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断点 - 不若卿情 - 殊景 如果回忆可以选择时间段的话,那么夏久对陆铭的所有念想都断点在那个夜晚的昏黄路灯下,绵密的长吻,暖融的怀抱,清冷的气息…… 夏久从不知道原来记忆可以这般迷醉,如饮一杯甘醇的果酒,几分苦涩,几分浓烈,过后又是满口的甜腻与醇香,如此让人沉溺。 只不过,梦的美幻终会燃尽,然后只剩现实清冷的余烬,一吹即散。 想想也觉得可笑,她怎么就觉得陆铭喜欢自己呢?!不过几次偶然的相遇,两人之间的交谈的话总也不超过十句。自己却痴痴念念了往后所有的岁月。 青春就是这样吧,终归地彻底痴傻过一次,再完全狂醉过一次,之后清醒,该干啥干啥! @@@@@@@@@@ 冬日的南城,依旧凛冽阴寒。 夏久站在站台等着127路车,晚上有公司的年会。 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暮色弥散,灯华已在四处亮起。 夏久僵硬着脖子,望着车来的方向,已记不清次数地想要放弃等待那辆迟迟未来的公车,即便走回去也比这样傻傻等在寒风中好。 但是她终是没能迈动脚步,似乎已经习惯了,赌气般地侧首期盼,直到脖颈酸痛。 反倒是车到了的时候,她莫名会产生一种失望之情。 活动活动酸痛脖子,夏久转过头,突然前面有辆轿车疾驰而过,驾驶座上的脸也是一晃而过,却是让她心口一窒,偏转过头,那辆车早已湮没在川行的车流中…… 夏久低头,暗自嗤笑,怎么就以为是他呢…… 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 @@@@@@@@@@@@@@ 公司年会。 夏久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他。陆铭,这个好多年都没有再念起的名字。以前纵使再念想,也不敢念起这个名字,怕回忆太渺远,思念太沉重。 可到底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似乎很久了。可是突然之间,她竟想不起到底具体是多少年,只觉得那是一个漫长地似要横亘她一生的数字,可是此刻竟渺小地无从计量。 这个在自己美好年华里匆匆而过,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烙刻在她往后的每一寸念想里的人。 现在想想,他和她,竟然也可以像电影一样,一行字幕滑出,“几年之后”,然后时光嗖嗖而过,其间没有交集的琐碎尽数隐没,唯剩可以牵系两端的记忆。 多可笑,夏久,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们以后还可以有什么交集用来记忆! 醒醒吧…… 夏久努力压迫下眼角的酸涩,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陆铭。 宴厅暗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礼笑谦谦,修长纤瘦的手指轻环酒杯,一手没在西裤袋里,认真地听着对方讲话,时不时或颔首,或微笑。夏久想起很多年前,在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里,他似乎也曾这样对她笑得温柔,被他被的笑眼望着,有一种浸在阳光中的感觉,虚幻,而后让人沉醉。 夏久就这样静静呆立,穿过人影重重,望着他,像是横越悠悠岁月,一切都似已入梦般渺远…… “夏久,干什么呢?”周瞳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夏久陡然转醒,忙收了自己的视线。 “哦,没啥,看到一个帅哥!” “帅哥?哪啊?”周瞳立马被挑起了兴趣。 尴尬再逢 - 不若卿情 - 殊景 “喏,前……”夏久刚欲向陆铭方向指去,却发现刚刚还和别人笑谈侃侃的那人已经立到了自己身前,一步之遥,自己扬起的手堪堪指在他胸前,而他俊好的眉眼微微含笑,英姿挺拔,长身玉立,依旧是那样的翩翩风度,让人侧目。夏久呆住,只是怔然望着眼前的人。 “夏久!”夏久……夏久……小久……不知为何,夏久总觉得他在叫自己的名字时故意轻化了夏的读音,有种似是在唤小久,这样亲昵的称谓。 可,怎么可能,她如何担得起! “呵呵……好久不见!”夏久尴尬回声,却只见他眉角微不可见地一挑。 “夏久,这是……”周瞳两眼放光,抓着夏久的手臂狠劲地捏了捏。 “哦,他……陆铭!额……大学的……嗯……!”夏久努力从自己的脑海中搜罗一个合适的称谓来表明他们两个的关系,可是,却发现自己脑海比喉咙更干涩,半天,一个词在她口中磨蹭了才说出,“认识的人!” 殊不知这样支支吾吾得介绍,却给两人的关系平添上了几分暧昧的风味。 可是,无论什么情况,要她夏久来介绍陆铭,事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细想起来,他们相见也不过那么几面,倘若没有分别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他们两个就算擦肩而过,权当陌路也不为过。 她甚至怀疑,两个人的相识会不会只是她的一个幻梦。否则,怎么会开始那么突兀,结束地更然人措手不及。 只是现在他却是真真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 “你好。”陆铭眼神扫过面色微红的夏久,嘴角一勾,转看向满脸笑容的周瞳。 夏久无所措手足地盯着地板,她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随手在吧台上拿了杯酒,轻啄了一口,有点烈,夏久微皱了下眉头,不过咽下之后,一股清冽醇香在唇齿之间游荡,感觉不错,她皱着眉,欲再喝一口。 “我不知道,你还会喝酒了?!”冷不丁地听到这样一句话,夏久一口酒正含在嘴里,吞吐不得,讶然地盯着陆铭,他眉目深深,只是看着自己的酒杯,再抬头望向自己时,又是那种一贯的云淡风轻的表情,刚才那句有丝暧昧的话语此刻偏偏让人觉得只是一句玩笑。 夏久敛眉,咽下,只觉苦涩不已,吸口气,“嗯……工作之后就学会了!不过酒量很差!”她带着点戏谑的开口。 这是实话,但是更实的话是,爱上喝酒,是因为微醺时那种迷幻,像极了你离去前的一吻,让人飘然。但是依旧只能浅饮,如同对你的感情,不敢沉溺。 “嗯,那就少喝。”陆铭淡淡说了句。 又是诡异的静默。 “贸然问一句,那个铭响科技的创始人就是你吗?”周瞳盯着陆铭,竟露出少女般的崇拜目光。 “是!”陆铭依旧淡淡答话,然后看向夏久,“你在启安工作?” “嗯!”夏久顿了一会儿,确定他是在问自己,遂点点头。 “还习惯吗?” “嗯~!还好吧!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现在都差不多上手了!” “那就好!”陆铭举杯抿了一口酒,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眉眼立刻漾开笑容,回头对夏久和周瞳说了句“Excuse--me!”绅士地颔首离去。 夏久望向他离去的门口,似乎来了什么人。 剪不断,理还乱 - 不若卿情 - 殊景 ““那谁啊?”周瞳跻身向前,也看着门口。 “林恪?!“夏久一眼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林恪。同在南城,这几年她到是和林恪碰过几面,但每次都是客气地寒暄招呼几句便各自奔忙。自从毕业时他和许沐衫分手之后,两人就断了往来的纽带。 许沐衫是夏久大学时的闺蜜死党,两人几乎是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林恪在大学的时候追过许沐衫,但后来毕业了两人算是和平分手,因为沐杉要回北方,而林恪家的大本营就在南城,归途不同,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 谁规定每一场恋爱都要一个白头偕老的结局?各自追求幸福,有时也不失为一种两全的方法。 看的开,也就放得开了…… 许沐衫回了北方,和夏久两人也只是在逢年过节时会互发几条祝福短信,交流也是越来越稀少。 本来,分开后,在各自的世界忙碌,共有的话题也唯有那说烂了的曾经,久嚼而无味了。 距离上次和林恪碰面似乎也过了快一年了吧,倒没见过他这般正式的打扮,少了昔日的不羁与闲散,多了份稳重与成熟。 真是人靠衣装啊! 想起过去那个整日嬉皮笑脸,追着许沐衫跑的模样,夏久暗自发笑,现在的他再不会像曾经那样恣意放肆了吧,虽然少了年少的纯真,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怎么都说岁月无情呢?改变向来都是主动的妥协,都是为了更好的得到,放弃那份不合时宜的幼稚天真而已。 夏久倒是觉得自己变得挺少,交流圈子本来就小,来来去去都是过去几个要好的朋友。倒不是不想融入新的圈子,只是和一群与她性格爱好差太远的人交流磨合,太刻意,也太辛苦。 所有同事中,就只有周瞳和她走的近一点,两个倒是打打闹闹,她的性格有点像许沐衫,所以一开始便和她熟络起来。只是,终是不能像大学那样,无所不谈,毕竟,除了工作时的交集,各自有各自的重心。 南城很繁华,但她不是一个容易走得出去的人,否则,她不会年年月月只惦着一个人…… “哇,那个谁啊!好漂亮啊?!”周瞳拽拽夏久的手道。 夏久抬头,看见陆铭正笑着和林恪一群人交流。人群中还有个着深蓝职业装的女的,头发扎成马尾,专业却又不失精致,大方得体,炫美夺目。她紧紧盯着陆铭,嘴角上扬。 苏青斐!美丽如故。 夏久浅笑。 林恪左手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什么人,只是正好被陆铭的身子挡住,隐约看见侧脸,有点熟悉。 都到了,似乎就少了沐杉,也不知道她最近如何了,夏久看着陆铭怔忡出神。 “你和他们很熟?”周瞳手肘一捅夏久,两眼一眯,看着她,审视的眼神放着精光,一副老实交代,抗拒从严的模样。 “也不算!”夏久收回目光,见周瞳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暗自失笑,很熟?!她倒是想。 旧日时光 - 不若卿情 - 殊景 不过几年而已,那时这个城市的蓝天还很多,夏久和许沐衫两人没心没肺,心中最大的就是自我与对未来的憧憬,不知社会繁复,不懂情思愁重。 那时的冬日,即便是南方,但还是彻骨的肃寒。 南大,图饭,即离图书馆最近的饭堂。 夏久挑了个临窗的位置,落座在弥散的阳光里。 “我靠!今天周末耶,怎么这么多人啊?有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啊……”许沐杉一边叫嚷着,在夏久前面坐下。 “因为大家都和你一样都是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啊……”她无不戏谑。 “嗯嗯……果然……都是可建设的大好青年啊,前途不可限量!”许沐杉毫不在意夏久的调侃,继续自我沉迷。 “那……有为青年,闭上你的嘴,吃饭!” “闭嘴怎么吃饭,你倒是吃给我看看啊……” “懒得理你……”夏久无力笑笑,埋头吃饭。 “嘿嘿!”许沐杉得意地挑走了夏久餐盘中的一块鸡肉。 “什么?你要出国?!”突然,后座迸出一声男生的惊呼。夏久和许沐杉都好奇地侧头循声看去,却也在那一刻都双双怔住。 后侧方的那个男生,齐整利落的短发,剑眉凌厉,眸目若辰,五官挺立,这样一张不容移目的脸,他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拇指和食指捏着汤匙,有意无意地挑着餐盘中的菜,似是没有什么胃口。而他整个人沐在阳光,在加上他那样慵懒冷淡的表情,生生地和这个嘈杂的空间分隔开来。 “怎么可以帅地这么没天理!”许沐杉愣愣地咬着汤匙,惊叹道。 刚才那个呼叫的男生闻声转过身,不一样的面庞,却是同样的俊朗好看,只是少了那个人深潭似的沉静,多了份桀骜不羁。林恪扫视了一下四周,收罗若干张痴愣的脸,扬唇失笑,回过身,“阿铭,你真是祸害,看,你又耽误了多少少男少女啊!”语气满是陶侃玩味。 而某人却始终不为所动,拨了几下餐盘中的饭,然后重重地一搁,“还吃不吃?不吃就走!”清冷的嗓音,凭凭添了几分寒气。 夏久醒然,转过身,为自己的花痴暗暗懊悔。见对面还在沉醉于美色的许沐杉,用勺子敲了几下她的餐盘,说到:“还看?菜都凉了!你还真当秀色可餐啊?!” 许沐杉不甚哀怨地努努嘴,“可是他们真的都好帅啊!” “嗯嗯,知道了。吃饭吧!” “哈哈!”仍旧是那个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到夏久耳里,生生多了分讽刺的意味。 “还笑!还看!吃不饱的,没听吗?”带了点不耐烦的语调。 呃……这是在说自己?夏久心一抖。 @@@ 冬日的阳光真是容易让人滋生慵懒,夏久和许沐杉靠坐在草坪上,闭着眼享受着难得闲惬。 “阿久,我有劲爆的新闻。”许沐杉用手肘捅捅靠在自己背上的夏久,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夏久懒懒地应了一声,用了第四声。 “哦?!你什么反应?好歹你也表示出点好奇心、求知欲好吧!” 倒不是夏久不想知道,只是对于许沐杉那种犯贱的骨头,她越是表现地好奇,她就越是给你卖关子。所以对付她,最好就是这种不冷不热,你不说拉倒,老娘不稀罕知道的态度。 “哦……”继续单字回复。 “好!夏阿久,你够狠!”许沐杉发狠,用力地顶了一下夏久的背,夏久没意识到她会来这一招,冷不防地趴倒在地。 “许沐杉!你活得不耐烦了!”夏久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转身,攻向使诈的某人。 “啊……”草坪上顿时响起来各种尖叫声。 “啊,你竟然袭胸!妹的,姐姐本来就这么点胸,你竟然还下毒手!”夏久不顾形象大喊。 这个草坪位于学校的老教学楼后方,很少人来这里,草坪上除了夏久两人,再无可跑动大型生物。 “啊……哈哈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夏久死命地挠许沐杉痒痒,她知道她最怕这个! “说吧,你到底得到什么劲爆消息啊!”夏久整够了,放手,坐正,得意地瞥向倒地蜷作一团的某人。 许沐杉委屈地撇撇嘴,坐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夏久也移过身,帮她拍打。 “就是……喂,你谋杀啊,轻一点!”许沐杉大叫,“就是有关我们在食堂看到那个帅哥啊,他原来叫陆铭。”许沐杉转过头,对着夏久瞥瞥眼。 “然后……”夏久回瞪了她一眼,拈手摘掉她发上的草屑。 “你也听说他要出国啦!原来他是为了疗情伤才出国的,他一直喜欢一个已经毕业的师姐,但是人家流水无情,跟别人在一起了。所以他就选择逃避出国!” “哦!”夏久轻轻应声,却已经暗暗走神,他也会情场失意吗?看起来那样优秀的人。 “对了,那个陆铭,哇靠,真是不公平啊,成绩好,家境好,长相好,各种优秀,各种奖项,妹的!好的无可挑剔,真不明白,那个师姐眼睛是不是长在脚底板,怎么会放弃他选择别人!”许沐杉一顿感慨。 “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说好坏的。”夏久应和,却招来许沐杉一脸探究的表情。 “看毛啊!”夏久一拍她的脸,却兀自红了脸。 “你脸红了哦!而且还深有体会地说了这样的话,不正常哦~”故意上扬的尾音,听起来特别欠揍。 于是,夏久毫不迟疑地就赏了她一拳。 “呀!夏阿久,你有暴力倾向啊!” “没有,只是你太欠扁,我就是顺从天意而已!” “你妹!不过……”许沐杉奸邪一笑,看向夏久,“人家陆公子如此伤心地出国,我们中国不又失了一个人才,你夏久同学有这么‘善、解、人、意’,不如你去收了他,也为我们国家做出点贡献!”她故意在‘善解人意’加了重音。 夏久嘴角微抽,笑说道:“我怎么收?就算我要收,人家也得愿意不是?!他一颗心在别人身上,难不成,你叫我跑到他面前,一叉腰,‘喂,陆铭,你给我听好了,姐姐我看上你了!所以你立马收拾收拾,乖乖跟我回家伺候姐姐!’”夏久说着,就站起来,摆出那一副凶悍的样子。演完觉得可笑,就径自笑了起来,却得不到许沐衫的回应,觉得有点奇怪,斜眼看向许沐杉,却见她表情怪异,直直地盯着自己后方。顿时,夏久觉得本来晒得发烫的后背生生升起一阵阴寒,气场莫名诡异起来,她僵硬地转身,顿时有股想死的冲动。 来得可不就是陆铭一行人吗?除了那日在食堂见过的林恪,还有一男一女。那女生身材修长,大波浪的黑卷发,朱唇凝脂,眉眼处和陆铭有些相像,很是漂亮,被旁边另一个男的牵着手,相挨甚近。 夏久窘地脸色涨红,一时呆在那里,忘了反应。 许沐杉站起来,捏了一下夏久的手,“阿久?!” “啊?!”夏久醒神,看了一眼好友,立马醒悟过来,自己应该解释一下的,于是清清嗓子,面向陆铭那群人,“那个……我……” “阿恪,不是要吃饭吗?走吧!”清冽的声音,蓦然插入。是陆铭,他抬腿便走,脸上是一种不耐烦的表情。 夏久被打断,一时微怔,呆立在那里,木然看着前方。 “喂,阿铭!”林恪追上前去,经过夏久身旁时,不忘给她送去一个节哀顺变的表情。 那一男一女也很快追赶上去,他们同样赏了夏久一个同情的眼神。 “喂,阿铭,人家女生向你表白,你至少给点面子是吧!你这样也太狠了吧,好歹给句安慰嘛?!”林恪在一旁调侃道。 “无聊!”那样鄙夷厌恶的语气,是在说自己,夏久心头一顿。呃……虽然是误会,但是被讨厌的感觉真是不好啊。 相聚 - 不若卿情 - 殊景 这样的开场相识,怎么想也美好不了,却是让夏久惦惦念念了这么多年。 “我们都是南大的,虽然认识,但也不熟,总共也才讲过几次话,最多最多算个nod..acquaintance!”夏久收回思绪,对着周瞳耸了耸肩,说道。 “真的?!” “骗你做什么?这个酒挺好喝的,你尝尝!” “你少喝点吧,就你这一杯醉!” 要说醉酒,夏久就真的只醉过那么一次,那时大学毕业,一群同学聚在一起吃了散伙饭之后,夏久和许沐衫两人止不住各种感慨难过,于是与众人分开之后,又去买了酒,躺在学校两人常去的草坪上喝酒,说心事,哭诉…… 对于,喜欢陆铭的事情,夏久并没有瞒着许沐衫,年轻的爱恋故事,总是希望有个人能在身旁一起分担苦辣酸甜。夏久一直觉得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好友。 而那时,许沐衫和林恪也刚分手,虽然平日里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她有多难过,夏久知道。只是她要假装坚强,那么她便成全。 “林恪,你个王八蛋,老娘迟早会忘了你!” “陆铭,你个混蛋,姑奶奶我也早记不清你长什么熊样了!” “我许沐衫才不会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更何况你最多算是一棵小草……不对……是一棵葱!” “我夏久也是!外面有那么多好男人,你最好永远不好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幸福死给你看!” “……” “……” 你一言,我一句,大大咧咧地骂完,两人就抱头痛哭。那样的夏夜,那样纯澈的岁月,终如水逝去。 突然好想沐杉,夏久举杯,一口喝完,吞下满腹的苦涩。 “不喝白不喝,公司压榨了我们这么久,这酒看起来不错,应该挺贵,我们当然得抓住机会,好好补偿自己一回!”夏久对着周瞳摇了摇空了的杯子,狡黠地笑笑。 “没想到,你倒是挺会计较!”一声戏谑的男音从身后传来,伴随沉沉低笑。 夏久回头,便看见放大的林呈的笑脸。 “林总!” “林总!” 夏久和周瞳急忙招呼。 忽然想起来,刚才在门口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了,他怎么和陆铭、林恪他们在一起? 不过,有钱人的关系想来复杂,岂是她这样的人能堪得透。 夏久所在广告公司,林呈的林氏药业是他们公司一个大客户,每年各种宣传广告都是交由他们公司,算的上是夏久他们的衣食父母之一了。 “你若是喜欢喝酒,找一天我请客,请你喝个够!” “呵呵,也没有,我不大会喝!但是相信启安的同事们听到林总要慷慨解囊,请喝酒,应该会很高兴!” 林呈这是在约自己,夏久不是傻瓜,她自是明白,不能明着拒绝,只能这样拐着弯表达自己的意思。 果然,林呈脸色一沉。 众人一下子都缄了口,气氛莫名地诡异起来。 夏久只得顾盼左右,避开林呈凌厉的眼神。 “林总,敬你一杯吧!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大金主!”周瞳识相地举杯,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岑寂。 “Cheers!”林呈扫了一眼夏久,微微一笑,举杯回敬周瞳。 夏久只得迎合地也喝了一口,心中暗自思忖着怎么脱身。 两人因业务关系相识,对夏久来说,他只是单纯的客户,但他似乎对她有点纠缠,莫名其妙,不得其解。不管他是无心还是有意,她不喜欢任何似有似无的暧昧。 不对胃口,就这么简单。 “夏久!”林恪的脸蓦然出现在夏久眼前,夏久被惊到,酒气浓烈的刺激瞬间充盈她的口鼻,呛得她泪盈满眶。 “咳咳咳咳……林……咳咳……” 这个林恪,要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惊悚啊! 夏久半天缓不过气来,脸被涨得通红。 林呈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帮她顺气,却在触到夏久的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身子一颤,然后迅速被抽离,林呈尴尬地僵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扬手,从夏久身后的吧台上端了一杯水。 “喝点水吧!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喝!”带点宠溺的嗔责,怎么听怎么暧昧! “咳……呵呵……谢……谢!”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含着探究与怪异的目光,夏久只得尽量保持客气与疏离。 “老大,你……”林恪睨眼看了眼夏久,在偏头看向林呈,满脸狐疑。林呈脸上的神情表现的太过明显,一点也没有要遮掩的感觉。 “林呈,我说呢,你怎么一进门就不见影了,原来是,佳人有约啊!”一清亮女声响起,带着几分调侃。 夏久抬头,却见与陆铭相携而来的苏青斐。 苏青斐手挽着陆铭,两人相依,看起来很亲密,她眉眼蕴着浓浓的笑意,视线却是在夏久身上转悠,满是探究。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美丽的面容,但是夏久却无法和记忆中那个举手投足中都带着知性脱俗的清丽女生重合,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说不清。 当真是岁月磨人吗,给你一些,又带走一些。 “这不是陆铭好不容易回来了,我给你们两个一点空间嘛!”林呈倒是不反驳,笑着回应道。 “那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咯!” “不客气!” 听他们一句一句来回调侃寒暄,夏久突然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显得太多余,于是拽拽身旁眼光一直在陆铭和苏青斐身上流转的周瞳,示意离开。 但,显然,某人很不想合作。 “你有事?”正当夏久和周瞳进行着激烈的眼神交流时,陆铭幽幽地开口。 原来嬉闹的声音停了下来,夏久心里一凛,抬头,果然,大家都在看着她。 “啊?!什么?” “我看你挤眉弄眼地辛苦……”陆铭挑眉盯着夏久,目光深深,染着昏黄的灯光,点点明星。 “这个……我是说……我看到我们的老总过来,我们要过去打个招呼,你们继续……再见!” 说完,也不等回应,她就硬拽着周瞳离开。 “老大,我说,你不会在追夏久吧?!”看了一眼那仓促离去的背影,林恪偏头看向林呈,问道。 “算是吧!”林呈目光仍然锁在远处的那方身影上,眉眼渐渐晕染开的笑意渐深。 算是?那就是了吧?!那她呢,答应了吗?刚才她那样局促,是出于羞涩,还是…… 陆铭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在灯光折射出陆离颜色的酒,若有所思。 送她回家 - 不若卿情 - 殊景 灯荧酒绿,一片喧扰。 今年的年华,启安真是难得的大手笔,租用了高级酒店宴厅,邀请业界要人商贾与会。 如此兴师动众,不过是变相的投资,借机广告,树立形象,招揽更多的投资合作。 今天在他们身上花的,来日势必要讨回来的,这便是商场,无利不往。 虽然公司的同事们都忙得不亦乐乎,这边招呼,那边寒暄,但作为新晋员工,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夏久去做,所以她闲的在一旁喝酒。 美食很多,但此时夏久俨然没了胃口,一个林呈,避之而不及,弄得她头大,一个陆铭,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来来去去,她脑海中就盘旋着四个字。 本应该高兴的,像是终于盼到了自己所期许的公车…… 但,却没了自己的位置,连个跻身蜷缩的空间都没有…… 呵,多么可悲! 似乎所有有关他的念想终归成了无力苍凉! 夏久举杯,呷了一口酒。 这久怎么越喝越没味道?赌气般,她想要一饮而尽,眼前却蓦然横出一条手臂,酒杯瞬时被夺走。 “不是说不会喝吗?我怎么看你一口接一口,没停过?!” 带着愠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久抬头,怔忡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的苦涩却突然像被放了闸,一涌而出,席卷而来。 “我没有……我……只喝了三杯!” 这是实话,夏久想来不善饮酒,一杯酒她可以和一个小时,虽然看似嘴不离杯,但每次都只是小嘬一口,有同事还因为这调侃过她,说平日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似的夏久一到喝酒的时候倒扭捏变回了小姑娘。 陆铭却在触及她极力压抑委屈的目光时,恍了神。 “那……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偏头,避开她的注视,幽幽开口。 “啊?!都结束了吗?”夏久惊觉,忙向四处张望,人似乎是少了一点。 “待会那些人还要去喝酒,你也要参加?” “没有没有!” “那就走吧,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取车!”说完,也没等夏久回答,就径自大步走开。 诶?!走那么快干什么?! 夏久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繁杂。 @@@ 城市陆离的灯光在车窗上映现,姹紫嫣红,流光迷离,南城不夜,仿佛不知疲倦地极尽繁华之态。 夏久靠在座椅上,车内几分诡异地岑寂。她微微偏头,偷偷看向驾驶座上的陆铭,他神情肃穆,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脸似乎瘦削了一些,眼底的青黛隐隐透露着他的疲倦。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打拼,一定很辛苦吧! 今日在宴会上,也挺起几个同事在讨论他…… 听说,他大学毕业就出国,一边深造学业,一边独立创业…… 听说,他短短几年之内,创立了名翔科技,业界无不称奇…… 听说,他此番回国,是为了接受家族企业,同时与南城富豪苏家的小姐成婚…… 听说,他们青梅竹马,情意相合…… 听说…… 突然,一阵电话振动声响起,夏久回神,急忙低头往包里掏手机。 “是我的!”陆铭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帮我接一下!” “啊?!” “开车不能打电话!” “哦!”夏久无力,只能接过手机,黑色iphone,凌厉冷制。屏幕上闪着林恪两个字,夏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滑动了屏幕。 去他家 - 不若卿情 - 殊景 “喂,阿铭啊,我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啊?我说你们一个个今天怎么都那么奇怪啊,林老大一直沉着脸,那个苏大小姐又找我要人啊,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喂,说话!”电话一接通,听筒那边就叫嚣开了,典型的林恪式咆哮! 夏久吸了口气,开口:“喂!那个……” “诶?!你谁呀?陆铭,你小子,竟然背着我养女人!” 呃……这…… “那个……陆铭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所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电话给我!”夏久忙着解释时,陆铭突然手伸到他前面,开口道。 不是说开车不能打电话的吗?那现在怎么就可以了? 夏久暗自腹诽了一下,还是乖乖把电话交还到他手里。 “喂!” “嗯!” “就这样!” “无所谓!” “随便!” …… 呃……他可以再简略一点吗?!来来回回,说的每句话没超过五个字的! 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夏久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跟自己有关,偷偷地斜睨向陆铭,却只见他双目直看着前方,表情一直淡淡,没什么波动! “说正事?!!!”终于听到带点感情的语气了,似是不耐烦了。 “嗯……好……十分钟吧……就这样……” 通话终于结束了,貌似是陆铭直接掐断的,因为最后夏久还隐约听到林恪鬼吼鬼叫的声音…… 呵,这陆铭,还真是不讲情面! 夏久浅笑。 “有一份资料,林恪急着要,在我家电脑里,先去我那,我把资料发给他,再送你回去,行吗?” “啊?!” 去他家吗? “其实……那个……你可以在前面那个公交站台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去吧!” 夏久急急开口,下意识地就拒绝。 陆铭不语,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径自打方向盘,调转方向。 ~~~~~~~~~~~~~~~~~~~~~~~~~~~~~~~~ 夏久坐在沙发上,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一边打量着这房子。 灰冷色调,房间的装潢很简约,典型的商务人的低调奢华。但这样给一个人住,总觉得太过冰冷,没有点人气儿。 陆铭一进屋给她倒了杯水后就去了书房,不是说只是发份资料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夏久一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挣扎半天,她放下水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陆铭刚刚进去的房门前,举手刚想敲门,却突然顿住。 不知为何,她恍惚间有种陆铭就在门后的错觉。隔着一扇门,隐约可以听到他微沉的呼吸,一声一声扣在她心上。 她就这样保持着举手的动作,呆呆地立在门前,忘了动作。 房门蓦然被打开,陆铭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夏久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她支吾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陆铭没有说话,双唇紧抿,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眼神躲闪顾盼,一脸尴尬的夏久。 “我……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夏久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打的回去!” “那个……你忙吧!今天,呃……很高兴再见到你!” “那我……先走了!再见!” 夏久断断续续地讲完,陆铭却一直没有言语,只是眉目深深地看着自己,她尴尬地挥手告别,便转身离开,可步子才迈出去,手臂却倏忽一紧…… 是夜迷乱 - 不若卿情 - 殊景 夏久惊愕地回头,却直直地撞上陆铭深凝的眸眼,幽邃里似蕴着某种浓烈的情绪,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开口,她心中莫名地一沉,抬起没被握住的手想要拂掉另一只手臂的禁锢。 可手刚触上陆铭的,身子就被一劲力一带,一个旋转,她就被压制在墙壁与陆铭身体之间。 “啊……唔……” 她的呼喊还没出口,就被尽数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他的唇滚烫,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浓烈而急切,似要将她吞噬入腹。 夏久被夺了呼吸,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本能地攀着陆铭的肩,防止自己滑倒。 意识逐渐涣散,只觉得自己身处于冰火两重中煎熬,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前面则是陆铭滚烫的身躯,还有他那更为灼热的吻,在她唇上愈演愈烈。 等到夏久恢复点意识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何时被放置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离地差不多,陆铭的吻从唇上离开,滑落在她的肩颈处,发了狠似的啃噬,几分疼痛,几分酥麻,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从四肢百骸聚拢,升腾。 漂浮在这样未知的感触中,内心升起一股愈来愈浓烈的空虚,似在渴望着什么,却如浮木迁游,无处可依,这样的无助却让夏久倏然害怕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她喜欢的人,仅存的那点清明告知着自己。 她抬起手环住陆铭的脖子,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入他的脖颈处。 感受到夏久的变化,陆铭蓦地身子一僵,很快,嘴角扬起,埋头,攫住她的唇,深长的吻,同时双手在夏久身上游走揉捏着,她的身体渐渐适应,柔软,在他身下瘫成一湾水。 “夏久~”陆铭轻咬夏久耳唇,低声唤着,夏久完全融化在他的柔情爱抚中,本能地环着他的背,拥紧。 陆铭寻得她的唇,俯身锁住,同时下身一沉,将早已坚硬难耐的火热埋入她体内。 “嗯……”骤然的一种被撑裂的剧痛从身下传来,但口唇被陆铭一记狠过一记的强吻攻占,连呼喊都不得释放。 终于,陆铭放开她的唇,触到新鲜空气,夏久大力地喘息,可陆铭的一个耸动,生生地止了她的呼吸! “陆……陆铭……”她艰难开口。 陆铭闻言一怔,停下动作,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女子,面色酡红,唇部红肿,身上遍布着自己疼爱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夏久勉力睁眼,看见陆铭的眼睛,猩红地尽是浓郁的**,额上密密地盈着细汗,嘴角紧抿,似乎压抑地很辛苦。 “我……痛!”夏久咬唇,“给我……一点时间!” 陆铭一震,心头紧的发疼,低头轻柔在她眉角细细地啄。 “阿久……”他低低地呢喃,嗓音沙哑低沉,随着他温热的吐息,萦散在夏久耳际。 曾几何时,在那么多个夜深清冷里,她似乎也梦见过,他这般软柔亲昵的呼唤着自己,一遍又一遍,暖了她独自一人在异乡拼搏的冷寂与无助。 他知不知道,这么些年,自己画地为牢,将自己圈禁在有他的记忆,一颗心,以往昔取暖,再让不得别人的碰触…… 他知不知道,这么些年,她固执地留在南城,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够与他街头偶遇,然后,换取一声问候…… 他知不知道,这么些年,她这样念想着他…… 他不知道的吧……他不知道…… 所有的苦涩终是压抑不住,夏久低低地啜泣起来。 “阿久……”吻到她脸上咸腻的湿漉,陆铭一惊,心中更是滞疼,后悔自己的心急火燎,“阿久……对不起……阿久……” 她的紧致牢牢地锁着自己的炙热,他进退不得,亦是不好受,但是夏久这样,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不疼了!”夏久吸吸鼻子,犹豫着开口。 “阿久……”陆铭心疼,身体却是火热地急需寻找出口,他伸手扶起她的身子,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头,“痛就咬我,嗯?” 话毕,便缓缓动作起来,同时唇在她颈部,锁骨,胸前落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烙印,手也不忘轻抚夏久的身子,让她尽量放松。 “嗯……”纵使他动作已经尽量轻柔,但是初经人事的夏久还是无法适应他的巨大,她咬唇,旋即,俯首,一口咬在陆铭肩头。 “嗯……”肩胛处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丝痛,陆铭轻哼了一声,心头却像是拂过三月的清风,扫了浓郁的阴云,整个世界瞬时开朗起来。 “阿久!”每一次推进的动作,都伴随他一声轻柔极致的低唤。夏久受不了他的强烈的侵占,放开咬着的他的肩头,口中不可抑制地呻吟开来,陆铭被她柔媚无骨的吟声撩拨地不行,控制不住地加大下身律动的速度,一下一下袭进她的深处…… 肃冷冬夜,灯火荼蘼的南城,多少人注定不眠…… 清晨的惩罚 - 不若卿情 - 殊景 清早的南城,天际微明,略显冷厉的空气渐渐沾染越来越熙攘的鸣笛声,唤醒短暂休憩后的新一天的忙碌。 夏久在生物钟点醒来,自然地想要扭动一下身子,强烈的不适与酸痛立马从四肢百骸传来。 迷迷糊糊地轻哼了一声,存数不多的理智在提醒自己该起床上班了,可是身肢疲软地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明明疲倦地不行,但脑子却该死地越来越清明,这多年养成的习惯。 上大学时本来就习惯早起。毕业后夏久租的房子算是南城的郊区,从家到公司差不多要坐一个小时的公车,每天她几乎都是六点多起床,洗漱,早餐,赶公车。 但是,有什么比周末这难得的赖床机会,却死活睡不着更让人绝望?! 夏季心里怨念地诅咒了一声,勉强凝聚一点力气,挣扎地伸出手,想要看一下表,可是手刚一探出被窝,就被一温热的手掌抓住,塞进被中,裹紧,禁锢。 诶?发生了什么? 夏久这下被这突发的惊悚剧情吓得彻底醒了,怎么回事? 夏久动了动一下自己另一只自由的手,还在!不对啊,自己的两只手都在,那横亘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是啥玩意儿? “再睡会儿……”沉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浓浓刚睡醒的鼻音,慵懒而柔腻,温热濡湿的吐息喷在自己脖颈处,顿时升起一股异样的酥麻感。 夏久一惊,瞬即,昨夜的沉迷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他的狂乱,她的沉沦,所有的自然而然与违背理常,清晰明朗,却那样不可置信。 夏久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刺激着她并不清明的神经。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明明还只是久别后的初见,明明两个人生僻地如同陌路,明明…… 夏久这下子是真的有破腹自尽的冲动,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不安,陆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同时长手一伸,将夏久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对着她的唇,直接覆上去,用力地啃一下。 “唔……”夏久吃痛,呼喊出口,却被陆铭抓住机会,长舌一下探入她口中,寻得她的柔软,挑、逗纠缠。这一吻又狠又深,算是对她一大清早扰他清梦的惩罚。 “不累吗?”半晌,陆铭放开她,满意地看到她喘息不止,一脸红晕,轻轻一笑,重新将她搂入怀中,问道。 贴在他暖炙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规律的心跳,夏久的心却兀自乱了节拍。 “今天是周末,再睡一会吧!”陆铭将下颚抵在夏久头顶,闻着她柔软发丝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顿时心中安详不已,觉得自己心口所有的空洞与虚无在此刻被她细细密密地填满。为了这一刻,那么多年的孤独坚忍与思念如狂都是值得了吧。 夏久许久不能从陆铭的举措中回神,似乎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但是明明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她尝试从头再来,弄清这前因后果,但还没理清楚这脉络,就抵不住身体的疲惫,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太让人安定,于是再度沉沉地睡去…… 落荒而逃 - 不若卿情 - 殊景 冬日的阳光从未并拢的窗帘间隙淌进房间,在微暗的房间内形成一条光路,有轻盈尘埃清亮浅舞。 陆铭看着那还在熟睡的人,浓密的睫毛微翘,脸浅浅晕红,但似乎消瘦了许多,陆铭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下一刻,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啄,然后起身从架子上拿过睡袍披上,翻身下床。 辗转几下,夏久幽幽醒来。用了十秒钟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再花了十秒钟反应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可是身子酥软地一点力气都没有,夏久踉跄了几步,腰猝不及防地磕到床头柜上。 “嘶!”疼地眼睛一下子盈满了眼泪,但是来不及顾忌那么多,她冻地一个机灵,急忙找衣服,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白色衬衫,宽大松垮,浅透明色的纽扣一颗颗扣好,整齐排列。 是他的衣服! 是他帮自己穿的?! 夏久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衬衫上弥留的淡淡的清新味道,该是他的气息。 但冬日的冷气很快让她清醒过来,她急忙寻得自己的衣服穿起来,穿着好之后尽量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环顾一圈,房子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影。 他已经走了吗?! 心一沉,夏久轻嘲起摇了摇头,在沙发找到自己包,离开。 陆铭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掏钥匙开门。 进门,刚想脱鞋,他蓦然顿住动作,眉头一凛,玄关处早已没了夏久的鞋。 他心一紧,放下早餐,快步走向卧室,房间空荡荡,早已没有夏久的身影。床略显凌乱,可想而知,她离开时候的仓促慌乱。 陆铭走到床边,手往被中一探,依旧暖融,该是她弥留的体温。床的另一边被角被卷起,隐隐露出一点红色。陆铭将被子一掀,一抹晕红染在白色床单上格外醒目。 顿时,有什么情绪在他心里翻涌,似要喷薄而出。 昨晚,几分绸缪计算,几分情难自禁,他已经分不清,只当她满满当当地填充着自己怀抱时,他是那么满足,一下子,便生了就这样吧再也不想其他事情的念头。 陆铭盯着那抹干涸的紫红血迹,深了眼眸。 夏久,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夏久终于到了租房,浑身酸痛,脑子更是混乱不堪,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想洗个澡,然后睡觉。 但是在浴室看到自己身上漫布的深深浅浅的青紫吻痕时,却让她惊吓不小。 脑中又浮现昨夜他们的疯狂,若不是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和自己身上的酸痛感,她还会以为这只是梦一场。 不可置信的癫狂透顶的梦。 洗漱完,夏久上床,刚掏出手机,就发现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再平常不过的十一位数字,却是夏久这几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心头突突一跳,莫名地紧张起来。 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几年前,这个电话出现在她手机上,同样未能及时被她接起,后来后来,他就来找她了。 青葱校园,昏黄路灯,他的吻,绵长却又霸道。 记忆的吻 - 不若卿情 - 殊景 那时候,期末考试结束,夏久买了次日的火车票回家。所以当晚去超市买了一些火车上的吃食,一天一夜的车程,并不是那么好熬。 快过年了,天气却是越来越寒,夏久没了往日这个时候的雀跃,只因那个人似乎很久没出现了。许沐衫和林恪高调恋爱着,这才刚分开,到宿舍又来了电话,漫长的毫无重点的电话粥。 夏久一边嘲笑他们恋爱的人智商为零,一边却是失神地想着那个清冷的人。 前几次,许沐衫和林恪出去完,会挖夏久一同随行,然后发现陆铭也在,四人同玩,终分成两两结伴。接触越来越多,他话很少,却是温柔细致,周到关怀,毫无预兆的温情,夏久有些招架不住,然后便是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而距离上一次见面似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林恪日日来找许沐衫,从不间断,他从不会提起陆铭,夏久更不会主动问起,毕竟,他们真的算不上什么关系。许沐衫倒是好几次问起过,林恪眼神有些躲闪,然后气呼呼地瞪着许沐衫:“喂喂!你男人我还好好活在你面前呢,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问其他男人的事情,你当我死了吗?” 如此,便不了了之! 夏久提着购物袋回宿舍。 远远地她便看到一抹静立路灯下的颀长身影,心猛地一紧,便站着不知道动了。他很适时地抬头,似乎看到了自己,抬腿缓缓向自己走来。冬夜冷暗,今晚,并没有月亮,只有路灯暗黄,投影下树影婆娑,夏久看着他披着斑驳的枝叶暗影而来,轮廓越来越清晰,但是却在心里泛起更遥远的感觉,她不知道为什么。 在遇到他以后,很多事情,她总发现不知道为何。 不知道为何…… 不知道为何,他的脸会出现在每一次睁眼闭眼? 不知道为何,在他出现的或没出现的任一角落,期盼着他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就这样开始了想念? 不知道为何…… “回来了?电话为什么不接?”语气稍带着点焦急和微微怒意。 “啊?!”夏久连忙掏出手机,果然看到几个陌生来电,是同一个号码,是他的? “那个……手机调了静音,没听到!”夏久歉意地答道。 “嗯!”清清冷冷的语气。 “……” “明天的火车?” “嗯……” “……” “……” “几点?” “下午3点。” “……我……没办法送你!”语气中似带着点苍凉,为何? “啊?!不用不用!从学校到火车站很近的。”送她,没必要吧,他们两个还不至于…… “夏久!”陆铭的声音陡然严肃了点。 “嗯?!”夏久咽咽口水,仰首看着陆铭,路灯橘黄,他脸上光影斑驳,明暗点点,表情便有点支离破碎。 这几年,夏久一直在想,应该是那晚的灯光问题,所以她才没发现他的欲言又止。 陆铭看着眸光闪烁的夏久,不自觉地低了头,一手拢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过她的腰,使力摁向自己。她唇带着冬夜的冷凉,却无比柔软,他竟生一顿痴迷。 夏久痴痴地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眉睫微颤,而他的唇紧紧地覆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啃吮,原本是缱绻柔情,后来似加大了力道,轻吻变成了啃咬,带着点霸道的凶狠。 “唔……”夏久吃痛,嘤咛出声。 陆铭猛然惊醒,稍稍离开点夏久的唇,看到她嘴角的血渍,眸色一深,懊恼不已,即刻又低了头,覆上她的伤口,将她的疼痛尽数吮进口里。 …… 故事戛然而止,真的是戛然而止,最最幻梦的结局,当夏久还沉浸在对未来期待而寝食难安时,林恪告诉他,陆铭走了,出国了,或许再也不回来! 铛的一声,夏久乍然惊醒,她下意识地抹了下嘴角,早已冰凉! 而回头一看,刚刚还暖融的回忆,顷刻间,黑白成默片,然后撕拉一声裂成碎渣。 夏久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状况,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被耍了。可是,却恨不起来,竟然连气愤都没有。 只是有点悲哀,无能为力的悲哀。 其实从头到尾,陆铭都没有对不起她不是吗?感情这些事,若不是心甘情愿的付出,谁能勉强? 自找的,不是吗? 那以后很久,夏久和许沐衫说起了那个晚上,许沐衫顿了一会儿,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责骂与诅咒,说他陆铭分明是黄鼠狼,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而她自己,也很义气地冷落与陆铭号称兄弟挚友的林恪好长一段时间。 夏久笑着看着自己的好友,没事人一样地继续自己的青春年华,只是,常常会失神,会恍惚,不知不觉地把某个人藏得越来越深,在心里某个隐匿的角落,却无法淡忘。 @@@@@@@@@@@@@@ 夏久一时陷在回忆里,失了神时,手机又振动起来,她惊地一下甩掉了手机。 深吸了几口气,她平复一下心跳,从被褥中拿起还在振动的手机,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十一位数字,挣扎了一下,她滑动接听键。 “喂!”她出声。 “……” 话筒那边却半天没有声响,只有微微的呼吸声,通过听筒,撞击着她的耳膜。 “喂!”莫名地,她有些慌乱,又有些急躁起来。 “回家了?!怎么不接电话?!”陆铭微沉的声音传来,有点紧绷。 呵,岁月有时真的很爱开玩笑,几曾何时,他们也进行过类似的对话,同样微愠的语气,同样的问句。 似乎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但是时间终究不会白白流转,这么多年走过,他们都不一样了,至少对于夏久来说,少了几分青涩的梦幻与受宠若惊,此刻的她,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突然变得很平静。 “嗯!我……刚才在忙,没听到电话!” “嗯!” “……” “夏久……” 夏久听到话筒那边一声轻叹,刚刚平复的心头又莫名紧张起来。 “我……累了,我想睡觉!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她急急开口。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打断他的话,只是突然地害怕,害怕听到他会可能会说的话。 其实男女之间发生一夜.情之后,男方一般不是因为道德,宣告自己要负责,就是说一些抱歉的话,希望彼此能够忘了云云。但无论是哪种,她都不需要。 “……那你先休息吧!” “嗯!再见!” “……” 放下电话,夏久却升起一股失落,密密匝匝的苦涩在心头碾过,突然很想哭。 抬头,眨了眨眼,努力压下喷薄的情绪,夏久倒身,蒙头睡觉。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会这样,心情百般起伏,却身不由己。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