛,壁灯重新打开,叶浅这才看清房间里的人。除了死党莫小北和安雅外,一水帅气小鲜肉,亮闪闪的黑色透视上装,壁垒分明的肌肉清晰可见。 “怎么样,够意思吧?”莫小北递过酒给叶浅,大咧咧坐下拍拍手,“Boys,给姐姐们舞起来!” 霓虹闪烁的灯光下,男孩儿伴着音乐舞动摇摆,充满暧昧暗示的动作,看得叶浅脸红心跳。 “安雅,你和莫小北学坏了!”她故作淡定,够着同样面红的安雅说话。 莫小北嗤笑,“她还用和我学?跟方言交往这么多年,早就是老司机啦,有什么没见过?倒是你,这么大人档把都没摸过。29啦,叶浅同学,你也该做点大人爱做的事了。” 手搭在叶浅肩头,莫小北凑在耳边低语,“全部新鲜热辣,保证干净,选一个当生日礼物,今晚就把驾照拿了吧。” 叶浅热辣辣脸红,不是因为莫小北的话尺度过大,而是她早在两个月前一次酒醉的意外中,领过“驾照”。 对于那次的事,叶浅不愿再想再提,所以连莫小北也没告诉。 一曲毕,几只小鲜肉坐过来,莫小北招手叫其中一个,“小豪坐到这边来,好好照顾这位姐姐。” 小豪很乖巧,坐在叶浅身边并不多话。 可叶浅还是如坐针毡,一杯酒没喝完,就站起身,“我还有事儿,你们玩吧。” “不许走!”莫小北一个眼神,几个小鲜肉围了过去。 就在房门半开半闭,几人拉拉扯扯之时,顾深经过恰巧看到这一幕。 看到几个男孩儿的衣着,他眸光紧缩,气急败坏,“叶浅!” 叶浅瞥见顾深,也不知道是在怄什么气,回身拉着小豪的手,“走,和姐姐回家。” 小豪受宠若惊,水汪汪的鹿眸忽闪忽闪望着叶浅。 顾深脸色铁青,一把拽开小豪,“不想挨打就给我滚一边去!” “该滚的是你!”叶浅凶巴巴的瞪了顾深一眼,“小豪,别理他,我们走。” 顾深深邃的眼睛里闪过狂怒,伸手扯开两人,一弯腰将叶浅象沙包般扛起,大步流星向外走。 陡然凌空,叶浅惊得大叫,房间里莫小北看直了眼,“我靠,太爷们儿了!” 第10章 恶心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安雅眼睛闪了闪,醒过神来,“小北,真让他带小浅走呀?” 小豪咬着下嘴唇,双拳紧握,“小北姐,要不我带人去看看?” 莫小北豪气的摆摆手,“不用!小浅明显认识那男的!我看这次八成有戏。” 安雅还是不太放心,“让他们去看看吧,总不能让人这么随便把人扛走。” 莫小北气定神闲地道:“看什么啊,那男的长得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帅,小浅不亏!” 安雅摇摇头,莫小北这价值观也是没谁了。 停车场上。 顾深打开车门,动作有点粗鲁地将人塞了进去,咬牙威胁道:“坐着别动,不然我在这儿就办了你。” 叶浅看他气势凛然的样子不象是开玩笑,心中一时有些胆怯,坐着没敢动。 顾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狭长的眼角沁出寒凉的危险的意味,“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阴沉沉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叶浅咽了口口水,老实道:“生日party,朋友帮我庆祝……” 她明明没做什么,可在顾深面前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心虚。 顾深沉冷的墨眸幽幽的盯着她,“你们庆祝生日的方式挺别致啊。” 叶浅撇撇嘴,小声嘀咕,“人又不是我叫的。” 顾深扯了下唇抿着骇人的薄笑,“对,你负责享用。” 叶浅嘴角抽了抽,她那还不是被他气的。 顾深目光寒凉的盯着叶浅,“怎么不解释了?” 叶浅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勾勾唇慢声道:“我有必要解释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顾深微冷的手指捏住叶浅的下巴,双眸危险的眯起,“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一样,我的事轮不到你……” 顾深眼中寒光一闪,俯身下去将叶浅的话吞噬入腹,带着怒火般啃咬,口腔里难以忽视的铁锈味在蔓延。 叶浅瞪大了眼睛,眼前是放大的男人的脸,以及鼻尖口腔里充斥的他的味道。 顾深好一会儿才退出去,额头抵着她的,手指轻抚她破了的唇。 叶浅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膛起伏气得不行,“顾深,你恶心!” “恶心?”顾深笑得邪佞,“还有更恶心的,要不要试一下?” 叶浅漂亮的双眸里盛满了愤怒,身子戒备的向后靠。 顾深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怕了?” 叶浅心里发毛,嘴上却不肯认输,“怕你大爷!” “女孩子说话这么粗俗,是要受惩罚的。” 他说着,手指顺着叶浅的下颌滑到她的领口,叶浅浑身起鸡皮,疯了一样的叫道:“顾深,你个混蛋,你敢碰我一下,我弄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介意试试。”顾深低头,唇轻蹭着叶浅软软的脸蛋,嗓音低哑。 叶浅真的要疯掉了,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齿,“顾深!” 顾深见她又羞又恼又无可奈何的憋屈样子,神色缓了缓,坐起身发动了车子。 叶浅双眼喷火,“你带我去哪儿?” “不是生日嘛,带你去吃饭!”顾深低沉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宠溺。 叶浅暴躁得想吃人,“不去!你给我停车!” 顾深横了她一眼,冷冷的开口,“吃饭,还是吃你,自己选。” 第11章 怀孕疑云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那天和顾深别别扭扭吃完生日饭,大家就没再见面。叶浅的生活恢复如常,被老妈催婚,被上司压榨,每天疲于奔命,一心追求的自在生活不复存在。 夜阑人静时,叶浅常常在想如果那天真签了顾深的结婚协议书,生活会不会变得不同呢? 至少周末可以松口气吧!不用卖笑般的被各界男士检视,她的年纪、工作、所有的所有被人放在阳光下如抖虱子般审视、翻查个干净。 从她没有临港市户口,到她的公寓不是70年产权,以及她那日渐老去的子宫,都成为别人挑剔的理由。 向来自信的叶浅心情说不受影响那是假的,区别在于你会在这种负面情绪中沉浸多久。 跑步机上,叶浅想起莫小北的口头禅,“有钱才是硬道理”,决心加倍努力工作。 一到杂志社,叶浅就将自己埋在广告方案里一忙就是一个上午,抬头活动活动颈椎,看到桌上的台历已经几个月没翻过,顺手翻到准确的月份,盯着上面的日期叶浅骤然想到“亲戚”已经久未到访。 叶浅的经期一直不准,时常隔月,可这次好象隔得有点儿久,难道……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经在叶浅脑海里闪过,就象生了根一般挥之不去,搅得她坐立不安。 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叶浅抓起包和同事打了个照呼,出了杂志社。 为了不碰到熟人,叶浅开车横跨几个区几经挑选在一家知名连锁便利店门口停下。 她在便利店里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信手拿了些零食、方便面装进购物篮,这个时间便利店里顾客很少,叶浅瞅准一个没人的时机从货架上拿了最贵的一款验孕棒急步走向银台结帐。 看着收银员有条不紊的将她的东西一件件扫码装袋,叶浅的心如撞鼓,剧烈得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蹦出来。 便利店的门打开,顾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瞅见收银台上的验孕棒,黑沉的瞳眸幽幽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浅的心咯噔一下,随后又镇定下来,这个年代不就买个验孕棒嘛,多大点儿事儿啊!有什么好心虚的? 从便利店结帐出来,叶浅刚坐进驾驶座,顾深就跟着打开另一侧车门钻了进来。 “多久了?”他问得直截了当。 “……” “有没有三个月?” 叶浅讶异的抬起双眸,不知道为什么顾深会把时间点猜得这么准,莫非她忙到连自己肚子大得藏不住都没有发现? 叶浅下意识的摸摸小腹,等于无形中告诉了顾深答案。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验?” 顾深略显责备的语气触了叶浅的逆鳞,她冷声道:“顾先生,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儿宽了?” “收收你的刺,我又没有恶意。”顾深似笑非笑,语气放柔了几分,“你打算怎么办?” “……” 她哪知道怎么办啊,叶浅自问没有叶子萱的勇气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可真要流掉,她又同样下不了这个狠心。 第12章 我们结婚吧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我们结婚吧!” 顾深徐徐地开口象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叶浅的眼神震了震,与此同时心里还有小小感动。 “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顾深的手抚在她微凉的手上,一股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 “你就不问问是怎么回事嘛?”她低垂着眼帘,神色有些踌躇。 “如果你想说的话。” 他微微收紧的手指,似给了她力量,叶浅终之吞吞吐吐谈起那次意外。 叶浅一直不愿提起那段经历,并不是因为记忆有多惨痛,而是觉得荒唐。她从不信什么酒后乱性,觉得那只是放纵自己的借口,没想到脸打得太响,自己竟然裁在这个上面。 大约三个月前,她煞费苦心做的方案在比稿时输给对手潮杂志,后来有人告诉她,那个业务员早就和客户滚到一起,比稿什么的不过是走走过场。 类似的事情叶浅不是第一次经历,可不知怎么那次她特别的愤懑。 都说喝闷酒容易醉,那天叶浅醉得厉害。 而人醉了就特别容易愤世嫉俗,不就是和男人睡觉嘛,谁不会? “想和我睡吗?”叶浅记得这是她断片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浅摊摊手,苦笑,“就是这样。你确定还想和我结婚吗?” 顾深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这样你就不是你了吗?” 叶浅的心颤了颤,他这样的话象是在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及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叶浅淡淡地道:“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开车吧!” “干嘛?”叶浅的心又是一颤,以为顾深要去民政局。 “去医院,这么久了你该做个产检。” “不……不用了吧?”提起这事儿,叶浅又怂了,“还是先自己测测再说吧!” “都已经三个月了,你还心存侥幸吗?”顾深眉梢轻扬,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我日子一向不准,说不定……” 叶浅恍然意识到她竟然在和顾深讨论自己的生理期,遽然刹住,狠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顾深沉吟了一会儿,“对面就是酒店,我们去那儿验。” 叶浅攥着验孕棒,略显局促,全临港市带着验孕棒开房的恐怕也就他们俩了。 关好房门,顾深双手搭在叶浅的肩头,低下头,温热的唇贴上她的额头,嗓音低沉,“去吧!不用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有那么一刻叶浅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是对真正的情侣,她怀着的就是顾深的孩子。 顾深斜靠在墙边,时间仿佛静止般缓慢,终于洗手间的房门缓缓打开,叶浅低着头走出来。 “怎么样?”顾深迎上去,抓住她的肩。 叶浅眼眶微红,盈着点点水光,嘴唇动了动。 顾深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没关系,我会对你负责。” “没怀孕!”叶浅拉开一些两人间的距离,“顾深,我没事儿!” 叶浅长长呼了口气,拍着胸口几乎跳起来,“哎呀!真是吓死我了!” 顾深,“……” “谢谢你,由衷的。”叶浅眼中闪着流光,她看了看手表,“我一会儿约了客户,改天吧,改天请你吃大餐!” 第13章 性别男,爱好女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仿佛劫后余生,只觉得生活太美好!她兴奋的冲出酒店,天这么蓝,风这么暖,空气里充满花香,真是太好了! 等拿下手头的广告合同,她要去旅行,去庆祝! 顾深从后面追过来,将她一个旋身拽到怀里,咬牙切齿道:“叶浅,你过河拆桥的本事倒不小!” 叶浅眼神一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就被他捧起,下一秒,微张的嘴被他的唇深吻住。 他的吻很急,且浓烈,带着急切想要占有的力度。 叶浅始料不及,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僵愣住。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搅得天翻地覆,呼吸被完全掠夺,顾深才放开她,“叶浅,这是你欠我的。” 叶浅坐在车里摸着肿烫的唇,思维滞后的停留在那个吻上。 之后几天,那掠夺似的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叶浅脑海重复再重复…… “哎!回魂!回魂!”莫小北在叶浅面前打着响指。 叶浅恍然回过神,拍拍发烫的脸,“没睡好,总是泛困。” 莫小北眯起明眸盯着叶浅,“不对吧,小浅,你有情况!说!是不是那天扛走你那人?你们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入洞?” “小北!”叶浅耳尖发红,“别胡说,我和他没关系!” 莫小北手指轻叩桌面,上下打量着她,“真没关系?” “骗你干什么!”叶浅端起咖啡,杯子抵在唇边慢慢喝着咖啡遮住自己大半张脸。 莫小北向前倾过半个身子,凑到叶浅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看你嘴角含春的小样儿还说没情况?” “没有啊!”叶浅手指戳着她额头,“别凑这么近,快坐回去!” 莫小北揉着额头坐回座位,“密实姑娘假正经,爱说不说!” 叶浅放下咖啡杯,“说吧,到底什么事。” “最近公司和日本服装潮牌搞跨界合作准备大肆宣传,我帮你递过话了,具体的你自己谈吧!” 莫小北是倾世珠宝的首席设计师,在公司说话很有地位,有她一句话,这单已经成了一半。 叶浅一下子来精神,“爱死你了!这顿我请!” 莫小北哼了声,将名片推过去,“谭立文,我们新上任的市场总监,大帅哥哟!” 她冲叶浅眨巴眨巴眼睛,“好好把握!” 叶浅没理莫小北的暗示,摆弄着名片,“基本情况清楚吗?”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更精准的把握客户喜好,叶浅每接触一个新客户都会事先对其进行有效的调查了解,以便更好的投其所好。 “32岁,单身,港大MBA,性别男,爱好女,身高……” “莫!小!北!”叶浅瞪着眼睛吼道。 莫小北是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叶浅好多想法还是来自她的耳濡目染,可她那游戏人间的本事,叶浅学不来。 “这件真不错,无论长相、身材、体力还是智力。”能将男人物化为“件”,恐怕也只有莫小北。 “小北!”叶浅再次喝住她。 “你吼我也没用,阿姨那边你搞得定吗?”莫小北漫不经心的搅着咖啡,“与其浪费时间和那些歪瓜劣枣相亲,还不如把握时机抓住身边的优质男。” “……” 叶子萱是叶浅的软肋,面对叶子萱再坚定的想法最终都会败下阵来。不知道为何,此时叶浅想到了顾深和他那份结婚协议书。 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叶浅的眼帘,她不觉瞪大了眼睛。 第14章 成年人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眨了眨眼,最近顾深在她脑海里出现的次数太多,让她有点儿不敢确定。 还真的是他! 叶浅的心跳没来由的加速,表情在看到随后跟进来的田菲菲后凝结,心跌入谷底。 莫小北注意到叶浅神情有异,顺着她的目光回眸望去,“我去,这什么情况?” 田菲菲挽着顾深的胳膊,整个人差不多猴在他身上。 “这女的谁啊?” “女朋友吧!”叶浅的语气有点儿酸。 “那你们……”叶浅的反常让莫小北肯定这里有故事。 “我们没关系。”叶浅视线飘向窗外,语气是有少的冰冷。 “没关系?”莫小北不信,就叶浅这表现,那是大大的有关系。 顾深和田菲菲坐进餐厅开放式包厢,从莫小北坐的角度正好将两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田菲菲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顾深掬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不冷,不热,有些散漫。 莫小北这人很简单,喜欢就抢过来,何况以叶浅的性子断不会做小三,肯定是那女的横插一脚啦! 妈的!莫小北本来对顾深印象不错,没想到也是个大猪蹄子! “走啦!”叶浅抬手示意服务员买单。 “走什么走?叶浅,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去问清楚啊!”她莫小北的眼里可不揉沙子。 叶浅用淡得不能再谈的语气道:“再说一次,我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你会现在这个死样子?你不去嘛,我去!” 话音刚落,莫小北一拍桌子,直奔顾深的包厢。 “小北……” “嗨!亲爱的。”莫小北一屁挤坐在顾深旁边,手指勾着他的衣领,“有没有想我?” 顾深眼中划过一抹惊诧,在看到跟过来的叶浅后化作了然,轻挑眼睄,带着几分痞气,“想,想得很。” 他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叶浅身上。 “想,你又不找人家?” 莫小北继续卖力演出,声音甜腻得叶浅直打冷颤,扫扫胳膊一地鸡皮。 坐在对面的田菲菲脸色发白,咬着嘴唇娇嗔,“深哥哥,她是谁啊?” 莫小北斜睨着田菲菲,“这位小妹妹,你又哪位啊?和我家深什么关系?” “我是深哥哥的……”说女朋友,怕顾深不高兴。说妹妹,她不甘心。 莫小北挥挥手混不在意,“好啦,不重要。” 她的目光在田菲菲纤薄的身上扫了一眼,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小妹妹,我和深还有些成人的问题要解决,少儿不宜,你还是早点儿回家写作业吧!” 田菲菲挺了挺胸脯,“我早成年了!作业……”她今年大四,确实还有篇论文要写。 “呵——”莫小北哼笑,“还真有作业啊?那还不麻利回家?” 田菲菲小脸憋得通红,却又无计可施,可怜巴巴的望向顾深,想要他为自己出这口气。 顾深好象没看到一样态度平淡,“菲菲,你先回去。” “可是……”田菲菲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约顾深出来,她不想这么轻易放手。 “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田菲菲见顾深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求,勉强挤出个笑容,“好吧,深哥哥再见。” 莫小北勾勾唇,小腰一扭站起身,拉过叶浅推到顾深身边,“成年人,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我先走一步。” 叶浅被莫小北一推,脸紧贴在顾深怀里,显得有些局促。 第15章 会会他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的手闲闲地搭在椅背上,目光揶揄的望着叶浅。 叶浅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坐姿,理了理乱掉的刘海,“那个……我朋友她不了解情况,搅了你的约会,不好意思。” 顾深嘴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点点叶浅的唇,“你又欠我一次。” 叶浅下意识的闭眼,意料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她缓缓睁开眼对上顾深狡黠的黑眸。 “很期待吗?”他声线低沉带着几分戏谑。 “无聊!”叶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欲起身离开。 顾深搭在椅背上的手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上她的唇,与之前两次不同,他的吻辗转缠绕,极尽温柔。 叶浅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的微微战栗,在他缠绵的攻势下,生不出半点抵抗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一时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叶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挂着未褪的红潮,甚是可爱。 顾深又恢复了散漫,唇边挂着玩味的笑,“你以前男朋友没好好教过你怎么接吻吗?” 叶浅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是浅辄即止,象这样攻城掠地似的彻骨深吻从未有过,当然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是个菜鸟。 抹抹嘴唇,轻笑道:“那是你技术太烂,我完全不享受,懒得配合。” “哦?”顾深挑挑眉,露出一个痞笑,“要不要再试试?” “懒得和你说。”叶浅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 顾深并没有象前几次那样追上来,不是他不想,而是身体不允许。望着身下支起的“帐篷”,他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几天,叶浅一直在忙倾世珠宝的广告方案,在失去天工美容这个大客后,她很需要一个有分量的客户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倾世珠宝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和谭立文的第一次约见,他定在名人饭堂的咖啡厅,叶浅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可还是没早过谭立文。 因为提前做过功课,叶浅一眼就认出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穿一身白色休闲装,清爽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清隽儒雅,看着比照片上显得随和。 谭立文深陷在沙发椅里,垂眸看着电脑屏幕,单手形成一个八字状的手型撑着自己宽阔的下颌,神情专注,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缓缓抬起眼眸,语气不太确定地道:“叶小姐?” 叶浅大方的伸出手,“谭总您好,我是叶浅。” 两人重新落座后,叶浅要了杯咖啡,开始讲解自己的方案。 她一边给谭立文看数据图表分析,一边阐述自己的观点,说到关键点位时,为了展示更加方便她绕过桌子坐到谭立文旁边。 两个人对其中一份数据认真讨论着,浑然不觉此刻彼此已经靠得很近,阳光洒在身上投下美丽的阴影,颇有些共读西厢的味道,加之俊男靓女的组合,画面十分养眼。 顾深和夏林从楼上包房下来正好看到这幅景象,深邃的墨眸沉了沉,一张俊脸瞬间凝了层寒霜。 夏林也看到这副画面,不过他并不认识叶浅,对谭立文倒有些了解。 “谭立文,刚回国不久的海归,倾世珠宝重金礼聘的新任市场总监。” 顾深眉梢轻挑透出几分冷冽的狂妄,“认识?” 夏林漫不经心的耸耸肩,“之前在商务酒会上见过一两面。” “走,过去会会。” 第16章 下个猎物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一瞬不瞬的凝着叶浅,眸光冷沉,叶浅淡然与他对视,同样一声不吭。 夏林轻咳两声打破寂静,向谭立文伸出手,“谭总,您好。星辉国际夏林,我们在上周的商务酒会见过。” 谭立文礼貌的欠欠身,与他握手。 夏林多少从顾深与叶浅的对视中看出点儿门道,抿抿唇,“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谭立文虽然觉得眼前两人来得唐突,但还是客气的请他们坐下。 叶浅合上文件夹,向谭立文道:“谭总,您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基本方案我都写在里面,等您参详后我们再联络。” 谭立文也不多留,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叶浅拿起包向夏林和顾深的方向略一欠身,款步离开。她外表表现平静,内心却并非毫无波澜,在不止一次热吻后,再见顾深,叶浅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坐电梯下到停车场,顾深从后面追过来,拦住叶浅,长臂一支将她壁咚在车侧,目光晦暗不明,“叶浅,除了和客户玩暧昧,你就没有别的营销手段了?” 他声音冷冽充满嘲讽,眼睛沉沉冷冷地盯着她。 叶浅轻轻一笑,眼角微微挑起无比冷艳,“充分发挥性别优势,有问题吗?” 她如此轻漫的态度让顾深眸色更深,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焰。 可叶浅早被顾深轻蔑的态度激怒,此刻一点儿不惧他。 她朱唇轻启缓声道:“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么简单的定律你没理由不知道吧!” 顾深俊眉紧拧,敛眸望着叶浅,“这么说只要合同够大,你完全不介意出卖自己?” 他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是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叶浅用力推开他,利落坐上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上班不久,顾深来广告部找伊莲,人刚踏进办公室,顿时引来一阵骚动。 “上次那个帅哥又来找伊莲了!” “客户吧!” “我看是新猎物吧!” “很有可能,她和第三任丈夫离婚后可还一直单着呢!” 顾深在众人的低声议论中走进办公室,目光始终落在角落里的叶浅身上。 她穿着淡蓝色荷叶领真丝衬衫配白色修身裙,独座一隅静静的望着电脑不时与手上的文件做核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顾深淡淡收回目光,敲开伊莲办公室的门。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叶浅缓缓抬起眼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的,她并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淡然自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顾深离开,伊莲叫叶浅到自己办公室。 她靠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双手环胸,犀利的目光中带着探究,“你和顾深到底什么关系?” 叶浅有些讶意,淡声道:“没关系。” 伊莲定定的盯着她,似在心里评估她的话是真是假。 叶浅抿着唇,静静的与她对视,不卑不亢。 半晌,伊莲冷冷的开口,“没有最好,他不是你该肖想的。” 叶浅脑子里晃过一个念头,难道刚刚同事的议论是真的?顾深是伊莲下一个结婚目标?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伊莲将一个文件夹丢在桌上,“星辉的case由你来负责。叶浅,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搞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伊莲的话警示意味明显,叶浅不解其意的打开文件夹,不禁怔愣,顾深是星辉的营运副总裁? 第17章 别太过分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可不可以换其他同事跟进?”叶浅本能的抗拒与顾深有进一步的交集,即使是公事上面。 “你说呢?”伊莲轻蔑的勾起唇,“叶浅,现在才来摆这种姿态,只会令人反感。” 是的,伊莲一点儿也不相信叶浅! 如果她真和顾深没关系,顾深又怎么会特意过来指定叶浅做这次合作的负责人?在顾深那儿耍完手段,又到她这儿来以退为进,这个叶浅,还真是小看她了。 从伊莲办公室出来不久,叶浅接到星辉那边打来的电话要她下午两点到公司做广告方案推介。 挂上电话,叶浅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上午十点半,她才刚刚接到伊莲通知接手星辉的CASE,资料还没看,拿什么去推介,这不是存心刁难她吗? 虽然在心里把顾深骂了个遍,可还是无奈地打开星辉的资料,谁还和钱有仇呢? 叶浅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然后打开以往的广告方案,从中找出几个与星辉情况差不多的方案作为案例参考,东拼西凑赶出份广告策划案。 绕是如此,叶浅还是忙得连午饭都没来及吃,飞车到达星辉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顾深神情慵懒地靠坐在皮质的老板椅上,象只蛰伏的狮子静待自己的猎物。 “你迟到了!”他的声音低沉散漫,透着丝丝寒意。 那还不是因为你布置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叶浅腹诽,一双水眸清澄无波,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要顾总久等,报歉。” 顾深半眯着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叶浅,果然一面对客户她全身的刺都收了起来,不象之前般同他拌嘴。顾深也说不上这种感觉是好还是不好,总之,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开始吧!”他从转椅中坐起来,双手十指交叉,虚握着撑在桌子上。 叶浅暗自吸了口气,打开文件,才刚开了个头,顾深就打断了她,“过来,你不是最喜欢和客户贴身讲解吗?” 他唇角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薄笑,清冽的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讥讽。 叶浅攥紧的手指泛着青白,绕过办公桌,走到顾深身边,顾深长臂一伸将她捞到怀里。 “啊~”叶浅惊叫一声,从顾深腿上弹开,一张小脸因羞愤而染上绯色。 “顾深,你别太过分!”叶浅板着脸,气得不行。 “过分?”顾深转了下转椅冷厉的幽眸直视叶浅,凉薄的话再次冲口而出,“你不靠这个签约,难道要靠这份复制、粘贴的烂鬼方案?” 叶浅气噎,小脸胀得通红,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 顾深欺身过去,扣住她堪堪一握的纤腰,唇无限贴进她的耳畔,“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哄贾志新那色痞签约时不是挺能忍吗?” 他嘴上说着贾志新,脑子里想的却是谭立文,两人阳光下无比亲密的画面就象是梗在顾深心里的一根刺,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你混蛋!”叶浅全力推开顾深,与他怒目而视。 “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你对自由的向往……”清脆悦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剑拔弩张。 叶浅绕回到座位接电话,“喂……” 电话彼端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 “哐”的一声,手机从叶浅手中滑落,掉在铺了地毯的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第18章 你的话还算数吗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手脚不受控的轻颤,整个人摇摇欲坠。 顾深一个箭步走过去,扶住她,“怎么了?慢慢说,不着急。” “我妈,我妈,病了,她……”叶浅的嘴唇抖得厉害,眼睛涣散无光,挣扎着往外走,“我得回小城,我得回去。” “我送你。”顾深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跟了出去。 停车场,顾深不由分说拉着叶浅上了自己的车,“跑长途,我的车更快些。” 他没有说,就叶浅现在的状态他根本不放心要她开车。 这个时候叶浅没有再犟,自己什么状态她很清楚。 顾深的车开得很稳,也很快,可心急如焚的叶浅还在攥着手机不断看时间。 在第N次按亮手机屏幕时,顾深按住了她的手,“休息一会儿吧!这时候你更需要冷静。” 叶浅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要她如何冷静呢,那是她的母亲,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具体什么病,医生确诊了吗?需不需要在临港找专家?”顾深试图将叶浅的注意力转向对事情的处理上。 百无一用是焦虑,她现在这样干着急没有任何意义。 “脑瘤,上次我回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就……”叶浅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就在今天早上她还在和叶子萱为相亲的事儿斗嘴,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 可人生哪有这么多如果? 顾深递纸巾给她,“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坏,现在医学这么昌明,总会有办法的!临港这边不行,还可以带她去国外治疗。你成天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生长在单亲家庭,叶浅从小缺乏安全感,那种两母女相依为命,无人可以依靠的感觉,让她长大后更加拼命赚钱,只有银行存款不断增加的金额才能令她感到些许安心。 听着顾深打电话联络脑外科专家,安排叶子萱转院的准备,叶浅焦灼的情绪渐渐好转。 “谢谢你。”虽然顾深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但在她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候,他不遗余力的令人感动。 顾深侧过头看她,嘴角噙着有些不正经的笑意,“不考虑以身相许吗?” 叶浅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这人就不能保持一会儿吗?刚生出的些许感动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顾深耸耸肩,“我开玩笑的,你精神太紧张了,需要放松。” 被顾深这么一插科打诨,叶浅又放松不少。 小城距临港240多公里,平时叶浅自己开车回去需要2个多小时,这次顾深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张老师守在病房外,看到叶浅起身迎上去,“刚做过检查,现在睡着了,医生说良性的机率很大,手术治愈率很高。你不用太担心。” 叶浅向张老师道过谢后,急急忙忙去病房看叶子萱。 顾深在走廊和张老师简单聊了几句后去了主诊医生办公室,转院、手术这些还需要问过主诊医生意见,叶浅现在乱了方寸没心思管这些,他更要替她安排好。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叶浅垂头丧气从病房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低落。 以为她在担心叶子萱的病情,顾深连忙迎了过去道:“和医生研究过了,明早就可以转院,临港那边我已经联系脑科权威……” “她不肯手术。”叶浅抬起眼帘,红肿的眼睛空洞无神,“顾深,你说的协议结婚还算数吗?” 第19章 去把证领了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心情忐忑,生怕顾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拒绝自己。 之前两人时有矛盾,她还不止一次拒绝过顾深结婚的提议,以顾深好胜的性子,现在是他扳回一局的好时机,况且他又有了2号小姐…… 人在这种时候就喜欢钻牛角尖,不肖一会儿的功夫叶浅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心里越发没底,手紧紧的攥着顾深的胳膊生怕下一秒他就拂袖而去。 见她这副模样,顾深的声音更软了几分,“这是你妈妈提出的手术条件?” “她说不放心我,万一手术失败她不在了,还能有人陪着我。” 叶浅呜呜咽咽,只要想到母亲可能会永远离开自己,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 顾深捧着她的脸,拇指抚过脸颊抹去纵横的泪,“手术一定会成功,走吧,我们进去让妈妈放心。” 房间里,叶子萱看到顾深,眼睛亮了亮闪过精明,“小浅,这位是你同事?” 叶子萱之早见过顾深的照片,当时就对这个风神俊朗的小伙子印象深刻,再加上是张老师介绍的人就更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偏叶浅才见了一面就一口回绝掉。为这事儿,叶子萱可没少和叶浅怄气。 现在看到活的顾深就站在自己面前,人比照片上还要帅气,特别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气质,让叶子萱一下子就认准这个女婿。 可越是这样,她越得装糊涂,免得叶浅那丫头反骨劲一上来,坏了大事。 顾深并没有错过叶子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心底大概有了盘算,主动向前一步,“阿姨,我是顾深,小浅的男朋友。” “顾……深……”,叶子萱故作沉吟,过了一会儿才接着道:“那不是张老师之前介绍的那孩子,你们不是没相成嘛?” 顾深回过头看了看叶浅,眼睛里溢出的情愫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缘份吧,那次相亲后,我们一连邂逅几次,一来二去发现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叶浅不禁为顾深的演技所折服,在叶子萱略显疑惑的注视中走到病床前,“妈,顾深他对我很好,一听说您病了马上开车送我过来,还给您联系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您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叶子萱微眯着眼睛,“你们不会是骗我的吧?” “妈,怎么会呢?”叶浅主动挽上顾深,“您不觉得我们很相衬吗?” 叶子萱来回打量着两个人,“嗯,看着是挺象那么回事儿。” 叶浅刚松了口气,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就听叶子萱接着道:“既然你们都认定了对方,就早点儿去把证领了吧。我这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好安心上路。” 说着叶子萱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偷偷瞄着叶浅。 叶浅现在整副心思都在母亲的病上面,根本没注意,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刚刚收住的泪一下子又飚了出来,“妈,您胡说什么?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 她从来不是个脆弱的人,可叶子萱是她唯一亲人,这样动不动把生死挂在嘴边她真的受不了。 叶子萱揉揉叶浅的头,抬眸看向顾深,“小顾啊,按说这结婚是大事儿,应该双方家长见过面商量好了再办,可阿姨这个情况特殊,只能失礼了。” 顾深蹲在叶子萱床前,手握住她的手,“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对小浅是认真的,您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我会一生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两人在瞬间的眼神交流中洞察了对方的心思,并很快达成共识。 叶子萱点点头道:“阿姨信你。” 她把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你们这就去把证领了吧,明天我跟你们回临港做手术。” 第20章 新婚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望着手中的小红本,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顾深快如闪电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在叶浅错愕表情中压低声音道:“做戏做全套,走,带你去买戒指。” 他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拖着叶浅的手离开。 叶浅看看一脸姨妈笑的工作人员,大约能明白顾深的意思,那人是叶子萱的学生家长所以才乐于加班等他们过来登记,之后说不定还会向叶子萱汇报情况。 哎,她老妈在把她嫁出去这件事情上已经魔怔了! 一想到自己火急火燎登记结婚的光荣事迹很快传遍整个小城,叶浅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后真没脸在小城混了! 相比叶浅的踌躇不安,顾深的心情明显不错,坐在商场的珠宝柜台前在几款婚戒中选来比去。 叶浅可没这个心思,低声提醒顾深,“随便买个做做样子行了,又不是真的。” 顾深一边拿着两款风格迥异的戒指左看右看,一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再怎么说结婚证也是真的,我们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正式夫妻,做我顾深的太太怎么能随便,该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你的。” 叶浅不以为然地嗤笑,“真要郑重其事,你是不是至少该选个克拉以上的钻戒给我。” 她就是不喜欢顾深这随时流露出来的傲骄狂妄,忍不住想打击他一下。 顾深将其中一枚戒指戴在叶浅手上,看了看似乎很满意。 “我订了O&Y的定制婚戒下个月才能到,这个先戴着。” 叶浅怔住了,“你什么时候订的?” “去民政局的路上。”顾深将另一只男款戒指递到叶浅手上,示意她帮自己戴上。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啦?”叶浅感到不可思议,同时又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顾深耸耸肩,“说不定这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正式点儿不好嘛?总不能太亏自己不是?” 叶浅自动将这句话解读为,作为不婚主义者为了满足家人应付着结一次婚也就够了,既便将来离了婚,也算是完成过任务,没必要自找麻烦再结一次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如此一来叶浅释然,帮顾深戴上戒指,和自己戴了婚戒的手放在一起比了比。 “还不错,就这对。”顾深将银行卡递给营业员,嘴角弯起不易觉察的弧度。 另一边叶子萱和张老师通过电话,了解过顾深的详细情况,又接到学生家长的电话回报,知道叶浅、顾深两人相处和谐,满意的靠在床头,心道自己这次的病生得总算有些价值。 看着两人牵着手回来,手上带着一式两款的婚戒,叶子萱面露喜色,把叶浅支出去打饭,和顾深进行了一次拷问灵魂的深入对话,之后叶子萱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她这个病在脑瘤里算轻的,但怎么也是个要命的病,何况手术有风险,这年头割盲肠也有死手术台上的,叶子萱就叶浅一个女儿,不把叶浅安顿好,她怎么放心上手术台。 陪叶子萱吃完晚饭,叶浅要留下来陪床,叶子萱说什么都不依,挥着手轰人,“快回去,快回去,我好的很,不用你陪。” 想着明天叶子萱就要转到临港手术,叶浅怎么放心留母亲一个人在医院,索性扎进叶子萱怀里撒起娇来,“妈,我都好久没和你一起躺在床上聊天了,就让我留下陪你嘛!” 叶子萱捶她,“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今天是你俩的新婚夜,快跟顾深回去早点儿歇着。” 叶浅被母亲直白的话闹了个大红脸,顾深在一旁忍俊不禁,目光与叶子萱狡黠的眼神相撞。 第21章 基本需求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这几年小城建设得不错,新落成的文化广场霓虹闪烁,音乐喷泉在灯光作用下喷洒出五彩的水雾。叶浅家就在文化广场对面,房子是去年叶浅全款买的,89平米的二居室,不大不小正适合母女俩居住。 房子整体装修简洁淡雅,十字绣的水墨三联图悬挂在客厅中央别具韵致,毫不俗气。 叶浅累了先去洗澡,等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顾深不知从哪儿找到几张彩纸,手持剪刀上下飞舞,不知在剪些什么。 她凑过去看,“是窗花吗?” 一缕淡淡的山茶花的清香萦绕而来,顾深心神为之一震,伸手将人捞入怀中,“自己看。” 叶浅不自在的在顾深腿上乱动,“你干什么,快放开!” 顾深低笑,“新婚夜,你说呢?”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充满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性感,让叶浅的心如小鹿般乱撞。 她咽了口唾沫,“你别乱来,我们可是协议结婚。” 不是真结婚!不是真结婚!叶浅不知是在提醒顾深,还是在提醒自己狂乱的心。 “互相慰籍总可以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合法的,难道你还想找那些不合法的?” “顾深,你够了!”叶浅推开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知道他指的是会所的小豪,可他们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顾深抬起双手,“好,不说了。我去洗澡。” 他提步从叶浅身边掠过,刚刚与她擦身而过之际回过头凑到耳边低语道:“有需要记得找我,我很乐于满足你的基本需求。” 顾深笑着大摇大摆的进了浴室,叶浅恨不能从后面狠狠给他来上一脚。如果不是为了叶子萱鬼才要和这个无耻兼嚣张的家伙结婚。 坐在沙发上生了一阵闷气,叶浅拿出纸笔发泄般写了满满一页,这才丢下纸笔,长长吁了口气,顺手拿起顾深刚刚剪过的彩纸。 团花锦簇的双喜窗花?叶浅不由微微发怔。 “好看吗?” 顾深洗了澡出来,他上身赤祼着,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上还挂着水珠,精壮的腰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好看。”叶浅几乎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清澄的水眸死死的盯在他肌理分明的身上,这身材也太摞命了。比莫小北给她看的那些钙片男主还正点。 叶浅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却又禁不住在脑海中YY。 “好看,那继续。”顾深张开双臂,大方展示着自己的body。 叶浅慌得错开眼神,“少臭美,我说的是窗花。” “哦。”顾深掫揄的勾勾唇,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优雅而闲适,“晚上怎么安排?” 叶浅指了指其中一间房,“你睡我卧室,我去妈妈房间。” 顾深轻佻的挑挑眉梢,“真不一起睡?” 叶浅运了运气,从桌上拿起刚刚写好的那张纸塞给顾深,“签了它。” 顾深看着手上这份婚姻协议,大大小小十几条条款,将权责列得清楚明了,其中有一条特别用双横线标记: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强迫对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他很清楚叶浅指的是什么,摸摸下巴笑了笑道:“其他没问题,就这合同期限嘛……” 第22章 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时间太长了吗?”叶浅有些心虚,当初写这条时她只考虑了叶子萱术后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休养期不能受刺激,并没考虑过顾深愿不愿意。 她咬咬牙道:“你要实在觉得太长,就改一年吧!不能再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深散漫的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徐徐地道:“你有没有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受不了刺激,而我们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们保持心境平和,身体健康。” “那怎么办?总不能……”弄假成真吧?真和这个狂妄的家伙一起生活,叶浅觉得自己很可能连一年都忍不下去。 顾深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盈润的光泽,让叶浅想看又不敢看,直接影响了她说话的气势。 “不如不要立定明确的期限,改为如果一方找到真爱需要结婚,另一方无条件配合,怎么样?这样至少有一方的家人不会受到很大打击,而另一方也有个和家里交待的理由。怎么样?” 叶浅怔愣着没回话,不是在权衡利弊,而是顾深身材太好,搞得她总是分心,脑子混混沌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好,我同意,不过合作期不能少于一年。”万一没过几天,他就闹着和2号小姐结婚怎么办? 叶浅自认为留了个心眼儿,却忽略了顾深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两人就这样谈妥,签字画押,之后又商量了一阵明天转院的细节,叶浅发现顾深这人虽然有时不着调,但遇到正事却非常有板有眼。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两边的医院交接,预定好病房,联络了最好的脑科专家接手,每一步顾深都安排妥当,叶子萱明天转到临港医院,经过几项必要的检查后就可以直接手术。 “谢谢。”叶浅还是不太敢去看顾深,怕自己忍不住发花痴。 “不考虑以身相许吗?”顾深凑过去戏谑的望着她,她这含羞带怯的别扭模样还真是有趣得很。 “无聊!”叶浅象躲避病毒一般闪开,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直到房门“呯”关上,她才拍拍乱跳的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一夜叶浅睡得并不安稳,叶子萱躺在手术床上混身鲜血的画面不断在她的梦中闪现。 叶浅惊叫一声,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额头一层薄汗。 顾深从隔壁房过来,拧开暖黄的台灯,拍拍她的背,“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叶浅没听见他的声音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事的,只是个梦而已。”顾深见她怕得厉害,伸手轻抚着她的背,嗓音低沉而温和的劝慰着。 叶浅渐渐回过神,缓缓睁开眼睛,“顾深,妈妈的手术真的没问题吧?” 只要想想刚刚梦里的情景,叶浅就不由得打冷颤,叶子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事。 顾深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放心,临港医院的陈院长是国内有名的脑科权威,手术由他亲自操刀,一定不会有问题。” 叶浅点点头,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顾深扶她重新躺下,“睡吧!别胡思乱想,妈妈不会有事儿的。” 关上台灯,顾深转身准备离开,叶浅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的衣角,“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第23章 最佳损友 为百钻加更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嗯”了声,在叶浅身侧躺下,手搭在她肩头,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全没有之前轻浮调侃的态度。 叶浅的头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处舒服的地方阖上眼睛,整个人还没有从刚刚的梦境中完全走出来。 这一边顾深身体微僵,正在天人交战。 魔鬼说:上吧,大兄弟,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天使说:这种时候趁人之危,你还是不是人? …… 两个人都忙了一天,抵不住身体的倦意各自在一些纷乱的想法中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醒来之时,顾深已经不在床上,但摸着床单尚且有点余温,应该离开不久。 叶浅起床去浴室梳洗,看到顾深围着叶子萱的碎花围裙在厨房忙碌,心中涌起丝丝暖意。 吃过早饭,去医院办好转院手续,临港医院的医护车已经停在院里,随车过来的医生与这边的主诊医生进行了详细的交接后,叶浅陪叶子萱上了医护车。 顾深开车走在前面,等叶浅她们到时,这边的一切都已经料理好,叶子萱被直接送进单人病房。 第二天的手术很顺利,麻药过后叶子萱很快就醒来,叶浅握着母亲的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莫小北和安雅闻讯赶来,看到病房里的顾深,都是一惊,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叶子萱刚刚做完手术还需要多休息,莫小北和安雅慰问了几句,稍稍呆了会儿便离开了。 时至中午,顾深去买饭,刚走到电梯口,就被莫小北拽进楼梯间。 莫小北左腿蹬着墙,右手支在顾深身侧,霸气地将他困住,安雅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也努力做出很有气势的样子。 “说,你和小浅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叶子萱一直称顾深为姑爷,可是把莫小北和安雅惊得一批,这才几天没见啊,叶浅就不声不响把自己弄成已婚妇女,这事怎么想怎么可疑。 莫小北直觉得认为这里面一定有诈,抓了顾深过来问清楚。 在等顾深的这段时间里莫小北和安雅已经把趁人之危,趁虚而入的剧情在脑里过了个遍,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这会儿对顾深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顾深痦气的挑挑眉,“莫小姐这是要对我用强吗?提醒一句我可不是会所里的那些阿猫阿狗,可以任由着你。” 他记得很清楚叶浅上次在会所那乌七八糟的庆生party,就是眼前这两人搞的,这仇他还记着呢。 莫小北揪着顾深的衣领,怒目瞪着他,“别废话,快说到底和小浅怎么回事儿?” 顾深邪肆的勾起唇,一双黑眸璨如星子,莫小北一个晃神手腕被顾深攥住,一个旋身将她按到墙上。 莫小北还没回过神来,脸就已经贴上墙面,手被顾深反扣在背后,只需稍稍往上一抬就是一阵巨痛。 安雅惊得捂着嘴叫出声,跑过去手忙脚乱的想拽开顾深,可她那点儿力气完全帮不上忙。 莫小北气得直骂娘,“姓顾的,对个女人动手算什么英雄?” 顾深哼了声,阴森森冷笑,“那也要看那女人有没有点儿女人样儿!” 去会所招妓,动不动还壁咚人,哪一点儿象个女孩子,叶浅就是被她们带坏的,这种损友早断早好。 莫小北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亏,气得两眼猩红,却又无计可施。 安雅是几个人之中性格最沉稳的,见形式不对,耐着性子劝道:“顾先生,我们刚刚并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关心小浅。大家都是小浅的朋友,无谓搞得太难看,让小浅为难。” 顾深也没真想把她们怎么样,松开手,淡淡地看了安雅一眼,“我们很好。” 第24章 针对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这下,莫小北算是和顾深结下了梁子,顾深倒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莫小北可是狠狠的给顾深记了一笔,碍于叶母还在医院她没去烦叶浅,回去就找朋友把顾深人肉了。 不就是星辉高层嘛,很了不起吗? 所谓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特别是象莫小北这么彪悍的女人。 叶子萱术后恢复不错,几天后叶浅见情况稳定给她请了护工照顾,消了假去杂志社上班。 早上刚进广告部,就看到同事张雪向自己使眼色,还没来及反应,就被伊莲叫进了办公室。 “叶浅,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叶浅一进门,伊莲披头盖脸就是这句。 “伊总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叶浅淡笑,与伊莲的怒目而视形成鲜明对比,高下立现。 伊莲将份文件丢在桌上,“这个月到现在你就签了个什么酱菜疙瘩的广告回来,连刚进来见习的小吴都签了两单,叶浅你别以为拿了几个月销售冠军就可以吃老本,我这儿不养闲人。” 叶浅但笑不语,小吴是签了两单但都是只做一期的单页广告,合同额加起来都没有二十万,和她签的贺老太酱菜全年拉页广告根本没的比,伊莲偏要拿出来这么说,无非是想发泄不满。 伊莲运着气,胸脯上下起伏,“星辉那么重要的客户刚交给你,你转头歇长假,不批给你,你就直接找社长,叶浅,你还知道谁才是你的直属上司吗?” 看,看,看,这才是重点。 那天叶子萱病得突然,叶浅打电话给伊莲请假,伊莲认为叶浅在和她搞对抗一口拒绝,还放出“你要不来上班,就永远不要来了”的狠话。叶浅不得不越级请示,这下彻底激怒了伊莲。 伊莲双手抱臂,倨傲地睨着叶浅,“你不要以为有社长保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广告部是看业绩说话的地方,月底业绩不达标你就给我滚出广告部。” 叶浅从伊莲办公室出来,张雪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 不久,叶浅手机上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查邮件。” 叶浅看了看张雪,打开电脑登陆工作邮箱,里面密密码码有几十封未读邮件,自从杂志社推行无纸化办公,工作邮箱就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内部通知。 她耐着性子一条条看下去,很快找到张雪要她注意的那封邮件,原来伊莲调整了广告部业绩考核的指标,将原来一刀切的固定业绩额改为业绩月增长不低于10%的浮动指标。 这就难怪伊莲会说出业绩不达标就走人的话了! 叶浅不太懂伊莲为什么这么喜欢针对她,好象是从厕所那次乌龙开始,又好象在更久以前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太好,但这次伊莲行动升级,顾深居功至伟。 谁说男颜就不是祸水了?女人的妒忌心真可怕! 叶浅向坐在前排的张雪投去感激的一瞥,张雪悄悄弯了弯前臂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后,赶紧回过身专心工作。 业绩增长10%乍听起来好象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每个月哟!气球足有吹爆的一天,真不知道董事会那班人怎么会批准这么傻B的考核方案? 但首当其充受害的还是叶浅这个业绩冠军,上个月她刚刚打破例年业绩记录,再增长基本没可能。可其他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啊?制度出台时,他们都不知道出句声吗? 看着办公室里忙忙碌碌,神情淡漠的同事,叶浅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这是等着她做炮灰呢! 呵呵!职场啊,真是个人心险恶的地方。 第25章 突如其来的追求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城南生活馆。 叶浅拿着新鲜出炉的广告方案找到坐在窗前茗茶的谭立文,谭立文见到她微微有些讶异。 他约了新媒体的几个同行在这里品茗聊天,这个行程他再三和助理强调需要保密,结果新媒体的人刚走叶浅就找了过来。 短暂的愣神后,谭立文很快想到问题出在莫小北身上,这个女人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坐吧!”谭立文动作熟练的重新泡了茶,“新到的雨前龙井,试试。” 谭立文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但叶浅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快,如非迫不得已叶浅也不愿动用莫小北这层关系。 谁让她一连几天都约不到谭立文呢?老对手潮杂志对这单广告虎视眈眈,叶浅不可能再被动等下去。 “谭总,这么冒昧打扰实在报歉,希望您谅解我情非得已的苦衷。” 谭立文啜了口茶,“你倒是聪明,知道等新媒体的人走了再进来。” 叶浅赧然,她刚刚确实一直坐在车里等待时机。 谭立文微微抿抿唇,给叶浅的杯里添了点茶,“等了那么久,一定口渴了吧?” “谢谢,谭总。”叶浅心情忐忑的喝了口茶。 谭立文年纪和叶浅差不多,身上却有着和他年龄不符的沉稳老道,不动声色间整个局势尽在他掌控之中,和这样的人谈合作,叶浅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 果然,很快谭立文就道:“我一会儿还约了人,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叶浅马上递上新的广告策划案,开始推介。 才开始不久,谭立文就抬手打断了她,“叶小姐,够了。时间有限,我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倾世与潮杂志合作多年,一直合作无间,现在为什么要转投范杂志,你们的优势在哪里?” 叶浅一时语噎,“潮”和“范”在无论从风格还是定位上都十分相似,这几年的销量也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有莫小北铺路,叶浅想都不敢想从潮手里抢走倾世这个客户。 “看来你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 谭立文笑得温和,叶浅却有种上课不专心被教导主任抓了现行的感觉。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我们再约时间。”谭立文端起茶杯,不徐不疾的说。 叶浅准备起身告辞,谭立文又徐徐地开口,“你和莫小北很熟?” 他吹着茶杯上浮起的茶叶,问得漫不经心,叶浅却答得很小心,莫小北向她透露行程时千叮万嘱要叶浅扮成偶遇的样子,千万不要穿帮,可她一进门就已经被谭立文识破了。 “我和小北认识很多年,她这个人对朋友特别仗义,是我拜托她她不好意思拒绝,才透露了谭总的行踪,希望您不要见怪。” 谭立文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虚无的某处意味不明的道:“她确实挺仗义。” 叶浅总觉得谭立文这话说得有点儿咬牙切齿,一时搞不清他的意思不敢轻易接招。 谭立文抬起眼眸静静注视着她,“莫小北一直在凑合我们,她和我说你是个一百分的女朋友。” 叶浅讪笑,这话她不能接。 “范和潮两本杂志无论风格还是定位都很相似,如果一定要说特别之处的话,也不是没有。” 谭立文深褐色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浅,薄唇漾开莫测的笑意,一字一顿道:“比如,我女朋友工作的杂志社。” 第26章 莫小北在搞事情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微微瞪大眼睛,怔怔地不知要如何回应。 谭立文看起来沉稳而认真,完全不象在开玩笑撩女仔,让她无法象平时对待贾志新之流那般插科打诨,虚与委蛇。 半晌,叶浅半开玩笑地问道:“谭总这是要追求我?” 谭立文定定的注视着她,漆黑冷沉的眸底里有她看不透的幽深,“你会接受吗?” 他不答反问,声音不大,云淡风轻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叶浅,“……” …… 从生活馆出来,叶浅掏出电话骂莫小北,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添乱! 听了叶浅的描述,莫小北在电话那头笑得乐不可支,“这不挺好嘛,我和你说这个谭立文可是超级钻石王老五,相貌、身材、体力、智力、财力五项全优。姐们,好好把握吧!” 叶浅总感觉莫小北这段话有点儿耳熟,而且好象哪里有些不对,等等! “你怎么知道他体力不错?”叶浅脑里闪过一道惊雷,“莫小北,你不是吧?” 电话彼端莫小北下意识的顿了几秒,“你想什么呢?小浅浅,没想到你思想这么污!” 叶浅没心思深究,“我不管你这些,总之这个烂摊子你给我想办法搞定了,不然绝交!” 莫小北低声轻笑,完全没把叶浅的威胁放在心上,“别这么严肃,我试试,试试啊。” 叶浅被她气得不轻,又拿这二货没办法,“莫小北,我警告你,你别再给我搞事情。杂志社的事儿已经够我烦了。” 没错,莫小北就是成心搞事情,谁让顾深那天那么不上道呢!敢惹莫大小姐,真是没死过!姐就让你尝尝鸡飞蛋打的滋味儿! 不过…… “杂志社又怎么了?” “唉,别提了。”叶浅一边开车一边把杂志社的糟心事儿和莫小北讲了一遍,哪里还有半点儿要绝交的意思啊! “行!这事儿你也别着急,姐帮你想办法,不就是冲业绩嘛,好说。”莫小北大包大揽的应下来,“你就安心的照顾好阿姨,业绩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叶浅到医院才匆匆挂了电话。 病房里不时传出轻快的笑声,叶浅推开房门就看到叶子萱带着酒红色的俏丽假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顾深和几个护士小姐围着她有说有笑。 “小浅,快看我带这个好不好看?顾深买的,会不会太艳了?”叶子萱又拿起另外一顶摩卡波波头的假发,“是不是这个更好点儿?” “我看都挺好看,您就换着带吧!” 叶浅向顾深投去感激的一瞥,手术后叶子萱报怨了几次剃光头太丑她都没在意,倒是顾深把这话放在心上了。 顾深与叶子萱相处越来越融洽,短短一周,两人的关系比她这个亲闺女还要好,叶浅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叶子萱心情好身体恢复自然好,忧的是等假结婚的事情实在瞒不住的时候,不知道叶子萱会不会接受不了。 陪叶子萱吃完晚饭,和顾深从医院出来,叶浅还在想这个问题。 “有心事?”顾深双手插袋走在叶浅身边侧头看她。 “杂志社有些事,我可以处理。”叶浅没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她觉得有点儿矫情。 顾深微微蹙了蹙眉,眸底闪过抹暗色,“伊莲在找你麻烦?”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态度十分确定,没等叶浅说话便转换了话题,“星辉的广告方案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第27章 挑衅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夜风轻拂,昏黄的街灯下,两人就新的广告方案聊了好一会儿,之后各自上车往着南辕北辙的方向驶去。 是的,婚后他们还一直过着各自为政的单身生活,如协议上写的一般互不打扰。 回家后,叶浅就窝进办公区写星辉的广告方案,今天和顾深聊过后,她深受启发,很多全新的想法如趵突泉的泉水般喷涌而出。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一串串哔哩吧啦键盘敲击声,写到卡壳处,叶浅伸了个懒腰信手拿起手机想问问顾深意见,电话刚响了一声瞥见电脑下方的时间显示,叶浅慌忙挂上电话。 凌晨12点,希望没吵醒他。 叶浅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站5米高的落地窗前望着午夜孤清的街道慢慢将思想放空。 “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你对自由的向往……”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叶浅顺手拿起手机划向接听。 “喂,你找我?”顾深低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徐徐的喘息,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暧昧。 叶浅面色微凝,顿了顿,“没什么,不急,你忙吧!” 她急急的收线,却听顾深懒懒地道:“我不忙,你说吧!” 他那边好象伸了个腰,听在叶浅耳朵里尤为刺耳,本不想说的话一下子冲口而出,“顾深,你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我理解,在这种时候你大可不必回电话给我,咱们之间的关系真没这么近。还是说,你觉得我又傻又聋,发觉不了?” 顾深低笑,笑声低沉悦耳,“叶浅,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我管你……” 顾深又是一阵低笑,“浅浅,我刚刚在跑步。” 叶浅觉得顾深在做什么其实与她无关,只是他这个借口未免太侮辱她的智商。 “半夜十二点跑步,顾深,你真当我是傻子呢?” “要不要我开视频给你看?”顾深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工作有点儿卡壳,跑跑步等大脑清醒了再继续博杀。说吧,什么事?” 叶浅有些赧然,没想到顾深还是这样一个工作狂,忙起来比她还要拼。 “其实你工作这么忙就不用每天去医院看我妈了。” “那也我妈。” “……” 叶浅听到自己的心在寂静的房间里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大声。 顾深漫不经心的开口,“身为合作方总要有诚意,我也希望将来我有需要时你卖力配合。” “没问题,一定一定。”叶浅尬笑,急促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隐隐还有一丝失落。 之后,两人又谈了近半小时的工作,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方才挂上电话。 叶浅坐回办公桌前一气呵成的写完手上的方案。 第二天,叶浅如约来到顾深公司,敲开办公室的门万万没想到会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 她先是愣了愣,随后慢慢的笑开,“不好意思,门没关严。需要我帮你们关好吗?” 她的声音骤然响起,趴在顾深身上的女人神色慌张的起来,高跟鞋歪了歪,又往顾深身上倒去。 “小心点儿。”顾深伸手扶住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情绪。 女人站直身,低头慌慌张张整理衣服一副怕被误会的模样,可眼底却不见一丝惊慌,反倒在顾深看不到的角度流露出些许得意与挑衅。 叶浅本来还有点儿堵心,看她这副样子,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第28章 麻烦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起身走到叶浅身边,手自如的搭在她肩上,“我来介绍,这是我太太,叶浅。这是……” 未等顾深多做介绍,女人向前两步伸出手,“我叫沈晴,和深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叶小姐,你好。” “你好,既然是深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叶浅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礼仪性的与沈晴握手,“大家都是朋友,也别这么见外,你以后就我叫嫂子,我叫你小晴,如何?” 小晴,小情,这名字真是太适合不过了,叶浅眼里闪过精光,沈晴的脸色可不太好,沁水的眸子怯怯的望向顾深。 顾深象没看到般神色淡漠,“还不叫嫂子?” 沈晴低垂下的眼眸划过抹冷意,咬了下嘴唇,磕磕巴巴解释,“嫂子,你别误会,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又正巧被你看到,我和深真的什么都没做的。” 说着,她又低头整了整衣领,把低得差点儿掩不住春光的领口向上扣了两颗钮扣,好象这些钮扣是在刚刚的“不小心”中弄开的。 叶浅淡淡地“哦”了声,似并不十分在意。 沈晴委委屈屈的看向顾深,懊悔又无奈,“深,对不起,我看嫂子是误会了,你跟她好好解释解释。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顾深深情缱绻的看了看叶浅,笑笑道:“放心吧,你嫂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沈晴轻叹一声,走到叶浅面前,楚楚可怜的柔声道:“嫂子,你别误会深。” 叶浅对沈晴这么能给自己加戏,从心底表示佩服,唇边勾起一抹薄笑,“放心,就算真有什么误会,两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回家睡一觉也就全忘了。” 沈晴愣了下,没想到叶浅会当着顾深的面儿说出这么不在脸的话,紧了紧拳指甲掐入掌心的刺痛让她恢复应有的理智没有当场发作,目光盈盈的望向顾深。 顾深嘴角噙着几不可察的笑意,并不出声,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晴走后,叶浅拍开顾深的手,背靠办公桌,目光清冷,“你下次利用我之前,可不可以提前说一声?” 顾深摊摊手,“突发事件,我也没办法。” 沈晴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他已婚的消息跑过来痴缠,他只好推说新婚的太太马上过来,没想到沈晴不但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听到叶浅的脚步声马上鞋跟一崴跌进他怀里,他也好奇叶浅会是什么反应,就没急于推开。 叶浅抱臂望着他,淡淡的出声,“你身边象这样的突发事件还有多少?” 顾深漫不经心的走到水吧前倒了两杯咖啡,不答反问道:“以顾太太的聪明才智打发这类突发事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叶浅狠狠的列了顾深一眼,“我总得知道有多少潜在的麻烦吧!” 顾深将咖啡递给叶浅,坐回真皮座椅上,“不多,就这个比较麻烦,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不方便把事情做得太绝。” “所以就借我的手帮你掐掉烂桃花,顾深你真是够了!” “这不就是我们协议结婚的目的之一吗?”顾深轻笑着抿了口咖啡,“放心,等你有麻烦时,我义不容辞。” 叶浅窒了下,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默默地深吸口气,将方案丢给顾深,“你能尽快把合同签了就算是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了。” 顾深抬起眼帘,漆黑的眼眸如深潭般,“工作上有麻烦?” 叶浅随手抽出笔筒里的签字笔摆弄着,“谁工作还没有个讨人烦的上司啊!” 顾深勾动着手指,“笔拿来。” 叶浅愣愣地看着顾深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上名字,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眨眨眼,“这就签了?” “伊莲针对你,或多或少有我的原因,于公于私这次我都应该帮你。” 第29章 意外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从顾深办公室出来,叶浅接到谭立文的电话,面色微凝,手顿了顿划向接听。 “小浅,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叶浅不觉在心中暗骂莫小北竟会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添乱,现在和倾世的合作都不知道要怎么谈下去。 谭立文的声音不徐不缓传来,“没想好也没关系,共识都是不断沟通的结果,有没有时间出来聊聊。” 昨晚受顾深启发,在和倾世的合作上叶浅确实有了些新点子,也做了些相应的准备,只是不知道谭立文口中的共识指的是工作还是其他。 想想逼到眼前的业绩指标,叶浅也顾不上许多,和谭立文约好见面地点,一脚油门急驰而去。 …… 装修雅致的西餐厅里流淌着悠扬的钢琴曲,谭立文手捧白色玫瑰送至叶浅面前,“我猜你会喜欢。” “谢谢。”叶浅眼中并无惊喜,淡淡的接过花,礼仪型的称赞,“很漂亮。” 谭立文笑得温润,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叶浅也没时间去猜,直接从公事包里拿出份文件递过去,“关于你说的事情我考虑了整晚,潮和范在风格和定位上虽然相似,但论优势范也不是没有。” “哦?”谭立文饶有兴致的看着叶浅,他对两本杂志做过很详尽的对比,老实说差别性不大,最终决定还是看价格以及一些人情因素。 叶浅胸有成竹地道:“《名门淑女》这个专栏作为高知女性潮流风向标,拥有大批白领读者,而这些人正是倾世珠宝的目标客户,我们可以配合倾世新系列珠宝的上市推广在专栏里提供一系列珠宝与服饰的配搭心得,具体方案我已经写在文件里。” 叶浅的话成功引起谭立文的兴趣,不得不说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聪明,在明知道自己用意的情况,还能顺理成章的将话题拉入工作的正轨,并且也真让她找到了有力的切入点。 谭立文迅速的看了一遍叶浅的广告方案,手抚在文件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潮杂志也有个潮人潮物的栏目,同样的事情潮也可以做,并不算独创性的优势。” 叶浅自信满满地道:“潮人潮物针对是18-25岁的年轻人,而名门淑女更倾向于有一些事业基础的轻熟女,与倾世新系列珠宝的目标客户更为吻合,所以,至少在这个系列的推广上范更有优势。” 谭立文淡然自若的端起咖啡杯,“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片刻怔愣后,叶浅平缓的抬起眼眸,“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哦?”谭立文姿态闲适的向后靠了靠,笑容温煦的看着叶浅,“我输在哪儿了?” “我结婚了。”叶浅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戴在手上。 谭立文震了震,“小北,知道吗?” 叶浅答得坦然,“有些特殊原因,她还不知道。我会找时间和她说清楚,绝不会给谭总造成困扰。” 谭立文笑了笑,她确实太聪明了。 “这个方案,你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叶浅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谭立文重新拿起文件看了看,“方案我挺喜欢,我们暂定五期,之后看市场情况再定。” 叶浅如释重负的笑了,她利落的收齐桌上的文件,“谭总,我先回去,合同准备好我再和您秘书约时间。” 谭立文看着叶浅离开,深褐色的瞳眸幽幽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束白玫瑰留在桌上,格外醒目。 …… 从西餐厅出来不久,天空下起了雨。 这雨来得很急,路面积水越来越高,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抽打着车窗。 叶浅紧紧握着方向盘开得十分谨慎,但她谨慎不代表其他司机同样靠谱,尤其是大货车,最为危险,眼看迎面一辆大货车卷着雨水急驰而来,她下意识的打轮躲闪,本就湿滑的地面加上积水的冲击,轮胎打起了滑,车头向路边的绿化带冲去,失控的感觉侵袭而来…… 第30章 人为?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的头撞在方向盘上,好在有安全带和气囊的保护,虽然头破血流,却没立马昏迷,她挣扎着拿起电话,下意识的给顾深打电话。 谭立文的车一直跟在叶浅后面,此刻正看到这一幕。 他冲出去,冒着雨用力打开已经变形的车门,“叶浅,叶浅!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声音,叶浅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随即眼前一黑,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手里的电话传来顾深的叫喊,谭立文眉头拧成了一道死结,拿过手机简单交代几句,扯过车后的薄毯盖在叶浅身上,然后将她抱到自己车上,往最近的医远驶去。 叶浅的头还有流血,腿上有几道伤口,鲜血淋漓,程度不轻。 路上,她苏醒过一次,看到谭立文神色凝重的脸,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 医院里,叶浅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出神。 顾深和莫小北先后赶到,两人自动选择无视对方,莫小北不客气的踩了顾深一脚趁他分神的功夫,先一步冲进病房。 谭立文和医生了解完叶浅的检查情况回到病房就看到顾深和莫小北分站在叶浅病床的两侧,四目相对,怒目而视、火花四溅。 叶浅表情无奈,发现谭立文进来,眼珠转了转,轻轻推了推顾深,“谭总,今天多亏了你,谢谢。” 顾深也回过头,主动伸出手,“谭总,谢谢你及时送小浅来医院,这个人情我顾深记下了,有用到我的地方,谭总只管出声,顾某义不容辞。” 莫小北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谭立文虽然觉得顾深的话带着点宣誓主权的挑衅,但多少也猜出他就是叶浅口中的新婚丈夫。 淡淡一笑,礼节式的与顾深握手,“顾总,客气。我和小浅是好朋友,尽本分而已。” 莫小北从谭立文的话里品出来点儿味道,一双眼睛滴溜儿乱转。 叶浅撞了头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所幸其他地方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骨折。 顾深听了情况这才松了口气,又有些责备地捏捏叶浅的手,“你就不能等雨小点儿再走?” 这种情况很多有经验的老司机都在桥下找个僻静的地方避雨,偏这个倔女人不要命似的在外面跑。 叶浅自知理亏,扁扁嘴没说话。 莫小北想呛顾深几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发作,只用眼睛死死的睥着他。 又呆了一会儿,谭立文接了个电话,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回头问莫小北,“你不跟我回公司?” 莫小北本来想和顾深死磕到底,奈何公司确实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不甘心的撇撇嘴和谭立文一起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顾深,片刻沉默后,叶浅说,“我车子的刹车好象出了问题,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可以帮我查一下。” 顾深面色微凛,“你怀疑有人动过手脚?” 叶浅轻叹口气,“希望是我多心。”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用力踩下刹车,却全无反应,而叶浅很注重车子的保养检查,这种情况绝不应该发生,这也是她为什么让顾深帮她查的原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浅渐渐依赖顾深,就象撞车后她第一时间想到要求助的人就是他,只是这些细小的变化,叶浅自己还没发现。 顾深眉头紧蹙,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抹凛冽,“有没有怀疑目标?” 叶浅默然的摇摇头,虽然工作中难免树敌,但一个会要自己命的敌人,未免离她的生活太远。 第31章 江湖猛人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在医院住了两天,确定没有脑震荡后遗症,叶浅急火火出院了,临近月底她是一天都耽搁不起。 早上一到广告部叶浅就窝进格子间忙到飞起,虽然手上有了星辉和倾世两个大客,心里有了些底气,但她并不满足于此。 叶浅这个人骨子里很硬核,喜欢实力碾压,让对方没声出。在伊莲的一再针对下,叶浅算是和她铆上了。 伊莲何尝不是,看到叶浅来上班,扬了扬高傲的头颅,踩着10CM的金色细高跟鞋走了过去,食指轻叩格板,“叶浅,别说我没提醒你,离最后DEADLINE还有三天,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叶浅这才缓缓的抬起头,好象才注意到伊莲的到来一般。其实伊莲是个很难令人忽略的人,且不说她那永远踩得踢踏作响的高跟鞋,就那身no.5的香水味儿就算隔着几层楼都已经能闻到。 可叶浅偏偏视她如无物,表情寡淡,深潭无波,“多谢总监关心。” 伊莲看到叶浅额头上的OK绑,以手掩唇笑道:“哟,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业绩不达标急得撞墙吧?” 叶浅望着伊莲那贴了水钻的水晶甲微微有些出神。 伊莲第一任前夫汤俊是位江湖猛人,当年两人的爱情故事堪比《天若有情》,只不过汤俊的运气比华弟好,他在那场厮杀中活了下来成了名震一时的社团大哥。 给刹车做手脚的会不会就是伊莲呢?叶浅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伊莲堂堂一个总监,想玩死她个小虾米大把手段,完全不必这么做,那又会是谁呢? 伊莲见叶浅怔愣着不说话,无趣的撇撇嘴,“叶浅,别说我不体恤你,大龙凤酒楼要做期拉页广告,你去跟一下,单是小了点儿,但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也不挑了吧?” “……” “这是负责人电话,你尽快和他联系吧!”伊莲丢了张名片在叶浅桌上,扭着杨柳细腰走了。 叶浅扶额,这个伊莲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那可是大龙凤酒楼啊! 老板徐飞和汤俊是出生入死的沙煲兄弟,同样是刀口舔血的江湖猛人。在汤俊激流勇退后,徐飞也萌生退意,开了这间大龙凤酒楼,本意是想转做正行,但因为自己的背景,大龙凤酒楼很快就成了各大地下势力聚会、谈判的地方。 给这样一家酒楼出广告,搞不好会影响整个范杂志的声誉,可如果不做,徐飞这样的江湖大佬,试问谁敢在他面前说不? 这根本就是个死亡任务! 叶浅揉揉眉心拿起名片和徐飞约好见面时间,重新规划过自己的日程,晚上十点在拿下最后一个客户后开车来到大龙凤酒楼。 这个时间酒楼已经打烊,灯火通明的大堂里只有中间一桌摆满了各色菜肴,一个男人腰板挺直的坐在桌前,看到叶浅站起身,“是叶小姐吧,在下徐飞。” 叶浅直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叱咤江湖的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周身透着久历江湖的霸气。全身黑衣,衬衫、裤子和皮鞋全部黑色,脖子上戴着根黑色皮绳拴着的黑玉牌,一张棱角分明犹如刀削的脸,虽说不上十分帅气可那股荷尔蒙炸裂的硬汉气质,格外引人注目。 身后左右各有一个马仔,同样一身黑衣,黑色T恤下露出的手臂比叶浅的腿都粗,那气势胆子小点儿都得吓晕。 就算叶浅胆子不小,工作几年也经过些大场面,还是不禁有些胆寒。 只不过她十分懂得控制,表情淡然地微微颔头,大方地拿出名片,“徐老板,你好。范杂志叶浅。” “坐吧!先试试我酒楼的菜。”徐飞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行坐下。 叶浅看看他身后的左右护法淡笑道:“徐老板这些规矩不改,大龙凤做再多广告恐怕都转不了型。”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身后的马仔面色不善的瞪着叶浅,连负责上菜的服务员都替她捏把汗。 第32章 我没签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徐飞眼中闪过欣赏,他见过各色美女,但在他面前如此淡定自若、有胆有识的叶浅还是第一个。 他挑挑眉眼,故意问道:“我为什么要转型?” 叶浅不徐不疾地道:“因为徐老板想过踏实平静的日子,晚晚回家都能一觉到天光。” 身后的马仔恶狠狠的瞪着叶浅,刚要向叶浅发难,就被徐飞爽朗的笑声打断了。 “叶小姐果然聪明过人,快人快语。” 徐飞很快进入正题,他的想法很简单,搞酒楼饭菜好价格实惠就一定有市场,这一年他也是这么做的,奈何他的背景造成外界对大龙凤存在许多误会,明明是项正当生意,却被当成了贼窝,这让他心里很不爽,于是想到了做广告为大龙凤正名。 叶浅耐心听完徐飞的想法,坦率地道:“依我看,大龙凤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做广告宣传。” 面对徐飞这样的人任何拐弯抹角都是多余的,他能走到今天就绝不是个头脑简单,行为冲动的莽夫。 “你说什么!”徐飞身后的马仔按捺不住,凶神恶煞的冲出来,在他们看来叶浅这个女人未免太过不懂规矩。 徐飞挥了挥手,“这儿没你们的事儿,都下去吧!” 马仔还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两下终是忍不住了,默默退了下去。 餐厅陷入死寂,徐飞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眼帘低垂不怒而威,“叶小姐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叶浅抿抿嘴唇,一不作二不休道:“大龙凤以及徐老板在公众眼中的印象,是多少广告都挽回不了的。” “哦?”徐飞缓缓的抬起眼眸,眼神多了几分锋利。 叶浅面无惧色的与他对视,“就在上个月大龙凤酒楼上了两次社会版新闻,一次是两方势力角逐,在大龙凤谈判惊动了临港一半的警力,另一次是青帮五爷金盆洗手,势力重新划分又差点儿大打出手。试问这样的情况下,饭菜做得再精美,价格再实惠,又有哪个普通食客敢进来品尝?” 徐飞如鹰隼般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你的意思是大龙凤就没救了?” 叶浅淡漠的勾勾唇,“徐老板应该听过不破不立这句话吧?” …… 第二天,叶浅刚进办公室就被伊莲叫住了。 她双手环臂,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问:“叶浅,我交给你的大龙凤酒楼的广告跟得怎么样了?” 叶浅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淡声道:“我没签。” 伊莲不满道:“什么?没签?叶浅月底了大家都在拼业绩,我没把合同交给别人交给你,已经是对你的一种照顾,你不知感激还给我推单?” 叶浅打开电脑,头也没抬地道:“是徐老板自己决定不在范做广告,伊总监不信的话,大可以自己打电话去问。” 伊莲气得不行,“叶浅,你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上司态度吗?” 叶浅缓缓抬起头,轻笑道:“敬人者人恒敬之。你让我跟进大龙凤的广告到底什么居心,不需要我说出来吧?” 伊莲被戳中了心思,脸色沉了沉。 叶浅定定地看着她,“伊总监还有其他指教吗?没有的话,我要开始工作啦。” 伊莲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气恼道:“叶浅,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叶浅漫漫的笑开,垂头工作不再搭理她。 伊莲运了运气,又无计可施,跺跺脚气咻咻地离开。 办公室各人看了一场好戏,无声的交换着眼神,对叶浅的硬核生怼,各怀心思。 伊莲在自己办公室生了半天闷气,越想越憋屈,她堂堂一个广告总监还能让一个小业务员骑到脖子上不成?她还就不信了! 第33章 告状这种事儿也得讲速度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稍加思虑,伊莲上了四楼,敲开社长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叶浅正坐在茶台前与罗逸锋品茗聊天,罗逸锋看到伊莲,收了收脸上的笑容,“伊总监找我有事儿?” 伊莲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迅速打量了一番,对上叶浅似笑非笑的眸子不觉心中微凛,勉强挤出些笑意,“没什么要紧事儿,找您随便聊聊。您先忙,我呆会儿再过来。” 罗逸锋看着伊莲将房门重新带上,若有所思道:“你和伊总监有矛盾?” 叶浅笑了笑,抿着茶没吭声。 罗逸锋是叶子萱的学生,叶浅的学长,虽然他只在小城中学读过一年书,却是叶子萱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从小城中学直接考入宾西法尼亚大学,学成后很快得到帝城大机构的高薪聘请,事业上如鱼得水。 几年前他回到临港市受金波集团聘请任范杂志的社长,那时叶浅已经入职实习,且表现优异,完全没用他这位师兄操一点儿心。 这些年,叶浅也没利用这层关系在杂志社为自己谋过任何福利,反而因为两人的相识而刻意回避,今天突然这么走上来,让罗逸锋不得不多想,特别是刚刚伊莲的表情,令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和我说,当初吃了叶老师那么多黄米糕,我这个做师兄的总要罩着你点儿。” 说是师兄,其实罗逸锋比叶浅大五岁,两个人根本就没同时在校园里上过学,所有的交情全在叶子萱对罗逸锋这些学生的照顾上。那时罗逸锋跑叶家跑得很勤,没少蹭吃蹭喝,只不过那时叶浅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小不点儿,和罗逸锋也没说过几句话。 参加工作后知道罗逸锋是社长,叶浅也没打算依仗他什么,这次上来,完全是想给伊莲点儿警示,至于广告部以及她和伊莲那点儿矛盾,叶浅压根儿没想说。 罗逸锋见叶浅不出声,默了会儿问道:“最近广告部推行的新的业绩考核制度,你怎么看?” 叶浅依旧笑了笑,没出声。如果罗逸锋能阻止这个制度的推行,当初制度就不可能出台,说到底他也是个高级打工仔,董事会那些见钱眼开的生意人,听到业绩月月增长10%早就失了理智,她倒想看看伊莲最后怎么收场。 罗逸锋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叶浅的回复叹了口气,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张名片给叶浅:“我朋友的公司正好要做宣传,你和他联系吧!” 这一次叶浅倒很听话的收了名片,说了句,“谢谢师兄。” 罗逸锋那不被需要的郁闷心情微微好转,抿口茶道:“叶老师身体还好吧?” 叶浅这才把叶子萱住院手术的事儿和罗逸锋稍微提了提。 罗逸锋皱紧眉,“你怎么早不和我说?” 叶浅讪笑,她是真没想起来。这些年她早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没想过麻烦别人。 罗逸锋无奈的再次叹气,接着关切的问了许多,知道情况已经稳定这才放下心来要了叶子萱医院的地址说找时间去看看。 叶浅又坐了一会儿回到广告部,伊莲一直在办公室盯着她的动静,见到叶浅回来立刻冲了出去。 对于伊莲这么沉不住气,叶浅表示很无奈,真不知道就她这点城府是怎么在职场生存的。 伊莲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她走到叶浅耳边咬牙低声道:“别以为有社长保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这个月业绩不达标,我一样让你滚蛋。” 第34章 他的白月光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站在270度环景落地窗前,手指间的烟明明灭灭。 萧亚丽望着男人颀长矜冷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难明,转瞬间恢复清冷,将新冲的咖啡在办公桌上摆好,开始汇报今日行程安排。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夏林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深——” 看到办公室有人,夏林顿住话头,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几天没见,萧秘书又漂亮了。” 萧亚丽小脸染上淡淡的红晕,弯起唇角颔首道,“夏经理。” 夏林笑眯眯望着萧亚丽垂低的头,“我和深有话要说,你先回秘书处,我一会儿过去喝咖啡。” 萧亚丽看了眼立在窗前根本没回头的男人,欠身离开。 顾深回过头嫌弃的扫了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夏林,“别没事儿在我这儿乱放电,你要真有意思,把人调你市场部去。” 夏林叼着烟笑得高深莫测,“我可不想让萧秘书恨我。” 萧亚丽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存的什么心思,他不信顾深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无非是装傻罢了。 顾深横了他一眼,坐回办公椅上,“有事儿?” 夏林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我听沈晴说你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顾深向靠了靠,淡声道:“你看我象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 “我靠!”夏林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事儿也不和哥们说一声?” 顾深缓缓掀起眼帘,有些傲慢地说:“你现在不也知道了。” “靠!那能一样吗?不是,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就决定结婚了?”夏林还没有从顾深已婚的震惊中缓过劲来。 “年纪到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顾深并不想多谈,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 “那你的白月光呢?就这么放弃不找了?” 熟识顾深的人都知道他心里有道白月光,没见过,甚至没怎么听顾深提过,可就是知道他心里有这么个人想放却放不下。 顾深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眼神森然淡漠,“还有事儿吗?” “呃!”夏林丝毫不觉得尴尬,吊儿郎当的翘着腿,一脸八卦的道:“新娘子是何方神圣?带出来让哥儿几个见见呗!” “现在还不是时候。”顾深摸摸无明指上的戒指,眸色幽深。 …… 入夜,叶浅一连见了几个客户,神情疲惫的从一家西餐厅里出来,街对面的火喷喷KTV门口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待要细看却什么人也没有。 叶浅甩甩头,只希望能快点儿打到车回家好好泡个澡。 车子没修好前,出行真的很不方便。站在街头半天,叶浅也没等到一辆空出租,掏出手机准备叫网约车时,视线无意瞟见路边车窗上影影绰绰的倒影,几个人手持长棍在向她靠近…… 不及细想,出于本能叶浅撒腿便跑,身后一句谩骂,跟着是沉声的一句:“追”,彻底断了叶浅是她多心的幻想。 会是谁呢?这些人和弄坏她车的会不会是同一伙? 叶浅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拼命往光亮的地方跑,还好她每天都有跑步健身气力不错,那些人一时竟没有追上来。 空旷的大街上鬼影都没有一只,最近的警局离这里还有一大段距离,叶浅绝望的思考着解决方案,阴影处一只大手伸过来,一下将她拽进黑暗的斜巷…… 第35章 你还要我吗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心下一惊,只听黑暗处一道低低沉沉的男音:“跟我走。” 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她听清。 那人不由分说拉着叶浅往暗巷深处跑,他后背挺括,步伐矫健,一件黑色卫衣,帽子罩在头上看不清样貌,温热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后面追逐的脚步逐渐逼进,逃命要紧,叶浅来不及细想,加快步幅跟上那人。 黑衣人对四周的地型十分熟悉,带着叶浅七转八弯在纵横交错的窄巷里穿棱,身后的脚步声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 叶浅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连连摆手,“不行,我跑不动了!” 虽然明知道停下来不是办法,但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那人降下步幅回过头,黑暗中一双眼睛亮如繁星,他的声音不大,低低的,却又十分透亮,“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脱险。” 听到“脱险”两个字,叶浅的眼睛亮了亮,咬咬牙把手伸给男人,艰难的站直身,在男人的拉扯下拐起一侧的横巷,这里比其他几条街还要昏暗,叶浅跑了一会儿才发现前面是死胡同,心中大叫不好! 望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高墙,叶浅心中升起绝望,她把心一横,顿住了脚步。 男人不解的回头望她,叶浅冲他摆了摆手,“别管我了,你自己翻墙走吧。” 对方人多势众,左右是死,再牵扯无辜实在没必要。 男人静静的望着她,有些发狠的问:“你打算送死?” 叶浅眼中一片清明,扯扯唇,“你先走,方便的话帮姐报个警。” 应该赶得及过来给她收尸,叶浅有些悲壮的想。 男人没说话拉着她向前走了几米,推开一侧的院门,“进来吧!” 他放开手,径直进去掏出钥匙打开最左面一间矮房的门,叶浅这才彻底明白他的意思。 她挥挥手,示意他进去,“我在院子里躲会儿就行了。你回屋吧!” 大着胆子跟个陌生人一起跑已经算不得明智之举,再要进屋,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龙潭虎穴!还是院子里安全。 嗯!那柴火垛就不错。叶浅四下打量着堆满各色杂物的院落,寻找着最佳的藏身之所。 男人站在门口借着月光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俊秀稍显稚气的脸,“叶姐姐,是我,快进来吧!” 小豪!? 错愕着,叶浅没再犹豫闪身进屋。 院门外一阵兵慌马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叶浅屏气慑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背紧贴着房门,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应该也看清了这是条死巷,步子就停在了院门外不远的地方。 “老大,人不见了。” 一声咒骂,“给我分头搜!” 霎时,乒乓乱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房间里的两个人紧张的对视,小豪紧紧握住叶浅的手,每一根神经都敏锐地竖起,掌心渗出冷汗。 院门被人从外面踢开那刻,小豪突然一个旋身,将叶浅压到床上,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了个严实。 院子里噼里扑棱的搜寻声越来越近,虽然知道对方挨家挨户搜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令人不觉地紧张。黑暗中两人心如撞鼓,肌肉紧绷,丝毫不敢懈怠。 窗外陆续有住户打开灯,更有人不耐烦地吼道:“谁啊?再折腾老子报警了!” “想死你就报!”院子里的人嚣张不客气踢翻那户人家门口的杂物,摔在地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响声。好一阵摔打后,院门再次被重重摔上。 隐隐听到有人开窗向外窥视的声音,这院子里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门和窗同在对向院内的那面墙上,打开窗缝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动静。 可床上的两个人都僵着不敢动,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那群人并没走远,正在巷子内徘徊,还没有死心。 院外,“老大,墙这有个梯子!” “妈的!”一阵咒骂后,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恢复宁静。 院内是男人女人低声的嘀咕和怨怼的咒骂,声音压得很低象是生怕把刚刚那伙人再招惹回来。 在知道终于安全那刻,床上两人皆松驰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相视一笑。 小豪眼眸骤然暗沉,有些不知名的因子在涌动,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叶浅豁然意识到此刻两人的姿式有多么尴尬暧昧。 及其短暂的怔愣后,叶浅推了推小豪,“没事儿了,起来吧。” 小豪眼睛闪了闪,这才回过神,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耳根通红,眼睛忐忑的不知该往哪儿放。 叶浅没太把刚刚一瞬间的尴尬放在心上,更没留意到小豪的不自在,她坐起身抿了抿耳边的头发,情绪还停留在刚刚的险情中没有缓过来,虽然极力装得淡定,心里还是后怕得不行,手脚发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她一个杂志社的小小业务员,怎么就搞得和洪兴十三妹似的! 喂,导演是不是剧本给错了? 稍稍平静后,叶浅舔舔发干的嘴唇,“有水吗?” 她抬起眼眸打量着这间不足10平米的小屋。 发黄的墙面上有大片脱落的墙皮,只在贴着床的那面用灰蓝色格纹布做了遮挡,而另一面与大门的距离不足一米,床边一张简易的条形桌充当着餐桌、写字台、床头柜等多个角色,床对面一个落地铁艺挂衣架上挂着几件当季的衣服,都是很简单的款式。 小豪从桌下的纸箱里拿了瓶纯净水,拧开瓶盖递给叶浅,“喝这个吧,这边的管道老化的厉害,接出来的水根本不能喝。” 叶浅的心顿了一下,她从小的生活条件算不上好,但也还没到这个地步,真无法想象在临港这样的大都市还有人过着如此简陋的生活。 她没出声,接过水瓶一口气地喝了多半瓶,跑了一晚上她确实渴了。 再次环视四周的环境,叶浅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你住这儿?” 叶浅知道会所里大部分男孩都是因为学历低又贪图享受才出来赚这种快钱,也因为这钱来得太过容易,他们大多花钱大手大脚不肯亏待了自己。 “这边离会所挺近,反正我一个人无所谓的。”小豪答得坦诚,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 叶浅盯着桌下整箱的方便面,点点头,没再多问。 小豪拉了个塑料凳坐在门口,一双腿就那么支在地上,手臂撑在膝盖上,有些担忧的问:“叶姐姐,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叶浅摊摊手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复又勾勾唇,“今天多亏遇见你,不然我可能就没命了。” 小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是凑巧今天不用上班遇上了,不然真不敢想。 “叶姐姐,我看那些人挺凶的,你以后晚上千万别一个人出来了。” 叶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本来并不熟悉的两个人,又因为学历背景的大相径庭而变得更加无话可说。 半晌,小豪有些忸怩地道:“叶姐姐,你怎么不来找我了?莫姐姐来过几次,她说你忙。”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儿忐忑的小心冀冀,澄澈透亮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叶浅。 “是挺忙的。”叶浅顺水推舟,答得并不走心。 要说忙,莫小北更是个大忙人,可她就是精力充沛的可以夜夜笙歌,叶浅自问比不了,也不喜欢她这种休闲放松方式。 小豪眼睛暗了暗,抿着唇,有些失落。 又是一阵静默。 叶浅放下水瓶,站起身,“不早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小豪伸手拽住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么晚了,别走了。外面不安全。” “……” 小豪腼腼腆腆垂着眼帘不敢看叶浅,诺诺的道:“叶姐姐,你还要我吗?” 叶浅怔愣着,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想来小豪应该是误解了生日会那天她说带他走的意思。 “我那天是开玩笑的,并不是要……”叶浅尴尬的轻咳两声,“你明白吧?” 小豪望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有些忸怩又透着坚定,“可是,我想给你。” 象生怕叶浅嫌弃一样,很快补充道:“我是第一次,很干净,真的,不骗你。” “……”这台词是不是拿反了? 小豪显得有些局促,可拉着叶浅衣袖的手一直没有放下,“莫姐姐说,你也是。” “……” 莫!小!北!掀桌!她是有多闲,没事儿给自己四处宣传这种事儿? 好不容易摆平了谭立文,又给她弄个小豪,这是上辈子和她有仇嘛? 小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神情戚戚,“做我们这行迟早要和客人出去的,我不想和那些老女人……经理说如果我再这样推客就不要去上班了。我知道自己躲不掉的。叶姐姐,我不收你钱,我就想……至少第一次是美好的。” 他从未象现在一样痛恨过自己的职业,虽然并不光彩,但至少让他有能力负担起家人的生活。 叶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清俊少年还带着稚气未脱的青涩,就连讨论起男女之事来,也是一副软萌的模样,全然没有半点猥琐的感觉,当然同时也少了旖旎的颜色。 小豪盯着叶浅,见她一直不说话,咬了下嘴唇象是下定了决心,“叶姐姐,我想给你。莫姐姐说你需要人帮助。” MD!叶浅想即刻冲出去剁了莫小北这惹事儿精!绝交!必须绝交! 按住心中想杀人的怒火,叶浅望向小豪,平静的眼眸淡然无波,“小豪,美好的性爱应该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 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做到,想到那一夜的纵情,叶浅无比的后悔,她一直试图将关于那夜的记忆抹去,不想承认它的存在。而她也确实很少会再记起那件事。 如果不是小豪一再的提起什么“第一次”,她差不多已经忘了。反正最重要的从来不是那层薄膜。或许男人并不这么想,不过叶浅觉得那种思想狭隘的沙文猪也根本不值得她的付出。 小豪拉着叶浅的手,灯光下,灵动的瞳眸里闪着细碎的光,“叶姐姐,我喜欢你。” 叶浅吸了口气,淡淡的望着他,“小豪,你今年多大?” “十八。” “你知道我多大吗?” 小豪摇摇头,又急切的说,“喜欢一个人和年纪无关,我懂的。” 他紧紧握着叶浅的手,象是害怕走丢的孩子。 叶浅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喂过的一只流浪猫,她只是好心喂了那么一小块香肠,那小猫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肯离开,小爪子趴在她裤腿上,像极了此刻的小豪。 泼冷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叶浅轻轻叹了口气,“小豪,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好好读书,咬咬牙辛苦几年,弄个大学文凭,日子会好的。” 小豪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叶浅,怯怯的问:“叶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 “怎么会呢?你很好,小豪,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否定你,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有希望,明白吗?” 不知道小豪有没有听懂,他只是那样静静的望着叶浅,自从妈妈病了以后,这个世界再没有人象叶浅一样温哝暖语的关心他,同他讲做人的道理。 想到小豪现在的条件,叶浅主动道:“会所不要再去了,找份白天的工作,再选个合适的夜校,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学费不够我来添。” 叶浅是真的把小豪当成弟弟来看,帮他做着打算,很理性的为他安排着未来要走的路。 小豪小鹿斑比般的眼睛蒙上一层浓浓的水汽,“叶姐姐,我不要你的钱。” 叶浅摸摸他的头,象安抚受伤的小兽,轻声道:“小豪,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不得不到会所上班,但是你还年轻,不要贪图一时的安逸,这样混下去,是不会有前途的。” “叶姐姐……”小豪吸了吸鼻子,糯糯的说:“我妈妈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在医院每天都要洗肾,将来还要换肾,我就妈妈一个亲人了,我不能没有她。” 叶浅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不觉伸手抱了抱小豪,轻拍着他的背,“会好的,总会好的。” “叶姐姐!”小豪哽咽着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处,只一会儿的功夫肩膀处就湿了一大片。 同样单亲的家庭背景让叶浅的心软成一片,想都没想便低声安慰道:“没关系,叶姐姐和你一起想办法。” 小豪抽抽噎噎抬起点儿头,红着眼睛凝着她,“叶姐姐,那病太贵了,我不能拖累你。我能坚持。” 叶浅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赚钱的工作有很多,我来想办法。” …… 从小豪家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因为担心叶浅再有危险小豪执意送她回去,叶浅也没再推辞。 两人相顾无言的打车到叶浅的公寓,刚拐进小区叶浅远远看到顾深那辆黑色悍马张扬的停在楼下,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男人慵懒矜贵地斜靠在车门,手里捏着只烟。 顾深看到叶浅眼睛攸地亮了,丢了烟头用脚尖按灭,大步向前几步,再看到跟在后面下车的小豪后一张俊脸阴沉下来,气势凛凛地迈着长腿走过去,拽了叶浅就走。 “叶姐姐!”小豪不甘心看着顾深第二次霸道的带走叶浅,可顾深那森然的强大气场又让他不自觉得发憷,一双手紧紧攥着成拳,骨节泛起青白。 顾深眉头紧拧,手指微微用力,态度亲昵的靠近叶浅耳畔,低声道:“你敢理他试试。” 叶浅被他捏得有点疼,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头对小豪道:“小豪,回去吧。改天我再去找你。” 小豪挑畔的向顾深扬扬眉,“叶姐姐,你一定要来哟,我等你。” 顾深气得青筋突突跳,发狠道:“你还去?” 漆黑的瞳眸危险的眯起,带着迫人的压力,看起来挺骇人的。 叶浅眨眨眼睛,看看顾深冒出青茬的下颌,再瞟一瞟他车旁那丢了一地的烟头,诧异地说道:“你昨晚没回家?” “别废话!”顾深气得要死,手指死死捏在叶浅的腰上半推半拽带着她急步往楼里走。 就在昨天晚上他刚刚查出刹车事件的幕后指使人是贾志新,以这个人睚眦必报的性子,顾深担心叶浅再有意外,立即给她打了电话。 叶浅的电话关机,顾深的心跟着突突乱跳,即刻开车赶过来找她,结果吃了一夜的闭门羹。 他担心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整在楼下等了她一个晚上。 可她呢?跑去会所和小鲜肉风流快活! 顾深越想越气,阴沉着脸,将叶浅拽上楼。 望着他们消失在楼前的背影,小豪攥紧的指尖直插掌心,他痛恨自己的软弱、不强大,一次次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眼皮底下被人带走,就在这一刻小豪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实力强劲的人。 大厦里,叶浅是被顾深拎进电梯的,她1米65的亚洲女性标准身高,在接近1米9的顾深面前娇小得像只小奶猫,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顾深按着叶浅的手指解锁了房间的密码锁,同时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指纹录入进去。 无叶浅抗议的眼神,顾深冷着脸迈进公寓。这是他第一次来叶浅家,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好好参观参观她的闺阁,可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一道火憋在心里,就快要原地爆炸了。 房门刚刚关上,顾深就将叶浅按在门上扣住后脑勺惩罚性地啃吻起来,霸道地不留一点儿余地。 “唔……”叶浅浑身的神经都颤了下,抬起腿要去踹他,却又全身发软得毫无攻击力。 反倒是顾深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肢,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再在叶浅发狠的要去咬他的时候,狠狠的肆虐着她的唇瓣,直接将人带入客厅,重重地摔进沙发里,墨色如海的深眸里有火焰在燃烧。 无视她所有的挣扎和踢打,手指稍一用力,将叶浅的衣服从领口扯落大半,露出白如瓷器的肌肤。 叶浅象被激怒的小猫露出利爪,拼命推开顾深,狠狠抡起巴掌,“顾深,你发生什么疯?” 这一耳光清脆响亮,令两人同时怔住了。 虽然有些心虚,但叶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大约能猜到顾深受了什么刺激,可他凭什么?他们在协议结婚时就已经说好彼此自由,互不干涉,就算她真做了什么那也是她的自由。他有什么好吃醋的? 何况小豪还是个孩子,虽然晚上他们才有过一段尴尬的对话,但叶浅根本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小豪就是个当弟弟都嫌小的小屁孩儿,根本算不上男人。 顾深松开她,舌尖顶了顶腮帮,眼睛死死盯着叶浅光洁的肩膀,在确定没有可疑的痕迹后,嘴角几不可察向上抿了抿。 叶浅拉好衣服,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盯着顾深,“不发疯了嘛?不发疯就赶紧滚,我还得上班,没时间陪你胡闹。” 说完,她起身上楼拿了件换洗衣服直接走进浴室。 等她洗完澡下楼,顾深也在楼下的卫生间简单梳洗过,头发上还沾了点点水珠,整个人看起清爽了许多,只是眼底隐隐的有片乌青。 此时叶浅的心静平复了许多,想到顾深应该站在楼下等了她一夜,所剩无几的那点儿怒气也跟着消失无踪。 她给手机充上电后,走进厨房,设置好咖啡机,又从置物架上拿了新马克杯洗净放在中岛台上,给顾深倒上咖啡,“这么早过来,有事儿?” 顾深冷笑一声,还以为她个死没良心的不会问呢,手指敲在马克杯壁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破坏刹车的人找到了,是贾志新的安排。” 他没有提自己在楼下担心了整晚的事情,觉得有些丢面子。 叶浅想到在火喷喷KTV看到的人影,莫非昨晚那些人也是贾志新找来的?看来他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上自己了,如果这样,同类事件怕是还会发生。 顾深看她蹙着眉,神色恍惚,追问道:“在想什么,不会是吓傻了吧?” 叶浅甩了甩头,“没什么,怎么贾志新又活过来了?他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嘛?” 顾深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将它从额头捋到脑后,“早就没事儿了,这类调查到最后大多是限期整改,罚钱了事,不过对天工的发展来说也算是一次重创。” 叶浅点了点头,回身打开冰箱动作利落的拿出面包放进多士炉,又拿了花生酱,将烤好的面包装盘一同放到岛台上,“早上时间紧张,简单吃点儿吧!” 顾深看她似没放在心上,提醒道:“我看贾志新未必会这么容易放手,你这段时间出入最好小心些。” 叶浅漫不经心吃着面包,“我知道啊,昨晚还有人追了我九条街。要不是遇到小豪,恐怕我现在已经交待了。” 顾深皱了皱眉,眼中闪过寒芒,“有没有伤到哪儿?” 叶浅摇摇头,自我解嘲道:“就是大晚上跑了好几公里,腿肚子有点儿疼。” “都这时候你还开玩笑?你这两天请假不要上班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顾深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叩着桌子,周身散发着森寒之气。 叶浅看了看他,“这事儿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我看贾志新未必就不恨你,自己出入提防着点儿。” 顾深回望着她,勾起一侧的唇角,“不错,还学会关心人了。” 叶浅很想给他个大白眼,又觉得正事要紧,懒于和他计较,“上次天工美容被调查是不是你做的?” 顾深但笑不语,对叶浅的话未置可否。 叶浅也没再纠结,无论是与不是,她与贾志新的梁子算是结下,想要善了恐怕没那么容易。 “马上到这个月的DEADLINE,我现在不能请假,你觉得我现在报警会不会好点儿?” 如果当时出车祸时第一时间报警的话当然是最好的,可那时叶浅昏过去了,谭立文又一心扑在她的伤势上,错失了时机。事后又因为不是太确定,叶浅也没深究,只想着让顾深找人查查,去去疑心病,谁知道这里面还真有问题。 顾深抿着咖啡,静默着没出声。现在这事儿交给警方不是不可以,但也困不住贾志新太久,之后他们之间的结会越结越紧。 想到这些顾深的眉头紧紧蹙起,越是象贾志新这样如小强般的小人因着无所依仗才越发难办,弄不好他来个鱼死网破。 拿叶浅的安危来博,顾深不敢。 一杯咖啡的时间,顾深想到的,叶浅也差不多都想明白了,这时一个人在她脑子里闪过,心里有了计较。 …… 吃过早饭,顾深拗不过叶浅还是送她去了杂志社,临下车前顾深叮嘱道:“尽量呆在杂志社别出去,下班我过来接你。” 这些日子叶浅的车还在修理厂,她出出入入只能打车,不过这个特殊时期公共交通工具反而比私家车更安全些,既便如此,顾深还是不放心。 伊莲站在办公室的窗口正好看到叶浅从顾深的车上下来,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眸底划过阴鸷的冷意。从来她看中的男人还没有失手过,她绝不允许自己输在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叶浅身上。 她拿起手机,回拨了个号码,“我同意和你合作。” 与此同时,叶浅进了位于二楼的总编办公室,总编殷赏可以说是叶浅在范杂志的第一个伯乐,当初她经过笔试、面试,过五关斩六将进入范杂志的时候,最先看中她的正是殷赏。 在经过两个月的实习后,一心想多赚钱的叶浅最终选择了广告部,为此殷赏报怨了许久,但也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殷赏今年四十出头,除了是位思维敏锐,经验老道的总编外,还是个购物狂,这点儿小毛病让她在雷厉风行的同时又透着份小女人的可爱,恰好叶浅在努力赚钱之余,一点儿不介意好好犒赏自己,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不时私下约出来逛街吃饭,不谈公事,只讲流行时尚、娱乐八卦,俨然一对忘年交。 所以别看叶浅在杂志社里清清冷冷的好似没什么人缘,其实在上层她的人脉基础相当不错,只不过她为人低调不喜欢利用和卖弄这些罢了。 此刻,叶浅坐进殷赏办公桌对面的客椅上,绘声绘色地将徐飞退隐江湖立志经营餐饮的故事讲了一遍,成功引起殷赏的兴趣,几乎马上敲定了徐飞的人物专访。 从编采部出来,叶浅直接打车去了大龙凤酒楼。 徐飞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见叶浅来了,十分高兴。之前叶浅向他提出许多酒楼的整改建议,他已经一一布置下去,这会儿正想再听听叶浅的意见。 招呼叶浅在他旁边坐下,又亲自斟了茶给她。 跟进来的马仔看傻了眼,跟了飞哥这么久还没见他这么礼遇过谁,难道他很快就要有飞嫂了?不行,得马上把消息告诉兄弟们。 [飞哥的马仔]+,还有人直接爆了叶浅的照片,是她和徐飞吃饭时被人冒死偷拍下来的。这下子临港十八区的兄弟都见识了未来飞嫂的英姿,并悄悄记在心里。 嗯,保护飞嫂人人有责。 叶浅轻轻抿了口茶,茶香四溢,是上好的大红袍,她把做杂志专访的事情告知徐飞,又提了些受访技巧,叮嘱他过去江湖的事情少说,把重点放到开设酒楼的初衷上。 徐飞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叶浅的意思,这是帮着他酒楼做免费宣传呢,出来的效果可是花多少钱都达不到的。 叶浅在徐飞心里的份量又重了几分,谈了大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开始兄妹相称。 又聊了一阵,叶浅敛起神色低声道:“徐大哥,我有个事儿想麻烦你帮忙查一下。” 她略过小豪的出现把昨晚遇袭的事情,一五一十同徐飞讲了一遍,徐飞听后面色微凝,“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叶浅没提贾志新,面带困惑地道:“都是些工作上的小矛盾,不至于这么喊打喊杀的吧?” 徐飞手指摩挲着尾戒,徐徐地开口道:“这事儿倒不难查,我让人四处问问也就清楚了。只是这些天你自己还是得小心些,不行我叫几个弟兄先跟着你。” 叶浅想想自己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大汉的场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说不定就是认错人了。” 徐飞的眼底闪过阴郁,一双眼睛晦暗不明,是瞧不出的深邃。 从大龙凤出来,叶浅接到顾深的电话,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燥,“你又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在杂志社等我的吗?” 叶浅报了地址,在附近的麦记等他。 顾深来得很快,一双眸子里明显带着火气,看到叶浅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叶浅漫不经心等他说完,闲闲的道:“我饿了。” 顾深被堵得没脾气,“是在这儿吃,还是换个地方?” 叶浅托着腮,手指在脸颊上点了两下,“去淮南菜馆吧,我请客。就当是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妈的照顾。” 顾深睨着她,漆黑的眼睛深不可测,“履行合约而已,你不用和我客气。” 叶浅难得好脾气的弯弯唇,“那就当道歉吧,害你昨天等了我一夜。” “算你有良心。”顾深憋在心里的那口气总算顺畅过来。 到了餐厅叶浅随便点了几道口味清淡的菜,将菜单交给顾深,顾深又加了道招片菜后将菜单递还服务员。 菜上得很快,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一起吃饭,话题中规中矩的展开,从时事经济到社会热点,从资本走向到投资心得,侃侃而谈。 静下心,叶浅发现顾深这个人除了有些狂傲自负外,难得的知识广博,见解独道,给她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另外,两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出奇的一致,你一言我一语,十分默契。 看来,和顾深这个人相处也没她想像得那么困难。 到最后两人竟生出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吃过最后一道甜品,顾深趁叶浅去洗手间的时候把帐结了。叶浅也觉得没必要再计较这些小节,没再坚持。 从餐厅出来,顾深送叶浅回家,车停在公寓楼下,叶浅推开车门下车,顾深从后面痞声痞气道:“什么时候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叶浅回过头睨着顾深,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笑得颠倒众生。 就知道这男人好不了一会儿又出妖蛾子。 叶浅恢复警觉,脸沉了沉,“你的脑子坏掉了吧,咱们可是有协议的。” 顾深舔舔嘴唇,“咱妈可是要出院了,你想让她知道咱俩一直分居?” 叶浅窒了窒,用力甩上车门,透过半开的车窗气哼哼地道:“用不着你提醒!” 顾深在她身后不徐不疾的道:“找天和我去见见你婆婆,总不能等双方家长见面那天才出现吧?” 叶浅很想说“那有什么不可以吗”,可想想顾深对叶子萱的态度,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可心里依然觉得这婚结的让她不厌其烦。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雪球越滚越大,衍生出来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叶浅没理会顾深的话,径直上了楼,可还是在临睡前给他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这两天晚上都有时间,要他看着安排。 顾深很快发了个笑脸过来。 叶浅又打电话过去,问了许多关于顾母喜好的问题,态度认真得象在做客户调查。 从头到尾顾深没有提过他的父亲,叶浅也就没问。每个人都有不喜欢别人碰触的问题,或许是自己也有这样的雷区,在这方面叶浅一直是个很小心的人,从不八卦。 两人又聊了一阵,互道晚安挂上电话。 跟着徐飞打电话过来,告诉叶浅那晚找人袭击她的是贾志新。早有心理准备的叶浅倒没觉得有多惊讶,只是贾志新这种咬死不放的态度,令她多少有些无语。 徐飞道:“我已经传话下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帮他做事,不过如果他找些不入流的人动手,那就不好防范了。” 叶浅也明白,如果贾志新随手拉个乞丐、无赖对付自己,确实也拿他没办法。要想一劳永逸真不是那么容易,总不能找人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向徐飞道了谢,叶浅坐在飘窗前,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一个万全的解决方案。 这种对事态难以掌控的无力感,她很不喜欢。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36章 同居守则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第二天早上顾深照旧开车送叶浅上班,路上两人确定好当晚见顾母的行程。 午休时,叶浅打车去殷赏介绍的古玩店,用半小时的时间选购了一方古砚做见面礼。 古砚的价格不便宜,可叶浅付帐时一点儿也没犹豫,之前叶子萱转院是顾深帮忙安排的,二十万的住院费也是他一次性预付的,之后叶浅几次想把钱还给他,顾深都没收。这一次借着这方古砚,叶浅想连本带利还回去,说到底他们不是普通夫妻,还是算清楚好。 下班,顾深在杂志社楼下等叶浅,见到先下楼的伊莲,弯弯唇神态自若的打着招呼。 伊莲带着一阵香风走到他面前,一双微微上挑的眉眼淌着不加掩饰的风情,“要顾总亲自来接的佳人,不会是我吧?” 顾深不动声色的避开伊莲缠过来的手臂,唇边依旧挂着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笑意,“我怎么敢和肖公子抢人。” 伊莲怔了怔,索亚创投的肖健确实在追她,但肖健和妻子还在协议离婚,消息并未公开,知道的人极少。 她笑容微僵,“正牌的肖太太还在,你这个玩笑开得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顾深淡淡地勾了下唇,“Eline说得对,看破不说破,倒是我唐突了。” 男人的眼睛太过深邃,让伊莲不得不认真审视他这番话的用意。 在她还没有想明白之前,顾深的视线已经越过她,一个大大的明媚如春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伊莲回过头,看见同样面带微笑向他们走来的叶浅。 顾深向前两步向叶浅伸出手,叶浅很自然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然后向伊莲微微点了点头,视线重新回到顾深身上,“没让你等太久吧?” “我的荣幸。” 顾深拖着叶浅的手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扶叶浅上车,再轻轻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这才重视抬眸望向伊莲,“Eline,期待你的好消息。” 这是赤祼祼的威胁,伊莲笑得有些勉强,她看着顾深上车,关好车门倾身为叶浅系好安全带,他的笑容那样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缱绻。 车窗徐徐降下,车内的两个人默契的同时向她招手再见,他们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格外的一致。 伊莲望着那辆黑色悍马汇入车流,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放下手,在身侧一点一点紧紧握成拳。 顾深的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如果她敢对叶浅下手,那么她和肖健的那点儿事就会捅到肖太耳朵里。如果肖健不能如愿离婚,她不仅嫁不进肖家,还要背负小三的骂名。到时,临港有点名望的家族都会对她关上大门。 虽然伊莲一直对顾深有意,但她和他都明白,他们至多发展成露水情缘,他不会娶她,她也不可能嫁他,他们并非彼此的目标。 对顾深来说她的经历太过复杂,并不是他理想的太太,对伊莲来说,顾深钻石王老五的条件也只限于一般白领阶层的眼光,离她想要的豪门仍有一段距离。 顾深连露水情缘都不屑于同她发展的态度确实令伊莲很恼火,但经历过三段婚姻的她,太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肖健或许就是她最后一个机会,她必须要抓住。 可,真的要这么放过叶浅吗? …… 车内,叶浅瞟了眼顾深,“又给我拉仇恨。” 顾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她不敢。” 叶浅手臂搭在车窗上托着腮望向顾深,等他开口解释。 但顾深只是似笑非笑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后,淡淡地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车子缓缓的驶入林荫小道,在一个朱红门前停下,顾深下车,为叶浅的打开车门。 叶浅抬眼望去,一排青灰砖墙的四合院落,飞檐斗瓦,带着斑驳岁月的沉积,给人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 顾深扣响了其中一进四合院的门环,这里象是经人翻新不久,簇新的朱红大门,古铜的兽面门环透着闪亮的光泽,门口木制的门牌上写着“雅居”二字。 来开门的是位清雅的中年妇人,一身改良唐装,挽着旧时的发髻,笑容温婉,一望可亲。 “乔姐,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顾深挽起叶浅的手,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乔姐目光温和,“去西厢房吧!今天客人多,那边清静。” 厢房里全中式的家具,水墨布艺靠垫,端庄雅致中透着温和,亦如乔姐其人。 乔姐的目光在叶浅身上打转,与此同时,叶浅也在悄悄打量着她,一时搞不清乔姐与顾深之间的关系。不是说要见家长吗?这乔姐是……亲戚? 想着自己只备了一份礼,叶浅暗暗有些后悔,又怨顾深不事先和自己说清楚,暗暗瞪了他一眼。 顾深狡黠的抿起唇,“乔姐,这就是小浅。” 叶浅礼貌的颔首,“乔姐,你好。我是叶浅。” 乔姐喜笑颜开的拉着叶浅的手,“小浅啊,快坐下,快坐下。想吃什么,乔姐给你做。” 顾深吊儿郎当的坐在一旁红木矮榻上,“乔姐,你偏心,不是说雅居不允许点菜,谁都不能例外的吗?这么快就改了规矩,真香。” 乔姐拍他,“臭小子,就你话多。” 顾深身子向后仰,双手支在榻上,悠闲地对叶浅道:“乔姐很少亲自下厨,你抓紧机会点,我想吃茶香红烧肉和三杯鸡。” 乔姐再次走过去打他,“我让小浅点,没你的事儿。” 叶浅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莫名温暖,抿唇笑笑道:“那就茶香红烧肉和三杯鸡,您再看着给配两个时令素菜。” 乔姐拉着叶浅的手,“你不用听那臭小子的,选你自己爱吃的,他人高马大的吃什么都行。” 叶浅笑,“我不挑食,这两个我也喜欢吃。” “那行吧!下次过来,乔姐再给你做别的好吃的。”乔姐瞪了顾深一眼,扭身出去准备。 乔姐走后,叶浅四下看看,中式留白的装修,墙角还有一个红木的中式书柜里面装着一排排线装书,有点儿象古代小姐的书房,想想门口只有“雅居”两字的古木门牌,“这里真不象饭店,你要不说,我绝找不到。” 顾深晃着脚,优哉游哉地道:“乔姐这间私房菜志在会友,不为赚钱,来的都是相熟的朋友。” 叶浅点点头,想想刚刚顾深与乔姐的互动,那熟捻的态度,还有乔姐望向自己时那姨妈般的笑容,试探的问道:“你和乔姐认识很久了?” 顾深磕着茶盘上的瓜子,随意地道:“差不多三十年啦!” 叶浅以为他在说笑,摇了摇头,随手打开书柜,“你母亲什么时候到?” 顾深但笑不语,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软榻上。 叶浅没等到他的回答,从书柜随意拿了本《三言二拍》来看。 她今天身穿一袭Prada新款纱裙,粉白配色回一点黑色晕染,甜美中带点神秘感。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很适合她,清爽干练,此刻站在复古的红木书柜前捧着线装书凝神阅读的样子就象是从旧式画报上走出来的一般。 很快有人来上了茶和素菜,顾深起身坐到红木圆桌前,斟了茶招呼叶浅,“过来坐。” 叶浅走过去,压低声音道:“我看那书柜里有好多象是古籍真迹。” 顾深不以为然的茗着茶,“乔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叶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把真迹就这么放在待客的厢房里就不怕被人顺了去? 乔姐带着服务员亲自端了菜上来,除了顾深要的那两道荤菜外,还有另外准备了两道拿手菜。 顾深拖着叶浅的手站起身,“我来正式介绍一下,乔敏,我亲爱的永远不会老的妈咪。叶浅,我乖巧聪明的太太。” 此刻再多赞美的修饰都灭不了叶浅心里的火,她用指甲狠狠的掐顾深的掌心,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妈,对不起,顾深他也没和我说,刚刚真是太失礼了。” 一声“妈”叫得乔敏喜笑颜开,“他啊,就这么不着调,快坐下尝尝这菜合不合胃口。” 顾深拉着叶浅坐下,嬉皮笑脸道:“乔姐亲自下厨,还能不合胃口?” 乔敏拍了他肩膀一下,“臭小子,没问你。看小浅爱吃什么,帮她夹过去。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儿。” 顾深笑着给叶浅布菜,母子俩殷切的态度,随意又欢快的互动,都让叶浅感觉十分温暖。有个可亲的婆婆在婚姻生活中真是太重要了,特别还是这么个做菜超级好吃的婆婆,叶浅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等等!她是不是开心过头儿?怎么就忘了她和顾深是协议结婚,这么好的婆婆迟早也是别人的!叶浅对这段假结婚这个事实,第一次萌生了实在可惜的想法。 吃过饭,乔敏又拉着叶浅说了许多话,内容涉及之广完全不象婆媳,更似闺蜜。叶浅拿出那方古砚送给乔敏,顾深瞟了一眼不禁挑了挑眉。 乔敏酷爱书法,对砚台自然有不少研究,一眼看出绝非凡品,“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干什么?” 嘴上这么说,手里却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不肯放下,又抬起头瞪顾深,“看人家小浅多懂事,你给我老实着,要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天地良心,要说欺负,那也是她欺负我,我哪敢欺负她啊!”顾深的手搭在叶浅肩上,态度亲眤的凑到她面前,“是不是,小浅浅?” 今晚的夜色太美,在他宠溺的眼神中,叶浅晃了心神。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乔敏已经将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这钱你拿着,想买什么让顾深陪你去选。” 叶浅回过神,再想推似乎已经来不及,她有些为难的看向顾深,顾深无所谓地道:“乔姐给你,你就收着吧,反正她也不差钱儿。” 热热闹闹过了一晚上,顾深送叶浅回家。 公寓楼下,叶浅把银行卡拿出来还给顾深,顾深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接,“这是乔姐给你的,要还你自己还。反正将来丈母娘要给我什么好东西,你别指望我会还给你。” 叶浅无奈的收回银行卡,想着将来离婚那天再一并还给他。 哎!要不要买个帐本呢? …… 叶子萱出院的前一晚,叶浅搬到顾深家,指了指两楼的主卧道:“我要睡这间。” 有衣帽间,有大浴缸,还有大大的飘窗夜晚坐在上面数星星,傻子才要选客卧。 顾深笑了笑,打开衣帽间的柜门,空空的,象是正等待着它的主人。 叶浅睥了眼笑得象老狐狸一样的顾深,低头收拾自己的衣物,挂得挂,叠得叠,忙忙呼呼的收拾了好一阵。 顾深靠在门口幽幽地望着她,目光深邃,意味深长。 “你很闲?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叶浅将他推出门外,关好房门,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美美地泡了个香薰浴,这才香喷喷的从浴室出来。 卧室里,顾深单手支着头侧卧在床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叶浅。他头发微湿应该也刚刚洗过澡,一件黑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小麦色的紧致肌肤。 叶浅抱起双臂闲闲地睨着他,“顾先生,你是不是爬错床了?” 顾深痞笑的看着叶浅,一侧的唇角轻轻勾起,“没爬错,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既然你想睡,我只好尽量满足你。” 叶浅又好气又好笑,“顾深,耍这种无赖自己不觉得脸红吗?你要实在欲求不满,没关系,我不介意帮你找人解决。” 顾深长臂一伸将她拽到床上,俯身靠近她,眉目逼近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嗓音低沉,“帮自己老公找女人,你还真大度。” 叶浅伸手拍了拍他的俊脸,“再提醒你一次,我们是假结婚!别说是找女人,你就是找男人我也无所谓!” 顾深捏住她的手压过头顶,唇边溢出一个散散漫漫的笑,“可结婚证是真的,我们是合法夫妻,就算我找你履行义务,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还敢再龌蹉点儿吗?”叶浅恼怒的瞪着顾深,有些后悔找他假结婚。 顾深覆在她的上方,擒住她的手,目光灼人,这个姿势过于暧昧,像是随时会发生点儿什么。 叶浅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顾深,你别乱来,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顾深一双狭长的眸子幽幽深深地盯着她,好半晌才缓缓的起身。 叶浅感觉呼吸顿时顺畅了不少,紧跟着坐起身,冷眉冷眼地看着下了床的顾深,“看来我们有必要立点儿规矩。” 顾深漫不经心的系好腰间的束带,淡淡的抬眸,“说来听听?” 叶浅没说话,拿起手机手指快速的在上面戳戳点点,不一会儿顾深收到一条长消息。 “同居守则?”顾深看着手机上密密码码的条款,挑挑眉眼,“你想得挺细啊!” 叶浅全当没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你先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没有的话明天我会正式打印出来,一式两份,签字做实,作为合同的副件,与之前的协议具有同样的法律效力。” 顾深扬了扬好看的眉头,“想法不错。” 叶浅看他嘴上说得好听,却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自觉性,补充道:“简单来讲,就是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忙碌,如非必要,没什么事儿别往一块儿凑。本来就是陌生人,没必要弄得有多熟似的。” 顾深唇边的笑漫漫漾开,“没关系,住着住着就熟了。” 叶浅不想再和他废话,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顾先生,时间不早了我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顾深走得毫不拖泥带水,从叶浅身边掠过时,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薄笑,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宝贝儿,我很快回来,等我。” 叶浅白了他一眼,“砰”地关上房门,拉了一角的单人沙发顶在门上,这才拍拍手,回到床边躺下。 来?我看你怎么进来! …… 第二天早上,叶浅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顾深坐在餐厅,桌上满满摆着虾饺、烧麦、小笼包、杂粮粥,饭香四溢,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顾深瞄了瞄她,漫不经心的夹起虾饺放进嘴里,吃得香甜,喉咙里溢出满足的轻叹。 叶浅知道他在成心气她,因为那份同居守则,幼稚!她横了顾深一眼,走进开放式的大厨房拿起咖啡壶,空的!她听到顾深的轻笑,回头狠狠地瞪他。 顾深弯着唇角,向她举了举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早上好,陌生人。” 叶浅每天早上必须有杯回魂咖啡才能精神奕奕,这点儿愿望没能得到满足,早在心里把顾深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气咻咻的走到门廊换鞋,本来打算拿了包就走,可越想越气,又踩着高跟鞋走回来。 顾深吓得缩脚,生怕叶浅拿高跟鞋踩他。 叶浅勾勾唇,拉开椅子坐下夹起蟹黄烧麦就往嘴里搁,这才是她的至爱好嘛! 恶狠狠的一连吃了几个,叶浅抹抹嘴,掏出张毛爷爷放在桌上,“赏你的,陌生人。” 在顾深呆愣的注视中,叶浅象得胜的大公鸡趾高气扬的走了,却没看到身后顾深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 …… DEADLINE前的最后一次排版会,伊莲盯着排版墙上封面故事《不忘初心,江湖大佬的餐饮梦》两眼冒火,目光扫过坐在一隅的叶浅,带着忿忿的怒意。 她这是成心向她挑衅、示威吗? 还有,就在昨天她从财务部那边得知,这个月叶浅已经完成了业绩任务,毫无悬念的蝉联销售冠军,业绩增长不多不少刚刚10%,另外还有两张数额不小的合约签在了25号账期之后,将被计入下个月的业绩。 她是想告诉自己无论设计什么样的难题,她叶浅都有本事化解?可恶! 总监办公室里。 伊莲恼怒的拍着桌子,“叶浅,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让你去大龙凤谈广告合约,你给我送免费头版人物专访?你罔顾杂志社的利益,这是警告信,不要让我逮到你。” 叶浅扫了眼丢到自己面前的白色大信封,淡然地道:“我没有出卖杂志社的利益,这信我不会收。” “你说什么?”伊莲眼睛里蹿出危险的寒光,“别让我再说第二次,拿着信滚出去。” “我也不想再说第二次,我没有出卖杂志社的利益,这信我不会收。”叶浅平静的与伊莲对视,“殷总编的为人想必伊总监也有所了解,不值得报道的题材再多钱也请不动她支笔,拿徐飞专访做封面故事,是殷总编的专业选择和我无关。” 伊莲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叶浅,你敢说徐飞的专访就和你一点儿关系没有?” 叶浅脊背挺直,神色镇定地注视着她,“没错,信息是我提供给编采部的,但要不要采访,会不会报道,决定权在殷总编。” “叶浅,你好样儿的,先是拿社长压我,现在又拿殷赏压我,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直属上司!”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果总监没有别的要问,我出去工作啦。”叶浅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伊莲望着没能派出去的大信封,气得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 …… 从伊莲办公室出来,叶浅转头就把刚刚冲突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罗逸锋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 “我听说伊莲给你出了警告信?” 按杂志社的人事制度,员工收满三封警告信就可以即时解雇。 叶浅眼神闪了闪,这才想起之前的事,老实答道:“我没收。” 制度里还有一条,人事部没收到员工签字的回执,警告信就不算生效,但杂志社自成立以来就没出现过有员工拒收警告信的情况。 罗逸锋讶异的望着叶浅,眸光深沉柔和,幽深的眸底隐约闪着让人看不清的流光。 叶浅大约以为伊莲把事情捅到罗逸锋这儿来向她施压,态度坚决地道:“她的指控不属实,警告信我绝不会收。” 事情的成因罗逸锋已经从人事部和殷赏口中了解得七七八八,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叶浅的反应,还想着叫她上来从中斡旋,却原来根本不需要。 罗逸锋笑了笑,“专访我看了,很不错,这期范有望打破以往的销量记录,我已经通知印刷厂那边做好加印准备了。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处理的柔和点儿,实在为难可以来找我这个师兄。” 其实叶浅也不是没有柔和的一面,比如对着客户的时候,她也可以做到左右逢源、长袖善舞,不过那全是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再有就是对着叶子萱的时候,特别是经过这次手术,叶浅对她这位母上大人是一点儿脾气没有。 就比如这会儿,刚刚办完出院手续,母女俩就为了回哪儿住的问题出现分歧,按叶浅的想法,她和叶子萱一起住到她的小公寓,一来照顾方便,二来可以离顾深那混小子远一点儿,可叶子萱说什么也不同意。 叶浅磨硬了嘴皮子,叶子萱生是把她和顾深两个往公寓门外推。 最后还是顾深说:“妈妈,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家住吧!那边房子地方大,小区设置齐全,您住着舒服,也给我一个孝敬您的机会。” 这话说得漂亮,叶子萱听得满心欢喜,叶浅也没话好说,只得拎了叶子萱的行李跟着顾深回他那边。 顾深的房子比叶浅大了何止一两倍,书房、健身房、娱乐室样样齐全,可偏偏客房就只有一间,叶子萱住进来后,面临的就是两人势必要同房的问题。 晚上,叶浅陪叶子萱在房间聊天,磨磨蹭蹭差不多十一点才回到卧室。 推开房门就看到顾深象昨晚一般单手撑着脑袋侧卧在床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定定地望着她,贱兮兮来口,“宝贝儿,我回来啦!” 叶浅盯着顾深那一脸玩味只恨不能一脚踢死他,握了握拳压下心中的火气,不动声色的淡淡地瞟了顾深一眼,转身进衣帽间拿了衣服去洗澡。 顾深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无聊又无趣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浴室里点满香熏蜡烛,叶浅眯着眼躺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浴缸里,耳畔是舒缓的大提琴协奏曲。 待她从浴室出来,顾深早在卧室呆到烦厌,还隐隐有了些许困意,听到动静,重新抖擞精神,一个翻身摆回刚刚的姿式,眨巴着眼睛冲着叶浅贱笑。 叶浅瞥见他一系列的举动,只觉得既幼稚又好笑,“书房,客厅自己选,别在这儿影响我休息。” 顾深忽闪忽闪眼睛,“你说妈妈要是发现咱们闹分居会不会很担心?” 叶浅指指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我妈早睡了。你明天给我早点儿起,让她发现了我要你好看。” 顾深勾勾唇,“你确定?” “那是……”我妈。 叶浅话还没说完,顾深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神秘兮兮指了指门外。 故弄玄虚!叶浅早看透顾深的小把戏,伸手把卧室门打开。 门外被突然抓包的叶子萱尬笑着搔搔头,有些突兀地道:“喝牛奶吗?” “您饿了?”叶浅惊诧,这晚上可吃了不少啊。 “我……有点儿失眠,你们要不喝就算了,我去书房找本书看。” “那您小心点儿。”叶浅将走廊的壁灯打开,看着叶子萱下楼,这才重新关上门。 顾深摊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叶浅阴沉着脸,“你睡地下!” 顾深不服气地哼了哼,“我可是为了帮你!” 叶浅横了他一眼,“行吧,反正床这么大,我分一半给你就是了!” 她摸出把剪刀冲顾深比了比,“你要敢乱来,我就剪了你!” 顾深的心情完全没受影响,兴高采烈地钻进被子里,一双星星眼望着叶浅,一脸“宝贝快来”的模样。 叶浅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将剪刀放在枕下,上床背着脸躺好,不打算再理会顾深。 顾深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拿起手机打了条信息发送出去。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37章 是你主动睡过来的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翌日清晨,叶浅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躺在顾深怀里,第一反应就是扬巴掌。 顾深早料到她有此招,捏住她的手,懒洋洋的开口,“你是不是应该先看清楚情况?顾太太,是你自己主动睡过来的!” 叶浅顺着顾深的目光往下看看,脸倏地胀得通红。 她不仅睡到了属于顾深那半边床上,整个人还象树懒似的挂在他的身上…… 叶浅慌忙把腿从顾深身上挪开,顾深趁势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顾深,你干什么?” 叶浅的声音带着几分乍醒的慵懒低哑,柔柔软软的全无震慑力,反倒透出些娇媚的旖旎。 顾深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唇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嗓音格外魅惑,“这儿只有你,你说我能干谁?” 叶浅小脸通红,神情戒备的盯着顾深,虽然她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却也知道早上的男人惹不得,分分钟钟变身为“狼”,色狼。 “你别乱来,我可叫啦,我妈就在隔壁,到时绝饶不了你。” “叫吧!大声点儿!”顾深戏谑的凝着她,“你猜妈妈会不会过来管我们这种闺房之乐?” 叶浅,“……” 不会,叶子萱一定会乐见其成! 叶浅有种被亲妈卖了的委屈,水盈盈的眼睛毫无威力的瞪着顾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叫声亲亲老公,我就放了你。” “……”他怎么不去死? 顾深低头看着叶浅白净细嫩的小脸因嗔怒染着绯红,呼吸间是她身上的香味,轻轻淡淡,又让人难以忽略,身体竟渐渐起了变化。 心中暗叫失策,他这哪是在逗弄叶浅啊,分明是在整蛊自己。 叶浅不知道顾深的心理活动,感觉到那方灸热抵着自己顿时慌了神,“老……公。” “唉。”顾深甜甜的应一声,顺势放开了叶浅。 等叶浅从浴室洗漱出来,顾深已经在餐厅和叶子萱一起吃早餐,看到叶浅勾着唇腻腻的叫道:“老婆快过来吃饭,有你喜欢的蟹黄烧麦。” 叶浅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抖擞精神迅速投入角色,“老公,你也吃啊!” 顾深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笑容有些僵硬的小女人,勾勾唇,夹了只虾饺到她唇边,“再试试这个。” 叶浅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勉强张开嘴,接受投喂。 顾深似乎戏精上身演上了瘾,“啊~”的张开嘴,要求叶浅反过来喂他。 叶浅在桌下狠狠的踩了顾深一脚,笑意嫣然的信手夹了个奶黄包塞进他嘴里。 叶子萱看着两人假得不能再假的互动,轻咳两声道:“小顾,和你父母定个时间,我们双方家长见个面。要不是我这病,你们的婚礼早该操办起来了。” “咳,咳!”听了这话,叶浅嘴里的咖啡直接呛了出来。 婚礼?不是隐婚吗? 顾深伸手帮她拍着后背,无视叶浅不断递过来的眼色,痛快地答应下来。 …… 一只脚刚迈进电梯,叶浅就忍不住质问道:“我们不是说好隐婚的吗?又搞什么婚礼啊?你是不是想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结婚啦!” 顾深瞧着她炸毛的样子,似冷非冷地笑道:“你很不想让人知道吗?” “你想让人知道?我们又不是真的,天天在人前做戏,你不觉得累吗?” 就刚刚吃早饭那么一会儿功夫,她都要累死好嘛!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岂不是要无时无刻摆着夫妻恩爱的架势做戏?那她还不如直接撞墙算了。 “哼——”顾深冷笑了声,笑容里透着一丝诡异,“那就不要做!”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顾深径直从叶浅身边掠过,迈步离开。 叶浅追了过去,“顾深,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有协议的,你想毁约?” 顾深走到车前停住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觑着她,“是又怎么样?” 叶浅怔了下,叶子萱才刚刚出院,她绝不能这个时候离婚,她还需要顾深的配合,可软下来求他…… 她梗了梗脖子,“顾深,我们可是说好期限最短一年的,你个大男人怎么出尔反尔啊?” 顾深双手抄在裤袋里,目光幽幽的盯着叶浅身后的某处,并不看她。 叶浅本就不足的底气又少了几分,她挽住顾深的手臂,努力将声音放柔道:“别这样嘛,我又没说什么,不至于毁约吧!你看,我才刚刚见过你母亲,她又挺喜欢我的,你忍心让她失望吗?” 顾深的视线淡淡的落在叶浅身上,紧紧抿起的嘴唇有所松动。 叶浅见顾深态度开始软化,晃晃他的胳膊,“行不行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说自己从未失败过吗?如果我们这么快离婚,你可就输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都是合则两利,你觉得呢?” 顾深抽出胳膊,回手打开车门,“有什么事上车再说,我上午还有个会,再摩蹭就没时间送你了。” 叶浅见顾深还准备送自己上班,知道这事儿有戏,老老实实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顾深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得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叶浅几次想开口,可看看顾深淡漠阴沉的脸又放弃了。 当谈判陷入僵局时,不宜逼得太紧,要适当的给予空间,这样双方才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叶浅就在给予这样的空间。 车停在杂志社楼下,顾深侧过身望着她,暗沉的眸子里一片讳莫如深,“想合作就要有合作精神,不忘初心懂吗?” 叶浅,“……”。老实说,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顾深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将她眼底瞬间的闪烁看得一清二楚,“我们当初为什么决定合作?满足父母心愿,让她们不再为我们担忧,对吗?如果你连小小牺牲都做不到,就不要和我谈什么合作。” 叶浅,“……”。 顾深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叶浅那一侧的车门,“要不要合作,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叶浅嘴唇动了动,垂着头下车,这样的冷硬决绝的顾深她没有见过,很多时他狂妄、无赖、就算是不讲道理的时候也是充满温度的,就连他最霸道的狂怒,也给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可此刻,他是冰冷的,那样森然阴冷,让她害怕。 他这时真的要放弃她了吗? 叶浅望着顾深的车绝尘而去,心象被棉花堵住般难受。 车里,顾深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嘴角溢出一个得逞的浅淡笑容。 …… 叶浅花了一上午时间终于说服客户签约,口干舌燥的从商业大厦出来,就近去找莫小北。 离倾世珠宝不远的西餐厅。叶浅远远看到莫小北和个小帅哥坐在一起腻腻歪歪。 见到叶浅,莫小北稍稍调整了坐姿,在小帅哥耳边低语几句,那小鲜肉朝叶浅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 叶浅见到莫小北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小鲜肉笑得见眉见眼的离开,从叶浅身边经过时用眼角的余光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回过头,向莫小北抛下一个飞吻。 莫小北做了个隔空接住的动作,掌紧的手放在唇边,再张开双手将吻回抛出去。 叶浅坐到莫小北对面,无比嫌弃的丢个大白眼,“莫小北,我发现你真是够了,来来去去就是这一口,你就不觉得腻吗?” 莫小北撩了撩额在刘海,“我觉得还行,挺嫩口。” 能肆无忌惮地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也就莫小北了。 既便作为她多年的死党,叶浅还是对莫小北投去鄙视的目光,“你要恋爱就好好恋爱,总弄这些小鲜肉在身边瞎转悠,什么正桃花都被你这些邪花吓跑了。” 莫小北不以为然,“要什么正桃花啊,我和你讲男人全他妈是烂桃花,恋爱太伤身,我现在这样挺好。有益身心!” 同样标榜独身,叶浅可做不到莫小北这般决绝,仿佛一刀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 叶浅真的特别不理解她,“觉得伤身,你可以不谈,没必要这样。” 莫小北一边抬手示意服务员拿菜单过来,一边无所谓地道:“你懂什么,游戏人间就是我的生活态度,来这世上走一遭,总不能亏待了自己。我问你牛排你是吃嫩的,还是老的?水果你是挑新鲜的还是烂的?有小鲜肉我趁新鲜吃,对得起自己吗?” “我现在和你说的不是年龄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莫小北嘿嘿笑了两声,“看把你急的,这么认真做什么?活得还不够累嘛,不用着什么事都较真!” 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已经走到餐桌边,莫小北是这里的常客根本不需要看菜单,直接接过来递给的叶浅,“看看想吃什么?” 早就饿的打鼓的叶浅很快挑点好她想吃的,莫小北点了厨师沙拉和奶昔,“我就算吃多少沙拉也减不了肥,戒不掉糖。” 叶浅知道她在转移话题,索性开门见山道:“前两天我见到小豪了。” 莫小北挑挑眉,来了兴致,“什么情况?快说说到几垒了?” 提起这个,叶浅想起那晚的窘况,来了脾气,在桌子底下踹了莫小北一脚,“你还好意思问?你和小豪都胡说什么了,搞得我尴尬得要命。” 莫小北眨眨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我不过陈述一个基本事实罢了。” 叶浅忍不住又踹了她一脚,这次莫小北有了准备,腿向一旁闪了闪笑着躲开。 “你还说!什么叫我需要帮助?” 莫小北嘿嘿笑得直拍桌子,“小豪这孩子太实诚,这些话他自己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嘛!” 叶浅气得不想说话,拿叉子死命叉了生菜沙拉往嘴里塞,象是要把莫小北给一起嚼了。 莫小北眼睛亮亮的,透出狡黠的流光,“要我说,小豪那孩子不错,也挺喜欢你的,我可一口没动,全给你留着了,绝对新鲜。” “莫!小!北!咱现在说的是人,不是牛排、水果!”什么嫩口、新鲜、一口没动,这都什么啊! 莫小北勾勾唇,目光冷了下来,“有区别吗?” 叶浅知道莫小北心里有一块黑洞碰不得,见她神色不对也就不再多说。 莫小北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奶昔,缓缓掀起眼帘,“你想说小豪怎么了?” 叶浅没提自己遇袭的事情,免得莫小北担心,直接道:“我在他家坐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把在会所赚的钱全交了医药费,他妈妈有很严重的肾病,治疗费不便宜。” 莫小北怔了下,没想到小豪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平时去会所喝酒,风花雪月的,谁也不会说这种事儿,“那孩子不错,你想怎么帮?” “我想问问你,倾世珠宝的售货员一个月大约赚多少钱,能不能抵上医药费?会所那环境始终不是太好,他自己也不是太适应。” 想到小豪说的那些不想和老女人出去的话,叶浅还是禁不住心酸,“如果能进倾世,对他今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 莫小北明白叶浅的意思,想想道:“如果去江南旗舰店的话,那边是富人区销量一直是各门店里最高的,凭小豪的相貌只要稍加培训,哄那些阔太买珠宝完全没难度,算起来还真未必不如会所赚钱。行啊,叶小浅,这主意打得不错。” 叶浅呷了口咖啡,“那这事儿就麻烦你,我再给他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夜校读个营销课程。他这年纪还是得多读点儿书。” 莫小北半眯起眼睛,露出狐狸的笑容,“不过这个事情,你找谭立文比我好使,他可是正管,你舍近求远,难道是怕他吃醋?” 叶浅蹙蹙眉,微嗔道:“你能不能别再乱点鸳鸯谱?什么叫舍近求远?你和谭立文,一个是我死党,一个是我客户,你说到底谁远?” 莫小北吐吐舌头,“别这么大脾气嘛,我这不是看你总单着,替你着急嘛,阴阳调和,懂?” 叶浅瞪着她,“你少操这没用的闲心,就说这事儿你管不管吧?” 莫小北戳着眼前的沙拉,唧唧咕咕道:“也不是不能管,就是觉得如果你找谭立文效果更好,你也知道我的风评怎么样,如果突然塞个小帅哥进门店,不是做不到,而是对小豪的发展不好。让孩子平白沾一身腥,白费了你一番心机。” 叶浅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自己风评不好呢?你说你没事儿整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人在身边干嘛?” “哎呀,你不懂,艺术家多少都些放荡不羁的脾性。老佛爷身边还有几个灵感缪斯呢,何况是我?” 叶浅懒得理她,别人不知道,可叶浅清楚的很,别看莫小北好象很开放,身边一小鲜肉一抓一大把,天天腻歪得不行,其实全是表面功夫,根本不往床上带,也不知道她这是较的什么劲,反正就是“作”。 “少废话,谭立文电话几号?” 莫小北瞪大眼睛,漂亮的瞳眸里写满难以置信的诧异,“不是吧,大姐,你连谭立文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你平时可不是这么对待客户的。” 叶浅狠狠的剜了莫小北一眼,如果不是她乱点鸳鸯谱,她也不会刻意与谭立文拉开距离,现在她对谭立文的每一次拜访都通过他的秘书正式约定时间。 莫小北接收到信息,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你不用这样吧?谭立文人真不错,大家先做个朋友,至于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电话号码!” 莫小北摸摸鼻子,老老实实报了号码,她好象好心做了件坏事啊! 叶浅直接拨过去,之前对谭立文太过公事公办,现在突然因私事找他,心中不免忐忑,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电话在临近自动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谭立文的声音依旧温文,不徐不疾,“小浅,找我有事儿?” “有点儿私事想麻烦你。”叶浅说得不太有底气,什么叫多个朋友多条道,她确实不该拒谭立文于千里之外。 “什么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他没嘲笑她从不拨打他的私人电话,态度自然而诚恳。 叶浅心念微动,越发觉得自己之前过于小人之心,“我的远房表弟想在临港找份工作,我听小北说倾世江南店还有职位,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他过去面试?他学历不太高,不过人很聪明,也勤奋,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谭立文在电话彼端停顿了几秒后问,“人小北见过吗?” “见过了。” “那不用面试了,让他过来上班吧!具体的我会和小北还有人事部商量。” 叶浅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暗暗松了口气,“立文,谢谢。” 人真是现实啊,以前一直叫谭总,这么一会儿就改了口。 叶浅汗颜,同时深深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谭立文始终如谦谦公子般体贴,“应该的。让他来公司找我吧!小浅,我马上有个视像会议,我先挂了。” 在电话挂掉前,叶浅突然道:“改天一起吃饭吧!” 谭立文轻笑了声,声音很轻但听得出心情不错,“好,我们再联络。” 电话挂断,叶浅长长吁了口气。 莫小北托着腮,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点着,“这不挺好?给人机会等于给自己机会,谭立文这个人绝对值得拥有。” “莫小北,你再多说一句,咱就绝交!” 要不是莫小北没事找事,她就不会刻意和谭立文拉开距离,要不是莫小北风评太差,她也不至于这么拉下脸面找谭立文帮忙,总之,都是莫小北这家伙的错。 莫小北举手投降,又在唇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她现在就闭嘴。 叶浅又好气又好笑的瞥了她一眼,“你晚上去会所找一趟小豪,把上班的事情和他说清楚,顺便帮他把会所的工作辞了。需要交多少违约金,你先垫上,回头我转给你。” 莫小北翻翻眼,“你这算什么,做好事不留名?” 叶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要你去你就去,反正你晚晚都闲不住,装什么不情愿啊!” 莫小北瞄了瞄叶浅,觉得她今天绝逼吃了枪药,惹不过,乖乖闭上了嘴。 从餐厅出来,叶浅想了想打车去了星辉国际。自早上和顾深冲突后,她的心就惴惴不安觉得有必要再好好和他谈谈,现在叶子萱住在家里,随时有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所以最好是在他们回家前把事情说清楚。 叶浅不是第一次去星辉找顾深,门口的秘书小姐见她来了,起身道:“顾总在开会,大概还需要半小时,要不到您到会客区等会儿?” 萧亚丽的话说得客气,但叶浅还是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审视与提防,叶浅点点头,随萧亚丽到会客区坐下。 会议时间比预计的要长,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叶浅等得不耐烦,站起身接了杯水,踱出会客室。 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叶浅看到顾深在和一群人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就是感到顾深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控制住了整个场面。而这样的气势是她平时从没见过的。 她到底嫁了一个怎样的人?顾深一次次打破了她对他原本的认知,就象本满是伏笔的书,而她之前不过是随手掀开了第一页,后面会有怎样的反转,她一无所知。 她当初对他的看法是不是太武断了?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只是假结婚,一年后他们就会变回陌生人!叶浅的心里竟有些不知名的沮丧。 会议室的门从里面推开,顾深从里面出来,见到叶浅神情依旧淡淡的。 叶浅跟着他回到办公室,顾深靠在座椅上,双腿交叠,身上带着上位身者掌控一切的气场。他看了眼叶浅手上的纸杯,按下内线电话。 “萧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萧亚丽敲敲门走了进来,目光直直的落在顾深身上,对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叶浅熟识无睹,“顾总,您找我?” 顾深指了指叶浅手上的纸杯,“萧秘书,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就我们星辉的待客之道吗?” 萧亚丽的眼神闪了闪,“顾总,我刚刚在准备B&G的项目资料,我……” 顾深抬手打断了她,“萧秘书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从现在起B&G的项目你不需要再跟了。” “顾总……”萧亚丽眼底漫出一丝水气,神色间透着委屈。 “现在出去,即刻端两杯咖啡进来。要你亲手冲的那种。” “是,顾总。”萧亚丽转身离开,眼尾的余光充满怨怼的射向叶浅。 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叶浅微扬了下眉头,“没想到你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顾深向后靠了靠,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叶浅想起她第一次走进办公室里,顾深和谈合作的态度,无赖又嚣张,“总之,不是现在这样。” 很快萧亚丽端了咖啡进来,她倾身把咖啡放在顾深桌上的时候,叶浅注意到她衬衫的扣子比之前扣少了两颗,那稍稍弯低的身子的动作将身前雪白的美好展露无遗。 叶浅饶有兴致的望向顾深,他的视线好象一直落在稍远的地方,十分专注。 萧亚丽微微有些失望,一副公式化的口吻道:“顾总,B&G的项目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如果这时换人很可能会拖慢整个项目的进度,您看……” 顾深缓缓地望向她,语气浅淡清冷却透着股逼人的寒意,“萧秘书是觉得B&G的项目没有你不行?” “顾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萧亚丽有些慌了,急着解释。 顾深已经收过视线,语调依旧很淡,“不是就可以了,星辉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才,我会找人和你交接,出去吧!” 萧亚丽心有不甘的走了。 叶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深,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在观察他。 “怎么样,还满意吗?”顾深身上的冷意散尽,恢复叶浅熟悉的模样。她简直怀疑这男人学过川戏变脸。 叶浅随意的倚在沙发上,一双澄清的眸子微微眯起,“为什么特别针对她?” 顾深勾勾嘴唇,“她得罪了我的顾太太。” 叶浅耸耸肩,其实也算不上得罪,不过是把她晾在会客室两个多小时,连杯水都没给斟,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她又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她知道,只会更过分,但也会更小心。” “所以,这又是你一朵烂桃花?” 顾深摊摊手,“你看我已经自己动手掐断了,如果顾太太还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做得再彻底一点儿。” 叶浅静静的望着他,想知道顾深下一步会怎么做,一点儿没意识到他已经一连两次称呼她做顾太太,而她好象还挺受用。 顾深再次按下内线电话,“夏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38章 步步深入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夏林来得很快,好似一阵春风刮进办公室。 至于为什么这么快? 全因刚刚散会时那惊鸿一瞥,虽是匆匆一个侧颜,却令他印象深刻。能把一件保守的黑色波点裙穿出如此韵味的,必是人间绝色。 试问,世上什么样的女人最让男人欲罢不能? 颜好,条正,大长腿,明明风情万种,却生是一副清纯的邻家女孩儿模样。同时满足男人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人从良两大爱好。 就是不知道这难得的人间绝色和顾深是什么关系,心中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夏林正抓心挠肝的难受,顾深却把现成的机会送到他面前。 “深,你找我?”夏林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从一进门就在叶浅身上打转。 顾深看了他一眼,“从明天起萧亚丽正式调到市场部给你做助理,人事调令一小时后送到。” 夏林怔了怔,不明白顾深这是演得那一出,前两天他还只是随便说说,怎么突然就动真格的了? 他拉开皮椅在顾深对面坐下,双手一摊,“可我不缺助理。” 顾深的身体微微侧倾,以手撑着太阳穴,“从现在开始缺了。” 他微眯的眼睛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 夏林眼睛转了转,挑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叶浅,仿佛洞悉了一切。 “这位美女怎么称呼?”他嘴角的笑弧抿得恰到好处,一张俏脸斯文俊美。 “范杂志,叶浅。”叶浅站起身,掏出名片,微微欠身递过去。 夏林轻轻挑了挑眉梢,嘴角玩味的笑意更浓。 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和谭立文一起的女孩儿嘛,那天她穿着工整的职业装,戴副金丝眼镜倒瞒过了他阅女无数的眼。 当时顾深的反应,他就觉得有点儿奇怪。还有这个范杂志,不就是顾深坚持亲自出马死活不让他插手的媒体广告嘛?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两人交换过名片,重新落座,夏林兴味正浓的看着叶浅,眼睛一眨不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从头到尾不再去看顾深一眼。 叶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抿了抿耳边的秀头,“夏经理,这是还有话对我说?” 夏林弯唇笑了笑,完全不顾顾深就在旁边,直接道:“确实有个小问题,不知道叶小姐现在有男朋友吗?” 叶浅下意识的看了顾深一眼,夏林注意到了,眼角的余光也跟着瞄过去。 顾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太阳穴,好整以瑕的望着眼前这两个人,对夏林作死似的行为未置可否,他也很想知道叶浅会怎么回答。 叶浅只迟疑了一秒,徐徐开口,“没有。” 她好看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的确没男朋友,不过有老公。 夏林眨了眨眼,“叶小姐应该不介意接受我的追求吧?” 叶浅目光再次瞟向顾深,眼前的男人悠闲的端着咖啡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本来可以不着痕迹的轻易拒绝,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叶浅巧笑嫣然地道:“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份虚荣。” 但也只是虚荣而已。 “这也是我的荣幸。”夏林向顾深挑衅的扬了扬眉,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作了个大死。 顾深依旧呷着咖啡没说话,无论对夏林,还是叶浅,他都有足够的了解,他倒想看看这两人最终要怎么收场。 叶浅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有点儿后悔刚刚说的话,“夏经理,我和顾总还有些事情要谈,您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夏林勾唇笑道:“当然没问题。深,人手调配的事情就这样确定吧,人事部那边我去说,就不麻烦你了。” 顾深给了他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 夏林走后,顾深漆黑的眼睛轻轻眯起,“有事要和我说?” 叶浅点了点头,起身坐到顾深对面,“我觉得我们应该签一份补充协议。” “你过来等我两个多小时就为了说这个?”顾深的声音冷了几分,她这种执着于将两人关系定义为契约的态度,显然比刚刚接受夏林半真半假的追求更令他生气。 叶浅没有敏锐的发现顾深隐隐的怒意,大方的点头道:“是啊,你看因为我妈的关系,大家已经不得不住在一起,接着又要家长见面,还要搞婚礼,事情已经脱离我们当初的设想,所以一份补充协议是绝对有必要的。” 顾深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勾唇冷笑道:“具体条款呢?” 叶浅从包里拿出两页纸递给顾深,“我简单写了写,你再看看有什么要补充?” 顾深只觉得窝火,从登记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补充条款就已经写了两次,照这样下去,这小女人能给自己出一本法典,告诉他清晨吻别需要在她额头停留几秒。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太快撕破协议结婚的伪装,她要补充就让她补充,条款是死的,人是活的。 实际上,条款虽然一直在加,可真正在步步退让的人始终叶浅。从各自为政,到同居;从隐婚,到接受婚礼,顾深仿佛已经看到叶浅抱着孩子偎在自己怀里的情景。 到时,看你还往哪儿跑?想到这里,顾深勾勾唇,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 之后的几天,叶浅都会收到一束来自夏林的鲜花,从淡雅到铃兰到娇艳的蓝色妖姬,一天一束从不重复,初时叶浅并未重视,收了就分给同事,自己也留下一支插在矿泉水瓶里。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夏林的热情有增无减,除了送花外,还不时发一些体贴关心的话给她,叶浅觉得有必要和顾深说一下,虽然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但现在叶子萱和他们住在一起,更多的是她需要顾深配合,这个时候惹毛顾深,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顾深只是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他喜欢送,你收着就是了。” 叶浅慵懒的倚着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一脸的无奈,“你到底什么意思?那可是你朋友,将来婚礼肯定会邀请他吧?”到时,大家多尴尬? 顾深把玩着手里的银色打火机,漫不经心地道:“我打算请他做我们婚礼的伴郎。” 叶浅盯着他,“那你还?” 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成烟缓缓消散,顾深笑得讳莫如深,“没什么,好好享受你的虚荣吧!” 叶浅,“……”他这是记仇了? 另一边,夏林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也是在等顾深的反应。 对顾深这个人,夏林还是了解的,从大学时期一起打赌追同一个女仔开始,他就知道顾深没真正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他所有与恋爱有关的动作,都带着小聪明、小算计。 顾深或者是个温柔的情人,但绝不是个真心的爱人,或者说他从未对谁动过真心,那种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真心。 关于这一点,顾深自己也是在经过几次恋爱后才逐渐意识到。这时,某个夏日雨中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等他终于搞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个人早已不在原地,茫茫人海想要找寻谈何容易? 开始他还试着恋爱,后来索性放弃不再误人误己。所以,所有人都知道顾深有个放不下的白月光,至于是何方神圣,又是怎样的故事,没人清楚。 就连夏林这个从十八岁就和顾深兄弟相称的老友也不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顾深和那个女孩儿从来没开始过。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基于以上种种,夏林等了几天后决定出击,却一点儿没想到顾深之所以不理他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坐等他自己往坑里跳,摔死拉倒。 叶浅收到夏林邀她共进晚餐的电话,想了想答应了下来,随口找了个理由没让夏林过来接她,然后将同样的时间、地点发给顾深。 顾深到达到餐厅见到等在那里的夏林,两个人相视笑了很久。千年道行一朝丧,他们这是同时被叶浅那妮子耍了! 与此同时,叶浅约了莫小北去看培训后第一天正式上班的小豪。 倾世珠宝江南旗舰店。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的大男孩,在射灯的照射下齿白唇红,清风霁月格外好看。 他被几个打扮光鲜的名媛阔太围着介绍珠宝,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几个人被逗得娇笑不已,掩着唇抖得花枝乱颤。 莫小北在叶浅耳边坏笑道:“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吃掉他,再犹豫就不一定了。” 叶浅凶巴巴的瞥了莫小北一眼,警告她不要再胡说八道,欣慰的目光重新落在柜台里耐心工作的男孩儿身上。 感受到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小豪抬起头,透过人群看到叶浅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瞧着他。 小豪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闪了闪,嘴角溢出一个春风化雨的笑,又低头继续说了几句,一会儿便借故叫了其他同事过来帮他跟进。 他绕过柜台,快步走到叶浅跟前,“叶姐姐,你来看我啦!” 小豪脸上全是掩不住的喜悦,一双鹿眸灼灼的望着叶浅,他那兴奋的、惊喜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叶浅是完全不同的。 莫小北轻咳两声,打趣道:“有了你叶姐姐,我这莫姐姐就连看都看不见了?” 小豪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看向莫小北,“莫姐姐!” 莫小北眨眨眼睛道:“快帮你叶姐姐介绍一下咱们的新系列,她很想做你第一批顾客呢!” 小豪望向叶浅,想知道莫小北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浅抿起嘴唇笑了笑,大方的坐在柜台前,“是啊,帮我看看,我想买一款适合上班戴的首饰。” 小豪裂开嘴笑了,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那你看看这季主打的FOR-ME系列啊,莫姐姐的最新设计,是给女士们自己买来取悦自己的。” 叶浅看看身旁的莫小北,点头道:“FOR-ME,自己取悦自己这个意念我喜欢,就看这个系列吧!” 他拿出用黑色丝绒托盘陈列的全新系列珠宝,详细讲解着每一件的设计理念和镶嵌工艺。 望着眼前专业、专注的男孩儿,叶浅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善意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那种成就感比签成上千万的广告订单还要巨大。 最后叶浅选了一条造型简单的颈链和一对耳钉,挑选的过程中小豪认真留意着她的喜好,希望将来有一天自己有能力送她一件。 时间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候,因为小豪今天上晚班还不能离开,只有叶浅和莫小北两个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提起这段时间小豪的培训成绩,和今天看到的工作表现,又是一阵感叹。 叶浅又提起想让小豪读夜校的事情,又问了莫小北许多关于门店的排班及调班的事情。 莫小北忍不住又拿叶浅与小豪打趣。 叶浅正色道:“我拿小豪当自己弟弟,没那些歪心思,你再胡说,我可真生气了。” 莫小北笑道:“这我信,不过你一心拿他当弟弟,他可把你当女人,他的女人。” 叶浅狠狠的瞪他,“莫小北,不想绝交就闭嘴。” 莫小北忍着笑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之后两人的话题转到其他地方,不经不觉聊到安雅,这才发觉两人都有些日子没她的消息了。 莫小北拿起手机给安雅发微信,半天没收到回信,正要给安雅打电话过去,叶浅在桌下踢了踢她,“你看那是不是方言?” 此刻天色已晚,又是个背影,叶浅有些不太确定。 莫小北顺着她下巴点指的方向回过头,她的角度要比叶浅斜过些角度可以看到男人的侧影,可不就是安雅那个交往了十年迟迟不肯结婚的男友方言嘛! 街对面方言和一个红色卷发的女人肩并着肩,状态算不上十分亲昵,可就是透着股暧昧。 眼看着两人进了街角的快捷酒店,莫小北一拍桌子起身往外走,“MD!渣男!我今天不打他个满地找牙就不姓莫!” 叶浅一边掏钱结帐一边加快脚步追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小北,别冲动!说不定是误会呢!” 比如亲戚、客户需要安排住宿呢,虽然叶浅也觉得可能性不大。 “没误会,那酒店就他妈是个泡房,能进去的全是狗男女!” 莫小北是个急性子,这会儿更是两眼冒火,欺负她或许还可以忍忍,欺负到她朋友头上一秒钟也忍不了。 一脚迈进酒店,莫小北白晰的小手用力拍在前台的桌上,让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刚进来的那狗男女住几号房。” 饶是酒店见惯了各色来捉奸的人,还是被莫小北的气势吓了一跳,前台小姐怯生生地望着她,“客户的私隐我们……” 莫小北杏眼圆睁没等对方说完,就厉声打断,“别他妈给我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几号房?” “小姐,这……我们真不方便透露。”前台小姐看起来还很胆怯,低垂的眼眸却悄悄向旁边的保安打着眼色。 莫小北被气昏了头,根本没注意这些,“不说是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她不知从哪儿抄出只棒球棍,迈步往里面的客房区走。 门口的保安一涌而上,早就气红眼的莫小北,抡起棍子就砸,转眼一地狼藉。 起初只是意思意思,没想对两个小女人动手的保安,不得不重视起来,推搡间动起真格的。 本来还想拉架的叶浅,此刻抡起皮包照着其中一个保安的后脑勺打去。 一场混战。两个炸了毛的女人象杀红了眼的女战士背靠着背互相掩护着,几个保安一时间不仅没沾到便宜,还有两个人挂了彩。 很快,酒店报了警,片警出警速度奇快,带队的是江南区分局的警官贺凡,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他走在最前面,一个箭步过去凌空抓住莫小北手中的棒球棍,“女士,你先放手。” “滚开,别他妈拦着老娘捉奸!”莫小北气急败坏的吼道。 贺凡手上稍一用力拿下莫小北的棒球棍顺手丢给一旁的警员,“作案工具,先收好!” 莫小北这才看清贺凡这一身警服,却依旧不依不饶道:“警察同志,你来得正好,有人道德沦丧,卖淫嫖娼,酒店不仅不管,还纵容包庇,你快好好管管。这社会风气必须得好好整顿。” 贺凡望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狡黠女人,冷哼声道:“真有这种事你也应该报警处理,不是自己动手砸场子,破坏财物,武力伤人,回局里再说吧!” 莫小北瞪大眼睛道:“那有人嫖娼你们就不管了?” 贺凡一身凛然的盯着她,俊眉微挑,“你确定,我提醒你报假案属于违法行为,一经定罪,处5日以上10日以上拘留。” 莫小北撇撇嘴,小声嘀咕,“要不要这么认真?” 贺凡没理她,大手一挥,吩咐手下人,“都给我带回局里。” 莫小北两只手腕并在一起,委屈巴巴的看着贺凡,“警察叔叔可不可以不带手铐?” 贺凡黑着脸,“带走!” 审讯室里,酒店经理、莫小北、叶浅三个人口径基本一致,再加上酒店大堂的监控录像,事实已经很清楚。因为涉及伤人,莫小北和叶浅被关进了临时拘留室。 坐在拘留室的地上,莫小北依旧余怒未消,“方言这个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等姐出去再收拾他!” 叶浅靠在角落双臂环胸,“小北,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就不应该这么冲动。” “算?怎么算?由着那对狗男女在里面风流快活,让安雅像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叶浅冷静下来想了许多,“你好好想想以安雅那敏感的性格,方言出轨她会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男人出轨,太太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都是女人自欺其人,不想知道。每个女人都是福尔摩斯,根本不可能发现不了。” 莫小北从地上站起来,“那你说怎么办,让安雅继续被方言那个渣渣骗下去?” 叶浅,“……” 要怎么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她也很想知道。 莫小北依旧忿忿不平,好象被绿的是她自己,“妈的,我早就看方言那货不地道,这都拖了安雅多长时间了?女人最好的时光都给了那个王八蛋,真替安雅不值。” “你也别太着急,我刚拍了他们一起进酒店的照片,找私家侦探先查查具体情况,我们再想办法。” 莫小北怔了怔,伸手拍了叶浅一巴掌,“你怎么不早说?” 叶浅,“……”她可得有机会开口啊,象个炮仗似的沾火就炸。 莫小北象是想起了什么,抓住叶浅的手,“还查什么啊,把照片发给安雅,让她马上和那人渣分手!” 叶浅,“还是等查清楚再说吧!” “还等什么?查不查那也是出轨,就方言这种渣渣,还留着他过年吗?”莫小北这只炮仗又要炸了! “你说得没错,这事儿如果放在你、我任何一个人身上确实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可是安雅不一样,她有多重视方言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方言为了那该死的爱情,她可以放弃很多你我不愿意放弃的东西,包括原则和自尊。” 莫小北抿紧嘴唇不说话了,叶浅说得没错,安雅就是那样一个爱情大过天又一根筋的人。 “那怎么办?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叶浅紧握的手,指节泛起的青白说明她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的愤怒一点儿不比莫小北少。 “先找人查清楚再说,有了证据也好让安雅死心。最近还得多盯着点儿她,可不能让她犯傻。” 莫小北面色微凛,“你是说安雅她可能……” 自杀两个字,两个人终究没说出口,但她们清楚以安雅的性格,还真说不准。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叶浅和莫小北互相对视了一眼,刚刚笔录时,警察记录了联系人,这是有人来保释她们了? 贺凡粗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们可以走了。” 拘留室的门打开,房内的两个小女人看到和贺凡一起站在门外的两个男人,唇角的笑容蓦地僵住。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39章 中计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莫小北看到顾深看接叶浅有多惊讶,叶浅看到谭立文看接莫小北就有多惊讶,可拘留室门口的确不是一个互相关心的好地方,而且两个男人也都没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谭立文象拎小鸡一样的直接把莫小北带走了,每个人都有不止一面,这样带着戾气的谭立文着实把叶浅吓了一跳。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小北这时都有点儿发憷,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老实被谭立文带走。 顾深的态度还好,只是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审视,“我们也回去吧!” 叶浅跟着顾深上车,心中多少有些不安,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酒店里有两名保安受伤,其中就有一位是她用皮包打破了头,人现在还躺在医院,至少要过了今晚确定没有脑震荡才能出院。 她不确定这件事到最后警方会如何处理,更不确定顾深到底是什么态度。 “顾深,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嗯?”顾深侧过头定定的望向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进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我妈妈?还有,别和她说我进去的事情,就说我外调学习,要过一阵子回来。我想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最多会判六个月,也许就是拘留几天,还得看对方的伤情。” 顾深轻笑,“还挺懂法!” 叶浅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这次太冲动,可当时那情况,我不可能看着小北一个人吃亏。” “所以就用皮包砸人?”顾深微微向前侧倾着身子,“叶浅,我挺好奇,你包里到底装了什么?砖头吗?我了解过了,被你打伤那小子脑袋缝了十几针,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没醒,我看你还是太乐观了,你这次至少得进去一年。咱们本来就是协议结婚,你觉得我会不会帮你照顾叶女士一年?” 叶浅脑子有点儿蒙,低垂头盯着手里的包,边角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就一个笔记本,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这么大威力,我……” 顾深看到叶浅真的知道怕了,稍稍放柔声音问:“吃晚饭了吗?” 叶浅怔愣着点了点头,“吃了。” 要是没去那家餐厅吃饭就不会发现方言劈腿,没发现方言劈腿,就不会去酒店捉奸,不去酒店捉奸也就不会和保安冲突,不和保安冲突她就不会…… 哎呀,她怎么这么倒霉!三十岁不到,大好的前途就要玩完了! 叶浅越想越懊恼,冲动是魔鬼啊! 顾深见叶浅一直垂着头不出声,沉闷得象被霜打了的茄子,觉得给她的教训也差不多了,“监控我看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得好好练练,找时间我亲自教你几招。” “啊?”叶浅迷茫的抬起头有些搞不清状况,怎么还要教她打架啊? 顾深看她呆萌的样子实在可爱,伸手揉揉头,象安抚受伤的小猫,“傻样儿,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我和贺凡沟通过了,不出大问题的话,最多赔钱了事。” 叶浅还有点儿没转过弯来,这一会儿一样怎么感觉象坐过山车似的? 顾深捏了捏她的脸,“我现在先带你去医院看看伤者,最好直接达成和解协议。” 叶浅总算明白了顾深的意思,眼睛眨了眨有一些晶莹的东西溢了出来。 “好啦!好啦!没事了!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可如果你不受点儿教训,处事还这么冲动,出事儿只是迟早的事。” 叶浅吸吸鼻子,“我知道了。谢谢你,顾深。” 难得看她这么乖巧,顾深忍不住想逗逗她,“就光口头感谢啊,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叶浅看向他,一副“那你想怎么样”的不解表情。 顾深指了指脸颊,叶浅只犹豫了一秒就俯身亲了过去,顾深在她的唇即将碰到他脸颊一瞬突然扭过头,叶浅的唇一下子吻到他的唇上。 叶浅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娇羞的样子十分可爱,如果不是正在开车,顾深真想把她按下好好欺负一番。 这还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虽然只是浅尝辄止,顾深还是觉得甜得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以前和女朋友,比这更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拿来给她。 不就是找伤个人嘛,就是把天捅破了,他也想办法给她补。 …… 第二天早上,叶浅又一次在顾深怀里醒来,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睡到他那半边床,说来奇怪,她明明一直习惯睡在左边,怎么现在就喜欢滚到右边去了呢? 顾深对此反应平淡,好象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之前还会借机沾点儿便宜,可今天大约是考虑到昨晚对叶浅来说实在是太不寻常,所以连那点儿小动作也没有。 老老实实翻身下床,“我去楼下洗漱,你收拾好再下来。早餐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因为叶浅需要化妆,洗漱收拾的时间比顾深长,所以早餐一直是顾深负责,有时叶子萱会提前熬些粥。 叶浅摇了摇头,“顾深,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儿吗?” “什么?”顾深回过头。 “如果不太为难的话,咱俩能不能调换一下睡觉的位置。”总这么滚到他那边睡也不是个办法,叶浅真怕自己那天把持不住,必竟顾深那堪比模特的身材还是挺带劲的。她已经不止一次在梦里和他这样那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十如狼的原因,还是上次不小心419后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反正叶浅觉得自己越来越好色了。 对顾深那些故意沾便宜的行为越来越习惯,还有点儿小享受,象今早顾深碰都没碰她就直接起来,她心底竟然有小小失落。 不行,不行,说好的协议结婚,她怎么能这么没有契约精神呢? 顾深勾勾唇,“那就调过来试试,不过提前说好,如果我晚上不小心滚到你那边睡,你可不许生气。” “如果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不生气。” 顾深点点头下楼。 早饭时,叶子萱再次提起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叶浅难得的没出声。 之前,他们签署的那份补充协议里明确列明,对于家长的这一类行为统一采取“拖”字诀,实在拖不过去再说,具体操作是谁的妈谁抱,也就是说叶子萱的问题基本靠叶浅自己解决,而顾深需要负责乔敏那边。 顾深看了叶浅一眼,见她依旧没反应,便点了点头道:“好,看看小浅那天工作不忙,我来安排。” 叶子萱早就听烦了叶浅每天以忙做借口的那些托辞,“你别管她,整天也不知道瞎忙什么,搞得自己比国家领导人还忙,这么大个人心里也没个数儿,哪个轻,哪个重都分不清。这次你只管安排,她要敢不出现,看我怎么收拾她。” 顾深在桌下冲叶浅摊摊手,意思说不是我不帮你,是妈妈太彪悍。 叶浅今天没出声就是没打算再阻拦这件事,经过昨晚,她觉得自己欠了顾深的,特别是在医院里看着他为自己和对方谈判、道歉,软硬兼施,她就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她一直就知道顾深对接下来的家长见面,甚至婚礼并不象自己那般抗拒,是她的一再坚持让顾深不得不顶着压力,虽然她不知道乔敏那边怎么样,但天天看叶子萱的态度,也可以想象顾深需要承担的。 所以,她没出声,把决定权交给了顾深,而实际上顾深依旧给她留了余地。 唉!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执着呢? …… 见面的时间很快确定下来,在叶浅的坚持下,见面的地方没有选在乔敏的雅居,虽然顾深一再表示乔敏就喜欢亲自下厨,叶浅还是把地点定到了名人饭堂,对此叶子萱倒是挺满意,说她总算懂事了一次。 叶子萱和乔敏几乎是一见如故,一顿饭的时间从小城当年的老街坊到这几年的变化,再到诗词古籍,叶浅和顾深两个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只能默默的低头吃菜。 提到两人的婚事,两位妈妈更是意见一致的好象一个人,婚期是乔敏提前找人算的,定在金秋十月,算算还有三个月不到的准备时间。 这下妈妈们又紧张起来,怎么算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叶浅是无所谓,本来就是假结婚,搞得越隆重将来越难收场。 可每次她开口说简单搞一搞就行了,就很快被打断,叶浅无奈只得重新闭上嘴巴,由着她们折腾。 顾深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两位妈妈吃菜、喝茶,再不时的拨个虾放叶浅碗里,全程扮演着体贴的女婿的角色。 气氛始终温馨融洽,直到乔敏提到顾深的父亲,空气悄悄变得有些不一样。一股冻人的森冷从顾深的身上弥漫出来。 叶子萱和叶浅都感觉到了,可谁也没有开口多问。 乔敏说顾深的父亲生意太忙,人经常不在临港,不过顾父说了婚礼只管怎么体面怎么搞,女方这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这个钱他全出了。 话还没说完,顾深就冷哼了声,刚要开口,乔敏就拉住了他,手放在顾深肩上,“我记得这里的海鲜菌菇汤不错,你去叫部长加一份。” 顾深嘴唇抿得紧紧的,起身出了包厢。 乔敏笑了笑,“这孩子和他爸爸关系不太好。” 叶子萱点头表示理解,体贴地将话题重新转到婚礼的准备上。 等了一会儿不见顾深回来,叶浅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厢。 走廊里,顾深斜倚着墙壁,指间夹着只烟闪着或明或暗的火光,白色雾霭从他的口中吐出,阴郁颓靡。这样的顾深让她莫名心痛。 叶浅走过去,挽起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顾深的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腰上,将人揽起怀里,“将我抱会儿,一会儿就好。” 叶浅僵直了下,就乖巧的靠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最后,菌菇汤当然没上,两人回到包厢时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乔敏和叶子萱也谁没问,结过帐,顾深开车先送乔敏回雅居。 那里不仅是乔敏的私房菜馆,也是她的住处,叶子萱也跟着下了车,借口参观直接留宿在那边。 顾深开车带叶浅回家,那晚,也无所谓叶浅睡在哪侧,他们始终紧紧抱在一起。 …… 自从确定婚期后,叶子萱彻底忙碌起来,不是和乔敏逛街,就是研究婚礼场地、婚纱款式。 “小浅,你觉得黑色婚纱怎么样?”早饭时,叶子萱突然问,眼底溢出跃跃欲试的热切。 “呃!”叶浅看了看险些被小笼包噎着的顾深,“还是白色吧!” 叶子萱有些失望的道:“可我和乔乔都觉得黑色的更酷,你怎么这么保守啊!行吧,行吧,白色就白色,有件深V款我看着不错。” 顾深看着叶子萱比划的手势,那深V都开到了肚脐眼儿,还没咽下去的小笼包又差点儿呛了出来。 叶浅那美好身材,他自己还没得着什么机会看,就那么大方的展露人前?不行!绝对不行! 感觉到身边的人在不停的释放冷气,叶浅只得继续道:“婚纱的样式这么多,您先慢慢看,慢慢选,不用这么着急决定。这可是你闺女我一生只穿一次的衣服,一定要最完美的。” 叶子萱不满的瞥瞥她,“你也知道一生就一次啊,自己一点儿都不上心,让你去试婚纱,你每次都没时间。我都懒得说你。” 叶浅吐吐舌头,起身搂着叶子萱的脖子撒娇,“我的好妈妈,你先帮我看着,我保证等你看好了,我一定去试。” “得了,得了,别再这儿卖口乖了,忙你的去吧。对了,最近雅居客人多,我过去帮两天忙,这几天晚上就不回来住了。” 就这样叶子萱搬去了雅居,如果放在以前,叶浅肯定也就借机回自己公寓了,可自那晚开始,她和顾深之后有些东西在悄悄发生改变。 对于这些变化顾深选择看破不说破,免得一个不小心吓走他的小白兔。当然借机可以沾的便宜,他可是一点儿没少沾。 叶浅总是半推半就的,好像也不再那么抗拒。 顾深也不急于一时,反而享受着两人感情这样慢慢的推进。 …… 叶浅的车终于修好了,早上顾深送她到修理厂提了车,各自开车上班。 伊莲从窗口看到叶浅将车停入车位,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今天是一周一次的晨会,因为去修理厂提车,叶浅到杂志社的时间已经不早,一溜小跑的进了会议室,可还是晚了一分钟。 伊莲靠在座椅上,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开会。” 咦,竟然没批她,难道要转运了? 叶浅向伊莲微微欠了欠身,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会议按部就班的进行,上个月所有人的业绩都顺利达标,董事会很满意,对广告部提出特别表扬。 伊莲得意洋洋的公布着这个“好消息”,众人视线向下盯着桌面的某点,死气沉沉的不吭声。 董事会满意就意味着这项考核制度还要继续,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伊莲拍拍掌,“能得到董事会的认可,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今晚长岛酒店我请客,想起什么只管点。” 几个伊莲的心腹带头鼓掌拉动气氛,会议室里掌声稀稀落落的难堪。 伊莲的兴致不减,“吃好玩好,再冲个业绩高峰。今晚七点,广告部一个都不能少。” 叶浅无奈打消了请假的念头,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好好吃伊莲一大笔。 不少人都报着和叶浅同样的想法,一进包间就照着菜单重点推荐的高价菜下手,什么四头鲍,澳龙,象拔蚌,黑毛猪,血燕,总之什么矜贵叫什么。 长岛酒店是临港市数一数二的七星酒店,就算在里面点碟青菜也是其他酒店几倍的价钱,伊莲这顿饭请得不便宜,叶浅心里有种劫富济贫的痛快。 虽然入口的菜品未必有雅居好吃,但叶浅的心情不错,直到看见贾志新走进包房。 叶浅的心里隐隐涌出不安,直觉的告诉她贾志新的出现绝非偶然。 贾志新的目光没有向叶浅这边望,径直伸出手向伊莲走去,“伊总,我们又见面了。” 伊莲站起身迎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贾总,真巧,您也在这边吃饭?” 贾志新与伊莲握了握手道:“约了几个朋友,谁知道他们临时有事没来。听说伊总在这边宴客,就过来看看。不介意我过来凑个热闹吧?” “能请到贾总是我的荣幸,快请座。” 这时早有人很有眼色的让出伊莲身边的座位,换上干净的碗筷,贾志新大咧咧坐下,“不影响你们吧?” 叶浅不禁撇撇嘴,都坐下还问这些,假不假? 伊莲摇头,“不影响,部门聚餐而已。” 贾志新这才第一次把视线在席间众人中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叶浅身上稍稍停顿了下便转开了,时间短到让叶浅几乎以为是错觉,“这都是你的兵?不错,每一个都是精英。” 伊莲笑着和贾志新寒暄,又谈到两家合作的事情,天工美容经过上次的事件形象受损,正需要加大宣传挽回声誉,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期间,贾志新一次也没有望向叶浅,伊莲也一句没提到她,可越是这样叶浅越觉得事有跷蹊,自贾志新走进这间包房,他和伊莲的表现就显得太过刻意,总让人有一种在表演的感觉。演给谁看?应该也只有她了。 虽然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叶浅全没有吃饭的兴致,悄悄用手机拍了贾志新和伊莲交谈的照片发给顾深。 此刻,顾深正半躺在会所的沙发中,双腿叠放在茶几上,百无聊赖的晃着手中的红酒。 夏林斜歪在另一沙发中,头枕着扶手,一双桃花眼睨着顾深,话题始终围绕着顾深那神秘的新婚妻子。 顾深报了十月的婚期以及邀请夏林做伴郎后,便对这桩婚事只字不提,他才不要告诉夏林他的小妻子就是叶浅,别以为他不知道到现在夏林每天都还在给叶浅送花。就在今天还贼心不死的要接手范杂志的后续合作,他倒要看看婚礼上夏林见到叶浅出现在礼堂的那个表情。 呵呵,一定会很有趣。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随手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顾深“腾”的从沙发弹坐起来,“怎么回事儿?不是部门聚餐吗?” 另一边,叶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深,情况似乎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 与此同时,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同事,开始对包间里的各种娱乐设施下手,有的在K歌,有的在掷飞镖,还有几个在打台球。而伊莲和贾志新也已经滑入舞池,跳起了华尔兹。 气氛热烈而平静,都十分正常,倒显得叶浅有些小人之心了,可心底那隐隐的莫名的不安还是让叶浅心绪不宁。 她坐在角落,拿出手机没有向顾深解释,只默默的发了个定位给他。 贾志新拿了两杯红酒过来,“叶小姐,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和我喝一杯呢?” 叶浅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不好意思,我的胃有些不舒服,不能喝酒。” 贾志新笑了笑,“Come-on,叶浅,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儿,还记得之前的误会吧?来,喝了这杯酒,我们之前的事就当粉笔字抹掉!将来天工还要和范合作,我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叶浅看着贾志新手里的酒,抿了抿唇,“怎么会?不过我的胃真的不舒服,不如我用矿泉水代替,敬您一杯?” 贾志新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 叶浅招手叫了侍者,看着他拿来的矿泉水瓶确实是干净的且没有打开过的,他将水倒进一只高脚杯里,递过来。 贾志新向叶浅举了举红酒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叶浅低眸看着透明干净的杯子,里面的水干净毫无杂质,她伸手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合作愉快!” 贾志新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心,勾唇笑了笑,欠欠身,“那我就不再打扰叶小姐了,告辞。” 看着贾志新离去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他刚刚的笑有些诡异。 叶浅心里发毛,只想尽快离开,她起身向外走。 伊莲向一步挡在她面前,“叶浅,你不会又想搞特殊,早退吧?” 叶浅淡笑道:“伊总,去个洗手间而已,不用这么敏感吧?” 伊莲的手放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指了指房间的一角,“这里有,不用那么麻烦!” “开大啊!伊总不会想我熏臭这里吧?”叶浅不客气的将伊莲扒拉到一边,开门出去。 伊莲看着叶浅头也不回的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叶浅,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去嘛? 那可是最厉害的药,无色透明抹在杯口,只要嘴唇沾上那么一点儿,烈女也会变淫妇。 顾深不是喜欢你嘛,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喜欢! 洗手间里,叶浅站在镜前洗手,洗着洗着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身体里涌出一股陌生的热潮…… 望着自己脸上渐渐显露的几分娇媚红晕,叶浅心中警铃大作。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0章 你是不是不行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一定是刚刚那杯水出了问题! 叶浅脚下发软,几乎已经站不稳,眼前模糊不清,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强忍着体.内乱蹿的火.热,她勉强用全身的力气走到门口,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门外,贾志新在拍门,还有他叫酒店服务员找钥匙开门的声音。 希望顾深能赶得及救她,叶浅脱力的瘫软在地上。 她脑海里有无数的火浪在交织,就连贾志新威逼哄骗她开门的声音也开始变成诱人的靡靡之音,让人酥酥麻麻的心痒难耐。 她想报警,想给顾深打电话,却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叶浅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洗手间外,酒店服务员已经找来钥匙在开门,叶浅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打破洗手台上的花瓶,将一块碎片握在手上,玻璃的尖角划破了她的手,刺痛感让她的大脑恢复片刻的清醒。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招惹贾志新,如果不是她为了签约与贾志新虚与委蛇的周旋,顾深就不会看不过眼打他,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说到底都是她自作聪明惹得祸。 门外一阵混乱,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叶浅将玻璃的锋利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不想搞出人命,就别过来。” 顾深一进门,就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 “小浅,是我。顾深。快把手里的玻璃放下,不要再伤害自己。” “顾深?”叶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她担心这些都只是幻觉。 她的眼神寂静发空,几乎没有了焦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挺拔修长的身影。 “小浅。”顾深轻声叫她的名字。 叶浅僵了僵,握着玻璃的手也狠狠的紧了一下,满眼防备的厉声说:“别过来……” 血顺着叶浅盈白的天鹅颈流了下来,顾深的呼吸都跟着滞了滞。 “小浅,听话。我来接你回家了。”顾深在慢慢向前靠近。 “回家?”叶浅的眼睛有瞬间的分神,顾深趁机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叶浅手中的玻璃碎片瞬间落地。 在她警觉慌乱挣扎时,顾深已经俯下身直接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没事了,别怕……”他用力扣着她的脑后,摸到她身上滚烫如火的热度。 叶浅被他按进怀里,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味道,怔怔的没有再动。 “你可算来了。”或许还没从恐惧中彻底清醒过来,她的眼里蓄满了泪,身体不停的在颤抖。 “没事了。”他帮她擦去眼泪,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将她抱起来向外走。 她的身体烫的太过不正常,顾深的眸色漆黑沉冷,搂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些力度。 已经来不及回家,顾深直接上了酒店楼上的套房,将叶浅泡进浴缸的冷水中。 叶浅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象八爪鱼一样缠上顾深。 “别乱动!”顾深钳住她的手,掏出手机打电话。 “热……好热……难受死了……快帮我……”叶浅的身体在水下扭动,无力的细碎轻哼,声音如同猫叫一般,娇声软浅,勾动着顾深的神经…… “想我帮你?”顾深的眸光沉了沉,声音沙哑。 叶浅老实的点头,一脸迷蒙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盈盈的水光在闪烁。 “那你要听话。” 叶浅死死咬着下嘴唇,似懂非懂的点头。 顾深拿了一大杯冰水递给她,“乖,喝下去。” 叶浅听话的接过杯子,清凉的感觉让她如获至宝,大口大口的喝下去,下一秒顾深将她按在马桶前捏住她的下巴,手指扣进她的喉咙,刚刚喝进去水被她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叶浅脱力的趴在马桶边,眼里蓄满泪水,她不明白顾深为什么不肯帮她,还这么死命折磨她。 顾深摸摸她的头,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你很难受,不过至少能将你体内的药带出来一些。” 叶浅不太明白,她只知道自己难受得要死,而他却不肯帮她。 顾深又叹了口气,起身拿了个类似医药箱的东西回来,蹲下身给她颈上和手上的伤口消毒。 叶浅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能看却不能吃的男人,脑海中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 睡他!睡他!睡他! 她跌跌撞撞起身扑进他怀里,手胡乱的在他衬衫前昂贵的纽扣上扯来扯去,扯不开干脆张开嘴去用力撕咬。 顾深瞥了眼她满脸潮红猴急似的小模样,喉咙一滚,沙哑道:“老实坐好。” 叶浅扒在他身上,满眼“我现在很想要”的表情。 顾深直接把她拎回浴缸,强制的按住她不老实的手。 助理拿着房间的副卡,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进来,“顾总,陈医生来了。” “你去找酒店要些冰块过来,越多越好。陈医生,麻烦你到浴室来。” 陈静提着就诊箱走进浴室,看到混身是水,满脸狼狈的顾深将一个年轻的女孩用力按在浴缸里,女孩眼神失去焦距,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心下已经明白了大概。 她依旧尽医生职责的提醒道:“顾总,这位小姐的情况,就算送到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好的解决方法是……” “我知道。”顾深打断了她的话,“我就想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 陈静见顾深到这种时候都不肯亲身解药,心中又对他多了几分敬意,看浴缸里的女孩儿无论长相亦或身材都着实不错,这种情况下能抵住诱惑的男人实在没有几个。 与此同时,她心里还有点儿不知名的小窃喜。 按下这些小心思,陈静面容平静地道:“您现在做得就很好,另外我可以给她注射一些镇定剂,只要熬过这十二个小时就好了。” 顾深点头,“好,麻烦你。” 陈静将镇定剂加入500ml生理盐水里,解释道:“这样可以稀释一部分她血液里的药物浓度。” 顾深点了点头,帮她按住叶浅的手。 输上液,陈静站在浴室门口,“顾总,您看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 “不用,把冰块拿进来给我,让沈牧送你回去。” “顾总,这个时候有个女士在身边会方便一些。”陈静仍然是一副公式化的口吻,眼神盯着顾深的侧脸。 “我可以应付,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顾深面无表情,语调淡淡的,回身接过陈静手中的冰块,一股脑的倒进浴缸里。 感受到冰凉的感觉,叶浅蜷缩的身子动了动,身体的虚空让她的喉咙溢出轻轻的嘤咛。 顾深的注意力全在叶浅身上,没有管依旧站在身后的陈静。 陈静默默的站了一会儿,静静退了出去。她有些看不懂顾深,如果他真的喜欢浴缸里的女孩儿,为什么不肯为她解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表现得这么紧张。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陈静和沈牧离开了酒店。 …… 夏日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透起来,叶浅迷迷糊糊醒来,身体浸泡在冰冷水中,让她打了个寒颤。 身旁顾深还在睡觉,他眼底一片乌青,坐在地上,身体斜靠在浴缸的边沿,为了怕叶浅完全滑进浴缸里呛到水,他的手一直托着她的头。 感觉到叶浅的动静,他睁开眼睛,勾勾唇角,“你醒了?” “啊啊啊……嚏!”叶浅打了个喷嚏,现在她头昏鼻塞、喉咙火烧火撩的疼。 顾深活动活动僵掉的手腕,拿了浴巾裹到叶浅身上,将她抱出浴缸,“你等会儿,我给你放水泡个热水澡。” 叶浅哑着嗓子说,“还是冲淋浴吧!”泡了一晚上浴缸,现在她的皮肤又白又皱,整个人好象都肿了一个码。 “好吧!”顾深帮她调好水温确定道:“你自己能行吧?” 叶浅点了点头。不能行,也得行啊!想到那些沾了水紧贴在身上完全掩不住任何曲线的衣服,她就已经快窘死了,怎么还可能让顾深帮她洗澡。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儿。我就在门外,有事儿叫我。” 顾深走后,叶浅迫不及待脱掉身上冷得冻人的衣服,热水打在身上,才终于找回点儿正常的温度。 尽管洗了热水澡,又喝了浓浓的姜汤,叶浅还是华丽丽感冒了,这次顾深没再找陈静,而是叫了顾家的家庭医生,挂了液,开了药,顾深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叶浅两天,叶浅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 叶浅靠在床上,一边不停抽纸巾擦着鼻涕,一边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顾深,你是不是不行?” 平时搂搂抱抱的沾她便宜,到了关键时刻宁可折腾她泡一夜冰水也不碰她一下,除了不行,叶浅想不出第二个理由。难怪当初死活要和自己假结婚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顾深眼睛闪了闪,反应过来叶浅的意思,点点她已经擦得发红的鼻头,“你会知道的,到时可别哭。” 叶浅撇了撇嘴,莫小北说得一点儿没错,男人果然都喜欢打嘴泡。 顾深将小女人不屑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额前的秀发,将它们捋到耳后,唇边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你这是在怪我没碰你?” 怪吗?如果没有后面这场难受到死的重感冒,她应该会感激他,但这也不妨碍她对顾深灵魂的拷问。凭她对男人这种“大猪蹄子”的了解,没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放弃这种“见义勇为”的大好机会?除非…… 顾深在床边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直的凝视着她,“你想要的话,说出来我会满足你,但必须是你清醒的时候。” 叶浅,“……” 何着还是她小人之心了?等等,有哪里不对! “谁想要啦?你少自恋!” 顾深勾唇笑得好看,是那种痞帅痞帅的好看,“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儿欲求不满呢!等你养好身体,我一定满足你。嗯?”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叶浅一边不停擦鼻涕,一边控诉,“当时那种情况,明明你出点儿力气就能搞定,非把我弄成重感冒?你要不是有毛病,就是成心想整我!” 顾深好脾气的坐在床边帮她递纸巾,“看来我难得做回君子,还做错了,惹我家太太生气,是我的不好。可你也不想想,当时你举着块碎玻璃宁可自残都不让人碰,性子那么烈,我要真做了什么,事后你还不得找我寻仇啊!” 说寻仇有些夸张,不过心里存个疙瘩是一定的,到时叶浅又会离自己远远的,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局面,没理由为一晌贪欢再次功亏一篑。本来能顺理成章吃到嘴的人,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叶浅哪知道顾深心里这些小九九啊,她只知道这讨厌的感冒全是顾深害的,碎碎念道:“我那是防贾志新,你和他是一个性质嘛?” 他是色狼、人渣,你也是啊? “好,那我问你,当时如果换成其他人,比如,夏林或是谭立文,再或者就你那小鲜肉吧,你愿意让他们给你解药吗?一是泡冷水,二是亲身肉博,你怎么选?” “我……”叶浅脸颊发烫,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她发现换其他人还真不行,为什么她就觉得顾深可以呢?他没这么做,她心里还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委屈。难道就因为他们领过证,也算受法律保护了?还是平时吻得太多,习惯了? 叶浅没有答案。 顾深笑了笑,捋了捋她的头发,“所以你还是想要我!” 妈的,怎么又绕回来了?不要脸! 顾深亲昵地凑到叶浅耳畔一字一顿道:“放心,你老公身体很好,保证满足你。” “……” 叶浅翻身背对着他躺下,头蒙进被子里,不准备再搭理顾深。 顾深把被从她头上扒拉下来,“别蒙头睡觉,对身体不好。” 叶浅紧闭着眼睛,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抖动。 顾深对她这种幼稚的行为感到又好笑,又可爱,拉上窗帘道:“累了,你就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做晚饭。” 不管顾深解释得多么圆满,在叶浅心里还是认定了。他不行! …… 范杂志总监办公室。 伊莲靠在座椅里,看着推门进来寒意凛然的男人,勾唇浅笑道:“顾总,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来看我?” 顾深挺拔的身型矗立在办公桌前,音色极沉,调子冷的入骨:“Eline,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我只问一次,叶浅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伊莲盯了他半晌,嘴角渐渐掀起,散散漫漫皆是嘲意,“参与了怎么样,没参与又怎么样?” “我警告过你,如果敢动叶浅,我让你拿下半辈子的幸福来陪葬!Eline,错过了肖公子这个好码头,你觉得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嫁进豪门?” 伊莲嫁过三次,第一次她嫁给了爱情,第二次她嫁给了权利,第三次她嫁给了财富,三次的婚姻最后都走到了尽头。肖公子很可能就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顾深黑沉冷淡的眸睨着伊莲,那副眉眼尤其冰冷。 “呵——”伊莲嗤笑一声,“顾深,我不怕告诉你,两天前肖公子已经和他老婆正式签字离婚,你威胁不了我!” 顾深薄凉的唇勾出几分弧度,是笑,但冷。 “这么说你和贾志新是一伙的了?好!很好!” 顾深转身出门前再向她投去了一眼。 那一眼,冷冽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伊莲心头一震,面上的镇定也隐隐有了丝裂缝。 她似在负隅顽抗般低吼道:“顾深,你以为你是谁?肖家我嫁定了,想掌控我的命运,你不够格!” 顾深站在门前,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黑色西装袖口,冷笑不语。 伊莲有些歇斯底里地道:“顾深,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我伊莲做的事儿,从来就不会后悔,我唯一遗憾的不应该放叶浅那臭女人出了包间,我就应该再果断点儿,直接把她送上贾志新的床。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和我傲气!” 顾深慢慢掀起眼帘,眉眼冷冽,眸色更寒更深,隐有杀气涌现。 伊连感觉到一股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 “呵!”顾深嘲弄的笑了声,之后转身开门拓步走了出去。 他威胁不了我的!他威胁不了我的! 伊莲瘫软在座椅中,不断自我安慰着。 …… 休息了一周,叶浅身体恢复,去人事部消假后,她第一时间来到伊莲的办公室。 叶浅并不知道顾深找过伊莲的事情,更不知道伊莲已经承认事件与她有关。 这些天她来来回回把那天的情形想了几遍,可以肯定问题就出在那杯水上!而背后主谋就是贾志新,至于伊莲有没有参与,她并不确定。 如果不是在出包间时伊莲刻意拦了她一下,叶浅甚至不会怀疑到伊莲身上。必竟她们之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工作的事儿工作了,伊莲作为她的顶头上司,大可以继续在工作上针对她,犯不上和贾志新联手。 伊莲见到叶浅,暗暗捏着座椅扶手,声音尖锐,“哟,终于来上班啦!你这身体可是真矜贵啊!”不就中个chun药嘛,也不知装给谁看! 叶浅没理会她话中的讥讽,走过去拎开座椅坐下,也没兜圈直接问道:“伊莲,我就想知道,下药的事儿你有没有参与?” 伊莲嗤笑声,“你和顾深还真是一对,两个人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叶浅怔了怔,“他找过你?” 伊莲也懒得再拐弯抹脚,“我已经和顾深说过了,那天是我和贾志新合伙整你,怎么了?” 叶浅被伊莲理直气壮的态度气到了,她腾的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目光直视伊莲,“为什么要这么做?伊莲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过节,你要这么毁我?我自问做足了下属的本份,你一次次在工作上针对我也就算了,现在还和外人合伙,在自己部门的聚会上对自己的下属下手?” “是啊,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想毁了你,你奈何得了我吗?别以为身后有个顾深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还真当顾深可以只手遮天呢?说不到底他也不过就是星辉国际的高级打工仔,想用他压我,门儿都没有!” “我从来就没想过用谁压你,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狠我,非得毁了我不可? 我们说到底最多不就是厕所那次的误会?你在气头上,要针对我出气,我能理解,必竟哪个女人被人在背后那样议论都会受不了。可冷静下来,你应该明白整件事根本与我无关。” “够了!叶浅,你不知道自己目空一切的样子,有多让人讨厌!好象谁都没有你聪明,没有你能干!到头来,你还不是靠顾深?不过你也别以为他是什么大码头,真正的大码头还轮不到你个乡下妹染指,想和我争男人,你还差远了!” 伊莲已经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她就是看不惯叶浅,从一开始就是,可究竟怎么就走到十冤九仇的地步,她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无论她怎么打压叶浅,她都高傲的不肯低头吧!她只能不断将行动升级,以更狠厉的办法打击她,直到顾深公然和叶浅一起,她的情绪彻底失控。 叶浅笑了,“说了半天,是为了顾深!身为一个广告总监,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违背道义,违反法律,与贾志新和合伙在公司聚会上对自己的下属下药,意图强女干,伊莲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伊莲张狂的大笑,“叶浅,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拿我没办法?以为手里攥着个顾深,就有什么了不起!我明告诉你,顾深早知道是我干的,可还不是没辙!” 叶浅身体微微前侧,眸光冰冷,“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情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我不会靠任何人!”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锐利,伊莲竟有些被她的气势吓到,又硬自镇定的梗梗脖子,“顾深都没办法,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会知道的!”叶浅勾起唇角噙着抹邪恶的薄笑,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门从身后轻轻关上。 伊莲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胸脯上下起伏。 两个人都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威胁她,两个都是!想和她打心理战,她才不会上当!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1章 一连串的还击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从伊莲的办公室出来,叶浅紧紧攥着手里的录音笔回到自己的座位,打电脑,导入录音,登陆邮箱,发送邮件,整套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前后不足三分钟。 带录音笔进去的时候,她还是报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可当听到伊莲亲口承认和贾志新合谋开始,全盘计划就开始在叶浅脑子里形成,她故意引伊莲说了那些话,要她一次次承认下自己的罪行。 邮件发送成功,叶浅拿着录音笔直接上了四楼社长办公室。 罗逸峰见到她微微有些意外,“我听人事部说你病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小感冒,现在没事了。” 罗逸峰示意让叶浅到沙发上坐,神情关切,“歇了这几天,业绩还赶得上吗?需不需我帮忙?” 叶浅并没有去坐罗逸峰示意的更为舒服的沙发,而是拉开办公桌对面的转椅郑重的坐到罗逸峰对面。 本来已经准备起身去会客沙发区的罗逸峰重新靠回他宽大的黑色皮椅,“看来是无事不登门,找我有事要说?” 叶浅拿着录音笔的手搭在办公桌上,“你先听听这个再说。” “部门聚会”、“与外人合伙”、“对自己下属下药”、“意图强女干”一个个关键词冲击过来,罗逸峰的脸乌云密布,寒意凛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叶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上周五晚上,长岛酒店,伊莲请客,整个部门的人都去了。” 罗逸峰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跟着颤了颤,“所有你不是什么重感冒?” 叶浅扯了下唇,“他们没得手。不过药性太烈,泡了整晚冰水,真的得了重感冒。” 罗逸峰觉得自己窒闷的心重新开始跳动,刚刚那一刻他就像是停止了呼吸,完全透不过气,而她没事儿的消息就象剂强心针,将他救活。 “你想怎么做?如果报警,除了录音,还需要有人证、物证的支持。酒店监控、包间服务员这些都不能少。长岛酒店是吧?我来想办法。” 罗逸峰拿起手机。 叶浅抬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师兄,不用了,我没想报警。” 贾志新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就算报了警,又能入什么罪呢?说他下药,除了伊莲这段录音就再无证据!就算调监控,她不过是和贾志新以水代酒喝过一杯,然后去了洗手间,直到顾深把她抱出来。她和贾志新之间连肢体接触都没有,根本就告不了他。 罗逸峰沉冷的黑眸带着几分纵容,“你有什么打算,师兄帮你。” 叶浅从来就是个不吃亏的,这一点从她小时候插着腰和他们几位高她许多的师兄据理力争就知道。 “录音我已经发到金波总部,董事会如果不能严肃处理,我不排除将录音在媒体曝光。我今天来找师兄,就是通知你,可以开始物色新的广告总监了。” 罗逸峰俊眉微挑,“你就是这么直接威胁金波董事会的?” “对,录音我实名发到董事长对外的工作邮箱,要求也写得一清二楚,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罗逸峰叹了口气,叶浅就是这么刚的一个人,直截了当、不留余地,永远学不会怀柔,明知她这种性格容易吃亏,又不忍心苛责,最后只是放柔声音道:“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先拿来和我商量,难道我这个师兄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伊莲是金波总部空降过来的,我觉得还是交回总公司处理比较好。” 叶浅这么做一方面她确实觉得这样更简单、直接、直击要害,她不喜欢那些转弯抹角、弯弯绕的事儿,就算最后斡旋着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没有了回击的快感; 另一方面也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罗逸峰,他虽然是杂志社的社长,但很多事都要受总公司的掣肘,如果太偏帮自己对他的前途也会有影响,可以罗逸峰的性格,根本不会放任自己不管。没必要让他为自己与总公司冲突。 她的想法,罗逸峰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叶浅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着股不切实际的侠义心肠,明明自己并不强大,却总想将所有人拦在自己身后尽心尽力保护起来。 他还记得那一年收到宾西法尼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是他父亲一手为他安排的,他不想走,叶浅也是象现在这样站在他身前,帮他和他父亲据理力争。 她说:“这是罗逸峰的人生,就算你是他的父亲,也没权利决定什么是对他最好的。所谓好,只有他自己觉得好才算数。” 虽然最后他还是去了美国,但叶浅那小小身影却一直印在他的心里,支撑他走过每一个艰难的决择。现在他终于按照自己的想法回来了,想为她遮风避雨,可她还是象以前一样站在了他的前面,连一点儿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小浅,你想交给董事会,也可以由我这个社长来交,你这样是觉得我这个社长不能秉公处理,还是觉得我这个师兄没能力护着你?” “师兄,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逸峰起身走到叶浅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这个师兄多一点儿信任。” 这会儿,叶浅也感到自己的处理确实有些冲动,可从伊莲办公室出来那刻她心里溢满了气愤一心想着反击,简单、直接、有效的反击。 自知理亏,叶浅变得乖巧许多,“我知道了,师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罗逸峰揉揉她的头,“回去工作吧。” 叶浅走后,罗逸峰拿起手机,“张秘书你好,我想问一个董事长今天有没有时间,有些事儿想和董事长谈……好,我半小时后到。” 伊莲怎么也没想到不出半天的功夫,她就由到由金波董事会正式下达的解职通知书,免除她的一切职务,根据双方的签订的竞业条款,五年内她不得参与同类型的工作,也就说她的事业在顷刻之间玩完了。 但伊莲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是由叶浅主导的,她猜是顾深,那个男人临走时的眼神,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背脊发寒。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收到消息贾志新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带走,能同时让她和贾志新落马的人,除了顾深,伊莲再想不出第二。 她怎么都没想到叶浅和顾深在完全没有沟通的情况,竟这么默契的同时出手,给她和贾志新迎头痛击,而她更想不到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套组合拳才刚刚开始。 叶浅也没想到董事会会这么快有了决定,她已经做好与金波派下来的人周旋,甚至直面金波高层,可金波那边连派个人过来找她核实情况都没有,就这样直接下达行政指令让伊莲即时离职,在一小时内离开,行动如此迅速实在令人意外,不过也实在痛快。 她很快想到其中玄机,师兄,一定师兄在帮她! 想到这儿,叶浅快步出了广告部上四楼想向罗逸峰说声“多谢”,同时也道声“报歉”。师兄说得对,她应该一开始就选择信任他,把录音交给他去处理。她这样越过杂志社所有行政体系,直达天庭的行为,肯定会让总公司对罗逸峰的管理能力产生质疑,她弄巧反拙给师兄添麻烦了! 叶浅刚刚上到四楼,就听到伊莲的尖锐刺耳的声音从罗逸峰传出来。 “为什么?我每个月为杂志社拉多少广告,创多少业绩,现在说炒我就炒我!到底为什么?你今天必须给我个满意的理由。” 此时,伊莲早顾不上她的名媛淑女形象,双手撑着办公桌,歇斯底里的象只发狂的母狮子。 可能别人并不知道,她这个名媛现在只剩下个空壳,离婚后这几年,为了继续留在上流社交圈,她必须努力维持着过去的生活质素,每个月光置装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没有范杂志这份高薪厚职,她的生活马上会陷入窘境。就算之后能顺利嫁进肖家,她依然需要这份工作作为依仗。 结了三次婚,伊莲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能靠婚姻解决所有问题,必须靠自己。而现在有人毁了她的依仗,端了她的饭碗,那她还要这见鬼的名媛形象干什么? 罗逸峰慵懒的靠在座椅中,双手合拢,手指微弯抵在下颚,目光淡且冷,“伊莲,再谈下去难看的只会是你自己。如果我是你就马上离开,给自己留点儿颜面。” 伊莲拎开椅子坐下,大有泼妇撒泼的架势,“我不走。罗逸峰,你别以为可以这么轻易耍走我,今天话不说清楚,我绝对不会走。” 她刚刚给金波那边打电话,所有人都对她退避三尺,最后还是当初引荐她的一位副总透了点底,让她有什么事从杂志社内部入手,金波这边不会再参与。 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向罗逸峰讨个说法。 罗逸峰眸光陡然变得凌厉,“伊莲,你联合外人坑害自己员工,你做过什么,还用我当面说吗?” 伊莲的心咯噔一下,果然是这件事!顾深,一定是顾深! 她强装镇定,扯了下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坑害谁了?证据呢?没有证据凭什么解聘我?罗逸峰,你作为社长,可不能偏听偏信!” “你要证据吗?我给你!”叶浅从外面推门进来。 伊莲的脸变了变,双手紧紧握着座椅扶手,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叶浅,你最好别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叶浅神色自若的打开已经导进手机的录音,熟悉的对话在办公室里回荡。 伊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目露凶光,“叶浅,你算计我?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引我说那些话,好录我音。贱人!我饶不了我!” 叶浅神色淡然的看向罗逸峰,“社长,这种情况我可不可以多告她一条恐吓?” 罗逸峰抿着似有若无的笑,“没问题,这次不用录音,我可以帮你作证。” 伊莲脸黑成锅底,依然不愿相信,她就这么败在叶浅手里,还赔上了自己的事业。 叶浅举起手机,冷冷地道:“伊莲,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把这段录音摆上网,到时你丢得就不仅是工作,还有名声。” 伊莲忿忿的瞪着叶浅,不甘心的起身离开,椅子划过地面,声音刺耳。 罗逸峰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看着叶浅,“你又自己冲到前面,说好给我的信任呢?” 叶浅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抿抿嘴唇,小声嘀咕道:“可是这样比较解气。” 罗逸峰笑了,揉揉她的头,“你有没有想过,出完气同时也给自己树了敌?” “就算我不出这口气,她也把我当敌人啊!”下药的事儿都干得出来,难道还要她以礼相待吗? 罗逸峰低垂着头,目光温和地望着她,“现在气也出完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能和师兄说说嘛?” 叶浅想也没想就道:“努力冲业绩,赚更多的钱。” 罗逸峰笑得纵容,回身拿了两个文件夹,“这边有两个广告,你回去好好跟进,能不能成就全靠你啦!” 听到有客户,叶浅笑容甜美,“好的,师兄。” 罗逸峰晃了下神,又揉揉她的头,“去吧!” 叶浅兴高采烈地拿着文件回广告部,全然不理会此刻广告部因伊莲的离职而炸了锅。 现在大家除了关心伊莲被解职的内幕原因外,更多的是关心那业绩必须增长10%的考核标准还要不要继续执行,必竟这才是和大家利益切实相关的问题。 叶浅觉得可笑,与其在这儿讨论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工作,多谈几单广告回来才是正经,就算没这个业绩考核,那些真金白银的提成可不是假的。 赚钱才是正经事。在同事还在人心惶惶的四处八卦的时候,叶浅已经悄悄谈成一单广告,约下两个客户。 下班,叶浅一出杂志社就看到顾深神情慵懒地靠在她车旁,快走两步过去,“你怎么来了?” “接我的顾太太下班。”顾深说得自然,随手接过她手里的车钥匙,打开副驾的车门,手挡在车顶护着叶浅上车。 叶浅系好安全带,看着顾深上车道:“我有件高兴事告诉你。” 顾深挑挑眉,“伊莲被解职是你干的?” “你怎么知道的?”叶浅没想到顾深的消息这么灵通,才不过几个小时就能收到风。 顾深笑了笑,“是伊莲自己打电话说的,气急败坏,色厉内荏象个疯婆子。” 想到伊莲在罗逸峰办公室那全不顾形象的样子,叶浅也能猜个大概,冷笑道:“做了坏事儿总要付出代价,不然她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顾深侧过身星眸璀璨的望着她,“说得对。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上午贾志新正式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带走,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以后,你再不用担心他会伤害你了。” 这件事实际上顾深已经策划了许久,从知道贾志新找人弄坏叶浅的车开始,他一直在秘密调查贾志新,可惜还是晚了一点儿,如果早点儿拿到他的罪证,叶浅就不用受这回的罪。 叶浅兴奋与顾深击掌,“实在太捧了!” 相比伊莲,贾志新一直是叶浅的心头大患,车祸、夜袭、下药,每一件都奔着毁了她去的,可偏偏一直没有实证,拿他没办法,这就更让叶浅惴惴不安,不知道下一次迫害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现在顾深帮她把贾志新这个恶心的毒瘤除掉,简直是大快人心。 “谢谢你,顾深。” “应该的。”顾深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转身发动车子,“走,带你继续去看戏!” “看戏?”叶浅疑惑的看向顾深,看他那有些邪肆的笑,就知道这是又有人要被算计了,可伊莲和贾志新两个都已经收拾了,还有谁的戏好看? 顾深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包你满意。”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雅居门口。 “这里?”叶浅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这场戏还动用了乔敏? 顾深拖着她的手,“走吧!安心看戏。” 知道他们来了,乔敏迎了出来,拉着叶浅的手,“来得正好,我正和几个老姐们提起你们呢!你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 听着乔敏进了东边一间厢房,房间里坐着几个气质各异的阔太,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统一的珠光宝气,雍荣华贵,相比之下倒是乔敏素净的中式长衫气质如兰看着更让人舒服。 叶浅跟着乔敏叫了一圈人,乖巧的坐下,态度谦恭有礼,又不失气度。 其中一位阔太,将叶浅上下打量了一番对乔敏道:“乔姐,你这媳妇找得好,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 一个说了,接着几个也跟着附和,叶浅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时帮众人添上些茶。 坐在一旁的肖太观察了一阵,徐徐的开口道:“乔姐,娶这么个好儿媳妇你可有福了,你看这孩子懂事不说,性子也不张扬,和你家顾深怎么看怎么相衬。” 说着肖太轻叹口气,眼里似有些化不开的心事。 乔姐拍拍叶浅的手笑道:“说起我这儿媳妇还真不是我自夸,连火云居士都说好,性情好,命格好,旺夫旺子旺家的富贵命,和我家小子那是天作之合。” 听到这话,肖太眼睛亮了亮,“火云居士?你有路数约到?我听人说想找火云居士批命不管是多么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都至少要提前一年预约。” 乔姐笑容浅淡好象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肖太太想找火云居士批命吗?” 肖太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和乔姐并不是很熟,不过是与这其中一个阔太关系不错,又知道她最近因为儿子的婚事心情不好,就带她过来凑了两回热闹。想让乔姐帮着搭路,又总觉得有些唐突。 和她关系不错的阔太替她说道:“就她那儿子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不让她省心,其实其他也还好,就是婚史有点儿复杂,年纪轻轻就嫁了三次。” 听到结过三次婚,叶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偏过头看看顾深,顾深冲她眨眨眼,要她继续看戏。 只听那个阔太继续道:“按说历史这么复杂的女人是绝对进不了肖家的,可偏这两年肖氏发展不顺,肖公子说那女人命格好,凡是娶她进门的男人都大富大贵,和她结婚一定能带旺肖氏,逼着肖太同意他们的婚事。” 叶浅暗笑,如果伊莲知道她被人当成吉祥物娶进门,不知道会做何感想?真没后悔没把这段录下来发给伊莲,再赌心赌心她。 顾深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又在冒坏水,悄悄在她腿上捏了下,要她专心听着。 这时乔敏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火云居士是难约,不过也要看缘份,这不今天这缘份就来了,这会子他就在西边厢房和人吃饭呢,我让顾深过去请个试试。” 顾深去了不久,带了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进来,那男人一袭白衫,气质儒雅,确有几分仙风道骨,见到众人微微欠身打了个招呼。 乔敏请他到内侧的软榻坐下,又把肖太叫过去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火云居士低垂着眉眼并不看肖太,掐指算了算,沉声道:“我和这位太太也算是有一点缘份,勉强可以赠上几句。” 肖太连声道谢。 火云居士依旧低垂眼眸,一幅莫测高深的模样,“肖太,不如你说个字吧!” 肖太随口说了个“肖”字,之后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直直的盯着火云居士。 火云居士闭目凝思了一会儿道:“你这个字如果测事业尚可,婚事嘛,大凶。恕我直言,现在你儿子现在这个未婚妻,在感情经历上太过复杂,把她的运势已经耗尽了。接下来三十的,她的运势只会越来越差,凡是和她亲近的人都会受到她的影响,实在不是良配啊!” 肖太的脸一下子白了,刚刚乔敏并没有和火云居士提这些具体情况,只说她对儿子的婚事比较担扰想让火云居士给指点迷津。可火云居士凭着一个字就看到那女人的历史,她还有什么不相信,何况火云居士的名气也在哪儿摆着的,这还能有假嘛? 送走火云居士,肖太当着众人的面就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火急火撩的道:“我和你说这门婚事你不能结,那个女人会把你害死的!” 电话那头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肖太厉声道:“我都让火云居士批过了,这还有假?那女人就是个灾星,谁娶谁倒霉!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马上和她分手!马上去!”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2章 不厚道的笑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接到肖公子的分手电话,伊莲整个人都傻了,嘴唇发抖怔愣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肖公子决绝又迫切讲完自己要说的话挂掉电话,直接将伊莲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特别是生意不顺时就更是如此,总想借靠着风水命理转运,肖公子就是这种情况。这两年肖氏企业跟中了邪似的,遭心的事一件接一件,让肖公子不由得感叹命运不济,偏偏老婆还是个不省心的,除了逛街花钱一点儿都帮不上忙。 这时伊莲进入了肖公子的视线,她外表美艳、事业独立、更重要的是娶过她的男人在她进门后事业全都出现转机,小权变大权,小富变大富。肖公子一下子动心了,火速与太太办理分居,全心全意追求伊莲。 伊莲经历过几次婚姻,虽然早明白男人靠不住的道理,但终究还是想找个归宿,肖家虽算不上什么豪门巨富但在临港也算说得过去的商贾之家。 两人很快打得火热,肖公子一心盼望娶伊莲进门能为自己的事业带来转机,谁知道竟沾了个灾星回来,这火云居士的话还能有假吗? 想想最近两次投标接连失手,肖公子只狠不能将伊莲完全从自己的世界剔除,别说是电话拉入黑名单了,连肖公馆都找人消毒了三次,生怕沾上伊莲一点儿衰气。 伊莲当然并不知道这些,她拿着电话怔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心里又狠又气,还有些莫名的委屈,再要打电话过去问,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从来都知道男人无情,但没想到会如此无情兼可笑,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又都有头有面,就算分手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电话分手,还能再幼稚点儿吗? 她不知道现在的肖公子视她如洪水猛兽,打个电话都狠不能给自己的耳朵、嘴巴消毒,又怎么可能和她当面谈? 伊莲生了一阵闷气,又掉了一阵眼泪,冷静下来更多的是恐惧,对前途渺茫的恐惧,一天之间,事业没了,婚事黄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顷刻间灰飞烟灭。想到顾深曾经对她的警告,想到他那寒冰一般的眼神,伊莲只觉得好冷,好冷……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 在雅居吃饭的几位阔太当晚就将肖太找火云居士为伊莲批命的事情绘事绘色,添油加醋的在整个上流社会传开了。伊莲运势已尽,现在就是扫把星体质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些与伊莲相熟的朋友纷纷表示要与她划清界线。上流社会那点利己的塑料友情根本禁不住这样的考验。 一夜之间,伊莲成了上流社会人人避之则吉的灾星。这一次伊莲不仅没了事业和婚姻,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所谓人脉也同时消失殆尽。 叶浅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顾深捧着手机笑得狡黠,也跟着凑过去看。顾深将她圈在怀里,将手机递给她,几个上流社会的交际群都在传伊莲的事情,凡是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表示要回家沐浴熏香去去晦气。 这时罗逸峰给叶浅发来微信,转发的内容和顾深给叶浅看得差不多,最后还附了一句,“这回开心了吧?” 罗逸峰倒是没想到这件事和叶浅有关,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叶浅知道这个消息会高兴,他太了解这个丫头睚眦必报的性格了。 叶浅回了个笑得满地打滚的表情后,放下电话,回身就在顾深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仇得报的感觉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啊!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白莲,看到伊莲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就是觉得开心,痛快,丝毫不打算掩饰。 一切都是伊莲咎由自取,如果她只是在工作上针对叶浅,叶浅根本不会想着对付她。难缠的上司有很多,伊莲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叶浅完全可以接受。可她和贾志新联手,一心想毁了叶浅的清白,这口气叶浅怎么都不能忍。 本来就觉得光把伊莲踢出杂志社不够痛快,现在顾深出手补了致命的一刀,这样配合默契的连环痛击,才真叫大快人心呢。 顾深见叶浅难得主动,扣住她的后脑就狠狠吻下去,攻城掠地,叶浅对顾深的吻是越来越免疫,特别是在认定“他不行”之后。 她只微微怔了下,胳膊就环住他的脖子,收到回应顾深加深了这个吻…… 叶浅看到他身体的变化,身体微僵,空白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叶浅不厚道的笑了。 她这个笑容实在大煞风景,顾深狠狠的咬了她下唇一下,翻身躺下,胸口起伏的呼吸显示着他此刻郁闷的心情。 而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叶浅看来完全印证了她刚刚的猜测? 嗯……果然是三秒钟先生!真是可惜了这么大好的身材! 一阵安静到尴尬的沉默后,叶浅小心的建议道:“你要不要再去洗个澡?” “嗯。”顾深闷哼了一声,起身向浴室走。 叶浅心中惋惜,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呸!瞎想什么!反正一年后她下岗了,好不好的用不着她来操心。 顾深注意到叶浅有些古怪的反应,不过从一开始他就领会错误,在顾深看来,叶浅叫他去洗澡是想让他冷静下来。可就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就她刚刚那笑容,强劲过十次冷水澡! 当晚,顾深失眠了!他很想拉给前女友过来问问他的吻技是不是真的这么差?她们那些陶醉的表情都他妈是装出来骗他的吗? 于是,深夜知乎上多了一条中规中矩的提问,如何提高吻技? …… 一连约了几次叶浅终于约到安雅出来,给莫小北发了微信,下班后三个人先是逛了一阵街,之后到常去的餐厅吃饭。 三个人对彼此的口味都很了解,由莫小北一个人负责点菜,叶浅将一条项链拿出来送给安雅。 对上安雅询问的眼神,叶浅解释道:“这是小北最新设计的FOR-ME系列,女人自己买给自己的珠宝,我和小北两个都有,这条是你的。” 说着叶浅和莫小北都举了举自己颈上的银色吊坠,这是她们两个之前就商量好的,安雅是个敏感的性格,虽然作为多年老友,但有些话还是不方便直说。于是她们就想到用FOR-ME这个系列来提醒安雅,男人、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女人更重要的是自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有谁会真的珍惜你呢。 安雅见两人的颈链虽然样式不同,但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个系列,抿唇笑了笑收下。 “你这款叫作天使之冀,意思是心的自由。来,我帮你带上。”莫小北解开颈链扣帮安雅带上。 “真漂亮!”叶浅悄悄与莫小北交换着眼神,她们都希望安雅能慢慢明白她们的意思,并真正获得心的自由。 “谢谢。”安雅摸着脖子上那个有一对天使翅膀的心心吊坠,若有所思,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 莫小北摊手道:“不用谢我,全是叶浅出钱买的,她才是咱们三个之中的土豪。不过你也不用感谢她,她也不是完全为了咱们,她这是帮小豪冲业绩呢!” “小豪?”安雅发现自己没出来一段时间,好象和叶浅她们脱了节,已经不太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 莫小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八卦道:“就上次会所里陪叶浅的那个男孩儿,被咱们叶大小姐点化,从良去了倾世珠宝做sales,为了给他捧场,叶大小姐金卡一出,扫了十几万的首饰。小豪现在当她神这么拜,听说为了拉近自己与神的距离现在晚上正抓紧读夜校呢!” 叶浅瞥了莫小北一眼,“挺好的事儿,到你嘴里就变了味道。安雅,别听她胡说,我就是觉得那孩子本质不错,任何人都应该有重新开始新生的权利,没必要一直困在旧的生活里打转。” 莫小北悄悄观察着安雅的表情,刚刚这段话也是她们提前就商定好的,希望安雅能领会她们的意思吧! 方言出轨的实证私家侦探早就给了叶浅,每一张都是实锤,可她们就是不敢给安雅看。 安雅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道:“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莫小北眨巴着眼睛把不明所以表演得淋漓尽致。 安雅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某处,目光虚无,“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莫小北拼命给叶浅使眼色,让她说点儿什么,叶浅憋了半天没出声,最后只当没看到。 她和莫小北一个狮子座一个白羊座,全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和安雅这种柔得似水般的双鱼座沟通起来真得很困难,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重了伤了她那颗充满浪漫的少女心。偏偏她们三个人很奇妙的成了好朋友,安雅一直象柔顺剂一样调和着她们过于浓烈的色彩,也让这个小团体更加巩固。 现在柔顺剂出现问题,两个炮筒子很无奈。 莫小北轻咳两声,生硬的转换了话题,“我朋友新开了间酒吧,现在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去的全是相熟的朋友,咱们吃完饭过去玩会儿?” 安雅刚想拒绝,叶浅抢先兴奋地道:“好啊,好啊,我好久没晚上出来玩了,安雅一起去吧!莫小北太不靠谱说不定半路看上哪个小鲜肉,就把我甩了。” 莫小北不满的瞟了叶浅一眼,“说不定是你先被人扛走呢!” 安雅看着两人毫无顾及的互相攻击斗嘴,郁闷多时的心情得到一丝丝放松,抿唇笑笑道:“那就一起去。” 叶浅和莫小北用眼神做了一次“give-me-five”。 莫小北说的酒吧离她们吃饭的地方不远,三个人散步过去只有了不到十五分钟。 酒吧有个有趣的名字solo-pub,老板是个三十多岁风情曼妙的女人,莫小北管她叫蕾姐。 蕾姐倚靠在吧台边,丹红的指甲夹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一件黑色V型连衣裙,高高绾起的发髻下,白皙而颀长的脖子上一条飘逸的黑色同款丝巾松松垮垮搭在脖颈间,足足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使她整个人气场全开,冷傲而张狂。瓷器般的肌肤,惊艳绝伦的容颜,集优雅高端大气于一身,真可谓是高大上的极品美女Boss! 虽然叶浅她们三个人都自诩美女,但在蕾姐面前还是少了点睥睨天下的气势,如果说莫小北是御姐范,那么蕾姐就是女王范。她们之间差着的不仅仅是气势还有故事。 蕾姐热络的与莫小北行吻脸礼,相互介绍后,蕾姐亲自安带她们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座位坐下,吉他手正在舞台上独自演奏。 “还没正式营业,你们要是愿意可以自己到台上唱歌。小北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不用先上去帮我暖暖场。” 莫小北眯着狐狸眼,“等我喝到位保证上去,想拉我下来都不行。” 蕾姐含笑道:“想喝酒直说嘛,先来瓶芝华士?” 酒上得很快,随酒一起上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果盘,莫小北隔空向吧台那边的蕾姐做了个“谢啦”的手势,蕾姐远远的向她们举了举酒杯。 半瓶酒下肚,莫小北还没怎么样,安雅先“到位”了。 看着安雅摇摇晃晃走上台,莫小北一口干了杯里的酒,“我靠,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叶浅抿了口酒道:“也许发泄出来就好啦。” “香烟爱上火柴,就注定被伤害;老鼠爱上猫咪,就注定被淘汰;我爱上了你,就注定离不开;……如果你是我眼中的一滴泪,那我永远都不会哭,因为我怕失去你,因为我怕失去你。” 安雅静静坐在舞台一角的吧凳上,反复吟唱着,“因为我怕失去你”,声音低柔,如泣如诉。 莫小北给自己又斟上一杯酒,哼笑道:“看来,你还是太乐观了。” 叶浅看了眼台上的安雅,低声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找方言出来谈谈。”看安雅这意思,是放不开了。劝分不行,只能劝合了。 “呵——,要谈你谈,我和他没话要说!要是打算揍他,到时你再叫我。” 莫小北活动活动手腕,“老娘我早就想揍他了。” 叶浅,“……”其实,她也很想揍他。 莫小北又啜了口酒,动作潇洒的跳上台,拍了拍安雅的肩,拿过她手中的麦克风,“还是由我来个欢快的吧!” 她冲一角的乐队咧嘴笑笑道:“帅哥们,麻烦来首《好男人都死哪去儿了》。” 在男性客人占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酒吧,莫小北大咧咧的唱着“好男人都死哪去儿了,好女人们排着长队等着出嫁……好男人都死哪去啦死哪去啦,好女人们问天问地没人回答,……” 台下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高喊,“我在这儿!” 叶浅扶额,一点儿不想承认她认识台上那货。 莫小北却好象觉得这还不够,马上又接了一首《小蛮腰》。 蕾姐请她暖场算是请对了,整个酒吧都沸腾了起来。 莫小北声音低哑富有磁性,本来就给人一种性感如骨的感觉,再加上她此刻边扭着小腰边把衬衫的下摆往高处系了系,露出漂亮的马甲线,腰肢摆动,分外妖娆,配上极具挑逗的歌词,台下不知多少男人直接看硬了。 此刻,一直坐在酒吧角落的谭立文死死盯着台上的女人,一张俊脸阴云密布,黑黑沉沉的十分难看,一只大手紧紧握着酒杯,骨节突起泛着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酒杯捏碎。 台上,莫小北玩得正嗨,不断摆手带动着气氛。 台下,叶浅,不,我绝对不认识那货。 这时,酒吧的大灯突然全部打开,把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随之是一道清冽的声音。 “警察,临检。” 贺凡一身警服,清冷正气,带队步履凛然的走进来,透出一股无比强势的震慑之感,让人肃然起敬。 刚刚还喧闹不堪的酒吧一下子静了下来。 蕾姐面色难看的站在吧台边,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临检了,一定是那个人在背后发功,故意为难她。想逼她回去,她偏不。 有点儿喝大了的莫小北还没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眯了眯眼,“谁开的灯,音乐呢,音乐!” 贺凡挑起眉眼看了看舞台上脸颊酡红的莫小北,迈开大长腿走到舞台下边,“下来!” 莫小北眯着一双杏目,弯低身子眼神迷离地盯着贺凡看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道:“咦,警察叔叔,怎么又是你啊!” 贺凡的脸沉了沉,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醉鬼计较,回过身,声音沉冷,“警察,临检,请配合,男的左边,女的右边,出示身份证。持牌人出示营业执照,烟酒经营许可。” 本以为这样莫小北也会自觉跟着下来站队,谁知喝醉的莫小北看到人群男左女右的站成一列痴痴的笑了起来。 贺凡的脸黑了下来,转过身,目光冷冽的看着莫小北,命令道:“下来,排队站好!” 莫小北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好象才明白贺凡的话,伸出小手,示意他扶你下去。 贺凡下意识的伸手,莫小北咯咯笑着跳到贺凡身上,一双白皙的大长腿缠在贺凡的腰上。 叶浅,“……”我绝壁不认识这个人。 众人,“……”我了个大去! 同队警员,“……”我什么也没看到! 谭立文,“……”这该死的女人! 贺凡,“……”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莫小北在所有人的震惊中跳了下来,晃晃荡荡向叶浅走去,“小浅,站在哪儿干嘛,我们继续喝酒啊!” 叶浅硬着头发把她拉过来,“听话,咱们先玩个游戏再喝。”她发誓以后都不和莫小北出来喝酒。 “游戏?什么游戏?”莫小北是彻底喝大了。 “你好好站着就指挥就行了。” 莫小北和安雅一人架着莫小北一边,总算让她老实站好。 例行公事的看了身份证,对几个未成年的少年进行了一通教育后,贺凡带着警员收队。 临出酒吧前,贺凡走到叶浅面前,“看好你的朋友,这种地方品流复杂以后还是少来。” 叶浅莫名其妙的答应着。 酒吧外,蕾姐斜靠在警车身车上,双手环臂,斜倪着贺凡,“贺队,分局最近工作很轻闲?一个月三次临检,为我这小小的酒吧如此劳师动众,我真是荣幸之至。” 贺凡泰然自若,“职责所在,应该的。” 蕾姐哼笑声,“是职责所在,还是刻意针对,你我心里都非常清楚。贺队,我敬你是正气凛然的汉子,在这奉劝你一句,好好为人民服务,少干点儿助纣为虐事儿。” 贺凡,“……” 他怎么有一种在气势上被人碾压,然后吊打的感觉呢? 叶浅和安雅架着跌跌撞撞的莫小北从酒吧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莫小北甩来叶浅她们,晃晃悠悠走到贺凡面前,从上到下打量着他,痴痴地笑道:“警察叔叔,你站着挨训呢?训得好!” 她又回头迷迷离离的看了看蕾姐,“咦,蕾姐,是你啊!训得好,干得漂亮!这个臭警察早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贺凡,“……” 一直跟在她们后面的谭立文忍不住走上去一把拉住莫小北,“小北,别乱说话,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莫小北甩了甩胳膊,没挣开,“你谁啊你,我不认识你!” 谭立文用力拽住莫小北的手腕,脸色黑沉,咬牙道:“小北,别胡闹,快跟我回去。” 安雅没见过谭立文,想要过去帮莫小北,被叶浅摇头拦住。自从上次谭立文保释莫小北,叶浅就隐隐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没来得及深究,后来渐渐也就忘了,现在看来,这两人好象还真有情况。 莫小北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冲着贺凡的方向大喊,“警察叔叔,有坏人,快来救我!” 贺凡,“……”这会儿他又不是活该挨训的臭警察了?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3章 通告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最终,还是贺凡担起护花使者的工作送叶浅她们几个回家。 莫小北最闹腾,所以排在第一个被送回家,贺凡停好车,安雅和叶浅架着莫小北下车。 平时挺轻的一个人,醉倒后死沉死沉的,安雅和叶浅两个人用尽吃奶的力才把她弄下车,跟着莫小北身子往下一坠差点儿没把安雅带趴下。 贺凡一个箭步伸手将人接住,认命的带横抱起,往楼里走。 叶浅也及时扶住安雅,迈步跟在后面。 终于安顿好闹腾的莫小北,安雅说要留下来照顾她,叶浅猜她是不想回去面对方言,也就没说什么。 和贺凡回到车上,叶浅一路上都在琢磨安雅的事。 看安雅的情形,可能还不是不想面对方言这么简单,或许情况更糟。整晚方言都不曾打电话过来,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他们在冷战,还是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叶浅真想好好问问安雅,可她那性子不同莫小北那个炮筒子,问了也是白问。 叶浅又慨叹的想,就算直性子的莫小北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往外说,比如她和谭立文的事儿就从来没说,不过好象自己也没和她说顾深的事情,是应该找个机会说一声了。 就在叶浅胡思乱想之际,贺凡已经把车停到顾深家楼下,叶浅这才醒觉自己好象一直和他说过住址,可怎么…… 贺凡的面容比执行公务时微微柔和一些,“时间不早了,快上去吧,弟妹。” 弟……妹……? 叶浅愣了愣,“你和顾深认识?”虽然是问句,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这么一想之前酒店打人事件能特别顺利解决,还有刚刚酒吧里那些提醒自己的话就都对上了。 回到家,顾深正在健身室里跑步,黑色的工字背心,小麦色的腱子肉剑拔弩张如鬼斧刀刻,沾了汗水的黑发微卷,将他深刻的五官称得柔和几分。 叶浅靠在门口不由有些看痴了,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莫小北常说的“蜂腰长腿,器大活好”,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蜂腰长腿倒是真是蜂腰长腿,至于这器大活好嘛…… 叶浅又不厚道的笑了。 顾深透过玻璃窗的映射看到叶浅痴迷的望着自己,心里不觉得意,明明已经跑够8公里,生生又给自己加了几公里,可正在他得意之际,叶浅那迷之微笑又出现了。 叶浅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无心的举动对顾深的影响有多大。 这些天顾深已经快被叶浅这个笑折磨疯了,只要一闲下来脑海浮现的都是她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这郁闷劲儿还没过,就又看到叶浅这么笑了,透着几分讥讽,又有几分惋惜,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和那晚一模一样。 顾深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他的技术就真这么差吗? 一向自信,人生零失败的顾深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挫败。偏偏这种挫败还没处说去,而且想修正都不好修正。这种事儿又没地方培训。 顾深在知乎盯了几天也没看到一条答复是靠谱的,倒不能怪网友不靠强大,只是吻技这种东西要怎么通过文字学习,这就看学游泳一样,不下水就永远学不会。可现在顾深连吻叶浅都有心理障碍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回避两人的接触,最多是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 这个变化叶浅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深想过,不管怎么样,她又不可能主动倒贴过去。疏远点儿也好,反正迟早是要离婚的,没必要让顾深没事儿沾便宜。 只是现在再想到离婚两个字,叶浅的心里就隐隐有些堵得慌。可不离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话,她可没脸说。 …… 早上,叶浅刚进杂志社就感到今天的气氛很不一样,进到广告部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好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什么情况?”叶浅问坐在前排的张雪。 “你又没看公司通告吧?”上次也是这样,张雪都已经有点儿习惯了。叶浅好象一直对公司的行政上的事儿不怎么关心,行政部、人事部发的那些邮件都不怎么看。 果然,“没有,怎么了?”叶浅一脸迷芒。 张雪觉得叶浅简直就是办公室里的一股清泉,除了谈客户、冲业绩外什么都不关注,别看她以前和伊莲刚得厉害,却从来不屑于参与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政治。 不过,叶浅并不象张雪想得那么清高,她只是觉得赚钱才是正经事,其他,在白花花的票子面前全是浮云。 “你自己看吧!”张雪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叶浅看,“伊莲走后广告总监这个职务总公司打算在公司内部升任,凡是金波的员工都可以提交工作方案申请,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叶浅算是明白为什么她觉得这么怪了,这些人不是在议论而是在互相试探,气氛自然和平时八卦不一样。她耸耸肩,表示原来如此,就坐回自己的工位。 张雪趴着屏风档板问,“叶浅姐,你不申请吗?我觉得咱们广告部属你最有资历了。” 叶浅扫了眼周围竖着耳朵偷听,又故作轻松的同事,勾勾唇,模棱两可道:“我想想。” 张雪也意识到同事都在悄悄关注她们的对话,抿抿嘴没再说话。 叶浅回到座位不久,苏曼捧着咖啡状似无意的踱到叶浅办公桌前,看她桌上堆都是客户的文案,并没有和申请职位相关的东西才缓缓收回视线,靠着桌沿道:“叶浅,公司今早的通告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叶浅缓缓掀起眼帘。 苏曼以咖啡杯掩着半边唇低声道:“我听金波那边的朋友说,公司只是搞个噱头,调动大家的积极性,顺便收齐一些好的工作方案,其实人早内定了。” “是嘛?”叶浅扯下唇,事不关已地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苏曼唯恐叶浅不信,急忙道:“千真万确,我朋友就在金波人事部工作,她的消息不会错。咱们都被公司耍了。” 叶浅心中暗笑,苏曼这个其实业务不错,就是心思太多,以前就总抱伊莲大腿,各种刷存在感,没有一次办公室政治能少得了她。这样的人如果真有这种消息,会主动过来和人分享?快别逗了! 苏曼这是忌惮着她参加,想先放个假消息扰乱视听,就算她不全信,写方案时也不免松懈。真她平时性子直,就真傻呢? 叶浅重新抬起头,托着腮一脸八卦的道:“你那朋友在人事部什么职位,消息可不可靠?” 苏曼顿了下,“那我可不能告诉,不过消息绝对可靠,我已经不打算申请了。有那时间还不如联系客户冲业绩呢!你说是不是?” 面对苏曼充满期待的眼神,叶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目的达到,苏曼端着咖啡杯踱走了。 苏曼走后不久,叶浅收到罗逸峰的信息,收拾收拾东西就去了楼上社长办公室。 散布了一圈假消息回来的苏曼正好看到叶浅出去,她眯眯眼睛也悄悄跟了出去。 看到叶浅上了四楼,苏曼不由有些心慌,难道叶浅这个爆脾气直接找社长求证事情真伪去了? 以平时叶浅正面硬刚的脾气还真有可能,这要真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4章 心理阴影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社长办公室。 罗逸峰示意叶浅坐下后,直接问道:“关于公司内部提升广告总监,你有什么打算?” 叶浅笑了,怎么今天人人都问她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好多人都觊觎的职位,她是真的一点儿兴趣没有。她只想安静如鸡的赚钱,而实际上现在她每个月的收入一点儿都不比广告总监差。 广告总监需要花太多时间在行政事务和上下沟通斡旋的工作上面,她不喜欢或者说懒得花那些心思。她更乐于直接面对客户,用自己的广告方案,用实力说话。 罗逸峰接着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师兄帮你出谋划策。你业绩一直不错,如果再有一份说得过去的” 叶浅摊摊手直接说道:“我没想申请。” 罗逸峰一怔,他早就想好如何从旁协助叶浅,甚至已经想出许多不错的部门改进的点子,打算让叶浅全写进自己的工作方案,可现在,本来那一肚子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 他拧了拧眉,“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是你职业生涯一次难得的机会吗?” “师兄,我也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气,你觉得我真的适合广告总监的职位吗?不适合,对不对?比起每天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的玩办公室政治,我更喜欢直面客户。” 罗逸峰静默了一会儿道:“你是不是对广告总监这个职位有什么误解,的确之前伊莲把太多心思放在与提升业务无关的事情上,但那并不代表这个职务就应该这样。” 叶浅笑了笑,没多做争辩,只是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我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儿。” 她所要不多,安心赚钱,开心享受,足亦。至于权利,那只不过是浮云。 罗逸峰叹笑,“好吧,人各有志,师兄不勉强你。只不过觉得这是个机会,不试试有些可惜。你还年轻,总应该多尝试、历练,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到哪儿。” 叶浅偏偏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罗逸峰,“师兄,总公司那边真的打算从内部员工中提升吗?” 她倒不是信了苏曼的鬼话,而是在她看来至少在范杂志内部无人可以胜任。别看她每天直来直去,又不把心思放在业绩以外的事情上,可对人对事心里门清得很,杂志社里每个部门每个人,到底什么脾性,能力又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她都一清二楚。 她都能看透的事儿,叶浅不相信金波高层会不清楚。至于说金波其他部门的人,隔行如隔山,何况范杂志又是独立于金波集团之外独立办公,外人只怕连内部的人事架构都未必搞得清,还谈什么部门改进方案啊。 当初伊莲能跨行空降那是因为她手上拥有丰厚的人脉,金波内部要有人如她这般,也早身在高位,不必内升了。 罗逸峰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今早他看到通知,一心想着对叶浅是个机会,倒没有再深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叶浅就是最佳人选。或许有些偏心,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想的。现在被叶浅这么一提,才醒觉这其中的问题。 从罗逸峰办公室出来,叶浅又接到殷赏的电话,过到总编室,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同样的一番话。 “这次内部提升,我看好你,小浅,只管去申请,我支撑你。”殷赏拍着胸口,意气风发的说。 叶浅真没想到无论是自己的朋友亦或敌人都这么看得起她,搞得好象广告总监非她莫属似的。只得再说表明自己的立场,一番差不多的争论后,殷赏也渐渐接受现实。 轻轻叹口气道:“可我怎么还是觉得有点儿可惜呢!” 叶浅没有提她认为所谓内部提升只是个幌子,笑笑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我现在的职位虽然不高,可赚的钱更多,明年咱俩一起请年假直接飞法国扫货。” 一提到购物殷赏把什么都忘了,眼睛烁烁放光,“你看见CHANLE最新系列……” 又和殷赏聊了会儿时尚走向,叶浅回到办公室重新投入工作,早把内部提升的事儿丢到了脑后。 一直悄悄关注她的苏曼可不这么想,看叶浅一会儿四楼社长室,一会儿二楼总编室的跑,苏曼感觉自己以前对叶浅的看法全都是错的,什么直筒子都是骗人的假象,根本就是心计婊!表面装得对内部提升一点儿兴趣没有,转过头还不是走上层路线,提前为自己铺路?真是太奸诈了! 叶浅在不知不觉间又为自己拉了仇恨,不过就算她知道,也根本不会在乎。 晚上回到家,餐桌上顾深又问了她同样的话。 叶浅低头吃饭头都没抬的道:“这事儿连你都听说了?” 顾深道:“正好有朋友在金波工作,正好听他提起。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叶浅见他故作神秘放下筷子道:“想说就说吧,我听着。” 顾深撇撇嘴,这人可真无趣,难怪一直单身。 可还是忍不住道:“金波那边已经开始接触清爽的广告总监。” 对此叶浅并不意外,给顾深和自己各盛了碗汤道:“这是打算挖脚?” 顾深用勺子搅动碗里的汤,挑眉道:“你好象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叶浅淡笑道:“这不难猜到,公司内部人才能力不够,只能从外边下手,挖脚是最简单有效的选择。清爽的广告总监琳达能力不错,有好几次我的客户都差一点儿被他们那边抢走。” 顾深看了看她平静得没有波澜的面容,道:“论能力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胜任,不过我猜你根本没打算申请。不喜欢面对太复杂的人事关系?” 叶浅没想到自己的竟然是顾深,抬眼看了看他,灯光下澄清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 顾深看得动情,探起身子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琳达这个人不简单,如果金波真的挖她过去,你还得小心点儿。” 叶浅对此不是很在意,她一不争权二不夺势,专心做自己的业务,为公司创业绩,这种默默无闻的下属去哪儿找啊,也就伊莲那么有毛病非得针对她。 顾深见她没上心,觉得有必要多说几句,“心中有佛,看人是佛,心中有粪,看人是粪。你觉得自己专心工作不争不抢,不代表别人也这么看你。琳达是典型的笑面虎,你多留个心眼儿总没错。” 刚刚这几句叶浅倒是听进去了,起身边收拾碗筷边道:“看你说的,好象琳达真会过档一样。” 顾深跟到厨房很自然的接过碗筷放进水池清洗,“据我所知清爽的老板想自己外面的女人接手,最近半年琳达在清爽一直被排挤,金波应该也是收到风才会去找她。不出意外,双方很快就能达成共识。” 顾深侧过头看看叶浅,“需不需要我帮你调查一下琳达的资料,提前做些准备?”倒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叶浅性格鲜明,锋芒毕露,一点儿不中庸,喜欢她的人故之然会非常喜欢她,但同时也挺招黑。 叶浅不是个不懂好歹的人,知道顾深关心她,也觉得挺感动,看着男人认真洗碗的背影,心念微动,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脊背,顾深只觉得浑身热血翻涌,快速擦干手上的水珠,转身抱起她,一只手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扣住了她的后脑。 叶浅的人已经被他举高,手掌再微微用力,叶浅几乎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炽热的唇火速贴在一起。 她的手紧紧环着顾深的脖子,唇齿微微加开,等待他进一步的入侵…… 得到鼓励,顾深如山洪爆发般攻城略地,将她压在岛台上,冰冷的触感让叶浅身体微微紧绷了下,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变化,让顾深又一次想起叶浅的笑,整个人僵在那里,抱着她的手渐渐松开。 此刻叶浅双颊染着红晕,瞳眸里含着盈盈水光,有些不解,又有些失落的望了顾深一眼,低下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她搞不懂顾深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又为自己心中升腾的期望感到羞怯,她走得有些黯然,心中的落莫越来越明显。 看着她有些萧索的背影,顾深向前两步重新将她捞进怀里。 叶浅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她觉得顾深分明是在耍她,引她动情,再故意放开她。 她用力推开他,甩掉他再次伸过来的手,转身跑上楼。 顾深伸出去的手僵在空气里,整个人顿在那里,黑沉的眸子里无数情绪在翻涌…… 寂静的卧室没有开灯,叶浅圈着双腿坐在飘窗前,整个人笼在黑蒙蒙的夜色里,孤单落莫。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以前虽然单身,可她的生活充实,精神上丰盈快乐,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独自生活而感到寂莫,反而很享受那种自在。 可现在…… 她好象不知不觉丢了心,被顾深放开那一刻心里空空落落的难受,这种感觉只在得知叶子萱重病住院那刻有过。 她这是怎么了?说好的单身快乐呢?说好的协议结婚,独自逍遥呢?她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 卧室的门从外面静静推开,顾深缓步走了进来。 他默默坐到叶浅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感觉到她的抗拒,又迟疑的缩回去。 彼此沉默了许久,这一刻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气氛僵持得令人窒息难受,叶浅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准备离开,顾深似下定了决心,伸手拽住叶浅,将她带入怀中。 叶浅挣扎,他反而抱得更紧,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小浅,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 叶浅心中升起不安,害怕下一秒他会说出分手的话,她更加用力的挣了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一切按协议履行就是了,你会尽好自己的本份,希望你也是。” 她嘴上说得冷静,实际上心绪已经完全乱了。 “你真的这么想?”顾深微微拉开一些距离,低头凝着她。 “是。”叶浅咬着嘴唇,口不对心地迸出一个字。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想用力将他推开。 顾深低头用力咬住她的唇,“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她的失落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叶浅刚要反驳,就被顾深的话截住,“你先不要出声,听我把话说完,我怕我现在不说,一会儿就没有勇气再开口了。” 他抬起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道:“我的吻真的那么差劲,让你觉得难受?” 叶浅眨着眼睛,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不出每一次她都被他吻得迷了心智吗? 顾深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似下了很大决心,抬抬下巴道:“那天就在哪儿,你到底在笑什么?” 笑?她什么时候笑了?叶浅早不记得自己那个下意识的笑容。 顾深豁出脸面继续道:“就那天晚上,吻得最动情差一点儿就擦枪走火的时候,你为什么笑了?”还笑得那么诡异又意味深长。 他是下定决心脸不要了也得把这件事儿说清楚,心理阴影太他妈大了。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5章 理想婚礼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晃然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件事,可……这让她怎么说? 说……我知道你坚持不过三秒的秘密了?太伤人!别说象顾深这么自傲的男人,就是一般的男人肯定也接受不了。 怎么办好呢? “如果我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能改进的我一定改进。” 月光下,顾深清朗竣黑的眼睛真诚而无辜,是那样恳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他也象自己一样对这段婚姻开始认真对待了吧?至少还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好好相处吧! “你很好。”叶浅的嘴唇主动贴上顾深的,舌尖还在他唇舔了下。 顾深象被什么电了下般心都跟着漏跳一拍,捧着叶浅的脸吻了起来,心里又有些不相信,看网上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人都会假装高潮来安抚男人的自尊,不知道叶浅会不会也是。 可不真诚的交流怎么改善?顾深也是想通这一点才决定不再考虑脸面,开诚不公和叶浅谈清楚。这种事不同其他,他又不能和别人交换心得,更不能找教练,在其他人身上练习,最后还得是两个人一起摩挲、磨合。 象前几天那样躲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他可是想和叶浅过一辈子的,总不能一直躲着。夫妻生活在婚姻关系中可是占很大比重,一定得处理好。两害相权取起轻,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这面皮要不要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虽然叶浅吻起来的味道很甜美,可他还是不想让叶浅用这么敷衍的方式把问题混过去。 恋恋不舍放开叶浅,额头抵着她的,“小浅,你和我说实话,到底哪儿做得不好,让你觉得不舒服,说清楚才好调整,你不用不好意思。” 要说顾深人生零失败的战绩真不是他有多么一帆风顺,而是他这种不做到最好就不放弃的坚持。 可叶浅现在就很为难了。这不是她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她是怕说出来顾深不好意思。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责任揽过来,“其实我那天走神了,突然想到同事讲的一个笑话。”千万别问我什么笑话,拜托! “是这样嘛?”顾深还是不太相信,实在是那个笑容太诡异了,这几天他醒着睡着眼前都是那个画面。 叶浅连忙伸出两只手指发誓道:“我保证!那天走神是我不对,你别放在心上,我以后不会了。” 说完,叶浅又想咬自己舌头,这说的什么啊,好象她多希望以后顾深唇她似的。 顾深根本没注意这些,而是一本正经道:“令你走神,还是我技术有问题,以后咱们多练习,多交流会好的。” 叶浅,“……” 这都是什么鬼?还多交流,这要怎么交流? 麻烦舌头向后一点点……嗯……再向左一点……对……打圈的速度再慢点…… 谁们家这么接吻,这男人是不是傻啊? 顾深却象是完全一件大事如释重负,前几天笼罩在心里阴云终于散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伸手将叶浅抱到腿上,“现在就开始练。” 叶浅,“……” 排山倒海的吻很快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房间极速升温,很快他们从飘窗转战到床上。别问她是怎么转战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当他抵住她的时间,大脑好象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炸裂了,她瞪大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别……”。 她不是不愿,而是怕他真的三秒结束,他的自尊心受不了,彼此也都尴尬。只要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她就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对大家都好。 顾深则以为她还是在心理上没接受不了自己,虽然心里有些失望,可还是决定尊重她。反正是想过一辈子的,没必要一时贪欢。 他忍着难奈的胀痛顿住身体,额头有细汗渗出来,叶浅看他难受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别说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有,他这情况也太特殊。 她手指紧紧攥着床单,一双眼睛象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看着顾深,把顾深给看笑了,“小浅,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就真忍不住了。” “哦。”叶浅有些呆萌的错开视线,却又不经意的瞟回来看他有没有好一点儿。 “呵——”顾深把头埋在她颈窝闷笑,“小浅,你太可爱了。” 顾深要知道叶浅对他的误解,一定不会觉得她可爱,还会咬牙切齿的证明自己,让她知道男人的能力是不能被质疑的。 …… 又过了两天正好周末,乔敏和叶子萱一边逛了几家饼店带了不少样品回来给顾深和叶浅挑,两人看了看觉得都差不多,而且也没必要再这些细节上较真,叶浅就随手指了一款,“就这个吧!” 叶子萱不甚满意的看了看,“这个好嘛?” 实际上叶浅选哪个,她都会是这个反应,总觉得不是她想要的尽善尽美。 顾深坐叶浅身边,手搭住她的肩头,陪笑道:“那妈妈看着喜欢哪个,就定哪个吧。我们无所谓。” 本来是句客气话,可两老太太可不爱听了,叶子萱面色难看,乔敏直接上拳头捶他,“死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无所谓,什么叫我们喜欢哪个订哪个?到底是你结婚还是我们结婚?这婚姻大事一辈子才一次,哪能这么马虎?” 叶浅暗想还真不一定就一次,可这样想完心里又不禁酸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她又悄悄看了看顾深,看他一脸认真受教的样子,神情特别自然。 乔敏教育完了儿子又对看向叶浅,“小浅啊,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工作忙,跑腿的事情我们来,可还是要保证你满意。” 叶浅不得不认真对待,对着几款喜饼看了又看,又拿起产品图册看装盒后的效果,不是大红团花,就是龙凤呈祥,看着完全没感觉,只得递给顾深,有些发愁的道:“你觉得哪个好?” 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顾深听得心里麻酥酥的,捏捏她的手指道:“不如考虑考虑西式喜饼吧,我看马卡龙挺好,颜色也漂亮或者蝴蝶酥也不错,寓意比冀双飞。” 乔敏一听来了精神,一拍大腿道:“对啊!叶子咱们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西饼多洋气。下午咱们再去逛逛西饼屋。” 叶子萱也来了兴致,两个人叽叽喳喳商量着下午的行程。 叶浅无奈的与顾深对视,好象事情越搞越大,有点儿失控啊!即便生出好好过日子的心,叶浅还是觉得婚姻有点儿烦,怎么这么多讲究啊!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结婚就算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儿,也不用弄得和现场表演似的。 顾深收到她的眼神,了然的紧了紧搭在她肩上的手,表示理解与支持。 乔敏踢了踢顾深,“还不快做饭去,我和你岳母累了一上午,你不会还等着我伺侯吧!” “哪能?我这儿早就准备好了,下锅一炒就能吃饭。”顾深挽起袖子起身往厨房走。 叶浅也跟着起身,“我去帮忙。” 乔敏拉着她道:“小浅,别去,厨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那臭小子皮糙肉厚没事儿,以后家里的活儿你就让他干。” 顾深,“……” 妈,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儿子? 叶浅又稍坐了一会儿,不自在的起身,“我还是去看看顾深吧!” 乔敏和叶子萱交换了一个“看,一会儿都离不开呢”的眼神,笑着点头道:“那行,你负责监工。” 叶浅去厨房给顾深搭下手,两个人都会做饭这段时间下班回家两人也是这么一起做饭早就合作默契,所以无论顾深需要什么,不用开口叶浅就已经递了过去,画面和谐得象一起生活过多年的老夫老妻。 因为是开放式厨房,乔敏和叶子萱坐在客厅侧过身远远看着,两人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厨房里,顾深悄悄看看外面两位老顽童似的妈,压低声道:“婚礼的事儿我觉得现在再不插手,就要被两老太太玩脱了。” 叶浅丢给他一个“你才知道啊”的眼神,顺手把调味瓶递给他。 顾深一边把调料洒进锅里,动作娴熟的抖着炒锅,一边继续道:“小浅,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叶浅苦着脸道:“可以不搞婚礼嘛?我现在听到婚礼两个字就想吐。” 实在是最近这段时间被两个老太太连翻轰炸,时不时就打电话给她,婚礼这,婚礼那的问她意见,听得叶浅头都炸了,也不好说什么,态度稍微敷衍点儿,还就不高兴。真是苦不堪言。 以前看别人婚礼有时还会觉得浪漫,现在一点儿这种感觉都没有,实在太麻烦了。 顾深看看她道:“你就从来没幻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叶浅偏偏头,“以前看有些明星在小海岛上搞婚礼,觉得挺温馨、浪漫。邀请的都是关系特别密切的亲友,人数不多,规模也不大,可收获的每一份都是真心的祝福,不象好多婚礼为了多收礼金把十几年不联络的同学朋友都翻出来了,人家去得心里不痛快,祝福也不诚心。” 这时顾深炒完了最后一道菜,也就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叶浅递过素白的大瓷碟,看着顾深装好盘。一共四个菜,一人两盘端出去。顾深特意端了新出锅的两碟,以防叶浅不小心烫到手,他在这些细小的地方总是做得很自然,又很贴心,让叶浅的心软得不行。 吃过饭,两位妈打算接着逛街,叶浅约了莫小北,正好也去商业区方向,三个人一起出了门,由叶浅开车送她们到步行街口,自己再开车到相隔两个街的咖啡厅找莫小北。 叶浅到时,莫小北正咬着奶昔的粗吸管坐在窗口的位置,见到叶浅向她挥挥手又指指窗外的小推车。叶浅会意,转身出去向推车的阿婆买了份茶果回来。 看到茶果,莫小北两眼放光,搓搓手拿起一个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象只小仓鼠。 叶浅点好冰咖啡,瞟了眼桌角空了的茶包袋子,知道莫小北在她来之前已经吃掉一份,叹笑道:“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多年还是一见茶果就吃起来没够。” 莫小北鼓着腮口齿不清的道:“我这叫专一,从一而终,懂不懂?” 叶浅嗤笑,怎么听莫小北和从一而终凑在一起都觉得违和。 伸手拿了个茶果,放在唇边咬了口,“就这么好吃?” 莫小北象护食的孩子盯着叶浅手里的茶果,将茶果袋子向自己拉了拉,护在怀里,“不懂欣赏就少吃,浪费。” 叶浅不屑的“切”了声。她也不是不喜欢吃,就是觉得莫小北表现得过于夸张,服务员送咖啡过来,她正好吃完手里的那个,也就不再吃了。 喝着满是冰的冻咖啡,“小北,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莫小北将最后一个茶果放进嘴里,没在意的道:“什么事,说。” “我结婚了。”这是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之一,马上连婚礼都要举行了,再不早点儿坦白要出大问题。就莫小北那脾气,可是炸药包啊! 眼睛小心盯着莫小北的反应,瞒了莫小北这么久,多少有些心虚。 莫小北呛了口,捶着胸口,眼泪都飚出来了。 叶浅忙拿水给她顺气,一副小心冀冀,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莫小北大口咽了几口水,将堵住的茶果顺下去,“什么时候的事儿?” 收到莫小北凶巴巴的视线,叶浅很怂的缩缩脖子,低声道:“老娘住院的时候。” “和那个什么顾深?”怪不得上次去医院,叶子萱一口一个女婿的叫呢!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叶浅临时拉来糊弄老太太玩的,原来被糊弄的是自己。 感觉莫小北不断射来的眼刀,叶浅连忙解释,“你不知道叶女士有多狠,我不结婚她就不做手术,我是真没办法了。当时你们都不在,身边就顾深一个人,我只能和他……登记了。” 莫小北那个气啊,亏她还和顾深打了一架,重点是什么,没打赢!这口气还没出呢,叶浅先投敌判国了!更可笑的是,事后她还煽动谭立文加把劲儿追叶浅,这么一想自己这不成笑话了嘛? 越想越气,莫小北头顶似冒出火红的火焰,烧得噼里啪啦。 叶浅把胳膊伸过去,“要不你咬我?” 莫小北二话不说抓起胳膊就咬,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圈腥红的牙印。 “嘶……你还真咬啊?”叶浅看看自己可怜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说。 莫小北发狠道:“咬你是轻的,我现在想吃人!” 叶浅,“……” 莫小北瞪着叶浅,“你说你是不是傻,糊弄老太太你上网租一个不就完了?亏你还自诩智商180!” 叶浅委屈了,“你以为我不想啊,老太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本来我也是想让顾深过去装装样子的,谁知道老太太不看见结婚证就不转院手术,你说我怎么办?你们都不在小城,我当时整个人都乱,只能先哄住老太太。” 莫小北怒其不争的瞪着眼睛,“你和他睡了?” 本来莫小北对叶浅找个人睡这事儿,一直持积极支持的态度,举爪欢迎。找小豪这主意她都想到了,论理应该不介意叶浅和领了证的老公发生点儿什么。可不知怎么,一想到那人是顾深,她就有一种自家白菜让猪拱了的感觉,心里别扭得不行。 “没有,没有。”叶浅连忙否认,“我们有协议的,就互相配合着糊弄家里。假的,明白吧?” 她自动将一次一次险些擦枪走火的事儿忽略,更没提协议期限,好象这些都不存在的。 见叶浅竟然还流露出一丝求表现的小得意,莫小北决定敲打敲打她,“顾深怎么会在小城?”说他不是蓄谋,谁信啊?也就叶浅这么没脑子! 叶浅连忙把当时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你看,他其实也是好心帮忙,没恶意。” 没恶意?谁信啊!说叶浅傻,她还真傻了个透。 莫小北眯起眼睛觑着叶浅,上下瞄着,眼神有点儿象邢警审犯,“为什么一直瞒着不说?” 叶浅,“……”还不是怕象现在这样被骂。还被咬了呢! “一直瞒不说,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坦白了?”莫小北觉得叶浅后面一定还憋着个重磅消息没说,难道怀孕了?可她又说两人没睡! 叶浅一脸讨好的讪笑,“我这不是良心不安嘛,主动坦白争取组织宽大处理。” 莫小北就那样死死盯着叶浅,仿佛洞悉了一切,“还漏了什么没说吧?” 叶浅搔搔头,平时也没见她这么机智啊! “婚礼定在十月,我想请你当伴娘。” 莫小北运了运气,很为叶浅的智商着急,都举行婚礼昭告天下了,还协议个屁,这分明就是顾深的圈套,一步步引叶浅入局,偏这傻丫头还一直不知道。 她智商是不是喂了狗? …… 与此同时,顾深正在打电话联系婚礼场地,虽然中午做饭时两人没有把话说完,但叶浅的想法,他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喜欢海岛婚礼是吧,那就海岛! 确定好场地与酒店,顾深又联络了几家专门的婚庆公司,把婚礼、规模、大体要求报过去,要他们报价、出方案。 都一一安排好后,顾深换了衣服出门。 会所的包间里,夏林半躺半坐在沙发中,嘴里叼着烟,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 瞄瞄刚进门的顾深,懒懒洋洋坐起来,“你怎么才到啊,哥儿几个三缺一就等你了。” 顾深拿起旁边早就打开透气的红酒倒了杯,坐在贺凡旁边,“就这么急着往外送钱?” 夏林,“……”说的好象他一定输似的。 贺凡举着酒杯和顾深碰了碰,坐在转角的秦墨也倾过身和顾深碰杯,三人默契的同时看向夏林。 夏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顾深抿了口红酒,徐徐的开口,“今天来主要是有个消息要宣布,哥结婚了,婚礼定在十月十号,伴郎就夏林和贺凡吧。” 秦墨呛了口酒,“你还真结婚啦?我还以为夏林那小子瞎咧咧呢!” 夏林一幅“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 贺凡已经见过叶浅,此时并不惊讶,但和顾深早有默契,此时也不多话,端着酒杯静静看秦墨和夏林耍宝。 秦墨追问道,“你的白月光呢,不找了?” 不是他八卦,是这事儿太稀奇,之前还不找到不罢休,现在怎么突然就180度大转弯了? 夏林酸道,“我也是这话,可人家大爷不理咱啊!” 顾深本来要说些什么,见他这酸样儿又突然不想说了,只低着头饮酒。 夏林继续派柠檬,“看到了吧,上次也是这个死样子。估计这是死心了。” 秦墨觉得死心也挺好,总拖着没意思。 轻晃着杯中酒,“小嫂子,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哥儿几个见见?” 夏林插嘴道:“这话我也问过了,人家也不理!” 秦墨睨了他一眼,就你有嘴,叭叭叭的说。 夏林扁扁嘴,连话还不让人说了? 顾深道:“等婚礼不就见到了。”他还等着看夏林那张脸呢。 秦墨挑挑眉,“嚯,还玩上神秘了?” 夏林刚想发表高见,看了看秦墨又闭上了嘴,从现在开始他还就不说话了。 另外三个人,根本没打算理他。 顾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找王微微设计婚纱,正常途径肯定约不上,你能不能提前给打个招呼。” “没问题,我让她联系你。”秦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世界各地都有合作项目,秦墨的人脉关系可以说遍布各行各业。 顾深放下心来,他实在不想再让家里那两位妈继续选礼服了,一件比一件前卫,看得辣眼。 “她说想要个海岛婚礼,到时需要你们提前过去几天帮着准备准备。”顾深马上把想到的有关婚礼的事情提前说好,每个工作上都是大忙人,时间上得越早安排越好。 “没问题,一进十月的那几天全腾出来。”秦墨调出行程表,把日期标记出来。 贺凡也点头表示没问题。 夏林工作归顾深管,根本不存在问题,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摩拳擦掌道:“现在可以打牌了吧?” 顾深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输不急?” 敢约叶浅lunch-meeting,我让你输得就剩下裤叉。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6章 你这是非礼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往麻将桌前那么一坐,夏林还真有点儿怂了,直愣愣杵在哪儿。秦墨是第二个坐过去的,经过夏林身旁还别具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这下夏林就更不敢动了,挨顾深收拾已经不是一两回了,那都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当然顾深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基本都是夏林自己作死,没事儿就爱顾深的忍耐底线上跳踢踏舞,有几次真把顾深惹恼了,被收拾得惨不忍睹。偏他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就象叶浅这件事,他明明感到顾深对叶浅有那么点儿不同,可偏要去试探,非要知道到底有多不同。这不是闲得长毛,找收拾嘛! 这时贺凡也已经坐好,三个人气定神闲的望着他,大有请君入瓮的意思。 在这怔愣的短暂时间里,夏林的脑子并没闲着,他好好检视了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没毛病啊!那就是不会被收拾喽? 夏林心中庆幸,又暗骂顾深和他玩心理战,故意吓他。 几圈下来,夏林发现是他太年轻,见识还是不够,认不清人心险恶。这分明就是三个人联手收拾他一个的节奏啊! 转眼夏林的钱就输了个精光,可他傻乎乎的没弄明白究竟哪儿惹顾深不痛快了。 这次还真不怪夏林看不清形势,主要是顾深这迷惑性太强。一周前他提出接手叶浅负责的广告项目顾深表现平淡,一口答应了下来,相关资料当天就转给了他。当时夏林还有点儿为没招到顾深感到遗憾呢。几乎以为顾深对叶浅的不同只是自己的错觉。 之后因为相关工作顺序进行,他也只是和叶浅电话沟通过几次,并没急着假工作之名约叶浅见面,他又不是真的闲得没事做。到了周五的时候,因为一些项目的变动,需要调整广告策略,他才正式约叶浅。一个Lunch-meeting又不是dating,最多算个小福利,夏林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觉得顾深要有反应应该早在他要接手广告时就有所行动了,更重要他没想到顾深能这么快知道,他上哪知道人家俩其实住在一起,晚上当睡前笑话就把他那点事儿给说了呀! 又玩了两把,夏林的汗都下来了,不带他们这样的,三个人轮番胡大牌,刚刚又给他来个一炮三响,这……这又是多少钱啦,夏林都不敢想。 他可是受薪族啊!年薪百万,对普通人那叫钱,可在眼前这几位爷面前根本不够看好嘛!他和他们玩牌本来就处在劣势,还这么联起手的欺负他,良心就不会痛吗?夏林这会儿就差捶地撒泼啦! 看夏林这个憋屈样儿,秦墨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在旁边揶揄道:“怎么,没钱啦?没关系,咱们这关系,打白条也行。” “你差这点儿钱嘛?”夏林这个气啊!几个人里就属秦墨最有钱,收白条,他也好意思说?正常操作不应该是,大家都是兄弟这点儿钱就算了吗? 偏秦墨一点儿不自觉,嘴角噙着抹浅笑,“那可不行,赌场无父子,输了就得给钱。最多陪你多打几圈,给你个机会赢回来。” 不过,想赢那是没可能的。秦墨奸笑。 夏林,“……”怎么还出父子了,这不摆明了占他便宜嘛?不带这样的!摔桌! 顾深憋着整治夏林抿着唇不说话。 贺凡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这会儿更不会说话。 就看着秦墨一句一句把夏林往死胡同里堵。 最后夏林耷拉着脑袋写了三张白条给他们,捂着滴血的心走了。 身后是秦墨肆无忌惮的笑声,绝交,必须绝交! “怎么样,二哥,解气嘛?”秦墨捏着指关节笑道,“不过老三到底怎么惹你了,要你这么治他?” 这四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排行时也就没考虑家世这些因素,单纯按年龄论,以贺凡最大,顾深次之,秦墨家世最好,年纪却最小,屈居小弟。 顾深抿了口酒,将属于自己那张白条叠起来收好,这才漫不经心开口,“这你没必要知道。” 秦墨,“……”得,在顾深面前,他就是小弟,存在感太低。 贺凡也收起自己那张白条,不甚在意的塞进口袋里,起身道:“我先撤了。” “现在走,是不是太早点儿了?”秦墨还没玩够呢,可又不想单独和顾深在一起,就想拉上贺凡一起。贺凡虽然话不多,但对兄弟都挺护着,不象顾深心眼儿太坏,看他对老三那通整治就知道,秦墨可不想和这种腹黑的危险分子单独呆着。 “今天不行,还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啊?”一个老光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又和家里闹决裂,除了工作再没别的事可做。 已经走到门口的贺凡回头扫了秦墨一眼,迸出两个字,“相亲。” 秦墨,“……” 要不他也撤? 顾深似看出他的想法,把玩着手中的银色打火机,缓缓抬眸,“婚礼的事我刚又想了想,从现在到十月只有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去其他地方交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不如就去科莫多岛的粉红沙滩,正好秦氏在那边有度假酒店,我就不和你客气啦,等婚庆公司的方案确定好,我让他们和你联系。” 这番话乍听还挺客气,实际上一点儿没有要和秦墨商量的意思,就那么不容置喙的定下啦! 秦墨,“……” 他说同意了嘛?他什么话都没说吧?他好说歹说也是秦家二公子,秦氏的副总裁,出去那是霸道总裁,就这么把他当wedding-planner使,真的合适嘛? 果然留下来就没好事儿,新娘子不让提前看,使唤起人来倒挺理直气壮。 …… 咖啡厅里,莫小北把叶浅从里到外数落个遍,可人家证也扯了,双方家长也见过面了,现在婚礼都已经提上日程表了,她除了过过嘴瘾,发泄发泄不满还能怎么办? 说着说着,莫小北自己都觉得没趣了,生气的把空掉的奶昔杯放桌上重重一放,玻璃与桌面相撞发出不小的声响,“我要再来一杯,你买单。” 虽然她说得气势哼哼的,但叶浅知道这事儿算翻篇了,笑着招手叫服务员,“看看还想吃什么,都算我的,连晚饭都算我的。满意了吧,小北女王?” 莫小北“哼”了声,一口气点了好几款甜品,服务员走后,还不满意的道:“在这吃晚饭太便宜你了,我要去悦极吃海鲜。” “没问题。”只要有要求就好,叶浅一口应承下来。 莫小北戳着面前的黑森林蛋糕,不甘心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结婚这么大事儿都敢瞒着我,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当闺蜜啦!” 叶浅一脸虚心认错的诚恳表情,“小北,这次是我不对,不应该隐瞒你,我保证以后事无大小,我一定第一次时间告诉你。” 莫小北面色稍霁,可还是用有点嫌弃的眼神瞥了叶浅一眼,“这还差不多。以后你可给我长点儿心吧!” “是,是。”叶浅一幅“你说的全是对”的模样。 莫小北这才做出“算了,这次就原谅你”的大度表情。 叶浅把几碟莫小北最喜欢的甜品往她面前推了推,道:“那你有事儿,肯定也不会瞒我,是吧?” 莫小北一滞,何着在这等她呢!谁说这死丫头傻了,她这心眼儿全用来坑闺蜜了! 虽然明知被套路了,莫小北还是答道:“那当然了,你当我是你呢!” 叶浅眼中划过一抹狡黠,“那你和谭立文到底什么情况,别和我说仅是上司下属的关系,那可不诚实啦!” 莫小北算彻底明白叶浅打的什么主意,“我和他能有什么情况?” 叶浅眯起眼睛,“小北,刚你也说了好朋友之间不应该有秘密,你还说所谓闺蜜,就是连闺房里的秘密都拿出来互相分享的朋友。” 莫小北,“……”她好像是有这么说过。 叶浅端起咖啡一口口啜着,也不再出声,就等莫小北自己坦白。以为数落完她就完了?没可能的。 半天,莫小北才用低得几不要闻的声音道:“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莫小北的父母感情不好,她父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出轨了,那时候莫小北还小,可能是考虑到这点了吧,两人虽然关起门来吵个不停,可还是没离婚,到莫小北16岁,心思越来越敏锐,对父母的关系看得也越来越通透,干脆和两人摊开说,过不下去就别勉强了,大家都痛苦。 可直到她看到那个女人,才明白母亲为什么和父亲吵的那么激烈,所以女人都以为自己会输在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小三手上,感叹男人肤浅从18到80都只喜欢18岁的小姑娘,可谁承想自己的丈夫也可能出轨那些年纪、外貌都不如自己的人? 那种不甘心和被侮辱的感觉更盛。 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莫小北对男人,对爱情的看法就没有了小女生该有的浪漫幻想。 可有些事儿又不得不承认,她爸大约和那女人还真是真爱,离婚不久就和那女人结婚了,一直到现在。而谭立文就是那个女人和前夫的儿子,她名义上的哥哥。 她家里这些叶浅是知道的,唯一不知道就是她和谭立文的这层关系,所以莫小北一说谭立文是那女人的儿子,叶浅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虽然还有好多关键问题叶浅想不通,比如,莫小北为什么要撮合她和谭立文,她不是应该讨厌谭立文的吗?可叶浅绝不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何况这不是别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叶浅闭上嘴选择不问,还拍了拍莫小北的手,表示她理解,不用再说了。 莫小北也真没打算再说下去,低头吃着面前的甜点。 叶浅索性转了话题,净挑着莫小北喜欢的话题说,很快莫小北的情绪就被重新调动起来,两人又聊了好一阵,这时叶子萱来电话了。她和乔敏逛累了,就想着让叶浅过去接她们,顺便当苦力帮她们拎东西。 莫小北挥挥手,示意让叶浅先走,叶浅虽然有些不放心莫小北,但老娘叫到,她也莫敢不从。掩着电话,用口型道:“悦极下次请你。” 叶浅走后,莫小北整个人象泄了气的皮球躺坐在沙发上,全没有刚刚兴致勃勃的模样,周身笼罩在阴郁里,抬手叫了杯双倍的特浓,苦涩的味道从口腔直达心脏。 …… 贺凡坐在咖啡厅一隅目睹了莫小北从喜笑颜开到郁郁寡欢的全过程,自那天去酒吧临检回来,贺凡的眼前就时常出现莫小北扭动腰肢唱“摸着你的腰,真的好想要”的画面,然后那个画面又会和在酒店大厅她如女战士一般与人对峙的画面奇妙的重合,而现在他又看到她的另外一面,让他不禁想探究这小女人到底还藏了多少幅面孔。 他下意识的捏捏手指,好象那天抱她上楼的柔软触感还残留在上面。 这时,和他相亲的姑娘姗姗来迟的到了,贺凡看一眼腕表,她整整迟到了一小时。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儿堵车。” 贺凡没有从她辨识度极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歉意,他冷硬的唇线此刻抿成一条直线。 面前的姑娘叫诗慧,是分局一位热心的老大姐做的媒,本来贺凡是不乐意出来相亲的,可大姐实在热情三天两头找他做思想工作,贺凡的年纪也确实是大了,三十几岁人还一直单着,局里都已经开始传他其实是gay。这可让身为钢铁直男的贺凡接受不了,大姐也是击中这一点,令贺凡松了口。 不管当初对相亲的态度多不积极,可既然答应了见面,他就会拿出应有的重视,所以才会丢下顾深他们早早过来。 可显然眼前的诗慧并没有这样的礼貌,一脸的心安理得。贺凡以前也听局里其他小伙说过现在的姑娘约会喜欢故意迟到,觉得这样才显得自己矜贵,同时,也当作对男士的一种考验。当时贺凡就感觉这种人作得可笑,没想到今天还真让自己碰上了。 如果不是一直在悄悄观察莫小北,贺凡早走了,这种作女没必要惯着。 莫小北望着窗外,渐渐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说到底她还是个性格开朗的人,那些唧唧歪歪,顾影自怜的小情绪在她这儿都长不了,很快就会被她骨子里的积极乐观所取代。 临座的一个有些尖锐、刻薄的女声缓缓飘进她的耳朵里。 “既然是刘姐介绍的,我就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我的标准啦,有车有房,房子不能低于200平,车子不能低于50万,房本必须写我名儿。要有生活品味,衣着得体,我不能接受我男朋友穿廉价快消品牌的衣服,一年至少要带我去国外旅游两次,不要和我说什么AA,小气的男人我不喜欢。要宠我,爱我,对我好,对我爸妈好,不接受和公婆一起住……” 莫小北一听,哟喂,我这儿爆脾气的,你咋不上天呢? 顿时她那除暴安良的脾气就上来了,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直到餐桌前才看清坐在那女人对面的男人是贺凡。 莫小北愣住了,突然不怎么想管这档子闲事儿,可又有点儿骑虎难下。 贺凡静静的望向莫小北,一双深邃如黑潭的眼睛幽幽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实际上从落座到刚刚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莫小北身上,只不过侦察兵出身的他太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视线,无论是莫小北还是坐在他对面的诗慧谁都没有察觉到。 至于诗慧说的那些话,贺凡只当是和尚念经,压根没听进去。 诗慧注意到两人眼神对视中隐隐的不寻常,侧过身抬头觑着莫小北,在看清她那张光采明艳的俏脸后,危机感顿生。 老实说,别看她刚刚一副高傲的样子,好象不怎么看得上贺凡,但其实不过是摆摆高姿态,对贺凡她还是挺满意,相了这么多次亲,贺凡的颜值是最高的,还有他身上那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气场,让人看了就合不拢腿。 诗慧告诉自己要冷静,如果眼前的女人真和贺凡有什么的话,贺凡也就不会出来和自己相亲了,他可不象是那种闲着没事做的人,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眼前的女人自做多情,一厢情愿的想和贺凡好。见到她和贺凡一起就按捺不住想过来搞破坏。 这么一想,诗慧又开始盲目自信了,她态度轻慢的道,“这位小姐,不知有何贵干?你没看到我们正在谈话嘛,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你应该懂吧?” 诗慧简直想给自己点赞,这话说得漂亮,一下子就点出来人的弱点,嚣张、没礼貌,难怪贺凡看不上她。长得妖里妖气,一看就没什么素质。 莫小北是什么人啊,如果诗慧不说这些话,或许她还真收手不管贺凡的闲事,可既然这么嚣张,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贺凡身上,“这位帅哥,我自己有车有房,会赚钱,聪明有礼,孝敬公婆,你愿意接受我吗?” 她伸出白净的小手,一副邀请他的模样,贺凡勾勾唇,起身拖着她的手走了。作为刚刚的汉子,他还第一次被个小女人保护,这感觉怎么说呢?一个字爽,二个字特爽。 诗慧愣在哪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再追出去哪儿还有两人的影子。 咖啡厅的服务员跟着追出来,“小姐,您还没买单呢!” 诗慧,“……”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走的那位先生没买单吗?” “那位先生说,既然小姐不喜欢AA制,就由小姐来买单好啦。他不介意。” 诗慧,“……” 看到服务员一本正经的脸上暗藏的浓浓嘲讽,诗慧脸臊得通红,却又对贺凡那张俊脸恨不起来,只在心里暗暗把莫小北记恨上了。 咬着牙打开钱包准备结帐,才发觉钱包里只有几十块零钱,谁能想到出来相亲女方还要结帐啊,这都是什么操作,太没风度了。 “支付宝支付可以吗?”诗慧觉得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多带点钱出来,至少这会儿能甩钱就走,也落个潇洒。 也不知道服务员是不是有心刁难,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小姐,我们店不支持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 诗慧刚刚受的那一肚子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连个手机支付都没有?这年头,菜市场买棵葱都能手机支付了!你竟然告诉我店里没有,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服务员神态自若,平静得有点儿气人,“小姐,我们是高档餐厅,接待的都是高端客户,并非菜市场。” 诗慧被憋个大红脸,那意思是她太低端了呗,“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我要投诉你,去,把你们老板找来,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服务员岿然不动的站在哪儿,脸上依旧是那副淡定得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小姐,你还不够资格见我们老板。不过,我们老板说了,如果您实在没钱结帐的话,那就算了,必竟出门打发个要饭的,也不止这个数。” 诗慧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比调色板还精彩,“你,你”了半天,跺跺脚走了,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心里对莫小北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层,要不是她横插一腿,贺凡也不会帐都没结就走,自己也不会这么丢人。 莫小北就这么被人狠狠的记了一笔,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怕事儿,那就不是莫小北了。 这会儿,她被贺凡反客为主的拖上车,车门刚刚关上,贺凡就俯身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从在酒吧见到她唱《小蛮腰》开始,或者更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贺凡霸道强势,不容拒绝的吻,如一道闪电击到莫小北的心脏,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贺凡占了便宜。 她用力推开贺凡,手背使劲在唇上抹了抹,眼睛因羞恼瞪得大大的,“你这是非礼!” 贺凡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不是你要求做我女朋友的吗?”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7章 人设崩塌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咖啡厅的二楼办公室。 秦墨盯着电脑监控画面,勾起唇角。没想到过来随便巡视个业务,还能看场大戏,而且是大哥贺凡的戏,真是太有趣了。 刚刚因被顾深使唤而生出的那点儿小郁闷全都烟消云散,光省下捂着嘴偷笑了,特别是莫小北向贺凡伸出手,贺凡竟老实的把手放在她手上的那段情节,秦墨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这还是他们那少言寡语,高冷无比的贺老大嘛! 还不结帐,这拨操作666啊! 虽然秦墨听不到具体几个人都说了什么,但以贺老大的性格,能故意不结帐就走,说明那相亲对象够能作的,把贺老大给惹急了。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贺凡要在美女面前表现一下的因素。 所以,秦墨决定帮贺老大再解解恨,于是直接打电话给楼面经理让他们不要对诗慧客气,这才有了服务员与诗慧的那段对话,什么打发乞丐也不止那点儿钱,没秦墨这个大老板在背后撑腰,哪个服务员敢这么和客人说话啊! 又做了一遍经典镜头重播,秦墨还觉得不过瘾,贱兮兮打开视频编辑软件,贺凡被莫小北带走那段单独剪辑出来,又临时拉了个只有他、顾深、夏林三个人的小群,把视频发上去。 并附上一句,“号外,号外!万年冰山已经融化,贺老大人设崩塌。” 夏林,“卧槽,什么情况?我一定看到了一个假的贺老大。” 秦墨,“不,你没看错,我刚刚全程直击。贺老大活象只小奶狗一样被妞领走了!” 夏林,“笑死我了!这妞也太猛了!” 秦墨,“贺老大这个梗够我笑一辈子。” 夏林,“这妞什么来路?太猛了,我要为她疯狂打call。” 顾深是认识莫小北的,也知道她和贺凡是怎么认识的,不过他没打算全说出来。悄眯眯瞟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叶浅,回道:“莫小北,倾世珠宝首席设计师,小辣椒一枚。担心大哥ing。” 说是担心贺凡,却在后面加了一个挤眉坏笑的表情,某种暗示色彩浓重。 节奏一下子被顾深带跑偏了,夏林憋坏道:“贺老大好象还是处吧?这第一次会不会丢人啊?” 秦墨坏笑,“憋了三十多年,还真不好说。” 夏林贱兮兮地道,“要不咱们给大哥送点儿补品吧,蓝色小药丸之类的。” 秦墨补充,“片源也要准备上。” 顾深将两人的对话截屏保存后,默默退出群聊。 系统提示:顾深已经退出群聊。 秦墨,“……” 夏林,“……” 与此同时,两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咖啡厅外。 莫小北赌气似的不停用手背擦着嘴唇,可贺凡的气息就象种进了她的心里怎么抹也抹不掉。 贺凡好笑地拉住她的手,“行啦,别擦了,嘴唇都要被你擦破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莫小北才发觉嘴唇火辣辣的肿痛,可那是她擦的吗,那是被他亲肿的好不好? 贺凡觉得她这个样子呆呆萌萌真是可爱极了,忍不住就又要往前凑。 莫小北戒备的往后靠,在这儿之前她还从没怕过谁,可一遇到贺凡她整个人的气势就有点儿蔫巴。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总之,莫小北有点儿怂,“你……你别过来……你再耍流氓,我报警啦!” 贺凡挑眉,揶揄的看着莫小北。 莫小北也是被自己蠢哭了,贺凡可不就是警察嘛,还是个大队长。妈的,警察了不起啊,就能随便调戏妇女?知法犯法,判得更重。 这么一想莫小北又有了点儿底气,后背紧贴车门,瞪着贺凡,“我警告你,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没人敢抓你!” 贺凡看她鼓着腮气鼓鼓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和我自己女朋友交流感情,有什么不对嘛?” “别不要脸啦,谁是你女朋友!”莫小北要气死了,她帮他还帮出罪来啦。 “不是你请求我接受你的吗?”贺凡眨眨眼睛,大概把他这一辈子没耍过的无赖劲儿全用上了,摸摸下巴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停顿了几秒,“嗯,我接受你的请求。” 摔桌!这也太不要脸了! 莫小北真是要气疯了,“我那是在帮你!做戏懂不懂?” 贺凡摇摇头,“不懂!我是个实诚人,你既然说了就得对我负责!” 莫小北,“……” 嘿!她怎么以前没看出来,这就是块狗皮膏药呢!惹不起,姑奶奶躲行嘛! 莫小北气哼哼的打开车门,扬长而去,速度快得好似被狗追。 可不是被狗追嘛,还是只公狗,发了情的公狗!莫小北一边腹诽,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出租车,生怕贺凡再缠上来。 这次贺凡倒是没打算追上去,他虽然以前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什么事儿都不能逼得太紧,坐在车里目送莫小北上了出租车,逐渐汇入车流找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抬起拇指指腹轻轻滑过薄唇,似是回味,那味道有点儿甜,唇角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慢慢勾起。 ……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夏林就到了范杂志社。 叶浅看到他微微一愣,“我们不是约的lunch-meeting吗,怎么这么早过来?” 夏林嘴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几下,心在悄悄滴血,现在他一穷二白的连吃个商务餐都费劲,虽说最后这笔钱可以走公帐,可他真的没有钱垫支啊! “正好刚刚在这儿附近办事,结束后我见还有时间就顺道过来了,不打扰你工作吧?” 夏林自认为自己这个理由找的不错,却不知顾深早把他卖了。只不过叶浅一直觉得这种与客户会面的聚餐应该由她这方面买单,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到夏林会因为这个而故意早到。 可看他那面皮抽筋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了笑道:“不打扰,我们到会客室谈吧!” 叶浅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相关资料带夏林来到广告部的小会客室,张雪跟着冲了两杯咖啡送过来。 张雪是广告部资历最浅的一个,业绩始终平平,但特别有眼力见,象这种端杯咖啡,复印资料的事情,只要她有时间就主动帮忙。在广告部基本上大家都挺喜欢她,有时手上有多余且不大重要的广告也不介意分她一两单,让她不至于完不成业绩指标。 叶浅更是如此,差不多每个月都会介绍客户给她,当然都是张雪能力范围内可以处理好的,张雪也对叶浅的事儿特别上心,本来正在做方案,余光瞥见她有客户来,主动就冲了咖啡送进去。 “谢谢。”夏林接过咖啡,随口道谢。 张雪的脸爬上淡淡的红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有许多男人英俊帅气,是配合上衣着谈吐后给人的整体印象,但都不象夏林这样五官精致,无论拆开或组合在一起都那么好看。特别是那双桃花眼,跟能淌出水来似的。 叶浅见张雪一直杵着不动,魔征了似的,听得开口提醒道:“小雪,我和夏经理还有工作要谈,你去忙吧。” 张雪死死的盯着夏林,眼睛跟粘在他身上一样,说道:“叶姐,我不忙,可以留下来帮你。” 叶浅目光微沉,心中哼笑,平时都亲得不行的叫她“小浅”,这会儿又变“叶姐”了,膈应谁呢,真以为自己年轻那几岁就有优势啦? 脸是个好东西,可也不能太大。 夏林从张雪怯生生瞟过来第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实在见过太多这样缠上来的女人了。别看他在叶浅面前总是风流嘴贱,可对这种死命往上贴的女人,他还真没兴趣应付,也应付不过来。所以更不会给任何好脸。 此刻他微微转动坐椅侧过身,说道:“合作内容还在商榷不宜外泄,这位小姐还是回自己工位吧。” 张雪象听不出这只是个托辞般,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真的,你信我。” 叶浅感觉下一刻张雪就要抓住夏林胳膊轻轻晃动撒娇了。现在的姑娘都这么进取吗? 夏林面色冷了下来,站起身,“叶浅,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我在楼下等你。” 他从张雪身后绕过,注意与她保持着距离,率先离开会客室。 叶浅的脸色也不好看,低头将刚刚打开的文件整理好,张雪凑过去,“叶姐,我帮你。”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没问题。” 张雪执着的抓紧叶浅手中的文件,眼睛里闪着羞怯又坚定的光,“叶姐,你可不可以把这个客户让给我?我保证一定处理好。” 叶浅气笑了,“处理好?你知道这是什么客户吗,星辉国际,一次上百万广告费的合作,谈丢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张雪怔了怔,她还真担不起这个责任,到现在她谈成最大的一个广告也不超过20万,还是叶浅介绍给她的。 她咬咬唇瓣,“那我给你做助手,提成下来都算你的,我一分都不要。这样总可以吧?” 叶浅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噌噌往上冒的火气,如果这个人不是张雪,如果不是上次张雪提醒自己业绩考核规则变动,她早就怼回去了。 “小雪,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会说,提成也不会少你的。但刚刚客户的态度你自己也看到了,你真的认为和我一起过去,会对签约有帮助?” 张雪咬紧嘴唇,不出声,刚刚夏林的态度有多冷,她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不愿意承认,现在被叶浅么明确的说出来,她不会感激,反而生气叶浅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留。 人家都说女追男如隔纱,张雪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几分自信,何况她还这么年轻,满脸的胶原蛋白,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只要给她个机会,她一定可以。 现在张雪开始怀疑叶浅就是知道这点,才故意不让自己接近夏林,把自己年轻的优势压过她。这么一想张雪还把叶浅给恨上了。 叶浅可没心思分析张雪想什么,从她手里抽走文件,转身出了会客室,让客户一直在楼下等可不行。 和顾深一起等看夏林笑话是一回事儿,工作又是一回事儿,对待工作,对待客户,叶浅可是一点儿都不马虎。 楼下,夏林正和大厦前台闲聊,整个人斜靠在柜台上,一只手臂弯曲搭在台面上,斯文俊美,嘴角的笑弧抿得恰到好处,两个前台小妹被他迷得眼冒小星星,笑得跟傻子似的。 叶浅下到一楼就看到这一幕,心想应该回去和顾深说说输钱对夏林心情的影响不大,下次得换其他方法整治他。 夏林如果知道叶浅心里想法一定会打着冷颤哀嚎,然后离叶浅远远的。 可惜他并不知道,看到叶浅出来,笑着和前台小妹告别,象只花蝴蝶似的向叶浅走去,哪还有刚刚在会客室释放低气压的模样。 叶浅忍不住促狭道:“看不出夏经理的个人魅力这么大。” 夏林一脸“那还用说嘛”的自信表情,也就叶浅见他和看到布景板似的没反应,其他人多少会露出点儿艳羡。 叶浅看夏林一脸得瑟的模样,知道这人脸皮太厚,也不打算再打趣他,直接道:“这边街转角有家小咖啡馆,虽然不象大的咖啡连锁店一样有规模,但很有个人特色,性价比特别高,要不我们去哪边继续谈?” 夏林听到“性价比高”几个字眼睛闪了闪,“那就听你的。” 不是他喜欢贪便宜,实在是荷包不争气啊!顾深他们几个太欺负人了!想到这个,夏林又开始委屈上了。 咖啡馆距离杂志社不远,步行差不多只需要五分钟,两人也就没动车,沿着街道散步过去。今天叶浅穿了件雪纺的连衣裙,粉白的配色加一点黑色晕染,风吹裙裾,甜美中带点仙气。 饶是夏林见过无数美女,这刻也有点儿看痴了。这等美女就应该坐在漂亮的西餐厅里,水晶灯下,红酒、牛排,音乐悠扬,可偏偏…… 一个念头从夏林脑海闪过,莫非顾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叶浅一起吃饭,才故意赢光他所有的钱?细思极恐,夏林有点儿不敢往下想去。 因为正值上班时间,咖啡馆里人不多,两人在角落坐下,叶浅和老板娘很熟的打着招呼,认真向夏林推荐这里几款特色饮品,对待客户,她一贯细心体贴。 比如,她压低声音道:“这里和我们杂志社有协议,带客户过来可以直接记帐,月底财务会过来统一结帐,所以你千万别和我客气,也别说男人就应该负责结帐这种话。” 要是平时夏林听到这些话,可能也没什么,可这会儿只觉得心里暖得不行。怎么有这种周到体贴的女人呢,谁要把她娶回家可有福了。 夏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他游戏人间的字典里,结婚两个字,不存在的。 他怎么就萌生出这种念头,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毒。 夏林的表情端肃起来,随口点了咖啡后,直接进入正题。 星辉国际最近代理一只欧洲品牌的男装系列,见到倾世珠宝与范杂志在[名门淑女]专栏的合作形式很感兴趣,想借鉴过来,直接与范杂志的另一个王牌专栏[绅士品格]合作。 正好之前倾世的合作也是叶浅负责的,所以谈起来非常容易,很快两人就达成初步意向。 叶浅收齐资料,道:“具体版面我回去后还要和编辑部商榷,最迟明早我把正式方案发给你,到时我们再联络。或者,我直接过星辉找你。” 夏林再次被叶浅利落的工作效率震住,“明早就可以吗?” 叶浅点头道:“你给我品牌资料很全,征寻编辑部意见只是种礼貌,一般不会出现问题,方案嘛,我下午应该可以完成,所以明早没问题。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明天一早带着方案到星辉找你,没问题的话,协议当天就能签订。” 夏林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我明早9点到9点半之间有半小时时间。” 叶浅毫不迟疑道:“没问题,半小时够了,我明早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夏林在叶浅身上看到顾深工作的影子,又马上否认了自己。怎么回事儿,今天总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从咖啡馆回来,张雪马上迎了过去,递了杯水给叶浅,“小浅,外面够热的吧,快喝点儿水。看你出去也没开车,和夏经理就在这附近谈的吗?” 刚刚她从窗口看到叶浅的车还停在门口,忍不住在周围几家咖啡连锁找了一圈,可就是没看到叶浅和夏林的影子。 她不知道街转角的小咖啡是叶浅常去的地方,因为外表看起来太不起眼,所以她从没认真注意过。叶浅和同事间的交往止于工作,自然也没带去过。所以,张雪只能失望而归。 当然,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也更不可能和杂志社有什么月底统一结账的协议,全因叶浅自己常去,老板娘才会配合她的说法。这些夏林自然明白,心里领情,并不说破。 叶浅勾勾唇,这会儿倒又叫她“小浅”了,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接过水杯,放在一旁没动,从底层的大抽屉拿了瓶巴黎水,拧开喝了一口。 张雪的嘴角抽了抽,又马上恢复天真无害的模样,“是夏经理开车带你出去的?你们去哪儿了?” 叶浅缓缓抬起眼帘,“去哪儿有这么重要吗?只要能签成单就行了。” 张雪的脸色变了变,叶浅说的是一个意思,可她想的却是另一个意思,难道他们去了酒店?街对面就有一家。 太不要脸了!怎么可以这样!张雪气得差点儿崩溃,身侧紧握的手因气愤而微微颤抖,指尖刺破掌心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浅,你别多心,我就是随便问问。” 叶浅也懒得和她废话,“我没多心,只是觉得没必要多说。” 话说到这里,要是换了别人早不再纠缠了,可偏张雪这时受自己的执念影响,怎么也不愿意无功而返,在她看来,叶浅既然已经得到过夏林,也因此顺利达成协议,就应该帮她一把。难道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占住夏林吗,她个老女人凭什么? 再说叶浅都说了只要能签成单就行,说明之前肯定也没少出卖自己换业绩,难怪每个月都是业绩冠军呢,这种人夏林怎么可能对她认真,她有什么脸缠着夏林不放? 张雪越想越觉得这时候叶浅就应该主动帮自己追夏林,等她做了夏林的女朋友,甚至夏太太,还能亏了叶浅?不就是签单嘛,她可以全让给叶浅,反正她那时有夏林,还在乎呆在这破杂志社嘛? 想到夏太太三个字,张雪的心不禁小鹿乱撞,耳尖发红。 叶浅看张雪那痴迷的表情,就猜到她在YY,差点儿没恶心死。人还真不能貌相,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个花痴的恶心玩意儿? 张雪还陷在自己理所当然的想法里,冲叶浅眨眨眼睛,自以为暗示明显的道:“小浅,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什么都行。” 叶浅看到这种欲语还休,又害羞又期待表情,差点儿没当场就吐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好意思,我得去编辑部一趟。”叶浅拿起手上的品牌资料,从张雪身旁一越而过。 张雪死死盯着叶浅离开的背影,眼中充满怨怼、阴厉。 坐在办公室另一角的苏曼将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不难看出张雪这是和叶浅闹掰了。 在此之前,两个人可是抱团抱得挺紧呢,有什么事儿张雪总悄悄给叶浅提醒,叶浅也没少维护张雪。果然还是塑料姐妹情,闹掰了好啊,看以后谁还会帮叶浅。 叶浅就是个傻孢子,除了冲业绩还知道什么? 苏曼仿佛看到自己成功打败叶浅坐上广告总监的宝座,叶浅象小透明一样蜷缩在自己脚下,任她践踏。她也不想想,就算当初伊莲那么强势,也没有一次能压得住叶浅。别说她还没当上广告总监,就算真成了广告总监,叶浅也不可能鸟她。 苏曼端着咖啡踱到张雪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张雪本来气得青白的脸渐渐产生变化,眼中划过一道冷冽的精光。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8章 你个槽老头坏得很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从编辑部回来,叶浅买上打电脑撰写方案,早就将张雪那点小心思忘到脑后,不过很快她就留意到张雪和苏曼之间不时有眼神往来,看起来很不寻常。 不是她有多敏锐,实在是两个人交流得过于频繁、鬼祟,有时你越是想掩饰,表现出来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就越显得诡异,张雪和苏曼就属于这种情况。 本来叶浅工作一旦投入进去很难留意到周围的动静,也是凑巧中间夏林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些品牌的补充资料发给她,两人聊了几分钟。 就是这短短几分钟,叶浅发觉张雪不断的侧过头瞄她,想到张雪对夏林的心思,叶浅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可奇怪的是苏曼竟然也在留意她,并不断的和张雪打眼色。 苏曼这个人一向只对有利用价值的人热情,象当初她对伊莲简直可以用跪舔来形容,对其他同事也是看谁家里有背景对自己有利,她便与谁交好,象张雪这样的小透明又怎么能入得了苏曼的眼。除非…… 于是叶浅多了个心眼儿,工作也不再心无旁骛,发现两人过于明显的交流,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 顾深下班回家,就看到叶浅在书房工作,走过去环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头顶的发,“又加班?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叶浅没抬头,目光一直集中在电脑的文档上,手指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不知道你几点回来,我就用电饭锅焖了香菇鸡腿饭,你再随便炒个青菜吧!” 顾深又吻了吻她,“我老婆这么乖啊!” 自从两人关系缓和,顾深就越来越粘乎,特别经过微笑事件后更是经常打着练习的旗号,抱着叶浅亲个没完。 顾深自己也说不上怎么回事,反正只要看到叶浅就忍住想与她亲近,摸摸这儿摸摸哪儿,亲亲抱抱举高高。以前为了不把自己目的太快暴露出来,忍得很辛苦,现在基本已经放飞自我了。 叶浅对他这样也越来越习惯,有时顾深要离她远点儿,她还不习惯。 就象前两天顾深有点儿感冒怕传染给叶浅,就躲得远远不敢过去,叶浅心里空落落的,还忍不住猜测顾深是不是在外面已经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了。这是为和她离婚开始做准备了? 也不怪她这么没安全感,实在是叶浅这个人太具有契约精神,自从签了结婚协议,她就一直把自己放在协议所规定的位置,却忽略了顾深的种种表现早就超出了协议范围。 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可饶是如此,叶浅还是被顾深那一句“老婆”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老婆啊!你不是我老婆吗?”顾深说得可理直气壮了,他早就想这么叫了,什么顾太太,就好似隔靴搔痒,完全不过瘾。 叶浅,“……” 现在她也越来越不想提醒顾深,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了。算了,就这样吧。 顾深见叶浅没反驳,马上得寸进尺的凑得更近,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那你也叫声老公听听。” 滚烫的气息吹在叶浅的耳畔,颈侧,吹得她发痒,耳尖如发烧般通红。 不自在的挣了挣,“别闹,我得工作啦,这方案今晚就得写好。” “你叫我一声,就一声,我保证不再闹你。来嘛,就一声。”顾深在叶浅身上蹭着撒娇耍赖。 叶浅,“……” 她怎么不知道顾深是这种幼稚鬼? “别闹!”叶浅板起脸,气压低了几分。 顾深瘪着嘴拉开点儿距离,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内容,心里把夏林又记恨上了。 夏林正在家里吃着泡面,突然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凉风,不禁打了个寒颤,缩缩脖子把空调温度向上调高了两度。 翌日,叶浅先去星辉和夏林把广告方案确定下来,再根据要求当场调整了广告协议,将屏幕转到夏林的方向,“看看还有没有地方要改?没问题的话,麻烦你秘书列印四份,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 夏林再次被叶浅穷追猛打似的工作作风惊到,虽然有之前的主合同在,但这签约的速度是不是也有点儿快?他还没试过在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就达成协议签约呢! “这是不是太快了!”夏林不自觉的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你们不是很赶吗?”叶浅反问,“跟据你给我的资料,这次代理的男装品牌将在下个月中旬正式推出市场,在这之前各方面的宣传预热就要全面展开。杂志不同于其他媒介,出书都是有固定时间的,你错过这一期,就要再等一个月,到时宣传效果可就不一样了。既然花了钱为什么不求一个最佳的宣传效果?” 好有道理的样子哟!夏林不由跟着叶浅的思路走,要秘书进来把协议拿出去打印。 萧亚丽进来看到叶浅,眼中难掩怨恼。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才会被顾深踢出来。她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才得以进入副总裁办,离顾深近一点儿,可就因为这个女人,顾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把她调走了。 她连最后那么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 想到这些,眼神中那抹阴鸷连藏都懒得藏了。 叶浅几乎已经忘了萧亚丽这个人,被她这么阴厉的盯了半天,才勉强想起来,可也没打算理会,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把U盘递给夏林,“四份,谢谢。” 夏林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为萧亚丽那点儿执拗的心思感到可笑,叩了叩办公桌,“听到了,四份,快去。” 萧亚丽不甘心的拿起桌上的U盘出去,可再也不肯进来,让另一个资历更浅的秘书打印了送过去。 叶浅拿到合同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要没有刚刚萧亚丽那一出,她还不至于如此小心。 夏林从喉咙里滚出一个轻笑,“放心,她还不敢在合同上动手脚,至于你的U盘就不好说了。” 叶浅将手上的U盘抛给他,“送你了。” 夏林笑着伸手接住,“定情信物?” 恰好顾深推门进来听到个尾音,挑眉道:“什么物?” 夏林讪笑,想到自己莫名输掉的钱,肝儿疼。 顾深拉了椅子,在叶浅身边坐下,状似无意的问:“在聊什么?” 夏林老实拿起合同,“关于最新代理品牌的杂志宣传,这是合同你看看?” 顾深当然知道,昨晚他眼看着叶浅加班到凌晨,默默在小本本上给夏林记了好几笔。 扫了眼合同并没有拿,“你决定吧。” 夏林心道让我决定,你又坐在这儿不走,到底几个意思?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不走我怎么签这个字? 气氛就这么僵持住了。 叶浅象没感到空气凝结的变化,拿起签字笔在合同上签好名字,她字迹隽秀,笔触流畅,带着点儿女孩子少有刚劲,亦如她这个人。 “夏经理,到你了。”她把合同调转方向递给坐在对面的夏林,全然没理会就坐在她旁边的顾深。 夏林接过合同下意识的看了眼顾深,其他方面他喜欢挑战顾深,涉及工作他不会。 顾深低垂着眼眸从刚才就一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现在亦然。 叶浅侧过头,似看着顾深又似没有,神色坦态的说道:“快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这个主意夏林喜欢,方便面什么的真不能总吃。这一兴奋就把合同签了,“我们走吧!” 叶浅收好合同,因为是临时打印的合同她还要带合同回去盖章。 “走吧!”顾深把电火打装裤袋,率先起身迈开长腿向外走。 夏林象只小哈巴狗一样跟在后面,身后就差根尾巴在左右摇摆。 吃过饭,叶浅开车回杂志社,先把合同的事情办好快递出去,才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扫到张雪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分明心虚的眼神,心里有了计较。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却没着急坐下,目光沉稳的四下扫视一番,她有轻微的强迫症,每样东西都摆放的十分整齐,而且有自己的摆放规则,如果有人动过,她马上会发现。 最后她用手指蹭了一下椅面,在确定没有被涂上什么奇怪东西的同时,手指的力度也检测了椅子的牢靠度。虽然这种整人的方式太过小儿科,但不能保证张雪就不会用。 确定没问题后,叶浅坐进座椅中,目光扫过电脑主机,一只黑色体积袖针的U盘插在上面。 原来是这个!叶浅勾起一抹薄笑,伸手将U盘拔出来放在桌上,不客气地道:“这是谁的,自己拿走!” 注意到苏曼和张雪的视线有短暂接触,叶浅不动声色打开电脑,她猜U盘里有病毒,需要等到她电脑开机输入密码后激发,不然就算那两位的智商再低也不至于这么不小心的把U盘落下。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检查了一遍里面的文件,其实这些东西她都有备份,且不止一份。重要的方案、协议更不会存在里面,万一有个文件泄露说不清,所以电脑里面大多存的是国内外广告的经典案例,并不怕她们打她电脑的主意。 放在桌上的U盘自然不会有人认领,叶浅弯着唇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拿到IT部的话会不会查出什么,或者做个指纹鉴定。” 张雪的背脊陡然僵硬,U盘是苏曼给她的,里面的病毒也是苏曼找人专门设计的,不仅会毁了叶浅电脑里的文件,还会将里面的文件自动传到苏曼的电脑上。 苏曼这么做无非是要叶浅电脑里的部门改进方案,她才不信叶浅会不写,有升任广告总监的机会谁会傻子似的放弃? U盘是苏曼的,最终得益的也是苏曼,可最后一个碰U盘的人却是张雪,是她将U盘插进叶浅电脑的,当时她没想那么多,只有报复的快感。 谁知道叶浅不仅没上当,还想送去鉴定,张雪慌了,眼角抽筋似的不停苏曼打眼色。 苏曼狠狠的瞪了张雪一眼,暗骂傻逼,这慌张样儿不是不打自招嘛。 慌,这是慌能解决的事儿嘛?要说慌,苏曼自己也有点儿慌神,如果换其他人打死她都不相信真会小题大做的拿去鉴定,可叶浅不一样,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真说不准会干出什么来。 叶浅看了看两人各怀鬼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估计一点儿没错,抿唇嘲弄的笑了笑,拿了U盘向外走。 苏曼有些急了,她猛的起身道:“咦,张雪,这个U盘不是你的吗?你快过来看看。” 张雪脸色煞白的起身,苏曼已经迫不及待的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往叶浅那边走,陡然收紧的手指带着威逼,“你看,这不就是你的U盘嘛,前几天还借我用过。” 苏曼觉得自己很聪明,这样一下子就解释了为什么U盘上会有她和张雪的指纹。至于说病毒?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上网U盘中了毒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张雪有没有想通这一层,被苏曼拉着有些骑虎难下的道:“是啊,小浅,这U盘是我的。” 她伸手去拿,叶浅抬高手在眼前摆弄着,“你的?” 张雪有些不敢看叶浅的眼睛,目光微微下垂,“没错,是我的。” 叶浅挑眉,目光直直的落在苏曼身上,“你的U盘怎么会在我的电脑上?” “我……”张雪无措望向苏曼。 苏曼真想一个大白眼儿翻死的,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你看我干嘛?你自己的U盘我又不清楚!”苏曼扭着屁股事不关己的走了。 叶浅脸上挂着讥讽的浅笑,凑在张雪耳边低声道:“下次再想算计我,麻烦至少找个仗义点儿的。” U盘轻轻落在张雪手上,叶浅转身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找人鉴定?开玩笑。为她们浪费那个时间、精力、金钱,她们可得配啊! 功夫不大,张雪和苏曼前后脚离开了办公室,叶浅勾勾唇,就让她们自己这样狗咬狗,挺好。 提交内部竞聘申请的最后一天,广告部所有人都提交了工作方案和申请书,包括资历最浅完全没希望的张雪,除了叶浅。 大家一致的想法是就算竞聘不上,也在总公司领导面前刷刷存在感,毕竟范杂志与金波不在一处办公,这样的机会不多。 只有叶浅会觉得花精神写那些东西是浪费时间,至于说刷存在感,她上次那封针对伊莲的邮件,还不够吗? 叶浅自嘲的想,就仅凭那一次,大约金波董事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升她的职。正好,她也不需要。所以在别人花尽心思撰写申请书的时候,她又悄眯眯签了几个大客户。 业绩妥妥的。 …… 顾深结束最后一个视像会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 推开房门看到叶浅侧身坐在落地窗前的真皮沙发上,双腿蜷缩,象只慵懒的猫。 她手里拎着一罐啤酒,两只手指夹在靠近罐顶的位置,看到顾深用另一只手以同样的姿势拎了另一罐出来,“要喝吗?” 顾深看了看茶几上炸鸡,“我洗洗手就过来。” 叶浅头枕靠在沙发背上等他,灯光下她白皙优雅的颈部曲线特别好看。 从洗手间出来,顾深的目光胶着在叶浅身上。正值盛夏,她的睡裙不长,膝盖以上的长度因她蜷缩双腿的动作刚刚掩住臀部,一双雪白笔直的长腿就这样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 从他的角度,她整个侧面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在头顶吊灯的照射下,他甚至看到她轻薄布料下肌肤的弧度。 顾深墨黑的眸色暗了暗,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唇息紧贴着她外侧的颈肩,声音懒懒散散的透着撩人的磁性,“啤酒炸鸡,有什么事要庆祝吗?” “嗯……”,叶浅微微偏过头,顾深借势吻在她的唇角,并不深入,轻轻一啄,便放开了。 叶浅唇角的弧度变得更加柔和,带着浅浅的笑意,“庆祝琳达明天正式走马上任,我又要进入做战状态。” 新上司入职,杀人立威是免不了的,有什么比拿叶浅开刀更恰当服众的嘛?况且琳达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和金波签约,一直迟迟没有上任怕且是在了解广告部乃至整个范杂志的情况,那些提前上去的申请书、部门方案可不就是给琳达上任做的准备吗? 早就看透这点的叶浅,自然明白作为别人心目中范杂志最大的“刺头儿”,她势必是琳达最先打击或拉拢的对象。 顾深在她颈侧啄了口,浅笑道:“怂了?” 叶浅撇撇嘴,“我这是兴奋。” 顾深拿起一罐啤酒打开送到唇边啜了口,说道:“琳达和伊莲不同,她的城府更深,无论是打击或是拉拢她都不会马上动手。要我猜,她会静观其变,让你们自己蹦跶。” 叶浅抿了抿唇,“那就让她们蹦跶吧!反正我是不会参与的。” 顾深又喝了口酒,打趣道:“你的情绪很消极啊!” 叶浅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儿,“我就是有点儿厌烦,都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不行嘛?非要玩点儿权术,显摆自己高明啊?” 顾深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叶浅很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象是曾经这样做过无数次般自然。 他们最近也确实没少这样、那样的亲密,如果说一开始的习惯只是叶浅身体本能上的接受,那么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也在接受,而且程度很深。 顾深单手捧住她的侧脸,吻上去,轻轻浅浅的一下一下亲上她的唇瓣,“如果人人都遵守交通秩序,马路拥堵问题至少可以减少70%,可实际情况呢?” 被顾深搅乱心绪的叶浅,没能力深入思考他的话,躁动不安的情欲因子在她身内蠢蠢欲动。 与之相比,顾深就显得老道许多,他接着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琳达志不在广告总监,真要担心也是现任社长。” 叶浅迷迷糊糊抓住最后一句重点,双手撑在顾深胸前拉开一些距离,“你是说琳达想当杂志社社长?” “这不是很明显嘛?如果她甘于现状留在清爽那边不是更好?” 叶浅蹙蹙眉,“你不是说她被清爽那边排挤吗?” 顾深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看来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琳达之所以会被排挤就是因为她不安现状,她想做清爽的社长,为了让自己外面的女人顺利接手,就只能挤走她。如果她真的安守本份,谁会排挤自己身边的一员猛将?” 叶浅低头思考着顾深的话,想着要不要给罗逸峰通个气儿,让他有所准备。 顾深一眼看透叶浅的想法,笑道:“你还真只适合做个销售,你想想我能猜到的事情,罗逸峰会猜不到?如果他连这个都想不到,他就不可能坐上今天的位置。” 叶浅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他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爱听呢?什么叫她只适合做个销售?看不起人啊!是看不上销售这个职业,还是看不上她的智商? 看她气势汹汹,要炸毛又不知道怎么发作的样子,顾深捏捏她的鼻子笑道:“行,我表达有误,我向你道歉。” 不行,伤自尊啦!叶浅别过脸不理他。 顾深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嗓音柔软,“我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职业,最佳的岗位,而大部分人都缺少这种自我认知,总在追求与自己能力不相匹配的位置,就象有的老板对企业的掌控只能到中型企业的程度,却偏要集资上市,最终搞到破产,都是同样的道理。可你不一样,你很了解自己,并且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叶浅眯起眼睛,“兜得不错。”请继续你的表演。 “我是说真的。” 叶浅白了他一眼,脸上写满“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顾深喉咙里微微滚动,低醇的嗓音中透着轻轻的笑意,“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信我只能用另一种方法说服你。” 叶浅刚想问什么方法,唇就被顾深封住了。 这个唇绵柔深长,几乎榨干了叶浅肺部最后一丝空气,所有的质疑、倔强、抗议最后都在顾深怀里化成一滩春水。 就在叶浅要窒息时,顾深缓缓的,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房间里是两人粗重的吸呼声,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垂目望着她情动的样子,低沉醇厚的嗓音略带嘶哑,“小浅,你有没有想过撕毁协议?”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49章 做真正的顾太太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的心咯噔了一下,脑子嗡嗡做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顾深遇到此生挚爱,要和她离婚了? 那他刚刚为什么还要吻她,还那么动情?以前就听莫小北说过有些人喜欢来个“分手泡”,那他们这是“分手吻”? 混蛋! 就这么吻别啦?这个念头,让叶浅心中的恼怒化成忧伤,还有浓浓的不舍。清澄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水雾,充满诉不尽的委屈。 顾深定定注视着她,心里同样咯噔一下。她这是不愿意? 哎,他还是操之过急了!顾深的心烦躁不安,不知该怎么转变形势。 叶浅的声音蓦然响起,委屈巴巴,还带着点控诉的味道,“不是说好,最少一年的嘛?” 顾深隐隐觉得好象有哪里出了差错,念头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抓住,随着心意道:“有些等不及了。” 果然!一滴泪顺着叶浅的脸颊滑落,没入鬓发,“那婚礼呢?” “婚礼照旧。”就算她依旧坚持协议,他也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因为他从来没打算放手。 听他答得理所当然,叶浅悲从中来。是啊,对他来说只是换了个新娘,一个他真正心仪的新娘,乔敏也会高兴的。可是她的妈妈怎么办?叶子萱才刚做过手术,她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你就这么迫不得已吗?” 顾深邪气的勾起嘴角,“你说呢?” 每天抱着她盖着被子纯聊天,他觉得自己就要憋出毛病啦!他不想再等了,一天都不想。 叶浅扯动唇角,笑得凄然,笑意中透露出丝丝嘲讽。 是啊,他凭什么为她等待?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可为了叶子萱她还是得努力一下,拿怕将自尊踩在脚下。 “能不能再往后拖一段时间,我妈才刚做过手术,你别看她好象挺精神,那全是因为我们要结婚,高兴的,如果让她知道……,她会受不了的。” 说着说着,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不受控的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顾深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呵,这个傻瓜。 低头吻上她的泪,喉咙里滚出声轻笑,“小浅,你在瞎想什么?我是说不要协议,做真正的顾太太,你愿意吗?” 叶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羽睫轻轻抖动了两下,抬起眼眸,忐忑的问,“你是认真的?” 顾深脸上漾起缱绻深情的笑,以吻作为回答。 如玫瑰花瓣的吻痕,斑斑点点地染在她的身上。 一路……向下…… “不行……”叶浅眼底染着潋滟的春色,“还没洗澡呢。” “一起。”顾深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突然腾空让叶浅紧紧搂住顾深的脖子,绯红的脸颊埋进他的胸膛。 一上来就鸳鸯浴,是不是有点儿快?叶浅羞得不敢抬眼看顾深。 刚刚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心意,也因此既使羞得抬不起头也没有推拒他。她决定跟着她的心,她的身走。 浴室里,叶浅象煮熟的虾子,全身的肌肤发红、发烫,男人越来越过分的动作,让她退无可退,背贴着大理石墙面,被他困在怀里索取。 “别……别在这儿。” 顾深脸上染着揶揄的笑意,“那回房间?” 扯过浴巾包裹着她走出浴室,放在床中,俯身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三秒,叶浅突然想到,“你不是不行吗?” 顾深挑了挑眉,“顾太太,不要轻易质疑男人的能力,因为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一夜颠龙倒凤,叶浅才知道她的误会有多离谱,代价有多惨痛。 一直被折腾到天亮的叶浅,此刻眼底一片青色,靠躺在床上,胳膊、腿酸痛得不象自己,只能狠狠瞪着顾深作为控诉。 顾深神采熠熠的象吃过千年人参,端着早餐,一脸讨好,“我帮你请过假了,吃完早餐,你就在家好好睡觉,下午我早回来陪你。” 谁要他陪?叶浅现在一点儿不想看到他。 这男人怎么一点儿不知道节制?她都那么求他了,他就是不肯放过她,还逼着她一遍遍叫“老公”。 想到这些叶浅抿紧嘴唇,瞪向他的眼神更加凶狠。 这些看在顾深眼里,只觉得她瘪着嘴,奶凶奶凶的样子萌萌的十分可爱,揉揉她的头顶,哄道:“昨天没控制好,是我的错,可你也不想想你都憋我多久了?” 嚯,他还有理了! 他这是要把之前盖被子纯聊天的隐闷一次性全补偿回来吗? 不过随着叶浅对顾深的了解日益加深,她很快会发现,离全补偿回来还差得很远,很远。 “好啦,别气了,我错了,我检讨,原谅我吧,顾太太。”顾深半蹲在床边,讨好的态度象只温顺的大金毛。 叶浅也不想在他们真正一起的第一个早晨,一直同顾深闹别扭,见好就收的使了一会儿小性,和顾深在卧室用过早餐,就倒在床上补眠。 顾深等叶浅睡下,才离开卧室去上班,一路上收不住的笑弧一直咧到耳朵根。 星辉国际。 顾深意气风发的踏进公司大厦,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无论前台迎宾,还是沿途遇到的职员,无一例外的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又在心理暗暗考量,这是不是什么新的考验?没有人敢因为他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好心情,而掉以轻心。 别看顾深在叶浅面前可咸可甜,没什么正经,又暖得不行,好象没什么杀伤力,可那也只是在叶浅面前,在家人面前。 在公司?呵呵,那也是霸道总裁的人设,而且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高冷,而是腹黑,不笑比笑好,一笑就没好事儿的典型,是商场上出了名的笑面虎。谈判桌上,对方不怕顾深不笑,就怕顾深笑了,那就象是个信号,一个被杀得措手不及的信号,看到就让人寒到骨头里。 所以,此时没有一个人敢造次。 电梯门打开,所有职员都自动向后闪,就连平时和顾深相处惯的几个部门经理也远远站在电梯外。 顾深踏进电梯,还心情不错的按住开门键,“不上来吗?” 众人尬笑的望天,我可不可以装看不到,听不到。 几个部门经理咬着牙瑟瑟发抖的上了电梯,顾深看看还空着大半的电梯,不解的道:“上班时间马上到了,你们是想迟到吗?” 呃…… 一秒不到电梯里挤满了人。 顾深无声的摇摇头,这些人是怎么了? 夏林的办公室里坐满了前来打探消息的部门经理,全公司都知道他与顾深走得最近,这时全跑过来收风。 夏林自己也很懵逼,他又不是顾深肚里一条虫,顾深犯什么病,他上哪知道啊?要真是对公司内部的什么奇怪考核,就算他和顾深份属老友,也不可能为他开绿灯啊! 销售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夏经理,你还是先去探探口风吧,我这儿还有好几个项目等着向顾总汇报呢!” 夏林特别想笑,明明比自己官大一级现在怎么跟个三孙子似的,他还真有点儿无福消受。 一个没忍住他还真笑出声了,销售总监也意识到身为夏林顶头上司如此实在丢脸,脸一下子黑过墨汁,将手中的文件塞进夏林怀里,“这些是需要顾总今天处理的文件,你送过去,下班前给我。” 销售总监气哼哼的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文件,一致决定再等等。 夏林毫无悬念的成了众人的先头部队,拿着文件去了顾深办公室。 各部门都派了自己的心腹躲在附近收风,有的干脆直接买通顾深秘书处的人通风报信,都等拿到第一手消息,再做决定。 顾深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个发自心中的笑容,会在公司引起这么大风波。就算知道,他也只会不厚道地想,就当给这帮人一个演习的机会吧!太过平静的河里总要有条鲶鱼搅一搅才会警醒起来,好事! 夏林在无数线眼的注视下,抱着文件中规中矩走进顾深办公室,还难得的认真敲了几声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房门一关,本来端肃的样子全无,大喇喇拉开皮椅坐下,“深深,我来找你啦!” 顾深难得没给他冷脸,“有事儿?” 夏林将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放,语带讽意,“王总监让我把这些给你送过来,急件,麻烦顾总今天就给批阅了吧。” 顾深扫了眼至少有五六份之多的文件,狐疑地道:“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夏林右手托着下巴,趴在办公桌上,目不转睛盯着顾深,食指在腮帮子上一下下轻轻点着,“那就要问你啦!笑得这么诡异,有些人的胆都要吓破了。” 顾深漫不经心翻翻手中的文件,“尽心尽力,好好工作,怕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他?” 怕,就是心虚,心虚那就是有问题藏着不想让他知道,要么工作没尽心,要么能力不足,还有一种就是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怕事情。 夏林耸耸肩,调侃道:“我哪知道,可能你笑得太丑。” 顾深拿起手机骚包的照了照,“不丑啊,多帅!” 夏林,“……” 这货今天确实有问题!鉴定完毕。 顾深拿手指挑了挑桌上的文件,“你转告王亮,如果他的工作都由你来完成,那他就不必来了。” 虽然有问题,但脑子没坏。再次鉴定完毕。 顾深见夏林坐着没动,扬扬眉,“说吧,什么事?” 夏林咧开大嘴,讨好卖乖的笑道:“深深,我可不可以借粮?”(借粮:预支工资)。 顾深瞥了他一眼,目光很淡,看不出情绪,“你好意思去财务丢人?” 夏林目光下垂,扁扁嘴,有点儿委屈,他也不想丢人,可他更不想总吃方便面。谁还不是娇生惯养的宝宝咋的? “啪”你个黑色皮质钱包落在夏林眼前,“自己看着拿,别出去给我丢人。” 夏林大喜,打开厚厚的钱包,一张张往外数钱,数到一千时他悄悄瞄了瞄顾深,又静眯眯数出一千出来。 还没反应?喜欢试探底线的夏林最终数了五千块出来,将彻底瘪掉的钱包还给顾深,笑得象个偷到油的老鼠。 虽然脑子没问题,但确实有机要趁。第三次鉴定完毕。 不过他不打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外面那帮滑头,就让他们吓破胆吧! 抱着一字未批的文件,夏林走出办公室,神色肃穆,又好象和刚刚进去时没什么变化,莫测高深得让一直等在外面的人都不敢轻易下判断。 夏林直接去了销售总监办公室,恭恭敬敬把文件放在王亮桌上。 王亮的眼睛亮了亮,“这么快就批好了。” 搓搓掌心,打开文件,一份……两份…… 王亮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怎么都没签?” 夏林一本正经道:“顾总认为我级别不够,我觉得还是您亲自去比较好。” 王亮顿时紧张起来,“他是怎么说的?” 夏林面不改色道:“顾总说我越俎代庖,自不量力。” 王亮的表情顿了顿,额头渗出细汗,有些战战兢兢问道:“你没和他说是我让你去的吧?” 夏林神态泰然,“没有,我和顾总说是我顺便带过去的。” 王亮拍拍心口,长长舒了口气,“小夏,这次你做得很好。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 夏林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面色坦然的欠欠身,“那我先谢谢王总监了。” 王亮是现任董事长的远房亲戚,也可以说是董事长放在公司的其中一个眼线,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以王亮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而董事长要重点盯防的人就是顾深,以防他一家独大,权利集中,影响公司。而夏林一直屈居在市场部经理的位置上升不了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样一种形势下,夏林自然不可能真把顾深的话带到。 …… 原定早回家的顾深因为临时有个会不得不推迟时间下班,心情多少有些不愉快。 回到家时候,见到叶浅已经在厨房炒菜,一屋子温馨的烟火气,又瞬间有种幸福的自豪感。 他放下东西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叶浅,用力吸吮着她身上的香气,“老婆,你想我了吗?” 一直到下午才好不容易能下床的叶浅,此刻见到他粘乎过来如洪水猛兽,身体紧绷的躲了躲,“你先去洗澡吧,饭马上就好。” 顾深紧了紧环在腰上手,“不要,我等你晚上一起洗。” 叶浅听着这话就觉得腿软,哄他道:“你工作了一天,还是先洗个澡解解乏!我再炒一个菜,就好了。” 顾深在她脸上亲了亲,“老婆,你真好。” 看着顾深上楼,叶浅紧张的神经才慢慢松驰下来。 受不了,受不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英年早逝。 吃完晚饭,还不到九点,顾深又开始张落上床睡觉,叶浅扒着沙发扶手不肯上楼。 “老婆,你累了。” “我不累,我不累,我睡了一天,现在一点儿不累,你先睡吧!” “真不累?” “真不累,你看我现在多精神。” 顾深邪肆的勾起唇,“那太好了,咱们做点儿有益身心的运动吧!” 妈的,中计! 看着已经扑过来的顾深,叶浅欲哭无泪,她怎么会把这么一头饿狼当成三秒先生的? 最后顾深还是顾着叶浅的身体没有做到最后,可也将她搓圆捏扁的折腾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叶浅看着自己一身的青紫、红紫的吻痕,无语,红的是昨晚的,青的是前晚的,全部在锁骨以下,膝盖以上的位置,如果衣着保守一点的话,倒是全都不会露出来。 这让叶浅更加生气,明明可以控制,干嘛还要弄她这一身,属狗的呀? 顾深咧嘴嘿嘿笑,双手举在耳侧敬礼道歉。 叶浅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理他,狠狠的剜了眼,转身进衣帽间去找合适的衣服。 顾深将一身衣服悄悄递了过去,湖绿色的荷叶领雪纺衫,领口刚刚到锁骨的位置,白色的7分裤,裤角恰好没过膝盖。 何着他这是都算计好了?叶浅更不高兴了,扯过衣服,将他推出衣帽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换好衣服出来,顾深还赤着上身站在卧室里,见到叶浅立马舔着脸凑过去,摇晃着她的胳膊卖乖。 那样子叶浅有那么一刻想对他说,“Seat!Run!” 克制住自己因此想笑的表情,叶浅甩开顾深的手,不打算理他。 顾深可怜巴巴的转身,要她看自己的后背。 叶浅一阵脸红,那纵横交错的抓痕,真都是自己干的? 好吧,这次算打合! …… 叶浅到杂志社,直接上四楼社长室找罗逸峰,虽然顾深说他想到的问题,罗逸峰也一定能想到,可叶浅还是不放心,想提醒罗逸峰一句,要他多注意琳达。 她还没来及开口,罗逸峰先关心的问道:“你昨天请假,不是有什么事儿吧?” 叶浅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请假了?”人事部这嘴也太快了吧? 罗逸峰意味不明的淡笑道:“是琳达说的。你是不是不记得她昨天第一天上班了?” 叶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新官上任第一天,她没来上班,大有点儿消极抵抗的意思。就算琳达没这么想,也会有人挑拨她这么想,比如苏曼,张雪之流。 不过就算昨天就清醒的意识到,她也没力气下床。 罗逸峰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忽略,摊摊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她的最终目标不是你。说不定她现在还想着怎么拉拢你呢。” 叶浅听他这么说,就明白顾深说得没错,罗逸峰对形势看得很清,很透,完全不需要她的提醒。 她笑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拉拢的。师兄,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罗逸峰揉揉她的发,“好,需要你帮忙时,师兄一定不会和你客气。” 叶浅起身准备离开,罗逸峰叫住了她。 “琳达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你得小心自己的言行,你身边有些同事喜欢搞风搞雨。” 叶浅愿闻其详的望着他。她知道罗逸峰指的很可能就是苏曼或张雪,她很好奇罗逸峰每天呆在四楼是怎么知道的。 罗逸峰道:“昨天琳达第一天上班,原计划是要开一次全体大会的,是你同事和琳达提议说你没来,是不是应该等人齐了再开会。我不知道为什么琳达会同意这个建议,反正她到我这儿来的时候,就说想等你一天。又或者根本没这么个同事,只是琳达想透露某些信息出来。总之,现在特殊时期,你自己小心。” 听了罗逸峰的话,叶浅倒认为一定有这么位同事,而且很可能是苏曼。至于张雪,她的资历还没分量在琳达面前说话。 从四楼下来,叶浅正好和琳达走了个正脸儿。 见到叶浅出现的方向,琳达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冷意,转瞬即逝,再看已是一片笑意。 她主动伸出手道:“叶浅吧?我是琳达。我在人事档案里见过你的照片,知道你是广告部最能干的业务代表。以后,还请多支持我的工作。” “一定。”叶浅伸手与她相握,感到她有力的握力,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未变。 与伊莲的明艳不同,琳达无论从穿着亦或打扮都偏中性,举手投足前透着干练,一双眼睛目光锐利精明,如果不考虑她与罗逸峰相左的立场,叶浅更喜欢琳达这样的上司。 “到我办公室聊几句?”琳达主动邀约。 叶浅随她进了广告部,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起走进总监办公室,转身间叶浅注意到苏曼探寻的目光,冲她诡异的一笑。 办公室里,琳达开门见山道:“我在过来这边之前,在总公司看过你们所有人的人事档案,老实说,你的表现我最满意。不过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想要问一问你。为什么所有人都提交了内部竞聘申请,只有你没有?”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50章 其他运动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想过提交内部竞聘材料就是为了让琳达更快熟悉广告部,甚至整个杂志社的情况,也想过唯有自己不交,一定会引进注意,但她没想到琳达会这样直接问出来,还是在她们第一次见面不足五分钟里。 她笑了笑,“我没打算竞聘。” 琳达走到小吧台倒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叶浅,“那太可惜了,在我看来,整个杂志社只有你有资格。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如果你申请的话,可能我就没机会坐在这里了。” 这是一上来就玩捧杀啊!叶浅不喜欢玩勾心斗角,可不代表她看不出来,特别是顾深早就将琳达的目的告诉她的情况下。 琳达这是在拉拢自己,如果猜的没错,等到时机成熟,琳达就会拿广告总监来换取她在社长争夺战的支持。可惜,这招对叶浅没用,且不说她一定会站在罗逸峰那边,就算没有罗逸峰这种内斗,她也没兴趣站队。 当然叶浅不会天真的认为琳达只拉拢她一个,恐怕在昨天同一番话琳达已经和苏曼,甚至其他几个骨干都暗示过。 叶浅淡笑道:“您太客气了,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除了跑客户的腿比较勤外,就再无长处了。” 琳达背靠着办公桌,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我可不这么认为,日子还长,你也不用急着否认。” 叶浅抿唇笑了笑,没有出声。 琳达走回自己的座位,“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身体好些吗?” 叶浅微囧,“好多了。我听说因为我缺勤,全体会都推迟了,真是对不起。” 琳达俊秀的眉几不可察的向上挑了挑,“社长和你说了?” “是,社长批评我啦。我下次一定注意。” 琳达笑了笑,幽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点儿情绪,也不知道她信了还是没信。 从办公室出来,苏曼拦住叶浅的去路,趾高气扬地道:“叶浅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还不是急着拍新总监的马屁,以前对伊莲那劲头儿呢?” 叶浅懒得理她,脚步往左错了错,从她身边绕过去。 苏曼不死心的跟过去,“我和你说话呢!” 叶浅掏了掏耳朵,“哪来的狗叫,吵死了。” “你……” “嘘!” 苏曼刚要动怒,叶浅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想让总监看到你像泼妇一样在办公室大喊大叫?” 苏曼,“……” 看到苏曼象被点了穴一样愣住,叶浅嘲弄的轻笑,拍拍的肩,“努力扮演好你职场精英的角色,总监可是很看好你哟!” 苏曼僵在哪儿,心里直敲鼓,叶浅怎么知道琳达和自己说了什么,难道是琳达刚刚告诉她的,那她们是什么关系呢? 昨天,自己刚说叶浅请假没来,本意是上个小眼药儿,结果琳达就推迟了全体会的时间,没正式和大家见面,除了叫自己和几个骨干进去聊过几句,全天呆在办公室没出来。 今天叶浅一来就进了琳达办公室,出来还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苏曼有些搞不清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叶浅了。 以前伊莲与叶浅站在对立面上,苏曼很好选择。可现在,如果琳达和叶浅是一头儿的,难道自己还要奉承着叶浅? 不行,绝不行。 叶浅瞄了眼苏曼纠结别扭的样子,清冷的扯了下唇,径直从她身边越过。 张雪坐在角落里看着两人针锋相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在叶浅经过她办公桌时垂下头扮小透明。 在叶浅眼里她还真是小透明,连个余光都没赏她就走了过去。 下午两点,杂志社全体会。 罗逸峰作为社长正式把琳达介绍给她,同时将几个部门主管一一介绍给她,接着琳达做了简短的讲话。都是些常规的流程,大家都垂着头,打不起精神的听着。 直到琳达谈到广告部具体的工作安排,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之前的业绩考核规则是否废止,全都竖着耳朵听着。 琳达道:“我在过来前,在总公司那边了解了一些广告部的情况,董事会对大家的业绩很满意,当然这里少不了编辑部的支持,没有编辑部为杂志社的销量做保障,广告部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在这里我代表董事会对各部门通力合作表示感谢。” 琳达向大家欠了欠身,众人也礼貌报以掌声,可明白人都听出来琳达这是托大了,她代表董事会,把社长放在哪儿? 叶浅下意识看了看坐在主位的罗逸峰,只见他神色未动,唇角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琳达说完后甚至带头鼓掌,完全看不出任何异色。 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城府。 琳达接着道:“我会在董事会的领导下,坚定的执行业绩月增长不少于10%的考核指标,带领广告部全体同仁为杂志社再创佳绩。” 听到这儿,所有人再没心思八卦为什么是在董事会的领导下,而不是社长领导下,上层的权斗,永远没有自己的切身利益重要。听到原考核标准不变,全都象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了个脑袋不出声。 本以为伊莲走了,考核指标会有所改变,大家不知不觉就有些松懈,后来又因为内部竞聘占用了许多时间,这段时间大家都没好好跑业务,到月末根本不可能达到增长10%的指标。 渐渐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指标不合理,根本不可能完成,一个两个附和的人越来越多,会议室里乱糟糟全是反对的声音。 罗逸峰始终巍然不动,保持着他从一开始进来时的微笑,一言不发,等待琳达“代表董事会”来处理。 琳达掌心向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知道大家觉得考核的压力过大,但换个角度看压力就是动力,让我们更加拼搏工作。” 这时,再没有人想听她唱高调,撒鸡汤,会议室里嘘声一片。 琳达再次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有的人可能觉得这个要求过于苛刻,难以达成,但我要告诉大家绝对不是不可能,就在今天上午我特意到财务部查了一下截止到昨天各人的业绩情况,叶浅已经提前完成了这个月的业绩指标。” 这番话简直是在给叶浅拉仇恨,所有人都将不满转移到叶浅身上。 叶浅扶额,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琳达这招也是绝了,现在自己就算没站在她那边,在其他人也会觉得她和琳达是一伙的。 琳达总结道:“有这样鲜活的例子,我想大家应该知道我的话绝不是空话,毒鸡汤。在座各位都是杂志社的精英,只要我们够努力,够拼博一样可以做到。” 这时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女声凛然的道:“确实不是空话,是疯话、傻话。” 所有人刷的一下望向声音的主人,主编殷赏。 琳达脸色沉了下来,声线多了几分寒意,“殷主编,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说一个常识。范杂志每期书在350-356页之间,其中有四分之一是广告部的广告、宣传稿。如果业绩不断增长10%,版面从哪里来?加大广告比例,把杂志变成产品宣传册?还是不断扩充版面,把杂志做得比《大英辞典》还厚?” 殷赏笑得嘲讽,“以前伊莲是外行,不懂就算了。琳达你可是做杂志出身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不会看不出吧?还是说你有意糊弄董事会,拿杂志社利益开玩笑?” 叶浅注意到,罗逸峰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变化,在殷赏说话时,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流。难道这是他的部署? 琳达被窒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罗逸峰轻咳两声后,终于说话了。 “对于殷总编的意见,我想琳达会带回总公司与董事会认真商讨,制定出更加切实可行的方案。无论最终方案如何,都不是我们松懈工作的借口,在此我希望大家谨守岗位,不将个人情绪代入工作,努力做到最好。散会。” 罗逸峰率先离开会议室,殷赏紧随其后,接着大家陆续离开,只剩下琳达灰溜溜坐在会议室里。 广告部里众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着什么,见叶浅进来,集体噤声,眼神复杂的看向她。 苏曼当着众人的面走过去拦住她,故意提高声线问道:“叶浅,你不交申请,是不是因为早知道公司无意内部竞聘?” 叶浅扫了眼苏曼身后望着自己淡淡的弯了弯唇,“是啊!” 苏曼不无得意的向众人抛了个“看,我早说了吧”的眼神,继续质问道:“你知道也不通知大家一声,害我们白浪费时间,自己走去跑业绩,出风头!叶浅,你可真卑鄙!” 叶浅眨眨眼,故作惊讶道:“不是你告诉我,内部竞聘只是噱头,人选公司早就内定了吗?怎么,你没和大家说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瞪向苏曼,这其中也有几个曾经收到过苏曼的暗示,只不过并不相信,此刻更将叶浅的话信到十足十。 苏曼被众人盯得如芒在背,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梗在喉咙里。 叶浅哼笑一声,绕过苏曼走到座位上拿起皮包,转身向外走。 从杂志社出来,叶浅收到殷赏的电话,约她到街角的咖啡馆见面。 正好叶浅也想找殷赏,平时五分钟多钟的路程她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推门走进咖啡馆时呼吸还有些粗重。 这家咖啡馆就是之前和夏林来过的那间,老板娘见到叶浅,笑着指了指楼上。 楼上是一个单间,并不对外营业,老板娘专门用来招呼朋友的,叶浅上楼推开房门,看到罗逸峰也坐在里面不由微微一怔。 眼神闪了闪,恍然明白过来,笑容灿烂的走过去,拍拍殷赏的肩头坐下,“你啊你,害我担心了半天,原来早和社长商量好,在全体会上打配合!” “提前是有些共识,不过如果不是琳达太过分摆你上台,我没打算当着那么多人面让她下不了台。” 想到当时琳达的表情,叶浅笑道:“你是够绝的,琳达被你怼的,那脸黑得和墨斗鱼似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殷赏笑得有几分张扬,嘴角的笑弧肆意的漾开。 她的头发很细软,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轻轻拂过额前的发穗,一下一下的也不知道是拂到了哪里,坐在对面的罗逸峰莫名的心上跟着痒了痒。 他摇摇头将那点儿莫名的感觉甩开,撑着太阳穴玩笑道:“你们俩是一个比一个刚,谁也别说谁。我这个社长当得很头痛。” 想到罗逸峰在会上深藏不露的表现,叶浅打趣道:“我们就是这么耿直,哪象你老奸巨猾!” 罗逸峰抿着唇但笑不语。 殷赏理了理乱掉的刘海道:“我呀,是早想骂那些董事了,这么猪的考核标准都能通过,他们脑子里除了钱大概就剩大便了。” 叶浅忍俊不禁的大笑,“骂得痛快。” 大概意识到自己刚刚用词不雅,殷赏端起咖啡挡在唇边,别开视线望向窗外。 笑了一阵,叶浅还是更关心殷赏,“你在全体会上让琳达下不了台,里子面子全丢了,恐怕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必竟带着那么强大的野心过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殷赏满不在乎,“没事儿,我说的是事实,不怕她。” 罗逸峰不禁笑着摇摇头,殷赏这性格还真和叶浅挺象,难怪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呢。 叶浅看向罗逸峰,“师兄,你觉得呢?琳达肯定会回总公司告状,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提前有所准备?” “总公司那边确实有琳达的关系,不过我也提前做了一些准备,现在董事会那边,意见也存在分歧,但殷总编提出的质疑都是不容忽视的事实,我相信董事会最终会做出正确的判断。至于琳达,不是还有我吗?在杂志社,她玩不出什么大的花样儿。” 听了罗逸峰的话,叶浅放下心来,眯眯眼睛道:“师兄你是不是早就这么打算好了,所以才在全体会上一直不出声?” 真够阴的,拿殷赏当枪使。 看穿叶浅的想法,殷赏主动维护罗逸峰道:“这件事我和社长早有共识,只不过没想在全体会上出手,是我太冲动了。” 罗逸峰,“反正没差,提前给琳达给下马威也好,并不影响我们原来的计划。” “什么计划,什么计划?快说来听听!有我可以发挥的地方吗?”叶浅兴致勃勃的追问。 …… 与此同时,顾深驱车来到雅居去见乔敏和叶子萱,婚礼的场地、布置他已经确定的七七八八,现在必须和两位妈妈打个招呼。 “海岛婚礼?”叶子萱眼睛亮了亮,“就象明星那样?” “是,我知道小浅一直想要一个那样的婚礼,就自作主张定了,浪费了二位妈妈心血,是我的错。对不起。” 叶子萱笑得眯起了眼,“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和乔姐就是借这个机会过过逛街的瘾。婚礼还是以你们的意见为准。之前看你们俩个全不上心,我和乔姐心里不知道多担心呢!你们自己有想法好,就按你们的想法办。乔姐,您说呢!” 乔敏也点头称是。 顾深把婚庆公司订好的方案拿给两人看,“这些小浅都不知道,我想给她个惊喜,还请二位妈妈不要告诉她。” 叶子萱见顾深对自己女儿越来越在乎,心里自然高兴,乔敏见儿子终于学会疼人同样欣慰,都答应全面配合。 三人商量了一阵婚礼的细节,顾深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道:“对了,关于婚纱,我请了王微微给小浅设计,妈妈们就看看伴娘服,还有其他礼服吧!” 对自己千挑万选的黑色婚纱没有用武之地,叶子萱多少有点儿遗憾。 乔敏问,“是那个给英国皇室设计婚纱的王微微吗?” 叶子萱眼睛闪了闪,想到乔敏说的是谁,捂住想尖叫的嘴,半天道:“能不能让她给我们两个老太太也设计一套婚礼当天的礼服?” 顾深点头道:“好,我和她说一声。” 两个老太太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兴奋得跟孩子似的,就差跳起来了。 而叶浅对此一无所知,大概她是这世上最省心的新娘了。 和罗逸峰、殷赏两个一起吃完晚饭回到家,顾深正在健身室里跑步,看到靠在门口的叶浅道:“过来一起跑5公里?你的体力太差,需要加强锻炼。” 晚上才两次就求饶,不锻炼怎么行。 叶浅狠狠的瞪了顾深一眼,别以为她听不出他什么意思,他怎么不想想他那一次是多长时间呢?也就是她吧,其他女人早累死啦。 想到其他女人,叶浅的脸色变了变,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儿小气加变态,可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想完完全全拥有他,不仅是现在和未来,还有过去,都想全部占满。 不过她自己也不是一张白纸,叶浅有些黯然。 顾深从跑步机上下来,低头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叶浅甩甩头,“没事儿,就是想起杂志社的一些事儿。” 顾深蹙了蹙眉,“因为昨天请假,琳达难为你啦?” 叶浅捶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说,都是因为你,我连她昨天第一天上任都忘了,杂志社的全体会就因为我推迟了一天,大伙还以为我多特殊呢!” “她当众批评你啦?”叶浅比谁都爱面子,自尊心特别强,这点顾深很清楚。 “没有,就是全体会上出了点儿小问题。”叶浅把全体会上的情形详细和顾深讲了一遍。 顾深听完沉思一会儿道:“罗逸峰果然早有布置,如果只会被动挨打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至于殷赏你更不用担心,范杂志社离不开她这个总编。现在我反而有些奇怪董事会的反应。” 叶浅坐在健身室一角的高凳上,两只脚旋空晃动着,“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些脑满肠肥的商人眼睛就知道盯着钱,狗屁不懂。” 顾深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沉了沉,复又勾起唇,“既然没事,就换衣服跑步吧!” “不跑。”叶浅别过头,嘟着嘴拒绝。 顾深挑眉道:“确定不跑?” “说不跑就不跑!”练好体力还不被他折腾得更惨,才不要呢。 顾深点了点头,“那行,咱们做些其他运动?” 对上男人坏笑的眸,叶浅不由腿肚子转筋。 跳下高凳夹着腿往外跑,“不行,我还没好呢!” 顾深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怀里,点点她的头促狭道:“你这小脑袋里到底在瞎想什么流氓运动?” 谁流氓了?竟然还和她玩倒打一耙这一招!他不流氓还把手往那儿伸? 叶浅拍开顾深做乱的手,“你才流氓呢!” 顾深双臂环胸,好整以瑕的看着面前炸毛的小女人,邪气的勾起唇道:“我想带你去楼下业主会所的泳池游个泳,怎么就成流氓了?难道你想的是祼泳?” 叶浅,“……” 该死!又被这家伙误导了! “不去!什么运动我都不和你做!” “亲爱的,你确定?” “确定!唔……” 这男人竟然用强! …… solo-pub。 莫小北坐在吧台边和蕾姐喝酒,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和蕾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个人就象动物找到同类一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最新的女王系列,送你的。”莫小北将一枚王冠形状的戒指大喇喇放在蕾姐面前。 蕾姐拿起戒指,食指穿过指环,在射灯下细看,银色的王冠戒面上镶嵌着一排细钻,勾勒出冠顶的形状,精巧又不失张扬的个性。 她眯起凤眼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女人送的戒指。” 莫小北眼角上扬,“谁说戒指一定要让男人送,姐不仅可以自己买,还可以送给让我欣赏的女人。” 蕾姐举起酒杯,“说得对,我们本身这么优秀,根本不需要靠男人。” 莫小北与她碰碰酒杯,微醺的道:“让那些臭男人见鬼去吧!” “放心,我不臭!” 一道醇厚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莫小北猛的回头,唇瓣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碰上贺凡的唇。 第51章 再见,再也不见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莫小北回头,一双杏目凶巴巴的瞪向隐在身后黑暗中的男人,“你怎么上这儿来啦?” 贺凡在她身旁的吧凳坐下,“这是酒吧,只要成年人人都可以进来,不是吗?” 莫小北提醒道:“你可是名警察!” 贺凡这样一个脊背挺直,正气凛然的男人,坐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酒吧里,想想莫小北都觉得违和。 “警察也是人,也需要放松。”贺凡偏过头视线越过莫小北,声音带着几分敬意,“蕾姐!” 蕾姐微微颔首,按熄手中的烟,“你们聊。” 看着蕾姐穿过舞池的背影,莫小北很想解释说,他们不熟真没什么好聊的。 回过头狠狠瞪着贺凡,“你别总跟着我,行不行?”别以为她不知道最近两天一次次的相遇都是他刻意所为。 贺凡暗想,不盯着你,难道由着你再跑上台唱《小蛮腰》勾引其他男人嘛? 他点了一根香烟,随手把定制打火机丢在吧台上,“一会儿去哪儿?” 莫小北眨眨眼睛,梗起脖子道:“白象会所,要跟着来嘛?” 白象会所临港最大的女士销金窟,里面的少爷每个身材都堪比模特,哄起女人的功夫,足以让烈女变荡妇。 贺凡的脸陡然沉了下来,“你去哪儿干嘛?” 莫小北笑得花枝乱颤,“你说我能去干嘛?警察叔叔,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贺凡黑着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怒气,咬牙道:“不许去!” “你管不着!”莫小北跳下吧凳头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八月的临港即使深夜依然闷得像个不透风的罐子,让人喘不过气来,刚从空调房出来的莫小北皱了皱眉,本被贺凡搅得烦燥的心变得更加烦闷不堪。 贺凡结了帐追出来,拽着莫小北的手腕不由分说的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 不等她说完,贺凡单手扣住莫小北的后脑,温热的薄唇压下,带着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这有着侵略性的气息侵袭,让她满目慌张,脸颊一下烧了起来。 周遭稀薄的空气被男人强势的夺走,窒息的感觉令莫小北的感官格外敏锐,这样的津液相交让她头皮发麻。 莫小北脑子乱成一团,心脏剧烈撞击着胸口。 她僵硬的脊背抵着烫人的车门,整个人被贺凡死死的困住,本以为会是一场视死如归的战役,可此时她根本不敌傅怀安霸道,没开战便缴械投降,绵软在贺凡怀里。 贺凡半眯的眸子,见莫小北面色通红……双眸迷离,大手顺着她脊背优美的曲线滑下,把她按向自己,伸手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 车内空调吹送着清凉的冷风,让意乱情迷的莫小北恍然回过神。 此刻贺凡已经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侧过头,湛黑的眸色让莫小北心慌不安,更让她惶恐…… 她抓紧胸前的安全带,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你别乱来!” 贺凡挑了挑眉,俯身过去,距离莫小北不足方寸,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去白象会所,你就这么缺男人,嗯?” 他凑得很近,鼻息间,全都是贺凡夹杂着香烟味道的男性气息,沉稳内敛,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 莫小北要怂,可自尊心不允许,贺凡的话象根刺扎在莫小北敏感的神经,她照旧梗了梗脖子,“是,又怎么样?” 贺凡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很快就能知道!” 黑色越野车如黑暗中的猎豹般疾驰,速度直飚200迈,在临港的街道上留下一道幻影…… 莫小北紧紧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紧绷的小脸闪过惧色。 车子停在城北的新建住宅区,二层的独幢别墅,贺凡打开车门扛起莫小北就走。 曾经她以为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姿态,如今亲身体验才发觉真他妈不怎么样! 贺凡坚硬有肩膀顶得她的胃生疼,大头冲下的感觉让她的大脑充血,头晕目眩。 果然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贺凡直接将人扛进二楼卧室,扔在大床上。 屁股突然落在大床上引来一阵痛楚,骂人的话还没来及出口,唇就被贺凡堵住了。 男人在这方面果然是无师自通,贺凡随着本性很快就把握住了节奏,莫小北在他的强势下溃不成军。 整个空间里的温度急剧飙升…… 莫小北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妈妈还在世。 她温婉大气的面庞那样的清晰,她说:“男人的心变得太快,千万不能相信。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到伤害。” 莫小北的眼中盈满泪水用力点着头。 渐渐地母亲的脸变成另外一张平庸的脸,父亲说那是她的新妈妈。 她不要什么新妈妈,她有自己的妈妈,她要去找她…… 莫小北拼命的跑啊,跑啊,她的腿好酸,好累,累得抬不起来……她跌倒在地上,膝盖着地流了许多血……一只大手向她伸来,他说她是她的哥哥…… 他的手掌那么有力、温暖,让她莫名的想去依赖……不对……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她的仇人…… 她的心很痛,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儿,很痛,很痛。 莫小北渐渐从梦中醒来,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床……陌生的枕头被莫小北的泪水沁湿了大片。 浴室内贺凡在洗澡,莫小北坐起身,看着满地狼藉的衣物,关于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 或是贺凡的霸道让莫小北无从抗拒只能予取予求,或是莫小北本就想借着微醺让自己放纵一下,总之到了后来,她热情迎合着他的节奏和他一起翩翩起舞。 莫小北有些懊恼地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把自己包裹严实。 本想趁着贺凡还没出来赶紧逃离现场,可腿颤抖得厉害,人还没蹭到卧室门口,贺凡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让莫小北一激灵,顿住脚步,没敢回头。 耳畔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接着是贺凡浑厚有力的声音,“这就想跑?” 莫小北咬了下唇瓣回过头,撩了下头发道:“谁跑了?我就是想参观参观。” 贺凡咬住香烟,扯了下唇,“请便。” 莫小北扶着纵欲过度的腰,艰难的迈开腿,一步,两步…… 身体突然被人腾空抱起,鼻息间是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烟草味,并不难闻,反而让莫小北心生一种安全感。 “我来做向导。” 贺凡真的抱着莫小北参观了整个房子,一共上下两层,近300平米的面积,东西不多,空旷、简约,工业风的设计,冷硬的风格,黑白灰的色搭,祼露的管线,水泥的墙面,没有多于、好巧的装饰,完全是眼前男人的风格。 “满意了?”贺凡将莫小北放在楼下的真皮沙发上,转身拿了杯水给她。 莫小北四下打量着,精神放松了不少,“警察叔叔,你生活这么奢华,局里知道吗?” 以临港现在的房价,这套房子连同装修、家私,至少过千万,这样的生活水准完全超出了他的收入。 贺凡挑挑眉,斜靠在身后的酒柜上,双臂环在胸前,眯着眸,注视着那张精致小脸,“想举报我?” 莫小北眼中闪过狡黠,歪着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所以,你最好少惹我!” 贺凡从旁边的吧台上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香烟点上,“怎么样算是惹到你?” 莫小北瞪大眼睛,凶巴巴的,“你自己清楚!” 贺凡痞笑着点点头道:“明白了,需要我再努力点儿!” 莫小北,“……” 论不要脸,她认输。 亏她还觉得眼前的男人正气凛然呢,全他妈是假象,错觉,脱了那身制服一样是个不正经痞子。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莫小北想到刚刚那个梦,浑身透出阵阵冷意,蓦地起身,神色冷淡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以后也没有必要再见。” 拉开门,莫小北扫了眼脸色陡然黑沉下来的贺凡,决绝补充,“再见也是陌生人。” 咬着牙迈开酸痛的腿,莫小北仰头挺胸走了出去,她的骄傲勉强支撑她走到别墅区的主路,扶着道边的白桦树双腿打颤。 黑色越野车缓缓驶来,车窗降下,露出贺凡冷沉的脸,“上车,我送你回去。” 莫小北这才注意贺凡开着这辆车,眼睛闪过讶色,之前两次都是被贺凡掳上车没注意,他个小警察竟然开着全球限量仅10台的巴博斯G900,这也太腐败了,就是市局局长也不可能腐败出这么一辆车,还明目张胆开出来,心中不由对贺凡的身份多了几分疑惑。 贺凡见莫小北站着不动,拧眉道:“要我下去抱你?” 莫小北自知拗不过,谁让自己体力值这么差呢,拼不过,就只能让步,磨磨蹭蹭上车,抿着唇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贺凡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本以为经过昨晚,两人的关系不说突飞猛进也会有所前进,谁知道莫小北翻脸比翻书还快,醒来就和他划清界限。 莫小北能清晰感觉到贺凡身上的低气压,但她不想理,一路无话的到公寓楼下,莫小北打开车门跳下车,回头在贺凡郁闷的心上补刀,“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贺凡,“……” …… 范杂志社。 消失一天的琳达一回到广告部就召开部门会议,宣布总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继续执行业绩增长10%的考核指标。 琳达脸上保持着适度的微笑,但语气任谁都听得出不容拒绝。 办公室里的空气恍若静止,所有人都绷着脸不出声。 琳达停留了片刻,接着道:“总公司既然制定这项考核标准,肯定已经综合考虑过各方面的因素,包括杂志社的发展和大家个人能力。我希望大家不要受个别部门、个别人的影响,坚定不移的执行董事会的决策,我相信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业绩一定会再创佳绩。有没有信心?” 过了半晌才有几声稀稀落落的“有”算做回答。 琳达也不觉尴尬,笑着道:“现在距离这个月的DEADLINE还有十天的时间,大家加油!有困难随时找我,我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叶浅注意到有几个人在悄悄撇嘴,她有点儿想不明白琳达既然想坐社长的位置,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失民心的事儿?一段话把广告部、编辑部都得罪了,难道她觉得只要有董事会的指持就够了? 还在神游之际,突然被点名,“叶浅,作为广告部的业绩冠军,不妨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经验!来,大家给叶浅点掌声。” 琳达带头鼓掌,叶浅现在可以确定琳达根本没想过拉拢她,从一开始就在处心积虑为自己拉仇恨,难道她一早知道她和罗逸峰的关系?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叶浅抬起头笑道:“说起营销经验,总监可是杂志广告营销的前辈,经验肯定比我丰富,我怎么好意思班门弄斧呢,不如我们欢迎我们坚实的后盾亲自为大家指导业绩长期增长的成功经验,好嘛?” 与刚刚稀稀拉拉的掌声不同,此时会议室里掌声整齐响亮。所有人都知道叶浅在故意给琳达难堪,可也都乐于配合,就连一直和叶浅针锋相对的苏曼、张雪都加入其中。实在是被琳达堵在心里那口气压得太难受,让一盘散沙般的广告部各人难得的团结起来。 等大家掌声落下,叶浅一脸天真的歪头注视着琳达,说道:“总监,以前您做前线业务员时,每个月业绩持续增长肯定不止10%这么少吧,快和我们说说您是怎么做到的?我也很想知道,到现在我都没信心月月都可以做出这样的成绩。” 琳达面色难看,她做前线时业绩是不错,不然也不可能一路升到广告总监,可要说业绩月月增长哪怎么可能?总会有波动的时候,到最后还是看全年平均成绩。 不过必竟是在职场浸淫多年,很快恢复如常,调笑道:“我的经验早就过时了,如果有人想听,咱们私下交流,现在先听听我们身边真实的例子,叶浅别不好意思,就和大家说说吧。” 叶浅目光毫不惧色的与琳达隔空对视,片刻勾勾唇,“说经验谈不上,我只有一个笨法子,腿勤,不怕辛苦的多走访、反复跟进,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就象我今天就安排了城东五家客户的拜访,明天上午还有城西三家,下午中环街两家,……” 她例举了一大堆自己的行程安排,那意思是最近一周你就别打算在杂志社看到我了。想找我麻烦?呵呵,你也要先找到我的人再说。 琳达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明白有什么用? 会议结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受到叶浅的启发,全都拿着自己的东西在外出登记表上登了个记离开,一时间广告部上演起了空城计。 叶浅不知道琳达从办公室出来会是什么表情,反正她觉得挺爽。开车从杂志社出来就给莫小北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 莫小北在电话里恹恹地拒绝了叶浅的约会,听得出是有心事情绪不高,每次莫小北设计卡壳时也会这样,叶浅不以为异的挂了电话。 正想着是不是去看看小豪,殷赏的电话却打了进来,两人约好见面地方,叶浅发动了车子。 殷赏选的是家最近很火的网红店,据称是最适合闺密小憩聚会的地方。 叶浅出来的早,到店时还不到11点,因为是工作日,大部分顾客要到12点午休后才能过来,所以这会儿店里没什么客人,除了一部分事先预订的桌位,大部分餐台还都空着。 餐厅的座位是半开放式的,以花架、绿植作为分隔,既私秘又显情趣,座椅是秋千设计,少女心满满。 叶浅选了一个距门口较近的靠窗位面对门口坐下,方便殷赏进门第一时间找到。 点了杯咖啡,叶浅拿出手机开始查收、回复邮件,保持业绩第一绝不是一时好运,这其中她付出了许多心血,就象她在会上说的一样,她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决窍或人脉,靠的就是比其他人努力。 大约半个小时,殷赏匆匆赶到,拿起菜单先报了几个网友热推菜,之后又和叶浅商量着加了点儿爽口的小菜。 服务员走后,殷赏向前倾身八卦的问,“我听说广告部在你的鼓动下给琳达来了个消极怠工?” “怎么算消极怠工呢?大家是业绩压力大,全出去跑业务啦,算起来这应该是积极工作才对。再说这也和我没关系,大家是受琳达上午工作动员会的鼓舞,工作热情才这么高涨的。” 殷赏靠回座位,手撑着头,“我发现你坏起来,也挺坏的。” 叶浅摊手道:“都说和我没关系了,你可别给我拉仇恨。” 殷赏撇嘴,“是我给你拉仇恨的事儿嘛,现在整个杂志社都传遍了。这次你是要做人民英雄啊!” 叶浅扶额,“你少夸张了,要说杂志社的英雄也得是你,全体会上把琳达怼得没话讲。那可是大伙都看见的。” 这次她真没想硬刚琳达,只不过,受委屈不还击那可不是她的风格,叶浅的性格就是那种有仇当天报,绝不憋着。 殷赏干笑两声,“可我的影响力不如你啊,说了等于没说,那傻缺考核标准还得执行,真不知道那帮董事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前就说是不懂吧,现在利害关系已经说这么清楚了,还要执行,这就不是一句傻可以概括的了。” 这些叶浅也想过,“也许琳达根本没如实上报呢?” 殷赏道:“我听社长说,会后他已经想办法把会议情况通报过去了,现在董事会那班人肯定是知道的,就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坚持。要我说,连那个琳达都应该直接炒回家,这样的人不配做广告总监的位置。” 服务员过来上菜,两人暂时停止谈话,把注意力放在美食上。 殷赏做过两年战地记者,吃饭习惯快,动作也不算多优雅,叶浅在外跑业务,也习惯争风夺秒,二人进食的速度都算不上慢,吃得大块朵颐。 吃得差不多,殷赏擦擦嘴道:“不过,今天广告部就剩琳达一个光杠司令,想想还是挺解气的。就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董事会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叶浅抿了口咖啡,“社长知道了吗?他怎么说?” 殷赏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出来时社长还没回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要不,一会儿打电话约他出来聊聊?” 叶浅无所谓,反正她那些客户预约只是说出来搪塞琳达的,真要那么密集的走访,别说她自己受不了,客户也会厌烦,只会起到反效果。 她问殷赏,“你今天没安排采访吗?” 殷赏道:“范杂志都快变广告书了,我还哪有心情约采访啊!” 叶浅拿起电话正要打给罗逸峰,就看到琳达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忙低头,以手掩面,低声道:“快趴下,琳达。” 殷赏忙也低下头,目光微微向一左错了错,瞄向入口处,秀眉蹙了蹙,“和她一起的是金波太子女,王丽薇。” 叶浅对总公司金波集团了解不多,平时也没有工作往来,对这位太子女生意手段狠辣的事迹虽有耳闻,却没见过真人,不由悄悄抬眸多看了几眼。 她们应该提前预订了座位,一进来服务员就带她们直接去了位置靠里,布置更为私密的座位,花团锦簇几乎将座位全部遮住,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殷赏压低声音道:“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叶浅用余光瞄着殷赏,只见她悄悄走过去从靠近琳达座位走道一闪而过,动作很快的把什么东西藏进花架里,然后在卫生间转了一圈,回到座位上。 “搞定!”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52章 窃听风云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想瞅着殷赏大模似样的逛一圈把不知什么东西藏在琳达座位后面的花架里,好奇的问道:“你放了什么过去?” 殷赏不无得意的道:“微型录音笔。为了方便采访,我包里长期备着一个。” 虽然叶浅也猜到大约是这类的东西,但看殷赏那利落的手法比私家侦探还专业,还是挺佩服。 殷赏接着说道:“我总觉得董事会这次的态度很奇怪,好多地方都说不能,正好听听她们搞什么鬼。” 叶浅也觉得很有道理,偷偷瞄了瞄琳达那边的情形,说道:“看样子咱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不如再叫几个甜品尝尝。” 殷赏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无惧卡路里,拿着菜单一口气点了几款甜品。 琳达和王丽薇谈了大约两个小时,结帐离开,殷赏扮作去卫生间的样子又从那边绕了一圈,顺手取回了录音笔,如果不是叶浅知道她的目的,又一直盯着她,还真没人看得出她的小动作。 殷赏从卫生间兜了一圈回来,插上耳机,与叶浅一人一只耳塞听着琳达与王丽微的谈话录音,不由眉头慢慢拧起。 她们都看得出琳达的野心不小,但没想到会这么大,她根本不是想做社长这么简单,她的目标是金波集团的市场总监,虽然职位听起来一样,但实权、待遇可是在杂志社的几倍。至于条件嘛,就是协助王丽薇将范杂志卖盘。 董事会之所以坚持业绩增长10%的指标,就是为了让杂志社的帐面盈利增加,从而提高卖盘价,之于杂志社的长远发展,根本已经不在他们考虑范围。 听完录音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良久,殷赏一拍桌子道:“不行,必须阻止她们。” 如果是卖个其他杂志社,或是有人搞杂志的企业也就算了,偏偏看中杂志社的是天工美容。 以前Tony就和叶浅说过天工打算搞自己的美容杂志,可那时他们是打算与潮杂志合作,在潮杂志之外搞一本杂志副刊。可后来因为叶浅的关系,在顾深令天工美容受到了调查,与潮杂志的合作告吹。没想到现在直接把主意打到了范杂志身上,而且不是合作,是收购。 叶浅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旦收购成功,范杂志就不再具有现在的编采自由,沦为天工美容的宣传工具,范杂志这些年辛苦建立的公信力将不复存在?到时别说殷赏这样有坚持的记者不可能留在杂志社,就连叶浅也不可能为这样的杂志社效力。 “可是要怎么做?”叶浅一筹莫展的望着同样苦着张脸的殷赏,“要不给社长打电话吧,说论智谋他比咱俩强。” 殷赏拧眉凝思,手指轻敲在咖啡杯壁上,“我们先自己想想办法,社长最近手头事情不少,暂时别去烦他。而且总要搞清楚天工为什么把主意打到范杂志身上,才好对症下药。钻窿钻罅收风我这个记者更擅长。” 按说天工就算与潮杂志合作不成,大可以找其他杂志合作,根本没必要收购一家杂志社。 这内里乾坤,叶浅觉得顾深可能会知道,上次天工违规的事情就是他查出来举报的,她决定晚上回去先问问顾深。 对于隐瞒罗逸峰卖盘的消息,叶浅持保留态度。杂志社被收购,天工一定会安派自己人过来接管,罗逸峰必定首当其充受到影响,他早些得到消息,也好提前做出准备。 叶浅不知道殷赏所谓的罗逸峰有事要忙,到底是什么事,会重要过杂志社卖盘,可殷赏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个人又反复听了两遍录音确定没有漏下什么细节,又研究了好一阵,才离开分头去想办法。 …… 晚上叶浅回到家,四下找了圈,这才在二楼露台找到顾深的身影。 顾深穿着浴袍靠在护栏上,一手撑在护栏的瓷砖上,一手夹着烟,叶浅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在吐烟,一脚穿着拖鞋,一脚踩在拖鞋上没有节奏的抖着。 天空挂着弯弯的月牙,成为了他专属背景,他仿佛踏月而来的独行侠,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气息,就这么望过去,未免太过萧索,太多寂寥。 这样的顾深让叶浅感觉陌生,心疼。 她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背脊,顾深转过身,她的脑袋靠进他的胸膛,耳畔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莫名安心。 顾深按熄手中的香烟,低头吻吻她的发顶,“走吧,进屋,外面太热。” “那你还出来?”叶浅抬头望着他,她能感觉出他今天情绪不对。 顾深垂着眼帘低头回望她,嗓音性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叶浅眨眨水盈盈的眼,睫毛微微阖动,“那种眼神是哪种眼神?” 顾深扯了下唇,低低一笑,声音更哑了几分,“勾引我,让我恨不能马上要了你的眼神。” 叶浅怔了下,脸颊因他的话染上粉红。 顾深笑得更为得意,低头在她耳边道,“进屋洗澡,让老公好好疼爱你。” 叶浅知道他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体贴的什么也没问,由着他的性子努力迎合。 一番翻云覆雨后,叶浅沉沉的睡去,顾深抱着去浴室做了简单的清洁,又重新抱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将空调的温度向上调。刚刚酣战时,向下调过几次温度,重新调回26度,他迈步出了卧室。 书房里,顾深点燃一只香烟,站在半开的窗前,烦燥地想着今天和乔敏的对话…… 今天下班他去了雅居,叶子萱约了旧同事不在,他和乔敏两个人坐下来商量婚礼的细节。 说到婚礼的规模只局限在小范围,特别亲近的亲戚、朋友,这是叶浅的心愿,顾深也觉得很好。 乔敏有些为难地道:“你爸说婚礼还是应该大搞,他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如果规范太小,让人笑话。” 顾深情绪有些激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冷,“他要觉得丢人,可以不来,我并没有非要他来的意思。” 乔敏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脾气犟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特别沾上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是父亲,我们之间的事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对你,他还是关心的,无论如何也会为你考虑。” 顾深哼笑声,“为我考虑?妈,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那个人除了他自己,为谁考虑过?” 乔敏情绪也有些激动,声音陡然提高,“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父亲?除了这身血脉,他做过一件父亲该做的事情嘛?”顾深声音冷厉,“你以为他要将婚礼搞大是为了我好嘛?他那是把我的婚礼当成他商务交际的工具!” 乔敏的脸色发白,她的确没想到这一层,经顾深这么一提,以那个人的脾性还真可能是那么回事儿。 顾深见母亲脸色不好,声音放柔了几分,“妈,退一万步讲,这是我和叶浅的婚礼,一生只此一次,凭什么不能按我们自己的想法办个让我满意、觉得幸福的婚礼?” “可你爸那……” 乔敏不是对顾深的父亲,她离婚的丈夫,顾云霆还有什么想法,她从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当年她不惜净身出户也要和那个人断得干净,就说明她早就看透、死心。她唯一不愿看到的是这个儿子因为她的关系,与父亲搞得势同水火。 顾深声音冷了几分,“你告诉他,我的婚礼不是他的生意工具,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他乐意来,我视他为客,以礼相待,他不乐意来,我也并不遗憾。来或不来全凭他。” 对他那个父亲,他最多能做到当他是普通的宾客,以礼相待,再多一分,他也做不出来。 乔敏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没再说什么。 与乔敏不欢而散,从雅居回到家,顾深整个人一直处在低气压,心就好像被一只多刺的手紧紧攥住,刺着、疼着,又好像是压了块石头,让他无法说话,喘不过气,又似乎是胸口处堵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塞满胸口,膨胀着想要发泻出来。 他知道叶浅应该也感觉到了,今晚她是那样热情,那样温柔,又那样小心冀冀,象只乖巧的猫咪用它的小肉贴安抚着他烦燥的心。 顾深的目光渐渐柔和,他按熄手中的香烟,回到卧室,轻手轻脚上床躺下,将人捞进怀里,感觉到动静叶浅哼唧了声并没有真的醒来,往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睡沉了。 翌日,叶浅感觉到睫毛痒痒的,她一点一点睁开沉重的眼皮,竟然是顾深那张放大的俊颜在对着她坏笑! 他薄唇一勾,伸手爱怜地揉-捏着她微肿的唇瓣,沙哑着嗓子,道:“早~” 叶浅嘟着嘴,由于刚刚睡醒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慵懒,带着软绵绵的音调,道:“几点了?” 顾深在她的唇上啄了下,“七点,你可以再躺一会儿,我下去做早饭。” 叶浅想起昨天没来及和顾深谈天工美容的事情,也不再补眠起来洗漱好下楼。 顾深今天准备的是西式早餐,简单的火腿三明治和咖啡,因为步骤简便,叶浅下来时他已经准备好,坐在餐桌前用IPAD看新闻等叶浅。 见到叶浅,他放下IPAD笑笑,等叶浅坐好才开始吃早餐。 叶浅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把昨天和殷赏偷听到琳达与王丽薇对话内容讲给顾深。 顾深手指轻敲着桌面,饶有兴致的眯起眸子,“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倒挺精明,知道找大腿抱。可惜了。” 叶浅不知道顾深这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顾深似乎也没想解释,悠闲的啜着咖啡,一双幽深的眸让人看不出端倪。 过了一会儿,顾深放下咖啡杯道:“天工美容我来帮你查,不过,依我的看,这次卖盘成不了。你们先不要自乱阵脚,坐观其变好啦。” 顾深虽然没有多做解释,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浅特别相信他的话,象吃了定心丸般踏实。 ……… 广告部还真象叶浅猜测的一样空无一人,一方面大家的业绩压力真的很大,再不出去跑客户DEADLINE前铁定完不成任务,另一方面琳达这么不为下属着想,真没人想理她,连最基本的点头致意都懒得做。就连最喜欢抱上司大腿的苏曼这次都没有来。 叶浅看到琳达抱臂站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央,目光落在空中虚无的某点,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琳达听到脚步声望向走进来的叶浅,勾勾唇,语气轻松,“你今天不用走访客户吗?” 叶浅不得不佩服琳达的心理素质,她这么站在门口看到办公室里一个人没有都觉得有点儿尴尬,琳达竟然还能云淡风轻的好象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过也对,反正琳达志不在此,杂志社的好坏和她没关系,同事怎么看她也无所谓,她只要把接下来两个月的广告业绩搞好,糊弄着把杂志社高价卖出,就功得圆满。至于广告这些蝼蚁的去留,和她就没关系了。 叶浅笑了笑,同样神色的轻松,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 她拉开座位,顺手打开电脑,答道:“得去啊,我过来打份方案马上就得走。” 琳达挑挑眉,“你还真是勤奋。” 叶浅笑得人畜无害,“我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象那些没安好心的,也得不了好报。 琳达走到她的工位前,双手搭在隔板上,好似随意的问道:“这次又是什么客户啊?” 叶浅眨巴眨巴眼睛,道:“不知道天工美容,您听说过吗?它以前就是咱们杂志的客户,今年临续约前他们内部管理出现点问题,约就没续签成。我想着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努努力,争取把这个老客户位回来。” “那挺好。我一直觉得维护老客户,比开放新客户更为重要。看来在这方面,咱俩的理念还挺一致。” “哪里,我需要象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不得不说琳达的情绪自控能力非常强,叶浅就这么一直盯着她,可愣是没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听到天工美容的时候,她就象听到张三,李四随便一个企业名一样,没有一点儿反应。 叶浅从电脑里调出上次她给天工美容做得方案稍为改了下日期,列印出来。 琳达站着的位置距离打印机更近,她好象很随意的拿起文件,递给叶浅,“那你加油吧!期待你好消息。” 叶浅弯弯唇,“一定。” 她没有忽略琳达在拿到文件后小心偷瞄过去动作,和那一闪而过的震惊,她就是在故意打印出来试探琳达的反应,也终于得手了。 叶浅望着琳达向办公室走去的背影,尽管她控制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她的步伐有些着急。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是去给王丽薇打电话,提醒天工美容的人不要不小心提前把收购计划泄露给叶浅。 担心嘛,也该让你担心会儿了!叶浅恶作剧的想。 琳达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扶着门把手,突然回头,道:“你昨天下午有没有去过花溪餐厅?” 花溪?那不就是昨天她和殷赏撞见琳达和王丽薇的那家店,难道她们看到了?叶浅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如果琳达真确定看到了自己,就不会用这种打草惊蛇的方法试探。她这么问只能证明,她没看清,自己也不太确定。 念头转动不过一瞬间,叶浅镇定的反问:“花溪?最近网上最火的那家网红店?一直想去,可总是没时间。总监去过了?” 琳达抿了下唇,“我也没去过。”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叶浅的嘴角漾起狡黠的笑容。 拿着那份方案,叶浅还真开车去了天工美容,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收到风的关系,新的市场总监对她很客气,竟然没挑剔她没经过预约。 彼此煞有介事的谈了一会儿,叶浅留下方案离开。 路上收到徐飞电话,大龙凤重新装修进入验收阶段,他想叶浅过去看看给些意见。 反正左右无事,叶浅一口答应下来,打轮调头往大龙凤的方向驶去。 经过重装的大龙凤走的是港式茶楼的风格,偏中式的装修,以各式香港路牌做装饰,有一点点怀旧风。餐厅的光线偏暗,偏黄色的暖光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茫,所气氛渲染的更富情调。 叶浅站在大厅里看着面貌全新的大龙凤,心里升出小小成就感。门口充作服务生的马仔早见过叶浅的照片,见她来了,马上上楼报信。 徐飞从楼上下来,人未到声先到,声音浑厚,“浅妹子,觉得老哥这儿装修得还行嘛?” 叶浅回过头看到和徐飞一起下楼的蕾姐,不由微微一怔。 徐飞不知道她们认识,主动为两人介绍。 叶浅主动与蕾姐打招呼,和徐飞说起之前去过蕾姐的酒吧,见过一次。 徐飞豪爽的笑了,“这就是缘份,以后你再去,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叫,她不收你钱。” 蕾姐也跟着客气了几句,叶浅对泡吧没什么兴趣,只虚应着。 徐飞道:“这次请你们过来,一来帮我看看这装修成不成,二来帮我试试菜。” 跟着徐飞带两人四处参观了一圈,餐厅从大厅到包间,再把后厨装修得都很细致,处处都显示着这次变革的认真,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最后徐飞领她们在二楼的包间坐下,服务生上了茶过来,徐飞道:“还有位好朋友,马上到,咱们再稍微等会儿。” 话音未落包间的门打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与徐飞的耿直豪迈不同,面前的男人气势冷硬,充满压迫感。 听徐飞介绍叶浅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汤俊,伊莲的第一任前夫。 汤俊从听了叶浅的名字,就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目光冷厉锐利。 蕾姐拿起茶壶帮汤俊斟茶,巧言笑兮道:“怎么,汤哥也认识徐大哥新认的这位浅妹子。” 汤俊拧眉,看向徐飞,“你妹子?” 徐飞也看出汤俊对叶浅的敌意,点头道:“对呀,要不是有浅妹子帮忙,这餐厅还不定现在是什么样儿呢!你看现在收拾收拾多好。” 汤俊哼笑声,“是嘛,我觉得以前那样挺好,看着敞亮。现在?小家子气!” 从知道这人是伊莲前夫后,叶浅就一直低头喝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至于汤俊说什么,她就当听不懂。难道狗冲你乱吠,你还和它对着吠不成? 徐飞面容微凛,气氛有点儿僵。 蕾姐嗤笑道:“汤哥你看不顺眼就对了,就你那糙汉子的审美看着顺眼的店铺,还能有正经客人?” 说着她拍拍徐飞的肩膀,“徐哥,你这次思路对了!要我说开业必火。等我再找几个美食网站重点推荐一下,你就等着坐屋里收钱吧!” 徐飞听了高兴,“那我就拜托你啦!” 汤俊冷哼了一声,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蕾姐无视汤俊不断散发的冷气,嚷着饿了催服务员快上菜。 叶浅发现虽然徐飞和汤俊都是那种气场很强大的男人,但蕾姐他们面前一点儿不输气势,反而象太极的阴阳两极,相辅相成,不分伯仲。 菜品陆续上来,徐飞这次下了狠心要搞好大龙凤特意从香港米芝林餐厅高薪聘请的大厨,无论色泽、味道、造型都属上承。 叶浅顺手翻翻已经印好的菜单,价格只属中档,如此性价比高的餐厅,看来大龙凤这次正如蕾姐所说必火。 因为是试菜,徐飞让后厨尽量多准备几款菜品,力求每款都能尝到,所以在菜量以精为主,只有正式营业的一半不到。 汤俊又忍不住挑刺儿,“就这么点菜,给我塞牙缝都不够,客人能吃饱?” 谁都看得出来汤俊完全是因为徐飞有心维护叶浅而存心找茬儿。 徐飞以前和汤俊是社团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时也不好说什么。 蕾姐夹了块肠粉道:“我觉得挺好,谁和汤哥你一样人高马大,胃口也大啊!” 汤俊又被蕾姐不动声色的挡回去,心下不爽,觉得他们都合着伙的帮叶浅,索性筷子一放站起身不吃了。 徐飞欲拦,汤俊挡开他的手,盯着叶浅道:“叶小姐,你别以为有人保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 喜欢不完全结婚守则请大家收藏:()不完全结婚守则更新速度最快。 第53章 他是不是傻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汤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任谁都看得出来汤俊这是之前就和叶浅有什么过节,徐飞就算有心想袒护叶浅几句在不了解情况的前题下也不太好开口了。 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叶浅,这时站起身,无惧汤俊森冷肃杀的气场与他对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不如就摊开直说吧。你对我这么大意见无非就是因伊莲吧?” 汤俊愣了一下,他也不过是有些为伊莲气不过,想敲打叶浅几句,倒也没想真对她做些什么,没想到叶浅会干脆把事情挑明,倒显得他之前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挺了挺腰杆,有些傲慢的说:“她一日是我的女人,一世就是我的女人,我为自己的女人说话有问题吗?” 叶浅淡笑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但凡事讲个理字,你倒想问问伊莲联合外人对我下媚药,要毁我清白,害我一生,我不过是让她丢了份工作,相比之下我们俩到底是谁做人做事不留一线?” 叶浅也是事后才顾深那里知道那天贾志新在房间准备了全套的摄影设备,灯光都打好了,他们的目的可不光是毁她一晚清白这么简单,让伊莲丢工作那是轻的。 她当然不会傻到把后来顾深报复的那些手段也揽在自己身上,可就算都加在一起,叶浅也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过分。 汤俊是真不知道这些事,伊莲也只不过是他前妻,一个已经再婚过几次的前妻,因为是彼此的初恋,情份是有的,但也不是都亲密,何况现在两个人完全是生活在两个圈子的人。 只不过伊莲落魄后,自怜自艾的想起往事,想起这个曾经的初恋,两人见过几面,伊莲当然不会傻到把事情和盘托出,只挑着自己委屈的地方说,所以汤俊还真不知道这些内情,一时愣在哪儿,有点儿下不了台。 叶浅说完其实也已经有些后悔,面对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大佬,她的话未免太不留情面。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可除了痛快了嘴,好象也没什么用,还把局面弄得比之前更僵。 叶浅感叹自己的情商果然不是一般的低。 蕾姐笑着起来打圆场,“咱们今天的任务是帮我徐哥试菜,你说为个不相干的人掰斥个什么劲儿啊!听我的,给我徐哥个面子,谁也不许再提了,坐下来好好吃饭。” 她挽着汤俊的胳膊坐回座位,又示意叶浅坐下。 徐飞也跟着笑道:“就是,我这还有招牌菜没上呢,不帮我尝个,说出一二三,谁也不许走。” 汤俊沉着脸坐下,终究觉得被下了面子,吃完饭匆匆走了。 徐飞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强留,吩咐服务员撤了菜,重新上了解油腻的普洱茶,三个人喝茶聊天。 说到餐厅接下来的宣传,徐飞想起之前范杂志为他做的那篇专访,正是因为那次的专访,因为殷赏独特的视角,细腻的笔触,让大龙凤收获许多正面的评价,在重装后还未正式营业就受到许多注观。 可以说叶浅和殷赏对他,对大龙凤帮助太大了,他诚意的邀请叶浅和殷赏在大龙凤重新开业那天为大龙凤剪彩。 叶浅微微有些讶意,“徐大哥这剪彩嘉宾不是应该请什么明星嘛?最次也得是个网红。您找我和殷总编可起不到宣传作用。” 蕾姐最懂徐飞此刻的想法,也知道他说不出太多感谢的肉麻话,代他道:“请明星说请明星的,你们也得到,没有你们哪来的现在的大龙凤,所以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推辞。” 叶浅也没在矫情只说这事儿还得回去问问殷赏的意见,她不能代为决定。之后叶浅想起范杂志卖盘的事儿,就拜托徐飞帮着给打听打听消息。 徐飞在各方面的人脉广,说不定还真能打听出点什么小道消息。 本来这事儿叶浅没打算麻烦徐飞,但经过刚刚汤俊一闹,徐飞再和她说话,总好象欠了她什么似的,总不大好意思似的,所以叶浅特意拿出这件事拜托徐飞,让他的心里也能舒服些。 徐飞诧异道:“好好的范杂志怎么说卖就卖了?” 因为那篇专访的关系,徐飞对范杂志也多了份感情,这么好的杂志,卖了未免可惜。 叶浅耸耸肩,“总公司的商业决定吧!” 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范杂志在金波虽算不上什么大生意,但每年都在营利,因为其良好公信力,口碑、销量一直都很不错,同时也为金波树立了良好的企业形象。金波的董事长还被评为临港十大儒商之一。 蕾姐也觉得奇怪,问道:“天工美容不是搞医美的吗,他买个杂志社干什么?” 叶浅道:“我也想不通,所以才想让徐大哥帮着打听打听,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说实话我和殷总编都不希望看到杂志社卖盘,退一万步讲,就算卖盘,天工也不是个好的选择,他不是真心想搞好杂志。” 徐飞点头道:“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去办。金波的情况不敢说一定能打听到,但想弄清天工的底细,我有的是办法。” 蕾姐也说帮着打听,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帮手,叶浅心里也觉得踏实不少。 …… 夜晚,秦墨的别墅里。 秦墨和夏林、贺凡三个光棍凑在一起喝酒,抱团取暖。 夏林一心想八卦贺凡与莫小北的后续,从看了秦墨提供的视频的片段开始,他就惦记上这事儿,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使命给秦墨打眼色,想让秦墨先开口,秦墨又不傻,让贺凡知道自己调监控,截他的视频,还四下传播,那还不得扒他层皮? 贺凡能成为他们几个中的老大,那不光是因为年纪比他们大,主要还是武力值高,他根本打不过啊!这也是为什么顾深明明比夏林小一岁却成为二哥的原因,人家厉害啊,而且腹黑,论心眼儿谁也比不过他,只能墙角眯着。所以也只能私下里偷着乐乐,那敢拿出问。 秦墨受不了夏林一会儿一个眼神,脸就象抽筋似的,索性拿了片面膜敷在脸上,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夏林讨了个没趣,又不死心放弃这么大的八卦,好奇心如小猫的爪子在他心里一下下抓挠。 他摩挲着下巴,眼珠滴溜儿乱转了一通,装模作样的从冰箱拿出几听啤酒,坐到贺凡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此刻贺凡正半躺在三人沙发上,嘴角叼着烟,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一双墨眸黑洞洞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潭。 夏林打开一听啤酒递给贺凡,“老大,你今天这情绪不对啊!” 贺凡稍稍坐起身,背靠着松软的靠贴,两只手指捏着接过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没出声。 夏林也并不指望他能马上搭理自己,贺凡素来鲜言寡语,有事没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不过今天这气场确实象是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想到这儿夏林心中的好奇之火噌噌向上窜火苗,他扣着听装啤酒的拉环给自己也启开一听啤酒,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诚恳的说道:“你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话太少,有事儿喜欢憋着,你说我和老四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们也能帮着你参谋参谋。” 贺凡夹着香烟的手按了按眉心,抿唇不语,双眸悠远冷沉。 夏林一直用余光瞄着贺凡,从他冷硬到面瘫的脸上看到一丝丝松动,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反正他就是在贺凡那一成不变的脸上看到了微不可察的变化。 狡黠的光从夏林的眼底闪过,他抿了口酒说道:“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何况咱三?就算天大的事儿,有咱三一起想办法,还能办不成?” 夏林又偷偷瞄了贺凡一眼,下一秒后脑勺“啪”一声被人给了一巴掌。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秦墨陡然睁开眼,看到夏林捂着脑袋,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贺凡。 秦墨心里那个乐啊,该,叫你去摸老虎屁股。 贺凡冷冷的横了夏林一眼,“看就看,偷偷瞄什么瞄?就那点儿小心思当我瞎呢!” 也不想想他什么出身,这点儿敏锐度都没有怎么当侦查兵? 夏林瘪着嘴装委屈,“大哥,我这儿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换个人,让我看,我还不看呢!” 贺凡咬着烟蒂,哼了声。 夏林心想巴掌都挨了,要不套出点儿猛料就太亏了,于是把心一横,往贺凡身边蹭了蹭,小可怜似的道:“大哥,我这可真是为了你好,看你一个憋着,做兄弟的我替你难受。” 贺凡按熄手中的抽到底烟蒂,从烟盒里抽出只香烟重新点上,“我没事儿。” “你就别骗我了,这么多年兄弟,你有没有心事,我还能看不出来?其实老四也看出来了,可他胆子小,不敢问。” 秦墨,“……” 贺凡闷着头抽烟,轻烟薄雾中透着萧索。 夏林又打了听啤酒递给他,贺凡猛的喝了口,“也不是我,是我朋友的事儿。” 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靠垫象听故事似的。 他悄悄向夏林递了个眼神,这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系列啊!想不到一直光明磊落的贺老大,也有遮遮掩掩的一天。 夏林没好气的瞥了秦墨一眼,一副“你早干嘛去了”的表情。这会儿跑来听故事了,真够无耻的。 秦墨才不在乎夏林的不满奚落,识实务者为俊杰,早过来挨巴掌的就是他啦,他才没这么傻呢。 贺凡闷不吭声的抽烟、喝酒,夏林和秦墨就不出声的陪着,不是他们不想问,而是怕弄巧反拙,就贺凡那脑子可没因为武力值高,就不好使啊!这也就是为情受困,他们才有机会抖抖机灵,套个话。 等了许久,就在他们耐心耗尽,以为行动失败的时候,贺凡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放下喝空的啤酒罐,重新打开一听。 两人知道有戏,眼神都不敢乱动,就怕贺凡发现端倪,到嘴边的话再不说了。天知道他们现在有多想拨花生、喝啤酒听故事啊。 夏林紧张的手心冒汗,偏还得装得没事儿人似的,小口抿着啤酒。 心里狂野的叫嚣,说出来,快说出来。 贺凡咬住香烟,隔着淡淡的白雾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和一个姑娘睡过后,那姑娘就不理他了,说是要做陌生人。” 他就不明白了,正常的不应该是要他负责嘛,正好他也想负责,怎么倒要和他划清界线了?他有这么差嘛? 夏林飞快的与秦墨交换了个眼神,一本正经的道:“你那朋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男人的第一次兵荒马乱,说不定还会秒。射。想到这个可能,夏林那个乐啊,这可是天神一样强悍的贺老大啊。允许他再偷着笑一会儿。 秦墨的心情也和他差不多,不过比夏林有眼色,看到贺凡黑沉下来的脸,假模假样分析道:“也可能有别的原因。” 贺凡黑着脸想,难道真是这么回事儿?莫小北那么漂亮的姑娘,以前肯定有过男朋友,看她在台上唱歌那股劲儿,哪个男人不喜欢?他一个二楞子,又没经验,说不定还真是不行,被莫小北嫌弃了。 “三小时很差吗?” 夏林觉得自己乐早了,瞪大眼睛,“连续做战?” 贺凡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夏林一眼,一副“那还用说嘛”的表情。 夏林喉结滚动,感觉自己受到一万点伤害。 秦墨,“……”他为什么要过来听这些。 贺凡看两人一脸吃粪的表情,以为自己猜对了,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嫌弃是弱鸡的一天,心里那就一个堵啊! 夏林虽然想让贺凡就这么误会下去,但这些信息上网随便查一查贺凡迟早会知道,到时他这个误导了他的人,肯定死得很难看。 这时秦墨也同样想着得和贺凡解释清楚,不是因为怕知情不报挨打,只是他很想看到贺凡与那个女人的后续,要是这么就把贺老大打沉了,后面还有什么乐子可以看? 所以两人殊途同归,想到一块儿去了。 夏林先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战况可不差!” 秦墨,“不差!太不差了!”反正他……嗯……努努力,也成。 贺凡狐疑的望着两个人,认定他们只是在安慰自己。 夏林摸摸鼻子,磨磨叽叽问:“大哥,你是不是要得太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想到后半夜莫小北眼睛湿漉漉,娇弱的嘤咛求饶的样子,贺凡觉得可能还真让夏林蒙对了。 秦墨也道:“大哥,其实这种事吧,也讲个技巧,不能蛮干。” 贺凡,“……” 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贺凡一下子对自己的体力值恢复了信心。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夏林又往前凑凑,“大哥,你看要不要我给你提供点儿教学片?” 贺凡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沉着脸道:“不是我,是我朋友!” 夏林心想你就装吧,“是,我说差了。” 贺凡黑着脸,“教学片呢?” “我这儿有,我这儿有!”秦墨跳起来往卧室跑,不大会儿功夫抱了一大堆光盘出来。 “卧槽!”夏林瞪大眼睛,“老四,你这储备比我还多。” “你们都有?” 夏林心道谁跟你似的,整个一大傻子,入伍时满脑子就是训练、做战计划,退伍进了警队又一门心思破案,三十好几还是个处不说,连个片儿都没看过。 贺凡站起身一手抱着光碟,“我走了,老四,东西我明天过去拿。” 夏林,“……” 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秦墨终于忍不住笑得滚在地毯上,“看到老大那火急火撩的模样了嘛?你说他会不会充血而死啊?哎呀,笑死了!咱们要不要现在快递纸巾过去?他肯定特别需要。” 夏林也跟着笑,“我看小雨衣也得提前批发了,三小时啊,这每晚的消耗量肯定不少。” 提到三小时,咳,咳,房间瞬间一片寂静。 沉默了一会儿,夏林从打击中缓过劲儿来,摸出手机,“我觉得今天的事儿,有必要和二哥说一声。” 秦墨秒懂,“对,受打击也不能只有咱俩。” 两人坏笑着重新把顾深拉进三人聊天群,互相补充着把刚刚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夏林:你说贺老大怎么这么傻,还我朋友,谁不知道我朋友就是我啊![捶地笑].JPG 秦墨:[捶地笑].JPG 夏林:不过连续做战三小时,贺老大还算有把傻力气。 反正他不会承认自己做不到,但暗搓搓给二哥添点儿堵还是不错的。 顾深:三小时? 夏林对秦墨挑了个阴谋得逞的小眼神,两人捏着手机等着看顾深说什么。 顾深:那不才三四次? 才? 夏林:…… 秦墨:…… 顾深:你们当大哥真的傻呢?扮猪吃老虎,没听过?这就是战术! 会吗? 我的光盘! 微信群陡然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 顾深满意的放下手机,翻身把叶浅捞进怀里。 该,叫你们影响我抱老婆睡觉!还三小时,堵心谁呢! “老婆,你困吗?” 叶浅听到顾深贱兮兮的声音,一阵头皮发麻。 不等她回答,顾深已经忍不住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一整夜叶浅被顾深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的沉沉浮浮。 …… 市医院。 罗逸峰坐在病床前,望着全身穿满管子的父亲,两天没阖眼的他眼底乌青,下巴冒出青茬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可他不想睡,也睡不着。父亲突发脑溢血,让他意识到父母都已经老了,如果他再不多抽出时间陪在他们身边,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抓着父亲苍老,血管纵横的手,“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担忧,让他连一步都不愿离开。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殷赏推开门走了进来。 罗逸峰眼中闪过诧异,怔愣的望着她。 殷赏抿抿唇,温和地道:“还没吃饭吧?” “没胃口。” 殷赏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将手里的保温壶打开,倒了一碗香菇粥递到罗逸峰面前,“吃点儿吧!香菇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你现在更得保重身体,你病不起。” 罗逸峰接过碗,问出心中的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殷赏讪讪一笑,“前天我来医院探朋友,正好看到你在手术室外。” 然后,她就发挥记者本色稍稍查了查,所以她没让叶浅因为卖盘的事给罗逸峰打电话,他现在也顾不上。没必要雪上加霜的再添一件烦心事。 罗逸峰垂眸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软糯的米香伴着香菇特有的香气随着薄薄的热蒸气飘入鼻息,“谢谢。” 殷赏捋了捋鬓角的碎发,“都是同事,客气什么。” 她转身进了病房内的小卫手间,拿了个花瓶出来,把带来的百合花插好,摆在窗台。又拿起暖壶晃了晃发现是半空的,扭身拎出去打水。 都安顿好,殷赏拉开在床另一侧的椅子面对罗逸峰坐下,看着他手中一口未动的碗,柔声道:“你还是得吃点儿东西。” “我知道,就是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点儿,这粥我熬了大半天,总得给点儿面子吧!” 罗逸峰抬头定定的望着她,床头橙色的暖光灯照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仿佛让她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片刻,他垂下眼眸拿起勺子盛着粥慢慢吃起来,他现在基本尝不出什么味道,但温热的粥吃进嘴里如一股暖流流进心里。 殷赏安静的坐在哪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把碗吃完,起身接过碗拿去洗净,自然的好象相处多年的老夫妻,根本不需要太多语言的交流。 再次回到病房,“我租了陪护床,等会儿有人送过来,有可能的话,你睡一会儿。还有洗手间的袋子里有新买的洗漱用品,你还需要什么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罗逸峰眼睛闪了闪,“谢谢。还有,我的事儿暂时不要说。” “我知道。”殷赏拍拍罗逸峰的肩,“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 殷赏走后很久,罗逸峰摸着被殷赏拍过的肩膀仿若还有暖意。 第54章 二选一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杂志社街角的咖啡馆,叶浅和殷赏坐在二楼包间里边喝着是日精选的咖啡,边将这两日从各种渠道得到的信息统一汇总起来。 这里有徐飞和蕾姐查到的,有顾深提供的,也有殷赏从各个渠道挖到的,有些信息是重复的,也有些信息是零散的看起来无用的,但一旦和其他信息放在一起,又会迎刃而解。 经过两个人好一阵整理分析,最后得出几个结论。 一,金波集团出现财困,需要将一些附属企业卖盘套现。二,王丽薇挪用公款炒股,资金被套牢。三,本来杂志社并在金波这次卖盘套现的企业名单里,是王丽薇极力向董事会推荐,并保证能卖个好价钱。四,天工美容经过上次调查后,经营大不如前,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买下杂志社。五,天工美容的市场总监最近私下频繁接触潮杂志的人。 叶浅手指轻叩着餐桌,“这样说来,真正急于让杂志社卖盘的人是王丽薇,琳达不过是她的一只狗。” 殷赏有些狠狠地道:“我看她这么做无非是想从这次卖盘中捞足油水,填她那炒输股票的瞎窟窿。她只是咱们大老板的继女如果亏空公款的事情被发现,金波肯定不会再容她。” 叶浅的眼中闪过冷意,“那我们就给她来个提前爆光。” 殷赏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等着,我马上打电话。” 功夫不大殷赏挂上电话,又用电脑传了一次资料过去,喜气洋洋地道:“都办好了,你就等着明天看新闻吧!” 叶浅也跟着轻笑道:“我现在更想看琳达这只走狗丢了主人后的表情。” 王丽薇一倒,琳达进金波的希望破灭,她又把杂志社的人得罪得透透的,广告总监的位子肯定也坐不久,想想叶浅就觉得解气。 殷赏挑眉,坏笑道:“那还不好简单,明天去上班,现场直击。” 这几天叶浅一直打着走访客户的旗号没上班,反正现在广告部天天上演空城计,又不差她一个,她天天不是四处逛着收集情报,就是和殷赏躲在咖啡馆商量对策,中间琳达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问客户走访情况,她随便应酬了几句就把人打发了。 想着马上能看琳达笑话,两人又兴奋了好一阵,脑洞大开的幻想了许多打击琳达的场景。 又说笑了一阵才回归正题,叶浅道:“看来天工美容不过的假借收购范,来增加与潮杂志谈判的砝码。之前本来两家就有合作意向,后来天工出事,计划搁置,现在天工大不如前,自然不愿意用以前的条件与” 殷赏叹了口气道:“虽然天工美容收购杂志社是假的,但让他们这么一闹,总公司是真打算将杂志社卖盘啦!” 叶浅抿了口咖啡,点点头道:“所以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殷赏眼睛一亮,“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叶浅瞥了她一眼,一个堂堂大总编,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坏主意? 殷赏隔着桌子摇她胳膊道:“快说说,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好点子?” 叶浅身体前倾压低声音,一副说秘密的样子,“亏你还是个记者,这点事儿还用我提醒?” 殷赏,“……” 过了一阵,殷赏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眼睛闪了闪,划过狡黠,“我这就想办法把天工的实际情况,透露给潮杂志那边的人,到时,这合作就算不泡汤,天工也别想从中占了便宜去。” 看着殷赏安排好一切,两人又聊了一阵,话题不由自主的又转回到原先的问题上,虽然几个始作俑者,但杂志社卖盘已成定局,只不过不知道最终买家会是谁。 叶浅托着腮道:“要是个诚心想搞好杂志社的还好,至少我们还可以一起工作。” 她可以确定如果新买家不能坚守住编采自由的底线,保证杂志的公信力,以殷赏的脾气是一定不会留下工作的。至于她自己买家是谁其实无所谓,但一个没有公信力的杂志社,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前景,离开也是早晚的事情。 殷赏跟着叹了口气,“现在咱们也只能等,希望一直找不到新的买家,总公司会放弃卖盘计划。” 此时,她心里在想只要杂志社卖盘,无论买家是谁,罗逸峰应该都没有机会留下,到时他们是不是再无机会见面了? 她的心象被细小的针扎了般刺刺痛着,痛感不是很强,但又忽略不掉。一定是因为她即将失去一个工作上的好搭档,一定是这样。 罗逸峰绝对是个好社长。他刚来杂志社任职时,殷赏是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让一个连蓝纸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行做自己的顶头上司,她不仅不服气,还更为杂志社的未来担扰。 可几次事情接触下来,殷赏的观感有了很大的改变。罗逸峰不仅在编采上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自主权,而且勇于担责。 有一次杂志社因一篇报道被对方告诽谤,发律师信过来要求杂志社公开道歉,并赔偿名誉损失五百万元。律师信寄来的时候,连殷赏自己都有点儿虚了。她虚不是因为她对报道真实性没把握,而是不知道上面会是什么反应。绝大多数这种情况,最后都会选择宁事息人,与对方合解,可那等于变相承认她报道的并非真相。 殷赏甚至做好了辞职的准备,而罗逸峰只问了她一句:“报道的真确性有把握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为她担起了一切。殷赏不知道罗逸峰到底和总公司交涉的,总之最后,范杂志给对方的答复就是不妥协,不合解,不道歉,法庭见。 就是那一次,殷赏对罗逸峰彻底改观。之后,多次在编采自主与总公司利益冲突的时候,罗逸峰都出面帮她从中斡旋。最激烈的一次要算是她准备披露K&G品牌服装染料中甲醛超标那次。K&G公司提前收到风找到金波集团,因为两方有合作,中间牵扯许多利益关系,总公司下令撤下殷赏的报道,是罗逸峰顶着压力让她报道真相。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可每一次罗逸峰都占在她这边,不,应该说站在公义那边。世上,这样的人不多,能遇到这样的上司是她的运气,只怕以后她再难有这样的好运气啦。 殷赏突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无论罗逸峰将来去哪儿,她都要跟在他的身边。接着她沮丧的想到,以罗逸峰的能力,离开范杂志,他未必还会在这一行,任何一个大公司都需要他这样的管理人才。 他不一定再做社长,而她却只会做个总编。她大概是没有机会再和罗逸峰一起工作啦。 叶浅见殷赏一脸沉思,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在为杂志社的前途担忧,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反正还有时间,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说不定根本就找不到新买家呢?现在经济环境不好,能有几个企业有闲钱办杂志啊!实在不行,我这几个月不签单了,把杂志社的业绩搞差,让它卖不出来。” 殷赏笑道:“你当你是谁,一个人就搞垮整间杂志社的业绩?看把你给能的。” 叶浅轻笑道:“我一个人虽然做不了,但不一定我们联手就不一定了。你看咱们现在不就成功毁了一次合作嘛!只要他们找到买家咱们就想办法搞破坏,一来二去,说不定公司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叶浅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错,沾沾自喜着。 殷赏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更重要的是她想为罗逸峰守住杂志社。 …… 从咖啡馆出来,叶浅接到Tony的电话,两人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络,所以当Tony提出约叶浅见面,她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开车来到Tony说的书吧,Tony已经坐在靠墙的角落位等她,背后是一排到底的开架书柜,上面密密麻麻摆满各色刊物、书籍。 Tony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着手中的书籍,眉目低垂,神情关注,叶浅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发觉。 叶浅轻咳两声,在Tony对面坐下。 Tony不好意思的合上书放在桌角,笑了笑,“不好意思,看得太入神了。” 叶浅笑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服务员走过来,叶浅给自己点了抹茶拿铁,眼睛扫了扫Tony放在桌角的书,“看来你休息够本,准备重出江湖了。” Tony抿了口咖啡道:“正好有个机会,打算换个全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饮料送来的很快,叶浅看似漫不经心的搅着杯中的拿铁,半开玩笑地道:“打算和我做同行,特意提前提醒我要小心?” Tony眼底划过讶异,片刻了然的轻笑出声,“我怎么觉得需要小心的人是我呢?” 叶浅抿着咖啡,笑而不语。 Tony拍拍桌边的书,“你这观察力我算服了,所以我决定与你统一战线,把你挖到我身边工作,怎么样?” 叶浅猜这就是Tony突然约她出来的目的,突然到一个陌生的行业,陌生的环境,他急于需要搭建自己的团队,培养自己的亲信,她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能问一下你现在就职于哪家杂志社吗?” Tony眨眨眼,投给她一个“你猜”的眼神。 叶浅轻轻吐出一个字,“潮。” Tony愣愣的看着她,“神了,你怎么猜到的?” 他哈哈大笑道:“看来我找你真是找对人了!叶浅,过来帮我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消息,但我可以告诉你范杂志很快要被天工美容收购,别说你和贾志新之前有些恩怨,他们不会善待你,就说天工美容也不是专心办杂志社的企业,你再留在哪儿不会有前途,不如早些离开帮我。我保证为你争取最好的Offer。” 叶浅想这倒是一个机会,虽然殷赏已经开始想办法通过别的渠道把消息吹到潮杂志那边,但不妨碍她再给加把火,她还可以借机再卖Tony一个人情,一举两得。 她淡笑道:“Tony你自己是从天工美容出来的,你真觉得天工有实力买下一家杂志社?” 不是有没有那么多资金可以调动的问题,是值不值得把那么大笔的资金放在一间杂志社上。就算全盛时期的天工也不可能这么做,否则也不会打主意与潮杂志合作啦。 Tony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有些迟疑,“你是说……?” 虽然叶浅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天工美容收购范杂志的消息,是他们从金波集团那方面打探出来的,而且主导这次收购还是金波集团的太子女,这还能有假嘛? 叶浅道:“Tony,咱们是老朋友了,我不怕给你透个底,天工的目标根本不是收购范,而是按原计划和潮合作,我想他们再等潮让步。” Tony拧眉思考着叶浅的话,潮的几位股东确实有这个想法,和天工合作意味着杂志会收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资金,任谁都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所以听说天工有意收购范后,他们就开始坐不住了,而Tony正是他们委派负责这次谈判的人。 只不过Tony并没急于找天工美容,而是找上叶浅,想釜底抽薪先挖光范杂志的销售精英,让范变得不值得收购,为自己的谈判增加砝码。 可如果叶浅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他的谈判策略可以更强硬,提出的条件也可以对潮更有利。 叶浅又道:“如果你还不信的话,可以留意一下明天的财经新闻,到时你就明白了。” “不,我信你。叶浅,这次你可我帮我大忙了。将来你要有什么用得到我Tony的地方,只管说,我绝不说个不字。” Tony刚刚入职潮,一个外行进入一个新的行业难免受人质疑,他正需要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叶浅就把这大好的立功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叶浅笑笑并没多客气,这个人情她担得起。 从书吧出来时间尚早,叶浅直接去了家门口最大的菜市场,挑了两条鲜活的鲈鱼,又买了些时令蔬菜,心情不错的哼着歌回去。 平时她和顾深下班都晚,想吃什么只能去超市买,东西远没有菜市场新鲜,象这么活蹦乱跳的鱼想都不要想,叶浅盘算着回去直接清蒸了吃,既简单又美味。 和顾深确定好他到家的时间,叶浅开始准备做饭。 鱼是市场小贩现场杀好清理干净的,叶浅拿出泡在盆里又好好洗了两遍,放在案板上在鱼肚子上斜切了几道,塞进葱姜装盘放锅里大火蒸。 之后动作利落的洗菜切菜,一顿饭,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做好了。 顾深到家时,叶浅正好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出来。 她穿着很浅黄的居家服,腰上系着白色碎花的围裙,顺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黑色的发圈束在脑后,几缕头发不安分的顺着脸颊滑落,清水出芙蓉的样子是那样的美好。 顾深走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颈项处吻了吻,接过她手中的菜碟端进餐厅,然后上楼换了家居服下来。 吃过饭,两人坐在沙发上,叶浅和顾深说起她和殷赏的分析,一条条条理清晰,说到她和殷赏打算如何教训王丽薇等人,清澈的眼底闪着细细碎碎的亮光。 顾深定定望着她,下一秒突然俯身将她压在沙发靠背上,在她错愕不及的目光下低头吻住她。 他撬开了她的唇,在她的齿尖轻轻扫过,他的身体压的她动弹不得,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捧着她的侧脸,食指和大拇指贴在她的耳朵上…… 轻轻的抚摸。 良久,男人才停下了吻,拇指摩挲着她的红唇,声音微哑带着调侃的笑意,“不许总勾引我。” 叶浅,“……” 她做什么了?这锅她不背! 顾深无视她眼中的抗议,轻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嗓音里还带着染有情欲的哑意,一本正经的帮她分析起形势。 “你们想阻止卖盘,想法不错,不过以金波现在的财务状况,就算最终卖盘失败,也未必再有心搞好杂志。现在他们已经无暇考虑什么长远发展,只希望握住更多资金在手,这一点从他们坚持执行那个丧心病狂的考核标准就可见一斑。这样你还觉得有必要守住杂志社吗?” 叶浅沉默了,范杂志是她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从实习开始一步步成长到今天,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太多感情和归属感,于她不仅仅是份工作这么简单。何况还有殷赏这样的同事,有罗逸峰这样亦师亦友的社长,让她不愿放手。 可如果真象顾深说的那样,不止是她,是她们还有必要留下嘛? 理智上她应该尽快找机会跳槽,又或者直接接受Tony的挖角,可感情上……她不舍。 顾深知道的她的想法,说道:“如果我能给杂志社找到好买家,让你留下安心工作,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叶浅眯起眼睛,“那要看好买家的定义是什么了。” 顾深大方的摊手,“条件你提。” 叶浅歪着头,一脸狡猾的打量顾深,“条件嘛……保持现在的主要人事架构,不做人事调整,不干涉编辑部的编采自由,薪酬待遇……” 她掰着手指说了不下十条要求,顾深含笑听着,最后问道:“还有嘛?” 叶浅搜肠刮肚也没再想出什么要求,但还不死心的道:“我保留最终解释权。” 顾深轻笑,“没问题,不过这么多条件,你用什么奖励来换?” 叶浅梗梗脖子,学着顾深刚刚的语气,“条件你提。” 顾深勾勾唇,“你主动一晚,条件:我满意为止。” 叶浅脸黑了下来。 他满意,她还命活着吗? 顾深挑起她一缕秀发在指间缠绕着,痞里痞气道:“怎么样,你提了那么多条件,我才提一个,够意思吧?” 叶浅咬牙切齿道:“不行,换一个!” 顾深坏笑,“你确定要我换?” 叶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深憋着笑继续道,“那就换……你全力配合我一晚,条件:我让你怎么做,你都得听话。” 叶浅想掐死他。 顾深,“二选一,你喜欢哪个?我就觉得第二个更好。” 全力配合里可是可以包括要她做主动的。 叶浅小脸憋得通红,抓起旁边的抱枕朝着半坐在那一脸欲求不满的人扔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吼着,“顾深,不想这种事儿你会死?” 顾深理直气壮道:“和自己媳妇,不想这种事,想什么?” 叶浅气得不行,“我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少贫。”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儿啊,二选一,你喜欢哪个?” 叶浅抿紧唇,不理他。 顾深好脾气的循循善诱,“你看你也不吃亏,反正总是被我吃掉,提高下配合度而已。” 叶浅气呼呼道:“不行,再换一个!” 顾深笑道:“媳妇,再换一百个也跑不出这个范围,你又何必呢,乖乖选一个吧。” 叶浅,“……” 精虫上脑的混蛋,下半身思考的流氓! 顾深眼底含着笑,委屈巴巴的控诉,“你看你都提那么多条件了,我才提一个,还是二选一,这你都不能答应,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啦?” 谁过分啦?到底谁过分啦? 叶浅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顾深叹了口气道:“那只能让范杂志从此消失啦!哎,真是可惜了。我还挺喜欢看这本杂志呢!” 叶浅,“……” 这货绝对是成心的。 顾深见叶浅不为所动,很遗憾的摇摇头,“看来你对杂志社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嘛,那我也不跟着瞎操心了,大不了你失业在家,我养你。真是可惜了,手里有个人傻钱多的大金主,你不需要就算了。” 叶浅咬牙看着顾深摇头晃脑的往书房走…… “等会儿。”她咬着唇瓣小声道:“我选第一个。” 顾深回过头,眉眼轻挑,“你确定?” 叶浅一下又犹豫了,怎么都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权衡半晌,“确定,不过有个条件。” “又有条件?老婆,你不觉得自己条件太多了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叶浅绷着小脸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顾深勉为其难的道:“你说来听听。” “就一次,不能再多了。” 顾深皱着眉,考虑再三,“那好吧。” 他感到叶浅暗暗松了口气,眼底划过笑意。 傻宝贝儿,一日一夜,一夜一日,没差的。 第55章 贺队,请交罚款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第二天,顾深开车送叶浅上班,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也不是叶浅有多娇气,而是昨晚把人欺负狠了,现在腿还软着不敢开车。又想着要去杂志社看琳达的笑话,坚持上班,不肯请假,顾深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柴可夫的机会。 本来叶浅是不要他送的,坚持自己打车,因为她赌着气压根不想理她,顾深想着带罪利功,早点儿把老婆哄好,死皮赖脸要送。叶浅拿他没办法,觉得多开口说几句和他争执的话,都是长顾深的脸,干脆不出声由着他。 一路上叶浅别开脸望着窗外,小嘴嘟嘟着,照旧气鼓鼓的不出声。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恶劣了,昨晚非说要先收个定金,折腾了大半夜,反正每天他都有层出不同的借口,就没一天能让她好好睡觉的。搞得叶浅看到床就心虚,以前她最讨厌每个月的那几天,虽然并没有特别严重痛经,但总也是不方便,现在,她简直是盼着那几天的到来,每个月也只有那几天能让她歇了歇。 顾深一边开车,一边偏过头看玻璃映射过来的叶浅的脸,她鼓着腮,撅着嘴气呼呼的样子象只小仓鼠,十分可爱。 他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心里软得象棉花糖软软的,糖糖的。 叶浅很不高兴的用力捋着头顶并没有被弄乱的头发,表达不满。 顾深无奈的摇摇头,眼底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现在网络上有个流行词“中年少女”,大约说的就是叶浅这种女孩儿,明明工作的时候强悍得象个男人,卸下面具又软萌得象个少女。 叶浅不知道顾深这些心理活动,车刚刚停到杂志社门口,她就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深望着她有些步履蹒跚的背影,摩挲着下巴想,好象是有些过火了。 范杂志社的办公地点是一幢四层高的小洋楼,有差不多百年的历史,是清末皇室外戚的故居,为了保持原有的风貌,一直没有安装电梯。 以前叶浅也不觉得爬这几层楼有什么问题,今天却觉得每一步都特别难挨。几乎每迈一步在心里就把顾深骂个遍,再想到自己答应他的条件越发觉得上了大当。 好不容易走进广告部,几乎同时琳达从自己办公室出来,两人在大办公室的走道中央走个对脸。 琳达拿着包神色有些匆忙,叶浅在她那张精致精明的脸上看到了慌张。 她脸色微微发白,本来凌厉的眼睛少了几分笃定的自信,见到叶浅微微愣了愣,还是颔首打了个招呼,提步向外走。 叶浅好不容易赶过来看戏,哪能这么轻易让她走,迈步拦在琳达面前,“总监,这是要出去?如果不太赶的话,我这里有几份合约,想听听您的意见。” 琳达不得不停下脚步拧眉道:“我出去办点儿事,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叶浅象没听到般,自顿自说道:“今天的早间新闻,总监看了嘛?金波那边出了这么大事儿,不知道会不会报警处理呢?现在总公司门口一定有许多记者需要应付,您这是要过去帮忙吧?” 琳达的脸孔微僵,心中一凛,对啊,现在过去找王丽薇,除了会被记者追访,根本什么消息也问不到,她真是急糊涂了。 稍稍稳了稳情绪,琳达道:“什么合约,到我办公室谈吧!” 叶浅嘴角抿起微不可察的笑弧,跟着琳达进到总监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其他合约还好说,主要是天工美容的合作我有些没把握。” 琳达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它是咱们的老客户,合约就按以前的条款,实在不行价格再优惠些,这在你权限内都能解决。” 虽然听到天工美容莫名的有些心虚,但琳达的头脑还十分清晰,她隐隐的觉得叶浅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故意提起天工的合同。 叶浅当然就是故意的,看到琳达紧张、心慌,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她故意接着道:“总监说的这些,我当然都努力过了,可就是感觉对方合作意向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咱们的对手杂志抢先了。我初步怀疑是潮杂志,他们是我的老对手了,和咱们的市场定位有相似。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动手总监手里的权限把价格再降一降。说实话输给潮,我不甘心。” 琳达心里乱得很,王丽薇那边出了事,虽说最后看在她金波太子女的身份,多半不会报警,但短期内停职是少不免的,那她答应自己的事情还做不做数。董事会会不会因此放弃卖盘计划?为了这次卖盘,自己可是把整个杂志社的人都得罪遍了,如果计划叫停,她怎么办? 可偏偏叶浅在她耳边呱噪个不停,这个傻女人,天工美容都要收购整间杂志社了,怎么可能还和她签约?这是调整价格的问题嘛!可偏偏这些话,暂时还不能说,如果走漏风声,影响了杂志社的工作士气,甚至引发辞职潮,到时一定会影响收购价格。不行,她得稳住。 琳达捏了捏手指,象是给自己打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样价格你再和对方沟通,只要在我的权限内我全力支持你。” 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想赶紧把叶浅打发走,让自己安静些,另一方面也想收买人心给自己留条后路。 叶浅心道:你理解,你理解个屁,姐看着你故作镇定的样子爽得很。 从琳达办公室出来,正见到快递公司的人拿着束彩色的铃兰花进来,因为送这种花很少见,叶浅不由得多望了两眼。 快递员见她看过来索性向她问道:“请问叶浅小姐在吗?” 叶浅微微有些诧异,“我就是。” 快递小伙憨厚的笑了,“叶小姐您可算在了,我这都送三四天了,次次您都不在,是您同事代收的。” 叶浅签收后,接过花束问道:“每天都是这种花吗?” “不是,每天都不一样,好象有马蹄莲、芍药、绣球,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和快递小伙道过谢,叶浅抱着花回座位,一眼瞥见坐在前排,用眼睛偷瞄她的张雪,眼神闪烁透着股心虚。 叶浅看着空空的办公桌,明白过来,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说是送了三四天,可办公桌上连个花影子都没有,不用问都被张雪拿走了。 张雪同其他人不同,她转正不久业绩最差,没有资本象其他人那样敢和上司叫板,所以早就老老实实回来上班了。 回来这两三天,天天帮叶浅收花,收第一束的时候,她还生气的丢在叶浅办公桌上,到了第二束她就忍不住抽出里面的卡片看了看,见到夏林帅气的签名,她妒忌的发疯,所有的理智就全跑掉了。一开始她想把花扔进垃圾房,可转念想了想,又全都抱回来连同那些卡片一起带回家了。 这两天她看着插在床头的鲜花,魔怔的以为那就是夏林送给自己的。 可幸福总是短暂的,叶浅一来,所有幻想的粉红泡泡全都破灭了。张雪心里恨,可又怕,叶浅从来不是个会吃哑巴亏的,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付自己。 叶浅抽出花束里的卡面,看到夏林的签名,心里把什么都想明白了,不就是妒忌嘛,我就让你妒忌死。 她拿去手机给夏林打电话。 夏林这几天领了工资荷包鼓了起来,他就开始不安生,试探的送了几天花一直也没个生气,一时吃不准叶浅的态度,他这正犹豫着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谁知道这电话就打了进来。 “花我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叶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听筒声音起了变化,夏林就是听出点儿娇柔的味道。 叶浅接着道:“我前几天一直没到社里来,今天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送花过来,你也不说提前打电话和我说一声?我要知道一定赶回来取。” 这次夏林确定自己没听错,叶浅这声音里就是带着撒娇的意思,他有些受宠若惊,轻咳两声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叶浅娇笑道:“那你肯定要失望了,杂志社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把花拿走了,除了今天的,我一朵没看着。” 夏林这么一听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几天都没个消息,照他的想法,叶浅第一天收到花,就会打电话过来表达,他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必竟请她吃饭,她都能不到,把他和顾深两个人诳到一块去。 他微微有些气恼,“这是谁这么眼皮子浅,连束花都惦记上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不止眼皮子浅,还缺爱,八成这辈子都没收过花。” 夏林听她这语气,猜想她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且那人现在就在她附近,配合道:“你也别生气了,不就是束花嘛,我再送就是了。” 叶浅巧笑道:“再送啊?那不好吧,让你这么破费。不如你就和我说说都送了什么花,我听听就当收到了。” 夏林算是听出来了,什么撒娇啊,分明就是做戏给旁边人听的,那笑声媚得都假了,不过他喜欢,还贱兮兮的想配合。 他情种上身地道:“不就几束花嘛,又不是送不起,你等着我亲自给你送去。” 叶浅看着前排张雪攥得发青,发颤的手,挑眉道:“亲自送来啊,那好,我等你,正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夏林这叫一个喜出望外啊,终于可以在顾深面前得瑟了,他没约出来的姑娘,自己约出来了。 不对,他还应该好好敲打敲打顾深,都已经是成了嫁的人了,别没事儿和他争姑娘,到底有没有道德底线啦? 夏林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这事儿他占理啊,必须找机会谈。 要说对叶浅,这么漂亮的姑娘谁看着能不动心啊,可要说非卿不可,那又不是。可身为男人,谁不乐意往美女身边凑啊,就算是配合着做戏,谁能保证不会戏假情真了呢。 所以,夏林报着试试也没坏处,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情买好花,捧着一大捧足足三四束,都是前几天送了叶浅没收到的品种到杂志社找叶浅。 饶是夏林身材高大,捧着这么多花,这人都被盖住了大半,叶浅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花团款款向自己移动。 张雪见夏林真的将之前的花全部补送过来,嫉妒得脸色发白,两眼通红,死死的咬住嘴唇,唇瓣被她咬破血腥的味道渗入口腔,她都混然不绝。 夏林是什么人啊,只往哪儿一站,眼睛轻轻一扫,就已经看出是怎么回事儿,何况她还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把花放在叶浅桌上,单手插着裤袋闲闲地道:“放在这儿,会不会又被哪个不长眼的拿走?” 叶浅发愁道:“那怎么办呢?咱们中午还得去吃饭呢,总不能抱着这么一大捆花去吧?” 夏林想想道:“那算了,真要丢了我再买给你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想吃什么?” “花溪餐厅怎么样?最近最火的网红餐厅。” “听你的。” “其实拿花的人有点儿傻,连办公室有监控都忘了,要真想查,一下子就能查到。” …… 叶浅挽着夏林的胳膊旁若无人的边聊边走,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里。 张雪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由白变青,眼睛死死盯着头顶上的摄像头,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一出杂志社,叶浅的手从夏林的臂弯里抽了出来,“谢谢。” 夏林看了看空掉的胳膊,扯了下唇,果然。 他瞟了眼杂志社的窗户,漫不经心的开口,“饭总还是要吃的吧?” 叶浅注意到夏林的目光,笑道:“这附近有家餐厅牛排还不错。” 夏林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揶揄道:“不会又是和杂志社签过协议,月底统一结帐的那种吧?” 叶浅没想到夏林到现在还记得这事儿,看来是耿耿于怀,轻笑着上车,“当然不是,这次必须你请客。” 夏林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侧头道:“物美价廉的也不需要。” 叶浅偏着头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么败家!” 夏林没否认,反正他得把失去的男人自尊全找回来,另外,谨记不和贺凡一起打牌。 最终,餐厅是夏林选的,在临港最高级的七星级酒店顶层西餐厅。 叶浅看看餐单,真是贵得丧尽天良。 贵当然也有贵的道理,餐厅从装潢到服务再到菜品,真的没话说。 为了配合餐厅的逼格,叶浅动作优雅的将牛排切割成大小均匀的小块,她的手指纤长,拿着刀叉切割的样子,矜贵中透着艺术感。 将一块牛肉送到唇边,肉汁在唇齿间爆开,她微微眯起眼睛…… 这嫩滑的口感……嗯……牛排煎得不错…… 夏林定定的望着她,心底的某处如春风抚过的湖面潋滟的波微缓缓地漾开。 叶浅吃完饭回到杂志社,琳达早不知道去哪里打探消息,张雪的脸色比她走时还要难看,刚刚在餐厅她特意发了一个只有张雪可见的朋友圈,想必是已经看到了。 办公室陆陆续续有同事过来打印合同,整理方案,和琳达对抗是一回事,不和自己的工作较劲又是另一回事。范杂志社的待遇在同行里算是高的,谁也不愿轻易丢了这份工作。 叶浅和同事的关系算不上很好,因为不喜欢八卦,更不喜欢应酬,她在广告部基本上就是独行侠,可即便如此,叶浅望着这些和自己一起工作几年的同事,还是生出许多不舍。 还是得催着顾深给杂志社找个好买家,让一切尽快尘埃落定。 想到这些,下午顾深来接叶浅下班时,她面色缓和了许多。 倒是顾深看她怀里抱着一大捆花,黑了脸,“这是哪儿来的。” “夏林送的,快开车门,我抱不住了。” “抱不住就扔地上,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喜欢我买给你。” 叶浅回眸白了他一眼,向上托了托怀里的花,站在后车门边上瞪着他。 顾深咬牙切齿的打开车门,叶浅弯身将花放进车里,隐隐听到身后“吱吱”的磨牙声,她弯了弯唇角,当作没听到。 夏林这几束花整治完张雪,再整治顾深,用处可真是大呢。 …… 会所里。 莫小北懒洋洋地靠坐在包房的沙发里,双腿交叠大喇喇搭在茶几上,身旁围坐着三四个眉清目秀的小鲜肉,倒酒的倒酒,捏腿的捏腿,喂水果的喂水果。 另外还有两个站在包间中间边扭边唱。 莫小北眯着一双秋水翦眸,象位豪客般摆摆手,“这首听腻了,换一个。嗯……就唱《好男人都死哪去儿了》。” 包房的门被人从外大力推开,莫小北不高兴的坐直身子,“哪个不张眼的打扰姐快活!” “警察!”一道冷冽且熟悉的男声传来。 莫小北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带队进来一身笔直警服的高大男人。 她嘴里叼着烟,双臂环胸,望着贺凡,眼中尽是嘲讽,“什么时候朋友喝酒、唱歌警察都要抓啦?纳税人的钱可不是让你们这么浪费的。” 贺凡额上的青筋蹦了蹦,和朋友喝酒、唱歌,她可真好意思说。谁家的朋友穿成这个鬼样子出门?一个大男人穿的花花绿绿也就算了,还是透明的,恶心死了! 她就喜欢这种男人,品味真差! 莫小北挑衅的望着贺凡,一副“你夸我何”的模样。 贺凡伸手拿掉她咬在唇角的烟,丢在地上一脚碾熄,声音冷得惨人,“全部带回去。” “凭什么?”莫小北就不服气了,“你这是浪费警力,滥用职权!” 已经走到门口的贺凡顿住脚步,缓缓的回过头。 莫小北目光凶狠的盯着贺凡,挣扎着不肯与警员配合。 “铐走。”贺凡收回视线迈步出了包间。 莫小北望着手腕上凉冰冰的手铐,错愕的瞪大眼睛。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拔*无情的混蛋! 审讯室里。 莫小北坐在硬梆梆的木质椅子上,一言不发。 贺凡咬着烟蒂,斜靠在一侧的墙壁,隔着烟雾盯着那张精致的小脸。 就算这一刻,面对警员一再的审问,莫小北依然是明艳的,坐在哪儿象个发光体,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她的脸上看不到畏惧,从容不迫还带着些暗讽。 “姓名?” “……” “职业?” “……” “我再问你一遍,姓名?” 负责审讯的警员有些急了,他这口干舌燥的都问了半个多小时了,对面那女的,一个字没说,嘴角还挂着玩味的薄笑,搞得自己跟傻子似的。 看着警员拍桌子瞪眼睛,莫小北脸上的笑容更盛,视线直直的落在贺凡身上,轻蔑的挑了挑眉。 贺凡丢下烟蒂走过去,拍拍警员的肩,“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来问。” 警员站起身最后瞪了一眼莫小北,气哼哼的走了,工作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罪犯。 莫小北笑靥如花,向后靠着座椅,觑着贺凡,大有“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贺凡也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偏偏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想抱回家宠着,人家也不领情,这憋屈劲儿,比他当卧底那两年,被家人、朋友误会还难受。 他烦燥的摸出烟点上,随手将打火机丢在桌上,“莫小北,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警局不是你张狂的地方。” 莫小北眉梢微动,没说话。 “姓名?” “你不是知道嘛?莫非警局是养傻子的地方?” “莫!小!北!”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嘲弄的轻笑。 贺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随着一声冷哼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息间喷洒出来,喷在莫小北脸上,“莫小北,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卖淫、嫖娼者,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你是不是想在局子里住下?” 莫小北嘴角的笑弧慢慢扩大,红唇轻启道:“依据《室内吸烟处罚条例》第三十七条个人违反本条例规定,在禁止吸烟场所(区域)吸烟的,处以五十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的罚款。贺队,请先交了罚款再来和我说话。” 第56章 发烧,发SAO?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审讯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一般压抑得令人难受。 过了好一阵,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升起最后一缕白烟,贺凡站起身,椅子拖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走出审讯室前听到莫小北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要见律师。” 这是她的权利。 贺凡从肺腔底部抽出口闷气,上次她进来时可不是这么猖狂,她能如此大胆、嚣张所依仗的无非是他的在意,她算准有他护着,没人会拿她怎么样。 审讯室里莫小北直勾勾瞧着烟火缸里那一缕残烟,过滤嘴咬扁成一条直线。 另一个审讯室里几个小鲜肉非常配合,有问必答,每个答案都象是排练过几千几百次般无懈可击。能在临港开那么大间会所,老板不仅背景过硬,智力同样过人,手下的人哪怕一个清洁阿姨都培训得滴水不漏,何况这些直面客人的少爷。 几个男孩儿平均年龄20,全部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经纪公司有艺员合约,这也解释了他们的衣着打扮为何如此前卫。 说到莫小北,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是好朋友,无论是相识经过,还是单纯莫小北这个人,他们都如数家珍。 贺凡越听越上火,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如果不是努力控制,拳头早就挥在这些人脸上。 其中一个男孩儿还怕警员不信,扯着一侧耳垂,道:“这耳钉就是小北送的,她是珠宝设计师,这是她的设计。” 一个开了头,后面煞不住车似的不断有人说,这是小北送的,那是小北送的。 贺凡太阳穴突突跳,气场阴森冷冽得骇人。 半小时后,叶浅带律师过来办手续。 出了分局,莫小北没心没肺的撩了撩头发,坏笑道:“没坏了你的好事儿吧?” 叶浅瞪了她一眼,亏她还笑得出。 几个男孩儿陆续办好手续出来,“小北”、“莫姐姐”的叫着。 叶浅听着耳朵痛,“走啦!” 莫小北冲着开车绝尘而去的叶浅,戏谑的喊道:“祝你春梦了无痕!” 最后一个男孩儿办好手续出来,莫小北向律师道过谢,玉手一挥,“走,我们去继续玩耍!”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往分局大院外走。 黑暗中一只大手钳住莫小北的胳膊,一扯一带,将人拽到身边。 “贺凡,你神经病啊!”莫小北的粉拳挥过去,捶在男人身上就如撞上铁板,痛得自己“嘶”了声。 听到动静,几个男孩儿回过头,莫小北已经被贺凡扛在肩上,两条腿用力蹬着,拳头打在贺凡背上,除了让她自己痛外,贺凡一点儿反应没有。 几个男孩儿虽然打扮得有些娘,但必竟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一见莫小北被人掳了去,全握紧拳头拉开功架。 莫小北在会所人缘好,是大家都特别喜欢的一位客人,年轻漂亮,脾气爽快,每次来了就是喝酒唱歌的玩乐,并不会象其他客人那般在身上摸来摸去的讨便宜,是会所所有人都最乐于接待的一位客人,和她一起真就和朋友聚会似的。 这些男孩儿都喜欢和她一起,现在见她被人扛走,是真动了要上去拼命的念头。 “滚!”贺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神冷冽得象出鞘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几个男孩儿被他森冷凛冽的气场震摄,不敢向前,又不甘放弃,举着拳头扎马拦在贺凡面前。 莫小北脑袋向下,大脑充血,这姿式不仅全无形象,还特别难受,四肢摆动挣扎着要下去。 几个男孩儿见她这样,更是急得双眼猩红。 “小北!” “莫姐姐!” “放小北下来!” “对!放莫姐姐下来,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其中一个和莫小北关系的男孩儿挥着拳头冲过来,贺凡抬腿一脚踢在男孩的肚子上。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海!” “海!” 这个叫小海的男孩儿和莫小北认识的时间最长,和她关系也最好,一直在心里悄悄喜欢着莫小北,自己也知道没可能一直将心事藏着和谁也没说过。 见莫小北被眼前的男人欺负,他第一个忍不住冲了过去,可惜战斗值在贺凡面前实在太差,人还没靠前就被踢飞了。 “我和你拼了!” 和小海关系最好的一个男孩儿挥拳冲过去,贺凡一个旋身闪开,长臂一挥拳头就招呼过去。 莫小北听到动静心里焦急,张嘴用力咬在贺凡斜方肌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贺凡的拳头慢了几秒,偏了方向从男孩儿鼻尖划过。 “你们快走,别管我!”莫小北咬牙吼道。 “小北!”男孩儿们扶起小海,不甘心的盯着贺凡。 “莫姐姐!我们不怕他!”小海一手捂着肚子,痛得还有些直不起腰,可还倔强的不肯走。 “对!不就是打架嘛,我们和他拼了!” “都给我闭嘴!打什么架,全给我滚回家去!” 莫小北心里急得不行,这些孩子还要靠皮相赚钱,可不能伤着。 “没看姐在和自己男人耍花枪儿嘛?全走!别在这儿碍事!” “小北!”几个男孩儿将信将疑! 莫小北担心贺凡再出手,厉声道:“贺凡,让他们走,你要敢伤他们一下,我和你没完没了!” 又对几个男孩儿吼道:“走!” 几个男孩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海道:“咱们先回去。” 看着几个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贺凡的心情可不怎么好,有一种自己家东西被人盯上的感觉。 大步迈到那辆黑色越野前,打开车门,将莫小北塞到副驾座上,弓着腰探身进去,捏着她的下巴,“耍花枪儿,嗯?” 莫小北别开眼,唬着脸不搭理他。想捉她错处,没门儿! 下一秒,唇瓣一热,贺凡带着烟草味的薄唇就已经吻了上来,唇舌带着尼古丁的苦涩撬开了她的齿关。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莫小北整个人有点儿懵,男人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的心肺。 安静的车厢里只能听到两人津液相交的轻啧声。 良久,贺凡松开她,扯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弧,拇指在她娇艳的唇瓣上轻轻抚摸着,“闹够了?” 谁闹了?能不自作多情嘛? 电话铃音打破夜的寂静,贺凡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贴在耳边接听。 “知道了,我马上到。” 如果细细辨认还能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染着情欲的哑意,莫小北撇撇嘴。 贺凡挂上电话,伸手拉下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莫小北拍开他的手,“不必,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贺凡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莫小北要是吃他这套,就不叫莫小北了,她解开安全带,伸手扒拉贺凡,“起开,五大三粗的别挡道。” “我哪儿大,哪粗,你还不知道嘛?” 怎么听都有点儿污的话,配上贺凡痞里痞气的表情,轻佻得让人羞耻。 莫小北恼羞成怒的用力推他,“起开!” 恰巧贺凡这时向后闪身,莫小北推了个空,又因为用力过猛,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外扑去。 贺凡眼急手快扶住她,轻笑道:“急着投怀送抱?” 莫小北气得牙痒痒。 看她磨牙的样子,贺凡想起她咬自己后背的那一口,死女人,竟然为别的男人咬他。 哼!看他回来怎么收拾她。 贺凡确实有任务在身,没时间再出莫小北纠缠,揉揉她的脑袋,向后退了一步,“自己路上小心点儿,我忙完就去找你,保证满足你!” 如果不是考虑双方武力值差天共地,莫小北真想一脚踢死他。 飞了一个大大的眼刀,莫小北从车上跳下来,拦了路边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贺凡看着她上车,将车牌记在脑子里,发动引擎,如猎豹般消失在夜幕中。 …… 天空中下起细雨,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城郊的沙滩上一具浮尸脸朝下趴在沙滩的岩石上,因为海水长时间的浸泡,尸体发白肿胀,已经有腐烂的迹象,看不出原来的面容。 贺凡眉头紧锁站在岩石边看着法证、法医搜证,细密的雨丝落在他的身上。 “贺队,雨衣。”一个年轻的女警手捧墨绿的雨衣走到他面前。 贺凡的目光始终落在岩石坡下的案发现场,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给本就困难的搜证变得更加艰难。 女警举着雨衣等了好久,没有等到回应,因为身高的差距,她的手抬得有点儿高,这时手臂微微有些发酸。 她咬咬牙,打开雨衣,踮起脚尖将雨衣披在贺凡肩上。 贺凡向一侧闪了闪身,堪堪避开女警的手,冷硬的脸上淡得没有任何表情,“不必。” 目光并没有在面前的女警身上多做停留,就已经越过她望向身后的沙滩,迈开他修长的大长腿,刚刚望去的方向走去。 女警尴尬的缩回手,咬了咬嘴唇,追了过去。 沙滩那头的树林尽头,一处烧黑几乎坍塌的木屋前,贺凡停住脚步,如鹰隼般的锐利墨眸扫视残垣断壁的木屋。 “贺队!”女警追过来,在离贺凡半米远的位置停下,不敢再靠近。 “叫法证过来!” “哦!”女警看了看怀里的雨衣,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雨衣跑开了。 …… 清晨,莫小北做了个恶梦,一只巨蟒缠在她身上,紧紧捁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的睁开眼睛,入目是贺凡线条冷硬的脸,一夜不见他的小巴长出青色的胡渣,带着几分疲倦的颓意。 一只手臂霸道的搂在她腰上,很紧,很重,难怪她要做恶梦呢! 莫小北不客气的踢了贺凡一脚,“混蛋,起来!” 贺凡抬了抬眼皮,迷迷糊糊的瞅了莫小北一眼。 “你怎么进来的?”莫小北气疯了,这混蛋还学会拧门撬锁啦,强盗! 贺凡紧紧手臂,“睡觉。” 莫小北用力推了推贺凡,手指碰到他发烫的皮肤,又缩了回去,下意识摸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又摸摸自己的。 他发烧了。 “别闹,让我先睡会。”贺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秒,然后又立刻的闭上,他的眼皮好像重的像是灌了铅似得。 莫小北翻了翻眼,不管他,让他病死好啦。 赌气似的躺了几分钟,眼睛不时瞄向一旁的贺凡。 不是她心软,只不过人要死在她这儿,有点儿麻烦。 臭男人,死都不能死远点儿! 莫小北用力搬开贺凡的胳膊,这次贺凡倒是没有挣扎,一下就搬开了。 莫小北黑着脸下床,拿了体温表胡乱塞进他腋下,又去翻退烧药。 没有! 莫小北死死盯着床上睡沉了的贺凡,盘算着把人直接扔出去的可能性。 半天,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气哼哼的走过去,抽出体温表,却被上面的显示吓了一跳。 39.8度,这人会不会烧傻了? 傻就傻,管她什么事儿?又不是她弄发烧的! 瞪了体温计上数字半天,莫小北板着张脸拿了手机,上APP订了退烧药,退烧贴,以及各式各样的感冒药,让人送来。 让他赶紧退烧,麻利儿滚蛋! 药送得很快,莫小北看过服用说明,拿了退烧药和开水,放在贺凡唇边。 莫小北用力推了推贺凡,语气生硬,“醒醒,起来吃药!” 贺凡这才又重新睁开眼睛,莫小北把水杯放到他唇边他下意识的就张口喝了两口,然后吞下了她送到嘴边的药,最后又将水杯里的水都喝了个精光。 大概是处于迷糊不清醒的状态,贺凡伸手摸了摸莫小北,嘀咕了一句,“一定是做梦了,她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莫小北想去厨房拿菜刀,砍了这不知好歹的男人。 可她最后拿的却是退烧贴,一边负气的往贺凡脑门儿上贴,一边想不是她心软,完成是为了让他早点儿滚出去。 贺凡的体质一向很好,如果不是最近一直没休息好,又淋了一夜的雨根本不会生病。 吃了退烧药,发了身汗,加上睡了一大觉,醒来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睁开眼看到莫小北趴在床边头枕着一只胳膊睡着了,一侧嘴角挂着些亮晶晶的口水。 贺凡眼底染着淡淡的笑意,曲着手指帮她擦唇角。 莫小北蹙蹙眉,睁开惺忪的眼,先下意识伸手摸摸贺凡的额头,感觉温度降下去不少,才松了口气。 说出话却不留情面,“退烧了就快滚吧!” 贺凡望了望周围,眼神中露出迷茫,“这是哪儿?” 装!你就死命装! 莫小北没好气地道:“我家。” “我怎么会在这儿?”贺凡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莫小北甩了个大白眼儿给他,她还想知道呢! 她检查过了,门窗都好好的锁着,看不出一点儿被撬或损坏的痕迹。贺凡就象是会穿墙术般神奇的出现在她卧室。 “你带我回来的?”贺凡问。 “少废话,快滚!” 莫小北可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装傻充愣,想逗她玩,没门儿。 “我浑身没劲儿,走不了。” 莫小北竟从他的口气里听出点儿可怜巴巴的味道,她瞪了贺凡一会儿,象是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贺凡。 半天,她站起身走到桌前抱了一堆药丢在贺凡身上,“吃药,吃完干净走。” 贺凡看看怀里那林林总总的感觉,嘴角抿起一个不易觉察的笑,“这是你给我买的?” 莫小北看他喜滋滋的样子,气得翻白眼,“少自做多情,我是怕放过期了。” 贺凡看着连包装都没打开的药盒上,清晰的出厂时期,笑着并不揭穿。 莫小北心里堵得要死,将水杯放在贺凡这侧的床头柜上,“吃了滚蛋!” 贺凡眨眨眼,“我饿了。” 莫小北,“你那来的那么大脸?” 贺凡委屈巴巴望着手中的药盒,小声控诉,“这药不能空腹吃,伤胃。” 莫小北抱臂瞪着他,“爱吃不吃,死不死啊!” 贺凡嘟囔着为自己申辩,“我这是为了你好,我本来就胃不好,如果再犯了胃病,就更走不了。” 莫小北,“……”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拿起手机,打开点餐软件,找经常咬外卖的几家店看有没有适合病人吃的粥。 贺凡坐直一点儿身子,探探头就知道她在捣鼓什么,又开始作,“你自己不会做饭吗,吃外卖不健康。” “闭嘴!” 莫小北算是烦透了,“你朋友电话给我一个,我让人接你走。” 贺凡眨巴着眼睛瞧着她,就是不说话。 “问你话呢!”莫小北气恼的吼道。 贺凡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嘛?” 莫小北气得上脚就踢,她的床是那种不高的地台,高度上抬抬腿就能踢到。 但她忽略了床上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腿刚一抬,就被贺凡握住的脚腕,手指一旋,暧昧摩挲了一圈。 “真滑。” 莫小北,“……” 腿比脑子快,莫小北的脚刚落地就又抬了起来。 “你走光了。” 莫小北,“……” 贺凡看莫小北又羞又恼,偏又拿他没办法的憋屈样子,心情甚好。 自从那天莫小北从他家走后窝在胸口的那口恶心,终于顺畅了。果然最近这段时间的追女攻略没白看。 本来贺凡还觉得自己偷偷看这些东西有点儿丢人,现在觉得就算丢人也值了。 老二说得对,追女孩子就不能要脸,脸和媳妇比,当然还是媳妇重要。 莫小北要知道她今天这些遭遇,这少不了顾深的功劳,一定又要在小本本上记上几笔黑帐,想法子报复回去。 不过,她一定猜不到顾深之所以这么做,帮贺凡的因素只占很小一部分,完全可以说是顺便,但凡他不知道贺凡要追的人是莫小北,他可能都没现在这么上心。 顾深就是想整治整治莫小北,别以为他不知道谭立文是莫小北介绍给叶浅的,中间还没少加油鼓劲儿,敢找人撬他的墙角,他要想办法出口恶气,还是他顾深嘛! 所以顾深给贺凡看到的都是腹黑学追女攻略,每一招虽然都有用,但也都气人。 他觉得自己这已经是看在叶浅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不管怎么说,有贺凡这么个男人,莫小北可一点儿不亏。 莫小北从外卖手里接过拉面,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气呼呼出了卧室。 “我没力气,提不起手来。” 莫小北嘴角抽搐了几下,在心里一阵妈妈逼。刚抓她脚腕时的利索劲儿呢? 贺凡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矫情,可要是我不小心把面洒在你床上,你还得换床单,到时,更麻烦。” 莫小北在卧室门外咬牙切齿的运了半天气,扭过头笑靥如花的进屋,“没关系,我喂你。” 贺凡见目的达到,低着头,一脸老实相儿,“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 如果不是怕他赖死不走,莫小北真想给他面里下把巴豆。 拿筷子挑了面条,也不管有多热,莫小北就死命往贺凡嘴里塞。 烫死拉倒!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贺凡的忍受力和不要脸。 只见眼前的男人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动作轻浮的让她想把手里的面碗扣他脸上。 贺凡胃口不错,有莫小北喂着胃口就更好,虽然最初几口是真的很烫,舌头都烫木了,上牙膛更烫掉层皮,不过值了。 吃“残废”餐的机会可是不多啊,他必须好好把握。 一碗面下肚,贺凡依旧意犹未尽,“还有嘛?” “你不是胃不好嘛,吃这么多,又不怕胃疼了?” 她看他就是成心的!绝对是! 贺凡舌尖顶顶腮鼓子,“那好吧,半饱就半饱,总比饿肚子强!” 莫小北,“……” 何着她累了半天,还虐待他了? 莫小北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把药往贺凡手上一扔,“吃药!” 吃完快滚。她算明白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可这神经病也不是她请来的啊! 贺凡眼底闪过玩味,“饭后得休息半小时。” 莫小北,“……” 半小时,就半小时,我忍,我忍你! 第57章 贺唐僧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莫小北自己也没想到,她这一忍就忍了两天,反正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不要脸的程度已经到了新天际。 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发烧感冒竟让贺凡象换了个人似的,娇气得不行,还特别唠叨。 说得最多的就是“莫小北,你怎么不会做饭?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你得自己学着做点儿吃的。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难,也不废时间,简单的,下班回家半小时就做好了。网上教学视频……” 呱啦呱啦,不理他能自己说上一晚上,莫小北烦得不行。 以前那个少言寡语,冷得不行的贺凡一下子就成了“罗家英”,就差冲她唱《only-you》。而莫小北觉得他之所以没这么做,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这个梗。 她还真猜对,贺凡确实不知道,以前他的时间全用在了部队、演习、任务上了。没看过什么《大话西游》,别说罗家英是谁,他不知道,就是周星弛,他都得想想。 他能变成现在这么无赖和任何梗全赖顾深出谋划策,贺凡这一辈子发过的短信、QQ、微信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给顾深发得多。 至于让莫小北学做饭的执念这么深,也多多少少和顾深有关。 一方面,他真觉得外卖吃多了不健康,另一方面,他特别羡慕顾深有一个会做饭的老婆。 顾深在撒狗粮这方面完全是丧心病狂,动不动就特别骚气的发九张图。 每次还都不露出叶浅的模样儿,说是他的老婆只能他一个人看,绝不能出现在别人手机屏幕上。看得几兄弟牙痒痒。 所以贺凡看得最多的照片就是叶浅炒得菜,心里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这么多年,到了现在他所求无非是最平凡也最温馨的家庭生活。 他喜欢莫小北,不是那种睡一睡的喜欢,是真心打算娶回家的,他当然也想享受一下忙了一天,回到家有媳妇做饭的幸福,哪怕只是一碟炒土豆丝,一份西红杮炒鸡蛋。 莫小北不知道贺凡这些小九九,只觉得他呱噪。而且她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不想,况且她凭什么要给这个赖死不走,没脸没皮的男人做饭? 图他在家里占地方嘛? 自从家里住进贺凡这么一尊大佛,她的温馨小屋,就只剩下小了。贺凡往哪儿一站一坐,就有一种把空间填满的即视感,屋里总觉得满满当当的。 不管莫小北怎么想,这两天贺凡可是住得松心,唯一就是因为要装病,眼看着眼前的人吃不到,有些闹心。 不过能这么和莫小北住在一起,贺凡也知足了。 莫小北白天去上班,前脚走,后脚贺凡就生龙火虎也走了,819大案现在还没有眉目,排查了全市的失踪人口,都没有找到一个符合海边男尸的人,到现在死者的身份都确定不了,就更不要说破案了。 在局里忙了大半天,卡着莫小北下班回家之前,贺凡又摸了回去。就莫小北门上那密码锁对贺凡简直行同虚设。 今天局里案情分析会耽误晚了,贺凡紧赶慢赶打车到公寓楼下正看到莫小北的车从小区门口驶过来。 他急急的付了帐,猫着身子闪起公寓楼,电梯停在20层,贺凡等不及电梯,直奔楼梯间 莫小北住在16楼,贺凡两三级台阶并做一步的一口气跑上去,饶是身体素质好,也还是出了一身汗。 也顾不上这许多,胡乱用手抹了抹,一头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装虚弱。 莫小北一进门就见到贺凡歪在沙发上,头顶的发丝还染着水气,她拧了拧眉头,“你洗澡了?” 贺凡下意识向后捋了捋头发,想着身上的汗味儿一会儿也是瞒不住,直接道:“没有,刚起来想着打套拳,锻炼锻炼,快点儿好,没打几下出了身汗。” 接着“唉”的叹了口气,“我这身子还是虚,恐怕还得麻烦你几天。” 莫小北剜了他一眼,“没事儿就会瞎折腾,怎么不病死你呢!” 她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时的语气,象极了和丈夫赌气埋怨的小媳妇,嘴上骂着心里却透着关心。 贺凡眼底透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商量道:“身上都是汗,怪难受的,要不我去洗个澡?” “我管你呢,发烧难受的又不是我。”莫小北扭身进书房,房门关得“砰砰”响。 贺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着厚实的浴袍,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 莫小北刚刚把送来的外卖放在桌上,回头看到贺凡,也不知道这白天谁总给他送东西,才两三天的功夫这屋里贺凡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先是一双拖鞋,一件T恤,后来生活用品,衣服陆陆续续都搬了过来,象这件厚浴袍,莫小北很肯定之前没有。 初时,她还会问,会发脾气,让他跟过来送东西的朋友走,说多了无效,她现在索性问都敢得问了。 许是刚刚洗过澡,刮过胡子,整个人清爽精神,全无前两天生病时的颓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明明两人用的是她的沐浴液,可到了贺凡那香味就变了,浅淡的香气中融入了许多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贺凡看了看餐桌上的外卖餐盒,蹙眉道:“怎么又是这家?你很喜欢吃他家的菜?” 不是他吃东西有多挑剔,在部队多年,贺凡对吃真不讲究,不过这家的菜油、糖放得都不少,很不健康,他不想莫小北吃太多。 莫小北口味偏甜,所以对这家外卖确实情有独钟,对贺凡的问题避而不答,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大口吃饭,大有爱吃吃,不爱吃滚的味道。 贺凡摸摸鼻尖,在莫小北对面坐下,“不是我说你,这看这菜都飘着油花,吃多了不健康,你还是得自己学着做点简单的饭菜……” 见“贺唐僧”又开启叨逼叨模式,莫小北动作麻利的夹了一盒子菜端着回书房,关门上锁。 世界终于清静了。 …… Solo-pub。 顾深走进酒吧,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酒吧一隅的台球区,迈步走了过去。 此时,秦墨正搂着位性感女郎,手把手教她打台球。 他一手把着她的手,身体紧贴着女郎曼妙的腰肢,将女郎的整个上半身压在……台球桌上,握住球杆在她耳边吹气,“对,保持这个姿式,轻轻推杆……” 顾深在附近找了个沙发位坐下,点了酒,举杯浅啜,并不急于和秦墨打招呼。 秦墨用余光看到顾深到了,直起身,拍了下女郎的翘臀,“宝贝儿,按我说的自己练会儿,我马上回来。” 女郎转过身纤幼的手指在秦墨衬衫钮扣上摩挲打转,一脸娇媚的低声说着什么。 秦墨握住她做乱的手,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顾深缓缓收回视线,拿起酒瓶给另外一只空酒杯里斟上酒。 秦墨这个人虽然笑的好像很阳光的样子,但是他的笑永远只停留在表面,见谁都笑,但却不是都笑的诚恳。 就好象刚才,只看到他那一抿唇,顾深就知道那女郎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 秦墨在顾深对面坐下,双腿慵懒的交叠,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二哥可是好久没在晚上叫我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很久,大约从顾深突然宣布结婚开始吧,秦墨真的很好奇他这位二嫂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深没有理会秦墨的掫揄,直接道:“帮我在境外注册一间公司,要快。” 秦墨挑了下眉,并没有追问顾深这么做的原因,“规模呢?” “不需要很大,够买下一家杂志社就行。” 秦墨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你怎么开始对出版业感兴趣了?” 一间杂志社,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太赚钱的投资,值得顾深大费周章的要他特意在境外注册间公司。 顾深答非所问道:“给你一周时间。” 秦墨更加不解,追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内幕消息了?二哥,有发财的事儿你可得叫上点儿我。” 顾深白了他一眼,“问这儿干什么,你又不缺钱。” 秦墨扒着顾深的胳膊耍赖,“二哥,我缺,我穷着呢!二哥,我的好二哥,快告诉我吧!”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眼瞅着一个大男人冲自己撒娇卖萌,顾深一阵恶寒,甩开秦墨的手,向台球桌的方向抬抬下巴,“你的妞要跟人跑了,还不快去。” 秦墨连眼角都没往那个方向瞟,不是对自己的妞多有信心,而是根本不在乎。 他又扒上顾深的胳膊,赖巴巴地道:“我不缺妞,我就缺钱。” 在别人哪儿至少“女人如衣服”,在秦墨眼里女人连衣服都不如,他的高定西装可不会只穿一次就扔。 至于钱嘛,虽然他是秦家的儿子,但不是唯一的儿子,象秦家那样的大家族里面争权夺势的血雨腥风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作为秦家最小的儿子,秦墨一直用浪荡富二代的形象,韬光养晦,躲过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叔叔、哥哥的黑手。 顾深嫌弃的用两只手指捏着他的衣袖,将他的手拿来,“去,躲我远点儿,别整得好象没见过钱似的这么没出息。” 秦墨瘪着嘴控诉,“二哥,你现在不疼我啦!” 顾深瞥了瞥他,“你可以试试做空金波集团。” 连个杂志社都急着卖了变现,金波集团这次的财困比他当初预计还要严重。 秦墨眼睛亮了亮,“谢谢,二哥。” …… 自王丽薇停职后,天工美容很快宣布放弃收购范杂志,殷赏从金波内部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整个人差点儿蹦起来。 她给叶浅打电话说这件事儿时,那种喜悦透过电波直钻进叶浅的耳朵里。 叶浅没有说躲过去这次卖盘,金波还是会找下一个买家,她相信顾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处理。那么现在,她也没必要让殷赏再担那些无谓的心。 殷赏挂上电话,在办公室转了两圈,最后拿着皮包直奔医院。 罗逸峰的父亲已经转入普通病房,插在他身上的仪器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 见到殷赏急匆匆的跑来,罗逸峰第一反应是杂志社出事了。 说起来殷赏真是个会惹麻烦的总编,为了坚持她心中的公义,杂志社没少收律师信。 作为上司,罗逸峰应该讨厌这样一个麻烦不断,还特别刺头儿的下属,可他又觉得殷赏这样莫名可爱。 她是一个坚持理想,一身热血的女子,这样的人这个世上已经不多,他总觉得有责任尽已所能去保护她。 八月的临港骄阳似水,殷赏跑来的很急,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薄汗,奶油般的肌肤因阳光的照射染上一层粉红,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象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罗逸峰掏出纸巾下意识的帮她擦额头上的汗,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汇,大家都是一怔。 殷赏先垂下头别开了视线,从罗逸峰的角度可以看到绯色从她的耳根一路红到耳尖。 罗逸峰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将纸巾递到殷赏手边,“先擦擦汗。有什么事,我们出去慢慢说。” 殷赏接过纸巾,依旧低着头,不想被罗逸峰看到她红得发烧发烫的脸。 两人来到医院对外开放的餐厅,罗逸峰买了两杯饮料过来,“先喝点儿水,是不是杂志社出什么事儿了?” 殷赏抬起头,黑玉一般的眼眸如星光般闪耀,“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又闹祸了?” 罗逸峰见殷赏还有心情开玩笑,知道问题应该不大,脸上绽出轻松的笑容,“闹祸了也没关系,我帮你兜着。” 殷赏的心漏跳了一拍,握在杯子上的手指紧了紧。 他好象一直都是这样守护着她,她闹祸,他兜着,所以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也还好守住了。 罗逸峰见她不出声,又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事情很严重?” 殷赏这才将之前她和叶浅偷听琳达和王丽薇的谈话,知道杂志社卖盘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最后,她长长的吁了口气,“现在终于都解决了。杂志社保住了。” 看着她一脸“我是不是很厉害”的表情,罗逸峰终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她的发质很柔,很软,和他想像的一样,虽然只是片刻,那丝滑的触感仿佛一直持续在罗逸峰指尖。 “你最近不是忙嘛,我就想着先想办法解决着,实在不行,再劳你大驾亲自出马。” “谢谢。”罗逸峰墨色的深瞳里划过浅淡的笑,宛如荡着涟漪的湖面缀进晨曦一般,熙熙融融。 殷赏看得心悸,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以前你也帮过我很多。” 罗逸峰唇角的浅笑一路蜿蜒至眼底,他始终没有说,他早知道天工美容在收购杂志社的事情,同时他也知道天工没有这个实力,翻不出大天去,所以才会安心的呆在医院,没有理会此事。 只不过他没想到殷赏和叶浅会无意间得知此事,还为此担心、奔忙了许久。 如果早知道他就告诉她们两个一声了,不过象现在这样感觉被人护在身后,也挺好。 殷赏又问了一些关于罗伯父身体的情况,知道这种病后期复健很重要,马上联系相熟的复健医生,罗逸峰一直定定的看着她,叽叽喳喳的为你打电话联络,心里好似揣着个暖炉般热热乎乎。 …… 一切尘埃落定,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连琳达都变得老实了起来。没了王丽薇这个靠山,琳达一直在努力重新建立自己在杂志社的形象,只是没有人领情。 转眼到了月底DEADLINE的日子,广告部除了张雪都完成了业绩指标,没有人觉得特别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下个月,要再这个高起点上再增长10%。 月底总结会上,琳达主动提出要再向董事会提出更改业绩考核标准,可惜她的底子太差,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琳达讨了个没趣,早早宣布散会。 张雪因为不知道公司会如何处理自己而显得惴惴不安,她开始有些后悔和叶浅的关系最终搞得这么僵,不然每次这个时候,叶浅总能拿出些合同来帮她把业绩补上。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靠装柔软,讨好人谋得生存的,就象有人靠讨好上司一路平步青云一般,张雪就是这种人,这本来也没什么错,可她与此同时又不甘,她觉得叶浅对她的帮助是一种施舍和怜悯。 她一边享受着叶浅的帮助,一边在心里暗暗恨她,而夏林的出现最终触发了这种恨意。 此刻张雪坐在琳达的办公室里,柔软得好似一朵莬丝花,唯唯诺诺。 她两腿并拢,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像个做错事,等待老师训话的孩子,老实巴交的看着琳达。 以前琳达最讨厌的就是张雪这样能力差的蠢货,觉得有她这种人存在,只会拖累整个团队。她曾经公开说过,不怕你奸佞,不怕你不忠,最怕就是你蠢,因为蠢是没得救的。 或许琳达现在太需要这种被人当作领导尊重,她对张雪的态度堪称温柔。 她翻看着张雪每个月的业绩统计,皱了皱眉,“为什么你这个月的业绩会比之前那几个月还差?” 张雪当然不敢说,以前一直有叶浅帮她,就算不直接给合同,也会介绍一些客户给她。 她纠结的绞着手,低声道:“因为……因为伊总监走了后,广告部没人管,叶浅觉得自己业绩好,当自己是老大一样,四处抢客户资源,可能是我能力最弱吧,她一上来就抢着签了几个我的客户。” 张雪确信琳达现在没那个精力去证实她的话,而且她相信在琳达心里一定和她一样讨厌叶浅,谁让叶浅就是那种会招上司黑的体质呢。 她正好借这个机会表明立场,要琳达知道自己站在叶浅的对立面,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琳达没理由不知道。 琳达似乎并没有怀疑张雪的话,甚至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这个月前个月叶浅疯狂签单,后十天基本没有动静的原因。 她努力找一些鼓励的话对张雪说,“以一个新人来讲,你的业绩勉强还算可以,但放在这个团队,你还需要更加努力。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再乱来。” 张雪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总监。我会努力的,您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您能让我留在杂志社,就是让我做牛做马我都乐意。” 琳达很了解张雪这种人,虽然能力平庸但随时都可以低到尘埃里,不象叶浅有能力固然有能力,但永远不会为你所用,更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以前她喜欢叶浅这种人,因为她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局面,可现在她需要张雪这种人,为她鞍前马后。 “好吧,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 就这样张雪和琳达达成了一种奇怪的同盟,而叶浅对此一无所知,此时她正忙着和殷赏、罗逸峰吃火锅庆祝。 罗父身体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出院,罗逸峰请了有这方面护理经验的护工在家照顾,这才安心到杂志社上班。 叶浅这时才知道前一段时间总是找不到罗逸峰的原因,有些埋怨道:“师兄,你是不是报复我上次没通知你妈妈做手术,存心瞒着我?” 罗逸峰笑道:“我没那么小气,不过,经过这次我倒是有点儿明白你当时为什么没和我说了。” 叶浅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罗逸峰举起两根手指,“我保证没有。” 殷赏上午有一个人物专访,最后一个赶到火锅店,一进门口就笑着向两人挥手。 叶浅和罗逸峰分坐在卡座的两边,几乎同时看到刚刚进门的殷赏,叶浅很自然的伸手拿开放在座位上的包,把自己身边的座位给殷赏空出来。 殷赏好象没看到她的这一动作,直接大喇喇坐在罗逸峰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以手为扇在脸侧忽闪着,“哎呀,外面象下火一样,热死了。” 罗逸峰倒了杯柠檬水给她,殷赏拿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罗逸峰侧过身再给她满上。 叶浅从罗逸峰温和的目光中她好似捕捉到一丝宠溺的光,再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第58章 我结婚了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殷赏没注意叶浅别有深意的目光,摩拳擦掌道:“最喜欢大夏天吃热火锅喝冰啤酒了,你们都点什么了?” 罗逸峰把点菜单和笔递给殷赏,“就选了这些,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自己挑勾。” 殷赏来回反正面的看了看自己爱吃的都已经挑上了勾,以为是叶浅点的菜,放下菜单道:“还是小浅了解我。” 可叶浅知道大部菜是罗逸峰点的,她只加了两碟青菜而已,悄悄用眼睛瞄了瞄对面的罗逸峰。 罗逸峰神色泰然,举着杯子小口喝着水,眉目间温和平静。 殷赏基本上是个大明大放粗线条的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抬手招呼服务员,“半打冰啤酒。” 这时,罗逸峰的表情才微微起了些变化,他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道:“你的胃不好,酒要少喝,冰的更不行。” 他抬头对服务员道,“啤酒要常温的吧,三瓶。” 以殷赏的性格断不会这么听话,就象她自己说的热火锅冰啤酒是她的致爱,可这会儿她竟然一声没吭,低头喝着罗逸峰给她斟的柠檬水,乖得不行。 叶浅总觉得空气中有一种奸情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叶浅的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席间许多细节似乎都指向一个结论,罗逸峰与殷赏之间远不止同事、伙伴、朋友这么简单。 他们之间那种默契的气场更象是相识多年的恋人,比如罗逸峰只抬了一下眼帘,殷赏就把辣油递了过去,又比如殷赏吃得急呛到,下一秒罗逸峰就会把水杯递到她手上。而这样的例子这一晚上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的事情如果单独拿出任何一件好象都没有任何意义,但串在一起,密集的发生在一餐饭的时间里,就怎么都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可偏偏殷赏又傻乎乎的好象没什么,一直在问叶浅今早广告部月结会的事情,全然没注意罗逸峰把她爱吃的虾滑全都扒拉到她那边,她只要随手一夹便是一个。 叶浅无语的看着,内心在咆哮:我也爱吃虾滑,把我的虾滑还给我! 殷赏喝了口啤酒道:“痛快!我只要一想到琳达那吃瘪儿的样子就觉得痛快!知道吗?我收到风,王丽薇被送到国外说是深造,我猜其实就是流放。她以后在金波都不可能有作为了,琳达这次可是抱错大腿,押错注了。” 又一只虾滑进肚,殷赏接着道:“还有那天工美容还想用收购咱们来抬身价和潮杂志谈条件,听说潮新来的市场总监根本不鸟他们,最后以比当初更苛刻的条件才拿下这次合作。这就叫大快人心啊!” 叶浅知道她通Tony天工美容假收购后,他一定会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倒没想到他还会反咬一口,让天工美容付出更多的代价。 自贾志新那件事后,叶浅对天工美容就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听到这消息还真象殷赏所说的那样大快人心。 看殷赏说得开心,罗逸峰脸上的笑弧慢慢扩大,黑玉般的眸子漾起淡淡的柔光。 提起这次收购失败殷赏就有说不完的话,实在是前期担心得太多,等事情终于解决后,那种兴奋、畅快需要不断释放。 罗逸峰对金波内部情况早有了解,也想到卖盘的事不会因天工而结束,可在这个时候不想扫殷赏的兴,犹豫了再三,才缓缓地开口,“我从董事会那边听说,金波现在的财政状况不太好。” 殷赏将一块肥牛丢进嘴里,满不在乎地道:“它不好它的,咱们范没事儿就行了。” 罗逸峰默默喝了口啤酒,悠悠叹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殷赏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咱们范也会受到影响?他们还是想卖盘?” 罗逸峰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金波这次挺不过去,那旗下所有公司也都有可能倒闭。 殷赏怔忡着,当初她和叶浅做得最坏打算是来一个收购的,就破坏一个,可如果被收购才是最好的结果,她要怎么办? 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担忧,一双秀眉紧紧拧起。 一只温厚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轻轻的,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抚在上面,殷赏的心象被一道电流击中般火烧火撩,脸颊绯红。 坐在对面的叶浅看不到桌下的情况,想着顾深答应她的事必定会做到,于是说道:“说不定,我们能遇到一个特别好的买家呢,比隶属金波还好。” 桌对面一边寂静,叶浅抬起头,“殷赏,你是不是病了,脸怎么这么红?师兄,你看是不是?” “嗯。”罗逸峰淡然自若的侧过头看了看殷赏,“可能太热了吧!” 殷赏感觉手指被人轻轻捏了下,拽回神思道:“是有点儿热。” 叶浅看火锅升腾的热气,好象还真是被风吹得一直往殷赏那边跑,脱口而出道:“要不咱俩换换座位吧,我这边凉快。” “不用。” “不用。” 对面两个人同时开口。 叶浅,“……” 好吧,她是脑子抽了才会提这种建议。 …… 总公司打算将“范”卖盘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一点点传开,杂志社人人自危,很多人都开始上招聘网站找工作,有些门路的已经通过关系在面试准备跳槽。 广告部这边情况也是一样,叶浅还象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工作,完全不受传言影响。于是有人猜叶浅总公司有人,“范”卖盘后,会把她直接调到金波去。 这个说法得到很多人的认同,必竟每年金波销售排行榜,叶浅都稳居前十,那可是整个金波集团所有旗下公司的总排行啊,这样的人才总公司会留也正常。 有人服气,就有人嫉妒,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琳达耳朵里,她费劲心思想进金波进不去,却让一个小小叶浅混进去了? 这对一向自负的琳达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以前对叶浅只有五六分的不喜,如今却变成十分恨意。 把张雪叫进办公室两个人闭门密谈了一上午,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雪才从琳达办公室出来。 苏曼也是收到些风的,不过她自己有些门道,业绩又好,早有杂志社向她挖脚,对杂志社卖盘的事儿,她是一点儿都不怕的。 现在她就等着卖盘的事情落实,领了赔偿金就去新杂志社上班。这段时间苏曼呆在办公室整理自己手里那些客户资源想着带到新杂志社,也能为自己奠定个基础。 因为天天在办公室,苏曼看着叶浅象以前一样,不是和编缉部沟通宣传稿,就是与美术部沟通排版,要不就是做方案打合同,忙得象个陀螺,心里不免好奇,难道这是为了留在金波不得不努力表现? 这么一想心里的优越感就上来了,慢悠悠踱到叶浅办公桌旁酸道:“杂志社都快没了,也不知道你还瞎忙给谁看?” 叶浅懒得和这种人废话,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方案,和星辉的合作越来越深入,现在星辉代理的多个品牌,多种产品都在范以不同形式进行宣传,仅这一个客户,每个月至少为叶浅带来三分之一的业绩。 苏曼讨了没趣依旧不肯走,盯着叶浅手里的文件道:“该不是你想讨好手里这些客户,跟你一起跳槽去金波,跨界合作吧!” 说完苏曼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掩唇笑了笑,似在嘲讽叶浅的异想天开,可除了这个可能苏曼又实在想不能叶浅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努力工作。 叶浅掀起眼帘,好笑的看着苏曼,“谁告诉你,我要去金波了?可笑!” 苏曼的脸色变了变,“难道你要跳槽去别的杂志社,哪家?” 她可不想刚跳槽到新杂志社就又碰上叶浅,既便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有叶浅的地方,她苏曼至多是万年老二,永远成不了最耀眼的那个。 叶浅听出苏曼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脸上勾起玩味的笑意,“你觉得呢?咱们是老对手了,你说会不会江湖再见?” 看着苏曼变得更加难看,叶浅嗤笑声,“苏曼,别用你那点儿脏心思揣度我,别说范还没卖盘,就算卖了盘,范还是范,我根本没想过离开。” 听到叶浅没有离职的打算,苏曼的脸色才缓和,转念想到自己被叶浅耍了,又装腔作势的哼了声,“幼稚!”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东家范杂志还能是以前的范杂志?苏曼觉得自己以前真是高看叶浅了,没想到她的想法会这么天真,以为现在手里多创些业绩,新东家就能高看她一眼?人家当然是先照顾自己的心腹的。 苏曼觉得她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叶浅落魄的样子,说不定到时还会求她带她去新杂志社,这么一想她的胸脯挺得笔直。 张雪从琳达办公室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虽然不知道苏曼又和叶浅吵什么,但有人堵心叶浅,她就觉得高兴。 只是嘴角的笑弧还没完全扬起,夏林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自上次一起吃饭后,夏林没再送花过来,倒是顾深每天一支荷兰玫瑰的送过来,上面的卡片永远是那句“一支已足够”。 叶浅一边在心里笑自家男人幼稚,一边心里又很受用。 一支已足够,一人已足够。 因为和杂志社的合作渐多,夏林跑过来,或是约叶浅出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除了工作的话题,还聊了许多兴趣爱好方面的话题,随着了解加深,叶浅发觉夏林也并不象她所想的那样是个没正经的花花公子,想到一个月后夏林在婚礼上迎来的爆击,默默在心里为夏林点了个小蜡烛。 张雪看着叶浅和夏林有说有笑的从杂志社离开,手指捏得紧紧的,指甲断在掌心都没有发觉。 苏曼转到张雪身边,看着她因愤恨、嫉妒而猩红的眼睛,嗤笑声,“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功夫为男人争风吃醋,说你傻你还真不是扮的,你看叶浅现在那副笃定的样子,说不定早借着身边那男人在星辉集团给自己谋了份优差呢。” 虽然明知不是事实,苏曼纯綷是想煽风点火,看见张雪双眼冒火,她意味深长的笑笑转回自己的座位。 这张雪就是个蠢货,让她给叶浅添点儿堵也挺好。 餐厅里,叶浅刚刚给夏林讲解完新一期的合作方案。 夏林给她的杯子里添了点儿水,“你的方案我有信心,就按你说的办吧!合同你打好后让人送过来给我就行了。” “合同在这儿。”叶浅从公事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你真是!”夏林无奈的摇头,“是不是吃定我不会对你say-no?” “我是相信你的专业眼光,不会拒绝一份这么好的方案。” 夏林笑,“这么转着弯的夸自己,真的好嘛?” 叶浅俏皮的眨眨眼,“我这是在夸你,没听出来吗?” 夏林轻笑出声,“还真没听出来,我就听出你借着夸我,兜着圈的夸自己。” “那还是先夸你了呀!” 她像临港五月的春光,温暖、明媚,一双杏眼目光波动闪亮,像月下的湖面,让人心动。 夏林不由得晃了晃心神,她生得美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但越相处得久越知道她又何止是美,性格开朗、直率、阳光、聪慧他欣赏的优点统统都能在叶浅身上找到。 同时他们还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叶浅知识面很广,对许多一般女孩儿不会涉猎的知识都有浓厚的兴趣。 他们谈很多关于军事、建筑的话题,有些再深入些的知识她并不知道,夏林讲起来,她听得津津有味,不明白地方还会问他。不象好多女孩儿,不是嫌无聊打断,就是不懂装懂。 夏林觉得自己对叶浅越来越有那么点儿认真了,有句话叫“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他感觉自己对叶浅就有点儿这个意思。 叶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从夏林的目光里看出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和以往单纯的欣赏不同。 她仿佛在夏林的眼底看到满满当当的自己,心下不由得一惊,夏林和顾深可是朋友啊,这玩笑好象开大了。 叶浅变得沉默,夏林留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以为她饿了,招手叫了服务员过来点菜。 突然没什么胃口的叶浅直接点了午市套餐,夏林觉得有点奇怪,平时叶浅对吃还是挺讲较的。 他点了另一款的套餐,等服务员走后,探着身子低头从下向上看叶浅,半天玩笑地问:“这是怎么了?情绪不对啊!” 沉默了一会儿,叶浅突然道:“夏林,我结婚了,婚礼就定在十月。” 夏林放在餐桌上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下,眯起眼睛道:“这是我听过的最简单、粗暴的拒绝。” “我不想骗你。”虽然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另一半是谁。 夏林扯了唇,苦笑道:“你的拒绝比你的合同准备得还快,连个表白的机会都不给我。” 叶浅淡淡的出声,“夏林,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如果表白的话说出口,那再见特别是当她以顾深妻子的身份再见面,大家就太难堪了。 当初想在婚礼上整夏林,建立在他对她轻浮的撩拨,那里面没有多少真心,可现在的情况不同,性质也不同了。所以,她必须提前把话说清楚。 夏林不出声,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 好在这样持续的时间不长,服务员就过来上菜。 叶浅把餐巾铺展开,捏着叉子挑意面,黑椒味,她不是很喜欢。 下一秒,一份西班牙海鲜饭放到她的面前,“我和你换。” 意面被夏林拿了过去,一起换走的还有奶油蘑菇汤,叶浅也不喜欢。 叶浅盯着夏林伸向意面的叉子,“可……我都吃过了。” 夏林瞥了她一眼,“你那叫吃,最多叫扒拉。叶浅,看不出你这个人还这么矫情。” 叶浅,“……” 夏林看了看对着碟子发呆的叶浅,道:“快吃吧,浪费粮食可耻。” 叶浅,“……” 所以,这都是为了不浪费粮食?她不怎么信,却选择相信。 夏林无比心塞,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动心的姑娘,这心思刚一活泛,要不要表白,怎么表白都还没来及想,就直接打沉了。 要不要下手这么快、准、狠,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留,真当是在谈判桌上呢? 心塞归心塞,可又不得不说这样最好,再回想一下自己刚刚的表现,夏林对自己很不满意,其实装傻直接说恭喜更好。 报怨那么没用的两句,有什么用,又不会多长二两肉,哎,这智商、情商真是堪忧。所幸,没有更难堪的场面出现。 上到甜品时,夏林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顾深他知道吗?” 叶浅睫毛微颤下,“知道。” 夏林暗骂,果然,又上顾深那小子的当了。 他肯定早就等着这一天,看自己笑话了。这次,夏林还真想错了顾深,他要知道夏林会真对叶浅动心思,他绝不可能让夏林有机会接触叶浅。 “今天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顾深?” 虽然还摸不透叶浅和顾深的关系,但夏林可不想给顾深提供笑足全年的笑料。 叶浅挖着芒果布甸放进嘴里,“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这种项目合作,你的职权完全可以决定,不需要我再找顾深吧?” 就算夏林不说,叶浅也没打算告诉给顾深那个大醋坛子,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象她说的,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夏林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又弱智了一把,就象之前不该说破一样,现在他的话也很多余。 “十月可能没时间参加你的婚礼,我就提前恭喜你吧!”夏林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点,“至于贺礼,微信红包可以吧?” 叶浅一脸认真的道:“微信红包不行,微信转帐可以。” ,肯定不行。 夏林盯着她看了会儿,轻笑道:“我发现你和顾深一样无耻。” 叶浅不以为然,“反正等你结婚时,我还是要还回去。不过是暂存在我这儿,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夏林顺着她的话道:“那你手上有好姑娘想着点儿我。” 叶浅煞有介事的点头,“还真有一个,张雪,迷得你不要不要的。” 夏林呛了下,“你快饶了我吧!” 气氛很快调节会原先的轻松愉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只不过夏林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 从餐厅出来,两人各自都开了车,在餐厅门口直接告别后,叶浅直接开车回杂志社。 车子刚刚停在槐树下,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降下车窗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人,叶浅重新升起车窗,下车锁好车门。 旁边不远处一辆白色轿车的车窗降下,伊莲的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叶浅,我们谈谈。” 叶浅抱臂看着久未露面的伊莲,她看起精神不错,好象比之前轻瘦了些,本来明艳的长相,因塌陷的双腮而显得有些刻薄。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伊莲涂成大红的嘴唇向上扯了扯,“叶浅,你不会是怕了吧?你大可以继续录音呀!你不是很擅长这个嘛?” 叶浅不知道伊莲为什么非要和你自己谈,又想谈些什么,但从上次汤俊对她的态度来看,伊莲对她的怨念还挺深,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对这样的人,叶浅一句话都懒得说。 “不是所有我不怕的人,都值得我花费时间交谈的。你就属于不值得那个。” 伊莲的眉毛跳了跳,“我看你就是在心虚……” 叶浅没等她说完,已经抬腿离开。 她听到身后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伊莲气极败坏的说道:“半小时,就谈半小时。叶浅,你要是不和我谈,我就到杂志社找你。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并不怕丢脸。你考虑清楚。” 人至贱则无敌。 叶浅在心里呵呵了两声。 回头走回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我在街口的咖啡馆等你。” 第59章 顾深的未婚妻1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觉得伊莲可能有“深井冰”,不然还找她谈什么谈,该说的不该说的,在那次办公室的争执中已经全说了。 就是她录音那次。 伊莲表达的很清楚,她的恨意,她对她的不喜,以及那些可笑得不能再可笑的原因。 为了防止伊莲真的发疯,叶浅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她和伊莲约在了她最常去的咖啡馆,老板娘对她很熟悉,她们关系很好。 如果有意外发现,老板娘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她报警。 另外叶浅选在了靠过门口的窗口位,在靠近走道一侧坐下,点了两杯冰咖啡。 必竟女人吵架最喜欢的就是泼咖啡,她还不想被烫到。 做好这些准备,伊莲也到了。 她在叶浅对面坐下,有些嫌弃的打量这间有些简陋的咖啡馆。 看到老板娘端上来的冰咖啡,她下意识地道:“我喜欢热咖啡,蓝山或者玫夏。” 老板娘站着未动,并不是没有,而是叶浅刚刚特意叮嘱过要冰咖啡少冰。 太多冰泼在脸上也会痛吧! 对伊莲,叶浅不得不防,而且防得很细致。 老板娘向叶浅投去寻问的眼神,还没开口,伊莲已经道:“算了,就这样吧!” 她想这种档次的咖啡馆也别指望能有什么好咖啡,冰的就冰的吧。 叶浅看了看手表,好象在提醒伊莲说好的半小时谈话,开始计时了。 伊莲双手握着咖啡杯,眉目低垂,睫毛微颤,再抬起眼帘时,一双明眸盈着一团湿漉漉的水气。 “叶浅,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临结婚前,被婆家批出命犯煞星,被整个社交圈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伊莲一路以为是自己命数不好,正如火云居士所讲,她之前三十几年的好运用完了。 直到最近,她是才知道火云居士是顾深的人! 那么,火云居士那些话…… 手指紧紧握着杯壁,指尖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杯子捏碎。 叶浅怔忡着,那个一贯高傲的伊莲气势汹汹过来,就为了找她哭鼻子? 这画风怎么这么不对呢? 她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啜着咖啡,等着看伊莲耍什么把戏。 伊莲愤愤的盯着叶浅,“火云居士和顾深是朋友,你们为了对付我,就让火云居士为往我身上泼脏水,什么好运用尽,什么扫把星,全是你们编出来骗肖夫人的,目的就是毁了我。叶浅,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眼底是滔天的怒意,胸脯因气恼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你们到底给了火云居士多少钱,要他这么抵毁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火云居士和顾深是朋友,叶浅也是刚刚听伊莲说才知道,她一直以为能请到火云居士靠的是乔敏的关系。 那天的戏一直是乔敏在唱,她和顾深全程做观众,看着乔敏把火云居士引荐给肖夫人,看着火云居士给伊莲批命。 从头到尾连句台词都没有。 她是一点儿没看出来顾深和火云居士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搭,哪里象朋友。 豆大的眼泪从眼眶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我要走了,离开临港,离开Z国,飘洋过海,背井离乡,这下你满意啦!” 全国的名流就那么多,因为相互联姻,因为生意往来,大家的社交圈交叠相连,她扫把星的名声也早从临港传遍整个上流社会,如果她不甘于做个普通人,除了移民,别无出路。 叶浅事不关己的喝着咖啡,老实说,她不明白伊莲把她叫出来说这些到底出于什么心态。 怕她心情不够愉快,故意送些好消息让她欢乐一下? 说实在的,如果伊莲不跑到她面前刷存在感,叶浅早就将这个人给忘了。 对于伊莲是去是留,叶浅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看得出伊莲心里的委屈,不平都是真的,但她还发现了另一个更为有意思的事。 伊莲无论是怒,还是悲,她的视线总不自觉的瞄向桌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向下放着,应该不是在等来电或信息,那么…… 叶浅眉梢轻轻挑了挑,“火云居士是肖家找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伊莲双眼冒火,“叶浅,别以为我不知道火云居士帮肖夫人给我批命时,你和顾深就在旁边,根本就是你们故意让火云居士诬蔑我!什么运数已尽全是假的,假的。” 叶浅语气淡淡的,辩不清情绪,“收起你的被迫害妄想症,那天在场的又不止我和顾深两个。难道在场的人都想害你?” “叶浅,你别狡辩了,我知道就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毁了我的生活!” 伊莲抚面抽泣,眼角的余光悄悄向手机处瞄。 叶浅有点儿想笑,想录她音帮自己翻身,想法不错,可惜演技太差! 她耸耸肩,“我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火云居士是得道之人,岂是我能收买的?他说你行衰运,你就是行衰运。我劝你有和我哭闹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为自己转转运。” 叶浅看了看手表,正好半小时,她道:“出国也不是个不错的主意,重新开始,好好做人。既然你专程来和我告别,我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叶浅,你别得意,我告诉你顾深可是有未婚妻的。你?不过是介入他人感情生活的第三者!永远见不得光!我放长双眼,等着看顾深把你玩腻了那一天。” 伊莲恼羞成怒,抛出自以为是的重型炸弹,嘴角扯着嘲弄的冷笑。 她没有在叶浅脸上看到预想的震惊、痛苦、绝望,等来的只是叶浅似笑非笑的一声冷呵。 未婚妻?太可笑了,她可是持证上岗的正牌顾太太。就算有小三,那也是别人。 顾深要能有未婚妻,当初还会天天追着她协议结婚? 编这种慌言,以为就能挑拨她和顾深的关系,给她添堵心,幼稚!一点儿技术含量也没有。 叶浅的脸太过平静,平静得不象在伪装。 她淡淡的弯弯唇,轻慢的开口,“我想你没这个机会了!” 伊莲眼睛象淬了毒般紧紧盯着她,“你以为我在骗你?叶浅,我正替你觉得可悲,被个男人骗得团团转。你也不想想,我马上都要走了,骗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叶浅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你就是心里变态,见不得我好呢!” 她还真是这么想伊莲的,反正对顾深有未婚妻的事儿,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就算顾深可能胡闹,放着未婚妻不管,和她结婚。那乔敏呢?乔敏也由着他,还陪着他胡闹。 只能说伊莲对她和顾深的关系了解得还是太少,居然想出这么低劣的慌话来恶心她。 伊莲脸涨得通红,嘴唇阖动,正要强词夺理些什么,突然眼波一转,满脸悲切,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 “叶浅,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叶浅惊讶于伊莲变脸的速度,愣愣的看着她。 跟着胳膊就被人狠狠拽了一下,汤俊从身后窜了出来,把伊莲以保护的姿态抱进怀里,“小莲,你怎么样?” 叶浅背脊猛地碰在椅背上,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椅子向后仰,如果不是后面的桌子拦了一下,连人带椅子差点儿就摔在地上。 汤俊立在桌前,全身散发出森冷的戾气,深邃的黑色眼睛里闪着狂怒,“叶浅,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就算徐飞也保你不住。” 伊莲抽抽噎噎的抱着汤俊的腰,“俊哥,我没事儿,反正我都要走了,你别为我伤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情。” 这时,叶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伊莲哪里是演技不好,简直是太会演了,看她一个接一个的小圈套,叶浅都想为她鼓掌了。 实际上,她也真的鼓掌了,不仅坐着鼓,还站起身鼓。 “太精彩了!伊莲,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叶浅突然伸手拿起伊莲放在桌上的手机,还好没有锁屏。 伊莲脸色大变,“叶浅,你想干什么?” “来个案件重演,你不是录音了吗?”叶浅找到录音文件,调到最后五分钟,“让你的俊哥好好听听我是怎么欺负你的,嗯?” 再顾不得装弱柔,伊莲猛得起身去抢叶浅手里的电话,“快把电话还给我,叶浅,你太过分了!俊哥,帮我。” “……叶浅,你别得意,我告诉你顾深可是有未婚妻的。你?不过是介入他人感情生活的第三者!永远见不得光!我放长双眼,等着看顾深把你玩腻了那一天……” 伊莲脸色惨白的回头抓住汤俊的胳膊,“俊哥,你听我说,她这是断章取义,是她逼我,是她……我是实在气不过才这么说的。俊哥……” 叶浅好笑的看着她,“你是想我放完整的录音吗?” 她看了看手机,“嗯,也不长,才半小时。” “叶浅!”伊莲面目狰狞的嘶吼着。 她后悔了,为什么要录音,天真的以为叶浅会上当,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汤俊是现在唯一一个肯帮她的人,没了这最后的靠山,她要怎么办? 伊莲哭得撕心裂肺。 叶浅将手机放在桌上,拎起包绕过汤俊向外走。 反正从始至终都是伊莲的独角戏,她也不怕汤俊拿去听。 汤俊果然没有拦她,而是拿起手机,点了播放键。 身后,是从头播放的录音,叶浅勾勾唇,推开门走了出去。 …… 晚上,顾深坐在床头用手机查邮件。 叶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道:“今天伊莲去找我了。” “哦。”顾深从手机里抬起头,“她最近被老火云居士坑惨了,气不过吧。” 叶浅扬扬眉尖,她就说伊莲出现得怎么这么突然呢,原来有诱因。 “怎么坑的?”她把手巾放到一边,坐到梳妆台前随口问道。 “她想卖了手上的房产,拿这笔钱移民,可房子怎么都卖不出,最后火云居士以超低价格买了她的房子。说她房子大凶之宅的是火云居士,最后买的房子又是火云居士,你猜伊莲会不会气得爆血管?” 叶浅一边往脸上拍着柔肤水,一边道:“这也算不上坑她,反正火云居士不买,她也卖不出去。” 顾深把手机放下,站起身走到叶浅身后帮她吹头发,“本来她也是这么想,不过,昨天火云居士以超出市场价格三成的价格把她的房子转手卖了。” 叶浅讶意的回过头,顾深把她的脑袋扳回去,一边用吹风机吹着,一边用手指在她发丝里轻揉着。 语气轻慢,“你当火云居士真是什么大师,世外高人,他也不过是个商人,只是赚钱的方式比我们还容易。他就随便给伊莲的房子做了场所谓的法师,凶宅变吉宅,转手赚了一大笔。” 叶浅手上继续着基础护肤,“伊莲说你和火云居士是朋友,我还以为火云居士是乔姐的关系呢。” 顾深道:“也算不上朋友,不过他欠我个人情,正好这次把人情还了。” “伊莲还非逼着我承认火云居士那些话都是收了你的钱瞎编出来的。”叶浅轻笑了下,“她学我给对话录了音,要用这个翻身,我才没那么傻呢。再说,我又不觉得火云居士骗人。” 没事招惹她,伊莲的好运可不是被她自己作没了嘛! 顾深收起吹风机,揉揉刚刚吹干带着温度的发顶,“就你最聪明!” 叶浅抬臂勾住他的颈,秋水般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她还说,你有未婚妻,我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顾深低笑,两臂扶在叶浅肩头,他弯下身来,对上她的眼睛。 两人的脸,距离已经不足十厘米。 灯光下,黑沉的瞳孔四周呈现出如晶石般的纹理。 男人的眸子微眯着,长长的睫毛在瞳孔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你不会是故意考验我吧?” 抬起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一计,顾深的语气温柔中,透着几分宠爱之意。 “放心吧,我只有你这么一个顾太太!” 叶浅轻笑着将脸埋进他的颈弯,“我猜也是,除了我,谁还会这么傻落入你骗婚的圈套。” 反正越现处的久了,叶浅越觉得当初那个协议结婚,根本就是顾深的一个局。 至于他为什么才见过她一面,就一定要娶她,她还想不通。但叶浅觉得绝不是象顾深当时说的那样。 “你这不叫傻,我这也不叫骗。”顾深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望着自己,“这叫爱。顾太太,我爱你。” 这好象还是顾深第一次对她说“爱”这个字,他兜兜转转做了许多事,把她圈起他的生活,却不曾明确、直白的告诉她,他爱她。 或者这就是男人,总觉得行动证明更重要。 他眼里缱绻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漂亮的泛着黑色沉光的眸子似乎只装得下她一人。 她的心,莫名收紧,重重一跳。 胸口处,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膛,仿佛下一刻都会跳跃出来。 顾深勾起唇角,低头轻轻啄吻她的唇角,“怎么,吓傻了?” 叶浅一对秋水翦眸盛着一旺春水,满是对他的情意,扬起下巴在他的唇上回吻了一下。 跟着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再说话。 所有的语言化作热吻,唇舌纠缠。 热情中裹挟着狂野,点燃彼此的身体。 他在她身上,就像有花不完的精力一样,哄着她一次又一次。 一开始,叶浅迎合他,配合他,到了后来,叶浅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顾深就像是精力旺盛不知道疲惫一样,叶浅只记得,她闭眼的时候,还能看见他额头上挂着汗,还能听见他轻轻的喊着她,浅浅。 一夜呢喃。 一夜春风。 再睁眼,叶浅浑身都是一夜放纵过后的酸痛,只想把身边如饿狼一样的男人踢下床。 “你醒了?”刚睡醒的顾深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和沙哑,却又很有磁性,“要不要帮你请假?”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过分了! 叶浅狠狠的甩了个大白眼,更不想理这个恶劣的男人了! 顾深轻笑,把她往怀里搂紧,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声保证,下次一定注意克制。 叶浅觉得顾深的这种保证那就是放屁,不,是屁都不如。 “浅浅,你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美味呢,我也想停,可就是停不下来。” “闭嘴!”叶浅气的想把顾深一口咬死。 …… 同样气得想咬人的还有莫小北。 贺凡懒在她家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一开始还拿感冒当借口,到后来连理由都懒得再编了,在她的房子里神出鬼没,自由出入。 在第N次改过房门密码后,莫小北已经放弃用一把锁挡住贺凡的天真想法。 今天一觉醒来,莫小北发现贺凡不知何时直接搬了行李进来,大大方方占了她三分之一的衣帽间。 “贺!凡!”莫小北从衣帽间冲出来,插着腰气极败坏的怒吼,“你个无赖,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凡身上系着白色碎花围裙,转身把溏心煎蛋盛进碟子放在餐台上,“先吃饭。” “不吃!不吃!别以为一份破早餐就能收买我!”莫小北气得跳脚。 肚子不合作的咕咕作响,和她唱反调。刚刚的话,顿时气势全无! 莫小北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 贺凡把牛奶向她那边推了推,“吃饭,吃完再喊,有力气。” 莫小北,“……” 一拳打在棉花上,你还能拿他怎么办? “给我咖啡,我不要喝牛奶!”莫小北气呼呼的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变相发达着她的不满。 贺凡依旧是那副不气不恼,认真讲道理的态度,“空腹不能喝咖啡,先吃早餐。” 莫小北不满的咬着面包,一开始吃得很快,渐渐速度降了下来,不得不说贺凡做饭还是挺好的,越是简单食材越是考验厨艺,以这枚煎蛋为例,要煎得外焦里嫩,溏心不会流出来,又没有完全凝固,需要对火候有很好的把控。还有这培根,明明都是放在火上烤一烤,吃起来却有如此大的差别。 很快,莫小北就屈服于自己的味蕾,眯起眼睛,享受她的早餐,忘了和贺凡怄气。 贺凡微不可察的弯弯唇,看莫小北吃得差不多,才转身进厨房,功夫不大端了两杯咖啡出来。 莫小北不客气的拿过其中一杯,低头浅啜,清晨第一杯咖啡,是她一天最幸福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贺凡住进来后,除了一开始病得死来死去那几天外,莫小北的伙食有了很大改善。 那个象唐僧一样唠叨着让她学做饭的人,原来厨艺这么好。 这又不得不让莫小北服气。 这世上莫小北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自己做不好,还叨逼叨的数落别人的人。 象贺凡这种自己能做到完美,再对别人严要求,莫小北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自多贺凡掌管了家里的厨房,好象也就没再唠叨过她。 所以,这是真的讨厌吃外卖,才在自己没力气做饭时要求她? 莫小北发现自己严重跑偏,甩甩头把思绪拉了回来,肃起脸色道:“贺凡,你趁我不注意把东西都搬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一直很明确,也说过不止一次,我要娶你。” 好吧,他是说过。 莫小北无奈的捏捏眉心,“贺凡,如果你因为我们不一小心睡过一觉而打算和我结婚。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需要。大清早亡了。” “我需要。你睡了我,得负责。” 嗯……顾深说过,得不要脸。 莫小北一口咖啡好悬没喷出来,“我对你负责?贺凡,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贺凡眼角轻挑,“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 莫小北气得牙痛,“对不起,我负不了这个责,我不可能和你结婚。” 贺凡好象并不生气,不紧不慢道:“所以,我先搬来和你同居,培养感情。” 莫小北倏然瞪大眼睛,太阳穴气得突突跳,“贺凡,你他妈没病吧?” 贺凡一板一眼地道:“我和我妈的身体都很好,你可以放心。” 莫小北,“……” 她不想说话,让她一个人静静。 第60章 顾深的未婚妻2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搬到莫小北家,贺凡有多开心,莫小北就有多心塞。 这种心塞已经不是大吃一两顿可以解决的了。更不是单靠贺凡的厨艺可以治愈的。 虽然贺凡的厨艺不错,但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到。实际上,除了每天的早餐可以保证外,晚餐大部分时候都是贺凡提前准备好放在冰箱的。二次加热过的食物再好吃,也已经大打折扣。 所以,贺凡搬过来的唯一好处也显得不重要了。 贺凡倒是真的想每天按时下班亲手给莫小北做饭吃,虽然他很羡慕顾深小两口一起做饭的互动,但如果莫小北不喜欢,他也不会勉强她。 贺凡承认自己可能是有那么点儿贱,看着莫小北吃自己亲手烹饪的饭菜,欣赏他的厨艺,他就觉得比吃了蜜还要甜,有一种心甘情愿被她奴役的想法。 奈何他警局的工作也非常忙,以前并不觉得,甚至觉得这样忙碌着生活才叫充实。现在心情完全变了,他开始渴望下班,会和其他人一样因为休假就占用而烦燥。 那个高高在上只知道工作的贺凡,降落人间,成为充满烟火味的凡夫俗子。 凡人贺凡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819案死者的身份到现在都没有确定下来,明查暗访,DNA比对,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就是没有一点儿进展。 死者身份得不到确认,案件的侦破一推再推,案件分析会开了一个又一个,严重影响了他的下班时间。 现在贺凡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案件没有进展还是因为工作影响了生活而感到烦燥。 从口袋摸出烟咬在嘴角,低头点上,贺凡拧紧眉头站在窗前,死者已经死亡十二天,他的家人为什么没有报失踪,还是说他不是本地人? 贺凡按动内线电话:“核对全国范围最近两周的失踪人口情况,从与临港相近的城市开始一点点排查。” 办公室门敲响,贺凡挂上电话,“请进。” 一个女警推门进来,“贺队,海边木屋发现的匕首经法证检测,上面沾有死者大量血迹,与死者颈部的伤口比对,确定是杀死死者的凶器。这是法证报告。” 贺凡接过报告翻看着,“还有其他发现吗?” 女警闪着一双星星眼,望着贺凡冷峻的面庞,“其他证据基本在大火里全部烧毁了,现在还无法确定木屋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屋角法证发现了一些烧了一半的纸,现在还在修复还原。” 贺凡没有抬头视线依然落在手上的报告上,“凶器上没发现指纹吗?” “没有,凶手行凶时应该是带了手套,法证没有采集到任何指纹。” 贺凡将报告随手放在桌上,“好啦,我知道了,法证那边其他报告再催一下。” 女警答应后并没有离开,站在哪儿痴痴的瞧着贺凡。 贺凡扬了扬眉尖,“有事?” 女警兴奋地向前一步,伸手握向贺凡的胳膊。 贺凡向后闪了闪身,靠在办公桌上,黑沉一张脸。 女警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慢慢尴尬的落下,目光却依旧急切火热,“贺队,你还认识我吗?我是苏梅,小梅啊,五年前你从匪徒手里救出来的小梅啊!” 贺凡目光在苏梅的脸上停留五秒,“没印象。” 苏梅的脸一下垮了下来,面色苍白如纸,“怎么会,你再想想,当时为了救我,你还受了很重的伤,就在左胸的位置。你再想想。” 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拼了命救自己的男人,竟然对她全无印象,这些年她可是一直把他当成神祇一般放在心里,为了他考警校,用了五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的努力才站到他面前。 贺凡面色微微缓和,但神情依旧严肃,“身为警察保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应尽的责任,无论是你或是任何人遇到危险,我都会这么做。没什么特别。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五年前他还是特警,执行任务救助过群众多不胜数,贺凡对苏梅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她说的那些负伤,他多少有些印象。 那是一次捣毁人口贩卖集团的行动,当时在地牢里发现许多十几岁的女孩儿,罪犯在逃跑过程中以其中一些女孩儿作为人质,大概苏梅是其中一个吧。 苏梅双眼盈满泪水,有些难以相信的望着贺凡,“贺大哥,你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吗?” 贺凡肃着张脸道:“事情已经过去五年,正如我说的我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你现在也是一名警员,应该明白。好好工作,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苏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贺凡挥挥手,打断了她。 “出去工作吧,法证那边盯紧点儿,有报告马上送过来。” 苏梅失望的离开,贺凡拿起刚刚法证的报告,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 贺凡神烦,莫小北比贺凡还要烦,既然这种烦闷不能用美食抚平,那么就唯有出绝招。 疯狂购物。 莫小北的烦恼分几级。 第一级烦恼,给叶浅或者安雅打个电话报怨几句就好了。 第二级烦恼,一顿美食就可以搞定,不行就再加一顿甜品,没有搞不定的。 而现在,贺凡属于第三级烦恼,必须要靠疯狂购物才能解救。 至于顶级烦恼……这么扫兴的事儿,不提也罢。 打电话给叶浅约好下班在万盛广场见面,莫小北心情顿时好了十分一。 万盛广场是临港最大的综合型购物中心,地处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为了躲开交通拥堵,莫小北直接选择地铁出行。 从倾世珠宝到地铁站只有两个街口的距离,即便踩着8cm的高跟鞋,对莫小北也完全不是问题。 莫小北步履轻盈的从公司大厦出来,一辆车缓缓的从她后面跟了过来。 车窗降下,谭立文探出头来,“小北,去哪儿,我送你。” 莫小北对谭立文的心情复杂,特别是现在心情不靓丽的时候,就更不想理他,“谭总,我们不熟。” “普通同事间,搭个顺风车没什么不可以吧?” “不顺路。”莫小北不想和谭立文废话,加快了脚步。 谭立文执着的缓缓开车跟着,无视后面车按个不停的喇叭声。 莫小北听得闹心,“谭立文,你烦不烦……啊……” 纤细的鞋跟踩进路边雨水篦子的细孔里一下子就卡住了……而且卡死了! 这就很尴尬了! 一双修长优雅的手握住了莫小北的脚腕,“别用蛮力,你的鞋不想要了?” 莫小北望着蹲在自己脚边的谭立文微微出神。 他是仇人的儿子,他是她法律意义的哥哥,他是阴暗童年默默陪伴、照顾她的伙伴,他是对她有企图心的男人…… 他们之间关系复杂到她只想逃避。 她曾经天真想用另一种关系来替代这些复杂且不想面对的关系,比如闺密的丈夫,她的妹夫。 不得不说莫小北在感情观上,三观不怎么正,一个把男人物化以“件”论的人,能想出这么个自以为机智的法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与此同时,街对面,正有两“件”八卦的男人,紧张透过车窗望着这边的动静。 夏林坐在驾驶位,距离那一侧的车窗较远,整个几乎完全趴到了秦墨的身上,“哎呀,你别挡着我啊,我看不到了。” 秦墨一边回手推他,一边道:“别闹,我得把这幕拍下来给贺老大看看。” 夏林看着街对面的谭立文单膝跪地把莫小北的脚放在他的腿上,然后慢慢取出卡住的高跟鞋给莫小北穿好,轻叹道:“我看贺老大这次是没戏了!这么暖的男人,只要脑子没坑都会沦陷。” 就贺凡那象木头似的不解风情的直男,和谭立文真是差了不止九条街,输得完全没悬念。 秦墨盯着自己手机里的暧昧画面道:“你说这样贺老大算不算被绿了啊!” 是帮老大报仇啊,还是帮老大报仇啊! 夏林坐回座位,又瞥了眼街对面,有些丧气的道:“还没追到手就被KO,不算。最多算失恋。” 秦墨摸着下巴想,失恋的贺老大什么样儿没见过,好好奇啊,怎么办? “那我要是把照片发给贺老大,算不算在伤口上撒盐?” 秦墨主要担心的还是自己会不会被贺凡牵怒。 夏林咧了他一眼,“你要有胆子,可以试试。” 秦墨瞅着手机屏幕,真的好纠结啊! 手指悄眯眯移向发送键…… 夏林的声音不徐不缓在耳边响起,“你可想好喽,贺老大可不知道咱们早知道他追莫小北的事情。” 呃……他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偷窥且传播老大私生活片段,这可是死罪啊! 和顾深暗搓搓整人不同,贺老大的手段可是非常简单、粗暴,而且很疼。 丢上擂台直接开打,能动手就不哔哔。 秦墨立马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打不过啊,打不过! 夏林已经开车调转车头跟上谭立文的车。虽然知道贺老大这一次必输无疑,可还是忍不住帮他盯着。 看见莫小北在地铁站下车,招呼都没和车上打就走了进去,秦墨疑惑回头瞅夏林,“这……什么情况?” 夏林一直盯着莫小北迈着大长腿上了自动扶梯,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的收回目光。 谭立文,夏林早就认识,知道是倾世珠宝的市场总监,至于莫小北,他记得顾深说过是珠宝设计师,难道两个人只是同事这么简单? 可刚谭立文那宠溺举动,就算他这个情场老手,追女孩子都做不到这一步,所以…… 谭立文在单方面追求莫小北? 夏林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可怎么比较,都觉得贺老大会输啊! 秦墨也为贺凡操碎了心,“看这意思,贺老大应该还有戏。要不咱们再送点儿教学片过去?” 夏林回过神来,扭头问:“刚才的照片还在吗?” “在啊!”秦墨警惕的望着夏林,“你不会又想发给老大了吧?我和你说,要发用你手机发,别边累我!” 就他那小身子骨,只适合泡妞,上擂台,还是和贺凡,那三拳也抗不住啊! 夏林鄙夷的瞥了瞥秦墨,“不能发给大哥,还不能发给二哥嘛?蠢!” 秦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二哥,让他头痛去!” 真是太机智了! …… 另一边,莫小北刚出地铁就看到同样坐地铁过来的叶浅,两人直接在地铁的地下美食城转了一圈,卤煮、水爆肚、章鱼烧、鸡蛋仔,完全不搭界的东西一样接一样入腹。 最后举着珍珠奶茶转出来的时候,莫小北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可摸摸肚子好象真吃不下了。 叶浅情况也差不多,啧巴着嘴道:“你发没发现这边地铁站的美食都比别处好吃。” 莫小北咬着吸管往上吮珍珠,“那是咱们好久没出来吃这种街边小吃啦!” 叶浅愣愣,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自从和顾深在一起后,别说出来吃街边小吃,好象现在她和莫小北见面的次数都比以前少了。 心底有些许愧疚的叶浅拍拍莫小北的肩道:“那就等逛累了再补顿小龙虾!” 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从地铁的扶梯直达商场,两人一路逛下去,莫小北今天就是奔着疯狂购物大出血来的,叶浅也是个购物狂人,功夫不大,两人手里就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从名牌包包,到顶级护肤品,一应俱全。 看到心宜的品牌鞋店,莫小北拉着叶浅进去,把夏季新款通通试了个遍。 服务员从两人手里的购物货就知道是买主,所以并不嫌烦,介绍设计理念,帮着从库房找鞋,店里几个人都在围着两人转。 沈晴一进店就看到展示架中间当季新款的银色一字带高跟鞋,样式做工一看就是简洁不简单,低调奢华的代表作。 “麻烦,给我拿双37号。”她举着鞋子向服务员挥了挥。 和她一起的凌月本来也看好这双鞋,但沈晴先拿了起来,她几不可察的撇了下嘴,站在一边没动。 此时店里服务员的注意力全在叶浅和莫小北身上,连喊两声都没人听到。 沈晴家虽算不上什么名门旺族,可也算是三流的豪门,并且一直努力往二流和准一流上努力,所以对她从小的教育就是往真正的名门淑女的方向,比如,在外面说话不能太大声。 这不太大声的后果就是她说到第五遍,服务员才听到,如果是平时沈晴可能早走了,可这双鞋她实在太喜欢了,所以耐着性子等到服务员过来。 “拿一双37号给我试试。”沈晴等服务员走到身边才再一次说道。 “不好意思小姐,37号已经被那边的客人订下了。” “订下了?”沈晴有些不悦,但也没办法,又盯着那双鞋看了半天,“那你帮我看看可不可以从其他门店调货,这鞋我确定要了。” 服务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小姐,这双鞋是限量版,全市每个鞋号只有一双。” 沈晴依依不舍的望着展示柜里的高跟鞋,象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深吸口气,“那就38号。” 她的脚介于37号到38号之间,不过37号更合适些,38号也不是完全不行。 “真不好意思小姐,38号那边的小姐也订下了。” “也订下了?”沈晴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是蜈蚣吗?一个人到底要穿多少双鞋!” 正在试鞋的莫小北正好听到,现在店里除了她和叶浅并没有其他客人,这种奢侈品本就是一天进不来几个买主的,那这话肯定就是说她的无疑。 爆脾气的莫小北哪是那种会装听不到的人,何况她今天出来就是发泄来的,有人要冲出来做出气袋,她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迈着42吋的大长腿就走了过去,脚上穿的正是沈晴看中的那双鞋。 莫小北美目冷光一闪,“蜈蚣是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店长,这款鞋全部鞋号,都给我包起来。” 沈晴脸色变了变,刚刚真的动过一下念头,想勉强试试36号,小就小点儿吧! 凌月也是第一次遇到莫小北这样张扬的女人,本不想搅这淌浑水,不过想着她和沈晴一起出来,遇到事儿,如果自己一句话不说,回去后难免不会招人语柄。 于是展颜一笑道:“这位小姐买东西不是怄气,又何必一时意气用事呢?这鞋也不便宜,一下子买下所有号,自己又穿不了,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让给我朋友,既能物尽其用,大家也能交个朋友。” 莫小北最讨厌这种没事儿假大气的人,她挑挑眉头,道:“你是觉得我买不起啊,还是觉得我缺你们俩傻缺朋友?” 叶浅系好一双绑带高跟鞋,走了过来,“小北怎么了?” 沈晴见到叶浅脸色更加难看了,拉拉凌月的衣袖俯耳低语了两句,凌月再抬起头,看叶浅的眼神都变了。 叶浅确定自己没看错,那是浓浓的恨意,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 莫小北也注意到了,低头问叶浅,“怎么,认识?” 叶浅扫了一眼沈晴,淡淡地道:“不认识。” 莫小北掏出信用卡放在桌上,对店长道:“我们刚刚试过的所有鞋,还有那鞋的全号,都给我包起来,送货地址我一会儿写给你。” 店长没想到这么一点儿小争吵能为店里创下这么大营业额,毕恭毕敬拿了卡亲自去结帐,生怕这里面有什么差错。 好想店里天天都有人这样吵架怎么办? 沈晴没想到莫小北会这么大手笔,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要知道这店里的东西都不便宜,随便一双鞋都是四位数,一下子买这么多双鞋那得多少钱啊! 这就是花家里钱和花自己钱的区别,沈晴每个月软磨硬泡最高限额也只有10万零花钱,还要看父母的意思,而莫小北花自己的钱,只要高兴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当然前提是她作为上市珠宝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也的确赚得出这些钱。 既使这样,叶浅大略算了一下,也知道莫小北这一冲动,铁定是花超了,大概之后两三个月都要过还卡帐的苦逼日子。 另一边沈晴见自己喜欢的鞋彻底无望,心里气得发疯,想到叶浅抢了她喜欢的男人,叶浅的朋友又抢了她喜欢的高跟鞋,她都决定退而求其次要差一号,还不行。要不要这么霸道? 凌月一直抱臂打量着叶浅,在心里权衡叶浅和她这朋友到底是什么来路。 最后忍不住试探道:“这位小姐,那双鞋我朋友确定很喜欢,不知道可不可割爱?我们愿意出高一倍的价钱。” 莫小北勾唇讥笑道:“你觉得差这点儿钱?” 凌月被人奉承惯了,就算拒绝,别人也会非常非常艺术的婉拒,绝对给大家留足面子,而莫小北这种动不动就开怼的野路子,她真是从来没遇到过。 不过,这也让凌月确定,无论这人还是叶浅都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名媛淑女,就算有钱,最多就是个暴发户,还是小暴发户。 她微微一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看小姐今天收获颇丰,想必也不在乎这一双鞋,何不谦让一步,成全了我朋友对这双鞋的执着。如果双倍价钱还不足以表达我们的诚意,那就三倍价钱。” 这时,沈晴心已经有点儿虚了,她是喜欢这双鞋,但还没喜欢到三倍价钱买的地步。可凌月已经这么说了,又是为了她出头,沈晴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叶浅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盘算,手往莫小北胳膊上一挽,指尖紧了紧,将莫小北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徐徐开口道:“小北,三倍价钱,要我说诚意也勉强够了,要不你就给人个面子?” 凌月听叶浅这么说就肯定她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是个轻易可以拿钱收买的人,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 就听叶浅不徐不缓的接着说道:“不过,这让不能只让一双,我朋友可是全双买下,没理由让出那双合脚的鞋,留下几双不合脚的在家摆着。既然你们想要,就请以三倍价钱买下全号的这些鞋。” 沈晴腿一软,好悬没站稳,全号,少说也有五六双,全部三倍价钱,这得多少钱啊!可重要的是她信用卡没那么多限额啊! 凌月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叶浅这个女人这么贪婪,咬咬牙道:“好,那就全号。” 叶浅笑得象偷着油的老鼠,“店长,麻烦您给算一下,三倍是多少钱。” 店长,“……” 没见过这么张狂的倒买倒卖的。 按动计算器,算了一下价格,报出来,总值早高于今天莫小北买的所有。 叶浅顿时觉得很满意,偏着头道:“不知道是支票,还是转帐?” 沈晴这时也顾不上丢脸了,拉着凌月拼命摇头。 凌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那就转帐吧!” 莫小北二话不说报了帐号,三分钟后钱到帐。 看看到帐通知,莫小北笑靥如花的对叶浅道:“小浅,这周末我请你直飞法国,去品牌总部买。” “好啊,那边款式更多,好多都没进入Z国市场,咱们选几双更好看的。” 两人一唱一和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往外走,凌月的脸都气绿了。 何着自己花钱请她们去法国购物呢! “叶小姐,请等一等。”凌月终于按捺不住从后面叫住叶浅。 叶浅回过头,蹙眉道:“我们认识?”她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凌月仰了仰高傲的下巴,“我和叶小姐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朋友。” “哦?” “顾深。我是顾深的未婚妻,凌月。” 第61章 顾深的未婚妻3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的未婚妻? 最近这个称谓出现的频率好高啊! 叶浅和顾深登记结婚已经有段时间,早不蹦跶,晚不蹦跶,怎么最近突然就蹦跶出这么一个人呢? 所以,当莫小北的第一时间看向叶浅时,叶浅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沈晴。 自以为主角的凌月,直接被忽略了。 看到沈晴眼底流露的些许得意,叶浅眯了眯秋眸,恍然才认出沈晴,有些夸张的惊道:“小晴,是你啊!真是太巧了!” 沈晴,“……” 叶浅兴奋的拉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去微整了,我差点儿没认出你来!” 沈晴嘴角抽了抽想否认,可她又确实刚刚开过眼角,两个眼角直戳鼻梁。 凌月:喂,我在这里,看我,看我! 叶浅也没打算给沈晴说话的机会,视线终于落在凌月身上,“凌小姐,和小晴是朋友?” 凌月: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嘛? 叶浅勾了下唇,“凌小姐看人的眼光好象没有选鞋那么好,你应该学学小晴,该开眼就开眼。” 凌月:“……” 沈晴:“……” 叶浅拍了拍凌月的肩,低声道:“长点儿心,别傻乎乎的给别人当枪使。” 凌月:“……” 沈晴:敢不敢再小声点儿,我站这么近能听到,好不好? 说完要说的话,叶浅重新挽起莫小北,“逛累了,我们去吃麻辣小龙虾!” 莫小北虽然不太明白叶浅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但还是十分配合,“没问题,你刚帮姐赚了一大笔,这顿我请。” “不是这顿,是整个法国行,你请!” “没问题!反正也是白来的,千万别替我省钱。” …… 凌月:她这是把自己当傻逼啦,还是当傻逼啦? 沈晴:这人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看着叶浅一点点走远,凌月不淡定了,踩着高跟鞋一串小碎步的追了出去。 “叶小姐,叶小姐……” 叶浅淡淡地回过头。 凌月跑得太急,高跟鞋又是小细跟,跑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差一点儿就滑倒,来个老头钻被窝。 好在从后来跟上来的沈睛扶了她一把,凌月才晃了晃没有摔倒。 凌月花容失色,梳得一丝不苟的头丝凌凌落落的垂下,一开始不可一世的气度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狼狈。 她站稳脚步,挺了挺略平的胸脯,捋了捋鬓间的碎发,声音因刚刚的追跑微微有些喘,“叶小姐,我是顾深的未婚妻。” 叶浅淡淡地应了声,“哦……” 凌月就没见过心理素质这么强的小三,她想过一百种叶浅知道自己身份后的反应,但绝不包括现在这种。 这不科学。 她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叶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凌小姐如果没其他事,我还要和朋友去吃麻辣小龙虾,就先告辞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凌月简直就要暴走了! 她现在可以确定叶浅这个女人根本一点儿都不在乎顾深!不过,这样更好,只要给她点儿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顾深。 “叶浅,我们谈谈。” 凌月腰杆挺直,双拳紧握,一脸势在必得,不谈就不让你走的样子。 叶浅漫不经心翻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道:“斜方街麻辣小龙虾对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在哪儿见。” 莫小北:到现在还想着麻辣小龙虾,佩服! 凌月:……!!! 沈晴:……!!! …… 顾深盯着手机上秦墨发来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心底对谭立文的不喜越来越深。 这男人就是个搅屎棍,之前和他抢叶浅,现在又向贺老大看中的女人下手,好象只随时发情的花孔雀。 顶着一张公子如玉的脸,对女性十分具有欺骗性。 和他一比憨直的贺老大好象有点儿不够看。 不行,还是得通知贺凡,让他小心情敌。 顾深惦量了一会儿,还是将照片发给了贺凡。 刚刚到家的贺凡收到照片就郁闷了。 本来在顾深的指导下,凭着不要脸成功入驻莫小北家,贺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不止一次夜里梦到他和莫小北身边围着一群小包子,每一个都集合了他们两人的优点,粉雕玉琢,十分可爱,他都会笑醒。 可照片里的男人一下子把贺凡的梦给击碎了,变得空前的不自信。 顾深:情敌出现,你得抓紧啦! 贺凡:我该怎么做? 作为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大老爷们,贺凡现在的每一步全都依靠顾深的指导,而且很有成效。 顾深:色诱,睡服她。 贺凡:…… 顾深: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问题,就没有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觉。 贺凡心道,他就是那个睡一觉也解决不了的异类。 对此,贺凡真是有苦难言,上一次和莫小北睡过之后,就落了个做陌生人的结果,他真是不敢再尝试,所以这段时间虽然他一直住在莫小北家,却一直没再和她发生过关系。 特别是看过那些“教学片”,贺凡更感觉自己的技术LOW暴,除了一把子蛮力,凭着本能的发狠,全无技巧,难怪第二天莫小北和自己划清界限。 可这些他又不能和顾深说。必竟没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技术不好。 半天等不到贺凡的回复,顾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贺老大该不是不会吧? 想当初他也是因为叶浅一个诡异的微笑,差点儿就怀疑了人生。他这还是谈过几次恋爱的人,贺老大可是绝对清纯的处男啊!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顾深立马甩了几个链接过去。 后面附上一句“实践出真知”,让贺凡知道慢慢领会。 反正身为一个大男人,顾深不打算分享他那段糗事。 自以为仁至义尽的顾深刚想收起手机,一条信息从屏幕上弹了出来…… …… 咖啡厅里。 凌月傲慢的扬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抱臂坐在沙发中。 叶浅漫不经心的搅着手中的咖啡,压根不鸟她。 凌月拿出一张支票推到叶浅面前,“200万,离开顾深。” 叶浅抬起长长的睫毛,满眼嘲讽,“凭什么?” “凭我是顾家认可的未来顾太太。”凌月的下巴又往上扬了扬,大有用鼻孔看人的意思。 叶浅一脸谦意的道:“呀!我真不知道顾深还有叔伯兄弟,他也没和我说过。对不起,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捕捉到叶浅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知道自己被耍的凌月气得满脸通红,额头的青筋突突乱跳。 沈晴见凌月被气得说不出来话来,心中暗骂废物,轻咳两声出来助攻,“叶浅,你可能刚刚没听清,凌月是顾深的未婚妻。你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就别再逞强了。” 叶浅眼角轻挑,冷冷扫了她一眼,“小晴,论上不台面谁还能比得过你,在顾深办公室都敢往他怀里扑,请问你有什么立场在这儿说话?” 凌月一听这话,侧过头狠狠的瞪着沈晴。 沈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凌姐姐,你别听她乱说,我要是真有这个意思,就不会把她抢顾深的事情告诉你了。” 说着眼泪就委屈巴巴的流了下来,“她这就是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转移视线,凌姐姐,你可能让她骗了呀。” 凌月一想,对啊,今天主要的目标是叶浅,怎么这么轻易让她把节奏给带跑了呢! “叶浅,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一句话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顾深?” “你觉得顾深值多少?”叶浅笑兮兮的反问。 “在我心里顾深是无价的。” 叶浅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反问,“知道无价,那你还问什么?” 凌月,“……” 怎么可以有人当小三当得这么嚣张,一点儿都不知道惭愧吗? 凌月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 叶浅有点儿不开心了,“你别一口一个小三的,我就问你,你凭什么?” 凌月无比自信地道:“就凭我是顾深的未婚妻,顾家认定的儿媳妇。” 对她这种蜜之自信,叶浅气得笑了出声,“呵,还未婚妻,顾深他知道吗?同意吗?认可吗?” 凌月窒了窒。 顾家在京都树大根深,凌家的商业版图也不容小觑,两家联姻的事情从随口一提到认真商讨,差不多有两年时间了,可她一次也没看到过顾深。 直到最近两个月顾家的人好象也不再提联姻的事情,凌家试探着提了几次,都被顾云霆,顾深的父亲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了。 凌月实在坐不住,这才从京都找到临港,还没想出一个完美的出场见顾深,就听沈晴说叶浅最近和顾深走得很近,好象已经同居在一起。 马上找了私家侦探去查,没想到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就在商场与叶浅对上了。 凌月深吸了口气,象是为自己打气,“他当然知道,我们可是双方家长认可的,所以你最好识趣得收下支票,有多远滚多远。” 叶浅勾着项链上坠着的指环,轻慢地道:“我要不呢?” 凌月目露凶光,咬牙道:“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你打算怎么不客气?” 一个男人冷冽寒凉的声音幽幽响起,顾深两手插兜惬意无比迈着他修长的大长腿,慵懒矜贵地走了进来。 看到顾深,凌月和沈晴同时一愣。 很快沈晴垂下眼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之前沈晴听说顾深已婚,后来顾深又亲自介绍说叶浅是他太太,沈晴着实难过、嫉妒了一阵,也想过放弃,可心中始终不甘,凭什么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蛰伏了一段时间后,沈晴发现从顾家迟迟没有顾深结婚的消息传出,又开始疑心起来,是不是当初顾深那些话都是骗自己的? 这时刚巧遇到深得顾父喜爱,有过联姻念头的凌月,沈晴就想利用她先试探一下虚实,谋定而后动。 所以无论凌月试探的结果如何,沈晴可不想与顾深正面冲突,她要维持住自己在顾深面前小白花的形象。 看到顾深后,叶浅眉眼弯弯,笑成一道月牙,伸出一只手,“你来啦!” 顾深握住叶浅的手,捏了一下,在叶浅身边走下,“收到你的信息,我还敢不来?” 沈晴眼底闪过阴霾,她是一点儿没想到叶浅会直接叫顾深过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般的剧情设定,不是应该两人就算不分手也从此心成嫌隙吗?怎么叶浅从一开始就不吃醋不说,还一点儿都不按常理出牌。 短暂怔愣后,凌月的眼里闪过狂热,“深哥哥……” 叶浅打了个寒颤,这么肉麻,真让人受不了。 刚想起身离开,让顾深自己处理这个乱摊子,顾深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怀里,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她的腰侧,将她钳制在怀中无法乱动。 看到顾深这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动作,凌月的眼睛闪了闪,眼底笼起可怜巴巴的水汽,“深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 当着我的面抱别的女人呢?怎么可以? 顾深拧拧眉,“你是谁?” 凌月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眼睛里是不可置信的哀伤。 从顾深的眼神里她看得出,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京都的每一次宴会,只有顾深出席,她都会参加,每一次他父亲都会亲自带着她与顾家打招呼,当时顾深就在旁边,虽然他的目光从没落在她身上,可凌月还是不愿意相信,顾深对她会全无印象。 “深哥哥,我是凌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京都凌家?凌峰是你的……?” 凌月象抓到救命稻草,眼睛恢复了一点儿神采,“凌峰是我父亲,深哥哥你终于想起我啦?” 顾深摇了摇头,“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不认识你。” 凌月眼底黯淡无光,“我们在宴会上见过四次,每一次我都和你打招呼。” “哦?”顾深挑挑眉,“我回应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 凌月的眼睛彻底暗了,原来她被顾深无视得如此彻底。 “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顾伯伯答应我爸爸的。”凌月不甘心的想抓住最后一棵稻草。 “顾云霆答应你的,你去找顾云霆,我顾深从来没答应过。或者你可以直接让顾云霆娶你,你一样可以做顾太太。” 凌月:…… 叶浅感到提起顾云霆,顾深身上的冷气陡然下降,整个人像个冰碴子似的,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握住落在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顾深低头看看叶浅,凌厉的目光瞬间化作春水般温柔。 在叶浅头顶落下一记轻吻,顾深将视线转向凌月那刻又恢复了冰冷,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仿佛他所有的柔情都只为叶浅一人独有。 “你现在说说,打算怎么对我太太不客气。” “我太太”三个字在凌月脑海里如原子弹般轰然炸裂,炸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顾深结婚了,他居然结婚了!那她算什么? 算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唰唰的流得欢腾。 凌月一向自傲,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难怪叶浅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呢,难怪她三番四次摆出顾深未婚妻的身份,叶浅都无动于衷呢! 原来并不是顾深在叶浅眼中不重要,而是她在叶浅眼里太可爱。当着正牌顾深太太的面儿,说自己是顾深未婚妻,骂人家是小三,还想拿钱打发人走。 而她痴心爱慕的男人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凌月觉得自己把这一辈子的人都丢光了,金豆子好象不要钱般大滴大滴往下落。 顾深已经没心情再多看她一眼,捏着叶浅的小手,低声道:“吃晚饭了吗?我在家给你留了参茸鸡汤,你晚上饿了可以给你下面吃。” 叶浅不好意思的道:“我约了莫小北在对面吃麻辣小龙虾。” 顾深有些不满的嘟囔,“怎么又是她?” 本来应该在对面等叶浅的莫小北,忍不住胸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早就从对面潜进来,一直躲在角落围观。 一开始还打算如果叶浅寡不敌众,她就第一时间冲过来应援,结果不仅叶浅全程碾压,顾深也是男朋友力十足。 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的莫小北从后排卡座探过头来道:“那个小龙虾改天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莫小北说闪就闪,拎着一堆购物袋,踩着细高跟,一点儿没影响速度。 顾深难得有一次对莫小北感到满意,与叶浅相视一笑,“回家?” “回家。” 沈晴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嫉妒得发疯,可她现在除了装透明,什么也不能做。 垂在桌下的手蓦然收紧,扣着手心,掌心的刺痛提醒着她,要学会忍耐,学会等待。 叶浅嫌恶的看了眼沈晴,比起凌月,她更讨厌沈晴这个黑心小白花。 看到沈晴缩在一边装死,叶浅突然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徐徐的开口道:“小晴,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吗?帮我介绍凌小姐的身份,我就不明白了,顾深早就告诉过你,我的身份,当时你叫嫂子叫得也挺甜,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吧?” 凌月恍然出过神,侧目愤恨的盯着沈晴,好象要一口咬死她。 “我……”沈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没想到叶浅会得理不饶人,咬住她不放,明明她已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做个透明人了。 沈晴心里对叶浅狠得不行,也顾不得凌月怎么想了,一双美目氤氲着一团水雾,眼泪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好不委屈的望着顾深。 “深,我是真不知道。是凌小姐说她是你未婚妻,我才……” 顾深一点儿不留情面的道:“凌小姐说?我可是很明确的告诉过你叶浅是我太太,你为什么还要听别人说?你当我的话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辩解无力,一滴泪落下,不偏不倚挂在沈晴腮边,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可惜在座的三个人谁也不买沈晴的帐,顾深更是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 叶浅更是不想就此放过她,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我看你比任何都清楚,你和顾家是世交,顾深到底有没有和人订亲你会不知道?单凭凌小姐一面之辞你就会信? 根本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是凌家一厢情愿,可你还是带着凌小姐过来找我麻烦,你这是有意陷害凌小姐呢,还是特意恶心我和顾深?或者两方面都有! 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想挖墙角,你以为我和凌小姐起了冲突,你就有机会在顾深身边趁虚而入!小晴啊,你还真是没取错名字。” 沈晴除了拼命摇头,已经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 顾深面无表情,绅士的气质中弥漫出一股森冷的气息,“沈晴,我看在两家是世交的情份上,对你一再忍让,你却一再算计到我头上,那你就怪我也不顾念两家的交情了。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见你一次就让沈家的市值缩水一成,看沈家愿意用多少钱保你。” “深哥哥,不要啊。” 沈晴是真的怕了,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顾深绝不止星辉集团高管这一个身份这么简单,他在股票市场上的手段,想动沈家易如反掌。 “还不快滚!” 沈晴拎着包掩面跑了出去。 她心里恨啊,恨叶浅入骨,明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凌月身上,明明她可以全身而退,都是叶浅到最后还不肯放过她,让她一下子失去凌家和顾家两大助力,还让顾深对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凌月也站起身,微微颔首,“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希望没对你们造成困扰。” 她是高傲的,在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后,她做不出象沈晴那样纠缠不放,就算明知顾深已经结婚,还伺机而动,时刻想着取而代之的事情。 小三,她是不屑做的,就算再喜欢,此刻她也决定放手了,何况顾深从来也没将她放在眼里过,她不放手也不会有希望,倒不如给自己留点尊严。 叶浅早就看出凌月是这种性格,所以对她一直不象沈晴那般厌恶。 “凌小姐的谦意我们收下了,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被人所利用,该开眼时就开眼。” 凌月红着脸走了,这时她才明白,从一开始叶浅就在提醒她沈晴另有目的,而她一直在被人当枪使,可惜,她一门心思把叶浅当成见钱眼开的小三,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一切恢复平静,叶浅向门外看了看,“行了,别躲了,我知道你没走。” 莫小北讪笑着从门口走了进来…… 鬼吹灯 第62章 贺凡的恋爱进阶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本来莫小北确实走了。 热闹看够了,难道还留下来当大瓦数电灯泡,等着吃狗粮吗? 所以莫小北拎着东西走得腿下生风。 可没走多远莫小北突然想起,她和叶浅急着疯狂购物时,手里的东西是混着拿的,也就是说她手上拎得购物袋里有不少叶浅买的东西,而叶浅那边也有她好多东西。 莫小北这个人不仅购物狂,还很烧包,买了心爱的东西就恨不能马上穿上、用上,以前她还不象现在这么成功,手上的钱不多,每个月只能买一两件自己喜欢的奢侈品,她每次都当场剪了吊牌换上新的回家。 好象只有这东西在她身上使用过,打上她的烙印才算是真真正正属于她了。 莫母在世时没少数落她这叫受穷等不到天亮。 也正是这种对物质,对优质生活的执着追求,让莫小北一步步走向成功,却依旧保留着当初的习惯。只不过现在她的购物量已经不可能再象以前一样件件都马上用到,但莫小北还会选取其中最满意的几件,在当天或转天换上。 翻翻手上的购物袋,果然最喜欢的那件香家的连衣裙没在自己手上,她可是连明天衬什么眼影都已经想好了啊! 莫小北顿觉猫爪挠心般难受,不马上把衣服从叶浅手上拿回来估计今天这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反正就是交换几个购物袋而已,又占不了多少时间,应该不算不识趣吧? 这么一想莫小北马上扭头往回走,走到咖啡厅门口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往里看。 咦,好象还有下半场! 八卦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莫小北也顾不上什么香家的裙子,趴着门框往里面偷看,两个耳朵就快竖成兔子了。 这会儿被抓包出来的莫小北,讪讪的笑着从门后走出来,举了举手里的购物袋,“我来给你送东西。” 叶浅还能不知道莫小北的臭毛病,拆台道:“是急着拿回自己的东西吧?” “是交换!交换。”莫小北悄悄瞪了叶浅一眼,把手上几个属于叶浅的购物袋递过去。 “一起吃饭吧!”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顾深突然说道:“不是想吃麻辣小龙虾嘛,一块儿吧。” 莫小北: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叶浅也疑惑的看了看顾深,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她知道顾深不太喜欢莫小北,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和莫小北见面次数越来越少的原因。 每次她想约莫小北的时候,顾深都会找出各种借口出来捣乱。 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莫小北:“好啊!” 今天对顾深有所改观的莫小北,就当这是顾深对她投来的橄榄枝,直接接下了。 叶浅:……!!! 莫小北有多讨厌顾深,叶浅可是一清二楚,对这一点莫小北可是从来不加掩饰的好嘛。 这两人吃的是一种药? “那就去吧,反正就在对面。” 叶浅还能说什么? 顾深一手拎起叶浅的购物袋,另一只手向莫小北伸了伸,手指向上勾了勾,试意莫小北把手上的东西也给他。 加分!莫小北没客气地把东西全丢给顾深,挽着叶浅的胳膊走在前面。 顾深先将东西都放进车后备箱,才跟了过去。 因为已经过了晚餐的高峰时段,大厅里人不多,顾深进去的时候,叶浅和莫小北已经在靠窗的四人卡座位面对面坐下。 顾深自然坐在叶浅旁边,知道她们已经点了两份小龙虾,又另外加了两份和一些蔬菜。 莫小北又悄眯眯给顾深加了五分,豪爽,够意思! 叶浅,“是不是太多了?咱们三个吃不了这么多。” 她可是之前和莫小北已经扫了一遍美食街的小吃,本来就算不上饿,更多的是馋。 “我有个好朋友正好在这儿附近,我想让他做我们婚礼的伴郎,所以叫他过来提前介绍给你认识。” 在这之前顾深已经给贺凡发了定位让他尽快赶过来。 不明就里的莫小北还在心里默默给顾深加分。叶浅结婚,她一定是伴娘,现在顾深叫了伴郎过来,这摆到明是给她介绍男人嘛,够意思! 再加十分! 贺凡来得很快,绝对用了亡命飞车的速度,把本来半小时才能到的距离,生生在十五分钟内完成。 所以当麻辣小龙虾上桌时,贺凡已经妥妥的坐在莫小北旁边。 莫小北:……!!! 顾深笑容和煦,“我来正式介绍一下,我大哥贺凡,我太太叶浅,这位是我太太的好朋友莫小北。” 莫小北愣是没从顾深的笑容里看出一点儿漏洞,难道真是巧合? 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可疑呢? 可想想贺凡又不象是个会随便把私事讲出去的大嘴巴,那人闷得很,除了唠叨她不要总吃外卖外,基本上三脚踹不出个屁。 莫小北那一点点怀疑又放下了,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她哪知道被她在心里不断加分的顾深是个腹黑得不断坑她的坑货啊。 贺凡和叶浅颔首打过招呼后,就一脸“好巧啊,好有缘啊”的惊喜表情,叫了声“小北”。 莫小北“嗯”了声,闷头一声不吭的吃小龙虾。 另一边叶浅从眼神寻问顾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顾深笑着耸耸肩,表示他不知情,装得要多象有多象。 这一边莫小北是爱吃手笨的典型,大约她的心灵手巧全用在画设计图上了,无论是做饭,还是吃饭,都非常业余。 此时,正在咬牙切齿的和小龙虾搏斗,一只拨好壳的小龙虾落在她的碗里,接着又是一只,又一只…… 贺凡剥壳的速度很快,明明是个糙汉子,此时动作却十分灵巧优雅,莫小北看看自己手里那个剥得乱七八糟不成个的小龙虾,直接丢在一边,摘了手套专心吃贺凡剥好放在碗里的那些。 对面叶浅的情况和她差不多,不过叶浅不是不会剥,而是连手套都没机会带,就被顾深拦下,专心享受服务。 两个男人的动作都很快,纤长的睫毛低垂,手指灵活得好象蝴蝶在翩翩起舞。 莫小北吃得快,贺凡的速度很快,很快面前的小碗里已经积起一个小山,再看对面叶浅的情况和她也差不多。 不过,叶浅会不时夹一只喂到顾深唇边,顾深嘴角含笑的看向贺凡,依乎在炫耀。 贺凡抿紧嘴唇,闷声不出的加快手上的迅速 莫小北突然有一种两个男人在较劲,进行一场为女朋友剥小龙虾的比赛的感觉,而很明显贺凡占了下风。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直接将自己划分到贺凡女朋友的范畴,更是不知不觉就学着叶浅的样子夹了只小龙虾放进贺凡嘴里。 她的男人绝不能输! 看,这就又升级到更为亲密的自家男人女人了。 贺凡不知道莫小北这些心理活动,不过就她一个喂虾的举动,就足够他开心激动半天,咧开嘴角露出完美的四颗白牙。 顾深仿佛看到他身后有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不停的摆来摆去,丢了个“收敛点儿”的眼神,继续为叶浅投食。 贺凡回了个“谢谢兄弟,铭记在心”的眼神,也跟着加紧手上的动作。 莫小北忙着吃,并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更没想到贺凡并不是在和顾深比赛,而是在模仿。 作为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情感小白,他并不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怎么约会,怎么谈恋爱,自从顾深给他出的主意,让他成功入驻莫小北家后,贺凡就把顾深封为情感大神了。 有这么现成的人板在眼前,贺凡就有样学样的,顾深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就这么阴差阳错和莫小北有了进展,到现在莫小北喂进嘴里的小龙虾,贺凡还含着不舍得吃呢。 因为两个男人实在太给力,叶浅和莫小北毫无疑问的吃撑了。 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叶浅想看来回家还要再跑8公里才行。 一扎鲜榨山楂汁被送了过来,顾深马上倒了一杯给叶浅,让她喝了消食。 贺凡也跟着帮莫小北倒了一杯,同时在学习笔记上又默默记上一笔。 从餐厅出来,四个人两辆车,叶浅肯定和顾深一起,莫小北就算想装与贺凡不熟也注定要上他的车,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样分配很全理,莫小北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的解释。 顾深一打开后备箱,叶浅和莫小北就凑过去“这袋你的,那袋我的”的“分脏”,贺凡就站在一旁老实的接过莫小北后里的购物袋放进自己的车里。 这样忙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把东西都分清,莫小北看看贺凡车后座上满满的购物袋,下意识就有些心虚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买得太多,太能花钱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乎贺凡的看法,就是有些小紧张的想知道。 贺凡向后瞟了一眼,坐起驾驶座,“不会。” 莫小北一边拉过安全带,一边小声嘀咕道:“其实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我让直接送公司或家里了。” 因为今天的本意是购物发泄,所以莫小北买得比平时都要过火,一些家里或公司用的摆设,自己拿不了就直接写地址让人送货,现在看看自己这些战力品,莫小北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过分了。 要不是后来有叶浅帮她坑了凌月一笔,今天这一趟,她还真得破产几个月。 “嗯。” 贺凡的反应比她想得要平淡,因为太平淡了莫小北心底竟有些失落。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既怕被批评,又怕对方根本不关心,至于什么样的反应才称得上适度,莫小北自己也不清楚。 没想到木鱼疙瘩贺凡却给了她一个想都想不到的完美答案。 就在莫小北目光黯下去的瞬间,一张黑卡出现在她眼前。 莫小北震惊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又垂眸愣愣地看着已经塞进她手里的黑卡,半天没回过神。 可以说贺凡的情商终于在无外挂的情况下,在线了一把,而且是超极在线。 他揉揉莫小北的脑袋,“喜欢什么就买,家里放不下,也可以放在我那边,我那边地方大。” 东西都过去了,人还会远嘛?贺凡为自己的小机智点赞。 莫小北再望向贺凡的眼睛闪亮,四周冒着小星星和粉红泡泡。 哎呀妈啊,这男人太帅了,男朋友力MAX! 好想扑倒他啊! 莫小北这样想着,也确实就这样做了,捧起贺凡的脸就吻了下去。 贺凡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全身所有的器官、筋脉和毛孔都充斥着一股奇异的电流,浑身狼血沸腾。 反客为主的压向她,贺凡就像是吃不够的贪婪饿狼不停吸吮着她的唇舌,将莫小北都吻得有点疼。 “叩,叩,叩。” 车窗敲击声打断了车厢里忘情的男女,贺凡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莫小北,回过头降下半幅车窗,一双眼睛象要杀人般瞪着站在外面的交警。 交警又怎么样,不知道坏人好事儿是要遭天谴的嘛? “先生,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麻烦您开走。” 贺凡气得火冲脑门子,他明明停在停车位上却跑来告诉他不能停车,那停车线是画着玩的嘛? 正要开骂突然想起,刚刚为了帮莫小北装东西,他好象把车往前提到与顾深车并排的地方,那里好象还真不是停车位。 “知道啦!”贺凡闷着声应道,发动车子驶入主路。 贺凡侧过头去看莫小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贺凡有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生怕一转头莫小北又恢复之前的冷漠脸。 莫小北一张脸都红的不像样了,微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娇憨,象只诱人的水蜜桃,让人想扑过去咬上一口。 “回家。”贺凡眼中迸射着缱绻的柔光,加大了油门。 …… 大龙凤酒楼开业那天,叶浅在和殷赏商议后,并没有接受徐飞关于担任剪彩嘉宾的邀请。 殷赏的意思是不想因为这个举动落下她的专访是为大龙凤变相宣传的口实,而且她当初之所以决定做这个专访确实是出于对徐飞这个人本身的故事性所吸引,和宣传完全无关。 叶浅觉得殷赏的考虑不无道理,明明没收受利益,为什么要给自己惹这样的麻烦,这样无论对殷赏还是大龙凤的声誉都有影响。 在与徐飞商定后,她和殷赏会作为大龙凤第一批客人前去捧场,但剪彩环节就不参与了。 这样一来也方便了叶浅利用关系帮徐飞请来大批媒体,做开业宣传。 最终徐飞配合大龙凤的港式情怀,请来一位老牌的港星作为剪彩嘉宾,这位港星因为至今依然活跃在电视屏幕上形象入屋,拥有粉丝数量不少,人一出现就把剪彩活动推向高潮。 在场媒体纷纷按动快门,闪光灯频闪,周围的粉丝,路人也都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小视频,发上网,狠狠的帮大龙凤宣传了一把。 重新后的大龙凤走港式茶楼路线,装修中式复古的同时,又透着浓浓的小资情调,偏黄色的暖光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茫,将气氛渲染的清幽静谧。 徐飞特意给叶浅留二楼一个大包间,叶浅带着殷赏、罗逸峰、莫小北、安雅和小豪,一行六人悄悄从后巷的侧门进入大龙凤,由专门等在那里的服务员直接带上二楼。 这条通道,是当初叶浅专门提醒徐飞留的,因为徐飞的背景,大龙凤不可能马上杜绝一些社团人物的光临,但这些人必须和普通的客人隔绝,所以就有这条专属通道。让他们低调来,低调走。 没想到自己倒成了第一个享受这条通道的人。 二楼包间的窗户正对着大龙凤的正门,透过木棂的玻璃窗就可以看到外面剪彩的盛况。 叶浅望着窗外舞龙舞狮好不热闹,手指敲击着桌面,幽幽地道:“看来可以和徐大哥谈下一步的广告合作了。” 她收回视线望向殷赏,“做个美食大搜查的专栏,你觉得怎么样?” 殷赏瞪大眼睛望着她,“你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算盘吧?你这伏笔埋得够深啊!” 叶浅答得理所应然,“必须啊,到我手里的客户,无论是谁介绍的,以什么目的介绍的,我都不可能放过。” 殷赏摇摇头,表示她是个文人,完全理解不了。 罗逸峰抿着茶笑道:“不放过任何机会,这才是她,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能成金牌sales。” 一边翻看菜单的莫小北插嘴道:“我觉得美食大搜查这点子不错,多推荐点儿有特色的餐厅,出去吃饭也可以多几个选择。” 叶浅摊摊手,“看,这就是群众的呼声。” 提起工作,殷赏情绪不高,“设个专栏并不是不可以,正好有些专栏效果不好,我也打算调整,不过,杂志社马上都要卖盘,你确定这些点子还有实现的机会?” 叶浅说:“放心,你的自由度只会比现在更大。” 殷赏只当叶浅在安慰她,低头把弄着手里的茶杯,没有吭声。 罗逸峰却从叶浅的话听出点儿端倪,抬眸看了看她,见叶浅没有再解释下去打算,也不好在这种场合继续追问。他唯有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让殷赏自己去判断。 “我听说总公司已经与一家境外投资公司签订了备忘录,卖盘的事情马上就会有结果。” 殷赏拧拧眉,“境外投资公司?为什么要买一家杂志社?” 关于这一点儿罗逸峰也不清楚,目光投向可能知道更多内情的叶浅。 叶浅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谁知道,也许人傻钱多呢!再说咱们杂志社虽然算不上什么高回报的投资项目,但肯定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只要他们不瞎哔哔,他们想赚钱,咱们就让他赚钱好啦。” 殷赏也跟着乐观起来,“也是,一家投资公司肯定有不少投资项目,估计也没时间管咱们的内政,只要年终业绩说得过去就没问题。这么想,卖盘好象也不错。” 罗逸峰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可又不愿打击两个人的好心情,随手拿起菜单,“水来土掩,不说这些啦,还是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嘴的另外三个马上复和道:“是啊,小浅,你以前来过,知不知道哪些是特色?推荐推荐。” 叶浅向门外努努嘴,“不用推荐,已经送上来了。” 本来莫小北还因为没了点菜的乐趣有小小失望,等看着一道道菜端上来,才发觉这是把整个菜单全端上来了呀! 完全不用选,直接依次品尝就行了!这也太爽了! 吃整本,这么豪的事儿,莫小北倒是没有说,但一次也没实践过。 大家把注意力转向美食。 席间与叶浅久未见面的小豪,不识抬起眼睛定定的望着她,想要和她搭话,又因为和其他不熟不好意思开口。 还是叶浅对上他的视线,问了些最近工作、学习的事情。 小豪兴奋得象个讨到糖的孩子。 他夜校的老师夸他有进步啦,他这周拿了销售冠军啦,叽叽喳喳狠不能一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通通讲给叶浅听。 叶浅含笑听着他说完,伸手夹了块烧肉给他,“不错,继续努力。” 小豪冲着碟子里的烧肉笑得好象地主家的傻儿子。 吃得差不多,叶浅丢出今天的重磅消息:“我结婚了,婚礼定在十月,希望大家到时出席。” 在座的人除了莫小北提前知道消息外,全都愣愣的看着叶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半天,殷赏才合上半张的嘴,伸手捶叶浅,“死丫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不说一声?” 莫小北自来熟,虽然和殷赏、罗逸峰都是第一次见面,可一点儿没障碍的在旁边敲边鼓,“对,打她,使劲儿捶她!这么大的事儿谁也没说,自己就给办了,太可狠了!” 罗逸峰怔了下,脸上绽出温暖的笑容,“小浅,也是大姑娘了,是该出嫁了。恭喜你。” 小豪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半天没回过神,机械的说了声“恭喜”。 安雅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坐在角落没说话,叶浅和莫小北都知道她因方言的事情这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太好,本来是最想结婚的人,现在却搞成这样,心情不好,她们也都理解。 如果不是离婚礼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叶浅也不想对外宣布,现在她都在考虑让安雅做伴娘会不会太残忍了。 笑闹了一会儿,殷赏问:“婚礼定在十月几号,哪家酒店?” 叶浅:呃……她好象还不清楚。 鬼吹灯 第63章 心真大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仿佛到了这一刻叶浅才意识到,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她不是参与的太少,而是完全没有参与! “我不清楚,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众人无比震惊的望着叶浅:这心也太大了。 叶浅拿起手机,问谁?她一下子又犹豫了。 问顾深,感觉他和自己一样全程没参与。问叶子萱,恐怕少不得被数落一通,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太好。问乔敏,好象更不合适。 她放下手机,憨笑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将它们抿到耳后,“那个……我回去问好再通知你们……嗯……发请贴的时候吧!” 叶浅尬笑,“对,就发请贴的时候吧,那上面都写着了,对吧?” 她TM真是太机智了!看到请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嘛! “我今天就是先提前铺垫一声,其他的等发请贴时再说吧!” 众人:……!!! 罗逸峰担忧的看向叶浅,她这个状态完全不象是一个即将结婚的新娘,“小浅,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不怕讲出来,一人技短,两人技长,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 叶浅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师兄,你不会是以为我被人骗婚了吧?你放心,人是咱们小城中学张老师介绍的,叶女士老满意了。” 罗逸峰目光深邃的盯着叶浅,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追问道:“我不管别人,你自己呢,你自己满意吗?” 如果一个月之前罗逸峰问叶浅这个问题,她的答案还没那么肯定,可现在她已经很确定自己的心,同时也渐渐确定了顾深对她的心。 不过这样的话,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直白的说出来,叶浅多少还有些羞怯的说不出口。特别是现在包房里的几个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答案。 叶浅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他很好。” 光看叶浅这含羞带怯的表情,罗逸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伤感,但其实并没有,反而是一种欣慰。一种自家妹妹终于找到幸福的欣慰。 殷赏马上发挥记者的八卦本色,对叶浅展开了现场采访。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叶浅老实交代了顾深一些基本情况,至于他们的恋爱经过,叶浅用相亲认识一语带过,无论大家再怎么问,她都不肯再说。 大家笑闹着打趣了一阵,就重新将话题转向大龙凤的美食,叶浅轻轻的吁了口气,还好她朋友不多,需要通知的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又聊了一会儿,徐飞举着酒杯进来,因为今天要招待的朋友很多,只简单的寒喧了几句,送给每个人一张永久打折的贵宾卡后离开。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话题始终不断,小豪因为还要回店里上班,起身先告辞了,叶浅送他到门口又和他单独聊了几句让他认真学习,好好工作之类的话。 之后殷赏说还有个专访,也起身告辞,三分钟后罗逸峰也借故离开。 叶浅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先后离开,想起那次奸情味道满满的饭餐,眼睛闪了闪,浮出一个了然的笑意。 依旧从大龙凤的侧门出来,莫小北提议再去喝个咖啡,必竟三个人已经好久没有凑到一起了。 安雅的情绪不高,恹恹的坐在咖啡厅里不出声,低垂的修长睫毛,掩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莫小北坐在安雅旁边一手撑着头,猛给对面的叶浅打眼色。 叶浅悄悄的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没办法。 她这个人最不爱做的就是揭人伤疤,就好象她从来没问过顾深关于他的父亲一样,上一次和凌月的谈话,顾深已经几次提及他的父亲,但回家后叶浅还是没有借次追问过。 不是不关心,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如果那是顾深的一个伤口,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叶浅绝不会试探着去揭开。 她这种处事方式大概和她本身就是喜欢躲在角落独自舔伤口的人有关吧。 小时候她因为没有父亲,没少在学校受人欺负,同学,邻居的小朋友都叫她“野种”,用石头子打她,可她从来没回家和叶子萱说过,更是从来没问过叶子萱关于她父亲的话题。 叶子萱不说,她就不问。她清楚在自己受欺负的同时,母亲肯定也承受着很多非议,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只会咬紧牙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她用这种方式去抚平母亲的委屈,同时叶子萱也不可能完全不清楚叶浅身上时不时出现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因为叶浅很快就注意到,每次她受伤后,母亲都会在晚饭默默的为她加个鸡腿。 她们彼此没有沟通过,她们敏感的神经容不得那种将伤口揭开的痛,当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她们用这样一种方式彼此温暖着。 起初她还会躲在自己的房间,祈祷有一天父亲会象天神一样出现,渐渐她就明白,这只是一种奢望。祈祷是弱者的自我安慰,只有当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时,才会寄希望于满天神佛。 从那时起,叶浅不再祈祷,只会比别人更努力。 后来叶浅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港大,而叶子萱所带的毕业班年年升学率最高,很多人宁可花钱也要让子女转到她任班主任的班级,情况才彻底好转。 毕业后,叶浅努力工作赚钱,给叶子萱在小城的中心商业区买了商品房,彻底搬离了那些爱嚼舌根,见高拜见低踩,三观堪忧的旧邻居。 从过去的回忆中拽回神思,叶浅望向安雅的眼神深了深,其实以她的脾气很想伸手给安雅一巴掌,不过是个男人,一个负了心的男人,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出息! 如果这个人是莫小北,估计这巴掌叶浅还真就甩过去了,可对面的是安雅,那个爱情至上,水做的女子,叶浅深吸一口气把脾气忍下了。 莫小北的心情也和叶浅差不多,在对安雅浓浓的担忧的同时,怒其不争。 在她们看来安雅伤心的时间够久了,早就应该一脚踹了方言那个渣渣,潇洒的开始新的生活。 “安雅,如果不开心,不如换一种生活方式,或许会有一片崭新的天空呢?” 莫小北尽量说得婉转,一个字都没有提起方言,可三个人心里都清楚她的意思。 安雅笑得有些勉强,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灵气,“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方言对我也很好,他呀,就是事业心太重,总是没时间陪我,我有点儿生他的气了。” 莫小北:可不是太忙嘛,忙着陪小三。 叶浅: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这样聚会因大家兴趣缺缺,早早结束了。 叶浅回到家的时候,顾深正在书房里工作。 阳光透过大片的玻璃窗撒在他身上,偌大的办公桌上并排摆着两台电脑,他坐在真皮椅里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的敲击着,目光不时的转向另一台电脑查阅一些相关的数据。 他忙碌的样子非常专注、认真,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恰到好处的五官,清风霁月的气质,完美的身材,令人痴迷。 叶浅怔怔的望了他许久,起初顾深因为收到来自媳妇的小眼神还故意挺了挺腰,让自己工作的样子更加帅气,不过心思已经早就跑到叶浅身上。 后来叶浅出神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他都有点儿受不了叶浅那热烈的眼神,不得不缓缓的将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故作淡定的柔声问道:“找我有事?” 刚刚回过神的叶浅,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站在书房门口,貌似腿都有点儿站疼了。 叶浅愣愣才想起自己找顾深的目的,有些结巴的小声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婚礼的进展了?” 最近她整幅心思都放在杂志社卖盘这件事上,如果不是今天和殷赏几个提起婚礼,她可能都没意识自己已经好久没听到有关婚礼筹备的事情了。 之前还总看叶子萱和乔敏逛完街过来,说这样说那样的问她意见,可最近这段时间好象两个人谁都没再提了。 印象中最后一次提起婚礼相关的事情,好象还是选喜饼,那好象已经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最近两位妈妈在忙什么?没有婚礼的消息,是都准备好了?还是两人生气撂挑子了? 不怕别的就怕是两人真生气撂挑子了,她和顾深还神经大条的没有发现,所以叶浅觉得无论如何得主动关心一下了。 顾深望向她的目光越发柔和,伸出手道:“过来。” 叶浅听话的走过去,顾深将她圈起怀里,下巴抵在颈肩处吸吮着她的香气。 呵,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关心婚礼的事情了。 叶浅声音软糯的问:“最近乔姐有没有和你说过婚礼的事情?叶女士已经好久没为婚礼的事给我打过电话了。你说她们是不是生气了?” 为了区分两位妈妈,私底下他们还延用了以前对母亲的称呼,乔姐和叶女士。 原来是因为这个,顾深微微有些失望,“除了这个,你自己就一点儿都不关心婚礼的事情嘛?” 叶浅歪着头道:“搞婚礼不就是为了让妈妈们高兴吗?” 深深失望的顾深:何着这婚礼没她什么事儿。 叶浅并没有感觉到背后环着她的顾深情绪上的失落,手里随意摆弄着桌上的摆件,漫不经心道:“不过今天我把咱们要结婚的事情告诉殷赏她们时,连婚礼的时间和场地都不清楚,好象有些丢脸。顾深,你知道这些吗?” 顾深:…… 叶浅侧过头看看板着脸的顾深,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你看你也不知道吧?所以,我觉得咱们得多少主动参与一下了。” 顾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你想怎么参与?” 叶浅发现这对她来说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事关她和顾深的婚姻起因与别人不同,她从来不认为他们需要一个婚礼,后来又仅仅是为了应付两位妈妈的期待,从头到尾,她都是当算做一个当天到场的客串演员。 虽然后来她和顾深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但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变化太过水道渠成,她也完全没有要再加一个婚礼的欲望。 另外作为一个曾经长期坚持单身的人士,她一直觉得婚礼这事儿,有点儿傻。 顾深完全没想到他家小女人,如此缺乏粉红少女心,作为一直默默准备的一方,感觉深受打击。 叶浅思考的时间越长,这打击感就越沉重。 顾深低垂的眸光里划过黯然,“实在想不出来就算了,我看叫给妈妈们搞也挺好。” 叶浅眼睛闪了闪,终于想到主意,“我们可以自己写请柬,我是说手写,你觉得怎么样?不过,希望要请的客人不多,不然咱们俩可能也要写很久呢!” 顾深最不想要叶浅参与的就是写请柬,必竟婚礼的地点他想要保密,到时送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还一挑一个准的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顾深捏捏她的手指道:“请柬还是交给乔姐吧,她前几天就说要借此好好展示一下她的书法呢,咱们没必要扫妈妈们的兴。” 叶浅蹙蹙眉,一副很烦恼的样子,“那好吧,那你说咱们还能做些什么?” 顾深想了想道:“你可以提供一份你最想邀请参加婚礼的名单,还有订制的婚纱过两天就运到了,你需要安排一个时间去试试。还有伴娘方面,除了莫小北之外,你还想叫谁?伴娘服也要提前去试。” 叶浅一听,好象她要负责的事情也不少嘛,本来有点儿小内疚的心也跟着消失了,拿起笔开始写嘉宾名单。 “是不是只写真正想邀请的人?” 那三姑妈的二舅母的表叔这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还有十几年没联系过的旧同学,叶浅真是一个都不想请,为了婚礼红包用不着这么拼。 “嗯,你就写你想邀请的朋友就行。” 顾深看到叶浅写下的第五个名字就是小豪,整个人都不好了,声音沉了沉,“这都是你最亲近的朋友?” 叶浅没心没肺的歪歪头,“对啊!前面五个我今天吃饭时已经通知过了,另外几个,就直接送请贴吧。” 反正要她提前通知,也是一问三不知,想想也是头痛。 顾深想想,让小豪参加婚礼一次性绝了对叶浅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不错,便不再说什么。 可心里对小豪在叶浅心中占有前五的位置依旧有些耿耿于怀,发恨的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叶浅不知道顾深心里的想法,扭动身子,在顾深身上闪躲着。 本来想小小的惩罚她一下,结果自己被叶浅无心的动作撩得下腹骤然一热,情难自禁。 顾深低头吻向她的唇,极尽温柔,房间迅速氤氲起旖旎的春色。 他俯身下去带她投入到了一轮的飘摇与极致的享受中。 …… 范杂志社终于卖盘成功,买家是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境外投资公司SQ,这家公司的老板非常神秘,从始至终没有露面,所有手续全程委托临港一家律师事务所办理。 金波集团志在早日收回资金,对此全不在意,所以交接工作进行的非常快。 SQ公司通过代理律师宣布范杂志一切人事安排不变,管理方针不变,并保证不干涉编辑部的编采自由,不干涉社长对杂志社的经营管理。 罗逸峰手上的职权比当初在金波旗下时只多不少,当然他也要对杂志社的收效负责。 同时SQ还投入一笔可观的资金用于改善杂志社的工作环境、工作设施、提高员工福利。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峰回路转,本来惶惶不安的一下子吃了定心丸,打算好好表现,已经递交辞呈的开始暗暗后悔,找好下家准备离职的更是左右犹豫,必竟范杂志在业界口碑好,福利高,有了新的投资后,发展只会更加好。 开完正式交接后的第一次全体大会,送代理人离开后,罗逸峰和殷赏、叶浅三人在四楼开香槟庆祝,可以说自知道金波计划将杂志社卖盘开始,只有他们三个人真正在为杂志社的前途担忧,此刻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殷赏抿着香槟笑得神采飞扬,“没想到还真让叶浅说对了,新买家人傻钱多,根本不在意这点儿投资,连个自己的管理层都没空降过来。” 叶浅也挺高兴,虽然早就听顾深提过,但真到代理人宣布SQ公司的决定时,她还是心潮澎湃,“我觉得这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知道咱们这里个个是宝,放权下去反而会为他们赚取更大的利润。” 罗逸峰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SQ的老板确实足够聪明,懂得驭人之术,对杂志社内部也足够了解,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反而容易。” 他现在担心的是,对方并非这样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他还没见过那个老板可以完全做到放权。 怕只怕对方只是在用放权的方式来试探杂志社的虚实,待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就会有大的变动,这样的情况罗逸峰不是没遇到过。 看着两个小女人开心的样子,罗逸峰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却已经在心里严阵以待,准备与新公司周旋到底。至少要帮殷赏守住编采自主的底线。 …… 转眼杂志社移主已经半个月了,除了编辑部多了两台采访车,美术部换了最新的电脑设备,一切好象都没有变。 最终有些同事还是离职了,但只是很小一部分,对杂志社的运作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到了一月一次的月终排版会,除了美食大搜查外的几个新栏目外,过去几个经典栏目也都有不错的主题呈现,广告部这边占大约三成版面的广告全部到位,虽然业绩并没有达到变态的再增长10%,但确实又有了提高。 特别是这一次签了几个一线品牌的广告宣传,将范杂志的市场定位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所有人似乎都卯足劲儿想给新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罗逸峰对此也感到十分欣慰,坐在主位上难得的透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当讲到最新一期绅士品格的专题时,琳达突然举手道:“这次的专题恐怕需要重做!” “为什么?” 殷赏立马从椅背上坐起来,挺直脊背准备“开战”。 绅士品格并不是殷赏直接负责的专栏,而且这个栏目的专题大部分都是广告部的宣传稿,但殷赏这个人天生护短,只要是她手下的人,手下的栏目,她都护得厉害。 而且这次的稿子她早已经审过,虽然是宣传稿,但无论创意还是文笔再到后期的美工效果都做得非常不错。 最后最最重要的一点,这次的专题是叶浅与星辉合作的品牌宣传,殷赏马上意识到这不是针对编辑部的,而是在打击叶浅。 琳达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殷大总编最近一定是太忙了,还没看过最新一期的清爽杂志,这篇稿与清爽的潮流看看看,撞上了。” 殷赏淡然一笑,“撞题材这在行内非常常见,各有各做,琳达也是行内人,没理由不清楚吧?” “我说的可不是撞题材这么简单,这次可以说除了品牌不同,内容简直一模一样。”琳达拿出一本清爽翻开,推到会议桌中央,“不如殷总编自己还是好好看看吧。” 杂志摊在会议桌中央,不仅殷赏,会议桌前大部分人都看到清爽这一期的稿件与此刻排版稿上新一期的绅士品格,无论排版、构图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殷赏拿起杂志细看,连里面的文字除了品牌名,全部一模一样!而清爽介绍的是国内一个专以模仿大品牌设计出名的快消品牌,所以连采用的服装照除了选用的模特不同外,其他也都差不多! 这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鬼吹灯 第64章 对峙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虽然没有象殷赏一样拿起杂志细看文字,但刚刚杂志摊在会议桌上那一瞥,叶浅就知道如此高的相似度只能是这边有人将稿件泄露给了清爽。 能从正常渠道接触到稿件的只有她、殷赏、栏目责编陈雅婷,还有美术部的人。 她和殷赏自然没可能。 陈雅婷?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叶浅这段时间因为星辉代理的几个知名服装品牌的宣传这段时间与陈雅婷的接触非常多,对她富二代的身份很清楚。对陈雅婷在杂志社工作纯粹就是因为兴趣,顺便打发时间,想用钱收买她外泄资料基本不可能。 美术部的人? 美术部可以接触到杂志社所有的稿件,清爽如果从这些人入手,为什么不干脆抢封面?抄袭一个时尚专栏的宣传稿有什么必要? 叶浅马上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针对范杂志,而是星辉,至少是星辉代理的这个男装品牌。 看似复杂的分析,其实只是在叶浅脑子里稍稍转了一圈的念头,前后用的时间还没有殷赏盯着清爽杂志看的时间长。 这一边殷赏将杂志递给罗逸峰,罗逸峰大致扫了一下内容,微微眯起的眼睛瞳眸紧缩。 琳达一直在悄悄观察罗逸峰、殷赏,捕捉到他们眼底那不易察觉的震惊后,暗自高兴,再将视线转向叶浅。 她竟然在会议桌下若无其是的玩手机! 琳达的眸子一深,清清喉咙道:“社长,作为广告部的主管我来说两句。” 在得到罗逸峰的点头自肯后,琳达接着道:“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有以下两点:一,彻查此事,对泄露稿件的相关责任人绝不姑息;二,撤下这期的稿件,尽快以其他品牌代替,广告部会做好与客户的沟通解释工作。” 听到这话,叶浅停下按动手机的动作,抬起眼眸望向琳达,眸光锐利仿佛洞悉一切。 琳达眸光闪了闪,有一瞬间的心虚,“正好我手上有一个客户是准备下一期上绅士品格,相关资料已经在编辑部,我可以马上和他联系调到这一期来,我相信以我和他的交情这点小调整完全没有问题。” 陈雅婷是个耿直girl,没等叶浅和几位上司开口,直接怼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象那种国内三线品牌不够格上绅士品格,根本并不是这期、下一期的问题。” 琳达脸色阴沉下来,“按你的说法,是要我们广告部拒绝到手的客户?海洋之家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品牌,但广告费却并不比国际一线品牌少,人家也是真金白银到我们范做宣传,而且一次性签了六期的广告。你是让我不要接待这样的客户?照你这样的标准恐怕范一半以上的广告客户都不能接。” 陈雅婷那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根本不怕琳达发彪,不紧不慢道:“请不要偷换概念,我说的是海洋之家不适合绅士品格这个栏目的定位,范有这么多专栏,每一个都有自己清晰的定位,琳达总监不会到现在都不清楚吧?” 海洋之家,连名字都是抄袭海澜之家,LOGO也是防着人家的做,陈雅婷最恶心的就是这种品牌,绝不允许自己负责的专栏出现这类的品牌。 虽然是一个对外收费的专栏,但陈雅婷也有自己的坚持,绝不给假冒伪劣产品做广告。 琳达被噎得窒了窒,正要强词夺理的再说什么,殷赏却先开口了。 “是啊,琳达你来杂志社时间不长,可能对我们专栏的定位还不是很了解,我们每一个栏目都有自己清晰的定位,就算是客户给了钱,也不是想上哪个栏目就能上哪个栏目的。还请你尊重编辑部的编采自主权。” 琳达本来阴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殷主编不要忘了范杂志说到底还是要盈利,没有这些广告客户,范要怎么生存下去?说到底客户才是我们的上帝,无论什么规则都要在满足客户要求的基础上。” 殷赏冷然一笑,“我想琳达总监本末倒置了,范杂志赖以生存的上帝不是广告客户,而是读者,没有读者的支持,没有编辑部呈现的精彩内容,没有高销量,你认为会有广告客户愿意出钱来范做广告吗?” 在编采自由这件事上殷赏从来是寸步不让,别说琳达一个小小的广告总监,当初面对金波的董事会,她也没让过步。 盯着琳达骤然僵住的脸,殷赏继续道:“为什么范杂志的广告费一直是同类型杂志中最高的,可还有源源不断的客户到范杂志做广告,那是因为范杂志是网友票选的最具公信力的杂志NO.1,凡经范杂志推介出去的产品全部是质量、信誉过关的产品。象海洋之家这样连名字都要山寨别人的品牌,要我说不止不适合绅士品格这个专栏,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范杂志。” 琳达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可是私下收了海洋之家10万块,保证他们的品牌可以上绅士品格专栏,现在殷赏不止把这个可能给否了,还要把客户直接剔除。 那她的10万块怎么办?退回去吗? 别看收钱的时候她一脸云淡风清,好象并不怎么在意这点儿小钱,可再让她把钱吐出来,就和拆她肋条骨上的肉一样难受。 琳达紧了紧握着的手,将视线转向罗逸峰,“社长,这也是你的决定吗?海洋之家与我们合约都已经签了,六期广告,50万广告费,真的要毁约嘛?编辑部有自己的坚持,我们广告部也有自己的底线,杂志社的商业信誉我也一定坚守,既然合同已经签了,我就要为我的客户负责。” 罗逸峰老神在在的坐在皮椅,一手支着额头,一手随性覆在会议桌的文件上,漫不经心道:“与海洋之家的合同我看过,六期50万送一期栏目宣传,优惠力度够大啊!” 琳达背后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海洋之家私下给她10万,可羊毛出在羊身上,她不给海洋之家优惠人家凭什么给她钱? 她没想到罗逸峰会去看合同,以前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可她才来范杂志多久,罗逸峰以前没看,不代表他以后不会看,实际上除了他父亲住院那段时间,罗逸峰来杂志社的次数较少外,平时他对各部门的每个工作细节都亲力亲为的监管。 这正好是那段时间,琳达入职范杂志,所以她对罗逸峰严谨的工作作风才会有了误解。 琳达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负隅顽抗道:“我是看重双方之后的长期合作才会给出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罗逸峰微微一笑,眼镜的后面一双看起来和煦温润,实则却无比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只是这双眸子被很好地隐藏在了眼镜后面,才给了人一种温润如玉好相处的假象。 “和范长期合作的客户、品牌很多,有些已经合作超过五年,这样的优惠还从未有过。当然你可能认为并没有超出你的权限就没有问题,但我认为这也是你谈判能力的展现。范做到今天,并不需要靠低价吸引客户,正如殷总编所说客户看重的是范的高销量、公信力。” 琳达都要郁闷死了,从一开始她就只有两个目的,一,让海洋之家代替星辉上绅士品格;二,打击叶浅,客户是她的,稿件最后经手人也是她,怎么说这个责任都跑不了。 可她还什么都没说,所有人都锚头就全部指向了她,反正对稿件泄露这样严重的事件只字不提,这话题偏的是不是有点儿厉害? 现在连她的工作能力都受到质疑,罗逸峰那意思不就是说她的能力连广告部普通一员都不如吗? 琳达的眉眼间蒙上了一层阴鸷,“社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否定广告部的作用,贬低广告部的存在价值,无视我们这么多人的努力吗?你不要忘了杂志社的生存是靠我手下每一个弟兄一张订单一张订单跑出来的。” 不是要跑题吗?那干脆就跑大点儿,谁也别想消停! 一直在旁边拨花生广告部各人听到琳达的话,果然眼神有了变化,不满的看向罗逸峰。 罗逸峰淡然地道:“范是一个团队,任何一个人,一个环节都有着相应作用,缺一不可,每一个范的员工都是杂志社宝贵的资产。” 他的话说得客气,可语气中却带着上位者不容质疑的威严,在他的震摄下,众人纷纷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保持沉默。 殷赏见到罗逸峰的权威受到琳达无理的挑战,早就按不住脾气,待罗逸峰的话一说完,就连珠炮似地说道:“琳达,你是不是理解能力也出了问题?请问你是从哪句话里get到社长质疑广告部的作用啦?从头到尾我听到的是社长在质疑你的能力。说实话,我认为就凭你现在的表现,根本不能胜任广告总监的工作。” 琳达脸色大变,瞬间苍白,怒吼道:“殷赏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殷赏冷笑道:“就字面意思,你不会连这么直白的话都理解不了吧!” 叶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殷赏怼起人来,真是一点儿也不比她差啊!听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跟着下面又有几声没忍住的笑声稀稀落落响起。 琳达从未受过如此的冷遇,瞳孔骤然紧缩,一道道寒光射向殷赏,“殷赏,你不要欺人太甚!” 视线转向罗逸峰,“社长,你刚刚也说范是一个团队,有这么对待自己的队友的吗?我看殷总编根本就是视我为敌人欲除之而后快。” 罗逸峰望向殷赏,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的颜色,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宠溺,“殷总编的性格确实过于率直了些。” 琳达:……!!! 所以这是间接认同了殷赏的话?琳达的危机感骤然而生。 众人:……!!! 为什么好象吃到了狗粮,莫名的有点儿撑? 叶浅:师兄,你敢不敢做得再明目张胆些? 罗逸峰在众人瞠目结舌中气定神闲的接着道:“话题好象扯得有些远了,我们说回这期的绅士品格,叶浅,星辉是你的客户,你有什么看法?” 叶浅还没来得及开口,琳达又跳出来刷存在感,“我认为在稿件外泄事件没查清楚之前,叶浅不适合再参与意见。” “哦?”罗逸峰挑了挑眉,“为什么?” “因为叶浅是最后一个接触到稿件的人,她的嫌疑最大。”琳达扬了扬下巴,自信满满地道:“我认为她不仅不适合参与事件的处理,还应该即刻停职,交出手上全部的客户,接受公司的调查。” 叶浅眸光一深,马上明白原来这件事针对的不是星辉,而是她,那么刚刚她让夏林调查那边市场部的人倒是有点儿多余了。 内鬼就在范杂志,而且与琳达有关。 叶浅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张雪身上。 她的眼神很奇怪,即紧张又兴奋,包含了太多信息 叶浅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经了然,低头给夏林发了个微信,告诉他问题出在自己边边,他不用再查星辉那边的人。 琳达看叶浅到这个时候还心不在焉的摆弄手机,象是又抓住了一项把柄,向叶浅那边一指,“你们大家看看,这就叶浅的工作态度,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依然在不务正业的玩手机,这样的员工我广告部用不起。” 叶浅展颜一笑,笑容里透着玩味的嘲弄,“你说完了吗?说完我作为当事人也说两句。社长,可以吗?” 罗逸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浅按亮她的手机界面象大家展示了一圈,最后放在琳达眼前,“总监,您看好了,我不是不务正业的玩手机,相反在你向疯狗一样乱吠乱咬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案。” 她把页面翻到今天与夏林发的第一条微信,时间是半个小时前,那时刚刚发现稿件与清爽雷同,叶浅已经第一时间说明情况,除让夏林调查那一方的人员外,就是在讨论在这种情况如何处理,是用其他系列代替,还是坚持现在这个系列。 琳达的脸色变了变,梗着脖子态度强硬的道:“那又怎么样?这也不能洗脱你泄露稿件的嫌疑,你依然不适合在跟进这件事,我命令你马上交出星辉的全部资料,停职接受调查。” 叶浅笑得越发灿烂,一双清亮的眼睛射出寒芒,这种诡异的反差,格外惨人。 “总监说我有嫌疑,可我觉得总监的嫌疑比我还要大。是不是总监也该交出所有工作一起接受调查。” 琳达眼神飘忽,外强中干的吼道:“胡说,我见都没见过这份稿件,我怎么外泄!叶浅你不要企图混肴视听,这只会让你更加可疑。” 叶浅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同样的话,在总监身上同样适用。” 琳达眼中划过凶狠的寒光,“叶浅就凭你这种以下犯上的态度,你信不信我就可以开除你。” 这时罗逸峰冷冷的开口道:“琳达,你似乎忘了我才是范杂志社的社长,人事的任免权在我手上,包括你的人事任免。” 琳达的眸子一深,意识到自己刚才过火了,然后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咬紧嘴唇,表情讪讪的,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叶浅时的张扬和颐指气使,甚至就连眼底那抹狠意也一瞬间在脸上一晃而过。 她的头埋得低低的,一副伏低做小的无害模样,“是我僭越了。” 罗逸峰扫了琳达一眼,望向叶浅,“你继续说,和星辉那片商讨的结果怎么样?” 叶浅点了点头道:“我第一时间把情况向星辉市场部负责人夏林说明,他也已经看到清爽这一期的相关内容,起初我们考虑过用同品牌的不同系列来代替这一期的内容。” 殷赏忍不住在旁边小声嘀咕道:“那不是太便宜清爽那边了。” 叶浅不禁笑了笑,还真是和她一个脾气,想法都一样,何止便宜了清爽还便宜了那个仿制的国内三线品牌。服装抄袭,宣传稿也抄袭那这么便宜的事。 她朗声道:“总编说得对,我们后来也考虑到这个问题,既便没有办法证明清爽抄袭,但这种行为不能姑息,必须加以打击,所以最后我们决定依旧用原系列,不过内容就变为与国内品牌同款的比较,从材质到做工再到配饰、细节,全方位展示一线大牌的独具匠心不是想山寨就可以山寨的。” 殷赏第一个拍手叫好。 叶浅又看向陈雅婷,“具体的文字说明星辉那边会在今天下班前给你来得及吗?” 陈雅婷最讨厌的就是山寨,听到叶浅最后的解决方案也觉得痛快,马上点头道:“没问题,我今晚加班也把稿赶出来,绝不会影响最后出书。” “那麻烦你。”叶浅听到想听的答案后转向罗逸峰,“社长,我还想说说这次稿件外泄的事情。” 得到罗逸峰的首肯后,叶浅看向琳达,“总监,你刚刚说我嫌疑最大,原因是我是最后一个接触稿件的人,对吗?” 琳达双臂环胸,态度傲慢的点头道:“不错。” 叶浅反问道:“证据呢?总监说自己连见都没见过这份稿件,又是从何得知我是最后一个接触稿件的呢?” “呃……”琳达答不出,她总不能说她一直让张雪监视着叶浅,还趁她去厕所的时候把存有稿件的U盘偷过来备份了一份。 叶浅轻蔑的笑了笑,“那我们再说说动机,请为总监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星辉现在是我手上最大的客户,我泄露它的资料,到底对我有什么好处?为钱,请为清爽为这么一份宣传稿,能出得起多少钱?恐怕连一万都不会给我。我犯得着为了区区一万块,得罪一个一年带给我上千万生意的客户吗?” 琳达知道叶浅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分文不取的将稿件给了清爽的编辑,还动用了人情才让对方务必在期出,就为了打击叶浅,同时让海洋之家顶替星辉。 但这些她当然不会承认,她冷哼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只负责提出自己的合理怀疑,至于什么证据、动机那是警方的事情。” “这么说总监是同意报警处理了?” 琳达:“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脸面,杂志社的声誉还得要呢!” 虽然确认自己还有破绽,就连那十万块都是收的现金,没有任何转帐记录可以查,琳达还是下意识的拒绝警方的介入。 叶浅笑得意味深长,“那好,我们就说说合理怀疑,我倒是一项非常合理的怀疑要提出,我怀疑稿件外泄是琳达你主使的,而具体执行人就是……” 她的手指在空中一划最后落在张雪身上,“她,张雪。” 张雪身体一颤,脸色苍白,眼泪夺出眼眶,大滴大滴落下,“叶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早就想赶我出杂志社,可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啊!” 琳达也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叶浅,没凭没据你最好别给我乱说话!” 叶浅被气笑了,是真的笑出声那种笑,“呵,总监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刚说的,只负责提出自己的合理怀疑,查证证据、动机都是警方的事情。” 琳达指着叶浅,手指因气愤上下抖了抖,“你……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 “我不信。”叶浅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甚至冲琳达吐了吐舌头。 之后,她看向罗逸峰,“社长,我可以继续吗?” 罗逸峰无视快要把他瞪出一个窟窿的琳达,说道:“你说吧,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会随便乱说话的姑娘。” 琳达双拳紧握,眼神迸射出剧烈的仇恨,眼中的毒液几乎都要从眼睛里面低落下来。 叶浅微微点了下头,“谢谢社长的信任,那我就继续了。” 她挑衅的看了看琳达,无惧琳达快要杀人的眼神与她对视,“说到没凭没据,我恐怕要让总监失望了,无论证据还是动机,我都能拿得出来。” 鬼吹灯 第65章 小气的男人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听到叶浅说有证据,琳达心头一颤,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可无论她信或不信都已经没有意义,叶浅根本不可能再给她留任何情面。 叶浅笑得更加艳丽,眸光锐利的瞅着琳达,“还是先说说动机吧,世间百分之九十以前的犯罪无非两个原因,一为利,二为情。先说说利,稿件外泄谁才是最终得利的那个,刚刚总监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示范,只要你将嫌疑扣在我身上,不需要任何证据,你就可以拿走我手上所有的客户,这其中有八成的客户,和范都有继续合作的意向。” “呵——”叶浅冷笑一声,“琳达,你的胃口不小啊!可惜美梦做早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审视汇集在琳达,显然叶浅的话比琳达的无端指责更具说服力,也更合理。 大势已去,琳达浑身僵硬着,一张俏脸青红交加,像个调色盘似的精彩得紧。 叶浅的视线从琳达身上移开,淡淡扫向张雪,“再来说说情吧,张雪,从见到星辉市场部经理夏林开始,你就挖空心思想接近他,如果没猜错,琳达已经把星辉联络人的位置承诺给你了吧?” 张雪的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少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不要脸勾引夏经理!” 众人:……!!! 吃瓜,吃瓜! 叶浅淡笑,“张雪,不要用你那颗狭隘龌龊的心妄自揣度我,夏林是我先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们本来就认识,根本不存在什么勾引。” 众人:我们听到了什么?“我先生”?叶浅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貌似信息量有点儿大啊! 张雪依然认为叶浅在狡辩,一张脸憋得更为通红,只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 她张了张口,正要强词夺理些什么,叶浅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嗤笑道:“张雪,我早就提醒过你办公室里有监控摄象,你还要动手偷文件,是什么令你产生错觉,认为出了这么大事儿,会不查监控?” 听到有监控张雪整个人都不好了,骤然起身隔着几个人扑向琳达,口不择言地吼道:“你不是说没有摄象头,全是装样子骗人嘛?” 叶浅冷冷的补刀,“以前的确是,不过换了新东家后,所有的监控摄象头就都修整好了。琳达,你没和张雪说吗?” 张雪疯了似的吼道:“琳达!你坑我!你个贱人!” 琳达瞪圆眼睛,怒声呵斥道:“张雪,你给我闭嘴!你看不出她在诈你吗?” 张雪一门心思想着让叶浅抓到证据,她什么都完了,心生绝望的喊道:“骗子!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 琳达狠狠的瞪着张雪,怒斥道:“张雪,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儿!我骗你什么了?你自己做的事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雪不敢置信的看着想推得一干二净的琳达,满目的愤怒,赶紧对罗逸峰说道:“社长,我是被迫的!是琳达!是她让我偷叶浅的U盘,陷害叶浅,借机抢走她的资源,我根本就不认识清爽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琳达一手策划的!” 琳达瞪着象疯狗一样狂咬人,把什么都说出来的张雪,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 “我没胡说!就是你!所有的事都是你搞出来的!我还看见你收了海洋之家10万块钱,答应他们上这一期的绅士品格,虽然你做得很隐蔽以为没人发觉,但我都看到了,现在那笔钱还放在你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 张雪此刻就是疯狂的想要拉着琳达和她一起下水。 她单纯的想着,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琳达这个大个的顶着,她一个小透明说不定就人在意。 这时,罗逸峰早已悄悄命人报了警,在她们狗咬狗的时候警察在外面听了个差不多。 当冰冷的手铐戴在手上,张雪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嫉妒心强,不自量力。 以前有叶浅罩着她的时候,张雪在广告部的日子其实是很好过的,只要月底不够业绩叶浅一定会帮她,就因为一个连正眼都没看过她的夏林,和叶浅翻了脸 张雪觉得自己好傻,先是被苏曼利用,后又被琳达利用,可没有一次成功,还把一直对她不错的叶浅得罪得死死的。搞得现在人脏并获,工作丢了不说,在这行的名声也臭了。 琳达方寸大乱,崩溃的不肯跟警方走,“警官,不关我的事,都是张雪,都是张雪这个贱人干的!有监控,你们可以查!……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无辜的!快放开我,我不走!” 为首的警官道:“琳达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不是我!我不走!放开!放开……我要见律师!” “哈哈哈哈……琳达,你活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一定会把你干的坏事儿全都告诉警方,你就等着坐牢吧!” 张雪疯狂地大笑着。 “你们没权利带走我!我要见律师!” 楼道里充满了琳达和张雪歇斯底里的嘶吼。 罗逸峰示意行政部随警方过去,协助调查。 办公楼终于恢复平静,众人在吃了一个大瓜后,瞠目结舌的离开会议室。 四楼社长室。 殷赏全无形象的往沙发上一倒,身体微微倾斜靠着沙发的扶手,一只手扶着下巴,笑道:“哎呀!今天这出狗咬狗看得这叫一个痛快!本来我还发愁怎么收拾琳达这粒老鼠屎,她自己倒先送上门来!搞我家浅浅,真是没死过!” 叶浅坐在罗逸峰办公桌对面的办公椅上,扭着身子,左手放在腿上,右手则展开搭在办公桌上,“你可别这么说,搞得我好象小霸王似的。” 殷赏打趣道:“你以为你不是,我看你就是一只霸王龙!” 叶浅瞥瞥嘴,“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得了多少?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罗逸峰目光温柔的看着两人互怼,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坐在茶台前,动作娴熟的冲泡着茶水,“好啦,两位女侠,过来喝茶吧!” 叶浅在罗逸峰对面坐下,有意把他旁边的座位给殷赏空了出来。 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茶,“不过,师兄,你和SQ公司反应反应,咱那个监控真得搞搞了。” 殷赏瞪圆一双杏眼,“监控还是坏的吗?” 叶浅用看白痴的瞟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我去,连我都被你懵住了。” 事关SQ公司入主范杂志后,的确做了许多改善工作环境方面的投资,所以当叶浅说监控修整好了,包括殷赏在内的大部分人都信了。 只有罗逸峰从一开始就知道叶浅在诈张雪,事实证明她这招很成功。 殷赏抱拳,“失敬,原来你还是一只狡猾的霸王龙!” 叶浅捶她,“快闭嘴吧!不会夸人就别硬夸!” 殷赏笑着躲开,“谁说我在夸你,我根本就是在讽刺你!” 叶浅向罗逸峰撒娇,“师兄,你快管管她,她欺负我!” 殷赏,“没用的,这就咱们三,社长才不会用上司的身份打压我!” 叶浅眯起眼睛笑得象只小狐狸,“谁说用上司的身份了!师兄,你到底管不管师嫂?” “……”殷赏的脸上蓦然泛起一抹红云。 罗逸峰用余光悄悄打量着殷赏,低头给茶壶里重新添上水,垂下修长的睫毛,眼底如湖面浮过春风,闪过一抹潋滟的微波。 看着两人明明暗生情愫,还硬绷着的样子,叶浅笑得更欢实了。 …… 心情不错的叶浅约了莫小北和贺凡到家里吃火锅,莫小北本不愿意就这么和贺凡拉郎配,可耐不住好奇叶浅的婚后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想了想就答应了。 不过,就多此一举的说她和贺凡不熟,还是由顾深来邀请贺凡,她只保证自己一定到。 面对又一对忸怩着不肯认爱的小情侣,叶浅笑着答应下来。 莫小北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或许对这段关系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吧,她把和贺凡所有的干柴烈火都归结为生理反应。 至于贺凡对她的种种照顾,莫小北撇撇嘴想,睡了她这么一个大美人,总要有些表示吧!难道白睡? 叶浅给莫小北发了地址,又给顾深打电话,要他叫上贺凡。 顾深听到还要他多费一道手的叫贺凡,愣了下,“搞什么?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叶浅耸耸肩,又想到顾深在电话那头看不到,才道:“谁知道呢,你别看莫小北神经很大条的样子,其实比我可难搞多了。” 顾深心道:你以为自己很搞嘛,要不是本少聪明机智,换第二个人还真搞不定。 当然他也不可能给别人这个机会,以前是没遇上她,遇上了叼回窝里哪还有撒嘴的可能。 下班顾深接了叶浅去超市,顾深推车,叶浅选菜。 叶浅对顾深和莫小北的口味都十分了解,挑的时候已经充分考虑到大家的综合需要,只偶尔问问顾深,贺凡喜欢吃什么。 顾深一手推着车,一手抄着裤兜,漫不经心地道:“莫小北!” 叶浅:!!! 粉拳捶在顾深膊头,“你能不能有点儿正经?” 顾深就势让人捞在怀里,凑到她耳边吹着气道:“你的小脑袋,以为我在说什么不正经的事儿?” 叶浅瞥了他一眼,这不明知故问嘛!无耻! 扭扭身子,“去!去!离我远点儿,我热着呢!” 顾深扬起唇,露出一抹痞笑,黑眸闪着狡猾的光芒,“哪儿热?” 在叶浅发怒前,他放开手,扬扬下巴,“我是说莫小北在那边!是你自己想歪了,还怪人!” 叶浅,“……” 难道不是他带歪的嘛? 这时莫小北也看到了他们,挥挥手,推着购物车过来。 将两车的东西重新整合到一车,互相重复的放回货架,由顾深负责推着,莫小北挽着叶浅去选酒。 顾深跟在她们右后方,想着刚刚从莫小北车上倒过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贺凡的口味,悄悄打量了莫小北一会儿,墨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买完东西,莫小北没开车,正好三个人一起坐顾深的车过去。 莫小北主动坐到车后座,把两包零食堆在旁边的座上,推了叶浅进副驾驶座。 叶浅探着身子从后座的零食袋里找冰激凌出来吃。 顾深一边降下车速,一边用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你小心点儿。” 莫小北看不下去,“要吃什么口味的,我给你找。” 说话间,叶浅已经找好,给了莫小北一个,自己坐回去,打开另一个冰激凌用小勺挖着吃,不时挖上一勺送到顾深唇边。 莫小北打了个寒颤,抖落一身鸡皮。 恋爱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现在的叶浅好象被安雅上了身,十足的小女人模样,可怕!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到公寓楼下。 贺凡已经到了,斜斜倚着车侧门,那张轮廓深邃男人味十足的五官在落日余晖下抹去了应有的犀利变得柔和起来。 看到顾深的车,贺凡走过去,打开后车门,以手挡着车顶,让莫小北下车后,拎了大部分购物袋下来,剩了小部分顾深一只手就拎走了。 莫小北跟在两个男人后面,看着贺凡两只手拎满了东西,顾深就轻轻巧巧拎了一点儿,竟然有点儿替他报不平,低声对叶浅报怨道:“你家男人可够懒的!” 叶浅眯起眼睛觑着她,“你这是心疼啦?” 莫小北翻了个白眼,否认道:“我是替你累得慌,找这么个懒货,有的你吃苦头。” 叶浅瞥了瞥死鸭子嘴硬的莫小北,淡淡的道:“那你把心搁肚子里吧,对我他从不偷懒。” 莫小北有一种自家男人被欺负了的感觉,闷闷的不出声。 片刻,自己又笑自己未免小气,就贺凡那一身的力气,几袋东西算得了什么,举她都举得好着呢! 眼前闪过昨晚羞人的画面,开了荤的贺凡象解除了封印的怪兽不断解锁着新技能。 莫小北当然不知道,那都是各方支持给贺凡的“教学片”的功劳。 进了顾深家后,叶浅留莫小北和贺凡在客厅随便参观,她和顾深进厨房准备。 叶浅在水池边洗菜切菜,顾深炒火锅料,不过片刻,空气里弥漫着香味。 莫小北闻着香味,探头往厨房那边看,对连火锅底料都自己炒的顾深开始刮目相看。 叶浅看着和顾深是各做各的,但又默契得互相配合补位。 你随手递个我需要的盘子,我顺手递一个你需要的配料,好似配合了几十年的老夫妻,完全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就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细小的互动,都透着家的味道。 莫小北觉得自己终于相信爱情了。 坐在她身边的贺凡顺着莫小北的目光望向厨房,眸光深了深,握住莫小北的手,捏了捏,两人同时侧过头对视,目光越发温柔。 顾深将火锅端出来,叶浅将准备好的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莫小北和贺凡也起身进厨房帮助把处理好的食材一一端出来。 “看不出来啊!顾总还有这个手艺!”莫小北吃完一块腌制的肉片后,对顾深另眼相看。 “谢谢。贺凡的手艺更好,你可以试试。”顾深眼皮没抬的帮叶浅涮着牛百叶,这东西火候很重要,不仔细盯着很容易老了。 莫小北侧过头看了贺凡一会儿,这男人除了话少了些好象什么什么都好,自己倒成了被比下去的那个。 贺凡象知道她在想什么般,边将涮好的象拔蚌夹到莫小北的碗里,边在耳边低声道:“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不需要你动手。厨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我不舍得。” 心里甜丝丝的莫小北:瞎说什么大实话!不过,我喜欢。 无故躺枪的顾深:…… 莫名吃了一嘴狗粮的叶浅:…… 顾深又帮叶浅捞了点青菜,反唇相讥道:“你懂什么,我们这叫情调,相濡以沫,明白吗?” 贺凡其实很羡慕顾深他们两人那样,但莫小北不爱下厨,他也就死不承认,“我看你是不会疼老婆。” 顾深撇撇嘴,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看向叶浅求安慰。 叶浅没想到两个身高马大的年近三十的男人会这么幼稚,拍拍顾深的腿敷衍的安慰下,望向贺凡转移话题道:“我看社会新闻,东滩那边发现浮尸,我注意了很久好象一直没有后续报道。案件没有进展吗?还是说需要保密?” 提起这个案子,贺凡皱起了眉头。 叶浅看他这副表情,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忙道歉道:“是我太八卦了,不能说就不说了。” 出于其他原因,顾深也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护犊子地说道:“那就挑着能说的说,不会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吧?” 贺凡叹了口气,“还真差不多是这样,通过各种渠道到现在都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警方登了几次报,网上也发了呼吁,就是没有家属来认尸。” 事出蹊跷,顾深微蹙着眉,“一个人都没有?” 贺凡从身上摸出一只烟来塞到嘴里,缓缓点燃,分开唇,幽幽地吐出一团淡青色的烟雾,“不是没有,相反很多,但没有DNA符合的。本来尸体经过海水长期浸泡就不好辨认,来的人又五花八门,为了谨慎起见,我们都要经过亲戚的DNA鉴定来确认死者身份,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吻合。” 顾深单手叩着桌沿,沉默了一会儿道:“星辉有一个财务副总叫李子杰,前段时间请假回老家,到现在一个月了人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看时间、身形、衣着和死者都很吻合,或者你可以从这个人入手。” 贺凡手上动作骤然停了下来,黑眸抬起,“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联想?” 一般人不会把一个回老家失联的同事与凶杀案的死者直接联系起来,可顾深的语气却好象已经确定这个李子杰就是死者。 顾深低头涮着肉片,淡声道:“你有不能说的机密,我也有不便透露的商业机密,等确定了死者身份,需要我协助调查时再说吧!” “好吧!你把能透露的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先发给我,我查查看。” 顾深举起酒杯,与贺凡碰了碰杯,两人喝了半杯放下,继续吃菜。 又谈了一些可以公开的案情细节,和李子杰的情况,叶浅和莫小北也跟着脑洞大开,仿佛马普尔小姐上身,坐着聊聊天就可以破案。 四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吃着火锅说起凶杀、尸体,全无障碍。 之后话题打开,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许多。 围炉夜话,三五知己说着一些志同道合的话,人生仿佛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感觉更美好的。 时间不知不觉指向午夜十一点,因为都喝了酒,贺凡叫了代驾,和莫小北离开。 叶浅拿了围裙,开始收拾桌上的盘子碗筷。 顾深马上接了过来,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我可不舍得让你刷碗,弄粗了皮肤。” 叶浅悄悄撇嘴,笑他小气,现在还在和贺凡的话较劲,却也不和他争,由着他把碗筷拿去厨房。 从后面帮他将围裙系好,靠着岛台边看他洗碗边随口道:“我看还是买个洗碗机算了,省事。” 顾深边把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沥水,边道:“那我不是少了一个表现的机会。” 叶浅慢悠悠道:“杰索斯被发现出轨桑切斯前,也每周都帮妻子洗碗。” 顾深洗净手擦干,回身搂住她,“你这是在敲打我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顾深亲吻、啃咬着她的脖颈,声音低哑,“小没良心的!看来,我得更卖力表现才行。” 顾深抱起叶浅进屋之后,两个人用彼此的身体做了一次最诚恳,最深入的交谈。 一夜月羞云遮,‘床’咯吱作响到后半夜才算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叶浅在顾深的怀中醒来,发现顾深正在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 叶浅对着顾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早。” “早。”顾深脸上冷硬的线条在叶浅和煦的微笑中瞬间软化。 看着眼前这抹比清晨第一缕阳光还要美好的笑容,顾深说道:“顾太太,现在还对我的真心有怀疑吗?” 早就忘了这事儿的叶浅:…… 小气的男人,要不要这么记仇? 鬼吹灯 第66章 聘礼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一连两场秋雨后,临港的天气彻底告别了炎热,气温保持在比较舒适的20℃。 叶浅穿着一身坠性较强的粉绿色纱织长裙,外面一件水洗牛仔外套,下面穿着一双小白鞋,文艺清新中又不失随性帅气。 头发高高梳成马尾,留下一点随意的垂落耳际,走动间随着脚踝来回摆动的裙边和耳际的碎发交相辉映,带着一点俏皮,完全不象年近三十的女人,美得这么通透。 叶浅的长相本来就很具欺骗性,明明是个性倔强的大女人,却长了一张小清新的脸,淡雅温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她一走进办公室,几个同事就围上来,对她这一身打扮一番奉承。 漂亮话谁都爱听,但叶浅还是有点儿不习惯。 自琳达事件后,广告部的同事就一改以往的淡漠,对叶浅态度中总是透着一股讨好。 说实话,叶浅并不喜欢这样。 挂着快要僵掉的假笑,回到自己座位,托着腮想这些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功夫不大,微信震动了一下,殷赏要她一起上四楼喝茶,正好叶浅在办公室呆得窒闷,马上答应下来。 上了半层楼梯叶浅突然发现出来太急,手机落在了办公室,调头回去拿,人才刚下楼梯,办公室里的碎言碎语就悉数涌进了叶浅的耳朵里。 “喂喂,上四楼了,她又上四楼了。” “啧啧,我就说吧,要不是和社长有关系,她能这么猖狂?” “可不,干跑了一个伊莲,这又弄走一个琳达,我看她马上就要骑到我们头上了。” “罗逸峰也是的,干脆捧她当广告总监不就得了,省多少麻烦。” “你以为他不想?可他这个社长到底也是受薪的高级打工仔,什么事还是得听总公司的。伊莲和琳达都是从金波直接空降过来的,他能说什么?” “所以就暗搓搓的支持叶浅闹,我听金波的旧同事说,伊莲走就是罗逸峰找的董事会,只可惜伊莲前脚刚走,后脚董事会就又弄个琳达过来,如意算盘没打响。” “现在好了,换了新东家,社长的实权大了,这两人也不用再克制了,没看这一天天的往四楼跑嘛!我看着广告总监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 “哎,咱们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霸王龙,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比伊莲时期还难过。” 叶浅听着办公室里捕风捉影的瞎哔哔,下意识扭身想上楼。 清者自清,广告部才刚稳定下来,没必要为这些话再起波澜。 抬腿己经踩上一阶台阶,就听有人问:“叶浅不是说自己已婚嘛?我记得罗逸峰可是未婚。” 旁边有一个人嗤笑道:“要不说你天真呢,瞎搞还管她已婚未婚,说不定罗逸峰就是看中叶浅已婚,不用负责才和她玩玩。” 那个人不信道:“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你以为象罗逸峰这样高薪厚职的钻石王老五真会看上叶浅那样的母老虎?最多是看她盘靓条正玩玩,等玩腻了甩了她,她有老公也不敢大闹,分手费都省了。” 叶浅的手蓦然握紧,这些人实在太过分! 她听出最后一个说话的人就是每天对她跪舔得最厉害的段菲,自苏曼走后,就看她每天蹦跶得厉害,真是个虚伪的小人。 这个又有人说,“我听编辑部的人说,殷大总编最近也总往四楼跑,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吃饭,编辑部的人都在猜总编在和社长谈恋爱。” “殷赏和叶浅不是好朋友嘛,我的天啊,这关系也太乱了吧?” 众人纷纷表示这瓜有点儿大。 有个声音怯怯的说:“我觉得叶浅不是那样的人。” “呵——”说话的又是段菲,“要我说啊,三角恋都是好的,弄不好人家玩得更开,直接三人行。” 一阵充满八卦和兴奋惊叹声后,段菲接着道:“你们不知道越是高知分子越是玩得开,就那些唤七(音)俱乐部里全是大律师、医生这类的人。” “你这么清楚情况,看来没少参加呀?”叶浅抱臂站在门口,目光沉冷的瞅着段菲。 众人作鸟兽散般悻悻的回到各自的工位,留下兀自杵在那里的段菲异常突兀。 段菲脸色变了又变,象万花筒般精彩, 在叶浅眼底深沉的寒意压迫下,段菲嘴角抽了抽,讪讪地道:“我就是道听途说,随便瞎聊几句。” “呵——”叶浅冷笑一声,“我看你是闲的吧?” 段菲垂着头,在叶浅不注意的角度撇了撇嘴,表达不满。 叶浅在办公室扫视了一圈,慢悠悠敲打道:“社里新的业绩考核制度还在试行阶段,大家要是觉得条件太宽松,没了工作动力,我可以让社长调整里伊莲时代的高压考核。反正,你们也说了,我和社长的关系不一般。” 众人知道她这是把刚刚的闲言碎语全都听进去了,缩着头,一声不吭的装死。 叶浅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缓步走到办公桌旁拿了手机,扭身再次走出办公室。 她在楼梯口顿住脚步。 “切,看把她给狂的!” 段菲迫不及待的开口,好象在为自己找回场子。 大部分人有了刚刚的教训,长了心眼儿,不敢轻易附和,小声提醒段菲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段菲张狂的道:“拽什么拽,不就是个妖艳的贱货!等罗逸峰甩了她,到时有她哭的。” 叶浅有一种恶趣味的冲动,想再进办公室看看段菲那张四川变脸,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上楼。 社长办公室,殷赏正坐在茶台前在罗逸峰的指导下苦练茶艺,看到叶浅进来,放下手里的茶壶道:“你怎么这么慢?” 叶浅歪在红木座椅中,把刚刚的事情挑着说一遍,对他们三人行的议论只字未提。 饶是如此殷赏还是气疯了,“你怎么不过去撕了那帮人的嘴?” 叶浅叹了口气,“我在反思自己的人缘怎么这么差?不止和上司搞不好关系,和同事关系也不行。” 罗逸峰慢悠悠的给叶浅倒了杯茶,“别想这么多,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做自己就好了。” 叶浅自嘲道:“但让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也是挺厉害的。” 殷赏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我和社长不是人嘛?另外,我们部门陈雅婷,美术部小张,行政部小李,哪个不喜欢你,还要我再举例吗?玻璃心!” 叶浅扁扁嘴,“你没发现一个广告部的人都没有吗?” 罗逸峰道:“那是因为你的业绩实在太优秀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叶浅扯了下唇,苦笑道:“师兄,你可真会安慰人。” “不,我觉得他说得对。”殷赏拿着茶杯和罗逸峰碰了碰,“我们不就相处的挺好?因为咱们在同一个水平线上,那些人太LOW。别理他们!” “殷总编,不带你这么转着弯夸自己的。”叶浅嘿嘿笑着抿了口茶,心中的氤氲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话题转到杂志社的改革上,这也是最近三个人经常凑在一起的原因。 既然上面公司给了这么大自由度,又肯往里投钱,这么好条件,没理由不把杂志社搞得更好。 叶浅托着腮道:“广告总监得找个得力的人才行,理念也得和咱们一致。” 她是和上司杠累了,再不想遇到伊莲、琳达之流了。 殷赏目光炯炯的望着她,“广告总监,你自己来做不就好了!正好咱们三个铁三角,还有什么不成事的。” 叶浅忙摆手,这个问题她之前已经和罗逸峰谈过,并不想再重复,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殷赏老神在在的摇晃着交叠在上面的腿,“那可保证不了再弄一个祸害进来,到时还是得麻烦你迎头痛击。” 叶浅拇指摩挲着右手中指第一根骨节边缘,因为常握笔写字而形成的一块淡淡的薄茧,思忖了片刻,亮晶晶的眼睛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你们觉得Tony怎么样?以前天工美容的市场总监,前不久过档潮杂志,他这人业务水平不错,情商高处事圆滑,我们一直合作得挺不错。我听说他在潮杂志混得不是挺如意,我们可以考虑挖他过来。” 殷赏想了想道:“这几期的潮我看了,内容不错,广告客户水平也好象上了一个台阶。但既然Tony业务水平这么高,又象你说的处事圆滑,怎么会在潮混得不如意呢?” 叶浅解释道:“那是因为他的取向问题,你知道潮的管理层作风一直很老派,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个,你们要是不介意他这个问题,我觉得Tony就是最佳人选。” 罗逸峰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殷赏摸摸小巴坏笑道:“多个gay蜜我觉得挺好。” 叶浅马上给Tony发微信,约了时间见面。 地点就在街角的咖啡馆,Tony来得很快,叶浅刚把挖角的想法说出来,Tony马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大家都是急脾气,叶浅立刻和罗逸峰联系,带了Tony回杂志社面谈,几个人几乎一拍即合。 又完成一件大事,叶浅心情轻松的下班。 天空不知何时悄悄飘起细雨,叶浅站在杂志社大门口伸出手感受雨点的密集程度,其实不用这样也知道雨看着不大,但雨丝细密,如果这么跑到停车地方,一定淋个落汤鸡。 “没带伞吗?”一个柔柔糯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叶浅回过头,何依依斜背着小挎包拿着把碎花小伞向她走来,后面陆续还有几个广告部的同事。 叶浅与何依依不熟,她和这种软萌妹子基本不在一个频道,所以平时没什么接触,不过她记得何依依是今天唯一一个为自己说过两句话的人。 于是牵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伞在车上,我没想到这时候会下雨。” 何依依晃了晃手里的碎花小伞,“我遮你到停车位吧!” 叶浅看看何依依手上的伞,十分少女,边沿带着蕾丝白纱边,一看就是平时遮阳用的,遮雨一个人都有点儿勉强。 何依依注意到她的视线,笑得有点腼腆,“伞有点儿小,不过这几步还没问题。” 叶浅瞟了一眼何依依身后段菲鄙夷的眼神,不太想帮何依依招黑,而且她的伞也确实太小了点儿。 摇摇头,“不了,谢谢你。我看这雨也下不长,我还是等会儿再走吧!” 这时以段菲为首的几个人也差不多走过来,又有人假意客气的要让伞给叶浅,口气十分敷衍。 叶浅索性望着街头不去理会。 段菲和另外一个人都没带伞,也都没有开车,几个人吵吵地讨论如何结队去地铁站。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杂志社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手里举着把黑伞,一席纯黑色西装,缓缓地踏雨而来,四周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这一幕像是相机胶卷里的一帧,泼墨的黑,象牙的白,融合成了一幅静止的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下意识的挺起胸脯想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你怎么过来了?”叶浅兀自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接你下班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男人的声音低醇性感,让人小鹿乱撞。 众人看着叶浅钻进男人的伞下,男人占有欲极强的搂着她的肩膀, 看着男人绅士的打开车门,护着叶浅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才关上车门, 看着男人迈着长腿步履矜贵的绕过车头打开驾驶门,上车。 看着黑色宾利商务轿车疾驰而去,在雨幕中留下一道幻影…… 众人恍然回过神,艳羡中透着妒忌,“那是叶浅的老公吧?好帅啊!” “看到那车了吧,宾利飞驰,最便宜也得三百万,她老公可真有钱!” “咱们是不是误会她和罗逸峰的关系了,有这么帅气又有钱的老公,疯了才会出轨。” 段菲眼睛嫉妒的冒火,撇撇嘴道:“谁知道是不是她老公?说不定是另一个金主呢?” “不会吧?这么帅的金主?” 段菲扬扬下巴倨傲的道:“你见过那个有钱有颜的男人结婚结得这么低调?叶浅结婚咱们连块糖都没见过,还不定是嫁了个多上不台面的怂货,靠她四处找金主养家。张雪之前不还说她勾引星辉市场部经理了嘛?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听段菲这么一说,众人觉得很有道理,愤愤不平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但这么帅气的金主,还是好羡慕啊! 不给钱,也想和他睡一觉,不,应该说倒给钱都乐意。 何依依觉得这些人实在无聊,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呢,不愿同流合污,又没勇气为叶浅分辩,因为她根本就说不过,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言不发的顶着风雨走了。 …… 吃过晚饭,叶浅和顾深说起Tony即将过档范杂志执掌广告部的事情,又谈起杂志社改革的设想,说到激动处,眉风色舞,意气风发。 “说起来,你是最大的幕后功臣,你给找的这个买家实在不能更捧了!你知道嘛?除了负责出钱,什么都不管,你都不知道殷赏有多高兴!” “那你呢?你高兴吗?” 顾深握着她的手掌,指尖轻抚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目光越发温柔。 “我也高兴啊!老公,谢谢你。” 叶浅给顾深一个大大的拥抱,顾深就势吻住她的唇,“你高兴就好。” 两人吻了好一阵才分开,顾深弯着腰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因染着未消散的情欲而带着哑意,“去书房,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因为刚刚那个吻,叶浅嘴唇微肿,眼睛湿漉漉的盈着水光。 顾深眸光骤然变深,声音更哑了几分,“过去你就知道了。” 他牵着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形态,带她来到书房。 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叶浅,“这个给你,算是聘礼,你在下面签个名,明天律师办过手续,就正式落在你名下了。” 叶浅接过文件,随手刚翻了两页就惊呆了。 是两处房产的转让合同,除了他们现在住的公寓,还有白沙湾的一幢别墅。 他们现在住的公寓地处黄金地段保守估值在五百万,而白沙湾的别墅更厉害,那是临港市最好的海景房,绝对的富人区,即使是最小的一幢别墅也得上千万。 叶浅知道顾深不缺钱,但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即便如此这聘礼是不是也有点儿太重了? 她记得以前和莫小北、安雅讨论过关于现代年轻人结婚最大的障碍就是房产证写谁的名字,为了这一套房,两家人斗智斗勇,最后好多姻缘就断送在这个上面。 当时女权的莫小北说,女人就得自立,自己有钱才是硬道理。 爱情至上的安雅说,只要那男人爱她,就算祼婚也无所谓。 而她自己当时说的是,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在婚前主动提出将女方的名字加在房产证上,就已经不值得嫁了。 女人在爱情和婚姻面前天生缺乏安全感,如果一个男人连给对方这点儿安全感的体贴都没有,还有什么必要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这根本就不钱的问题,而诚意,一个男人对这段感情有多少信心和诚意的问题。 现在这个叫顾深的男人,带着满满的诚意就这样站在她面前,说只要签个字,我的就是你的。 叶浅觉得自己幸福得就要傻掉了,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定定的望着顾深。 顾深揉揉她的头,揶揄道:“不用这么感动,不是全副身家,你老公没你想的这么差劲。” 叶浅破涕而笑,刚刚从震惊中分裂出来的感动因他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顾深凝着她,等她往下看。 叶浅翻过两份房产转让文件,下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她瞪圆眼睛盯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公司名,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 “怎么,傻了?”顾深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签字笔递到她手上,“签吧!签了这些都是你的。” 叶浅眨眨眼睛,看看顾深,又看看手上的文件,再看看顾深,“SQ公司是你的公司?” 顾深抿唇浅笑道:“应该说是我们的公司,现在我把其中51%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就是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具有最后的决策权,之后你想投资新的项目也好,想专心搞好杂志社也好,全由你自己决定。” 叶浅再看文件上的公司名,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都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有些怪,SQ可不就是深浅的缩写嘛! 这个人! 叶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好象什么事情顾深都早为自己安排好了。 她万分庆幸当初是顾深和自己一起回的小城,否则她也不会与他协议结婚,也不会后来一点点陷入情网,也不会有现在的所有。 满溢的幸福化作缠绵缱绻的吻,让他们难分难舍……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房间里潋滟的暧昧。 叶浅摸过手机,半闭着眼睛按了接听键。 莫小北焦急的声音带着哭音从听筒里传来。 “小浅,不好了,安雅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快来啊!” 叶浅打了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她现在在哪儿?” “市医院急救中心。” “好,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之后,叶浅急慌慌地找衣服,“安雅出事了,我得出去一趟。” 等她收拾好,顾深已经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在等她,“我和你一起去,这么晚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叶浅已经慌了神,手脚微微有些发颤,确实开不了车,“那走吧!” 声势浩大的雨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顾深漆黑的眼睛盯着前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速度直接飚到了180码。 车子很快到了市医院,叶浅顾不得打伞就跑下车冲进急救中心,看到早一步赶到的莫小北,抓着她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安雅……她人怎么样?” 莫小北双眼通红,哽咽道:“还在里面抢救!” 叶浅望着急救室门口红色的急救灯,想着最近一次见安雅,她的情绪已经很差了,如果自己能多关心几句,是不是就不会…… 叶浅瘫软的蹲在地上,第一次觉得自己那种让别人静静疗伤的处世哲学,根本就是狗屁! 鬼吹灯 第67章 重获新生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停好车进来,就看到叶浅双手掩面蹲坐在地上,刚刚还神采飞扬的一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 一旁的莫小北也好不了她多少,弓着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个头几乎埋在双腿上。 “快起来,地上凉。”顾深半搂半抱的扶叶浅起来,让她在另一侧的休息椅上坐好,自己靠着走廊的墙壁守在她身边。 穿着湿淋淋的衬衫西裤裹着医院借来的长毯交完费回来的秦墨,一眼睇到急诊室外的顾深讶异的喊道:“二哥?!” 顾深扭转头看到秦墨诧异的一怔,瞬间反应过来,“人是你救的?” 秦墨点了点头,向急诊室内扬了扬下巴,“认识的?” “里面的姑娘是你嫂子的朋友,这次的事儿真的谢谢你啦!” 秦墨走过来时就看见急诊室外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姑娘,也就猜到里面应该有一个是他嫂子,不然以顾深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也不可能杵在急诊室外面。 只是两个姑娘都耷拉着脑袋,看不清相貌,秦墨禁不住有些好奇,到底哪一个才是让他忙足整个月累成狗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嫂子。 叶浅和莫小北听到秦墨与顾深的对话,差不多同时抬起头。 秦墨最先注意到的是莫小北,一眼认出她是监控视频中带走贺凡的女仔,不觉愣了愣。 世界还真是小! 此刻叶浅已经站起身,顾深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介绍道:“这是你嫂子,叶浅。” 秦墨主动欠欠身,自我介绍道:“嫂子你好,我叫秦墨,和深哥是好兄弟。” 叶浅微微点了点头,“你好。谢谢你救了我朋友。” 莫小北大方的主动伸出手,“莫小北。” “秦墨。” 礼仪性的握了下手,秦墨退到一旁悄悄打量自己的两位准嫂子。 同样是五官精致的美女,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一个,明艳张扬,美得很有攻击性。另一个,清雅温婉,美得细物润无声。 秦墨在脑海里将她与他的两位哥哥配对,冷硬配张扬,腹黑配温婉,都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即视感,绝配。 急救室的门打开,几名医护人员推着安雅出来,莫小北和叶浅跟着一起进了病房。 安雅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打点滴的手背,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小护士在旁边问什么,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莫小北拦着护士问情况,小护士看了看安雅简单几句概括了情况。 “经过抢救人已经没有大碍,只不过病人几乎没有求生意识,被推出来时还问了我们一句,为什么要救她……” 坐在病床前的叶浅听得心里揪得难受,握着安雅的手哽咽了半天道:“你怎么这么傻。” 顾深和秦墨不方便进去,向医生了解过基本情况后,就找了个角落凑在窗口抽烟。 莫小北看安雅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想到护士那句没有求生意志,气闷得想一巴掌打醒她,为了个出轨的渣男就搞得连小命都不想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她们这些朋友嘛? 越想越气,感觉自己憋得就快原地爆炸,莫小北气哼哼地扭身出了病房。 “给我也来一支。”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向一脸冷然的莫小北,秦墨在口袋摸了半天想起自己的烟刚刚救人时全都泡了水,侧头看向顾深。 顾深本来想装傻的,被秦墨这么一看,只好掏出烟盒抖出支烟来给莫小北。 秦墨抢过顾深手里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燃,凑过去给莫小北点烟。 顾深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眼秦墨,心想你就点吧,看贺凡知道了会不会削你。 莫小北吸烟的动作很娴熟,叼着香烟吐出浓浓的烟雾,仿佛把积压在胸膛里那口浊气也一并吐了出来。 “你是在哪儿发现那死丫头的?”提到安雅,莫小北明显还带着气,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也只能这样在外人面前不客气几句了。 “浅水湾沙滩,幸好被我看到了,不然这种天气,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后悔想求救都没有。” 莫小北烦闷的想,她可看不出安雅有一点儿想后悔的意思,她选这种天气,这种时候,是打定主意不想活了。 这个死丫头! 虽然心里有如此确实的答案,可莫小北还是忍不住问:“你确定她是想跳海,不是不小心被海浪卷走的。” “我看着她一步步往海里走的。”秦墨想起自己从别墅窗口望见的那一幕,那样决绝,那样悲凉,让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他当时是从窗口直接跳到沙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大海,当时哪怕再晚一秒,那个小小的身影可能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那情形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后怕。 秦墨咬住烟蒂,向病房的方向抬抬下巴,“你朋友为什么事想不开?” “一人不要脸的渣男。”莫小北说得咬牙切齿,好象这样能把方言直接嚼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莫小北一眼看到从电梯出来,沿着病房号找过来的方言,身后还跟着上次和他一起开房的妖艳货。 莫小北的眸光骤然就冷了下去,丢掉手上的香烟,撸着袖子朝方言大步走去,随手就从走廊抄了个灭火器。 “卧槽!她这是……”秦墨惊呼一声和顾深抬步追了过去。 那一灭火器要是抡过去,是会死人的! 贺凡一个执法者,弄个杀人犯女朋友,是要怎么办? 莫小北穿着高跟鞋气势汹汹走得一点儿不慢。 方言看到复仇女神般杀气腾腾的莫小北,干脆站在哪儿楞住了。 还好秦墨和顾深反应不慢,看到莫小北抄起灭火器就马上追了过来,总算是在莫小北距离方言不足半米的时候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莫小北象一头暴怒的母狮,挣扎地向上踢腿,“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人渣!这种烂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秦墨直飚冷汗,贺凡这位小美人可太彪悍了,他用了这么大力气,都感觉有点儿控制不住她。 叶浅在病房听到动静,打开房门走出来,“小北,是我叫方言来的。” 莫小北胸脯起伏喘着大气,目光凶狠的瞪着方言和他身旁的女人。 过来就过来吧,还带着那贱货一起,是怕安雅没死透,过来补刀嘛? 秦墨在莫小北身后低声说了句什么,莫小北才稍稍冷静下来,可望向方言的眼神依然冷得可以杀人。 方言脖子后面嗖嗖冒凉气,心虚地向后缩了缩,一副窝囊相儿。 叶浅神色冷然,“进来吧,安雅有话要说。” 方言看看莫小北,再看看她身后那两个男人。 180以上的身高,身形颀长,仿佛挺拔的青松,气场矜贵,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方言看得心里发憷,有些后悔过来赴约。 叶浅向门外让了让,用手示意他进去。 没等方言动弹,莫小北就揪着他的胳膊往里拽。 “唉,唉,你干什么?”小三这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 莫小北一脚踢过去,“滚远点儿!” 小三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摔在地上,哀嚎着:“方言,她打我!” 莫小北冷笑,“你再嚎,我连他都打。” 小三嘴角一撇一撇的,可怜巴巴地往几个男人身上瞟。 方言就是个怂货,除了会花言巧语的骗女人外,一点儿本事没有,这会儿自然不会去管地上的女人。 顾深和秦墨是什么样的人,更不可能赏这种货色一个眼神。 小三自己没趣的扶着墙站起身,方言早已经被叶浅请了进去,她想跟进去,莫小北双手环胸象个门神的拦在门口。 她试探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莫小北在挽袖子,又缩了回去,在靠墙的休息椅上坐下,不敢乱动。 病房里。 经历过生死,又和叶浅开导的安雅,似乎想通了。 刚刚在病床上虽然对外面的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完全看到,但方言那怂包样子还是看到的了。 人在恋爱时就是傻子、瞎子,这会儿她清醒了,再看这个她曾经爱恋的男人,才发现原来是如此不堪。 方言看到清清冷冷坐在病房上,眼里再无一点爱恋的安雅,心拧了一下。 “方言,我们分手吧!” 本来方言带那女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分手的,可这话让安雅先一步说出来,他却又有犹豫了。 嘴唇动了动,嗫嚅道:“安雅,我放不下你。” 方言走到床边,伸手去牵安雅的手,安雅躲开了。 她扯唇冷笑,“每天瞒来骗去,你不累吗?方言,我累了。” 方言尴尬的缩回手,弯着腰看安雅,“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还在乎你,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有所改变,安雅,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的。现在男人在外面有几个没女人的,他们的太太都能接受,你为什么不能也大度点儿?” 叶浅站在门口,听到方言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真想过去削他,或许刚刚莫小北要打他,就不应该拦着。 安雅听了方言的话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爱着就是这么一个渣得没有三观的烂人,还差点儿为了他送了自己的性命。 叶浅说得真对,不值得啊,为这么个男人就更不值得。 还好她终于大彻大悟了! “方言,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让我恶心。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给你三天时间,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不然我连人带东西一起往外扔。” 房子,也是方言一直不乐意和安雅分手的原因,外面的女人再好,也不过是肉体上的欢愉,经济上能供养他的,还是安雅。 她是宁可自己饿肚子,都不会亏待他的。可现在她说让他从她的房子里搬出去。 方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安雅,“安雅,好歹我们一起十年,你让三天搬出去?这怎么可能?你让我住哪儿?” 安雅抬起头漠然的看着他,“那你是事儿,与我无关。总之,三天,你不搬,我就扔。” 在确定安雅是认真的后,方言恼羞成怒道:“安雅,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绝情的女人。我告诉你,房子的贷款我有份还,想让我搬走,除非你把那些钱还给我。” 叶浅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厚颜无耻到如此程度,她实在听不下去,也不想安雅再想受刺激。 她打开门,“方言,安雅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如果你要想耍无赖,你大可以试试我们这些朋友,会不会放过你。现在请你出去。” “我不走,既然你们叫我来了,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走的。”方言露出流氓的地赖本性,“安雅,50万,你给我50万,我明天就搬走。” 莫小北在外面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又窜了。 “50万?姑奶奶给你50万巴掌!”说着一巴掌削在方言后脖梗子上。 方言还没来及回身反抗,秦墨就已经冲过去,象拎小鸡一样把人从病房拎了出去。 那小三看自己男人吃了亏,叫着冲过来拉扯,“你们干什么,快放手,我报警啦?” 她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下一秒就被顾深拿走了。 莫小北的武力值打男人打不赢,打女人可是绰绰有余,直接拎着那女人的脖领子,与秦墨一对眼神,就往后楼梯走。 秦墨拎着方言跟在后面,顾深走在最后面。 那女人喊得好似杀猪一般,方言也跟着呼救,偏医院没出来一个人管。 他们不知道,就刚刚在外面这一会儿,顾深已经悄悄找过院方,愣是把这一层清场了。 将人拎到后楼梯,两个人挣扎得早就没了力气,被人象丢垃圾一样丢在墙角,惊恐缩成一团。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顾深单手叩着楼梯扶手,声音冷得仿佛地狱来索命的阎王,“谈谈。” 方言往墙角缩了缩,“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你最好现在放我们走,不然我们报警!” 顾深轻蔑的冷笑,“你觉得报警有用吗?或者你可以试试。” 他将那女人的手机丢在地上,“报啊!报!” 两人看着顾深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不敢动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我和安雅之间的私事,和你们无关。” 秦墨双手抱拳将指关节按得“咔咔”响,“小爷,还偏就喜欢管闲事。” 方言:…… 顾深鬼神修罗一般森冷地道:“方言,30岁,Z县生人,天宁公司行政部经理;姚兰,25岁,临港姚村生人,天宁公司行政部秘书……” 方言警惕的望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深摸了摸腕上的百达翡丽,“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要捏死你们俩,对我,和捏死两只臭虫差不多,所以,最后乖乖的听话,让你搬就搬,让你滚就滚。不然,等我出手,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方言,“你威胁我?” “没错。” 秦墨不耐烦地往方言身上踹了一脚,“还不快滚!” 病房里。 安雅眼底漫出一丝水气,神色间透出几丝悲凉之气,“叶浅,你说得对,我太傻了。可他以前真不是这样……” 叶浅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安雅,你值得更好的。” 想想这十年的痴心错付一颗蓄在眼底的泪水倏然滑落,在灯光下,有些炫目。 叶浅抱住她的肩,轻轻拍着她的背,“别难过了,为那样的人,不值得。安雅,你还有我们。”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莫小北从外面进来,在床上一坐,“嘿,多大点儿事儿啊!不就是男人嘛,等你好了,姐给你介绍十个八个,随便挑,随便捡。” 安雅破涕为笑,打了她一下,“去,你当买白菜呢?” 莫小北明显心情不错,一只手撑着床,吊儿郎当的道:“白菜?不,你才是鲜嫩儿的小白菜,他们最多是猪。”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叶浅抚额,这人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可莫小北的出现确实让病房里沉闷的气氛好了许多。 …… 城郊的垃圾处理场。 方言挣扎着从麻袋里爬出来,身上的每一处关节仿佛都散架了般的疼。 四周是臭气熏天的垃圾,而他就在这垃圾山的半腰,头顶脚下都是油腻、湿淋淋、行迹可移的垃圾。 “唔……唔……” 身旁一个麻包袋象蛆一样蠕动,他努力睁了睁被打肿的“缝眼”,看清是和自己身上一样的麻包,爬过去打开。 姚兰顶着肿得好似猪头一般的脸,带着满身臭气扑进他怀里,“言,我疼……” 这话如果换个情景,方言一定热血沸腾,浮想联翩,可现在…… 他好悬没吐出来。 两人互相搀扶的从垃圾山上爬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出垃圾场,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完全没有车经过,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一小时前,他们怒气满腹的从医院里出来,姚兰一路骂骂咧咧的说着那两个野男人说不定是安雅的相好,早就把绿帽子给方言戴上了,还好意思威胁他们。 方言心里烦得不行,可却觉得安雅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女人有多爱自己,他一直更清楚,不然安雅也不会在回家看到他和姚兰在床上,就绝望的跑去自杀。 安雅一直怀疑方言已经出轨,但她隐忍着装不知道。 方言也很清楚这一点,安雅的隐忍让他更加肆无忌惮,趁着安雅学校有研究科题需要加班,直接把姚兰带回家了。 谁知道安雅提前回来,堵了个正着。 再也无法自欺其人的安雅绝望的跑了出去,这也有了今晚的自杀事件。 方言很肯定在自杀那一刻安雅都是爱着他的,一定是叶浅和莫小北这两个讨厌的女人,在安雅面前说了什么,才让她对自己这般无情。 还有那两个男人,也是她们找来的帮手。 不过方言比姚兰有眼色,他认出顾深手上的百达翡丽腕表,是今年的限量版,这样的人他惹不起。 这也让他更加心烦,三天,他要去找房子搬家? 他一个小小的行政主管,一个月五六千,因为有安雅支付大部分生活费,他好象过得挺逍遥,可没了安雅,他连自己都养不起。 这么一算,方言就后悔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安雅哄回来。 姚兰还沉浸在愤愤不平中,有对没能压安雅一头的不甘,有对方言今晚表现的不满,有对那个矜贵男人的爱而不得。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拐进停车场,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麻包袋将他们从头套到脚,接着一顿不分轻重的拳打脚踢。 午夜的停车场空无一人,他们叫啊喊啊,全无作用,反而让外面的人加大了力气,落下的拳脚更加狠戾。 全程他们没听到有人说话,也分不清到底有几个人。 就这样祸从天降的被人胖凑了一顿,到后来,他们连叫嚷的力气都没有了,再到后来,直接疼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他们就已经在垃圾场了。 方言觉得是之前那两个男人做的,又觉得不象。 如果想打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在后楼梯威胁他? 可除了他们,他想不起自己还得罪过谁? 难道是认错了人?方言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透了。 …… 医院里。 三个小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起来没完,她们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象这样敞开心扉的聊天了。 大约聊了一个小时,安雅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叶浅和莫小北起身告辞。 约好转天接安雅出院的时间,才从病房退了出来。 关上房门,叶浅回过头透过玻璃窗望见眼泪顺着安雅的脸颊滑落,落到了她的脖颈,在一路往下滚。 她捂着胸口蜷缩在床上,眼水打湿了枕头。 叶浅想起余华的一段话: 无论多么美好的体验都会成为过去,无论多么深切的悲哀也会落在昨天,一如时光的流逝毫不留情。生命就像是一个疗伤的过程,我们受伤,痊愈,再受伤,再痊愈。每一次的痊愈好像都是为了迎接下一次的受伤。或许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才能重新再活一次。 希望安雅她……能再活一次。 鬼吹灯 第68章 婚礼前奏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九月底,叶浅终于有了为婚礼忙碌的感觉,试婚纱,挑捧花,一套套的新娘礼服。 还有试菜。 顾深不知从哪里请的米其林大厨每天几道菜的要叶浅试食。 叶浅摸摸肚子,觉得自己这两天已经吃出了赘肉。 她有些怨念地道:“顾深,再这么吃下去,婚纱就白试了。” 顾深将一块芝士焗龙虾肉放在她碟子里,抿唇微笑道:“海鲜不长胖。” 叶浅撇撇嘴,骗鬼。 如果放在平时叶浅也没这么在意她的身材,吃多了大不了多运动些,也不会胖到多离谱。 可最近不行啊! 她的婚纱是修长拖地的大鱼尾裙,十分的贴身,容不下一点儿偏差。 多一分则太多,少一分则太少。 好不容易最后一次定了尺寸改了腰身,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王微微设计的婚纱是好看,优雅别致,没有太多祼露却又极致性格,不愧为大师极的婚纱设计师。 同时她也是个可怕的完美主义者,每一个细节都力臻完美,试一次婚纱叶浅就要站在哪儿几个小时。 她不是塑料模特,她是会累得好不好? 可王微微就象不会累一样,拿着细小的别针,把每个细位的尺寸调到精准。 她可不想再去罚站几小时。 顾深见她嘟着嘴不肯在吃,亲自将龙虾肉切成细致的小块,送到她唇边,“吃吧,不要因噎废食。大不了回去我陪你做运动。” 看他挑眉的表情,叶浅也知道此运动非彼运动,想想就觉得腰痛、腿痛、浑身都痛。 伴娘最后还是定了莫小北和安雅,对此叶浅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让殷赏代替安雅做伴娘,她总担心刚刚受了情伤的安雅会触景伤情。 当初最恨嫁的姑娘如今孑然一身,两个天天嚷着单身的好友却都有了归宿。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时候结婚,有点儿往人伤口撒盐的意思。 可婚期又不能改,别的不提两位老妈就惹不起。 最后还是莫小北几句点醒了她。 “你还能不让安雅参加婚礼嘛?你可是最好的朋友。” 叶浅不说话了。 当初三个人就说好,她们其中一个结婚,另外两个一定要做伴娘,就算已婚做不了伴娘,也一定要作为娘家人出席。 “她没有了爱情,难道友情也要缺失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她触景伤情嘛?” 安雅的情绪才刚平复下来,可任谁都看得出她在强颜欢笑,十年的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脑不是电脑说Delete就Delete。 她已经做过一次傻事,谁知道会不会做第二次? “对安雅有点儿信心,我们俩的朋友,没那么弱鸡。”莫小北象大姐大一样拍拍叶浅的肩,“让你老公多请点儿青年才俊出席婚礼,说不定婚礼后安雅的终身大事也一起解决了。” 就这样叶浅最后一次去试婚礼礼服的时候,安雅和莫小北也一起过来试伴娘服。 礼服的样式是两位老妈提前选好的,叶浅是个能省心就省心的,之前也一直是按照安排充当完美的衣服架子。 莫小北和安雅都没有做伴娘的经验,也表示服从命令听指挥,只不过等真到了礼服店,就被一排排漂亮的婚纱礼服吸引得错不开眼。 试了一件又一件,比叶浅这个准新娘还要兴奋。 莫小北看着一脸淡定的叶浅,扯了扯裙摆,“叶浅,你这个新娘是来客串的吗?怎么看着你一点儿都不激动呀?” 叶浅淡定的看看镜子穿着红色敬酒服的自己,“要是你连试一周礼服,也会是我这个反应。” 莫小北睁大眼睛,“一周?你婚礼上到底要换多少套衣服?” 叶浅眨眨眼,发现还真有点儿数不清了,她都还没说这些礼服可不都是在这一家买的,这两个妈可是真能折腾啊! 最后耸耸肩道:“没办法,谁让我家叶女士有选择困难症呢,既然选不出来,就只能全穿呗!” 莫小北咋舌,“叶浅,你这是变相晒幸福啊!可耻,太可耻了!” 莫小北不满的摇着头转身找安雅去重新试礼服了。 又过了一小时,莫小北必须承认,面对这么多华丽、新颖的礼服,她也犯选择困难症了。 左选右选,最终在两套礼物间犹豫不决。 叶浅侧身坐在欧式沙发上,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副姐有钱的豪爽模样,“那就这两套吧!长款的典礼时穿,短款的敬酒时穿正合适。” 虽然不知道顾深这次婚礼的预算,但看之前那架势,多这么两件礼服,根本也算不上多。 莫小北在叶浅脸上“吧唧”了一口,嗲声嗲气地道:“谢谢这位大爷!” 安雅的性子就在拘谨许多,虽然心里也高兴,但还是担心会不会给叶浅添麻烦,听说有不少新人在准备婚礼的过程中因为意见不合而分手的例子。 一招被蛇咬的安雅,现在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完全乐观不起来。 她抱着礼服道:“小浅,这样真的没问题?你那位会不会不高兴?” 叶浅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把心搁肚子里,他绝对不会的。” 再说两件礼服,她自己也是买得起的。 三个人之中,安雅的经济情况最差,所以才会最在意这个,象莫小北就完全有底气欣然接受。 安雅还在大学读研究生,跟着导师做课题,收入并不算多,家里生活小康,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至多几千块,这几年和方言一起手上有点儿钱也都贴在方言身上,所以到现在手上连点儿积蓄都没有。 莫小北搂着安雅脖子道:“你就别替她瞎操心了,你刚才是没听到这丫头多张狂,问她婚礼一共准备了换多少套衣服,她居然都数不清了。” “你要喜欢,我也可以给你买。” 贺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小北回过头,撇撇嘴道:“我说嫁你了嘛,少在这儿自作多情!” “我也没说是买给你结婚穿啊!” 最近两个人时不时就会这么斗上一阵嘴,话不多的贺凡也变得越来越毒舌。 莫小北被堵得没话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别过头不理他。 一起进来的秦墨惊掉了下巴,这还是他那个沉默寡言的贺老大吗?是什么刺激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深和叶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全当没听到。 叶浅站起身正式为安雅一一做了介绍。 秦墨救安雅的时候,她人已经昏迷,之后在医院秦墨又一直没进病房,本来秦墨也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的,所以也没再特意去过医院。 所以这是安雅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垂着头讪讪的道谢。 秦墨和贺凡是来试伴郎礼服的,都是模特一般的身材穿着定制的西装格外精神。 莫小北是个颜控,看到贺凡穿着西装玉树临风,帅到天际的模样,把刚才那两句口角全丢到脖子后边,挽着他的手臂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这刻她穿的是那件短款礼服,经典的黑白拼接搭配,上半身的黑色亮片小吊带青春迷人,下半身是白色纱裙和艺术线条的结合,亮点十足,非常清新俏皮,又带有一丝小性感,集优雅与灵动于一身,真是又甜又仙! 和一身黑色西装的贺凡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养眼。 莫小北拿出手机就给两人拍了张合照,完全不需要PS就秒杀无数模特广告。 秦墨来了兴致,问一旁的安雅,“安小姐,要不要也拍几张。” 安雅先向后退一步,然后摇头拒绝。 叶浅到觉得机会难得,挽着顾深道:“不如我们一起拍几张吧,全当婚纱照啦。” 顾深马上找人安排,店里有现成的摄影师,外面庭院的秋景正好,几个人又都是高颜值的俊男靓女,根本不需要怎么准备,随便在庭院里拍上几张,拿出来都是美美的。 叶浅身穿红色一字肩长裙,高开叉设计,露出白晳的腿,又仙又性感,与顾深并站在欧式风情的庭院里,随便一个对视的眼神,都如神仙眷侣般羡煞旁人。 摄影师不停按动快门,谋杀无数菲林。 姐妹三人又拍了十几张闺蜜照才心满意足的换下衣服,离开。 就近找了家私房菜吃饭,莫小北自上次和秦墨、顾深一起教训过方言和姚兰后就建立无比深厚的友谊,再加上她本就开朗爽快的性格,将这个餐桌的气氛完全带动了起来。 叶浅也配合着将话题往安雅熟悉的方向带,让本来有些拘谨的安雅渐渐融入进来。 一顿饭下来,安雅的脸上终于见到许久未现的笑容,莫小北和叶浅悄悄交换着老怀安慰的眼神。 从餐厅出来,送安雅回家的任务毫无悬念的落在秦墨的身上。 当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安雅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无踪,坐在副驾驶座上纤瘦的身体显得越发单薄。 秦墨侧过身,定定的望着她,一双桃花眼黑如深潭,让安雅下意识的想逃避。 “安全带。” “哦。” 安雅脸上一热,侧身拉了几下安全带都没拉动,手心瞬间冒出细汗。 秦墨倾身过去,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香气沁入鼻息,让人心神恍惚。 “啪!”安全带扣好,秦墨退回座位,发动了车子。 安雅心跳兀自加速,耳尖不争气的泛起红色。 她心虚的望向窗外,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 秦墨纵横情场,在无数女人间周旋,唯独没接触过良家妇女。 他没心,所以象安雅这类为爱情可以要生要死的女人,他不敢碰。 造孽。 车厢里寂静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秦墨打开音响,重金属音乐吹散了一切不该有的尴尬。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安雅家楼下,秦墨打开中控锁,“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安雅回他一笑,“路上注意安全。” 秦墨没坚持,点点头道:“慢点儿。有事可以给我电话。” 他将一张名片放在安雅手上。 “谢谢。”安雅推开车门,修长的腿迈下车。 秦墨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那个……爱情就像一场大病,过了,就好了。” 安雅刚刚落地的脚顿了下,点点头,“我明白。” 踩着高跟鞋行上台阶,走到电梯前,她抬手按下电梯按键。 身后一个黑影闪过,带着危险的阴风。 安雅转过身,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按在墙壁上。 随后,一柄雪亮的匕首就抵在她的胸口。 手握尖刀的男人,面容瘦削,双眸深陷,手臂突起的血管上有密密的针孔。 看样子就是瘾君子,这种人为了十块钱都敢和人拼命,安雅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向后缩缩身子,背脊紧紧贴着墙壁,将包递给他。 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我的钱包在里面,你拿走好了!” 男人抬手接过她的包,另一只手上刀却并没有因此松懈,“项链、手表,摘下来给我。” 项链是莫小北送的For-me系列,安雅犹豫了。 她抬起手解开表带,摘下手表递过去,趁人男人接过去的瞬间,瞄准时机猛地发力将男人推开,夺路欲逃。 “打劫!救命!” 安雅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冲向公寓大堂,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她立刻高呼着冲过去。 秦墨认出是她,忙着迎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将她和男人隔开。 “妈的,多管闲事!” 男人见突然杀出一个管闲事的,挥刀就刺。 “小心!” 安雅转过身,看到这一幕,紧张地惊呼出声。 身后就是安雅,秦墨退无可退,也没考虑退。 上前一步,他抬臂挡住男人挥下来的右手,曲起右膝,狠狠地将膝盖磕在对方小腹。 他出手快且狠,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十分了得! 男人闷哼一声,倒摔出去,看出自己不是对手,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转身逃向大厦的另一出口。 秦墨迈步追过去,一把夺过对方手里提着的包,男人反手一刀划过来,他侧身闪过。 男人借机逃出公寓大堂。 “算了,别追了!” 安雅冲上前来,抓住秦墨的胳膊。 那种瘾君子,为了一点钱都会拼命。 钱财是身外之物,她可不想让秦墨去和这种人拼命。 秦墨停下脚步,将夺回来的包递到她手里,“还丢什么东西了吗?” 安雅伸手要来接包,摇头道:“一块手表,不重要。” 那手表是方言在他们相爱一周年时送的,大约是他送给她最贵重的一件礼物。 现在丢了也好,彻底断了她唯一一点儿念想。 安雅目光注意到秦墨手臂上溢出的血水,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受伤了?” 秦墨抽回手臂别在身后,“没事,皮肉伤!” “我看看!” 安雅不由分说抓过他的胳膊,小心地翻开他被割开的衬衫。 还好,伤口不深,有五六厘米长的一道割伤。 血水浸到衬衫上,白衬衫映衬着,显得有些夸张。 看着秦墨手臂上翻开的血口,安雅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 “走吧,我和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没那么夸张!”秦墨按住伤口,“我回家,找点纱布包扎一下就好。” 安雅眉头未展,“那上楼吧,去我家,包扎好再走。” “那好吧!” 秦墨迈步走向电梯,安雅忙着跟过来,帮着按开电梯。 两人一起上楼,电梯里安雅一直关切地盯着伤口。 片刻,电梯已经来到七楼,安雅从包里翻出钥匙,利落地将门拉开,让他进去。 快步跑进卧室,片刻已经抱着一堆药水和纱布之类的东西回来,一鼓脑地摊在客厅的桌上。 “来,我看一下!” 让秦墨在桌前的木制围椅上坐下,扶住他的胳膊,小心地将衬衣翻开,衬衣已经被血水染湿,看上去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要不脱下来吧?” 安雅想都没想就动手解开秦墨衬衫的扭扣,直到衣襟松散露出一角漂亮的胸肌,她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热,迅速移开目光。 咬着嘴唇,帮秦墨把衬衣褪下来,因着他里面穿黑色的工字背心,两人间还不至于过于尴尬。 秦墨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即胆小又坚定的女孩。 她穿着很普通的黑色针织衫,顺滑的长发披在肩膀,小脸在发丝间半掩半露。 客厅里灯光是暖色的,越映得她的轮廓柔美,有些江南小女子的风姿。 清水出芙蓉的样子是那样的美好。 安雅迅速将酒精和药棉拿过来,小心用药棉沾着酒精帮他清洁伤口。 血迹擦净,确定伤口并不是很深,她这才松口气,用纱布覆住伤口,认真地帮他包扎。 她很认真地帮他处理着伤口,似乎是生怕把他弄疼。 唇微微抿着,那姿态,透着几分小女孩的可爱。 秦墨微微弯下身,凑近她的脸。 “好了!” 两人原本就离得很近,她这一抬脸,整张脸几乎都凑到男人脸前。 两人的脸,距离已经不足十厘米。 安雅正撞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目光。 她心口一紧,忙着拉拉衣服,收拾起杂物站起身。 “刚刚……谢谢你啊!” 秦墨向她眨眨眼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救你。” 安雅,“……” 秦墨站起身,将染血的衬衫捏在手里,“不用放在心上,走啦!” 安雅走过去,打开房门,“谢谢。” 如果是其他女人,秦墨有一百句话接下去,比如“那还不以身相许”之类的,但因为面对是安雅,这些话只能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从安雅身边一越而过,秦墨回过头道:“这里连个门禁都没有,太不安全,如果可能换个地方住吧。” “好。” 安雅答得并不走心,她不是有钱人,以临港市现在的房价,换房谈何容易。这里虽然条件不算太好,但胜在离大学近,每天节省不少通勤时间,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有困难的话,你可以和我说。” 大约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秦墨总觉得他有责任照顾好她。 不是说他有多伟大,但雨夜,无人的海滩,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把她救上来,他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好不好? 自己拼了命救上来的性命,总不好让她再出什么意外,不是? 秦墨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多吃点儿,你太瘦了。” “啊?……哦!” 安雅望着没头没脑丢下这句话,迈步离开的男人,怔愣着关上门。 …… 国庆节假期前夜。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顾深躺在叶浅身边问:“国庆假期有什么打算?” 叶浅懒洋洋的闭着眼,嗫嚅道:“补觉。” 不能睡懒觉的假期就不能叫假期。 顾深翻身趴在床上看着她,眸光闪亮,“老婆,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叶浅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软软糯糯地问道:“不用准备婚礼的事情吗?好象请贴还一直没有写。” 顾深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将人往怀里捞了捞,“这些你不用管,乔姐会处理好。” 叶浅“嗯”了声,哼哼唧唧道:“莫小北说我是最舍心的新娘,把什么都丢给妈妈们,可我看她们好象忙得也挺开心。所以,我这样也不算很过分,对不对?” 坚持“老婆永远是对的”的顾先生马上点头道:“不过分。见些日子又要工作,又要试婚纱,试菜,你已经够累的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老公,你真好。”叶浅翻了个身,象树熊一样整个人扒在顾深身上。 酥软温热的身体贴过,顾深眸光瞬间都变深了。唇落在她柔顺的发间,嗓音染上几分哑意,“那是不是应该有奖励。” “嗯?” 叶浅迷迷糊糊,没有意识的应了声,却为下一次战役吹响了号角。 如小船在大海上浮浮沉沉,空虚时,仿佛永远探不到世界的尽头,让人抓狂,满足时,仿佛他们这只小船便是这个世界的所有。 一夜沉沦,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看着小女人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大汗淋漓,连头发都粘在脸上的小模样,顾深眉眼间都充斥着笑意。 鬼吹灯 第69章 一场蓄谋以久的旅行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第二天,叶浅是闭着眼睛被顾深捞起来洗漱,又闭着眼睛不知被他换上什么衣服,一路闭着眼睛到机场,上了飞机就又把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深给她脖子下面垫了颈枕,又找空姐要了毛毯给她盖上,体贴的样子看得旁边的空姐少女心炸裂。体贴的暖男已经难找,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帅到犯规的暖男? 一趟行程几乎全机的女空乘都借着提供空中服务的名义过来刷过脸,有纯粹好奇过来看看的,也有心思不大纯正的。 无视或探寻,或暧昧的眼神,顾深抱着电脑低头处理着公事,俊美的脸上始终没有半点波澜,对所有的空中服务都只有那句:“不需要,谢谢。” 送飞机餐时,顾深难得的多说了两句:“我太太还在休息,可不可以一会儿再送过来?” 知道他身边那只知道睡觉的女人是他太太,空姐们更加羡慕嫉妒恨。这年头,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坐在后面相隔两排的殷赏悄悄对罗逸峰感叹道:“没想到叶浅这丫头是个这么有福气的,嫁了个好老公。” 罗逸峰阴沉着张脸,看看前排的顾深,“这就算好,你的要求真低!” “不好嘛?”殷赏侧过头透过座椅间的间隙打量前排的顾深,“我觉得不错,年轻有为,高大有型。” “你不觉得他眼角长得有点儿开嘛?看起来怪怪的。”罗逸峰两只手指在眼角处比划了一下。 “哪有?”殷赏认真回忆的一下顾深的长相,眉峰凌厉,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犹如雕刻一般,儒雅而又不失俊美,好看的就象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哪里挑得出毛病。 殷赏斜了罗逸峰一眼,这男人鲜少会这么不客观且毒舌。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胡说,我当叶浅是妹妹,我会吃自己妹夫的醋?” 罗逸峰不会承认听到殷赏夸赞其他男人,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只把话题的起向移向叶浅。 殷赏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没再追究,只感叹道:“以前叶浅常说单身也是一种人生选择,她要一直单身下去,还说等存够钱就在海边买幢别墅,等大家老了住在一起。没想到这丫头到第一个结婚了。” 罗逸峰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殷赏,“你也信奉什么独身主义?” 殷赏耸耸肩,“也没什么信奉不信奉的,你看叶浅还不是说嫁就嫁了,关键还是看有没有遇到那个合适的人。” 罗逸峰很想问,那你遇到了吗?可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他和殷赏的关系一直处在友情与恋人之间的胶着状态,那层窗户纸好象一点就破,又好象怎么也点不破。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要顾忌的事情越来越多吧,缺少了不管不故的勇气。之前杂志社的情况不明朗,他的前途未卜,最后很可能会选择离开临港,甚至离开Z国,所以他不敢。 他说不出跟我走,会等我回来,这样的话。 如今杂志社逐渐上了轨道,他又好象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 罗逸峰从自己复杂的思绪里回过神,就听到殷赏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觉得现在这种生活状态令自己过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殷赏一直观察着罗逸峰的反应,那一次吃火锅的时候,他在桌上握住她的手,她以为他们之间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可从餐厅出来,只一阵夜风的功夫,好象什么都变了。 这个人就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的送她回家,在楼上礼貌的道晚安。 到了第二天,他们依旧是工作上的最佳拍档。 罗逸峰薄唇微微抿了抿,“你觉得开心就好。” 殷赏将目光移向窗外,有些堵气的不再出声。 叶浅一直到飞机落地才悠悠的醒来,吧吧唧唧嘴,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登巴萨机场。” 叶浅这才知道他们旅行的第一站是印尼的巴厘岛。 稍稍回过神来,叶浅觑着眼问顾深,“你是不是早就蓄谋好了?” 顾深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怎么可能?都说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啦!可不就是去哪儿的机票特价就去哪儿了。” 因为两国之间免签,叶浅还真找不到什么破绽说顾深蓄谋以久,可心里总觉得这次的旅行没顾深说得这么随意。 行李传送带前,看到同样等行李的殷赏和罗逸峰,叶浅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殷赏走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的睡公主可算醒了!一上飞机,我和社长就看到你们俩,想和你打招呼,你就一直在睡,有这么累吗?” 叶浅脸色微红,悄悄瞪了顾深一眼,还不是这家伙不知节制闹的。 她摸摸鼻尖道:“这么巧,你们也过来这边旅游呀?” 殷赏脸上的笑容不变,“可不是,一上飞机看到你,我也吃了一惊。” 看着罗逸峰和顾深去取行李,殷赏把叶浅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们这是提前预支蜜月?需不需要我和社长回避?” 一句话,把叶浅心里那点儿不知名的疑惑打消了,拍了殷赏一下道:“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随便出来走走,顾深说正好机票特价,便宜。” 殷赏心道,国庆节第一天能买到头等舱的特价机票,这话叶浅也信了,她这智商退步的也太快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全是傻的。 觉都没太睡醒的叶浅确实忽略了这个重点,特别是她现在的注意力在罗逸峰与殷赏的感情发展上。 她悄悄问殷赏,“那你和社长呢?需要我们回避?” 殷赏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刚好结个伴。现在遇到你正好,可以约在一起玩。” 出来玩当然还是人多点儿热闹,吃饭都可以多点几个菜,叶浅马上就同意了。 取了行李出来,殷赏说他们定的海边度假酒店,又问他们住哪儿。 叶浅是一问三不知,只能回头看顾深,顾深煞有介事的道,还没有定,不过倒是可以和他们定在一起。 接着拿起手机打开旅游APP操作了一会儿说已经订好了。 叶浅也完全没怀疑,国庆出行高峰,早被国人占领的热门旅游地,酒店哪里是说定就定上的。 在巴厘岛玩了三天,四个人结伴把海神庙、乌布王宫、金巴兰海滩等著名景点走了个遍,潜水、漂流这些经典项目更是一个不落的体验了够。 殷赏这个曾经的战地记者背着长短焦镜头,全程充当起摄影师,为叶浅和顾深抓拍了不少或温馨或搞怪的照片。 罗逸峰一直跟在殷赏旁边,帮她背背包,拿镜头,象个摄影助理。 而让叶浅最满意的还是各色美食,罗逸峰的旅游攻略做得很充足,每天的行程中都有沿途的特色餐厅,天天都是饕餮盛宴。 到了第四天下午,他们坐飞机到科莫多岛,这次酒店是提前几天在巴厘岛预订好的,从酒店出去就是美丽的粉色沙滩。 叶浅穿着白色碎花吊带裙,浅色沙滩鞋,头戴大宽沿的遮阳草帽,一进酒店就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莫小北。 两人尖叫着抱做一团,连蹦带跳,激动得不得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叶浅拉着她问。 “不止我一个,安雅,贺凡还有秦墨都在,这会儿全在后面的餐厅呢!” 叶浅一听,可有点儿不开心了,嘟着小嘴报怨,“好啊,你们出来玩也不叫我!” 这种被小圈子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一点儿都不好。 “哎呀,你不是十月十号就结婚了嘛,谁能想到你这几天能有时间出来啊,既然出不来,告诉你,不是白让你眼馋嘛!” 说得好象是这么个道理,如果不是遇上顾深这么好的老公,乔敏这么大度的婆婆,这会儿叶浅还真是不可能这么逍遥。 这么算来瞒着她也确实是为她考虑,可叶浅还是不怎么Happy。 莫小北拉着她道:“行啦,行啦,看你这儿小气样儿,我这还不是想着帮安雅再撮合一个嘛!你觉得秦墨怎么样?” 顾深那边在大堂里办着入住手续,这边叶浅和莫小北在大堂找了个沙发位坐下,嘀嘀咕咕商量起安雅的终身大事。 “说真的,你觉得秦墨这人怎么样?” 叶浅对秦墨了解还不如莫小北多,给不上什么建议,想了想道:“我回去问问顾深,他们关系好,肯定知道的比咱们透彻。” 莫小北想想是这么个道理,“那行,你问问吧!其实之前我也问过贺凡,可那家伙三脚踢不出个屁来,除了气我之外,平时没话,怎么问都不理我。还让我别管闲事儿。” 叶浅道:“要是能成,咱们姐妹三个,和他们兄弟三个,以后聚会、旅游就方便了。想想就觉得挺开心。” 莫小北说:“可不是嘛,我也是为了这个,不然,我是想把安雅介绍给谭立文的。” 叶浅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北对控制谭立文的感情生活好象有一种执念似的,总想着给他介绍女朋友。 “其实以谭立文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不用你操心。” 莫小北叹了口气,“哎呀,你不明白,我就是想和他把关系从兄妹变成姐夫或妹夫,这样我就不用再恨他。” 叶浅有点儿看不明白莫小北啦,“破坏你父母感情的是谭立文他妈,又不是谭立文本人,你恨他干什么?别没事儿和自己较劲。” 顾深办好入住,没急着过来,等叶浅她们这边聊得差不多了,才拖着行李过来打照呼。 “真巧,你也过来旅游啦?贺凡呢,没和你一起嘛?” 莫小北真是呵呵了,大家全是演技派,就瞒着叶浅一个,而叶浅也真就信了,这么多真巧还是巧合。 叶浅是觉得有点儿太巧,但却也没多想,还赶在莫小北前面解释道:“不止贺凡,安雅和秦墨也都在。” 她看向莫小北,“小北你们在哪个餐厅,我们上去收拾一下,就过去找你们。对了,殷赏和罗逸峰也来了,你说巧不巧大家都碰到一起了。” 莫小北配合的干笑了两声,“是够巧的。” 顾深搂着叶浅的肩道:“周边就这么几个免签的国家可以去,大家碰一起也不稀奇。” 莫小北嘿嘿了两声,你是金主爸爸,你说了算。 这趟精心设计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顾深全程出资安排的,就为了给叶浅一个难忘的“说走就走的婚礼”,这些不到婚礼当天,自然是不会和叶浅说的。 半个小时后,叶浅在餐厅与众人集合,又上演了一场“真是好巧啊”的大型演出,那小表情到位的,人人都可以拿奥斯卡。 转天旅游的队伍扩大,集体向帕达尔海岛火山进发。 一行八人全身运动装扮一口气爬到山顶时,俯瞰小岛独特全貌,碧海蓝天,粉、白、黑三色沙滩一齐浮现眼前,让人不得不慨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作为全程的随行摄影师,殷赏按快门的手就一直没闲着。现在她的任务已经不止为叶浅两口子照旅行相,还要照景,照几个闺蜜,可照的东西太多,根本停不下来。 罗逸峰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快坐下喝点儿水,歇歇吧!这一趟数你最累。” 殷赏就近找了块岩石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和以前我做记者时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而且难得和这么多朋友一起旅行,我自己也很享受。” 罗逸峰坐在她旁边,一双腿就那么支在地上,一只手臂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喝了一半的水瓶,侧头望着她。 “殷赏,下次,我们俩真的单独去旅行吧!” 他的声音不大,刚刚只够两个人可以听到,更象是情人间的呢喃。 “嗯?”殷赏低头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没太听清他的话。 她长睫低垂,诱人的樱唇微微抿着,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心动,如一根轻羽轻轻滑过他心的湖。 陡然荡漾起潋滟的波纹。 山顶的另一端,安雅眺望着山下的碧海蓝天,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起初对于叶浅结婚,她是有些自艾自怜的,相比她的不幸,叶浅的幸福显得来得太过容易,又太过完美,让人不免有些妒忌。 这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人性弱点,让她克制不了,又无法言说。可这几天在这里,她又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这样一个机会出来走走,她或许还要沉浸在一些有的没的的杂念里,不能完全走出来。 可此刻看着如此广阔的天地,她那点儿小儿女的情情爱爱又算得了什么,天大地大,人生还长,她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安雅的心豁然开朗。 秦墨一直在离安雅不远的地方,偷偷瞄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雨夜那晚,安雅一步步走向大海,走向死亡的那种孤寂绝望的画面太过震撼,秦墨总是会没由得为她担心。 几次发恶梦都梦到的都安雅再次自杀的画面,每每惊醒身上一层冷汗。 此刻看她站在山边,秦墨的心就一直悬着,担心下一秒安雅会纵身一跃跳下去。 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向前两步拉着安雅的手腕,“到这边坐会儿吧!” 想着心事的安雅回过头,微微怔愣的看着秦墨拉着自己的手,向回抽了抽,“我不累。想站着再看会儿。” 简简单单一句话,被秦墨自动翻译成,“别管我,让我静静死去。” 他的手兀然收紧,“不行,一会儿还要下山,你需要休息。” “我没你想的那么虚弱。” “那也不行。” 直到叶浅招呼大家一起拍照,才结束了两人之间的拉锯战。 晚上莫小北提议男女分开行动,几个男人竟然也就同意了。 她带着叶浅、安雅、殷赏几个女生去了酒店楼下的酒吧,喝酒、唱歌,还要叶浅发表结婚前的最后感言。 考虑到她们的安全,几个男士并没有走远,就在酒吧的另一个豪华包房里喝酒,抽烟。自从顾深和贺凡先后有了自己的另一半,他们也已经很久没出来聚会了,天南地北有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待顾深回去的时候,叶浅早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白晳的面珠上挂着两酡酡红,晚上应该也喝了不少酒。 帮她在床头放了一杯水,顾深在她身边躺下,想着明天她可能的表情,嘴角带着一个浅浅的笑容,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一早。 叶浅被莫小北从床上拽起来,她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搔搔乱蓬蓬的秀发,“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今天没行程安排嘛!” “所以,咱们去照婚纱照吧!外面的沙滩这么美,不拍点儿外景就回去太亏了!” 还没睡醒的叶浅耷拉着脑袋,睡眼半闭地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又没有婚纱。” “麻烦什么,不麻烦。你老公已经让人把婚纱寄过来了。” “寄过来了?”叶浅抬起头,掀了掀眼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哎呀,我那知道这么多啊,反正从临港到这儿才四五个小时飞机,就昨天晚上现安排,都来得及。” 叶浅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又要往床上倒,“让我先睡够了,下午再拍行不行?” “不行,快起来,上午光线好。” 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帮着莫小北一起拉着叶浅从床上起来。 洗漱完毕,吃过酒店送来的早餐,叶浅还没完全回过神,一组的化妆造型团队就已经走了进来。 化妆、盘发、造型一忙就是两个多小时,叶浅坐在镜台前都快要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时差点儿认不出镜中的自己。 莫小北和安雅也化好妆换上了长款的鹅黄色伴娘礼服,走过来帮叶浅换上王微微设计的婚纱,白色手工刺绣的婚纱,自腰部往下镶满了亮晶晶的钻石,贴身的鱼尾设计,象极了优雅性感的美人鱼。 坐电梯下到酒店门外,一辆欧式马车宛如童话般停在外面。 马车绕酒店一周后停靠在离酒店不远的粉色沙滩上,那里早已搭起漂亮的拱门,淡粉色的轻纱、气球、大片大片的玫瑰点缀其中。 拱门下叶子萱手持捧花站在红色的地毯上等待着她。 叶浅看到自己的母亲和那红色地毯沿深至的婚礼主会场,恍然明白过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盈起一层水光。 叶浅与妈妈各手执一个花球,手牵手踩着红玫瑰花瓣铺成的地毯伴着《婚礼交响曲》步入会场。莫小北和安雅作为伴娘走在她们后面。 红毯的另一端,一身白色西装的顾深和两位伴郎已经等在那里。 叶浅和妈妈走到会场中间,叶子萱将女儿交给证婚人罗逸峰,由罗逸峰带领叶浅到顾深面前,将叶浅交给顾深。下面就坐的都是两家最亲密最重要的亲朋戚友,此刻纷纷拿出相机拍下这动人的一刻。 婚庆的摄录师自叶浅走出酒店一直全程跟录,记录下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顾深握着叶浅的手,情深地读出誓词:“叶浅,给你戴上这个戒指,代表我对你的忠贞和爱情。” 随后温柔地把戒指套在叶浅手上。 而后叶浅亦读出誓词,并为顾深戴上戒指。 主婚人宣布两人正式成为夫妇,全场响起雷动掌声。主婚人请新郎亲吻新娘子,在众人的掌声中顾深深情的亲吻叶浅近一分钟。 亦如叶浅所愿,婚礼简单而隆重,到场的全部是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长辈、亲朋。 这正是她想要的婚礼,浪漫而不做作,充满了真心的祝福。 台下,夏林从望到叶浅出现在拱门那一刻就呆愣住了。 他是昨天夜里才匆匆赶到酒店的,对于婚礼的一切他一无所知,直到刚刚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日日送花打算追求的姑娘是顾深的太太。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深会让他一直加班到昨天的下午,这是红果果的报复。 夏林怔愣的看着台上,他们宣誓、亲吻,笑得如沐春风,眼中的温暖的笑意仿佛阳春白雪。 他的心,象被人抽走了什么,空落落的难受。 鬼吹灯 第70章 夏林的忧伤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婚宴定在他们下榻的酒店宴会厅,主厨就是之前顾深邀请到临港的米其林大厨,菜式当然都是叶浅喜欢的。 不过在正式开席前还有一个简单的奉茶改口仪式。 叶浅换上大红的裙襟手工绣制的九龙九凤图样,喻意长长久久。顾深也换上了搭配龙凤褂男士穿的传统马褂,同样是龙凤呈祥的花纹。 两方的长辈在小会客厅的沙发座椅上。 大红的五福跪垫、双喜茶具,茶碗里是一双不去皮的莲子,代表连生贵子和一双红枣,代表鸿运当头,成双成对。 一叩首,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二叩首,祝父母健康长寿; 三叩首,向父母敬茶并改口。 按照婚礼流程在主持人的主持下,向叶子萱还有顾深的父母敬茶。 这是叶浅第一次与顾深的父亲顾云霆见面,他五十出头的年纪,与顾深相似的五官,肃着张脸,一身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爸,喝茶。”叶浅双手奉上香茗。 顾云霆接过茶杯抿了口,放在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叶浅,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叶浅。 这个儿媳他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也无所谓喜欢或不喜欢,但出身寒门对顾家生意全无帮助,他注定是不喜欢的。 “顾家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既然嫁了过来,就该时时处处为顾家考虑,识大体,知进退。我听顾深妈妈说,这小里小气,没点儿气派的婚礼是你的主意?” 顾深的眸光一下就冷了下去,面色黑沉,拉了叶浅就要走。 叶浅知道顾深与父亲的关系不好,现在也大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可她不能这么任性的离开。 今天婚礼是这么浪漫完美,是她心中的dream-wedding,顾深默默的为她一一实现,甚至做得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完美,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现在这一点点委屈,她受得了。 她拍了拍顾深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展颜一笑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媳一定谨记。” 乔敏也马上出来打圆场,“看你有什么话,不能等孩子们起来再说。行啦!顾深快扶你媳妇起来。” 顾云霆对叶浅的态度尚算满意,至少全了他的面子,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顾深早在乔敏说话时,扶了叶浅起来。 主持人很有经验的调动气氛,这场小风波瞬间被喜庆欢快的气氛所取代。 新婚的化妆间里,叶浅换上玫红色的敬酒礼服,红色的裙子衬托出她奶白的皮肤,整个人白得发光。 莫小北和安雅换了衣服过来,化妆时正在为叶浅调整妆容,殷红的嘴唇与礼服的颜色搭配得刚刚好,反衬出她的好气色。 想到刚刚顾云霆的态度,安雅有些为叶浅担心,“小浅,你没事儿吧?” 莫小北更多的是愤愤不平,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他一会儿如果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我可就不客气啦!” 叶浅倒没太放在心上,今天她已经够幸福了,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这种小事儿。 她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就当是应酬客户好啦!保持微笑,由他去说便是,反正最后还是我和顾深过日子。” 安雅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可他毕竟是你公公,顾深的父亲。” “没关系,反正他人在京都,管不到临港这么远,我和顾深认识这么久,今天和他才是第一次见面。我想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多,再说顾深也不是一个会受父母影响的人。” 莫小北大大咧咧的一手搂着安雅的脖子,“哎呀,你就别婆婆妈妈了,你也不看看小浅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嘛?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说着她又用另一手搂着叶浅,“放心,无论什么事,姐支持你,谁要敢欺负你,看我打不死他的。” 叶浅笑着推她,“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 顾深也重新换了一身黑色的礼服过来接叶浅一起过宴会厅敬酒,贺凡和秦墨一人一身黑色西装跟在后面。 三个男人虽然风格迥异,但却都同样的出类拔萃,就连修长高大的身形都是如出一辙,站在化妆间门口恍若一幅美丽的画卷。 婚宴邀请的人不多,两家的亲友一共只摆了四桌。 叶浅的酒量还行,面对的又都是相熟的亲友,也就真的拿起白酒与他们敬酒。莫小北提前准备的白水没用上,自觉伴娘的作用没发挥好,不过安雅背着的红色小皮包倒是塞得满满的红包。 转到最后一桌,叶浅的脸颊已经染上两朵红云,顾深扶着她的腰低声问道:“你没关系吧,下桌都是自己朋友,你要不能喝就不喝了。” 莫小北自认终于可以发挥作用,马上晃了晃换成白水的酒瓶,“喝这个喝这个,我早有准备。” 叶浅对自己的酒量还有点儿信心,再加上开席前她喝了杯牛奶打底,便摇头道:“不用啦,我可以的。” 夏林坐在最后一桌看着叶浅和顾深相携走来,男的温柔坚定,女的满足安心,偶尔彼此相望,仿佛一眼便拥有了全世界。 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一桌大部分都是顾深的朋友,顾深挽着叶浅一一为她介绍。 到了夏林这里,他笑了笑道:“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家伙是我们四兄弟之中的老三,你以后不用对他客气。” 夏林,“……” 什么时候客气过? “夏林,还不快敬你嫂子!” 夏林扯了下唇,举起酒杯,“你们俩骗我这么长时间,不该自罚两杯嘛?” 秦墨听着纳闷,挤过来问:“怎么骗你了,骗你什么了?快说出来,让弟弟我高兴高兴。” 夏林,“……”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没什么,这家伙第一次见你嫂子,就当着我的面约她吃饭,我给他点儿小教训。” 顾深一点儿不客气的,往夏林伤口上撒盐。 秦墨用一种“你竟然还健在”的讶意眼神看着夏林。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夏林自己也觉得很郁闷啊,如果第一次见面顾深就介绍清楚,能有这么多事儿嘛? 也怪他,那会儿怎么就见色起意,被美色冲昏头脑了呢?也不好好想想,顾深是什么人,一个杂志社的广告宣传,他亲自抓在手上不放那么长时间不放,那都是有迹可循的啊! 他但凡动动脑子,就应该看的出来的呀!太傻了!他真是太傻了! 可感情就象泼出去的水,付出了就收不回来。 叶浅先拿起酒杯,“夏林,我敬你。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啦!” “以前不是嘛?”夏林脱口而出道。 一道冰冷的眼神射向他。 叶浅笑了笑道:“以前也是,不过今后范围扩大了,我来给你介绍我的两位好朋友,莫小北,安雅。今天的两位伴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林点头向两人问好,莫小北他是早在视频里见过,和贺老大是一对,那是跑不了。至于另一位,看意思大家是有意撮合给秦墨吧! 为了惩制他,连说好的伴郎位置都不给留,还让他加班,黑心的家伙! 夏林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忧伤。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 深夜,安雅独自徜徉在沙滩,大海令她无比的平静。 明天下午就要结束行程搭飞机回去了,她也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路。 这两年她陆续收到过几家大学的Offer,因为方言的原因,她一直放弃了,现在倒是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她垂着头一路往前走,身后隐隐有沙沙的脚步声。 安雅心头一惊,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离酒店有好大一段距离。 脚步声逐渐逼近,安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渐渐由快走变成奔跑,情急下脚下的鞋子跑丢了一只,她不敢回头去捡,一个劲儿的向前跑。 “喂,别跑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恐惧感让她跑得更加快。 “哎呀!” 脚趾踩到沙滩中贝壳的碎片,一阵刺痛,她脚下一软跌倒在沙滩上。 “都说让你别跑了,有没有伤到?”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扶住她。 跟着一个黑影蹲在她面前,查看她的伤口。 她的脚被锋利的碎壳刺伤,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一小块白沙,即使在夜晚,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男人握着她的脚踝,抚去她脚上的细沙,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帮她简单的包扎伤口。 嘴里碎碎念着,“疼了吧?都叫你不要跑,不要跑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怎么是你?”安雅借着月光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秦墨,“你一直跟着我?” “谁跟着你啦,我出来散步正好看到你。想过来打个招呼吧,结果你突然就跑上了。” 秦墨才不要承认看到她大晚上在沙滩上,他都快要吓死了,能不跟着嘛。 安雅耳根发热,怯怯地道:“我跑跑步,运动运动。” “鞋都跑掉了,自己也不知道。”秦墨半蹲在沙滩上把鞋子帮安雅重新穿上,“下次再跑步,你找双合适的运动鞋,这种沙滩鞋不行。” 安雅的耳尖都发烫了,她下意识收了收脚,“我知道了。” 秦墨站起身,扶着她的胳膊,“你自己还能走吗?” “应该没问题。” 安雅试着走了两步,脚趾刚刚落地,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她“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哎呀!你上来我背你吧!”秦墨半蹲着弓起身子,要安雅跳到他背上来。 “不用了,我可以的。” 安雅红着脸拒绝,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单腿跳着往前走。 不过她忽略了一点,沙滩不比平地,软软的细沙,松软得很容易摔跤。 才跳了不几步,安雅一个踉跄,身体就向地面冲去。 秦墨伸手拦腰将她扶住,向怀里轻轻一带,接着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标准的公主抱,安雅的心不受控的突突乱跳,小脸红得发烫。 方言属于文弱书生型,两人交往十年,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拥抱。 隔着轻薄的布料,安雅能清晰得感觉到他身体温暖的温度,宽广厚实的胸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秦墨的手臂很结实,既使抱着安雅,他的步伐也很稳健,气息一丝未乱。 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太过娇小纤弱,娇小得让人禁不住想要保护她。 走了一会儿,他们已经接近酒店的范围,酒店的灯光将四周照得光亮起来。 感觉到灯光,安雅指尖抓住他的衬衣,下意识地将她埋在他胸口,含羞带怯的小声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低头看看怀里象小猫一样缩着的女人,秦墨勾唇笑道:“反正都抱这么久了,你在矫情什么?” “会被人见到的。你快放我下来。” “见到就见到吧,你受伤了,我抱你回来,基本的绅士风度,谁还能说得出什么?” 安雅都要急死了,这两天莫小北私下没少拿她和秦墨开玩笑,这要是被她看到,那还不得把她给笑话死。 “你不懂,你快放我下来。” 秦墨已经迈上酒店前厅的台阶,“行啦,也不差这几步,你要不乱动,根本没人注意咱们。” 安雅没办法,只得把头全都埋进秦墨怀里,“那行,你走快点儿。” 秦墨看看怀里掩耳盗铃的小女人,她脸颊绯红,娇羞的样子让人心动。 到了房间门口,秦墨放下安雅,很自然的拿出自己的房卡在门上刷了一下,又将人抱进了房间。 安雅坐在沙发上,回过神来问,“你怎么有我房间的房卡?” 秦墨不想告诉她,这间酒店是秦氏旗下的产业,他手上的房卡是万能房卡,可以打开任意一间房门。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房卡,憨笑道:“是哟?明明是我的房卡,怎么把你的房门给打开了。我一会儿得好好和酒店前台反应一下这个问题,这也太不安全了。” 安雅信以为真,点头道:“那你一会儿和他们反应一下,让他们给你换一张房卡吧!” 秦墨将房卡重新放回口袋里,勾唇痞笑道:“你放心,就算不换,我也不会半夜摸进来的。” 安雅从未被人这样撩过,刚刚消褪的红云又悄悄爬上来,她低垂着眼帘,咬着嘴唇,不出声。 秦墨也从未见过这么不禁撩,动不动就羞红脸的女孩儿,心象是被小猫爪挠一般麻酥酥的。 他见过太多风情万种的大胆女人,当然也见过许多假装害羞,纵擒故纵的。 但安雅不是,她是真的手足无措。 真是的,明明都这个年纪,还和小女生一样单纯,难怪会被男人骗。 这样想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秦墨很快在卫生间的柜子里找到备用的医药箱,坐在地毯上,很自然的捧起安雅受伤的脚。 安雅向后缩了缩,“脏,我自己来吧!” “别乱动。”秦墨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打开包扎的手绢,“一人一次,咱们当打合了。” 安雅知道他说的是他手臂受伤那次,可这怎么能一样呢?那就他是为她才受伤的。 秦墨说着已经拿出双氧水开始帮她清洁伤口,血迹擦净,看到伤口只有半厘米长,不过有些深,所以刚刚出了不少血,这会儿也都止住了。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用棉签沾着消毒药水将伤口处认真来回的清理了几次,然后拿出创口贴覆住伤口缠好。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把她弄疼了,倒弄得安雅觉得脚趾有些氧,下意识的向下弯了弯。 她的脚细嫩又白净,好象牛奶一般滑腻,五只脚趾白白嫩嫩的并没有涂任何指甲油,自自然然的粉白颜色象五只圆圆滚滚的小豆子。 秦墨眸光深了深,手指忍不住摩挲着。 安雅仿佛触电了一般,轻轻地打了个颤儿,下意识向回收了收脚。 秦墨回过神,眼神闪了闪,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迅速收回手指,将她放开。 安雅的脑子完全处于短路状态,小脸涨得通红,一对眼睛里水色盈盈,神情中透着几分恍惚。 秦墨深吸口气,胸口起伏,他的心跳得厉害,尚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轻轻的触碰,竟然让他一阵说不出来的悸动。 他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 那感觉竟然仿佛一下子回到十几岁,青春年少时,有种想要好好爱一个人的冲动。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爱? 秦墨暗暗摇了摇头,这东西太高级,也太脆弱,并不适合他。 …… 婚礼归来,所有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一天,叶浅和夏林确定好新一期的广告宣传主题,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一起吃饭吧,东街新开了家私房菜,味道还不错。”夏林单手抄着裤兜,随口邀请道。 叶浅看了下自己下午的行程安排,大方的欣然接受。 私房菜距离杂志社不远,开车不足半小时的时间,夏林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老板特意留了靠里面的包厢位置。 叶浅将菜单交给他,“既然你是老主顾,就交由你来决定。” 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两次一起吃饭,对叶浅的口味,夏林多少有些了解,很快按照她的喜好,点了几道招牌菜。 等上菜的时间,夏林倒了茶给叶浅,握着茶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幽幽深深像是沉着什么。 叶浅没有抬头,却也能感觉到他有些灼热的目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夏林轻轻抿了抿唇,笑得有些自嘲,“我以前总是想着你就算嫁了人,我总还是有希望的,万一过几年,那个人对你不好,你们感情出现问题呢?可你偏偏就嫁了我最好的朋友。” 一点儿念想、余地都没给他留。 就算有一天他们真的分开了,以他和顾深的交情,也不可能再转头去追叶浅,叶浅也不可能接受他。 叶浅没想到夏林会突然说起这个,她以为早在她和他说自己已经结婚时,两个人就已经说开了。 而且她一直觉得夏林对她的那些所谓追求,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不然她也不会配合顾深,一直等到婚礼上才揭开她和顾深的关系。 “夏林,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更伤人的话,叶浅有些说不出,点到即止的表明立场。 她对他始终只有朋友之谊,无论嫁给谁,嫁没嫁人,都不会改变。 “我知道。”夏林转头望向窗外,并不看什么,只是给自己的视线找一个落点 空气静下来,气氛陷入短暂的沉寂中。 过了一会儿,夏林转眸看向她,“但我依然可以把你放在心里,小小的某一处。” 叶浅沉默着,心里有一阵发闷。 夏林悠悠的开口继续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道白月光,那么颗朱砂痣,无论过去多少年,心里总还留着那么一方地方,给那个人,我想我也会一样。” 叶浅有些听不下去了,她不想成为别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特别是以顾深太太的身份,这感觉怪异得令她很不舒服。 她打断道:“并不是每个人,至少我就没有。” 夏林无奈的扯出一个浅笑,“那你很幸运,但不是每个人都象你这么幸运的。” “不,这和幸运无关,是态度。喜欢就去追求,得不到,就彻底放下。你不觉得这才是应有处理方式吗?” 夏林沉默着,静静的凝视她,仿佛用无声的方式来反驳她。 叶浅深吸一口气,“夏林,你不觉得这样对你未来的太太,很不公平吗?” 那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先生,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哪怕只是一小方地方。 夏林淡淡的笑着,摊了摊手,“我如果结婚,就一定会对她好,对她忠诚,绝不会出轨,这样还不够吗?” 难道连精神上的一片净土都不有给自己留嘛? 叶浅深深的望着他,“至少我认为不行。我这个人在感情上很简单也很霸道,要么百分百,要么零,不接受中间位置,也不允许讨价还价。” 顾深就是她的百分百,而夏林在爱情上永远只会是零。 这就是叶浅的态度。 可夏林显然和她想的不是同一件事,他追问道:“那如果是顾深呢?你也接受不了吗?” 叶浅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眯起眼睛觑着他,“夏林,你到底想说什么?” 鬼吹灯 第71章 再搞一次婚礼?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心里摆着个女孩儿放不下,是他们兄弟几个都知道的事情。 夏林不止一次看到顾深拿着张照片出神,远远看过去应该是张学生时期的大合照,夏林猜顾深想念的女孩儿应该就在合照里面。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张大合照,他们究竟发展到哪一步,夏林不得而知,但他知道顾深曾经花很大力气找那个姑娘,但一直没有找到。从顾深望着那张照片的眼神,他看的出那不是一般的情谊那么简单,而是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恋。 当然这些事夏林不可能对叶浅讲,男人同男人之间的友谊与女人很不同,他们会互相打掩护、包庇,并且根本不需要提前沟通,基本上下意识的就会那么做。 别说顾深只是心里藏着点儿小隐私了,就算再过分些,他们也不可能讲给叶浅听,最多私下提醒一句,别玩得太过火。 夏林摊摊手,笑道:“你太敏感了,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 他已经在为自己一时口快而后悔了。 叶浅眸光微深盯着夏林,怎么都觉得他的话不象是随便说说。或许,他从一开始想说的就是这个。 怀疑的种子一旦撒下,就会生根发芽。 晚上叶浅回家,顾深正在厨房做饭。 叶浅没象以往一样过去帮忙,而是斜靠在门口抱臂看着他。 顾深一边炒菜一边回头看她,“怎么,感觉你今天情绪不对啊!工作不顺利?” 叶浅的头往门框上靠了靠,慢悠悠的道:“顾深,和你接触的时间越长,越发觉你真是一个360度的无死角的好老公。” 顾深将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里,抬头笑道:“你今天的嘴怎么突然这么甜了?” 叶浅扯了下唇,“人家都说好男人是被无数女人调教出来的。你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的前度们。” 顾深端着碟子走过去,在她的吻上啄了下,“别胡思乱想。进屋吃饭。” 叶浅扭身出了厨房,在餐桌前坐好,顾深将炒好的菜放在桌上,又转身去盛了米饭出来。 两个人都不习惯晚上多食,所以只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叶浅不吃葱姜蒜,但菜里又要有这些东西来调味才好吃,顾深很自然的帮她把菜里的葱花挑走,再夹到她碗里。 叶浅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看似不经意地道:“你真的是很细心。” 顾深抬起眼眸,默默的看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怪怪的。” 叶浅沉默的吃了几口,有些食不知味。 夏林的话总是在她脑子里回旋,却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顾深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地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叶浅也放下手上的碗筷,抬起眼帘与他对视,“你有什么怕我知道的吗?” 她唇角挂着一抹疏离的薄笑,看得顾深心里很不舒服。 “没有。”他肃着张脸道。 “那你还问什么?” 天就这样聊死了。 当晚顾深在书房工作的很晚,回房间时叶浅已经睡下了。 她紧紧贴着一侧的床沿,像是要与他划清界线,顾深象吐了火药般心口火烧火撩的窝得难受,扭身又回了书房。 第二天,叶浅醒来时,下意识摸摸了身边的床,冰冰的,没有睡过的痕迹。 草草的洗漱后下楼,依旧没有看到顾深的影子,餐桌上摆着一份西式早餐。 这是打算和她冷战? 不顺心的事情接二连三。 上午月底总结会上,叶浅保持良久的业绩冠军移了主。 本来这也没什么,十月她有半个月都在休婚假,业绩难免会受影响。 可段菲那尾巴就要翘到天上的得意样儿,看着实在让人生气。 散会后刚刚走进广告部就听到段菲不无得意地道:“和某些人成天想着走上层路线不同,我这人喜欢凭实力,拿业绩说话。” 马上就有人帮着吹捧道:“你这段时间也太拼命了,看这小脸都瘦了,我们看着都心疼。” 又有人道:“你就是实在,你看看她往四楼跑一跑,现在连总监有什么事儿都听她的。” “就是,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儿,别让她恨上你。” 段菲自信满满地道:“我凭实力说话,不怕她。” 叶浅站在走道里,唇瓣冷冷地笑了笑。 这才赢一个月哪来的自信? 讲实力叶浅还真不把段菲放在眼里,要不是以苏曼为首的几个业务跳槽,段菲连出来蹦跶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真是得反思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怎么就这么不讨喜? 难道以前碾压他们碾压得太厉害了? 说实话,就叶浅那种怼天怼地,我行我素的性子还真不太适合在这种办公室文化。 叶浅懒得再听下去,转身准备上楼。 回头看到何依依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她浅淡的勾勾唇,“你不用太在意他们说什么,都是闲的。” 叶浅莞尔,“有时间吗?一起喝杯咖啡?” 依然是街角的咖啡馆,因为门脸小,虽然离杂志社很近,何依依还是第一次来。 叶浅向她推荐了这里几种特色饮品,何依依从中选了一款,两人又分享了一块蓝莓芝士蛋糕。 从何依依口中叶浅才知道段菲之所以有这么多拥趸,大部分都是靠小恩小惠收卖来的。 段家经营着十几个连锁小超市,分布在一些中低档入宅区,段菲经常给大家带些超市礼券,或是直接送超市增品。 这些东西或许叶浅看不上眼,但对那几个成了家有孩子的同事来讲算是得实惠,也就跟着段菲后面说点儿有的没的,哄她高兴。 听了这个叶浅的心情反而好些,这样的事情反正她也做不来,拉党结派,更是没兴趣,就由得段菲蹦跶吧!反正那些人说她,她也不会真的掉块肉,没什么好计较的。 何依依喝了口饮料道:“你还真想得开,有时我听她们那么编排你,都难免会心里起火。” 叶浅笑笑没说话,她是真的不在意。 何依依身子向前倾了倾低声问道:“对了,我看你和社长还挺熟的,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同乡,不熟。”叶浅眸光深了深,经历过张雪这个人,她对突然靠近她的人开始有了戒心。 这个何依依突然向她示好,好象也是近两个月的事情。 之前叶浅一直有意避嫌,拉开与罗逸峰的距离,只在近两个月因为杂志社被收购的事情,才多了来往。 何依依大约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和她有了接触。 望着何依依纯洁小白花的脸,叶浅的眸光寒了寒。 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坏,而是张雪的教训实在深刻,当初她可是实心实意对张雪好的。 每个月送业绩给她,那可都是连着真金白银的提成奖的。试问谁能这么无私?叶浅就这么做了,可她得到了什么? 就因为没把夏林这个客户给她,真给她,她有那个能力跟进好吗?就因为这件事,先和苏曼联手,再和琳达合作,她咋不上天呢? 何依依捏着小勺搅着杯里的奶茶,“他乡遇故知,难怪社长那么器重你。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做广告总监,社长怎么还从外面挖角了呢?” 叶浅已经完全失了刚出来那会儿的兴致,或许何依依并无恶意,只是想更好把握办公室的形势,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但还是让叶浅倒尽胃口。 无意与何依依交换情报,叶浅淡淡地道:“我觉得Tony挺称职。” 感觉到叶浅的冷淡,何依依结束了话题,长睫低垂,不再出声。 本想出去喝杯咖啡散个心的,结果又郁郁闷闷的回来。 临下班,一个陌生来电打了进来,因为工作关系,叶浅从不拒接电话,“你好!” “我是顾云霆。”一个低沉强硬的声音传来。 叶浅愣愣,“爸,您找我有事儿?” “今晚七点长岛酒店咖啡厅,我有话和你说。准时过来。” 没等叶浅回话,电话已经直接挂断了。 叶浅摸摸鼻尖,好这个公公还真是强势呢,难怪顾深不喜欢他。两父子水火不容。 下班急急的开车往长岛酒店赶,因为是晚高峰时间,每条道路都是拥堵路线,叶浅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十五分。 “你迟到了。”顾云霆周身散发凌冽的怒气。 “爸,对不起,路上堵车。让您久等,实在报歉。”叶浅认错态度良好。 顾云霆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钟。你知道十五钟我可以在生意场上赚多少钱嘛?” 叶浅,“……” 顾云霆余怒未消,“顾深说你是个出色的营销人员,你出去见客户,也这种时间观念?不要说什么堵车,你应该预判到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这才是一个出色的营销人员。” 叶浅垂着头,态度诚恳,“爸说得对,我下次一定注意。” “别卖口乖,我不吃这一套。” 叶浅,“……” 既然说什么都是错,那她还是闭嘴吧! “说话啊?哑巴了?” 叶浅,“……” 这是成心找碴是吧? 叶浅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事事不顺,出门没看黄历。 不对,应该是睁眼没看黄历,从早上一睁眼就不顺。 哎! 叶浅只好选择直奔主题,“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云霆寒着脸道:“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和你比起来凌家那丫头更适合顾深。能成为他事业的助力。可顾深喜欢你,非要娶你进门,还早早的背着我和你把证领了。我也就依了他。” 叶浅,“……” 这是故意叫她过来,添堵的? “后来婚礼,你们非要搞得那么小里小气,说是温馨,我也依了你们。可是叶浅,身为顾家的儿媳妇,你应该时时处处以顾家利益为先。” 叶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要表达不满,现在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顾家不是你们村东头的农户,顾家在京都有头有脸的商贾世家,每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股市的波动,一上一落都是几十亿。顾深作为顾家的儿子,他的婚礼不仅仅是你们俩的事儿,同时代表着顾家的脸面,也是与商业伙伴相流的盛会。你们知道多少人看着了吗?” 叶浅,“……” 不结都结了,难道这是当算让她再结一次? “那爸,您的意思是?” “你和顾深说,下个月16号,你们来京都,就算是演,也给我再演一遍。到时和京都所有有头有面的家族都会参加,你最好提前准备好,到时别给顾家丢脸。” 叶浅面上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微笑,心里MMP。 为什么要她和顾深说?他个当父亲为什么不和自己儿子说?自己搞不定就找她做磨心,拿她当软杮子捏呗? 顾云霆说完自己要说的话,直接起身走了。 约了叶浅七点过来,结果连杯水都没管,说了一堆教训的话,给她添完堵这就走了。 偏她还没办法怼回去,这叫一个窝火! 叶浅猛灌了一杯凉水,抬手叫服务员过来点餐。 吃必须得好好吃一顿,这一天她受的委屈太多了。再不大吃一顿就要憋屈死了。 菜才刚点好,手机突兀的响起,是乔敏。 “妈。” “顾深的爸爸是不是找你了?”乔敏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是,刚爸找我聊了一会儿。” “你不用管他说什么,就保持礼貌听着行啦!他作不了顾深的主。有什么不满意,回来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叶浅考虑再三,还是没和乔敏说顾云霆的要求,反正听那意思是早已经准备好啦,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又何必再让乔敏为难呢。 不过她倒有点儿奇怪,乔敏既然知道顾云霆找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具体找她什么事情呢?必竟再搞一次婚礼也是需要乔敏出席的。 挂了乔敏的电话,叶浅刚把餐巾展开,拿起刀叉,电话又响。 “顾云霆是不是找你了?”顾深的声音凌厉,听起来火起不小,爸都不叫一声,就直呼其名。 “嗯。”既然要冷战,叶浅就不打算和他多说话,再说就这态度,她不直接挂电话,已经是给留了面子。 “谁让自己去的?为什么不我说?”顾深气极败坏的吼道。 什么态度?叶浅直接挂断了电话,连面子也不打算给留了。 电话再次打来,叶浅看了一眼,继续切牛排没管。 一连打了四五次,叶浅不紧不慢接了起来。 顾深在电话那头做深呼吸,“你在哪儿?” “长岛酒店。” “等着,半小时后到。” 叶浅挂断电话,闭着眼睛享受面前的美食,吃到最后一道甜品时,在顾深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深脸色阴沉的走过来坐在叶浅对面,穿着立领风衣,风衣把下颌角遮住,露出半张刀削般凌厉的五官,能隐约感觉他的怒气。 叶浅搞不清楚,他在气什么,她不就和他爸爸见了一面嘛,又不是偷了国宝,至于这么又气又急的嘛? 顾深眼睛上下打量着叶浅,在确定她没有事儿后,松了口气, 声音依旧冷硬,“他找你干什么?” 受了一天气的叶浅来了脾气,“顾深,你要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别说。我不是你们父子俩的出气筒。” 刚被老的数落完,小的就又跑来耍威风,真当她好欺负呢! 顾深深吸两口气,语气柔和几分,“我也是担心你。他那人势力眼儿,说话没有好听的,下次他再找你,你不用理他,直接和我说。我来对付他。” 听顾深这么说,叶浅的气也顺了些,嗤笑了声,“你对你爸还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一开始是刺我来着,说我配不上你。不过,我嫁都嫁了,就让他过过嘴瘾吧!我听听也不会少块肉。” 顾深大约是走得急了,拿起叶浅的杯子喝了口水,“你不用理他说什么,和你结婚的是我,他说了不算。” 叶浅扑嗤的一声笑了,“你怎么和妈妈说的一样,妈也说让我听听就行了。” 顾深冷笑声,“要我说,连听都不必听,干脆不要理他。” “那不太好吧,必竟也是你爸爸,对长辈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顾深哼了哼,“他那人惯会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就没办法给他好脸。” 叶浅一早知道顾深和他父亲关系不好,不过不好到这种程度,连基本的面子都撕破了,她还真没想到。这就难怪顾云霆会直接打电话给她了,这是料到和儿子说落不了好呗。 顾深一边招手叫服务员过来,一边问道:“他找你来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爸说下月16号让咱们去京都再搞一次婚礼,听那意思,搞得还挺隆重的。” 顾深掀掀眼皮,“你想去嘛?” 叶浅,“……” 她自然是不想去的,但这能拒绝嘛,都已经把家族利益摆出来了。 顾深点了份套餐,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后说道:“不想去就不去。不用理他。” “这不大好吧?爸说这牵扯着家族的声誉,还有好多合作客户,而且听那意思,酒店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啦。” “哼——就知道他会来这套,什么都被他拿来交换利益,一个婚礼也狠不能在里面签成几个合同,这事儿,你不要管。他乐意搞就让他自己搞去。” 叶浅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想直接放你爸鸽子吧?” 顾深不屑的扯了下唇,“有何不可?他不懂得尊重咱们,就别指望咱们会尊重他。” 就凭那天在婚礼上顾云霆说的那两句话,顾深就想和他翻脸想了好久了。他还忍着没找他麻烦呢,他还倒反过头来,找他麻烦。 既然敢不经过他同意又搞一次婚宴,他就敢到时不出席,让他的婚宴没新郎新娘 “这样关系就搞得太僵了吧?而且你爸说这关系家族利益。” 顾深冷笑连连,“这些你都不用考虑,我和他的关系有没有这件事也这么僵,至于说损害利益,那就损害吧,反正我又不是顾氏的人,他还能指望我为他的利益做牺牲,凭什么?要牺牲让他找他另一个好儿子去。” 叶浅感觉今晚信息量有点儿大,乔敏明明说过只有顾深一个孩子,顾云霆又哪来的另一个儿子? 这里其实细想有许多问题,是她以前没想过,主要是懒得去想。 顾家是京都大户,树大根深,为什么顾深却跑到千里之外的临港来发展?还带着乔敏一起过来的。只把顾云霆一个人留在京都,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还有顾氏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上市企业,顾深却没进顾氏,反而在外面给人打工,这也很奇怪。 叶浅眨眨眼,再次确认道:“那就不去啦?” “不去!”顾深态度坚决,连吃饭的动作都带着几分狠决。 “那要不要你提前和你爸说一声,让他别再准备了,也免得宾客到时白跑。” “管他呢!”顾深翻翻眼皮,“我说叶浅,你不会是已经答应他了吧?” 叶浅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可她也没机会拒绝。顾云霆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无论去或不去,她都没来及说。 顾深又埋头吃饭,“那行,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就这样他们的冷战没超过24小时,就莫名其妙结束了,就象它莫名其妙开始一样。 回家后,叶浅趁顾深洗澡的时候给乔敏打了电话,把顾云霆准备再搞一次婚宴,而顾深压根不打算出席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 她是真怕顾深一声不吭到那天就不去,让顾云霆全无准备,丢了大人。虽然她没办法让他们两父子关系融洽,但也不想关系再进一步恶化。 乔敏听完叶浅的话,道:“好孩子,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他们父子俩就和上辈子有仇一样,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也亏你想得周到,和我说一声,不然以顾深那混小子专爱和他爸作对的性子,顾家是要闹大笑话的。” “那婚宴那边您看?”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那样繁文缛节,我和顾深爸爸说,婚宴不再另搞了。你们也不用再来回折腾。” 鬼吹灯 第72章 顾家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本以为婚宴的事情就此作罢,谁知第二天就又接到顾云霆的电话。 因为昨天没有顺手存上顾云霆的手机号码,所以这会儿叶浅的手机上依然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喂,你好。” “叶浅,你好大胆子,竟敢对我阳奉阴违!我告诉你,还没有人能耍得了我顾云霆!婚宴的事儿没得商量!作为顾家的一分子,就得为顾氏的利益服务,这是你们应该承担的责任!” “你当初既然答应了我,就别想反悔!你回去告诉顾深,要还想要公司股份,就给我老子我老老实实听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浅,我警告你,不要再想着耍什么花样儿,婚宴请柬已经发出去了,那天你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谁要敢让顾家丢脸,就别再想进顾家的大门!” 又没给叶浅说话的机会,顾云霆吼完自己想说的,就啪的一声挂断了。 叶浅愣愣的挂断的电话,半天呼吸不畅。 难怪顾深连提都不愿提顾云霆,她这公公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懂得尊重别人。 就股份、分红这样的话,如果说给顾深听,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以叶浅对顾深的了解,她一点儿不怀疑顾深能做出把钱扔回顾云霆脸上的事儿。 父子俩都是一样的犟脾气。 哎!还是和婆婆乔敏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处理这两父子的关系,想必乔敏已经很有经验。 恰好一位做采摘农场的客户送给她两箱新鲜的蔬果,叶浅开车给乔敏送去。 叶子萱在婚礼后回了小城,她所带的班级今年进入高三,松散不得。 少了人做伴的乔敏,这会儿正坐在西厢房的明代黄花梨圈椅上看书,她身体微侧,单手托腮,头发简单的绾了一个髻,随意放在脑后,有一种慵懒的美。 见到叶浅,她抿起唇角,露出浅浅的梨涡,“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客户送了些新鲜无公害的蔬果,我给您送来。” 叶浅在乔敏身旁坐下,两人间隔着一张木制茶几。 乔敏放下书,目光通透,“顾深爸爸又找你了?” “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婚宴的请柬已经放出去了。”叶浅拿起茶壶斟了杯茶给乔敏,她的茶艺并不到家,勉强能见得了人。 乔敏抿了口茶,秀眉轻轻挑了一下,“他还是这么专制,不顾别人感受。” 叶浅把弄着手里的茶杯,低垂着眉眼不出声。站在儿媳的立场,她是不好吐糟公公什么。顾云霆的做法也确实令人无语。 乔敏目光温和的望着叶浅,“他的话很难听吧?你就当耳边风吧!千万别放在心上,和顾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他人在京都,顾深一年都不和他联系不到一两次,影响不到你们。” “那妈妈,您看婚宴那边?” 叶浅认真想过,如果顾家真的需要他们搞个婚宴联谊一下京都的商业圈,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就当是加班出席了个商务酒会,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不过,看顾深的态度是一点儿都不打算配合,而顾云霆的态度实在让人不舒服,让叶浅一点儿都不想帮他。这时候,乔敏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乔敏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叶浅,“那你自己想去吗?” 叶浅抿抿唇道:“我自然是不想去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配合,如果爸爸那边确实需要,我也可以陪顾深过去,多认识些京都商界的朋友,总没坏处。” 乔敏笑了笑,“你是个心善又懂事的孩子,顾深娶了你,是他的福份。我想你也看得出,顾深和他爸爸关系不好。” “这里面有我的原因,我和他爸离婚二十年,里面牵扯许多人和事,顾深也因此怨恨他爸爸,但这始终是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我不希望他总参与其中,抓着不放。终究是两父子,血脉相连,关系缓和些不好嘛?” “这些年顾深一直跟着我,感情本就疏远,心里再憋着股怨气,这几年两父子要么不见面,只要见面就是吵,脾气一个比一个倔。你们婚礼那些算是近些年他们俩父子相处得最融洽的一次啦。” 看着乔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虚无的地方,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忧伤,暮光下显得有些寥落。 叶浅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妈妈,希望我怎么做呢?” 乔敏又叹了口气,转眸看她,“如果可能,帮我多劝劝顾深吧!凡事不必太执着,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何况始终都是一家人。” 从雅居出来,叶浅觉得她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虽然还不清楚乔敏与顾云霆之间是怎样的情怨,更不知道顾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也可以想像得到那样的世家,家族人物关系必然盘根错节不好处理。 可乔敏有一句话是对的,顾深始终是顾云霆的儿子,两父子没必要搞得象仇人一般,是该缓和些。 最近顾深的工作挺忙,晚上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叶浅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不知不觉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深进门随手关了电视,扯了薄毯给她盖上,叶浅动了一下,悠悠的睁开眼。 “老公,你回来啦,这几天怎么总这么晚?” 顾深在她身边坐下,抿了抿她耳边的碎发,“最近手头有几个大项目跟进,以后你要累了,就上楼睡,不用特意等我。” 叶浅坐起身,将头靠在顾深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腰,柔声道:“没有你,我睡不着。” 顾深呵的轻笑出声,“你突然这么乖,我这心里怎么直发毛,说吧,到底什么事?” 叶浅握起拳头捶了他胸口一下,“说什么呢,你?我是那样的人嘛?” 顾深握住她的手,在唇过亲了亲,“反正这么肉麻的话,你还是第一次说。” 叶浅抽出自己的手,坐直身子欲走,娇嗔道:“那我以后都不说了,你可别后悔。” 顾深把她捞回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别,想说什么就说,再肉麻我也喜欢听。” 叶浅哼了哼,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 顾深在她的脖子上落下细密的吻,嗓音低低沉沉的响起,“他是不是又找你了?” 叶浅微微一惊,看来这一家子对顾云霆的作风都很了解呀,知道他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也知道他一定还会从自己这边入手。 “你不用理他,他打电话来,你乐意听就忍着听几句,不乐意听就直接挂断,再不行就拉黑他。”顾深捏着叶浅柔软白嫩的手,“反正我早就拉黑他了。” 叶浅无语,怪不得顾云霆每次都打电话给她呢,原来是儿子电话打不通。 顾深轻笑两声道:“现在老头子想找我,就让助理给我打电话,我呢,也让助理帮我听。大家不直接对话,我看倒是省心。” 叶浅小声试探道:“你这样不是把关系越搞越僵了,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能忍让还是忍让些。” 顾深冷笑,“你还是对他了解得不够,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那人不能让,忍让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逼得你一再降低底线。乔姐就是最好的例子,让来让去,终于把老公让没了,自己孤零零来到临港。这就是顾云霆,他一定会逼得你退无可退。” “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叶浅弱弱地说,生怕自己不小心点燃了炸药。 顾深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度,“误解?我对他没误解。自私、自大、不故别人感受,我早把他这个人看得透透的。” 叶浅握住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我今天去雅居看望妈妈,听她的意思,还是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顾深凉凉地道:“互不往来,就是我们最和平的相处方式。他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不会去找他。” 叶浅轻叹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样,妈妈心里会难受的。她总觉得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令你们父子关系搞得这么恶劣。” “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一直都看老头子不顺眼。” “可是,我看得出妈妈在自责。” 顾深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直线,俊美的脸阴沉着,半晌道:“你们想我怎么做?” 叶浅见他态度软化,低声道:“要不婚宴的事儿,咱们就配合一下,听说请柬都发出去了,咱们不去就太不给爸爸面子了。” 听这话,顾深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惯会这样逼迫人,也就你们会心软,要我说就让他狠狠丢一次面子,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样?” “那不又把关系搞僵了?人家不说你做儿子的怎么样,只会说我这做儿媳的太轻狂,不懂事。” 叶浅摇了摇顾深的胳膊撒娇道:“你就心疼心疼我,别让我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好不好嘛?” 顾深搂着腰的手蓦然紧了紧,“老婆,明明就是你受了委屈,谁乐意嚼舌根让他们嚼去。” “哪有什么委屈?不就是个婚宴嘛,几个小时,咱们就当是客串演出啦!平时出席商务酒会,不也这么过来啦?咱就给他们个面子,去京都加个班?” 顾深轻笑一声,“好啦,好啦,咱们就去京都出个差,顺便吃上一顿。” 叶浅勾勾唇,在顾深唇上吧唧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顾深扣住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真好的是你,为了我宁可委屈自己。” 缠绵的吻轻轻落下,又是一室旖旎。 …… 婚宴在京都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举行,顾云霆对这次的宴会花了足够的心思,将酒店五楼两个最大的宴会厅打通,轻轻松松可以容纳上千人。整个京都,所有资产过亿,有身份有地位的代表,都收到了邀请。 不仅宴会现场布置的非常精致,所有的厨师都是从各地网罗来的米其林大厨,可以说是京都近几年来最大的盛事。 顾家在京都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想与之攀上交情的不在少数,就算不能攀上顾家,也打算能和自己中意的商家交好,以谋求更多的利益。 所以差不多全城的企业家都盯上了今晚的宴会,更有些不够资格的小企业家花高价钱只为拿到一张请柬。 顾深和叶浅一直等到16号早上才坐飞机来到京都,他们没有去顾家,而是直接入住了酒店的豪华商务套房。 看顾深的意思是真的打算把这当成一次商务出差,叶浅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也没再怂恿他回顾家。 顾云霆一直等到下午二点终于憋不住给叶浅打电话,他的声音凛冽透着怒气,“你们在哪儿?” 这次叶浅长心眼儿,存了他的电话,客气得恰到好处,“我们已经到京都酒店,请您放心。” 顾云霆在电话那端明显一愣,接着追问道:“你们不回顾家?” 叶浅未及答话,顾深已经接过电话,冷冷地道:“我们在酒店住着挺好,就不打扰了。” 顾云霆运了运气道:“房间号多少,我给你们安排了造型团队,这就让他们过去找你。” “不必了,这些我们自己会看着办。晚上直接在宴会大厅见吧!” 顾深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颇有顾云霆平时霸道不容人说话的气势。 叶浅能想像到顾云霆在电话那头,想说话没来及说气得抓狂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痛快。 两人在房间稍事休息后,顾深向叶浅简单介绍了顾家的人物关系,那语气,那态度和介绍公司人事架构没有两样。 叶浅认真听讲,不时记一下笔记的样子也和做平时工作没有两样儿。 顾云霆的现任太太叫陈西菊,是个只有高中文化的乡下女人,她一共为顾云霆孕育了一儿一女。 儿子顾清扬,今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进入顾氏学习。 女儿顾清溪,今年33岁,现任顾氏的COO。 听到顾清溪的年纪大过顾深,叶浅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抬起眼眸看向顾深。 顾深扯了扯唇道:“老头子在认识乔姐前,在老家有一个青梅竹马出身低微的太太,没有带到京都来,他瞒着所有人,包括乔姐。” 那时顾氏刚刚进入京都,人脉、资金、资源都比较缺乏,乔家在京都虽然算不上名门旺族,但乔父作为京都大学的校长,培养出无数精英学生,活跃在京都的商界、政界。 顾云霆大约就是看上了这一点,对乔敏展开了追求,乔敏那时刚刚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哪里是早就经历过婚姻的顾云霆的对手,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很快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顾深不知道顾云霆是怎么骗取老家的太太与他离了婚,之后娶了乔敏。 直到顾深五岁,顾氏稳定,靠着乔家的人脉一跃成为京都举足轻重的一流企业,乔敏的利用价值逐渐减弱。 顾深六岁时,乔父去世,乔敏彻底失去利用价值,这时,顾云霆乡下的太太陈西菊领着他们已经八岁的女儿顾清溪找了过来。 乔敏这才知道顾云霆曾经结过婚,又在顾云霆软硬兼施的哄骗下,陈西菊带着孩子搬进顾家后院的小楼。 从此顾云霆经常以看孩子为名,出入后院。 顾深八岁那年,陈西菊再次怀孕,孩子当然是顾云霆的。 乔敏提出离婚,顾云霆求之不得,几乎当场就同意了。两人因顾深的监护权,又争执了很久,后来乔敏以净身出户为代价,再加上当时陈西菊检查出这一胎是男孩儿,顾云霆这才放弃了顾深的监护权。 之后,顾深和乔敏搬到临港外祖父家生活,一直到现在。 而顾云霆和前妻陈西菊复婚,带着一儿一女,享受着依靠乔家赚取的荣华富贵。而他霸道、刚愎自用的性格也随着顾氏越做越大而愈演愈烈。 说起这些往事,顾深俊朗的脸部线条变得凌厉,周身透着阴森森的气息。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你说就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渣男,哪一点儿配做我的父亲,值得我去尊重?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那一天。” 顾深冷哼一声,“顾氏,顾家,我根本就不稀罕。如果不是看在乔姐的面子上,我早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了。” 叶浅可以想像乔敏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带着儿子的那种艰辛,也明白为什么她和叶子萱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而顾深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要面对那些复杂的家庭关系,面对父亲的出轨,父母的离异,从京都到临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 凭着自己的努力有了今天的成绩与财富,这其中的辛酸痛苦叶浅十分清楚。他们是同一类人,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也最明白对方此时的心情。 叶浅的心有些揪痛,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她握了握顾深的手平静的道:“好,我明白了,以后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她眨眨眼睛道:“早不我现在就把老头子的电话拉黑,让他急得跳脚。” 顾深笑着刮了她鼻子一下,“好,就这么决定。不过,我们现在要先去买一条漂亮的礼服,我有顾太太到什么时候都得是艳压群芳。虽然我很想看老头子丢脸,但不能以咱们损失为代价。” 在来京都之前,顾深早就在这里最著名的造型工作室预约了京都最出名的名媛造型师,为叶浅做造型。 当晚,叶浅穿着一袭水银色抹胸晚礼服,鱼尾造型把她娇美纤弱的身型完美的展现出来。 她皮肤如白瓷般光滑,如牛奶般柔嫩细腻,精美的妆容下,娇小的脸庞更加明艳动人。 顾深一身银灰色手工高定西装,优雅矜贵如欧洲中世纪城堡里的古老贵族,两人并肩站在宴会厅中央,似两颗明球般光芒万丈。 顾云霆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他身后的顾家人脸上的表情就精采了,那种明明很嫉妒还得憋着,强颜欢笑的僵硬表情,看得叶浅心中暗爽。 陈西菊挽着顾云霆一脸假得不能再假的慈母笑,“怎么来了你不到家里住,都是一家人还住什么酒店啊,我早早就让管家把客房给你们收拾好了,待会儿宴会结束,欢迎你们回家里住。这家里啊,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云霆,你说是不是?” 顾云霆当然是希望儿子回家住了,平时再不亲近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何况他这个儿子还这么出色。 他淡淡的嗯了声,“晚上回家住,你阿姨都准备好了。” 顾深嗤笑一声道:“还是别了,嘴上说着一家人,收拾出来的却是客房,你确定这嘴上说的欢迎,就真是欢迎的意思?我们还是住酒店套房好啦,怎么听也比客户舒服。” 顾云霆脸色微沉,咬牙切齿道:“你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嘛?你阿姨这些天都在为你们回来忙前忙后,我们怎么就不欢迎你啦?” 顾深讥讽道:“忙前忙后是欢迎我们,还是欢迎这满城的名流,大家心知肚明,我们就当是过来帮你助演一场,至于那些父慈子孝的好事儿你还是和你身后的好儿子好女儿回家慢慢享受吧!我不稀罕。” “你!”顾云霆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黑如锅底。 陈西菊马上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好啦,两父子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面,又是这样大喜的日子,都少说两句,和和气气的。” 一个眼色递过去,顾清扬立马走过去抱着顾云霆的胳膊笑着讨好道:“笑一个嘛,我的好爸爸,难得哥哥,嫂嫂来了,您就别板着脸了。” 顾清溪也道:“是啊,爸,客人马上就要到了,让人看到多不好啊。” 顾云霆面色微霁,瞪着顾深道:“看看你姐姐,弟弟多懂事,就你说一句顶一句。” 顾深哼笑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叶浅拉了拉他的胳膊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陈西菊又挤出那夸张的笑容,拉着叶浅道:“这就是小浅吧,长得可真漂亮,怪不得顾深这么喜欢你,连他爸爸给订下的凌家千金都看不上,说悔婚就悔婚了。” 如此直白的明褒暗贬,有意挑拨,叶浅也只能呵呵了。 果然顾云霆再望向叶浅的眼神里透出浓浓的不满,和凌家的联姻可是会为他带来几十上百亿的好处,就这么生生被这么个乡下来的丫头给破坏了。 快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凌家丫头又哪一点儿比她差一点儿比她差了! 顾深这小子分明就是成心和他对着干,让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这么一想顾云霆看向儿子的眼神也越发不善了。 鬼吹灯 第73章 被频频打脸的顾家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陈西菊眼中的得意太过明显,顾深既使努力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表现出情绪,还是忍不住动怒。 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叶浅紧了紧挽着顾深手臂的手指,示意他“放着我来”。 这种小人就不能让她太如意! 叶浅眨眨眼睛,天真又无邪的问:“凌家千金?是凌月吗?” 陈西菊的眼睛亮了亮,盘算着这要是宴会前叶浅和顾深耍上一通小脾气,落下个不识大体的印象,顾云霆对他们不就更反感啦! 她装出一副小心冀冀生怕说错坏的样子,说道:“小浅,你千万别误会,为了你,咱们家已经和那边说清楚了。” 顾云霆想到之前因为顾深的婚事,自己好长时间在凌峰面前抬不起头来,最近两家关系才算缓和,目光沉冷的盯着面前这两个人。 叶浅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天真样子,歪着头道:“订婚?我怎么没听凌小姐提过。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心搞破坏的陈西菊不由讶意地提高声线,“你见过凌月?” 叶浅认真的点了点头,“见过啊,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她侧头看了看顾深,语气轻松,“是不是,深?” 顾深握住她挽着自己的手,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陈西菊一时搞不清状况,疑惑的看着叶浅。 叶浅捂着嘴娇笑道:“凌小姐和我说她和顾深一共就在宴会上见过四次,之前连话都没说过呢!订婚什么的,真的太搞笑了。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包办婚姻,盲婚哑嫁,两家人说什么是什么。” 她的脸色蓦然一变,眸光沉了几分,“阿姨,今天是我和顾深的婚宴,您开这种玩笑,怕是不合适吧!” 顾云霆的脸色变了变,阴恻恻的瞪了陈西菊一眼。 陈西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低垂的眼眸闪过森寒的恨意,再抬起头已是慈祥温和的模样,巧笑道:“看我,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只要你和顾深两个开开心心的,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 说得好象叶浅和顾深结婚,让顾家的人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可顾云霆偏就吃这套,可以说陈西菊这些年算是把顾云霆的脾气吃了透透的,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说,要把握在什么尺度。 果然,听了这话,顾云霆想到顾家因此失去凌家这么大的助力,整个人又不好了。 那冷的冻死人的气场,连周围做最后准备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到了,纷纷绕得远远的。 叶浅才不在乎顾云霆生不生气,反正她和顾深又没打算图谋顾家什么,能出席宴会已经算是给足顾家面子,非要这么给脸不要脸,那她也没打算客气。 她肃着张脸道:“阿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凌小姐还未出嫁,您这么说不是毁人清誉嘛?这万一凌家追究起来,两家多年的关系怕也就毁了?” 顾云霆最在意的就是和凌家的合作关系,要不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顾深身上,要不是顾清扬年纪太小,凌家又只有凌月这么一个女儿,他肯定会让安排小儿子与凌家联姻的。 这会儿听了叶浅的话,寒着脸回头狠狠的瞪了陈西菊一眼,怒斥道:“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还不快去看看客人到了没!” 陈西菊不敢惹顾云霆,只得讪讪离开,临走时还在顾云霆不注意的角度阴狠的瞪了叶浅一眼。 叶浅回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这就装不下去了,她还没玩够呢! “妈,我和你一起去。”顾清扬追着陈西菊出去。 顾清溪意味不明的看着叶浅,挽上顾云霆的胳膊,“爸,今天是顾深大喜的日子,要妈妈一个人去迎客怕是与礼不合,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顾云霆嗯了声,和顾清溪一起跟在陈西菊后面向宴会大厅门口走去。 顾清溪回过头,扬起唇角,向叶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浅轻笑着对顾深道:“顾家的人还挺团结嘛!” 顾深捏捏她的手指道:“我有你,以一抵四绰绰有余。” 叶浅瞥了瞥他,“你是在讽刺我彪悍嘛?” 顾深轻轻刮了下叶浅的鼻尖,“顾太太,我是在夸你能干。” 看着两人云淡风轻,有说有笑的走来,顾家四口心情各异,脸色却一致的难看。 宾客陆陆续续到场,顾深和叶浅尽足本份,保持着适度的微笑周旋在宾客之间,两人都是做销售出身,这样的场合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顾云霆自觉面上有光,将两人不断介绍给京都商圈的朋友。 顾清溪和顾清扬早就各己去找相熟的朋友,唯有陈西菊一直紧跟在顾云霆身边,象只护食的老母鸡时刻警惕的盯着顾深他们两个。 叶浅被自己“护食的老母鸡”的比较逗笑,陈西菊一身松花色的华丽礼服,掩不住她腰身的粗壮和凸起的腹部脂肪,活活就是只松花老母鸡的形象。 臃肿、油腻、市俗,与气质清雅、大方得体的乔敏简直是云泥之别,叶浅想不通顾云霆怎么会弃乔敏选择和陈西菊一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盲性出轨。 他还真是瞎得厉害!又或者陈西菊实在高明吧! 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乔敏离开顾云霆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远离渣男,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顾深看到叶浅走神,在她耳边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叶浅用差不多同样的音量侧头答道:“我在想乔姐真是我们女人的典范。” 聪明、果断,对感情不拖泥带水,二十年前,社会还非常保守,对离异的单身女人有很多歧视,可既便如此乔敏在知道顾云霆出轨后,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婚,及时止损。独自一人带大孩子,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放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 叶浅在感情上是非黑即白的性格,所以对乔敏更加欣赏。 这时,陈西菊突然跳出来刷存在感,“老顾,你看这两孩子感情多好啊,就这么一会儿,还要说悄悄话。” 她的声音陡然高两度,尖锐、刺耳,叶浅眸光微敛,知道她又要作妖。 叶浅被一道冷冰冰的视线给看的全身一寒,她轻轻转眸,对上一双和凌月相似的凌厉瞳眸。 顾深差不多与她同时看了过去,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凌峰。” 叶浅了然。 陈西菊这是抓着顾凌两家订婚这个梗不肯放了。 顾云霆有些责备的睨了陈西菊一眼,笑着向前两步,主动伸出身,“老凌,招待不周,见笑。” 凌峰与顾云霆握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顾深,咬牙道:“顾总谦虚,如此排场,在京都顾家怕是第一份。” 顾深微微颔首:“凌伯伯好。我来介绍,我太太叶浅。” 凌峰哼了声,寒着张脸,眉目冷冷的瞅着叶浅。 叶浅微笑点了点头,“凌伯父,您好。” 陈西菊故意问道:“老凌,凌月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凌峰当然不可能让凌月出席宴会,在他看来这无疑是自取其辱,如果不是和顾氏还有合作项目,他今天都不会来。 他面色阴沉,一张脸黑过墨汁,凉凉地道:“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忙了。” 言下之意,这宴会根本就无足轻重,不值得凌月出席。 陈西菊轻叹一声道:“真可惜,是我们顾家没福气了。”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也没说是因为凌月没来而惋惜呢,还是因为两家联姻不成而感叹。可在场的人都清楚,一定是后者。 陈西菊就是成心在挑事儿啊,她才不相信叶浅说那些话,凌月会不在意顾深和别人结婚,谁都知道凌峰最宠凌月这个女儿,如果凌月不喜欢顾深,他怎么会主动提出与顾家联姻? 可是她算漏了一点,最不想和凌家闹翻的人是顾云霆,不是顾深,顾深才不在乎什么凌家,反正吃完饭,他拍拍屁股就回临港了,顾氏怎么样他都无所谓,最好现在就破产,让陈西菊他们全都露宿街头才好呢。 顾云霆恼怒的掐着陈西菊的胳膊,眼中警告的意味浓重,咬着后牙床道:“你累了,去那边歇会儿吧!” 陈西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顾云霆一个眼神瞪过去,她只能弱弱的低下头心有不甘的走了。 叶浅本还在头疼如何化解,虽然她和顾深都不在意顾云霆的感受,但她就是不想陈西菊得逞。 没想到她还没出手,陈西菊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对上角落里陈西菊阴恻恻的目光,叶浅笑得如沐春风。 很快有别的名流举着酒杯过来攀谈,将原先与凌峰的那点儿不愉快差了过去。 顾清溪不知从哪里踱了过来,顶替了陈西菊原来的位置,继续紧密盯人。 看着她们如接力赛一般对她和顾深严防死守,叶浅只觉得好笑。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举着酒杯走过来,他显然和顾深认识,目光直接落在他身上,“顾总,你好。” 顾云霆正在和顾氏的一个合作商交谈,乍听到有人叫顾总,猛然转过头,顿时又惊又喜,这人正是他打算交好的光耀国际的总经理苏志。 他正抬手迎上去,却看到苏志与顾深的手交握在一起,足足握了有半分钟,跟着熟络的攀谈起来。 顾云霆尴尬收回半空中的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顾深这才淡淡的道:“我来介绍,我太太叶浅,家父顾云霆。” 他又向叶浅道:“小浅,这位是光耀国际的总经理,苏志。” “苏总,您好。” “顾太太,您好。顾总和顾太太,郎才女貌,真是一对壁人。来我敬二位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顾云霆象买菜搭得一颗葱,被晾在了一旁,脸色铁青。 想拂袖而去,又省不下与苏志结交的机会,光耀国际最近在京都有许多大的发展项目,如果能参与进去,分上一杯羹,对顾氏未来五年的发展都大有裨益。 同时,顾云霆意识到他严重低估了这个儿子。这些年将他放养在临港,只道是他做个高级白领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可看现在的情形和他想的远远不一样。 他不相信苏志没听过顾氏、他顾云霆的名字,只不过相比于顾深,苏志觉得顾氏没那么重要。 苏志宁可看在顾深的面子与叶浅攀谈,都没多看他一眼。 今天能进入这个宴会厅的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听听顾深刚刚的介绍都知道他这个父亲没那么重要。苏志当然也就不会给他什么面子。 顾云霆气恼,他花费这么多精力、金钱给顾深搞婚宴,他竟然连一个人脉都吝啬介绍。 他似乎忘记了这婚宴不是顾深请求他搞的,相反是他求着顾深参加了。 类似的情况不断发生,而且和顾深打招呼都是跨国的外资企业,这些人虽然都是受薪的职业经理人,但手握实权,又有外资雄厚的基础,是他们这些国内家族企业争相讨好的目标,偏偏顾深手握这些资源,却一点儿没打算给他介绍。 看着这些机会白白流走,顾云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竖着耳朵听顾深与那些人的对话,渐渐也听出些门道。 知道顾深在同样为外资跨国企业的星辉国际任coo,这些人或是顾深在国外的同学,或是在商务峰会上的旧识,他们这些洋务派,与国内这些家族企业本就作风不同。 星辉国际近几年在国内呈井喷式发展,是比起因循守旧的顾氏,这些人更乐于与顾深来往。 同样郁闷的还有顾清溪,她一直自视很高,以顾家中最有能力的新生代自居,此刻在顾深面前完败。 同样是coo,她要依靠父荫才在家族企业上位,和顾深这种靠自己打拼在国际化大公司任职的coo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此刻她站在顾深身边至多算个花瓶,还以为叶浅的存在成了一个蒙了尘的过气花瓶,完全找不到存在的价值。 而更让她担心的是,当有人恭维的夸赞顾深时,顾云霆原本没有多少内容的脸上绽放出来的骄傲、得意,这是顾清溪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看到过的。 她不是没有成绩骄人的时候,但是顾清溪从未见父亲为她如此骄傲过。去年顾清溪获得十大杰出女企业家奖的时候,顾云霆也只是拍拍她的肩,说“做得不错”。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更让顾清溪接受不了的是几个与顾氏有过诸多合作的企业老总,都把顾深当作顾氏未来的接班人,夸顾云霆教子有方,把孩子放到外面历练,成果确实比他们“家养”成功,对此顾云霆竟然还含笑没有否认。甚至还和人玩笑道:“过几年,我就可以放心回家含饴弄孙啦。” 顾清溪一直认为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自己的亲弟弟顾清扬,必竟作为女儿,她难免会被顾云霆当作即将嫁出去的外人看待。 为此,顾清溪比其他人更努力,她每天从早忙到晚,至少要工作上14个小时,她从不谈恋爱,做好了一直单身的准备。这些年她时时处处把自己当成顾氏未来的继承人来要求,就是为了得到顾云霆的认可,可他现在竟然轻易的将一切交到顾深手上。 凭什么? 顾深为顾氏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 顾清溪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妒火,双拳紧握,手指甲将自己的掌心深深陷破都不自知。 同样脸色大变的还有陈西菊和顾清扬,他们一直在顾云霆周围晃荡,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很多年前陈西菊输在乔敏手上一次,因此失去了丈夫,她的孩子没有了父亲,她用了多少心计,才重新夺得这个男人,坐稳顾夫人这个位置二十年。现在乔敏的儿子卷土重来,要抢走本该属于她子女的家业。 这怎么可以?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顾氏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乔敏和她背后的乔家帮着打下来的,没有乔敏根本没有今时今日的顾氏。 可人往往只记得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而对另一部分选择性遗忘。 叶浅倒是因此心情不错,虽然她和顾深都无意染指顾氏,但能给他们添点儿堵也挺好。 婚宴结束,顾家四口除了顾云霆外,全都好象霜打的茄子般萎靡,再无精神挑事儿。 叶浅回到房间,忍不住大笑。 “你不知道一开始陈西菊那难看的吃相,我都想问你手上有多少钱,不行咱们砸锅卖铁凑一凑,收购些顾氏的股份,进董事会打击打击她。谁知我这话还没说呢,剧情大反转,痛快,痛快死我啦!” 顾深笑着解开衬衫的扭扣,边脱衣服,边云淡风轻地道:“要收购顾氏还用不着砸锅卖铁。” 叶浅睁大眼睛盯着顾深道:“你到底有多少钱?隐型富豪啊?” “你现在才发现!” 顾深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走到她身后帮她拉开拉链脱礼服。 礼服裙落在地上,叶浅转过身环着顾深的脖子,媚眼如丝的问道:“今天后面那些人,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如果一个两个直奔顾深一点儿不给顾云霆面子,叶浅还会以为是偶然,但后面那么多同类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那是顾深有意为之。 顾深低头吻上她的耳珠,低笑道:“很明显嘛?” “太明显了,好嘛?”叶浅咯咯笑道:“不过,我喜欢。没想到我老公是个宝藏男孩儿!厉害了word哥。” “我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试一试?”顾深拦腰抱起叶浅往浴室走。 笑声渐渐变成粗重的喘息…… 因为当天晚上睡得实在太晚,顾深改签了下午的飞机回临港。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浅刚刚迷迷糊糊醒来,就接到顾云霆的电话。 “我在二楼餐厅,马上下来。” 又是这样的不由分说,不容置喙的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便毫无礼貌的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叶浅有一刻真的不想搭理他,由他等好啦!但想想顾云霆的行事作风,等不到他一定会想办法找上来。一个房间号还难不倒他。 半小时后,顾深和叶浅出现在二楼餐厅。 顾云霆带着全家等在VIP包间里,大该这是自顾深出生以后,受到来自顾云霆的最高待遇了。 陈西菊一脸贤妻良母的模样坐在顾云霆左侧,跟着是顾清溪和顾清扬。 顾云霆右侧的座位空着,显然是留给顾深的。 顾深薄唇微微勾起,扯出一个嘲弄的冷笑,空过两个位子帮叶浅拉开骑子,然后他在叶浅身边坐下,十人台的桌子,正好顾深与顾清扬之间也空出两个位置,界限分明的与顾家四人对立。 顾云霆嘴角抽了抽,咐嘱服务员上菜。 菜是顾云霆一早点好的,他那样的人是不会想到询问别人爱吃什么的。 很快,菜品陆续上来,顾云霆也进入正题。 “顾氏未来想要在京都辐射的几个城市开展房地产项目,这方面光耀国际有经验,有背景,你来负责牵线。” 顾深挑了下眉梢,有些吊儿朗当的道:“凭什么?” 顾云霆怔了怔,“你不是和苏志关系亲密嘛,我看你们昨天聊得可是不错,好多项目都有合作意向,给顾氏牵个线,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深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道:“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我的人脉凭什么要介绍给你?”你脸大啊? 顾云霆眸光震了震,语气生硬道:“顾深,作为顾家的一分子,你有责任帮顾家,帮顾氏。” 顾深嗤笑道:“呵!这会儿想起我来啦?这二十年,我花过你顾家一分钱,吃过你顾家一粒米嘛?现在想起我是顾家一分子了,当初把我们母子赶出家门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我们也是顾家的人呢?哦,想让我帮忙,我就是顾家一分子,没利用价值了,再一脚踢开,顾云霆这些年,你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用。还是这么无耻!” 顾云霆恼羞成怒,拍着桌子道:“混账!我是你老子!你妈妈是怎么教的你,还有没有点儿规矩?” “规矩?规矩是对人讲的,对畜牲我讲什么规矩?” 鬼吹灯 第74章 父子决裂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已经彻底闹僵。 顾家四人除了顾云霆外,其他三人虽然也面沉如水,但细看下紧绷的面孔下隐隐透着喜气。 他们不怕关系破裂,也不在乎顾氏少几单生意,甚至顾氏因此几年发展持缓,只要顾氏还有顾云霆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就好。 今天陈西菊带着一儿一女过来,就是让顾深好好看看,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顾深只不过是外人。一个外人就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他们巴不得顾深吵得越厉害越好,最好能气得顾云霆和他脱离父子关系。 顾深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嘴边漾起似是而非的笑意。 收购顾氏说不定还真是个好主意,他们越是在意什么,他就越想毁掉什么。 以前他只想远离顾家,断绝与顾云霆的联系,不与这些人扯上关系,现在想来未免太便宜他们啦!也让陈西菊产生某种错觉,以为他还会象20年前一样任他们欺负。 顾深眼底划过阴狠的冷意,扯开腿上的餐巾丢到桌上,站起身拉着叶浅往外走,“小浅,我们走。” “10%。”顾云霆的声音从身后沉沉落下,“10%的顾氏股份,你的人脉和顾氏共享。” 顾深回头首先望向陈西菊三人,她脸色惨白,嘴角抽动,慈母的形象就快绷不住了。 再看向她的旁边,顾清溪不仅嘴角抽搐了,眼角也跟着抽搐起来。最淡定的要数顾清扬了,平静的脸上瞧不出端倪。 顾深邪肆的挑了下眉,冷笑道:“想法不错,可惜我不稀罕。” “15%,直接进入董事会。” “老顾,你怎么能……” 对上顾云霆犀利冰冷的眼神,陈西菊糯糯的闭上了嘴,低垂的眼眸里怒火正盛。 怎么可以? 她跟了顾云霆30多年,才得到顾氏10%的股份,她的子女每天才5%,凭什么那个死小子一上来就有15%?她想进董事会,磨破嘴皮子说了三年,顾云霆也没吐口,凭什么那小杂种一下子就能直接进入董事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顾氏是她的,顾氏的一分一毫都是她的,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小杂种! 顾深瞟了眼面庞扭曲的陈西菊,眼中闪过玩味的笑意,“好啊,我考虑考虑。” 顾云霆整张脸都阴沉下来,眉梢间布满森森的寒意。 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任顾深在他面前目无尊长的胡说八道,拱手让出15%的股份,他给他的比陈西菊和另外两个子女都多,可顾深竟然还不知足。 可顾云霆不是只会发火的草包,他有野心,有城府,不然顾氏也不会从一家三线城市的小公司,一路成为京都屈指可数的大型内资企业。顾氏要再向上发展,必须要面向全球,依靠顾深的人脉,是目前最简单、最有效、也最稳妥的办法。 顾云霆很快镇定下来,“你要什么条件?” “我要……”顾深如黑耀石般闪亮的眼眸扫视全场,最后与叶浅相视而笑,转眸看向顾云霆,一字一顿道:“整!个!顾!氏!” 顾云霆戾气横生,“孽帐!” 他一个箭步向前,扬起手。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叶浅担忧的看向顾深,向前一步,“伯父,出手伤人可是违法行为。我们可以报警处理。” 伯!父! 这个说法,大大取悦了顾深,他的手搭在叶浅肩上,将她拉入怀中,眉眼含笑,望向她的目光越发温柔。 顾云霆心里的怒焰,猛飚到顶点,“我是他老子!” “那也要他认才行!”叶浅侧过头,眼底闪着狡黠,“老公,你认识这位阿伯?” 阿伯!顾深忍住胸中的笑意,坚定的摇摇头,“不熟!” 顾云霆眼睛宛若淬了毒,阴狠地瞪着叶浅。 叶浅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无声地厮杀着,火光四溅。 本来早在二十年前,顾云霆就已经舍弃了顾深这个儿子,就象乔敏一样被当成弃子任他自生自灭,无论怎么样他是无所谓的,可偏偏这个最不被他看好的儿子如今手中握着巨大的资源,让他趋之若鹜。 就在他想拉回这个舍弃了的儿子时,却被叶浅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划清了两人的关系,顾云霆的胸中涌起滔天怒意。 看向叶浅时,那恨意翻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你这个贱人……” 本来即使挨了巴掌都一脸云淡风轻,用舌尖顶弄着腮帮子痞笑的顾深蓦地沉下了脸,“顾云霆,你敢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对顾氏下手!” 顾云霆眸底剧烈地波动着,触及顾深那双阴鸷含笑的眼眸,仿佛饥饿的野兽盯上猎物,随时准备反扑撕咬,顾云霆的心,控制不住地紧缩起来。 他指着顾深,因情绪激动手指不停抖动,“你这个逆子,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顾深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开他的手,“少拿父子关系压我,小浅说得没错,想当我的父亲那也要我认了才行。你,在我眼里和捐精者没什么分别!” “你……”家长的威严被挑战了,顾云霆气得眼睛都暴凸起来了。 见他们两人彻底闹翻,几乎要断绝父子关系,陈西菊心下得意,急不可待地跳出来火上浇油。 “顾深,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爸说话呢?当年是你妈妈自己要净身出户,带着你一走就这么多年,不是你爸爸不想管你,是乔姐她不接受!这些年你爸一边心里惦记,一边又什么也做不到,他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陈西菊说得情绪激动,一双眼睛氤氲着水雾,如泣如诉,如果不是对她的品性有很深的了解,叶浅差一点儿就信了。 可惜了…… 早在昨天陈西菊太早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这番动情的说话也就显得夹枪带棒。 叶浅咯咯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她拍拍手,鼓掌道:“这话说得实在漂亮,阿姨,要论睁着眼说瞎话,你要认了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 看到自己的母亲受到攻击,顾清溪怒容顿现,站起身来,“叶浅,你什么意思?我妈妈好心劝和,你阴阳怪气的说这些,是非要搅得我们顾家不和睦才安乐吗?” 顾清溪这话可是说到顾云霆的心坎里去了,经过刚刚陈西菊的一番话,顾云霆早就将自己催眠成一个爱儿子却又无能为力的慈父。 顾云霆冰冷的眼睛却宛若毒蛇般阴毒,狠狠地剜着叶浅,就是她一直在挑拨破坏他们父子的关系。 叶浅才不在乎顾云霆的眼神,她根本一点儿都不怕他,直接冷笑道:“漂亮话谁不会说,有没有当顾深一家人,我们不瞎,自己有眼睛会看。如果不是他现在有了利用价值,你们会坐在这儿请我们吃饭,会舍得拿顾氏的股份出来?你们每个人手上想必早就有顾氏的股份了吧?为什么他有股份要用人脉换?不都是顾家的孩子吗?不是,一直想疼爱,没办法嘛?现在给你们可机会,无条件的转股份过来,不多,和其他子女一样就行!” 那不是平白送出去5%顾氏股份! “小浅,说不能这么说,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又怎么能拿金钱来衡量呢,清溪和清扬的股份那都是为了方便他们在顾氏更好的工作。” 陈西菊急吼吼的分辩,她后悔了,早知道刚刚就不煽风点火了! “哦。难道不是18岁的成人礼吗?说这种话骗傻子呢?哦,对了,刚刚说给顾深股份时,你们一个一个妒忌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是多怕他拿到顾氏的股权啊!还一家人!可笑!” 昨天宴会前,叶浅就把顾家以及顾氏的情况了解了个透,陈西菊的话根本骗不了人。 “够了!”顾云霆显然是气到了,他的呼吸声不断地加重起来,眼底翻涌的滔天愤怒。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老子,他这条命都是我的,要他介绍点儿人脉怎么了?顾深,我今天把话放着了,你要还想回顾家,回顾氏,就老老实实把资源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顾深哼笑一声,“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认你这个老子,我们就此别过。” “至于你们……”顾深如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看向陈西菊母子三人,“惹了我,我会一一讨回来!” “小浅,我们走。”顾深搂着叶浅转身离开。 顾清溪望着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小声嗤笑道:“切,不过是个小三的儿子,牛什么牛!” 偏顾深耳朵好,听到了。 他蓦地回过头,眉梢处凝聚着寒冰,触及到他的眼神,顾清溪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乔敏被小三这件事,是乔敏一生最痛,也是顾深的逆鳞,他眼底划过暗芒,冷笑道:“很好,我会让整个顾氏为你的话买单!” 顾清溪的心,一颤! 动动嘴巴,见到顾深那嗜血的薄笑,她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 从餐厅出来,顾深带叶浅去了京都著名的美食街,大抵是小时候养就的生活习惯,叶浅对街边小食有特殊的爱好,吃起来就不想走。 两人差一点儿就没赶上飞机。 回程的飞机上,叶浅侧头问顾深:“顾家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本来是为了让乔敏高兴,才答应过来出席宴会,帮顾云霆一把,没想到顾家的人就这么按捺不住,一个一个象跳蚤般跳出来,一刻都不肯安分。 顾深讳莫如深的勾勾唇,答非所问道:“你说顾家谁最难对付?” 叶浅回忆了一下这不到两天,顾家各人的表现,眨眨眼睛试探的问道:“陈西菊?” 顾深摇摇头,“她蹦跶的最凶,但同时暴露出来的破绽也多,不足为惧。” 叶浅靠在座椅上,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顾清扬!” 这两天他的存在感看起来很低,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出声,不参与,但仔细想想他的表现,却有着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沉稳。 20岁出头,就有这样的城府,可见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Bingo!”顾深捏着咖啡杯,优雅地抿着咖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所以,你是想先攻破难点?”叶浅身体微侧,头枕在皮椅靠背上,“我以为你打算直接搞垮顾氏呢!” 只要顾氏一完,顾家四口都得成丧家之犬,那多痛快! 顾深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打趣道:“顾太太,你可真残暴!” 顾氏再怎么说也是国内知名的大型企业,虽然它本身存在很多问题,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搞垮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顾氏是少有的未上市的大型企业,所有股份都掌握在顾家,和少数几个股东手里,顾云霆是个控制狂,喜欢把权利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企业一旦上市,受资本影响,很多决策就不能完全按照他的意识决定。 这也为顾深想直接从顾氏入手增加了难度。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叶浅狡猾的眯起眼睛,“难道不是你比我更残忍?” 猫捉老鼠,哪有一下子咬死的?一定是一点点儿玩弄,欣赏它的惊慌、恐惧,有它每次以为自己能侥幸逃脱时,又堵住它的去路,让它一点点陷入绝望。 顾深知道叶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额头抵了抵她的,眼神宠溺。 叶浅有些遗憾自己的段位太低,不能亲身参与这场商业撕逼大战。远远的看热闹哪有亲身参与来得爽快?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顾深侧眸看了看她,“放心,肯定有你发挥的时候。今天不就怼得挺痛快嘛?” 叶浅咯咯的笑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那种对恶人不怼不痛快的恶趣味! …… 回到临港,叶浅又开始投入杂志社的工作,最近她在和Tony研究重新制定业绩考核标准和赏罚机制。现在的制度还是延用伊莲上任广告总监制定的旧制度。 放在现在的市场情况,不适用是肯定的,至于那个月增10%的业绩标准更是一个笑话。 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考核标准,最近广告部的人员工作都比较懈怠,工作清闲的后果就是八卦丛生。 就象现在,叶浅和Tony在办公室开闭门会议,外面以段菲为首的几个人就凑在一起说叶浅的是非。 “看,又进总监办公室了。她可真会来事儿,是领导就没有她不献媚的。” “你确定是献媚?啧啧,你还是太单纯了?” “你的意思是?” 一众同事的眼睛里冒出精光,参与的没参与的,全都竖起了耳朵。 段菲不屑的撇撇嘴,“怕是去献身吧!看门窗关得那叫一个严实,说没奸情,谁信啊?我前两天正好有事进去找总监,敲了半天门才给开,进去时,叶浅还在哪儿整理衣服呢!” 周围一片哗然,越是这样劲爆的八卦,众人越乐于相信,也没人在乎真伪。 办公室里,叶浅透过百叶窗帘的缝隙看着公共办公室里众人丑恶的嘴脸,悠悠地开口道:“我觉得你的指标可以再往上提升10%,这些人精力太旺盛,得多给他们点儿工作压力。” Tony低头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条款,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很快改好了相应的条款,转过笔记本,“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做传媒广告,Tony还是新手,很多地方都乐于听取叶浅的意见,而叶浅自从知道杂志社幕后老板是顾深,特别是顾深还把所有权转给了她,她就开始更多的留意杂志社的整体发展。并不再象以前一样一味的闷头自己跑业绩。 叶浅快速的阅读了一遍,抬手改了其中几处细节,“我觉得这样更好。” Tony看了看叶浅改掉的部分,低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公报私仇呢!” 他伸手点了保存文档,摇头道:“女人果然不能得罪。” 那些人在办公室里玩命诋毁叶浅,却不知道新装的监控器不仅可以看到画面还可以听到声音,她们每个人说了什么,叶浅都一清二楚,转手就在新制度上对她们多加制掣。 叶浅似笑非笑的耸耸肩,“怎么会呢?别忘了我也是广告部的一分子,这些条款对我一样有效。” 只不过一趟京都行,叶浅又多了几个象星辉国际般的长期客户,现在的她,就算不出去开拓客户,每个月也能轻轻松松完成业绩额。 Tony将电脑里的文件打包发邮件给罗逸峰,等待文件传输的时间,他摸摸下巴道:“这两天你没在,社长和总编好象吵架了,整个编辑部的气氛都不对。” “怎么回事儿?”从京都回来,叶浅就一心扑在业绩制度调整上,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Tony摊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他不是叶浅,和罗逸峰、殷赏的关系没那么熟,只是隐隐的听说是因为某个稿件的问题。 叶浅眼中闪过讶意,“社长不是最支持编采自主的嘛?” Tony抿抿唇道:“谁知道呢?我听美术部那边报怨,说这个月的杂志有可能要开天窗了。” 叶浅秀眉微微拧起,“这么严重,不行,我得上去看看。” 她起身拉开房门,公共办公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向叶浅。 目光上下寻视,象看看她有没有衣冠不整的痕迹,或是什么可疑的印记。 叶浅勾勾唇,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去。 就让这群人再放松几天吧,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没这么愉快了。 走上四楼,远远就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罗逸峰,我是杂志社的总编,稿件可不可以刊登我说了算!” “我是社长,蓝纸没有我的签名,印刷厂就别想起印!” “我报道的全部是事实,你凭什么不让我登?罗逸峰,是谁说一定保证我编采自主的?” “事实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殷赏,这篇稿子我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刊登,你最好马上让人写一篇替代的稿件出来,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不介意让范杂志这个月停刊!” “罗逸峰,你混蛋!” 办公室的门打开,殷赏双眼猩红,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从叶浅身边擦身而过,没多做停留。 叶浅犹豫了一下,还是提步先去了罗逸峰的办公室。 罗逸峰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单手撑着额头,手指轻轻捏着眉心,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射在他身上,形成一圈圈的光晕。 在这些光影中,叶浅读出一种疲惫,几分萧索。 她敲了敲半开的门,罗逸峰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都听到啦!” 叶浅走进去,随手带上房门,走到茶台前,动作娴熟的冲泡好茶水,示意罗逸峰过来喝。 罗逸峰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一缕垂在额前,更添几分颓色。 他倦倦的接过茶杯,在手上摆弄着,低垂的睫毛下,黑如深潭的眼底闪过轻浅的波纹。 叶浅抿了口茶,抬头问道:“你和老总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平时不是最支持她编采自主的吗?现在没有总公司卡着,你怎么倒为难起她来啦?” 罗逸峰叹了口气,起身从桌上拿了打印好的稿件递给叶浅,“你自己看看吧!” 叶浅一目十行的略读了一遍,倒吸一口凉气道:“她要报道娱乐大享叶荣天出轨、家暴?她不要命啦?” 叶荣天黑道背景,掌控着大半个娱乐圈,为人出名暴戾,睚眦必报,关于他逼迫演员拍戏的传闻一直在江湖流传。不过,叶荣天在感情生活上鲜有绯闻,这么多年与叶太出了名的恩爱,殷赏这篇报道如果刊出,无疑是枚重磅炸弹。 不仅杂志社会被告,她个人的人身安全也必定受到威胁。 罗逸峰手十指交叉虚握着,长叹口气,“你说就这样的报道,我能让她刊登吗?” 叶浅开始理解罗逸峰了,身为朋友,她也不愿意殷赏冒这样的风险。不过,她也知道殷赏一定会以报道真相,不畏强权为理由,坚持刊登。 揉揉太阳穴,叶浅也开始头痛了。 鬼吹灯 第75章 杠上了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一走进编辑部就感到气氛中的压抑,没有往日的活跃,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冀冀,给人一种误入雷区的感觉。 编辑部里陈雅婷与叶浅最相熟,见她来了,眨眨眼睛向总编室的方向努了努嘴。 叶浅扯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向陈雅婷点了点头,迈步走向总编室。 殷赏靠在窗户上望着窗外,手里捧着水杯,显得有些心不正焉。 见到叶浅,她牵强的扯了下唇,“他让你来的?” 叶浅拉开椅子坐下,翻翻眼皮,“身为朋友,我还不能过来看看你啦?” 殷赏神情倦怠的坐回办公桌前,她一手撑着额头,那动作和刚刚罗逸峰一模一样。 两个人相处久了,无论动作,亦或气质都会变得相似,殷赏和罗逸峰身上就存在这种变化。 叶浅不明白感情挺好的两个人,遇事为什么不能好好沟通,偏要吵得不可开交。 殷赏抬起头,目光幽幽地落在远处虚无的某点,“有个我很欣赏的作家曾经说过,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我以为罗逸峰是那个了解我的人,但原来我错了。” “那你了解他吗?” 殷赏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转眸看向叶浅。 叶浅摊摊手道:“我并不是替师兄辩护,也不是他的说客。不过是想你易地而处罢了。” 殷赏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考虑的。” 叶浅也没指望一下就能说服殷赏,只不过…… “马上就要出蓝纸了,你也不希望这期开天窗吧?咱们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好的新东家,几经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你忍心就这么毁吗?”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力精改版,从版面到栏目设置都做了大量调整,同时增设“范”网络版,如今范已经成为都市白领首选的期刊,销量节节攀升。在互联网时代,能有这样的成绩,这其中耗费了多少心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叶浅从殷赏闪动的眸光看出松动的迹象,接着道:“我不是说你的稿子不登,只是能不能等下期,先把这期书出了。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叶荣天家暴不是今天的事儿,你晚一期报道没影响。可范一期不准时出刊,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殷赏,就晚一期,再给自己些时间慎重考虑一下,如果到时你还坚持刊登,我一定站你这边。” 殷赏低垂着眼眸沉默良久,终于点头道:“我可以晚一期,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这篇报道只要是事实,我一定会刊登,谁的面子我也不会卖。” 回到办公室,叶浅靠坐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叠,手指轻点着大腿,这是她在思考时的一个习惯。 之后一连在外面跑了几天,要想让殷赏放弃,只有证实报道有误,不过叶浅也明白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殷赏做传媒多年,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写相关报道。 不过,要殷赏放弃并不需要证明叶荣天没有家暴,只需要提出合理怀疑,让殷赏对自己报道的真确性存疑就可以。 为此,叶浅最先找到徐飞,之后是蕾姐,他们人脉广博,而且与黑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最可能找到相关消息的人。 终于在徐飞的引见下叶浅与一位叶太曾经的助理在大龙凤酒楼的包房见了面,两人密谈了一个下午,终于叶浅满意的从大龙凤出来。 上车后,叶浅打开皮包,拿出里面的录音笔,插上耳机打开听了一会儿,满意的收起录音,拿出手机给刚刚那个助理转了十万块钱过去。 虽然有点儿心疼,但十万块钱不仅换殷赏一条命,同时保住了范杂志社,算起来她赚了。 发动汽车,心情愉快的回杂志社。 …… “听听这个。”叶浅把录音笔丢在殷赏办公桌上,转身走到门后的小水吧玩起手冲咖啡。 殷赏疑惑的看了叶浅一眼,拿起录音笔按了播放键。 叶浅将其中一杯放在殷赏面前,自己捧着另一杯浅啜着,醇厚香浓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殷赏一直等到听完全部录音,难掩震惊的拿起咖啡杯猛喝两口,“这都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虽然她也曾想过找人假冒叶荣天身边的知情者,编一套说辞打消殷赏继续报道的念头。可现实往往比剧本更狗血,谁能想到大方得体的叶太是抖M呢? 那些可怕的家暴的印迹不过是人家两夫妻间的小情趣。 殷赏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问:“消息可靠吗?” “当然,这种事我可不敢开玩笑,人是徐飞帮着找到的,绝对靠谱。” 对于徐飞的江湖地位,殷赏绝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她有些萎靡的叹了口气,拿着桌上费劲心力的稿件,“就这么进碎纸机啦?” 叶浅抿唇浅笑道:“你也可以收藏起来,警醒自己。” 殷赏不满的撇了撇嘴,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叶浅说得有道理,这次如果不是叶浅,她可就要闯大祸了。因为她的不谨慎,不仅把自己,也把杂志社推到危险的境地,这个教训她在心里记下了。 叶浅见好就收的收起录音笔。 “唉,等会儿。”出于记者得到猛料就不放手的本能,殷赏按住叶浅的手。 叶浅的另一手“啪”的拍在她的手背上,眉心紧蹙“范是本有格调的杂志,不是外面的八卦周刊。爆人私隐,你想都别想。” 揭露娱乐大享叶荣天的闺房趣事,她是要死了嘛。 殷赏收回手,也明白这种八卦新闻不可能出现在范杂志,可真的太劲爆了,好可惜喽! 眼巴巴看着叶浅把录音笔收走,殷赏眼神微闪,“我没打算报道,就是……” “手痒!该打!”叶浅瞪了她一眼,“你还是想想怎么和社长道歉吧,要不是他坚持,你这回就捅大篓子了!” 殷赏双手环胸,板着脸道:“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我放弃这篇报道,是因为它的真确性存在问题。但不代表他可以干涉我的编采自由。我没有错!” 叶浅深深地看着她,“看来你还需要时间好好易地而处,如果有一天罗逸峰要做的事情会危及生命,只要是正确的,你是不是都不会阻止。” 叶浅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其他的就要靠殷赏自己去想。 答案是如此显而易见,只因为那是你真心钟意的人,反而变得苛求。 回到广告部,叶浅一进门就看到沈晴坐在以前苏曼的座位上,她抬头看到叶浅,眼神中充满挑衅。 叶浅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走进去问Tony,“广告部又招新人了吗?” Tony见叶浅一进门就气势汹汹,表情微僵,“对啊,这不是我们之前开会就确定好的事情嘛!昨天人事部刚把人配齐送过来,今天第一天报道。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叶浅捏了捏眉心道:“没什么,是我太心虚气燥了!报歉!” Tony的眼中,浮动着暗光,“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报不报歉的,如果不是你,我还得不到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呢。” 他向屋外扬了扬下巴,“新来的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叶浅透过玻璃隔断墙看了看外面,沈晴泰然自若的与几个同事交谈着,她摇摇头道:“先试工看看再说吧!” Tony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问题你不妨直说。” 叶浅勾了勾唇道:“其中有一个和我有点儿小矛盾,不过没关系,我应付得了。” Tony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外面,“哪一个?” 叶浅浅笑盈兮地开口,“不要因为我影响了工作判断,一切还是以业绩作为评判标准吧!” Tony眼眸微闪,很快,就恢复如常,“那好吧,不过有问题,你一定要和我说。” 叶浅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叶浅没有看到落在她身上那道复杂又幽深的眼神。 …… 晚上回到家,叶浅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顾深微微一怔,“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最近顾深的工作很忙,已经好久没有准时下班了。 “好几天没一起吃晚饭了,今天早点儿回来陪陪你。” 叶浅上楼换了日常的家居服下来,“工作都忙完了?” “交给夏林盯着呢!”顾深放下报纸,步履悠闲的去厨房端饭菜出来。 饭菜是叶浅进门前不久刚刚做好的,并不需要额外加热。 叶浅也跟进去拿了碗筷出来,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两个人刚刚好。 吃过饭,顾深打开酒柜挑了支年份不错的红酒打开,倒了两杯。 叶浅靠坐在吧台边,摇晃着红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滑出优美的弧线。 “沈晴,去杂志社上班啦。” “哦?”顾深挑挑眉,眼冒精光。 他放下酒杯,径直拿了沙发上的IPAD点开网页递给叶浅,似笑非笑道:“老头子那边有人出手了。” 叶浅接过来网页上是一个临港本地的城市论坛,一篇《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的贴子直指她为了广告业绩,与多名男子保持暧昧关系,以此换取利益,附上的照片角度都非常刁钻,就这么看,连叶浅自己都觉得她和这些人关系有多亲密。 这其中有夏林的,有谭立文,有徐飞,有Tony,有罗逸峰,甚至还有贾志新。 叶浅饶有兴致的向下翻看,直到看到上面说她是父不详的私生女,低垂的眼睑下,翻涌起滔天的怒意。 顾深搂着她的肩,轻拍着,安抚她的情绪,他明白叶子萱就是叶浅的逆鳞,就象乔敏是他的一样。 “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叶浅深吸了口气,平复住心情,“知道是谁做的吗?” “我猜是顾云霆。” 叶浅想想也能明白,顾云霆这是想破坏她和顾深的关系,必竟在他看来,顾深之所以和他关系闹得这么僵,有一大半因为她的原因。 本来就不是顾云霆心目中儿媳的最佳人选,不能为顾家带来利益,还公然说了那么不留情面的话,估计现在顾云霆已经恨死她了。 “那沈晴呢,也是他找来的帮手?” 顾深抿了口红酒,目光深邃锐利,“谁找上的谁不清楚,但肯定是一伙儿的。” 显然,顾云霆想用沈晴替代叶浅,可是…… “沈晴怎么不干脆进星辉?” 近水楼台多好,来杂志社在她身边,不是找虐嘛! 顾深轻蔑的一笑,“她也得进得去。” 沈晴想进星辉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顾深早就把她的路堵死了,不过,进范杂志,她这招棋也挺拼的。 顾深拢拢叶浅的头发,动作温柔,“你还是小心点儿她,别轻敌。” 叶浅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沈晴身上,既然不清楚她此举的目的,就水来土掩吧! 她又看了看IPAD上的贴子,眼神阴翳,“这个可以找人删了吗?” 因为她不是什么名人,贴子阅读量不大,但涉及到叶子萱,叶浅看着就想吃了死苍蝇般膈应。 “没问题。” 本来顾深也是打算让叶浅看过后,就让人删掉的。 顾深打电话吩咐下去,又让人盯着网上的情况,一旦发现同类的贴子直接删除,不必再汇报。 网上的贴子很快处理好了,但叶浅眼底依然难掩汹涌的情绪。 被顾云霆这样算计,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反击,她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叶浅浅酌着红酒,眸光闪动,充满算计,“顾氏发展这么多年,应该有不少黑材料吧?” “当然。”顾深嘴角含笑,已经猜到她的打算,“我明天就让人整理一份给你。” 叶浅手指轻敲着桌面,嘴角总算浮出笑意,没了叶荣天的那篇报道,殷赏正缺一篇有份量的封面报道,顾云霆希望你能受得住。 虽然马上deadline,但殷赏见了猛料就咬死不放的性格,生生在几小时内赶出一份特稿。 几天后新一期的范杂志出版,顾氏因为追求高利润不断降低质量标准,偷工减料的直击报道,迅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因为文中涉及不少证据,有关部门很快介入,成立专项调查小组,顾氏多个项目被迫中止,接受调查。 顾云霆气得暴跳如雷,电话直接打到星耀国际找顾深。 找自己儿子说几句话,还要通过公司前台,转秘书,最后再才转进顾深的办公室,也让顾云霆憋屈的想骂人。 “顾先生有什么指教?”顾深把玩着桌子上的打火机,慵懒地开口。 “混帐!我是你老子!”顾云霆嘴角抽搐,胸口起伏气得直喘粗气。 以前顾深虽然和他关系也不好,话都不乐意和他多说两句,但也不至于对他直呼其名,现在根本是不认他这个爹了。 “呵——”顾深嗤笑声,不客气地道:“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认亲的?” 顾云霆一噎,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生生把胸中的怒火压下,“我问你,杂志上的报道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不是。”顾深答得干脆利落,他只是把材料打包发给了叶浅,至于她要怎么做,全凭叶浅高兴。 顾云霆铁青着脸,出了事他就让人查过,那家杂志社幕后老板正是顾深这个不孝子。 他嘴角抽了抽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那些不实报道,严重影响顾氏声誉,马上让人回收全部杂志,并登报向顾氏道歉。” 顾深不咸不淡的开口,“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如果您认为报道不实,我建议可以循法律途径解决。需要我给介绍律师?” 顾云霆气得挂断电话,如果一封律师信能吓退范杂志,他还至于打电话过来自取其辱? 范杂志的社长态度很强硬直接接了律师信,扬言坚持新闻自由,完全不介意法庭见。可现在的顾氏可禁不起任何风波,顾云霆只想用最小的代价尽快结束这场风波。 放下电话,他咬牙切齿的对助理道:“给我订机票,最早一班机,去临港。” 另一边叶浅接到顾深的电话,知道顾云霆找他发脾气未果,嘴角勾起冷然的笑意,“我们晚上庆祝一下吧!” 顾深轻笑道:“乐意之至。” 当天晚上,他们没来及去庆祝就接到乔敏的电话要他们去雅居,虽然乔敏没明说什么事,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一定和顾云霆有关。 走进西厢房,坐在乔敏身边的除了顾云霆,沈晴也赫然在席。 看到顾深,沈晴站起身,眼神中难掩倾慕,“深,好久不见。” 叶浅眸光沉了沉,眼底顿时翻涌着一股股暗芒。 顾深直接无视了沈晴的问候,帮叶浅拉开椅子,两人彼此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眼神,相视一笑,落了座。 沈晴尴尬的杵在哪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向叶浅的眼神里充满嫉妒的恨意。 “小晴,你不坐吗?”叶浅掀了掀眼皮,不紧不慢地开口。 沈晴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拿起茶壶给众人添茶。 “伯父喝茶,伯母喝茶,深喝茶。” 斟到叶浅哪儿,她顿住动作假笑道:“不好意思,没水了。” 顾深把自己的茶杯放到叶浅面前,“先喝这杯。” 沈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紧握成拳。 乔敏起身出去招呼服务员添水。 顾云霆抿着茶,慢悠悠道:“看人沈晴这孩子,多有规矩,不象某些人,一点儿大家闺秀风范都没有。这小门小户出身就是难登大雅之堂。” 顾深轻哼一声,表示他的不屑。 叶浅似笑非笑,徐徐开口,“如果真懂规矩,就应该知道对别人的丈夫不该过分热情,深,这样的昵称也是她叫的。” 沈晴眼中迅速笼上一层水雾,象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小浅,你别误会,我和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平时都是这样叫的,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深,你快和小浅解释解释,别让她误会咱们。” 顾深不留情面的道:“沈晴,我和你没那么熟,更谈不上青梅竹马,请你以后还是叫我顾深,或是顾先生。” 沈晴脸上的血色刷地被抽干似的,惨白如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跟着大颗大颗的眼珠滚下来。 顾云霆沉着脸,“你怎么说话呢?谁不知道你和沈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很,怎么娶了媳妇连本都忘了?” 顾深嗤笑道:“说到忘本,谁能比得上顾先生,靠着外家发达,等到自己脚跟站稳再翻脸无情!我、你二十多年没生活在一起,我和谁感情好不好的,更轮不到你来评价。” 顾云霆被呛得下不了台,眼睛顿时暴凸起来,“你……你……” 他瞪着顾深,呼吸粗喘着,你了半天,愣没说出话来。 乔敏和服务员端着菜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被戳中伤口,顾云霆把满腔的怒火,对准乔敏。 乔敏看向儿子,“顾深,有什么事儿和你爸好好说,别一见面就吵。” 顾深抿紧薄唇,锐利的眸子变得幽暗不已。 与顾云霆激烈对视着,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着,迸射出冷然的火花。 乔敏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求助的看向叶浅。 从京都回来叶浅和顾深谁也没和乔敏说当天的情况,她一直以为经过这次婚宴,他们父子的关系能就此缓和,所以今天顾云霆来,说见儿子商量点儿事,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看着两父子势同水火,情况比之前还严重,她才反应过来,这趟京都行大约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想陈西菊那个人,乔敏也能猜个大概,心中暗叹自己太过天真,早知就不应该让顾深答应去京都。 沈晴端着一副明白事理的架势,开口道:“伯父,您别和深哥生气,他也是怕小浅误会,才一时口不择言,冲撞了您。这都怪我不好,也不会说个话。” 三言两语把两父子剑拔弩张的责任推到了叶浅身上,顾深因为怕叶浅吃醋,急于撇清自己与沈晴的关系,才不小心冲撞了一直为沈晴说话的顾云霆。 一方面给足顾云霆台阶,另一方面为叶浅树立了小气善妒的形象,让乔敏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这招玩得实在是高! 沈晴再接再励,端起茶杯,对叶浅道:“小浅,是我不会说话,我向你道歉,你快让深哥别和伯父吵了。既然深哥说我们不熟,我们就不熟吧!” 说着她眼波流转,意味深长的看顾深一眼,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叶浅直接让她给气乐了。 鬼吹灯 第76章 讨回来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怒极反笑,且越笑越大声。 黑眸扫向一侧的乔敏,清澄的眸底划过一道幽光。 叶浅笑着笑着,干呕起来,粗喘的呼吸上气不接下气。 “小浅,你怎么了?”顾深脸色大变,眼神充满担忧,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背,“怎么样,好点儿吗?” 叶浅脸色微红,捂着心脏,不停地粗喘着。 乔敏神色紧张的倒了杯水给叶浅,“先喝点儿水压压,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啦?顾深,我看你还是带小浅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她稍微迟疑了一声,低声道:“顺便去妇科看看,知道吗?” 沈晴的脸蓦然变色,双目燃烧着熊熊的妒火,阴狠的盯着叶浅。 这个贱女人怎么可以怀上深的孩子,不可以,绝不可以!深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只有她才能为顾深生儿育女。这个贱女人,不配! 沈晴双手紧握,精心修剪的指甲刺破掌心尤不自知。 “我知道了,妈。”顾深黑耀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喜色,弯腰打横抱起叶浅急步往外走。 出门前,他深邃锐利的黑眸扫了沈晴一眼,一股森冷凛冽的寒意,笼罩着沈晴的全身。 雅居门外,叶浅刚刚上车,拍拍胸口,长长的吁了口气,眼中闪过狡黠,“去哪儿吃饭,我要饿死了!” 顾深定定的看着她,“你没事儿了?” “能有什么事儿,不过,装病也挺费体力,咳得我嗓子都干了。有水吗?” 如果没有乔敏在,就算是十个沈晴、顾云霆,她也硬杠了,可就在刚刚对上乔敏的眼神那刻,她突然明白,无论顾云霆的人格有多低劣,乔敏还是希望顾深能和他父亲和平相处。 为了避免冲突,不让乔敏失望,叶浅只能诈病脱身。 顾深拿了瓶装水拧开盖子递给她,叶浅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抹抹嘴,巧笑盈兮道:“去吃饭吧!” “小浅,你不用忌讳乔姐,和老头子这一战,她迟早会知道。” 她的顾忌顾深很清楚,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眸底幽光浮现。 叶浅巧笑盈兮地看着他,“乔姐是你最在乎的亲人,她的想法我当然要考虑。” 顾深眸光波动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暖意。 温厚的手掌抚上叶浅的肚子,幽深的眸子闪烁一下,突然他很想要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真没有吗?” 叶浅拍开他的手,“想什么呢?亲戚才刚走,不记得了?” 顾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黑耀石般的眸子,流转着慑人的光华,“今晚回去就种一个吧!” 叶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不是萝卜!说种一个就种一个! 吃完晚饭回到家,乔敏打电话过来,顾深站在阳台和乔姐讲电话。 叶浅上楼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泡在撒满玫瑰花的圆型按摩浴缸里,嘴里哼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啪嗒”,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又关上,顾深踏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 叶浅往浴缸里缩了缩,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恰到好外的挡住了她身材的美好。 望着赤条条的顾深,叶浅的声音颤了颤,“快出去,我要洗澡。” “一起洗,省水。”顾深俊眉微挑,邪肆的笑容充满魅惑。 壁垒分明犹如雕刻的肌肉线条和斗志昂扬立正的“小深”,让叶浅双颊绯红,尴尬的别开视线。 顾深修长结实的大长腿迈进浴缸,又是一室旖旎。 两个小时后,叶浅浑身醉软趴在床上,疲倦得胳膊都没力气抬一下,哼哼唧唧道:“渴了,要喝水。” 本来软糯娇柔的声音因为刚刚过度的纵情而变得她沙哑,顾深知道自己把人欺负惨了,有些心虚的翻身下床去斟水。 看到他精神奕奕的下楼,叶浅不满地躺在床上直磨牙,为什么每次受伤都是她? 功夫不大,顾深端着托盘进来,除了水,他还带了些餐点上来,扶叶浅起来简单的吃喝补偿消耗掉的体力,又殷勤地帮她按摩,不时关切的问:“有没有觉得好点儿?” 叶浅看到男人眼底闪烁的晶亮,抬腿踢了他一下,“快歇了你那些心思,好没好,都别想再来。” 顾深痞笑的凑到她身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老婆怎么就这么冰雪聪明呢!” 叶浅嫌弃的推推他,“少卖口乖!顾云霆那边你有什么打算?今晚他没成功,难保明天会不会再过来找麻烦,还有沈晴,你的风流帐,别打算全甩给我。” 顾深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老头子那儿你不用担心,顾氏够他忙上一阵子的。至于说风流帐,顾太太,貌似你也不少,有一个还正好在我手里。咱俩一比一打合。” 叶浅知他说的是夏林,垂下眼敛,装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顾云霆就因为调查组进驻顾氏,匆匆的赶回京都,接受调查。 各大财经新闻,都在对顾氏违规事件进行追踪报道,正如顾深所说,这次顾氏元气大伤,顾家现在焦头烂额,要忙上好一阵子。 连沈晴都和杂志社请了病假,叶浅心情舒畅的度过了一个上午,中午收到乔敏的电话,约她中午在附近的餐厅见面。 叶浅收拾好东西,和Tony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杂志社,驱车前往。 约定的餐厅相距杂志社不远,叶浅到得很快,本以为自己会早到,可踏进餐厅就看到乔敏已经坐在窗前优雅的喝着咖啡等她。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但还是叶浅走过去先道歉。 乔敏抬起眼眸,目光温柔,“你没晚,快坐吧,是我到了这儿见环境不错,才打电话约你过来的。” 叶浅在乔敏对面坐下,乔敏将桌上的餐单递给她,“西餐我不太懂,你看看想吃什么?” “妈妈有什么忌口的吗?”叶浅语气谦恭。 经过昨天沈晴闹得那一出,她还不清楚乔敏的态度,但可以确定乔敏约自己出来肯定和昨天的事情有关,为了不想给乔敏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影响以后的相处,叶浅必须谨慎处理。 乔敏温婉的笑了笑,“我都可以,按你以往的喜好点吧!你不必拘谨,乔姐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沈晴那丫头存的什么心思,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既然话已经说破,叶浅也就不再绷着,她咧开嘴笑得狡黠,“那我看看网上有什么推荐吧!” 点开手机上某评网,搜了下店名,看过重点推荐和网友评价,叶浅叫服务员过来点了网上评分较高的肉眼扒和香柠龙利鱼。 等上餐的时间,叶浅开门见山道:“妈妈,找我还是因为顾董吧?” 乔敏听见叶浅对顾云霆连称谓都变了,不称爸爸或公公,而叫顾董,再想想昨天顾深的态度,眼睛闪过幽暗,“小浅,你和乔姐说,你们这次去京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叶浅和顾深就猜到乔敏可能还会找他们,也已经达成共识,如果乔敏问起事情起因,他们不会再隐瞒。 叶浅简单将这次京都之行顾家几人的嘴脸讲了一遍。 听到陈西菊不断对儿子、儿媳挑衅,顾清溪无耻的指责她是小三,乔敏的脸色,又青又白,白皙的手紧紧握着水杯,指节泛起青白,仿佛下一秒玻璃杯就要被捏碎。 乔敏胸口起伏,只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叶浅复述的那些话,还有过往的那些伤痛记忆,锋利象把刀子,一句一刀地砍在她的心上,无数鲜血喷涌而出。 “她们真的这样说?”虽然是问句,但心里并没有怀疑。 陈西菊的无耻,顾云霆的薄情,乔敏早在二十多前就已经领教了,是她太傻,才会在乎血脉亲情,希望儿子不要受上一代人的恩怨影响,和他父亲好好相处,反而给了那些小人伤害儿子的机会。 叶浅坐到她身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妈,你别难过,这些我和顾深都会帮您讨回来。绝对不会让他们痛快。” 乔敏抓住叶浅的手,眼底浮动着怨恨,“按你们想的,放心大胆去做吧,乔姐不会再阻止你们。” 很快服务员过来上菜,叶浅坐回对面,找一些轻松有趣的话题与乔敏聊着,很快乔敏低落的情绪渐渐地散去。 两人有说有笑吃完饭,叶浅开车送乔敏回雅居休息后,顺路去倾世珠宝看看好久未见的小豪。 汽车驶入中环商业区,叶浅就近找了个露天停车场停好车,打算散步过去。 进入12月,商家早早进入圣诞促销季,沿途圣诞树,彩灯,各种圣诞的装饰物,叶浅悠闲的漫步在商业步行街,消磨着午后的时光。 踩着中高跟的小皮靴,走在青石板的步行街道,发出“踢踏踢踏”轻快的脚步声,叶浅刚踏上中心喷水池的台阶,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身子半弯,抖颤着身子,瘫软在水池边,一只手臂勉强支撑着才没有栽进水池里。 她心里一突,快步走过去扶住他,温声地问:“大叔,你没事吧?” “药…….”大叔哆哆嗦嗦地摸自己上衣口袋。 “我帮你。”叶浅赶紧伸手翻男人上衣口袋,焦急地问:“药在哪个口袋?” “里面……” 叶浅来不及多想,伸手到男人外套里面的口袋,翻找了一遍,找到了一个药瓶,“是这个吗?” 男人微抬眼皮,“嗯!” 叶浅拧开药盖,倒出药片给他,男人咽下两片药,身子好了很多,抬眸,“谢谢……” 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色就大变起来,浑身颤抖:“婉儿……” 叶浅的注意力还在男人的病上,没听清他的话,看了看药瓶的说明书,掏出电话道:“你是心脏病,我现在给你叫救护车,你有什么家人需要我通知?”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她,双眼猩红,抓住她的手不放。 叶浅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也没太在意,拍拍男人的手,“你别紧张,放松,救护车马上就到。” “好,谢谢你。”男人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汹涌的情绪。 等了一会儿,救护车赶到,叶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男人上了救护车。 办好入院手续,叶浅拿着各种化验单回到病房,男人正躺在病床上看自己打点滴的手背发呆,幽暗的瞳眸没有焦距。 “你觉得怎么样?”叶浅走过去,在男人的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男人晃然回过头,转眸看向她,漆黑的眼眸闪过一道复杂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暗,转瞬消失无踪。 “没关系,老毛病了,还死不了。” 叶浅抿起清浅的笑意,“您还这么年轻,医生说只要注意休息,清淡饮食,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男人眼里隐隐约约漾起淡淡的柔光,“你妈妈好吗?” “啊?”叶浅诧异的望向男人。 男人眼睛闪了闪道:“我是说现在象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年轻人不多了,你家里人把你教育的很好,想必他们也是很善良的人。” 叶浅心里隐隐觉得奇怪,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您的家人呢,我帮您通知他们过来吧!” “你帮我给我的助理打电话吧,一共花了多少钱,你告诉他,他会转给你。” “大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吧。”男人直接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男人需要住院检查几天,身边确实需要人照顾,叶浅不可能一直在医院盯着,于是按他说的给助理打了电话。 等助理来的这段时间,叶浅陪男人随意的聊着天,从谈话中得知男人叫姜恒,一直没有成家,独自经营着一家公司,平时都是助理照顾他的生活。 男人问了许多关于叶浅工作、生活的问题,听到她是由母亲一个人带大的,怔忡着出了会儿神道:“你母亲,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对了,她叫什么名字,也在临港吗?” 姜恒问得太过急切,叶浅疑惑看着他,姜恒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顿了顿道:“我是想出院后,好好请你们母女吃顿饭,表示感谢,必竟如果没有你母亲把你教育得这么好,我今天可能就没命了。” 叶浅虽然觉得姜恒的反应有些奇怪,可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恶意,敷衍地道:“您太客气了,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出手相助的。而且我母亲并不在临港,她在小城教书,带毕业班走不开,都是我放假过去看她。” 姜恒眼神难掩失望,靠在床头,喃喃道:“这样啊,那只能等有机会再见了。” 时间不大,姜恒的助理林立赶来。三十多岁的年纪,深色的西装外套,洁白的衬衫领子系的十分规整,深蓝色的领带也打的一丝不苟,一副金丝边眼镜,沉稳内敛,十足的白领精英范儿。 进来客套的向叶浅道谢,利落的交接了医院的全部手续,整理好相关单据,要了叶浅的账号,将预付的5万块住院费当场就转给了她。 都安排好,叶浅向姜恒告别,准备回去,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不舍,客气地道:“您先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姜恒的眼睛闪过一点光亮,急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我等你。” 林立奇怪看向姜恒,跟着老板这么多年,就没看他对哪个异性如此热情过,难道铁树要开花了。可这年龄差有点儿大吧? 看这叶小姐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老板今年已经快五十五了,都能给叶小姐当爹了。老板为人正派,洁身自好,怎么一下子就…… 难道说这叶小姐知道老板有钱,有意勾引他? 林立看向叶浅的眼神划过一抹异色,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和探究。 送叶浅走后,林立回到病房,正想着要如何劝不要沉迷女色,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姜恒先开口了。 “尽快给我一份叶浅的调查资料,记得要全面,从小到大她经历过什么,我都要知道。” 林立想,就算老板不说,为了老板一生的清誉,他也要好好查查这位叶小姐,不能让老板临老入花丛,阴沟里翻船。 不过老板对叶小姐这么关心,从小到大的经历都不放过,是不是代表老板已经彻底沦陷了? 这叶小姐长得是好看,可老板这些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怎么就栽在叶小姐手上了? 红颜祸水啊! …… 沈晴休了几天病假,又若无其事的回杂志社上班,凭着沈家的人脉,她的业绩在整个广告部算不错的,更是比其他新入职的员工高出一大阶。 Tony对沈晴的印象不错,对她请假的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让她自己到人事部补张假条了事。 沈晴从人事部回来,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刚刚落座的叶浅,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隔空相撞,火花四溅。 Tony从办公室出来,“大家准备一下,半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沈晴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浮动的阴狠,走回自己的工位,做会前准备。 叶浅饶有兴致的瞧着沈晴,眼中闪过暗芒,她一直很好奇沈晴进杂志社的目的,易地而处,如果她是沈晴,是绝不会主动把自己送到情敌面前。 难道想知己知彼? 可惜沈晴这么多年连顾深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都没了解透,注定没有胜算。 纯粹找虐! 叶浅小巧的樱唇勾起一个不屑的薄笑。 广告部的小会议室。 Tony坐在主位上,桌上放着打开笔记本,屏幕上是截止到昨天的业绩统计图表。 叶浅拿着记事本进来直接坐在Tony旁边的位置,与他低声交流了几句。 段菲进来似乎对叶浅坐在哪儿特别不满,冷哼了一声,绕过主位,在Tony的另一侧坐好。 叶浅轻笑,又不是东西宫,Tony也不是皇帝有什么好争的。 以前因为和伊莲、琳达关系不好,叶浅确实很少坐得这么靠前,一般挨着广告总监的位置都是苏曼、段菲争着坐,好象离领导坐得近,就代表地位高一样。 Tony上任后,叶浅一直也是随便坐,今天是正好有个客户的事情要和他说,才坐到他旁边。 一个叶浅并不在意的座位,在段菲心中却是身份的象征,因为位置被抢,坐下后就一直对叶浅飞眼刀。 沈晴把一切看在眼内,眼神里闪过精光。 叶浅并没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就算真看到,她也不会在乎。在叶浅眼里,沈晴就是个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 会议正式开始,Tony总结了这段时间的业绩,因为接近年尾,他对广告部全年的业绩进行了全面分析。 伊莲、琳达时期,业绩高压下,广告部的业绩成果;杂志社动荡期,业绩情况;以及最近进入稳定期的业绩数据,进行了全面的对比。 叶浅知道他这是在为推行新的业绩考核制度做铺底,也留心观察着各人的表情变化,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做着记录。 果然,Tony将话题拉回到业绩标准的调整上,涉及到自身利益,会议室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其实不是讨论,而是找各种理由在反对,现在的日子这么舒服,每个月的压力不大,可以说是愿意多干点儿也行,想混日子也没人管的状态。 这惯了这种悠闲的日子谁还愿意每天被业绩压得抬不起头来? 叶浅和Tony交换了一个眼神,这里面反应最强烈的就是几个平时业绩最差,八卦最多的人,也是他们讨论准备淘汰的那几个人。 这次业绩调整如果他们能够达标,还能留任,如果不能达标,明年就不会再考虑续约,可偏就这几个人闹腾的最凶。 Tony不是那种铁腕型的领导,不象伊莲那么强势,所以当初伊莲提出那么强人所难的考核标准都没人敢反对,现在却对Tony的考核制度诸多挑剔,明显有点儿欺软怕硬。 叶浅看不下去,率先道:“我觉得这个考核标准挺好,比当初月增长10%合理也人性化的多,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多意见,难道还想以后每个月都多压10%的业绩?” 鬼吹灯 第77章 沈晴的失算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这个人情商不算高,处事从来都是棱角多多,不懂圆滑处事,更做不了左右逢源。她直来直去、爱恨分明,快意恩仇。 她对朋友仗义,对敌人无情,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不在乎。 她真心把Tony当朋友,见广告部众人在会议上公然把Tony当软杮子捏,立马女侠上身,为朋友两肋插刀,出言反击,直中要害,不留一点儿余地。 叶浅的话说得很冲,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的脸色象调色板般又青又白,分外精彩,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又自知理亏,心虚得不敢开口。 对叶浅这个人,大家是打心底的发憷。 在他们眼中,叶浅就是个只要占理,天王老子都照样怼的神经病,和她杠上的人,到现在还见谁得过好。 谁也不愿意没事儿去踢这块铁板! 可心里发憷不代表服气、甘心,谁愿意被个和自己职位一样的人压一头啊,所以才会总有人在背后说说叶浅的是非,以此满足自己心底的不平衡。 就好象现在,叶浅明明说得是事实,讲得是道理,可大家还在在心里把她恨得死死的。 同样都是打份工的普通员工,她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对于众人的这种心态,叶浅不是不清楚,只是不在乎。 就在众人被叶浅“讲得是理,你奈我何?”的强大气场压得没有喘息之机的时候,沈晴举起手。 她娉娉婷婷的站起身,语速不快,轻声慢语的,很有亲和力。 “按说我一个入职不足一个月的新员工在会上没什么发言权,不过我觉得大家对新制度畅所欲言是件好事,说明大家对杂志社,对广告部有很强的归属感,一心想把杂志社搞好,才会如此积极参与。能进入这样的一团队,是我的荣幸。” 叶浅不得不承认,沈晴是个顶级小白花,很善于颠倒黑白的玩语言艺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众人不配合新政的胡搅蛮缠,说成了群策群力,成功收获了广告部众人的心。 同时,Tony作为部门主管,以大局出发,为了团队的和谐,不仅不会反驳沈晴的话,反而会顺着这个台阶,给众人递梯子。 他“社会笑”了几声,道:“大家紧张广告部的发展,有争论,有不同的声音是好事儿,这样,谁还有好的建议不妨提出来,大家共同讨论。就象沈晴说的,畅所欲言嘛。” 众人也不傻,这意见和建议可不同的,建议可是有理有据,有建设性的,他们可不敢随便乱说。 Tony适时地道:“如果没有意见,我们就先试行新的考核制度,试行期半年,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时沈晴又率先道:“我代表新入职员工首先表个态度吧,我愿意努力配合新的考核制度,为杂志社创造更大的效益。” 段菲也举手表态,“我愿意尝试新的业绩标准,支持杂志社的改革。” 接着众人陆续也表示愿意支持。 Tony的新考核标准在一场闹剧后,顺利推行下去。 沈晴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意,挑衅的瞅着叶浅,好象在说,看,我比你高明,解决问题还得靠我。 叶浅淡然的一笑,根本没接招。 在她看来,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沈晴这么做的起因是为了针对她,又如何?制度不是顺利推行了?那可是她和Tony共同斟酌许久的结果,最终能让大家心甘情愿接受,沈晴可算帮了她大忙了。 就是不知道沈晴如果知道这个考核制度,她是主要起草人,还会不会象现在这么开心? 实际上,沈晴没在叶浅脸上看到期盼以久的恼羞成怒的表情,已经象吃了死苍蝇般难受。 她眼睑低垂,眼底划过冷意,再抬起头,又恢复了温婉无害。 沈晴再次举手道:“总监,作为一个新人,我很想多向广告部的前辈学习,正好我现在手头正在接洽一个一年期的拉页广告,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叶浅从旁协助我完成?我很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不能顺利拿下这么大的合作。” 她的视线转向叶浅,眨眨清纯的大眼睛,“叶浅,你应该不介意提携我这个后辈,给我一个偷师的机会吧?” Tony也看向叶浅,目光中带着寻问,他记得叶浅和他说过,她和沈晴不对盘,今天看沈晴的表现,他再傻也知道,沈晴在故意针对叶浅。可在他这个位置,有些事又不得不做。 叶浅勾勾唇角,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啊!” 沈晴意味不明的扬扬唇角,“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啦!” 叶浅繁星般耀目的眸子,闪烁着精光,“好说。” 两人的目光,在会议室中间相汇,火光四溅。 …… 第二天临下班,沈晴找到叶浅,邀她一起去见客户。 叶浅目光锐利的上下打量她,“你见客户都这么随意,提前半小时约吗?” 这么急才通知她,分明是怕她有所准备,这反而让叶浅打醒十二分精神。 “客户约得这么急,我也没办法啊,我又没什么经验,想着反正顾客至上,就答应啦!才第一次和对方主管正式约见,总不好推人家吧!” 沈晴笑容甜美无害,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有迷惑性,要是个男人还真被这个样子给忽悠住了。 可惜叶浅不吃这一套,她挑挑眉道:“真是第一次约谈?” 沈晴无比确定的点了点头,“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打电话去问。” 说着她将手机举到叶浅面前,一副随便你查的样子。 沈晴是算准自己只要不心虚,叶浅是不会真的打电话过去和客户确认,那丢的可是杂志社的人啊。她是早看出来啦,叶浅对杂志社的忠诚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虽然天天一副老子谁也不怕的样子,可叶浅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维护杂志社的利益。 没想到叶浅一点儿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接过她的手机,“开机密码多少?” 沈晴怔了怔,无奈的拿过手机解锁后交给叶浅。 叶浅打开通话记录,“沈天合?” 从昨天散会后,叶浅就研究过与沈晴合作的企业情况,沈天合正是这家企业的市场总监,这次合作的主负责人,同时也是沈家的远房亲戚。所以,从一开始沈晴的这单广告就十拿九稳,根本不需要叶浅出马。 而沈晴却在会议上主动提出要她帮忙,目的不单纯得不要太明显。 所以,叶浅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着了她的道,“第一次约见,就市场总监亲自打电话给你,沈晴,你面子不小啊!我看这广告不需要我协助你也能签成,我就别跟去抢功啦。到时,提成你还得分我一半,多不合适。 沈晴有些着急了,她都准备好了,钱也给了,万事俱备,如果叶浅不去,她不是白忙了。 她拉着叶浅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爸的关系户,看在我爸的面子才亲自给我打个电话,可我爸说啦,能不能谈成要看我自己的本事,他不参与,叶浅,你不能看着我丢我爸的人吧?” 叶浅淡笑,“你丢不丢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晴急了,“叶少,你明明在会上当着大家的面答应协助我的,你这么出尔反尔到底什么意思?你这么对待一个新人,不合适吧?” 办公室里不少人围过来帮沈晴说话,沈晴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倔强的咬着嘴唇,生生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且不说本来办公室众人对叶浅本来就有诸多意见,就算没意见见到沈晴这样,也会觉得叶浅仗着自己是老员工,业绩彪炳,就故意欺负新人。 本来叶浅想冷言冷语,尽快打发了沈晴,这下也不着急了,掏出纸巾递给沈晴,语重心长道:“你看,我还没说什么,你这就哭上了,这心理素质怎么做个出色的业务员?你这样,还是早点儿放弃,回去做沈家大小姐吧,又或者让你爸直接在沈氏集团弄一个虚职给你。何必,到这儿和大家争饭碗呢?” 众人从沈晴平时的谈吐,穿着知道她家境不错,不过现在富二代出来打工体验生活的也不在少数,可沈氏集团的千金那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啊? 仇富心理让大家看向沈晴的眼神都变了,大有你在这儿搅什么乱的意思。这么娇滴滴的是打算让我们以后全哄着你玩吗?我们可没这个闲功夫啊! 沈晴没想到叶浅直接把她的老底给揭出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同事关系也因此被破坏,眼神闪了闪,又恢复正常。 她擦擦眼泪,继续卖惨道:“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风光,沈家又不止我一个孩子,我不拿出点儿成绩,想进公司哪这么容易?实话和你说吧,这次的合作就是我爸给我的一个考验。所以,叶浅,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真的全靠你了。” 豪门恩怨,争产大戏,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会有一种“宁可生在寻常百姓家”的满足感,众人再看向沈晴的眼神又开始充满同情。 又几个上年纪心软的同事干脆出声帮沈晴劝叶浅出手帮忙。 “叶浅,你就帮帮她吧,小姑娘也怪可怜的,这不定是在家里怎么被哥哥、姐姐挤兑呢!” “就是帮帮她,不就是晚上见个客户嘛,也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 “陪着见个客户,举手之劳的事儿,这都不帮忙,太不尽人情了。” 叶浅冷笑,这些人没事儿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让沈晴三言两语,就脑补出一整套《珠光宝器》加《溏心风暴》。 沈晴得了众人的支持,拉着叶浅的袖子,晃了晃,“叶浅,我是实在没办法,你就帮帮我吧!” 叶浅在心中嗤笑,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啊?姐是不想演,可不是不会演。 她故意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你这么惨啊,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我看你联系的市场总监沈天合是你们家亲戚,还以为你签约肯定没问题呢。” 众人看沈晴的眼神又多了探究,就算这真是家族考验,能安排自家亲戚亲自考核,怎么看也不是在家不受待见,反而是精心培养的意思啊。能沈家重点培训,你在我们这些小市民面前卖惨,这不是变相炫耀嘛? 沈晴真是恨死叶浅了,一次次当着众人的面揭她底牌,实在可恶,偏还不能和她翻脸,只能继续卖惨。 “不是这样的,沈总和我家是特别远的亲戚,这次和他合作纯属巧合,而且我爸早说过无论我和哪家企业联络,哪怕直接联系沈氏,他都不会帮我的。” 叶浅扫了眼同事将信将疑的眼神,道:“这样啊,那我就帮你这一次吧,反正我也答应Tony啦。” 沈晴喜上眉梢,“真的?太好了,我和沈总约了今天晚上七点,长岛酒店,一会儿下班,咱们一起过去。” 叶浅为难道:“今晚啊?我约了其他客户,恐怕不行。” 沈晴沉下脸,“叶浅,你是成心耍我嘛,一边答应帮我,一边却推三阻四,诸多借口,也太没诚意了吧?” 叶浅一脸认真的解释道:“不是我不帮你,可你今天才与沈总第一次正式接触,距离签约还远着呢,而我今天约的客户之前已经谈过四五次,很可能今晚就能正式签约了,我不能为了帮你,推了自己马上签约的客户吧?” 她拍拍沈晴的肩道:“下次你有什么事儿提前和我说一声,别这么临时临忙的约,我真没法安排时间给你,必竟我自己也有业绩要完成。” 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没有,虽然大家不喜欢叶浅,但都是做业务的,确实没有这么强人所难的,总不能为了你家争产考验,耽误人家实打实的赚钱吧! 沈晴是真的急了,她特意到快下班才和叶浅说,就是怕夜长梦多,叶浅会有所防备,谁知道这倒成了叶浅拒绝她的理由。 再也绷不住娇娇女的温柔形象,气急败坏道:“叶浅,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帮我,在这儿拿我当猴耍,好玩吗?” 她这一闹,同事对沈晴的印象反而更差了起来,可现在沈晴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一心就想逼着叶浅晚上和她一起去长岛酒店。 她急,叶浅就更不急了,表情有点儿受伤的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会全心全意帮你。我真是为你着想,你也说这是你家里给你的一次正式考验,这才第一次见面约谈你就带着我这么个外挂去,怎么显示你自己的能力?” 叶浅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耐心温柔,轻轻柔柔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今天先自己与对方接触接触,做个初步了解,如果你自己能独立拿下这次合作更好,也更能说明你的能力,如果不能,我再从帮协助?” 无论从哪个角度听,叶浅都是处处为沈晴着想,完全没毛病,反观沈晴的态度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沈晴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 让同事对她印象差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她也不可能在杂志社呆多久,和同事打成一片,也是看他们对叶浅有意见,比较方便利用。 可如果让叶浅对她起了防备,那后面的事情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她破涕为笑,“好吧,好吧,是我太紧张了,误会你啦!我向你道歉。就听你的,今天我先自己去谈,有什么问题谈不下来,我再找你帮忙。” “没问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叶浅一副“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的模样,气得沈晴吐血。 众人散去,叶浅回座位整理手头的资料,眼睛悄悄瞄着沈晴的动静,沈晴今天的目的性太明显,肯定是憋了什么大招对付她。 虽然最后被她打乱了计划,但沈晴肯定不会因此放弃,之后一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沈晴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叶浅看她拿着手机,自己也悄悄跟了出去。 她看着沈晴进了卫生间,蹑手蹑脚跟过去,在门口侧耳听了听动静,轻轻推门进去。 就听沈晴在卫生间的隔间里低声打电话,她推开相邻隔间的门进去,就听沈晴气咻咻地说:“我说了今天行动取消……钱我照付行了吧?……行了,就这样吧,有什么安排我再联系你。” 叶浅又等了一会儿,就听沈晴又在打电话,“长岛酒店吗?我预订的1203号房可以退房了。” 又过了一会儿,叶浅听到沈晴从隔间出来,洗手台传来一阵水声。 之后,因为马上到了下班时间,陆续有其他同事进来,再确定沈晴已经离开后,叶浅从洗手间出来,直接上了四楼。 罗逸峰正坐在古色古香的木制茶台前,悠闲地砌茶。 一身浅色的休闲装,动作优雅,画面古意十足。 给人一种温润如玉,谦谦有礼,与世无争的感觉,一双眼眸却似能看透世间万物,沉静、睿智,悄然闪动着商人特有的处事圆滑与精明干练。 看到罗逸峰,叶浅就想到了殷赏,他们就象一个球形的两面,阴阳互补。 殷赏的爽朗、直率、坚持原则,不懂妥协的性格与罗逸峰的圆滑温润形成鲜明的对比,又互相补充,看着他们一路互相扶持,是叶浅心中的最佳CP。 可最近他们的关系好象处在一种莫妙的胶着中。 虽然叶荣天的报道因为叶浅的介入最终完美解决,但两人因此产生隔阂并未因此消除,好象还有越走越远的趋势。 到底是因了解而分开,还是因为不够了解而分开,叶浅有点儿看不懂这两个人,同时又为他们感到惋惜。 罗逸峰看到叶浅进来,垂眸斟了杯茶给她,“快下班啦,怎么想起来过来?” 叶浅坐下抿了口茶,“想你了不行?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叫上总编一起去吃火锅吧?” 罗逸峰深眸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想她应该没空。” 叶浅瞟了他一眼,“你还没约,怎么知道人家没空。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喜欢就去追,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罗逸峰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黯然,“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叶浅自己给自己满上茶,牛饮了一口,“我就看到有困难时,我们都会为对方挺身而出,悄悄为对方着想,为对方牺牲,小心的维护着彼此的感情。这年头能这样彼此付出的人已经不多了,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罗逸峰低头摆弄着茶杯,漫不经心道:“我觉得你对我也是这样。” 叶浅瞪了他一会儿,罗逸峰始终没有抬起眼眸与她对视。 长长吁了一口气,叶浅负气道:“你要真这么想,那活该你一直单身。” 罗逸峰低头浅啜,言不由衷道:“单身也挺好的,你以前不就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嘛。其实单身久了,会慢慢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结婚,只适合一个人独来独往,工作赚钱。” 叶浅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似在评估他这话里有多少真心。 “真就这样结束了?我怎么觉得这么替你可惜呢!” 罗逸峰抬起头,深邃的瞳眸里是叶浅看不懂的幽暗,“就从来没开始过,又何来结束?” 叶浅静默了一会儿,道:“殷赏那天说,人这辈子,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了解。她好象觉得你还不够了解他。” 罗逸峰眼睛暗了暗,抿紧嘴唇,怔怔的没出声。 那天直到叶浅离开,罗逸峰都没再说一句话。 叶浅离开杂志社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下,斑驳的灯光粉饰着城市的繁华,却让叶浅的心里生出一股寂寥。 她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成年人的告别仪式很简单的,你没有回我最后一条信息,我也很默契的没有再发,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好像从没开始过一样。 罗逸峰与殷赏,大抵就是如此。 让人唏嘘又无奈。 鬼吹灯 第78章 谁派你们来的?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从杂志社出来,叶浅接到顾深打来的电话,知道他又要加班不回来吃饭后,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病房里,姜恒正在吃饭,助理站在一旁拿着文件正在汇报着什么。 叶浅敲了敲半开的房门,走了进去。 “你来啦!”姜恒见到她,眼底划过一道流光,刚刚还半躺半卧没有精神的人霎时兴奋的象个孩子。 叶浅将果蓝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我是不是打扰您吃饭了?” “没有,没有。我吃好了。”姜恒将保温盒塞到助理手上,招呼叶浅到他身边坐。 他定定的看着叶浅,眼神里隐隐约约漾起淡淡的柔光,“吃饭了吗?要不要喝水?要不吃水果吧!林立,快替我招呼叶小姐。” 叶浅看了看床另一侧欲言又止的林立,和他手里满满的基本没动过的杂粮香菇粥,“快别忙了,您还是先吃饭吧。” “我吃饱啦,林立快端走,快端走,我早就说不吃了,你偏不听。”姜恒看也不看林立,视线一路胶着在叶浅身上。 林立,“……” 明明还一口没动,这就吃好啦?老板,你这是有情饮水饱嘛? 还有,老板,你这象大灰狼盯着小白兔一下盯着叶小姐的眼神,真的好吗? 就不怕把叶小姐吓跑嘛? 林立觉得有必要提醒姜恒矜持一点儿,他轻咳两声道:“BOSS,您多少再吃一点儿吧,您……” “公司的事情都顺利好啦?B&J和C&E两个项目的资料整理好,明早交给我。”姜恒不等林立说完就打断了他,回眸淡淡的看向他,嘴角还微微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 林立周身的皮肤都开始发麻,瞬间汗毛耸立,连忙欠欠身,“那我先回公司啦!叶小姐,你陪BOSS多聊会儿。” 叶浅拿起林立放在桌上的粥,用勺子搅了搅道:“味鼎轩的吧,味道真香,您吃太少了,这样不利于身体恢复。” 姜恒马上没原则的道:“听你的,那就再吃点儿!” 林立,“……” 同样的话,还得看谁说啊!老板,说好的禁欲高冷呢? 林立垂下眼睑,掩去心中喷薄而出的八卦之魂,动作麻利的收拾东西,准备圆润的滚蛋。 “你等会儿。”姜恒叫住刚走到门口的林立,侧目看向叶浅,“味鼎轩的蟹黄烧卖和水晶虾饺比它的粥更出名,要不要尝尝?” 叶浅最爱吃的广式点心就是蟹黄烧卖,而味鼎轩又是临港最正宗的粤菜馆,不免有些心动,“会不会太麻烦啦?” “不麻烦,反正他闲着也没事做。” 林立,“……” 说好的项目资料呢?是不是可以不交? 姜恒淡淡的瞅了林立一眼,“来回有半小时足够了吧?” 林立,“……” 来回半小时,老板你确定不是在逗我嘛?单程半小时还差不多! 我英明神武的BOSS啊,一谈恋爱这智商完全不在线了呀!这时候,不应该盼着我回来的晚些,好和叶小姐多呆会儿嘛? 林立脑中灵光一闪,对啊,BOSS这肯定是说给叶小姐一个人听的呀!不必当真!还好,还好,不然这半小时,飞车也来不及啊! 姜恒抬头看了看还愣在门口的林立,“还不快去,叶小姐还没吃饭,正饿着呢!” 林立努力眨巴着眼睛,向姜恒打眼色,“BOSS,你是认真的吗?” “你眼睛抽筋了?”姜恒完全没接收到林立的信号,徐徐的开口道:“半小时回不来,下月奖金全扣。” 林立终于意识到姜恒,是真想让他半小时回来,顿时苦着脸一溜小跑的走了。 哎!看来老板比他想像的陷得还要深,一心想着不能让叶小姐饿肚子,完全没动什么花花肠子要把人多留自己身边一会儿。 是他小看了老板的爱情啊! …… 从医院回到家,顾深还没有回来,叶浅洗过澡,半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顾深回来。她想和顾深聊聊沈晴的事情。 花钱请外面的人,还在酒店开了房间,这怎么看都和当初伊莲联合贾志新给她下药的情形相似。如果真是这样,她也得好好准备准备。 最近顾深的工作出奇的忙,经常过了午夜十二点才回家。 叶浅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的拿起手机给莫小北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传来莫小北无精打采的声音,听起来恹恹的还有些沙哑。 叶浅忙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心虚的道:“我不会是打扰了你的好事儿吧?” “嗯?”莫小北没太反应过来叶浅这“好事”指的是什么“好事”。 可听到叶浅耳朵里以为这是一个肯定式的答案,顿觉手上的电话是个烫手的山芋,“哎呀,不好意思,你继续,你继续。我先挂了。” 莫小北伸了个懒腰,喉咙里发出暧昧的哼唧声,叶浅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迅速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打了回来,莫小北的声音清明了不少,“小浅,找我什么事儿?” 叶浅讪讪地道:“没什么事,顾深加班没回来,想找你随便聊聊天。” “那就聊嘛,你挂什么电话啊。贺凡最近也忙得很,成天不着家,我也正无聊着呢。” “什么,贺凡不在?”叶浅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莫小北挖挖耳朵,“对啊,你喊什么?” “不是,那你刚刚是……”叶浅问不下去,即便是最好的朋友,有些话她也不好说得太过直白。 “电视太无聊,我睡着了。” “这么早就睡了?”这也太不莫小北了。 莫小北干笑道:“谁知道现在的电视剧会这么无聊啊,完全是催眠曲。” 突然,她声音兴奋的道:“小浅,咱们去会所玩会儿吧,顺便叫上安雅,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叶浅对会所这种娱乐场所本来就不感冒,现在结了婚就更加没有兴趣。 “真没劲儿!”莫小北报怨道。 叶浅不知道莫小北怎么就对夜生活这么着迷,还以为她和贺凡一起后会有所改变呢,不会这两个人感情也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小北,你和贺凡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莫小北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了一阵,“小浅,你可真行,我和他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怎么都喜欢说这句呢? 两情相悦在一起,还有第二种关系吗? “你们不是都住在一起了吗?” 莫小北笑道:“叶浅,你可真老土,住在一起就一定是情侣吗?也可以是炮友!我啊,就是图他身体好!先用着。拥有稳定的*伴侣,有利于女性的身心健康,知不知道。” 叶浅一时说不出话来,莫小北这脑子里就不知道成天想的是些什么前卫理论,但与莫小北相处这么多年,叶浅总觉得这些只不过是莫小北的一层伪装。 一层害怕受伤的伪装。 只有在乎才会受伤,她只有装作不在乎。 电话毫无征兆的断掉,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叶浅已经再没有心情打回去。 与此同时,莫小北举着挂断的电话,怔愣的望着站在门口的贺凡。 她不知道贺凡听到了多少,莫小北只觉得一颗心在不断的向下坠,向下坠,直坠入万丈深渊。 贺凡身上散发着森冷的气场,直勾勾的盯着莫小北,让人不寒而栗,语气冷得瘆人。 他咬牙切齿道:“炮友!*伴侣!莫小北,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这段关系的,是吗?” 莫小北沉默不语,漂亮的杏眸半垂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看不穿她在想什么。 贺凡向前几步走到沙发前,发狠的捏住莫小北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身体好,先用着!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嗯?” “说话啊,莫小北,你怎么不回答我?”贺凡双眼猩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莫小北倔强的与他对视,勾勾嘴角扯起一抹浅淡的薄笑,宛若盛开的罂粟花,迷人而又致命。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还问?” “好!很好!”贺凡连说了两声很好,突然压下上身,猛地咬住她的唇,像受伤的野兽拼死啃咬猎物,直到铁锈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才停下这种暴力行径,他身形不动,高高的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贺凡满脑子都是莫小北说的那些话,难怪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她急急的与自己划清界限,后来慢慢的又接受了他,和他水乳交融,亏他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她。 原来,征服她的不是那些爱情攻略,而是那些教学片。 想到自己一直被莫小北当作“床上用品”,贺凡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如火山爆发,岩浆喷涌。 贺凡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红着眼睛直接把莫小北翻过去,用从未有过的强大力度狠狠的占有她。 结束时,莫小北象破败的娃娃躺在沙发上,衣掌全被撕破了,头发也被揉扯的乱七八糟, 原来雪白的皮肤上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满意了吗?不满意我们可以再继续!” 贺凡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下巴犀利的线条都没有半点变化,一脸漠然。 从未如此屈辱的莫小北,发狠的吼道:“贺凡,你混蛋!” 她强撑起身子,指着门口怒吼:“滚!马上给我滚!” 贺凡淬了毒的冰眸里充满了嗜血的戾气,张扬着惊涛骇浪,死死的盯着莫小北,似要将她卷走、击碎。 良久,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 “砰”的一声,房门在身后关上。 莫小北望着紧闭的房门,蓦地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如山洪爆发般涌了出来,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宣泄而出。 …… 顾深回来时,情绪不佳的叶浅卧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顾深弯腰抱她上楼,感到动静的叶浅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等顾深洗完澡上床,叶浅有一刻迷迷糊糊醒过来,却早把沈晴的事情丢在脑后,嗫嚅的说了句,“莫小北好象和贺凡吵架了,有时间你问问贺凡。” 听到顾深确定的回应,叶浅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梦乡。 之后,沈晴三番四次约叶浅一起和客户见面,都被叶浅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耍太极似的耍走了。 这天,当叶浅再次拒绝她的时候,沈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叶浅,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想帮助就直说,这样每天耍我有意思吗?” 沈晴双手紧握,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倔强而又令人心疼,“我工作经验是没你丰富,可我肯干,肯学,我虚心向你请教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真心诚意帮我呢?” 叶浅神色自若,似笑非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了?只不过你定的时间恰巧与我见客户的时间冲突,实在安排不开,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日程表。” 沈晴脸色铁青,眼睛暴凸的瞪着,“你别装了,你根本就无心帮我,一心想看我笑话,这样天我都找过你多少次了,你不是这样不行,就是那样不行。不想帮我就算了,还在这儿装好人,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嘛!” 叶浅耸耸肩道:“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本来作为同事,我帮你是情份,不帮你是本份,我本来也不欠你什么。” “你……”沈晴没想到叶浅这么汤火不进,一时语噎。 段菲走过来,拍拍沈晴的肩,视线直直的落在叶浅身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身为资深员工,提携新员工,不是应该吗?谁还没有过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要都象你这样,还谈什么团队精神?” 叶浅撩了撩头发,站起身道:“既然你这么高风凉节,你就亲自出马携助沈晴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沈晴又气又急道:“明明是你在公司会议上答应总监从旁协助我的,凭什么现在出尔反尔把我推给别人?” 段菲也马上配合道:“我不是不可以帮,但我就看不惯有些人,在领导面前说一套,背底里做一套,既然是你答应的事,就理应由你来完成。” 叶浅看向沈晴,黑濯石般的眸子,流转着慑人的光华,“你还坚持让我帮忙?” 段菲扬扬下巴道:“当然,这是你当着大家的面答应我的,必须履行。” 叶浅点了点头,澄清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精光,“那行,既然你真心诚意求我帮你提高销售技巧,我就勉为其难传授你几招吧!首先,你要做的不是急于见客户,而是有一份足够吸引眼珠,且针对性强的广告方案,你现在这份肯定不行,先拿回去修改吧!什么时候改好了,我们再说第二步。” 她推了推沈晴,“快去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稳扎稳打,一步步来,保证让你通过家里的考验。” 叶浅说得真诚,沈晴明知被耍了,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回到座位重新修改广告方案,这一改就又是一天。 第二天下午,沈晴的方案改到第四遍的时候,终于被叶浅勉强接受,她兴奋地道:“那我现在可以约客户了嘛?” 叶浅点头道:“约吧!” 沈晴瞳孔微缩,半垂的眼眸里,一抹阴鸷的恨悄悄划过,转瞬即逝。 为了怕叶浅反悔,她和叶浅再三约定时间。 叶浅淡然的道:“只要你的时间许可,哪天都可以。” 沈晴压住心中的狂喜,生怕被叶浅看出端倪,马上和客户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告诉叶浅。 叶浅未置可否,转而问道:“你和客户见面,打算怎么谈?” 沈晴只得打起精神,认真应对叶浅的问题,临时编出一套自己的谈判策略。 叶浅当着办公室同事的面,很有针对性的提出一些问题,并对沈晴进行了严谨的指导。 好不容易通过了叶浅层层测试,沈晴迫不及待拿着手机出去,安排晚上的行动。 一切就绪,临下班时,沈晴怀着激动的心情拎起包,叫叶浅一起去见客户。 叶浅摆摆手道:“你去吧,就按下午咱们俩演练的那样谈。” 沈晴急了,皮包往叶浅办公桌上一放,“叶浅,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浅不解的抬起头,无辜的眨眨眼睛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明明答应和我一起见客户,临时又变卦,还说不是耍我?” 叶浅轻笑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又帮你改方案,又帮你提前做预演,就这样还算耍你,那你也找个人过来耍耍我好啦!” 下午在办公室听到叶浅帮沈晴做预演的几个同事凑过来道:“是啊,小沈,我还没见过叶浅这么认真帮过那个新人呢!” 沈晴一双眼睛笼着水汽,委屈巴巴地道:“可是她明明答应陪我一起见客户的,现在她又不去了,还不是成心耍我?我这都约她多少次了,今天下午还特意和她确定的时间,现在又……” 叶浅语重心长道:“沈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从来也没说过要和你一起见客户,我说的是携助你完成这次合作。你听清楚,是携助,不是代替你签约。客户必须要你自己面对才行,不然怎么能算是你通过家族考验呢?现在方案、谈判策略,都帮你准备好了,你放心去谈吧!我对你有信心!” 说着,叶浅双手很郑重的拍了拍沈晴的肩头,“我对你有信心!加油!” 围过来的同事也纷纷给沈晴加油。 沈晴心知自己又被叶浅耍了,可在同事殷切的注视下,只得骑虎难下的拎着包走了。 低垂的眼眸里划过一道冷意。 叶浅,我一定要你好看! 耍走了沈晴,叶浅心情不错的从杂志社出来,刚走到停车场,就见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站在她车前面。 刚刚过了冬至,正是一年里白天最短的时候,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停车场内灯光昏暗,四下无人。 她今天又正好停在了一个死角位,更是没有人经过,求救的可能为零。 叶浅当即警戒地往后退了两步,四下张望,身后又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包抄过来,完全阻断了她的退路。 “叶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站在车门左侧的男人面无表情。 他的语气还算客气,可那气势和表情怎么看也并非善类。 叶浅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们,“我要是不呢?” 男人沉声道:“那我们只能不客气了!” 叶浅还未及出声,身后的男人已经亮出家伙,抵在叶浅的后腰上。 男人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叶小姐,请你合作。” 叶浅眼神清清冷冷的看了看身后的匕首,镇定地走过去。 得意果然容易让人忘行,没想到沈晴逼急了还会来这手。 诱骗、下药不成,改绑架了。 靠近停车场外侧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七人车,男人给她打开车门,叶浅弯腰上车,坐在后座,右手摩挲着左手的婚戒,她看向身侧的男人,“是沈晴派你们来的?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 男人显然一愣,眼睛闪了闪,没有开口。 叶浅问不出结果,索性也选择闭上了嘴。 大概一个小时后,叶浅被带到了机场,男人押送她上了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 叶浅意识到情况不对,如果是沈晴的话,她最多会把自己带到什么郊区的破屋,废弃的厂房,私人飞机没可能。 他们是顾家的人吗? 也不像。叶浅的大脑飞快的运转,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怀疑对象。可这些显然是认识自己的,他们到底会是什么目的呢? “你们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叶浅再次开口,男人再次沉默以对。 四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一栋郊外别墅的草砰上,叶浅被带进别墅的一间客户,一个女仆打扮的人,搜走了她身上的手机后,将叶浅反锁在房间里。 她四处看了看,房间是欧式复古式风格,自带卫生间,床很大又很柔软,家俱都是乳白色的,收拾的一尘不染,这种待遇更让叶浅摸不着头脑。 叶浅走到窗边往外看,底下有不少保镖平方英尺着,后面是密林,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鬼吹灯 第79章 带面具的人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没想到绑架这种只在电影、电视上看到过的事情,有一天会落在她的身上,虽然绑架的人都还算客气,并没有伤害她,但心里还是怕的。 在搞不清对方的来历,目的的情况下,叶浅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如此文明又大手笔的绑架,根本不是沈晴、顾云霆之流可以做到的。 叶浅想不出认识的人之中,谁会有这样的财力与手段“请”她过来,更不觉得自己存在这样的价值。 难道是顾深在商场上的对手?叶浅不肯定。 她感觉对方在下很大一盘棋,而身为棋盘上一枚棋子的她,对局势、对自己的作用,一无所知。 时间不大,刚刚搜走她手机的女仆手持紫檀木的托盘端着饭菜进来。 规矩的摆放在窗前的圆形玻璃桌上,素白的骨瓷碟,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荤一素一汤外加一碗香糯的白米饭,搭配合理,处处透着讲究。 女仆做了个“请”的手势,退出房间。 叶浅硬气的绝食,逼对方出来见面,奈何肚子实在太饿,从下班到被带走,再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机,被带到这里,推算一下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钟,她还一直没吃过东西。 而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又实在诱人,一阵阵香气飘来,叶浅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放弃了绝食的念头,叶浅走到玻璃桌前坐下,对着墙角的某处嫣然一笑。 她进来时就发现,那里有一个针孔摄像机,想来另一端正有人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对方意图为何,但她可一点儿没打算输了气势。 叶浅不紧不慢的摊开餐巾,开始用餐,她动作优雅矜贵,完全不象是被人绑架的阶下囚,倒象是被主人邀请过来的尊贵客人。 如她所料,吃过饭,女仆很快进来收拾餐具。 叶浅看她动作利落,训练有素,完全是星级酒店的服务员的水准,对绑自己来的人越发好奇。 “你的主人是谁?” 女仆依然没有回答,收好东西,走到门口欠了欠身道:“叶小姐,早些休息。” 叶浅看着房门再次关上,一开一合间她看到门口至少守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 她坐在窗前,手指在玻璃上轻敲着,老神在在的沉思了一会儿,转眸看向墙角的摄象头,以口型向那个方向说了句,“出来谈谈。” 她等了很久,也再没有人过来。 叶浅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算盘,也只好静观其变。 夜还长,一个人待在冷冷清清的房子里,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很难熬。 顾深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发现叶浅不见了。 他回到家发现叶浅不再,等了一会儿才给她打电话,电话关机,他才隐隐觉得不对。 打电话给莫小北,知道她们今天并没有联系过,顾深的心就开始慌了,托莫小北继续联络叶浅的其他朋友,同时联络贺凡和秦墨,让他们从不同渠道帮着找人。 顾深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夏林的,夏林一听说叶浅不见了,整个人都慌了,“二哥,会不会是……” 夏林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顾深打断了。 “你过来再说吧。” “好的,我马上过来。”夏林也意识到自己在电话里讨论这些太过不谨慎,挂了电话马上驱车去公寓找顾深。 如果真是那些人做的,那叶浅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还有时间救她回来,夏林这样自我安慰着。紧握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青筋必现,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书房里,顾深咬住烟蒂,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窗外稍远的地方,似乎微微出神,青白色的清烟袅袅而升,氤氲着他的眉目,是那样的冷酷嗜血,像是蛰伏在暗黑夜晚的一头狮子,危险万分。 夏林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夹着香烟的手按了按疲倦的眉心,双眸悠远深沉。 整个房间被浓浓的烟雾缭绕,犹如此刻两人的心情。 夏林最先沉不住气问,“你有什么打算?” 顾深沉默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等。” 该发散出去的人手已经发散出去了,所有出入口都有人严密监视,整个临港市犹如铁铜一般,只要对方有所行动,一定插翅难飞。 此刻除了等,他还能再做什么? 无论对方是谁,目的为何,总会与他联络的,他也才好伺机而动。 “会不会是……?” 顾深摇了摇头,“我应该没暴露。” 夏林沉默了,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不是那些人,应该就还好。 过了一会儿,夏林又问:“你们还有其他仇人吗?” 出手绑架,这不是小的仇怨,以顾深的敏锐不会没有察觉。 顾深不语,回身将几乎燃尽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迈步坐进宽大的黑色皮椅里,闭上眼睛,揉捏一下疲倦的眉心。 伊莲?贾志新?沈晴?凌月?顾家? 他已经让人把所有需要排查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可疑。 顾深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倦怠。 这一夜注定无眠。 清晨,天还未大亮,贺凡带着拷贝过来的监控录像过来。 “做了一晚上的监控排查确定,叶浅最后一次出现在杂志社的停车场。” 贺凡将U盘插入电脑,指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道:“她走进这个监控盲点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我派人看过,她的车正好停在监控盲区,现在她的车还停在那里,初步推断,她是从哪里被人带走的。” 顾深眉头紧锁的盯着监控画面,泛着血丝的双眼目光犀利危险。 贺凡知道他在担心叶浅,虽然明知接下来的话安抚作用极小,还是补充道:“现场没有发现打斗或挣扎过的痕迹,她应该没有被暴力对待。” 顾深依然紧盯着从几个角度切换下来的监控画面,突然目光一闪,伸手按了暂停键,跟着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的操作了几下。 其中一个画面的局部被放大,顾深指着画面的边缘道:“叶浅在这儿上的车。” 夏林和贺凡努力瞪大眼睛,顺着顾深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些模糊的蓝色线条,与叶浅消失时所穿的外套颜色一致,而从那个位置向前,是一条不宽的马路。 贺凡起身向外走,“我马上让人排查,当晚那个时间段那个路口所有经过的车辆去向。” 顾深真诚地道:“谢谢。” 当时是晚高峰时段,就算并非主要干线,当时通过的车辆也并不少,要一辆一辆从监控上排查它们的去向,确定叶浅的行踪,工作量可想而知。 …… 这一夜,叶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明明记得自己一直坐在窗前,可再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窗前一束寒梅插在青花瓷的古瓶里,散发着阵阵幽香。 几片花瓣不知怎么落在被单上,粉色的花瓣和白色床单相辉映,透着诡异的美感。 这些太象是有人刻意为之,包括她这一夜酣甜的睡眠。 叶浅起来不久,女仆端着早餐进来。 早餐很丰富,是她最喜欢的蟹黄烧麦和虾蛟,外加一碗皮蛋瘦肉粥。 女仆依旧对叶浅的问答置若罔闻,摆好早餐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欠身离开。 叶浅吃第一口就发现早餐是味鼎轩的出品,她挑了挑眉,视线落在窗外。 第一次认真思考,这到底是哪儿? 据她所知味鼎轩并不是连锁经营,全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那么她坐了四个小时飞机,难道一直在临港上空打转? 对方想要迷惑的到底是谁? 又这样度过了一个白天,除了中午女仆过来送饭外,再无人进来。 从知道自己很可能依然在临港,叶浅一直在伺机逃跑,可屋内外的保镖监视十分严密,她根本没有机会。 临近傍晚的时候,女仆拿了一身衣服进来,“我家主人想请叶小姐共进晚餐,请叶小姐更衣。” 叶浅挑了挑眉梢,点头表示知道了。 女仆将衣服放到床上,欠身离开。 叶浅垂目看着床上的宫廷礼服,又挑衅的看了看墙角的摄象头,完全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 真当自己是王孙贵族了,还要让她提前沐浴更衣,她偏不,有本事就一直别出来见她。 一小时后,女仆再次出现,看到叶浅依旧穿着自己的衣服,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礼貌的过来请她下楼用餐。 叶浅跟着女仆来到餐厅,依旧全欧式风格,有一种误入唐顿庄园的错觉。 餐桌前坐着身穿黑色礼物,脸带银色面具的男人,从他暴露的皮肤状态来看,保守估计年纪应该在七十岁以上。 叶浅在大脑里迅速检索了一遍自己的人际关系网,可以确定,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面具男人身材挺拔如松,精神矍铄,完全不显老态,见到叶浅绅士的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面具上他的嘴角一直微微向上扬起,露出得体的微笑,但叶浅还是明确的感受到那股来自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感。 “叶小姐,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服?”显然男人很介意叶浅没有依照他的安排得体的出现。 叶浅低头看看自己黑色的高领毛衣,深色的牛仔裤,过膝的皮靴,与这里的欧洲宫廷风格格不入。 她弯唇浅笑盈盈道:“我不喜欢受别人左右。” 我就成心要让你不痛快,又如何? 面具男人男人窒了一下,神色微微发冷,“看来叶小姐一点儿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 都被我绑架来了,还敢这么拽? 叶浅毫不示弱地道:“这笔帐我记下了。” 早晚我会向你讨回来。 男人微微一笑,“有自信是好事儿。” 但自不量力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两人一来一回打着机锋,言辞犀利,互不相让。 几个回合下来,男人竟一点儿没从叶浅嘴上讨到便宜。 男人望向叶浅的眸光越来越深,她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一个被绑架的人,她身上没有一点儿被绑架者该有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太过镇定。 叶浅见男人打量她的模样,扯唇笑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男人终于脱口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不怕吗?” 叶浅嗤笑一声道:“我怕啊,可我怕,你就会放我走吗?” 既然怕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该怎么怼就怎么怼呢。 男人挑眉,“你就不怕激怒我?” 叶浅不以为然,“你是这么容易激动的吗?我以为到了你这个年纪,脾气会有所收敛。” 男人怔了下,“你知道我是谁?” 叶浅漫不经心的转转手指上的戒指,“我们见没见过面,你不是很清楚吗?” 男人又被窒住了,好在这时女仆过来上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叶浅听到他重重的喘了口气,嘴角几不可察的向上抿了抿,摊开餐巾,手持刀叉,低头专心的将牛排切割成均匀的小块。 她的手指如青葱般又白又长,拿着餐具的样子优雅从容,充满艺术感。 男人似乎对她就餐的仪态很满意,面具下的瞳眸掠过一道柔光。 一直到他们用完餐,男人都没再说话,似乎他的出现就仅仅是为了和叶浅吃一顿饭。 女仆重新上了红茶,男人待女仆离开后才淡淡的开口,“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而且从容,这一点儿我很欣赏。” 叶浅斜靠着沙发座椅,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他,“别兜圈子了,不如直接解释一下你的目的!” 男人优雅的捏着茶杯,漫不经心地道:“请你做客。” 这次轮到叶浅气闷了,她哼了哼道:“你请人做客的态度可真不怎么样。” 男人笑得欠揍,“我对你还不够客气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我这间庄园,享受我如此礼遇的。你能有这样的机会,应该感到荣幸。” 叶浅怒极反笑,“你成功的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低笑着站起身,“我对你没有恶意,安心在这里住上几天吧!” 叶浅半眯着眼睛,一时猜不透男人把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但很显然男人并不想告诉她。 眼看男人就要走出餐厅,叶浅扬声道:“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再给我点什么迷香,这样的礼遇我不需要。” 今早她就在房间味到了可疑的香味,虽然很淡,又被梅花的香味所遮掩,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再加上她莫名其妙的熟睡,叶浅几乎可以肯定昨晚有人往她的房间放了迷香进去。 男人顿住脚步,“我只是希望你得到很好的休息,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男人没再停顿的离开。 之后,女仆进来将叶浅重新带回楼上的房间。 又是一天。 叶浅已经失踪超过48小时。 顾深收不到绑匪的任何电话,完全摸不清对方的来历、目的,这种一切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狂燥。 他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戾气,冷是象冰冻千年的冰峰,让旁边的夏林都感到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多度…… 经过不眠不休的排查,贺凡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叶浅被人带到位于临港机场,从他们进去的入口推测叶浅被人带上了某架小型私人飞机。 “机场的监控呢?”顾深急切的问道。 “被人删掉了。”贺凡接着道:“我已经让人在查那个时段所有起飞的私人飞机,应该很快有消息传来。” 很快结果传了回来,排查结果,当晚离港的一共有三架飞机,一架是某影帝飞往国外参加电影节开幕仪式,一架是星辉国际的董事长飞往上海参加国际经济论坛,还有一架持有者是位神秘富商,当晚飞往临省参加慈善晚宴,全部无可疑。 大家沉默了许久,夏林盯着排查结果上星辉国际的名字,开口道:“是不是还是你暴露了?” 顾深的手抖了抖,双眸微凛,静默了一会儿道:“不会,如果是他们,应该早就开出条件。” 夏林的话还是引起了贺凡的重视,他拿起电话道:“我还是让人先从这个方向查一查,有消息通知你。” 顾深抿唇不语,冷萧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以及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暗,又似隐藏着惊涛骇浪,又张扬着肃杀的气焰。 当晚,星辉国际董事长因涉嫌参与多项经济犯罪,洗钱,在上海被警方带走。 同时,星辉国际多名高管被警方控制,接受调查。 可绑架叶浅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第三天的下午,顾深收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上面仅仅有一个地址。 那是一栋位于临港近郊的庄园。 直觉告诉顾深,叶浅就在那个庄园里面。 …… 午夜,叶浅从熟睡中惊醒,四周混乱一片,探照灯把整个庄园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门外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打斗声。 叶浅虽然还搞不清现下的状况,但还是明智的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误伤什么的,她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门外渐渐安静下来,她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由远及近,“叶浅,叶浅……” 叶浅眼睛亮了亮,是顾深! 她兴奋的从角落站起身,向房门口跑去,“顾深,我在这儿!” 房门打开,叶浅一下子扑到顾深的怀里。 顾深紧紧的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按向自己胸口的位置,空了几天的心终于再次被所填满。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庆幸! 叶浅也紧紧地搂着他,声音有些哽咽的沙哑,“你可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顾深轻轻拉开一点儿两人之间的距离,把叶浅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两遍,她瘦了,眼底有一片淡淡的乌青,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他依然不敢太过确信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受伤?” 叶浅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也是。” 两个人再次激烈的拥抱在一起,热切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热烈、难舍难分。 夏林在门口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跟着有人一阵“哦~~~~~”了一声,接着是一群人起哄的声音。 叶浅瞬间脸都红透了,下意识地放开顾深,透过他的肩膀,看到顾深身后站着以夏林、贺凡为首的一大队身着黑衣劲装,训练有素的男人。 她缩在顾深的怀里,感觉从脸到脖子,然后整个人都快要烧着了似的,尴尬得手脚都无处安放! 顾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缓缓的放开拥抱她的手臂,回转身目光中带着威胁地扫了一眼全场。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一样,起哄声都嘎然而止! 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都感觉头皮一麻,几乎是本能地就来了个原地立正。 不知谁不知死的喊了声,“嫂子好!” 跟着是一片整齐的声音,“嫂子好!” 喊声中气十足,声震云宵! 顾深紧紧握着叶浅的手,与她十指紧握,再一记眼刀,所有人都收敛了起来。 夏林道:“已经搜查过了,除了被打伤的两名保镖,庄园里没有人。” 叶浅紧紧的皱起眉,“没有人?” 每天守在她门口中的保镖都不止两个啊!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跑上来道:“报告,后院发现秘道。” 顾深眉头紧锁,看向贺凡道:“大哥,这里交给你。我带人先撤。” 贺凡点了点头,向下命令道:“继续搜查!” 警方人员迅速替代了身着黑衣的队员,对庄园进行大面积搜查。 顾深拉着叶浅大踏步向外走,以夏林带着黑衣队员紧缩其后离开。 庄园外,一排排黑色的骄车停在外面。 顾深打开车门,微微弯着腰,伸手挡在车门处护着叶浅坐上车,关好车门,转过车头坐进驾驶位,开车离开。 身后一辆辆汽车紧随其后,声势浩大的离开庄园。 叶浅疑惑的侧过身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望着顾深,“顾深,你到底是谁?” 鬼吹灯 第80章 顾深的秘密1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回到家,叶浅先拿了衣服去洗澡,三四天没换衣服,她都觉得自己有味儿了。 好好泡了澡出来,换下一身劲服的顾深从书房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应该也已经洗过澡。 叶浅在沙发上坐下,神色平静,“谈谈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深坐在转角的单人沙发上,身体向前,双臂撑在腿上,看起来很疲惫,“还不清楚,从你失踪后,一直没人联络过我,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既没有伤害叶浅,又没有向他提出条件,就这么把人软禁起来,好吃好喝供着,不象是针对叶浅,也不象要钳制他,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猜不透对方的动机。 叶浅怔了怔,拧起眉,“真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认真分析了她的人际关系网,可以确定自己认识的人中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以这种形式绑架她。 所以,她猜测是顾深的商业对手,想利用她的失踪和顾深谈某些条件。 今晚看到顾深身后那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后,叶浅意识到顾深的身份可以比她想像的更为不简单,也更加确认了这种想法。 “毫无头绪。”顾深搓了搓脸道:“再等等贺凡的消息吧!看能不能从那两个保镖嘴里问出点儿什么。你明天也得去警局找贺凡补份口供。” 叶浅拧眉凝思了一会儿,“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深打开手机,递给叶浅,“我收到这个,直觉和你有关,就带人过去碰碰运气。” 叶浅看到上面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电话号码,因为职业的关系,她的记忆力很好,特别是记电话号码,只要她见过一次就可以准确无误的记下来。 而这个号码,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顾深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道:“号码贺凡已经找人查过,没有用户登记,只发过这一条短信,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也就是说此路不通。 叶浅捏了捏眉心,把这几天发现的事情和顾深讲了一遍,“他带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可以推测年纪在70岁左右,保养得不错,腰背挺直,身材颀长,大概在180-185cm之前。” “70岁?”顾深在大脑里检索着自己认识的人,没有一个符合条件。 “是的,我是通过他的颈纹还有手判断出来的。” 这两个地方往往是人保养中的盲点,很容易被忽视,很多女明星脸部保养得不错,既使五六十岁依然保持着三十岁左右的样貌,但只要一看颈纹,还有不再细嫩的手就暴露出实际年龄。 顾深相信叶浅的判断,“明天你把这些特征和贺凡讲清楚,最好能做一个人物拼图出来。” 叶浅点了点头道:“还有带走我的几个人以及庄园里的一个女仆,我都可以配合做画像。” 顾深拉过叶浅的手,紧紧握着,眼神复杂。 叶浅平静地注视着他,漫漫地开口,“顾深,你究竟是谁?真的只是星辉国际的COO?今晚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顾深随手送给她的房产、公司,他们的豪华婚礼,还有扬言弄垮顾氏的狂妄,其实,顾深的身份早就疑点重重,只不过,她太过信任他,从来没有深想过。 特别是,今晚那些人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保镖,而他们对顾深的态度,更象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顾深捏捏叶浅的掌心,低垂的眼睫,掩住眼底的纠结。 “小浅,很报歉,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讲。”顾深抬起头,深邃的眼睛一片墨深,“不过,请你相信我,那些事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叶浅望着顾深,沉默了许久,挣开他的手,“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顾深,我希望你明白谁都不会喜欢这种被人欺瞒的感觉。” 她站起身准备上楼,顾深从身后抱住她,“小浅,我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只是我工作中的一部分需要保密。” 叶浅回过头,清澄的眼眸微微一眯,“卧底?” 顾深抿唇不语,刚毅的唇线抿成一条笔直的直线,叶浅不清楚他这样算不算默认,掰开他的手,径直上楼。 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绑架,叶浅躺在床上虽然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听到顾深走进卧室关好门,走到她这一侧的床边,纵然没有睁开眼睛,她也能感到顾深幽幽深深的目光。 叶浅现在一点儿不想和顾深说话,她从没想过他对自己有这么多隐瞒,还说什么不会影响到她,不影响她还被人带走了好几天,这要是影响那她还不得没命啊! 顾深静静的望着叶浅,他知道她并没有睡,长长的睫毛甚至有轻微的抖动。 他叹了口气,弯低身子,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声音低低沉沉,“小浅,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直接找贺凡或者夏林商量。他们都会帮你。” 叶浅睁开眼睛,眸色微沉,觑着顾深,“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她有事找贺凡或夏林,他呢?他要去哪儿? “总之,万事小心。”顾深帮叶浅盖好被子,伸手按熄台灯,“睡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 叶浅半撑起身子,“顾深,把话说清楚。” 顾深先外走的步子顿了一下,接着打开房门迈步离开。 一个枕头飞了过去,砸在紧闭的门上,叶浅气恼翻身重新躺好,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一早,叶浅被一串急促的门铃声吵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 顾深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从衣帽间里走出来,从容不迫地扣着钻石袖扣,似乎早料到这么早会被人打扰。 “我去开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温柔地抚过叶浅光滑娇嫩的脸颊,“小浅,无论发生什么事,相信我好吗?” “顾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顾深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转身下楼。 叶浅扯过床边的晨褛披在身上,跟下楼。 “顾深,我们是临港商业罪案调查科,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拿出一张纸,“这是搜查令,请配合我们工作。” 顾深淡然的做了个请的动作,“请不要吓到我太太。” 叶浅走下楼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淡漠的看着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然后搬走一箱一箱的文件。 最终,顾深被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带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他回眸深深的看了叶浅一眼,淡淡的柔光里揉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谊,瞳孔深处还透着淡淡的担忧。 绑架的人还全无头绪,而他还不知道要离开多久。 叶浅轻轻翕动唇瓣,无声的吐出两个字,“等你。” 顾深的眸光闪过一抹异色,唇角轻轻向上扬了扬。 叶浅隐约明白顾深从昨晚到今晨说的那些话,她呆呆地看着自家卧室的天花板,脑海中还有些许的恍惚。 …… 夏林到公寓的时候,叶浅已经收拾心情,开始整理因搜查变得一团乱的房间,而书房是重灾区。 她打开房门,让夏林自便,然后转身进书房继续整理。 夏林不是第一次过来,顾深没和叶浅结婚前,这里基本上是他们几个人长期驻扎的聚点。 他随手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喝了口,扭身走到书房,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叶浅蹲在地上,将散落的文件、书籍码齐收好。 叶浅感觉到夏林的目光,抬起眼眸不客气地道:“还不过来帮忙?” 夏林笑了笑,放下水瓶,蹲下身帮叶浅一起收拾,他一边将文件捡起分类,一边不时瞄向叶浅。 叶浅索性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文件,靠在桌边,“有什么话就说,磨磨叽叽可不是你的性格。” 夏林站起身摸摸鼻尖道:“我以为你会有话要问我。” 叶浅面容清冷,多少带着点儿怨气,“我问你,你就能告诉我吗?既然你不会说,我又何必问!” 听了叶浅的抢白,夏林倒没多少尴尬,嘻皮笑脸道:“看来顾深已经和你打过底了,那我就放心啦!” 叶浅白了他一眼,“放心什么?放心我不会追问一些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夏林干笑两声,“你不是都知道嘛!不过你放心,顾深很快就能出来。” 叶浅已经看过新闻,知道星辉集团从董事长到下面的高管全部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带回去调查,这次的事件牵扯甚广,涉及跨国犯罪,绝不是夏林说得这么轻松。 她看看夏林,“你没事儿吧?” 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透着股关心。 夏林心头一热,邪魅的勾起唇,“我能有什么事儿?放心,在集团我就是一个小虾米,调查也调查不到我身上。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我还是挺感动的。” 叶浅瞥了他一眼,“谁关心了你,我是怕你再进去了,没人给我当苦力。” 夏林嘿嘿笑着,“不就是当苦力嘛,没问题,我随传随到。” 叶浅低头开始把办公桌的书重新放回书柜,突然一本厚厚的全英文版经济书籍脱手掉到地上,一张泛黄的照片从书里飘了出来。 夏林瞟见地上的照片,脸色变了变,动作利落的捡起照片,重新插进书里,起身将书往书柜顶层塞。 叶浅看着他明显慌张的动作,“一张照片你紧张什么?” 夏林下意识摸摸鼻尖,“我没紧张啊!” 叶浅哼笑道:“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把书塞那么高,还不是怕她够到。 叶浅向夏林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向上勾了勾,“拿过来。” “你不都说了,就一张照片嘛,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你的态度让我改变主意了。”叶浅又向前伸伸手,“拿来。快点儿。” 夏林磨磨蹭蹭踮着脚尖把书拿下来,刚才为了把东西藏好,他也瞒拼的,放了一个他自己都差点儿够不到的高度,腰都有点儿抻着了,现在再抬这么高的手,后腰一阵阵酸痛。 叶浅看夏林扶着腰眼儿把书拿下来,还以为他在装模作样,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抽走书。 打开隔页,拿出那张照片,不由得怔住了。 那是一张十年前临港大学新生入学迎新营的大合照,显然顾深并不在其中,那他为什么要存这么一张照片呢? 从照片边缘磨损来看,他应该经常把照片拿出来看。 可顾深为什么要看一张并没有他的大合照呢? 叶浅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夏林,“顾深不是留学回来的吗?他为什么有港大的新生合照?” 夏林的心慌得一批,“他……他没出国前在港大读了差不多两年,可能是那时候的吧!” “可这照片上并没有他。” “没有吗?”夏林搔搔头,后背直冒冷汗,“行啦,就一张破照片,有什么好看的。快收拾吧!” “可这照片上有我。” 夏林一惊,声音蓦然提高,“你说什么?” 鬼吹灯 第81章 顾深的秘密2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夏林的反应太过反常,让叶浅本是随口一句,现在倒变得想认真追究一番。 她靠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上,捏着照片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桌沿。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别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能这么慌慌张张的,连基本的表情控制都忘了? 能在星辉国际这样的大公司做到中层,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础的生存技能。 在叶浅目光如炬的注视下,夏林真希望自己能凭空飞天遁地。 他为什么要在这儿? 夏林要被自己蠢哭了,刚刚如果他不多手捡照片,还自作聪明的往书柜顶藏,那一张照片就是一张照片,纵然叶浅心里有些疑惑,他也大可以说自己不清楚,直接推的一干二净。 瞧他干的这是什么蠢事! 叶浅盯着夏林憋屈得快要扭曲的脸,一点儿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她将照片丢在桌上,换了个坐姿,似笑非笑,“这很难回答吗?” 夏林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气,弱弱地报怨,“不就是张老照片嘛,还是那种连人都看不清的大合照,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才奇怪,你说呢?”吐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仔细看着,不想错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夏林紧张得手心冒汗,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好笑地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他。” 叶浅眸光冷了下来,“不知道,帮他藏得这么利索?” 夏林象被针戳破了的气球,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我真的不能说。”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叶浅眼眶发红,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眼角隐隐约约闪着盈盈的水光。 她有点儿生气,更觉得有些委屈,莫名其妙被绑了几天,回来没几小时丈夫又被警方带走了,而她想问一句都不行,因为要对她保密。 既然有这么多秘密是不能让她知道,当初又何必死乞百赖的要和她结婚,这种人就该当一辈子单身狗! 叶浅不知道绑架的事儿顾深是真的一点儿头绪没有,就算知道她也还是会觉得与顾深托不了干系,必竟她的接触面根本不可能有这类的事情发生。 就说从沈晴到顾家,哪个不是因为顾深才恨上她的,还有更早的伊莲,虽然一直就不喜欢她,但真正向她下死手,还不是从顾深出现以后? 想到这些,叶浅就不可能不觉得委屈,但更重要的是她想夸大给夏林看。 果然,夏林一下子就慌了,想过去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急得就差给叶浅跪下了。 “哎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深有多在乎你,你看他给你准备的婚礼还不知道嘛?别看规模不大,但哪样儿不是最豪华的,为了把你的朋友全请来,所有宾客包来回机票、食宿……” 夏林正为自己转移注意力转移得不错,而洋洋自得,话突然被叶浅打断。 “对啊,他怎么有这么多钱?星辉国际的年薪这么高嘛?” 夏林,“……” 他都说了什么啊?怎么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呢? 智商,智商你在哪儿? 夏林觉得叶浅就是他的克星,一遇到她,自己的双商就全面下线。 “他……他不是还有自己的投资嘛!”夏林说得磕磕巴巴,脑子不怎么灵光的转动着,“和秦墨……对,就是和秦墨一起。” “是这样吗?”叶浅偏着头,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夏林。 “是……是啊!”夏林语气肯定的用力点头,“秦墨家的事儿,你应该多少知道点儿吧,你看秦家情况那么复杂,他不悄悄在外面培养点儿自己的势力怎么行?” 叶浅想顾深转给自己的那家投资公司好象就是托秦墨办的,这部分夏林应该没说慌。 夏林看叶浅的样子好象是信了,顿时说话顺溜了不少,“所以,他就和顾深联手在外面合伙搞了不少私帮生意,有些我和贺凡也参加了。你要不信,可以问贺凡。他的话,你总信得过吧?” 叶浅往后靠着,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淡声道:“那昨晚你们带去的那些人,也是秦墨在外面培养的势力?” 夏林心虚,脸上极力保持镇定,语气肯定,“对啊,不然我们哪来的那么多人?你不知道你不见这几天顾深疯了似的找你,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要不也不会……” 发现说溜了嘴,夏林猛的刹住话头儿,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 “也不会什么?” “不会……”夏林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又或者干脆来一记响雷劈死他得了。 “就不会被警方带走,对吗?” 夏林直接呆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瞅着叶浅。 这么少的信息,她是怎么猜到的? 他根本没说什么好不好?要不要这么聪明、敏锐啊? 还是说…… 夏林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跟着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以顾深的聪明不可能放一个王牌大间谍在自己身边。 叶浅看着夏林的脸色变了又变,轻蔑的扯了下唇角,“又是个秘密。” 夏林,“……” 事情没揭开的时候,风平浪静,就好象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可一旦揭开,才发现处处是雷区,走哪儿都是错。 叶浅神色一点点转冷,“你走吧!以后没什么事儿还是不要再联络了。” 夏林心里咯噔一下,叶浅这是要和他绝交的意思啊! “小浅,不是……”夏林神色黯然,心里一阵阵抽痛,“我……我不是不想和你说,是真不能说,你问顾深,他也不会和你说的。” 叶浅抿紧嘴唇,静静的看着夏林,澄清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你不知道也没损失的,就好象你不会把你客户的事情全讲出来一样。叶浅,我是真心把你当作好朋友,你这样我……” “工作不能说,那这张照片呢?”她拿起桌上的照片抖了抖,“也和工作有关?” 夏林愣住了,这怎么又绕回来了?难道说自己中计了? 叶浅哼了哼,“这就是你所说的拿我当好朋友?你对待好朋友是这样的嘛!” 夏林认命的叹了口气,“这事儿,我知道的真不多。” 叶浅换了个坐姿托着腮,淡声道:“只管说来听听。” 夏林头皮发麻,在心里一再向顾深道歉,他真是尽力隐瞒了啊!可是瞒不住了啊,要怪就怪顾深自己娶个这么聪明的老婆,还不知道把东西藏好。 做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夏林咬咬牙道:“这上面有一个顾深喜欢的姑娘,以前他总拿出来看。” 他怕叶浅多心,又马上补充道:“不过,最近没有啦!从你们在一起后,我一次也没看见他拿出来过。” 叶浅淡声道:“那是因为我住进来后,你很少过来。” 夏林,“……” 真的好有道理啊! 叶浅看着那张大合照,他们那一界新生中不乏端庄、大方的美女,莫小北和安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她当时刚刚从小城来到临港市,一身土得掉渣的打扮,在一众美女中完全没有存在感。 所以,那个让顾深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抬眸看向夏林。 夏林双手合十,告饶道:“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 叶浅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上次说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白月光,就是为了提醒我?” 夏林想回手给自己两巴掌,瞧他这张贱嘴! 叶浅望了夏林一会儿,又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最后将照片夹回到书页里,抬抬下巴,“放回去吧!” 夏林如蒙大赦,长舒口气,把书放回书架。 叶浅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她轻敲着座椅扶手,眸色深深,“我们再来谈谈顾深。” 夏林满头黑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要多久才能出来?” 夏林拍拍狂跳的小心脏,还好这个问题可以答,“初步估计一周,也许时间会更短。” 叶浅又道:“他在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听说有些要人招供的手段也挺可怕的,不知道顾深会不会遇到。 夏林肯定的摇摇头,“不会,你就当他去度个假吧!” 叶浅挑了挑眉,看来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那就还好。 “你刚刚说他是因为我才会被带走,是什么意思?” 呃……,夏林想回家! 叶浅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你听我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叫停。” 夏林现在就想叫停。 要不,还是把他也抓走吧! 和叶浅聊天还不如在里面关着,连个律师陪同都没有。 叶浅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小摆设,象是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失踪后,顾深四处找不到我,最后他怀疑到可能与他现在做的事情有关,但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他只好打草惊蛇,提前行动。” 夏林震惊的盯着叶浅,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叶浅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接着道:“一夜之间星辉集团从董事长开始所有高管全部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带走,因为顾深提前了自己的计划,原本为自己脱身的某些环节没能处理好,所以,在救出我之后,他为了继续掩饰身份只能暂时让人将他带走。” 夏林嘴角抽了抽,“这都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顾深什么也没说?” 叶浅反问道:“这很难猜吗?” 夏林满脑门的黑线,他这是又被嘲笑了嘛? 从夏林的表现,叶浅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其他的既然他不能说,她也不打算再逼问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她温和的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叶浅突然这么和颜悦色,夏林更觉得心虚,不知道叶浅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威逼不成,改利诱了? 看他苦着一张脸,叶浅笑了,眉眼弯弯,“不用担心,我真的只是单纯的问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不再问问题?”夏林有点儿不敢相信。 叶浅挑眉,笑得象个魔女,“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夏林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 叶浅拍拍他的肩,“看把你吓得,走吧,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夏林激动得都快哭了,这一上午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几天没在家,又是这种特殊情况,冰箱里青菜都蔫巴巴的没了水份,还有些干脆已经烂掉。 “看来咱们只能将就一顿了。”叶浅无奈的耸耸肩,将坏掉的蔬菜丢进垃圾袋。 盘点一下可以使用的食材,一个土豆,两个胡萝卜,三个西红杮,几个鸡蛋,几根腊肠。 叶浅回头征求夏林意见,“要不,咱们做一锅煲仔饭?” 作为不会做饭星人,夏林表示他没有意见。 叶浅嫌弃的看看他,“洗菜会吗?” 不等夏林回答就把土豆和胡萝卜丢给他,自己转身从柜顶拿了几朵香菇放在碗里泡发,然后把蔬菜逐一切丁。 完全帮不上忙的夏林杵在厨房看了一会儿,讪讪地摸摸鼻尖,“要不,我去煮壶咖啡?” “我煮的咖啡还是能喝的。”他补充道,语气郑重,生怕叶浅不相信似的。 叶浅微微点了点头,“岛台上有胶囊咖啡机。” 夏林,“……” 这是有多不相信他?胶囊咖啡机?侮辱谁呢? 夏林堵气似的绕到岛台的另一边,认真的选了种咖啡豆,磨粉,装入意式咖啡机,认真的秀了一下自己的技术。 等叶浅将所有的食菜切丁连同淘好的大米一起装进电饭锅,盖下煮饭键,洗手出来,夏林献宝似的送上一杯拉了花的咖啡。 叶浅抿了口,由衷的点了下头,“不错。” 夏林抛给她一个“那还用说”的得瑟眼神,被压制了一上午的闷气终于舒坦了些。 叶浅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这样是想再聊聊嘛?” 夏林,“……” 秒怂。 叶浅捧着咖啡,坐到沙发上,问道:“贺凡那边有消息吗?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夏林摇了摇头,“最近,你尽量不要外出,我也会抽时间多过来。” 这还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到现在连是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叶浅抿了口咖啡,将杯子放侧面的茶几上,“看来和你们的工作无关?” 一提到他们的工作,夏林就觉得一阵头痛,他是真不希望又把话题绕到这个上面,但好象怎么也躲不过了。 “顾深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如果有关,早就有动静了。” 叶浅托着下巴,思忖着,这还真是件怪事,从她被带走到她回来,始终没有一点儿动静,让人连个思考的方向都没有。 “顾家的事儿,你听说过吗?” 夏林一侧的眉梢扬了一下,“他们?没有人有这个实力。再说,图什么啊?” 对呀,图什么啊? 带走她几天,到底对谁有好处呢?好象没有谁。 叶浅决定不再想,“下午和我去警局找贺凡做几张拼图吧!” 夏林眼睛亮了亮,“你见到人了?” 叶浅摇了摇头,“和没见到也差不多,那人带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脸,其他特征我和顾深说过,他还是毫无头绪。” 夏林脑洞大开道:“你说会不会绑错了人啊?” 对方知道她姓叶,但好象一直没提过她的全名,难道真绑错了,一天两天或许可能,叶浅不信三四天对方都没发现。 “算了,不想了,吃饭。” 她站起身,走去厨房做了个番茄汤,汤端出来,饭也好了,打开锅盖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再焖一会儿,倒入调好的调料,拿锅铲翻拌均匀盛在碗里。 香味飘出来,夏林夸张的吸吸鼻子,“哇,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叶浅不甚在意的挖苦道:“顾深怎么会交了你这么个厨房白痴朋友?” 她可是听说了,贺凡的厨艺也很不错,莫小北最近都不肯再吃外卖了。 夏林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道:“有人会做不就行了,没必要事必躬亲。” 叶浅,“……” 有些人的脸皮就是特别厚。 夏林一连吃了三碗,又喝了两碗汤,看了眼见底的饭锅,摸摸肚子,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嘴里小声嘟囔道:“你就不能多做点儿?” 叶浅白了他一眼,“这是平时四个人的量。” 夏林不满的反驳,“平时有其他菜。” 叶浅,“……”好吧,你有道理。 夏林吧唧吧唧嘴,站起身主动承担了洗碗收拾的任务。 叶浅重新冲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想事情。 厨房里传来一阵水声,接着是稀里哗啦碗碟落地的声音。 叶浅站在厨房门口抱臂看着一脸懵逼的夏林,无比嫌弃,“你干点儿什么能行?” 被鄙视的夏林无辜的摊摊手,“它太滑了。” 叶浅瞥了眼冒着白色泡泡的洗水池,“两三个碗你用一桶洗洁精,不滑才怪。” “半桶。”夏林更正。 叶浅表示没眼看,转身往外走,“拿扫帚把这收拾干净,下午去超市赔我一套古瓷碗。” “哦。”夏林吞吞口水,弱弱地应着。 叶浅无语的端了咖啡回书房收拾东西,和白痴一起久了,她怕影响智力。 时间不大,门铃声传了进来。 经过早上的事情,叶浅对门铃声尤其敏感,心不由得颤了下,提步走了出去。 夏林已经打开防盗门,走进来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衣着朴素,面容和蔼,手里提着个小水桶里面装着各种清洁用品。 叶浅感觉有点儿懵,“这是什么情况?” 夏林理所当然的道:“我觉得还是找个家政过来收拾比较好。” 叶浅眼角抽了抽。 空气以惊人的速度,凝结成冰。 家政阿姨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里,搓搓手道:“全打扫吗?” 叶浅回过神,点了点头道:“全打扫吧。” 要是让人知道找个家政就为了扫厨房打碎了的几个碗,还不得把大牙笑掉了。 她丢不起这个人。 夏林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那就全打扫,费用我结。” 叶浅撇撇嘴,“你可真大方啊。” 平时家里一直有做清洁,只不过这几天叶浅不在,没人收拾积了些尘土,家政阿姨用了不到二个小时,就把楼上楼下打扫得焕然一新。 夏林结了帐,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一副“我棒不棒”求表扬的样子。 叶浅看了直想抽他。 夏林给贺凡打过电话,开车带叶浅去警局做人物拼图,三个人的画像来来回回调整了几次,用了差不多二个多小时。 叶浅又问了问案件的进展,依然全无头绪。 被抓到的两个人全是从网上暂时雇用的保镖,只知道雇主出手阔绰,要他们到庄园看几天门。对于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庄园呢?总得有个产权人可查吧?”叶浅有些头痛的撑着脑袋问道。 贺凡有些挫败地道:“庄园属于当地区政府。” “什么?”叶浅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惊讶得瞪大眼睛。 “那个庄园是政府开发的一个小型度假村,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荒废了,这两年一直放在哪儿没人管。那帮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昨天你们走后,我们搜查了整个庄园,除了你住的那间屋,还有餐厅是经过重新装修的。另外就是地道,是新挖掘的,以前没有。地道不长,直通后面一条公路。” 叶浅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一切都经过精心的策划,更最可怕的是到现在叶浅都参不透对方的目的。 贺凡同样头痛,没查之前,他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事实确实如此。一场精心准备的绑架,而他们到现在连对方这么做的动机都不知道。 一般绑架无非是图财、害命,可这次偏偏两样都不是。没有人索要酬金,对叶浅又极为客气,除了限制自由,好吃好喝供了三天,至到他们去了,对方迅速撤离,一点儿线索没有留下。 想想就无比的窝火。 叶浅掀起眼帘问道:“指纹呢?法政没有搜寻到有用的指纹吗?” “除了你住的那间房,就没有发现其他指纹。” 想起这事儿,贺凡更恼火,对方象是提前知道他们会到似的,把指纹全抹干净了。 叶浅手指撑着太阳穴,“你说有没有可能顾深收到的那条短信,就是绑匪发给他的?” 鬼吹灯 第82章 “撞”见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从警局出来,叶浅的心情更加迷惘,用贺凡的话说,“一切皆有可能”。 所有的线索都被对方完美的切断了,或者应该说,对方从来就没给他们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线索。 叶浅想得出神,一头撞在人身上,额头生疼。 她揉着脑门,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待看清面前的男人,叶浅嫣然浅笑,“姜先生,好巧,没想到再这儿撞见您。” 姜恒故意活动活动被叶浅撞到的胳膊,打趣道:“我们还真是‘撞’见。” 叶浅不好意思的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儿,“没事儿吧?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儿了。” 姜恒揉揉胳膊,“你练过铁头功吗?” 叶浅笑。 马路对面,坐在车上的夏林将一切全都看在眼,眯了眯眸,拿手机拍了张照片,附了几字发送出去。 夏林推开车门,迈开大长腿,穿过马路走过去。 “小浅,你朋友?不介绍一下吗?” 叶浅瞟了眼搭在肩上的手,眼睛闪了闪,瞬间恢复如常。 姜恒绅士的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姜恒。” “夏林。” 两个男人礼节性的握手,眼睛迅速地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犀利。 姜恒先收回视线,一脸长辈似的慈祥笑容,“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就由姜某做东,一起吃个便饭。” “好啊!”未等叶浅说话,夏林先开口答应了下来,语气隐隐透着挑衅。 叶浅侧目看了他一眼,只当夏林是在替顾深挡“情敌”,在心里摇头笑他幼稚。 “那就味鼎轩吧!我记得小浅喜欢他家的广式点心。” 姜恒也悄眯眯改了对叶浅的称呼,不再客套的叫叶小姐。 叶浅挑了挑眉梢,眸光闪烁划过一道暗芒。 夏林开车,叶浅坐在副驾驶位,姜恒则坐在后面。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味鼎轩门口,夏林先下车,绕过车头,帮叶浅打开车门,单手挡着车顶防止她撞到头,殷勤态度任谁看,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叶浅弯弯嘴角,没有拆台,迈步下车。 味鼎轩是临港最正宗的粤菜馆,既便是平日也人满为患,没有预约很难找到座位。 姜恒报了自己的名字,负责领位的服务员马上把他们带到三楼的豪华包间。 雅致的装修,充满古韵,木棂窗外是一片梅林,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夏林坐在叶浅旁边,身体微侧,左手搭在叶浅的椅背上,“姜先生,也是我家小浅的客户?” 我家小浅?叶浅的眼角微微抽搐,眉眼低垂啜着茶,全当没听到。 姜恒面容温和,“小浅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多亏她的及时送我去医院,不然我这副老骨头恐怕就交代了。” 叶浅笑笑,“您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夏林看了看叶浅,对姜恒笑道:“她啊,就是这个热心肠,走在街上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都要喂喂才肯走。” 这话说得宠溺又透着点儿无奈,不动声色就将姜恒和流浪猫狗划在一个水平线上。 叶浅转头去看夏林,眼神古怪,他对姜恒的敌意太过明显,又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姜恒笑笑,“我倒是很欣赏小浅的古道热肠,现在社会这样的人不多了。” 夏林眸色深深地看着姜恒,语气无奈,“可也容易吃亏啊!必竟社会上居心叵测的人不在少数。” 姜恒微微一笑,“总还是好人多,是不是小浅?” 两个男人在暗暗较劲儿,叶浅并不想参与,笑笑没说话。 正好服务员进来,叶浅打开菜单,向她询问有什么推荐菜。 吃完饭,姜恒自己打车离开,夏林送叶浅回家。 到了叶浅家楼下,叶浅解开安全带,侧头问,“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夏林眼睛闪闪,邪肆的勾起唇,嗓音透着一股诱惑的味道,“这是暗示吗?” 叶浅白了他一眼,“你想死吗?” 夏林摸摸鼻尖,“你就不能温柔点儿?” 叶浅挑眉,“对你吗?你确定?” 夏林缩缩脖子,好吧,他是有点儿玩脱了。 叶浅推开车门,不客气地道:“上楼一趟,我有话儿问你。” 夏林乖乖停好车,跟叶浅上楼。 叶浅坐在沙发上,盯着夏林直接问道:“为什么故意针对姜恒?” 又是和她故作亲密,又是拿话挤兑姜恒。 一开始叶浅还会认为夏林是替顾深向所有靠近她的异性宣誓主权,但后来他的表现让她觉得远没这么简单。 姜恒从年纪到对叶浅的态度,都很难让人把他当成情敌,可夏林对他敌意却那么明显,可以说是处处提防。 听两个暗藏刀光剑意的对话,叶浅这一顿饭吃得都不消化了。 夏林倚在吧台上,睨着叶浅,“如果我说你撞到他不是意外呢?” 他可在街对面看得很清楚,姜恒看到从警局出来的叶浅,特意加快了脚步,走到她跟前,制造了这一次的偶遇。 叶浅眸光微缩,“你觉得他是故意的?可为什么?” 夏林挑眉,这正是个问题,在这个特殊时期,在警局门口,人为的偶遇,总让人不得不深思。 叶浅也想到这个问题,眉头紧蹙,“可他怎么知道我会去警局?” 夏林静静的盯着她,眸光深沉。 叶浅眼睛亮了亮,“除非他知道我被人绑架,刚刚获救。” 昨天深夜被救回,今天去警局做笔录,合情合理。 “或者,他一直在跟踪你。”夏林问道:“对姜恒,你了解多少?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 叶浅知道事关重大,将她和姜恒认识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夏林拿起手机将信息不停发送出去,“我让人马上查。” “可他今天见我的目的是什么?”叶浅觉得眼前迷雾重重,认真回忆刚刚与姜恒相处的每个情景。 味鼎轩……梅林…… 叶浅脑子里倏然灵光一闪,一个隐约的想法已经浮动。 只是,一时间,还有些抓不住它。 夏林发送完信息,抬头就看到叶浅托腮凝思的模样。 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杏眸散发着光芒,水漾漾的潋滟万分,甚是撩人心扉。 夏林晃了晃神,喉结下意识上下耸动,他深吸口气,拽回神思,“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二哥不在,我会替他照顾好你的安全。” 叶浅有些疲倦的捏捏额头,思绪还在那稍纵即逝,没能抓住的想法里。 她好象忽略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 第二天,叶浅睡了个懒觉,起来后给夏林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想回杂志社上班。 夏林很快回信息过来,让她等半小时再出门。 叶浅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拿了包下楼。 夏林已经等在楼下,叶浅知道特殊时期也没矫情,直接上车,要他送自己到杂志社。 车子停在杂志社门口,叶浅给夏林指了指那天她被带走的地方,夏林又问了几个问题,叶浅解开安全带下车。 沈晴从后面走过来,盯着夏林的车看了一眼,不屑的哼了哼从叶浅身边一越而过。 叶浅面色平静的回头向夏林挥挥手告别,然后步履轻松地走进杂志社。 拐上二楼,沈晴双手抱臂站在楼梯口拦住了叶浅,“我有话和你说。” 她穿了条薄呢的暗花长裙,头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娉娉婷婷的,只是一开口说话,那颐指气使的语气打破了所有的美感。 叶浅好笑道:“你说我就必须得听吗?” 沈晴恼怒地看着她,“你怕了吗?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叶浅双手斜插在大衣口袋里,眯起眼睛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跟你说话,不可以吗?” 沈晴深吸两口气压下怒气,“我问你,顾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叶浅似笑非笑道:“你有什么高见?” 沈晴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有没有给他请律师?我可以让我爸爸给介绍专打经济案的大律师,保证能把顾深捞出来。不过,你必须得离开他,从此不在临港市出现。” 叶浅抿了抿头发,笑道:“你哪来的自信,我走了,你就能取而代之。” 沈晴扬扬下巴,高傲地开口,“这你不用管,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接受我。你只需要收拾包袱,趁这段时间有多远走多远。” 叶浅嗤笑道:“凭什么?我才是明正言顺的顾深太太。你又是谁?让我走,你不够格。” 沈晴脸都黑了,缓了口气道:“只有我才有办法救顾深出来,你不会想顾深坐牢吧?” 叶浅被她的态度逗笑了,“我说小晴啊小晴,你口口声声说爱顾深,可你从来就没相信过他,你以为他需要你去救,去捞吗?我告诉你,我相信顾深是清白的,而我会在家里等他回来。” 沈晴气结,冷着脸道:“叶浅,别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漂亮话儿,星辉的案子不简单,没有人谁也别想轻易出来,现在只有我能帮顾深。你要对他还有一点儿感情,就应该主动让贤。只有我才能帮助他,才配站在他身边。” 叶浅也不生气,笑眯眯道:“小睛,我很好奇你是哪来的自信?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这些年顾深多看过你一眼吗?不只有你才配站在顾深身边,也亏你说得出口。如果顾深能看得上你,还会有我这个后来者什么事吗?” 沈晴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冷冷地道:“这么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喽?” 叶浅耸耸肩,“这不是很明显吗?” 沈晴气结,跟她说不下去了,抬了抬下巴,冷笑一声,“叶浅,我希望你不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叶浅笑而不语,沈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冲下楼。 …… 四楼社长办公室。 殷赏抓着叶浅的胳膊左看右看,好象一错眼神叶浅又会消失一样。 这两天顾深找人找得虽然低调,但他们这些相熟的朋友因为是顾深第一批联系的人,所以都知道叶浅不见了。 “瘦了。”殷赏拉着叶浅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这没外人,你老实说,那些人是不是虐待你?” 罗逸峰虽然没表现得象殷赏那么紧张,可一双墨眸始终没离开叶浅身上,眉头紧锁,神色中都是担忧。 叶浅知道他们关心自己,特意伸了伸胳膊、腿,认真保证道:“真的没有。就留我好吃好住的呆了几天。除了让保镖在房门外看守,不让我出去外,你在电视看到的那些情节全没在我身上发生。” 殷赏还是有点半信半疑,“怎么这么奇怪,这人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叶浅无奈的摊手,表示她也不清楚。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莫小北象一阵旋风一般冲进来。 她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看到叶浅挥起粉拳就打,“你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回来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这就跑来上班了,你心是有多大?” 呃……这两天脑子一团乱,确定把几个好朋友都给忽略了。 叶浅笑着任由莫小北捶打她,心头是热的。 莫小北打了几下,抱着叶浅又哭又笑,“死丫头,你可吓死我了!” 跟在莫小北后面一起过来的还有安雅和秦墨。 安雅鼻头发酸,眼睛里盈着一团水雾,和莫小北一起抱着叶浅。 三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殷赏站在一旁也跟着抹泪。 秦墨和罗逸峰两个大男人无奈的看着一群哭哭涕涕的小女人,自己的眼眶也不由得发热。 罗逸峰掏出烟,向秦墨打了个眼色,两人退出房间站在走廊的窗口吸烟,给几个小女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是什么做的,有线索了吗?”罗逸峰从烟盒里抖出只烟给秦墨,自己动作娴熟地燃起了一支烟。 秦墨夹着香烟的手按了按眉心,“全无头绪。” 罗逸峰望着窗外,双眸暗沉悠远。 他们都清楚,最危险的就是你连敌人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 房间里,几个小女人哭了一阵,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莫小北又挥拳打向叶浅,力度不大,但气性不小,“死丫头,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安雅告诉我,我还在家里傻等呢!” 叶浅一愣,“贺凡没和你说嘛,我以为他告诉你了。” 莫小北沉默下来,咬着嘴唇,眼珠子左右游移,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他不是忙嘛,我哪儿抓得着他的人啊!” 叶浅拧拧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从前天夜里回来到现在,叶浅一直没联络莫小北和安雅,一方面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她应接不瑕,确实顾不上,另一方面她觉得贺凡和秦墨等人对事情进展一清二楚,肯定早就和她们说了。 安雅或许会不知道,必竟她和秦墨的关系一点儿都不明朗,可莫小北没理由不知道啊! 叶浅记得她最后一次和莫小北通话的时候,她好象喝了许多酒,迷迷糊糊的在电话里大骂贺凡混蛋。 当时,莫小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口语的说了不少,可因为喝得太多,口齿不清,大部分叶浅都没听清,只知道她应该是和贺凡吵架了。 之后,叶浅还和顾深提过一句,再之后她有事情忙,觉得情侣间吵吵闹闹也正常,没再理会这件事,难道说他们现在还没和好? 叶浅见莫小北目光闪躲更肯定了自己的猜藏,见反正也没外人,索性问道:“小北,你是不是和贺凡吵架了?怎么回事儿?” 莫小北眼神闪了闪,“我们能有什么事儿,就一个火包友,和谐就行了,有什么架好吵?” 叶浅简直被莫小北气死了,和贺凡住在一起也有段日子,非得长口闭口说对方是火包友,这要让贺凡听到,不生气才怪。 可以说,叶浅一不小心真相了。 刚想教训莫小北几句,莫小北先没心没肺的跳起来,“咱们去庆祝吧!小浅劫后余生,必有后福,咱们去大吃特吃一顿吧!然后KTV,酒吧,一条龙怎么样?” 不等其他人说话,莫小北就拉着叶浅往外走。 叶浅无奈,“这还上班呢!” “上什么班啊?你才回来,不得好好调整一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下来,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安雅,殷赏,你们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莫小北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上来,是任谁都拉不住,一会儿就把安雅和殷赏都煽动起来了。 她打开房门,对在走廊抽烟的罗逸峰道:“罗社长,我们决定带叶浅出去放松一下精神,为了员工的心理健康,你肯定会批假吧?” 为了叶浅的安全,秦墨将烟按熄在垃圾筒上方的石米上,“一起去吧!” 罗逸峰明白秦墨的顾虑,马上应合道:“那就一起,作为叶浅的上司,今天我请客。” 莫小北显然不太满意,耸耸肩,“那好吧,看在有请客的份上,我们就省下夜总会找小鲜肉的环节,将就和你们玩吧!” 秦墨嘴角抽了抽,难怪贺老大最近都快冷成冰山了呢,摊上这么一位,是男人都没脾气。 偏莫小北一点儿不自知,举高双手,兴高采烈一副狂欢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跑下楼。 叶浅扶额,这可是工作时间啊,这一大群人结伴离开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偏莫小北还这么高调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逃班去玩。 这其中还包括杂志社的社长和总编,影响也太不好啦。 叶浅放慢脚步走在后面,悄悄问罗逸峰,“这么走了,真没关系吗?” 罗逸峰虽然也觉得有些张扬,但这会儿没什么比让叶浅开心,且保证她的安全更重要的。 他象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头顶道:“一次半次,没关系,只要你开心。” 其实现在叶浅真没心情去玩,不过大家看起来兴致挺高,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和罗逸峰解释道:“小北可能心情不太好,她心情越不好的时候,就越能闹。” 罗逸峰知道叶浅是担心影响不好,温和的笑了笑,“她也是担心你,我能理解。杂志社里没人会说什么,你不用考虑这么多。” 叶浅也不好解释莫小北这样很可能另有原因,只能低头不出声,跟着大队出了杂志社。 刚走到门口,碰到去而复返的沈晴,她目光象淬了毒一样盯着叶浅一行人。 此时,沈晴断定叶浅心里根本没有顾深,她就是看上顾深的家世和钱财,想攀高枝才故意勾引顾深和他一起。 不然她不会在顾深在里面受苦的时候,和没事儿人一样出去吃喝玩乐。 早上还有野男人送她上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趁着顾深不在,出去鬼混,给顾深戴绿帽子。 这样一想,沈晴更加觉得叶浅配不上顾深,而她自己才是深情的爱着顾深,默默为他奉献一切的女人,也因为这样心里对叶浅也更加厌恶。 叶浅可不知道,沈晴的内心戏这么丰富,而且就算知道,她也不过当个笑话多笑一会儿。 一行人,分成两辆车,秦墨开着一辆带着安雅,莫小北和叶浅,罗逸峰开着一辆,带着殷赏,直奔临港最大的海鲜城。 为了安全,秦墨包了顶层最大的包间,又叫了夏林和贺凡过来,要真有个意外,他真怕自己的武力值不够,必须叫两个帮手过来。 贺凡是最后一个到的,莫小北看到贺凡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一刻还举着酒杯,推杯换盏的四处找人喝酒,下一秒就缩在角落,象撒了气的皮球蔫巴巴的一个人喝闷酒。 本来就一直在担心她的叶浅看到,凑到她身边低声问道:“说老实话,你和贺凡到底怎么了?” “能怎么……”莫小北还想嘴硬,被叶浅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叶浅肃着一张脸,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厉色,“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莫小北瘪瘪嘴,弱弱地道:“那天咱俩打电话,他听到了。” “就是你说……”叶浅头皮发麻,满脑袋黑线,这要能不吵架就奇了。 第83章 时间能证明一切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贺凡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离他最近的夏林很自觉的向旁边挪了一个位子,生怕一不小心招惹到这尊大佛。 夏林这一挪,变成贺凡的左右都没人坐,孤零零坐在门口的位置,一身肃杀,活象个喋血保镖。 叶浅拿胳膊碰碰莫小北,暗示她坐过去,莫小北往边上躲了躲,表明立场。 她才不要过去呢! 臭男人那天发脾气那么欺负她,之后一走了之,到现在都没再回去,电话都没打过一个,她凭什么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不就是分手嘛,分就分吧! 还怕她找不到其他火包友吗? 莫小北虽然这么逞强的自我安慰着,却还是止不住心里憋闷得难受,就好象堵了一团又一团的棉花,透不过气来。 没了莫小北闹腾,加上贺凡的低气压,房间陡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罗逸峰先拿起酒杯以饮料代酒,活跃气氛。 秦墨、夏林都是商场上打转,玲珑剔透的,马上积极配合,在他们的带动上,话题打开,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莫小北情绪不高,低头和面前的螃蟹搏斗,她是个急脾气受不了文绉绉的吃法,很快就放弃用蟹八件,直接用手掰,用牙嗑。 “嘶——” 手被螃蟹腿扎了一下,莫小北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 下一秒一碟拆好的蟹肉蟹膏出现在莫小北面前,抬眸对上贺凡深如黑潭的眼睛,晃了下神,慌忙别开了视线。 吃完饭,殷赏依旧上了罗逸峰的车回杂志社。 叶浅急着问夏林关于姜恒的调查结果,直接跟夏林的车走了。 安雅是和秦墨一起来的,自然上了他的车,因为有贺凡在,秦墨想都没想等安雅一上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等莫小北磨磨叽叽蹭在最后一个从酒店出来,发现大家已经都走了,只有贺凡靠在车子边上等她。 他一手抄在裤兜,另外一只手垂下,指间夹着烟,荡漾一层层的烟圈。 看到莫小北,他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熄,“我送你。” 莫小北傲骄的别开头,“不劳大驾,我自己打车。” 说着她走到道边,倔强的抬手拦车。 贺凡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手抄袋,他倒要看看有谁敢停车。 这个时间空车本就不多,等了半天终于有一辆出租车缓缓靠边减速,被贺凡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司机打了个寒颤,陡然加速,逃命似的离开。 莫小北:…… 侧头看向贺凡,贺凡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眼神飘移。 莫小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几步,与贺凡拉开距离继续抬手打车。 进入12月中旬的临港,一阵北风刮过,寒意刺骨,莫小北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毛呢外套。 贺凡瞳孔骤然一缩,迈步走过去,扛起莫小北就走。 莫小北大脑有一刻空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人已经被贺凡塞进车里。 “贺凡……”莫小北憋红了脸,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贺凡俯身堵住了唇。 在贺凡强势的攻城掠地下,莫小北很快就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她的味道如此甜美,贺凡像是吃不够的贪婪饿狼一样狂野,将她的唇舌都吻得有点疼。等松开后,莫小北一张脸都红的不像样了,微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漂亮的眼睛就那样含羞带怒的瞪着贺凡。 “你……你……”莫小北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骂这个恶劣的男人。 贺凡捧着莫小北的脸,拇指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低哑的嗓音透着威胁,“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说错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上贺凡燃火的双眸,莫小北秒怂,不过她不想承认,哼了哼,别开脸望向窗外,一副“姑奶奶懒得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贺凡勾勾唇,坐回驾驶座,发动引擎,直接驶回自己的别墅。 莫小北不是没发现走的路线不对,她只是不想先开口,总觉得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所以,她只能鼓着腮,对着窗户磨牙。 贺凡把她的表现都看在眼内,嘴角微微翘了翘。 车子驶进别墅,莫小北没办法再装聋作哑,跳下车,插着腰道:“贺凡,你这是挟持绑架,我命令你马上送我回去。” 贺凡忽然出其不意的将她打横抱起,任她又掐又拧,脸色半点都不带变的,径直朝别墅走去…… 卧室里,一场激烈而又艰辛的情事后,莫小北满面嫣红,双眼放空的躺在床上,眼神涣散的盯着天花板。 任由贺凡抱着她进浴室做清洁工作,再擦干套上睡裙抱回床上。 莫小北浑身酸软无力,比她跑了十多圈还要累。 她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得到餍足的贺凡精神奕奕,压在心头多日的郁气一下子消散,脸上漾出久违的笑意。 坐在床边,目光深邃的望着莫小北,“小北,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想,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摆正心态,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现在,未来,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莫小北嘴角勾起一抹笑,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那你呢?” 男人都是这样自己花天酒地,却叫女人从一而终。凭什么?谁给他们的脸? 贺凡对上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诮,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幸亏他之前特意调查了莫小北的成长经历,明白她心中的症结。 他轻轻笑了,动作温柔地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无比认真地道:“我知道既便我们马上结婚,也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但小北,你看着,我会用一生向你证明,我只有你,只要你。” 我只有你,只要你…… 一股暖流沁入莫小北的心田,让她无法忽视来自心底的深深的震撼。 但长久筑就的心防又让她迟疑道:“真的?” 贺凡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时间能证明一切。” …… 安雅是在车子开出一个路口后想起莫小北没上车的,“小北,我们把小北忘了。” 听到她说“我们”,秦墨心里挺受用,深邃的眸子里流淌出灼灼的星辉,薄唇轻启:“有贺老大在,你还担心没人送她。” 虽然莫小北没说,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和贺凡之间有问题,安雅心里有些担心,但想到秦墨和贺凡的关系,安雅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秦墨侧过头看看她,“你和莫小北关系很好?” 从刚才听莫小北说要去夜总会找小鲜肉,秦墨就下意识的不想安雅和她太接近,以前他对莫小北影响很好,总觉得只有她这么明艳大胆的姑娘才能撩了动贺凡这座万年冰山。 可去夜总会,还叫小鲜肉,这是什么鬼?谁都明白此处的小鲜肉,可不是街上随便行走的小鲜肉,她一个适龄女青年跑哪儿去消费是几个意思? 秦墨仿佛已经看到贺老大头上的青青草原。 安雅微微点了点,“她,叶浅,我们是大学同学,不同系,但同寝室。从上学时,她们俩就挺照顾我,特别是小北,她最喜欢报打不平了。谁要是欺负我们,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秦墨深邃的眸折射出一抹幽暗的光泽,“经常有人欺负你?” 安雅的眼中泛起回忆的柔光,唇角挂着一抹淡笑,“其实都是特别小的事儿,只不过在当时觉得是了不得的大事儿。现在想想又觉得很有趣。” 路口红灯,秦墨停下车定定望着她,那双眼睛似天上的星河,明亮璀璨,让人着迷。 竟然有人舍下这样的姑娘出轨一个艳俗的骚浪货,这脑子怕是被驴踢了。 半晌,秦墨才道:“是嘛?我还以为你和莫小北性格南辕北辙,关系不会太好呢。” 安雅想了想,最初她性子安静,莫小北又是个开朗过头的,确实处不大来,没有矛盾,就是单纯的性格不同,但中间有叶浅来回斡旋,一来二去,也就亲近了,转眼就到了现在。 处得久了,她反而越来越喜欢莫小北爱笑爱闹,直来直去的性格,为她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她弯弯唇,“小北,很好,总是想着办法带我和叶浅去玩。” 秦墨挑了挑眉,“就去夜总会玩?” 安雅没听出他语气不善,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似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第一次进酒吧,也是小北带我和小浅去的,后来有几个男的过来搭讪,小北还和他们打起来了。酒瓶都敲碎了,当时,可把我和小浅吓坏了。” 秦墨眉头拧成个川字,他可听不出这事儿有什么好笑的,这个莫小北就是个事儿精。 不行,不能让安雅再和她一起,再把好好的姑娘给带歪了。 有机会还得和二哥说一声,让他也管管二嫂,这又酒吧,又夜总会的,叫怎么回事儿啊! 秦墨完全忘记他自己在这两个地方流连得最多,也是他定义下安雅应该远离的人。 “除了酒吧那次,你们还有什么趣事吗?” 如果安雅现在回头看秦墨,就会发现他眸色深沉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安雅想了想,又笑了,“之前小浅过生日,莫小北带我们去会所庆祝,正好让顾深撞见,直接就把人给杠走了。那时小浅应该还没正式和他一起,我们都不认识他,看他就这么把扛走,我担心得不行,可小北一点儿不担心,还说他这样够MAN,配得上小浅。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她说了这么大一堆,可秦墨听到的就只有,二嫂去夜总会,还被二哥发现了,然后二哥居然一点儿不介意,还这么爱二嫂。 这不科学啊! 难道现在流行果绿色的帽子了? 秦墨胡思乱想的开到安雅家楼下,想到上次的经历,他直接下车,“我送你上去。” 安雅想了想也没拒绝,“那就上来坐会儿吧。”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刚刚拐进走廊,就看到方言斜靠在安雅家门口,脚下是个大大的行李箱。 安雅诧异的望着他,马上警惕起来,“你来干什么?” 方言看到秦墨脸色变了变,眼底划过一道暗光,转瞬即逝,再看过去已经是一片迷途知返的深情,“小雅,是我太混蛋,伤了你的心,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会用今后几十年补偿你。你不是一直想结婚吗?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好不好?” 安雅从自杀那刻起对方言就已经死心了,现在再看到他,心里早抛不起任何波澜。 她平静的道:“方言,我们不可能了,你走吧。” 方言向前两步,想拉安雅的手被她躲开了。 在秦墨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方言尴尬的放下手,却还不死心的道:“小雅,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真忍心就这么放下吗?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些情话,那些快乐,你都忘了嘛?我敢说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的每一个敏感点我都一清二楚,只有我能让你快乐……” “闭嘴!”安雅没想过方言会这么无耻,他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就是想让她难堪吗? 安雅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她气得全身发抖,指着走道出口,“方言,你给我走,走!” 秦墨搂住安雅的肩,给她以支持,幽深的眸子里布满冷霜迸发出锋利如刃的光芒,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方言瞥了秦墨一眼,依旧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对安雅道:“小雅,你别生气,我这就走,改天等你心情好点儿,我再来找你,我们好好谈。” 话毕,他转身离开,眉眼间充满怨毒,他就是成心在秦墨的心里种下根刺,就算是过去的事,也没有哪个男人能欣然接受自己的女人以前的情事,没听到或许还能自欺其人,现在被他说出来,秦墨怕是会越想越恶心。 等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点点恶化,秦墨迟早会把安雅甩了,到时,他再以知心人的形象出现,随便哄安雅几句,还怕她不对自己言听计从吗? 到时,安雅还不任他予取予求! 打着这个主意,方言满意的离开。 另一边,秦墨一进屋,就直奔安雅的卧室,打开衣柜把她的衣服摘下来往行李箱塞。 看他这么大反应,安雅有点儿发傻,半天瞪大眼睛,问道:“秦墨,你干嘛?” “搬家,今天就走。” 秦墨手上的动作不停,手已经伸向安雅的内衣…… 第84章 怎么补救?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安雅脸色爆红如烤熟了的大虾,慌忙从秦墨手中扯过白色的小内内,卷成团藏在身后。 秦墨看安雅手背在后面,脸色嫣红,扭捏娇羞的模样,如少女般可爱,情不自禁有些心动。 手指拂过她发烫的脸颊,挑眉淡笑,“白色蕾丝很适合你。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亲手挑开的内衣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比这性感撩人的不知道有多少。 安雅身体微僵,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轻浮的说话,方言不会,她读研的同学更不会。 她瞬间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特别是刚刚方言才说过什么敏感点之类的话,安雅直觉的认为秦墨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不庄重的话,完全是受方言话的影响,把她当成了那些不正经的女人。 安雅又羞又恼,脸色憋得更为通红,全身的血液好象都要倒流,但让她象莫小北那样与人争执,她又做不出去,唯有沉下脸,声音又冷又硬地说道:“搬家的事儿,我会考虑。请你先出去。” 秦墨作为一个在情场无往不胜,被女人众星捧月的大少爷,还没这么被人往外轰过,难以置信的瞪着安雅,“我是为你好,你也不看看就这破地儿是人住的吗?” 自尊心严重受到伤害的安雅,就象一只扎了毛的猫,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再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何况秦墨的话本来就不好听? 安雅眸光微冷,面无表情道:“我觉得挺好,秦少嘴里的破地儿,是我存了几年钱才好不容易买下的安身之所,我贱人贱命,比不得秦少,出身高贵,也不敢再招待秦少这样的贵客。” 她一口一个“贱”字,说得秦墨心里揪痛,他气恼道:“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嫌弃过你吗?我要是嫌弃你还能一直把你当朋友?安雅,我是在关心你,你别这么不知好歹呢?” “呵呵……”安雅嘴角轻扬一抹讽刺至极的弧度,“我有什么资格和秦少这样的贵公子做朋友?秦少还是不要说笑了。” 秦墨隐忍着腾腾怒火,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安雅,你到底什么意思?要绝交嘛?” 安雅眼眸泛冷,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又松开,“你、我本就一天一地,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大家还是继续保持陌生人的关系比较好。” “安雅,你……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啊?要不是我以身涉险把你从巨浪里救上来,你现在早死了,为了救你我连命都豁出去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秦墨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咬牙道:“陌!生!人!亏你说得出口?” “那秦少想我怎么报答?以身相许?一晚够了吧?” 她脸上讽刺的笑容太过刺眼,哽得秦墨不上不下,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他抿唇不语,眸光清冷的望着她良久,还是克制脾气让步道:“无论你怎么想我,我现在不和你争。但这里你不能再住了,必须马上搬家。” 说着他开始低头收拾安雅的东西。 安雅伸手合上行李箱,毫无感情的说道:“这是我的事,不劳秦少操心。” 秦墨刚刚落下的火气如火苗般蹭得窜了上来,“你一定要留下来是想接着悼念过去,还是等着那渣男回来找你?安雅,没想到你这么贱!” “我就是这么贱!我愿意!!我就是要这儿等他回来!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秦墨想掐死安雅的心都有了,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想要发泄,下一秒他向前一步扣住她的后脑,精准无误的噙住她的唇,狠狠咬住。 就是这张嘴,讨人厌的小嘴,不断挑战他的权威,他不发威,真当他是只无害的二哈吗? 秦墨发狠似的吻得愈发激烈起来,他将心中无处发泄的不满的情绪全部倾注在这个吻里。 他被她刺痛的心,只有从她身上汲取更多才能得到修复! 安雅使了大劲推他,却连分毫都没推动。 女人在体力上与男人本不是一个段位的,尤其秦墨还是个武力值不低的男人。 安雅不停地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这样的吻,她从来没有尝过,眉心浮起一抹痛色。 直到呼吸完全被掠夺,嘴里尝到一丝血腥,秦墨才停下这种暴力行径,他身形不动,高高的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安雅头发凌乱,嘴唇红肿,脸颊红润,胸口起伏不定的喘着粗气。 “秦墨,你混蛋……流氓,你放开……” 秦墨眸色深深地盯着她,眉梢一挑,“想以身相许,嗯?我成全你。” 衣服被残暴地撕掉,秦墨风卷云骋般攻城掠地…… 安雅就像一艘飘泊在大海里的小船,正在遭受狂风巨浪的拍打。 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一番云雨过后。 安雅双眼涣散的盯着天花板,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流淌。 秦墨冷静下来,自己也慌了神,不停为她擦掉眼泪,嘶哑的声音缓缓而出:“对不起!安雅,对不起!我是气疯了,才会……,你打我吧!怎么解气怎么打!” 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安雅握紧拳,向后抽了抽手,没有碰到他的脸。 她面无表情,冷淡地道:“你走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 “不是的。我没想过要你报答,我……” 秦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来没想过要从安雅身上得到什么,他只是单纯想帮助她,可他刚刚确实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儿,不仅抹杀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好意,还让他们的关系都变得不堪。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安雅了。 她还是叶浅的好朋友,他是不是以后连顾深都没面目见了。 秦墨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拳打在墙上,靠,这叫什么事儿啊! 连秦墨自己都觉得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欺负这么一个本就伤痕累累,娇弱无目的姑娘。他是怎么下去的手? 秦墨想捶死自己! 安雅脸色苍白,双眼放空,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躺在床上,对秦墨的举动毫无反应。 秦墨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安雅,你出句声好不好?你别吓我,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儿。都是我的错,你罪我,打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想到安雅可能再度自杀,秦墨的心象被无数把尖刀刺穿般痛,仿佛有无数鲜血喷涌而出。 安雅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你放心,死过一次,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秦墨跪在床前,紧握着安雅的手,双眼泛红,不停说“对不起”。 安雅双眼没有焦距的看向秦墨,“我没有怪你,你说得对,这是我欠你的。你救了我一命,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不是的,你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安雅,你还是凑我一顿吧!” 安雅轻笑,只是这一笑在秦墨看来,比哭还要让人心痛。 “别这么说,就象你说的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做过,就这么忘了吧。” 秦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补偿。别看他好象纵横情场,其实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那些女人不用他哄就自己送上门来,等他腻分手时也不过是一张支票的事儿。 可安雅不行,她不是那种拿钱打发的女人,可除了钱,他好象什么都没有了。 他放柔声音,努力象为她做点儿事儿,“安雅,我抱你去洗个澡吧,这样躺着不舒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安雅撑坐起来,拢拢胸前围紧的被单,“秦墨,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墨不想走,可留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做,磨磨蹭蹭穿好衣服,不放心的看着安雅,“你真没事儿?” 安雅不是那种会说狠话的人,可她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到秦墨,心里的痛一点儿不亚于她第一次知道方言出轨。 她裹着被单,直接走进浴室,临关门前道:“走时麻烦你帮我把门锁好。” 秦墨站在卧室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走了。 …… 公路上,一辆疾驰的黑色宝马内,秦墨眉头紧蹙,他自制力一向很好,就算出去玩,分寸也掌握得很好,今天怎么就…… 眼前都是安雅虚弱、绝望的样子,让他烦燥得不行。 戴上蓝牙耳机,拨通电话:“出来,喝酒。” 电话另一头,夏林慵懒的声音传来,“这个特殊时期喝酒?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就说,出不出来吧?” 他可不就是受刺激了嘛,他一定是疯了才在这个特殊时期把二嫂的朋友给睡了,秦墨越发觉得自己混蛋加N次方。 夏林在那边伸了个懒腰,哼了哼,“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秦墨丢下蓝牙耳机,紧踩油门,朝会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会所里。 夏林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的高价酒,懒懒洋洋的与秦墨碰了下杯,“说吧,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秦墨欲言又止,这还牵扯到安雅的清白,他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他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直线,扬头喝着闷酒。 夏林斜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靠坐在沙发上,晃动着酒杯,唇角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样子像是一个等着猎物一步步走入圈套里的猎人。 一瓶陈年的威士忌下肚,秦墨的眼神开始涣散,说起话来舌头有点儿发木。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夏林道:“你有没有睡过除女朋友以外的别的女人?” 夏林挑眉,“你每天睡得还少嘛?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秦墨摆手,“我不是说那些,是正经姑娘。你有没有过?” 夏林换了个坐姿,双手枕在脑后,补刀,“我没你那么禽兽。” 秦墨捶着自己的头,“是啊!我怎么这么混蛋呢!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夏林看他说得结结巴巴,又急于倾诉的样子,就知道他喝多了,狡猾的勾了下唇,“到底什么情况?说出来兄弟帮你分析分析。” 秦墨抱着酒瓶,用力摇头,“我不能告诉你,总之,她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你说,我怎么这么混蛋呢?” “我不喜欢她那样说话,我就把她的嘴堵上了,她的嘴特别甜,特别甜……” 夏林脸色难看,他是想听点儿八卦,最好能抓住点儿秦墨的小辫子,可他一点儿不想听那样不可描述的细节。 秦墨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夏林,“你说我怎么就没忍住呢?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林想走。 秦墨摇着他的肩膀,“三哥,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 夏林抚额,“还能怎么了,上心了呗!” 秦墨若有所思,“那怎么办?” 夏林翻白眼儿,这家伙是不是成心刺激他呢? “有什么怎么办的?上心了,又给睡了,就麻利娶回家啊!只有叼回自己窝里才是自己媳妇,你存着等别人下手啊?” 秦墨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用力摇头,有点儿委屈巴巴的道:“不行啊!三哥,不行。” 夏林眉头跳了跳,“你三哥我,很行。不行的那是你。” 秦墨根本没反应过来夏林的话,接着说:“我不能害了她,秦家什么样儿,三哥,你还不知道吗?不行!不行!” 夏林想踢他一顿,不行,你睡得那么溜,现在又在这儿买醉,给谁看呢? 可到底是自己兄弟,瞪了秦墨一会儿,终究没下去脚。 秦墨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声音不大,夏林听不清,也不想再听,倏地起身,往外走。 他一定是傻疯了才跑出来受这种刺激。 …… 会所较低楼层的餐厅的包间里。 沈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她身穿黑色刺绣的连衣裙,外面披着复古中长款黑色镶白边西装外套,贴身剪裁,线条流畅,很好的将她玲珑的身段展现出来,色泽温润的珍珠耳钉别在耳上,整个人的气质都是优雅的。 女人笑容得体,递上名片,“我叫顾清溪,是顾氏集团的COO,也是顾深的姐姐。” 沈晴眼睛闪了闪,接过名片,“不知,大姐找我有什么指教?” 顾清溪淡笑着开口,“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弟弟,我可以帮你。” 沈晴娇羞得笑了笑,“姐姐别拿我开玩笑了,顾深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能怎么样?” 她答得谨慎,似乎表明了立场,同时又并没完全否认自己对顾深的心思。 沈晴家说是与顾深家是世交,但并不是和顾家,而是和乔家,乔敏初到临港,受了沈家不少帮助。这也是为什么顾深一开始不愿和沈晴把关系搞僵的原因。 所以,沈晴不了解顾清溪,但她知道顾深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感情只怕更淡。 她并不认为顾清溪真能帮她得到顾深,而且顾清溪找到自己目的肯定不简单。 顾清溪将碎发撩到耳后,不徐不缓地道:“我父亲年纪大了,集团需要有能力的继承人,父亲的意思是想顾深回去,但是叶浅却不是他心目中当家主母的人选。”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晴,“相比起来,我觉得沈小姐更合适。” 沈晴轻轻叹了口气,“可惜,顾深并不这么想,他只把我当妹妹。” 顾清溪弯起唇角笑了笑,“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何况沈小姐和顾深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深厚的,他现在只不过被叶浅一时迷惑住了。作为他的亲人可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 这话算是说到沈晴心里去的,在她心里顾深就是受了叶浅狐媚功夫的迷惑,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 从家世到长相,她哪一点比不上叶浅,何况他们还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顾深有什么理由不选她?差不就差在对付男人的手段上嘛,看叶浅成天周旋在那么多男人身边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怎么能将顾深拱手让给这样的人? 顾清溪将沈晴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捏起红酒杯浅酌着,并不急着开口。 她端坐在餐桌前,一颦一笑完全是高贵典雅的典范,连沈晴都不得不暗自夸赞,这才是真正名媛。 可沈晴并不会因此放松警惕,她低垂眼睫,掩去眼底的精光,再叹一口气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深出了事,我只求能早日把他救出来。为此,我还找过叶浅,可我看她好象并怎么上心。” 沈晴不动声色的给叶浅在顾家人面前又上了一次眼药,之后眼泛泪花的抬起眼眸,“顾姐姐,你有什么办法救他出来吗?我真的特别担心顾深,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好不好。” 顾清溪心中嗤笑,面上却微笑嫣然,“沈小姐不用太过担心,父亲那边已经在想办法,相信顾深很快能出来。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沈晴目光微微一动,“姐姐的意思是……?” 顾清溪盯着沈晴,暗自笑她装傻装得有点儿过了。 她索性挑明了直接问道:“你不是说叶浅对顾深一点儿也不小心嘛,有实质的证据吗?” 沈晴摇头道:“证据嘛,现在还没有,不过最近两天,她特别活跃,顾深一不在就急着找其他男人,真不要脸。” 顾清溪看她说得咬牙切齿,不禁心中冷笑。 陷入爱情的女人果然都是痴的,傻的,一个男人而已,要死要活的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把权势、金钱把握在自己手里来得实际。 不过,这样正好为自己所用。 顾清溪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道:“我觉得你大可以趁着眼下这个机会,好好收集些证据,让顾深好好看看他爱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顾家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以被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蒙骗住?” 沈晴犹豫道:“收集证据,没问题,可我怕顾深知道后会恨我的,到时,我想接近他就更难了。” 拿她当枪使,她有这么傻吗? 顾清溪道:“没错,可能一开始顾深会有些怨你,但等他清醒过来后,我相信他会明白你的苦心。” “可是……”沈晴不是不太愿意由自己亲自和顾深硬碰,必竟顾深有多爱叶浅,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她这样做很可能事得其反,让顾深离她越来越远。 “沈小姐,有些事儿你不一定非得亲手做。”顾清溪掀起眼眸认真审视着沈晴,“恕我直言,顾家的当家主母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又怎么掌管整个顾家?” 顾家当家主母的诱惑太大,让沈晴一下子有了决心。 她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姐姐说的帮助,又是什么?” 顾清溪扬扬下巴,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整个顾家的支持了。我坐在这里代表可不止是我自己,家父有意让顾深回去,虽然这两年顾深看似和顾家的关系不是太过紧密,但说到底是一家人,有机会回去继承家业,谁又会拒绝?等他回到顾家,婚姻大事自然是要交给父亲做主的。” 沈晴明白象他们这样的家族,婚姻并不能完全自主,都是要经过家族安排联姻,为加强家族的势力服务。 以前顾深可以不听顾家安排,是因为他跟着乔敏,和顾家关系疏离,大有要脱离顾家的意思。可就象顾清溪说的,如果让他回去继承家业,那可就不同了。 她不相信顾深会这么傻的拒绝,何况现在顾深出了事,还要靠顾家出面解救,他回去只是时间问题。到时顾沈两家联姻,可要比他娶叶浅好太多了。 想通这里的关节,沈晴点了点头道:“好吧,为了不让顾深再被叶浅欺骗,我一定尽力而为。” 顾清溪莞尔,“那让顾深认清现实这个重任,我就拜托你了。” 沈晴捏起酒杯,“合作愉快!” 顾清溪看着向自己伸过来的酒杯,笑容慢慢漾开。 两个酒杯在空中轻轻碰了下,“合作愉快!” 第85章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第二天清晨,叶浅被一串急迫的门铃声吵醒,她套上晨褛带着起床气下楼开门。 秦墨一身酒气的站在门外。 “你们最近打算轮班吗?”叶浅侧身让秦墨进来。 秦墨怔了一下,才明白叶浅意思,同时更深的自责。 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为了顾深,贺凡在抓紧破案,虽然他不知道太多内情,但好象听说星辉的案子与之前海滩男尸案有关。 而为了保证叶浅的安全,夏林自愿成了保镖兼司机,大家都有正经事要忙,只有他闲得蛋疼,伤害那么好的姑娘。 秦墨坐在沙发上,双手抚在面上,用力搓着。 “喝了很多酒?”叶浅端了解酒汤给他。 “这么快?”秦墨难以置信的接过热气腾腾的马克杯。 叶浅淡笑,“你以为有多复杂?你坐哪儿发呆的这五分钟足够了。” 秦墨望着杯上升腾的袅袅白雾想,难怪二哥会急火火的结婚,家里有个女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安雅清秀的小脸浮现在秦墨的眼前,那个女人一定比二嫂还要温柔体贴吧! 叶浅不知道秦墨心中所想,见他又在发呆,只以为是宿醉的原因,笑道:“别愣着了,快喝完,回去睡一觉吧!我这里不用你保护。” 秦墨汗颜,“我不是因为这事儿来的。” 叶浅微囧,轻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没吃早餐吧,要不,边吃边说?” “谢谢。” 一夜未睡的秦墨这会儿还真饿了,跟着叶浅在厨房的中岛台前坐下。 叶浅先煮上咖啡,用等候的这点儿时间快速的煎了太阳蛋和培根,装盘,从多士炉里拿出烤好的面包,将其中一份放在秦墨面前。 而这时咖啡也刚刚煮好。 秦墨加了一块糖,用勺子搅动着咖啡色的液体,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在家的氛围下吃早餐,那种对家的渴望象破土的春芽般滋长。 叶浅捏着刀叉专心吃早餐,并不催促秦墨开口,从刚才她就敏感的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安心做个聆听者。 秦墨吃了点东西,捧着咖啡杯沉默着,他没想好要如何对叶浅开口。 带着几分醉意过来时,他还勇气十足的打算质问叶浅怎么可以放任安雅一起住在那么差的环境里,她知不知道那里不仅有小偷出没,而且方言还会过去纠缠安雅。 她是怎么做人朋友的,安雅刚经历过那么严重的情伤,还差点儿自杀,不应该多些关心的吗? 可酒气散去,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而且叶浅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一只烟碟出现在他面前,叶浅展颜划过浅淡的笑,宛如隆冬午日的骄阳,熙熙融融,透着丝丝暖意。 秦墨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凝着指尖缭绕的袅袅烟雾,小心地措辞,“昨天我们一起吃过饭,我送安雅回去,看到她以前那个男朋友在门口等她,他们争执的很厉害。” 叶浅拧眉,“方言又去找安雅啦?他到底想干什么?” 秦墨让自己尽量保持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好象是想和她复合!” “放屁!”叶浅气恼的拍了下桌子,才意识到自己用词不雅,吸了口气道:“发他的春秋大梦,安雅才不会再和他一起。” 秦墨点了点头,“安雅确实一口拒绝了。” “她有没有吃亏?” 叶浅并不担心安雅再被方言骗,安雅专情,但并不傻,一旦看清方言的为人,就不会再回头,唯一担心的就是男女体力悬殊,方言在男人堆里虽然是个弱鸡,但安雅和他起争执还是难免吃亏。 秦墨笑道:“不是还有我了嘛!” 叶浅愤愤地道:“下次你再看到这种情况,别客气,就直接打得他满地找牙!我看这个混蛋就是欠揍。” 秦墨没想到叶浅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微怔了怔,有些想不通安雅怎么会和与自己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做好朋友。 叶浅没注意秦墨的晃神,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敲着,“方言不会无缘无故回头找安雅,秦墨可不可以麻烦你调查一下。” “这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安雅再住在原来哪儿了。”秦墨不动声色的说出他这趟来的主要目的。 叶浅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下,“这好办,我随便找个理由让安雅搬到以前的公寓去住。只不过,方言如果想找到安雅一样可以去学校堵她。这事儿还是得从根源杜绝。” 秦墨的目光泛起丝丝寒意,“这事儿交给我!” “那就拜托你了。”叶浅也没打算客气,见秦墨渐渐放松下来的情绪就知道他一开始找自己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只是有些不大明白为了这样一件事他怎么会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秦墨刚走一会儿,夏林就到了,看着餐桌上还没来及收拾的餐具,瞪大眼睛,“我去,这是谁一早抢了我的早餐?” “秦墨早上来过。” 叶浅动作利落的准备好一份早餐放在夏林面前。 “他?”夏林想到昨晚那顿酒,还有秦墨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了计较,“来干什么?” 叶浅瞥了他一眼,“和你无关,别瞎打听。” 夏林撇撇嘴,低头戳着碟子里的太阳蛋,“为安雅来的吧?” 叶浅愣了一下,讶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夏林意味不明的一笑,看来他还真猜对了。 秦墨这小子可以啊,竟然悄眯眯把二位嫂子的闺蜜给睡了。那以后…… 夏林脸色一变,那以后他们三兄弟,对上人家三姐妹,不就甩他一个孤家寡人啦? 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天天吃狗粮就能吃饱了! 夏林顿觉生活对自己充满恶意,垂死挣扎的问叶浅:“你除了莫小北和安雅还有其他闺蜜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叶浅眯着眼睛心想夏林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 夏林抿着咖啡,佯装轻松的道:“我就随便问问,不行嘛?” 叶浅小狐狸似的觑着他,脑筋一转,就想到夏林刚刚那句“秘密”了。 “秦墨和安雅有进展了?”她恍然大悟,拍拍夏林的肩膀道:“快说说,什么个情况?” 夏林别过脸不肯说,一副“我不能出卖兄弟”的模样。 叶浅跳下高凳,“那我自己问安雅好啦!” 说着往客厅去找手机。 夏林连忙追过去抢过电话,急着道:“你不能打。” 叶浅挑了挑眉,给他一个“那你到底说还是不说”的眼神。 夏林叹了口气,腹黑的二哥娶了个同样腹黑的二嫂,暴力的大哥娶了同样暴力的大嫂,现在连秦墨都有了目标,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叶浅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她左手放在腿上,右手则展开搭在沙发背上,一派慵懒闲散的姿态等着夏林自己招供。 夏林坐在旁边单人沙发道:“我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千万别去问安雅,也不能告诉别人。” “昨晚秦墨找我喝酒了,听他的意思是把安雅给睡了。他没直接说名字,这也都是我分析出来的,所以你千万千万别去问。” 叶浅想起秦墨早上一身酒气和那一脸颓废,皱了皱眉,“他小子是打算吃完不认账?” 那可不行!她可不能眼看着安雅再受到伤害。 夏林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忙解释,“我看他不是不想认,是不知道怎么认。而且你肯定也听说过,秦家的情况不简单,秦墨也是不想害了安雅。” “负不了责,就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啊!”叶浅一听就不高兴了,睡完不想负责还装得一往情深给谁看呢?还要不要脸了? 死大猪蹄子!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给他煮醒酒汤!还有她的早饭!全都喂狗肚子里了! 夏林也知道秦墨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可作为兄弟,他怎么也得帮他解释几句。 “他自己也后悔得不行,要不怎么找我喝酒呢!一个劲儿问我该怎么办?我看他是一心想补偿。” 叶浅杏眼圆睁,“补偿?怎么补偿?他说的倒轻巧。” 夏林还没见过叶浅发这么大脾气,心虚道:“你先别着急,发这么大火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咱们一起想办法啊!” 叶浅哼笑一声,“你闭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林摸摸鼻子,他这是无辜躺枪啊!他为什么要嘴欠说出来呢? 他弱弱地道:“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还不行吗?保证给安雅一个满意的答复还不行?” 为什么他有一种人是他睡的的错觉? 这可真是黑狗偷食白狗挡灾!他招谁惹谁啦? 叶浅余怒未消,“最好是这样,不然,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我是说第三条腿!” 夏林下意识的夹紧腿,好可怕啊! 叶浅倏地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安雅,这会儿她不定怎么样了呢!” “唉,唉,唉,你不能去啊,你去了不是把我给卖了吗?”夏林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楼下,夏林拉着叶浅的皮包袋,“你真不能去呢!你去了秦墨会和我绝交的。” 叶浅松开手直接走到夏林的车跟前,“你开车送我过去!” 夏林傻乎乎拎着叶浅的包,苦着脸商量,“咱不去行不行?” “你是想让安雅再往鬼门关转一圈吗?” 卧槽!他怎么忘了安雅是个对感情特别较真的姑娘了? 现在夏林也觉得敲断秦墨一条腿,一点儿不冤! 自作孽啊!自作孽! 赶紧打开车门,加大油门往安雅家疾驰而去,生怕去晚了会出事儿。 夏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颤抖,心里把秦墨骂了个透。 他是心有多大,昨天才敢走?妈的,也别等叶浅动手了,他一会儿就踢死秦墨这个混蛋玩意儿算了。 夏林算是明白秦墨昨天为什么那个鬼样子了,他可真行! 完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啦! 车子停在安雅家楼下,叶浅把夏林留在车里,自己风风火火跑上楼。 安雅没在家。 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叶浅不放心拿了藏在门框上的后备钥匙开门进去,再三确认没有异常,安雅应该就是正常出门了。 她回到车上,依然不放心,“去学校。” 夏林小心提醒道:“其实你可以给她打电话。” 叶浅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开车!” 夏林缩缩脖子,重新发动车子。 叶浅拿起手机想了想点开微信,给安雅发了条消息过去。 “中午一起吃饭?” 等了一会儿安雅回复道:“有个实验可能会晚点儿。” 叶浅看到回复,拍拍胸口,长长吐出一口郁气,重新拿起手机回复道:“我在校门口那家牛排馆等你。” 站在洋味食屋门口,很多回忆都翻涌而来。 大学时,吃西餐对他们还是一种奢侈,而越是奢侈就越是向往。 洋味食屋的价格低廉,三四十块钱就有一大份牛排,十块钱就有一大盘蔬果沙拉,为他们打开了西餐的大门,满足心底那一点点少女的虚荣。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有能力喝上万的红酒,也知道这里距离真正的西餐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对这里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情谊结。 夏林不确定的指了指,“你确定要在这儿?” 叶浅瞥他一眼,“你可以滚了。” 夏林坚定的跟在后面,“那不行,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叶浅,“……” 这个特殊时期还真不敢冒险,特别是不能让安雅和自己一起冒险。 时间还早,因为学生还没下课,所以餐厅里面还没什么人,叶浅直接上二楼,在窗口拉个位置坐下。 夏林在她对面坐下,好奇的翻着桌上的餐单,被上面的价格给震到了。 他指着上面西冷牛排的价格道:“你确定这是牛肉?僵尸肉听没听过?你现在换地方还来得及?” 叶浅抬眸看着他,“你家很有钱?” 夏林顿了下,不明白叶浅为什么想起问这个,不过还是老实的点了下头,“还行,和一般家庭比算是富裕吧!” 叶浅了解的轻笑声:“难怪。” 夏林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难怪你连这儿都没来过。整个临港的学院区都知道这家餐厅,所有穷学生谈恋爱、约会都来过这里。” 夏林眼睛亮了亮,贱兮兮地问:“那你和谁约会来过?” 叶浅斜了他一眼,“我、莫小北、安雅,满意嘛?” 夏林冲她眨了眨眼睛,怪声怪气道:“就没有什么男孩子?” 叶浅瞪着他,“你该找地方滚了。” 夏林笑得贼眉贼眼,“叶浅小同志,做人还是坦诚点儿好,你在逃避问题。” 叶浅沉下脸来,冷冷地道:“你好象忘了自己在戴罪立功。” 夏林瘪了,不带这样的。 叶浅没理他故作委屈的模样,看了看时间,“你最好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安雅看到你。别说我没提醒你,一会儿学生放学,连挂着你的地方都找不到。” 夏林扁扁嘴,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那边正好被一个类似屏风的东西挡住,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不过,正因这这样,也是热恋的学生最喜欢的位置。 叶浅偷偷笑了笑,决定不提醒他。 十二点过一点儿,安雅姗姗来迟。 穿着白色羽绒背着书包的她,还是一副在校大学生的模样。 放下书包,拿起餐单,两人点了几个以前上学时经常点的菜。 安雅四下张望着十年没变的店铺,“我都好几年没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叶浅没从安雅脸上看出异样,拿出手机道:“咱们自拍吧,发朋友圈气气莫小北。” 夏林坐在角落看着两个女人各种摆姿式自拍,不禁摇头,女人啊,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忘自拍。 有心情自拍就说明没事啦吧?夏林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默默的发给秦墨。 秦墨的秒回:你在哪儿? 夏林:你告诉我昨晚说的姑娘是谁,我就告诉你。 秦墨在心里MMP:你不是猜到了吗? 夏林发了个插腰哼的表情:是你自己暴露的! 秦墨:少废话,到底在哪? 夏林:叶浅也猜到了。 秦墨:…… 夏林直接发了一个让雷劈死你的表情。 安静了一会儿,秦墨: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夏林:情况是二嫂说要打断你的腿……第三条! 秦墨:…… 他现在也想自宫谢罪。 窗边,叶浅和安雅把上来的一道道菜各种摆拍,修图后挑出九张凑成九宫格发上朋友圈:“今年流行怀旧!” 莫小北看到马上在三个的小群里发来微信:好啊,死丫头,回学校也不叫上我! 叶浅:你可以选择舔屏! 安雅:看过等于吃过! 莫小北:友尽! …… 莫小北:哼!我这就去设计一套怀旧主题首饰! 叶浅:化悲愤为动力,这就对了! 安雅:我看好你啊! 夏林喝了一口明显是廉价速溶咖啡粉冲出来的咖啡,给秦墨发微信道:“至少,她现在看起来情绪不错,你可以放心啦!” 秦墨反反复复看着这句话,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有一种被忽视的惆怅。 难道昨晚要死要活想不开,迷茫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秦墨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安雅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强颜欢笑?”他回复道。 夏林插刀:兄弟你想得太多了! …… 叶浅边吃饭边同安雅回忆过往,哪个同学和哪个同学谈恋爱啦,哪个同学想欺负她们被莫小北修理了。 这其中有一部分昨天安雅刚刚才和秦墨提起过,现在又和叶浅聊起来,心里感觉特别复杂。 “小浅,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叶浅来得突然,安雅难免会多想。 “正好经过这边,想着好久没回学校就过来。”叶浅笑容坦然,“顺便有件事儿想找你帮忙。” 安雅看向叶浅,“什么事儿,还让你亲自过来?” 叶浅不紧不慢按她今早想好的说道:“就我婚前那套公寓,我妈回小城后一直空着,我想把租出去。空着不仅和经常过去打算,还白交一份暖气费、物业费。” 安雅微微有些吃惊,“你那套公寓收拾得挺好,租出去,你不觉得可惜吗?租客可不会象爱惜自己房子那样爱惜你的东西。” 叶浅托着腮,把弄着桌上的刀叉,“所以想找你帮忙呢!你看看学校里有没有靠得住的学生,最好是小姑娘,心细爱干净的,租便宜点儿也没关系。” 安雅问道:“你打算租多钱?” 叶浅,“房租一千,杂费、暖气费、物业费自理,你觉得能找到合适的人嘛?” 安雅,“太能了。你那房子的质素,最少能租四五千,这个价不等于给人白住。” 叶浅,“也不能这么讲,至少我省下一笔开支,还能有人帮我看房子,但最重要是租客得绝对绝对绝对信得过。” 她边说三个“绝对”强调重要性,“你也知道我里面家具、家电都是全新的,我也不可能搬走,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挑一个可靠的人。” 安雅凑过去低声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叶浅故作惊讶道:“你不是有地方住嘛?你可千万别为了我,白支出一笔钱,要那样我还不如不租了。” 叶浅为自己的演技手动点了个赞。 为了让叶浅相信自己确实需要搬家,安雅把昨天方言找她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过就略过了秦墨在身边帮忙的部分。 这些叶浅已经听秦墨讲过一遍,不过再听安雅讲到方言,她还是被方言的无耻气得够呛。 叶浅情绪激动,“搬家!必须马上搬!一会儿我就跟你回去收拾东西。就住我哪儿,我不收你钱,想住多久住多久。” 安雅正色道:“那可不行,就按你说的租金一千,你要不收,我只好另找地方了。” 叶浅妥协道:“好。就听你的吧!反正你住我是一百个放心。” 吃完饭,为了表演逼真,叶浅选择和安雅打车回到安雅家,夏林只得默默跟着,还不忘向秦墨实时报道。 因为有昨天秦墨折腾出来的行李,再加上叶浅哪儿什么都不缺,两个人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好,打车到叶浅的公寓。 叶浅陪安雅一起重新打扫了卫生,安顿好,给莫小北打电话,约她过来吃饭。 时间不大,莫小北带着大包大包的火锅食材过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贺凡,夏林和秦墨。 看到秦墨,叶浅的眉头狠狠跳了跳,凶巴巴瞪了夏林一眼。 不用问一定是这个东西捣的鬼! 第86章 小浅在等我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安雅看到秦墨怔了下,目光淡漠的别开视线,她现在是这房间的主人,很自然地招呼大家到客厅坐。 厨房里,贺凡拿着刷子一个个刷小龙虾,准备一会儿炒个麻辣小龙虾。 至于为什么有火锅还要炒小龙虾,那还不是因为莫小北喜欢。 叶浅边用剪刀处理他刷好的小龙虾,边小声问道:“大哥和小北这是彻底和好了?” 贺凡“嗯”了声算回答,他不太喜欢和人分享私事,不过看在叶浅是弟妹兼莫小北好友的份上应一句。 叶浅松了口气,就莫小北说的那些话,是男人都会生气,叶浅还担心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呢,没想到这才两天功夫,两人又好上了。 看来,贺凡倒是个大度的,不过心里难免没有疙瘩。 叶浅看看客厅里笑得没心没肺的莫小北,道:“小北就是表面厉害,其实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她不轻易信人,可一旦信了就会掏心掏肺对人好。” 贺凡望着莫小北,眼露柔光,“我知道。” 安雅进来帮忙,叶浅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她,去炒火锅料。 贺凡回头道:“小北喜欢辣一点儿。” “好啊。”叶浅嘴角轻扬,在炒锅里又多放了点辣椒。 客厅里,秦墨认真打量着这间公寓,布局合理,动静分离,安雅应该会住的很舒服,防盗门用的是最新的指纹密码锁,小区24小时保安巡查,安全性也不错。 看来他去找叶浅,真的找对人啦! 现在亲自上来看过,他也就放心了。 秦墨觉得自己应该借故离开,免得安雅看到他不开心,可望着厨房里那个低头洗菜的娴静女子,他又不舍得走。 夏林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秦墨来回转的头晕,“我就你能不能老实坐下,屁股上长钉子啦?” 秦墨弱弱地道:“三哥,要不我还是走吧?” 不明就里的莫小北吃着薯片道:“为什么走?饭马上就好啦!” 夏林悄悄挤挤眼睛,“就是为什么走,有什么事吃完再说。还是你怕吃完就走不了了?” 莫小北左右看看两人,“为什么吃完就走不了了?不是说不喝酒嘛?” 夏林憋着笑道:“就是又不喝酒,不误事儿。” 叶浅将火锅端出来,安雅两只手端了三碟菜出来。 夏林踢了秦墨一脚,“还不去帮忙。” “哦。”秦墨和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跟进厨房。 莫小北站起身也准备去帮忙。 夏林拉住她,“咱俩厨房杀手不用过去,等着吃就行。” 莫小北疑惑的看着秦墨的背影,心说自己还能比他更厨房杀手? 她的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悟道:“你想他和安雅……?” 莫小北放下薯片,双手握成拳,两根大拇指碰了碰,跟着马上否定道:“他不行,花花公子一个,靠不住。” 夏林挑眉,“没听过浪子回头?” 那边贺凡已经端着炒好的麻辣小龙虾出来,莫小北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总之,他不行。” 说完也不理夏林什么反应,蹦蹦跳跳跑去餐厅,“好香,老公你真棒!” 贺凡揉揉她的头,“乖,坐这儿吃吧!” 众人生生被喂了一把狗粮,感觉还没吃就有点儿饱了。 秦墨眉头跳了跳,这还是那个要去找小鲜肉的莫小北嘛?女人真是千变万化,让人看不透。 就说安雅,看起来性子那么软的一个人,可倔强起来也挺厉害,今天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淡漠得就像不认识他一般,还真是绝情。 “能尝到大哥的手艺不容易啊!”夏林碰了碰发呆的秦墨,包了个小龙虾丢到嘴里。 下一秒拿起饮料猛灌了几口,“不是,大哥,这也太辣了吧?” “我老婆喜欢。”贺凡剥了个小龙虾放在莫小北碗里。 夏林:“……”和情侣吃饭什么的就是讨厌,这哪是吃东西啊,全程都在吃狗粮。 秦墨也目瞪口呆的望着贺凡,脸上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哥”。 叶浅倒是乐见其成,没想到让莫小北作一作,两人吵一架,感情这样好了。 安雅淡定自若地吃东西,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她不太吃辣,叶浅准备的鸳鸯锅,她就低头在清汤那边刷菜吃。 一块肥牛落在她的碗里,安雅抬起头,对上秦墨幽深的瞳眸。 秦墨小心冀冀道:“这是A5和牛,入口即化,你尝尝。” 安雅又夹了些菜到小料碗里,把秦墨夹的牛肉推到一边。 秦墨眼睛暗了暗,低头吃菜。 另一边贺凡和莫小北“老公”“老婆”的,好不肉麻。 夏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们俩可是够了,又没结婚,就这么老公老婆,小心秀恩爱散得快。” 贺凡一个眼刀飞过去,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夏林摸摸鼻子,悄无声息的移开视线。 贺老大一定是被人调包了,一定是。 莫小北笑眯眯的挽上贺凡的胳膊,“老公,要不我们现在就公布好消息吧!” 众人的视线都投在了同一个方向,望着笑靥晏晏的两个人,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又有点儿难以置信。 莫小北的头往贺凡肩上靠了靠,“我们结婚啦!” 贺凡补充道:“下午刚刚领的证。” 叶浅和安雅都走过去拥抱莫小北,恭喜她。 夏林吵着让贺凡请客,“老大,你不会想用一顿火锅加麻辣小龙虾就把我们打发了吧?” 秦墨眸光深了深,心情有点儿微妙。 贺凡搂着莫小北的肩道:“等老二回来,再说。要不是你总吵吵,本来今天不想说的。” 顾深还在里面,虽然没受罪,只是限制自由,但他在这个时候办喜事总归是不好。 可他也确实等不及了。 无论莫小北说那些话到底出于什么想法,但确实给贺凡提了个醒,从他耍赖住进莫小北家,他们从来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他以为这是不言而喻的,做都做了,还用说嘛。 可莫小北的话让他明白并不是,所以他急于让他们的关系确认下来,正式给莫小北盖上自己的专属印章,彻底名正言顺。 叶浅明白贺凡的想法,举起果汁,“恭喜你们!” 夏林最会带去气氛,也跟着举起杯子,“一起一起。” 几只手举着杯,碰在一起。 “等等,我要拍下来留做纪念!” 莫小北拿起手机对着凑在一起的几只酒杯拍了一张,连同她和贺凡的结婚证一起发上朋友圈。 气氛因为这个好消息变得更加热烈,叶浅从柜子里找出藏酒,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可酒刚刚满上,浓郁的酒香吐鼻而来,叶浅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捂着嘴往厕所跑。安雅赶紧跟了过去,又是拍背,又是倒水给她。 “怎么回事儿?会不会是中午的饭菜不新鲜?”夏林站在厕所门口问,这两天他差不多都和叶浅在一起吃饭,唯一例外的就是中午那顿所谓西餐。 他早就说那是僵尸肉,不能吃,偏要去吃情怀。 安雅把水杯递出来,示意夏林再倒杯水过来,“不会,中午我和她吃的一样的东西。” 夏林撇撇嘴,人和人的体质又不一样。 倒了水回来,叶浅还在厕所干呕。 大家都凑在厕所附近担心的观望。 莫小北担心地道:“怎么这么严重,这丫头的胃一向很好,吃什么路边摊都没事儿。” 叶浅从厕所出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泛着青色。 莫小北冲过去,和安雅一起扶着她,无意识的小声嘟囔道:“你这脸色差得快和中毒差不多了。” 听到中毒两个字,夏林的眼神震了震,迅速看向贺凡,贺凡也是眸色微凛,两人同时想到了不久前的绑架。 慢性毒药?难道这才是那些人的目的? “去医院!”夏林打横抱起叶浅,大步往外跑。 贺凡拿了车钥匙急步跟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冲进医院,贺凡早就联系好医生,叶浅一进医院就推进检查室进行各项检查。 夏林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后悔为什么不早带叶浅过来做个全身检查呢。 他就说嘛,哪有这么无聊的绑架犯,把人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关几天,不要赎金,不谈条件的,怕是就等着这个时候,再拿解药要胁他们谈条件了。 检血报告最少要等半小时才有结果,观察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十分紧张。 安雅和莫小北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贺凡他们几个神色凝重也知道不是吃坏肚子这么简单。 半小时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 “我!” 一群人围上来,那架势把医生吓了一跳,“她丈夫呢?” “……” 夏林走过去,“医生,您和我说就行了。” 医生看看一头冷汗的夏林,“不用紧张,怀孕六周,各项指标很好。回去多注意休息,定期产检。” “怀孕?不是……”中毒。太好了! 夏林紧张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腿一软差一点儿坐地上。 …… 安全屋。 顾深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支烟。 他在这里已经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叶浅怎么样了。 绑架的事儿一天没查清,他这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夏林那个不靠谱的,能不能保护好她。就算能保护好安全,也照顾不好生活,那家伙连个饭都不会做,说不定还得让叶浅反过来照顾他。 可以说顾深真相了。 房门打开,顾深看清进来的人是夏林,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夏林,“是不是小浅出事儿?” 看顾深这么紧张,夏林有一刻心理平衡了,他拉了个椅子坐下,“单纯来看看你不行吗?” 顾深沉敛锐利的眼眸冷冷的盯着他,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夏林如坠冰窖,紧紧身上的大衣,“你这么没暖气嘛!” 顾深死死的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眼,透着刺骨的冷芒。 夏林只好投降,“好啦,好啦,我说了。你要当爸爸啦!” “什么?”顾深惊骇的震住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叶浅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夏林将手里的报告单递给顾深,“没骗你,你自己看吧。” 他今天可是连魂都吓没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顾深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检查结果,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行,我得出去,小浅还在家等我呢。”顾深倏地起身,右手握拳掩在唇边,在屋里走来走去打转,“马上给我联系上头,我必须尽快出去。” “你冷静一点儿,日子还长也不差这几天,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还是呆在这儿。” “不行,小浅怀孕了,头三个月最重要,我得回去照顾她。” “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用不着担心。” 夏林可不敢告诉顾深,叶浅今天吐得脸都白了,闹了一场虚惊。 真受不了,恋爱的男人全是傻子,没有理智可言,双商都不在线。 看贺凡和莫小北腻味那样子,幼稚的象个十八岁的青头小子。再看顾深,还有秦墨,夏林觉得自己不恋爱也挺好。 至少哥四个,还有他一个是清醒的。 就在他吐糟顾深双商不在线的时候,顾深的智商突然就上线了。 他抓着夏林的衣领道:“小浅怎么突然想到去医院验孕的?” 他可记得叶浅说过自己经期不准,上一次她差不多三个月没来才想起来买个检孕纸,这次距离她上次大姨妈好象才一个多月。 夏林一阵心虚,结结巴巴道:“我哪儿知道啊,可能女人在这方面都有什么感应吧!” 顾深哼了一声,别的女人可能,可叶浅在这方面就跟缺跟筋似的,不可能有什么母性感应。 就因为她这么大大咧咧,他才更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不行,他得赶紧回去。 夏林以为自己蒙混过去,打算脚底摸油赶紧溜。 屁股刚离开椅子,就听顾深道:“她是不是孕吐了?情况很严重?” 夏林愣愣的望着他,大哥,你不会是在叶浅身上装监控了吧? 好吧!他决定收回双商不在线这句。 夏林无奈的承认,“有那么一点儿,今天大伙一起吃火锅,还有麻辣小龙虾,可能是味道太刺激了。” 看到顾深黑沉下来,阴云密布的脸,夏林马上补充道:“大夫说了,叶浅各项指标很好,完全不用担心。” 顾深声音陡然提高,“麻辣小龙虾?你不知道孕妇不能吃辣,不能吃寒凉的东西吗?” “是……是吗?我……我不知道啊!”夏林冤啊,他一个单身男青年,没事儿研究孕妇不能吃什么干嘛,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嘛。 顾深拿起外套,“不行,我今晚就得走。” 夏林就差给顾深跪了,“二哥,你现在不能走啊!二天,再呆二天!” 顾深不为所动。 夏林拽着他的胳膊,生怕顾深一下子跑了。 “二哥,你想你为什么过来,不就是怕引起对方怀疑,为叶浅带来危险嘛?还有乔姐呢,你也不考虑嘛?这个后患,可不能留啊!” “一天。我最多再等一天。” “我一定尽力,行吗?” 顾深看了看夏林,知道也是为难他了。 “把叶浅送到乔姐哪儿吧,她肯定知道怎么照顾。” 夏林郑重的点头,“放心,我一会儿就买本孕产妇健康指南,保证把人给你全方位照顾好。” 顾深望着窗外繁星点点,重新点上一支烟,“二天,最多二天。和大哥说,死了的那个财务副总李子杰,是他们的薄弱环节。” “好。”夏林起身往外走,又在门口顿住脚步,“对了,大哥和莫小北登记了。就今天下午的事儿。” “替我恭喜他。” …… 安雅从实验室出来,走在漆黑的校园里,明明晚上七点多,可外面已经黑哑哑的一片。 因为天气冷,校园里出来走动的学生很少,寂静的小路上只有月光下斑驳的树影,身后偶尔有沙沙的声音。 心脏莫名的收紧,安雅不由得加快脚步,想尽快穿过这条小路。 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安雅总感觉暗处有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自己,四下看了看却又没有。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小跑着往宿舍楼的方向走,那边总有出入的学生要安全许多。 身后黑暗处一个身影闪了出来,拉住她,安雅吓得尖叫起来。 “啊!”她的手机掉在地上。 “别怕,是我。”方言从后面抱住她,唇贴上她的颈侧,“小雅,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安雅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挣扎着低吼道:“你放开我!” “我不放,小雅,我不能没有你。”方言的唇在她的颈项流连着,热气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安雅恶心得想吐,咬牙道:“方言,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喊啦!” 方言的手开始放肆起来,“喊吧!你是我的女人,谁也管不了。” 何况他已经观察了几天,这条小路很少有人经过,又与主路相距很远,就算喊也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安雅心里冒火,微微抬起脚,用鞋后跟朝方言的鞋面重重地踩了一脚。 方言吃痛地倒吸口凉气,松了手。 安雅回过身,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方言的脸上,方言不敢相信地瞪着安雅,“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打你是轻的,方言就你干的那些恶心事儿,说出来我都嫌脏了我的嘴。快滚吧!别再恶心我!” 安雅也发起狠来,象一头暴怒小豹子,凶巴巴瞪着方言。 方言脸上冒出阴森的冷笑,“我恶心?安雅,别再TM和我装清纯烈女!这么多年你哪儿我没碰过,没看过。怎么以为有男人给你撑腰了,就想甩了我另攀高枝,爬有钱人的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掐住安雅的脖子,厉声问道:“说你和那男人什么时候开始的,你TM是不是早就给我当上绿帽子了?” 安雅没想到方言居然是这样看待她的,用力往方言脸上啐了口,“混蛋!你自己脏就以为别人都和一样脏吗?” 方言避开脸,双手用力。 “额……”安雅的脖子被捏出一道红紫色的痕迹,窒息感让她双手无力,想推开方言却根本使不上力,胡乱挥舞着。 她双眼求救的四处搜寻,四处漆黑一团,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被救的机会微乎其微。 方言发狠的说:“安雅,这是自找的,我就让看看我有多混蛋!” 他动出左手,去扯安雅的前襟。 “嘶”的一声,安雅的衣裳就被撕扯开了…… 安雅绝望的闭上眼睛,只觉身上一轻,眼前的人突然间打直向后离开了自己。 再定神细看,方言被人从后头拎起,跟着一拳抡倒在地。 安雅松了一口气,她眼睛通红,但一滴泪也没有。 秦墨揪起方言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待他身子稍稍站定,迎头又是一拳,“我TM和你说过离她远点儿,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呢?” 此时的秦墨,眸色阴狠,暴戾嗜血,他阴森冷冽的身影,宛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可怕死神,他周身涌出的肃杀的戾气不断,仿佛鬼神修罗一般。 他那双眼睛猩红无比,好像燃烧着无比言喻的滔天怒火! 他的每一次出拳,都极快极狠。从他狠戾暴躁的拳头中可以看出,他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十分了得! 安雅怕搞出人命,忙捂着衣襟上前拉住秦墨,“算了,别打了。” 秦墨怒不可遏的瞪着安雅,“你心痛他啦?你还能不能有点儿志气?” 安雅无语的吼道:“我是担心你,伤人犯法,为他个人渣搭上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秦墨憋在心口的那口气刹时顺畅了,俊冷的双目冲方言一瞪,“滚!” 方言听了安雅的话却来了精神,一边起身向后退,一边出言威胁道:“我要报警,告你动手伤人,你给我等着!” 秦墨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报,现在就报,正好我也想告意图强奸。看看警察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 方言心虚的没了声气,安雅衣服破了,脖子上的紫痕还在,警察来了他脱不了干系。 秦墨把手机举到方言面前,“报呀!怎么不报了?” “算你狠!”方言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愤愤不平地走了。 第87章 坏人死于联合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清晨,叶浅准备好早餐,夏林也就到了。 看到餐桌上摆放好的小笼包、杂粮粥,夏林有些讪讪的摸了下下巴,“这么丰富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深哥知道估计又要教训我啦!” 叶浅看了他一眼,“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我又不会说。” 夏林心虚的喝了口粥,心想:我不说深哥也猜得到啊! 入口的杂粮粥软绵浓稠,让偏爱西餐的夏林颇为惊艳,“你是不是很早就起来准备了?” 再不会做饭,也能想到这么软稠的粥很考功夫,想想叶浅现在的身体状况,夏林担扰的上下打量着她。 收到他关切的目光,叶浅笑道:“我很好,昨晚睡得也很好,不用担心。” 她搅搅碗里的粥道:“准备这些很简单,早上最多五分钟上。” 夏林难以置信的瞪圆眼睛,一副“别欺负我不懂”的表情。 叶浅轻笑道:“真的,没骗你。这粥是昨晚放进电锅定时煮的,小笼包是顾深提前包好,速冻在冰箱里,我早上放进锅里蒸一蒸,去洗漱的功夫就热好了。算起来五分钟都用不了。” 夏林咬了一口包子,又喝了口粥,心想这么简单是不是他也可以学着自己煮饭了?天天外卖再好吃也吃厌了。 叶浅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打击他道:“你还是先把碗洗好再说吧!” 夏林被哽得心塞,拿过马克杯喝咖啡,“唔……” 怎么是牛奶?难怪一进门就觉得好象差了点儿什么,原来是少了那阵浓醇的咖啡香。 夏林属于“不喝咖啡会死星人”,此刻苦着张脸控诉的盯着叶浅。 叶浅象是恶搞成功似的笑眯眯的咧开嘴,“孕妇不能喝咖啡,所以只能委屈你陪我喝牛奶啦。” “咖啡也不行吗?还有什么是孕妇不能吃的?”夏林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买本孕产妇健康指南了。 “应该没有了吧。”叶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以前广告部有位同事怀孕,听她说过咖啡不能喝,早上又上网查了查。 夏林想到昨天顾深的话,“要不,我送你过雅居乔姐哪儿住两天?等顾深回来了,再接你回来住。” 叶浅想了一下,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想等顾深回来,一起和乔姐说。” 她觉得顾深肯定不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怀孕的人,昨天情况特殊,夏林他们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其他不知道的人,叶浅想都等顾深回来以后再说。 夏林早想到叶浅不愿意去乔姐哪儿,不过想到怀孕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他完全不懂,看叶浅的样子也比他强不了多少。 夏林建议道:“要不先请个月嫂过来?” “不用吧?”才怀孕六周就请月嫂,这也太夸张了! “行,那你再坚持两天。我叫个钟点工过来做饭。” 叶浅一再听夏林提两天,一开始她以为是概数,但细想应该不是。 “顾深是不是快回来了?” 夏林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尽力。” 他可不敢和叶浅说两天顾深就能回来,万一办不成呢?孕妇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这个他懂。 叶浅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顾深说他一周就能回来,现在已经第四天了,也不差什么。 夏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珠转转道:“顾家的人来临港了,正四处打听深哥的案子。” 叶浅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哼,他们怕是来看热闹的吧?” 夏林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No,No,No,他们的目的可没这么简单。” 叶浅想了想,顾深与顾家的交集很少,除了之前顾云霆想让顾深搭关系外,对他们就再无利用价值,现在顾深人都进去了,关系自然搭不成,现在顾家的人过来,除了看热闹还能有什么。 夏林幽幽的开口道:“来的是顾深的所谓大姐,顾清溪。” 叶浅挑了挑眉,顾云霆虽然自私,但毕竟是顾深的父亲,利用归利用可不止于害顾深,可顾清溪就不一样了。 “她想让顾深多判几年?” 夏林食指微微弯曲,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没错,不过星辉的案子对外保密,她还没找到门路。” 这些叶浅倒不担心,顾深既然说一周能回来,就说明星辉的案子最终涉及不到他,也就不存在判刑的问题。 她冷笑,“那就让她继续努力吧!” 夏林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带着几分嘲意,“顾清溪百忙之中抽时间见了沈晴,两个人聊了很久。” 叶浅哼笑一声,“她们这是怕我们一个个收拾得太累,扎堆送过来了。” 夏林仿佛在她脸上看到和顾深影子,后背冷嗖嗖的冒着寒气。 “不过,我觉得你最近还是不要去杂志社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我没法和深哥交待。” 叶浅不以为然,“日光夜白的,能有什么事儿,一个在杂志社里面。” 夏林看她这么不放在心上,反而更加不放心,“如果是以前当然没关系,但现在你怀孕了。头三个月多危险,不说别的,最简单的,沈晴推你一下,你都未必受得住。” 叶浅一时被哽得没话说,别说推她一下了,听前些日子沈晴在电话里那意思,是要找几个不知是流氓还是地痞的人对付她,她现在的确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在家躲十个月吧,还不如让他们早点儿露出狐狸尾巴,也好早点儿收拾了省心。” 夏林承认叶浅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她没怀孕,他肯定会同意她这么做,可现在他可不敢做主冒这个险。 他搔搔头道:“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不说别的,现在一个石头子,一片泻药神不知鬼不觉就要了你孩子的命,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叶浅无奈打电话给罗逸峰请假,罗逸峰知道她前些日子被绑架,也没多想,就批了。 房间里叶浅和夏林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叶浅道:“你还是送我去乔姐哪儿吧,顾清溪来了,难保不找乔姐麻烦,我得过去看看。” 夏林正好也有事儿要做,叶浅自己呆着他又不放心,她肯去乔姐哪儿最好不过。 雅居。 乔姐正坐在厢房的罗汉蹋上看书,单手托着腮,阳光撒在她身上镀上美丽的光晕,恬静且美好,让人不舍得惊扰。 叶浅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轻轻敲了敲门。 乔姐看到叶浅弯了弯唇,放下书,向她招手,“快进来,外面冷。” 叶浅在小茶桌对面坐下,拿起茶具重新冲了茶给乔姐,“顾深最近忙,我替他来看看您。” 乔姐接过茶杯,笑容浅淡,“你这丫头又骗我,乔姐虽然天天在雅居里不出门,但也不至于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次星辉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已经有不少人来我这里打探过了。” 叶浅笑了笑,倒了杯白水给自己小口抿着,“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乔姐,不过,您放心,顾深和我说了,他很快就能出来。” 乔姐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徐徐地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嘛,我相信他。” 叶浅悠闲的陪乔姐喝着茶,偶尔闲聊几句,她感觉乔姐似乎有话要说,几次都欲言又止。 “妈,您要有什么说直管说,这几天顾深不在,我更得照顾好您。” 乔姐拍拍她的手道:“乔姐,很好,倒是你,这出出入入,言谈举止都要小心,特别是最近顾深又不在家,别让人落了口实,虽然现在时代开放了,不比过去,但女人始终是女人,名声很重要。” 叶浅听出乔姐话里有话,语气颇有埋怨之意,“这是有人和您说什么了?” 乔姐眼神闪烁,“没有,我就想到了,凭白嘱咐一句。” 叶浅捕捉到乔姐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浮动,微微一笑,“沈晴来看您啦?” 虽然是问句,但她说得十分笃定。 乔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平静如常,“乔沈两家是世交,我刚来临港那两年多得沈晴家照应,到现在沈晴那孩子也经常来看我。” 叶浅已经明白乔姐的立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本想陪乔姐呆上一天,现在也没了兴致,简单聊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从雅居出来,叶浅打车去了杂志社。 虽然被夏林再三叮嘱过,但就这么被沈晴在背后摆了一道,叶浅终究有点儿意难平。 冤家路窄,叶浅刚进广告部就碰见从总监办公室出来的沈晴。 沈晴一身精致的职业套装,高挽的云鬓,俨然一个白领丽人,只是身上娇小姐那种趾高气昂的气势,令她少了大方得体的底蕴。 相较叶浅虽然一身休闲装,但胜在淡定从容,气度上反而更胜一筹。 当然沈晴并不这样想,看到叶浅她下巴微微扬起,冷哼了一声,象只高傲的公鸡从叶浅身边一掠而过,把10CM踩得“踢踏”乱响。 叶浅冷然一笑,神情自若的敲门进入总监办公室。 Tony看到叶浅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示意叶浅坐下,“喝什么?” “水吧。”叶浅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 Tony拿了支矿泉水给她,坐回老板椅上,“早上我听社长说你家里有事要请长假?” 叶浅隐隐感觉到Tony的不悦,她确实欠考虑了,Tony是她的直属上司,她理应和他打个招呼。 “确实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我一会儿去人事部填了申请表,还要麻烦你开个后门帮我审批一下。”叶浅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Tony面色稍霁,“这好说,只要你不是带着跳槽走了想歇多久都没问题。” 叶浅知道这是又有人在Tony面前挑拨了,十有八九就是刚刚出去的沈晴。 见完顾清溪,就这么卖力的蹦跶,也不知道顾清溪给她什么假希望。 叶浅笑了笑道:“跳槽,怎么可能呢?如果我要想做,当初范卖盘时,我就不会四处奔走,找你联合挤走天工美容,后来又请你过来广告部坐阵了。” Tony被叶浅说得脸上一热,打着哈哈哈道:“我当知道,也不是开个玩笑嘛。” 叶浅配合的干笑两声,心却凉了几分。 这一上午她看清很多事儿,有些人你纵然掏心掏肺,以诚相待,但始终人心隔肚皮。 以后,还是保持适度的距离好。 Tony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和叶浅聊了一会儿,才把话头转回来,“你这次请假大概要多久?” 叶浅想着头三个月是危险期,既然已经为这个请假了,不如就索性等过了三个月再来。 “大概要一两个月吧!” “这么久啊!”Tony手指轻敲桌面,思忖了一会儿,“那你手上的客户,怎么办?” 这些叶浅早就想好了,她不是那种做工作没交待的人,客户信任她把广告交给她,她肯定会跟进好。 她胸有成竹道:“我又不出临港市,有什么事可以和客户及时联系,杂志社这边我也可以随时过来,只是不过来坐班了。” Tony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不好吧!既影响你休息,对客户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态度。” 叶浅很想问对客户哪里不负责任了,难道客户还会在乎她来没来杂志社打卡嘛? 她暗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客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好相应的解释工作,绝不会耽误每期的广告。” Tony摸摸左耳的耳钉,“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当然相信你,但站在杂志社的立场,我不能放任任何损害杂志社利益的隐患。” 叶浅的耐心也已经耗尽,“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吧?” Tony一副有商有量的大度样子道:“你看是不是先将手上的客户交给其他同事跟进,等你回来了,再让他们交还给你?” 叶浅冷笑这交出去的客户资源还可能再交回来嘛? 说来说去,从她一进门Tony就惦记上她手上的客户资源了。 她淡笑,笑意不达眼底,“那你觉得我交给谁合适呢?” Tony一脸为难的样子,搓搓手道:“叶浅,我说的这个人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完全是出于工作考虑,希望你能理解。” 叶浅眉梢挑了挑,“你说是沈晴?”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而且本事不小。 自己才在家歇了几天,沈晴不仅讨得乔姐的欢心,还取得了Tony的信任,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Tony脸上闪过一丝讪然,“我知道你和她关系不好,但沈晴的表现在几个新员工之中是最好的,人也积极上进,虽然她现在手上的客户还不多,但我想加以时日一定会有出色的表现。” “我觉得由她接手你手上的客户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叶浅,你不能意气用事,要从大局出发,一切以杂志社的利益为先。” 叶浅嗤笑一声,“Tony,你不会不知道沈晴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吧?你觉得她会在范杂志呆多久,三个月?五月?还是半年,一年?你把她当成重点培养对象真的明智吗?” Tony一时语噎,默了一会儿道:“那样正好,现在你把客户交给她,等她离职再把客户交给你,你没损失,还能收获一批她的客户,多好。” 叶浅轻笑,“Tony,没想到你的想法这么天真。” Tony脸色微变,“叶浅,你什么意思?” 叶浅不客气地道:“沈晴的客户都是沈氏的客户,你觉得她离职会把客户留给我?她要是不把所有客户都带到其他杂志社,给我添堵都算是客气的。” “你这样,我真的怀疑还适不适合做范杂志的广告总监。”叶浅双手环胸,左手的食指在右臂上有节奏的轻敲,带着股上位者的气势。 Tony沉下脸,恼羞成怒道:“叶浅,你过分了。我适不适合做广告总监还由不得你这个做下属来做评判,不要以为自己和社长关系好,就可以以下犯上,对我的工作指手划脚。” 叶浅现在算明白Tony忽然倒戈沈晴的原因了,原来并非突然,而是早对自己有意见。 她好心好意和他商量广告部的各项制度,在Tony眼里都是在对他的工作指手划脚,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Tony倏地起身,双手手指撑着办公桌,“我现在以行政指令命令你在休假前把客户资料交接到沈晴手上。” 叶浅看到Tony这副不讲道理的样子,无名火起。 如果Tony只是担心客户服务问题,或是怕她真的带客户跳糟,她都可以接受,但现在很明显Tony就是和沈晴沆瀣一气想挤走她,抢客户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叶浅彻底对Tony心寒了,她挑眉道:“如果我不呢?” Tony厉声道:“那别怪我不顾朋友情谊,行使身为上司的权利。” 叶浅笑了,“你想开除我?” Tony深吸口气,“你最好别逼我这么做。” 叶浅站起身,“Tony,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客户我不会交,假我铁定会歇,炒我你还不够格。” Tony望着叶浅离开的背影,喘着大气,沈晴说得没错,叶浅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不除,他如何在杂志社立足? 叶浅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去人事部填了休假单拿到四楼找罗逸峰签字。 她进去的时候,Tony已经在里面。 他见到叶浅挑了挑眉,一脸得意。 叶浅抿着唇走到罗逸峰办公桌前,“社长,这是我的请假单,人事部说请假超过一个月,需要请您签批。” 罗逸峰想都想就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Tony脸色霎时黑了下来,他刚刚才过来,还没来及与罗逸峰好好沟通叶浅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叶浅会当着他的面就直接找罗逸峰,而罗逸峰就这么越过他直接批了。 他这个广告总监当得未免太过窝囊。 罗逸峰像是刚刚想起Tony,把请假单推到他面前,“你也补个签名吧,叶浅这事儿情况特殊,我已经准了,现在算是补个手续,人事部好走流程。” 对于这个解释,Tony并不买帐,他把请假单一推,态度坚决道:“这个字我不能签。” 罗逸峰语气温和,不急不缓,“可以说一下理由吗?” Tony瞥了叶浅一眼,对罗逸峰道:“任何岗位如果可以放在工作空缺一个月,那就代表这个人根本没有存在必要,那她需要的不是请假,而是辞职。” 罗逸峰气定神闲道:“也不能这么偏激,小浅的情况特殊,而且我相信她就算休假也不会影响手头的工作,她和我保证过不会疏忽任何一个客户。” Tony没好气的呛道:“她说你就信?我认为如果叶浅一定要请假,必须做好交接工作,把所有的客户都交出来。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带着客户去别的杂志社试工,把范杂志当跳板。” 罗逸峰淡笑,“别人或许会,但叶浅一定不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信任她?就因为你和她私交甚笃吗?”Tony把“私交”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暗示也是提醒罗逸峰要公私分明。 罗逸峰依旧不急不恼道:“因为没有叶浅,就没有今天的范杂志,任何人包括我都可能有私心,唯有叶浅不会。” 最近一次他和总公司代理人联系时,对方已经明里暗里的说只要叶浅认为没问题就没问题,当时罗逸峰还有点儿奇怪,后来找人查了查总公司的工商登记,发现持牌人是叶浅。 当时可着实吓了罗逸峰一跳。试问一个杂志社的幕后大老板,又怎么会做出损害自己杂志社的事情来?还带客户走,简直可笑。 Tony不服气的还想说什么,叶浅已经泰然自若的拿过请假单,淡然地道:“没关系社长,人事部说只要有您的签名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Tony爱签不签,无所谓,让他签是给他脸了。 Tony哪受过这种气,脸黑过锅底,蓦地起身,“罗逸峰,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她对待上司的态度,本来我还想给她个机会,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这样的下属我是不敢要。你看着办吧!” 叶浅好整以瑕的道:“你身为下属,社长的名讳是你随便叫的吗?就你这种态度,要不要给机会,杂志社也需要慎重考虑!” Tony气得手指发颤,点头道:“很好!社长,您今天就给个说法吧!是我,还是叶浅?” 第88章 连环出招(已改)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清晨,叶浅准备好早餐,夏林也就到了。 看到餐桌上摆放好的小笼包、杂粮粥,夏林有些讪讪的摸了下下巴,“这么丰富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深哥知道估计又要教训我啦!” 叶浅看了他一眼,“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我又不会说。” ...... 反正有克莱茵场打造的各种阶梯、桥头,所以就算没有港口,他也一样能够顺利登陆。 随着耳边传来那道自称“玄霄奇飞鸣”的大哥的咆哮声,一道淡青色的光华,从天而降,照着还没尸变完成的亚罗坦之尸的脑门,就直直落下。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维利尔斯,因为他们发现,刚才这家伙听情报的时候露出一副极其吃惊的表情。 参赛者返回休息区的时候,除了可以跟外面联络通讯外,是无法接触到外界任何人的,重要的是也不能使用抽换机抽卡,换句话说,卡片用一张少一张,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提前用了。 只不过可惜,周围没人接他的茬,因此也只能恨恨的冷哼一声,继续盯着面前的三维投影画面,观看着宇宙中的战况。 王浩看着方兵的吃相,不由的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有些好笑的开口说道。 “唔……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承受不住。”钟图想了想,最后还是遗憾的拒绝了下来。 后来,宋朝建立以后,盐铁生意被收归国有了,于是乎,原本靠着盐铁生意发家的商业家族们,纷纷寻找出路。 启天与越军对视了一眼,两个早就私底下通过了许多的商量,在这一刻,他们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高莫看着神族与虫族,在炎黄族重点攻击之下,配合着舰队,战士,直接把两大种族打退了,让他心神也是为之一震,开口说道。 庄羽有些诧异的摸了摸围绕着自己不断盘旋的剑影,一脸的感慨。 想来,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一定有许多遗留问题要处理。能抽出写光景向她解释、哄她入眠,已是太难得了。 当然,庄羽也算是半个鬼修之人,修习的也是上古顶阶鬼修功法尘鬼诀,自然也多少了解到关于魔灵之力的一些东西。 二人相视一眼,这家伙,不会打算赖在他们船上了吧?这前后无岸的,总不能把他踹湖里去吧? 在一边的吉娜却发现问题了:“咳咳,爸爸,这好像跟我有关系!”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大哥坑敬亭兄也不是第一次了,梁宜贞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全过程。 这一年来庄羽几乎是一动不动的,虽说修士到了如此境界已经完全可以无视饮食和睡眠,但是精神上庄羽还是感到有些疲惫不堪。 “对着上帝发誓,萧,我第一次看到像你们这样参加轰趴的。”萧鹏还在睡觉,就被人摇了起来。 这都是为了让他们变强,因为他们只有变强了之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有更大的可能性能平安回来。 走的时候,袁天仲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看到金眼把几只黑色的大箱子往汽车的后备箱里塞,奇怪之感促使他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杨柳激动地抬起头看着他道,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盗墓的盯着不远处一石碑大笑,天可怜见,这一定是古代王侯大墓。 第89章 解决问题的方法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清溪接到沈晴的电话,知道她行动再次失败,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用的蠢货”,随口安慰她几句,重新回到饭局。 她最近接触了不少临港政界有影响力的人,只要提到星辉的案子全都讳莫如深。还有人直接提醒她不要再关注此事,免得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清溪看他们的态度知道星辉的案子不简单,想到顾深卷进去怕是没机会出来,顾清溪忍不住浮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什么事让顾小姐如此开心?莫非刚刚的电话是男朋友?” 一个略显寡淡的低醇男声响起。 顾清溪抬头望向说话的男人,男人一晚上话不多,但每次说话酒桌上的人都屏息聆听,隐隐有小心恭维的谄媚感。顾清溪不清楚男人的身份,听酒桌上的人都称他为康先生。 康先生一身藏青色高定西装,淡蓝色斜纹衬衫,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朝顾清溪的方向看来,动作间,整齐干净的袖口精致的钻石袖扣轻微泛着光泽。 水晶灯的光线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挺拔五官,狭长漆黑如幽潭的墨眸似笑非笑,挺拔的鼻子下紧抿的薄唇的弧度带着几分狂放不羁。 被这样一个衣着和气质不凡的男人关注,顾清溪不能免俗的心生一丝虚荣,耳根不由泛红,她局促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让它们遮住发红的耳朵,却又马上意识到这样有点儿欲盖弥彰。 看着顾清溪含羞带怯,康程眼底笑意更浓:“看来是不太好回答。” 马上有人跟着打哈哈,顾清溪生怕康程误解了自己连忙结结巴巴解释道:“不是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 平时,顾清溪在商场上伶牙俐齿,八面玲珑,不知道怎么见到康程就小鹿乱撞,乱了方寸。 康程笑得意味不明,顾清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信了自己的话。 这时,沈晴的电话又打来,顾清溪直接挂断,抬眸对上康程如汪洋大海般深不见底的黑眸,直接按了关机键。 沈晴挂了电话,才想起没向顾清溪道谢,顾深能这么快没事儿,顾清溪肯定出力不少,虽然她是顾深的姐姐,但沈晴觉得自己作为顾深未来的太太,有必要客气几句,和这位未来大姑姐打好关系。 谁知再打过去顾清溪没接,再打,电话关机,沈晴不得不放下电话。 是以,顾清溪错过了她此行最重要的一个电话。 饭局还在继续,在座都是人精,从康程与顾清溪不多的互动中看出那么点儿意思,特别是康程对顾清溪的那点儿意思,都心照不宣的把康程和顾清溪往一块扯。 一个说:“康先生和顾小姐都远道而来,是临港市的贵客,应该坐一起。” 起身让了康先生右手边的位置,顾清溪红着脸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康程身边。 另一个又说:“康先生和顾小姐应该一起喝一杯,日后商场上还要互相照顾。” 康程没说话,看了眼举起酒杯的顾清溪,唇角的笑意像只正在算计着什么的老狐狸,他夹着香烟的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以为看懂了康程眼底笑意,十分有眼色的拎起分酒器,又往两人杯中添酒,“顾小姐得好好陪康先生喝几杯,有康先生这样的大老板照顾,顾小姐在临港想做什么生意都一定红火。” 顾清溪这次来临港一直打着为顾氏视察投资环境的名号与各级官员打好关系,这时她才知道康程和自己一样也是生意人。 能让这么多官员对康程趋之若鹜,看来这康程的生意做得比顾氏大很多,只是顾清溪在脑子里搜索了几遍,也想不起商界有康程这号人物。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轮番劝酒下,颇能喝上几杯的顾清溪也隐隐有了醉意,双颊酡红,眼神中多了几分迷离之意。 康程把那根一直夹在指尖未点燃的香烟送到唇边,清脆的打火机声音响起,他唇角溢出白雾:“顾小姐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怕是要怪我们这一桌子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康程嗓音带着笑意,半玩笑半认真。 众人会意,康先生这是心疼顾小姐,不愿让她多喝了,纷纷放下酒盅,又命人换上醒酒的浓茶。 吃完饭,各种找个借口,把送顾清溪回酒店的责任推给了康程。 顾清溪随康程出了酒店大堂,康程的助理已经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下车打开车门,康程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顾清溪上车后,自己才绕到另一侧车门上车。 “顾小姐,住在哪个酒店?” 顾清溪报了下榻酒店的名字,康程几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吩咐助理开车。 康程的助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康程的什么暗示,车子一起动就升起了中间的隔板,这一举动让顾清溪脑子里一下冒出许多旖旎的想法,向后靠着座椅,身体紧绷,心“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一样。 等了半天,也没有她想像的事情发生,顾清溪忍不住悄悄侧目瞄向身边的康程。 康程单手撑着脑袋在闭目养神,街上的霓虹灯闪烁,影影绰绰的,衬得男人的脸朦朦胧胧的。 顾清溪不由得看痴了,感受到她的目光,康程缓缓睁开眼神,顾清溪象考试作弊被人抓了包般慌慌张张别过头。 她白嫩的颈部曲线和通红的耳朵暴露在康程眼里,他低笑了声,声音醇厚如陈年的美酒,让人迷醉。 “顾小姐来临港是做生意?” 顾清溪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淡定,“前期考察,康先生呢?” 康程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唇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弧度,“我已经找到不错的项目,顾小姐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试着投资一点儿。” “哦?是什么项目?” 康程笑了笑,“这个嘛,今天太晚了,改天找个机会我再约顾小姐详谈。”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透着一股性感,撩人得很。 顾清溪一下子这个约想成另一种含义,她低头将碎发撩到耳后,一副娇羞的表情,报了自己的私人号码,“那我就等康先生电话。” 车子停在顾清溪下榻的酒店门口,助理下车站在车门边,顾清溪推开车门下车,后头想和康程告别,却看到他跟着自己下了车。 孤男寡女,又都喝了酒,现在一起步入酒店,难道他想…… 顾清溪虽然被康程的风度迷住,但一直专心工作,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觉得这一切都来得未免太快了。她还是想有些过程,一些浪漫的情节。 想看着康程和自己一起进了电梯,淡笑盈盈问自己住几楼,顾清溪觉得自己必须要表明态度了。 “康先生,时间太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招呼您了。” 康程眉眼带笑,深邃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住在顶层,顾小姐呢?” 虽然没有点破,但顾清溪还是觉得大窘,脸倏地涨红通透,报了楼层就缩在电梯一角,待电梯门“叮”的一打开,就落荒而逃。 …… 顶层总统套房。 康程慵懒地倚在浴缸壁上,短发沾了水,显得有些凌乱。 一臂随意地搭在浴卸沿上,结实的手臂上沾着水珠,小麦色的肌肤越发显得性感迷人。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只细筒的雪茄,薄唇微嘟着,悠闲吐出一团烟雾,淡青色的烟雾中,男人微眯的眼眸深隧而幽长。 电话响起,男人瞟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 “你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谢我吧!” “……” “你不知道,对着那么个装嫩的老姑婆,我忍得多辛苦。就她眼角那鱼尾纹,再怎么装娇羞也只能让人反胃。” “……” “安啦,安啦,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办好。” …… 又过了一天,顾深真的顺利回家了。 叶浅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眼眶发酸,心里比自己被人绑架还委屈。 跑过去,抓着顾深的双臂左看右看,小手在他脸上,身上做乱,嘴里小声嘟囔,“瘦了。你都瘦了。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了?” “没有。”顾深抓住她做乱的小手,将眼前的小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手情不自禁摸向她的小腹,“你还好吧?” 叶浅扭着身子躲开他的手,转身坐到沙发上,抱着抱枕掩住自己的肚子,这才怀孕多久啊,她就有小肚子了。 想到精心锻炼的马甲线就要离自己而去,叶浅就有些心塞。 等等!叶浅眯眸,“夏林是不是都告诉你啦?” 说好她自己给顾深惊喜的,这个混蛋! 顾深眉眼染着雅痞的笑,不置可否的挑眉道:“他也得敢隐瞒啊?” 叶浅撇撇嘴,虽然预想的惊喜没搞成有点儿失望,不过他们都不是愣头青的小姑娘小伙子,怕且顾深也干不出高兴得抱着她狂转圈圈的傻事儿,告诉就告诉吧。 能因此让顾深早回来一两天,想想还是赚了。 马上,叶浅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夏林能去看你?” 她作为家属连人关在哪儿都不知道。 顾深,“……” 叶浅睨着顾深,良久得不到回答,抿了抿嘴唇,赌气的丢开抱枕,转身上楼。 “小浅!”顾深追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唇贴着她的脸颊,鼻息扑在她耳廓的敏感区,如通电般酥酥麻麻。 嗓音低低徐徐落下,“老婆,我想你……” 叶浅掰开顾深抚向自己小腹的手,“去,去,去,快去洗澡,脏死啦!” “老婆,你这是邀请吗?”顾深的声音微哑透着邪肆的诱惑。 叶浅双手环胸,“你这是想对孕妇行凶?” 看着顾深吃瘪的样子,叶浅心情大好,冲着奔向浴室的顾深道:“门后面有柚子叶!” 顾深回过头挑眉道:“你现在还信这些?” 柚子叶去晦气,可他又没真的进去,不过是在安全屋呆了几天,和外界断绝联系,做做样子。 叶浅斜了他一眼,“我是嫌弃你身上有味儿!快去洗香香。” 这几天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身上一股子的烟味,闻得她都快吐了。 不知道她忍得很辛苦嘛?要不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刚才凑过来的时候,叶浅可能就吐了。 自从怀孕后,叶浅不象别人那样闻不了油味儿,腥味儿,她就怕烟酒味儿,觉得那阵味道特别的臭。 顾深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套着一件浴衣,敞着怀,乌黑的头发微湿,发尾还带着点儿水滴,帖服在额头,上半身有细细的小水滴。 身下就着一条浴巾,大剌剌展示着好身材。肩宽腰窄,胸肌,腹肌,人鱼线,尤其性感抢眼。 叶浅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这男人,又玩色诱这一套! 不过既然他穿成这个样子,那就好看看吧! 叶浅走过去扒开顾深的浴袍,两只手又摸又按。 顾深做出一副不堪受辱的委屈模样,往床上躲,“你……你这是干什么?不……不要……” 以前他们偶尔也会这样玩玩情趣,不过今天叶浅的关注点可没再这上面。 “老实呆着,别乱动!” 叶浅按完胸口、腹部,又抓着顾深的手指仔细看。 “老婆,你找什么呢?” 虽然男人有时得靠五指姑娘自食其力,可这样被老婆检查,还是有点儿不自在,再说这也看不出来呀! “验伤。”叶浅看完左手,又抓着右手看。 顾深才发现这误会有点儿大,“不是,你验什么伤啊?” “就那种隔着电话本打人,用针扎指甲缝那些表面不容易看出来的伤。”叶浅很认真盯着顾深的指甲缝看,还用手指小心的捏了捏,“和我说实话,疼不疼?” 原来她还惦记着自己有没有被人用刑呢! “别找了,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顾深忍着笑,抓住她的手,“老婆,没事儿在家少看点儿没营养的电视剧,对胎教不好。” 这是变相说她傻气呗,叶浅不高兴地甩开手,“你说没受伤就没受伤吧,懒得管你!” 顾深拉着她的手,把叶浅拉到怀里,“有件事还必须得你管。” “什么?”叶浅一时没弄明白。 顾深捉着她的手向下…… “流氓,你想干嘛?”叶浅向后退了退。 “我挺想的。”顾深凑过来,翻身压住她。 挺想什么?想干。 “我可是个孕妇!”叶浅拿出杀手锏。 “……” 这是勾了火,不想负责?没可能的! “老婆,解决问题不止一种方法!” 第90章 Tony的野心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沈晴当然还不知道顾深已经回来了,她还沉浸在取代叶浅成为顾太太,顾氏未来当家主母的美梦里。 早上到了杂志社,沈晴就迫不及待的拎着某品牌咖啡店的纸袋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房门。 她要象顾清溪说的那样,拿走属于叶浅的一切,无论是工作,还是乔姐的信任,等顾深回来,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一个一无事处的叶浅? 沈晴将三明治和咖啡拿出来,放在桌上,“总监,却光顾着工作,早餐对身体健康很重要。” Tony抬眸看了看纸袋上自己最喜欢的品牌咖啡店的LOGO,唇角溢出一抹笑,“谢谢。” 这个日本品牌的咖啡店因为比较小众,在临港分店很少,一定要专程开车去买才能喝到。 这也是Tony会选择站在沈晴这边的原因,从她身上Tony感受到那种下属对上司的尊重。 说白了,Tony有着大部分上司都有的毛病,喜欢被人拍马屁,擦鞋油,捧臭脚。 而沈晴正正是满足了他这种虚荣。 相比之下,虽然叶浅对Tony的帮助很多,但也因为这样,在和叶浅的相处中,Tony总有一种低她一头的感觉。 明明自己才是杂志社的广告总监,可叶浅总以帮他熟悉杂志社情况的理由对他的工作指手划脚。这让Tony心里很不舒服。 就拿上次部门会议来说,明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把新的考核制度推行下去,叶浅偏要抢着出风头,嘴上说是帮他,其实还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Tony又不是第一天做总监,从天工美容开始他在这个职位差不多也有四五年了,什么样难缠的下属,难搞的场面没见过,用得着她帮吗? 叶浅要知道Tony内心是这样想的,肯定会觉得自己的真心喂了狗。 Tony拿了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咖啡进去,将剩下的半杯递给沈晴,“要不要试一下,这个品牌的咖啡我特别喜欢。” 沈晴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哇,真的很不错,与其他品牌很不一样,有浓郁的果香。” Tony眼睛里隐隐闪着星光,有些得意地道:“我没推荐错吧?它家还有一款比这个果香味更重。” “是嘛,我下次一定试试。”沈晴笑意盈盈的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厌恶,假意抿了口咖啡,其实舌尖都没有碰到杯中的液体。 她最讨厌的就是口味偏酸的咖啡。这个Tony整个一个怪咖,整天穿得不男不女,当自己是门口发廊的Tony总监,喝咖啡的品味也这么怪。明明日本咖啡以炭烧最为出名,口味厚重偏苦,就他喜欢的这个品牌这么奇怪,难怪做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个小众品牌。 虽然沈晴心里一点儿都看不上Tony,但面上却表现的尊重无比,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总监,你看到网上平台的贴子了吗?昨晚我接到几个客户的电话都在问这件事,如果我们不小心处理,我怕广告客户会因此流失,杂志社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Tony靠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冷笑道:“杂志社的声誉早就受影响了,你看看网上那些评论,有多少要求严肃处理叶浅的?!社长非要保叶浅,不肯听,我能怎么办?” “说他们俩没关系,谁信啊!那个殷赏也是个没脑子的,跟着起哄。自己的男人都被人勾跑了,还傻了吧唧帮着狐狸精洗白。” 沈晴故作惊讶道:“你说叶浅和社长是那种关系?不可能吧?叶浅可结婚了。” Tony哼了哼,“说不定咱们社长就好人妻这口呢!” 沈晴还是一笑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能吧!殷赏和社长不是一对嘛,这在杂志社是公开的秘密啊!叶浅这么做不是撬自己闺蜜的墙角嘛。” Tony嗤笑,“要不说殷赏傻呢?!” 沈晴摆出一副为杂志社前途担忧的样子,“社长这么盲目护着叶浅,惹怒了广告客户,受损失可是杂志社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大局,以权谋私呢?!” Tony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暗芒,“他乐意护就让他护好啦,我倒想看他能护多久。” 沈晴皱皱眉道:“可这样我要怎么和客户交待?总监,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客户与咱们解约吗?” Tony老谋深算地道:“你说客户解约,广告收入直线下降谁最着急?” 他冷笑两声,“到时罗逸峰自身难保,我看他还怎么保叶浅?就他那能力,这个社长的位子早就该换个人坐坐了。” 沈晴霎时明白了Tony的用意,没想到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野心还不小,这是想将罗逸峰取而代之。 这样更好,罗逸峰一走,叶浅彻底失了靠山,倒时看她还怎么乱? Tony手指轻轻敲着座椅扶手,眼底折射出一抹算计的精光,“你说昨天有客户打电话给你?其他同事恐怕也接到了类似的电话,你去了解一下。总结一份清单给我。” 虽然身为沈家大小姐这么被Tony使唤心里不爽,但沈晴面上还是恭敬的答应下来,为了整垮叶浅,她忍。 …… 沈晴走后,Tony不紧不慢享受着早餐。 满足的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收拾好,Tony从容的走上四楼找罗逸峰。 因为之前的不愉快,Tony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道:“受网上平台叶浅负面消息的影响,有很多客户都打电话过来询问,请问社长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罗逸峰坐在皮椅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平静从容,“尽量做好客户的解释工作,也是广告部的工作之一,这你比我有经验,相信肯定能处理得很好。” Tony本来也没指望罗逸峰能说出什么有建议性的话,他要做的就是提前报备好,不让罗逸峰将来有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 他继续公事公办的道:“已经有部分客户提出解约,我担心杂志下个月的广告收入会因此受到影响。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更明确的态度?” 罗逸峰认为Tony的目标仅是在针对叶浅,反问道:“只是一些不实的言论,你认为杂志社应该怎么表态?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反而更不能自乱阵脚,那不等于变现承认了那些言论吗?” Tony见罗逸峰依旧这么维护叶浅,一方面心里憋闷,另一方面又为罗逸峰中计感到得意。罗逸峰一定没想到他说得这些话都被自己录了下来,看等到广告收入大幅缩减,总公司问责起来,他要怎么拆弹。 “可是客户并不关心这个,他们只关心这些负面消息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品牌形象,范杂志还值不值得投放广告资源。说实话,现在市面上和范同类型的杂志那么多,人家不一定非得选择咱们。” 罗逸峰淡然地道:“你说的这类客户占比到底有什么?百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五?值得Tony总监这么大张旗鼓?” Tony冷笑,“社长未免太过乐观,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统计,但我粗略估计,如果我们不能正视这次的问题,至少会流失二成以上的广告客户。” 罗逸峰双手交叠,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左手的手背,“我看是Tony总监过于悲观才是。要说最应该有反应的客户,应该是叶浅手上的广告客户才对,可到现在我们却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投诉,更不要说解约了。” Tony窒了窒,“你也说是叶浅的客户了,就算有投诉也被她压下来了,怎么可能传到我和社长的耳朵里?但到时会不会再登广告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罗逸峰慢条斯理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叶浅的客户不仅没有减广告,今早还有三个客户加签了合同,明确表示相信叶浅的为人。” Tony脸色变了变,握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抽紧。片刻,又露出笑容,“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这样,我就先下去工作啦!” 说罢,Tony起身离开办公室,转身间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的寒芒。 …… 校园里,安雅回过头瞪着一路跟在后面的秦墨。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每天早上一出门就能看到等在外面的秦墨,一天下来,图书馆、食堂、校外的超市,总之无论她走到哪儿,回过头总能看到这个家伙,直到她回到家。 有一天安雅特意回家呆了半小时后,再出来,结果秦墨居然还在下面。 难道他这些天都不回家吗?在她楼下安营扎寨了? 不得不说安雅还真猜对了。 为了彻底保证安雅的安全,秦墨差不多都睡在车里,就算是需要洗澡、换衣服,也是在距离这里最近的酒店,而且还是在深夜,安雅绝对不会出去的时候。 秦墨从不主动上前和安雅说话,始终和她保持一百米以内的距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影响安雅的正常学习、生活。 但无奈,他这张脸长得实在太引人注意,无论出现在哪儿都会马上引起周围女生的注意。 校园里,时常会有一些大胆的女生会走过去和他搭讪,向他索要电话,或者干脆直接约他出去。 每当这个时候,安雅就会很烦燥,明明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秦墨也不是她什么人,可她的心就是别扭得不行,不知道该找谁打一架才好。 最终这团好还是发泄在了秦墨身上。 秦墨有点儿委屈的分辩道:“我又没影响你。”不就是跟着嘛,干嘛这么小气。 “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啦?快走,快走!看到你就烦嘛!” 秦墨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后背又没长眼,别回头不就好啦!”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点儿莫小北那种霸道不讲理的气势。 其实无他,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秦墨举手投降,“我错了。错了还不行?” 说着他转身迈步向前,他走得不快,还有点儿悠哉游哉的感觉,步履轻盈,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安雅看秦墨走得如此潇洒,心好象缺了一角似的空荡荡的难受,眼眶发涩只一瞬间视线就模糊了。 秦墨慢悠悠走了十几步,回头咧着大嘴冲安雅笑,“我退兵十里,这样可以了吧?” 安雅正眼圈发红,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就看到这副秦墨漫不经心的模样,十足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顿时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是喽!他可不就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嘛!亏自己竟然还当真了! 安雅胸口越发堵闷,几乎没过脑子的吼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什么事在你眼中都是一个玩笑,不值得你去认真对待……” 话说到一半,安雅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嘴扭头往另一条路上跑。 秦墨怔了一下,拔腿追了过去。 虽然两人之前有着一大段距离,但秦墨接近1米9的身高,大长腿迈开,二三百米的距离根本不在话下。 秦墨在湖边的小树林追上安雅,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看到她通红的水眸,眼中闪过痛惜。 “你哭了?!” 安雅越发觉得丢脸,有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羞耻感。 越发恼羞成怒,“不要你管,你放手!” “我不放!”秦墨一手搂着安雅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背,坚持道:“说清楚,为什么哭!” “谁哭了?我才不会为你哭呢!”话出口,安雅才发觉自己有点儿不打自招,倔强的别开头不吭声。 “因为我?”秦墨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走了,所以掉眼泪了?!” 虽然是问句,但秦墨语气肯定。 安雅被秦墨说中心事,更觉无地自容,挣扎着想离开。 秦墨哪里肯放手,“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对你不够认真?” 这个结论可让秦墨觉得冤枉透了,他这么一天24小时什么都不做的跟着她,担心她的安全,还叫不认真?那他真不知道什么叫认真了。 安雅双眼通红,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心挣扎想走。 “说话,安雅!”秦墨态度强硬,俊美的五官越发轮廓挺拔,充满着男性魅力。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想法就开诚布公说清楚,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安雅红着眼眶瞪着他,“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仅此而已。” “我跟着你,是为你好,出于你安全的考虑。” 安雅堵气道:“我不需要,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不用你假好心。” “我怎么就假好心了?安雅,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堵气。”秦墨说的不急不缓,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反衬的安雅更象个使小性子的孩子。 安雅根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更不会承认秦墨扰乱了她的心,让她动摇。 秦墨很认真的开导,“你想想如果方言再象之前那样骚扰你,你要怎么对付?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该我面对的问题,我迟早还是要自己面对。难道你还想跟我一辈子。”安雅语气尖刻。 秦墨并不恼,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面对?” 安雅不吭声。 秦墨道:“一星期,最多再跟你一星期。” 再有一星期,方言也该离开临港了,到时自己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想到就要见不到她,秦墨心中成出许多不舍。 安雅却把秦墨说的一星期当成了他的托辞,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那就一星期,希望你说话算话。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这次秦墨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半步。 安雅转头就走,她走得太过决绝,不见秦墨受伤的眼神。 秦墨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浮动,默默跟上安雅。 …… 陪顾深睡了个午觉,醒来两人去超市买了几样礼物,去雅居。 乔姐看到儿子回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住顾深的胳膊左看右看,“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吃苦头?” 顾深笑道:“妈,你怎么小浅一样,早上回去小浅也是这么问,还非要给我验伤。” “早上就回到家了吗?”乔姐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顾深一只手搭在乔姐肩头,和她往屋里走,“是啊,回来洗个澡,稍微歇了一会儿,就过来看您了。这些日子吃苦倒是没有,没怎么休息好倒是真的,回到家这一放松下来,就困得不行。” “那你不说多睡一会儿。快去榻上再躺会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乔姐拉着顾深就往西厢房走,那边的阳光正好,又开着暖气,屋里暖和。 顾深这手搂着乔姐的肩,另一只手一直小心的扶着叶浅,好象扶着一只易碎的瓷器,“妈,走慢点儿,小浅不能走这么快。” 叶浅也是无语了,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嘛?刚才乔姐听到顾深一早就回家,结果这都快到晚饭时间才到雅居报道已经挺不高兴了。现在他还说这些,这哪里宠她啊,分明就是害她。 果然乔姐听了顾深的话,眸光沉了沉,回到看了看叶浅,“小浅,这是病了?” 言下之意,没病没灾的,就别这么娇气。 “妈,我没事儿。”叶浅面带微笑,在心里吐糟顾深这家伙的高情商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大概关起来这几天被人关傻了。 顾深却象没事儿人一样,搂着两个女人进了西厢房,先扶乔姐在罗汉榻上坐下,又拉着叶浅坐在自己旁边。 “妈,我和小浅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小浅怀孕了,您要做奶奶啦!” “真的?多久了?有没有去医院?亲家知道了吗?”乔姐盯着叶浅平坦的小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叶浅右手抚在小腹上,道:“前两天去医院检查过了,差不多快七周了。我和顾深想着先和您说,我妈那边,打算晚上回去打电话。” 乔姐听说自己比叶子萱先得到消息,心里终于痛快了,嘴上道:“你这孩子还等什么晚上,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她知道了肯定高兴。马上快放寒假了,让她还过来住,大家也有个照应。” 叶浅本想说这会儿叶子萱说不定正给毕业班补课呢,还是晚上打电话更方便。但想到最近乔姐对自己的态度,难免不会怀疑自己其实早和叶子萱通过气,这会儿不过拿话搪塞她。 索性当着乔姐面儿,开了免提给叶子萱打过去。 还好,正赶上课间休息,叶子萱很快接了电话。 叶子萱语气挺急,催着叶浅有事儿快说,不要耽误她上课。 叶浅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直接道:“妈,我怀孕了,马上第七周,您要当外婆啦!” 叶子萱在那边愣了一下,语气中还带着点儿难以置信,“小浅,这不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吧?” 叶浅哭笑不得,“妈,愚人节是四月一号。” 顾深在旁边道:“妈,不是玩笑,小浅真的怀孕了。” 乔姐也道:“是啊,亲家,你什么时候放假,快过来吧!” 叶子萱这才相信叶浅不是糊弄她,要知道以前叶浅可是死活不肯生孩子的,说什么要丁客,结果这才结婚多久啊,就怀孕了。 算算时间,等手里这界毕业班毕业,叶浅也差不多生产了,正好不耽误她过去伺候月子。 叶子萱在电话里一通叮嘱,又对乔姐说了些拜托的话,一直到上课铃响了才不得不挂上电话。 儿子回来,儿媳怀孕,一下子有两件喜事,乔姐心情大好,问了叶浅的口味有没有改变,会不会孕吐,然后亲自跑去厨房为他们准备大餐。 吃过饭,乔姐又准备了一大壶补汤给叶浅带着,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这才送他们出门。 等叶浅先上了车,乔姐又拉着顾深道:“这头三个月正是危险期,你可不兴胡来,听到没?” 顾深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着道:“您当您儿子这么没出息呢!放心吧,保证给您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孙子。” 另一边叶浅接到姜恒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久。 “谁的电话?”顾深上了车,看叶浅对着电话发呆问。 第91章 十年前的白月光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这时电话已经自动挂掉,叶浅把手机丢在中控台上,视线直落落地望着前方,象是在想事情。 车子驶出雅居所在的小街,汇入主路,顾深侧过头看她,“姜恒?” 叶浅点了点头,电话提示音又响,姜恒发信息过来。 “他约我明天一起吃饭。”叶浅点开看了一下道。 顾深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答应他。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叶浅按顾深说的给姜恒回了信息。 姜恒很快发了餐厅的地址,叶浅看了看,没再回复。 回到家,叶浅窝在沙发上喝酸奶看电视。 顾深洗完澡下楼见叶浅还在不停按遥控器换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坐过去,从后面环住叶浅,随手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按了关闭键,“和我说说那个姜恒。” 叶浅侧过头斜了他一眼,“怎么,夏林没向你汇报吗?” 顾深知道她在气什么,好笑地捏捏叶浅的手,“我更想听你说。” 叶浅没好气地道:“可我没兴趣重复一遍。” 顾深在她脸上亲了亲,“好啦,是我不对,我向你承认错误。” 叶浅横着他,“然后再坚决不改嘛!” 顾深讪笑,“我这不是有原因嘛!” 叶浅扭过身子,一双水眸倔强的盯着他,“我问你,这些天你是不是每天都和夏林见面。” 顾深心虚的舔了下嘴唇,“差不多吧。” 叶浅眯眸,“所以,你这几天到底在哪儿?” 顾深知道瞒不过去,选着能说的道:“安全屋。” 叶浅知道那是警方为了保护重要证人专门准备的地方,地址保密,需要限制自由和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夏林能过去,那是因为他和顾深同属一个组织。 她猜测他们是警方的卧底。所以很多事情连家人都不能说。 虽然能理解,但不代表她不生气。 顾深看叶浅板着脸不说话,心里虚得不行,“老婆别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你想星辉所有高层都带走协助调查了,要是就剩我一个在外面,那不是等于明着告诉人家,我是无间道吗?到是不仅我有危险,你和乔姐也会有危险。” 道理叶浅都明白,她生气的也不是这个,“为什么早不说?” 让她眼看着他被警方带走,担心的晚晚睡不觉,胡思乱想的以为他在里面受了多少苦。现在想来,他前几天的小日子只怕比她过得还滋润。 顾深明白她的心情,搂着她,低笑着调侃,“顾太太,你已经表现的够淡定了。我再告诉你,谁还会相信我是被警方带走的。” “可那不代表我不担心!”说着,叶浅就有些委屈了。 这几天顾深不在,她刚经历了绑架,心情还没有平复,沈晴就接二连三的找她麻烦,乔姐对她也有了微词,与此同时,她还要担心他。她真没有别人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顾深看着她微红的眼圈,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部,他手动作轻柔得像是抚上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品,嗓音温温的,“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以后余生,我都会把你和宝宝放在第一位,把你们照顾得好好的。” 叶浅瞥了瞥他,小声嘟囔道:“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原谅你。” 顾深的唇贴着她的脸颊,嗓音低低徐徐的问,“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叶浅看他一点儿没有愧疚之意,完全就是想蒙混过去,吃定她拿他没办法,有些气恼的抓住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顾深夸张的“哎哟,哎哟”喊疼。 叶浅虽然不怎么信他,不过顾深的胳膊太硬,咬得她牙酸,也就松开了顾深的手腕儿,漂亮的眸子凶巴巴地瞪着他。 顾深半眯着眸子,看了看手腕处清晰的一圈牙印。 “老婆,我更希望你这张小嘴咬一咬别的地方。” 听顾深说出这带颜色的荤话,叶浅又羞又囧,气呼呼挣开迈步上楼。 顾深赶紧追上去,刚走到卧室门口,叶浅就将一个枕头丢进他怀里,“从今天开始,你睡书房!” “老婆……” “砰!”一声房门关上,阻断了顾深的声音,接着是“咵嗒”房门落锁的声音。 顾深知道叶浅这是动了真气,摸摸险些撞到的鼻尖,抱着枕头去书房。 …… 叶浅一点儿没因此影响到睡眠,自从怀孕后她变得比较嗜睡,特别是顾深回到家,既便不睡在身边,知道他同自己在同一个屋檐,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一个懒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多,起来洗漱后下楼,就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菇鱼片粥的香味。 “我今天想吃西式早餐。”叶浅故意刁难道。 “培根煎蛋可以吗?我现在去做。”顾深好脾气的说。 叶浅搅了搅眼前的粥,“算了,算了,我就将就着吃这个吧!下次你先问清楚了,再自作主张,我可没这么好说话啦!” “知道,知道。”顾深狗腿似的,在叶浅身后帮她按摩肩膀。 他们都知道说的绝不止是这份早餐。 吃过早餐,顾深拿了份资料给叶浅,“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你和姜恒唯一的交集,就是倾世珠宝。” “倾世珠宝?他是老板之一?!”叶浅翻着手上的资料,之前她听姜恒说自己做些小生意,没想到他口中的小生意会是倾世珠宝。 虽然当时她也猜到这小生意不会太小,但也没想到这么大。 顾深道:“准备来讲,姜恒是倾世的幕后大老板。” 叶浅看着手上并不多的资料,她听莫小北说过倾世的大老板为人低调又神秘,莫小北从大学毕业就进倾世珠宝工作,从实习生一路打拼到首席设计师,却一次都没见过自己的大老板。 当时她们还猜过会不会象言情写的那样是个超级大帅哥,后来又毒舌的说可能是又丑又老又残,不敢出来见人。 没想到这个被她们私下议论多次的大老板会是姜恒,一个儒雅的大叔。但就算这样,她和姜恒这点儿渊源,也不是他主动接近她的的理由。 叶浅认真回忆她第一次见姜恒的情景,当时她是临时决定去倾世的门店去看小豪的,半路碰到姜恒心脏病发,她帮他找药,叫救护车,整个过程并不象刻意安排。 很可能就是姜恒去门店巡查的路上病发,让同样去门店的叶浅碰到,完全是个巧合。 可后来他为什么要特意接近自己呢? 夏林说姜恒是特意在警局门口等她,见她出来,才故意走过去。姜恒为什么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叶浅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她猜测问题可能还是出在顾深身上。 她抬起眼眸问顾深,“那他和你,还有你那些必须保密的工作,有没有什么联系?” 这个问题顾深昨晚想了一夜,结论是没有。 他揉了揉眉心,“我只能说,目前没看出来。” 夏林曾经推测姜恒与叶浅被绑架有关,可动机呢? 叶浅被绑架一事始终是个悬案,到现在他也猜不透幕后的人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中午,顾深开车带叶浅到了和姜恒约好的餐厅,那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江渐菜馆。 和前台报了名字,被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带着穿过雕栏画栋的长廊,来到挂着逍遥阁牌匾的雅间。 雅间里沿续了中式装修典雅大气的风格,太师椅,八仙桌,墙壁上挂着泼墨山水画。 姜恒提前到了,坐在窗前喝茶赏梅。 叶浅为两人做了介绍后,三个各坐一方,叶浅在中间,姜恒和顾深一左一右,两人正好对着。 姜恒把菜单交给叶浅,让她看看喜欢什么,顾深也说由她做主。 叶浅拿出手机上某点评网,看网友推荐了什么特色菜,又征求姜恒和顾深的意见确定好点哪几道菜,然后按铃叫了服务员过来帮他们下单。 等服务员下好单离开,叶浅便直接问姜恒,“姜先生,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姜恒抿着茶,徐徐的开口反问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见面还需要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叶浅笑了笑,表情淡淡地,“朋友也分很多种。” 姜恒眸色深沉的看着她,“那你觉得我们算哪种朋友呢?” 叶浅慢条斯理的吐出四个字,“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 叶浅一下子给她和姜恒之间拉开了距离。 姜恒低头浅啜着茶水,掩饰着自己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顾深一直在一边安静地坐着喝茶没有插话,他好象漫不经心地听着,实际一直留心观察着姜恒。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男人看男人总是格外的清楚,特别是看那个男人看自己喜欢的女人时,直觉就更加敏锐。 他看得出姜恒看叶浅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宠溺,但与爱慕无关。这种感觉有些复杂,仿佛姜恒透过叶浅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菜陆续上桌后,姜恒问顾深,“顾先生,要不要喝点儿酒?” 顾深婉拒道:“不好意思,开车了。下次有机会吧。” 姜恒道:“不叫小浅喝,你们回去让她开车不就行了。” 顾深伸手握住叶浅放在桌上的右手,微笑地说道:“小浅怀孕了,不方便再开车,这段时间我是她的司机。” 叶浅与他相视一笑。 姜恒眼底闪过惊喜,诚恳地恭喜他们,眉眼间雀跃的神色,与昨天乔姐乍听到这个消息时颇有几分相似。 顾深目光在叶浅和姜恒之间来回打转,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浮动。 不过,在没有进一步确定前,他并不打算向叶浅提及。 很快,话题转到商业上的事。 顾深和姜恒之间的交流多了起来,但依然不忘给叶浅夹个菜什么的。 姜恒也悄悄关注着叶浅,爱吃什么,有没有吃好。 等叶浅吃得差不多了,姜恒才道:“我前几天在你们杂志社的网上平台看到诋毁你的贴子,对你的工作没什么影响吧?” 叶浅突然意识到倾世珠宝突然提前找她续约,很可能不是莫小北背后发功,而是眼前这个人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道:“社长和总编都对我很信任,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我根本不在意。” 姜恒笑着看了看顾深,意味深长的道:“主要还得看顾先生对你是不是足够信任。” 顾深刚要开口,叶浅抢先握住他的手,笑道:“对此,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她开口说,比顾深效果还好。 顾深说,只代表他对她的态度,她出声,代表的却是他们彼此的信任。 一顿饭吃完,姜恒的助理开车过来接他,顾深开车载着叶浅回家午休。 吃了饭叶浅开始犯困,上车后,就单手撑着脑袋在闭目养神,顾深把暖风调高,又将外套盖在叶浅身上,安安静静地开车不去吵她。 到了小区楼下,顾深停好车,叶浅还在睡,顾深帮她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抱她下车,用脚将车门锁上,直接将叶浅给抱了进去。 叶浅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顾深一眼,头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睡,叶浅睡到快五点,醒来顾深已经在准备晚饭。 叶浅摸摸肚子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除了吃就睡,睡醒了又接着吃,过的生活就快赶上小猪了。” 顾深打趣道:“怀着小猪仔,可不就过成这样啦。” 叶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还不是变相说她是猪。这话只能她用来自黑,谁允许他拿开调侃她了? 经过昨天被罚睡书房,顾深变得求生欲越发的强,马上凑过去卖口乖道:“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儿,我都喜欢。何况,你这么辛苦的为我孕育子女,我要有别的想法,还算人嘛!” 叶浅推开他凑过去的脸,淡淡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大部分男人出轨都是在老婆怀孕期间,必竟让你们这些下半身思考的动作,素几个月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这还不算,受怀孕影响,身材走样,性情大变这些因素。” “你说的那是普通男人,你老公那是普通人吗?你今天中午不还说,对我从来没未担心过嘛,这么快就没自信了?” 叶浅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两口,才悠悠地道:“我那是当着外人面儿,给你面子。” 顾深撒娇,“老婆,你这么说我可太冤了。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嘛!” “我还真不是太清楚。”叶浅慢条斯理拿出那本厚厚的全英文版经济书籍放在桌上,“说说吧!” 顾深嘿嘿笑着,插科打诨道:“老婆,宣誓那得用圣经,不是拿本大厚书就行。” 叶浅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把书里的照片拿出来往桌上一摔,一双星眸瞪得滚圆,“少废话!” 顾深拿起照片,轻抚着,幽深的眸子里流淌出灼灼的星光,“夏林那个大嘴巴又对你瞎说什么了?” 叶浅双手环胸,“你别管他说了什么,我现在是要说。” 顾深望着手中的照片,眼神缱绻,“你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叶浅抿抿嘴,“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深轻笑,“你总不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吧?” 叶浅讽刺道:“不止认出我自己,我还认出许多人呢,莫小北啊,安雅啊,校花啊,白莲花啊,我都认出来了!” 顾深的手指蹭着她的脸,“那个是校花,给我指指。” 叶浅戳了戳他的胸口,“我才不给你指呢,免得让你念念不忘。” 顾深抓住她的手,漫不经心摩挲着,“让我念念不忘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叶浅撇撇嘴,“快得了吧,夏林可说了,你心里装着个白月光。我?最多是抹蚊子血。” 顾深捏捏她的手,“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好,都是你。” 叶浅别开脸,“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了,反正我恰巧也在上面。” 顾深有好气有好笑,“你们十年前就见过,你再好好想想。” 叶浅偏着头,半眯着眼睛盯着顾深,“不可能,我肯定以前没见过你。” 顾深叹了口气,“我的存在感好低啊,你居然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妄我对你痴心一片。” 叶浅根本不信顾深的话,她很确定学校里就没有顾深这号人物,她冷冷的警告,“你最好实话实说,别企图蒙混过关。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顾深盯着叶浅的脸仔细地看了她半天,确信叶浅真对自己完全没印象,才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那个夏天,刚开学不久,就连着下了一周的雨。我们就是在那时见过一面。” “我记得那天早上雨好不容易停了,谁知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又突然下了起来,雨不大,但雨点挺密。我到港大找一位师兄谈一些事,出来时师兄看到下雨,就借了一把黑伞给我。我走到校园门口,正好看到没带雨伞的你。” “你那天梳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件杏色带帽卫衣,宽松的版型看起来十分舒适,下半身搭配着军绿色的短裤,露出纤细的长腿,腿踩一双小白鞋。站在校园门口,干净得像是山涧清泉,我一下就被吸引了。” “我很绅士的过去,问你是不是去对面车站,我们正好同路,我可以撑着伞和你一起过去。我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你,也觉得凭自己的颜值,你至少会注意我。可你几乎没看我,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淋雨的阿婆,说:你不如遮阿婆回去啊!” “你说完戴上卫衣的帽子,就自己冲进雨里走了。之后几天我一有时间就去港大的校园里溜达,可一直没再看到你。后来,我收到国外学校的录取通知,很快离开临港。之后,十年我们都没再见过。” 叶浅仔细回忆了一下,好象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她还能依稀记得完全是因为那天淋完雨她大伤风,在宿舍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好。至于说撑伞的男生长什么样子,她当时根本没注意,自然也不可能记得。 顾深把她拉到怀里,他搂着她,低下头,额头贴着她的,“本来我也没觉得你的威力有这么大,我也和别人交往过,可你的影子总是在我脑子里打转,相比之下,和其他人一起总觉得少了什么。后来,我干脆就放弃,不再恋爱,专心的找你,一找就找了许多年。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想找一个人时,又真的需要些缘份。” 叶浅安静的听着,纤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轻轻抖动。 默了一会儿,她道:“所以,相亲时你一眼就认出了我,之后那些什么从来没有失败过,我必须对你负责之类的话,都是用来诳我的?” 顾深轻笑,“那我又真的是从来没失败过。” 叶浅捶他,娇嗔道:“你就坏吧!” 因为一个她甚至不记得的一面之缘,被人这么放在心里喜欢了十年,除了窍喜,还有满满的感动,想到顾深曾经辗转找了她许多年,把一张有她存在,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大合照拿出来看了又看,叶浅心里就被填得满满的。 这样的顾深有些傻气,又傻气得可爱。 “那照片,你是从哪儿来的?”顾深并不是港大的学生,按说他没机会弄到这张合照。 顾深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偷的。” “偷的?” “当时我马上要走,想和你道别却一直找不到你,我就从校园橱窗里偷了这张照片带走。” 叶浅将脸埋在他胸口里,“你这个变态。” 顾深点头,“是挺变态的。” 叶浅抬头盯着他,“你不会是拿着这张照片,做了什么不要描述的事儿吧?” 顾深笑得狡黠,“你猜呢?” 叶浅觉得他这就是变相承认,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用力捶打他,“你这个流氓!” 顾深抓住她的手,笑道:“我逗你的,那照片上又不止你一个人,我怎么可能对着那么多人做那种事。” 那意思如果是她的单人照,就不一定了呗? 叶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说,还有没有什么事儿,没汇报。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以后再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事,我绝饶不了你。” 从夏林哪儿知道顾深心里住着个人的时候,她可是狠狠的心塞了一阵。 顾深想了想,“还真有一件。” 第92章 到了清算的时候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酒吧那晚的男人是我。” 听顾深说完这句话,叶浅怔住了,心里有股情绪在翻滚,她不知是该捶他一顿好呢,还是捶他一顿好! 曾经她很在意这件事,甚至当成自己人生一个污点,刚和顾深一起的时候还有点内疚,现在这个混蛋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他! “为什么早不说?”做人坦诚点儿,会死? “因为你又没记住我,我有点儿生气。而且如果一开始我说的话,你会认为我为了负责才和你结婚的。我不想有这种误解。” 叶浅寒着脸,目光锐利的盯着顾深,“所以就安排相亲,然后一步步套路我?” 顾深见叶浅要动真火,他搂住她,嗓音温温的,“相亲真不是。酒吧那晚之后,你再次消失,我找了你许久,差不多翻遍了临港所有的酒吧。就在我绝望的认为再也找不到你的时候,乔姐拿着你的相片,说是张老师帮我介绍的女朋友,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 顾深捏着叶浅的手,有点儿委屈地道:“我觉得可能上天都看不下去,可怜我,所以终于把你送到我身边。” 听他这么说,叶浅心里酸酸的,也忘了自己本来在生气,转过身就吻住他。 顾深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热情,又是一室旖旎。 “不行……不来了……手酸……”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骗子……还要多久……” “很快……”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 两个人经过这次的交谈,关系又精进了一步,日子过得如胶似漆。 夏林几次过来,大呼受不了他们的狗粮暴击。 这么过了一星期,叶浅收到以前同事的电话,说是段菲联系了多位跳槽到清爽和潮杂志的旧同事要他们利用网上平台对叶浅不利言论抹黑范杂志,争抢广告客户。 “她真这么说?”叶浅皱起眉头,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 段菲一直在工作上针对她,但叶浅一直把它视为同事间的良性竞争,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即便有矛盾也是杂志社内部矛盾,可现在战火烧到外面,段菲在公然损害杂志社的利益,这是她不能允许的。 “她没明说,但大概意思是这个,我把聊天记录截图给你,你自己看吧。” “好,谢谢你。” 功夫不大,叶浅收到聊天截图,不止段菲和这位前同事的,还有其他一些前同事收到段菲的消息,与这个前同事之间交流的聊天记录。 叶浅以前帮过这个同事一点儿小忙,现在人家当还个人情给她,不然可能范杂志要损失大批客户,都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呢。 顾深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叶浅盯着手机发呆,凑过去搂住她,“怎么了?” 叶浅将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顾深看完之后,起身拿了电脑过来,进入邮箱,点开最新收到一封邮件,“你再看看这个吧!” “这是……XQ公司的企业邮箱?” “和范杂志那边的联络都是通过这个邮箱,之前都是罗逸峰每个月发工作报告过来,偶尔Tony也会发业绩分析,我都让他直接向社长汇报。” 叶浅看着屏幕上那封慷慨陈词的举报信,冷笑连连。 信是Tony写的,他列举了罗逸峰对杂志社的工作不作为,假公济私,男女关系混乱等多项罪名,而且这些罪名主要围绕还是叶浅上次网上平台事件的。 Tony直指罗逸峰对事件处理存在明显偏颇,投入过多个人情感,暗示罗逸峰与叶浅有不道德男女关系,直接影响了他对事件的判断。直接导致广告客户投诉不断,严重影响杂志社的声誉,在Tony再三的沟通下,依然坚持己见,迟迟不作为,致使多名广告客户解约,严重损害了杂志社的利益。 与此同时,Tony还附了许多广告客户的投诉信、解约通知,全是针对上次网上平台事件的。 不用问,这些客户都是他们刻意安排的。 叶浅合上电脑,眸光微冷,俏脸上蒙上一层阴云。 Tony、沈晴、段菲现在是联合起来对付她,甚至不惜牺牲杂志社的利益。 这其中最让她的失望还是Tony,上次罗逸峰还劝她给Tony一个机会,结果Tony一转头,就要反咬罗逸峰一口。 如果杂志社的幕后老板不是顾深,那说不定Tony这一招就得手了。 叶浅是真没想到Tony现在的野心这么在,竟然想借着机会把罗逸峰从社长位置赶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顾深握着叶浅的左手,漫不经心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你想怎么做?” 叶浅神色沉冷,态度果决,“心术不正,罔顾杂志社利益,这种人不能留。”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顾深起身去书房打电话,把事情安排下去。 …… 第二天,Tony收到总公司关于整顿杂志社工作作风的会议通知,心里雀跃不已。虽然总公司没有直接回复他的邮件,但这时候发会议通知,证明他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Tony仪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手微微合十抵在唇边,脸上透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薄笑,样子像是一个等着猎物一步步走入他设好的圈套里的猎人。 叶浅、罗逸峰我要将你们通通踩在脚下! 房门突兀的从外面打开,沈晴兴冲冲从外面进来。 Tony面露不悦,“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沈晴掩去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哦,忘了。我想和你说,看到刚刚总公司的发邮件了吗?Tony,我们成功啦!叶浅这次可要倒大霉了!” Tony现在的兴奋点已经不在叶浅身上,而且他很看不惯沈晴这副把他当作合作者的态度,和当初的叶浅很象。 先是朋友,之后就是一副“你没有我不行”的救世主样子,再之后就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儿,这样的事情,Tony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过了明天他可就是范杂志的社长,所有人都必须对他仰望,包括沈晴。 虽然作为沈家大小姐,沈晴对自己还有用,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但也绝不允许她放肆。 Tony目光沉冷,“你进来就为了这个?邮件我看了,你要没其他事就出去吧。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沈晴一腔的热情被Tony一桶冷水浇下去,她愣了愣,缓缓垂下眼眸,“我以为你会想庆祝呢!” 长长睫毛下,沈晴的眼底闪着冷意,作为沈家大小姐,她几时被人当个小虾米一般对待过,但为了彻底把叶浅踩下去,她选择忍。 沈晴和Tony早有共识,Tony取代罗逸峰做了社长后,就会任命沈晴为广告总监,到时叶浅就算要赖在杂志社,那也只能在他们手下,任他们揉圆捏扁。 这个时候沈晴甚至不希望叶浅走得那么容易了,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叶浅知道自己成了她的上司会是个什么表情? 以叶浅的性格,到时就算不炒她,她也会自己愤然辞职吧! 想到这些沈晴脸上恢复当初谦虚温和的笑容,“总监,为了万无一失,你说咱们是不是得为明天的会议再做些准备?” 沈晴的话,提醒了Tony,他也马上收起脸上的冷漠,假惺惺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你把段菲也叫进来,咱们三个再商量商量。” 与此同时,罗逸峰与殷赏也在叶浅家的书房做着另一番准备。 “好啊!你可骗得我们好苦呀!悄不声就做了我和社长的老板,害我们白白为你担心了这么久。”殷赏靠在沙发上向叶浅报怨。 罗逸峰坐在旁边的围椅上,双腿交叠,双手虚握放在身前,笑容清浅,一副淡然自若,成竹在胸的模样。 殷赏看看罗逸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皮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罗逸峰浅笑盈盈,“比你早一点儿吧!” 殷赏大呼上当,“好啊,你们就瞒着我一个!太不够朋友啦!” 叶浅含笑,“我可没和师兄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殷赏不满的瞪着眼睛,“你的意思就是我笨呗!”作为一个记者,连隐藏在身边的真相都没发现,殷赏有点儿郁闷了。 “我就是吃了太信任你们的亏啦!”她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且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叶浅道:“那时咱们天天为杂志社卖盘的事儿伤脑筋,顾深就悄悄注册了公司从金波手里买了下来,我也是回来才知道。” 殷赏捂脸,“土豪,不带你们这么撒狗粮的。” 她看看罗逸峰,“社长,咱们还是走吧,我觉得有点撑!” 罗逸峰回望她,笑容宠溺。 殷赏也并不是真的要走,打趣了一阵问:“男主角呢?怎么一直没看到。我得谢谢他,出钱出力拯救了杂志社,让我和社长不至于失业。虽然是为了你,但我们怎么说也跟着受益了。” “谢就不必了,顾深去买菜了,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殷赏和罗逸峰心里还是挺感谢顾深的,买一间杂志社投资不少,而回报率并不高,这钱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可能已经番了一个番。 不过说这些就有些见外了,两人都打定主意以后更加努力工作,搞好杂志社。 不久,顾深从超市回来,去书房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做饭。 等叶浅他们商量妥当,从书房出来,六菜一汤已经上桌。 菜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吃着油而不腻,清爽可口,而且荤素搭配合宜。 殷赏眼睛放光,食指大动,小声嘀咕道:“有个会做饭的老公,生活质量就是不一样啊!” 她记得叶浅以前和她一样,也是外卖一族,她们还一起讨论过,如何点外卖才不会长胖。 本来就是小声感慨一下,偏叶浅耳朵好听到了,她看看罗逸峰,轻笑道:“师兄就会做饭啊!” 殷赏脸爆红,羞恼得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叶浅好笑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 四个人分两面坐下,叶浅和顾深坐在一侧,殷赏和罗逸峰坐在对面一侧。 叶浅眼睛滴溜溜在罗逸峰和殷赏之间打转,这两人加起来都70多岁了,谈个恋爱还这么古典。 这要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就他俩还在朋友与恋人之间打转。 叶浅决定帮罗逸峰一把,“我记得师兄做糖醋排骨一绝,改天你可以让师兄给你做点儿尝尝。” 糖醋排骨是殷赏的至爱,听到这是罗逸峰的拿手菜果然上当,“真的吗?你还会做什么菜?” 罗逸峰又说了几个,都是殷赏喜欢吃的,只有叶浅知道这几样并不是罗逸峰最拿手的菜式。 “太好啦!等明天处理了那几个垃圾,就去你家聚餐吧!” 叶浅笑道:“聚餐才能吃个一顿半顿的,我看你不如嫁过去,师兄肯定愿意天天做给你吃。” 殷赏脸涨得通红,“闭嘴,你又瞎说什么?” “我有瞎说吗?”叶浅笑得像个小狐狸。 罗逸峰轻咳两声,把话题拉回刚刚在书房讨论的问题上。 顾深配合的应了几句,终于把气氛调节回来。 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也聊得差不多的时候,顾深才开口道:“其实,今天请两位过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这次殷赏倒是先反应过来,她看着叶浅,眼睛亮闪闪的,“你怀孕啦?” 她就说嘛,以叶浅性格怎么会请一两个月的长假。 叶浅含笑点头。 大家又围绕着怀孕的话题聊了好一阵,主要是殷赏和叶浅在说话。 知道叶浅才怀孕七周,殷赏道:“头三个月孩子小气,你不应该和我们说的。” 叶浅好笑,“你什么时候信这些没科学依据的事儿了?” 殷赏愣了下,竟然无言一对。 …… 转天叶浅一进杂志社,办公室霎时安静下来,同事都用复杂的眼神向叶浅行注目礼。 段菲扭着杨柳细腰走过去,“叶浅你是来收拾包袱,和我们大家告别的嘛?” 叶浅冷笑,“告别是告别,不过不是和大家,是和你……” 她指了指段菲,手指一划停在沈晴面前,“还有你!” 段菲的瞳孔震了震,梗着脖子道:“叶浅,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杂志社害得这么惨,不该收拾包袱走人嘛!” 叶浅冷冷的盯着她,“害群之马,当然应该离开。” 沈晴双手环胸,趾高气扬道:“人事部在三楼,你现在去递辞职报告也许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丢脸的是你。” 叶浅笑眯眯地道:“这句话我觉得用在你们身上更合适。” 沈晴气结,深吸口气,高傲地开口,“叶浅,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叶浅慢条斯理的淡笑道:“一定久过你。” Tony从办公室出来,听到二人后半段对话,肃着脸正色道:“行啦,还不到会议室准备开会,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沈晴和段菲同时看了Tony一眼,之后冲叶浅冷哼一声,跺着脚走了。 众人跟着陆续走出办公室,叶浅走在最后。 Tony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等叶浅走过时,低声道:“叶浅,我希望你能明白,待会我在会上无论说什么,都是对事不对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杂志社的发展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叶浅眯着眼,似笑非笑道:“我也是。” Tony心里隐隐升起不安,可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不及他细想。 十点整,坐满人的会议室,大门从外面打开,顾深一身深色西装清风霁月的走了进来,身后是律师团队。 顾深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他迈着极其优雅的步伐,身上是经历了岁月沉积和磨练之后,将成熟沉稳镌刻在骨髓里的强势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Tony瞳孔骤然紧缩,心如坠入冰窟,面如死灰。 沈晴乍看到顾深,先是一喜,她还不知道顾深已经出来了,可转念想到顾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脸跟着沉了下来。 罗逸峰起身迎过去与顾深握了握手,之后向主位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深走到主位旁边,手摸着椅背,看向叶浅,“顾太太,请上座!” 一句话,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恍然意识到事情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有为叶浅感到高兴的,也有因此大失所望的,还有一下子陷入绝望的。 坐在角落的叶浅,浅笑盈盈的看着他,“我们俩谁坐不一样,快坐下开会吧!” 顾深拉开椅子,站着未动道:“你才是SQ公司最高决策人,理应你坐在这里。” 叶浅知顾深是有意要给Tony等人一个下马威,只得含笑起身,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 罗逸峰又向左挪了个座位给顾深,大家依次调整了座位。 Tony身体僵硬的坐在座位上,双手紧握,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叶浅轻轻喉咙道:“之前,在网上出现了一些关于我的不实言论,我本着清者自清的态度不予回应,没想到却给了有心人有机可趁的机会。借着这些不实言论肆意抹黑范杂志,给杂志社带来了不良的影响。对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段菲脸色惨白,后悔不该听沈晴的话,去联系旧同事,现在叶浅这么说,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一想到自己做了沈晴和Tony的炮灰,她不甘的站起身,手指在沈晴和Tony之间指来指去。 “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让我干的。” 叶浅轻笑,“你急什么,你那笔咱们一会儿再算。” 她微微回了回头,“陈律师麻烦你。” 一直站在后面的律师,拿出一封律师信走到沈晴面前,“沈小姐,鉴于你在网上发布的诬蔑叶浅女士的不实言论,顾深先生、叶浅女士决定以个人以及SQ公司名义起诉你诽谤。” 沈晴难以置信的捏着律师信,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顾深,“深哥哥,你真的要告我?” 从她在网上写那些贴子开始,沈晴就知道如果要查,一定能查到她身上,无论她做得多小心,顾深如果要插手,就一定能查出来。 可一方面她觉得顾深在里面自顾不瑕,没时间管这些,另一方面她也不相信顾深会向她下手。 顾深定定的回望着她,近乎残忍地道:“我太太是我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挑战这条底线。”你也不例外。 沈晴脸色发白,泪眼盈盈的盯着顾深,心有不甘,她并不怕被起诉诽谤,先不说能不能告赢,就算赢了也不过是赔钱道歉,她又不是赔不起。她接受不了的是顾深的态度。 “她是你的底线,那我算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自小的愿望就是长大嫁给你,结果你却移情别恋,娶了叶浅这个贱人!我才应该是顾太太,她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三!” 众人感觉自己吃了个大瓜,这三个人还有这种感情瓜葛,难怪沈晴一直针对叶浅呢!脸上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顾深气笑道:“青梅竹马?如果你管从我十岁就认识你叫青梅竹马的话,那么我那些小学同学、家门口掏鸟蛋、下象棋的小伙伴,都可以叫作青梅竹马。对不起,我对这四字,有比你更严谨的理解。” “至于,你说从小就想嫁给我,那是你的问题,我从小就想开飞机,但现在我还只是个坐飞机,难道我要因此投诉民航?” 会议室里,大家哄堂大笑,沈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流了下来,“深哥哥,难道我对你的感情,在你心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你敢说如果没有叶浅,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吗?” “没有。”顾深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我可以告诉你,叶浅是我爱了十年姑娘,这十年我一直兜兜转转的找她,没有她,我的生命都是残缺的。”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这里从来只有她。” 众人又猝不及防的吃了满嘴的狗粮,好饱! 沈晴气得心口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捂着胸口,愤怒地大声道:“我不信!你骗我!” 她恶狠狠的瞪着叶浅,“别得意!顾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迟早我要你好看!” 第93章 垂死挣扎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沈晴猛地站起身,身后的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包围着她,沈晴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奚落她。而所有的羞辱、狼狈都是叶浅给她的! 沈晴将这一切归罪在叶浅身上,她猩红的眼睛喷火般恼怒的盯着叶浅,全然不记得拒绝她的是顾深,和叶浅无关。而眼下的一切,完全是她自取其辱。 “我不会放过你的!”抛下一句狠话,沈晴大步离开会议室,她腰板挺直,保持着最后的仪态,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 叶浅淡淡的收回视线,冷冷的扫向Tony,Tony一阵脊背发寒,下意识的向右缩了缩,叶浅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弧,满是讥讽,别开眼神望向段菲。 “你……四处散播对杂志社不利的传言,怂恿其他杂志社的员工抢我们的客户,严重损害杂志社的声誉和利益……” 段菲脑子“嗡嗡”做响,她脸色苍白,眼神闪躲,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再没有往日的颐指气使。 她不敢开口为自己分辩,叶浅今天显然准备充足有备而来,现在她说多错多,不如装怂。 “是我听信了有心人的挑拨做出损害杂志社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错了就是错了,我愿意接受杂志社的任何处罚。” 叶浅没想到段菲会这么识时务,倒是个聪明人,如此她也就没必要穷追猛打,回头看看陈律师。 陈律师会意,将一个大信封交给段菲,“段小姐,这是范杂志社给你的即时解雇信,如果没异议请签收,同时SQ公司不排除对你的行为提起民事诉讼。” 段菲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拿起笔签好字,略一点头,走出会议室。 现在就剩下一个Tony,叶浅的视线刚刚落在他身上,Tony先站起身急急地开口,“叶浅,你今天开会的意思,我们大家都明白了,要处理的人也处理了。你在范杂志社最动荡的时候,出钱又出力,我们相信在你的带领下,范杂志会越来越好。大家说是不是?” “是!” “叶浅,好样儿的!” 会议室里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刚刚叶浅以强硬的态度处理了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都是罪有应得,但除了大快人心之外,作为打工仔更多的还是惶恐,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轮到自己。 大家还是喜欢粉饰太平的局面,哪怕有点儿巴结谄媚之嫌也没关系。 Tony借机道:“现在,我们欢迎叶总讲话。” 话毕,他率先鼓起掌来。 叶浅眯了眯眼睛,Tony果然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之前顾深提醒她,她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她真小看Tony了。 一个做了多年高管,又野心勃勃的人,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换回局面。从这点来看,Tony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心术不正。 叶浅从容的起身,手心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她的发言简短有力,不拖泥带水,没有浮夸华丽的词藻,但每一句都是大家所关心的,有杂志社的发展,有大家切实的利益,每一句话都有的放矢。 这次顾深没再给Tony表现的机会,率先站起身带头鼓掌,接着罗逸峰和殷赏也都站起身,然后整个会议室都站了起来。 会议结束,Tony知道自己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他留了下来。 此时,会议室只有他、顾深、叶浅、罗逸峰和殷赏,五个人。 Tony满面笑容,好象他们还是朋友,“叶浅,我可被你骗苦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你?客户天天打电话过来投诉,我又担心杂志社业绩受影响,又担心你因此不开心,真是左右做人难。现在好了,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几句话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好象他发邮件给总公司,完全是为了工作,并无半点私心。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其他四个人静静的看Tony一个表演。 Tony眼神暗了一下,转瞬笑眯眯地道:“你不会因此怪我吧?在其位谋其政,我那都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杂志社的广告客户走了一个又一个吧?我总要对得起你当初推荐我过来的这份信任吧?” 叶浅眼底笑意讽刺,她倚着大班桌,轻蔑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就联合沈晴主动给客户打电话,认真分析利憋,好让他们和范解约?Tony还真是对得起我。” Tony瞳孔一缩,苦笑道:“叶浅,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承认我识人不清,被沈晴利用了。但我绝对没做过损害杂志社利益的事情。” 叶浅双手环胸,冷笑连连,“你当然不会做,你让沈晴和段菲做就够了!” Tony一脸无辜的摇着头,“叶浅,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是沈晴!是沈晴一直和我说,客户都在找她要求解约,我担心杂志社会受影响,就让她好好安抚客户,做好解释工作。她明明答应得我好好的,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在背后搞这么多事情,还找了段菲联系其他杂志社抢咱们的广告客户。” 他深吸口气,“我承认我监管不利,盲目相信了沈晴的话,但我真的想都没想过损害杂志社的利益。你这样说,我觉得太冤枉了。如果我不是紧张杂志社的工作,我就不会越过社长给总公司发邮件,希望总公司出手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了。” 叶浅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眼中别有深意的与Tony对视。 饶是Tony老谋深算,也忍不住心底泛起一阵阵寒意。 终于,Tony在气势上败下阵来,他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吧,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我会尽快交一份辞职报告给你。” 这时,罗逸峰冷冷的开口,“你认为一份辞职报告就够了吗?” Tony看向罗逸峰,咬牙道:“社长,我知道你不满意我越权汇报,但当时的形势所逼,我也是为了杂志社才不得不……,如果你们对我足够信任,早点儿告诉我,叶浅和杂志社的关系,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他失望的看着叶浅,“说到底,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如果你能象对待他们一样对我,现在这些根本不会发生。” 如果他知道叶浅是杂志社的幕后老板,他一定会好好把握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把广告部的工作做得风声水起,而不是妒忌叶浅与社长联系更紧密,对他象朋友多过上司,就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叶浅。 叶浅直视着Tony,神色肃穆,“杂志社是顾深收购的,当时我并不知情,后来知道后,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不知道,同样社长和总编也不知道。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真心的把我当作朋友,在任何时候都选择相信我,站在我这一边。不象你,藏了太多私心。” Tony瞳孔微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没必要骗你,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但你呢?”叶浅按了一下手机,里面Tony和沈晴一段对话流淌而出。 里面他教沈晴如何运用话术,令客户对叶浅产生不满,一步步引导客户主动说出如果杂志社不处理叶浅就和杂志社解约的话。 Tony脸色大变,他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去,凭着和叶浅以前的交情,再耍些小聪明,就算不能留在杂志社,自己辞职出去,再找个差不多的工作也不难。 现在才知道自己刚刚一步步的表演,那些小聪明,在早知道真相的几个人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此刻他唯一庆幸的是,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如果叶浅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出这段录音,那么他在整个商界都无法立足了。 Tony颓然的向后跌坐在座椅上,眼睛里满是哀求,“叶浅,对不起,是我一时想歪了,求求你,放我一马,我自己辞职,马上离开,以后都涉足这一行了。” 叶浅漠然的望着Tony,一言不发的按停录音。 Tony得不到叶浅的回复,内心慌乱,他不知道叶浅打算对付他,他更怕叶浅背后的男人,一个说收购杂志社就收购杂志社,只为博叶浅一笑的男人。 那男人说,叶浅就是他的底线,现在他这么算计叶浅,这个男人会怎么对付他,Tony不敢想。 Tony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他用最短的时间下定决心道:“我离开临港,从此不在临港商界出现,这样可以了吗?” 叶浅静默的看了Tony一会儿,回头对顾深道:“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一起,一起。我和社长请你们夫妻俩好好吃一顿。”殷赏拉上罗逸峰,和叶浅、顾深走出会议室。 Tony全身发软,颓然的靠在办公椅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安雅从教学楼出来时候,秦墨刚刚掏出烟咬在嘴上,还没来及点燃。 他穿着深色毛呢长外套,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衣领挺括的暗纹衬衫,一手插兜,一手夹着根香烟正送往唇边,深邃的视线凝着安雅。 秦墨属于特别讨女人喜欢的那一类,挺鼻薄唇,五官深刻,一双漆黑狭长的桃花眼总是似笑非笑,痞痞的,透着股狂放不羁的味道。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安雅局促的别开视线,加快脚步,从秦墨身边一掠而过。 “少抽点儿烟,对身体不好。”安雅低声说了一句,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一般。 “唔……”秦墨应了声,把烟放回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回口袋里,加快脚步跟上安雅。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安雅保持着一贯的步伐,并不刻意加快或减慢,她知道秦墨会跟上来,然后和她保持合理的安全距离。 对于这样的情况,安雅渐渐开始习惯,说不上从哪天开始,早上从家里出来,她会下意识的寻找秦墨的身影。看到他,就会觉得很安心,一天的课题都会完成得很顺利。 她记得秦墨说过最多只需要一周,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安雅没有去提醒,她甚至有些担心秦墨会突然消失在生活里。 出了校园,秦墨犹豫了一下,快走几步追上安雅,与她并肩,“一起吃顿饭吧!” 第94章 安雅,我们结婚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安雅脑子很乱,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嗯了声,不自觉的跟着秦墨走到他的车旁。 “想吃什么?”上车后,秦墨问安雅。 “我都可以。”安雅没来由的心慌,双手下意识的收紧死死的攥着放在腿上的帆布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秦墨有过肌肤之亲的关系,每次与秦墨独处,安雅都会有些局促不安。 特别是现在,他们独处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男人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似有若无传来,让安雅耳根发热,脑海里自动回放……那晚在与秦墨欢爱时的画面…… 腹部莫名有一阵热度,身体那晚的躁动隐约有了被唤醒的迹象。 安雅攥着肩包的手一紧,内心对自己不耻,无地自容,为什么老是想起这些。 秦墨侧过头看她,“好久没吃过家里的饭了,为我做一顿可以吗?” 安雅一抬眼正撞进秦墨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得安雅心突突乱跳。 她咬了咬唇,脸颊滚烫,怕被秦墨看出端倪不敢抬头,双手绞在一起,手心浸出一层薄汗。 秦墨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自嘲的薄笑,“不方便就算了。” 语气透着淡淡的失落,让安雅心里一紧,下意识的道:“家里没菜了,需要去买。” 秦墨眼睛亮了亮,一个愉悦的笑容从唇边漾开,“门口的超市可以吗?” …… 超市里秦墨推着购物车,走在安雅旁边,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吸引了老、中、青三代女性的目光,秦墨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旁若无人的帮安雅拎包,拿东西。 “你不要只看视线水平位置的东西,超市一般会把性价比高的产品放在高处,或最下面的二层。”秦墨一边说一边帮安雅拿高处的同类型产品下来比较。 等安雅选定,他却又将东西放了回去,拿了靠后面的一包给安雅。 “超市为了方便销售,会把快过期的产品放在前排,把保质期长的放在后面,所以你要象我这样,拿后面的。” 安雅真的没想到秦墨这样的人会很居家的逛超市,还对选购商品这样的有心德,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他以前是和谁一起逛的。 家人?秦家那样的大家族,佣人、助理一大堆,哪里需要自己去超市选购?而且安雅隐约听人说过,秦墨与秦家的关系复杂,很早就脱离出来。 那就只能是女朋友了!安雅不禁想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让秦墨甘愿同她一起出入超市过着柴米油盐的寻常百姓生活,熟练到掌握这么多连她都不知道的购物技巧。 安雅的心莫名一紧,有些繁杂的情绪涌了出来。 秦墨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注意到安雅微微有些失神,手虚揽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避免其他人推车不小心撞到她。 感觉到他的触碰,安雅触电般闪了一下身,想要逃离,身后一辆理货推车堆满货物推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安雅,秦墨紧忙揽住她的腰将她护住,推车擦着秦墨的手背过去。 后面推车的理货员发现自己险些撞到人,连忙道歉,秦墨挥挥手表示没事。 “你的手破了。”安雅看到秦墨手指骨节处擦破了几块,渗出血迹。 秦墨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笑笑,“一点儿小伤,没关系,看看还需要买什么?” “去买胶布。”安雅拉着秦墨的胳膊往生活用品区走。 秦墨看着安雅拿着两个不同品牌的胶布认真对比,心里温温的,“这个你可以随便选,功效差不多。” 安雅眼睛眨了眨,“那就选国产品牌,支持国货。” 秦墨失笑,“外国品牌也是国内生产线生产的。” “那不一样。”安雅很坚持。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清洁湿纸巾,抓着秦墨的手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轻得象一只羽毛,就那样抚在秦墨的心田。 她撕开胶布仔细的缠在秦墨受伤的手指上,“先这样简单贴一下,等会儿回家,我再帮你重新处理。” “回家……”秦墨咀嚼着这两个字,陌生而温暖。 安雅耳根通红,嘴唇阖动想解释,又觉得太过矫情。 这时旁边一对小情侣,正站在货架前选另一种生活日用品,小声讨论着牌子,型号,口味,还有厚薄之类的问题。 秦墨怔怔的望着他们出神。 安雅也留意到,一阵面红耳赤,有一种偷听了别人家墙角的感觉,拉着秦墨去结帐。 秦墨把东西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上车,侧身望着安雅,依乎有话要说。 安雅被他看得奇怪,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秦墨轻咳了声,弱弱地道:“我们那天好象没采取措施。” 他也是刚刚看到人家买那些才想起来,那天事发突然,他们谁也没有准备,之后更是一团乱,就把这个事情给忽略了。 安雅怔了怔,半天才反应过来秦墨说的是什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咬着唇暗自懊恼。 又不是小女生了,连这种基本常识都忘了,万一…… 安雅不敢继续想下去,在心里算着安全期。 秦墨搔了搔头皮,嗓音温温的问道:“是不是应该回去买个试纸回来测测?我看银台口的货架上有。” 看到安雅面红耳赤的尴尬模样,秦墨推门下车,“我这儿就去买,等我。” 安雅想叫他不要去,又觉得可能还真需要……心烦意乱的瞪着眼干坐着。 眼眶酸胀得难受,一会儿功夫眼睛就不争气地笼上一层水雾,安雅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极了! 人家都说她是学霸,一边读了两个硕士,其实那不过是她逃避社会的借口,大学毕业她也象叶浅和莫小北那样出去找过工作,可只去面试过两三次,她就受不了那种象商品一样被人挑选的感觉,躲回大学这座象牙塔。 方言出轨,她很早就有感觉,可她不敢正视,她习惯了有什么事儿都有方言拿主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她害怕自己生活,那种对未知的恐惧让她不断退让,卑微的不断放弃底线。 当她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她绝望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以死来逃避。 她就是这么一个懦弱,处处失败的人,连搞个一夜青,都这么失败,一点儿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不就是事后避孕药嘛,这么简单的常识,她不是不懂,却不知道怎么懵懵懂懂的就忘了。 安雅捶了捶自己的头,她怎么就这么笨,这么无用呢! 功夫不大,秦墨拎着个塑料袋从超市跑出来,拉开车门上车,随手把塑料袋递给安雅,“我多买了几种,保险点儿。” 安雅垂着头不想秦墨看到她发红的眼睛,手指紧紧握着塑料袋。 “你怎么了?”秦墨望着她,眸色深沉。 安雅摇了摇头,哑着声音,“没事儿,走吧!” “你哭了?”听出安雅声音不对,秦墨侧过身,双手捧起安雅的脸,盯着她。 “没有。”安雅垂着眼帘,藏起湿润的眼眸,怕被秦墨看出端倪不敢抬头,往回缩着,伸手攥着秦墨的腕部,想拉开他:“你别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安雅,你别怕,如果怀孕,我们就结婚,我会负责的。”秦墨定定的望着她,“我就是个私生子,我不会让我的孩子重蹈我的覆辙,他一定会堂堂正正出生。” 安雅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里越来越憋闷,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一个男人仅仅为了孩子娶自己。 她只觉得自己更加可悲…… 第95章 你还是放弃吧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两人提着东西回到安雅住的地方,秦墨将买好的菜放进厨房,就催着安雅去厕所验孕。 安雅捏着验孕棒指着上面的说明道:“还不够日子,过几天再测吧。哪就那么凑巧呢!” 秦墨拿着说明书看了又看,“好象现在也可以试试看啦!” 说不清为什么,他开始期盼这个孩子,虽然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可就在刚刚去买验孕棒的时候,他就突然有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他终于有了一个家,妻子、孩子,最好再养条狗。每天在外面忙完,回去面对的不再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而是一个完整的家,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 以前秦墨总在担心秦家复杂的情况,担心给不了对方幸福,可就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安雅抢过说明书塞回包装盒里,和其他几只验孕棒一起卷在塑料袋里,死死的攥在手里。 “我说过几天就过几天,有结果我会通知你的。” 安雅已经打定主意就算真的怀孕,也会瞒着秦墨不让他知道。这个孩子无论是流不是生,她都想自己决定。她不要秦墨为了孩子,为了负责和自己结婚。 从那晚开始,如果秦墨真的想和她一起,他们有很多机会,可秦墨一直没有开口,这就证明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她不想因为一个孩子而逼他有所改变。 安雅将验孕棒连同塑料袋一起塞进卧室的柜子里,抿抿耳边的碎发,低头进厨房做饭。 秦墨跟进去,挽起袖口,“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你会吗?”安雅推了推他,“出去吧,不用你。” “洗菜应该没问题吧!”秦墨搔搔头,说得不太肯定。 安雅的心情很乱,只想自己呆一会儿,语气生硬地道:“快出去,别捣乱就是帮忙。” 秦墨讪讪的退出来,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和贺老大或是顾深请教一下厨艺,会做饭的男人都成功娶到了老婆,就他和夏林两个厨房杀手单着,可见厨艺的重要性。 而且安雅怀孕以后,说不定会怕油烟味儿,他也不能让她再烧菜做饭,请保姆是一定的,但自己也要简单的会一些,万一她晚上饿了怎么办? 秦墨不知不觉已经想得很远。 这个公寓以前叶浅做得全开放式设计,安雅搬进来,觉得挺好也没改动过,公寓面积又不大,所以秦墨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可以看到安雅。 她垂头在灶台前忙碌,暖黄的灯光上,一头黑色秀发简单扎成马尾,几缕头发不安分的顺着脸颊滑落,松松散散十分慵懒有居家的味道,白皙稚嫩的侧颜轮廓精致,清水出芙蓉的样子给人感觉很舒服、美好。 秦墨定定望着她,黑玉般的眸子里有碎亮的光芒在流转,生出许多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想到热血沸腾时,他走进厨房,自后面抱住安雅,下巴搁在安雅的肩上,鼻息间是她的味道,家的味道。 安雅正想着心事,被秦墨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转头嗔怒地瞪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她握着他的手腕想拉开他,“快出去,要干锅了。” 秦墨不但没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唇落在她颈肩处裸露的白皙皮肤上,“你炒你的菜,我抱我的,互不影响。” 安雅心里乱糟糟的,对秦墨,她并不反感,甚至…… 她紧攥着拳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悸动。 秦墨经验老道,安雅恶意的想她在他面前溃不成军早就在他的计算里。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回神…… 她奋力挣扎,手臂用力想要拉开秦墨。 察觉到安雅的抗拒,秦墨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单手捧住她的侧脸,凝视着她,哑声道:“安雅,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意思是:娶她。 而安雅理解的是:睡她。 强烈的羞耻感充占满了安雅整颗心。 她拳头攥的更紧,觉得秦墨这个男人实在太恶劣,丝毫不懂得尊重人,考虑别人的感受。 未及她开口,秦墨的吻已经迫不及待落下,安雅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肌肉紧绷着…… 她的双臂死死抵在两人之间,可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他绵柔深长的吻……让她的推拒……变的无力,只能任由秦墨予取予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她全身发颤,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的迎合着秦墨,手臂已经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环住了他的颈脖,唇舌生涩的回应着…… 焦糊的气味充斥在空气里,拉回了两人的理智,秦墨松开她,伸手把煤气炉关上。 安雅一张脸都红的不像样了,微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她确实抗拒不了秦墨的吻。 她忽视不了自己身体……因为秦墨的吻,而产生的感觉。 安雅内心惶恐又害怕! 秦墨已经将糊掉的菜盛在碟子里,他心情不错,眉眼带笑端着碟子道:“这是你第一次炒菜给我吃,我要把它全部吃完。” 下逐客令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嘴里,安雅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过了今晚她就和他划清界限。 安雅利落的刷干净锅铲,开始动炒剩下的两个菜。 口腔里全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抬手轻触唇瓣,刺疼…… 想到刚刚那个激烈绵长的吻,安雅的心脏又开始突突直跳。 这次秦墨老实的呆在客厅没再进来打扰,安雅很快炒好了两道青菜,又取出蒸好的鲈鱼,算上刚刚焦掉的生炒排骨,四个菜,两个人,挺丰盛。 秦墨一下吃了两碗饭,如他所言把菜吃个精光才停下来,安雅本来没什么胃口,后来看他吃得起劲,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吃完饭,秦墨主动承包了刷碗的工作,安雅不放心的在旁边指点,洗洁净放多少,要用清洁布擦一遍才会干净。 秦墨一看就是第一次做这些,笨手笨脚的,安雅几次都要接手不让他再弄,可秦墨很坚持。饭他已经不会做了,如果刷碗这么小的事儿都不能做,他有什么脸娶安雅回家。 安雅提心吊胆的看他刷完碗,还好并没有发生摔破碗的事情。 想起叶浅说的夏林在她家洗碗变摔碗的事情,安雅顺口就和秦墨当笑话讲了。 秦墨顿时有些翘尾巴,“我和那个笨蛋不一样,他活该当一辈子单身狗。我可是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安雅的心漏掉了一拍,又马上提醒自己别当真。 从厨房出来,秦墨泡了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和安雅喝着茶看电视,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安雅抿着茶,脑子里念头很多,脱口就是,“你以前和女朋友一起,都不在厨房帮忙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她还要计较什么,明明想好过完今晚就再也不见的。 秦墨怔了下,“我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对秦墨来说一直是奢侈品,这是安雅想像不到的。 她以为这是秦墨拒绝交流的借口,悻悻的低头喝茶,不再出声。 秦墨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和女人相处的经验可不少,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儿什么。 还没结婚就在这些问题上有误会,可不太妙。 他放下茶杯,挺直腰板坐好,双手撑在膝盖上,“安雅,我以前的生活……嗯……怎么说呢……有些荒唐,我不敢轻易和人建立长期的关系,就算是朋友,我也只有顾深他们几个。女性朋友更是一个没有。至于你说的那种恋爱关系,我连想都不敢想。” “或许别人看到的都是我放荡不羁的一面,可我不是不想认真,是不敢。风流就象是我的保护色,让秦家的人可以对我不那么防备。如果不是我花花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他虽然是个私生子,可那些人还是防备他会争夺家产,他只有做一个废物,才能让那些人对他放松警惕,他才有机会一点点私蓄实力。 安雅听了他的话,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生疼,她抬头朝秦墨看过去,伸手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该问。” 秦墨扬唇笑了下,“你就算不问,我也应该向你交待。安雅,嫁给我你可能会有危险,你怕不怕?” 这下问题的性质就变了。 之前,安雅患得患失的不愿秦墨为了孩子娶自己,可现在形势反转,变成她会不会怕危险不愿意嫁给他。 安雅自问不是个勇敢的人,可那个“怕”字,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把头往秦墨胸前靠了靠,“只要你不嫌弃我没用,总拖你后腿,我就不怕。” 秦墨吻吻她的额头,“安雅,我会保护你的。” 曾经他以为爱情会让他有了软胁,可现在他突然觉得那同时也是他的铠甲,让他有了战斗的动力。 秦墨摩挲着她的手指,看着她清秀的面庞,觉得全身都充满力量。 怕安雅过于担心,他徐徐的解释道:“我和顾深他们几个,虽然各自的情况不同,但家庭背景都比较复杂,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悄悄在私蓄自己的力量,合伙开了一些公司,有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和自己的家族对抗。你看顾深,他和顾家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 安雅眼睛暗了暗,“可惜,我不是叶浅,我帮不了你。” 她很狠自己这个软弱的性格,什么都做不好,将来肯定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秦墨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让她看着他,“我只要能每天回家看到你,就已经够了。安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家了。自从他们把我的母亲害死之后,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安雅下意识的问,“那你的父亲呢?” “他?”秦墨冷笑,“如果没有他的纵容,他们怎么敢下手?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他连人都不配做。有什么脸做我的父亲?” 短短几句话,安雅能感到里面的腥风血雨,她抚着秦墨的脸,“没关系,以后有我做你的亲人,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再也不会孤独。” 安雅开始希望自己真的已经怀孕了。 秦墨把脸埋在她胸前,吸吮着她身上的馨香,“是呀,我还有你。” …… 顾深和叶浅吃完饭,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叶浅枕在顾深的腿上,侧身陪他看球赛,看着看着两个眼皮开始打架。 “老婆,时间太早,先别睡。”顾深摇摇叶浅的肩膀叫她起来,最近叶浅嗜睡得厉害,睡觉的时间多得让人担心。 叶浅挥挥手,“老公,别捣乱,我困。” 顾深将她抱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起来呆会儿就不困了。要不,我陪你看韩剧啊!” 叶浅半阖着眼睛,慵懒迷糊,“老公,我根本不看韩剧。” 顾深,“……” 好像,还真是。以前,叶浅最喜欢工作,每天忙来忙去,哪有什么时间看电视。 现在天天呆在家里,就快要睡傻了。 顾深觉得有必要考虑让她回杂志社。 “Tony走了,广告总监的职位你打算怎么安排?” 叶浅睁开眼,“不是还有师兄嘛,他会处理的。” 说完,叶浅往顾深身上靠了靠,阖上眼睛又要睡过去。 顾深道:“你的好姐妹好象也怀孕了。” 叶浅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身,“莫小北怀孕了?” 顾深摇摇头,“是另一个。” “安雅?”叶浅瞪大眼睛,“和秦墨?” 顾深点了点头。 吃晚饭前,收到秦墨的信息,问了他一大堆如何照顾孕妇的事情,还再三强调先不要和叶浅讲。但为了媳妇和宝宝的健康,顾深决定出卖兄弟,并且毫无愧疚。 叶浅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两人这是又搞在一起,还是之前那一次? 秦墨之前答应她等处理好方言的事情,就不再打扰安雅的生活。这是又给保护床上去了? 不对,不对,如果是最近,没理由现在就确定怀孕。那就是之前那次? 这中奖率,百分百,她还能怎么办? “秦墨有什么打算?”叶浅的语气不是很好,在她眼里秦墨根本不是安雅的良配。 让媳妇生气可不是顾深的本意,他马上道:“你放心,秦墨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他肯定会负责,并且会对安雅好。” 叶浅半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顾深。 顾深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与秦墨的对话,“不信,你自己看吧!” 叶浅接过手机将两人的对话来回看了两遍,看到秦墨不仅关心怀孕初期孕妇的保养,还要和顾深学做饭,态度尚算可取,这才算放下点儿心。 “他……” 叶浅才开口说了一个字,顾深就抢先抢答,“放心,他不敢欺负安雅,你也不想想,有我和贺凡在,他不怕挨收拾啊!” 叶浅一想有道理,她和莫小北这么护着安雅,顾深和贺凡又都站她们这边,安雅铁定受不了欺负。不过,…… “如果秦墨只是为了孩子,这婚就算结了也没什么意思。你还是让他想好了吧!” 哪个女人不想嫁给爱情啊!不就是个孩子嘛,自己也一样能养。 顾深要知道叶浅一下子又担心这么多,他就不和她说了,“你放心,秦墨要对安雅没意思,他不会这么紧张。” “不行,我还是得问问他。”叶浅还是不放心。 为什么最弱的安雅偏偏和最不靠谱的秦墨一起了呢?想想这个组合,就让人不放心。 顾深抢过叶浅的手机,“哎呀,老婆,你可不能出卖我啊,你没看到秦墨在上面说不让我告诉你嘛,我这已经言而无信了,你自己心里明白不就行了。有什么问题,等到他们决定正式和你说时再问也不迟。” 叶浅撇撇嘴,笑眯眯道:“反正你都已经言而无信了,不如坏人做到底吧!” 顾深,“……” 叶浅向他伸伸手,顾深虽然不情愿,可还是把手机给了叶浅。 “我就先问点儿其他事儿,怀孕的事,就象你说等安雅和我说起,我再问。我这可不是给你面子,我是怕安雅会不好意思。” “是,老婆大人,英明!” 叶浅给秦墨发微信问问方言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安雅如果真怀孕了,方言这个讨厌的癞蛤蟆就更得早点儿赶走。 等了一会儿秦墨回消息道:“方言今天早上已经到A市的公司报道,职位和待遇都有很大发挥。” 这个“发挥”指得是什么,他们俩个都很明白。以叶浅对方言的了解,有空子他一定会钻的,等他越陷越深,就是收网的时候了。当然如果方言真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她也祝福他。不过,叶浅更相信,本性难移。 叶浅故意回道:“既然方言已经没有威胁,你也可以功成身退,还安雅一个安静的生活。” 那边等了好一会儿,回道:“嫂子,我想和安雅在一起,她也同意了。” 秦墨能这么直接和她说,叶浅还是挺欣赏的,不过她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你?确定能给安雅幸福吗?你女人太多,我和小北都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放弃吧!” 秦墨,“我爱她,我不会放弃的。以前的事儿,我已经和安雅解释过了,她可以接受,希望嫂子成全。” 叶浅,“安雅是个傻姑娘,方言那渣男的话她都能信,何况你。可我不是她,没那么好骗,你前科太多,我信不过。” 秦墨,“嫂子,有些事儿只是表相,我不多解释,我会用时间证明我对安雅是认真的。” 叶浅,“漂亮话,谁都会谁,我要看实际行动。” 秦墨明白,叶浅这是给他留机会了,他马上回道:“随时接受检查。” 叶浅放下手机,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忧虑。 顾深笑着捏捏她的脸蛋,“这下放心了?” 叶浅叹了口气,“其实还不是太放心,可有什么办法,安雅已经答应秦墨了,她自己喜欢,我也拦不住啊。” 顾深搂着她的腰,笑道:“感情的事,就让他们已经处理吧!作为朋友,咱们只能支持,不能代替他们决定。再说,秦墨比你看到的要靠谱,你不要被表相迷惑。” 刚刚秦墨也说到表相,现在顾深又这样说,叶浅好奇心起,“你说的表相是什么意思?秦墨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是专门做给某些人看的?秦家的人?” 顾深本不想说,免得叶浅又多担心一件事,不过看这意思,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她自己去查个一知半解,倒不如自己给她解释清楚。 尽量精简的讲述了秦墨与秦家的关系,无非就是豪门恩怨的常见戏码,一个强势的正室,一个贪财好色的男人,一个被骗的女人,因为秦墨的出生,又增加了财产的争夺。 顾深道:“秦墨的母亲在十五年前的一场车祸里丧生,当时她用自己的身体把秦墨护在怀里,保住了秦墨的一条命。从此秦墨性情大变,在学校打架生事,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让秦父丢尽颜面,十六岁就被秦父赶出秦家,每个月除了让助理给他打固定的生活费外,再没管过他。” “这样反而让大房那边的人放下心来,秦墨这些年才算是有了平安的生活。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关注着秦墨的动向,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没用样子,用以自保,麻痹大房的人,慢慢发展自己的力量。同时,秦墨这些年一直在悄悄调查他母亲的死因,他觉得那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 “他怀疑是秦家的人害死了他的母亲?”叶浅皱着眉,对秦墨的遭遇她固然同情,但她更担心,“那安雅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顾深还真不敢保证,他只道:“秦墨既然下定决心和安雅一起,他就会全力保护她的。” 叶浅手指敲着沙发扶手,“可秦家不好对付啊!” 在临港,秦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树大根深,不然秦墨也不会装这么久怂包了。 顾深淡笑,“秦墨也没你想的这么弱,再说我们哥儿三帮他,这些年秦家树大有枯枝,早就没有当年那么风光,此消彼长,我们也未必就扳不倒他。” 叶浅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又要多对付一个秦家了。” 顾深眸光深了深,“顾家已不足为惧了。” 叶浅抬头看向他,“你开始动手了?” 第96章 不念旧情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对于叶浅的问题,顾深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叶浅知道顾深这是不想让自己插手,也没再多问。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星辉集团涉及商业欺诈,倒卖郭嘉机密,被正式起诉,新闻铺天盖地。 就连一心带毕业班不问世事的叶子萱在小城都看到新闻打电话过来。 “是他公司违法,又不是顾深,能有什么事儿?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好好带您的毕业班吧!”叶浅坐在沙发上喝着酸奶,漫不经心的接电话。 叶子萱还是不放心,觉得叶浅这就是报喜不报忧,这么大事儿,她要不是无意看到电视新闻,连知道都不知道。顾深又不是小职员,是星辉的高管,怎么可能不受牵连。 电话里越说声音越大,叶浅震得把电话举得离耳朵半尺远。 顾深从书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凑过去,用口型问叶浅,“妈妈?” 叶浅刚点了下头,电话那边又一轮“轰炸”又开始了。叶浅冲顾深吐了吐舌头,做了很无奈的表情。 顾深拿过叶浅手中的电话,“妈,我是顾深,让您担心了……” 他给了叶浅一个安心的眼神,举着电话进了书房,也不知道和叶子萱都说了什么,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再回来时,手机微微有些发热。 叶浅接过发烫的手机问,“叶女士吼你了?” “怎么可能?”顾深坐到叶浅身边,给她剥橙子吃。 叶浅两手缠着顾深的左胳膊,下巴靠在他左肩上八卦,“聊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都说什么呀?”。 顾深将剥好皮的橙子切成一瓣一瓣的,拿起一瓣放进叶浅嘴里,“妈,给我讲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 叶浅哼了哼,“谁皮了?” 顾深眉眼潋滟着笑意,“要我举例说明吗?” 叶浅心道这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聊得天,能从星辉跑题到她小时候的糗事上。 她不满的横了顾深一样,哼道:“谁小时候还没有点儿糗事啊?” 顾深一本正经的道:“我就没有。” 叶浅撇撇嘴,明显不信,“我明天就去找乔姐,把你的黑材料全挖出来。看你还嘴不嘴硬!” 顾深大方地道:“那你去问好啦,我保证你会失望。” 叶浅看他一本正经得瑟的样子,想起两人刚认识那会儿,顾深说他的人生零失败率,也是现在这个样子,特别的欠揍。 …… 蛰伏多日的顾深,在星辉事件落下帷幕后,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这期间不乏大型企业向顾深抛出橄榄枝,他应酬得有些心不在焉,象是没打算接受任何一家的邀约。一点儿没有重新踏足职场的打算。 相反,家倒成了顾深的临时办公地点,夏林、秦墨两人走马灯一样在公寓里出出入入。 有时贺凡也会过来,四个人窝在书房,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叶浅不知道顾深在忙些什么,难免会好奇,也隐隐有些担心。 一天,在夏林等人走后,叶浅斜靠在书房门口好整以瑕的望着顾深,“你不会又开始做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危险工作了吧?” 顾深湛黑的眼仁染上了一层笑意,不紧不慢道:“别瞎想,没那么多危险工作要我做。” 叶浅撇撇嘴,在她看来不能对外公开的工作都带有危险性,只是顾深不愿意说,她也拿他没办法。 “过来。”顾深招招手,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一股引诱的味道。 叶浅抿抿嘴唇走过去。 顾深将她拉到怀里,拿桌上的图纸给叶浅看。 “这是什么?”叶浅拿起图纸翻了翻,“你这是要盖房子?” 顾深将叶浅抱到自己腿上,环着她的腰道:“严格来讲,是改建。” 他抚了抚叶浅微微拢起的小腹,“我想等孩子出生后,月嫂、营养师、住家的阿姨肯定少了,两位妈妈也会常过来住,孩子也要有自己的房间,渐渐地还要有娱乐室,公寓这边地方肯定是不够,不如现在就开始准备。” 顾深翻过前几页图纸下面是房契,“这个别墅,就在贺凡家旁边,面积、结构都不错,你和莫小北也能常走动。” 说着,顾深又翻到前面的图纸,把他想要改造的地方一一指给叶浅看,“你不是喜欢英式建筑嘛,我让人按你的喜欢,重新整修一下,再在后面花园建个小游戏场给宝宝。” 叶浅耐心的等顾深说完,眯着眼眸,淡淡地道:“顾先生这招转移注意力玩得不错。” 房子,叶浅相信顾深是真的在准备,不过,和他们四个人成天开闭门会议没有半毛钱关系。顾深用一个叶浅会感兴趣的话题,来掩饰另一个他不想说的话题。 那个才是他们四个人整天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顾深挑了挑眉,扬唇笑道:“要不说什么也瞒不过我媳妇那聪明的脑袋瓜儿呢?!” 他拿过桌上另一份被他压在下面的文件给叶浅,“一直不和你说,就是怕你想太多,现在看来,我不说你想得更多。” 叶浅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文件,“你们要合伙开公司?” 顾深轻松地道:“是啊,你不也说了,要向顾家开战,又要向秦家开战,手里没点儿弹药怎么行?” 叶浅放下资料,“这哪是弹药啊,这分明是烟雾。” 用一家刚刚成立的公司去撼动两个家族,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顾深捏了捏她的脸蛋,自从怀孕后叶浅的脸蛋圆润不少,白白滑滑的手感特别好,“迷惑敌人总是必要的吧。” 叶浅想倒是个让他们凑在一起的理由,只怕不见得是全部,只是再多的,就算她一直问下去,顾深也不见得会说。男人不就这个德行嘛。 她随手翻看着公司章程,“你们四个,各出资百分之二十五,那到底听谁的呢?” 顾深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漫不经心的问,“对内,还是对外?” 叶浅侧过看看他,“有分别吗?” “对外,公司总裁是我,对内,少数服从多数,再不行就打一架,谁厉害听谁的。”前半句确实是他们几个商议的结果,至于后半句则是顾深依照这几年大家的相处模式加上去的。 叶浅,“……” 公司决策靠武力值决定,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经过这次谈话,顾深开始名正言顺的忙新公司的事情,叶浅闲来无事决定回杂志社上班。 之前,叶浅作为一名普通员工,需要遵守社里的考勤制度,可那段时间她刚刚查出怀孕再加上顾深的事情,为了不影响正常工作秩序,叶浅只能请长假。 现在,叶浅幕后老板的身份已经公开,没了这方面的顾虑,反而方便她到杂志社走动。 刚回市场部那天,同事见到叶浅,多少有些悻悻的。 曾经那个让你因嫉妒而不喜,抱团儿排挤的同事,突然成了你的老板,任谁的心理多少都有些尴尬,又暗暗庆幸,之前大家没有真正撕破脸,勉强算相处的不差。 而真正相处得差的那个段菲和沈晴都在上次集体会上当众辞退了,大家想起来,多少有些惴惴不安的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叶浅的座位在办公室靠后面的位置,可今天每个进办公室的同事见到叶浅坐在办公室里,都拘谨的走过去同她打过招呼,再绕回到自己座位。 整个办公室都人为的笼罩着一股低气压,大家都严阵以待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忙或不忙都做出一副忙得很的样子。 叶浅呆了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坐不住了。她不是一个特别在乎周围人看法的人,可这样的气氛,她觉得是没有办法好好工作的。 她径自上四楼找罗逸峰,前脚刚踏出市场部,就听到身后众人长长的吁气声。 罗逸峰听了叶浅的报怨,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嘛?哪个普通员工愿意和老板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别说他们不自在,你自己也会不自在。” 叶浅靠在沙发上,有些低落地道:“师兄,难道我从此就得在家呆着了嘛?我会长毛的。” 罗逸峰看着她,好笑道:“这有什么好发愁的,从市场部搬出来不就行了。当老板就得有个当老板的样子,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是最基本的。” 罗逸峰扬了扬下巴,“你家顾先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对面。” 叶浅从沙发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往外走,“什么时候的事儿?” “准备开员工大会之前,你家顾深就已经在安排人装修了,用得全部是环保材料,对孕妇身体绝对无害的。既使这样,我最近也一样注意这边的通风,帮你放着味儿呢!” 罗逸峰打开对面办公室的门,白色与原木色配搭,简洁干净,明亮通透,给人一种自然舒适的感觉,墙上挂着一幅色彩明亮的抽象画,让人整个办公室多了几分鲜明的个性,正是叶浅喜欢的风格。 叶浅高兴地在老板椅上坐下,双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左右转了转,摆了摆架势,挑眉问罗逸峰,“怎么样,象大老板嘛?” 罗逸峰笑道:“象不象,你都是啊!” 叶浅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头道:“我想我还得适应适应。” 突然从一个工位,变成一个几十平米的独立办公室,叶浅终于有了做老板的感觉,同时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变化。 罗逸峰明白叶浅的想法,实际上前一段时间他们一起讨论杂志社发展,叶浅已经开始进入了自己新的角色,只不过她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转变。 叶浅是个聪明姑娘,他相信很快叶浅就能适应过来。 罗逸峰没额外再给叶浅压力,淡然地道:“别想那么多,就当换个办公环境。也让市场部的同事松口气。” 说到市场部,叶浅想到,“Tony走了,广告部总监这个职位,师兄有什么打算?” 两人坐在沙发上,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番讨论后,决定由罗逸峰暂时兼任广告总监的职务,现在少了和总公司业务上的扯皮,罗逸峰社长的工作比以前轻松了不少,正好可以把工作重心放在杂志社的业务推展上。 这事儿确定下来,话题自然转到下一步杂志社的发展上,叶浅认为应该在网上平台投放更多资源,这是大势所趋。 听着叶浅侃侃而谈,罗逸峰嘴角勾起欣慰的笑容,他就说叶浅根本不需要什么适应过程,她早就把自己定位在杂志社的主人的位置上了。 说到兴起,索性打电话把殷赏也叫了上来,三个人又碰撞出不少新点子。 下午,外面下起了大雪,顾深找来电话,雪天路滑让叶浅在杂志社等他去接,不要自己坐车不安全。 顾深来时,叶浅和罗逸峰、殷赏谈兴正浓,顾深坐在一旁泡了茶,静静的听他们讨论,时不时参与一些从客户角度的意见。 等从杂志社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地面积满了雪,顾深小心扶着叶浅向停车场,生怕她磕了碰了。 “深哥哥……” 沈晴穿着一件红色斗篷伞摆羊毛大衣,从顾深车后闪出来,她的声音微哑,尾音像是小猫一样婉转慵懒,很容易让人想歪那种。 顾深拧眉,“你怎么在这儿?” 沈晴委屈巴巴地瞅着顾深,“深哥哥,你真的要告我嘛!” 她小脸冻得绯红,眼睛里潋滟着一团水雾,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可惜,顾深的眼里只有叶浅,视线在确定来人是谁后,就没再落在沈晴身上。 “你蓄意诽谤我的太太,难道不该告吗?”顾深的声音很冷,让在雪地里冻了一小时的沈晴打了个寒颤。 “深哥哥,你就这么狠心,一点儿都不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旧情嘛?”沈晴声音略带哽咽,楚楚可怜的望着顾深,即便是铁石心肠都要被她的眼神看的心软了! 第97章 作妖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还旧情?叶浅抱臂站在一旁,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沈晴这是又要作妖啊! 正好这些日子闲得长毛,就拿沈晴打打牙祭好啦。 一封律师信打不沉沈晴,叶浅一直都知道,这种诽谤官司先不说要打多久,就是最后胜诉无非是公开道歉和赔钱。 赔钱,沈晴肯定是不在乎,真正让沈晴难堪的恐怕是公开道歉,可她不执行,叶浅也拿她没办法。 所以从一开始起诉,叶浅的目的也不是要把沈晴如何,她要做的是一种姿态,身为范杂志最高决策人该有的姿态。 以前的叶浅可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坚持清者自清,可现在她是范杂志的老板,代表着杂志社的形象,她必须为自己正名,同时,也让外界知道,她叶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肆意诋毁的。 与此同时,这也是顾深给沈晴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能就此收敛,可显然,沈晴并不打算珍惜这次机会。 沈晴潸然欲泣望着顾深,象是下定决心非要想听到一个答案不可。 顾深寒着一张脸,眸底阴沉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冷冷的开口,“正因为大家相识一场,你更不应该往我太太身上泼脏水,你欺辱她,就是欺辱我。沈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顾深说完,扶着叶浅绕过沈晴准备上车。 沈晴向左一步,拦在顾深面前,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眼睛倔强的望着顾深,“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爱你啊!我为自己争取幸福有什么不对?” 叶浅觉得沈晴不仅三观堪忧,连脑子都坏掉了。为自己争取幸福,就得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生生拆散本来相爱的夫妻,这脑回路也是没话说了。 顾深看向沈晴,表情淡漠的让人心底发冷,“教育你不是我的责任,我没必要告诉你错在哪儿,如果你认识不到自己错误,非要继续这样纠缠下来,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些教训。” 说完,顾深轻轻握住叶浅的手,极其温柔地道:“走吧!” 他的视线没有再在沈晴身上停留,扶着叶浅绕到另一侧上车。 “顾深,你真要这么绝情吗?”沈晴跑过去拦住车门,不让他们上车。 叶浅有些厌烦了沈晴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总站在雪地里又凉又饿,还要看沈晴不停上演小白花的戏码,实在倒胃口。 她凉凉地开口,“沈小姐,做错事要道歉,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看不出哪里绝情,你与其在这里不要脸面的纠缠,不如好好想想在哪几份公开刊物上道歉更好。” 沈晴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她恼羞成怒道:“我在和深哥哥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叶浅冷笑,“要告你的人是我,你说关不关我事儿?另外顾深是我丈夫,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顾深脸上绽出温柔的笑意,对叶浅道:“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去那边吃饭,等讨厌的人走了,我们再回来取车?” 说着,顾深扶着叶浅转身离开停车场,不打算再与沈晴纠缠。 沈晴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内心充满绝望,那个她从小爱着的男人,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她。 他们以前明明相处的挺好,虽然顾深话不多,但对她还总是礼让三分,沈晴一直认为假以时日,她和顾深早晚会成为一对。都是叶浅,都是因为叶浅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顾深身边的位置本来应该属于她的,叶浅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站在顾深身边。沈晴双目燃烧着滔天的妒火,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从后面大力推开叶浅。 雪地滑,虽然有顾深扶着,叶浅还是被沈晴推了个踉跄。 小腹一阵坠痛,叶浅想到孩子,下意识地弯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了下顾深,“快送我去医院。” 顾深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顾不上和沈晴理论,打横抱起叶浅…… “我……”沈晴还想上前,被顾深一个冰刃般的眼神吓退,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上来,沈晴捂着胸口,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小拇指般细幼的高跟踩在冰雪路面上,打了个滑,沈晴以一个不太美观的姿势摔坐在雪地上。 这时,顾深的车已经如猎豹般疾驰而去,连尾灯都看不清了。 沈晴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漂亮的红色大衣上沾着一块块污迹,羊皮底的高跟鞋因为沾了雪水已经坏掉,其中一只鞋跟还给摔断了,模样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沈夫人见到宝贝女儿这副样子回来,眉头蹙紧,一边叫佣人帮沈晴脱外套换拖鞋,一边握着沈晴冻得微僵的手,“晴晴,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找顾深吗?怎么……” “妈,我很累,想先上楼了。”沈晴抽出自己的手,筋疲力尽的不想再说一个字。 沈夫人看着沈晴双眼无神,垂头丧气的上楼,裤子还沾着大块的泥污,实在不放心,跟过去问,“晴晴,你和妈说,是不是顾深他欺负你啦?” 沈晴脚步微僵,咬着嘴唇强忍住翻涌的情绪,头也没回的径直进了房间。 房门关下,所有的伪装落下,沈晴捂着嘴身体软软顺着门板滑了下去,双手掩面失声痛哭,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没有一点儿精神,身心俱疲。 沈晴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从小到大她都是沈家骄傲的公主,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生活,她未来的丈夫也一定是最好的,而顾深就是沈晴心中那个最好的人选。从小到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站在他身边。 和很多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人一样,沈晴的人生不接受失败,可现在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她恨叶浅,她所有的羞辱都是拜叶浅所赐。 她被杂志社开除,被起诉,被顾深无视,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叶浅。 想到今天顾深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临走时望向自己的眼神,沈晴心里像是淬了冰,透心的寒。 可是凭什么?明明她认识顾深在先,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守在他身旁,凭什么叶浅一出现就抢走顾深所有的关注?反而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她可是沈家大小姐,家世比叶浅好,学历比叶浅高,长相不比叶浅差,她手上有这么多好牌,凭什么会输给叶浅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野丫头? 不行!她绝对不会认输,让叶浅得逞! 沈晴擦去眼泪,扶着背后的门板撑起自己的身体,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 楼下沈夫人坐立不安,想到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说是找顾深,回来却一身狼狈,精神萎靡,越想越不甘心,一边命佣人给沈晴煮姜茶驱寒,一边拿起电话打给乔敏。 沈夫人和乔敏是大学同学,后来乔敏离婚带着孩子只身来到临港,沈夫人作为昔日同窗,虽说没有提供什么实质的帮助,但也算是陪着乔敏走过最灰暗的日子。 知道自己女儿对顾深那点儿小心思,起初沈夫人并不是太支持,那时乔敏从顾家净身出户,顾深大学还没有毕业,乔家又已经没落,沈夫人是觉得顾深配不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有意与乔敏疏远。 可后来乔敏开了雅居,成了名流雅士的聚点,富家太太都以在雅居吃过老板乔敏亲手烹制的饭菜为荣,而顾深也当上了大企业的高管,沈夫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两家的走动渐多。 说起来,乔敏这个人自大学时就是个荣辱不惊的性格,无论沈夫人是个什么态度,她都应对的云淡风轻。 念着当年沈夫人对自己的照顾,就算沈夫人远着自己的那几年,乔敏每年过年也会带着顾深上门拜年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后来,沈夫人有意与她交好,乔敏也没刻意逢迎。 再后来,顾深与叶浅结婚,乔敏按照礼节给沈家送了请柬,只不过这时一心想把女儿嫁过去的沈夫人感觉受到了侮辱,恼怒的没有去。 之后,两人的联系再次渐少,这次沈夫人给乔敏打电话,也没客气,一上来就把顾深数落一通,提起当年,少不得又说起什么忘恩负义的难听话。 乔敏莫名其妙受了一通抢白,挂了电话气得浑身发颤,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重新拿起电话打给顾深,电话那头传来儿子不紧不慢的声音,本来想好好问问顾深和沈晴到底怎么回事儿,可一张口,乔敏的火气难免又有些上来,出口话就有些冲…… 此刻,顾深刚刚陪叶浅做完检查,把人送进病房。 叶浅自怀孕后,先是绑架,再是为顾深担忧,之后是处理杂志社里面的风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对她的身体影响很大,从而直接影响到胎儿。 再加上刚刚被沈晴大力的那么一推,令叶浅出现流产的先兆,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顾深给叶浅办完住院手续,乔敏电话杀到,一上来就质问。 “阿深,咱们和沈家是世交,你和沈晴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能好好沟通,非要闹上法庭?人家好好找你去道歉,你不接受就算了,欺负她干什么?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和老同学来往?”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顾深没等乔敏说完就打断了她,这大约是顾深这辈子对乔敏态度最强硬的一次,“妈,您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吗?知道沈晴都做了些什么?这次她踩到了我的底线,她既然敢做,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乔敏窒了窒,她从来没听儿子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过话,这是第一次,怔愣了一会儿才道:“无论晴晴做了什么,你不能和她好好谈,闹出去好看吗?她一个女孩子被你这么一告,脸面还要不要?你现在做事儿,怎么这么没分寸?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去法院给我撤诉!” 顾深对乔敏一向尊重,因为从小和乔敏相依为命,知道母亲的难处,也格外的孝顺,对乔敏的话无论对的错的,能迁就就迁就,轻易不会逆乔敏的意。 今天,如果叶浅没进医院,顾深或许还能耐着性子和乔敏解释,但现在叶浅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挂着盐水,小脸苍白,顾深的耐心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他斩钉截铁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乔敏被气得不轻,声音陡然提高,“顾深,我是你妈妈!” 顾深呵呵笑了下,“妈,您从小教导我,凡事大不过一理字,您现在用母亲的名义压我,是要把道理放到一边不管了?” “我……”乔敏自己出身高知家庭,对顾深自小就教育得很好,现在被顾深这么一质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深道:“您这是又听沈阿姨打电话说了什么,还是沈晴过去找您了?她们一定没和您说,沈晴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吧?” “我猜沈晴之前一定给您看过网上那些说小浅的贴子吧?” 不得不说顾深对沈晴的行事作风十分了解,那些东西她不仅给乔敏看过,还添油加醋和乔敏说了不少话,弄得乔敏在心里对叶浅也有了不少怀疑。 乔敏想就算有九分假,总有一分真吧?那些照片总不是假的吧?乔敏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叶浅行事作风至少是欠妥当,不然怎么会有人盯上你,发这些东西上去。 顾深见乔敏就知道他猜对了,他哼笑道:“那您知不知道,那些贴子都沈晴发的,照片也是她找私家侦探借位拍的,角度是找得不错,把好好的商务会谈拍得好象幽会一样。” “之后她不仅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给您看,还给小浅的客户打电话,往她身上泼脏水,您知道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我这样还不告她,还不要求她道歉,难道看着小浅受委屈,我要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好,我还算不算男人啦?” 顾深说的这些乔敏都不知道,沈夫人打电话也没有说,但就算这样,被儿子问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乔敏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窝火。 同时还有些痛心……顾深从未对自己如此尖刻过,虽然有时看着吊儿郎当,左一句“乔姐”右一句“乔姐”的,好象没大没小似的,但乔敏知道这个儿子最疼自己。 他对她一直很尊重,很客气。凡事都先考虑她这个母亲的感受,从来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和自己说话。可现在…… 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叶浅? 想到这些乔敏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就算沈晴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就不能私下和她好好解决?我知道你疼媳妇,但凡事总有个限度。今天人家沈晴已经找你去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得理不饶人的,这样就算大男人所为啦?” “道歉?”顾深冷笑两声,“您知道她是怎么道歉的吗?把小浅往雪地里推,害得小浅差点儿流产,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如果她这样叫道歉,那我告她,就当是拿法院的传票给她送礼了。” 乔敏听到叶浅差点儿流产,也变得紧张起来,“孩子没事儿吧?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一张嘴就问孩子,对叶浅反而一字未提。 和大部分婆婆一样,疼儿媳是出于教养,但疼孙子就和疼儿子一样是发自内心,来自骨血的。 顾深也没那个心情抠字眼,冷冷地道:“现在还需要留院观察。我还得带小浅去做检查,就先挂了。沈晴的事儿,您就不要再管,小浅要是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乔敏还想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就听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盲音。乔敏心情郁闷的挂了电话,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自己这一路艰辛的把儿子拉扯大,现在就落得个被他抢白,乔敏又自怨自艾了好一阵。 儿大不由娘了!罢了!罢了!不管了!管不了了! 乔敏又抹了把眼泪,还是起身去厨房给叶浅炖补品。 另一边顾深挂了电话,在走廊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病房。 叶浅冲他嫣然一笑,眉目间婉转潋滟的笑意,温柔的不像话,“妈来电话啦?” 顾深坐到叶浅身边,捏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你都听到了?” 叶浅道:“你一会儿给妈再打个电话,有事儿好好说,她也是不了解情况,听沈晴那边一挑拨就有些着急。” 倒不是叶浅圣母心重,而是没人比她更了解顾深对乔敏的感情,刚刚话说得那么强硬尖刻,事后最难受的还是顾深。这种感觉同为单亲妈妈家庭长大的叶浅最清楚,就象她平时和叶子萱吵吵闹闹,可最疼叶子萱的还是她。 顾深也一样,平时他对乔敏有多尊重,多关心,叶浅自己有眼睛会看。 没必要为了个沈晴,搞得两母子心生嫌隙。 至于乔敏对她有意见,这事儿叶浅看得很开,谁家的婆媳还能没点儿小矛盾,这都很正常,亲母女还吵架呢! 而且叶浅相信,她和乔敏小摩擦虽然难免,但不会有什么大冲突,首先两个人的教养在哪儿摆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们都爱顾深,谁也不会舍得让他为难。 所以,叶浅也愿意表现得大方点儿。 顾深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湛黑的眸子幽幽的望着她,“小浅,让你受委屈了。” 他说的不仅仅是乔敏现在这个电话,还包括很多。 他不能说的工作,让叶浅莫名的多了份担心;在她怀孕初期,他没能陪在她身边;还有,沈晴做的那些事情就到底也是因为他。另外,他猜乔敏之前听了沈晴的挑拨,很可能已经找过叶浅,可叶浅从来没和他提过。 本来从找到叶浅,到费尽心思把人娶回家,顾深一直对自己说,要把所有的宠爱都给叶浅,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可不知不觉,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叶浅反握着顾深的手,笑道:“哪有?不过,你要再在这儿瞎想,不去给我买晚饭,我的肚子可真要受委屈了。” 顾深这才想起,两人从杂志社出来到现在还没吃晚饭,连忙起身,“想吃什么?我去买。” 叶浅想到外面还在下雪,让顾深开车去买,她真不放心。刚刚来医院,顾深把车开得和生死时速似的,叶浅虽然明白顾深那是因为担心自己,可大雪天顾深那亡命飞车的架势还是让叶浅不愿让他再开车出去。 不过这种天气,叫外卖也并不现实。 “看看医院餐厅有没有针对孕妇的营养餐吧,咱们也好学习学习。” 她这点儿心思顾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愿抚了叶浅的心意,顾深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 医院餐厅并没有什么孕妇专用餐,饭菜准备的也不精美。因为过了正常吃饭时间,餐厅里冷冷清清的,顾深勉强选了两样可以入口的菜品。 等厨师装盒的时候,顾深无意间一回头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从餐厅门口一闪而过。 顾深稍微犹豫了一下,餐盒都顾不上拎快步出了餐厅,四下看了看,往一侧的走廊追了过去。 在电梯口,顾深终于追上了那个人,他没看错,是姜恒! 顾深站在暗处,看着姜恒上了电梯,一路盯着电梯分别在六楼、十楼停过,之后下行到一楼。 姜恒为什么来医院?是巧合,还是有意? 顾深微微蹙起眉,走到走廊的指示牌前看了看,六楼是骨科,十楼是脑外科,当时电梯里人不多,只是不知道姜恒到底去的哪一层。又或者哪一层都没去,只是看到自己,故意弄的幌子? 重新回到餐厅,拿了餐盒,顾深走到走廊的角落打了两个电话,做了一些安排后,回到病房。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叶浅的说笑声,顾深眉头紧紧拧起…… 第98章 你的脸面值多少钱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推开房门,看到刚刚还在电话里呵斥自己的乔敏正坐在病床前,与叶浅说话,态度温婉祥和。 顾深微微一怔,拧眉道:“这种天气,您怎么跑过来了?” 外面的雪停了,但气温比下雪时还要低,路面上的雪花被碾后重新凝结成冰,比之前更加湿滑难行。乔敏这个时候无论是坐车或是开车过来,顾深都不禁担心她的安全。 乔敏看着顾深道:“我听你说小浅住院了,不放心,过来看看。” “妈还给我炖了汤。”叶浅献宝似的举了举手中的白瓷碗,笑容甜美。 乔敏煲了汤过来,主动求和,叶浅不得不佩服她婆婆的情商之高,无论真心假意,她都乐于配合,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顾深对乔敏的感情。 打电话时顾深说得硬气,可事后自己肯定心里别扭,现在乔敏都肯迈出第一步,为了顾深,她也愿意帮忙给这个下台阶。 叶浅笑靥如花的对顾深道:“可好喝了,你要不要尝尝?” 顾深哪里会不明白叶浅的心思,走过去把餐盒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做势与叶浅抢汤喝。 乔敏看两人玩笑着,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唇角溢出一个欣慰的浅笑。 和顾深吵完,乔敏虽然也有一般婆婆常见的“儿子被儿媳抢走”的感觉,但她必竟不是普通女人,这种感觉很快就被理性取代。 没有什么比顾深的幸福更重要,叶浅是要与儿子顾深相伴到老的人,他们感情好,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冷静下来,乔敏对整件事都会了更清晰的看法,不禁后悔不该听信沈夫人的偏面之词。 就算别人不了解顾深,她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顾深从小就不是个做事没分寸的孩子,沈晴这次怕是做得过分了。 至于说叶浅那些照片,看着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可儿子都相信她,自己有什么理由再说什么。 更何况叶浅现在还怀着她的孙子,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再想到叶浅因沈晴先兆流产,乔敏当下坐不住了,怕顾深不会照顾,匆匆煲了汤过来。 吃完饭,顾深开车送乔敏回去,两母子又促膝长谈了一次,把那点儿小心结也就全打开了。 …… 在医院住了两天,叶浅情况稳定,医生同意她可以下床走动。在床上躺得发闷的叶浅,象得了圣旨,吵着出去。 顾深被她吵得没办法,趁着正午阳光充足,外面温度不是太低,扶她到楼下院子里走走。 刚刚在花坛附近转了一小圈,叶浅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顾深,向那边扬扬下巴道:“姜恒。” 怕叶浅思虑过多,顾深一直没和叶浅说,自己之前已经在医院见到姜恒的事情。之后,他马上安排人调查过,姜恒是去十楼脑外科探望一位病人,并无可疑。 即便如此,又一次遇上,顾深还是皱起了眉头。 叶浅拉着顾深走过去,见姜恒站在银杏树下,正与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说话,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姜恒背对着叶浅,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觉姜恒身上的气场带着股肃穆的威逼感。 轮椅上的人最先看到叶浅,抿紧嘴唇,波平如镜的瞳眸幽邃瞅着叶浅。 姜恒随着男人的视线回过头,见到叶浅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情绪,具体是什么,叶浅未及抓住就已经消失不见。 叶浅挽着顾深的胳膊无害的笑着走过去,“姜先生,您好。远远看着象您,就冒昧走过来打个招呼,不打扰您吧?” 姜恒笑着摇摇头,“怎么会?” 轮椅上的人一直打量着叶浅,湛黑的瞳仁在斑驳的树影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他年纪不小,叶浅保守估计他应该有七十岁,可是依然身姿挺拨,五官深邃,保养得象五十几岁的人,唯一暴露年龄的就是他那双形如枯木的手。 男人眼神锐利,透着让人本能畏惧的高深莫测。 叶浅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心里莫名的紧张,抓着顾深胳膊的手微微收紧。 顾深握着叶浅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的手,泰然自若道:“姜先生不打算介绍一下嘛?” 轮椅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姜世勋。” 叶浅听到他也姓姜,心中猜测是姜恒的长辈,礼貌地道:“姜伯伯,您好。我是叶浅,这位是我先生,顾深。” 姜世勋眼神微冷,扶着轮椅的手轻轻叩着扶手,“小姑娘,以我的年纪,你至少应该叫我声爷爷才合适吧?” 叶浅眨眨眼睛,“这只能怪您保养得太好,完全不象爷爷。” 姜世勋愣了下,不知道被叶浅怎么击中了笑点,哈哈的笑了起来。 姜恒站在一旁,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叶浅觉得此刻的姜恒,就像是被拉到最大的弓,绷得紧紧的,随时都可能断裂。 顾深也感到这点,微微点了点道:“就不打扰二位,我们先告辞了。” 姜世勋盯着叶浅大羽绒下面露出的病号服裤子,“丫头,你生病啦?” 已经准备离开的叶浅回过头,弯唇道:“小毛病,马上就能出院了。姜伯伯,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姜世勋的眼神震了震,神色复杂的看着叶浅离开。 病房里。 叶浅手指摩挲着水杯的边沿,若有所思道:“那个姜世勋,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顾深双手抄袋,站在窗前,望着厅院里依旧在争执的姜世勋和姜恒,不疾不徐地道:“你可能在杂志上见过他的访问吧!姜世勋,T国受勋公爵,太平绅士,为人低调,财富成迷。” “他平时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03年SARS肆虐,他曾经向医护人员捐赠大量财物,当时挺轰动。他为此接受过一次媒体访问,当时访问他的人是殷赏。你可能之前看到过相关报道吧!” 叶浅默了会儿,摇头道:“应该不是。姜恒呢?和他什么关系?父子?” 顾深从窗口看着姜恒愤然离开,幽幽地道:“姜恒多年来对自己的家世一直讳莫如深,不过我之前找人查过,他三十年前是从T国过来上学,之后一直留在这边发展。他和姜世勋同来自T国,又同姓,就算不是父子,也应该是子侄辈吧。” 叶浅微眯着眸子,还在想在哪里见过姜世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呼之欲出,却又总是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她喝了口水道:“知道姜世勋为什么住院吗?” 顾深看着姜世勋被护士推回住院大楼,转过身道:“我查过姜世勋脑前额叶有一个血管瘤,位置很刁钻,能有把握做这个手术的脑外科专家全国不超过三个,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吕仲和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姜世勋一直不同意做这个手术。” 叶浅一听到“脑瘤”、“不肯手术”就想到了之前的叶子萱,皱了皱眉道:“是不是人上了年纪,就会从内心抗拒做手术?无论数据显示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 又过了两天,叶浅出院回家休养。 与此同时,对沈晴诽谤的起诉正式进入司法程序,叶浅委托了律师全权处理,并不打算出庭。 第一次开庭后沈晴打来电话,气极败坏道:“叶浅,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晴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叶浅的。 之前她母亲找过乔敏,可不知道叶浅对乔敏说了什么,乔敏直接“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便过多参与”给回绝了。 她找顾深,顾深不仅避而不见,还把她的电话给拉黑了。眼看第一次开庭,各方证据对自己很不利,沈晴慌了,赔钱她不怕,公开道歉可太丢人了。她沈家大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沈晴对外的人设可是千金名媛,知书识礼,要让人知道她诽谤,那不是要沦为上流圈子的笑柄? 从法庭出来,沈晴觉得浑身发冷,耳边全都是别人对她的窃窃私语。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出现在社交场合,那些曾经被自己比下去的名媛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糟践自己,一定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想来想去,她只能找叶浅,可服软的话,沈晴不会说,她只会趾高气扬的质问。 叶浅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沈晴这么劈头盖脸的一句,愣了几秒,揉揉眼睛,看看来电显示,才想起今天开庭的事情。 她冷然的道:“我想怎么样,在法庭上律师已经代表我讲得很清楚,不知道沈小姐是耳朵有问题呢,还是理解能务出了问题?” 沈晴气得胸口发疼,“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出来。到底多少钱你才肯撤诉?” 叶浅从沙发上坐起来,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弧,反问道:“在沈小姐心中,自己的脸面值多少钱?” 沈晴语噎,在她心中,她的脸面当然是无价的。叶浅这是想告诉她,她叶浅的名声就和她沈晴的脸面一样,都是无价的。无论多少钱都不卖。 切!她一个小城来的野丫头,也好意思拿出来和自己这个千金小姐比?她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这些话,沈晴刚在心里转了转,还没来及说出口,就听电话那头,叶浅不紧不慢的接着道:“那你又觉得,顾深的脸面值多少钱呢?” 第99章 挟恩图报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的脸面更不是钱可以收买的。 所以,叶浅没等沈晴答话,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晴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知道再无余地,身体软软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把脸埋在膝盖间失声痛哭。 与此同时,沈夫人也找上了顾深。 沈夫人今年五十岁,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保养得犹如三十几岁的少妇,一身名贵的皮草,高高挽起的云鬓,雍容华贵。 她姿态优雅的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上,双膝并拢侧斜45度角,腰背挺直,气度优雅又不失锐气。 沈夫人年轻时就是有名的名媛淑女,婚后是名门贵妇,那种颐指气使早已镌刻在骨子里。既便是过来求和,眉目间依旧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感。 顾深叫秘书送来咖啡,背靠着办公桌并不急于说话。 沈夫人同样没有出声,默默打量着顾深这间新的办公室。 一百多平的面积,沉稳大气,看似简单的装修,仔细留意细节处尽显低调的奢华。 从星辉出来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自组公司,选址在临港最高规格的商务大厦,以雷霆的手段一举拿下两个政府重点项目,顾深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个翘楚。 同龄人中,出色的CEO也不凡其人,但大都背靠父荫,有强大的家族做背景,象顾深这样完全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的凤毛麟角。 也因为看中顾深的能力,沈家一直把顾深当作女婿的最佳人选。沈晴喜欢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沈家就沈晴一个女儿,将来整个家业都要交给她,自然需要一位能力超群的女婿可以从旁协助。 这个人如果本身有不俗的家业背景,难免对沈氏不够尽心,过几年说不定还会把沈氏吞并到自己的家族企业中。 这方面没有顾家的家业可以继承的顾深,显然更为合适,可惜,他实在太不识抬举,竟然无视沈家这么多年的好意,静悄悄登记结了婚。 别说沈晴不甘心,整个沈家都不甘心。 一直等到秘书端了咖啡进来,沈夫人才敛住自己飘远的思绪,等秘书离开后,淡淡地开口,“我听你沈伯伯说你自己开了家公司,一时好奇过来看看。” 顾深当然明白沈夫人并不是因为好奇才找上自己。 今天上午第一次开庭,情况律师已经反馈给他,庭审很顺利,照这个情况最多再有两堂,就会有定论,沈晴必输无疑。 下午沈夫人就找到自己,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顾深没有说破,笑笑道:“和几个朋友合伙,小打小闹,让沈夫人见笑了。” 沈夫人又环顾了一下顾深的办公室,不错是不错,不过公司规模还是太小了,和沈氏这样的大企业根本没法比。 沈夫人一下子觉得手里又多了几个筹码,她漫漫笑开,“年轻人,有魄力,自己多闯闯,是好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和你沈伯伯说,凭咱们两家的关系,这都是小事。” 顾深彬彬有礼道:“谢谢沈阿姨的好意,不过我们开这个公司的初衷,就是想看看没有家族背景单靠我们自己可以走多远。说起来,我这几个朋友背景都不简单,所以才把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推到最前面,免得一不小心就沾到自己家族的光。” 这话听着谦逊,实际上很刚。那意思是就沈家这点儿背景,顾深压根没放在眼里,有更大的靠山人家都不屑于利用呢。 沈夫人笑得有点尬,嘴角微微抽了抽,“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但也要量力而行,太狂妄了难免会摔跟头。我和你沈伯伯从小看着你长大,也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 顾深挑挑眉,没别的意思?要是没别的意思,就不会过来了,更不会一再强调从小看着他长大了。想要挟恩图报,又不想做得太难看,就一再用言语试探自己。 “沈夫人今天过来,应该不止参观我公司这么简单吧?”顾深不愿再虚与委蛇,索性挑明了说。 沈夫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嗓音温静的道:“今早开庭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晴晴这孩子,性子直,做事可能是有点儿冲动,好在没造成什么影响。你和叶小姐说说,不如,庭外和解,别总往法庭跑,让外人笑话不说,还伤了咱们两家的交情。” 顾深神情淡漠的站在那里,虽然表情都没有变,但额角的青筋却隐隐凸起,一字一顿道:“首先,不是叶小姐,是顾太太。” 沈夫人胸口一滞,她是不愿意承认叶浅的身份啊,可顾深有必要抓着这么点儿小事儿不放,别的不说,先纠正这个吗? “其次,我不知道沈夫人口中的没造成什么影响到底是什么意思?在网上平台发表不实言论,给客户打电话故意抹黑,事情到最后没有闹大,并不是沈晴的功劳,是杂志社反应及时,处理得当,但这不代表,我顾深的太太可以任由别人泼脏水。” 沈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但很快消散,她冷静下来,恢复得体的笑容,“晴晴这次确实是过分了些,阿姨回去也批评她了。不过,你多少体谅她爱而不得的心情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你是什么心思,你不可能不清楚。你负了她,晴晴也是受害者。” 顾深唇边的笑凉凉的,“这么说,这件事还怪我喽?她喜欢我,我就得接受嘛?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还是说沈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横行霸道的家庭?” 沈夫人脸上的笑僵住,眼神都跟着冷了下来,“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我们两家还是世交,你这么和我说话,又是哪家的教养?乔敏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 提到乔敏,顾深脸上的笑容更冷,反唇相讥道:“不知道沈夫人又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空气剑拔弩张的仿佛停止了流动。 沈夫人死死的盯着顾深,目光阴鸷,她几度愤怒到难以克制,最终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又抿了口咖啡,低垂的眼睫掩去眼底汹涌的情绪,语气平和地道:“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你年轻气盛,阿姨不怪你,不如我们还是心平气和的谈谈。” 沈夫人话中暗藏的威胁,让顾深冷笑不止,他双手环胸,“那沈夫人打算怎么解决呢?” “庭外和解,你怎么看?虽然谈钱有些俗气,不过,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儿诚意吧!”沈夫人掏出支票本,并没有往上面填金额,直接放在桌上,推到顾深的面前,“你看需要多少诚意,沈家就出多少诚意。” 顾深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白支票,唇角勾起,轻蔑被掩藏在笑意之后:“要解决问题,诚意自然必不可少,但很多时候,金钱所代表的并不是诚意,而是侮辱。当然,我相信沈夫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沈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快绷不住了,她极力克制,嗓音温柔的道:“阿姨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事业刚起步,公司里肯定也需要资金周转。我这儿也是为你着想。” “不需要。”顾深声音沉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我顾深还不至于卖老婆。” 沈夫人隐忍着情绪,慢慢放下咖啡杯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太偏激了。我和你母亲几十年的交情,当初她举目无亲来到临港,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我不是拿过去的事情出来要你报恩,但有些事你不能不考虑。你一下子把事情做绝了,我们两家日后还怎么相处?我和你母亲这几十年的友谊就因为你们这些小辈断送啦?” 顾深笑笑,“当年我母亲是不是第一个找的您,为什么找到您,我不是很清楚。但说到恩,除了我们刚来的时候,承沈家帮忙自己出钱租了间房之外,这些年再没要沈家帮过忙,您也不必说得好象我们欠了沈家多少恩情一般。” “陪伴呢?你母亲当时的情绪有多低落,你当时年纪还小,可能不清楚,可我用了多少心力才让乔敏振作起来,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沈夫人不甘示弱道。 顾深哼笑出声,“沈夫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私心来劝慰我的母亲,同情?关心?还是虚情假意的想看笑话,平衡自己的某种嫉妒心理?沈夫人以为我真的不清楚吗?”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这些事不止我心里清楚的很,只怕我母亲心里也明白,她不过是不愿把人性想得太丑恶罢了。” 沈夫人表情微僵,似乎没想到顾深会突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没错,当年她就是报着一种看笑话,背后偷着乐的心理接近乔敏的。 大学时乔敏就是出名的才女美女,事事处处压自己一头,占着她那个当校长的父亲更是在学校里风头无两,能看着她家道中落,被丈夫抛弃,沈夫人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每当沈夫人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她都喜欢去乔敏哪儿走动走动,看看乔敏现如今的落魄生活,她的心情马上就好转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阴暗想法,有一天会被顾深毫不留情的揭发出来。 沈夫人恼羞成怒,倏地起身,咬牙切齿道:“既然你要这么说,那就别怪沈家不留情面。沈家的千金,不是你想对付就能对付的。” 顾深淡淡的勾起唇,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我们拭目以待。” 本来顾深只想让沈晴公开道歉,为叶浅正名,可自从沈晴害得叶浅险些流产后,顾深就一直憋着股气想整治她,这会儿沈夫人搬出了沈家,无疑是火上浇油,正好给了顾深一个借口把沈家连根拨起。 这才是对沈晴最好的惩罚,没了沈家的沈晴,看她还有什么资本任意妄行。 沈夫人走后,夏林推门进来,闲适的靠坐在沙发上,向门外扬扬下巴,“什么情况?” 顾深不语,摸出一根烟点燃,夹在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单手插兜……深邃的眸子悠远深沉。 沉默了一会儿,顾深道:“顾氏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夏林斜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道:“已经进行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你这捧杀的法子,可真够损的。” 顾深没理夏林的调侃,接着问道:“顾清溪呢?” 夏林轻笑,“把她交给小五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只怕这会儿顾清溪那个老女人的春心光剩下荡漾了,小五就是让她去死,她都会去。” 顾深摩挲着左手的婚戒,淡声道:“让小五再等一等,我想把沈氏加进去。” 夏林知道,顾深这是要对沈氏下手了。 第100章 难测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日子平平静静又过了几天,叶浅在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世勋步伐沉稳的走进来,目光如矩的打量着叶浅的办公室,周身都散发着上位者矜贵威严的气息。 他身穿质地优良的深蓝色毛呢大衣,身姿挺拔一点儿不显老态,大衣前襟敞开着……里面是修身的西装马甲套装,挺括的领口系着一条藏蓝色的领带,着装正式,俨然一个优雅老派的绅士。 叶浅微怔了一下,站起身招呼道:“姜伯伯!” 姜世勋不甚明显的皱了下眉,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称呼,闷声哼了哼,拉开皮椅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派头十足的坐下。 助理随后泡了杯咖啡送进来,姜世勋瞥了一眼,傲慢开口:“我喜欢喝茶。” 叶浅笑了笑,挥手示意助理不必理会,只管去忙。 小助理在姜世勋背后冲叶浅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 叶浅自己拿了茶叶和紫砂壶,泡了茶过来。 “我这儿只有新上的铁观音。”叶浅倒了一杯给姜世勋,重新坐回座椅上。 姜世勋手肘搭在桌上,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口,湛黑的眼眸波澜不惊,也不说好或不好。 叶浅客气有礼的问道:“不知道姜伯伯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姜世勋放下茶杯有些傲慢的环视着叶浅的办公室,淡声道:“考察考察。” 叶浅会意,拿了杂志社近一年的销量及市场分析报告给姜世勋。 姜世勋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放到一边,“你在这间杂志社工作多久了?” 叶浅虽然不明白这和姜世勋的考察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从容地道:“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差不多六年了。” 接下来姜世勋的问题依旧围绕在叶浅与这间杂志社的关系上,比如,为什么在杂志社五六年,一直都是个基层员工?既然全无野心为什么又要在杂志社最困难的时候买下它,而不是跳槽去其他地方? 起初叶浅还耐心的解答他的问题,但随着问题的深入,以及贾世勋尖锐不客气的态度,让叶浅失去耐性。 不过必竟是在杂志社,进来的都是潜在客户,叶浅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她拧开保温杯盖,喝了口水,稳定一下情绪道:“如果您确实考虑未来和范杂志合作,我想从杂志的定位,读者群的覆盖,以及销量这几方面入手,会比较清晰。” 问现在这些问题,绝属捣乱。 姜世勋不咸不淡笑着继续问道:“之前在你们自己的网上平台,传出对你的各种指控,不少客户担心影响自己品牌的声誉提前解约。现在你还觉得个人情况,不是客户考虑因素之一吗?” 叶浅觉得姜世勋简直是在偷换概念,强词夺理,他的问题和之前网上平台的绯闻根本就是两回事儿,却偏要混为一谈,放在一起讲。 她的笑意微冷,语气变得不再客气,“如果姜先生对我的人品存疑,我建议您还是换一家杂志社合作更好。” 姜世勋眼底淡然,唇角一抹浅笑莫测高深,“人说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企业,企业的文化实际上就是老板的文化底蕴,所以我习惯在合作前对合作对象有一个深入的了解。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叶浅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向自己解释,不过姜世勋的话叶浅还是能理解的,就象她与客户见面前要提前对客户做一些基本调查一样,可这样的了解不是应该私下进行的吗?哪有这么不客气的坐在人家办公室审讯一般直接问的? 姜世勋没等叶浅搭腔便继续道:“对网上那些言论,你有什么打算?” 叶浅很想说“关你屁事”,终究还是忍下了,老实答道:“已经在走法律程序,相信很快有结果。” 姜世勋依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如枯槁般布满青筋的手虚握成拳轻叩着桌面,“就算胜诉,能起到什么威慑作用?” 叶浅盯着姜世勋的手,脑海中,一个隐约的印象已经浮动。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叶浅的脑海中生成,同时又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到,她晦涩不明的望向姜世勋。 姜世勋敏锐的感觉到叶浅情绪的变化,他波澜不惊的瞳眸静静的回望着叶浅,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叶浅漫漫的笑道:“总要依法办事吧!违法乱纪,旁门左道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叶浅意有所指,算是一种试探。 姜世勋愣了一下,仰头笑道:“你很聪明。” 对叶浅的话,未置可否。 办公室外,助理唐欣把姜世勋到访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给顾深。 唐欣是顾深请回来的人,说是给叶浅做助理,其实更多的保镖,她的武功是经过贺凡亲自考核过的,一般人三四个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这件事,顾深没有和叶浅明说,只说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要去杂志社工作,身边需要个人照顾。 叶浅起初并不同意,觉得是对人力的浪费,后来顾深建议她说和罗逸峰两个人共用一个助理,考虑到罗逸峰现在兼任广告总监,工作量增加确实需要一个助理,叶浅这才勉强同意。 平时唐欣除了给叶浅充当司机和生活助理外,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协助罗逸峰,可她不敢忘记自己的本职。 顾深回复唐欣表示他知道了,然后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烟盒默默点上一支烟。顾深的烟瘾不大,自叶浅怀孕后,他更是很少吸烟。 透过白色的烟雾,他俊逸精致的五官显得十分阴沉,尤其是那双湛黑的眼眸,深邃中透着清冽。 顾深将烟从唇角移开,夹着香烟的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电话拨出,他低声和对面说了几句什么……他很快挂上电话,按熄香烟,拿起外套,大步离开办公室。 …… 最终,叶浅和姜世勋差不多是不欢而散,可不出一个小时,叶浅就收到姜世勋发来的合作邮件,上面的条款可以说对范杂志非常有利,好到让叶浅无法拒绝。 她有些猜不透姜世勋变化无常的心思,盯着电脑下意识的啃着指甲,这是叶浅极度困扰时的小动作。 中午,乔敏拎着几个餐盒过来,推开门就看到叶浅这副苦恼的样子。 叶浅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乔敏,马上站起身迎过去接过餐盒,“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过来了?有什么事,您给我或者顾深打电话,我们过去看您。” 自上次和顾深在电话里因为沈晴吵过几句之后,乔敏一直在努力修复和儿子、儿媳的关系。和顾深其实好说,两母子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可和儿媳就不一样了。 偏偏顾深还那么重视叶浅,所以,现在乔敏也只能从关心叶浅身体这方面入手,时不时送些补品,饭菜什么的过来。 叶浅明白乔敏的心意,也愿意配合,可终究不可能回到最初对乔敏的感情,那时,她是真当自己多了一个母亲。 她记得当初叶子萱曾经和自己说过,婆婆不是妈,相处起来要更加谨慎,不是藏奸,而是要更加恭敬。母女的感情是血脉天性,可婆媳不同,是要用十分真心换那几分好意的。 起初叶浅不是太懂,明明叶子萱和乔敏好的和两姐妹差不多,为什么要私下里和自己说这些?叶浅还暗搓搓觉得叶子萱未免有点儿小人之心了。 现在看看,果然还是叶子萱的人生阅历比自己多,看得通透。 所以,这会儿叶浅对乔敏倒比以前更加客气,其实说白了就是有了距离。 叶浅打开餐盒,有清蒸石斑,白斩鸡,炒秋葵和青炒菜心,另外还有一大壶红枣燕窝,荤素搭配得当,营养均衡,口味清淡,正合她现在的口味。 她笑着卖口乖道:“还是妈疼我,我今早正想鱼吃呢。” 乔敏果然开心,“想吃就多吃点儿,趁着你现在不害喜,我怀顾深的时候,就是三个月后开始孕吐的,那时别提多难受了,根本吃不下东西。” 叶浅借机,和乔敏边吃饭边聊当年怀顾深时的情形,这个话题乔敏乐意说,叶浅也听得开心,一顿饭吃得气氛和睦。 叶浅发现和婆婆相处,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你把她当客户来哄就万事大击。 顾深收到唐欣的消息,知道乔敏过来找叶浅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杂志社楼下,他望着楼上的窗口,默了一会儿,开车离开。 …… 远在京都,顾氏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CBD金融中心正式启动,各大新闻媒体竞相报道。 电视上,顾云霆带着顾清扬、顾清溪两个意气风发的接受媒体访问,宣布顾氏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顾深盯着电视屏幕,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白雾袅袅,灯光下那双轮廓挺拔的眉弓下,双眸愈发冷冽深邃,透着让人畏惧的莫测高深。 第101章 DNA报告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当顾清扬代表顾氏成功拿下CBD项目的时候,顾清溪还沉浸在康程温柔的情网中。 收到京都传来的消息,顾清溪匆匆赶回京都,虽然最后顾云霆带她一起出席了顾氏的新闻发布会,但顾清溪清楚在顾云霆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大打折扣。 此消彼长,顾清扬因为CBD项目被顾云霆从还需要历练的部门经理直接调到顶层办公室,虽然职务还没定,但下面的人已经开始叫他“小顾总”。 她费劲心力跑去临港对付顾深,想看到可不是这个局面。 在这场继承人的争夺战里,顾清溪不是没把顾清扬当成对手,而是没想到那么快,以顾清扬的年纪、在顾氏的资历,要和自己争,至少也是三五年以后,而到时,顾氏早就已经死死攥在自己手上了。 所以,一直以后,顾清溪都视顾深为心腹大患,特别是这次他带叶浅回来,顾云霆态度的转变,更让顾清溪如临大敌。 正是因为这样,当顾清扬向她说起趁顾深受星辉集团波及的契机彻底打沉他的时候,顾清溪不疑有他的去了临港。 事业、家庭,她要让顾深一无所有。 只不过顾清溪没想到顾深这么快就从星辉事件中把自己洗了出来,她总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可她用尽关系,还是打听不到有关星辉的事情,据说这个案件已经列为最高机密,不可向外泄露。 另一边沈晴更是个废物,堂堂沈家大小姐让她对付个叶浅,竟然都对付不了。 顾清溪不甘心,在顾清扬的挑拨下,回京都的日子一拖再拖,再加上康程让顾清溪意乱情迷,象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般坠入情网,顾清溪在临港这段时间真把京都、顾氏都抛在了脑后。 就这样给了顾清扬一个反杀自己的机会。 顾清溪坐在办公室里,面色阴沉的听着助理汇报她不在顾氏这段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搭在桌上虚握成拳的手越攥越紧。 “发生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向我汇报?”顾清溪的声音冷得让人脊背汗毛发寒。 助理战战兢兢道:“是小顾总说您在临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让我们打扰您。” 顾清溪怒火中烧,“小顾总?他算哪门子总,公司任命了吗?你们就一个个贴过去!这么喜欢听他的话嘛,那去啊,去找他!” 助理弱弱地开口,“溪总……” 听到助理对自己的称呼,顾清溪心中更涌出滔天怒意,她为公司卖命这么多年换来不过是一句“溪总”,可他顾清扬才刚开始做一人CBD项目,连个正式任命还没有呢,大伙就开始叫他“小顾总”,可见在所有人心目中,顾清扬才是顾氏真正的接班人,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顾清溪歇斯底里的抄起桌上的水杯向助理扔过去…… “滚!去找你的小顾总!去啊!滚!”顾清溪倏地站起身,指着门外嘶吼道。 助理怯懦的抿抿唇,不敢出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房间内,顾清溪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她一定要翻盘,她一定可以,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抢走顾氏!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电话那头接通,康程低沉醇厚带着几分慵懒,性感到极致的嗓音幽幽传来:“清溪……” 那暗哑中带着一抹轻佻的嗓音,象一剂强行针涌入顾清溪身上,所有的气愤化作委屈,哽咽着,“康程……” “清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康程懒散的声音多了几分急切,“我现在就去机场,你等我!” “康程……我等你。”顾清溪象漂浮在荒岛的孤舟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康程他一定有办法,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帮自己! 顾清溪重识信心,抹去眼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重新化了个淡妆,仪态端庄的走出办公室。 战争才刚刚开始,她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顾清扬、顾深,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最近几天叶浅一直睡得不是很好,那座囚禁她的别墅,那间静得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房间,一言不发的女仆,神秘的面具男人,交叠在梦中出现。 叶浅倏地从梦中惊醒,直挺挺的坐起来,额头一层薄汗。 顾深一向浅眠,感觉到叶浅的动静醒来,看着坐起来的叶浅,他坐起身,扶着叶浅的肩膀,声音还有一点刚醒来时的沙哑,“做恶梦了?” 叶浅象没听见他的声音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气。 “只是个梦,没什么好怕的。来……躺下,再睡一会儿。”顾深轻抚着叶浅的背,嗓音温和而治愈的劝慰着。 叶浅渐渐回神,缓缓闭上眼睛,梦里的情形与记忆中场景的渐渐重合…… 她一直以为那场绑架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必竟对方非常客气,没有暴力,没有恐吓,可以说除了限制自由外,舒舒服服招呼她住了几天。 她心里除了纳闷对方的动机外,并没什么阴影,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在她的潜意识深处,是惊恐的。 叶浅猜想这种惊恐除了对绑架这个行为本身的恐惧外,更多的来自于对未知的惧怕。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明其妙的被人绑走,绑走她的人到底是谁?他困她几天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这些迷团一天没打开,叶浅的心就一天难以安宁,而这些隐藏的忧虑,因为她怀孕而变得难以克制,特别是在见过姜世勋,心里隐隐产生一些模糊不清的念头后,变得更加明显。 “怎么样?好些了吗?”顾深伸手拨开垂下来挡住她脸颊的头发,看到她受到惊吓后惨白的脸色,心中越发担心。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和我说说?”顾深捏了捏叶浅的手,伸出胳膊把她揽入怀中。 叶浅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她把头往顾深的胸口靠了靠,声音柔软,“我觉得姜世勋就上次绑架我的人。” 她缓缓讲出自己心中的猜测,从那双让她印象深刻的手开始…… 顾深握着叶浅肩的手紧了紧,湛黑深邃的瞳仁幽暗平静,表现并没有叶浅想象的那么意外。 叶浅抬头望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意想天开了。” 顾深不语,刚毅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似下了某种决心,他站起身,打开台灯,“你等我一会儿。” 时间不大,顾深从书房拿了一份文件回来,递到叶浅面前,“你看看吧!” 叶浅迟疑的接过放在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好像如果打开了这份文件,自己的生活从此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深在她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手轻抚在她的背上,无声的支持着她。 终于,叶浅打开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文件,“DNA检测报告?” 叶浅疑惑的看向顾深,在顾深沉静如水的目光鼓励下,她翻到文件末页的结论部分:确认99.999999%为父女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结论,让叶浅大脑一片空白,她愣了一会儿,又仔细到鉴定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除了鉴定人姓名,和最尾的结论,中间是一大堆她看不懂的基因数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她和姜恒是父女关系! 叶浅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父亲,一个在她生命中近三十年没出现过的人,就这么突然撞入到她的生活中,不知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悄悄接近着自己。 凭什么? 叶浅低垂着眼睫沉默了很久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最开始也只是些模糊不清的猜测,一种直觉吧,后来姜世勋出现,无论是他还是姜恒对你的态度都很奇怪,所以我就想了些办法,买通茶楼的人拿走姜恒用过的茶杯,和你的头发做了DNA比对。” 顾深将叶浅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嗓音低醇的,徐徐开口。 这份报告在他办公桌里放了几天,顾深一直没想好要不要给叶浅看,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先和叶子萱沟通,可最后他什么也没做。 如果不是叶浅因为姜世勋的出现恶梦连连,顾深都想就这样当作不知道算了。 无论对叶浅也好,还是对叶子萱也好,消失三十年的姜恒,都是她们心中的隐痛,平时好象没什么,但那道伤疤却禁不起碰触。 姜恒身份一旦揭开,就等于把这道好不容结痂的伤疤揭开。姜恒想必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一直没有动作,而是选择远远的呆在叶浅外围,偶尔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叶浅只觉得眼眶酸胀得难受,从小到大因为没有父亲所受的欺负,被人骂是野孩子,遭受的白眼,排挤,还有叶子萱为了养大自己所有的艰辛,所有的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滑落,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啦啪啦滴落,无数的委屈在此刻宣泄,鼻尖酸的厉害。 顾深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的安抚着…… 叶浅的心情渐渐平复,她去浴室重新洗了脸出来,整个人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思路也变得清晰。 她看着顾深道:“你给我看这个,是告诉我绑架一定和姜世勋无关吗?” 如果姜恒是她的父亲,那么姜世勋就是叶浅的爷爷,难怪每次自己叫姜世勋“伯伯”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想必姜世勋对自己的身份早就一清二楚了,那他就没理由绑架她了。 顾深将文件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我认为恰恰相反,很可能你的直觉是对的,绑架你的人就是姜世勋。” 这也就解释了那些人的手法为什么会如此客气,行事的排场如此大。 叶浅抬起眼眸,睫毛轻轻颤动,细看下还沾着细小的水气,“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深深邃的瞳仁在灯光下折射出一抹幽暗的光泽,“那就要问姜恒了!” 第102章 我不是来认亲的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有些想不明白,以姜世勋在T国的显赫身份,他没事绑架她这么个不被承认的孙女干什么? 除非……这是嫌弃她的存在给姜家丢脸了,欲除之而后快? 叶浅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目光微冷,抬头问顾深,“我妈那边不会有危险吧?” 顾深拉着她的手,让叶浅在自己身边坐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猜测姜世勋绑走你,是为了要挟姜恒答应他什么要求,他本身无意伤害你,所以就请你去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住了几天。至于他和姜恒谈了什么条件,这就只有姜恒知道了。” 叶浅讶异道:“他们不是父子吗?” 两父子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商量,偏要靠绑架她做谈判筹码,这脑子里是有多大的坑? “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好,到现在姜恒都没有接手姜家的家业,而是选择自立门户。” 这样有了倾世珠宝,叶浅能理解,但他们两父子不和,拿她当筹码制衡对方,算怎么回事儿? 顾深看着叶浅咬牙切齿的样子,捏捏她白皙柔软的手掌,“姜恒只有你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他没结过婚,身边也没见有女人,我想他还在思念你母亲。” 叶浅撇撇嘴,要真这么痴情,就不会在她的人生里缺席这么多年了。 顾深知道让叶浅一时之间接受自己这个结论有点儿难,他也并不是非要说服她,只是不想她为这些事情烦恼,怨恨别人的同时,其实也在伤害自己。 叶浅并不关心姜恒怎么想,反正她并不打算认他这个父亲,更不希望叶子萱和姜恒见面,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贾世勋会不会把她视为姜恒的软胁,动不动就用她来要挟姜恒。 上一次是客客气气的绑架,下一次呢?会不会行动升级?更更重要的是,会不会牵扯到叶子萱? 想到这些叶浅眼底掠过一丝森然的寒芒。 …… 翌日。 叶浅在倾世集团楼下给姜恒打了一个电话。 她的声音微冷,不客气地道:“我在你公司楼下,你和前台打个招呼,我找你有事。” 象倾世这样的大集团,没有预约是根本进不去的,特别是倾世还是一家珠宝公司,安保方面就更加严格,更别说叶浅要去的是顶层高管区。 时间不大,姜恒的助理林立亲自下来接叶浅上去,这下可惊呆了一众前台小妹妹。 因为姜恒一直单身,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就算是倾世集团内部对这位成熟多金、私生活成迷的董事长也诸多猜测。 更有不少女职员把姜恒视为最佳的结婚对象。 虽然董事长姜恒已经年过五旬,但保养得宜,温文儒雅,看起来更象个四十出头的雅痞大叔。 这年头,只要有钱,哪怕长得脑满肠肥,也有年轻女孩儿扑过去,何况是姜恒这样保养得宜的大叔呢? 只可惜,虽然姜恒并不走高冷路线,可这些年依然任何一个女职员能够成功接近他,但这不影响倾世集团内部,从二十几岁初入职的大学毕业生,到三十几四十的单身女白领,对姜恒抱有粉红泡泡的幻想。 现在突然林立亲自下楼毕恭毕敬的迎接一位年轻姑娘,还是一个长相温婉漂亮的年轻姑娘,顿时引来各方猜测。 叶浅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羽绒服,里面一件红色高领毛衣,下配一条黑色毛呢阔腿裤,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在大厅水晶吊灯的照衬下毫无瑕疵的瓷肌看上去如牛奶般细腻丝滑,举止淡雅中散发着唯美与动人。 这样的绝色,由林立亲自接上董事长办公室,很难不令人有一种未来老板娘来视察的感觉。 叶浅人刚进姜恒办公室,这条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倾世集团,前台小妹妹还冒死偷拍了一张叶浅的照片,传到私人群里,然后这张照片被疯狂转发到倾世集团内部各个群里。 虽然只是一个侧颜,但莫小北一眼就认出了叶浅,在心里大大声吼了句,“窝了个大糟!” 另一边,叶浅神情淡漠的坐在姜恒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直接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他。 姜恒打开文件袋抽出文件,刚瞥到标题DNA鉴定报告几个字,幽深的瞳眸震了震,声音微微发颤,“你知道了?” 他定定的望着叶浅,已经不需要再看文件的结论,因为同样的鉴定他早就想办法做过,不止他,姜世勋也曾经找人做过一份,报告现在也在他这里。 只是姜恒没想到叶浅也会做一份,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为了不让叶浅怀疑,他已经尽量减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努力压制想靠近她的那颗心。 可终究她还是猜到了,并且做好鉴定,拿到结论找上门来。 面对这个自己亏欠了二十八年的女儿,姜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浅的表情疏离冷漠得让人心寒,声音更是冷冽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别误会,我不是来认亲的。” 姜恒鼻子发酸,喉咙滚动了几下,嗓音微哑,“小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当年姜恒因为母亲重病不得不离开,回到T国在母亲床上尽孝,那时他并不知道叶子萱已经怀孕了,他想或许那时叶子萱自己也不知道。 姜恒以为自己很快能回来,还和叶子萱约好等他回来两个人就结婚,更没想到自己这一走,就走了三年,直到母亲去世。 那个年代通信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再加上当时姜母的病情反复,渐渐的姜恒就和叶子萱失去了联络,等到他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再回到他们共同生活的城市,哪里还有叶子萱的踪影? 这些年他找过,怨过,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思念,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子萱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小城。 造化弄人,这些年他竟然一直没有找到她。 回忆往事,姜恒微微有些哽咽。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叶浅冷冷的打断姜恒接下来的话,没有一个变心的男人不说自己有苦衷,说到底还不是自私。 “小浅,你就不想听听我和你母亲的故事。”姜恒还是想再努努力,之前他不敢去打搅她们平静的生活,可现在女儿已经找上门了,他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对不起,我没兴趣知道。”叶浅近乎残忍的说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请你和你们姜家所有人离我和我母亲远一点儿,既然你当年选择离开,二十多年没尽过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那么请你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早已经不需要你。” 既然在她们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那么就永远从她们的生活中消失吧! 姜恒幽深如潭的眼睛暗淡无光,“小浅……” 叶浅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抬手阻止道:“另外,请管束好你的父亲,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她说的是上一次绑架,姜恒明白,更是有苦说不出。 姜世勋这个人独断专行,控制欲极强,为了让他接手姜家的家业,这些年用尽了手段,这次更把主意打到叶浅身上。 姜家是T国最尖端的军工企业,可姜恒的兴趣在艺术方面,特别是珠宝设计,这也是他创立倾世珠宝的原因,既然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已经取得了成绩,他绝不可能回去。 还好,姜恒很快查到了叶浅的下落,悄悄通知了顾深,顾深这个男人不简单,也确实没令他失望,很快就把叶浅救了出来。 姜世勋没能达到目的,下一次会用什么手段,姜恒自己都不确定。 叶浅说完自己要说的话,毫不留恋的站起身,“就这样,告辞。” 她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小浅!”姜恒在她身后喊她。 叶浅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冷冷地道:“再见,不,再也不见。” 从姜恒的办公室出来,叶浅刚走到电梯前,一个人从楼梯间闪出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住楼梯间。 “小北,你这是干什么?”叶浅盯着探头探脑,神经兮兮的莫小北。 莫小北确定外面没人后,将一件毛呢大衣塞给叶浅,“快,把这个换上。” “冷!”叶浅不知道莫小北这是发的什么神经,大冷天不让人穿羽绒服,弄个毛呢大衣想让她美丽又冻人嘛? “不想成为全民公敌,就快换上!”莫小北不由分说,已经开始上手扒叶浅身上的白色羽绒。 “你在说什么啊?” 叶浅一头雾水的被莫小北强行拉扯着换了外套,又被莫小北催着离开,“门口转左,到街角那家coffee-shop等我。” 莫小北卷了卷叶浅的羽绒服,自己从楼梯离开。 咖啡店,叶浅点了杯热饮在僻静的角落位坐下,时间不大,莫小北风风火火地进来。 在叶浅对面一坐,气都没喘匀,微喘着道:“你和我们大老板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叶浅戳着杯子里的柠檬片,漫不经心地道:“过来谈个合作,怎么了?” 莫小北明显不太信,公司有没有新系列上市,做不做市场推广,她这个总设计师最清楚,不过现在她还没心思追问这事儿。 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递到叶浅面前,“怎么了?你自己看看吧!” 叶浅接过去,手指划动屏幕看到上面一条条聊天记录,恍然明白为什么刚刚出来时,大厅里突然多了那么多走来走去的职员。 敢情都是去围观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难怪莫小北要让自己换衣服呢。 “你们公司的人是不是都闲得难受?一个个比狗仔还八卦,都不用工作吗?我看你还是抓紧换个工作吧,这样的公司离破产也不远了。” 叶浅刚刚见过姜恒此刻心情不是很好,说起话来也比平时更加刻薄。 莫小北倒是不介意,耸耸肩道:“没办法,谁让老板是黄金单身汉,公司多少女职员如狼似虎的盯着呢!” 叶浅听了心里莫名的别扭,翻了个白眼道:“你公司的人不仅脑子有坑,眼睛也有不好使。” 就姜恒那样的,都趋之若鹜,什么眼光? 莫小北摸摸鼻子道:“大老板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儿吧?” 五十多岁身材保养得一点儿没走样儿,身高腿长,儒雅多金,关键还洁身自好,这样的男人多少女人梦寐以求。 叶浅好象和柠檬有仇似的,用力戳着杯里的柠檬,没好气地道:“我看你的眼睛也出问题的,快点儿辞职另谋高就吧,不然可能智商也要被那些人拉低。” 莫小北奇怪的看了叶浅一会儿道:“你是不是和我们大老板有什么过节啊?” 叶浅呛了一下,“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脑洞不要太大!” 莫小北依旧打量着叶浅,“那你说说什么合作项目要出动大老板和你谈?” 叶浅抿了一口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好歹也是一家杂志社的老板,出来谈合作,难道还象以前一样找部门经理啊?” 莫小北想想好象是这么个道理,可又觉得好象哪里说不上来的对不劲,搔搔头没出声。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两个人叫了简餐,边吃边聊着最近的近况。 吃完饭,莫小北要回去上班,叶浅换回自己的衣服,和莫小北结帐离开。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马路对面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殷赏和罗逸峰,叶浅拉着莫小北穿过马路,悄悄跟了过去。 莫小北捂着嘴小声道:“人家两个不就午休时间出来一趟嘛,你至于的吗?这是要摆老板的架子,抓劳动纪律?” 叶浅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莫小北一眼,“你都说是午休时间了,我抓什么?” 莫小北悻悻的看看表,“可现在快二点了呀,说不定你就等一过时间就出来抓现行呢!” “我没这么无聊!” 叶浅闪到柱子后面探头看着前面的殷赏和罗逸峰走进电影城后,悄悄跟过去看了看门口的海报,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一起看电影啦?” 莫小北撇撇嘴,小声嘀咕道:“看电影就看电影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叶浅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推推莫小北道:“你悄悄进去看看,他们看的哪场电影?” 莫小北不满道:“你怎么自己进去,我还得回去上班呢?” 叶浅推她道:“你快去啊!我进去,万一被他们发现多尴尬?” 莫小北一边慢悠悠往里走一边报怨,“我被发现就不尴尬了?” “你和他们又不熟!” 叶浅在影城外等了一会儿,莫小北从里面晃荡出来,“都弄清楚了,《黎明之前》反战体裁,观影后有一个主创人员的见面会,估计两人就是冲着这个见面会才选了这一场。” 叶浅听后暗自寻思,反战体裁?倒是殷赏的风格,自从当过战地记者,殷赏一直是个坚定的反战派,参加过不少这类的活动。这样的话,她和罗逸峰一起来,算是约会吗? 莫小北站在寒风里冻得直跺脚,“真不知道瞎你紧张什么,不就工作时间看场电影嘛?” “不是看电影的问题,是和谁看的问题。” 莫小北更加不明白了,“他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吗?不约一起看电影,难道还和你看?你这醋吃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叶浅一边往回走一边道:“他俩要真是确立关系,我就不急了,这不是一直没有嘛,我才跟过来看看是不是有戏了。” 莫小北微微诧异,“他俩不是一对吗?我一直以为他俩是一对呢!” 叶浅道:“谁说不是呢,明明两人之间布满恋爱的酸臭味,可愣是谁也不肯向前一步,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两人都这么大年纪了,瞎矜持什么。” 莫小北侧头看看叶浅,“不过,我觉得你也挺八卦的,就为这个跟了人家一路。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我那些同事?” 人家最多公司楼下大厅转一圈,她可好,为了证实人家是不是在约会跟了九条街。 叶浅瞪了她一眼,“我这是关心朋友,好吗?和你那些同事有本质区别。” 莫小北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自己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她觉得挺八卦的。 叶浅沉默了一会儿道:“你鬼主意多,帮我想想怎么搓合搓合这两人,总这样拖着急死人了。” 莫小北停下来,吸吸鼻子道:“钱钟书说做媒和做母亲是女人的两大基本欲望,你这做母亲的欲望刚满足,就迫切的想当媒婆了?” 叶浅捶了莫小北一拳,“死丫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损我!” 莫小北笑着躲开,“听出来了啊,我还以为自己说得挺婉转呢!” 叶浅眯起眼睛威胁道:“别废话,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莫小北笑道:“不帮忙,你还要绝交咋地?” 叶浅低头漫不经心的抚着指甲道:“那到不至于,最多就是把你的私房照分享给贺凡看看。” 莫小北警觉,“什么私房照?给我说清楚!” 第103章 答应他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叶浅兴味灼灼的看着莫小北,一脸的玩味。 “发就发吧!我什么德性他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能分手咋地。”莫小北梗着脖子表现得满不在乎,其实心里虚得不行。 自己那些各种撩小鲜肉的狂欢照要是被贺凡那个小心眼儿的醋坛子看到,指不定晚上怎么折腾她呢! 妈的,以前还觉得这家伙既正直又纯情,结果全他妈是假象!他就是个蔫坏蔫坏的大变态,有什么不高兴,就在床上死命折腾她,想想莫小北腿就软。 “既然这样我可就发啦!”叶浅坏笑着往外掏手机。 莫小北秒怂,“行,行,行,我来想办法,可以了吧?” 叶浅满意的收回手机。 “等等,你把照片给我删了再走!” 莫小北越想越觉得那种照片存在叶浅手机里那就是定时炸弹,能威胁她第一次,就能威胁第二次。 叶浅捂着放手机的口袋向后闪了闪,“那可不行,万一我删了你反悔了怎么办?” 莫小北狠狠有鄙视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你呢?多大点儿事,我至于吗?说了帮忙我肯定帮!” “真的?”叶浅再次确认道。 “我骗你有矿啊!”莫小北斥道。 叶浅攥着手机,谨慎地又确认了一次,“那就这么定死啦,不能反悔啊!” 莫小北丢给她一个“你烦不烦啊”的眼神。 叶浅突然咧嘴笑道:“放心,那么辣眼睛的照片,我压根儿没存。” 莫小北气得不行,“好啊,你阴我!” 叶浅戏笑道:“说好不反悔的啊,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哦。” 莫小北狠狠的瞪着她,行,死妮子,算你狠!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顾深和叶浅留在家里大扫除。房子平时有钟点定时清洁,打扫起来并不费力,两人简单地四处擦擦,算是应节。 就这样顾深依然怕叶浅累到,只让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负责指挥。 收拾了差不多,叶浅躺在沙发上给莫小北发微信,催她快点儿兑现答应自己的事儿。 莫小北打电话过来,“多大点儿事儿,今天就帮你搞定行了吧?你约饭吧,把大伙都叫来。” 叶浅没想到莫小北答应得这么痛快,追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和我说说,我也好知道怎么配合你。” 莫小北大喇喇道:“把酒、菜准备好,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到时我全给你搞定。” 叶浅有点儿不相信,“你不会就是为了往我家蹭饭的吧?” 莫小北嗤道:“我是那种人嘛?” 叶浅笑道:“是。” 莫小北咬牙道:“叶浅,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不管啦?” 叶浅马上改口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马上准备。” 莫小北想了想道:“还是火锅吧,吃着热闹,准备起来也简单。” 挂了电话,叶浅给其他几个人发微信,确定好时间,叫上顾深去超市大采购。 因为要买的东西不少,顾深又叫了夏林过来做苦力,夏林一边嘴上报怨,一边把贵价海鲜往购物车上搬,大有要把损失吃回来的意思。 贺凡早早下班接了莫小北过来,进了门挂好外套,挽挽袖子就和顾深两个去厨房准备。 叶浅自怀孕后,基本就被顾深当作老佛爷一般供起来,厨房早就不让进了。拿了酸奶坐在沙发上和莫小北、夏林边看电视边聊天。 殷赏和罗逸峰从杂志社一道过来,在电梯口遇到刚从学校过来的安雅和秦墨,四个人一道过来,正好火锅也已经准备好了。 九个人围炉而坐,热气腾腾的火锅,氤氲的白色烟雾烘托下,气氛好不热闹。 夏林看着另外八个人一对对坐在一起,不是这个女朋友给男朋友就夹菜,就是那个男朋友给女朋友拨虾壳,顿时觉得自己不是来吃饭的,分明就是来吃狗粮的。 恶狠狠冲着象拔蚌下手,准备化悲愤为食量,谁知筷子刚伸过去,就被贺凡的筷子架开,然后准确无误的夹起来放到莫小北的料碗里。 莫小北得意洋洋的瞄着夏林,娇滴滴对贺凡道:“老公,你真好!” 感觉受到一万点爆击的夏林嘴角抽了抽,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欺负人了? 莫小北故意吃得津津有味,就差吧唧嘴了。 夏林咬牙忍了忍,伸手去夹大虾,谁知又被顾深抢了先。 “老婆,你最爱吃虾,快多吃点儿!” 夏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委屈巴巴的低吼道:“你们够了!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不就有个女朋友嘛,谁还没有过咋地?至于一个个得瑟成这样嘛? 莫小北不紧不慢道:“我看咱们以后聚会还是别叫夏林了,咱们几个一对一对的,显得对他一个单身人士多不友好似的。” 秦墨落井下石道:“我看也是,别带他玩了,弄得和咱们欺负他似的。” 夏林,“……” 就这还不是欺负他呢,这群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这是不打算当他是兄弟了? 莫小北继续在夏林伤口上撒盐,“小林子,我们这也是为你好,激励你尽快脱单,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女朋友了,我们随时欢迎你归队。” 说着,也不理夏林的脸色有多难看,拿起酒杯道:“来,咱们有伴的几个干一个,祝我们自己来年合合美美!” 坐在一旁的殷赏觉得端杯也不是,不端杯也不是,端杯吧,好象默认了她和罗逸峰的关系,可他们明明不是这么回事儿,自己默认是不是显得不够矜持?不端杯吧,她又有点儿担心会受到夏林这般的冷待。 她看了看坐在一旁脸色发白可怜巴巴的夏林,下定决心道:“我也是单身,要不咱们单身举举杯,干一个,祝愿自己早日脱单。” 殷赏向夏林举起杯,夏林无比感激的和她隔空碰了碰杯。 罗逸峰愣了不足一秒也向他们举起杯。 莫小北故作惊讶的看着殷赏问道:“你和社长不是一对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殷赏抿抿唇道:“你误会了,我和社长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这样啊!”莫小北摸摸下巴,偷瞄着坐在殷赏旁边的罗逸峰的反应。 罗逸峰面色沉静,湛黑的双眸深邃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小北眼底闪着精光,接着道:“你条件这么好,想脱单那是分分钟的事儿,我来给你介绍,我们集团市场总监,年纪和你差不多,人长得帅气,还不花心,性格也特别好。小浅,也认识,不信你问她。” 说着,莫小北推了推一旁的叶浅,“就那谭立文,你觉得配咱们大总编怎么样?是不是郎才女貌?不对,你们这应该是才女帅哥,反正是绝配啊!” “确实。”叶浅知道莫小北的用意,配合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为谭立文悲哀,莫小北真把谭立文当万能膏药了,逮谁往谁身上贴。 殷赏下意识的看了看罗逸峰,咽了咽唾液道:“我也没那么急,回来再说吧!” “怎么能不急呢?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女人青春有限,禁不起蹉跎,我现在就帮你约,争取让你春节前脱单,带男朋友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莫小北拿起手机,装模作样的划动着手机通迅录,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罗逸峰。 罗逸峰从听到莫小北要给殷赏介绍对象开始就有点儿沉不住气了,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谭立文。他和谭立文在生意场上有过一些接触,正如莫小北所言,确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于他也将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虽然他并不相信殷赏会很快接受谭立文,春节就带他回去见家长,但不得不说谭立文这个名字让他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特别是莫小北那句“女人禁不住蹉跎”更让罗逸峰不由得反思良多,自己不主动,不抗拒的态度是不是正在蹉跎着殷赏的青春? 这边莫小北还在鼓动殷赏尽快见面,“成不成的见见再说,又不吃亏。” 殷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这年头好男人可不多了,必须抓紧!现在过年时讨厌的三姑六婆,你也应该马上考虑见一面。” 殷赏吐吐吞吞道:“这么仓促不好吧……” 莫小北追问道:“怎么就不好了?” 罗逸峰轻咳一声,握住殷赏的手道:“因为,我正在追求她……殷赏,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对于这儿突出其来的反转,在座的人都微微一愣,齐齐望着殷赏,等待着她的回答。 莫小北悄悄向叶浅递了个“快夸我”的眼神,拍着手起哄道:“答应他!答应他!” 殷赏脸颊绯红,抽了抽被罗逸峰握住的手,低声道:“你先放开,回来再说。” 罗逸峰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放在唇边亲了亲道:“你要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在一片“答应他”的欢呼声中,殷赏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答应了,你快放开吧。” 罗逸峰笑着温声低语道:“你都答应了,我就更不能放手了。” 第104章 注孤生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一顿饭因为多了一对情侣而变得更加热烈,唯一郁闷的只有刚刚一直被利用了还全不知情的夏林。 看他一声不吭坐在一角喝闷酒,莫小北有些过意不去,端着啤酒和夏林碰了碰杯,“你也别郁闷了,回头我也给你介绍,我们珠宝公司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保证总有一款适合你。” 夏林眼睛闪了闪,又暗了下来,闷头喝了口酒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啊,你不能这么快对人生失去信心嘛!虽然你人长得没我老公帅,钱也没我老公多,但基本上也称得上优秀的,出去还是挺有市场的。” 夏林,“……” 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腹诽:这是夸他吗?怎么听着这么想打人呢! 莫小北看夏林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划动屏幕找到自己要找的照片,递到夏林眼皮底下,“漂亮吧?完全没开美颜的哟,人品保证绝对不是照骗。” 夏林忍不住往手机上瞄了瞄,小姑娘眼大大,鼻尖尖,是挺好看的。 莫小北见夏林不出声,又划开下一张照片,“这个怎么样,温婉可人,小家碧玉,做饭还特别好吃。” 夏林听到做饭特别好吃,眉毛几不可见的扬了扬,要说顾深结婚后,夏林最羡慕的就是这一屋的烟火味,有一个人等自己回家,桌上有热腾腾的饭菜,房子不再是一间房子,而是一个家。 莫小北见夏林还不说话,急脾气又有些上来了,她用脚尖踢了踢夏林的鞋,“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和你说要求这么高小心注孤生,必竟自己什么条件自己心里得有个数。” 叶浅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莫小北这么说话分明是在夏林的心口捅刀子。 莫小北撇撇嘴不再出声。 叶浅对夏林道:“你别她,想找什么样儿的,我也帮你留意着。” 夏林双眸幽暗,将苦涩掩藏在笑意之后,“不用了,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还想再游戏人间几年。” 莫小北嘴唇动动,刚想讥讽两句,被叶浅一个眼神拦了回去。 吃完饭,男人们进书房聊生意上的事情,殷赏和安雅在厨房收拾、清洗碗筷,莫小北这个厨房杀手心安理得的和叶浅这个老佛爷在客厅吃零食聊天。 “真没想到,师兄被你三两下刺激得当场就向殷赏表白了。我还以为他至少得拖到殷赏真去相亲,才肯开口呢。”叶浅靠在沙发上看着厨房笑意盈盈的殷赏说道。 莫小北斜歪在沙发上,将片薯片丢进嘴里,“本来就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能有多难?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 叶浅想,或许还真是这样,要不说当局者迷呢。天天看着殷赏和罗逸峰两个人既有情又避忌的样子,总想着两人之间有什么沟通不当的地方,东想西想的。结果全没有莫小北的简单粗暴来得有效直接。 看着莫小北满脸“快来夸我”的表情,叶浅无奈道:“行!就你厉害行了吧!” 莫小北哼了哼,无比的傲娇,“那还用说!” “不过,你今天会不会对夏林太残忍了?”叶浅想想刚刚餐桌上夏林的表情道。 莫小北搔搔头,不以为然道:“有吗?我后来不是说给他介绍女朋友了吗?是他自己不要的,这可不能怪我。” 叶浅看看大大咧咧的莫小北,想:她还是高估莫小北的双商。 腊月二十八。 叶子萱终于结束毕业班的补习,顾深亲自开车到小城接她过来临港过年。 “身子觉得怎么样?我听顾深说,倒不怎么孕吐是吧?”叶子萱一进门就拉着叶浅问长问短。 “不仅不孕吐,还一天到晚的饿,总是想吃东西,看我现在胖的。”叶浅摸摸自己腰上隐隐浮现的“救生圈”说道。 “胖什么胖,你现在需要双份的营养。不孕吐就好,我还怕你象我,当年我怀你的时候差不多有两个月吃什么吐什么,差不多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叶子萱想起当年怀叶浅时的情形,不免多说了几句。 “妈,你瘦了。”叶浅想到母亲当年一个人带着自己,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养育她一点点长大成人,心里酸胀得难受。 叶子萱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吧!带完这届毕业班,我和学校说了,休息一段时间。正好你那时也差不多生了,妈留下来照顾你坐月子。” 叶浅拉着叶子萱的手,心里软软酸酸的,“顾深早就请好陪月和营养师,到时有人照顾我。您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这些年叶子萱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可她为了照顾自己,全都拒绝了,这一单身就单身到五十多岁。叶浅希望到了晚年叶子萱身边能有个人照顾她,爱护她,作为女人,叶子萱这些年太孤单了。 “说什么傻话呢,妈都一把年纪了,除了抱孙子,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叶子萱抿抿鬓角的碎发,被女儿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大年三十。 顾深、叶浅还有两位妈妈一起在雅居过年,叶浅坐在雕花木窗前,看顾深在院子里给自己放烟花,乔敏和乔敏坐在软榻上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顾深将院中央最大的烟花筒点燃,五彩缤纷的火花在院落上空绽出美丽的花朵,紧接着又有一道红色的光划破天际,在空中绽放出心形,在巨大的心形四周,点缀着流光溢彩的满天星。 顾深回过头望着一窗之隔的叶浅,火光的映着他烂如星辰的瞳眸,他有口型无声的对叶浅说:“.you!” 叶浅偷瞄了两个妈妈一眼,见她们并没注意自己,马上给顾深回了几个飞吻。 天空的烟花又变幻了色彩,映着相爱的两个人的笑脸。 叶浅在雅居一直住到正月十五,才回到家。 因为叶浅怀孕,叶子萱这次没再住在雅居,而是跟着住到公寓这边。 叶浅有了叶子萱的照顾,顾深放心将更多时间放在新公司的运营上面,新春伊始已经有两个重要项目先后启动。 顾氏如顾深所料,开始出现资金问题。CBD项目巨大,以顾氏的财力要运作这么大的项目本就吃力,又因为顾清扬要利用顾清溪不在京都的时间以最快速度取代她在顾氏的地位,急于在最短时间让CBD项目上马,疏忽了其中许多隐患。 待项目正式启动后,这些隐患逐一显露出来,令顾氏疲于应付,项目成本不断加大。 其中最致命的一环就是CBD项目用地的环境测评,这正是顾深为顾氏设置的最大圈套,顾清扬急于上位想都没想就踩了进去。 在CBD项目风光启动一个月后,媒体陆续报出,这块土地在三十年前是生物化工厂,因化工废料对土质及周围河流污染严重,被迫搬迁,之后土地一直闲置,最近才重新作建筑用途拿出来拍卖。 消息一出,关于这块土地土质受到污染,对人体有害的质疑声越来越多,顾氏为了平息负面影响,不得不对土质重新进行测评。 测评结果显示多项指标不合格,含有多种对人体有害物质。 收到检测结果,顾清扬跌坐在皮椅上,目光凝滞,嘴唇发颤,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样的测评结果如果公布出去,将来CBD建成后,又会有哪个企业愿意进驻?没有企业进驻的CBD金融中心,不就是一座空城? 如果要扭转这个结果,就必须在项目动工前先对污染土壤进行修复,要完成这么大面积的修复保守估计至少要多投入十亿资金。 在顾清扬还没想好对策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顾清溪那边,面对这样一个大好的翻身机会,她当然第一时间捅到顾云霆那里。 “爸,清扬这事儿办得糊涂,现在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根本不可能瞒得过董事会,万一董事会追究起来,一定要有人对此负责。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影响您在董事会的地位。” 顾清溪一脸严肃,尽量让自己显得公正持平。 顾云霆脸色发青,悔不当初,不该将这么大的项目交给顾清扬,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特别想念他另一个儿子,从顾深小的时候,顾云霆就发现这个儿子很有天份,颇具商业触觉。如今顾深在临港的新公司搞得风声水起,既使顾云霆远在京都也多有耳闻,只可惜他太不受自己控制。身边受控制的又都是庸才。 顾清溪焦急的道:“爸,如果这件事,我们不及时给出处理方案,向主要负责人问责,董事会追究起来,我们会很被动。” 顾氏虽然姓顾,但并不是只有顾家一个股东,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善,很有可能会有人动议撤换董事长,如果董事长的位置落到其他股东身上,那顾氏就等于不再是顾家的了。 虽然事情未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但顾清溪希望借着这个机会,一次性把顾清扬打沉,就必须在这方面适当给顾云霆一些压力。 顾云霆目光冷冽锐利的盯着顾清溪,声音冰冷,“你就这么希望对你弟弟问责吗?” 第105章 结局篇1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清溪在顾云霆灼灼的目光下,心头一震,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她紧了紧微微发抖的手,努力平静下来。 “爸,清扬是我弟弟,我当然希望他好,可现在项目出了问题,纵容和包庇,只会害了清扬。只有勇于承担、积极面对,在错误中吸取教训,将来他才能担起顾氏的重担。” 顾云霆眯起眼睛,那眼神锋利如冰刃,他冷冷地道:“希望你真是这样想的。”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请进。”顾云霆面色阴沉的道,视线并没有从顾清溪脸上移开。 助理推门进来,“顾总,刚刚有人在网上曝光了土质检测结果。” 顾云霆的目光陡然凌厉,好像恨不得把顾清溪剐了。 土质检测结果才刚刚出来,知道这一结果的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顾云霆自己也不过在半小时之前才收到消息。消息这么快走漏,只可能是自己人,且一定是顾氏的高层。 他不会说,顾清扬自己更不会说,唯一可能的就是顾清溪。 顾清溪也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惴惴不安的连连摇头道:“爸,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损害顾氏利益的事情呢!” 顾云霆冷冷的看向顾清溪,面色阴沉得厉害,心里根本不相信顾清溪的话。 这两年,顾清溪和顾清扬姐弟俩在公司竞争得有多厉害,顾云霆不是不知道,没出手阻止多少也有点儿想借机考察他们各自能力的意思,但那必须在不损害公司利益的情况下。 这一次……顾清溪过火了…… 顾云霆痛心疾首,“在商场上不择手段,那是对外人,不是让你调转枪头对自己人下手,何况那个人是你弟弟!” “爸,您相信我,我没有!”顾清溪慌得声音都变了调,连连否认。 虽然她处心积虑的想利用这次的事情打击顾清扬在顾氏的地位,但她真没那么大的胆子把事情搞这么大,可现在顾云霆完全不相信她的样子,顾清溪渐渐意识到,她似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这个职位,知道好多高层之间的争斗,见得多了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顾清溪这样在工作上给自己的弟弟使绊子太常见不过,豪门争产,手足相残的事情多了去了,到最后还不是成王败寇。 不过,顾清溪这次的举动太不明智,这么大的事曝光出去,怕是要动摇顾氏的根本。 他低垂着眉目,静观下文,等待着顾云霆下一步的指示。 顾云霆从最初的愤怒中冷静下来,对助理沉声道:“通知公关部,尽快安排记者见面会,我会亲自向公众交代,阻止事件的进一步发酵。” 助理应声离开。 顾云霆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捏捏眉心,眼底是对顾清溪无尽的失望,“CBD项目我会亲自处理,你无需再管,出去吧!” 顾清溪嗫嚅的想要说些什么,见顾云霆此刻还在气头上,咬咬嘴唇忍了回去,默默退出办公室。 顾云霆陷入在皮椅内,眉头紧缩,越想越对自己的这对子女感到失望,一个一个只知道玩弄权术,勾心斗角,在公司拉帮结派攻固自己,论能力、论手段和顾深相比,相差太远了。 他不得不承认,能带领顾氏冲锋陷阵,突围而出的那个人只能是顾深,只可惜…… 顾云霆握着电话,迟迟没有打出去。 …… 临港。 顾深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盯着电视机上顾氏最新的新闻发布会……顾云霆对外宣布顾氏将斥重资对CBD项目的土地进行土壤修复,不达标不施工。 他俊朗的脸上染上一抹玩味的冷笑,一切都在按照他预先设定好的方向发展…… 顾云霆这样做,虽然挽回了顾氏的声誉,但同时也意味着CBD项目就算不赔本,至少也将无利可图。如果再在项目落实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哪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可能拖垮整个顾氏。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顾氏的那些股东只会对顾云霆,乃至整个顾氏失去信心,一个人动摇就会带动所有人,到时内忧外患,顾氏就算不倒,也脱层皮。 当然如果自己在推波助澜一下的话……呵呵…… 顾深拿起摇控器关上电视,湛黑的眼底一片漠然。 康程推门进来,他穿着姜黄色高领羊绒衫,外面套着黑色中长款质地剪裁良好的毛呢外套,一副大大的黑超遮住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挺拔的鼻子下,勾起的薄唇弧度带着几分风流和不羁,犹如黑夜而来的贵族。 “二哥!”他悠然的坐在沙发上,摘掉墨镜,露出妖孽般的俊脸。 顾深看了看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康程有些得瑟的笑了笑,“当然是妥了。” 他站起身,走到顾深办公桌前拉开转椅坐下,将一份文件交给顾深。 “今早刚刚签的约,新鲜热辣。” 顾深打开文件袋抽出文件看了看,重新放回去,封好文件袋放入抽屉。 “这次打算在临港呆多久?” “下周一的飞机。”康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顾深。 顾深摆摆手,“戒了,小浅不喜欢。” 康程点了点头,将香烟咬在唇角,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他深吸一口,把唇角香烟移开,唇瓣张合间烟雾溢出,他夹着香烟的手指搔了搔头皮,“我还没见过嫂子呢。” “你走之前,来家里大伙聚聚吧!正好见见你嫂子。另外老大也结婚了,小四也有了女朋友,算是安定下来了,现在就剩你和老三两个还单着。” 康程眼底笑意懒散,他向后靠在座椅内,不紧不慢道:“这次就算了,再找机会吧!” 顾深明白康程情况特殊,身份特殊,这次能帮自己这个忙已经是破例,他点点头,“下次争取带个女朋友回来,大家好好聚聚。” 康程勾起唇角,没正经的道:“干脆我和老三组CP吧!” “鬼才要和你组CP!老子我可是刚铁直男。”夏林低沉醇厚带着几分慵懒的淡漠嗓音幽幽传来。 康程猛的回头,瞪着刚刚推门而入的夏林,“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果然自己还是太放松了,竟然没有听到这货走近的脚步声,这对于受到专业训练的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说的好象你进来时敲门了一样。”夏林闲适的坐到沙发上,挑眉说道。 别人或者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康程嘛,这家货连晚上摸进别人卧室都不知道敲门。 有一次夏林带新认识的女伴回家过夜,正在激情时刻,临门一脚,听到角落里康程一声轻咳,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过硬,说不定就此废了。 康程浑身僵硬,还在为自己的疏忽感到后怕,他的职业是绝不允许有任何失误,特别是这种低级的错误。 顾深看出康程的不自在,瞥了夏林一眼说道:“老三也是受过训练的,他肯定是为了给你个惊喜,故意隐藏了脚步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夏林就是成心捉弄小五,从知道康程可能要过来,夏林就一直关注这件事,和他确定过几次时间,说惊喜是给夏林留面子,他分明就是想给个惊吓。 心思被戳穿,夏林摸摸鼻子讪笑。 康程并没有因为顾深的话而放松下来,他的对手哪一个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随便一个就比夏林厉害。 顾深狠狠的剜了夏林一眼,对康程道:“脚步声可以完全隐藏,可危险的气场不会,老三也就是沾了这个便宜。” 说到底夏林也就是想捉弄康程一下,身上不可能有杀气,再加上康程对在顾深的地盘上本身没有防备,夏林才能轻易成功。 道理康程懂,但心里还是象吃了死苍蝇般膈应。 夏林双腿交叠,手指在搭在上面那条腿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行啦,小五,别板着张脸,就根玻尿酸打失败似的。” 顾深看着夏林,目光锐利如刀锋,警告意味浓郁。 夏林脊背发凉,缩了缩脖子,不是他嘴毒,只不过能报复康程的机会太少,自上次被康程在关键时刻吓了一吓后,他已经两年没见过康程了,更别说报复回来了。 顾深从抽屉里把之前康程拿来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夏林,“小五下周就走,后续你来跟进吧!” 夏林接过文件打开看看,乌黑的瞳孔亮了亮,“小五不错嘛,这么短时间搞定了顾清溪那个老女人,还把沈家拖下水……” 康程象没到夏林的话一般,耳朵动了动,倏地闪进休息室,动作快的让夏林瞠目。 顾深看了看夏林,“你带小五从暗门走,管住你那张嘴。” 夏林悻悻地摸摸鼻子,走进休息室,那里面有一道暗门可以直接出去。 “叩,叩……” 助理敲门进来,“顾总,外面有位沈小姐,一定要见您。” “让她进来吧!” 顾深向后靠座在阔大的皮椅上,幽深的瞳眸淡漠的望着走进来的沈晴。 明天就是第三次开庭,听代理律师说明天基本上就可以结案,沈晴这个时候一定要见自己,用意自不用说。 沈晴比之前清瘦了不少,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和身上那件枣红色修身大裙摆外套显得格格不入。 “深哥哥。”沈晴站在距离办公桌不足一米的位置,目光幽怨的望着顾深,眼睛里笼着一团雾气,看着楚楚可怜。 顾深并没有因此动了恻隐之心,从沈晴差点儿推倒叶浅那刻起,他就已经不会再心软。这是当时自己及时扶住了叶浅,没出什么意外,不然孩子可能早保不住了,叶浅的身体也会因此受损。 沈晴咬着嘴唇,嗫嚅道:“深哥哥,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让叶浅撤诉?这官司已经被记者盯上了,最近沈氏的股价一直在跌,我如果败诉会成为社交界的笑话。求求你了!叶浅想让我道歉,我私下……” 顾深唇角勾起,轻蔑被掩藏在笑意之后:“公开道歉就这么为难吗?” 沈晴面色苍白,弱弱地摇摇头,“不能公开,否则我的名声就全完了。那些名媛都会嘲笑我,我不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深哥哥,你就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我一次吧!” 顾深哼笑道:“现在你也知道名声重要了?你诋毁叶浅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她的名声?让她为没做过的事承担骂名,而你却连做过的事情都不愿承担后果。沈晴,你是哪来的高人一等的自信?” 沈晴的脸色更加惨白,她已经放下所有的尊严过来求他了,也同意同叶浅道歉,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她双眼猩红,咬牙道:“是,我是诋毁她了,我就要让她名声扫地,怎么了?谁让她抢走了你,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她勾引你,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凭什么她已经得到了一切,还要毁掉我的名声?” 顾深扯唇冷笑道:“毁掉你名声的是你自己的行为,关叶浅什么事?别说得咱俩好象很熟的样子,无论有没有叶浅,我都不可能和你这个肤浅又低劣的女人在一起。” 沈晴身体摇摇欲坠的晃了晃,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摸了摸脸上的泪,绝望地说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如此不堪,可你以前明明对我很好的,为什么叶浅出现会一切都变了呢?” 顾深已经不想再和沈晴浪费时间,她这种人永远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只会一味的把责任推到叶浅身上。 他抿紧嘴唇按下内线电话,叫助理进来,“带沈小姐出去,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走的话,就叫保安进来请她出去。” 第106章 结局篇2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晚上,叶浅歪在沙发上吃着车厘子看电视。 顾深叫了几次,叶浅都没上楼,顾深无奈从楼上下来,在她身旁坐下,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老婆,上楼睡觉吧,你和宝宝都累了。” 叶浅推推他的头,“别闹,妈妈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再等等她。” 顾深抬起头,“你没打电话问问吗?如果不好叫车,我现在过去接一趟。” 临港一过晚上九点,公交、地铁差不多全部停运,出租车就特别不好叫。 “刚打过了。”叶浅有些无奈,“她说有人送她回来,让我先睡,不用等她。” 顾深摆弄着遥控器,“那就先睡吧,妈妈有不是小孩子,她有自己的生活。” 叶浅放下盛车厘子的琉璃碗,转身看着顾深道:“你不觉得妈妈最近很有问题吗?” 顾深失笑,“我看是你太紧张了,妈妈这么大人,有这么多人生经验,她懂得照顾自己。” 叶浅反驳,“可是……你不觉得妈妈最近出去的太频繁吗?我几次想约她出去逛逛,她都没有时间。” 以前叶子萱从来不这样,放假的时候,她会特别珍惜和叶浅相处的时间,现在叶浅有一种被妈妈抛弃了的感觉。 顾深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又不是小女孩儿,做什么都要妈妈陪。想买什么,老公陪你去。” 叶浅拍开他的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有意歪曲我的意思。” 顾深歪着身子一只手肘撑着沙发,“我明白,可妈妈一个人这么多年,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围着你转。” 叶浅眼睛眨了眨,恍然明白顾深的意思,扭头看向他,“你是说妈妈她……谈恋爱了?” 顾深道:“我这也仅是猜测。” 只有这个理由既合理有简单,叶子萱在临港认识的人不多,上次来,大部分时间都和乔敏一起,就算是最开始她住院的时候,过来看望的朋友也不多。根本不可能令她象现在这样早出晚归的,总不在家。 叶浅愣了愣,“我这是要有后爸了?” 顾深坐起身,搂住她的肩,“难道你不为妈妈感到高兴吗?她也是时候找个伴了。” 叶浅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消息里缓过神,半晌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太突然了。我就要有个继父啦?” 父亲这个词对叶浅太过陌生,她怔忡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顾深揉揉她的头道:“只要他对妈妈好,不就行了?” 小孩子怕继父、继母,觉得不如亲生父母那般真心疼爱自己,到了叶浅这个年纪,大家可以理智的坐下来,以礼相待,父亲也不过是个称呼,真的没那么重要。 其实叶浅也明白,她现在成了家,有了顾深,还即将有自己的孩子,叶子萱也该找个人做伴,这些年叶子萱为了她已经付出了太多。 早些年不是没有人追求叶子萱,可她为了自己全都拒绝了,如果现在叶子萱身边能出现一个疼她、爱她、真心待她的人,叶浅愿意接受,哪怕在有些事情上让步也无所谓。 两人正说着,叶子萱从外面回来,她穿着件黑灰拼接的毛呢外套,千鸟格的长裙,端庄中带着点婀娜。 叶浅几乎马上确认顾深说得没错,她母亲真的恋爱了,那种神采飞扬又婀娜多姿的风韵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 叶子萱见到叶浅和顾深都坐在客厅里微微一怔,有些心虚的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上楼休息?” “我在等您。您今天去哪儿玩了?”叶浅眼睛亮闪闪的,灼灼的望着叶子萱。 叶子萱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低头换鞋,掩去脸上的神色,“没去哪儿,随便逛逛。” 叶浅还想开口再问,顾深捏捏她手,抢先道:“妈,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我和小浅先上楼了。” 叶子萱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卧室里。 叶浅不满的瞪着顾深,“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妈妈?” 顾深笑道:“你别和盯着早恋的孩子一样盯着妈妈,时机成熟需要我们知道的时候,妈妈自然会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叶浅撇撇嘴,“你说得到轻巧,我就不信如果乔姐谈恋爱,你会象现在这样事不关己?” 顾深靠着窗台歪头想了想,“或许不会,但我会为她感到高兴。” “你就不会担心她遇人不淑吗?万一那个人欺骗了她的感情怎么办?”叶浅越想越担心,站起身急火火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好好问问。” 顾深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小祖宗,咱别冲动行不行?” 叶浅着急地道:“不行,我不问不放心。你别看她平时看起来挺精明,其实心软得很,受不住人几句好话,又没什么感情经验,说不定真就被人骗了。” “听我说,你现在这样直接去问,妈妈会很尴尬,而且你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结论。” 叶浅扁着嘴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问不出来?我有这么笨吗?” 顾深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说说你都打算问什么?咱们先分析分析。” 叶浅想都不想的道:“问他是什么人,在哪儿工作,家里什么情况这些啊!” 顾深道:“你觉得这些能佐证出他是不是骗子吗?如果真是精心设计的骗局,这些他也早就编得天衣无缝。” 叶浅语噎,又不肯就此罢休,梗着脖子道:“那就问问他们的恋爱经过,他们怎么认识的,他对我妈好不好,这总行了吧?” 顾深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看咱妈每天早出晚归的,肯定还在蜜恋期,这时候在她眼里那男人肯定浑身上下都是优点。” “你到底什么意思?”叶浅戳着他的肩膀道:“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妈说得特别白痴呢?” 顾深轻笑道:“恋爱的人可不都是白痴嘛!你自己也经历过,不会不清楚吧?” “我不清楚,我一直都保持着清醒冷静。” “好,你厉害,行了吧!”顾深捏着她的手指,懒得和她翻以前的旧帐,说不定说不好,会把他以前套路叶浅的事情引出来,到时反而得不偿失。 叶浅搂着他,撇撇嘴,“那还用说嘛!” 顾深顺着她道:“没错没错……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地球,才有幸娶到这么英明神武的老婆!” 叶浅身体往后靠,眯起眼睛盯着顾深,“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转移话题!” 顾深好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过去,除了令咱妈尴尬外,问不出任何问题。” 叶浅板着脸,不高兴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干看着什么也不做?” 顾深提醒道:“你年轻时谈恋爱,最希望咱妈怎么做?” 叶浅闷声不说话,道理她明白,可还是不放心怎么办?现在她终于明白叶子萱那时候一天三个电话的盯着她时的那种心情了。 总担心自己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这感觉太糟心了。 顾深温声道:“相信妈妈有她自己的判断,多给她点儿空间,好不好?” 叶浅抿着唇不吭声,半天才弱弱的开口,“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怎么办?” 顾深叹了口气道:“最多我答应你,找人暗中查查这件事。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在这儿之前不轻举妄动。” 叶浅咬着嘴唇道:“好啦,好啦,答应你,说得好象我会出手搞破坏一样。” …… 第二天,顾深就安排了人暗中注意着叶子萱的日常活动。 只半天的功夫,派去的人就带回了消息。 因为叶子萱的活动实在太简单,从早上离开家后,一直和同一个男人在一起,逛街,看戏,吃饭,举止亲昵,完全是情侣约会的样子。 顾深看着拍回来的照片,眉头紧锁,几乎可以夹死只苍蝇。 半天,他放下照片问来人,“之后呢?他们还一直在一起?” 来人道:“我刚过来前,他们进了美术馆,看最新的画展,我还听他们说定了下午四点半的电影。” 顾深揉揉发疼的眉心,“继续让人跟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再次传来消息,叶子萱和那个男人去超市买菜,好象要一起回家煮饭。 “我知道啦!”顾深挂上电话,再次捏了捏发胀的额头。 夏林丢了只烟给他,劝道:“不就是岳母谈个恋爱嘛,你不就再多认个岳父嘛,至于这么愁嘛!” 顾深“啪”的点燃烟,隔着袅袅的白色烟雾,眯眸道:“问题是她找的这个人是姜恒,叶浅的亲生父亲。” 夏林瞪大眼睛,惊讶道:“他们俩个怎么碰上了?” 临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这么多年,两个人展转在这座城市,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春节这才几天的假期,就这么突然邂逅了。 顾深把唇角的香烟移开,夹在指尖道:“缘份到了吧!” 当然也可能是姜恒主动去找叶子萱了,以前他没有她们母女的消息,或许还能忍住,现在知道她们就和自己呆在同一座城市,一直忍着不相认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换作是他,蹉跎了这么多年,也一定会抓紧时间先拿下自己的女人,再认回自己的女儿。 站在男人的立场,他能明白姜恒的想法,可站在叶浅的立场,叶浅未必会接受。 第107章 结局篇3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开车回家,头痛了一路,还是决定先不把叶子萱和姜恒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叶浅,他停好车,将照片放进副驾的储物箱,准备明天拿回公司销毁。 回到家,叶浅正在厨房伴沙拉,医生说孕期需要增加纤维素的摄入。 顾深换了鞋,挽起衣袖进厨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叶浅戳了戳碗里的生菜沙拉,“我就吃这个吧,最近我都胖了。” 顾深从后面抱住她,温暖的大手抚在她的小腹上,“不是你胖了,是宝宝长大了。” 叶浅蹙了蹙眉,只犹豫了不到三十秒,就欣然接受了顾深的说法,“我想吃糖醋排骨,椒盐虾,你再随便炒个素菜就行了。” “没问题,这里油烟大,出去等吧。”顾深转头去冰箱里找相应的食材。 叶浅抱着沙拉碗向外走了两声突然回头问道:“妈妈的事儿,你让人查得怎么样了?” 顾深正垂眸洗菜,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闪烁,叶浅没有看到。 他含糊其词道:“已经让人去查了。” 叶浅点了点头,“那你催着点儿。” 吃完饭,陪叶浅看了会儿电视后,顾深回到书房,将窗户推开了一个小缝换气,从抽屉里拿出烟,“啪”的点燃,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从唇角溢出。 一只烟抽完,顾深拿起电话打给派去跟叶子萱的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吃完饭从公寓出来,现在在山顶看星星。” “看星星?”顾深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星空,感受到窗外飘进来的寒风。 这种天气?室外温度应该接近零度,山顶应该更冷。 “是的,他们应该早有准备,不只带了天文望远镜,还换了厚羽绒和雪地鞋。” 顾深听到电话那头,牙齿打颤的声音。 嗯……看来确实挺冷。不过,也很浪漫。 顾深可以感觉出叶子萱和姜恒是想把错失的时光与美好追回来,他们在争分夺秒般相处,把曾经想一起做,却没机会去做的事全部弥补上。 如果当年两人因为误会而分开,现在重遇,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只是……叶浅那边…… 顾深能感觉到叶浅对姜恒的排斥,他按了按眉心,希望叶子萱能做通叶浅的工作,而且要快,他可不想由他来做这个丑人。 之后,叶浅又问了顾深两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就在他觉得快要拖不过去的时候,叶子萱的寒假结束,准备回小城了。 “明早让顾深开车送您回去吧,这么多东西,您自己走我不放心。”叶浅坐在床上帮叶子萱把叠好的衣服装进行李箱。 叶子萱笑道:“现在从临港到小城的直通巴士很方便,二个多小时就到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 叶浅犹豫了一下措词道:“妈,您有没有考虑过找个伴?” 正在从柜门里摘衣服下来的叶子萱回过头,“怎么想起说这个?” 叶浅道:“我现在成家了,又在临港工作,可能以后陪您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不想您一个人在小城孤零零生活。” “我不孤单啊,”叶子萱眼睛闪了闪,“我有那么多学生陪我。” 没有听到预想的答案叶浅微微有些失望,也许顾深说得对,两人感情发展不成熟,老妈还不愿意透露。那就再等等吧! 叶浅听顾深的话,没再过多关注叶子萱的感情问题。 新的一年杂志社推出了许多新的举措,叶浅每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的。 “我刚刚叫人送了下午茶过去,你吃点儿东西再工作,别饿着我闺女。”顾深打电话过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认定叶浅这一胎怀得一定是女儿,天天张口闭口都是我闺女。 叶浅开始相信,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这个说法,看看这还没出生呢,就已经开始和自己争宠了。 这要出生,大约自己在家要没地位了。 别人家都是丈夫担心孩子降生后,被妻子忽略,在叶浅这儿,好象全反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肚子里面的真是个小公主,叶浅问过顾深如果是小王子怎么办? 顾深拧着眉,半天才勉强道,“无论男孩女孩都一样喜欢。” 嘴上这么说,可实际行动却完全是两回事,婴儿房是粉色的,所有的婴儿用品也全部是粉粉嫩嫩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儿迎接小王子的准备。 叶浅不止一次提醒他也该准备一些男孩子用的东西,或者干脆选一些中性一点儿的颜色。 可顾深完全不听,次次都说,“男孩子好将就。” 叶浅无语凝噎,为什么儿子就得将就? 顾深如此热切的盼望小公主的降临,搞得叶浅几次做产检想询问孩子的性别,都忍住了。 随缘吧,如果注定失望,那就等生那天再让他失望吧! 很快到了叶浅怀孕六个月预约照四维的日子,顾深表现得比叶浅还要紧张,提前看了许多相关的知识,知道可以看到宝宝的脸更是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 叶浅预约的是一家私立的贵族妇产科医院,医术、设备、环境、服务全是一流的,超B超时丈夫也可以陪同妻子一起进去。 B超室里,叶浅躺上检查床,已经六个月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的凸起一个弧度。 顾深坐在叶浅旁边,紧握着她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显示屏。 医生耐心的给他们指出哪里是宝宝的头,“你们看,这是眼睛和鼻子……” 顾深无比骄傲的道:“我们家公主长得可真漂亮!” “公主?”B超医生愣了愣。 顾深看着医生的反应皱起眉,“您别告诉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宝宝?” B超医生讪讪的笑笑,并没隐瞒的点了点头。 顾深倏地起身,“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把脐带看成了带把的?” 医生面色微沉,推了推眼镜,郑重的道:“这种东西都认不清楚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当医生?那就是带把的。” 顾深一脸不可置信的愣站着。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 他深受打击,可爱粉嫩的小公主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人糟心的男宝宝。 叶浅倒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女孩子固然好,但男孩子也有男孩子的可爱。 医生把四维照片打印出来,递过去,“你们宝宝的第一张照片。” “真丑,”顾深接过去看都没看,直接把照片塞给叶浅。 叶浅白了他眼,看着照片,心里暖洋洋的,“我觉得我们宝宝挺可爱的,医生,谢谢。” 从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出来,顾深都觉得自己整颗心都糟透了。 回到家,心情也不太好,独自站在布置好的婴儿房门口发呆。 叶浅有些受不了他这副仿佛失恋的样子,插着腰道:“人家说,女儿象爸爸,男孩儿象妈妈,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不想看到一个长得象我的宝宝?” “我不知道有这个说法,”顾深眨眨眼睛,反应还不算慢的说,“我就是觉得女孩子乖巧些,如果男宝宝象你的话,应该也挺可爱。” 叶浅不依不挠道:“我看你就是嫌弃我,所以连象我的宝宝也一起嫌弃。” “没有,真没有,我最稀罕的就是你啦!”顾深连忙解释,没怀孕前,叶浅在顾深心里是公主,怀孕后,那就是女王,有无上的权威。 “我看你就有!” 让叶浅这么闹一闹,顾深心里那点儿小幽怨来不及发挥,就全被打散了。 事后莫小北听说了这件事,冲叶浅连连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御夫有术!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叶浅坐在咖啡厅的沙发椅上,喝着鲜榨橙子,撇嘴道:“少来,贺凡还不够宠你嘛,我看都要宠上天了!” 莫小北用肩膀碰了碰坐在她旁边的安雅,“要说盛宠,那还得是咱安雅姐!晚上,脚都是秦少亲自给洗。” 安雅耳尖发红,恼羞成怒的瞪了莫小北一眼,“你还有完没完?” 前些日子安雅忙着完成一个课题,每天在实验室做实验,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晚上回家腿啊脚啊全肿了。秦墨看着心疼,就晚晚亲自为她做足浴,别说那按摩手法还挺专业。 这事儿不小心让莫小北知道了,之后次次见面这个梗都过不去了。 莫小北揶揄的看了安雅一眼,轻咳一声,坐直身子一板一眼地道:“从古至今,女人的脚都和性息息相关,你看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情就是从他抓住三寸金莲开始的,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脚只能我一个人摸……” “哈,哈,哈……”莫小北有模有样的学完,自己第一个先笑了。 “噗……”叶浅一口饮料险些呛出来,捂着嘴低头轻咳着。 安雅被弄了大红脸,跺着脚道:“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再也别想我能告诉你啦!” 三个人正笑闹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走进来,冲叶浅欠了欠身,“叶小姐,我家先生想见一见你。” 这世上有一种人穿上黑色西装就象卖二手房的,也另一种人穿上黑西装让人一看就是保镖,眼前这位就是。 叶浅淡淡地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车外还站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西装一看就是保镖的男人,好象唯恐别人不知道这车里坐着一个土豪一样。 而这样的土豪,叶浅只认识一个,那就是姜世勋。 她缓缓的收回眼神,不接不慢道:“麻烦你,告诉姜先生,我没有兴趣见他。” 第108章 结局篇4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黑衣保镖象没有听到叶浅的话一般,纹丝不动的杵在原地,身体微躬,单手向外做着“请”的手势。 叶浅低头喝了口饮料,继续和莫小北她们聊天,只是气氛已经被破坏。 试问身边站着个门神式的人物,谁还能有心思好好聊天。 天空飘落下细密的雨丝,街上的行人或拿出雨具,或快步跑到最近的商铺门口避雨,咖啡厅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依然停在那里,站在车门边的保镖象是感觉不到雨点落下般直直的伫立在哪儿。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接着是一阵滚滚惊雷,门外的保镖依然不受影响的象石狮一般立在车门边。 叶浅的手指轻轻敲着杯壁,片刻抬起眼眸看向站在她身边的保镖,这人也和被人定住了一般保持着刚刚的姿式,无论是躬身的角度,还是微抬的手…… “去和姜先生说,想谈就进来,不谈就快滚,别杵在这儿影响我食欲。” 莫小北轻蔑的撇了下小嘴,“就是,摆什么谱,以为雇两个保镖就是黑社会啦?想请谁过去就请谁过去。” 保镖犹豫了一下,他接到的指令是请不到人,就别回去,可他站在这儿半小时胳膊腿儿的也酸啊,还有那微躬的姿式,真不是可以长时间保持的! 片刻的挣扎后,他欠欠身转身出去。 莫小北嗤了一声,“有病!” 安雅相对比较冷静,低声道:“咱们要不要给顾深他们打个电话。” 既然对方带了保镖说不定最后会使用强硬的手段。 莫小北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光天化日,法治社会,他们还能直接进来掳人吗?” 叶浅想,贾世勋那个疯子说不定还真会,又不是没掳过? 这也是她一直不肯上贾世勋那辆车的原因,谁知道他会把自己带哪儿去?她现在怀着身孕万事自然要小心。 叶浅淡淡的开口,“小北,还是和贺凡通个气吧,也算是提前报个警。” 莫小北怔了怔,还是应了下来,拿出手机给贺凡发信息。 安雅也同时拿出手机给秦墨发信息,要他通知顾深。 叶浅目光清冷的望向一脸薄怒柱着文明棍走进来的姜世勋,缓缓起身,“我们这边谈吧!” 她率先迈步走向角落处的卡座。 姜世勋望着叶浅微凸的腹部,目光幽深。 顾深闻讯赶到的时候,叶浅和姜世勋的谈话刚刚结束,姜世勋脸色铁青,好象气得不轻。 叶浅的脸色同样并不好看,只淡淡的看了顾深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顾深摸摸鼻子深深感觉到他家女王大人在生他的气,心里敲着小鼓,垂着头追了出去。 殷勤的给自家女王打开车门,扶上车,关好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顾深系好安全带,调了调后视镜,透过镜子悄悄瞄着坐在车后座的叶浅。 因为现在怀孕月份大了,系安全带不是太方便,所以这段时间叶浅一直坐在后座。 叶浅双手护着肚子,靠坐在皮椅上,双目紧闭,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顾深还是感觉到叶浅身上散发的阴冷之气,而且他确定这其中有他的原因。 顾深无比忐忑的开着车,叶浅一路淡淡地不出声,可车里的气压明显低沉,压得顾深就快透不过气来。 他悄悄给莫小北发微信询问情况,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等着叶浅发作。 回到家,叶浅先倒了杯水给自己,然后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喝着。 明明漫不经心的举动可就是让顾深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感,他蹲在叶浅面前,握着她的手,老实讨好的样子象只大型的导盲犬,就差一下下摇尾巴了。 他弱弱地道:“小浅,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叶浅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寡淡地道:“妈和姜恒在一起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呃…… 怎么就没想到姜世勋找叶浅会说这件事呢?这不是没事给他找事儿嘛? 顾深在心里把姜世勋骂了个遍。 现在说寒假那会儿就知道了,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顾深小心冀冀瞅着叶浅,只见她面无表情,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自己,顾深的心里更加没底。 “老婆,原谅我吧,我这也担心你知道了会生气,情绪波动过大对宝宝不好。” 顾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软柔,温和,和风细雨。 叶浅的声音依旧冷硬,质问道:“是不是我一开始让你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虽然是问句,但叶浅说的无比肯定。 顾深,“……” 叶浅哼笑声,“顾深,骗我好玩嘛?” 呃…… 顾深觉得自己要冤死了,他不就是想宁事息人嘛?丈母娘要追求爱情,他这个女婿也很无奈啊! “小浅,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是,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我选择隐瞒,是觉得这件事由妈妈亲自对你讲比较合适。你当初让我调查这件事,无非是怕妈妈受到伤害,至少我相信姜恒他不会。” 叶浅冷笑一声,“他不会?那过去三十年的苦都是叶子萱她自找的吗?” “是,过去这些年妈妈过得不容易,所以现在他们难得有机会弥补过去失去的岁月,终于重新在一起,我们不更应该成全吗?” “我一直不告诉你,就是觉得在姜恒的问题上,你太情绪化,缺乏客观。如果换作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一对情侣因误会分开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里他们心里一直藏着对方,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他们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你会不支持,不期待吗?” 叶浅抿紧嘴唇,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半晌,艰难的开口,“顾深,你不是我,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 顾深捏紧她的手,嗓音温温的,“没错,我不是你,可你也不是妈妈,你对这段感情有她自己的判断,那是她的人生。” 叶浅的眼神暗了暗,轻轻叹了口气,“我累了,先上楼睡了。” 顾深望着叶浅缓缓上楼的背影,总觉得里面透着太多的无力。 姜世勋找叶浅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告诉她姜恒和叶子萱一起的事情? 顾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一夜叶浅睡得并不安稳,早上起来时,眼下一片乌青。 顾深给她熬了香糯的南瓜粥,是她近期最喜欢的早餐。 叶浅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单手撑着脑袋发呆。 顾深黑玉一般的眸仁染满了忧色,“小浅,姜世勋那个老变态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叶浅摁了摁太阳穴,幽幽地道:“你说得对,他就是个老变态。” 她抬起如水的凤眸,“顾深,如果单单从感情上讲,妈妈选择和谁在一起,只要她开心,我都不反对,可姜家……” 她摇摇头,“我怕妈妈到最后还是没办法幸福。” “所以……姜世勋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叶浅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想要我们的孩子!” 第109章 结局篇(终) - 不完全结婚守则 - 涂明心 顾深漆黑如夤夜的墨眸划过一抹暗芒,声音中强压着火气,咬牙道:“那老东西他想干什么?” 叶浅扯扯唇,“他想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 儿子不肯接手家业,他就从外孙子下手!从小娃娃抓起,按照他的心意培养出一个成熟的继承人。 “他做梦!”顾深放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着青白,因为愤怒,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临港由不得他胡来。” 明明一把年纪,不好好颐养天年,总想着控制身边的人,结果毁了儿子大半辈子的幸福不说,姜恒也并没有如他的愿,反而离他越来越远,现在又想从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姜世勋这个人就是变态控制狂。 不过,他这次又踩到顾深的底线了。 顾深湛黑如泽的眼眸氤氲着深不可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最近出门带上唐欣,她身上功夫不错,人也机灵。” 经过昨天一夜,叶浅的怒气早就消减了几分,此刻冷静了不少,“他不敢贸然动我。” 不顾着她,也会顾着她肚子的宝宝。 叶浅拧着眉道:“我现在反而比较担心妈妈。” 昨天姜世勋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用叶子萱威胁她吗? 顾深阒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妈妈那边我会派人过去,而且还有姜恒,三十年前他没护自己的女人,如果三十年后他还犯同样错误的话,我同意你说的,他不配和妈妈一起。” 两个人吃完早饭,照旧各自去上班,顾深一到公司就把夏林叫到办公室,“去查贾世勋最近有什么动作,事无巨细,一天放几个屁我都要知道。” 夏林无语的摸了下鼻子,放几个屁这么恶心的事都要查,是不是太变态了? 顾深的眸子里带着浓稠的阴沉,“另外,找几个人暗中保护叶浅,小城那边也派几个人过去。” 夏林走后,顾深双手撑在大班椅的两侧扶手上,两只手交叉,椅子转向落地窗的方向,望着不远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过了良久,顾清溪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姜恒吗?我是顾深……” …… 顾清溪心情烦燥的坐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同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而电话另一端一次又一次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助理拿着文件,敲门走了进来。 顾清溪看也没看她手中的文件,急切的向助理伸出手,“电话,你的电话……给我” 助理怔忪的掏出手机,顾清溪一把抢过去,打开锁屏,拨出同一个号码,听到的也是同一个声音。 她颓然的坐到大板椅上,双眼失焦。 顾清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到康程了,从她回到京都,康程和她的联络就越来越少,初时还偶尔互通一下微信,到了最近这一个多月整个人好象人间蒸发了一般。 过了许久,顾清溪重新那起手机打开微信的置顶聊天记录,康程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一个半月之前,他说他们在YN投资的矿山开采出现问题,他必须亲自过去看一看。 之后就再无消息。 下面长长的一大串记录,全是顾清溪单方向发过去的,无论是询问矿山的情况,还是康程个人的情况,消息全部如石沉大海。 难道康程在YN出了事?这个想法越来越多的出现在顾清溪脑海里,让她心尖发凉,腿发软,当初YN的项目是康程一手促成的,整个流程基本上都是康程在操办,顾清溪就算想联络那边的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电话突兀的响起,吓了顾清溪一跳,沈家! 当初沈家加入到YN矿山项目是顾清溪牵的线,康程失联后,YN项目也象断了线的飞筝失了控,沈家自然着急,最近频频打电话过来。 顾清溪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沈叔叔。” “你有没有看刚刚的国际新闻,YN多个矿山发生爆炸……” 顾清溪的脑子“嗡”的一声,之后一片空白,电话“啪嗒”掉在地上。 康程真的出事了!他真的出事了! “叩,叩”助理再次敲门进来,神色慌张,“溪总,溪总,不好了,CBD项目出事了!” 顾清溪还没有从一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就要面对又一个打击,CBD项目主体部分,突然坍塌,导致多名建筑工人被困。 “通知顾总了吗?” “顾总和小顾总已经收到消息,现在再去往现场。” 顾清溪顾不上担心康程的安危,抓起皮包,“走,马上去现场。” 与此同时。 顾深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视新闻关于京都最大地产项目CBD主体坍塌的相关报道,嘴角勾起一抹锋利残忍的冷笑。 “你也看到新闻报道了!”夏林咬着一支烟推门进来,懒散的坐在沙发上,“顾氏这次算是把自己作死了!” CBD项目因为顾深给制造的土质问题工程造价大幅上升,顾氏的资金明显出现问题,只好在其他地方节约成本,想来想去最后居然选择用劣质建筑材料来缩减项目开支,最终彻底将自己推向一条死路。 “从此,顾氏再也不足为惧喽!”一下子推倒京都一家这么大型的家族企业,夏林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自豪感的,他们随手挖了个坑,顾氏就一下掉进去,连土都不用他们埋就把自己作死了。 顾深伸手关掉墙上的电视机,淡然道:“顾氏本来就不足为惧。” 狂妄得可以。 之后几天,事件持续发酵,工地事故造成二死五伤,有关部门正式介入调查。凡是顾氏参与的房地产项目被全面抵制,售楼处挤满要求退房的购房者。 顾氏楼下聚集大批记者和示威者,顾氏内部一片愁云惨雾,人事部每天都在收辞职信。顾云霆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顾氏集团就这样垮掉了。 顾清溪更是急得在办公室里转圈圈,顾氏这是要玩了,而她这些年赚的钱都压在的YN的项目上,现在康程音信全无,按照合同上的联系方式打到YN那边,电话没有信号……而这意味着……YN那边爆炸的矿山就是她投资的那个。 怎么办? 顾清溪完全慌了,无论曾经对康程有多意乱情迷,现在都没了那个心思,因为……她不仅仅压进去了她全部的积蓄,还以手头的物业向银行做了借贷,最为重要的是她利用职权从顾氏调走了上亿资金。 这件事如果被顾云霆发现,她就全完了! 如果是平时,这上亿的资金想遮掩也不是太难,必竟集团每天进进出出的资金流量很大,可偏偏这个时候顾氏出了这么大的事。 电话铃声蓦地响起,顾清溪无力的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号码属地来自YN,她的心颤了颤,倏地接起电话。 “顾清溪小姐吗?”一个操着蹩脚的英文的男人声音传来,“我是YN阿斯尼矿山的执行负责人,几日前这里发生了大型的爆炸,所幸爆炸发生在夜里,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但矿井坍塌,设备毁坏……” 顾清溪的脑子“嗡,嗡”作响,她的脸色血色尽无,是无法形容的难看。 “顾小姐,顾小姐……” 在电话那头不断的呼唤下,顾清溪勉强拉回一些神思道:“康程呢?这个项目一直是他的负责的,他……” “额……康先生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儿。” “对不起,顾小姐,本来康先生叮嘱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您,不过,既然您这么关心康先生,我还是告诉您吧!” “在矿山发生爆炸后,康先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下井挽救挽失,没想到矿井发生二次坍塌,康先生……”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哽咽了起来,半晌接着道:“他弥留之际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把他去世的消失告诉顾小姐,他说宁可让您把他当作负心汉去冤恨,也不愿意您一直挂念他。” “顾小姐,康先生真的很爱您……” 顾清溪无力的挂上电话,脸色苍白的不堪入目,摆在双腿上的双手肉眼可见地颤抖着,连攥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边,夏林挂上电话,捂着肚子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卧糟,阿斯尼矿山,康程当初怎么想了这么个名字,就这样顾清溪那傻女人居然也信了,沈家也信了,哎哟……笑死我了!” 阿斯尼,粤语:呃死你的谐音,意思是骗死你。 康程这是又皮了一下,从一开始就摆明告诉顾清溪以及沈家,这个矿山是个骗局,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罢了。 顾深又好气又好笑的放下手机,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夏林,勾唇道:“行了,别笑起来没完没了,还有正事要办。” 夏林渐渐收起笑声,坐起身道:“说实话,现在要想收顾氏可是个大好时机。” 顾深摆弄着手上的电话,不紧不慢道:“我从来没想过要顾氏,这次说起来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他们自己作死把自己作死了。” 他不过是下了个套,让顾氏在CBD项目上损失些金钱,给他们点儿教训。如果他们能加强管理,还是完全有可能做到项目收支平衡,元气肯定是要伤一些,但不至于就这么玩完。 可他们偏偏自己不走正道,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当然也只能由自己来买单。 …… 医院里。 姜世勋扫了一眼自己身边被换掉的保镖,目光阴鸷的望向站在自己对面修长笔挺,一身清贵的男人,眼中多少有些不屑。 “你这是要做什么,绑架吗?” 顾深低垂着眉目,手指摩挲着手上的婚戒,漫不经心的道:“也不是不可以。” 姜世勋眼神震了震,咬牙道:“放肆!我看谁敢。” 顾深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掀起眼帘,“这没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 当初姜世勋找人绑走叶浅,这笔帐他还没和他算呢!现在还作死想要对他没出生的孩子下手,如果他再听之任之还算什么男人。 姜世勋一双眸子里此刻布满了阴霾。 神情千变万化,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这可是在医院,公共场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不相信顾深会选择在这里对自己下手。就算带了保镖又如何,他只要敢上几声,总会有人出来管的,反抗他或许没力气,叫喊总还是可以的吧? 不会的,顾深根本不会在这里对他动手。 姜世勋如是想。 顾深轻笑一声,一双墨眸似乎染着冰霜。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姜世勋,冷眸直直盯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怎么,到现在你还没猜出我要做什么吗?” 姜世勋的头有些晕,眼皮越来越沉,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阴霾的眼神出现皲裂,“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深勾唇浅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姜世勋握紧拳头,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我不做手术,没有我同意,任何人无权为我做手术。” “你……你……”他头指颤抖的指向顾深,“你这是想让我死在手术台上!你这是谋杀!” 顾深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淡的笑意,“不,我是在救你,你脑里的肿瘤有扩大了3CM,再不做手术,你撑不了多久,还想把我儿子培养成继承人?我看你连他出生,都未必等得到。” “不,我不要做手术,你没权利这么做!” “我是没有。”顾深不急不徐地道:“但你儿子有,刚刚他已经帮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我为你请了全亚洲最好的脑科专家,相信手术一定会很成功。”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恒走了进来。 姜世勋看到儿子,情绪更加激动,“你这个不孝子,为个女人放弃家业,现在连自己的父亲都要害?你现在给我出去和医生说,取消手术!去!” “爸!我这是为你好,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我刚刚问过医生,手术的成功率很高……” “不!我不要做手术!”姜世勋坚持着,可意识受药物影响越来越不清醒,明知大势已去,他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谋杀!” 顾深哼笑道:“放心,没人要你的命,我已经给你定下最好的疗养院,让你颐养天年,就别瞎操心外面的事儿了。” “你……你要软禁我?”姜世勋似乎现在才想明白顾深真正的目的。 顾深轻笑道:“你要这么想也行,反正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你……”姜世勋气的浑身颤抖,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药物的作用下歪头睡了过去。 医护人员进来,将他推进手术室。 …… 日子终于恢复平静,随着一场秋雨后,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临港迎来了最美的秋天。 民政局的宣誓大厅里,一对五十几岁的中年夫妻,满眼温情的对视着,执手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叶浅身穿浅蓝色碎花长裙,眼含热泪的望着宣誓台上的父母,在蹉跎了三十年后,终于走到了一起。 顾深身姿挺拨的站在她旁边,左手搂着她的肩,右手悄悄递上手帕。 在听到叶子萱和姜恒分别说完“我愿意”后,叶浅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一些湿乎乎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她抓住顾深的手,颤抖着双腿道:“我好像……破水了!” 叶子萱在台上也看到下面情况不对,急急叫上姜恒跑了下来。 “宝贝儿,挺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顾深抱着叶浅往外跑。 莫小北拉着贺凡快跑两步走到他们前面备车,安雅和秦墨则负责回去拿待产包。 叶子萱抓着女儿的手,“呼吸,注意呼吸。” 一群人兵荒马乱的跑出民政局,姜恒还不忘暗搓搓收好等了三十年的结婚证。 两个小时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一个漂亮的男孩降临,宣告着叶浅和顾深这对夫妻的婚姻生活从此翻开新的篇章……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