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致命邂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痛不痛?” “痛,好痛,我真的快痛死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女人嘶哑的哭求声响彻在酒吧大厅的每一寸角落,这里刚刚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眨眼便从天堂切换进了地狱。 一群身着表演服,面戴狐狸面具的女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盯着那个被踩在舞台上,头皮都快要被揭掉了的女同伴,心里眼里充满了恐惧。 “痛就给老子说,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砰一声,女人像垃圾一样被踢飞下了舞台。 “老子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到底是谁给老子下的毒?要不是老子端错了酒杯,现在躺在那里的就不是他而是老子了!” 顺着光头手指的方向,钟禾瞥到了一名躺在地上的男人,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她秀眉蹩了蹩,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没人承认是吧?行,那老子今天就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揪不出来凶手,我就把你们一个个折磨死。” 凶神恶煞的保镖们迅速过来抓人。 两名哭的最凶的女人被架上了舞台,咔嚓一声,光头砸碎了一只香槟瓶子,接着残暴的捏住了女人的面颊,逼迫她张嘴,将玻璃碎片全部塞进了女人的喉咙,“吃,给老子全部吞进去,一颗也不许吐出来!” 钟禾指甲掐进了肉里。 另一边惨叫声触目惊心,女人双臂被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 身旁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哭晕过去,钟禾的心从未受过如此煎熬,这种煎熬比刀子在她身上凌迟还要让她难受。 两个女人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又有两名女人被押上了舞台。 更凄惨的哭叫声充斥着耳膜,钟禾的脑子要爆炸了,她看着这犹如人间炼狱的修罗场,终于最后一丝忍耐被瓦解。 “住手!”她朝着舞台中央大喝一声:“放了她们,有什么冲我来!”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站出来的后果,但她实在不忍再牵连无辜。 “臭娘们,终于把你给逼出来了,老子就知道你肯定藏匿在这人堆里……” 光头肥壮的身体跨下舞台朝钟禾走来。 咔嚓一声,整幢大楼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世界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 钟禾知道,这定是有人给她提供逃生的机会,没有任何迟钝,她拔腿向外冲去…… “不要让她给我跑了,给老子追!” 身后响起光头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与此同时,酒吧入口的方向脚步纷沓,钟禾只能调转方向,朝着二楼的贵宾休息室跑去。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一拨人追上来,楼梯口发生了激烈的打斗,钟禾拼尽全力将几个人打趴在地,但自己的右腿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皮肉里渗出,她赶紧捂住伤口继续向前奔跑。 又一拨人要追上来,她渐渐跑不动了,恰巧身旁有一道门半掩着,来不及多想,她趁着腿上的血还没有流到地上成为追踪的痕迹时,一头扎了进去。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空气沉闷逼仄。 褚淮生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了,该死的茅子廷,把他骗到这里来喝酒,却在他的酒里下药,他是有重度洁癖不能碰女人,但不代表他连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也没有。 茅子廷一直怀疑他的重度洁癖不过是幌子,实则根本是直不起来,下完药后便迫不及待地叫了个女人来验证,结果被他给轰了出去。 也不知这下的是什么麻痹神经的邪药,浑身火烧火燎不说,身体还丝毫不能动弹。 一抹黑影慢慢摸索着朝床边靠过来。 呵。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滚出去。” 斩钉截铁的语气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一道极轻的声音在黑暗里扬起:“抱歉,我现在出去的话就是死路一条,拜托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吧……” 凌乱粗暴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钟禾情急之下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不要靠过来!” 褚淮生十指赫然收紧,奈何屋内一片漆黑,女人根本看不清他脸上嫌恶的表情。 “对不起,冒犯了。” 没能等到对方应允,她仓皇跳上了床,直挺挺压在了对方身上。 唔—— 褚淮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房门被粗暴踹开。 钟禾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就像抓住眼下唯一能救命的稻草,她深知一旦落入光头手里,必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给老子仔细的搜,我就不信那女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褚淮生大致已经弄明白是什么状况,星海黑暗势力盘根错节,火拼争斗是常有的事,只是没想到,竟还有人敢拿他当避难所。 唔—— 又是一声闷哼,女人咬住了他的喉结。 钟禾其实就是想营造两人正在亲热的假象,可她实在没有什么亲吻的技巧,只能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脖子上乱咬一通。 孰不知即便是这样笨拙的动作,对一个正被药效折磨的男人来说,也是致命的。 褚淮生要窒息了。 浑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往上跳。 一群人突然来到床边,钟禾本能的就往被子里一缩,脸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她能听到男人擂鼓般的心跳,混合着自己紧张的呼吸,倘若男人不肯帮她,供出她就藏在被子里,那她将永远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哥,这被子里有人!” 一只手刚要掀开被子,“给我放下!”褚淮生粗重开口。 手电筒的光线落到了声音的来源处,光头探身一瞧:“褚少?” 他十分意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原来是褚少在‘办事’,兄弟们黑灯瞎火的眼拙,打搅了,我这就领他们出去。” 走了几步,光头突然又停下脚步,瞅了眼床上鼓起的地方,事实上是钟禾刚才以为对方要掀被子,惊慌之下往后缩了缩,身子蜷缩成一团趴着,结果就让人浮想联翩的以为是在那啥了。 恰巧褚淮生嗓音沙哑,满面涨红,都是男人,谁心里还能没点b数。 光头又是促狭一笑:“褚少,外界都盛传您不能碰女人,看来谣言到底是谣言啊。您继续,继续。” 说着,一行人唰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替他关了房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压抑的:“出来!”将窒息的氛围给打破。 钟禾呼一声将被子举过头顶,大口大口的喘气,天知道她热成什么样,男人浑身跟个火炉似的,险些就将她给融化了。 “走。” 一声痛苦的颤音溢出口,钟禾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地方…… 羞躁的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胡乱从床上摸出一样物品戴在脸上,转身正要离开,汗湿的掌心忽尔被一只大手抓住,她迟疑的回过头,隔着火狐狸的面具,与床上的男人默默凝望,却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彼此都看不清自己眼中对方的模样。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后会……无期!” 一瘸一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夜里。 一道微不可闻的冷哼声也随即溢出。 过河拆桥的女人,若真是难忘,为何不是来日……可期? 第二章:嫁给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德义堂内。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大佬端坐在龙头交椅上,脸上挂着不怒自威的神情。 钟禾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一躬:“七爷。” “恩。” 七爷把玩着手里的两枚健身球,视线淡淡扫过她的右腿:“伤都恢复好了?” “恢复好了,对不起七爷,这次我没能完成任务。” “没关系,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七爷从椅子上起来,随手拿过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钟禾目光迎上去,认认真真的瞅了一眼,笃定地摇摇头:“不认识。” “这个男人叫褚淮生,是星海的首富,也是驰越集团的总裁,你最新的任务,就是嫁给他。” 嫁给他? 钟禾猛的睁大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前七爷给她分配过很多任务,性质各异,可还没有哪个任务,是要嫁给一个男人…… “对,没错,嫁给他。” “为什么?” 虽然七爷做事一向有他的主张,钟禾也从不会过问,但这次实在是有些情况特殊。 毕竟是嫁人,不是过家家。 七爷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钟禾觉得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且不说任务完成的难度有多大,即便是易入反掌,他一个天之骄子的男人,又凭什么娶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的疑惑七爷全看在眼里。 “你放心,一切我都替你打点好了。” 七爷又给她看了一张照片,这次照片里是一名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的乡村傻姑,“这个女人是即将要奔赴褚家与褚淮生结婚的对象,由你接替她去,就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钟禾噎得说不出话,乡村傻姑配豪门子弟?这是什么神仙搭配? “这个乡下丫头的奶奶与褚淮生的奶奶颇有些渊源,她定会力排众议让褚家人接受你,但能不能让褚淮生接受你,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凭心而论,她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努力。 “七爷,为什么是我?” 德义堂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你觉得我们这里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且不说你最聪慧机灵,姿色过人,最关键的一点,你曾经在农村呆过,一个从未在乡下呆过的人如何能够扮演好一个村姑的角色?” 钟禾十二岁以前一直生活在农村,这是事实。 那是一段悲惨的童年,直到七爷将她领走。 七爷犹如她的再生父母,所以七爷的话,不能不听。 可是她还是想抗拒这桩任务。 结婚意味着什么? 结婚意味着生子。 任何任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如果她频繁的结婚再离婚,离婚再结婚,那将来岂不是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要是亲兄妹了! 七爷是最能洞察人心的老狐狸,他返回到龙头椅上坐下:“别想太多了,据我所知,这个褚淮生不近女色,不能靠近女人,只怕你想跟他有点什么,人家还未必肯呢。” 钟禾:“……” 似乎再无抗拒的理由,钟禾无奈转身,忽尔又想起什么:“七爷,那我冒名顶替了别人,原来的那位姑娘呢?” 七爷一对八字眉蹩起。 德义堂的规矩,行事不问理由。 她今天确实是逾矩了。 “我只是担心,我半路顶替,万一哪天真主找过来……” “一个消失了的人是永远不会坏事的。” 七爷显然已经不耐。 这世上消失了的人就只有一种,尽管已经猜到了结果,钟禾眸底还是拂过一丝黯然。 -------- 炎热的中午,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 钟禾手里提着一只破皮箱,脚蹬一双扣带布鞋,来到了褚家金雕玉砌的豪宅门前。 敲门前,她先顺了顺呼吸,又理了理麻花辫,最后正了正身上的花布褂。 对于自己这一身纯朴的乡村气息,她着实是没眼看。 钟禾自报家门,很快就有一位面相富态的老太太出来迎接:“花花,是花花来了吗?你就是花花?” 老太太看到她无比的激动,拉着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喜不自禁道:“没想到你如今出落的这么标致,我在你五岁见你的时候,你又黄又瘦,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钟禾憨憨一笑,没吭声。 “来,快跟我进屋,外面热。” 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钟禾尽量表现出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新奇样,这里瞅瞅,那里瞧瞧。 须臾时。 “妈,这大中午的我们都午休呢,叫我们起来干嘛?” 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打着哈欠慵懒的从二楼下来,身后跟着同样睡眼惺忪的男人。 “快,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给淮生定的媳妇,还记得我当年跟你们提过的兰惠妹妹吗?这位就是她的孙女花花,刚刚从乡下过来的。” 梁秋吟乍一听老太太给她儿子找了个媳妇心底一惊,再看到客厅中央站着的一身土光闪闪的乡巴佬妹子,整个人就险些昏过去…… “妈——你不是真的吧?!” 梁秋吟尖叫着冲到老太太面前:“你这给我们家淮生找的什么啊?” 她光是看到那双还露着脚趾的扣带布鞋就要崩溃了:“我们家淮生不是亲生的还是咋滴了?你要这样虐待他?!” “胡说八道什么?我给淮生找媳妇儿是好事,怎么就成虐待了?” “妈,你给淮生找媳妇你也找个像样的。” 褚万洲同样的很不满。 老太太一跺脚,指着钟禾说:“她哪儿不像样了?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她这张脸配不上你们儿子吗?” 梁秋吟焦灼道:“我们淮生是什么人?他要娶个乡野村姑,岂不是要沦为整个星海城的笑话!” 老太太白眼一翻:“你们反对也没用,这是我孙子的事,我找我孙子说去!” 话毕,气呼呼的走向座机旁:“我这就打电话叫淮生回来。” 第三章:深入灵魂的CP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在驰越的顶楼正埋头办公时,助理钱进走了进来。 “褚总,刚老太太打来电话,让您回家一趟,说您媳妇儿来了。” “谁来了?” 褚淮生眼皮一掀,钱进话语就没那么利索了:“您……媳妇来了。”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搁,人便站起来道:“老太太怕是臆想症又犯了。” 梁秋吟仍在不遗余力的做着老太太的思想工作。 “妈,淮生他讨厌女人啊,他定是不会接受您的安排的,您还是要慎重考虑呀……” “讨厌女人就不找女人了?那你们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我又猴年马月才能抱上曾孙?” 梁秋吟还未来得及作答,一抹英挺的身影就已经从外面跨了进来。 老太太绷紧的脸色在看到进来的人后立马缓和了几分,她拄着拐杖蹒跚地迎上去:“淮生啊,奶奶就知道你接到奶奶的电话一定会及赶时回来,快看奶奶送给你的惊喜!” 稍稍侧身,便把藏在身后的钟禾拉到了前面。 四目相对,有转瞬即逝的似曾相似感一掠而过。 但从骨子里对女人衍生的厌恶还是让他很快别开了视线。 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这貌美如花的姑娘叫花花,是我一位故人的孙女,也是你未来的老婆。” “想当年奶奶年轻时被下放到农村当知青,幸得兰惠妹妹处处照顾,如今兰惠妹妹驾鹤西去,儿子媳妇也不幸在煤矿中双双遇难,留下这唯一一个孙女无人照顾……” 趁着老太太追忆往昔时,钟禾抬眼偷偷打量前方的男人,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一些,五官犹如刀刻般俊朗,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着一对幽暗深邃,狂野不拘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身上名贵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内里的亚麻衬衫,光洁如雪,配合无懈可击的身型,确有不可一世霸道总裁的醉人风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脸上那冷漠轻视的表情。 又是一个瞧不起自己的沙雕。 老太太尚还在情凄意切中,沙雕已经不耐烦打断:“花花?还草草呢,哪里弄来的送回哪里去,我不需要这么一个‘新颖’的老婆。” 褚老太太哪会善罢甘休,她早就料到了孙子不会轻易接受,“奶奶今年八十了,黄土都是埋到脖子的人了,奶奶死后也没什么遗愿,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在油尽灯枯前看到你娶妻生子,难道你要让奶奶带着这个遗憾长眠地下吗?你不是最孝顺的吗?” 褚淮生坦言:“我再孝顺,那也不能来者不拒。” “你为啥要拒绝花花啊?花花多好啊!你看花花长的多好看,像花儿一样美,你俩往那一站,简直不要太般配……” 钟禾:“……” 就她这一身行头,俩人真的很配吗? “强扭的瓜不甜。” 他正眼都不瞧一眼钟禾,“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对了,晚上我回来之前,不希望家里还有让我不舒服的人在。” 老太太气急败坏地冲着孙子的背影咆哮:“淮生,你给我回来!淮生,淮生……” 褚淮生回到车里,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不经意间瞥见车载抽屉上一枚小巧的耳钉,他随手捞起覃思了几秒,耳钉的设计非常简单,就是一朵小邹菊,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落在床上的。 他没有刻意去找过她,但心里却充斥着极大的好奇,自从患上严重的洁癖,他便已经碰不得任何女人,可是那天晚上,当她急欲离开时,他试探性的抓住她的手,却并没有想象中作呕的恶心感。 难道是因为药效的缘故? 匪夷所思。 放下手里的东西,正欲发动引擎离开,窗玻璃前突然闪来一张喜笑颜开的脸:“嗨,我们谈谈呗。” 褚淮生视而不见,淡定倒车。 钟禾见他置若罔闻,索性以身犯险,哧溜一声跑到了车尾站着。 “你干什么?” “我们谈谈。” 褚淮生忍着想碾死她的冲动:“无稽之谈。” “你就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她一个箭步又跑回车窗前:“听说你有很严重的洁癖?” “跟你有关系吗?” “实不相瞒,我有性冷淡。” “跟我有关系吗?” “你有重洁癖,不能碰女人,我有性冷淡,对男人没兴趣,你难道不觉得,咱俩就是一对深入灵魂的CP?” 呵。 “CP?”褚淮生极其嘲弄的冷笑了声:“你一个农村人,你也懂什么叫CP?” 钟禾故作吃惊道:“农村人又不是原始人!现在是21世纪网络时代,俗话说一机在手,共享所有……只要有一部手机,即便我是在世外桃源,那也不影响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刷韩剧,刷泰剧,刷美剧,刷CP啊。” 唯恐解释的不够详细,她继续道:“你刷过抖音吗?哦你一定没刷过,你要刷过就不会说出这么肤浅的话。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啊,在抖音里,你想象不到的人,比如什么山洞野人,少林僧人,流浪丐叔,甚至陪奶奶住在深山老林里,整天就捣鼓吃些花啊草啊叶儿什么的小仙女姐姐,那在网上都是坐拥几百万号粉丝的超级网红……” “因此,我一个住在农村的女孩知道CP还很稀罕吗?” “聒噪。” “什么?” “啰嗦。” “呃?” “我不是一个能容忍女人在我面前叽歪的男人,所以,马上从我面前消失,还有,从我们家消失。” 言简意赅,车子绝尘而去。 第四章:禁忌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玄梧会所内,茅子廷跟赵德讲述褚淮生那晚被轻薄的经历,笑的天花板都要脱落了。 “也是他妈的巧了,那女人腿受伤了,我还以为是淮哥的杰作,心想咱淮哥真是不挺则已一挺惊人啊,这得弄多惊天动地,才能弄的鲜血淋漓……” 赵德也是笑的肚子疼,“那淮哥他就真一点也没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 “不是都说了,那女人带着面具,黑灯瞎火的,啥也没看见。” 两个人聊的投入,俨然没发现,在给他们陪酒的公主里,有一位公主的思绪,已然不知飘向了何处……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褚淮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德一挥手,屋里的公主立刻全部撤离。 茅子廷瞧着他脸色不太好,殷勤的倒了杯酒奉上:“淮哥,咋了?” 褚淮生视若无睹:“你茅子廷的酒我可不敢喝,谁知道里面又加了什么料。” 茅子廷心虚的扯了扯嘴角:“哪能回回加料呢,上回那事你就忘了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褚淮生咬牙。 “不是赵德嘛,老说你那啥肯定不行了,身为兄弟,我能不着急么?所以我就想验证一下,要真不行了,咱早治早好……” “靠……” 天降大锅赵德正想爆粗口。 茅子廷又开口道:“淮哥,以前你行的,我们都知道,可现在…我们心底还真没数。”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有犹豫,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毕竟,那是禁忌。 “是不是苏莱雪……” 最终还是道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只是声音压得极低,彰显了他内心的忐忑。 啪的一声,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道身影愤然离去。 赵德一巴掌挥在茅子廷肩上:“你他妈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好端端的提苏莱雪干什么?!” ------ 褚淮生再回家时,已是凌晨一点。 他洗了个澡,来到楼下酒水间,倒了杯红酒,坐在高脚椅上,红酒在他的手上摇曳旋转,他冰冷孤傲的眼睛随着红酒流动的速度渐渐没了焦距。 茅子廷的话就像一场噩梦,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一个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厌恶什么。 有所经历,才有所恐惧。 闭上眼睛,那些回忆又如潮水般袭来,随着回忆的深入,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咔嚓一声,他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玻璃碎片扎进了肉里,他竟也不觉得疼,整个人像丢失了灵魂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掌心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最后与那些洒在桌边的红酒融为一体。 “就算不想娶我,你也用不着自残吧?” 凭空冒出来的一句话,迅速将褚淮生从痛苦的桎梏中拉了回来。 他目光如炬的朝门边望过去,声音冷硬的像块石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你奶奶不都告诉你了,我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就去孤儿院,这里没有义务收留你。” “孤儿院只收小孩子,我这个年纪,人家不要。” “孤儿院不要就去敬老院!” 钟禾:“……” 这嘴有毒吧? 看到他的手还在流血,她本能的就想要上前替他包扎一下,哪知刚抬起脚跟—— “站住!谁让你过来的?” 钟禾作个深呼吸。 “你要实在不想娶我那咱可以好好商量,但真的不用自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自残了?” 她两根手指比作一个剪刀手,往自己鼻梁上一戳:“哝,两个眼睛都看到了。” “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真惹恼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褚淮生撂完狠话,从另一道门跨了出去。 钟禾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没好气哼了声。 恩,厉害,好厉害,跟我们七爷一样厉害,动不动就叫人消失。 第五章:此女只应天上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坐在车里,一路凝视着窗外绚丽的流光溢彩。 自那日警告之后,褚淮生就先销声匿迹了。 老太太清楚孙子的抗拒之心,他不回来她就让司机直接把钟禾送过去。 褚家司机把钟禾送到了一片霓虹灯闪耀的地方,下了车瞧见那高高悬挂的玄梧两个字,钟禾整个人就懵了。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未免太过巧合。 她在门口伫了半天就是迈不动脚,上回才在这里死里逃生,万一又遇见那个该死的光头岂不麻烦?可是转念一想应该也不会这么巧吧……纠结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踏进了会所。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巧。 一踏进旖旎的大厅,钟禾就瞧见了坐在大厅中央醉生梦死的光头。 真特么冤家路窄。 她尽量保持冷静,不朝光头的方向看,反正那晚戴着面具,他也不可能认出她。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被光头盯上了。 “咦,哪来的妹子长这么水灵?我喜欢!”光头醉醺醺地向她扑来,一身臭气熏天,“来,给老子香一个。 钟禾厌恶的避开,“别碰我,我可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光头一愣,“哦?那你是谁能碰的女人?” “我……是褚淮生的女人!” “噗哈哈哈。”光头突然放声大笑,回过头问狗腿子们:“她说她是谁的女人?褚少的女人?她说她是褚少的女人?噗哈哈哈。” 狗腿子们齐唰唰跟着哄堂大笑。 “妹子,你要是褚少的女人,那老子就是女皇陛下的男人,就你这土里吧唧的样子,能是褚少的女人?噗哈哈哈哈。” 光头用他的咸猪手勾起了钟禾的下巴。 101包厢内,一名领班面色凝重的进去汇报:“褚总,光头在外面大厅拦着名姑娘耍流氓,那姑娘却口口声声称自己是……” 领班小心翼翼朝褚淮生的方向望了眼:“褚总的女人。” 噗—— 茅子廷一口酒从嘴里喷出来,“啥?是我们淮哥的女人?” 赵德拧了拧眉:“不知死活。” 茅子廷附和:“就是嘛,说是谁的女人不好,说是我们淮哥的女人,她穿越来的么?星海城谁不知道我们淮哥不近女色,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人!这不自寻死路么?” “褚总没有女人,那女人撒谎了。” 赵德替当事人澄清。 领班颔首出去。 茅子廷也随即出去小解。 片刻后,茅子廷乍乍乎乎的进来,“哎呦喂,难怪那光头见色起意,我就那么随意瞄了眼,没想到那姑娘简直是美若天仙,美不胜收,美绝人寰啊!纵然我这阅女无数,都觉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赵德没好气:“你莫不是瞧见仙女了?” “那叫一个清新脱俗,绝非一般逛夜店的艳俗女人,穿着八十年代的衣服,扎着两条麻花辫,还真是穿越来的。” “哦,那现在人呢?” “被光头带走了呗,你又不是不了解那个老色鬼,哪能看到这样的猎物,可惜了这小姑娘,落到那王八手里,指不定下场有多凄惨……” 茅子廷话落音,一直沉默不语的褚淮生突然搁了手里的杯子,冷冷起身。 钟禾确实被光头拖到了外面。 她一直在隐忍。 一旦她暴露身份,她将不再是花花,七爷的计划也将付诸东流。 她只能寄希望于会所里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却久久未现身。 光头将她按压在车座上,两眼喷射着龌龊之光,照这形势发展下去,她只能出手自救。 就在她即将绝望之时…… “住手。” 一声低沉的呵斥,光头撕扯钟禾衣服的双手僵住了,他慢慢回过头,瞧见来人是褚淮生,顿时又惊又慌:“褚少……” 砰—— 褚淮生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拳将光头打翻在地。 紧接着,一堆保镖围上来。 光头在星海的道上混,怎会不知褚淮生在星海的势力和地位,他像个狗一样爬起来:“褚少,有话好好说……” 褚淮生一脚又将他踢回了原位:“什么女人都想碰,活得不耐烦了?” “对不起褚少,是我眼拙,对不起!对不起!” “三番两次眼拙,那就说明这个眼可以不要了。” 褚淮生眼神示意了一下,背过身负手而立,一名保镖上前迅速用匕首在光头脸上一划,手起刀落,光头惨叫一声,两手捂着眼,鲜血便从指缝里喷涌了出来。 这一幕着实把钟禾给吓得不轻。 纵然她也是个混黑道的女杀手,可扪心自问,都没有褚淮生这份狠戾。 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命。 万一将来哪天他发现自己被骗了,那她岂不是要死得很惨? 第六章: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心有余悸的把衣服整理好,浑浑噩噩的从车里跳了下来。 茅子廷殷切的上前安抚:“小姑娘,吓坏了吧?别怕啊,我们淮哥就是对坏人凶残,对女人还是很怜香惜玉的。你看你冒充了他的女人,他不还是来救你了。” 钟禾想说她没有冒充。 抬眼瞥见褚淮生要走,赶紧拔腿追上去:“谢谢你救了我……” 褚淮生头也不回:“我救你只是见义勇为,今天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茅子廷跟在后面嗤鼻,你就扯蛋吧你。 你什么时候见义勇为过? 应该说你什么时候为女人见义勇为过? 钟禾小声应了声:“噢。” “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聪明的话,就马上离开。” 逮着机会就赶她走? 褚淮生又踏进了玄梧,钟禾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茅子廷已经朝她招手了:“来啊,小姑娘。” 钟禾跟进了包厢,褚淮生俊容一敛,“谁让她来的?” 茅子廷理所当然的回答:“淮哥,救人救到底,你现在把她一个人扔外面,光头能饶得了她的?” 搬了把椅子坐到钟禾对面,饶有兴致的问:“小姑娘,你打哪来啊?” “乡下来。” “来城里干什么呀?” “来嫁人。” 嫁人? 茅子廷顿了顿:“你未婚夫城里的?” “是的。” “那你到这玄梧来干什么?” “来找他。” “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呢?” 茅子廷摩拳擦掌,心想这人都找到了,未婚妻有难怎么他妈的也没见那龟孙子露面? 钟禾手一指,便指向了褚淮生,茅子廷顿时大惊失色:“小姑娘,话可以乱说,人可不能乱指啊,你知道他谁吗?” “褚淮生。” 茅子廷压低嗓音道:“他可不是你能捉弄的人,他……” 他话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茅子廷低头一看:“咦,淮哥,怎么是你家老太太打来的?” 他按了免提,把手机搁茶几上。 “小茅啊,淮生在你们那吗?” “嗳奶奶,您好。在呢。” “那他媳妇在吗?” “啊?媳、媳妇?谁啊?” “花花啊!” “???” 茅子廷震惊的睨向褚淮生,对方已经伸手过来在屏幕上用力一划,将电话给挂了。 茅子廷木讷了半天才回过神,悄悄问钟禾:“你不是什么花吧?” “我是。” 气氛一时间屏气慑息。 茅子廷机械式的挪动到赵德身旁小声道:“我这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你还行吗?” 赵德:“还行,像是他家老太太会干的事……” “你俩这是干什么?” 褚淮生瞧见他俩跟个行尸走肉似的,一记冰冷的眼神甩过去。 茅子廷赶紧喝口酒压压惊,咂巴着嘴上前:“淮哥,你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好大的‘惊’喜,不过我跟赵德还是打心底替你感到高兴!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佳人,瞧瞧花花姑娘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儿,怎么看怎么好看,简直360度无死角!” “怎么?你喜欢?”褚淮生冷冷挑眉。 “啊?” “喜欢送你了。” “不不不,你淮哥的女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染指。 “我的女人?” 瞧着寒云密布的脸看来是对这天降的未婚妻相当不满啊。 茅子廷立马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淮哥不要的女人,我也不敢要。” 为了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茅子廷拿起麦克风,点了首歌,九十年代歌曲《小芳》的伴奏很快奏响在包厢内。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花~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钟禾:“……” 她猜测褚淮生最多只能忍到这时候,果然她猜得没错,褚淮生扔了手里的杯子,长腿一迈,出了包厢。 她麻溜儿跟出去,外面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细长。 “不要跟着我。” 身后的人置若罔闻,仿似没听到。 “让你不要跟着我,没长耳朵?” “我不认识回你家的路,不跟着你我要怎么办……” 钟禾揪着小褂襟子,活像个受了委屈不知所措的小媳妇模样。 “你一个一机在手天下尽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能人,会不认识路?” 褚淮生讥诮。 “那也得有手机啊,这不手机忘带了么。” “那就走失吧,再好不过了!” 褚淮生话刚落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这电话一天打了起码有几十遍,他眉头一蹩,微微不耐烦的接起—— “淮生呐,你媳妇儿咋还没回来?这可都快十一点了,你留她过夜啊?” 褚淮生揉了揉额头,尽量隐忍着回答:“奶奶,请允许我更正一下,我,没媳妇。”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花花呢?你把花花弄哪去了?!” 他刚要开口,又听里对方威胁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回答,我有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心脏病、心肌梗塞……” “……” 褚淮生抬眼冷冷瞥了眼身后装可怜的乡巴佬,没好气回应:“放心吧,她孤身一人都能从十万八千里的农村找到我们家,还能在家门口丢失了不成?” 老太太细想也对喔,啪一声挂了电话。 褚淮生阴翳的步伐向钟禾挪近了两步:“你觉得我今天的警告是危言耸听?” 钟禾不说话。 “这里不适合你生存,不想哪天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言简意赅,侧过身最后警告:“今天我能顺手救了你,但下次你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第七章:女人如同蚯蚓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隔天是梁秋吟的生辰,傍晚时褚淮生回到褚家大宅。 经过后花园的一条鹅卵石岔道,他不经意间瞥见一抹身影,顿时脸色不悦的停住步伐。 “你怎么还在这里?” 真是个不识时务的女人。 “你每回见着我的开场白就不能换一下么?” 钟禾蹲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手里拿着把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刨着面前的地。 她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个家里除了老太太就没人搭理她,她想要接近的人,一见着她还总想撵她走。 这特么憋屈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你确定要摆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是吗?” 钟禾扔了手里的铲子,气呼呼的站起来,刚想朝他走近一点,他一记警告的眼神甩过来,她憋屈的又缩了回去。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褚淮生冷哼一声:“看看你脚边那个是什么?” 钟禾垂眸一看,没好气答:“蚯蚓。” “恶心吗?” 一条灰色的蚯蚓正在奋力的朝泥土里钻,像放大版的蛆虫又像缩小版的蛇。 “挺恶心的。” “在我眼里,女人就如同蚯蚓,所以试想一下,让你跟一条蚯蚓过日子,你什么感受?” 钟禾噎得说不出话。 见她无言以对,褚淮生鄙夷的朝四周望了一眼,发现他家的花园已经被她刨的面目全非,顿时脸上嘲弄的表情更为浓烈:“怎么?这是要把我家后花园开垦出来,播上种子春种秋收,来年携领我们全家脱贫致富奔小康吗?” “……” 这嘴还能更毒一点吗? 钟禾压抑着暴躁的情绪沮丧回答:“我种花。” “种花?” “俗话说守得花开见月明,既然你不肯娶我,那我只能在这里耐心种花,兴许有一天我种的花开了,你的心意也改变了。” 呵。 嗤之以鼻的冷笑了声,褚淮生毫不客气道:“你就是守到天荒地老时,把你自己埋进这坑里,再长出千千万万个你,我不娶你还是不会娶你,你的白日梦可以醒醒了。” 真是忍无可忍啊。 看来只能…… 继续再忍。 灰头土脸的从后花园回到褚家宅子里,迎面与今天的寿星撞个正着,梁秋吟颐指气使的命令道:“今天我生日,你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不要破坏了我过生日的好兴致,懂了吗?” “知道了。” 没好气应了声,她面无表情上了楼。 “嗬,她这什么态度?” 梁秋吟不乐意了,冲着身后的褚万洲说:“老公,你瞧瞧她,她什么态度?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不对我们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整得比我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还要傲慢!” “一个早晚要走的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褚淮生从外面走了进来,梁秋吟乍一见到儿子,马上笑颜逐开:“淮生回来啦。” 老太太每个月都要上山闭关祈福两天,今天恰巧不在。 老太太不在,梁秋吟便觉得心情特别的好,拉着儿子咕哝道:“淮生,你可千万别向你奶奶屈服,你不能娶了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然妈要膈应死了。” “恩。” “其实妈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伶俐,毕竟她从小就……” “吃饭吧。” 褚淮生岔开了话题。 晚餐用到一半时,褚淮生突然接到茅子廷的电话:“淮哥,快到玄梧来,有紧急情况……” 褚淮生前脚刚走,老太太后脚就回来了。 老太太一回来,扯着嗓门子就吼道:“淮生呢,我不是听说淮生回来了?这龟孙子天天不接我电话,人也躲着我是不是?” 梁秋吟忙解释:“妈,淮生没有躲你,是小茅给他打电话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他才临时走了的。” “他能有什么破事?还不是聚在一起喝酒的事,三个大男人天天腻在一起,难怪淮生都不想找女人了,花花,你去把他给我弄回来!” 褚淮生来到玄梧,看到茅子廷正在审视一名‘公主’模样的女人。 “找我来什么事?” 他不苟言笑的上前询问。 “淮哥,你看。” 茅子廷朝公主示意了一眼,褚淮生淡然一扫,便瞧见了她耳朵上戴着的一只小邹菊耳钉,并且只有一边。 茅子廷悄悄俯耳说:“我问过了,光头闹事的那天晚上,她就是其中的舞女之一。” 她就是那晚的女人? 褚淮生上下打量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过来坐吧。” 是与不是,试试便知道。 褚淮生已经许久没有将哪个女人留在身边了,包厢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茅子廷和赵德坐如针毡。 褚淮生起初脸色阴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让他极度不能适应的东西,但慢慢嗅到了女人身上散发出的与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独特香水味,他浮躁的情绪才渐渐开始平静下来。 恰在这时,包厢的门赫然打开。 乍然见到进来的人,屋里的人一怔。 而瞥见褚淮生身边坐着的女人时,进来的人同样怔住了。 气氛更加诡异莫测。 茅子廷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故作轻松的朝门边迎上去:“哎呀呀,小花花来了……” 钟禾没瞧见他似的,直接从他面前越过去,脚步停在褚淮生面前,微微抬高下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乖乖嘞,这小妮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吧?这居高临下的是跟谁说话呢? 茅子廷咂舌。 果然,褚淮生冷了面孔。 “奶奶有重要的话让我传达给你,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吗?” “淮哥,你还是出去吧,老太太要带的话,怕是咱们不方便听,要不,我们出去?” 赵德也是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巴不得赶紧散伙。 褚淮生目似寒霜,抬腿迈出了包厢。 到了外面,站在走廊上,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脸上的表情依旧清冷疏离:“说。” 钟禾不开口,只是狠狠地瞪他。 “说。” 他已然不耐烦。 “说好的,女人如同蚯蚓呢?不是恶心吗?还是说不是你喜欢的才会觉得恶心,一旦喜欢上了蚯蚓也能变异成天使?” 褚淮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我跟你有半分钱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吃醋?” “我只是看不惯你对我单方面的人身攻击!” 去他姥姥的女人如同蚯蚓,直接说她就是蚯蚓好了。 “看不惯就走,没人留你。” 鄙夷的话撂下,无情的转身就走。 钟禾那个气啊,脸上的表情姹紫嫣红的,真想就那么嘣得一下,原地爆炸得了。 第八章:黄道吉日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来阵阵清凉,却吹不走人心头的烦闷。 钟禾坐在褚家大门的石阶前,回想褚淮生最后说的那句挑衅的话,一阵捶胸顿足…… 造孽啊。 她钟禾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 越想心中越是添堵,冲动之下拨通了七爷的电话—— “钟禾,任务有进展了?” 钟禾汗颜,八字还没一撇呢。 “七爷,我觉得这个任务我可能难以胜任,主要吧,我不太是那块料,要不……让茉莉来吧,我觉得她就挺好的……” 七爷严肃道:“茉莉勾搭男人确实是有一套,但你如今也是接触到褚淮生了,该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就茉莉这样的庸脂俗粉,他能看得上?” “可他也看不上我啊!” 钟禾欲哭无泪。 “看不上你只是暂时的,你别妄自菲薄,七爷对你有信心,凭你的魅力,征服他是早晚的事。” “不不不,七爷,您太抬举我了,我征服不了他,我不被他弄……” 想说不被他弄死就不错了,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照过来,吓得她赶忙挂了电话。 说阎王,阎王到。 褚淮生是被老太太的连环夺命电话给召唤回来的,从车里下来,漠然扫了眼伫在大门旁跟个木桩似的女人,坚毅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熟悉的鄙夷弧度。 他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经过钟禾身旁时,云淡风轻地讥讽道:“站岗呢?挺好,继续。” 钟禾:“……” 造孽。 提起灌了铅的双腿正想跟过去,前方的人突然一个凌厉转身。 “干嘛?” 她警惕的后退一步。 “进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提醒吧?” 钟禾当然知道他指什么。 “噢。” 她意兴阑珊的应了声,心中鄙夷,敢做不敢当,虚伪…… 褚家客厅里静的出奇,梁秋吟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老太太这么火急火燎的把她儿子叫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待孙子一进门,老太太便咻的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道黄色纸符道:“淮生,今儿我让济源大师算过了,这个月十九号是个黄道吉日,宜嫁也宜娶,你跟花花两个人就在这天把婚事给办了吧!” “妈,这哪能行!” 梁秋吟跳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俩今天谁也不要说话!” 老太太冲儿子媳妇吼了一嗓子。 褚淮生尽管心里也是恼火,但总不能冲着老太太发出来,他尽量虔诚回应:“奶奶,这个恕难从命,我不能接近女人,这个您知道的,倘若您硬是要逼我……” “奶奶,他说谎。” 褚淮生话没说完,钟禾突然扬声打断。 他不可思议的抬眸朝她望过去,疯了吗这女人?忘了刚才在门口他都说什么了? “他根本不是不能接近女人,他就是不想接近我,今晚我还亲眼瞧见了,他在会所里搂着一个陪酒的小姐,两个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儿女情长含情脉脉……” “什么?卿、卿卿我我?” 老太太猛地直起身,这信息量来得有点大,让她整个人几乎站不稳:“陪酒的小姐?我的个天,不、不行,我的药药……” 褚淮生咬住后槽牙。 “成语倒是用的不错,但添油加醋是不是该有个下限?” 钟禾挺直腰杆,“我实话实话而已,你敢说今天晚上你的身边没有坐着一个陪酒女?” 表面上理直气壮,心里其实已经臊的不行了,要不是想早日完成任务,不用再对着他这张讨厌的扑克脸,她也不至于这么死皮赖脸的跟他泼皮耍赖。 “淮生,这不是真的吧?”梁秋吟压低嗓音在儿子耳边焦灼道:“你不肯接受伶俐,难道真是因为已经有人了?是个陪酒的?那怎么能行呢!” 褚淮生一个头两个大,他捏了捏眉心:“我出去吹吹风,你们先冷静一下,等我回来再说。” “不行,站住!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出这个门!” 老太太挥舞着手里的拐杖。 褚淮生一记阴鸷的眼神投向始作俑者。 钟禾自动屏蔽,漫不经心地望天花板。 “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就是看的顺眼让人在旁边坐了一会,不会有你们担心的事情发生,所以大可不必过于在意。” “不必过于在意?你倒是说的轻巧!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会看一名风尘女顺眼?就你这相貌,就你这全城首富的头衔,你不配拥有更好的女子吗?” 说着把钟禾往跟前一拉:“就比如花花!” “……” “我告诉你,这事儿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他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你信不信?褚家门庭清白,绝不可能让一个什么陪酒女嫁进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都哪跟哪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娶进门了?” “你要不是这么个打算,怎么就不能接近任何女人,偏就能接近她?” 对,没错,就是这么个理。 钟禾终于把眼睛从天花板移了下来。 褚淮生向来不喜欢解释自己,尤其还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他选择了沉默,老太太却当他是默认了,气急败坏地威胁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总之十九号这天我要花花的名字出现在我们家户口本上,要是你不同意,我从明天就开始绝食,如果我饿死了,说明我阳寿已尽,如果我没饿死,那我就背着行李跟花花去乡下,去我年轻时待过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寿终正寝! “……” 褚淮生面对着这毁天灭地的威胁,狠吸了口气,朝钟禾命令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第九章: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月色朦胧,星光迷离。 钟禾心有余悸的跟在褚淮生身后。 到了一阴暗处,他突然回过头,她立时刹住脚步。 好可怕的眼神啊,乌黑的夜色都掩不住它的杀戮。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什么?” 褚淮生眉头锁深了几分:“我以为你这女人只会添油加醋,看来还会装腔作势。” 钟禾努力稳住气场:“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出尔反而,难道不是为了能让自己留下来更添几分胜算?” 这说辞简直像是将她看穿了一样,好在她天生是个演技在线的人,“出尔反尔从何说起?我是答应你什么了没做到吗?” “你说呢?” 褚淮生切齿的向她逼近了一步。 “没有啊。” “你再装?” 他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钟禾底气顿时有些不足了,毕竟此时此刻她扮演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倘若对方想要对她动粗,或者直接将她弄死,那她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不能有啊。 “好,好,我承认,我承认行了吧……也许我背信弃义,但你就没有错吗?你挑衅我啊,好端端的非要说什么不能接触女人,所以不能娶我,你这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你非要逼我。” “我不管你这个女人有多少狡辩的理由,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那不行,我走了奶奶会伤心的……” “你再说一遍?” “我没地儿去……” “你再说一遍?!” 眼角的余光瞅到地上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近,慌乱之下,她提醒道:“你现在不停的朝蚯蚓靠近是不觉得恶心了吗?” 男人冷嗤一声:“当然觉得恶心,但是倒胃口过了头的话,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倒胃口? 这个无耻的老沙雕,到底谁让谁更倒胃口? 奶奶说得没错,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觉得一个风尘女都比她看得顺眼! “褚淮生,你要再这么咄咄逼人的话,我、我、我可就……” “你干什么?” “我亲你了你信不信?” 褚淮生一愣,这样厚颜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不愧是农村来的乡野蛮妇! “你敢亲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曾经为了活命,连个“鸭”脖都照啃。 如今为了任务,这点牺牲算什么? 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钟禾一直认为玄梧会所逃命的那个晚上,那个躺在二楼的男人肯定是个鸭,只有鸭才不会抗拒。 可惜她当时躲在被子里,因为紧张又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并未听清外面光头说什么。 褚淮生料定了女人没有熊心豹子胆,自然也没有防备,待到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如八爪鱼一样跳到了他身上,直接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他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暴怒的想要甩开,女人却如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了他身上。 砰的一声,终于把人甩开了,却在落地的一瞬间,钟禾故意抬脚勾了他一下,一个重心不稳,褚淮生跟着摔下去,正好压在她身上。 一束手电筒的光线照过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耳边响起的却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哎呦喂,这、这、这……” 褚老太太瞧了半天见孙子没回来,担心他别为难花花,便不放心出来寻寻,结果却意外撞见这么一幅火爆的画面。 老太太自然是高兴啊,起先是别过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惊吓样,很快便又转回来喜眉笑眼:“淮生呐,你可真够闷骚的,当着我的面说不要不要,背着我却黑灯瞎火的就把人摁地上了,真是的,呵呵呵。年轻人就是口是心非,呵呵呵。” “……” 褚淮生隐忍着想杀人的冲动,立刻起身到老太太身边解释:“奶奶,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那是哪样啊?你说这黑灯瞎火的,你俩孤男寡女躺在地上,不是我想的那样,难不成你俩还捉蛐蛐不成?” “……” 褚淮生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挥挥手:“行了,甭解释了,奶奶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感觉说来就来了,我懂,懂。” “……” 老太太不由分说的就走了,等到褚淮生怒不可遏的回头找罪魁祸首时,地上哪里还有人,罪魁祸首早就逃之夭夭…… 第十章:我不可能会爱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老太太说到做到,隔天中午正式拉开绝食的帷幕。 儿子和媳妇进屋请了三回,老太太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扬言除非孙子顺了她的心愿,否则一切免谈。 梁秋吟第四次进屋请人无果后,回到客厅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冲老公褚万洲发泄了出来:“妈她什么意思?她是嫌我们家还不够让亲朋好友看笑话是不是?褚茵,褚茵还不是个例子吗?当年要死要活的要嫁给那个一穷二白的姜常宇,说什么爱情至上,现在呢?三天两头回家跟我抱怨门第差别给自己带来的烦恼,褚茵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现在又要折腾我们淮生娶个农村女人,这摆明了是要淮生走褚茵的前路啊……” 梁秋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对于这桩婚事褚万洲自然也是极不赞成的,可身为人子,他纵然再不满,也只能好言规劝,不能过分忤逆了母亲。 “本来褚茵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一个穷小子就让两个姑子家看尽了笑话,现在淮生若再娶个乡野村姑,那全中国都要看我们褚家笑话了!” “我们淮生是多么凤表龙姿的一个人,星海城哪个女人不是做梦都巴望着嫁给他,凭什么让她一个乡野村姑捡了便宜……” “你说够了没有?” 老太太在钟禾的搀扶下,忽然从屋里踱步出来,“我们万洲年轻时不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凭什么让你这个市井小民给捡了便宜?梁秋吟,这几十年豪门太太的日子过久了,我看你怕是连你自己最初的身份也给忘了吧?” 梁秋吟脸色唰一下惨白。 “口口声声乡野村姑,我就纳闷了,你这市井小民又比乡野村姑高级在哪?” “妈,别说了,给秋吟留点面子。” 褚万洲小声央求。 “我给她留面子,可没见她给花花留一丝颜面,瞧不起人家,也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老太太举起拐杖,朝夫妻二人点了点:“往后淮生的婚事不许你俩再有任何置喙!” 训斥的话吼完,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钟禾有那么一瞬间是无与伦比的感动的,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在养父母家从未得到过一丝温暖,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极力护着她,感动之余,她不免心生愧疚。 “奶奶,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我,要不,就算了吧,我看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想看到您……” 钟禾清楚此刻她是有些感性了,但她实在不忍一位老人为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老太太不但水米不进,连药都停了,这要真弄出什么闪失,她怕是一辈子都于心难安。 “别担心,没事的,我自有把握,淮生他会娶你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孙子。” 入夜。 褚淮生心情沉重的归来,在客厅里短暂的停留了片刻,起身向老太太房间走去。 老太太已经睡了,只是两餐没有进食,人看起来似乎就消瘦了一圈。 他怎会不知老太太绝食就是逼他妥协。 视线从老太太身上转移,落到另一处,钟禾就趴在老太太身旁,盯着那张让他反感的脸许久,他才在心里自我解嘲的轻嗤了声。 褚淮生,不是你爱的人,娶谁又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这一生注定要这么过,娶个木头也好,花瓶也罢,但凡能让一个人过得舒心,这个婚就结的不算毫无价值。 钟禾猛然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想到昨夜的冒犯,她微微有些发怵。 褚淮生没有出声惊扰老太太休息,而是用眼神示意,让钟禾跟他出来。 到了酒水间,钟禾自动保持着与他一米的距离,看他从酒柜上拿出一瓶50度的伏特加,跟喝白开水似的连喝了三杯,才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向她睨来:“都说城里人心计深,我看你这农村人也不单纯。” 钟禾心虚地拿脚尖杵了杵地:“什么意思呀?” “有手有脚的,到哪里不能自力更生,为什么一定要赖在这?” 绷紧的心弦松懈了几分。 她抬首朝他憨憨一笑,“你还真会开玩笑……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谁想出去自力更生讨生活?” “说来说去就是要钱对吗?那就简单了。” 褚淮生手指轻扣大理石台面,精致的西装袖口上几颗钻石纽扣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我这里,能用钱解决的,从来都不是问题。” 避免接下来会有支票往她脸上砸的局面产生,钟禾赶紧上前解释:“也并非是因为这个我才赖着不走。” 褚淮生等着她继续说。 “我先前就说了,我有性冷淡,而且……”她停顿一下,羞涩的低下头:“而且我又长这么好看,将来不管嫁给哪个男人,肯定都会如狼似虎的扑向我,这对一个没有激情的人来说是很痛苦的……” “所以为避免这种痛苦,你就认定了我?” “不不不,我也并非完全是为我自己考虑,我是真的觉得我们很合适,你看吧,你将来也不可能不结婚对吧?但你的洁癖症这么严重,你又长这么好看,将来不管娶哪个女人,必定也会如狼似虎的扑向你,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肯定不是吧!” 呵。 褚淮生讥讽的冷笑了声:“还真是会掰,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扯什么天造地设,深入灵魂了?” “我只是给你举例,我们俩结合于你于我都是利大于弊。” “你以为婚姻是什么?一张长期饭票吗?我不可能会爱你。” “没关系,太太太没关系了,你不用爱我,我也不需要你爱,说白了我需要的就是那一张长期饭票……像我这样有生理缺陷的人,爱对我来说是负担,而你我门第悬殊,我也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觊觎。” 话说到这份上,似乎确实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正当褚淮生认真考量时,对方冷不丁来了句:“而且……我有可能还能治愈你的重洁癖。” 钟禾想的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跟一个随意洒脱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也跟着随意了。 可当事人却并非这么想,褚淮生慢慢直起身,两手撑在吧台边沿,目光如炬的质问:“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礼尚往来,替你治好你的性冷淡?” 第十一章:新婚之夜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一晚上没睡好,她很懊悔自己说了句画蛇添足的话,导致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褚淮生当时明明已经动摇了,就因为她一时嘴贱,定是让他误会她还有什么企图,结果最后什么也没表态就走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拿着枕头正郁闷的敲打着脑袋时,房门突然被咚咚敲响,她赶紧翻下床去开门,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花花小姐,少爷让你去他房间有话说。” 去他房间? 钟禾那颗小心脏跳的嘞,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直接越过传话的佣人蹦跶了出去。 来褚家十几天了,还从没进过褚淮生的房间,现在直接就传她去房间说话,那是不是代表…… 事实证明代表她想多了。 到了褚淮生门前,看门是虚掩的,她脆生生喊了声:“褚先生,我进来啦!” 呼啦一声拉开门,一只脚刚抬到半空,“就站在那里说话。” “……” 脸被打的生疼。 褚淮生站在卧室的中央,慢条斯理的扣着衬衫的纽扣,看也不朝她看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生硬面孔:“昨晚我考虑良久,觉得你的话不无道理,既然我家老太太喜欢你,想把你留在身边,为了她,我可以娶你,但是你记住,这桩婚姻无关爱情,不过是为了,顺应我家老太太的心。” 钟禾立刻小鸡啄米:“我懂。” “懂就好。”他睥睨过来一道警告的眼神:“懂就不要有任何妄想,我褚淮生的妻子,可不是好当的。” “一定!” “虽然这婚姻只是虚有其表,但你既进了我褚家的门,便要恪尽职守,以丈夫为天。” 前面答应的干脆,到这里被唬住了。 我的天,以丈夫为天?你脸咋比天还大呢?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只能虚与委蛇:“应该的,但能不能给个温馨提示,怎样以你为天?” “我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要把拖鞋给我拿上,衣服给我挂上,茶水给我倒好。” 钟禾盯着他那张比天还大的脸,真特么想说一句,你娶个保姆好了……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又不是真跟他长相厮守过日子了,何必较真呢。 待到任务完成的那一天,她一定会拿拖鞋砸到所谓天的脸上,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都没问题的话,你可以走了。” 褚淮生的视线落到她光裸的脚上,眉头拧了拧,赤着脚到处跑? 乡野蛮妇。 钟禾飞奔着跑下楼,跑到老太太房间,喜出望外的对床上躺着的老人说:“奶奶,他答应了,您孙子答应了,答应娶我了。” “真的?” 老太太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真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您先起来吃东西,您边吃我边跟您说。” “嗳好好!” 钟禾正喂着老太太吃粥时,褚淮生的身影冷不丁出现在房间内。 老太太一口粥呛住,咳了老半天,才抬起头尴尴地朝孙子望去:“淮生……” “不绝食了?” “呵呵,不绝了。” 褚淮生漠然的扫了眼钟禾,当着她的面宣布:“我答应这门婚事,但是我有个条件,除了让她的名字出现在户口本上,一切关于婚礼的环节全部取消。” 老太太僵住,钟禾立马表态:“没关系,没关系,那些都是形式,有没有无所谓。” 本来就不是真的来嫁人的,越省事越好,她求之不得。 老太太知道孙子退让到这一步已是不易,尽管心里不满,但也没有过分要求,不过仍然态度坚定的说:“你有条件我也有。” 褚淮生蹩眉。 “取消婚礼的环节可以,但结婚后必须住在家里,还有,让花花住在你屋里。” 繁文缛节可以没有,但是她的小曾孙孙必须有…… 褚淮生没说话,老太太便当他是默认了。 为防夜长梦多,已经等不到十九号,最终在老太太的坚持下,两人当天就领了证。 看到钟禾捧着大红本本来到褚家,梁秋吟登时觉得天都塌了。 她上楼立马哭唧唧的给儿子打电话兴师问罪:“淮生,你怎么答应我的?绝对不会向你奶奶妥协,可现在算什么,连证都领了,你是忘了褚茵的前车之鉴了?褚茵……” 褚淮生本就心情郁结,又听到母亲絮絮叨叨的哭声,顿时心里更加烦躁:“妈,你拿褚茵跟我比什么?我们俩性质一样吗?她是嫁给了爱情,我只是出于孝义。” “爱个屁,她那是一时冲动,现在早就后悔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八十岁的老太太把自己饿死吗?” “她那都是装的,她就是料定你吃她这一套,才敢有持无恐……” “真的也好,装的也罢,我赌不起,奶奶这个岁数了,我能尽一天孝就尽一天,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梁秋吟听到儿子这样说,心情忽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对啊,胳膊虽然拧不过大腿,但老太太还能活得比她长久? 八十往上的人了,还能再活几年?她就且忍忍吧,等她真正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到时那个碍眼的村姑,有多远给她滚多远…… 钟禾盯着墙壁上的挂钟,两个眼皮快撑不住了。 今天是新婚的第一天,她自然没有忘记某人说的以丈夫为天的原则,拖鞋她拿好了,茶水她也倒好了,可眼瞅着都快十二点了,上帝却还没回来。 正纠结着要不要先去睡时,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立刻嚯一声站起来,在褚淮生进门时,把两条胳膊笔直的向他伸了过去,要不是手心朝上,看起来还真像个僵尸。 “干什么?” 褚淮生呵斥。 “帮你挂衣服。” 他看智障一样的看她,愚弄的话居然也当真?果然是个无脑的蠢货。 看也不看她,径直上楼,钟禾蹬蹬蹬跟上去:“咦,你不喝茶吗?茶都给你换了好几拨了,还热呼着呢。” 到了褚淮生门前,钟禾的心跳开始有些凌乱不安,难道真要跟他睡一起吗? 事实再次证明,她又想多了。 跟着褚淮生进房间,一条毛茸茸的小狗突然窜出来,“怎么会有小狗?” 她惊讶的蹲下身。 “别碰它。” 嫌弃的警告,钟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站了起来。 褚淮生径直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拽了条毯子出来,然后找了个角落,把毯子往地上一丢:“今晚你就睡这里。” 钟禾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圆,半响才不可思议的问:“这什么?狗窝吗?” “爱睡不睡。” 视线去寻觅刚才的小狗,却见小狗已经跳到了柔软整洁的大床上,正以慵懒之姿朝她这边望。 “你的狗爬到床上了。” “我有眼睛看得见。” “你不是有洁癖吗? “我的洁癖只对人不对狗。” “……” 钟禾的心裂掉了,虽说对这强扭的婚姻不抱任何期待,可这也太羞辱人了吧? “褚先生,你这么对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娶了你,就说明我善良,别不知好歹。” “……” 这就是她的新婚夜,去他妈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过得还不如一只狗。 第十二章:落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念叨了无数遍的忍辱负重,最后才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清早睡得正沉,忽然听到有人喊花花,她晕晕乎乎地应了声。 “花花,到这边来,花花……” 困意渐渐消散,钟禾慢慢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褚淮生手里剥着根香肠,在吸引着昨天晚上与他同床共枕的那只狗。 可他唤的啥? 花花? 钟禾不淡定了,浑浑噩噩的爬起来,刚想朝他走过去—— “站住。” 屋里的男人目光冷冷的扫过来:“以后你的活动区域仅是那个墙角,除了墙角以外的地方不可以随意走动,更不许碰我屋里的任何物品。” “你的狗叫啥?” “你叫什么它就叫什么。” 钟禾控制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咧嘴一笑,皮笑肉不笑:“褚先生,过分了吧?” “过分?你可以到遛狗的公园去看一下,是叫花花的人多还是叫花花的狗多,花花这个名字人和狗比起来难道不是狗更合适? “……” 七爷,你这是送我到人间来历劫了吗?! 刚想开口据理力争,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少爷,少奶奶,老夫人请你们下楼。”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钟禾鼓着腮帮子下了楼。 老太太天没亮就起来了,早就等不及了解昨晚的战况,也不知她的小曾孙孙萌芽了没有? “奶奶早。” “嗳早早。”瞧见钟禾脸色不太好,老太太紧张的问:“怎么了,昨晚过得不愉快吗?” 呵呵呵,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过得愉快就见鬼了。 褚淮生英挺的身影从楼上下来。 老夫人朝身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赶紧蹬蹬蹬上楼,片刻后,又蹬蹬蹬下楼,俯在老太太耳边不知悄悄说了句什么。 “奶奶,我过得愉不愉快,您还是问您孙子吧。” 钟禾扫了眼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棺材脸。 “淮生,昨晚你在外面应酬,我打了无数遍电话叫你回来,我叫你回来做的事情你做了吗?” 老太太目光如炬的瞪向孙子。 褚淮生轻飘飘回了两个字,明显敷衍的态度,“做了。” 只有钟禾一个人蒙在鼓里,不明白两人所谓的做了是做什么了。 “说谎!” 老太太突然地一声平地惊雷,把挨坐在她身旁的钟禾给吓了一跳:“我刚才已经让江嫂到楼上查看过了,床单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落红也没有,你说你做了你做什么了?” 钟禾:“……” 这也太让人害臊了吧。 她羞的都有些抬不起头,却听见对面某人用云淡风轻的口吻不知廉耻的回应,“奶奶,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但能不能落红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吧?” 这什么意思? 钟禾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向对面。 “现在农村人可比你想的开放,说不定人家已经落过红了。” “……” 钟禾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老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落你个大头鬼的红! 特么一大清早就逼人口吐芬芳。 当她钟禾真吃素的? 老太太用半信半疑又尴尬的眼神朝钟禾望过来,明显想听她解释,为了惩治那个脸比天大的男人,钟禾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矜持。 “奶奶,淮生他没有说谎,你让他做的事情他确实是做了,而且……这个也确实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 老太太越听越懵。 “昨晚他真的很卖力,但是折腾了一晚上,却还是没能让我落红。”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您也别责怪他了,他真的是尽力了。” 褚淮生:“……” 折腾了一晚上? 都没能让她落红? 他还尽力了? 这含沙射影把他讲的真的连个太监都不如了!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极致。 老太太是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一个结果。 钟禾朝对面男人挑了挑眉,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挑衅,想污蔑我?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褚淮生不想在长辈面前跟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胡扯八道,愠怒起身,丢下一句:“你跟我上来!” 老太太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拐杖使劲杵着地:“完了完了,这褚家的香火要断了,我就知道淮生得了那啥毛病,长时间不碰女人,肯定就不行了,瞧瞧花花揭了他的底,把他给恼羞成怒的,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您也别太沮丧,我刚才上去的时候瞧着地板上还有个毯子,兴许两人根本就没睡一块。” 江嫂安慰老太太。 “那毯子难道不是淮生给他的狗睡的?” “这……” 江嫂也不确定了。 钟禾跟着褚淮生上到楼上,一股强大的怒气瞬间向她席卷而来。 “干嘛?结婚第一天,就要对我家暴吗?” 钟禾缩到了角落里。 “我没有打女人的嗜好,但是我有的是法子治你的口无遮拦。” “我口无遮拦?难道不是你污蔑我在先?” “我污蔑你你就要变本加厉?”褚淮生咬牙切齿:“折腾了一晚上都没能让你落红?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讲出来的话?还讲的脸不红心不跳,怎么,你经历过?” 那时候是被气昏头了,所以什么也不顾了。 可是这会,两个人呆在一块,没有旁人在场,钟禾莫名的耳根子就有些发烫。 她揪着小褂襟子,眼神虚无缥缈:“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哦那就是看过?” “书上看的。” “什么书让你看的如此通透?” “金瓶梅。” “我见过不知廉耻的女人,但像你这种没羞没臊的女人,还真是头一回见。” “彼此彼此,我见过人面兽心的男人,但像你这种渣到没朋友的男人,也是头一回见!” “我渣?” “不渣吗?”钟禾一脚踢向地上的毯子:“让我在这狗窝睡了一晚,你的心是煤炭做的吧?” 呵。 褚淮生怒极反笑:“你在埋怨我什么?” 钟禾愣了一下,她在埋怨他什么?哦NO!她绝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你可以睡地上,让我睡床上,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 褚淮生一只手臂突然撑到墙壁上,两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钟禾耷拉下脑袋,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这说什么浑话呢,让褚淮生睡地上她睡床上,到底谁的脸比天还大? 抬起头正想解释,赫然对上一双幽暗深邃黑亮的眼睛,顿时心慌的一逼,“还、还、还是我睡地上吧……” 第十三章:土气才是本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佣人又来敲门了,让两人下去吃早饭。 尽管钟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对上梁秋吟那双能吃人的眼睛,她还是瘆得脊背一阵发凉。 直觉今后在这个家里若是没有老太太的庇护,她的日子必定如热锅上的蚂蚁。 用餐的气氛可以说是相当压抑。 老太太心里气着孙子,便也不开口说话,钟禾为了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诺诺开口道:“奶奶,我想改名。” “改名?” 老太太诧异的抬起头:“花花这个名字不是挺好么,为什么要改名?” 钟禾望了眼对面的棺材脸,咬牙切齿:“我跟您孙子养的狗撞名了。” 老太太懵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淮生,你养的那狗不是叫什么曲奇吗?” 褚淮生放下手里的刀叉,认认真真回答:“奶奶,我的狗今天改名了。” 噗。 一直板着面孔的梁秋吟乍一听儿子的回复乐呵的笑了。 “混帐!”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这摆明就是欺负花花!” 钟禾可不想等会吃完饭又被褚淮生叫到楼上,马上微笑着表态:“奶奶,没关系的,其实就算他的狗不叫花花,我也还是想改名。” “为什么?” “这名字太俗气了,配不上我如今的身份。” “那你想好改什么了吗?” “我想好了,叫钟禾,钟声的钟,禾苗的禾。” 老太太一愣,表情有些踌躇:“这名字好是好,可你把这姓都改了,不太好吧……” “奶奶,名字只是个称号,没什么重要,我也是希望人生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褚淮生听不下去了,扔了手里的刀叉,漠然起身道:“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老太太及时叫住他:“晚上早些回来,跟你两个姑姑家一起吃个饭,婚礼没有对外举行,但是自家人总要打个照面互相认识一下。” 梁秋吟脸色唰一下就沉了。 怕什么来什么。 “上午你抽个时间陪花…哦不,陪小禾去买些衣服,她来星海半个月了,你还从来没陪她逛过街。” “我会让钱进陪她去。” 褚淮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给老太太任何斥责的机会。 早餐结束后,钟禾便迫不及待的来到褚淮生房间,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的使命,之前没有名分不能进他房间,如今终于可以堂而皇之了,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他的房间很大,也很干净,里面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顶级配置,钟禾瞄了眼地上扔的毯子,心想再多张床的话就完美了。 她径直朝床边走过去,哪知刚靠近床沿,滴——滴——滴,屋里突然响起了警报的声音,这可把她给吓懵了。 什么鬼?她左右望了望,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不信邪的又朝衣柜旁挪到,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再度拉响,钟禾崩溃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高科技操作?为毛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叫? 之后她又去了几个地方,都是一样的警报声,这无异于给她的任务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颓废的躺到毯子上,钟禾那个气啊,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褚家的佣人上来叫她,“少奶奶,钱秘书来接您去买衣服了。” 钟禾浑浑噩噩的下楼,瞧见外面车子旁站着名不苟言笑的小伙子,她努力绽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迎上去:“你好,你就是褚淮生的秘书吧?我叫钟禾,初次见面……” “少奶奶好,我叫钱进,接下来将由我陪您去购物,总裁规定的时间是三小时,我们去最近的商场,来回路程大约四十分钟,红灯十五分钟,停车十分钟,你可以用一个半小时来购物,剩下四十五分钟在商场一楼吃东西或是喝咖啡……” 钟禾目瞪口呆,褚淮生这是给她派了个AI智能机器人吧? 她看怪物一样的看了他几眼,僵硬地坐进了车里。 之后整个购物的过程就是她指一件,AI智能机器人跟着后面买一件,她其实就是敷衍了事,可等到那些衣服被运回褚家后,她又犯愁了。 她天生丽质,稍微打扮就艳光四射,真要穿上买的那些衣服,怕是名媛千金都要逊色几分,可她是乡下来的,土气才是她的本质! 今晚也不知老太太叫的什么亲戚来,倘若里面有个火眼金睛的,一眼瞧出她冒充的身份,那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思来想去,钟禾觉得还是要本色出场。 不但不能穿买的那些衣服,还必须要土,土得越掉渣越好。 但她却忽略了一个人。 傍晚时褚淮生来到凯帝酒店,这是星海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奢华程度可见一斑,可偏偏在如此高贵华丽的地方,让他瞧见了一名不忍直视的土包子身影,傻子一样伫在旋转门旁。 褚淮生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他面无表情的进去,尽量装作与她素不相识,能拉多远的距离就拉多远。 钟禾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面。 到了一僻静处,褚淮生才忍无可忍的回过头,一字一句:“钱进没陪你去买衣服?” “买了。” “那为什么还穿成这副鬼样子?是纯心想让我丢脸是不是?” “我穿不惯那些衣服……” “穿不惯你还来城里干什么?就待在你的农村种田种地,放牛养鸡不好吗?瞧瞧这个地方,再瞧瞧你这一身,你跟个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钟禾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 她光想着不被人看穿身份,却忘了照顾褚淮生颜面了。 所以现在就算被他骂死,她也只能乖乖受着。 第十四章:连坨屎都不如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老太太的一通电话及时将她解救于水火之中。 “淮生呐,你人来了没有?你两个姑姑家的人都到齐了,现在就差你了,你看到小禾没有?她刚才下去等你了。” “现在上去。” 褚淮生阴森挂了电话,最后恶狠狠扫了眼钟禾身上的乞丐服。 跟着褚淮生进电梯,钟禾自觉地站到角落里,她能感受到前方男人身上散发的阵阵冷气,心想这关系僵成这样可不行,得想法子缓解一下,于是清了清嗓子,讪皮讪脸的开口:“问你个事啊,你房间里是不是有防盗系统?怎么走到哪都有警报声,你是为了防贼么?” “防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干笑一声:“呵呵呵,那是才装不久喔?可是你防我什么呢?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纵然你虐我千百遍,但我仍然待你如初恋,也许你的不是我的,但我的早已是你的,本是同林鸟,相煎何太急啊……” 她巴巴说了一堆,电梯门叮一声开了,站在电梯门旁的男人跨出去前突然回过头,用鄙夷的眼神将她上下扫视一眼,不无讥讽道:“可笑,你有什么?” “嘁。” 她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我是什么也没有,但你有的我也不稀罕! 跟着老太太来酒店的路上,钟禾大致已经了解了褚淮生两个姑姑家的情况,原本想的是老太太人这么好,她的两个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去,结果,现实恰恰相反。 随着包厢的门打开,原本喧哗热闹的大厅突然寂静无声。 褚淮生先一步进去,扯了把椅子面无表情的坐下,钟禾不敢像他那么吊,只能揪着小褂襟子装作很拘谨无措的模样站在厢房门口。 “哎哟我的妈。”老太太的大女儿褚万媞最先冲过去,盯着钟禾上下打量:“这姑娘怕不是走错房间了吧?” “妈,这是淮生媳妇?” 她回过头明知故问。 老太太不悦地瞪她一眼:“你说呢?” 褚万媞夸张的用手捂住嘴,显出极其惊讶的样子,梁秋吟想躲避她的视线没来得及:“大嫂,我妈老糊涂了,你这当妈的怎么也糊涂了?你怎么能让淮生娶这么个媳妇呢?这可连淮生一根头发丝也配不上啊!” 梁秋吟气得面红耳赤,她就知道会这样,褚万媞清楚她在老太太面前没有半分说话的份量,才逮着机会寒碜她! 这方唱罢了,那方又登场,老太太小女儿褚万妮也加入了幸灾乐祸的行列:“就是啊大嫂,这褚茵嫁给一个穷小子就罢了,淮生怎么能也娶了个这么不入流的妻子?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哪里轮得到外人看笑话?自家人就看尽了! 梁秋吟气得五脏六腑都疼。 老太太脸一沉,训斥道:“都说够了没有?瞧你们一个个尖酸刻薄的,都给我闭嘴!” 语气一缓,朝钟禾温声道:“小禾,进来坐吧,别理她们这些长舌妇。” 钟禾低头瞥见一张空椅子就坐了过去。 屋里又喧哗了起来。 钟禾忍着她们的各种调侃,忽听到身旁有人悄悄说:“别介意,其实你没有她们说得那么糟。” 从天而降的一股清流啊。 钟禾感动的都要流泪了,抬头朝恩人望了一眼,是个年轻温润的男子,她朝他感激一笑:“谢谢。” 许是酒店的灯光太明亮了,这一笑极是耀眼,对方愣了愣:“你叫什么名字?” “钟禾,你呢?” “甄惜。” “珍惜?好温馨的名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聊得愉快,受了一肚子气的梁秋吟突然开口:“甄惜倒是与她聊得来,妈,当初你该考虑一下甄惜的,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万媞不是也天天念叨着他不肯结婚,为此发愁呢嘛。” 这一说屋里又静了下来。 钟禾本能的就去看褚淮生,正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嘲弄。 手中握着的水杯顿时就有股想朝他脸上砸过去的冲动。 “胡说八道什么呢?” 老太太斥责。 一直沉默的褚淮生这时也开口,却是一副戏谑挖苦的口吻:“甄惜的眼光向来与众不同,别人瞧不上的他偏偏情有独钟,就比如在公司里顶着时尚总监的头衔,设计出来的作品却屡屡都是田园风,另类的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褚万媞的脸色拉了下来。 梁秋吟的唇角扬了上去。 一顿晚餐吃的暗波汹涌。 回到褚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禾躺在角落里,整个人像个霜打的茄子,天知道这一顿饭她遭受了多少语言暴力,她就搞不懂了,她不过是穿的差了些,在那两位姑姑的眼里,怎么就连坨屎都不如了? 唉! 她叹了口气,扫了眼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试图想引起他的注意。 唉!! 唉!!! 叹息声一声盖过一声,可有什么用呢,人家摆明了就是把她当空气。 既然委婉的不行,那就来直接的吧。 “我今天有点受伤嗳……” 匍匐在地上的狗朝她望过来,沙发上的男人却充耳不闻。 她不相信他没听见,狗都听见了,他能听不见? “褚淮生,我说我有点受伤,你听见没有??” “褚淮生!!!” 钟禾借着三分酒意石破天惊的喊了一嗓子。 这次假寐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千年不变的嘲讽眼神朝她扫过来:“受伤也是你自找的,鬼叫什么?” 自找? “我一个青年才俊社会精英,娶了你这么一个乡村乞丐,该受伤的人难道不是我?” 乡村乞丐? 人身攻击竟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不想让别人瞧不起,就先从不让脚趾头跟别人打招呼开始吧!” “……” 暗讽她那双破洞布鞋? 好吧,这些确实都是她理亏在先。 “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可你妈说应该把我嫁给甄惜,我们可是已经领过证了,这个你也没意见,合适吗?”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我觉得这提议好极了,我那位表弟向来喜欢田园风,你又恰好自田园来,你难道不觉得,你俩才是深入灵魂的CP?” “……” 造孽。 第十五章:拯救宇宙的女英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阔别了半个月回到德义堂。 她是接到了七爷的电话回来的,刚踏过一条拱形桥便听到有人喊:“钟禾!” 钟禾猛一回头,瞥见一男一女朝她走来,顿时欣喜招手:“简扬,白梓,你们回来了!” 德义堂包括她在内一共有六名孤儿,都是七爷从不同的地方领养来的,虽说差不多一起长大,可也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最好。 “是啊,回来了,再不回来要想死你了,这一别就是三个月。” 相比白梓脸上的喜悦,简扬的脸色就难看多了,“再不回来,怕是你儿子都要能打酱油了吧?” 钟禾一愣,反应过来简扬说的是她假结婚的事,往他腿上一踢:“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那是跟你们一样出任务,又不是真的。” “我们可没有你这样好运,能分到嫁给全城首富这样艳福不浅的任务。” 钟禾又是一脚踢过去:“我掘你家祖坟了还是咋地?要这样讽刺我?” 她这一天天的被褚淮生讽刺的还不够悲惨。 “走,我带你找七爷说去,终止这个任务。” 钟禾蓦然瞪大眼,被简扬拉着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胡闹什么?你想找骂是不是?七爷安排的任务是你说终止就能终止的?出任务出傻了吧!” “婚姻是儿戏吗?安排什么不好安排你去跟别人结婚?” “好了简扬,别说了,再说被七爷听到了你铁定挨罚!” 白梓劝阻。 简扬脸色一阵青紫,转过身攥着拳头愤怒的走了。 “这孩子脑子缺根筋吧?我结婚跟他有什么关系?至于气恼成这样?” 钟禾哭笑不得。 白梓望着简扬远去的身影无奈的苦笑了笑:“缺根筋的是你才对,恐怕整个德义堂也就只有你不知道简扬喜欢你了。” “……” 钟禾来到会客厅,七爷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钟禾,做得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褚淮生娶你,你果然不负我所望。” 钟禾苦不堪言。 “现在第一步婚已经结了,紧接着第二步,就是想法子让他爱上你。” “什么?” 钟禾猛地抬起头:“七爷,这不行,这哪能行,这我可做不到……” 褚淮生能忍到现在没弄死她就不错了,还爱上她?七爷咋不让她上天呢! “凭你的魅力,这个应该不难吧?” “难,太难了!七爷,我真没什么魅力,你不了解褚淮生那个人,他连女人靠近都不让靠近,说话还跟个刀子似的,喜怒无常,字字诛心,尤其他还特别凶残,对了,光头的眼睛都让他给戳瞎了!” “听着是挺难对付。”七爷摸索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钟禾还以为他要改变主意了。 “可这么难对付,他不还是娶了你?” “……!” 钟禾想说,他虽然娶了她,可她过得连条狗都不如啊。如果七爷知道她晚上睡觉都只能躺在地板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也许会改变主意,但她到底还是没说,实在是觉得没面子。 “他娶我只是迫于他奶奶给的压力,但感情这种事情不同,这不是谁给压力就能办到的事,这是要从心里对一个人滋生情意才行啊。” “恩,那就让他从心里对你滋生情意啊。” “可我办不到啊,我真的办不到!” 钟禾苦恼,那沙雕不是一般的不近女色,能被他爱上的女人,那得拯救几辈子的银河系才能办到……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一定办不到?我说了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量一定超乎你的想象。” “七爷……”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这是任务,是你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不需要了解过程,我只要看到结果。” 七爷板起面孔,这件事就表示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钟禾作个深呼吸,临走前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他爱上我?” “正如你所言,他现在只是迫于他奶奶的压力娶了你,你觉得以你们这样的关系,你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又会给你什么?可一旦他爱上你就不一样了,当你成为真正他在意的人,他就会对你卸下一切防范,你可以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知道他最多的秘密,拿到你所想拿到的东西,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取得任务圆满的成功。” 纵然知道这比登天还难,但也因为清楚没有商量的余地,钟禾只能领命。 就在她即将踏出会客厅时,身后的七爷忽然又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事你不要忘了。” 钟禾止步。 “你可以用尽一切手段让褚淮生爱上你,但是切记一点,自己不能陷了进去。” “你是聪明人,这个就算我不说,你也是该明白的。” 她怎么会不明白,她当然明白。 这样的大忌根本无需提醒。 这天夜里,褚淮生一直到凌晨才回家,钟禾心里烦躁,便也一直没有入睡。 七爷给她的任务增加的难度越来越大,她真担心哪天七爷突然又对她说,要她跟褚淮生生个儿子,将来好继承他的亿万家产…… 烦不胜烦。 “你回来了啊?” 她鼓起勇气跟他打招呼。 等了半天却都没有等到回应,看吧,这个男人理都懒得理她,还想让他爱上她? 钟禾一想到这个,死的心都有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钟禾面朝着墙壁开始幻想褚淮生那张尖酸刻薄的脸用鄙夷冷漠的口吻讥讽的说着我爱你三个字的情形,顿时浑身一阵恶寒…… 那感觉就像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众生向她膜拜,你就是拯救了宇宙的女英雄,你就是我们的神明和上帝。 鸡皮疙瘩哗哗的往下掉。 她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不是爱不起,她根本就是消受不起。 第十六章:咬死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一清早下楼没有瞧见老太太的身影,顿时有些心慌慌。 她抓着一名佣人急急问:“老夫人呢?还没起吗?” “老夫人早起了,今天云居寺有敬香仪式,老夫人上山去了。” 钟禾一阵心凉,靠山不在,她今天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 她正想逃回楼上,与从楼上下来的梁秋吟恰好撞个正着。 梁秋吟昨天受了一肚子气,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修理,她岂会放过? 梁秋吟坐到沙发上:“我肩膀疼,过来给我捏捏。” 钟禾伫着没动。 “怎么?我这个当婆婆的如今连自己的媳妇都使唤不动了吗?” 钟禾想到昨晚因为她,梁秋吟也确实被讽刺的挺惨,面对她颐指气使的口吻,便也只能忍了。 默默的走过去,抬起双手小心翼翼的按捏起来。 哪知还没捏到三下,沙发上的人就跳了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不情愿是吧?平时仗着老太太给你撑腰不把我放在眼里习惯了对吧?这会没使唤你一下,连只蚂蚁都捏不死,你敷衍谁呢?!” 钟禾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歉:“对不起,我重新来。” 梁秋吟骂骂咧咧的又坐回沙发上。 这回钟禾加重了些力道,结果又是引来一阵骂:“你这个心肠恶毒的乡下人,我刚才骂你你不服气,故意借着给我捏肩,想试图掐死我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呢?我家老太太就是老糊涂了,才会被你蒙蔽被你骗!” 哦买嘎。 钟禾望天。 就这素质怎么嫁到豪门的? 那位公公大人莫不是眼瞎了? 她无语的都不知说什么好,她的作妖婆婆又开始颐指气使:“行了,不用你伺候了,笨手笨脚的,去把我那件披纱拿到外面晒晒,记住了,不是送到外面晒,是要你亲手拿着晒,二分钟翻晒一下,晒满三个小时再拿回来!” 三个小时? 二分钟翻晒? 整那么复杂干嘛?直接让她到太阳底下站着得了! “还不快去,傻愣着干什么?” 钟禾望了眼外面毒辣的太阳。 行吧,反正横竖都是死。 钟禾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手里举着梁秋吟薄如蝉翼的披纱,真特么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傻B的模样。 她有股想冲回去把那个老妖婆打残的冲动。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要真动了老妖婆一根手指头,老妖婆儿子能饶得了她? 正憋屈的想着,突然瞥见一辆熟悉的车子从车库开出来。 她如遇救星,拔腿向车子飞奔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声:“老公——” 哧—— 车子闷声刹住。 褚淮生一脸嫌恶的探出头,咬牙切齿的警告:“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恶寒的字眼!” 恶寒? 那就换一个。 “淮生……” 楚楚可怜的语气。 “这两个也一样!” “褚淮生!” 钟禾生气了,气得两个腮帮子鼓的高高的:“你妈欺负我,这么大热天的让我站在外面给她晒披纱,披纱倒是没什么,可你看我都快被晒掉一层皮了!” 褚淮生睨了眼她的脚,不意外看到了那双能送进博物馆珍藏的布鞋,冷笑了声:“不是挺好吗?给你的大脚趾补补钙。” 钟禾瘪嘴,“你就别挖苦我了,奶奶今天不在,你妈会整死我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看在我们好歹也结婚了三天的份上,把我带走吧……” “带走?带哪去?” 钟禾愣了愣:“哪、哪都行啊,带去你公司也行啊,刚好我去参观一下。” “就穿你这身行头去参观?” 褚淮生一脚踩动油门:“继续晒你的太阳吧!” 车子绝尘而去。 钟禾原地抓狂,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都坏的要死! 晚上褚淮生回家,一进卧室就扫见屋里多了张榻榻米,他眉头一蹩:“谁让你弄这东西进来的?” “我是为了庆祝自己劫后余生,奖励给自己的奖品。” “是你自己拿走还是让我动手?” 钟禾哀怨的朝他望过去:“总裁大人,我劝你善良,你知道今天我被你妈整得有多惨吗?我现在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根本睡不了地板了,你非让我睡地板的话,明天早上可能就要替我收尸了。” “一把火烧了的事。” “……” 阎王爷都没你毒。 “那好歹我也是个总裁夫人,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我这个总裁夫人在家里过得连条狗都不如,狗都可以睡床上,而我只能睡地下,那你这个总裁的颜面何存?” “这么说还是为我着想了?” “必须的啊!上回你不是骂我不顾全你的颜面,我深刻反思后发誓绝不会再让外人对你有一丝诟病,你也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吃苦耐劳是我的美德,睡哪里对我来说真没所谓……” “那就好,弄走吧,别人怎么看我,我同样无所谓。” “……” “看来要我亲自动手了?” 见她巍然不动,褚淮生作势向前。 钟禾立刻挡到榻榻米前:“我现在是你老婆,褚家的媳妇,就算你冷落我,无视我,贬低我,我也还是褚家人,我身为一个褚家人,难道连改善一下我自己生活质量的权利都没有么?” “没有。” “……” 这可是你逼我的。 钟禾不再跟他苦口婆心,直接跳到榻榻米上躺着,“有胆你过来啊,看我不咬你,你只要敢靠近我的榻榻米,我一定会像上次那样扑到你身上咬你,狠狠的咬你,咬死你。” 褚淮生:“……” 他像打量怪物一样的打量她,半响才切齿了句:“疯子。” 第十七章:少爷的怀抱好温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进到洗手间洗澡,要说这褚淮生房间最让她满意的地方,大抵就是有两个洗手间了。 不然的话,以他那个吹毛求疵冷血无情的个性,别说跟他共用一个洗手间,她怕是连他洗手间的门都休想要靠近。 半个小时后,她从洗手间出来,惊恐的发现,她的榻榻米不见了…… “褚淮生,你居然还是扔了我的东西,你看我不咬……” 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 “站住!” 褚淮生冷喝一声,眉宇间尽是不耐:“我没扔你的东西,不要像疯狗一样动不动就咬人。” 她本能的就往她上次咬过的地方,他英俊的脸庞上望去:“那是谁扔了我的榻榻米?” 脑子飞快的转动了一下:“莫不是奶奶?” 褚淮生没理睬,那应该就是了。 钟禾蹬蹬蹬下楼,来到老太太房间。 “奶奶。” “恩?” “问你个事啊。” “好啊。” “那个……”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我今天弄了个榻榻米,是不是被您……” “对啊,被我扔了。”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有床不睡反而要多此一举弄个榻榻米呢?” 钟禾捉急:“您孙子他……” “不让你睡是吧?我知道,所以我已经骂过他了,你就安心去睡吧,他要敢不让你睡,我打折他的腿!” “不是啊奶奶。”钟禾一把抱住老太太胳膊:“这事不用这么急,本来逼着他结婚就已经很过分了,总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不是,感情这东西还是要慢慢培养的……” “慢慢培养没错,但你相信奶奶,再没有比一张床更能培养感情了,你当奶奶看不出,淮生他对你的态度?现在我还活着,他还能有所忌惮,一旦将来我走了,这个家能容得下你?” 老太太字里行间全是真理:“你必须得有所依傍才行啊,这个依傍不是指依靠我,而是靠你自己的肚子,简单来说,就是母凭子贵,你以为淮生他妈是靠什么嫁到我们家来的?还不是靠她先怀了淮生,所以你得趁我现在还在,抓紧要个孩子,一旦有了孩子,你在这个家的地位才能长久稳固啊。” 钟禾承认老太太说的话很有道理,可关键她根本就没打算长久的留在褚家啊。 唉声叹气的上楼,正好遇到褚淮生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 她扫了眼沙发:“我今晚能睡这里吗?” “不行。” “能睡床吗?” “做梦。” “这也不行,那也做梦,看来我只能去找奶奶了。” “站住。” 钟禾转身:“你休想再让我睡地上,士可杀不可辱,今天要么让我睡沙发,要么让我睡床,要么我去找奶奶告状,你三选一吧!” “你敢威胁我?” 咚咚咚。 房门敲响,门外传来江嫂的声音:“少奶奶,老夫人差我来问一声,少爷有为难你吗?” 钟禾立刻挑高了眉毛等褚淮生表态。 褚淮生脸上的表情阴森森的,隐忍了半天,才手指重重指了指沙发。 耶。 钟禾两手扬起胜利的手势,兴高采烈的回应,“江嫂,没有哇。” “那你现在……” “我现在?我现在正躺在你家少爷的床上啊,你家少爷抱着我,正含情脉脉的说着离的近了才发现我原来这么好看,你家少爷的怀抱好温暖啊!江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不要再来打扰啦!” 褚淮生:“……” 这屋里真是一秒钟都没法让人待了,褚淮生怒不可遏的正要出去。 “等一下!” 钟禾赶紧冲到门边拦住他,“把你那高科技给解锁一下呗,别等会我去睡觉,警报声突然拉响,把整个宅子里的人给惊着了,那谎言可就不攻自破了。” 褚淮生咬牙切齿的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个小型遥控,手指迅速的按了几下,速度之快也许旁人看了根本记不住,可钟禾却记住了。 毕竟她也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这就行了是吧?” 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待褚淮生一走,钟禾就赶紧去把门给反锁了,她目标明确的来到床头柜抽屉,以快如闪电的速度迅速将遥控拿出来,然后对准衣柜的方向按了一组密码:5308479,奇迹发生了,之后不管她走到哪,只要按下解锁密码,刺耳的警报声就不再响起。 为防褚淮生回来,她快速的翻找着她要找的东西,不可否认,从一开始她就耍了心机,故意明目张胆的搬张榻榻米到楼上,明知江嫂一定会向老太太汇报,她还是有意为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这一刻,能破解了褚淮生安置的警报系统。 找寻了整整一个小时,却是一无所获,不免有些气馁,看来东西并不在卧室,那会在哪里呢?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书房了。 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零点整,褚淮生是洗了澡出去的,也没换衣服,那这会肯定人就在书房。 钟禾白天有去过他的书房,可惜门锁了,自家的书房还设密码,想必书房里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七爷让褚淮生爱上她不是没有道理了,只有让他爱上她,她才能在这个家里畅通无阻。 她纠结着要不要现在就过去摸摸底。 也许也不急这一晚,可她就是想分秒必争。 这特么猪狗不如的生活谁想循序渐进? 她奶奶的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待了…… 第十八章:哪个村的猪这么开放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钟禾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书房门口,轻轻叩门,屋里没有回应,她直接将门推开一条缝,讪皮讪脸的探头进去:“我想跟你说个事。” 坐在书桌旁的男人阴翳的望她一眼,疾言厉色:“说。” “我说了怕你生气。” “那就不要说!” 钟禾赶紧趿拉着拖鞋小跑进去:“不,我一定要说。” “要说就快点说,不说就出去!” 褚淮生一脸的不耐烦。 钟禾假装犹豫挣扎,两个眼睛却快速的浏览着书房,约摸男人快要耐心尽失时,方才一口气憋了句:“你能不能履行一下老公的义务?” 褚淮生三观立时震得粉碎。 “奇葩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么清奇的种类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合了手里的文件:“都说农村人保守,你到底是哪个村来的猪这么开放?” 钟禾生气了:“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干嘛的又对我人身攻击?小气!” “小气?” 褚淮生简直要无语了:“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一个姑娘家半夜跑来找男人要履行老公义务,你就这么饥渴?” 钟禾怒了,两个粉拳往书桌上一砸,龇牙咧嘴的冲着对面的男人吼:“我就想让你给我买个新手机,我很过分吗?” “……” 脸上的肌肉隐忍的抽了抽,他将一张金灿灿的卡甩到她面前:“要东西你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不够矜持?我含蓄一点有什么错?”钟禾捡起那张卡,左右翻看了看:“还挺高大上,应该是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呵。” 褚淮生除了冷笑就只想冷笑:“呵呵。” 无语至极。 隔天钟禾揣着褚淮生给的卡到富贵街晃荡,之所以叫富贵街,顾名思义就是有钱人逛的街,无论是哪家店进去就是烧钱。 要是这卡能将褚淮生给刷破产,那她一定不会手软。 然而最终她也只是买了一部手机。 她当然不是真缺手机,手机只是一个幌子,她还有其它连带的目的。 傍晚她准备回去的时候,站在路边等褚家的司机来接她,突然一辆拉风的越野车停在她面前,从车里探出张贼眉鼠眼的脸,旁边副驾上还坐着个叼着香烟的二货,脖子上套着条俗气的金链子。 “哟,这是哪来的妹子,迷路了么?” 贼眉鼠眼问。 钟禾懒得搭理。 旁边的二货把香烟从嘴里掏出来,龇嘴一笑:“妹子要去哪?哥哥送你。” 钟禾继续无视。 见她视若无睹,二货干脆也就不跟她废话了,直接朝车后使了个眼色,车门忽然拉开,钟禾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掳上了车。 擦了个的。 大白天的强抢民女? 钟禾望了眼车后座上两个笑得龌龊的小混混,虽说以她的能力对付这几个小喽啰并非什么难事,但是轻易的她也不想暴露自己。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她佯装生气的问。 二货回答她:“呵呵,在星海这一块,老子就是王法。” “你爹是皇帝?” 二货得意的撇撇嘴:“我爹不是,但我哥是。” “你们要将我带去哪?” “马上就知道了。” 车子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幢隐蔽的楼房前,二货先下车,松了松裤腰带:“兄弟几个先帮我放放风,等哥舒坦了,再换你们来。” 这是要轮啊? 这帮断子绝孙的。 钟禾指着二货说:“我劝你从哪把我掳来的给我送回哪去,如果不想瞎了眼断了舌头,或是……”朝他下面望了望:“成了太监的话。” 二货愣了好几秒才哈哈大笑:“这妹子有意思哈。” 他向她走近,扯起她的一条麻花辫:“我当星海市我梁大金已经是最吊的,没想到你比我还吊,你是哪来的资本这么吊?” “那你又是哪来的资本这么吊?” “知道我哥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你哥谁?” “星海首富褚淮生!” “哈哈哈哈。” 钟禾仰天长笑几声,“我还真是被吓死了,知道我老公谁吗?” 梁大金好整以暇:“谁啊?” “说出来吓死你,星海首富褚淮生!” “去你姥姥的!” 梁大金甩了她的麻花辫:“你敢冒充我哥老婆,我哥知道了弄死你信不信?” “那你有本事给你哥打电话,确认一下我是不是他老婆,看他是弄死我还是弄死你?” 钟禾说得底气十足,梁大金顿时有些彷徨无措。 他当然不敢真的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去打表哥的电话求证,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打给了最疼爱他的姑姑。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喂,姑,我哥结婚了吗?” 梁大金瞅了眼钟禾的衣着:“娶了个挺土的女人?” 一听到土字,梁秋吟就气不打一处来:“别跟我提这事,烦着呢!” 梁大金顿时两腿哆嗦的有些站不稳:“还真有这事啊?” 梁秋吟听出了他声音不对劲:“怎么了,大金?” 或许是了解这个侄子的秉性,她不确定又带些期待的问:“你该不会把她给掳了吧?” “姑,这可咋办……” “大金啊,你总算干了件让姑满意的事!你听姑说,别怕,该把那女人咋弄就咋弄,完事了记得把人处理干净,她孑然一身,不会有人对她的踪迹在意的!” 梁大金头摇如鼓:“不,姑,我不敢,哥知道会弄死我的,我不敢不敢……” 没等梁秋吟再说话,梁大金赶紧把电话挂了。 气氛一时间难以形容。 梁大金蹲在地上连抽了三支烟,才蹩脚走到钟禾面前,“表嫂,都是误会一场,能不能……” “好说,能不能把表嫂先送回去?” 梁大金呆住,这么好说?马上冲几个呆若木鸡的小弟说:“还不赶紧送我表嫂回去!” 钟禾心里哼唧,你个臭流氓,给我等着,老娘向来言而无信,你大表哥是最清楚不过了。 第十九章:不择手段加好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晚上褚淮生回家直接去了书房。 钟禾拿着她新买的手机,赶紧也跟了过去。 昨晚好歹还敲个门,今晚连门也不敲了,直接不请自进。 褚淮生对她的来去自如相当不满:“出去!” “我就想让你看看我今天新买的手机……” 钟禾将手机搁到了桌上:“你看看怎么样?” “我对你买的东西不敢兴趣,拿走。” 钟禾委屈巴巴的将手机捞起来:“拿走就拿走,不过……” 她迅速将微信二维码打开:“加个好友呗?” 褚淮生抬眼看她,熟悉的视如敝屣的眼神:“拿走!” “为什么?” “我从来不加女人,这是我的原则。” “家人也不行吗?” “你还算不上。” “……” 她不死心:“加个微信怎么了?无聊的时候我还可以陪你聊聊天。” “我没有无聊的时候,况且有无聊的时候,也不会找你聊天。” “……” “你确定不加我?你要是现在不加我,将来你想加我的时候,那我可是……” “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 褚淮生直接打断了她。 钟禾施施然,拿着手机无奈离开,走了两步不甘心的又回过头:“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出去。” 钟禾从书房出去后,到楼下跟老太太要了褚淮生的号码,然后通过号码搜索到了他的微信号,然而意料之中的,她加了几十遍,对方就是不通过。 最后一遍验证申请发出后,她人也来到了书房门前。 这次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砰砰砰,使劲儿拍门。 拍了好一会儿,褚淮生才怒不可遏的将门打开:“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有事跟你说。” 不等他同意,她一头扎了进去。 “我今天差点儿被人玷污了!” 褚淮生波澜不惊,没听见儿似的。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说我今天差点儿被人玷污了!” “差点儿说明没有,即便有也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我早就警告过你,这里不适合你生存,你一意孤行,那么被人杀了被人强了难道不是很正常?” “这都不是重点,你知道对我欲行不轨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你表弟梁大金啊!” 一听到梁大金这个名字,褚淮生不屑一顾的脸上才有了些许变化,尽管很微小,但还是被钟禾敏锐的捕捉到了。 “瞧着你这表情,想必也是很清楚你表弟的为人喽?” 钟禾啧啧感叹:“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啊,你们褚家居然会有这样的亲戚?那低俗的我都不好意思形容,看来你们家的基因也并不是都如你一般优秀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 褚淮生不耐烦。 “我想说,你这么一身正气的人,怎么能不管管你的表弟呢?你可知你那位大金表弟在外胡作非为时,打的可都是你褚淮生的名号啊!” “说什么在星海,他就是王法,知道他哥谁吗?星海首富褚淮生……那得瑟劲哟,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指使了他去强抢民女呢。” 褚淮生脸上已经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他漠然回应:“随便,清者自清。我说过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 “有个性。”钟禾竖起大拇指:“那不知奶奶怎么想你是不是也无所谓?” “你什么意思?” 褚淮生板起面孔。 “奶奶好像不太喜欢你妈,就像你妈不喜欢我一样,那我估摸着爱乌及乌这种事应该也不会有,不知道奶奶若是听了那位大金表弟的“光荣事迹”,会不会一怒之下找婆婆大人的麻烦呢?” “你敢威胁我?” 褚淮生咬牙切齿。 “我没有威胁你,我其实就想跟你商量一下,我绝口不提这件事,你给我微信通过一下呗。” “你这个农村女人屡屡为达成自己目的不择手段,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褚淮生连鄙夷似乎都不屑了:“加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他拿出手机漠然的将她通过,完了又把手机扔回桌上:“满意了吗?” 钟禾咧嘴一笑:“满意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别把我删了,不然我随时会向奶奶告状。” “滚、出、去!” 钟禾得意洋洋的从书房出去,回了卧室却羞愧的在沙发上直打滚。 她垂头丧气的给白梓发信息:“梓梓啊,咋办啊,为了任务,我的节操可是一丢再丢……” 白梓很快回:“咋了?” “死皮赖脸跟别人加了微信,我估摸着接下来我可能要去跟他告白说我爱你了。” “发展这么快?你确定你说了爱他,他就会爱你?” “不会。” “那说了有啥意义?” “没意义……”她翻个身,把脸埋在沙发上:“我就是想离开想疯了,要不我给他来个湿身.诱惑吧,我觉得我身材还行。” “别。” 白梓发个白眼过来:“节操丢了咱还可以再找回来,贞操丢了就啥也没了,你可别玩火自.焚啊。” “那不至于,他不近女色,应该是不会碰我。” “你自己也说了应该,那应该也就是还有将你吃干抹净的风险,你还是理性一点,咱们细水长流吧。” 细水长流…… 钟禾回味这四个字,崩溃的闭上眼,顿觉生无可恋。 加了褚淮生微信十几个小时后,她正式给他发了第一条信息—— “你总说我穿得像乞丐,我那是为了低调,可我想不明白为何我如此低调,还总是被人给盯上?难道我真的美到连土气都掩盖不了身上的光芒?” 这并非自恋,而是逼迫褚淮生回复她。以她对他的了解,她若是传统的发一些:在吗?忙吗?吃饭了吗?估计统统都会成为过眼云烟吧…… 而发这么一条明显让他不能容忍的信息,她就不信他还能无视的掉。 第二十章:忍者神龟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以为褚淮生一定会用各种刻薄的语言讥讽她贬低她奚落她。 然而并没有。 就她发的那条短信,她自己看了都恶寒的不行,他却还是将它当成了过眼云烟。 这样都能忍了?忍者神龟啊。 钟禾对着手机啧啧感叹。 事实上褚淮生并非对那条信息波澜不惊,当时他正在会议室开会,那样一场严肃的会议,高管站在投影仪前用PPT分析着下一季度集团的业务分布及市场流动,搁在桌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随手拿过来扫了一眼,下一秒就怒的将手机扔回了桌上。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高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导致BOSS火冒三丈。 晚上褚淮生一身戾气的来到玄梧会所。 茅子廷一见到他,便戏谑的调侃:“哟,淮哥,咋了?吞炸.药了?” 褚淮生默不作声。 茅子廷试探问:“该不会是被小花花给气的吧?” “不要跟我提那个奇葩。” “嗬!还真是啊。”茅子廷跟赵德揶揄的对视了一眼:“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淮哥你被哪个女人给气到呢,看来这位小花花不可小觑呀。” 褚淮生一记警告的眼神扫过来。 茅子廷立马摆手:“好好,不提不提。” 酒过三巡,包厢的门忽然打开,钟禾言笑晏晏的走了进来。 “哎哟,小花花!” 茅子廷十分意外的拍了下桌子:“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坐。” “谁让你来的?” 褚淮生眼里迸射的寒气比屋里开的冷气还要冷。 钟禾一边朝茅子廷挪过去一边回应:“我估摸着你今晚肯定要喝很多酒,酒喝多了总要有人照应,怕你无人照应,所以我来了。” “出去!” 钟禾仿若未闻。 “要我再说一遍吗?出去!” 钟禾手里捧着茅子廷递来的果汁,嘴里咬着吸管,人往角落里缩了缩:“不要……” 这是要跟他死磕到底了? 褚淮生起身欲走,转念一想又坐了回去,对付厚颜无耻的人,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转头问赵德:“秦筱呢?叫她过来。” 屋里的气氛顿时晦涩不明。 茅子廷尴尴的笑了声:“淮哥,这嫂子还在呢,叫秦筱过来不太合适吧?” 褚淮生一记警告的眼神狠狠睨过来。 茅子廷心虚的颤了颤,转过身悄悄问钟禾:“你在家的日子不好过吧?” 钟禾小鸡啄米:“猪狗不如!” 秦筱很快来了,穿着整洁的衣服,化着清爽的淡妆,一看就是为了迎合某人的喜好。 褚淮生眼神示意秦筱坐到身旁。 秦筱坐了过去,屋里紧迫的气氛不断升级,赵德跟茅子廷都不说话,却时不时的朝钟禾看一眼。 钟禾还是咬着吸管喝果汁,眼睛却移到了褚淮生的方向,看他在那里含情脉脉的突然一把揽住秦筱的腰,性感的薄唇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说了句:“香水不错。” 牙齿一个用力吸管被咬的变了形。 她将杯子搁到茶几上,突然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哈。” 到了洗手间的洗舆台前,钟禾望着自己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十分耐看的脸,长长的吁了口气…… 钟禾啊钟禾,原来你不是猪狗不如,你是连鸡都不如啊。 她无奈的苦笑笑,拧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她也没在意,却听到对方轻喊了声:“嗨。” 微微侧目,钟禾意外的瞧到了褚淮生的甜心小饼干,她含笑点头:“你好啊。” 秦筱站在她旁边洗手,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你跟褚总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见钟禾不回答,她马上表态:“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问问。” 秦筱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连声音也温温婉婉的,有种林黛玉的病态美。 钟禾微笑回应:“一般一般,没有秦小姐跟他关系好。” “我们关系也一般……” 秦筱赶紧解释。 钟禾扯了两张纸巾擦手,言辞凿凿道:“那怎么能一般呢?那绝对不一般,谁不知道褚淮生讨厌女人,可他偏偏中意你,这是多么不得了的事?秦小姐,魅力不浅啊!” “其实我跟褚总以前接触的并不多。” 秦筱嘴上这样说,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喜悦。 钟禾忍着笑:“说明你是上天给他安排的有缘人,这是你们之间命定的缘分啊!” 拍拍她的肩,刚想抬腿走人,忽然又折回身:“对了,秦小姐,咱俩加个微信呗?” “加、加微信?” 秦筱一脸茫然,眼中完全是对钟禾的不解,据说这个女人是农村来的,跟褚淮生关系不一般,农村人向来简单,可此刻看来,她完全叫人理解不了。 居然要加微信? 她是想干什么? “好、好啊。” 稀里糊涂的就加上了好友。 钟禾再回到包厢时,包厢已是人去酒空,她马不停蹄的赶回褚家。 回家一踏进卧室就看到褚淮生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两个眼睛牢牢的闭着,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她这一晚上来回两边跑也是累的够呛,坐到沙发另一边,斜眼望对面的男人:“喂,还有意识吗?” “离我远点。” “你这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走人了,你的甜心小饼干找不到你了可怎么办?” 置若罔闻。 “认识你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看你喝醉呢?有什么烦心事吗?” 明知故问。 “娶了个这么称心如意的老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还借酒浇愁?酒都浇到脑子里了吧?” 沙发上的男人眼睛还是紧紧的合着,嘴里却清晰的哼了声:“称心如意。” “娶个空气当老婆,不需要你上心就是最大的省心,还不够称心如意?” 褚淮生不再言语,疲惫的脸上却弥漫了深深的抑郁,钟禾有些愧疚了,她这刺激一个失意的男人干嘛呢? 一个男人得多可悲,才会娶个空气当老婆。 “其实……”她有心安抚:“你也不必过于遗憾,现在流行的都是没有真爱的婚姻!就比如吧,中国四大爱情神话: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蝶,不成人形。牛郎跟织女天隔一方,一年才能相聚一日。白素贞跟许仙一个压塔下,一个孤独终老。孟姜女为夫泪洒长城,无力回天……” 她触类旁通、喋喋不休,就只为了想让褚淮生明白,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真爱是没有好结果的。 很长一段时间,钟禾等着褚淮生来反驳她。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就在她以为对方可能已经睡着了时,他突然来了句:“恩,有道理。” 呃?有道理? 钟禾诚惶诚恐。 这家伙居然没有反驳她? 还说她说的有道理? 怎么那么瘆人呢! 她顿时只有一个念头,难道酒水真的都浇到了脑子里? 第二十一章:没有爱过任何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清晨醒时,混混沌沌的就觉得自己某地儿被什么硬绑绑的东西沉沉的压着,他垂首一看,竟是两条白花花的腿,厌恶感油然而生,像被蟑螂上身一样,他毫不留情的一把将腿带人掀翻在地。 嗷—— 钟禾睡得正沉,哪会料到这样的飞来横祸,她躺在地板上痛的龇牙咧嘴,抚着腰大声嘶吼:“褚淮生,你是不是有病?干嘛要把一个睡得好好的人扔到地上?!” 褚淮生冷眼睨她:“你还有脸说?怎么不把腿伸到天上?” 钟禾要气死了,小白菜都没她冤! 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挪到他面前,指着沙发道:“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这是我的沙发,我的床,我的地盘,你霸占我的地盘你还这么横?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 天生有优越感的人即使做了错事也不会觉得理亏,褚淮生嗤之以鼻:“你的?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下次再敢手脚乱放,看我不剁了你。” 钟禾真特么想一颗手流弹扔过去:“你剁了我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把我碰过的地方剁了呀!” 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坏得很。 上午褚家来了位不速之客,梁秋吟正悠闲的喝着上午茶时,梁德成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哥?” 梁秋吟对突然造访的哥哥感到意外:“你怎么来了?” 褚家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像寄生虫一样依附着褚家生存的娘家人,因此,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一般不允许他们来。 “秋吟,淮生他怎么回事?” “淮生怎么了?” 梁秋吟搁下手里的杯子。 “他把大金给打了!” “什么?把大金打了?” 梁秋吟腾一声站起来:“这怎么可能!” 虽然老太太不喜欢她娘家人,可淮生毕竟是她亲生儿子,爱乌及乌,这些年对舅舅家向来也是有求必应,怎么可能会打大金呢?梁秋吟怎么也不肯相信。 梁德成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了一眼:“大金说淮生结婚了,真有这回事?人呢?我怎么没瞧见?” 话刚落音,便瞧着钟禾从楼上下来,梁德成从不敢置信到慢慢冷静再到若有所思。 梁秋吟恶狠狠的朝楼梯的方向望了眼,拉着哥哥说:“走,我们到花园说去。” 到了花园的凉亭内,梁秋吟迫不及待了解事情的原委:“到底怎么回事?大金真被淮生打了?” “不是他亲手打的,也没下太重的手,就是警告他以后不许再在外面胡作非……淮生这是咋了?他以前可不这样啊!” “肯定是那个乡下女人,对,一定是她!那天大金给我打电话,说把她给掳了,要不是她回来告的状,淮生怎么可能会让人打大金?我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梁秋吟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向哥哥埋怨:“大金也是没用,我叫他把人给处理了他还畏首畏尾的,现在可好了,他对人家手软,人家反过来咬他一口,他要是那天听了我的话,何至于……” “秋吟,这婚事是老太太促成的吧?” 梁德成突然郑重其事。 梁秋吟顿了顿:“是啊,怎么了?” “我就知道。” 梁德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这老不死的老太婆真够狠啊,秋吟,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这是故意陷害你。” “陷害我??” 梁秋吟震惊了,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没错,她明知道淮生是你的靠山,而淮生又对她极其孝顺,所以才故意整这么桩让你闹心的婚事,依你的脾气,八成是跟淮生闹了吧?你越跟淮生闹的凶她就越能达成目的,说白了,她这就是离间你们母子的感情!” 经梁德成这么一点拨,梁秋吟顿时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真是为了什么姐妹情意,好个心肠歹毒的老太婆,难怪淮生现在见着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 事实上,自从觉得儿子忤逆了她,梁秋吟每回见着儿子都怨气满满,褚淮生只能顺应一个人的心,没能顺心的那个人他便也只能避着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她阴谋得逞,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拉近和淮生的距离,让他明白你理解他的无奈,至于那个乡下女人嘛,一定要阻止淮生对她动真情,熬到老太婆闭眼的那一天……”梁德成单手握拳:“捏死她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 梁秋吟当初能在豪门站稳脚跟,哥哥梁德成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才有了今日的福祸相依。 梁秋吟心领神会的点头。 晚上十一点,褚淮生从外面回来,钟禾立刻向他小跑过去:“你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吧?” 褚淮生进到衣帽间,置若罔闻。 明知故问的话,他向来不予理睬。 “我的意思,你昨晚喝醉了对不对?” “说重点。” “你还记不记得跟我说过什么话?” 褚淮生疲惫的扯着领带,看也不看她:“总不至于说喜欢你。” “嗬,那是不至于。” 钟禾皮笑肉不笑:“就是我跟你打了些比方,证明真爱都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呢。” 她细微的观察着褚淮生的反应,见他撕扯领带的手指突然僵住,眼神也跟着覆上一层冰霜,心里大抵就有些明了了。 “褚淮生,我今天想了一天,你是绝对不会赞成我的观点,可为什么昨晚你就赞成了呢?都说酒后吐真言,难道是因为你也曾有过一段真爱,结果真爱却是以悲剧收尾?” 褚淮生把扯下来的领带狠狠扔到一旁,面色阴沉的朝洗手间走。 钟禾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是不是这样啊,褚淮生?” 呜—— 一只大掌突然扼住她的喉咙将她压在了墙壁上,那是一双多么可怕的眼睛,钟禾惊得都忘了呼吸,当然她也不能呼吸。 “不要试探我,更不要挑衅我,不知死活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奶奶,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她信。 她当然信。 如果不是因为她奶奶,恐怕她的下场会比光头凄惨百倍千倍。 “对、对不起,我就是一时好奇……” 钟禾吃力的挣扎。 “好奇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爱过任何人,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不想客死他乡,就给我安分守已!” 第二十二章:生死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解除了对她的禁锢,人也拂袖离去。 钟禾揉着自己险些被拧断的细脖子,冲着敞开的门嗤鼻:这还用回答吗?这答案已是显而易见。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真的有一位曾被褚淮生爱过的女人…… 一想到这个女人,钟禾的敬畏感油然而生,能驾驭得了褚淮生这样喜怒无堂,龟毛求疵,心狠手辣的男人,那该多么了不得啊! 可是又为什么会以悲剧收尾呢?看他那么讨厌女人,八成是与这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有关。 必定是因为他的臭脾气,人把他给甩了。 试想一个有钱有貌,呼风唤雨的人物,居然被个女的甩了,能不伤自尊么?因爱生恨也是情理之中了。 钟禾这么一想,就决定去替他打开心结。 虽然这近乎是一个冒着生命危险的决定。 她会做这个决定也是多方考量,她现在在褚淮生眼里连个屁都不算,想改变这种处境,就必须要披荆斩棘地闯入他的世界,不说让他爱上她,起码要让他意识到有她这个人的存在吧? 她不能再这么没有存在感的耗在这里。 打定主意,钟禾来到楼下,果然看到酒水间的灯亮着,她蹑手蹑脚的来到门旁,透过门缝看到一个落寞的男人坐在吧台边,手里端着杯烈酒,正在颓废的往嘴里灌。 男人领口的衬衫纽扣解开了几颗,头顶白炽灯朦胧的光晕打在身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桀骜不驯的魅力。 稳了稳心神,钟禾尽量保持着淡定的步伐踏进酒水间,吧台边的男人冷睨她一眼:“出去。” 走,出去。 这几乎是这个男人对她惯用的字眼。 钟禾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这个男人把惯用的字眼改成:来,你在哪?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完成任务那么简单了。 这是她身为一个女人不断的被藐视后心底里被激发出来的报复感。 钟禾充耳不闻,从酒柜上随意挑了瓶酒,坐到吧台的另一边自饮自酌,褚淮生的眸光愈发凌厉:“别让我重复同样的话。” 她这才抬眼向他望去:“我刚才险些一命呜呼,现在想喝口酒压压惊都不行吗?”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随后又道:“对,没错,我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自寻死路,可我那都是为了谁呢?” “没有哪个女人敢在我面前妄言,你算什么?” “我现在是不算什么,但谁又能保证,以后除了我,会不会什么也不算?” “呵。”褚淮生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狂妄自大的人,他除了冷笑什么也不想再说。 钟禾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洋酒,伸手一抹嘴巴,踢开凳子向他走过去。 看她喝酒跟喝凉白开似的,俨然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事实上那都是表相,她是整个德义堂里最不会喝酒的人,不说滴酒就醉,但是喝完酒肯定会干一些让人触目惊心的事。 褚淮生见她双眼迷离的走来,眉头一蹩,本想呵斥她回去,但转念一想对这个女人说这些几乎已是对牛弹琴,厚颜无耻的人向来所向披靡。 他顿时也就懒得跟她废话,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就要从酒水间出去。 钟禾脑子虽然已经浆糊了,但眼疾手快的技能还在,她一个箭步冲向门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 褚淮生呵斥。 “失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一直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以悲剧收尾又怎么样?谁的青春没爱过个渣渣。” “有病就吃药。” 钟禾晕乎乎的摇头:“不,我没病,有病的是你,是你把自己活在了一种病态中,由爱生恨,因为一个女人而厌恶所有的女人,严重到连碰触她们都不行,这已是病入膏肓,得治,得尽快治……” 褚淮生忍无可忍的走向另一扇门,她又坚持不懈的追过去:“但是传统的医生治不好你的病,因为你的是心病,心病就要靠心药医,不如我赠你一句心灵鸡汤怎么样?” 褚淮生体内积蓄的愤怒眼看就要暴发,他一字一句:“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明白,你今晚可以弄死我,但请你弄死我之前,一定要先想一下奶奶……” “给我让开!” “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钟禾强制性将鸡汤灌给他:“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理论你可能不太懂,我来实践给你看。” 她抬起两条手臂,踮起脚尖,出其不意的搂住他的脖颈朝着他的唇吻上去。 石破天惊的举动,褚淮生的大脑瞬间空白。 他双目圆瞪,震惊的一时忘了将人推开。 她柔软的嘴唇碰触着他,本能的觉得应该往里面闯一些,可他的牙关绷的太紧了,何止是牙关,他整个人僵硬的都像一尊雕像,无奈之下,她只能在他的嘴唇上用力咬一下。 力道不大,却如平地惊雷,终于把石化的男人给炸醒,反应过来的褚淮生,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捏住钟禾的手腕,粗暴的将她拖出了酒水间。 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个女人变本加厉的侵犯。 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愤怒的连熟悉的作呕感都消失了! “你要带我去哪?” 钟禾被他一路拖到了外面,拖进了车里,扔到了车后座上,他一脚发动油门,车子如火箭一般驶离了地面。 褚淮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加高码数,钟禾根本分辨不清外面是哪,所有的建筑物从眼前呼啸而过时,都如一副油墨晕染的模糊画布。 在这样风驰电掣的速度里,她脑子被晃得愈发晕乎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住。 钟禾趴在车窗边,甩了甩晕眩的大脑,正想看看被带到了哪里,车门已经打开,褚淮生毫不怜惜的将她从车里拽了下来。 迎面扑来的清冽的海风气息,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许,她看清了,她被带到了海边。 不,确切的说,是生死崖。 但凡在星海,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致命之地,几十米高度的陡峭悬崖,在上即是生,在下即是死。 咆哮的海浪重重的拍打着岩石,发出鬼魅一般的呜咽,钟禾的心轻微的跳动着,手腕再次被勒住,褚淮生拖着她向崖边走去。 第二十三章:我不喜欢哭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生死崖上寒风凛凛。 崖下的海浪声像无数从这里掉下去的亡灵在哭泣。 钟禾的心慢慢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真的将她从这里丢下去。 “还敢不敢再放肆?” 褚淮生切齿质问。 钟禾回头看了一眼,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以及一个巨型漩涡,她清楚一旦掉落下去,就会被卷入海底,再无生还的可能。 一时心悸缄口不语。 “你以为我只是吓唬你?” “我相信你不是,可那又怎么样,我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 褚淮生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不觉得晚了吗?让你肆无忌惮,你这种狂妄的女人,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只会变本加厉!” “你弄死了我,怎么跟你奶奶交代?” 啊—— 身子一个悬空,她险些落下去,关键时刻又被拽回来:“死到临头还敢挑衅我?”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毕竟你现在不够冷静。”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我想要弄死的人,自然有的是法子让她的死变成一万种意外。” 钟禾僵笑:“呵,还真是厉害。” “给我一个冒犯的理由,如果你今天不能够说服我,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她的衣领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他只要稍稍松开手指,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此时此刻,或许她认个错,求个饶,装个怂,这事儿就完了,可完了以后呢?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她依然还是一缕空气,他也依然还是将她无视。 “我说了理由你会信吗?” “说。” “我喜欢你。” 又是一个悬空,她已经被逼到了最危险的境地:“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让你睡地上?喜欢我给宠物狗取的名字?喜欢我对你的无视?还是喜欢我送你下地狱?” 这样的谎话,她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他。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我真是低估了你,到了这般田地,你还在这里跟我黑言诳语,既然你想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钟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开始剥离,这样濒临死亡的恐惧别说女人,恐怕连男人都没有几个不害怕,她却在这样恐惧的处境下,唇角缓缓绽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喜欢一定要有理由吗?就不能单纯的喜欢一个人?我没有理由,但我却可以证明给你看,在你眼里我渺小如蝼蚁,你觉得我一定是贪生怕死的,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你的确真的是低估我了,我纵然渺小如蝼蚁,却也有能撼动生命的力量。” 褚淮生正狐疑她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手腕处突然传来噬咬的疼痛,一个失神,手里的人便如沙漏一样滑了出去。 那一瞬间褚淮生惊到无以复加。 好在他眼疾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将只差一点就葬身大海的她从死亡线上拖了回来。 褚淮生怒的惊涛骇浪,愤怒这个女人,完全脱离他掌控的行径。 他本意就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从今以后本分守已,不要再肆意妄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不怕死。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 海啸声愈发张狂,白蒙蒙的薄雾已经开始向天地间弥漫,褚淮生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常人,一把甩开她的手,他丢下一句:“疯子!”扬长而去…… 周遭短暂性的宁静。 钟禾看着远处的车灯逐渐消失,她绷紧的神经才慢慢松懈,单手捂着心脏的位置重重喘了口气。 她做了一个多么疯狂的举动…… 难怪褚淮生会觉得她是个疯子,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她不是不怕的,她只是抱着一丝仅有的侥幸心理,她在跟命运赌,而从褚淮生关键时刻将她抓住开始,她就知道这一步险棋,她赌赢了。 可赌输的后果呢? 不堪设想。 心有余悸的坐了许久,才支起还有些发软的腿,踉踉跄跄地往崖下走。 走了没多久,远处开来一辆车,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褚家的司机老吴下了车,替她打开后车门:“钟小姐,快上车吧。” 钟禾上了车,没有开口问老吴为什么突然来接她,因为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显而易见的答案,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吴师傅,麻烦你先载我去一趟药房。” 凌晨三点回到褚家。 褚淮生不在卧室,浴室里有哗哗的流水声。 她将自己买的一堆处理伤口的外用药一一从袋子里拿出来,瞅一眼自己血淋淋的手臂,表情麻木,要不是怕伤口恶化或是留下疤痕什么的,她真是懒得折腾。 正擦碘伏消毒时,浴室的门开了。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沙发,从一开始他只是把这个女人当成一个乡下来的土气村姑,从未拿正眼瞧过她,可通过今晚,他才意识到他小觑了她。 这个女人不简单。 信步朝她走过去,他居高临下的审视,钟禾缓缓抬头:“看我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有精神异常。” 她从鼻孔里哼了声,埋头继续清理伤口:“被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整天摧残着,我能活着就是奇迹了,精神异常算什么?” “没错,生死崖上至今还没听说过有人掉下去,还能再活着上来的,你果然是奇迹。” 褚淮生说的意味深长。 “那不还得感谢褚先生你的相救,要不是你及时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这个奇迹也就没了。” “你就笃定我一定会伸手救你?” “没有。” “那你还敢咬我的手?像你这种自寻死路的人,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有两种可能,第一,你精神出了异常。第二,你心机深沉。”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那要看你想怎么回答我,如果是第一种,我可以理解,毕竟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设。可若是第二种,那身为一个女人,你未免有些过于可怕。”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钟禾朝她粲然一笑:“当然是第一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不能喝酒,喝完酒我一定会发酒疯,比如,强吻你。” 说到吻,褚淮生有些心浮气躁。 他走向床边,回过头,仍对她一脸疑惑:“为什么不哭?” “哭?” “从头到尾,换了任何女人,不是早该呼天抢地了吗?” 何况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居然半点眼泪星子也没掉。 钟禾慢条斯理的往胳膊上裹纱布,一边裹一边漫不经心回应:“哭什么哭?我从不喜欢哭。” 第二十四章:来势汹汹的大姑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是的,她不喜欢哭。 哭是最无能的一件事。 曾经受过那样多的伤害,她哭过太多太多回,可有用吗?一点用也没有。 后来七爷告诉她,要做一名没有感情的女杀手,就不允许哭。 她就再也不哭了。 现在的她,是中了子弹也只会咬咬牙的女汉子,她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也许年少时的种种苦楚还历历在目,可眼泪的滋味她早已忘却。 她想有生之年她都不会再哭了,就像褚淮生不会爱上任何人一样。 折腾了一宿,钟禾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睁开眼的刹那间,回想昨晚惊魂的一夜,她心有余悸的念叨了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勉强刷个牙洗个脸,瞅着两条麻花辫编起来也费事,她也就懒得费这个事了,反正也没人看她,索性就这么蓬着个头下了楼。 哪知刚到楼下,便撞见一名陌生女人从外面进来,四目一相对,那女人尖叫一声:“啊啊啊,女鬼啊!” 女鬼? 钟禾惊呆,往自己身上瞅瞅,她不过就是没编头发而已,头发乱了一些而已,不至于吧? “褚茵,乱嚷什么?” 褚家老太太呵斥。 “褚茵??我的个小姑奶奶,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不还在坐月子吗?” 梁秋吟才是真的见到鬼的惊诧样。 “妈,大金跟我说淮生结婚了,娶了个不像样的老婆,是真的吗?为什么我都没听你们任何人说过!” 她指着钟禾:“别告诉我就是她?这是个什么玩意?” 要不是怕女儿坐月子生气,梁秋吟早跟女儿诉苦了。 她隐忍的望了眼婆婆,“淮生不要你操心,你把你自个操好吧,还差几天就满月了,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褚茵一个箭步冲到老太太面前:“奶奶,这不会是您的主意吧?” 老太太早就气的不行了:“就是我的主意,怎么了?” “奶奶,您糊涂啊!你怎么可以给淮生找个这么不像话的老婆?你这让他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不像话?”老太太哼一声:“你们家姜常宇什么样?” 褚茵一愣,老太太又道:“你一个千金小姐嫁给穷小子都行,淮生娶个农村姑娘怎么就不能抬头做人了?” 褚茵面红耳赤:“那我不是早后悔了……” “呵呵,后悔了还生二胎?这个悔后的好啊。” 说起这个梁秋吟的脸色都跟着难看了。 “我那是因为爱情,可淮生喜欢这个女人吗?乍一看还以为是路边捡垃圾的乞丐,没一处能用眼看的!” “够了!”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拐杖使劲往地上杵了杵:“难看好看也没让你看!” 钟禾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想她要再不走的话,这矛盾升级,把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给气出产后抑郁症可就不好了。 她诺诺的开口唤了声:“奶奶。”尽量忽略两道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淮生中午约了我吃饭,我就不在家里吃了。” 说完,没等屋里人反应,她赶紧疾步溜了出去。 褚淮生开了一上午的会,加上昨晚没休息好,精气神明显有些跟不上,靠在大班椅上,他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瞥见手腕处一排极深的牙印,不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烦躁的将手垂了下去。 那女人一定是属狗的,才会动不动就咬人。 正心浮气躁时,桌边的手机嘀了一声,他随手拿过来一看—— “你是有多饥不择食?才能面对那样的女人也吃的下饭?” 发信人褚茵。 什么跟什么? 莫名其妙。 褚茵如今在褚淮生眼里也是奇葩一朵。 当初要死要活要嫁给一个穷小子在褚淮生看来是年幼无知,婚后三天两头跑回家埋怨自己识人不清却还不肯离婚在褚淮生看来是奇葩异草,而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一边嚷着过不下去一边却又不停的生孩子在褚淮生看来基本就是疯癫的程度了。 他懒得回应,正要放下手机,嘀的一声,又一朵奇葩来了。 “这位国色天香的佳人是你姐姐没错吧?” 信息的下面配着一张褚茵的照片,满脸的义愤填膺,像极了她每次回家发牢骚的样子。 褚淮生自然也是不会回的。 然而没完没了的信息却接踵而至。 “你姐姐月子都不坐了跑回家,就为了替你伸张正义。” “我昨晚手受伤了,所以今天打扮的就不是很漂亮,不巧被她撞见了,她就说我是鬼,还说我配不上你……” “虽然我和你之间是有一些差距,但说我是鬼又说是路边捡垃圾的乞丐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我本想据理力争,但顾及她刚生完孩子,万一又把她给气怀孕了可不太好,思来想去,我还是出来了……” “此时此刻我就站在你的脚下,你只要到窗前往下一望,就能看见我热火朝天的脸,外面这会真是热啊热,不知能否看在昨晚生死至交一场的份上,让我进去乘个凉?” 唰唰唰,满屏擦汗的表情。 褚淮生搁了手机,走到落地窗前随意往下一瞄,便看到一团黑影蹲在地上,手里举着个塑料板,就只差在板上写个天理何在四个大字了! 他隐忍的揉了揉太阳穴。 回到大班椅坐下,胸口闷的不行,就因为自己一时手贱,现在那女人更有恃无恐了。 他要不让她进来,待会保安过去撵人,依那个女人狂妄的个性,八成会在门口嚷嚷自己是总裁夫人。 简直不能假想的场面。 褚淮生面色阴翳的按下内线电话,冷声吩咐句:“钱进,把大门口的人领进来!” 第二十五章:女为悦己者容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畏首畏尾的被钱进带进了总裁办公室。 刚才在外面,她就已经被气派的摩天大厦给震慑到了,没曾想到了里面,更是一片奢华景象。 眼前的高贵格调让她彻底有了种刘姥姥置身大观园的窘迫,心中不免腹诽,一个爆发户能混成这样,混成全城首富,特么也是逆天了。 感受到一双犀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她如芒在背的抬起头:“你要说什么就说,别这么看着我。”垂眸小声嘀咕了句:“看的人挺不自在的……” “你不自在?” 褚淮生从鼻孔里冷哼了声:“让我的眼睛深受荼毒,到底谁更不自在?” “荼毒?” 钟禾不明所以。 “你举个塑料板在下面干什么呢?收破烂?要不要我给你配辆三轮车?” “……” “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毒?我举个塑料板那是遮阳,你看不到外面的太阳有多烈?” 钟禾委屈巴巴的,拿脚尖轻触地面:“还真是物以类聚,一个比一个喜欢攻击人……” 褚淮生顺着她的小动作睨到了她那根终日在外抛头露面的大脚趾,“你觉得别人对你的客观评价都是攻击?” 他从大班椅上起来,忍着眼睛的不适朝她走近:“因为手受伤了,所以打扮的不够漂亮,我想请问你这位农村来的塑料花是不是对美的理解有误?你这叫不够漂亮吗?你这是丑的不能见人吧?” 钟禾目瞪口呆。 这讽刺人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然而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我奉劝你一句,丑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意识不到。说你是路边捡垃圾的乞丐过分吗?不过分。就你这副德行,没说你从疯人院里跑出来打110报警就是对你客气。” “……” 嘴上放毒还不行,手还动起来了,扯起她半边松散的麻花辫:“这是什么?你们农村用来养鸡的鸡窝吗?” 钟禾被他贬低的成了木头人,完全忘了反抗,直到褚淮生的视线落到她的衣服上:“再看看你穿的这一身,掘了哪家祖坟盗来的?我真是看一次想撕一次。” “好啊,那你来撕啊,来啊!” 钟禾反应过来后配合的展开双臂。 褚淮生表情立时五颜六色。 他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走向办公桌,捞起桌边的钥匙,转身面无表情的朝外面走。 “跟我出来!” 钟禾稀里糊涂的跟着褚淮生搭乘总裁专属电梯,到了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她不知道他要将她带去哪,她也不敢问,不过瞅着他那张虽然生气但还算平静的脸,应该不至于是生死崖吧…… 只要不是生死崖,去哪儿都行。 她已经死怕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幢不起眼的洋楼前,钟禾下了车才看到门上有一块精致的招牌——美莱私人订制。 “这干什么?” 她回过头狐疑的询问身后的男人。 褚淮生看也不看她,径直推门入内,钟禾只能一头雾水的跟进去。 一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朝他们迎来:“嗨,褚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褚淮生言简意赅,直接指着钟禾问:“能整出个人样吗?” Aida 像打量动物园的猩猩一样,围着钟禾仔仔细细的瞅了一圈,直瞅得钟禾浑身不自在,揪着褚淮生的袖口小声问:“你要给我整容啊?” 褚淮生嫌弃的甩开她的手,“我是叫他给你整仪容,你哪只耳朵听见是给你整容了?” “褚总,这底子好,没问题。” “那就带进去吧。” “不是,等等……”钟禾又揪住他的衣袖:“整仪容怎么整啊?” Aida 微笑作答:“就是把头发修修,换身衣服,化个妆。” “要剪头发?” 钟禾一把护住她的麻花辫:“那可不行。” “姑娘,你这头发太长了,有碍美观。” “碍着你了?” 钟禾怂怼。 Aida 无奈的望向褚淮生,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钟禾心虚的缩了缩露在外面的大脚趾。 “不是扬言喜欢我吗?喜欢我难道不该让我赏心悦目?” Aida 马上附和:“对啊,姑娘,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这副样子,别说让褚总喜欢你了,恐怕他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就你了解。 钟禾内心矛盾,按理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褚淮生终于注意到了她。 可是…… 她还是有很多顾虑啊。 就在她彷徨之时,人已经被拖进了里间。 Aida 拿剪刀时,看到她一脸愁苦的表情,微笑着安抚:“姑娘,别怕,我一定会将你打扮的美美的。” “不不不,简单一点就好!” 天知道她现在多怕这个娘炮将她好不容易营造的土气本质给整没了…… 咔嚓咔嚓…… 无情的剪刀最终还是剪掉了她留了多年的长发,只给她留到了及肩的长度。 Aida 两根兰花指熟稔的将她两旁的头发编个花式往中间一绕,用一根精致的水晶发夹固定。 光是换个发型,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已经焕然一新了。 Aida 让她睁开眼瞧瞧。 她睁开一只眼,迅速又不忍直视的合上。 Aida 要替她化妆,她死活不肯,最后勉勉强强的换了件清新脱俗的浅色一字裙,搭配一双黑色细带高跟鞋。 望着镜子里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Aida 兴奋的直拍手,她则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 别别扭扭的来到大厅,第一次以完全不同的形象面对褚淮生,钟禾无措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褚淮生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听到脚步声,缓缓抬眸,视线正好定格在她一对小巧精致的锁骨上,他怔愣了几秒,才转移视线去打量其它地方。 无懈可击。 他那么挑衅的一个人,一时竟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搁下手里的杂志,又放平交叠的双腿,他气宇轩昂的起身:“恩,顺眼多了。” 钟禾却是别扭死了。 她冲进试衣间,想把衣服给换回来,却惊恐的发现她的衣服不见了。 “Aida ?Aida ?” “怎么了?” “我衣服呢?” Aida 耸肩:“这要问褚总。” 钟禾火急火燎的跑到外面找褚淮生,他正在接电话,她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实在等不及了,便用嘴型问:“我衣服呢?” “我衣服呢??” “我衣服呢???” …… 腮帮子都龇疼了。 对方才慢条斯理的挂断电话,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捐博物馆了。” “……” 第二十六章:蚯蚓附体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回到家时,褚茵已经走了。 她别别扭扭的来到大厅,顿时连一旁擦地的佣人都傻眼了。 老太太最是欢喜,杵着拐杖到她面前,围着她上下打量。 钟禾窘迫极了,甚至有一丝丝难堪,她的这份不自在主要还是缺乏安全感,好像只要她穿着村姑的衣服她就是花花,可褪了这层衣服,她就是个骗子了。 “还是淮生有能耐呐,我说了那么多回让你换衣服,你总是不肯,跟淮生出去吃趟饭,倒是开窍了,好啊,好啊。” 老太太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梁秋吟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从钟禾进门的瞬间,她就面目狰狞。 满腔的怒意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发作,只好愤愤不平的回了房间。 一踏进卧室,梁秋吟压抑的火山爆发了,她一把揪起还在午睡的老公,“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 褚万洲混混沌沌的起身:“怎么了?” “还以为是个土气村姑,没想到是个狐狸精胚子!” “狐狸精?谁啊?” “你不会自己到外面看!” 褚万洲走出房间,站到外面走廊往下一望,顿时就了然了。 他回到卧室安抚妻子:“这不挺好嘛,以前我们总觉得那丫头形象太差,这稍微打扮打扮,倒也有几分名媛千金的样子,这抛却身份地位,其实跟我们淮生……” “你给我闭嘴!”梁秋吟火冒三丈,本想从老公这里寻得一丝安慰,没曾想他不但不安慰还火上浇油,撂起一只枕头便往褚万洲身上砸:“我让你气我,让你气我!” “好了,你冷静一点。” 褚万洲夺了她手里的枕头,“你现在是在气什么?” “你应该问我怕什么!” “你怕什么?” “你刚才瞧见了吧?那个村姑,不,那个狐狸精,一脸的狐媚子相,我们淮生往后可咋办!” “你担心淮生被她迷惑?”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算淮生现在能视而不见,可日子久了,血气方刚的,难免不……” 梁秋吟不敢想下去。 褚万洲叹了口气:“说得也是,可能怎么办?两人是领了证的,就算有什么,那也合法。” “不行,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把伶俐叫回来!” 褚万洲嗤了一声,“你把伶俐叫回来有什么用?除非把苏莱雪……” 一提到这个禁忌的名字,梁秋吟脸庞扭曲的更严重了。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她把我儿子害得还不够惨!” 钟禾好不容易摆脱老太太的碎碎念来到楼上,想把衣服给换了,却再次晴天霹雳的发现,她的箱子里连件内衣都不剩了…… 她惊慌失措的唤来佣人:“我衣服呢?” 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少奶奶,中午少爷打来电话,已经让我们把您的衣服给扔了。” “扔了?扔哪儿了??” 她作势要出去找。 “少奶奶,您别去找了,少爷就是怕您又找回来,已经让吴师傅直接送去垃圾站,这会估计早已经销毁了。” “……” 褚淮生,你特么够狠啊! 钟禾欲哭无泪。 她那些装备,看着不起眼,可弄到也真的不容易呀! 怒气腾腾的回到屋里给褚淮生打电话,第一遍,不接,第二遍,还是不接。 用力深呼吸。 好,既然你报之以桃那就休怪她还之以李。 晚上钟禾洗了澡,挑了件大红色吊带睡裙穿到身上,又从箱子里翻出一瓶开封已久的香水,往身上轻轻喷了两下。 一切准备妥当,她拿了本书躺在沙发上,耐心等着褚淮生回来。 难得一次早归,十点整门外就响起脚步声。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道火红的身影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跳到门边,两手先挂住男人的脖子,再借助手臂上的力量,身子一弹就如八爪鱼一样吸附了上去。 褚淮生始料不及,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待反应过来,他一把将身上附着的女人甩到沙发上,横眉竖眼的呵斥:“是不是又忘了吃药?” “我要是忘了吃药,你就是吃药过量!” 钟禾站在沙发上指责他:“凭什么扔我衣服?” 她这样站着时,正好比褚淮生高一个头,褚淮生看到她因为生气胸前一起一伏,略感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我扔你衣服是为了让你活的像个人样。” “你才没个人样,这一天天除了对我人身攻击,你就没别的招儿了是吧?你……” 她话没说完,砰的一声,褚淮生关了洗手间的门。 顿时那个气啊,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 褚淮生洗了澡出来,让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刚一打开门,火红色的身影又向他飞扑而来,这次犹如万能胶,任他怎么使力也扒拉不下来。 褚淮生怒不可遏,面庞扭曲的低吼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是你欺人太甚,你扔我东西的时候有经我同意吗?既然你专横跋扈,那就别怪我让你蚯蚓附体,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一辈子!” “一辈子?” 原本暴怒的男人突然怒极反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就你还敢奢望一辈子?做梦吧你!” 他刚想再讥讽几句,鼻端忽尔传来一阵淡淡熟悉的香水味,眉头一拧,扫了眼身下狂妄的女人,霎时确定了香水的来源处。 第二十七章:东施效颦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短暂的寂静。 下一秒,褚淮生凉薄的唇角扯出了一道嘲弄的弧度。 他毫不留情的将身上的女人狠狠剥落下来,居高临下的睥睨她,视如敝屣的冷哼了声:“东施效颦。” 东施效颦? 钟禾不知所云的抬高下巴:“什么东施效颦?” “少跟我装腔作势。” 褚淮生又是一声冷哼,言辞间满是讥讽的意味:“看来果然是对我倾慕不已,如此煞费苦心,倒是叫我意外了。” 钟禾彻底迷茫了,她光着脚奔到他面前:“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我夸秦筱的香水不错,你就跟她用同款,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能把你睡了?” “……” 纯属巧合。 “我要说这只是凑巧,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这真的只是巧合,我压根不知道秦筱用的什么香水,我都没注意过……” “听说你还加了她微信,怎么?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 钟禾百口莫辩,她加她微信只是想随时了解褚淮生的动向,真没有要复制她的意思。 “编不出来了?”褚淮生眸中轻视的意味愈发明显:“不自量力。” 真是天大的冤屈。 钟禾被刺激的抓狂了:“孤儿怨是她秦筱研发的吗?她申请专利了吗?凭什么一款大众香水用在她身上没问题,用在我身上就是东施效颦了?” 她想说孤儿怨这款香水她用了几年了,可估摸着说了褚淮生也不会信。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我当着你的面夸她香水不错,你就恰巧用了同一款?以前怎么也没见你用过?” 钟禾无言以对:“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既然你认定了我是盗版那就盗版吧,不过我告诉你,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没有想要你睡我,我喜欢你和想要你睡我是两码事,我追求的是心理上的愉悦而不是身体上的,我说了我是性冷淡,所以就算你忍不住把我睡了,我也只会觉得自己被一头猪给拱了。” 这话说的简直狠到极致。 褚淮生咬牙切齿:“好,很好。” 直到一声重重的摔门声传来,钟禾才如梦方醒。 她一头扎到沙发上恨不得锤死自己,她这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可以把话说的如此决绝? 这般无趣还怎么让人家喜欢? 一时闹心的不行。 睡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换了身运动装,准备到外面跑跑步。 从前她们在德义堂时,就经常被训练夜跑。 她沿着褚家别墅后面的一条马路不疾不徐的向前跑着,盛夏的夜晚,除了空气中有一些湿热,相比白天的喧哗,却多了一分令人醉心的宁静。 耳边蝉鸣惬意,头顶上方一缕柔和的月光跟随着她的脚步缓缓移动,洒下点点白光。 马路十分僻静,周遭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色笼罩,她倒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发生,毕竟她一个混黑道的,除了鬼就没有什么好怕。 就在她跑完五公里准备原路返回时,马路旁一片茂密的荆棘丛旁,突然传来了几声女人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凄厉的像是要划破夜空,钟禾奔跑的双腿赫然间刹住。 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那里已是万籁寂静,什么动静也没有,好似她刚才听到的只是幻觉。 她踌躇了片刻,毅然决然的朝着荆棘丛走去,拨开一堆杂草,蓦然间瞧见一具女人的身体,确切的说,是一具女尸…… “喂?喂?” 钟禾试图唤了两声,对方没有回应。 她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往对方脸上一照,这一照瞳孔赫然放大,手机险些从手里滑出去…… 钟禾的表情一瞬间凝固。 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她很确定。 她开始犹豫要不要报警,四周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凶手的影子,短暂的斟酌,她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如果她报警,势必会以目击者的身份被带去警局,这对她来说不是件很妙的事,无论她是以花花的身份还是以钟禾的身份,这都不是她能摊上的麻烦。 她并不是拯救宇宙的女英雄,她不过就是芸芸众生里一名行走在枪口上的普通人,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何况就算她不报警,明天这个新闻也将铺天盖地。 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褚家,钟禾直接进了酒水间,她从酒柜上摸了几瓶啤酒,找了个袋子装起来拎到楼上,她不想酗酒,但今夜若是不靠酒精麻醉,她恐怕很难入眠。 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浮现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密密麻麻的像虫子噬咬过的脸…… 她走时褚淮生书房的灯亮着,回来时书房的灯已经灭了。 浴室里有哗哗的流水声,某个洁癖症的人又洗澡了。 也难怪,一晚上被蚯蚓附体了两次,这要不洗掉层皮都对不起他的病。 褚淮生从浴室出来时,瞥见沙发上坐着个人,头上顶着床被子。 他只是冷冷的扫一眼,直接越过,等他擦干了头发躺到床上,被子里才传来一声闷沉的声音:“我刚才去跑步了……” 呵。 大半夜的跑步,这女人的行径果然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就这怂样,还用猜吗? 褚淮生冷哼一声,“见鬼了。” “你听说过疯虱子吗?” 乍一听疯虱子褚淮生表情一怔。 “我之前听你奶奶说起过。” “怎么,难不成你撞见他了?” 褚淮生问的随意,料想也是没可能的事,却不料她回答:“我撞见了他的凶案现场。” 第二十八章:午夜的诺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时间俱都沉默。 但凡身在星海市,无人不知此事的严重性。 咕咚咕咚…… 褚淮生听到了吞咽的声音,他径直下床走到沙发旁,一把将钟禾头顶的被子撂开。 钟禾已经两罐啤酒下肚,正准备打开第三罐,赫然瞧见面前站着个男人,她抬起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浑浑噩噩地问:“你干什么?” “要喝酒出去喝,别糟蹋我的屋子。” 钟禾咬着嘴唇不说话,目光显得有一些呆滞。 “怕了?” 她轻轻点头:“恩,怕了……” “就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褚淮生幸灾乐祸,转身正要走,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他,他掰不开她的手,愠怒的转身,她的脸就顺势贴到了他胸前。 她不再是平日里泼皮耍赖的无赖样,而是完完全全的一只温顺的猫,一只匍匐着的非常非常可怜的小野猫,褚淮生一低头,正好望进她双瞳剪水又楚楚可怜的大眼睛。 “传闻见过疯虱子杀人现场的人,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如果我抱紧你的大腿,你是不是就能护我周全?” 她像是哀求又像是撒娇。 褚淮生有一瞬间的失神,移开视线:“你不是不怕死,连生死崖都敢跳,区区一个疯虱子怕什么?” “就是因为经历过才怕,我现在已经不想死了……” “我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钟禾下巴在他胸膛蹭了蹭,一般男人问这样的话时,通常是希望女人可以以身相许。 但她知道褚淮生不需要。 她无比真诚的回答:“我可以陪着你,永远永远留在你身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你。” 这样的一个深夜。 这样的一个诺言。 这样的一个女人。 后来,他经常会想起。 但在当时,他却面无波澜,隔了许久,才说了句:“不必了。” 钟禾清晨醒来,回想昨晚经历的一切,以及自己发过的那个誓言,没好气地笑了。 她还真是入戏够深,即便喝醉了,也不忘拉近跟褚淮生的距离。 她会怕疯虱子吗?她当然不怕,不过身为星海城人人惧怕的杀人狂,警惕之心还是不能没有。 上午等到褚淮生去了公司,她晃晃荡荡的又钻进了他的书房,书房的门依旧是锁着的,但前些日子七爷给了她一把万能.钥匙,这个时候便派上了用场。 褚淮生的书房她已经观察过,没有摄像头,即使这样她也不敢长时间逗留,搜寻了片刻后,她发现了一只保险柜。 保险柜一般是用来保存贵重物品,这个时候万能.钥匙就起不到作用了。 钟禾立在保险柜前一时有些踌躇不展,愈发觉得她要想尽快完成任务,必须要赢得褚淮生的心。 她离开书房后,回到卧室拨通了七爷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便立刻汇报:“七爷,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恩说。” “好消息是,我发现了褚淮生书房有一个保险柜,直觉东西应该就在里面。坏消息……我昨晚目睹了疯虱子的案发现场。”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七爷没有先追问保险柜的事,而是责怪她摊上的麻烦。 “我会注意的,他疯虱子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人。” 电话那端沉吟了片刻道:“保险柜的密码不知道?” “恩。” “所以我让你征服那个男人,你只有赢得他的信任,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 “我明白,我会继续努力的。” 结束通话前,七爷叮嘱:“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用电联的方式跟我汇报任务的进展了,没有特殊情况,也尽量不要到德义堂来。” “为什么?”钟禾不解。 “现在正是任务的关键期,如今科技又这么发达,倘若褚淮生对你起了一丝疑虑,我们这些通话记录都会成为你暴露身份的致命点,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从今往后,我们的联络方式就通过最原始的方式,书信联系,枫清路上那个信箱是我们德义堂专用的信箱,你有什么进展就通过那个信箱传递给我,切记要小心行事,不可功亏一篑。” 挂了七爷的电话,钟禾清空了手机上的一切记录,之后去了驰越集团。 到前台报了钱进的名字,前台核实后,她很顺利的抵达了顶层。 钱进已经守在总裁办公室门前等她,一见到她,便机械式地道:“太太,褚总在开会。” “没事儿,我进去等他。” 钟禾大摇大摆的迈进了办公室,钱进跟了进去,她假装好奇这里瞅瞅,那里碰碰,实则是想找自己要找的东西,身后的钱进提醒道:“太太,褚总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物品。” “噢,这样啊。” 钟禾回头咧嘴一笑:“那我到沙发那边坐着。” 她以为她老老实实的坐着了,钱进就会出去了,哪知他像根木头一样立在了她身后,也不说话,整个一机器人。 “钱助理,你这名字不太好啊,钱尽钱尽,这是要你散尽万贯家财的意思啊。” 她没话找话,试图想要缓和一下别扭的气氛。 “太太,我是钱进,进来的进,不是钱尽,而且,我也没有万贯家财。” 钟禾继续笑:“怎么可能,褚淮生他不是暴发户吗?你跟着一个暴发户,你会没钱?” 这回换钱进笑了:“太太,暴发户的钱也是赚来的,您说的好像是褚总抢来的,我没跟他一起抢似的。” “呵呵呵。”钟禾大声干笑:“没想到钱助理也有隐藏的喜感。” 褚淮生这个会开得有点长,她正好可以跟他的助理旁敲侧击一下。 “钱助理,你们褚总喜欢旅行吗?” “偶尔也去,但多数时间他比较忙。” “那他都去过哪些地方呢?比如波兰、不丹、也门、冰岛这些地方有去过吗?” 看似无意的询问,实则暗藏玄机。 “不清楚。” “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过在旅途中遇到过什么难忘的经历?” “不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你不是他助理吗?” “正因为我是他助理,所以才是凡事我向他汇报,而不是他向我汇报。” “……” 第二十九章:分泌多巴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跟个愣头青聊天简直是血压直冲脑门。 好在她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钟禾言笑晏晏地奔向一抹俊挺的身影:“褚淮生,你开完会啦。” 褚淮生开会时本就积了一肚子火,看到她更没有好脸色:“褚淮生是你叫的?” 星海市至今还没几个人敢对他大呼其名。 钟禾愣了愣,马上改口油腻腻的唤了一声:“老公!” 他气得无言以对:“谁让你过来的?这个时候还敢跑出门,是嫌自己活够了?” “当然不,就是怕死我才来的,我觉得这普天之下,只有你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哪来的回哪去,我没时间陪你折腾!” 钟禾跑回沙发边中规中矩的坐好:“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你可以像在家里一样,把我当空气。” 昨晚一时的温顺可怜果然就是昙花一现的表相。 褚淮生懒得再搭理她,埋头处理公事,钟禾耐着性子坐了半个多钟头,眼看着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间,她唯唯诺诺的挪到办公桌前,匍匐蹲在地上,两手撑着下巴小声问:“肚子不饿吗?” 对方充耳不闻。 将她冷处理?这一招还真是够狠。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转到了下午一点,褚淮生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钟禾欢喜的也跟着起来,哪知下一秒,一盆凉水迎头泼来。 “别跟着我,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再进来。” “……” 褚淮生故意延长吃午饭的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让某些人知难而退,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毅力。 等他再回来时,某人不但没走,甚至还在他办公室吃的津津有味。 他不可思议的走到沙发边,指着茶几问:“这什么?” “饭啊。” “哪来的?” “叫外卖啊。” 褚淮生双手插腰,气得用力深呼吸,“你叫外卖,至于叫一桌子满汉全席吗?” 瞧瞧茶几摆不下,地上摆的都是。 钟禾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人生苦短,吃一顿少一顿的日子如何能将就?” “吃一顿少一顿,你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当成一头猪来喂!” “嗳嗳嗳,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不要人身攻击……不对弱者人身攻击,这是一个绅士最基本的道德标准好吗?” “我不想做什么绅士,所以你也不必对我道德绑架。” 褚淮生下了最后通牒:“限你三分钟内把这里清理干净,否则我连你一同扔出去。” 钟禾已经在心底里打算跟褚淮生死磕到底了,所以即使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她也没往心里去,何况平日里,褚淮生一贯是如此待她。 下午褚淮生继续工作,她躺在沙发上继续挺尸。 白梓的微信发过来:“干嘛呢?” 她拍了张褚淮生伏案工作的照片发过去。 白梓撒花:“进展迅速呀,都形影不离了!” “一厢情愿。” “啥意思?他不待见你啊?” “他就没待见过我。” “那你还在那里自讨没趣干嘛?” 钟禾挪了挪身子,一本正经回:“我只有随时随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才能刺激他脑内多巴胺的分泌。” “然后呢?” “然后让我在他的心中做到无中生有,遍地生花。” “……” 隔着屏幕钟禾都能感受到强有力的白眼,白梓回了最后一条:“醒醒吧同志,褚淮生那样的人设你就是把自己在他眼前风干成木乃伊,要没什么行动的话也是白搭。” 钟禾想了下,扫了眼对面办公桌前的棺材脸,顿觉白梓说得不无道理。 她开始故意在他眼前做各种肢体运动,又是劈叉又是拉腰,倒腾了半天,愣是如一缕空气被人视而不见,眼看就快要累成一滩泥瘫在地上时,僵尸终于有了反应,“听说你从小体弱多病,是吃了仙丹才变得如今这般生龙活虎?” 她立刻佯装可怜上前回答:“对啊,我从小缺钙长大缺爱,所以能否看在我如此凄惨的份上,多给我一些关怀?” 褚淮生冷嗤一声:“我给你关怀多了,只怕你无福消受。” 钟禾刚想说只要你敢施我就敢受,钱进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褚总,姜海朝又来闹事了。” 褚淮生闻言,面无表情的走向落地窗,伸出两根手指挑起窗帘的一角,淡然的向下扫视一眼后,唇角勾起一道极其冷酷的弧度:“苟延残喘。” 钟禾按捺不住好奇趴到另一扇窗子向下望。 “褚淮生,你卑鄙无耻,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驰越的大门前,站着一名头上系着白条的中年男人,白条上用血迹隐隐写着几个大字,但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写的什么。 他手里举着个喇叭,不停的用各种恶毒的字眼声嘶力竭的咆哮,直到保安将他用力撵走。 拖行了很远,钟禾还能瞧见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充满了愤恨扭曲。 她回过头啧啧感叹:“褚淮生啊,你怎么得罪那个人了?举着喇叭来示威,这得多气啊。” 一旁的钱进忙说:“太太,你不了解情况,那个人他是咎由自取。” 商场上的事她的确不懂,但总归是跟利益脱不了关系。 她扫了眼褚淮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反正你也足够有钱,给别人留条生路又怎样,都说商场如战场,那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你懂什么?” 褚淮生一记寒峭的眼神扫过来,她顿时不寒而栗。 天色渐晚,褚淮生拿了西装外套要走,钟禾赶紧小媳妇一样的跟在后面。 到了外面停车场,褚淮生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时,潜伏在附近的姜海朝突然凶神恶煞地举着一把尖刀向他扑过来,嘴里喊着:“褚淮生,你去死吧!” 钟禾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当然任谁也没有想到,她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褚淮生死了,那她的任务就永远完成不了了,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仅在这一念之下,她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 嗷—— 刺骨的疼痛,尖刀刺穿了她的皮肉。 她替他挨下了这一刀。 “姜海朝!” 褚淮生怒不可遏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即一大片安保人员涌过来将他擒住。 钟禾在最后的意识里,虚弱的笑了笑,若她此次依旧可以大难不死,那今后她跟褚淮生的交情可就一言难尽了…… 第三十章:过命的交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一刀让钟禾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三天。 而这三天褚淮生仅来探望过她一次,还是在她昏迷的时候。 第四天她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出了院,晚上褚淮生回家,一打开卧室的灯,赫然睢见她坐在沙发上,短暂的怔了怔,他蹩起眉头问:“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难道还要死在医院不成?” 钟禾满腹的委屈,觉得自己这一刀挨的太不值了,原本还以为冲着这一刀的情意,褚淮生对她的态度能够有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说感激涕零了,起码也会以礼相待。 可他妈的现实比刺的她那一刀还要残忍。 别说嘘寒问暖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见不着就算了,这见着了还一副谴责的语气,言外之意,好像责怪她没有在医院住它个天长地久似的。 褚淮生脱了外套,瞥见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边一语不发,口气终于缓和了些:“我的意思你出院医生同意吗?” “人家怎么不同意?你都不关心我的死活,人家才懒得管!” “钱进不是每天去医院探望你?” “嘁。” 一记大白眼朝他翻过去:“钱进是钱进,你是你,我是替钱进挡的刀还是替你?” “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倘若我去医院探望你,很快我已婚的事就会被曝出来,继而你受伤住院的事也会被曝出来,若是传到老太太耳中,指不定你还没出来她又进去了。” “所以你就编出带我出去度蜜月这样的谎言?还是在我这个当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弄得我今天一回来,老太太就问我度蜜月怎么三天就回来了,去了什么地方,玩得开不开心一连串的问题,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明明是在医院里为你九死一生好嘛?我度个鬼的蜜月啊,我是在渡劫!” 钟禾越想越不对劲:“还有,你已婚的事曝出来怎么了?我就那么见不得光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又不是你包养的小三,我怎么就不能曝光了?” “我褚淮生的妻子那可是要有九条命的,今天你也看到了,姜海朝只是希望我死的千万人之中的一个,像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个,你确定要暴露出来,让别人拿你下刀?” 钟禾立时说不出话了,她也就是负气说说,当然不是真的想曝光了,即便褚淮生没有仇家,就她这冒牌的身份那也是经不起任何围观。 “算了算了,一个疯虱子已经够叫我担惊受怕了,我可不想再草木皆兵,与全世界为敌。” 褚淮生扫了眼她的后背:“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钟禾听到他终于肯关心自己了,心中升起窃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极其委屈可怜的样子回答:“当然疼了,医生说还差二厘米就刺到了我的心脏,也就是说我与生死的距离只差两厘米,你就要失去一个愿为你赴汤蹈火的人了。” 褚淮生缄口不语。 钟禾试探问:“怎么不说话了?你该不是在懊恼为什么就偏差了那两厘米,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捅死才好吧?” “你都哪来这些脑回路?” “你平日里不就总扬言要弄死我……” “我要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用得着去纠结这种机率问题?” 好像也是,不过…她眨巴眨巴眼:“你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贸然冲出来?”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表白的好机会! 钟禾当然不会跟他说,她冲过去是觉得自己命硬,那一刀砍在她身上死不了,但砍在他身子,十有八九凉凉了。 他凉凉了不要紧,可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却不能跟着凉凉…… 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深情无限:“我为什么会冲过去,难道你不懂吗?” 看她这个表情,他自然是懂了。 但懂与相信是两码事。 褚淮生意兴阑珊的朝洗手间走:“虚与委蛇的话就不必说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一只塑料袋伸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干什么,面前的人已经背过身露出一对香肩:“给我上药。” 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转过头:“我去找人给你上。” “你是不是傻了?你找人给我上,是怕我受伤的事奶奶不知道吗?” “我会叮嘱。” “叮嘱个鬼啊,整那么复杂干嘛?你直接给我上了不就得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你受的伤,你还能不能有点良心了?” 褚淮生坦言:“你替我挨一刀我很感激,但我碰不了异性的身体这是事实。” “你少忽悠了,咱俩都亲密接触多少回了,我看你不也没死,赶紧的,别废话了!” 她不由分说的把衬衫又往下拉了拉,把后背的伤口全部暴露出来。 褚淮生踌躇了几秒,接过了塑料袋。 伤口很深,换了一般女孩子恐怕疼痛难忍,可她却纹丝不动,褚淮生再次验证了她的顽强。 “这次的意外证明,不出门是最安全的。” “那你呢?你就没想过少树立一些敌人,这样也就少一份危险?” “我不一样。” 褚淮生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瞳透着杀伐决断的冷酷:“商场沉浮,你若不吃人,那就要等着被别人吃。” 收尾裹纱布时,他无意中憋到了她刀伤下面似乎还有个伤口,微微蹩眉,将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钟禾立刻跳起来:“喂喂喂你干嘛?我让你给我上药可没让你趁机揩我油水,居然脱我衣服……” “你后背怎么还有伤?” 她掩下眼底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深沉,佯装大大咧咧回答:“哎呦,农村长大的孩子,整天往山里跑的,摔个几下受点伤留点疤什么的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忽略忽略,你只要看到我为你受的伤就可以了。” 见他将信将疑,她赶紧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褚淮生,经此一劫,咱俩是不是交情匪浅了?” “什么交情?” “过命的交情啊!” 她忍着痛跳到他面前:“问世间还有什么情义比两肋插刀更珍贵呢?你说是吧?” 褚淮生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站远一点儿说话,难受。” “嘿,你还难受?说得好像我好受一样。” 钟禾说着扑到他怀里,死皮赖脸的把脸贴到了他胸前。 褚淮生自然是十分抗拒,粗鲁的就要扯开她。 “嗷,痛!” 他手上的动作停止,但眉头却没有舒展:“闪一边去。” “闪不开了,失血过多,晕,站不住……” 褚淮生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念及她总归是为自己受得伤,若是动粗势必会扯到她的伤口,可若是不管不顾,指不定她还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果不其然。 钟禾靠在温暖又宽阔的胸膛里,整个人感觉都有飘了,鼻端轻嗅着男性古龙水淡淡的清香,耳边听着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咦,心跳声? 她使劲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这心跳声听着有些熟悉嘛? 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走开!” 褚淮生下最后通牒。 钟禾哪里听他的,不停的往他身上贴,恨不得跟他合二为一似的。 他忍无可忍,扯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拽开,这一拽或许是真的扯到伤口了,她痛呼一声,抱住他的一只腿人就缓缓滑了下去。 褚淮生甩了甩腿见她没有反应,弯腰正想将她捞起来,突然出其不意的脖子被两条手臂勾住,两人瞬间距离近到呼吸可闻,他一时惊诧屏住呼吸,就见她带着魅惑的口吻说,“褚先生,今天我替你挡了一刀,日后疯虱子要我的命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第三十一章:狐狸精转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三个月内连着受了两次伤,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钟禾原本想好好的养上个几日,可那位不待见她的大姑子却偏巧这时候满月回来了。 褚茵一回家,立刻吩咐佣人把钟禾喊下楼。 钟禾做好了被挑刺儿的准备。 褚茵前些天在电话里听母亲说了村姑改头换面的事,等她一从楼上下来,立刻围上去,围着她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才嗤之以鼻说:“果然是个狐狸精胚子!” 钟禾也不呛她,反正她势单力薄,对着干的下场最后也只会让老太太为难。 “妈,淮生呢?他不知道今天我回来吗?怎么也不留在家里?” 梁秋吟还未作答,老太太已经气呼呼开腔:“就是知道你回来他才周末也不想待在家里。” “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他亲姐,我带回来的这可是他亲外甥和外甥女,他躲我干什么?” “你心知肚明,装什么糊涂。” 老太太哧了一声。 钟禾缩在楼梯口边,听着祖孙俩的对话,想来老太太对这个孙女也是颇多怨气。 视线一扫,看到门外还站着个男人,怀里正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不停的抖啊抖,额头上急得热汗淋漓。 “姜常宇,你怎么连个孩子都哄不好?真是没用!” 褚茵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外将孩子接了过来,孩子哭得声嘶力竭,梁秋吟也上前一起帮着哄。 “吵死了。”一声稚嫩的孩童声从褚万洲身侧传过来,钟禾这才瞧见,公公身旁还坐着个孩子,五六岁的模样。 “孩子是不是惊到了?” 老太太看孩子哭得厉害,表情也是十分心疼,老人总是迷信的,总觉得或许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褚茵闻言立刻把视线扫向钟禾,钟禾脊背一凉,就知道这锅她背定了…… “惊到了也是让她给惊的!” 褚茵气呼呼的把孩子塞过来:“你惊的你哄!” “你看看你看看,就因为你这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淮生才烦你,这管小禾什么事?你别处处针对她,不然你下次就别回来!” 老太太气结道。 “孩子哭这么厉害,不是被她给吓到的还能……” 褚茵话说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不可思议的望向对面的村姑,只见她抱着孩子轻轻哼了几声,孩子居然不哭了。 不哭了?! 她气恼的一把将孩子夺回来,哇的一声,孩子又开始嚎啕大哭。 褚茵哄了几下不管用,不信邪的把孩子又塞给了钟禾,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孩子到了钟禾怀里,再次止住了哭声。 一屋子寂静无声。 钟禾头都不敢抬,盯着小婴儿纯净的脸蛋心中叫苦不迭,小家伙,你是魔鬼吗?你伪舅妈我这日子已经过得够艰难了,怎么连你也给我拉仇恨! 最尴尬的莫过于褚茵了,硬生生被打脸,不过仍然赤口毒舌:“看我说得没错吧?标准一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连我家兜兜一个刚满月不久的小婴儿都能被迷惑,太可怕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挪到沙发边坐下。 褚万洲身边的小男孩突然拔腿奔向钟禾,嘴里嚷着:“舅妈,你能带我去挖蚯蚓钓鱼吗?” 钟禾尴尬的望了一眼屋里的众人。 褚茵又捏到了话柄子“瞧瞧,瞧瞧,迷惑了小的,这又开始迷惑大的了。” “都被迷惑了,就你清醒不就好了,瞧这尖酸刻薄的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老太太狠瞪了眼儿子媳妇。 钟禾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哄睡了褚茵的小女儿后,便赶紧领着她的大儿子出了门。 褚茵乐得一个人清闲自在,自然也没有阻拦。 钟禾牵着姜褚褚的手来到后花园,一眼瞧见坐在凉亭里抽闷烟的男人,跟褚茵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不用想钟禾都知道这个男人平日里过得什么日子。 “爸爸——” 姜褚褚喊了声。 抽烟的男人闻声赶紧把手里的烟给掐灭了,人也随即站了起来。 钟禾只能上前打招呼:“姐夫,你好。” “嗳,你好你好。” 姜常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可见是平日里受多了窝囊气,已经丧失了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自信和尊严。 “外面挺热的,姐夫怎么不到屋里去坐?” 钟禾指了指头顶的太阳。 姜常宇憨笑道:“没事儿,外面空气好。” 同是天涯沦落人,钟禾岂会不知空气好只是幌子,或许是跟她一样,觉得自己融入不到那个大家庭去。 “那行,我带褚褚去园子里玩了哈。” “好好,褚褚听舅妈的话啊。” 钟禾不敢再跟他多言,免得被褚茵看见了,又骂她是狐狸精,迷惑了小的迷大的,迷惑了大的迷老的。 转身之际,不经意瞥见姜常宇一根手指上划破了一道口子,想到自己口袋里刚好有张创口贴,便随意的递了过去:“姐夫,贴一下吧。” “谢谢。” 钟禾带着姜褚褚蹲在一块稀壤的土地旁挖蚯蚓,忽然想到在褚淮生眼里,女人就是蚯蚓,于是恶作剧的拍了张堆满蚯蚓的照片发给他,配文:看我挖了多少女人。 发完她兀自邪恶的笑了一会,把手机扔到一旁,也不指望他会回。 片刻后,滴滴,手机传来一声信息的提示。 她随手捞过来一看,突然整个人跳起来,“哎呦喂,居然给我回信息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赶紧确认一眼太阳升起的方向。 褚淮生回了一条:“后背的刀把连接大脑的神经也给切坏了吗?不好好躺着养伤,又折腾什么。” 绝无仅有的一条信息,钟禾都想给他截图下来裱个框摆个香台烧个三柱香供着。 她那个兴奋的啊,举着手机不停的转圈,瞬间觉得自己冲锋陷阵挨的一刀值了。 “舅妈……” 姜褚褚睁着一双大眼睛诧异的望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失态,赶紧敛了笑,中规中矩地蹲下来回信息:“你姐来了,我此刻的处境,请在脑海里自行想象,谢谢。” 也没心情挖蚯蚓了,钟禾翻着她之前给褚淮生发的微信,密密麻麻的全是清一色,原本以为这可能将是一个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唱独角戏的号,却没想到,多年的媳妇终究还是熬成了婆。 第三十二章:生个幼儿园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临近吃午饭时,褚淮生突然毫无预兆的回来了。 钟禾那时刚带姜褚褚挖完蚯蚓,结果褚茵的小女儿又醒了,她只能继续给她带小女儿,说来也是奇特,那小娃娃谁抱在怀里都哭,只有她抱着不哭,弄得钟禾自己都开始怀疑,莫不是她真的是狐狸精转世了。 褚淮生进门时,淡淡的睨了钟禾一眼,她没瞧见他,正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一脸的慈母笑。 “舅舅……” 姜褚褚飞奔着扑向了舅舅怀里,褚淮生揉了揉他的额头:“褚褚来了。” “看吧,我就说我难得回来一次,淮生他不可能不回来。” 褚茵洋洋得意。 褚淮生没好气瞥她一眼,径直朝钟禾走过去:“我是回来看我外甥女。” 到了孩子跟前,他微微弯下腰,钟禾立时有些心慌意乱,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触手可及,她悄悄问了句:“你是回来看我吧?” “自以为是是不是女人的通病?” 他微微侧目。 钟禾撇了撇嘴。 褚淮生看完了孩子,直起腰正要走,不经意间瞥见钟禾后背有淡淡的血丝渗出,而看她专注带孩子的表情,八成自己都不知道。 真是个愣头愣脑的女人。 “带孩子多久了?” 他随口询问。 “除了睡觉都是我在抱着,也不知这孩子怎么了,就认我一个人。”钟禾无奈苦笑:“可能我比较好看吧。” 这一句话恰巧落到褚茵耳朵里,她立马讥笑着过来讽刺:“长得好看?狐狸精我就没见过长得丑的,长得丑的还怎么迷惑人呢?淮生你说是不是?” 钟禾满心想反驳,却还是忍了。 “这孩子是你生的吗?” 褚淮生突然反问褚茵。 “当然是我生的了,不是我生的,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自己生的孩子,为什么自己不带?” 褚茵愣了两秒,有点难以接受:“淮生,你该不是在心疼她帮我带孩子吧?” “我是看不惯你盛气凌人的姿态。” 褚淮生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淮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姐?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跟我作对?!” 褚茵气急败坏地冲着他的背影低吼。 梁秋吟上前安抚:“好了,你少说两句。” “妈,能怪我吗?以前跟我针锋相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我跟他真的是亲生的吗?我捡来的吧,这个家里谁待见我啊!” 褚茵瞅了一眼老太太,满眼的委屈。 老太太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懒得搭理她。 钟禾口袋里的手机滴了一声,她快速的浏览了一眼:到楼上来。 简单的四个字,褚淮生给她发的第二条信息。 钟禾一口气跑到楼上,见到褚淮生,两个眼睛都要迸射出星星:“找我什么事?” 褚淮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她,只望得她如芒在背,“你伤口裂开了知不知道?” “啊,裂开了?”钟禾单手往后背抻:“难怪这么疼。” “疼还逞什么能给别人当带孩子的老妈子?” “你心疼我啊?”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 “我想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有义务为你的康复负责。” 钟禾嘁了一声,转身就要下楼。 “站住。” 褚淮生厉声叫住她。 “干什么?” “当老妈子还当上瘾了是吧?” “我下楼吃饭啊!” “我会让佣人送上来。” “我又不是做月子!” 褚淮生凝视了她几秒,危言耸听道:“你要不听我的劝阻,回头伤口恶化,死了或者残了,可不要怪我见死不救。” “我都死了还怎么怪你?” 楼下姜兜兜哭的声嘶力竭。 钟禾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不过说起盛气凌人,才是你们褚家姐弟的通病吧?” 褚淮生换了身衣服下楼,远远的又看到村姑将孩子抱到了怀里。 他眉头蹩了蹩,深邃的黑瞳里有轻薄的怒气在翻涌,缓步下楼,经过她身边时,冷嘲热讽了句:“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生个幼儿园呢?” “什么?你要跟我生孩子?” 钟禾故意大声嚷嚷:“还要生个幼儿园?” 超大分贝的音量自然客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老太太喜得合不拢嘴:“生孩子好啊,早该生了!” “淮生,我劝你三思,跟个狐狸精生孩子,小心基因变异!” 褚茵话刚落音,老太太一个拐杖甩了过去。 褚万洲夫妇阴沉着张脸不说话,尤其梁秋吟,一张脸跟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蚯蚓似的。 “姐夫。” 褚淮生突然喊了一声。 “嗳来了淮生。” 姜常宇唯唯诺诺的靠了过来。 “把你女儿抱过去。” 钟禾顿时有些心慌慌了,瞧着架势莫不是要当众家暴她?正当她失神时,褚淮生一把扯往她的胳膊将她拖上了楼。 “喂喂喂你干什么?” “淮生,你要干嘛?” 老太太也在楼下喊。 褚淮生不说话,只是粗暴的拽着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房间,褚淮生砰一声关了房门:“干什么?生孩子呀!” “生、生孩子?” 钟禾抖脸僵笑:“我刚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褚淮生是你想开玩笑就开玩笑的人?” “那我自己掌嘴还不行吗?” “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怕是治不好了,那就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吧!” 褚淮生用力一扯,她领口的衣服被撕开了,内衣都暴露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想做能继承遗产的寡妇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你现在是要强.暴一只蚯蚓吗?你试想一下跟一只蚯蚓缠在一起是什么感受?不会觉得恶心吗?不会觉得膈应吗?不会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吗?不会……” “你给我闭嘴!” 褚淮生当然不是真的想要碰她,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于他而言,他半分想要跟女人风花雪月的心都没有。 “你不是说我要跟你生孩子吗?我若不落实了你的言论岂不对不起你的大肆宣扬?” 褚淮生作势要压下去。 钟禾彻底慌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对女人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扑上来…… 眼下这个形势,难不成真的要跟她生猴子? 她也没说啥石破天惊的话呀,怎么就把一个男人给激成这样? 激的洁癖症都没了…… 高大的身躯近在咫尺,钟禾情急之下两只手拼命的护住自己的头,褚淮生终究还是克服住了心理上的不适压了下去,身下的女人立时扑腾着大叫:“救命——”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唔—— 原本恃强凌弱的男人突然受惊一样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他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喘气的女人,该死的女人,居然用牙齿咬他的喉结,而更该死的是,他居然像被电击了一样,敏感的让他浑身一震。 钟禾也是无奈之举,刚才褚淮生像是真的要把她强了一样,她慌乱之下也不知怎么的就一口咬了上去。 看他这个反应,她这是碰到了他的禁忌之地,视线扫向他性感的喉部曲线,原来他的软肋在这里,那么以后他再对她恃强凌弱时,咬他这个地方就没错了。 下午褚茵终于走了,而一个下午钟禾再没见过褚淮生。 直到傍晚,梁秋吟因为中午喝酒喝多了,发了高烧却不肯吃药,褚淮生才从外面阴着张脸回来。 褚淮生回来就直奔去了母亲房间,钟禾原本想跟他打声招呼,结果被他视而不见的无视了。 江嫂端了一碗营养粥要送到楼上去,钟禾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媳妇,明知婆婆生病了却也不闻不问不太好,便赶紧接过江嫂手里的粥说:“我去送吧。” 到了楼上梁秋吟的房间,刚要推门进去,便嗅到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脚步有些踌躇。 “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怎么,只许你奶奶用这一招威胁你,就不许我这个当妈的故技重施了?” “你威胁我什么?老太太威胁我结婚,你威胁我离婚吗?” “我威胁你有用吗?你眼里只有你奶奶,哪里还有我这个妈?老太太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说的话你却一句也不放在心上!” 钟禾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矛头还是因为她,那么这时候她再进去就不合适宜了,步伐一转,正要离开时,母子俩的对话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什么话我不放在心上了?” “你当初因为你奶奶娶她我能理解,可我怎么说的来着,我的底线是你不可以碰她,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要有生理需求外面有大把的女人可以满足你,你碰这么一个低贱的人,她要真珠胎暗结了可怎么办!!” 我滴个妈,珠胎暗结?这位‘蚯蚓’婆婆的想象力可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碰她了?” “你不要狡辩了,她不是嚷嚷着你要跟她生孩子,你把她拖楼上去干什么了?江嫂在外面可全都听到了!” 梁秋吟越想越气,气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褚淮生揉了揉额头,隐忍着情绪解释:“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你非要我把话说直白了是不是?你走了以后江嫂到你房间查看过了,沙发上有血,你告诉我那血是哪来的?” 门外的钟禾惊得下巴都要裂了,沙发上有血?她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后背被褚淮生压倒时从伤口里渗出来的。 细思极恐,想想这家人还真是恐怖,从结婚第一天似乎就在不断的寻找着她跟褚淮生圆房的各种蛛丝马迹…… 褚淮生自然也是清楚那血是哪来的,却不能言明,一时保持了沉默。 他的沉默更验证了梁秋吟的猜测,屋里嚎的更大声了,褚淮生不甚其烦,低斥了一声:“好了,没有的事!”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爱信不信,我不会碰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梁秋吟嘎然止住了哭声:“你说真的?”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整天来说一堆假话应付你们。” “那谁能轻信?褚茵当初还说不生孩子呢,结果现在都生了俩。” 提到褚茵,褚淮生愈发不耐烦:“你不要总是拿我跟她比,我说过了我俩不是一个性质,她是打着爱的名义,而我是被迫接受,你到底三番两次拿我们比较什么?” 梁秋吟擤了擤鼻子:“好,那我信你没碰她,不过我还是要跟你确认一下,你真的对她一点意思没有?” “没有!” 褚淮生没有丝毫停顿的回答,梁秋吟这才放了心,屋里硝烟弥漫的气氛也开始一点点消散…… “伶俐说她下个月回来了。” “你把袁伶俐叫回来干什么?” “人家是冲着你回来的,可不是我叫回来的。” …… 钟禾把手里的营养粥端回了自己屋里,正坐在沙发边发呆时,褚淮生一身戾气的从外面迈了进来。 钟禾翻眼望了望他,没好气开口:“袁伶俐是谁?” “你管她是谁。” 褚淮生忽然阴鸷的目光扫向她:“你站门外偷听了?” 她理直气壮的站起身:“没错,我要不听那么两耳朵,又怎么会知道原来娶了我让你这般委屈!” “现在知道也不晚。” “……” 这是要把她气死的节奏啊。不过转念一想,她气个劳什子,她原本就是冲着任务才接近的他,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难道还奢望他说出什么好听的话不成? 可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回想他说的那些话,像吞了一堆苍蝇一样。 “我还以为我舍命替你挡一刀,没有感情也有恩情了,却原来只有绝情,褚淮生你好啊,下次再有人砍你的时候,你看我还救不救你,老娘不但不救你,说不定还会跟着补上一刀!” “我死了你就是寡妇。” “能继承你的遗产当寡妇我也乐意!” 褚淮生一步步的向她走近,眼里迸射出的寒气要将她冻结一般,“干、干什么?” “我是看在你替我挡了一刀的份上,才没有计较你今天给我惹的麻烦,但你要再这么肆意挑衅的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扒皮先扒衣,你有本事来扒啊!” 反应过来的钟禾冲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嗓子。 前方的男人一个凌厉侧目,她迅速端起桌上的托盘:“我给你妈送粥去了……” 第三十四章:女追男隔层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受伤的事被白梓知道了,尽管七爷三令五申为了保证任务的严密性,德义堂的任何人私下不得与钟禾见面,两个人还是偷偷碰面了。 她们见面的地点在一处隐蔽的茶楼,四面环山,窗外一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白梓比钟禾先到,钟禾这两天伤口有些发炎,导致身体也出现了发烧反应,从褚家出来时,整个人就有些浑浑噩噩的。 白梓一见到她,眼珠子就瞪成了铜陵:“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烧了三天了,特么的老娘就快要被烧的灰飞烟灭了。” 钟禾有气无力的坐下,人也随即趴到了桌上。 “不是我说你,你要真为任务受了伤那也是职业操守,可你为敌人挡刀,这叫什么事?你大脑生锈了吗?” “什么敌人,人褚淮生不过就是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罢了,我要不替他挡刀他死了的话我还找谁拿东西?我救他就是秉着一种职业操守。” 白梓望了一眼她泛白的嘴唇,没好气反问:“那要是你死了呢?” 不同样完成不了任务。 “我不会死的,我钢筋铁骨,那会来德义堂看风水的江湖老骗子都说我命硬……” 白梓听了这话愈发生气:“你自己都说了是江湖老骗子,骗子的话你也信!” “好了,不说这事了,你们最近怎么样?德义堂一切都还好吧?” “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德义堂有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你这任务要是再完成不了,我真担心你没命回来。” “我也想早点回去啊……”钟禾拿头磕了几下桌子:“可那油盐不进的褚淮生实在是太难搞了,我只有赢得了他的心,才能有完成任务的筹码,关键是那家伙的心太坚硬了,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没心,对没心,一定是这样的。” “是人都有心,你打动不了他,就说明你做的还不够到位。” “靠,老娘都替他挨刀子了,还要我怎么做?要我在他面前把自己大卸八块吗?” 钟禾倒了杯红茶一饮而尽:“谁说女追男隔层纱,屁!要我看除非那男的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不然隔的基本都是铁丝网,还是带电的那种!” “他要你一个死人干什么?我说的是更走心一点的打动,就是……”白梓也不知该怎么确切的形容:“反正就是让他感动就对了。” “我都替他挨刀子了他都不感动,我还能做什么感动他?”钟禾哼了一声:“要是有人替我挡刀挡枪,我给他生一窝猴子我都愿意!” “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感动,你怎么就确定他一点不感动?说不定人家心里也是有感激的,只是不喜欢表达出来而已。” 白梓的一番话让钟禾瞬间从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但很快那丝曙光又覆灭了,“感激又怎么样?感激又不是喜欢。” “你没听说过日久生情嘛?一点感动加一点感动就是越来越多的感动,感动的多了心自然也就跟着动了。” “呵呵呵,只怕我没等到他动心的那一天,就被各路绿茶婊手撕了。” “各路绿茶婊?” 白梓反应了那么一下子:“你是说玄梧会所的那个陪酒小姐?” “现在又有一个叫什么袁伶俐的要登场了。” “袁伶俐又是什么鬼?” “鬼知道是什么鬼。” 白梓哼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还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对手此起彼伏。” 她替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不过没事,终究你是正室,占了先天优势。” 钟禾刚端起杯子送到嘴边,就瞧见简扬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立时睁大眼搁下手里的杯子:“你怎么来了?” “我俩一起来的。” 白梓一边回答一边起身:“你们聊吧,记得别聊太久,我们还得回去。” 钟禾目瞪口呆的看着简扬坐下,白梓出去,她伸手抓了把白梓没抓住,转头愠怒地质问对面的男人:“我说你俩审犯人呢,来一个走一个,你俩什么意思?” “我听白梓说你受伤了,伤怎么样了?” 简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钟禾直被他望的浑身发怵:“一点小伤,不碍事。” “你为什么要替他挡刀?” “保护目标人物,职业操守,别说的你不懂似的。”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我执行任务还要看你心情啊?你不希望我这么做,有本事你找七爷说去,让他把我召回去得了。” 简扬腾一声站起来:“我这就去找他说!” 钟禾一把将他推回椅子上:“有病啊!” 她气急败坏的拿起椅子上脱下的外套就要走,简扬喊住她:“钟禾!” “如果你有危险的时候,任何刀枪我都愿意替你挡!” 钟禾龇牙咧嘴的手指冲他狠狠点了几下,恼羞成怒的跑了出去,跑的人影都见不着了还能听到她抓狂的声音:“有病,真是有病……” 被简扬和白梓这两个猪队友气了一通后,钟禾回去后烧的更厉害了,晚饭也没吃,早早上了床,明明很疲乏,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下的沙发像是火炉似的,而她就像是一只被架在火炉上烘烤的乳猪。 夜里褚淮生回来,她晕晕乎乎的闷在被子里跟他打了声招呼,听他恩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 钟禾咬了咬嘴唇,想想自己为他弄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却连关心也不关心一下,顿时又觉得那一刀挨的太不值了。 洗手间里很快传来了流水的声音,她想起白天白梓说的话,咬牙爬了起来。 褚淮生洗完澡出来,看到钟禾站在卫生间洗舆台前,两手正在认真搓洗着什么,他意兴阑珊的走过去,漫不经心问:“干什么呢?” 钟禾人没有回头,手却拎起了一条性感的三角裤:“给你洗内衣啊。” 褚淮生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黑瞳翻滚着隐忍:“我的衣服有专人清洗,要你帮我洗什么衣服?” “别的衣服可以让别人洗,但我觉得贴身内衣袜子这些还是应该由我这个做妻子的来洗,不管你在外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在家里你都只是我的男人,我希望自己可以像天下所有的妻子照顾自己的丈夫一样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褚淮生打量怪物一样的打量她,半响才丢下一句:“无事献殷勤。” 钟禾思绪立马就有些混乱了,这无事献殷勤的后半句可是非奸即盗,她可不就是这么个心思儿么…… 第三十五章:他温柔似烈酒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站在阳台上接电话,钟禾端着个小盆从他身边越过去。 他耳朵里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眼睛却不知觉的扫向了正踮起脚尖晒贴身衣物的女人。 万籁寂静,点点的星光倾洒而下,一丝初秋的凉风轻轻的掠过,这一幕像所有普通人家一样,褚淮生嗅到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这丝烟火气让他觉得有些不能适应,挂了手里的电话,他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人就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钟禾以为他去了书房,直到半夜睡不着打开手机刷微信,才知道褚淮生是去了玄梧。 褚淮生去哪里自然是不会跟她报备,她是看到了绿茶筱发的朋友圈,午夜零点时分,四张意味深长的图,一张迷离的灯光,一张自拍红颜颜的唇,一张英挺的背影,一张诱惑的鸡尾酒,最后加一条骚气里透着文艺范的文字:他温柔似烈酒。 噗。 钟禾要吐了。 这装逼装的,简直酒不醉人人自醉…… 搁了手机,她突然就觉得后背烙得痛,身上的温度也骤然上升,从枕头底下摸出体温计一测,得,直接升四十度了。 赶紧给褚淮生发一条短信:“我被你气的内火全面爆发了。” 顺便把体温计附带拍上去给他看。 等了半天没见他回,她又发了第二条:“你再不回来,我要飞升上仙了。” 玄梧会所内今晚异常的热闹。 去澳洲开发海外市场的叶安倩回来了,两年前在星海,她跟褚淮生几个人也是整日里厮混的老朋友。 “齐天大剩,你说你这整天忙事业,你也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啊,一个女人事业再成功那要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也不叫完美啊。” 茅子廷语重心长的说。 叶安倩一个白眼翻过去:“别说的老娘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 “你都三十五了,三十五了啊!一个女人三十五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难怪别人背地里都叫你齐地大剩。” “你他妈还有脸说!”叶安倩一个抱枕砸过去:“齐天大剩最初是从哪个狗嘴里冒出来的?!” 赵德微笑着打断:“安倩,子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该找个人结束单身了,国内找不到,难道这两年在国外也没遇到合适的?” 叶安倩郁闷的将一大杯烈酒灌进肚子里,“是我不想找吗?关键他就是遇不到合适的啊,难道我要因为我的年龄随便找一个吗?将就的婚姻怎么能过得好?” 屋里一时缄默。 茅子廷正暗想着,你个大魔女性子跟个男人似的,哪个男人敢接近你,就听到叶安倩砰一声将手里的杯子搁到茶几上,人也两手叉腰站起来,目光往三个男人身上扫一遍说:“我想好了,我绝对不能让齐地大剩这个名号跟着我一辈子,咱们几个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想必你们也不想看到我孤独终老,所以这么着吧,咱们约定一下,如果我四十岁之前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你们仨商量一下谁娶我得了。” 叶安倩话一落音,茅子廷最先跳起来:“我肯定不行,我这上个月刚谈了女朋友,一发即中,十个月后我就要当爹了。” 叶安倩狠狠瞪他一眼:“种马。” 视线转而落到赵德身上,赵德不急不缓地说:“我对女人没‘性’趣。” “那你找个男人共度余生吧!” 三个男人已经推脱了两个,最后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言语寡淡的褚淮生身上。 叶安倩满怀期待的望着他。 他慢条斯理的从桌边端起一杯酒:“别看我,我已是已婚人士,不介意当情人的话,就试试。” 噗哈哈哈哈。 茅子廷直接笑瘫了。 叶安倩魔性大发,暴跳如雷道:“你们几个想死是不是?我是洪水猛兽吗?让你们娶我一个比一个会扯,你们怎么不说你们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茅子廷捂着肚子澄清:“齐地大剩,我和淮哥可没扯,要扯也是赵德扯。” 叶安倩抓住了重点。 褚淮生没扯? 她觉得这才是最扯的。 “你结婚了?” 褚淮生恩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 “齐地大剩,真的,这可是一段传奇佳话,来,让我把来龙去脉说给你听……” 褚淮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面无表情的放到耳边接听。 一道虚弱的女声带着谴责的语气质问:“我发的信息你没看到?” “太吵了,有什么事?” “你先看一下信息吧!” 对方挂了电话。 褚淮生打开微信,看到了村姑发的信息以及附带的图片,将图片稍微放大,他沉吟了几秒,人站了起来。 钟禾正烧得迷迷糊糊时,眼睛半睁半合间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她有气无力的质问:“你还知道回来?” 褚淮生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望了她半天,才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很烫。 他微微倾身问:“我送你到褚茵家怎么样?” 褚茵? 钟禾愣了一下。 “我不要,为什么?你想让我死快一点是不是?” 求生欲极强的摇了摇头。 “我那天怎么说来着,你要没失忆就在脑子里回忆回忆。” 钟禾想到了他那天说的话…你要不听我的劝阻,回头伤口恶化,死了或者残了,就不要怪我见死不救。 这么快被打脸了。 她虚弱的哼哼了两声,“哎哟,我现在都烧成这样了,还能想起来什么……” 褚淮生没好气睨她一眼,直起身打了通电话。 他的私人医生王昭林接到电话后很快赶了过来。 经过王昭林一番仔细的检查诊断后,确定是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不退,要想快速消炎退烧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输液。 王昭林看了眼钟禾睡觉的沙发,回过头认真说:“褚总,这里不好挂吊水。” 视线落到褚淮生身后的大床。 褚淮生岂会领悟不出他的意思,但这是令他极其排斥的事,所以不可能。 “让她坐着挂或者把她带去你的诊所。” 王昭林摇头:“不行,这姑娘伤势挺严重的,烧成这样恐怕坐不住,再辗转换到别的地方只怕人还没到脑子已经烧坏了。” 钟禾虽然确实发着高烧,但意识却很清醒。 她偷偷瞥了眼说话的医生,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医生啊,粉了…… 褚淮生挣扎了半天,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内心有多么排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 烧成这样要是天亮之前不好,明天被老太太一发现,又要炸锅了。 第三十六章: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来褚家的第五十天整,钟禾终于在这场意外的情况下,躺上了褚淮生的床。 将近两个月没睡过床,瞬间舒适的体验,让她觉得自己的病都好了大半。 夜很静,褚淮生就坐在床边不远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封面上是他的照片,在那里自我欣赏。 “你在看你自己的发家史吗?” 她轻声开口问。 褚淮生没好气睨她一眼:“你要不睡自己看着吊水,结束了自己拔掉。” “那不行,我自己拔针疼。” “我拨针你会更疼。” “我看着可能就睡着了,到时候估计要回一瓶子血。” “那就给我闭嘴。” 钟禾不服气的哼了两声:“你不就看我睡你床你心里不爽。” “既然知道就废话少说。” “我想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躺到这张床上。“ “所以怎么样?我要因为这一刀对你负责一辈子不成?”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说负责一辈子,但在我没有痊愈之前,你总不能置之不理。” 褚淮生短暂的失神,恍惚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想到了两个月之前的那个晚上,那个无意中闯进他房间的女人,也是说了这么句话,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随后却后会无期。 忘恩负义的女人。 秦筱? 呵呵。 “褚淮生,你的被子可真好闻,有一种你身上有但别的男人身上都没有的特殊气味。” 褚淮生轻咳了一声,呵斥道:“别以为每天都有床睡,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所以仅有的三个小时就好好珍惜吧!” “你明天这个被子应该就不会要了吧?能不能把它送我?我想让它伴着我入眠,这样我就能每天都能闻到你的味道了。” 褚淮生明显有些焦躁:“让你闭嘴没听到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嘴巴封起来?” “怎么封?以吻封缄吗?” “……” 褚淮生无语的表情彻底把钟禾逗乐了,她在心里得瑟,让你再虐我啊,看我不撩死你! “褚淮生,你喜欢秦筱吗?” 刚没消停几分钟她又开始聒噪。 褚淮生刚要发火,就听到她说:“你别不耐烦,我就问这最后一个问题。” “我喜不喜欢秦筱姑且不论,但是聒噪的女人我肯定是不喜欢。” “那你喜欢她什么呢?” 褚淮生揉了揉额头,一副快要忍无可忍的样子:“喜欢她温柔似水可以吗?” “嗯,喜欢她温柔似水……在她眼里,你温柔似烈酒,在你眼里,她温柔似水,你俩还真是一对深入灵魂的CP啊。” “……” 褚淮生被她气到彻底失语了,她却没心没肺的笑道:“没关系,你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聒噪的女人终于睡着了。 夜变得更加静谧。 褚淮生走向窗边,望向浩浩长空,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把喜欢说得这么轻而易举? 在他眼里,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难题。 因为难,所以,他早已经没有重新跟陌生人,建立感情的能量了。 ------ 叶安倩从茅子廷嘴里了解了褚淮生结婚的真相,瞬间对那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村姑感到了巨大的好奇,她用尽了各种办法,才终于让褚淮生把那位从天而降的妻子带来了玄梧。 褚淮生自然是不情愿的,但叶安倩是谁?她想要见到的人,她就一定必须要见到。 去玄梧的路上,褚淮生没好气交代道:“虽然我清楚你一向话多,但我希望你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给我三缄其口。” 钟禾连连应下。 褚淮生却并未报太大希望,这个女人的善变他最是了解不过,现在的乖巧听话不过是一时的虚假表相,她从来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钟禾跟着褚淮生的脚步踏进101包厢,像每一次她出现一样,茅子廷都会最先起来迎接她:“小花花来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钟禾咧嘴娇羞一笑。 “你就是褚淮生老婆?” 钟禾打量问话的女人,看起来是个干练的女强人,五官精致,气质非凡…… “小花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哈,这位是齐天大剩叶安倩女士。” 叶安倩冲茅子廷瞪了瞪眼,钟禾已经甜甜的叫出声:“安倩姐好。” 叶安倩回以一笑:“你好。” 她仔仔细细的将钟禾打量了一番,啧啧感叹道:“果然如茅子廷说的一般,是个有灵气的女孩子。” 叶安倩视线转向暗处而坐的褚淮生,“配你?可惜了。” 茅子廷悄悄竖起大拇指:“也就咱们大剩姐敢这么跟淮哥讲话。” 叶安倩拉着钟禾到身边坐下,十分亲和的问:“妹子,嫁给褚淮生这样冷血无情的家伙,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怎么会呢?能嫁给他我每天都觉得很开心。” 叶安倩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平日里能对你有多么友好?” 这话问得一看就是了解褚淮生渣品的人。 钟禾言辞凿凿道:“以前不太好,现在还好,而且我相信以后会更好。” 以后会更好…… 叶安倩彻底被面前这个姑娘的乐观给打败了。 她悄悄俯耳说:“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长期跟他打攻心战的准备,虽然不知道你最终能不能成功,但还是要给你送上我衷心的祝福,加油!” “谢谢姐。” 两个女人的悄悄话引起了茅子廷的不满:“嗳嗳我说你俩嚼啥舌根呢?来,我们喝酒。” “喝酒就算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褚淮生突然开口。 叶安倩白他一眼:“你不想喝可以不喝。” “她也不能喝。” 叶安倩诧异的望向钟禾:“你为啥不能喝?有了?” 钟禾赶紧摆手否认:“没有没有。” 她抿嘴轻笑,俏皮的望向褚淮生:“是他怕我喝完轻薄他。” “轻薄??” 一屋子霎时都是起哄的声音。 褚淮生脸黑了,钟禾故意视而不见,她端起酒杯与叶安倩碰杯:“今天有幸与姐相识很开心,所以一定要陪姐喝个痛快,宁可叫胃烂个洞,也不叫咱们刚建立起来的感情裂条缝。” “哎哟哟,这小嘴儿可真会说话!” 叶安倩喜得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除了褚淮生,几个人都有些醉了,当然叶安倩是醉得最厉害的那个人。 “花儿,你说,你觉得姐长得怎么样……” “好看!” “呵呵,好看?可外面的人都叫姐齐天大剩呢?因为姐三十五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又怎么样,上帝偶尔会瞌睡,丘比特有时也会手抖,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终会踏遍千山万水与你相会,姗姗来迟的肯定是最好的,到那时姐就是最大的赢家,姐就是齐天大胜!” “齐天大胜?” 叶安倩捧起钟禾红扑扑的脸蛋:“小花花,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你简直就是个天使……” 褚淮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板着脸起身:“走了。” “等一下!” 叶安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问你,你这么一个循规蹈矩的人,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灵魂,生活是不是添了很多乐趣?” 褚淮生瞄了眼同样酩酊大醉的女人,唇角微微扬起一道讽刺的弧度。 添了很多乐趣?添乱还差不多! 他置之不理:“回家。” 人都已经出了包厢,还能听到叶安倩扒在门边嚷嚷:“褚淮生,你相信我,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第三十七章:他的小秘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钱进开着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从后视镜偷偷瞄了眼车后座上的老板。 有多久了,他每天就拉着老板一个人独来独往,车里从来不会有任何异性,可今天不但有了,那位异性还亲昵的抱着他的胳膊,甚至整个人都蜷缩靠在他身上。 真的是活久见。 “褚淮生,我好冷,你抱抱我……” 钟禾闭着眼睛往身边的男人怀里钻。 褚淮生嫌弃的一把将她推开,要不是看在她替自己挨了一刀的份上,他已经将她踹下车了。 “钱进,开快一点。” 老板发话,钱进加快了油门。 一个颠簸,钟禾又抱住了身边男人的胳膊,褚淮生已经记不清自己推了她几次,每次刚推完,她就又黏了过来。 他真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指向她,“你下次要是再敢喝酒,你看我不……” 钟禾迷迷糊糊的盯着指向她的那根干净又修长的手指,耳边听着他的警告,突然张嘴一口就咬了上去。 褚淮生石化。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半截手指被她咬在嘴里,一句狠话也再说不出。 钟禾睁着一双蛊惑人心的大眼睛,眼神迷离的望着他,直到指尖传来无意识的收紧,他才幡然醒悟,一把抽回手指,人也迅速背过了身。 窗外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褚淮生狠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凌乱的心跳,单手抵在窗边,用力捏住了眉心。 他的右臂又被她抱进了怀里,脸也贴到了他肩上,梦呓般的喃喃自语,“我想实现的理想是不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一个温暖的家…我想实现的心愿是有个男人能用放飞满天孔明灯的方式证明他爱我…我最讨厌的动物是老鼠…我最害怕的日子是下雪天…” 褚淮生已经放弃再甩开她了,任由她像个粘虫一样附在自己身上。 如水的夜,男人凝视着窗外,不去理会身边女人的聒噪,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钟禾半夜醒来,脑子清醒了许多。 她瞄了眼对面床上的位置,攻不下你了是吗?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这几天有意无意的撩拨,她明显能够感觉到褚淮生已经有些自乱阵脚。 趁热打铁的意思她不会不懂,所以趁着今晚喝醉酒,她就是把屋顶掀了,他又能怎么样? 褚淮生本是一个对周遭动静十分敏锐的人,今晚却因为某些人无意识的举动导致他思绪有些混乱,于是在临睡前喝了一杯威士忌助眠,威士忌的助眠效果确实不错,睡得正沉时,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一坨软糯糯的东西在匍匐爬行,他起先以为是他养的那条狗,可渐渐觉得不对,狗毕竟就那么一小只,这只狗的体积却明显大多了。 “褚淮生……” 魔鬼一样的呼唤,褚淮生猛一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女人的脸,他本能的往外一甩,自己也连带着从床上掉下去…… 钟禾先落地,她嗷的一声叫:“好痛……” 褚淮生紧急一个翻滚,她又被从下面翻到上面,两人又保持了最初的姿势。 褚淮生是做梦也想不到她竟敢有如此大胆的举动,怒的整个人都僵了,抓着这电光火石的机会,钟禾顾盼生辉一笑:“又不痛了,多谢搭救啊。” 么的一下,在他凉薄的唇上吻了一下。 褚淮生脑子炸裂了,把她往边上一甩,人便跳起来吼道:“你是不是找死?!” 这一夜褚淮生几乎没睡,在浴室里洗了三吨水。 早上起来他又进去洗了一次,出来时见到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人一脸坏笑的堵在门口,他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吼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你的小秘密喔。” 钟禾极力憋着笑,指了指阳台上晒着的内衣:“刚才替你洗裤裤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可描述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她的各种大胆行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那么这次是更彻底的激怒他了! 褚淮生恼羞成怒到了极点,一把将她按压在墙壁上,脸庞扭曲的说:“那么喜欢亲吻是吗?不惜半夜爬上我的床,好啊,那我就让你亲个够!” 用力捏住她微凉的下颌,在她震惊错愕的眼神中恶狠狠地吻了上去,明明只是带着报复性的惩戒,可唇间传来热漉漉的触感,却渐渐令他自己先有些凌乱了。 那种类似过电的微麻感受令两个人艰难喘息,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停止,身体却仿似不受控制。 钟禾从惊吓到茫然,再到不能呼吸,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理智,在他强势下荡然无存,身体渐渐软下去,没有力气。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杀死我吗?”实在缺氧严重,她一把推开他,他才幡然清醒。 清醒过来的褚淮生整个人冷若冰霜,他用力的戳了一把头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 看也不看一眼被他吓成了鸵鸟的女人,他转身羞愤离去…… 钱进一个上午发现老板都不在状态,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上午的例会也是频频失神,褚淮生每每想起今早发生的事,心中就不甚其烦。 中午休息时,他开始静下心来好好的自我反省,认真的梳理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不理智的举动,思考良久后,他觉得自己是因为需要。 没错,不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他终究还是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之前没有,那是因为他对女人有严重的洁癖,可现在,他似乎不治而愈了。 为了避免以后再有类似离谱的事发生,他决定要释放一下自己。 钟禾这一整天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着被褚淮生强吻的事,虽说与爱情无关,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一想到这个事,整个人就紊乱慌张…… 她的本意是撩他,不料他却来个反撩,她撩他没什么,可他反撩过来这局面莫名的就有些尴尬了。 钟禾正愁着晚上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精神分裂狂,一条绿茶筱的朋友圈将她整懵了。 【过了今晚,我就是他的人……】 他的人? 谁的人? 难不成是褚淮生? 不可能! 他那么一个嫌弃女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跟绿茶筱发生不可描述的事…… 第三十八章:替她人做嫁衣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努力的想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可越想越觉得不踏实,联想到今早他遗留在内衣上的证据,又联想到褚淮生唯一能接触的女人就是绿茶筱,她愈发不能淡定了。 赶紧掏出手机给钱进打电话,“喂,太太,你好。” “褚淮生呢?” “褚总……” 钱进犹豫的声音像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淋到脚。敢情她牺牲矜持,努力奋斗了这么久,竟是替她人做了嫁衣?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挂了钱进的电话,她立马又给褚淮生发了条信息过去:“我点的火我自己灭,不要殃及别人。” 五分钟,没信。 十分钟,没信。 她没有耐心再等了。 拿起手机拨打褚淮生的电话,却是关机的提示,钟禾有些慌了,一个人的心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万一叫那个绿茶筱给捷足先登了,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都要付诸东流…… 她又给钱进打去电话,“告诉我褚淮生的地址,我现在去找他!” “太太,来不及了……” 来不及? “来不及是几个意思??” “褚总已经去波士顿了。” 波土顿??? 特么的上个床都要漂洋过海吗?! 钟禾气的一晚上没睡着,而褚淮生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天。 她渐渐气得没脾气了,思忖要是褚淮生不回来,她干脆就背着保险箱跑路得了。 第六天,褚淮生回来了,钟禾已经湮灭的火气再度死灰复燃。 她极尽嘲讽道:“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等儿子生了再回来呀?” 褚淮生冷哼:“怎么,你怀孕了?” 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劈腿的人是他,却反过来诬陷她的清白! 她赌气回应:“是啊,隔壁老王的,怎么,只许你寻花问柳,不许我红杏出墙啊?” 褚淮生瞪她一眼,懒得再跟她耍嘴皮子。 以往褚淮生洗完澡,钟禾就会立马跑去把他换下来的内衣拿出来洗,今天却跟个闷葫芦似的坐着一动不动。 褚淮生从洗手间出来,低声讽刺了句:“今天怎么不献殷勤给我洗衣服了?” “因为你脏了。” 她一字一句。 褚淮生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原本钟禾是希望他听到这样挑衅的话能解释些什么,可他什么也不说就更叫人郁闷了,她很想知道褚淮生到底跟秦筱有没有发生什么,却潜意识里又希望他们什么也没发生。 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先问出口:“你俩睡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褚淮生的语气带着一丝丝讥讽。 “这么说真睡了?” 他不予理睬。 “到底你们有没有睡?” 面对她的不依不饶,褚淮生突然扔了手里擦头发的浴巾:“你够了没有?睡了又如何?没睡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跟什么人上床?不要以为替我挨了一刀就可以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我跟什么人上床那是我的自由,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所以以后少在我面前搞那一套撩拨人心的戏码。” 整整几分钟,屋内的空气是冷却的。 钟禾忍着胸腔的窒息感,扭头带上房门出去了。 到了后花园的凉亭里坐下,她抬起头,硬生生把眼眶里氤氲的湿气给逼了回去。 没错,这就是一场戏。 所以,做个戏而已。 居然把自己给做哭了…… 真是出息! 她习惯了褚淮生的暴戾,却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绝情,想到这两个月来受的委屈,突然就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输入了一组数字,却在准备按下拨号键时,犹豫了。 七爷不会同意她半途而废的。 胸腔的窒息感犹存,她咬着嘴唇透过雾蒙蒙的眼睛扫向浩瀚星空,低头时翻出微信,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某人拉黑了。 她还就不信,除了攻心为上这条路,她就无路可走了。 褚淮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凌晨一点零五分,那个负气出去的女人还没回来,他其实心里清楚,今晚话是说得重了些,搁了手机想放任她不管,但脑海里赫然浮现出那天她不顾一切的替自己挡刀的情景,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将手机又重新拿回来,编辑了一条微信:“是想再去目睹一次疯虱子的杀人现场吗?” 一个圆溜溜刺眼的红色圈圈跳出来。 系统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拒收? 呵。 褚淮生啪一声将手机砸回了桌上。 清早褚家的餐桌上,老太太对着一家人宣布:“今天是老叔公的生日,晚上你们都去替他贺寿,我腿脚不灵便,我就不去了。” “淮生你到时候来家里接一下小禾,既然你俩已经结婚了,那便要一同现身。” 钟禾低头吃饭,看也不看对面的男人。 傍晚钟禾刚收拾妥当,楼下便响起了车子鸣笛的声音,她径直下楼出去,到了车子旁,一看车后座上坐着的男人,她准备拉车门的手收了回来。 她本以为老太太既然下了命令,褚淮生不能违抗,就必然会让钱进一个人来接她,像上次购物一样,可她倒是没想到,那个视她如敝屣的男人,竟然也一同来了。 不过,她再怎么想完成任务,也不能毫无气节。 不急不缓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拨了个号码,电话几秒钟后接通,她当着车里男人的面问:“是甄惜吗?不知道今晚老叔公的生日你会不会去?如果去的话,能顺道来捎我一下不?” 对方立刻应承。 她微笑道:“那好,我在家里等你哈,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她心情愉快地扭头就走。 钱进从后视镜偷偷睨了眼车后座,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第三十九章: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老叔公的生日,两个姑姑家的人全都到了。 褚万媞看到钟禾从自己儿子车里下来,脸色当即便显露出不悦,但很快她就将这丝不悦隐藏了起来:“侄媳妇啊,你怎么坐到我家甄惜车里来了?” 钟禾刚想回答,甄惜抢先了一步:“我顺道。” 褚万媞瞪了眼儿子,笑得虚假:“我哥家还能缺车子不成?侄媳妇下次可就别折腾他了,哪有顺道呢,这要绕好大一圈呢。” “好的,大姑,我知道了。” 钟禾走了好远,回头还能看到褚万媞在那里训斥儿子,甄惜一脸的不耐烦。 老叔公是家族里年岁最长的,亲戚朋友来了许多,钟禾不想成为这样场合的焦点,所以尽可能的远离褚家人,一个人伫在角落里。 相比褚淮生这种天生自带主角光环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许多人围着,钟禾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再了不起不也就是个跟陪酒女上床的低俗男人。 一想到这个事心里就膈应的慌,反正离寿宴还早,她索性出了正厅。 老叔公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的西南角挂着一只笼子,笼子里养着一只深绿色羽毛的鹦鹉,钟禾闲着无聊,便走过去逗弄鹦鹉:“嗨,你好。” “你好,你好。” 鹦鹉居然回应了她,钟禾一时来了兴致,继续逗它:“你还会说什么?” “走开,走开。” “这样不太礼貌吧?你应该说欢迎,欢迎。” “怎么出来了?” 身后响起一道男声,钟禾回过头,看到甄惜向她走来,她顿时警惕的朝大厅的方向望了眼:“你怎么也出来了?别被你妈看到了又该说你。” “说我什么?” 甄惜玩味的望着她。 “我觉得大姑好像不太喜欢我跟你走得近,我原本想着都是亲戚搭你的车也没什么,可大姑好像误会了,是我欠考虑了。” “是你想多了。” 甄惜戳了一下笼子:“她是看我来得晚了,所以才说了我两句,与你无关。” 钟禾如释重负:“那就好,我这一个外乡人,嫁到褚家来,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我,也就甄惜你没把我当外人。” 甄惜沉默了一下问:“我表哥对你不好吗?” 钟禾刚想回答,就见他自我解嘲地笑笑:“我也是明知故问,他这个人,我哪里需要问你。” “你也觉得他很冷血无情是吧?” “也不是冷血无情,只是性格问题,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我们虽是至亲,却也从未亲近过,倒是与表姐关系要稍好一些。” “你是说褚茵?” “恩。” 钟禾撇撇嘴:“褚大小姐可是看我各种不顺眼,觉得我配不上他弟。” “褚茵表姐大约只是觉得突兀了,所以有些不能接受,毕竟要说起门当户对,她可是第一个打破这种传统观念的人。” 甄惜说完看了她一眼:“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就嫁给我表哥了?” 钟禾目光闪躲,虽然她清楚甄惜并不是怀疑什么,但到底是个太敏感的问题,对于做贼的人难免心虚,“因为想要有个落脚地啊,你也知道我无家可归。” “单纯的因为想要有个容身之处就嫁给一个陌生人,不觉得有些太草率了吗?” 钟禾头皮有一阵发麻,没想到这个甄惜还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再这么任他问下去不太妥当,她索性说:“你是不是傻啊,能嫁给霸道总裁可是每一个少女的梦想,有机会实现梦想,我当然不假思索。” 寿宴开席前,褚万媞瞧不见儿子,正要给儿子打电话,陡然听到从门外进来的梁秋吟意味深长说:“这甄惜跟我家儿媳妇还真是聊得来,两个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了,第一次见面他俩就处得挺好,看来还真是有共同话题。” 褚万媞一听这话急忙奔向门边,瞧见儿子果真跟那个村姑呆在一起,顿时脸就拉长了。 她的微妙变化梁秋吟自然是尽收眼底,得意的扬了扬唇角,转身回了正厅,同样的话她可要对儿子再复述一遍。 钟禾以为她的理由一定能说服甄惜。 结果他却说:“这个理由无可厚非,但你给人的第一印象,并非爱慕虚荣之人。” 又质疑? 钟禾正愁得来,就听到褚万媞隐忍克制的吼了声:“甄惜,吃饭!”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全程褚淮生都是摆着一张僵尸脸,当她不存在一样。 寿宴结束后,钟禾思虑着怎么回去,公婆的车她是别想的,甄惜的车她也是不敢再坐了,而褚淮生的车则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老叔公的家又坐落在僻静的郊区,估计打车也不太好打,钟禾打开叫车软件,正准备试一试,钱进走了过来:“太太,我送您回去。” 钟禾抬起头:“送我?那你们家那尊大佛呢?” “褚总还有些事,我等会再来接他。” 她犹豫了一下:“那行吧。” 钟禾上了褚淮生的车,不像往常那般喋喋不休,车子行驶了几公里后,钱进赫然开口:“太太,你跟褚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联想到那天钟禾接连几个电话质问总裁的去向。 “注意你的措辞,我和他没有之间,我是我,他是他。” 看来果然是有误会,而且误会还挺大。 “您该不会是怀疑褚总跟秦小姐有什么吧?” 钟禾眼皮掀了掀:“我可没提秦筱,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其实那天晚上……总裁是一个人去的波士顿。” “所以呢?” “他没有跟秦小姐发生什么。” 钟禾心思一动,嘴上却依旧生硬:“你就别替他开脱了,你敢说那天晚上他没有要跟她上床的打算?”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但后来发现不行,总裁对女人还是过于排斥……” 钱进透过后视镜见她若有所思,继续道:“之后也不知为什么,他又临时让我安排专机,飞到国外去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 钟禾按捺住心底的雀跃,从鼻孔里哼了声:“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被原谅,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转身趴到窗前,眉梢眼角弯成了月亮。 第四十章:岁岁长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回到褚家后,钟禾凌乱了,她没想到褚淮生并没有和秦筱发生什么,是她冤枉了他。 那个该死的男人却不肯解释自己,任她误会了一场…… 现在可如何是好,她不但拉黑了他的微信,还给他摆了脸色。 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是不是都前功尽弃了? 拿手指弹了一下脑壳,她有些懊恼自己太过于沉不住气。 关系弄这么僵要想再缓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趴在阳台上,冥思苦想着怎么修复。 以她对褚淮生的了解,她现在要讪皮讪脸的贴上去,他必然是置之不理。 何况那晚说狠话的人是他,为什么要她先放下脸面求和? 得让他主动开口才行。 但让一个目中无人的先开口,也真的是难极了。 钟禾想了好一阵子,才想到一种可行性。 或许勾起他的同情心和愧疚感才是上上之策。 褚淮生坐在车里一语不发,眼睛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面上的表情懒懒的。 可能是风景看得累了,他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漫不经心的翻阅。 微信里有很多人发的祝福语,多是一些商场上的合作人,明天是他的生日,这些人为了拉近和他的关系,都溜须拍马的说着各种好听的话。 他疲于应付,搁了手机闭眼假寐。 手机却这时候突兀的叫嚣了起来,他撇了眼号码,慢怠的接起:“什么事?” “褚淮生,你是不是欺负我花花妹子了?” 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叶安倩了。 “说重点。” 他捏了捏眉心。 “你看看她发的朋友圈吧,真特么谁看谁心酸,你可有点良心吧,好么?” 叶安倩说完气恼的挂了电话。 褚淮生握着手机的手迟钝了几秒,翻出一个头像点进去,便看到这样一段话—— 致天下所有未婚的姑娘—— 一辈子只能结一次婚 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三书六聘三媒六礼 婚前不能去 男人家里住 聘为妻 奔为妾 今天我已成为教训,望他日再无人再重蹈我的覆辙。 褚淮生盯着那条内容看了许久,抬头问前面开车的人:“钱进,被拉黑的人还能看到对方发的朋友圈吗?” 钱进立刻答:“总裁,不能。” 褚淮生不说话了,关了手机若有所思。 到家已经十一点,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了,宅子里静悄悄的,他径直上楼,一踏进卧室,本能的就往沙发上扫,这一扫眼不打紧,他一双剑眉蹩了起来。 钟禾背对着门躺着,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睡衣,脊背正中间的位置被一片刺眼的鲜红色晕染,像暗夜里盛开的玫瑰。 “你后背怎么了?” 他走过去沉声问。 沙发上的女人置若罔闻。 他一把掀了被子:“跟你说话没听到?” 钟禾这才翻身坐起,眼圈红红的:“管你什么事?你管我怎么了!” 褚淮生不再跟她废话,扯着胳膊将她拉近了一些,粗鲁的把她睡衣领子往下一扒,露出了半个后背,也露出了她先前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你把结的痂撕了?” 他有些愠怒,也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匪夷所思,行径完全叫人理解不了。 “没错,我把结的痂撕了。” “为什么?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因为揭了才会疼,疼才会让自己记住这个血的教训,以后再也不要去替别人盲目的送死!” 褚淮生噎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却为了一个不在乎我的人,轻易的让别人捅了我一刀,我愧对我父母的在天之灵,我活该被人轻视,被人言语讥讽,被人冷眼相向,被扔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人问津……” “够了!” 褚淮生冷声打断,转身去拿了药和绷带,不管她情不情愿,强硬地替她包扎起伤口来。 屋里一时宁静。 目的已经达到,钟禾自然不会再跟他继续僵持下去,顺着梯子也就下来了。 “不是叫我离你远一点,还管我的死活干嘛?” “我是叫你不要再有什么荒唐的举动。” “你把我按在墙上强吻我就不荒唐了?” 褚淮生手中的动作一滞,表情极不自然,他转移了话题:“不是拉黑我了吗?真是能耐,别人想加都加不上,你加上了还……” “我加上了就应该感激涕零吗?我加上了还不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你给我发过或是回过几条信息?” 褚淮生无言以对。 他包扎好伤口转身去了洗手间,钟禾扣好睡衣纽扣,对着洗手间敞开的门问:“明天你生日?” “你怎么知道?” “晚上吃饭不是有人说了,说你的生日跟老叔公就相差一天。” “难为你忙着跟甄惜暗送秋波还能记住这话。” “什么叫我跟甄惜暗送秋波?我为什么要跟甄惜暗送秋波?我爱慕的人是你,我跟甄惜那就是纯粹的革命亲情,我们之所以会走得近一点,是因为我觉得甄惜这个人很不错,他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却没有丝毫的架子,对人和蔼可亲,温柔善良,最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能及时的…… 砰一声,褚淮生关了浴室的门。 一清早,褚淮生刚洗漱完,站在更衣室换衣服时,钟禾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进来了。 他透过更衣镜问:“干什么?” “今天你过生日,一定会有很多人替你庆祝,但我还是希望我可以是第一个。” 她将碗凑近了一些,“这是我替你煮的长寿面,你趁热吃了吧。” “不必了。” “不喜欢吃面吗?” 她明知故问,其实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吃她煮的面。他这样一个防御心强的人,又怎会轻易的接纳她的殷勤。 褚淮生缄口不语。 “没关系,你不吃的话我可以替你吃。” 钟禾说完,就蹲在墙角边,哗啦哗啦把一碗面给吃了个精光,吃完一抹嘴巴,站起来笑意吟吟地说:“愿我钦慕之人,岁岁长安。” 褚淮生一直在很诧异的望着她,听完了她的祝福语,方才收起神色不明的目光。 他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下来,不声不响的朝外走,走到她身边时才丢下一个字:“假。” 第四十一章:从天而降的袁小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说得没错,褚淮生的生日,大咖云集…… 生日宴是在星海最奢华的酒店举行,这样的场合钟禾原本是没有机会也不想去的,但老太太执意要她去,拗不过老太太的坚持,她只好尽量把自己包装得没什么存在感,让褚家的司机将她送了过去。 她到时宴会现场已经人满为患,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褚淮生发信息。 “今天这样的场合,很容易混入几个想要你命的仇家,你可自己警惕一些,别指望我会再像上次那样傻傻地冲过去……” 信息发完,她就抬起头,四处搜寻褚淮生的身影。 她搜寻到褚淮生时,他正低头看手里的手机,等他再抬头时,四目相对,钟禾冲他轻轻挥了挥手,却不料对方漠然的转开了视线。 好个无情的家伙。 更不会替你挡刀了。 钟禾轻哼了声,转念一想,他不跟自己打招呼也好,免得成了全场的焦点。 宴会现场的一角堆满了礼物,褚淮生被层层包围,即便隔着厚厚的人群,她也可以感觉到他的厌倦。 “世美集团,袁伶俐小姐的礼物到。” 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嘈杂的人群突然静下来,钟禾循着声源望过去,就见几个壮汉抬着一只巨大的箱子,从人群中走到褚淮生面前。 钟禾啧啧感叹了两声,不愧是大家小姐的作风,这出手还真是阔绰。 然而下一秒,她就傻眼了。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箱子里巨大的鹅蛋里跳出来一个人,伴随着缓缓飘落的五颜六色的彩带,那人欢喜的展开双臂,嘴里甜美的喊了声:“淮生哥——” 褚淮生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凝,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淡淡微笑着望着从天而降的女人,“伶俐。” 袁伶俐扑到了他怀里,褚淮生没有推开她。 望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的两个人,钟禾目瞪口呆…… 不是不能碰女人吗? 不是女人如蚯蚓吗? 不是对女人有严重的洁癖吗? 她倏然背过身,喝了一大口鸡尾酒,才平复内心的愤懑。 宴会现场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喧哗,钟禾远远望向那个与褚淮生说笑的女人,原来她就是那天婆婆口中说要回来的人,可这个女人跟褚淮生是什么关系呢?莫非她就是褚淮生因爱生恨的人? 看着也不像啊。 因爱生恨的人必然是能牵动情绪的人,可看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一脸的淡定从容,对身边的女人没有丝毫的怨恨,反而态度好的出奇,好的都叫人觉得有些生疏客套了。 可若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这个袁大小姐又是何方神圣呢?从她接触褚淮生以来,没见过他跟任何女人有过亲近的关系,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褚淮生对哪个女人笑得一脸纵容…… 难道这个女人财大气粗,家庭背景雄厚?应该也不至于啊,这星海城的首富不就是褚淮生自己么,比豪气谁还能比得过他?何况就他那清高自傲的个性,即便这袁伶俐富可敌国,恐怕他也不会对她曲意逢迎。 她正捉摸不定时,褚淮生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复杂的与他对视一眼,默默的转身出去了。 酒店坐落于临海的位置,一阵风扬起,空气中尽是海水的味道。 钟禾凭栏而立,望着远处海面上升起的半轮皎月,思绪有些杂乱,直觉这个袁伶俐不是盏省油的灯,恐怕要比那个绿茶筱难对付多了。 想曹操,曹操到。 “你就是淮生哥娶的乡下老婆?” 身后突然响起质问的声音,在原本宁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一丝突兀。 她缓缓回头,打量问话的女人,年纪与她相仿,唇红齿白,穿着考究,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大眼睛碧波荡漾,却唯独眼神有些不客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的,袁小姐你好。” “倒也不像我想象中乡下女人该有的邋遢模样,竟也是个美人儿。”她说完停顿了一下:“不过那又怎么样?你对我勾不成任何威胁。” 钟禾略感诧异。 “袁小姐倒是光明磊落,喜欢一个人竟毫不掩饰,即便那个人是有妇之夫。” “为什么要掩饰?整个星海城,无人不知我对淮生哥的感情,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人。” 钟禾表现出为难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我俩已经结婚了呢?” “结婚又怎么样?结婚就不能离婚了?我明白淮生哥的难处,所以我不怪他,你们这些人终究只是他人生中短暂的过客,而我才会是他最后栖息的港湾。” 钟禾真的很想问问这女人到底是从哪来的这逆天的自信?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照你这么说,你就该早早嫁给他,省得他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也给自己添堵。”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百花丛中过,才能泯灭对花的幻想,也才能意识到,最终我才是他的良人。” 钟禾反过来打量她:“袁小姐虽然长相不俗,但是也没有什么能胜过百花的特别之处吧?” 袁伶俐冷哼一声:“你为淮生哥做过什么?” 钟禾想了想,也不瞒她:“我替他挨过一刀。” “挨过一刀?呵,挨过一刀算什么?”她突然举起她的右手:“能比的过这三根手指的断指之痛吗?”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近在咫尺,那本该是一只美丽的柔荑,此刻却从食指的位置,一直断裂到无名指,只留下不足二厘米的狰狞长度。 触目惊心的画面,钟禾怔忡了许久,才悠悠说了句:“好吧,我比不过你。” 第四十二章:我是褚太太我怕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风驰电掣的车里,短暂的寂静。 褚淮生不经意睨到了身旁女人残缺不全的右手,目光沉了下来,他轻声问:“在国外这几年过的好吗?” “不好,不在淮生哥身边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好的。” 袁伶俐毫不含糊的回答。 褚淮生望了眼窗外:“这次打算待多久?” “不走了不行吗?” 袁伶俐半真半假的试探,睨到他转过来的脸色沉了几分,忙又改口:“开玩笑的。” “我见到你那位从乡下来的妻子了。” 褚淮生没说话,甚至连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我也从伯母那里了解到你娶她的缘由,奶奶的命令不可违抗我理解,所以没关系我不介意,昙花一现的人物我不会放在眼里。” 袁伶俐看身边男人的眼神是痴迷而自信的,她慢慢将身体靠过去,刚想靠到他肩上,褚淮生伸手挡住了:“别这样,我不喜欢。” “还是不能靠近女人吗?”她有些失落:“即使是我?” “恩。” “那为何我今晚出现在你身边时,你没有拒绝我的拥抱?” “那样的场合我总要为你留几分面子,即使有不适,我也会克制。” 外面的风有些大,褚淮生伸手关了窗子:“何况我们也有几年没见了。” “没看过医生吗?真的这几年你任何女人也碰不了?” 一直沉默开车的钱进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脑子里自动屏蔽着不久之前同样是在这个车里,那个抱了老板一路的女人。 “没必要,现在这样就挺好。” 好吗? 袁伶俐转头吸了吸鼻子,再转回来时双眼一片雾蒙:“淮生哥,我还要等你多久?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对我的承诺?” 褚淮生默不作声。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一丝压抑的沉重,袁伶俐了解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任何让他觉得有压力的事情都会令他反感。 她收下了自己那份经年累月的委屈,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无谓的表情:“没关系,承诺这种东西就是小孩子说着玩儿的,我其实也没放心上,只要淮生哥不爱上别的女人,我就是一辈子这样远远的望着你我也愿意。” 袁伶俐说完阖上了双眼,坐了一天的飞机她真的很疲惫。 “如果我爱上别的女人了呢?” 褚淮生突然冷不丁开口。 “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比我更爱你,而别的女人就只会背叛你,就像……” 袁伶俐是真的困了,所以才会说出一些口无遮拦的话,所幸闷头开车的钱进及时咳了两声提醒她,她才赫然回神闭了嘴。 钟禾闷声坐在沙发上,手里剥着一瓣袖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塞。 袖子明明是甜的,吃进嘴里却酸酸的,甚至还有一丝丝苦涩。 她就搞不懂了,这袁伶俐和褚淮生之间到底是什么盘根错节的关系,她又怎么会为了褚淮生断了三根手指? 正郁闷不解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某个冷飕飕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微微惊讶的挑了挑眉,“哟,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褚淮生视而不见,径直走向更衣间。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悠悠的跟过去,将一瓣剥好的红色袖肉递过去:“要吃吗?” 他还是不理睬,她就倚在门框边,自言自语:“今晚袁小姐的生日礼物真特别。” “她居然跟我说,你注定是她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该宣示主权的人应该是我,却在看到她断了的三根手指时,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钟禾说到这里,抬眼望了前方一眼:“我想,你大约和我是一样的心情吧?” “我和你什么一样的心情?” 褚淮生拿了换洗的衣服,突然将一只药盒扔给她:“少聒噪一点没人说你是哑巴。” “你难道不是出于愧疚之心才对她格外好?” 她冲着他的背影说。 往洗手间行走的男人脊背微微一僵:“你这个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下次如果口无遮拦当着她的面说,你会连你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钟禾嘁了一声,一边嘀咕着:“我是褚太太我怕谁。”一边低头看手里他扔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盒祛疤膏。 钟禾认得这个牌子,国内根本买不到,据说祛疤效果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无论是多久的疤痕,一抹即除。 她没好气冲洗手间嗤了一声:“还不承认,明明就是这样的人。” 褚淮生从洗手间出来时,突然发现卧室一片漆黑,他刚要开口呵斥,就瞧见几支蜡烛缓缓的亮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钟禾唱完了生日歌,冲褚淮生招手:“傻站在那干嘛?过来吹蜡烛啊。” 褚淮生神色不明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扫了眼茶几上的蛋糕,蛋糕的中央是用果酱画的一颗大大的红色爱心,边缘则是用巧克力点缀的黑色笑脸。 他坦言:“这么丑的蛋糕真是第一次见。” 钟禾要被气吐血了,瞪着眼睛嚷嚷:“这可是我花了三个小时,亲手DIY制作的,就算没有你今天那个几十层的好看,但起码心意是无价的吧?” “你也知道我吃过蛋糕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那过的那叫生日?明明充满了商业气息的铜臭味,我相信每一个参加的人都是抱着自己的私心,才没有哪个人纯粹的希望你真的生日快乐。” 她说完又自我纠正了一下:“应该不是希望,而是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通过你的生日宴能不能获取什么利益,至于你快不快乐,跟他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她的话说得很过于直白,但褚淮生不得不承认,她一针见血的道出了事实。 身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心的凉薄与险恶。 他只是有些意外,从一个单纯环境里出来的人,居然也能深谙这其中的道理。 第四十三章:命中缺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可能是她的话让他有一些触动,他破天荒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钟禾看他坐下来,心中有一丝丝窃喜:“以后那样虚伪的生日咱们不过了,等到晚上回家我陪你过,我亲手给你做蛋糕。” “你的真心又有多少?” 褚淮生冷不丁问。 钟禾眸光一闪而过的深沉,但很快隐匿不见:“我要说百分百的真心,你信吗?” 不管他信与不信。 她信了。 没错,此刻的她就是真心的,真心的希望他生日快乐,今天快乐,明天快乐,余生都快乐。 她钟禾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知道自己顶着一个冒牌的身份接近褚淮生是有多么卑鄙,她更清楚自己这样一步一步攻心的举动是有多么残忍,她不敢想象她达到目的的那一天褚淮生会是什么心情,她更不敢想象她消失后褚淮生会怎样面对自己被骗的结局。 因为愧疚所以真心,真心的希望即使将来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也依然能够开心。 “你的蜡烛已经快要烧到了你的心。” 钟禾思绪回笼,赶紧提醒他:“那你吹啊。” “噢不对不对,你得许愿。” “不用了,幼稚。” “怎么会幼稚呢?”眼看着那几根蜡烛快要烧到了爱心的部分,钟禾豁出去了:“哎呀,不管了,我替你许吧!” 她像模像样的对着蛋糕双手合十,眼睛紧闭。 褚淮生想到早上替他吃面,晚上替他许愿,顿觉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觉的就弯出了一条弧度,心中因为袁伶俐突然空降带来的沉重,居然也随着这一道弧度的展开烟消云散了。 钟禾一鼓作气吹灭了蜡烛。 她跑到墙角边将灯打开,又跑回茶几旁坐下,拿起一把刀叉:“现在我们来开始吃蛋糕,让你尝尝我其貌不扬但回味无穷的手艺。” 刀叉在半空中停留了好几秒,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最后盯准了那个爱心:“就这个吧,把我的心给你。” 刀叉顺着爱心的轮廓一点一点的轻下去,正划的专注时,突然砰的一声,那只极少有存在感的狗突然这时候窜出来,一脚将茶几上的蛋糕掀翻在地。 “花花,你是不是找死?!” 钟禾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噗。 对面的男人没忍住笑了。 她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腮帮鼓了鼓,倾身过去将狗抱到怀里:“我要给它改名!” 褚淮生揶揄的望着她:“改吧。” 钟禾撸了撸狗子金黄的毛发:“叫旺财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也是,褚先生不差钱,都已经是全城首富了,还要旺什么财。” 灵机一动,她又道:“那叫糖糖怎么样?” “为什么叫糖糖?” “因为你不缺钱缺糖啊,实不相瞒,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命中缺糖,简单来说,就是缺一段甜蜜的关系。” 褚淮生没好气站起来,“胡说八道你最拿手。” 钟禾一把拉住他的手:“别走啊,你还没说这名字行不行呢?” “你取名都不分性别吗?” “性别?”她呆怔了一下:“哦哦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让我来看一下哈。” 她把小狗一翻,肚皮朝上,“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话刚落音,哧的一声,小狗肚皮中央射出一大股尿,钟禾惊魂未定,看着地上被喷湿了的那一片,尬尬的笑了两声:“啊哈,原来是跟你一样喔……” “……” 某人黑了脸。 她涎皮赖脸地又凑上去:“就算跟你一样也可以叫糖糖啊,糖糖,糖糖,听着就甜,怎么样,可以叫糖糖吧?” “随你。” 褚淮生懒得再听她胡诌,起身走了。 钟禾欢喜的牵起狗的两只爪子跳起舞来:“糖糖,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麻麻,那边那位就是你的粑粑,你就我们俩的儿砸喽……” 温馨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隔天中午,袁伶俐正式到褚家来拜访褚淮生的父母和奶奶。 要不是亲眼所见,钟禾很难想象,一向傲慢不可一世的婆婆居然会对一个人热情亲切到令人触目兴叹。 袁伶俐一踏进褚家大门,梁秋吟就将她拥进了怀里,之后一直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即便是她的亲生女儿褚茵回来,钟禾也没见得她这样。 她不禁愕然,这得中意成什么样子啊? 袁伶俐昨晚已经跟钟禾有过交集,所以今天再见面,便也没有了什么好奇之处,全程几乎没有拿正眼瞧过她。 袁伶俐的不在意自然是落到了梁秋吟眼中。 等到午饭结束,客厅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时,梁秋吟才语重心长说:“伶俐啊,我瞧着你对那个村姑好像一点儿戒心也没有,你这样可不行……” “伯母,你觉得淮生哥会喜欢一个强塞给他的妻子吗?”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之所以把你火急火燎的叫回来,就是觉得这个村姑不简单,万一她在我们面前只是做做样子,背地里却卯足了劲勾引淮生,淮生要不为所动还好,倘若被她迷惑了,那可就晚了啊!”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要么不爱要么深爱,一旦陷入感情的泥沼,那便是又一次致命的轮回。 “你想想当年……我真的很怕,这个村姑又是第二个苏莱雪啊。” 提起苏莱雪,袁伶俐的目光沉了下来。 “不管淮生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我们都要防患于未然,绝对不能让历史再重演,我褚家的媳妇,就只能是你伶俐。” 梁秋吟抚摸着袁伶俐断掉的三根手指:“都说十指连心,只有你才是对我们淮生掏心窝子的人。” 袁伶俐反握住梁秋吟的手,自信安抚:“伯母不必担心,历史会不会重演,我们试试就知道。” 第四十四章:心中的枷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以为袁伶俐下午该回去了,却不料她一直待到晚上也没走。 其实为了避免和她交集,钟禾从下午就一直躲在楼上,晚饭也没下来吃,但是她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 她洗好澡站在水龙头前替褚淮生洗着昨晚换下来的内衣,自从她包揽了这个活儿后,褚家的佣人也都很自觉的只拿少爷换下的外套洗,内衣就自动不去碰了。 而她生着一双巧手,不但衣服洗的干净,每次晾干后还都会熏一些香,清清淡淡的味道,像山谷里的泉水,又像田野里盛开的野花,总是能令人心旷神怡,褚淮生也就默许了她这一唐突的行径。 咚咚咚,房门忽然敲响—— 她放下手里的衣物,手在水龙头淋了两下,一边往两腰旁擦拭,一边走过去开门,“什么事?” 门外站着的褚家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太太,夫人让您下去一趟。” “现在吗?” “是的。” 她踌躇了两秒,带上房门出去。 老太太身体不好,早早就睡下了,客厅里只坐着梁秋吟和袁伶俐两个人。 “妈,您找我什么事?” 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刚刚伶俐说想吃我家后花园的人参果,你去替她摘几颗。” 钟禾瞅了眼坐在沙发另一端,表情清高自傲的女人:“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才八点而已,叫你摘几颗果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梁秋吟寒着脸斥责,钟禾无奈,只能踏着月色出去。 也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大晚上的要吃人参果,还放着家里有佣人不使唤,偏叫她出来摘…… 思忖着就到了人参果树下,她从旁边捡了个小铁桶,刚要去摘第一颗果子,噗通一声,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她居然掉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挖的深坑。 整整有几分钟,钟禾的脑子是懵的,这一下摔得不轻,浑身骨头都跟摔裂了一样,她头晕目眩,但更多的是气恼。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挖坑给她跳,这后花园她也不是头一回来了,什么时候见过有这么大一坑?更气人的是,在她没掉下来之前,坑上分明是一片草地,而她踏上去却就踩空了,赤.裸裸的障眼法。 难怪要吃人参果,还非要她来摘,原来是设好了陷阱在等她! 纵然生气却也不是气的时候,她踉跄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试着跳了几下,不愧是专门为她挖的坑,深度足足有两米,任她怎么使力,手都够不到坑的边缘。 她放弃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上去,开始卯足了劲喊:“有人吗?有没有人?救救我……” 喊了半天无一人回应,颓废地坐回坑上,她冷冷的笑了,她还真是够天真,如果有人存心针对她,即便是有人听到了,也只会装聋作哑。 都怪她自己太过于掉以轻心,如果出门装个手机,现在处境也不会这么糟糕。 如今她能依靠的人似乎只有褚淮生了,希冀着他回来看到自己不在屋里,说不定会出来找,到那时她也就能获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越来越沉,只有头顶上方的那一轮弯月还在孤寂的相陪。 钟禾的心渐渐变得有些苍凉,这样的处境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她原本以为过去的就过去了,可直到今时今日她才明白,心若没有过去,噩梦就一直在。 悲凉逐渐转化成痛恨,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她能够早一些完成任务,现在也就不用待在这里受人欺凌。 褚淮生回来时,看到袁伶俐坐在客厅,目光微微一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淮生哥,我在这里等你呀。” 袁伶俐笑着站起来,刚想去亲昵的搂他的胳膊,联想到他不能碰女人,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伯父伯母都已经休息了。” “天色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淮生哥,我自己有开车来。” 她望了眼外面:“今晚月色不错,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褚淮生沉默了两秒,淡然点头。 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并排向后花园行走,袁伶俐看了眼地上俊挺的影子,开口问:“你平时会出来散步吗?” “不会。” “也是,你那么忙,有这闲逛的时间,都不知道吞并几家企业了。” 袁伶俐话刚落音,就听到远处赫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她故意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天哪,怎么了?” 褚淮生眉头轻蹩了下,随后脸上再看不出任何神情,袁伶俐故意朝前走:“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没日没夜的训练钟禾不怕。 训练到满身伤痕钟禾不怕。 一生都要危险卖命钟禾不怕。 没有明天的日子钟禾更不怕。 可她怕的是,那些禁锢在她心里的枷锁,又一次将她套牢,任她拼命挣扎抵抗,却也始终挣脱不了。 她躲在狭小的空间里,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刚才有什么东西从她脚边窜过去,她看不清也不敢看,但潜意识里觉得是耗子,那种在她记忆里给她带来过太多伤痛的鼠科动物。 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晚上,她被关在黑暗的杂物间里,身边全是一堆一堆的老鼠,那些老鼠或跳到她肩上,或跳到她头上,她无论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救她出去。 那时的无助与绝望时至今日依然清晰的刻在脑海里,每一次的回忆,都是撕心肺裂的痛楚。 “刚才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钟禾身子猛得一颤:“是谁?谁来了?救救我!” 当褚淮生与袁伶俐同时出现在深坑的边缘,钟禾的鼻间瞬间酸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纵然心里有太多委屈,但也抵不过见到他那一霎那间的欣喜,他终于还是来了。 第四十五章:天下之大,她却无以为家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迫切的将手伸过去,眼里闪烁着氤氲的湿气,不敢开口说话,怕嗓音的沙哑暴露了她的软肋,让他身边的女人看了笑话。 即使在如此狼狈恐惧的处境下,她也依然倔强的想要守护住最后一份尊严。 然而她满心的期盼却在伸出去的手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后,逐渐冷却,冷却到连指尖都没有了一丝温度。 “淮生哥,这、这不是你那位……” 袁伶俐故作惊讶的捂住嘴巴“她怎么会在这里啊?喂,你怎么掉坑里去了?” 钟禾冷眼看着上面女人拙劣到令人呕吐的表演,心口逐渐痛起来,她清楚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给她带来的愤怒,而是某些寄予了深厚希望的东西在她眼前崩塌了。 一直以来,褚淮生在她面前都是高高在上,一如此刻,她卑微如尘土,他尊贵如帝王,她原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已缩小,尤其是昨晚,他们在温馨的烛光下一起过生日,他对着她笑,他允许她替他的小狗改名,她以为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可直到看到他的目光,他这一刻在月光下清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那样漠然的朝下睥睨,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她才恍然明白,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是她想多了。 褚淮生调转步伐要走。 “不能拉我上去吗?”尽管想要守护住最后的尊严,但受不了心中枷锁带来的痛苦煎熬,她还是屈辱地开了口。 颤抖的嗓音,像支离破碎的树叶,但凡还有一点心的人,就不会听不出她的恐惧。 “钟小姐是吧?不好意思啊,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淮生哥,他是碰不了女人的,所以不是他不想救你,而是心有余力不足,你别着急哈,我这就回去喊人来拉你上来。” 袁伶俐话语听着亲切,但转身时目光里流露出的得意之色钟禾也看得真切。 他们最终还是走了。 钟禾的心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渐渐苍凉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 褚淮生回到别墅,径直走向酒水间,袁伶俐跟了进去。 他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倒了杯朗姆,云淡风轻问:“好玩吗?” 一旁刚准备倒红酒的女人动作停滞了滞,扭头干笑道:“什么意思啊?” “我不明白你针对她有什么意义?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本身活得就如一缕空气,你根本没有必要来浪费我的时间去陪你演这么一出戏。” “我哪有……” 袁伶俐目光躲闪。 “雕虫小技,真当我看不出来?” 袁伶俐脸色不悦起来:“这么说,你知道我是故意试探你,所以你也是故意不搭救她了?” “我只是不屑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你有什么困惑,直接来问我,没必要试探。” “我从来就看不透你,问你能问出真相吗?” “那你试探又试探出什么了?” 钟禾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她很狼狈,蓬头垢面,浑身都是脏污的泥土,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很愤怒,胸腔里充满了怒气,像一顺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她径直走到袁伶俐面前—— “挖坑给我跳有意思吗?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活得像一缕空气,你拿我这样的人想从他身上试探出什么?试探出了我确实是个小丑,在他心里一文不值,所以你高兴了是吗?” “闭嘴。” 褚淮生漠然开口。 钟禾无视他的警告,继续道:“你还真是让我感到恶心,还以为大家风范的千金小姐有什么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心思如蝎,卑鄙无耻,只会恃强凌弱,有本事你拿下这个男人啊,来攻击我算什么能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钟禾脏污不堪的脸上。 袁伶俐气的浑身颤抖,大抵她长这么大,也没人敢这么同她讲话。 钟禾扬起手刚要还回去,举在半空中的胳膊被人冷冷的钳住,接着扔了回去:“出去。” 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痛的浑身都有些麻痹。 钟禾抬起被打红的半边脸,冲着赶她走的男人哽咽着一字一句:“我会走的,总有一天我会走的,我多一分钟都不会留在这里!” 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别墅,跑出了那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深秋的夜,刺骨的风,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并落在她狼狈的身上。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她却也不觉得冷,身上的冷抵不过心里的凉,更抵不过这无情的世道里人心的邪恶。 雨越下越大,她找了个屋檐坐下来避雨,小巷子里昏黄的路灯将她的狼狈照得一览无余,她缩了缩光秃秃的双脚,先前被褚家的管家拉上来时,一双拖鞋也遗留在了坑里。 没有人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向她伸出手。 她不能回去德义堂,她也没有脸回去。 她是个孤儿,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从被七爷领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一生的使命,就是去替别人卖命。 不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一个温暖的家,大约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实现的梦想…… 想到这里,她把头埋进了膝间。 天下之大,她却无以为家。 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一起滑落。 原来她还是会有脆弱的时候。 “哟,哪来的妹子坐在这里?还穿这么少?冷不冷啊,要不要到哥哥怀里来取取暖……” “还哭了呢?被谁欺负了吗?哥哥们替你报仇……” 几个喝得歪歪倒倒的小混混围在钟禾中间,毛手毛脚的开始调戏起她来。 “我今天不想惹事,所以你们也不要来招惹我。”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但对于几个小混混来说,却无疑是个笑话,他们还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哎哟,哥哥好怕怕哦,妹妹快来打哥哥。” 一名小混混直接向她扑过去,哪知还没近到她的身,她突然一个扫堂腿,将人给踢飞到了三米之外。 紧接着几下,招招都是狠戾发泄的动作,将四五个小混混打的哀声连连,躺地不起。 看着这些自寻死路的男人,她敛起冰冷的眼神,踩着混浊的雨水,离开了昏黄的巷子。 而就在她背过身的那一刻,一只对着她录像的手机,也被收了回去…… 第四十六章:我不需要你阴晴不定的可怜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进到卧室,疲惫地将领带扯下扔到床上。 视线不经意一扫,就扫到了洗舆台上放着的衣物收纳篮,步伐阴翳的过去,看到了水池内洗了一半的衣物,都是他贴身穿的,他目光复杂的伫了片刻, 折回身踱步去了阳台。 伫在晦暗不明的空间里,点燃了一支烟,缭绕的烟云淡薄地笼上了他深沉的黑眸,空气里残留着一丝呛人的烟味,须臾间,烟雾便飘向了窗外细细的雨丝…… 钟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眼前开始逐渐有些模糊,甚至出现了一些幻象。 今晚这些遭遇其实比起过去残酷的训练并不算什么,唯一让她身心俱疲的是,她又经历了一次噩梦,那个被她深埋在心底里,从来不敢去触及的噩梦。 摧毁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大风大浪,而是细枝末节的凌迟。 她眼前的幻象越来越多,甚至看到了一个人缓步向她走来,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向她走来。 头顶不再有冰冷的雨水滑落,一把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她木然昂起头,凝视着面前替她撑伞的男人,胸腔突然要爆炸了一般。 是幻象吗? 如果只是她凭空想象的情景,为何他冷漠的眼神那么逼真? 像极了他每一次居高临下不带丝毫感情望着她的样子。 一件外套扔到了她身上,带着他残留的体温,突然间实施来的温暖让她意识清醒了几分,原来这并非她的幻像。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开口:“是来看我笑话吗?还来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干净利落的死掉?” 褚淮生缄口不语,面无表情的伸手要将她拉起来。 却在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一把被她愤怒的挥了过去:“不是不能碰女人吗?现在还朝我伸手干什么?我不需要你阴晴不定的可怜!” “你觉得我是可怜你?” 褚淮生耐心尽失,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距离感:“我是让你引以为戒。” 呵。 钟禾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嘴脸我早已经看透,不要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跟你的情人一个阴险一个狡诈,你们俩沆瀣一气臭味相投真是配极了,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 “说够了没有?” 褚淮生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三岁孩童都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现在还来怨我没有救你?我能救你一回我能救你一辈子?别觉得我说得话残忍,事实本就如此,求人不如求已,唯有自己强大,方能百毒不侵。” 钟禾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嗔怨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倔强:“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时刻都要保持着草木皆兵的警惕,那还活着干什么?” 活得那么累,倒不如死了。 “你是蠢到了家才会讲这样的话?对于你这样的笨女人,我真是懒得跟你废话。” 褚淮生甩掉了她的下颌:“真是活该被别人挖个坑埋了。” 他最后扫她一眼:“你走还是不走?” 她把头撇向了一边。 他不再容忍,握着伞调头就走,却在走了几步后,突然听到身后说:“如果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呢?如果今天掉下去的是她,你还会袖手旁观吗?” 雨中的身影僵住,褚淮生寒峭的回头:“我再说一遍,我心里没有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 任何人。 钟禾醒来时,人已经躺回了褚家。 头痛的像是要爆炸一般,浑身也像是被人施了咒,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外面天已经亮了,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褚淮生在哪里,更不清楚昨晚她是怎么回到的这里。 无力的阖上双眼,昨天经历的种种都已经过去,可心中的伤痛却依然存在。 褚淮生进来时,她正盯着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他淡淡的扫她一眼,径直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等他再出来时,她已经支撑着坐起来,半边身子倚在沙发上。 “我昨晚怎么了?” 褚淮生正在扣衬衫袖口的纽扣,闻言扬眉反问:“你觉得呢?” 她抿唇不语,心里大约已经猜到,可能是太过疲惫晕了过去。 “我早就说过,这里不适合你生存,如要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并且给你足够的钱,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不必了。” “你不要冥顽不灵。” “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跪着都会走完。” “放着好日子不过,何必一定要自讨苦吃?” 钟禾嘲弄的冷哼了一声:“还真是悲哀,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想要撵我走,以为全心全意的对你,你总会发现我的好,以为一往情深的付出,你也绝不会辜负,看来到底是我天真了。” “替我挨的那一刀我记着,想要钱补偿多少都可以,但除了钱以外,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他把话说得已经很直白,即便钟禾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听不明白。 褚淮生走向门边,手刚触到门把手—— “你是石头做的吗?你以为没有感情就可以天下无敌吗?” 她目光倔强的瞪视。 伸出去的手指僵在半空。 最终还是拉门走了。 就在钟禾以为褚淮生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出来,却将她的言论给推翻了。 自那日之后,褚淮生连着几日都没有回家。 她以为他在陪着他的情人袁伶俐,可直到看到热搜新闻《禁欲系富商神秘新欢曝光:竟是坐台小姐?》她才知道,原来他陪的人是秦筱。 褚淮生居然会在这时候曝出和秦筱的绯闻? 匪夷所思。 虽然她清楚秦筱一直对褚淮生都是很特别的存在,可眼下袁伶俐回来了,面对这么一个占有欲强烈的女人,报复心又强,以褚淮生警惕的个性,不该会犯下这样的失误…… 这不是把秦筱推上风口浪尖吗? 钟禾突然好整以暇,倒是很想看一看,这次面对他宠爱的女人,他是不是还会说出那一套,女不强大天不容冠冕堂皇的说辞来? 第四十七章:两女争一夫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在星海市是唯一一个没有绯闻的超级富豪。 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近女色,而这样的人突然间曝出绯闻,自然是叫人震惊,因此热度持续不下。 玄梧的包间里,茅子廷一边翻看手机上各种关于褚淮生的新闻,一边与身旁的赵德悄悄说:“居然有媒体敢报咱淮哥的绯闻,神奇的是他那些雷霆手段的公关团队居然没有制止,任这包养的绯闻满天飞,这不像淮哥的风格啊?你说这会是何缘故?” “可能是他又看到了爱情。” “爱情?”茅子廷哭笑不得,瞅了眼依偎在褚淮生身边,极尽讨好之色的女人:“你特么别逗我行么?他会在一个陪酒女身上看到爱情?那哥伦布都能发现新大陆了。” “哥伦布本来就发现了新大陆。” 茅子廷翻了道白眼:“这若是被那位袁大小姐瞧见,那还了得,还不得……” 砰一声,茅子廷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乍然见到闯进来的一脸乌黑的女人,茅子廷跟赵德双双起身,“淮哥,突然想到我俩还有点事,我俩就走了。” 屋里气氛一时诡异凝重。 原本屋里有五六个陪酒女,因为茅子廷跟赵德离开,也都跟着出去了。 唯独褚淮生身边的秦筱,心中有一丝丝不安,人却坐着没有动。 袁伶俐关了包厢的门,坐到褚淮生对面的沙发上,冷眼望着他。 “淮生哥,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褚淮生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她想象中该有的负罪感,原本在看到新闻的那一刹那,她还不肯相信,觉得是谣言,是子虚乌有的事,甚至觉得可能是别人合成的照片,可直到此刻亲眼目睹,她尽管不能接受却也不得不正视,这不是谣言,而是真的! 她的淮生哥又有女人了。 还是个身份低贱的女人。 “你先出去一下。” 褚淮生轻拍了拍秦筱的后背。 秦筱站了起来,慢吞吞出去。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要不来,我能看到这惊人的场面吗?” “一个陪酒女而已。” “恐怕不是一个陪酒女这么简单吧?”袁伶俐双肩颤抖,努力控制着情绪:“你现在是在跟我暗示,一个陪酒女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吗?” 褚淮生端起手边的红酒轻啜了一口,坚毅的下巴上方,薄唇无情地抿起。 “我也不愿相信,但这却是事实,我不能碰别的女人,但却可以碰她。” “荒缪!” 袁伶俐气的一把将桌上的几瓶洋酒打翻在地。 她原本想的是,只要她的淮生哥不爱上别的女人,风花雪月的玩几场,她也不在意,可真的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亲近时,即便是一个陪酒女,她也接受不了。 “你连一个陪酒女都能碰,就是不能碰我?” 她突然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骗她,是不是故意用这个理由搪塞她,她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强硬的就要去吻他。 “袁伶俐。” 褚淮生用低沉但却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语气喝令道:“回去。” 袁伶俐委屈的瞬间眼泪盈满了眼眶。 见她这样,褚淮生作个深呼吸,语重心长道:“你这是干什么?风月场上的女人,我还能跟她天长地久不成?” “那若是你的病永远不好呢?你谁也接近不了就只能接近她,那跟天长地久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看着你跟别的女人耳鬓厮磨吗?!” 袁伶俐嘶吼完哭着跑了出去。 包厢里又静了下来。 茅子廷跟赵德随后也推门入内。 褚淮生冷眼扫了两人一眼,“不是有事都走了吗?” 茅子廷讪笑着向他走过去,小心翼翼,避着地上的碎瓶渣。 “这袁大小姐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幸好我们刚才躲开了,不然这瓶子要是负气扔到咱俩头上,那岂不是死的太冤。” 赵德叫了服务生过来清理现场。 茅子廷瞧着身旁男人一脸的阴郁,十分同情的摇了摇头:“淮哥,想想你也是命苦,怎么就摊上这种桃花债?” “仗着自己断了三根手指,就像个阴魂一样把你给缠上了,最可恶的是,你还不能直言拒绝她,她那到底是啥罕见病啊,一听到你说不爱她,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就会昏死过去,几次差点抢救不过来,想想我都脊背发寒,你说这人要摊上这种事,可不闹心死了。” 茅子廷光是想想都觉得恼心,他烦躁道:“赵德,你怎么看?” 赵德淡淡的睨过去一眼:“不管怎么说,袁小姐的三根手指确实是为了淮哥断了的,可能心理受了些创伤,就把淮哥当成了全部的精神寄托,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就担心她那偏激的个性,最后弄的大家都不幸福。” 赵德刚一说完,茅子廷一拍大腿:“哎哟妈,照你这么说,那秦筱岂不是……” 袁伶俐从玄梧出去后,就叫人绑了秦筱。 在一幢废弃的楼房里,秦筱一边让保镖往周围泼汽油,一边手指轻滑着手上明晃晃的匕首,坐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绑的秦筱,一张脸吓得惨白,嘴里不停哀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你勾引我淮生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让我放了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跟你什么关系,我都从没见过你……” 秦筱哭得梨花带雨,岂不知这样更激怒袁伶俐,她凶神恶煞:“是不是就这样装可怜搏取了我淮生哥的同情?我告诉你,你要再哭一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秦筱吓得噤声不语,想哭也不敢再哭,袁伶俐用尖刀挑起她的下巴:“说,到底是用了什么媚术让他能够接近你的?” “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还嘴硬是吧?” 袁伶俐突然刀子往她脸上划了一道:“今天要不说实话,我让你死无全尸。” 啊——啊——啊—— 秦筱痛的连声大叫,“我说,我说,不要杀我……” 她眼泪鼻涕一把:“你可以用一种叫孤儿怨的香水,用那个香水或许他能够接近你!” “孤儿怨?” 袁伶俐似信非信:“真的?” “真的!” “哼,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留你活命,顶多留你个全尸。” 她手一挥,刚要让人把火点着—— “住手!” 褚淮生一行人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隔天,一条更为火爆的新闻又出来了,《两女争一夫,富商新欢险赴黄泉》。 第四十八章:分一杯羹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看到这条新闻时,没来由的浑身一阵哆嗦。 她想过袁伶俐知道了秦筱的存在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她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惨烈。 又是毁容又是焚尸…… 这么一想,那天她只是挖个坑让自己跳下去真的是很手下留情了。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英雄把美人救了,联想到他那天的袖手旁观,果然他的保护欲也是因人而异。 袁伶俐没想到褚淮生会当着她的面把秦筱给救走了,这让她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与打击,哭哭啼啼的来到褚家,把委屈一股脑儿的哭诉给了梁秋吟听。 梁秋吟这两天也是被儿子气了个半死,老早之前她从村姑口中也是听过这个陪酒女的存在,可那时却并未放在心上,想着自己儿子人中龙凤,怎么可能会青睬一个风尘女。 可直到袁伶俐这么一哭诉,她才相信了事实,气的直骂儿子昏头,骂风月场上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钟禾从外面进来,一看到袁伶俐来了就想回避,但是已经来不及,梁秋吟瞧见了她。 “你给我站住!” 钟禾面无表情的进到了屋里。 “你怎么回事?自己老公在外面被不三不四的女人迷惑,你跟个傻子一样都不知道约束一下吗?” 自己老公? 这话听着还真是好笑。 忍着那天被她们捉弄的愤怒,钟禾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回应:“妈,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在您儿子眼里连个屁都不算,我能有什么能耐约束他?” 钟禾说完瞅了袁伶俐一眼,这个话是说给梁秋吟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梁秋吟有些吃瘪,她也是没辙才会将怒气撒到村姑头上,“那等老太太明天回来,你把这个事告诉她,让她出面管管!” “我不要。” 她果断拒绝:“本来他就不待见我,我还敢打小报告,我是嫌自己命长了。” 梁秋吟刚要发作,袁伶俐调整了一下情绪打断了:“算了伯母,跟个摆设浪费什么口舌,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一下,怎么尽快让那个狐狸精蒸发!” 蒸发两个字叫人不寒而栗。 钟禾心有余悸的上楼,想想袁伶俐的所作所为,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想完后她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褚淮生晚上回来,梁秋吟坐在客厅里等他,堆了一脸的怒意。 “怎么还不休息?” 他明知故问。 “我能睡得着么?十几岁年纪才有的叛逆期,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又跟一个风月场上的女人牵扯上了?你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出这样的绯闻,不觉得很掉价吗?” “越是有头有脸的人,身边才绯闻不断,我清白了这么多年,偶尔有一条花边新闻不也很正常。” “那你好歹也挑个高大上的……” 褚淮生嘲弄一笑:“什么才叫高大上?当红明星?名媛千金?官.二代?” 他又哼了声:“再高大上我碰不了,那不也是白搭。” “那你实在不行,你看看医生啊!” 梁秋吟心急火燎。 “没必要,医生也不是包治百病。” “那要怎么办?难道你要这样一辈子?” “所以啊,我跟什么人有牵扯你们就不应该干涉,现在怕的不是我跟什么人有绯闻,怕的是我连绯闻也没有,好歹我还能碰个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总归是个女人,你们要是想抱孙子,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让她怀一个,我要是谁也碰不了,那褚家的香火到我这也就灭了。” 褚淮生说完就径直上了楼,走了好远还能听到母亲捶胸顿足的声音:“作孽,作孽啊!” 钟禾倒是没想到褚淮生会在这节骨眼上回家,这两天两女争一夫的戏码上演的轰轰烈烈,她想着他必定是焦头烂额,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回家,何况家里还有她这么个碍眼的存在,不是更徒增心烦么。 两人自从那晚袖手旁观事件后,就再没好好说上一句话。 钟禾甚至已经开始放弃攻心这条路,想寻求其它的办法,比如破解密码什么的。 也许走进褚淮生的心是唯一的捷径,她也想,但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就能办到的,那条捷径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远也太难。 心中释然以后,整个人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她冷嘲热讽问:“怎么回家了?这时候不应该陪在你的秦宝贝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吗?” “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别人。” 褚淮生没好气。 “那我是不是该感激你,让我突然从攻击对象变成了一个摆设?” 褚淮生目光覆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深沉,转瞬即逝,“怎么,觉得太平的日子过得不舒坦,也想跟着来分一杯羹?” “呵呵呵,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女争一夫的场面已经够壮观,我可不想再去凑这个热闹。” 等到褚淮生洗完澡出来,她又讽刺的故意问:“听说秦筱被毁容了,脸上留了好大一条疤,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是最擅长给人灌输励志鸡汤的吗?怎么就没把你那一套求人不如求已,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百毒不侵的道理讲给她听呢?” 褚淮生穿着浴袍走到阳台抽烟,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钟禾晃晃悠悠的跟了过去。 “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为零,我看真是一点也不假,前一秒还在说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后一秒就让人拍到了跟情人耳鬓厮磨的照片,我怎么想这新闻都不该是在这节骨眼上给曝出来啊。” 褚淮生捏着香烟的手指紧了紧。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她突然来到了他身边,明亮的眼睛犹如盛满了整片星空:“褚淮生,你该不是在保护我?” 第四十九章:今冬第一场雪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一气呵成的问出来。 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两人贴的很近,她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刚刚沐浴过后清新的佛手柑香味。 手中的烟蒂烧到了手指,轻微的疼痛让意识回笼,褚淮生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她步步紧逼,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敞开的胸前:“还是你不敢承认?” 终于她的挑衅激怒了他,“你自以为是的毛病真的无药可救了是不是?” 褚淮生捏着她的衣领,将她按压在阳台边缘,这一幕像极了那晚在生死崖上的对峙。 “是我自以为是还是你口是心非?” 钟禾丝毫不觉得慌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原本指向我的矛头突然被转向了秦筱?” “因为秦筱可以被曝出来但你不行。” “噢,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已婚的事实嘛?” 这么说的话倒也合理,照袁伶俐那种疑神疑鬼的心理,必定要有一个人成为她攻击的对象,如果秦筱不曝出来那她就有可能曝出来,她这村姑的身份无疑是给褚淮生抹黑,他会转移注意力也是人之常情了。 上次她在褚家的酒水间里说了许多冒犯她的话,要不是秦筱突然曝光出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以袁伶俐的个性,八成要跟她不共戴天了,到时候怕是也不比毁容焚尸弄得动静大,想不被媒体察觉都难。 心中的困惑得以解释,却还是难掩有些失落,可见她并未全然死心。 褚淮生放开了他,她就站在他身旁问:“那你就不心疼吗?怎么说也是你钟爱的人,为了明哲保身,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不觉得有些残忍吗?” 呵。 褚淮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透着凉薄,“心疼这种词不该用在我身上。” 还真是个冷血无情薄情寡义铁石心肠的狠人。 床头柜边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手指一扬:“给我拿过来。” 这颐指气使的是把她当佣人使唤呢? 钟禾没好气将手机拿给他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是叶安倩打来的,她伫在一旁听了几句,大约是明晚请他吃饭的意思。 褚淮生刚挂了电话,钟禾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也是叶安倩打来的,马上放到耳边接听:“喂,安倩姐?” “花花,明晚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钟禾瞅了眼褚淮生,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她用手捂住手机,低声问对面的人:“安倩姐让我也去吃饭,可以吗?” 褚淮生转身进屋:“你的事与我何干。” “嘁。” 钟禾将手机重新又放回耳边:“那好吧,安倩姐……” 叶安倩约的吃饭地点在星海有名的老字号顺香楼,茅子廷跟赵德也来了。 钟禾以为叶安倩就是单纯的请他们几个吃个饭,可直到她板着张脸哐当一声坐到褚淮生面前,她才知道,原来吃饭是假,替自己打抱不平是真。 叶安倩为人直爽,个性火爆,属于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这两天褚淮生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她早已经忍无可忍了。 “趁着菜还没上来,我就想问问咱们星海市的首富,跟个风尘女绯闻闹得满天飞,到底是几个意思?你想恶心谁呢?” 茅子廷瞧着气氛不太对劲,忙打哈哈说:“哎哟,齐天大剩,你是不了解情况,淮哥他……”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叶安倩继续讨伐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你倒是说说看,那个秦什么的到底比我花花妹子好在哪了?是比她温柔了,还是比她长得美了?还是你眼睛瞎了?” “嗳嗳嗳,齐天大剩,齐天大剩,你冷静一点,这事情是有原因的,你总要弄清楚原由再骂人不是?” 茅子廷深知叶安倩脾气上来六亲不认,唯恐这关系弄僵了,不停的当着和事佬。 他使劲冲赵德挤眼,赵德实在无视不了,这才开口:“我觉得还是那个袁伶俐太过蛮横跋扈了。” 茅子廷又朝钟禾挤眼,钟禾立刻会意:“啊哈,对对,就是那个袁伶俐太小题大做,其实啥也没有,是她每天在找茬闹事。” “袁伶俐?” 叶安倩一拍桌子站起来,两手叉在腰上:“她在国外呆的好好的又死回来干什么?她以为把褚淮生身边的女人都清理了,她就能一人独宠了吗?做梦呢吧她?” 褚淮生向来不喜欢解释自己,无论是对他好的还是坏的言论。 叶安倩讨伐了他半天,他也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你请我们到底是吃饭还是说教?如果说教,抱歉,我很忙。” 钟禾不想因为她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赶忙圆场:“好了好了,安倩姐别生气了,这些舆论过段时间自然就消停了,别去理会它,我们吃饭吧,我都饿了。” 一顿饭吃的硝烟弥漫。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出了顺香楼外面就是一条街,街上异常的热闹,跟花灯会似的,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灯笼。 叶安倩突然来了兴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逛逛吧?” “我没空。” 褚淮生扫兴。 叶安倩白他一眼:“你少赚点钱会死吗?” 茅子廷明显也有逛的兴致,拖着他的胳膊说:“是啊,大晚上的了还要忙什么,你休息一下也让别人喘口气。” 几个人顺着青源街一直往前走,看到有一堆人围在一处巨型海报前,海报上方是一组滚动的霓虹字——今冬第一场雪,你想干什么? 下面围着的人都在便利贴上写着自己想干什么,然后粘贴在海报上。 今冬第一场雪,想和爱的人一起涮火锅。 今冬第一场雪,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今冬第一场雪,想要升职加薪。 今冬第一场雪,想跟女朋友求婚成功。 …… 无数张关于今冬第一场雪的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叶安倩借着点酒意说:“放在以前这事儿我不会干,可今天老夫的少女心突然爆棚了,我也要写一张。” 茅子廷跟赵德面面相觑:“齐天大剩,你就别了吧,你这样我俩瘆得慌。” “老娘就要写你们谁管得着?” 叶安倩撕了张便利贴给钟禾:“花花,你也写一个。” 钟禾摆手:“我就不要了。” “写!” “写吧,她有强迫症,你要不写,她能跟你耗一晚上。” 茅子廷揶揄打趣。 叶安倩很快写了一张,写完还傲娇的给身后三个男人扫一眼,然后啪一声粘贴在海报上。 今冬第一场雪,我想遇见他。 贴完也没怎么留意钟禾,迈步就继续朝前走了。 钟禾将自己写的随意也拍在了海报上,紧随着叶安倩的步伐跟了过去。 褚淮生走在最后,经过海报边缘时,淡淡的朝上瞄了一眼。 今冬第一场雪,我只想冬眠。 第五十章:百年孤独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几个人又来到一处人群聚集处,是一些外地人来摆的摊位,十几个摊位连在一起,卖的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玩具公仔之类的小东西。 叶安倩这晚真的是少女心爆棚了,看到可爱喜欢的就收入囊中。 茅子廷调侃她:“你该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买这些小女生的玩意儿。” 叶安倩杏眼圆瞪:“你懂什么?我这叫亡羊补牢,就是因为我在二十来岁的时候缺乏这种少女心,所以才导致现在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茅子廷嗤之以鼻:“那也不尽然吧,你看人小花花正是少女心泛滥的时候,不也不喜欢这种小玩意,可人家岂止男朋友,老公都有了。” 钟禾闻言尬尬一笑:“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还没看到喜欢的而已。” “就是,哪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这种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小纪念品,花花,你仔细去挑挑,挑到喜欢的,让你老公买了送你!” 叶安倩目光飘到某人身上:“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老婆的事儿,买个纪念品总不过分吧?” 钟禾还真不喜欢这些小玩意,不过为了应付了事,她还是随手就近拿了个玩偶到手上。 “就这个吧。” 她其实自己都没太注意拿了什么,身旁几个人却都怔住了,他们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的手。 “怎么了?” 她疑惑的看了眼自己手中拿着的小摆件。 叶安倩将她拽到一旁,悄悄附耳问:“你也喜欢hello kitty啊?” “啊?” “我是说你手里那只猫。” “我随便拿的。” “赶紧换一个。” “噢。” 两人再背过身时,正好看到褚淮生离去的身影。 叶安倩夺了她手里的凯蒂猫:“快快快,你老公走了,赶紧跟他回家……” 一直到回到褚家,钟禾也没弄明白,她挑的玩偶是犯了什么忌讳。 她到厨房去喝水,出来时,正好看到褚淮生从酒水间拿了几瓶酒出去。 这么晚了拿着酒是要去哪里? 她呆怔了几秒跟了上去。 褚淮生出了宅子往右侧一拐人就不见了,而在他消失的地方刚好有一个楼梯,钟禾没想太多沿着楼梯爬上去,发现竟是一个隐蔽的天台。 天台上有躺椅,有郁郁葱葱的植物,还有各式各样珍稀美丽的花。 在一处被藤蔓爬满的墙壁上,坠着几盏米色吊灯,与夜色融合到一起,平添了几分夜的神秘。 四周静谧无声,头顶上方是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以及四周点缀的无数密密麻麻闪亮的小星星。 钟禾有些被眼前的美景惊艳到。 没想到来褚家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处人间仙境。 这里实在是太适合疗愈自己了。 她朝着前方藤椅上坐着的男人悄悄靠近,哪知还没迈过去几步,就听到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下去。” 她步伐停顿了一下继续朝前走,挨到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两个人却可以让你忘却一些不愉快的事,你确定要赶我走吗?” 破天荒的他居然沉默了,钟禾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是不是在担心你的秦宝贝?听说你把她安顿在了一个神仙都找不到的地方疗伤,晚上怎么不过去陪陪她呢?” 褚淮生从鼻孔里极其讽刺的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我见过最大度的原配,居然能用如此心平气和的口吻询问自己的老公为什么不出去陪别的女人。” “那你的意思我该吃醋喽?我也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但是有用吗?没有用的事情我又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去做。” “为什么想冬眠,你是属蛇的?” “嗯?”钟禾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想冬眠?” 蓦然想到自己写的那张便利贴,一脸戏谑的问:“你看到我写的啦?” “字真丑。” “……” “读书读的少,没办法。” “没上过学?” “废话,我长的也不像文盲的样子啊,你看我这谈吐,像是一点文化没有的人吗?” 褚淮生轻笑了声,举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想要一个男人放飞满天的孔明灯证明他爱你,我觉得你大约是做梦了,但若是想要一个男人撒满天的纸钱来祭奠你,倒不是什么难事。” 钟禾眼睛瞪圆了。 她震惊的不是褚淮生居然咒她死,她震惊的是,她这一直以来藏在心底里的秘密,怎么就被他给窥见了? “不要用这种白痴的眼神看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白日梦还是少做些为好。” “你管我做不做梦,我又没让你放孔明灯!” 钟禾赌气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褚淮生刚想呵斥她,她抢先威胁:“你要敢骂我,我马上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心情不佳,需要一个人陪在你身边替你分散注意力,有求于我的话就态度好一点。” “……” 气氛短暂的沉寂了一会儿。 “你喜欢马尔克斯?” “嗯?” 钟禾又有些没反应,只因为这个男人问的太过突兀。 “我看到你枕边一直放着一本书。” 她心蓦然紧缩了一下,眼神虚无缥缈:“哦,你说百年孤独啊。” “为什么喜欢这本书?” “名著嘛,谁不喜欢……” “再有名的书也不至于翻到烂。” 钟禾夜色下的目光愈发显得晦暗,她倒是没想到,同一个屋檐下,他看似视而不见,其实观察的这么细微。 “你不是说我就是一缕空气吗?怎么会对我观察的这么仔细,连我把书翻烂了都知道?” “我观察的是书。”他讽刺勾唇:“不是你。” “……” “你还没有说喜欢它的理由是什么?” 正如钟禾所言,他今晚确实心情不佳,他并不在意她看什么书或是看了多久,他只是需要通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我喜欢的是阿尔卡蒂奥的故事。” “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三代长子?” “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尔克斯写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故事,这个第三代长子阿尔卡蒂奥的内容并不多。” “喜欢一个故事每个人都有他的理由。” 而钟禾不会告诉褚淮生,她喜欢阿尔卡蒂奥的理由,只是因为感同身受。 第五十一章:都是月亮惹的祸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阿尔卡蒂奥有一个孤独恐惧不安的童年。 她每次在读它的时候,就像在直面自己的过去。 敢于面对,才能治愈…… 她就是靠着那些文字来不停的疗愈自己。 “阿尔卡蒂奥不过就是一个对权势过分狂热最后被枪杀不甘死掉的失败者罢了。” “那只是表相。老舍说过,恋什么就死在什么上,他是因为童年遭受的各种恐惧才导致了他缺乏安全感,想要拥有权势,令自己从苦涩的过往压抑中解脱出来。” “感悟的这么透彻?” 褚淮生勾了勾唇:“看来还真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童年的经历和生长的环境,会给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在我看来,这个几乎是无可估量的……” “阿尔卡蒂奥的不幸正是从出生就注定了。幸福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为什么突然这么忧伤?” 褚淮生突然间的一句话将她从低落的情绪中拉扯回来,她含糊其辞的否认:“我哪有,我只是又沉浸到了这个故事里而已。” 钟禾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问你个事,秦筱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 褚淮生又开了一瓶酒,举起来喝了几口:“我要说什么也没有,你信吗?” “我信你就有鬼了,她要没吸引你,你能跟她郎情妾意?怎么没见你跟别的女人传出绯闻?”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夜色,有一点不甚明显的讥讽。 见他没说话,她就当他默认了:“一般公子哥对风月场上的女人也就是玩玩而已,像你这么专情的说实话还真是少见。” “你觉得秦筱是什么心态?” “那自然是高兴啊,能被大佬青睬这是多么荣幸的事,何况她一个风尘女的身份,那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所以你觉得她对我是真心实意?” “那就是把心挖给你也值得啊!除非是傻子才虚情假意。” 褚淮生冷嗤一声:“天真。” “好吧,就算多少有点图你钱的意思,可那不也是人之常情嘛……” “现实的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想要在这个杂乱不堪的环境里,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根本就是做梦一样。” 褚淮生有了微醺的醉意,脸上更是挂着浓厚的讽刺与疲倦。 看着这样的他,钟禾鬼迷心窍的突然就又想再试着往他的心里走近了,直觉告诉她,没有比这一刻更好的时机,他看上去如此没有防备,再不复平日里冷漠疏离的距离感。 “难不代表没有,你想要的,或许我可以给。” 她无比真诚的到他身边坐下,褚淮生眉头蹩了蹩,想往旁边挪开一些,她拽住他的胳膊不允许:“我钟禾别的没有,但我有一颗可以全心全意对你的心,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做你的晴雨伞,为你遮斜阳,挡细雨,晨起道早安,晚睡道晚安,问晨粥可暖,询夜灯可明。” 这情话足够动听。 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就是撩他的手段罢了。 褚淮生说的没错,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而她就是一个大骗子,她昧着良心许下的承诺,用真诚包裹,骗的她自己几乎都要相信了。 下巴突然被身旁歪斜着的男人挑起来,褚淮生用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打量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慌。 “不管你相不相信,以前可以替你挡一刀,以后我也可以,我没有和你门当户对的家世,我也没有才高八斗的学历,甚至比我美的女人都大有人在,可是我却愿与你共进退,你站在高处,我就站在你身后,你从高处跌落,我就陪你一起入到尘埃里。” 她继续不卑不亢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褚淮生笑了。 “诺言这种东西,通常都是男人用来骗女人的伎俩,你说你一个女人,说得这么真诚,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信或不信,可以让时间来证明。” 月色逐渐清冷,他指尖的温度却没有冷却,透过她的皮肤渐渐渗入到她的心脏。 她残存的一丝良知在胸腔里质问,谎言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觉得很羞耻吗? 她清楚面前的男人是受过情伤的人,更清楚将来一旦离开,这些美好的诺言,都会成为最残忍的刺伤他心脏的利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非证明她足够无耻。 忽然就觉得没办法再直视他的眼睛,就在她垂下目光的刹那,身边的男人突然说:“不用时间来证明,现在就可以证明。” 捏着她下巴的手移到她脑后拖住她的后脑勺,他将自己冰冷的唇覆了下去。 触到他唇的那一秒,钟禾告诉自己,他只是醉了醉了…… 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唇间传来的颤栗触感对她来说是陌生又心悸的,月亮似乎在笑,她羞怯地闭上了眼。 褚淮生不知是酒精的作祟,还是男人的本能,他放在她脑后的手力道逐渐加重,口中有清甜的味道,鼻端也是香气萦绕,却不知是花香还是身边人。 今晚的酒似乎有些烈。 撬开她的牙关,感受到了她的绵软,以及更加甜美的滋味,他慢慢有些失控。 搁在躺椅上的手不知何时落到她身上,当手心触到一方温热时,静谧的环境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轻逸,他才意识到自己快要掌控不住,及时刹车,喘着粗气背过了身。 回想刚才的体验,他颇为懊恼的闭上了眼。 他这是干什么?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靠近这个女人。 可他却在试探的过程中,渐渐想要的更多。 钟禾也是缓冲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跳。 她等着他开口说话,他却只是僵硬的坐着。 她知道褚淮生此刻是难堪的,所以为了化解他的尴尬,她只能先主动开口解围:“今晚月色真美啊,听说月色太美就容易蛊惑人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都是月亮惹得祸。” 第五十二章:会停止呼吸的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回到屋里,裹着被子忍不住大笑。 她原本都是要放弃的,却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上帝若是关了你一扇门,果然还是会替你留下一扇窗。 心情实在太过激动,她摸索出手机给白梓发信息,“亲爱的,睡了吗?” “还没,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发信息了,忘了七爷叮嘱我们少联系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忍不住想跟你分享。” “你任务完成了?” “近在咫尺,还差一步之遥。” 白梓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真的?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褚淮生吻我了。” “擦,他喝酒了吧?” “这你都知道?” “这是不用脑子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不是不近女色吗?要不是喝醉了,怎么会做出这种让自己抵触的事。” “那你可错了,他虽然喝酒了,但还并没有醉到神智不清的程度,也就是说,他吻我他是清醒的,最多在吻的过程中,有点迷失而已,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我这该死的魅力,一般人都hold不住。” 白梓:“……” 钟禾点了一连串撒花的表情。 白梓又问:“那他现在人呢?吻都吻了,没一鼓作气把你睡了?” “可能害羞了吧,不知道躲哪去了。” “就算他是吻你了,你也不能说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毕竟褚淮生也不是那种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起这个,钟禾洋洋自得:“可他却是主动的呀,你没跟他接触你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不靠下半身思考所以才难对付,对于一个上半身时刻清醒,尤其还是个对女人重度洁癖的怪胎,能主动去吻一个女人,那真的要那个女人去拯救了银河系才行的好吗?” “吹,使劲儿吹。” 两个人互相发起各种损人的图片来。 玩闹了一会后,钟禾言归正传:“说正经的吧,我真的觉得褚淮生是对我动心了。” “不是我打击你,一个吻真的不算啥,你别高兴的太早,一天没完成任务,你都任重道远。” “不是一个吻那么简单,是真的很炽热很叫人心动会停止呼吸的那种……” 钟禾想要用一些修饰词来形容这个吻的特别,却想了半天,都想不到词形容。 后来她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醒来,看到褚淮生的床整整齐齐,便知道他是一夜都没有回来过。 拿起手机一看,昨夜她睡着之后,白梓又发了一条信息。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道理想必我不说你也懂,你征服了褚淮生固然好,但是切记,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钟禾望着那条信息半天,都不明白她是说了什么让白梓有了这样的误解。 她狐疑地翻看昨晚的聊天记录。手指突然定格在关于吻的描述上。 或许是昨晚心情太过激动,她便有些词不达意,睡了一觉脑子清醒后,觉得这话说得确实是有些叫人误会。 她也不管白梓能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赶紧修改了一下内容重新发过去。 “不是单纯一个吻那么简单,是真的很炽热很叫他心动会停止呼吸的那种……” 没想到白梓很快回了:“欲盖弥张。” 呃? 钟禾瞪大眼,这女人是跟她杠上了是吧? “他的心在他心里你又怎么会知道?必定是你心动了才会联想到他的心在动。” “……” 还真是个杠精啊。 钟禾洗脸的时候右眼一直跳,她拿手拍了几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里。 洗漱干净到楼下吃早饭,看到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微笑着过去打招呼:“奶奶,早上好。” “你是谁?” 老太太冷不丁的一声质问,把钟禾脸上的笑容敛住了,她木讷了两秒,蹲到老太太面前问:“奶奶,您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问你是谁?” 钟禾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奶奶,我是花花啊!” “花花又是谁?” 这时候钟禾大约已经可以排除自己身份曝光的可能性,可对老太太突然间不认识自己还是感到很惊慌。 “花花就是您以前好姐妹的孙女,也就是我,你怎么会突然不认识我了呢?” “怎么回事?” 梁秋吟从楼上趾高气扬的下来。 钟禾赶紧直起身:“妈,奶奶突然不认识我了。” “胡说八道什么?” “你又是谁?” 老太太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瞪着媳妇,梁秋吟怔住了,反应过来后就立刻质问钟禾:“你把老太太怎么了?” “我?” 钟禾百口莫辩:“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下楼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褚家忽然在这个毫无预兆的清晨炸锅了。 老太太除了孙子外,居然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包括儿子和媳妇。 一家人慌慌张张的将她送去医院,一翻仔细检查后,结果出来了——阿尔茨海默病。 通俗点讲,就是老年痴呆症。 老太太这个年纪犯这种病也是常见,但是没有征兆突然间就不认识人了,还是有些叫家人难以接受。 但是某些人却除外。 老太太住了几天院后被接到家里休养,梁秋吟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假装痛心疾首的将矛头指向钟禾。 “万洲,要我说咱妈就是被这个女人害得,她平时虽然身体不好,可记性却好得很,怎么会突然间就痴呆失忆了呢?” 钟禾伫在客厅里,像个犯人一样被公婆审问着。 “你老实说,那天早上到底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褚万洲厉声质问。 “还用问吗?肯定是奶奶喝了什么失忆的药啊汤啊什么的……” 褚茵在一旁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老太太的两个女儿也是步步紧逼。 钟禾听着这些莫须有的指控,简直觉得可笑至极,“理由是什么?你们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罪就是看这个人好不好欺负而非根据逻辑吗?” “不要强词夺理!” 梁秋吟呵斥。 钟禾讽刺的哼了声:“你们不喜欢我我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请你们不要过分把我妖魔化?给奶奶喝失忆的药,我是孟婆卖孟婆汤的吗?” 她扫一圈屋里的众人:“这个家里奶奶对我是最好的,我可以依仗的人也只有她,请问她失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把她弄失忆了,让自己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被你们围剿攻击,我傻吗我? 第五十三章:天煞孤星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接不上话。 毕竟这确实是没有逻辑的事情。 门外响起脚步声,褚淮生走了进来,梁秋吟赶紧上前挑唆:“儿子,你可回来了,你俩姑姑和我与你爸都觉得你奶奶突然得了这个痴呆症不正常,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没理由这个村姑来了她就啥也不记得了。” 褚淮生不说话,径直朝老太太房中走去。 “也许不是直接谋害,但相克是肯定的了,你仔细想想,她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就是因为她命硬啊,这村姑肯定是天煞孤星命,不然怎么会一家人全死了?” “是喔是喔,听说她父母还是在煤矿中一夕没命的。” 褚万妮神叨叨的跑过来。 “儿子要我看,现在趁早把这个女人赶走,不然她的厄运有可能会牵连到我们每个人身上!” “淮生呐,虽然我平时跟你妈不对盘,但这个事情我还是很赞成的。” 褚万媞也上前来附和。 褚淮生在这些絮絮叨叨的声音中,终于停止了步伐,“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冷眼一扫:“医生交代老太太要静养,请问你们是不是要组团到她屋里去吵?” 他这一质问,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钟禾黯然上楼,先前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她觉得老天对她还真是够残忍,似乎见不得她好似的,好不容易褚淮生主动吻了她,却在这时候老太太得了阿尔茨海默。 她直觉褚家人一定会仗着这件事对她不依不饶。 现在正是任务进展的关键期,在这个节骨上,真的是不能出一点差。 梁秋吟揣着钟禾的八字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星海城位于南山附近的丹阁寺。 据说这丹阁寺里有一位精通五行八字的老和尚,一见到高僧,她就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八字递了过去。 老和尚看了半天,表情几经变化,最后摇头叹息道:“阴煞,孤鸾寡宿,煞局百千个,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 这些专业术语梁秋吟一句也听不懂,她焦虑的问:“大师,您能否讲清楚一点?” “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 一听到死八方梁秋吟慌了:“大师啊,你就直说,这是不是天煞孤星命?” 大师重重点了点头。 褚家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褚淮生正在一个饭局上,接到家里的电话匆匆赶了回来,一进家门他就要进老太太房间,被母亲叫住了:“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她没事。” 褚淮生不悦。 梁秋吟知道儿子为什么不高兴:“我要不拿你奶奶当幌子骗你回来,你能回来的这么积极吗?” 褚万洲指了指身旁的沙发:“你过来坐,我们谈谈。”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坐下。 “你奶奶这病犯了也有一周了,她这个岁数恢复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你看当初她执意逼你结的这个婚,是不是可以就此解除了?” “可能性不大不代表没有可能,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不必急于一时。” “这就是很重要的事。” 梁秋吟将一张纸张拍在茶几上。 褚淮生淡淡扫一眼:“什么?” “村姑的生辰八字,我今天到丹阁寺找人看过了,果真是天煞孤星命!” “丹阁寺?” “是的。” “天煞孤星?” “多罗方丈亲口说的,他占卜算命是出了名的灵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这个庙还是我出资建的,你下次去的时候可以转告他们,我能出资建庙,我也能撤资拆庙。” 梁秋吟惊呆了,一张脸气的又黑又紫:“你是疯了吗?你要拆庙?” “我褚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和尚来说三道四?” “人家这是为我们好!” 褚万洲横眉竖眼:“人家向佛之人,本就普度众生,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克死吗?” “我从来不信这些。” 褚淮生起身欲走,梁秋吟拦住他:“我知道你不喜欢迷信,可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仔细想想,那个村姑是不是家里死的一个人都没了?还有你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就痴呆了?你奶奶可是跟她最亲近的人啊,天煞孤星怕什么?怕的不就是跟她亲近之人吗?!” “你们又不跟她亲近,你们怕什么?” 褚淮生没好气上楼。 梁秋吟气急败坏的冲着儿子的背影嚷:“你为什么不信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我们家的人都克死了才满意吗?!” 钟禾躲进了屋里。 她不是故意要听墙角,她本来是打算下楼去看看奶奶。 褚淮生进来了,没怎么在意她的存在,直接进到了更衣室换衣服。 钟禾的心五味陈杂,她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的这么严重,倘若梁秋吟真的找人看了她的生辰八字,她也不能跟任何人说,那生辰八字不是她的。 她既然顶替了花花,那不管花花是什么命数,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一脸委屈的来到更衣室,她突然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前方的男人,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可怜兮兮的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害了奶奶……” 褚淮生解衬衫纽扣的手僵住,垂首看了一眼环在腰间的手:“没有,放开。” 钟禾不但没放,反而搂的更紧了:“那你会赶我走吗?” 他沉默不语,她心中更没了定数,毕竟单靠那一晚,真的不能太过于自信。 万一真的是月色太美了呢…… “我在这个家里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奶奶,现在奶奶已经不认识我了,我便没有了靠山,如果你不能够庇护我,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命硬,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钟禾神色一僵,赶紧绕到他面前解释:“我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两人离得极近,她的下巴微昂,更衣室朦胧的光晕打在她脸上,照的她的皮肤光洁如瓷,细腻的连毛孔都瞧不见。 褚淮生目光落到她唇上,那晚失控的体验浮进脑海,他一时有些失神。 “我真的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你要相信我……” 钟禾一着急就拉起了他的手,赫然间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极其不能适应,敏感的挣脱,他什么也没说调头就走了。 第五十四章:褚总的心头宝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又是一去不返。 钟禾觉得自己的心态简直要崩了,眼下这种危急的局面,他无疑是她唯一能救命的稻草,可这根稻草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对她有情还是无意?着实叫人难以琢磨…… 要说有情吧,他亲完就跑。 要说无意吧,他似乎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 头昏脑胀的想了一天,晚上突然接到叶安倩的电话,让她到玄梧去。 她正好心烦意乱,想着去放松一下也不错。 钟禾来到玄梧,包厢里震耳欲聋,茅子廷手里拿着一只麦克风,正窝在沙发的一角撕心肺裂的唱着《死了都要爱》。 “花花,来了,过来坐。” 叶安倩冲她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钟禾一边瞅着茅子廷伤心欲绝的样子一边走到叶安倩身边,诧异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呗。” 叶安倩幸灾乐祸。 钟禾又把视线投向另一边,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褚淮生正在低头看手机,好像没发现她进来一样。 叶安倩特别喜欢钟禾,觉得跟她有话聊,等她坐下后,两人就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看他那个死样子,每次失恋都要在这里吼一晚上,还有那边那个,压根就当我们不存在一样,还有这个……” 叶安倩指了指离她们俩最近的赵德:“沉默寡言,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当自己是抑郁王子呢。” 钟禾抿嘴笑。 “你别笑,我真怀疑我跟他们仨的友情是怎么维持到现在的,还好现在有了你,我才觉得我的朋友圈里终于有了点生机,说起这个,也是那个面瘫做的唯一正确的选择了。” “面瘫?” 叶安倩朝褚淮生努努嘴:“不像吗?” 钟禾附到她耳边:“知道我以前叫他什么吗?我叫他棺材脸。” “噗哈哈哈。” 两人正聊得欢快,茅子廷又切了首歌,如泣如诉的在那里念旁白: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销魂梅花三弄 钟禾啧啧感叹:“没想到茅少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骨子里却是个痴情种,这得爱得多么刻骨铭心,才能唱得如此悲痛欲绝……” 叶安倩嗤的一声,撂起一只抱枕就朝角落里砸过去:“茅子廷你够了啊,你他妈唱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女朋友死了呢!” 抑郁王子赵德都没忍住笑了。 坐在角落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钟禾沉不住气发了条信息过去:“我来了。”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她又发了一条过去:“我来了。” 对方这才回过来三个字:“我没瞎。” “一直捧着手机在那干嘛呢?网恋吗?” 褚淮生没好气扫她一眼,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伸手端起桌边的一杯酒,昂头时眼角余光瞥到点歌机的屏幕,一口酒顿时呛在了喉咙。 茅子廷又切歌了,这次切了首《月亮惹的祸》。 钟禾强憋着笑,他没想到茅子廷会突然选这么首歌,这简直就是在某人的伤口上蹦迪。 气氛一时妙不可言。 茅子廷声嘶力竭的唱着——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 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 钟禾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褚淮生,她觉得这歌简直把那个暧昧的夜晚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轻微的表情变化。 褚淮生自然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起身迈了出去。 钟禾等的就是这一刻,褚淮生出去后,她紧随着也跟了出去。 找了一圈才在一处僻静的过道里找到他,过道旁有一扇窗,窗外是漆黑的夜色,他搂怀站在窗边,头微低,一只手捏住眉心。 猫手猫脚的来到他身边,她出其不意的咋呼了声:“干嘛呢?” 褚淮生侧目看了她一眼,迅速又移回,“酒喝多了,出来醒醒酒。” “真的是酒喝多了吗?” 褚淮生蹙眉又望向她,目光深邃。 她弯了弯唇角,左右环顾一圈,欠起身子揶揄道:“茅子廷唱的歌让你心里凌乱了是不是?” “我有什么好凌乱的?” “你忘了那天晚上?” “忘了。” 他毫不迟疑的否认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钟禾盯着他的眼睛,在过道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很暗,比外面漆黑的夜色,还要暗,却在最深处,又亮着一簇光,吸引着她去一探究竟。 黑暗给了她勇气,她踮起脚尖,手移向他的脖子,义无反顾地吻了上去。 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她刚触上他的唇角,他便如点了火的烟花一样,瞬间燃爆…… “现在记起来了吗?”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褚淮生伸手盖住那双眼,又扳过去她的头,等她再转回来时,他人已经走了。 钟禾计谋得逞的笑了笑,正也准备原路返回时,赫然对上一双眼。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盯着向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女人,“这么巧?”很随意的打了声招呼。 “钟小姐好手段。” 秦筱哀怨的目光下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星海城谁不知道秦小姐才是褚总的心头宝,我们不过就是出来打打酱油的小角色罢了。” “别再装了,我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钟禾神色一滞,倒也没有被她拆穿的慌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了,不过我很好奇,秦小姐一个小三的身份站在这里跟我这个原配说话,底气是不是有点太足了点?” 秦筱咬着嘴唇不说话。 钟禾也不想过分刁难她,抬步就要走,却在转过身的刹那,秦筱开口了:“褚总昨晚没有回家吧?” 钟禾回过头。 “他跟我在一起呢。” “不可能。” 钟禾又要走,秦筱冲到了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嗤的一声,将胸前的衣服领子撕开一大块,露出了里面斑斑驳驳的吻痕:“看到没有,这里都是他咬的,还有更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细节呢,要我一一描述给你听吗?” 钟禾平静的望着那些龌龊的痕迹几秒钟后,淡然抬头:“能有这样的战果,才是人生一大赢家,那么刚才那句话应该换我来说,秦小姐好手段。” 第五十五章:眼不见心不…烦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走到包厢门口,钟禾突然就不太想进去了。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落在房间的,便也招呼不打,直接就转身走人了。 一直到她回家,那个她名义上的丈夫都没有问一声她去了哪,倒是叶安倩中途打了个电话过来,她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敷衍几句给挂了。 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接近十一点,那扇关闭的房门都没有要被推开的迹象,她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今晚不回来了吗?” 等了半响才等到一个字,“恩。” “是不是在秦筱那里?” 这次直接石沉大海,再没有回音了。 钱进一早来到公司,将一大摞文件放到总裁办公桌上,习惯性地按轻重缓急来分门别类,正埋首专注整理时,左侧的玄关门打开,总裁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眼中微一愣神:“褚总,昨晚又没回家?” “恩,给我来杯咖啡。” 褚淮生坐到办公椅上,大拇指和食指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 钱进没再说什么,很快端来了一杯拿铁。 他例行的向总裁汇报了一天的行程,汇报完后,椅上的男人突然问:“钱进,你跟了我多久了?” “到这个月底,正好十年。” “十年?”褚淮生抿了口咖啡,“真挺久了,那我考你个默契问题。” “总裁您说。”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回家?” 钱进欲言又止。 “没事,直说无妨。” “说了会被辞退吗?” “不说会被辞退。” 钱进鼓起勇气:“眼不见心不…烦。” 他加重最后一个字的尾音。 褚淮生斜眼睨他,直望得他如芒在背,手一挥,他才如蒙大赦的出去。 接近年底,工作量日益增多,驰越集团总部虽然在星海,但业务量却分布全球。 年底还有几家并购的案子,按钱进整理出来的行程看,从下个月开始,他有一半的时间都要在国外待着。 晚上结束了一场跟市政厅几名官员的饭局后,钱进开车送他回去,车子启动前钱进特意问了声:“褚总,回家还是回公司?” “公司。” 褚淮生靠在车后座上,慵懒的回了两个字。 一路缄默无声,车子行驶到青江大桥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白色的雪花,细细密密的宛如无数个从天而降的精灵。 “今年雪下得可真早。” 钱进兀自咕哝了一声。 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料车后座上闭眼假寐的男人缓缓掀开了眼皮,视线透过车窗扫向窗外,清冷的目光忽尔就变得扑朔迷离。 雪越下越大,干燥的马路顷刻间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 在一条红绿灯的路口,红灯剩下最后三秒时,车后的男人突兀开口:“回家吧。” 褚淮生回到家中,先去老太太房中探视了片刻,再径直上楼,进到房间,却意外的看到一室清冷。 那个扬言下雪就要冬眠的女人竟然不在。 他脱下身上粘了雪花的外套,又去洗了个热水澡,等他出来时屋里还是冷冷清清。 这倒是稀罕了。 他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去哪了?”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信,他直接将电话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褚淮生眉头蹙了蹙,改拨叶安倩的号码,那边人声鼎沸:“喂?干嘛?” “钟禾跟你在一起吗?” “钟禾?没啊!” “确定?” “废话,我骗你这个有意思啊?” 挂了电话,褚淮生俊容覆上了一层冰霜,他眼神阴翳的来到楼下。 楼下几名佣人刚拖完地,正在收拾着清扫卫生的工具,他目光如炬问:“你们今天谁看到太太了?” 几个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各自摇头,唯诺回答:“没有看见……” “你们没有一个人今天见过她?” “是、是的,少爷。” 看她们的样子不像撒谎,褚淮生大约验证了心中的猜测,他立刻又拨了个号码。 钱进很快给他回了电话过来:“褚总,查过了,太太昨晚从玄梧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家,再也没有出来过。”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一个大活人在家里凭空消失了吗?” “我话还没有说完褚总,有一条重要的信息,昨天夜里两点,您的表弟梁大金去过你们家,大约停留了半小时后,开着一张黑色的英菲尼迪,去了城西的方向,之后就不见踪影。” 梁大金? 褚淮生眸光覆上了更深的寒意,他不苟言笑的来到父母房间,咚咚的叩响了房门。 梁秋吟披了件外套过来开门,乍然见到门外的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儿子,这么晚你敲门干什么?” “钟禾呢?” 褚淮生直截了当问,懒得绕什么圈子。 梁秋吟愣了下,继续打哈欠:“她我哪知道,我眼睛又没长她身上。” “真不知道?” 明明是她的亲生儿子,可这一刻,梁秋吟却觉得心虚胆颤,她不敢看儿子凌厉的目光。 “不知道。” 气氛骤然冷却,夹杂着让人沉重的压迫感。 “好,不知道她行,那梁大金在哪?” 梁秋吟闪烁其词:“大金我又怎么会知道……” 褚淮生忍着最后一丝耐心:“你不知道梁大金在哪?那梁大金昨天半夜两点钟来我们家你也不知道?” 眼看着就要被儿子逼到无处遁形,梁秋吟气急败坏道:“说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你现在是干什么?把你妈当犯人审吗?” 褚淮生点点头:“行,你可以不承认,但梁大金一定会认,梁大金要是不认,我就叫人打到他认为止,他要是还不认,我就打到他死为止。” 撂完狠话,他当着母亲的面拨通钱进的电话,一字一句:“掘地三尺,也要把梁大金给我挖出来!” 第五十六章:客死他乡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秦筱挑衅的画面,而褚淮生没有下文的回应,更是叫她心烦意乱。 她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数绵羊……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她心中一喜,以为是褚淮生回来了,可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一只黑色的麻袋已经从天而降。 钟禾本能的就要反抗,却在关键时刻压抑住了动作,这是褚家,外人不可能进的来,她若是一反抗,势必会曝露了身份。 念及此,她只能装作一个弱女子无力的挣扎几下,“谁?你们要干什么?” 刺啦一声,一只黑色的胶袋封住了她的嘴巴。 紧接着手和脚都被捆上了牢固的绳子。 钟禾被扛着带出褚家,扔进一张车里时,她心中已经确定,这是褚家人的行为。 车子颠颠簸簸行驶了几个小时,停在一处极其隐蔽的楼房前,她从麻袋里被放出来,嘴上的胶带也被撕开,她看清楚了面前绑她的人。 “梁大金,你是找死吗?” 她怒目切齿的质问。 梁大金咧嘴一笑:“表嫂,别生气啊,长这么好看一生气都不好看了。” 他扭头示意了一下,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狗腿上立刻捏着一根细长的针管子走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 梁大金接过针管,用手指弹了指里面的液体,目光移向钟禾的胳膊,脚步也开始向她挪动。 看着逐渐靠近过来的畜生,钟禾内心矛盾万分,似乎又到了做选择的时候。 她要是这时候反抗,褚家她是再也回不去了,可若是不反抗,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这次似乎比在生死崖那晚更难做选择。 上次她面对的人是褚淮生,可这次面对的却是一帮畜生,她还能把希望押在褚淮生身上吗? 眼看着针管离她越来越近,她进退两难,若是这时候反抗保住了自己,那她又如何回去德义堂,德义堂的宗旨,任务永远是第一,为了完成任务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性命和清白。 她因为惧怕死就曝露自己的身份,她会为德义堂的每一个人而不耻。 她若不反抗,回到褚家她依然是花花。 可关键是她还有命回去吗? 褚淮生说了晚上他不会回来,他不回来就不会发现她失踪,发现不了她失踪就不会救她,而最让人忧伤的是,即便是发现了,他也不一定会救…… 他说了唯有自己强大,才能百毒不侵。 上一次他视而不见。 这一次他或许依旧会袖手旁观。 蓦然间传来的疼痛让她思绪回笼,在她失神的瞬间,梁大金已经将针管插进了她的手臂。 “我劝你最好把我放了,否则褚淮生不会放过你。” “吓唬我什么?我表哥又不喜欢你。” 梁大金将针管往后一抛:“他喜欢的是秦筱,玄梧的一枝花。” 钟禾咬住后槽牙:“你确定你要赌?”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凌厉,不像是一个农村人该有的胆怯,梁大金底气稍稍有些不足:“巴拉巴拉的真烦人,猴子,把她嘴再给我粘上!” 一股难闻的塑料味又堵在了她的鼻腔。 约莫五分钟后,梁大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解开。” 猴子三下五下将钟禾身子的绳子全部扯掉,然后站到一旁,梁大金眉毛一挑:“继续啊。” 猴子望了眼钟禾身上的衣服,缩了缩脖子:“我不敢……” “真他妈怂!滚一边去!” 梁大金一脚将猴子踹走,正了正衣领,来到床边,手刚要触到钟禾睡衣的纽扣,赫然撞到她瞳孔中杀伐决断的眼神,那眼神和他表哥的太像了,他一时迟钝,手上的动作就停滞了。 其实他不太想干这事,但凡是和他表哥沾边的事他都不想惹火烧身,上回已经被狠狠教训过了,纵然这村姑可能不讨表哥欢心,但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他要是睡了表哥的老婆…… 身体一阵激灵。 梁大金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后怕极了。 要不是姑姑威逼利诱,他这半夜三更的搂着三两个小美妞一起睡觉不香吗? 钟禾脑子是清醒的,人却不能动弹,她猜测应该是梁大金给她注射药物的原因,于是只能用眼神一遍遍的警告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多行不义必自毙! 梁大金最终还是怂了,没有睡她的勇气,他让猴子又重新将人绑起来,然后带离了楼房。 “大金哥,真不在她死前享受一下吗?” 猴子开着车,转头问副驾上的男人。 梁大金呸一声:“享受个屁,老子一想到她是我表哥的女人,我这心里就慎得慌,心一慌我这家伙就起不来!” “噢,那是没办法……” 猴子点点头。 钟禾这次身上没有套麻袋,但手和脚还是被绑着,身体也还不能动弹,嘴也被封着。 她又被带上了一辆小型直升机,这时天已经大亮,东方露出鱼肚白,直升机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越飞越高。 “表嫂啊,我们之间的孽缘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贪图荣华富贵,硬要赖在你不该赖的地方。” “你说你在农村种田养鸡不好吗?日子是过得清贫些但好歹命不会丢,现在好了吧,落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 梁大金喋喋不休,猴子提醒他:“哥,差不多了。” 直升机的转速逐渐减弱,停在某一个点时稳住不动,舱门打开,梁大金只快速的朝下扫一眼,就赶紧又缩了回来。 “哥,咱们开始吧?” 钟禾没想到褚家人会这么狠,她原本以为最多他们只会赶她走,却没想到他们要 置她于死地! 还是以这么残酷的方式,让她直接坠落而亡。 “这样下去她该死无全尸了吧?” 梁大金问。 “哥,这下面都是山,那肯定的啊。” “会不会太残忍了?” “哥你这样可是干不了大事的,让你直接一刀毙命你嫌太血腥,让你投海,你又怕她会游泳回头自己游上来,好不容易想到这直升机抛人的方式,眼一闭手一推,多干净利索,你现在又觉得太残忍,那你说要咋搞子好嘛?” 梁大金也是为难:“我要让她活着回去,我姑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可真要把她一个大活人撂下去,也挺下不了手,哎,算了,你还是拿根降绳给我吧。” “拿降绳干嘛?” “让你拿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梁大金将钟禾五花大绑拴在降绳上,拴好后,他身子一背:“你把她放下去吧,觉得距离差不多时,就把绳子剪断。” “哥,你这是想给她留个全尸啊?” “反正摔不死也会饿死,饿不死也会冻死,人死了就行,怎么死的不重要。” 猴子若有所思:“倒也是,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她就穿这样下去,摔不死肯定会冻死。” 恍然间听到下雪。 钟禾目光露出极度恐惧之色,她想说话说不出,只能拼命摇头,猴子只当她是垂死挣扎,拍拍她的肩:“对不住了啊,将来变成孤魂野鬼,要找就找褚家人,可别赖我俩头上。” 话毕,他就将人推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找不到她,让你生不如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寒风呼啸,白云缭绕的山峦间,一辆直升机悬于百米之上。 直升机下,一根隐于无形的绳索捆绑着一名已经昏厥的女子,她穿着单薄的衣衫,长发随风飘扬…… 这是一副凄美的画面。 梁大金没有勇气看,猴子也不忍直视,“哥,这个距离可以了吗?” 梁大金挥挥手:“再放点。” “哥,到底了。” 梁大金闭上眼,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点点头,绳索被剪断,舱门关闭,直升机飞走了。 钟禾曾经在某个深夜醒来时有过那样的幻想,如果她真的是花花,她不会去投奔任何人,她会选择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人安静的生活,每天看太阳升起,看夕阳落下。 然后在岁月更迭的时光里,慢慢地老去…… 她没有生得伟大,她也不想死得光荣,更不想死于非命。 二十多年的时光里,她无数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而每一次的侥幸活命,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连死神都不想领回家的人。 可是这次,她好像再也不能侥幸了。 她睁开眼时,漫山遍野的黑暗让她难以分辨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灵魂似乎也已经出窍,她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身体是空的,脑子是空的,心也是空的,这么漫长的时间没有人来救她,她也就没有什么奢望了。 都说将死之人,会把自己的一生从头过滤一遍,那些所有美好的过往,都值得来世再怀念。 可是她不。 她没有美好的过去可以怀念,她只有对来世美好的寄托。 若是有来世,她只想投胎到一个温暖的家庭,可以没有很多钱,但是一定要有爱。 家人之间相亲相爱,她可以被父母宠成小公主,不用担心被关小黑屋,不用担心挨饿受冻,不用担心被暴打,更不用担心被…… 所幸那样的人生离她已经不远了。 重新再来一次,她的人生一定不会再是现在这个样子。 轻轻的阖上眼,她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能清白的死去,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有冰冷的液体落到她的手上,再到脸上,再到身上,她沉重的眼皮一翕一合,当意识到那些冰冷的液体是什么时,她在心中呐喊:不要—— 巨大的恐惧感向洪水猛兽一样向她袭来,六年来每天晚上都会在梦境中出现的画面,在这个雪花纷飞的夜晚,又一次卷土重来。 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 她想向阳而生,她想善待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是这个世界却从不肯对她善良,它逼她,逼她亲手做下了她不想做的事。 以至于每到这个时刻,她都要受着摧心剖肝的折磨。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花里都是那些让她不敢直面的过去,那个让她崩溃的深夜, 那双死不瞑目恶毒的眼,那一大片一大片殷红的血。 她死不了,也哭不出,任自己在无间的地狱里绝望到窒息。 如果有来生…… 不要有来生了。 来生,她不想再生而为人。 褚淮生在凌晨一点接到钱进的电话:“褚总,人找到了。” 梁大金从被钱进抓到那一刻就开始痛哭流涕,他知道自己这下完了,彻底的完了。 他被带到褚淮生面前,感受到一股凌厉的寒气后,梁大金一把上前抱住对方的腿:“哥,我错了,是姑让我做的,我没办法啊……” “人呢?” 褚淮生平静问。 这种平静明显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梁大金哆嗦成一团,怎么也不肯回话,褚淮生切齿的又问了一句:“我问你人呢?” “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梁大金,褚总现在问你人在哪里,你不要再答非所问挑衅他。” 钱进严肃提醒。 “在、在凤凰山。” 一行人深夜来到凤凰山下,雪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因为下雪车开不上去,褚淮生整个人看上去比暴风雪还冷。 “在哪里?” 他质问梁大金。 梁大金不敢看他的眼睛,哆哆嗦嗦的低着头:“我不知道。” 褚淮生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蹲下身揪住他的头发问:“你耍我是吗?” “哥,我没有啊,我是从那上面将她丢下来的,那么高那么远,我也不清楚她落到何处去了呀,呜……” 顺着梁大金手指的方向,褚淮生缓缓抬头,又落下,即便是深夜,梁大金仍被他瞳仁中弥漫的杀气震慑到魂飞魄散。 “从那上面?” 褚淮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姑说你不喜欢她,她跟我说你不会怪我的,我要是知道哥你在意,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褚淮生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他手指向山的位置:“上去给我找,今天要是找不到她,我让你生不如死!” 凌晨三点,将近四百多个人在三千平方千米的凤凰山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 凌晨四点,一无所获。 凌晨五点,依旧没有收获。 凌晨六点,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山峦间的薄雾逐渐消散,终于听到有人喊—— “找到了!” 褚淮生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踩着一指深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越靠近那个单薄的身影他的步伐越沉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心境,因为惧怕未知的结果而不敢向前。 女人静静的躺在地面上,积雪覆盖了她全身,她的眉,她的睫毛,她的头发都沾染着晶亮的雪水。 他俯身拂去她身上的积雪,轻唤了一声:“钟禾?” 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在他颤抖的手指触到她鼻端探视气息时,她紧闭的双睫动了动,无力的掀开一条缝,又合上,再掀开。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六道轮回,钟禾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她木然的躺在雪地上,想说话说不出,想动动不了,只能虚弱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任悲伤的眼泪一滴一滴融于刺骨的冰雪中。 掉下生死崖她没哭。 替他挨了一刀她没哭。 他见识过她的坚韧。 却从未目睹过她的脆弱。 褚淮生不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在他面前哭,却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的流泪,而感觉到心被撕裂。 第五十八章:攻心这条路她不想再走下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弯腰将她从雪地里抱起:“我带你回家。” 褚淮生脸上骇人的表情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梁大金更是吓得匍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钱进表情严肃的问:“褚总,他要怎么处置?” “把他在这里给我吊上三天,三天后若是没死再带到我面前!” 金莎皇家医院。 褚淮生站在急救室过道的窗前,手里夹着一支烟,薄唇紧抿,眉宇间布满阴翳之色。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钱进扫了一眼,轻声道:“夫人来了。” “淮生哥……” 袁伶俐松开挽着的梁秋吟的胳膊,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咚咚的小跑到褚淮生身旁,瞄了眼急救室的方向:“她没事吧?” 褚淮生两秒钟的缄默,收起眼中的寒峭,转过头淡然问,“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 “没什么事,我正准备回去。” 他用手指捻灭手中的烟,手指移向西装纽扣,将敞开的西装扣到一起。 “大金呢?” 梁秋吟沉声问。 褚淮生淡淡的睨了母亲一眼,用漠然的口气回应:“大金我怎么会知道?” 梁秋吟脸色唰一下更难看,这分明就是她那晚回应他的话。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村姑值得你六亲不认吗?梁大金可是你表弟,这村姑算什么东西?” “再不是东西,她也是奶奶认定的人,奶奶才犯病几天,就想着要把她的人弄走,用得着这么急切?” 褚淮生将情绪控制的极好,他冷哼一声:“哦不对,是直接灭口,如您所说,一个村姑而已,值得你为她落下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梁秋吟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 袁伶俐表情复杂的插了句:“淮生哥,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村姑跟伯母顶嘴呢?” 褚淮生将视线移向她:“那你的意思,我该为她雇凶杀人的行为鼓掌点赞?”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说你不是被她蛊惑,你要没被她蛊惑,怎么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生死?”梁秋吟气得咬牙切齿。 “她的存在是奶奶对过往岁月的一种精神寄托,你擅自处理了她,有经过奶奶同意吗?” “你奶奶她已经病了,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了!” “病了不是死了,病了会有康复的一天,请问奶奶康复的那一天,你要怎么对她解释人失踪这件事?” 梁秋吟再度哑然。 她总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老太太不可能再康复的诅咒之语。 褚淮生撂下最后一句话:“只要奶奶活着一天,谁都别想动她!”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袁伶俐才又挽住梁秋吟的胳膊:“伯母,您别生气了,淮生哥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奶奶还健在,只是暂时性失忆而已,倘若将来真康复了,这事儿您确实不好交代……” 梁秋吟目光愤愤不平:“伶俐,你真的相信他是为了老太太考虑?” 袁伶俐粲然一笑:“他若不是为了老太太考虑,那里面那位…也就不需要伯母您忧虑了。” 褚淮生站在驰越集团落地窗前,钱进面色凝重的进来汇报:“褚总,医院那边来电话了。” “怎么说?” “太太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是……” 褚淮生一个侧目,钱进不再含糊:“只是身上有多处擦伤和冻伤,另有数十处骨折。” “人醒了吗?” 他蹙眉问。 “目前还没。” 钟禾从小到大受过不计其数的伤,这一次依然伤得很重,但于她而言,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昏迷了两天一夜,醒来时周遭一片雪白。 窗外是黑的,房间里也只留了一盏小夜灯,身体仿佛已经不是她的,靠大脑的意志根本无法支配,好在脖子还可以转,脑袋一偏,就看到了床外侧坐着一个人。 她太累了,累的不想说任何话,木然将头又偏了回去。 “醒了?” 褚淮生低声问,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钟禾闭上双眼。 气氛陡然沉重。 过了好一阵子,磁性的嗓音才又扬起:“我替我母亲向你道歉,对不起。” 钟禾依旧没有说话。 在她看来,任何不落在实处的安慰,都是虚情假意。 这个男人忽冷忽热的态度叫她心灰意冷,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要放弃了,说她无能也好,说她懦弱也罢,攻心这条路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走下去。 “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褚淮生视线移向她,确定她不会再回应后,缓缓起身道:“后天我要出趟差,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玄梧会所内—— 茅子廷摩拳擦掌:“这褚伯母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她这是完全不把咱淮哥和老太太放在眼里啊?” 赵德随口问:“你今天去医院探望到人了?” “别提了,门口站着一排保镖个个跟个石墩子似的,挪都挪不动,淮哥这也是被他亲妈给整得草木皆兵了,唯恐花花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日后不好跟老太太交代。” 茅子廷深深叹了口气:“想来我淮哥虽然对女人绝情寡义,但对这老太太是真孝顺啊。” 赵德扯了扯嘴角:“肤浅。” “对了,据可靠消息,为了惩罚那个梁大金为非作歹的行为,淮哥要在出差前,剁掉他一只手。” “你认为梁大金的手会被剁吗?” 赵德忽尔意味深长问。 茅子廷挑眉:“当然会了,淮哥他表面看起来谦谦君子,但骨子里到底有多狠戾,咱俩还能不清楚?想当初他为了救花花,把那光头两只眼睛都给戳瞎了,现在剁掉梁大金一只手算什么,没把他头给拧下来,都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手下多有留情。” 赵德笑:“此一时彼一时,你能讲这样的话,可见并不了解他。 茅子廷恍惚:“什么意思?”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就赌淮哥会不会剁了梁大金的手?” 第五十九章:送你个东西,别生气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大金被在山顶吊了三天三夜,剩余最后一口气时,被带到了褚淮生面前。 他被连泼了几盆水才从昏死的状态中醒过来。 浑身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他们剥了他的衣服,只给他留了一条可以蔽体的短裤。 他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褚淮生慢慢踱步过去,一脚碾在他的手背上,他嗷一声痛呼:“哥,痛,痛……” 褚淮生蹲下身:“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哥对我很好,是我混蛋,是我不知好歹!” 梁大金痛哭失声。 “我早就警告过你吧?拿着我的钱吃喝玩乐我没意见,但行凶作恶绝不容许,才被教训几天,就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 “我也不想的,是姑逼我啊……” “堂堂七尺男儿,别人威逼利诱就失了做人的原则和底线,我看也不必再苟活于世。” 褚淮生起身,让一旁的保镖将梁大金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搁着一把明晃晃的斩骨刀,梁大金吓得一把抱住褚淮生的腿:“哥,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饶我一命,求你了,求你了!” “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上,我让你死一百次都不为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要不给你点教训,他日你又如何才能铭记于心?” 他拿起桌上沉甸甸的刀,一道锋利的光芒折射而起,梁大金鬼哭狼嚎:“不要——不要——” 他的手被强制性按在桌上,褚淮生面无表情,眼中完全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是出自南非的斩骨刀,削骨如泥,一刀下去连筋带皮都会掉下来,你不用担心我要砍很多刀,才能把你这狗爪子砍下来。” 褚淮生越是这样说,梁大金越是恐慌崩溃,他拼了命的挣扎,奈何在几名身强力壮的保镖面前,犹如蚍蜉撼树。 锋利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随着啪的一声,梁大金发出了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 房间里瞬间落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地上没有血流下来,而梁大金的胳膊也完好无损的长在他的身上,他惊魂未定的盯着那把砍在他手掌五厘米外的凶器,两腿一哆嗦,哗哗就尿了一地…… 褚淮生望着他怂到极致的狼狈相,视如敝屣的丢下一句:“没种。”扬长而去。 这一次出差原定是一周,褚淮生却五天后就回来了。 他回来后直接去了医院,见了钟禾的主治医生,医生向他详细说明了病人的情况。 虽然身上有多处骨折,但好在骨折的部位是上肢,且都是轻微骨折,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了解完情况,径直来到病房。 钟禾原本在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角余光瞥见他进来,赶紧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褚淮生拉了把椅子坐下,盯着她疏离的脸看了两秒,轻声问:“身上还疼吗?” 她置若罔闻。 他叹息了一声:“还在生气?” 她仍不作答。 褚淮生手指在床栏边轻扣了几下,缓缓伸向了西装内衬口袋,乍然掏出个物品,掌心微展,一个挂坠掉下来:“送你个东西,别生气了。” 钟禾目光移动,看到一个黑色绳坠上挂着一颗蓝色石头,石头除了亮澄澄的,有许多切面,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意兴阑珊:“这什么?”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若喜欢的话可以戴着玩。” “放着吧。” 钟禾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对他有这种抗拒的态度,明明做错事的人也并不是他。 褚淮生将挂坠放到了她的枕边,气氛又沉寂了下来。 几分钟后,钟禾开口:“你现在到医院来看我,不怕被狗仔队发现了?” “没有我的允许,他们不敢曝光什么。” “所以你跟秦筱的绯闻,他们敢大肆宣扬,也是你授意的了?” 出其不意的反问,让褚淮生有些无言以对。 他神色微微有一丝异样,起身道:“赶了一天的飞机很累,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褚淮生刚出了医院大门,便接到袁伶俐的电话:“淮生哥,听说你回来了,我在Ma got餐厅订了位子,给你接风洗尘。” “一定要今晚吗?” “是的。” 褚淮生坐进车里,捏了捏眉心:“好。” 袁伶俐早早来到Ma got餐厅,她今晚打扮的特别漂亮,容光焕发,可见心情也是很好。 等褚淮生的间隙,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一条海外新闻,红唇止不住上扬。 新闻是三天前的,她每翻一次,都心潮澎湃。 当地时间11月25日晚,在英国伦敦苏富比拍卖行,惊现稀世珍宝,其中重达120克拉的格拉夫孔雀胸针被华籍富商褚淮生拍得…… 而当晚的压轴宝贝,万众瞩目的海之谜则是被金菲尔特庄园的管理人乔福特先生所得…… 袁伶俐放下手机,唇角愈发上翘。 褚淮生七点准时抵达,袁伶俐按捺住满心的雀跃,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等到服务生将菜端上来后,她才含蓄又期待的开口:“淮生哥,你是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我?” 褚淮生深瞥她一眼,目光平静而深远,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锦盒放到桌边,然后缓缓推了过去。 袁伶俐顿时心花怒放,她没有急着去把盒子打开,而是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其实对我最好,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人根本就无足挂齿。” 褚淮生默而无言。 袁伶俐打开了盒子,却在看到锦缎中央躺着的120克格拉夫孔雀胸针时,脸庞的笑容逐渐凝固…… 第六十章:礼物风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袁伶俐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前,她没有爆发。 心事重重的用完餐,等褚淮生一走,她就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确定你调查的没有问题?” 那边给出肯定的答复:“没有。” 袁伶俐阴沉着脸坐到车里,吩咐司机:“到丽景别苑。” 一路上,她脸色愈渐寒冷,眼眸中更是翻滚着浓浓的戾气。 秦筱坐在富丽堂皇的豪宅中,嘴里喝着最贵的酒,品出来的却是苦涩与寂寞的滋味。 门铃突然急切的响起。 她心中一喜,光着脚跑去开门,却在门打开的霎那,看到门外的人,表情呆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关门时,已经来不及,袁伶俐一个耳光扇过来。 “贱女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 秦筱捂着脸后退几步:“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又做错了什么?” 袁伶俐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豪宅:“让你住在这里,简直是脏了这房子,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我之所以放任你不管,不过就是觉得对付你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有失我的身份罢了。” “你确实没必要这样针对我,我其实……” 啪—— 又是一记耳光甩过来:“东西拿来。” “东西?什么东西?” 秦筱见识过这个女人的狠毒,完全不敢与她对抗,她眼中闪耀着困惑的泪珠。 “还跟我装是不是?”袁伶俐手一扬,外面闯进来几名保镖,“把我淮生哥给你的东西拿出来,迟一秒钟我让你下地狱见阎王!” 秦筱瞬间被几个保镖控制,她哭喊道:“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他没给过我什么东西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啊啊—— 一拳又一拳打在秦筱腹部,不消片刻,她便痛的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袁伶俐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东西在哪里?” 秦筱痛的面部扭曲,唇角流血:“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乡下来的女人?你要的东西如果不在你这里,我这里没有,那、那就肯定在她那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是吗?” 保镖们又要冲过来,秦筱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褚淮生根本就不喜欢我!” 袁伶俐微愣:“你说什么?” “你稍微用点脑子想想,他要是在乎我,你们今天有机会这样折磨我吗?” “他根本就不在意我,我不过就是他打破那些外界谣言的幌子而已,如果我没猜错,他跟那个乡下女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我看过那个女人亲他,而他也没有推开,我亲眼看见的……” “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袁伶俐拂袖离去,到了外面车子旁,她从包里抽了支牙签一般尖细的烟出来,心突然间乱透了,脑子里全都是秦筱说的那句,看过那个女人亲他,而他也没有推开。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这样信口雌黄的话,据她了解和试探过多次,她的淮生哥对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就是这次将她救回来,但也是因为她是老太太钦定的孙媳妇的缘故。 现在秦筱突然间曝出这样的言论,这意味着她之前的认知要被推翻,她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一根烟抽完,整个人瞬间冷静了许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但钟禾毕竟不是秦筱,她是老太太的人,所以她现在不能直接莽撞的冲过去。 一夜无眠。 秦筱一大早来到医院,远远的看到一排保镖立在病房门前,她的心沉了下去。 脑子里赫然又响起秦筱的一句话,他要是在乎我,你们能有机会折磨我吗? “让开。” 到了病房门前,袁伶俐冲着拦住她的保镖呵了声。 “没有褚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抱歉。” 啪啪—— 袁伶俐两个耳光甩过去:“连我都敢拦,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钟禾在屋内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说实话这几天外面的保镖不分昼夜的保护她,她打心底里感激,她也清楚袁伶俐这个人惹不得,一旦激怒了她,最后遭殃的人只会是这些无辜的守门人。 念及此,她朝门外喊了声:“让她进来吧。” 袁伶俐趾高气扬的进到病房内,目光冷冷的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床边,突然一只深蓝色的宝石映入她眼帘,她整个人石化了。 钟禾从未见过袁伶俐有过这样的神情,一时有些踌躇,那表情实在太过骇人,她疑惑的喊了声:“欸,你怎么了?” 袁伶俐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捡起她搁在枕边的挂坠项链,面目狰狞的质问:“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钟禾被她过激的情绪吓一跳,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这是褚淮生偷了她的然后又转送给了她? “原来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袁伶俐血红着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咳咳,我没偷你东西……” 钟禾被她掐的要断气了,但也不能还手,好在保镖及时冲进来,一把将袁伶俐给从她身边扯开。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看着袁伶俐癫狂的模样,钟禾彻底迷茫了,她搞不明白,一块破石头,怎么就让袁伶俐失控的连一贯高贵优雅的形象都不顾了。 “这是在干什么?” 一声凌厉的呵斥,褚淮生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屋内终于静下来,袁伶俐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褚淮生走到她身旁,语气缓和了几分问:“怎么回事?” 钟禾咳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石头。 褚淮生神色黯了几分,对袁伶俐说:“到外面说吧。” 第六十一章:海之谜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先迈步出去,袁伶俐只得恨恨的跟出去,到了门外走廊,褚淮生眉头一挑:“又调查我了?” “所以你承认,那个乔福特背后的人就是你了?” 袁伶俐心痛的要命,早在一个月前,华人圈就流传着一条稀世珍宝要被拍卖的新闻,她一直关注此事,这次褚淮生到英国出差,她料定他肯定会参与,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调查,褚淮生拍下了当晚的第一件珠宝,之后的压轴宝贝被名不见经传的乔福特拍得。 当别人还在惊叹这位乔福特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时,袁伶俐已经获知,他根本就是褚淮生的人。 袁伶俐当时处在兴奋之中,笃定的认为,褚淮生声东击西的举动,无非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直到在村姑的床头看到那件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礼物时,她才明白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你这个习惯不太好。” 褚淮生表情微微有一丝不悦,“人与人之间相处要有界线感,而不是让对方觉得自己在被侵犯隐私。” “我要不侵犯你的隐私,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袁伶俐因为气愤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看到她脸色发白,褚淮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表情严肃起来:“伶俐,你冷静一点,不过就是一件拍卖品而已。” “一件拍卖品而已?你永远都可以把话说得那么云淡风轻,那是一件普通的拍卖品吗?那是海之谜,海之谜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我只是觉得那枚孔雀胸针更适合你。” “那她凭什么拥有海之谜?你给我一个理由,她凭什么?” “她被我母亲伤成那样,我送她一个礼物作为补偿,不过分吧?” 呵。 袁伶俐流着泪冷笑:“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用海之谜补偿她,她配吗?” “你不缺这些东西,为什么一定要为此纠缠不休?” “没错,任何可以用钱买到的东西我都不缺,我缺的是海之谜吗?我缺的是一颗能够送我海之谜的心!” 局面僵持不下。 褚淮生渐渐冷却了目光:“礼物我随便送的,你若喜欢她的,拿你的跟她换就是了。” ------- 玄梧会所内。 赵德将一份转让合同放到茅子廷面前:“来,签字。” 茅子廷扫了一眼,装糊涂:“什么啊?” “别给我装,上次说好了的,淮哥若是不剁了梁大金的手,你城南的跑马场就归我,愿赌服输,赶紧签字。” “开个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 “你赵德缺一个跑马场?” “谁都不会嫌自己的资产多。” 赵德抓起他的手,强制性逼他在上面画了押。 茅子廷越想越来气,闷头喝一口酒:“你说这淮哥也是的,那梁大金差点把花花命都给送了,他居然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放过他了,他也太不把花花当回事了吧?” “所以说你肤浅。” “我怎么肤浅了?” “你看东西就永远只会看表面吗?” 茅子廷愣神。 赵德端起酒杯轻抿了口,“那一刀下去容易,但那一刀下去,可就不是砍掉梁大金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why?” 茅子廷愈听越糊涂。 “通常从对施暴者的惩戒可以看出对受害者的在意程度。” 赵德斜眼睨他:“你觉得以淮哥谨慎的态度,他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内心暴露给别人看吗?” 茅子廷瞬间如醍醐灌顶,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所以你的意思,淮哥他喜欢花花?” “瞎猜的,很难确定的事,毕竟淮哥的心思,除了他自己,谁也琢磨不透。” 自从袁伶俐跑到医院来闹了一通后,钟禾越看那块破石头越觉得棘手。 她对首饰这种也不太了解,实在想不通袁伶俐为何会那般大动肝火。 恍然间想到个人,拿起褚淮生给她新买的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有空吗?我们见一面,老地方。” 钟禾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出病房,门外的保镖都还在,她对他们说:“我到外面透透气,一会就回来,不要报告给任何人。” 钟禾来到上次跟白梓见面的茶馆,两人已经多日未见,白梓一见到她便兴奋的要上前拥抱,她赶紧拿手挡住:“别碰我,我不太舒服。” “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给你看样东西。”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蓝色石头放到桌上:“你见过这个吗?” 白梓从小就有一个当珠宝设计师的梦想,平时也对珠宝有所研究,所以她觉得她应该见过。 “海之谜??” 白梓惊得嘴巴成了O型,她将那块蓝色宝石捧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石头……很珍贵?” “石头?你有毒吧?怎么能把一块稀世珍宝看成石头?” “稀世珍宝?” 这次换钟禾嘴巴成了O型。 白梓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好吧,你脑子里整天只有任务,对这种珍稀之物不了解也是正常,我来给你科普一下。” 她拉起钟禾的手到桌边坐下,然后将蓝色宝石往杯子里一丢,指了指天花板:“看那上面。” 顺着白梓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钟禾的嘴巴顿时张得更大,只见洁白的天花板上,赫然呈现出一波汪洋大海,而更神奇的是,在海的另一端,一轮红日正在缓缓升起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她确定自己不是幻觉。 “看到了吧,海上日出,这还只是它神奇的一面,等到了晚上,你再把她放到水里,看到的就会是一片浩瀚星空。还有这根黑色的绳子,你别瞧它跟普通的绳子没什么区别,这可是北美洲山上长得一种叫千丝结的草编织而成,这种草据说一百年才长一株,比金子还坚韧,更有强身健体,祛除百病的疗效。” “我的天哪,讲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稀世珍宝你到底是从何而来?” 钟禾吁了口气,顿觉五脏六腑都颤得慌:“这是别人给的。” “别人给的?谁会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知道这个海之谜可是价值连城,若非没有特别的交情,不对,如果不是特别在意的人,没人会这么大手笔!” 白梓眼珠子骨碌一转,不太确定:“该不会是褚淮生给你的吧?” 钟禾心慌意乱的将那块石头塞回口袋:“也不是,以后再告诉你吧。” 她不敢看白梓的眼睛,夹起怀匆匆走了。 第六十二章:你我泛泛之交,送这个合适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坐在出租车里,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没想过褚淮生会送她礼物,更没想过他会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 头微微一偏,她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师傅,麻烦送我去驰越集团。” 褚淮生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跟公司里几十名高管开着严肃的会议,会议正进行到一半,钱进匆匆进来俯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他眉头一蹙,将手中的文件一合:“今天会先开到这,散会。” 他表情严肃的朝外走,钱进紧跟在身后。 “为什么二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医院,现在才来汇报?” “她说就到外面透透气,很快就回来,后来一直没见人回来,他们这才将电话打给我。” “这点保护意识都没有,我让他们伫在那里当人桩竖着好看吗?” 钱进无言以对。 褚淮生低声斥责:“一帮饭桶!” 他刚要吩咐钱进出去找人,经过电梯口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个裹着大衣的女人从里面低头迈了出来。 褚淮生愣神,待反应过来,艴然不悦的质问:“你怎么又从医院跑出来了?” 钟禾吸了吸冻得有些发麻的鼻子,云淡风轻道:“我在那呆的闷,出来透透气。” 说完看也不看他,径直去了他办公室。 “去拿一杯热牛奶进来。” 褚淮生侧头吩咐。 钟禾进到褚淮生办公室后,就中规中矩地坐到了沙发上,她出来穿得有点少,两只手冻得通红,褚淮生瞄一眼,进到了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出来时将一条薄毯扔给了她。 “我发现你只要进到医院就特别任性。” “我发现我只要进到医院你就特别希望我住到天荒地老。” 他说一句。 她怼一句。 褚淮生朝她瞪一眼:“你不知道你伤势未愈?我是为你好。” 钟禾听到这个话,心头颤了一下。 钱进端进来一杯热牛奶,她赶紧接过去:“谢谢。” 毯子在身上披着,牛奶在手里握着,人很快就没那么冷了。 她抿了口牛奶,掀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你那天给我的那个东西……很值钱吗?” 褚淮生可能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目光漂浮了一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 他探究的盯着她望了几秒,漫不经心答:“值点钱。” 钟禾瞬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褚淮生所谓的值点钱绝非是一点,白梓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如果不是自己特别在意的人,不会有这么大手笔。 褚淮生为什么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 难道是…… 她不敢再往那方面想,她再是坚韧的小强,也已经被打死了。之前他只要对自己好一点,她马上就会联想到是不是对她有意思,然后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勇往直前,最后却总会落了个啪啪啪打脸的下场。 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她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的错觉。 见她半天不说话,褚淮生剑眉一挑:“在想什么?” 钟禾迎向他狐疑的目光:“我在想,你我泛泛之交,送这个合适吗?” 这回换褚淮生不说话了,他拿起手机瞄了几眼,搁下去才说:“没关系,我不差钱。” 钟禾一直在他的办公室坐了许久,也没有要走的打算,直到窗外天色渐沉,褚淮生才起身说:“走,我送你回医院。” “我看你从那门后面拿了毯子出来,里面应该有房间吧,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 褚淮生怔住:“为什么?” “我不想回去医院,那里的消毒水太难闻,我也不敢回你家,我怕你妈……所以,能让我在这里休息一晚吗?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合眼了。” 褚淮生盯着她眼周旁的黑眼圈,知道她没有说谎,心里明白不该任由她胡闹,但嘴上终究是不忍拒绝。 “那就休息一晚,明天一定要回医院?” “好。” 钟禾进到了那扇玄关门,看到了里面一间即宽敞又干净的卧室,男性简约大方的黑白灰系装修风格,站在落地窗前,还能看到整个城市华灯初上的面貌。 她径直走向床对面的沙发,脱下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的正要躺下去,站在玄关处的男人蹙眉:“你干什么?” 她一脸茫然的回过头:“我睡觉啊。” 褚淮生目光复杂,眼眶中有不知名的神色翻涌,他背过身,“睡床。” 睡床? 她可以睡床? 可以睡他的床? 钟禾想再确认一下,玄关处的人已经不见了。 小心翼翼地躺到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先前在外面晃荡了两个小时的骨头忽然就没那么疼了。 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那上面的气息她并不陌生,反而因为是熟悉的人,她莫名感到安心。 没有人知道,在山上那一晚她都经历了什么。 那一场大雪,让她残酷的过往被血淋淋撕开,她好不容易痊愈的心,又开始千疮百孔。 她在医院里不是睡不着,她只是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又会陷入无尽痛苦的深渊。 熟悉的气息令她安心,她眼皮渐渐沉重。 褚淮生看了看腕上的表,深夜十一点,他该回去了,拿起搭在办公椅上的外套,正要关灯离开,忽尔听到有女人挣扎恐慌的哭泣声,“放开我,放开我……” 他神色一凛,疾步朝里间跨去,推开门,就看到床上的女人正在被梦魇魇住,两只手臂无助的挥舞,嘴里不停的哭喊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钟禾?钟禾?” 褚淮生试图将她从梦魇中唤醒,他按住她的胳膊,想让她冷静下来,谁知这一触碰,她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就俯在他颈边哭了起来:“我怕……” 褚淮生整个人不动了,他想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件事,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看到这个女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很多面,虚伪的,坚强的,狡诈的,欠揍的。 但或许,只有现在这一面,才是她最真实的。 第六十三章:总有刁民想害朕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的手臂牢牢的环着他,呼吸渐渐平稳,褚淮生稍一动,她就又恐慌不安起来。 他于是只能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动,按压在床里侧的手缓缓上移,移到她脸庞,用大拇指拂去了她脸庞的泪痕。 黎明破晓时,钟禾醒来。 其实每一年的冬天她都是睡不好的,下雪天更严重,但是昨晚,她却奇迹般的没有受梦魇困扰,居然一夜都没有再醒来。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她缓缓抬头,忽尔看到一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顿时呼吸停滞了…… 褚淮生居然和她躺在一起? 不但呼吸停滞,心脏都要裂掉了,而更让她惶恐的是,他的手臂圈着她,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 钟禾胸中丘壑万千,她不是没有过跟褚淮生接触的经历,甚至比这亲密的都有过,但不知为何,唯独这一次,在这个静谧的清晨,在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刻,她觉得自己乱了方寸。 她不敢动,怕惊醒了他,他醒来后,两人会觉得尴尬。 凌乱的思绪渐渐平定下来,她接受了她和褚淮生相拥而眠了一夜的事实。 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一个平时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被亵渎了的男人,竟然跟她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钟禾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可能是他自愿的事。 可他若不是自愿,总不可能有人强迫他吧? 难道是酒喝多了醉了? 她微微昂起下巴,朝他近距离嗅了嗅,没有酒味,没喝酒没被强迫却跟她同榻而眠…… 那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她昨晚又受梦魇折磨了。 心里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升起,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跟从前不太一样。 静静打量这张沉睡的俊颜,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她不想否认,这一刻她的心出奇的安定。 就好像有人在保护她。 过了这么多年刀口添血的日子,她早已经习惯独自承受,从未想过被人保护是什么滋味。 今天却被一个男人圈在怀里。 钟禾的目光柔了几分,原来,一个看似冷血的人,其实也是有温度的。 褚淮生睁开眼的刹那,他又看到了那双装满了星星的眼睛,一秒钟的迟钝,他猛得从床上翻了下来。 沉睡时祥和的脸色不再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一贯疏离的防御表情。 “你昨晚做恶梦了。” 钟禾平静的听着他解释:“我知道。” 她知道她做恶梦了,她只是没想到她的一场恶梦,能让褚淮生的同情心泛滥到这种程度。 “或许梁大金给你留下了挺重的阴影,没关系,过段时间会好的。” 不会好的。 钟禾很想告诉他,她的恶梦跟梁大金无关。 梁大金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算什么。 那些令人窒息的过往,才是她根深蒂固不能摆脱的梦魇。 一晚已经过去,钟禾只能兑现诺言回到医院,不过在回去之前,她强烈要求褚淮生撤了门口的保镖。 直觉经过这次,梁秋吟暂时是不会再动她了。 门口守着那么一大帮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令钟禾万万没想到的是,想置她于死地的远不止梁秋吟一个。 傍晚时分,她迷迷糊糊的刚要小憩一会,一名男医生戴着个口罩推着护理车走进来。 她没怎么在意,只是把压在被子里的一只胳膊伸出来。 忽尔想到不对,一个小时前医生才来过,怎么片刻的功夫,又来了? 她猛地转过头,瞳孔赫然放大,只见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对着她心口的位置,直直的要刺下来。 脑子短暂的懵了一下,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反手一把擒住男人欲行凶的手,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手腕,尖刀落在地上,男人目光一闪而过的惊诧,下一秒,就弯腰用另一只手将尖刀捡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钟禾快速按响了床头的警铃。 男人慌乱之下,一刀向她插过去,她身子一翻,尖刀插在枕边,男人已经落荒而逃…… 一个受伤在身的弱女子面对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医生行凶,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为杜绝这种怀疑,她捡起那把刀,毫不犹豫的在胳膊上划了一道,表情麻木无畏。 护士们跑进来时,便瞥到钟禾坐在床边,一手捂着胳膊,指缝里渗的都是血。 褚淮生赶到医院时,钟禾的胳膊已经包扎好了。 医院的各大负责人包括医生全都伫在病房内,一脸担忧。这间病房是金莎皇家医院顶层唯一的一间VIP病房,没有背景的人休想住进来,他们医院的医疗器械也几乎都是褚淮生出资赞助购买,他的人住在这里无可厚非。 可现在问题严重的是,他的人住在这里被人刺伤了。 院长捏着头皮上前:“褚总,真的是太抱歉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朗朗乾坤居然会有人……” 褚淮生扬了扬手:“不必解释。” 他没有去责怪院方的失职,只是一脸严肃的质问钟禾:“还嫌保镖碍眼吗?” 钟禾撇撇嘴:“我哪知道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一句玩笑话出口,顿时让身后一堆屏住呼吸的人都大大松了口气,只有褚淮生仍然板着张脸,“你们都出去。” 待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他不容拒绝说:“我会把保镖重新安置过来,你老实呆在这屋里哪里也不要再去。” 说完这句话,他又拽过她包扎好的胳膊扫了眼:“因为你的大意,瞧瞧你这身上还有块好的地方吗?” 褚淮生走后,钟禾回想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刻。 真是太险了。 那尖刀对准的位置,绝对与她心脏不差厘毫,要不是她反应快,只怕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 忽然她从床上弹坐起来。 坏事了! 她怎么能拧断那人的胳膊呢?这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吗?万一那人是梁秋吟派来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为自己一时的疏忽懊恼不已。 不管那个人是谁派来的,她自卫的方式都不应该,她当时正确躲避的方式应该是闪到一边去,或是直接让他捅,而不是折了那人的手腕,一个弱女子有这样的力道,说出去谁会信? 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第六十四章:恶毒的诅咒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赶紧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凭着脑中模糊的记忆将那个假医生的大致样貌画出来,然后又在头像下面写出了此人的一些特症,最后备注一句:“此人可能已经知晓我的身份,务必要尽快除之。” 下床穿好衣服,趁着褚淮生的保镖还没有赶来,她赶紧打车去了枫清路,假装不经意的从那边经过,将手中的折叠纸条随手一塞,就毫无痕迹的塞进了一只破旧的邮筒。 褚淮生从医院离开后,径直又来到了玄梧。 今天茅子廷不在,只有赵德一个人在101,他走进来后,赵德便开口问:“钟禾没事吧?” 褚淮生脸上浮起一个问号。 赵德解释说:“老茅昨天去了新加坡,我一个人喝酒无聊,打你手机你也不接,我就打给了钱进,这才知道钟禾在医院被刺的事。” “没什么大碍,一点皮外伤而已。” “怎么回事?猜到是谁干的了吗?”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端起一杯酒:“这种事还用猜吗?” 赵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无奈道:“你就这么放任她不管?她那毛病是治不了了吗?你怕刺激她会有生命危险,可这也不能成为她猖狂的理由吧?” “总归是我欠了她的。” “不就是断了几根手指吗?又不是为你丢了命,这些年仗着这个简直任性至极,也亏得是你,换了别人谁受得了。” “我承诺她父亲会纵容她。” 赵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她到几时。” 包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秦筱苍白着脸色走进来,哀怨地走到褚淮生面前,刚要坐下。 “站过去。” 一声冷漠的呵斥,不止秦筱呆住,连赵德都愣住了。 “褚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秦筱蹲到他面前,如泣如诉的询问,泪水顺着她下巴滑落,任谁见了都我见犹怜,可她这副模样落进褚淮生眼里,却只有无尽的厌恶。 “你说呢?” 褚淮生冷冷反问。 秦筱一下子慌了,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并不爱她,可是哪怕是当一个幌子,那也是至高荣耀的,她怎么能失了这份恩宠。 “褚总,你知道为了留在你身边,我遭受了什么吗?袁伶俐那个女人叫人打我,打到我子.宫破裂,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了……” 秦筱说到这里,撕心肺裂的哭起来。 然而她凄楚的哭声也并未唤起褚淮生眼中的一丝怜悯,反而愈加厌恶:“就算是打到咽气,那不也是你为了留在我身边,而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秦筱愣住。 赵德意味深长地睨过去。 “你煞费苦心接近我,就该为此做好送命的准备,即便没有她,也还有我。” “褚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我身边虚与委蛇这么久,真当我不知道?” 褚淮生挑起她的下巴:“我只是不揭穿你罢了,我不揭穿你并不代表我有多钟意你,你该知道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吧?” 他说的话越来越狠:“你不过就是我在人前用来做做样子的幌子罢了。” 厌恶的甩开手,秦筱被惯性甩到地上,她爬起来,哭着说:“那你也可以继续用我当幌子啊,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一个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人,我留着来每天恶心自己吗?” 秦筱见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她突然疯癫的笑了两声:“所以,其实我就是你用来保护那个乡下女人的是吗?我就是一个你用来转移视线的工具?转移攻击的挡箭牌?我指引了袁伶俐看清真相,袁伶俐转移了攻击目标,惹怒了你,你就把矛头指向我。褚淮生,你如此冷血无情,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真爱,我诅咒所有的女人都像我一样欺骗你,我诅咒你……” 赵德没有给她再继续诅咒下去的机会,赶紧喊人将她轰了出去。 等到屋里终于又恢复了先前的清静,赵德这才向褚淮生望去,却看到了他眼中骇人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的安慰几句:“淮哥,一个陪酒女而已,别跟她计较,扔出去就完事了。” “你认为这样就完了吗?” 阴沉的目光浮起一缕重重的戾气,他一字一句:“那可不行。” 缄默了片刻,赵德开口问:“其实之前媒体突然曝出你跟秦筱的绯闻,我就猜到了你是故意的,只是我听你的意思,秦筱并不是那晚的女人,这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谎言就经不起推敲。” 褚淮生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漫不经心道:“那天晚上躲在我屋里假装跟我亲热的女人,在男女之事上并不擅长,而这里的女人,在这种事上,有哪个会显得生涩?” 赵德恍然。 他又说:“凭一只耳环就想冒名顶替,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试想一下,对称的东西,谁会丢了一个还刻意戴着另一个?” “你的意思,她是有意为之?” “我只能说,我能捡到的东西,别人也一样可以捡到。” 赵德点点头:“这么看来,秦筱毋庸置疑是当晚舞女中的一个,却栽在了自己拙劣的演技上。” 袁伶俐站在七星级酒店的落地窗前,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那个女人会武功?” 她身后一名拖着手腕的男人用力点头:“是的。” “放屁!” 袁伶俐回过头,“你现在是在跟我聊武侠剧吗?她一个乡下女人她会什么武功?” “小姐,我没有说谎,我这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男人举起他骨折的手腕,“我当时亲眼目睹,她动作极其熟练,而且反应能力迅速,绝非一般的乡野村妇。” “你确定这不是你为了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而编造的借口?” “我确定!” 大雄跟了她八年,按说不会撒谎,那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第六十五章:恪守妇德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伶俐仔细一想,这个村姑凭空冒出来,是不是真的老太太故人的孙女,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查证过。 如果真像大雄说的那样,她徒手就可以掰断大雄的手腕,那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她决心要好好的查查这个女人。 钟禾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无法获取外界的信息,褚淮生叮嘱保镖不许她出去,她心焦如焚。 这天中午,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白梓打电话,突然外面传来一个送外卖的声音:“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外卖? 钟禾愣了一下,她没点什么外卖啊。 “给我吧。” 门口守着的保镖接过外卖盒子,直接替她送了进去。 钟禾看到外卖单上确实是她的病房号以及手机号,心中思忖,莫不是褚淮生替她点的? 想想这种可能性也不大,这种人间烟火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那难道是又来害她的? 上次刺伤没成功,这次换毒死她了? 转而一想又不对,她又不傻,自己没点的东西,别人送来她可能会吃吗? 揣着狐疑她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是一盒精致的甜品,草莓果酱蛋糕,她盯着那小巧的蛋糕看了几秒,忽尔想到什么,赶紧拿叉子扒拉了几下,果不其然,她在蛋糕的底层,翻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警惕的朝门外看了看,她迅速将那张纸条抽出来,然后佯装去洗手间,反锁了洗手间的门。 【你怎会犯下如此大的失误?上次刺杀你的人是袁伶俐派去的,她现在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正在通过各种渠道调查你,从你平时手机的联系人,到拿你的照片去确认,这些我都可以替你摆平,但是你拧断了她贴身保镖的手,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你务必要自己想个办法蒙混过去。】 末尾有一个重点的提示:【切记不要有灭口的想法,袁伶俐的背景,我们德义堂惹不起。】 德义堂都惹不起? 她是玉皇大帝的亲娘不成? 钟禾槽心的将那张纸条撕碎,扔进马桶内,一股水冲下去,不留一丝痕迹。 从洗手间出去,赫然又听到外面有人跟保镖交涉,“我只是进去看看她。” 这不是甄惜的声音吗? 钟禾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赶紧走到门边说:“放他进来,这是我朋友。” 甄惜一见到她就满脸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到里面说。” 两人进到屋内,钟禾躺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我从天上掉下去都没死,却要在这病房里待的闷死了。” 甄惜一改往日的温和,表情凝重地说:“我真的没想到,舅妈会做出这么残暴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我一直在外面出差,就昨晚才回来,上午去看外婆回来的路上才听我母亲说。” “所以由此可见你表哥的心狠手辣就是随了他妈。”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外婆突然病了,豪门大宅,若没有人庇护,这日子如何能过得好。” 钟禾点头:“可不是,她们还说我是什么天煞孤星命,你舅妈就生怕我把晦气传染给她们,所以一门心思的想要弄死我,还好我命大,不然我们就来生再见了。” 甄惜表情愈发凝重,“都已经这样了,那你是还准备留在这里吗?” 他就不相信,嫁给霸道总裁再好,能好的过命重要。 钟禾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迅速又恢复如常:“这不是你舅妈的个人所为嘛?又不是你表哥想置我于死地,其实你表哥待我还是不错的。” “他怎样待你不错?” 钟禾剥了根香蕉送到嘴里:“他上回送了我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还给我住这么好的病房,瞧瞧门口还派了人保护我,对我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那你爱他吗?” 钟禾心莫名的跳了一下,差点被一口香蕉肉噎住,甄惜递了杯水给她,她喝了一口才含糊其辞说:“哎哟,你老提他干嘛,我们不能聊点别的事嘛?” “送个礼物给你。” 甄惜将一条精致的手链拿出来,系到她手腕上:“上次出差时无意看到的,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就买了。” 钟禾举起手腕:“好看是好看,可是甄惜,你送我这个,会不会……” “你别误会,我出差时习惯给身边所有的朋友带礼物,并不是只买了你一个人的。” “噢,这样啊。”她如释重负:“那我就谢谢了。” 褚淮生结束了一场会议来到医院,刚一走近病房门口,就被屋内传出的欢笑声顿住。 他停下步伐,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丝不悦浮上眉梢。 面无表情的踏进病房内,钟禾原本正在跟甄惜谈笑风生,乍然见到进来的面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甄惜缓缓回头,见到进来的人,眼底的眸光也是一沉,站起身道:“表哥来了。” “恩。”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转头叮嘱钟禾。 “拜拜。” 钟禾冲他笑得俏丽。 待甄惜走后,褚淮生缄口不语的来到床边,视线落到钟禾的手腕处,将她的病号服袖子一提:“哪来的?” 钟禾又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便坦然回答:“甄惜送的。” “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不管什么男人送的东西都能随便往自己身上戴吗?” 钟禾理直气壮:“甄惜帮我戴的。” “……” “你知不知道你既然已经结了婚,那就是已婚人士,就要恪守妇德,跟异性接触时,要保持一定的界线。” “那你不也是已婚人士,为什么就不用守什么夫德?不但在外面养小三,还让绯闻满天飞,界线是只用来约束我一个人的吗?” 看来这一摔,嘴巴倒是摔得伶俐了。 褚淮生沉着张脸坐到椅子上:“凡事不要只看表面。” 钟禾想到秦筱胸前被咬得那些斑斑驳驳的吻痕,嗤一声:“内里要能看才行。” 褚淮生又扫到了床头柜上的鲜花和水果,眉头一拧:“你什么时候跟甄惜走得这么近?近到了送礼物的程度?” “还纠结这一条手链呢?拜托,送礼物能代表什么?代表两个人关系很近吗?那你还送了我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呢,我是不是要上天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褚淮生脸上浮起一层嘲意:“我那位大姑可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眼里,她儿子神圣不可侵犯,你要亵渎了她儿子,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钟禾没好气哼一声,冷不丁凑到他面前问:“能比你妈还狠吗?” 第六十六章:你惹得桃花债让我来背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两人都愣了一下,感受到了褚淮生的呼吸,钟禾赶紧缩回了身子。 “对了,你查到昨天来刺杀我的人是谁了吗?” 她假意拨弄甄惜送给她的手链,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你自己得罪了谁你不知道?” 钟禾愣了一下,心道,还不是你惹得桃花债让我来背锅? 但他不挑明她也就装糊涂:“说起这个我就心慌,你说该不会是疯虱子派来的吧?” 褚淮生没好气:“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疯虱子智商的一种侮辱。” “也对,疯虱子才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杀我,不过说起这件事还挺奇怪的,不是说只要目睹了疯虱子凶案现场的人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吗?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褚淮生匪夷所思地望她,半晌才说了句:“这求死之心真感人。” “……” “我觉得他可能是看出了我命运多舛,想着不必他出手也多的是要我命的人,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所以归隐田园有什么不好?晚上也不用恐惧的睡不着觉。” “那我不是舍不得你嘛?” 这一句话出口,钟禾唰地一下脸就红了,她还是真是入戏太深,这撩人的话真是张口就来,可为什么同样的话以前说着不觉得什么,现在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她反而就觉得难为情了呢? “休息吧。” 褚淮生倒是没再说什么,站起身理理西装就走了。 钟禾羞愧难当,人家都对她的情话免疫了,她自己却还在这小鹿乱撞呢。 褚淮生一边朝外走,一边打电话:“人带过来没有?” “褚总,人已经带到。” “好,我现在过去。” 秦筱被撕开眼罩时,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她眼中有死灰复燃的希冀:“褚总……”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不想死就站远一点说话。” 秦筱眼中的希冀被一点点粉碎。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消耗,所以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敢说半句假话……” 他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 “光头闹事那天晚上,你在不在场?” “不在……” “那那枚耳钉你是从何而来?” “那天晚上我在二楼陪一个顾客,停电后我从屋里出来,跟那个女人迎面相撞,她的面具被我撞掉了,她捡面具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后来来电我又回到二楼,在我们相撞的地方,我捡到了那枚耳钉。”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用那枚耳钉来接近我?” “无意中听了茅少和赵少谈话,想着或许可以冒充……” 褚淮生冷哼一声:“倒是有点心机,连香水这种小细节都不放过。” 他突然目光一敛:“那你有没有想过,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 “你难道会杀了我?” 秦筱怨怼。 褚淮生唇角扬起一抹幽冷的弧度:“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对男人和女人的手段都一样,死是一件很痛快的事,而我的目的,是让一个人活着,却不能痛快地活。” 袁伶俐看着从各处调查来的关于钟禾的信息资料,怒的掀翻了桌子。 十几页的资料里居然没有任何的破绽。 手机联系人几乎就是淮生,发出去的照片也没人说她不是花花。 袁伶俐冷静下来想,也许她该把这个可疑之处告诉她的淮生哥,可转念又一想,无凭无据她的淮生哥如何能相信? 何况她总不能直接就承认是她派了人去谋杀那个村姑吧? 淮生哥现在对那个村姑到底是什么感情,单凭一个海之谜其实也不能断定。 毕竟,她见过他真正爱一个女人的样子。 也许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一周过去。 钟禾在医院里呆的彻底要疯了,她拿出手机给褚淮生发信息:“我能出院了吗?” “不能。” “那我能出去逛逛吗?” “不能。” “你坦白说,是不是我住在这里医院给你钱?我少住一天你就少赚一天?” 他不予理会。 正当钟禾抱着手机问候他全家除老太太外,他意外的回了条:“可以晚上带你出去吃个饭。” 吃个饭也好啊!总比呆在这里坐牢强。 褚淮生的车六点钟准时过来接她,一路畅通无阻,车子停在了上次叶安倩请他们吃饭的顺香楼。 钟禾跟在褚淮生身后问:“你是不是看我上次在这里吃的挺多,所以才又带我来这里?” “我看你在哪里吃的都不少。” “……” 钟禾翻了道白眼,视线落向别处,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某个方向诧异的喊道:“那、那、那……”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褚淮生望过去,只淡淡的扫一眼,又漠然的转开。 钟禾震惊了:“那不是秦筱吗?”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不过就是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而已,怎么玄梧的一枝花就变成了一个流浪街头疯疯癫癫又蓬头垢面的乞丐? 看她痴痴傻傻的模样,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褚淮生,秦筱……” 见前面的男人没有停步的意思,她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 褚淮生侧目,咬牙:“我没瞎。” “那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她?她不是你的……” “她是我的什么?” 面对他犀利的目光,钟禾声音压低了几分:“她不是你喜欢的人么?” “你给我听清楚了,同样的话我只说一遍,她不是我喜欢的人,她只是个费尽心机接近我的骗子罢了。” 这一句话出口可把钟禾给吓得不轻。 她不敢再看褚淮生,甚至连秦筱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待进到了顺香楼的包间,她心慌气短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问:“秦筱突然变成这样,不会是你弄的吧?” “是。” 毫不掩饰的承认。 尽管已经猜到,钟禾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好歹你们也曾相好一场……” “我讨厌欺骗,任何别有用心接近我的女人,我都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第六十七章:莫名的情愫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因为这句话,接下来的一桌满汉全席,钟禾都食不知味了。 她一直闷头扒饭,直到把碗底都快要扒空了,褚淮生才没好气问:“菜不好吃?” “没有啊,好吃的很。” 她赶紧夹了块鲍鱼到碗里。 气氛难以言喻的紧张。 钟禾时不时就抬头朝对面望一眼,褚淮生有个吃饭食不言的好习惯,她知道不该破坏他这个习惯,可还是没忍住,旁敲侧击问:“是不是所有骗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恩。” “那你喜欢的人也不例外吗?” “喜欢的人会更惨。” 啊? 她觉得这不科学:“喜欢的人不应该手下留情?” 褚淮生冷笑:“骗我的人尚且罪无可恕,再骗我的心,那就是罪加一等,你觉得我能轻易放过?” 钟禾嗫嚅了好一会,才慢吞吞道:“不能……” “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 正在她心绪不宁时,褚淮生冷不丁问。 她忙抬起头:“恩?打算?什么打算?” 褚淮生看似漫不经心,话语却透着几分认真:“如果你不想住在我家里,我可以给你安排其它住处。” “不用不用。” 她忙摆手。 他觉得诧异:“你还敢回去?” 她硬着头皮解释:“我虽然怕你妈,但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搬出去吧?毕竟,你应该也不会跟我一起出去,那我一个人出去算什么事?搞的我好像是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似的。” 这话无可厚非,却不是她的真心话。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褚家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大门。 她没有忘记她的使命,她是来完成任务的,她不是来过日子的,她要的东西还在褚家。 “奶奶在家里,我不可能住到外面。” “我明白,我也是一样,奶奶那么疼爱我,我怎么能搬出去,何况她现在身体又不好。” “那就下周出院吧。” 此言一出,钟禾立刻将那些不快抛向了九霄云外…… 出院的前一天,钟禾正在收拾行李,突然听到一阵势如破竹高跟鞋的声音,她神色一顿,就知道谁来了。 袁伶俐进到病房时,看到钟禾将一只腿抵在墙上,半个身子压在腿上,她眉稍一扬:“你在干什么?” 钟禾佯装意外的回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在锻炼身体啊。” “锻炼身体?” “是啊。” 袁伶俐哼一声:“你不是骨头摔折了?还能做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了不得嘛?” 钟禾憨憨一笑:“你是有所不知,其实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后来我们村有个当兵的回来,我爹妈为了让我身体强健一些,就让我跟着那个兵哥哥后面一起锻炼,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没想到这身体练的贼好了。” 袁伶俐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钟禾赶紧又讨好的将那块海之谜呈上去:“袁小姐,你看我一个乡巴佬也不配戴这个,不如给你吧?” 袁伶俐唰一下火冒三丈:“我用得着你这个乡巴佬来施舍?”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倒是有点自知之明。”袁伶俐身子一转,侧过头说:“不过你更配不上送它的人。” 钟禾心有余悸的跟着褚淮生回到褚家,如她预料的一样,褚家硝烟弥漫。 看儿子又把她这个扫把星领回了家,梁秋吟整个人霜打的一样,何止是她,连一向喜怒不怎么形于色的褚万洲,周身都散发着隐忍的寒气。 “你还是把她带回来了?” 梁秋吟怨怼地瞪向儿子。 “上次我在医院已经说的很清楚,她是奶奶定下的人,所以要赶她走,也是奶奶亲口说,我不想忤逆了你们,也请你们对奶奶尊重一些。” 这话说得褚万洲夫妇无言以对。 梁秋吟恨恨的起身道:“好,你不赶她走,那就让她把我们都克死算了!” 钟禾提着箱子往楼上挪,走在她前面的褚淮生突然一个回身,将她手里的箱子拽了过去。 她唇角一扬。 进到房间,赫然又看到屋里多了张柔软的床,更是吃惊到嘴巴合不拢:“我的?” 褚淮生没说话。 她一个仰面躺上去,闭上眼感慨:“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躺了一会起来收拾行李,褚淮生看了看腕上的表说:“我晚上有应酬,晚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他话刚落音,钟禾就拽住了他的衣角,她没说什么,但担忧的表情都已经尽收他眼底。 “不必担心,经过上次那件事,我妈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 她抓着他衣角没松:“你妈不会把我怎么样,你爸会不会……” “你这是得被害妄想症了?” 褚淮生没好气,提着她袖子将她胳膊拎起来,“拿掉。” “什么?” 他直接动手将她腕上的链子取下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钟禾正诧异时,他突然又摸出一条白色的软皮手环给她扣到了手腕上,“这里面有求救功能,也有GPS跟踪定位系统,要是有什么危险,直接用力按一下就行。” 这是要保护她的节奏吗? 钟禾抿嘴一笑:“谢谢。” 把手环举到眼前仔细又看了看,觉得光是谢谢还不够,又添了句:“你对我真好。” 褚淮生走后,钟禾躺在床上,心底慢慢涌起一股暖意,她把胳膊举过头顶,盯着那手环想,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二十多年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想要保护她吧? 一丝莫名的情愫自心尖划过,她赶紧理智地将这种罪恶的念头摒弃。 她在想什么?栽了那么多回跟头还不死心吗?他就算是保护,也一定是替他奶奶保护罢了。 第六十八章:撩人的话张口就来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视线不经意扫到茶几旁有一个箱子。 她随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大盒乐高积木,当下纳闷,褚淮生那样日理万机的人居然也有时间玩这个? 她揶揄的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这什么?” “不认识字?” “你的?” “你的。” “我的?”她诧异:“为什么是我的?” “虽然让你出院了,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到处乱跑,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之前,还是要留在家里静养,这套积木就是给你打发时间用的,除夕前能拼好就好,拼不好也不必强求。” 除夕? 钟禾算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月。 “你这怕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褚淮生打了个问号过来。 “就这区区一盒6300片的积木,我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成?” “那你要多久?” 钟禾扫了眼盒子右侧底部标注的难度指数,骨灰级。没好气哼了声,“褚总,敢不敢赌一包辣条,我在两个小时内就能完成?” “辣条?” 褚淮生正在应酬,酒喝的有点多,脑子昏沉沉的:“什么鬼?” 钟禾盯着什么鬼三个字扑哧一声笑了,“褚总,辣条是人间美味,有钱人几乎没吃过。” “买不起吗?” “别人买不起,您还能买不起?怎么样,敢不敢赌?” 褚淮生意兴阑珊的回了她两个字:“可以。” 他很快就忘了这茬事,吃完饭几个德国来的合约商又要去唱歌,等他再看手机时,钟禾在二十八分钟前给他连发了七条信息。 第一条是一张图片,他手指随意一点,一幢闪耀着灯光的泰姬陵展现在眼前。 “怎么样,一个小时五十八分钟。” “我不但完整的拼了出来,还把里面搭配的小灯泡也给点亮了。” “是不是美的闪瞎了你的眼?” “是不是对我很惊叹?” “是不是对我很崇拜?” “想不想跟我重新认识一下?” “记得买辣条。” 褚淮生又重新点开那张泰姬陵,迷离的眼神染起一抹兴味,居然还真拼起来了? 有点意思。 寒风凛冽,灯火辉煌。 褚淮生坐在车里,单手抵着额头,将窗户开了一半,任冷风吹在身上醒酒。 叮的一声,口袋里的手机动了一下。 他半阖眼拿出来扫了一眼,又塞了回去。 在一条红绿灯路口,钱进刚要起步,就听到车后座上的人淡淡说了句:“到前面停一下,给我买包辣条。” 嘎吱一声,钱进一个急刹车,不敢置信的回过头,“褚总,买什么?” “辣条。” “……” 钱进惊魂未定的发动车子,脸上分明是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的愕然神情。 说实话他跟了老板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被雷到。 钱进将车子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片刻后,他提着一只塑料袋回来,“褚总,因为不知道你想要吃哪种,所以我每样买了一份。” 褚淮生憋眉拎了一袋出来,“这什么?” 钱进一愣:“辣条啊。” 钟禾倚在沙发上等辣条,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 直到褚淮生推门又关门,她被惊醒,才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招呼了声:“回来了啊。” 褚淮生啪叽一下将塑料袋扔到她面前:“这就是你说的人间美味?” 她恍惚了一下。 “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吧?让助理替我买这个,我现在在他眼里估计就是个幼稚鬼。” 噗—— 钟禾捂着嘴倒在沙发上笑了。 笑了好一阵子,她才喘着气儿说:“欸,愿赌服输好不好?” 她压根就是随口一说,倒是没料到褚淮生还真的会信守承诺。 喜滋滋的撕开一包辣条,她在褚淮生恶寒的目光下,将那油乎乎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好吃。”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吃到褚总替我买的辣条,我嚼出了幸福的味道。” “……” 褚淮生刚要走,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拽他的胳膊往沙发上拖,“过来坐。” “干什么?” “我们聊聊。” 她抽出一根辣条递过去:“尝尝?” 褚淮生立刻嫌恶的用手挡住:“一堆防腐剂浸泡出来的垃圾食品,离我远点。” “就尝一口?” 他起身要走。 她又把他拽回来:“那要不这样,你尝一口我就让你亲一下,有可能你尝出了美味就停不下来了。”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挑逗之意分外明显。 褚淮生睨着她,“撩人的话你还真是能张口就来。” “你可能理解有误,我的意思,你尝过这人间美味有可能就停不下来了,不是说你亲我亲的停不下来了。” “我就好奇你说这话不会觉得脸红吗?” 钟禾顿了一下,本来脸不红,被他这突兀一问,耳根还真烫起来。 “不吃就不吃。” 她又要塞到自己嘴里,褚淮生伸手一夺:“垃圾食品,你也要少吃。” 她抢回来:“拆都拆了,我就吃这一包,浪费可耻。” 褚淮生干脆就由着她了,后背往沙发上一靠,眼睛闭了起来。 “今晚喝了不少酒啊?” 她斜眼一问。 见他不说话,她又缓缓说:“本来我挺恨你妈的,但是现在突然就不恨了。” “为什么?” 褚淮生慵懒问,眼睛没睁开。 “我觉得如果不是经历了她伤害我这件事,可能你还是会对我冷冰冰的,现在你虽然也没有对我热情多少,但是态度好了很多。” “别给你一把梯子就上天。” “我哪里上天了?我只是在说出自己的感受好吗?你自己难道不觉得你现在对我好了很多?” “有吗?” 褚淮生偏过头,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当然有了,其实你就是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冷血无情,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善良。” 褚淮生讥诮的笑了声:“这话要是被我对手听到,估计要笑死了。” “你别不承认好吗?我都已经把你看透了,你只是对坏人更坏,但对于好的人你也会有友善的一面,就比如你总说我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但真的我遭遇到不公时,你也会可怜我,会同情我,甚至还会保护我。” “那是因为你也曾有恩于我。” 钟禾愣了下,又反应过来:“没无谓,反正我知道现在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就行了。” “还说不上天?” “我没上天,不过说起上天,今晚的月色好像不错,我们要不要到天台坐坐?” 她一张脸邪恶地凑到他面前。 褚淮生盯着她那张因为吃了辣条而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跟那晚的似乎很像,他喉咙一阵干涩,别过头压起身体里莫名涌起的一股躁动,大掌按到她脸上,将她推到一边去:“睡觉吧你。” 第六十九章:一女嫁二夫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十二月底,是老太太的生辰,褚万妮褚万媞一家包括褚茵都回来了。 往年都是到外面过,今年考虑到老太太身体不好,就在家里开了桌寿宴。 老太太还是除了孙子所有的人都不记得,坐在首位目光呆滞的沉默着。 钟禾心里有点难过,她想起以往每次家族聚餐,当所有人都忽略她时,只有老太太把她放在眼里,而当所有人都攻击她时,也是老太太第一个站出来维护。 可是如今,她看自己的目光就是一个陌生人。 “大家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袁伶俐的声音伴随着她高跟鞋的声音一并响起,钟禾回头,就看到她摇曳生姿的拎着一堆礼盒走进来。 “伶俐啊,你怎么来了?” 梁秋吟热情的站起身迎接。 “伯母,奶奶的生辰,我怎么能不来呢?” 袁伶俐眉开眼笑的走到老太太身旁,弓下腰说:“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伶俐。” 老太太这一出口,把一桌人都给惊到了。 褚茵第一个咋呼出声:“奶奶,你能记得伶俐啊?” 梁秋吟也是激动的不行:“妈,你居然认识伶俐?” 褚万妮:“哎哟,不得了,我这亲生女儿都忘了,却把人伶俐还记着,真神奇。” 褚万媞:“我妈只记得淮生和伶俐,看来这两人真是缘分不浅啊!” 钟禾沉下心来,这些人真是一点不顾忌她的存在。 她的难堪甄惜全看在眼里,因为和她距离有点远,他发了条信息给她:“别在意。” “没关系。” 钟禾回过去。 褚淮生在公司召开董事会议还没回来,于是同是董事会成员的两位姑夫便也没到。 人没到齐寿宴就没法开。 于是全场的焦点便都落到了袁伶俐身上。 “我也没想到,奶奶居然还能记得我,我真是很高兴。” “伶俐长得好看,谁不记得呢?” 褚万妮热络的奉承她,纵然心里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侄子,可还是想有机会的话,能让她成为甄家的媳妇。 三十年前,她的丈夫是跟着父亲一起打天下的青年才俊,为驰越集团的创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父亲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发家后也没有忘记他们,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先后嫁给了他欣赏的两个年轻人。 现在纵然他们都在驰越站稳了脚跟,也拥有了一定的股权,但终究还是要看侄子的脸色,倘若能娶得世美集团的千金,那甄家今后的前景可就非比寻常了。 她的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梁秋吟? 梁秋吟喜眉笑眼的说:“伶俐打小就是妈看着长大的,那时候妈还总打趣,以后长大了要给我们淮生当媳妇呢。” “大嫂,那不会吧?我妈可是在她当知青的时候就给淮生定好了媳妇,那会还没伶俐呢。” 褚万妮故意拆台,提醒梁秋吟她儿子已经结婚的事实。 提到那个村姑梁秋吟脸色就难看起来:“其实说起这桩事,妈当时口头约定的是结亲,可没说一定要我家淮生娶,妈三个孩子呢,这担子也不一定就要撂到我们家淮生肩上。”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家罗欢来娶不成?我家罗欢才18呢!” 褚万媞婚后多年不育,三十多岁才生了如今才18岁的罗欢,刚刚才读大一,所以一听这话就炸毛了。 罗欢是个书呆子,走到哪里手里都捧着本书,对于长辈们的话题,他也只是抬头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又垂下头去。 褚万妮瞅了眼儿子,马上跳起来说:“大嫂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我跟万媞都是出嫁的女儿,自古这种事还轮不到外姓人来兑现吧?” 梁秋吟也不是省油的灯:“哎哟,两位姑子平日里在公司里可没把自己当外人。” “好了,都少说两句不行?” 眼见三个女人就要针锋相对起来,褚万洲不悦的呵斥了一声。 褚万妮愤愤不平的压低嗓音对身旁的儿子说:“甄惜你看到了吧?我们寄人篱下腰杆都挺不直,待会你坐到袁伶俐旁边去,找机会加她个微信,你们聊聊。” 甄惜隐忍的当作没听到,举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伶俐,你放心,我们家淮生早晚会离婚的。” 梁秋吟说着瞟了一眼钟禾的方向:“有些人以为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就能赖一辈子,做梦!” “是啊,伶俐,你为我弟牺牲的,我们全家可都看在眼里,你稍微等等,我们终究会是一家人。” “褚茵啊,袁小姐金枝玉叶,也不一定非要找个二婚的吧?” “大姑,你就别操心我们家的事了,赶紧帮我表弟甄惜物色一个好老婆吧。” 钟禾看着这一桌表面名为亲戚,心思却各怀鬼胎的人,简直无语至极,既然她们都当她不存在,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那她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一道椅子拉扯的声音响起,甄惜先站了起来。 “刚才舅妈既然说了,那我仔细想了一下,也不是没有道理,奶奶的孩子都有兑现诺言的义务。刚好我妈也天天催我结婚,如果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吧,我来娶钟禾。” 甄惜的一番话瞬间像捅了马蜂窝。 “你胡说八道什么?” 褚刀妮恼羞成怒的起身推了儿子一把。 “我说的是真心话,只要表哥愿意离婚,我马上娶她。” “甄惜,你疯了不成?” 褚万媞都被他惊呆了。 梁秋吟是又惊又喜:“甄惜你说话算话啊,反正我家淮生是只要满足了他奶奶的心愿,离婚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你们荒不荒唐?!” 门外赫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斥责的声音,所有人回头,就看到褚淮生一脸阴翳的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甄惜与罗欢的父亲。 而出声喝止的正是甄惜的父亲甄原鸿。 “表弟真是越来越与众不同了。” 褚淮生径直走到他面前,脸上虽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落进甄惜眼里的目光,却是带着犀利的锋芒。 “我本人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改嫁这种事,是不是也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愿?” 褚淮生冷冷的望向那个已经被惊懵了的女人:“万一人家觉得一女嫁二夫是被羞辱了,一气之下跑了或是想不开了,那我们将来又该如何跟老太太交代?” 老太太仍然坐在首位,但对于外界发生的事仿佛没有任何知觉。 钟禾见矛头忽然就指向了她,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她缓缓起身,尴尬的开口:“甄惜,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是这种场合不太合适……” 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 第七十章:跪到地上叫爸爸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回到屋里,就一头扎到沙发上抓狂了,这该死的甄惜是被鬼附身了不成? 平时那么稳重一个人,怎么就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出那么不理智的话? 这不是玷污她的名节吗? 以褚家这些人无中生有的嗜好,他们指不定又要编造出多少她跟甄惜的难听话,尤其是那个褚茵,岂不更落实她狐狸精的言论? 还有褚淮生…… 刚刚他进来时向她瞥来的那一道眼神,像是要将她凌迟了一样。 Oh My God,她有什么错?! 正愤愤不平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人未到,一股寒气先飘了进来。 钟禾立马站起来,询问进来的男人:“你怎么上来了?不给奶奶过寿宴了吗?” “被你弄成这样,人都走光了,还过什么?” 看刚才褚万妮天崩地裂的神情,肯定是没什么心情过寿宴了,走了也正常,不过…… 她猛得抬起头:“什么叫我弄成那样?” 褚淮生冷冷的瞪向她:“在长辈的寿宴上,说出要接手别人老婆这种荒唐话?” “对啊,那不也是甄惜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平时不知检点,没有界限感,蛊惑了甄惜,他会发这样的疯?” “我靠,褚淮生,你有病啊!” 钟禾气的一脚踹在他精致的西装裤子,“你比你们全家都会污蔑我,你跟你姐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吗?” “总之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你要好好检讨。” “我才不检讨,该检讨的人是你,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行得正坐得端,我问心无愧!” 褚淮生冷哼一声:“问心无愧?你问心无愧,刚才我进来时,你为何要心虚的移开目光?” 越说越离谱了。 钟禾两手叉腰,“我那是心虚的移开吗?我那是被你吓到了!” “你要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被我吓到?” “你……” 钟禾要被他气死了,看这局势她也吵不赢,泄恨的一脚又踹过去:“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生气的跑出去,结果到楼下又是被好一通泼脏水。 钟禾觉得这鬼地方没法呆了。 褚淮生眼看着过了十一点,那个负气跑出去的女人也没有回来,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结果意外的被对方挂断。 他没有给同一个人打连续打两遍电话的习惯,只是打开手机的一个软件,淡漠的扫了一眼,又退出去,拨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叶安倩昨天才从国外回来,接到褚淮生的电话,她没好气问:“干什么?” “钟禾跟你在一起?” 叶安倩还没回答,一个声音凑过来说:“褚淮生,你真以为离了你我就无处可去吗?人生在世,谁还能没几个朋友!” 嘟嘟,没等到他说话,那边已经挂了。 褚淮生熄了灯准备不再管这个女人,可一想到她跟叶安倩在一起,脑壳就有些疼。 叶安倩常年在国外,受西方国家文化的影响,思想尤为超前,是可以同时和十个男人喝酒,比脱衣服的那种。 他摸起手机点开联系人,乍一想到那个女人叫嚣的态度,恼的又放下了。 刚一阖上眼,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随手拿过来一滑,“淮哥,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信息是茅子廷发来的,没头没恼。 嘀一声,一张截图跳出来。 褚淮生点开一看,是茅子廷截图的朋友圈,而发圈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把他气到脑壳疼的女人。 喝酒吗 喝到跪在地上 叫爸爸那种 “淮哥,难怪你今晚没出来,原来是在家里跟小嫂子玩角色扮演啊!” “……” 褚淮生咬着后槽牙点开某人的微信,发了一条:“你准备叫谁爸爸?” 下一秒,他脸就黑的看不清五官了。 一条系统提示弹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呵。 又拒收? 很好。 钟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有一张模糊的脸。 她闭上,又费力的睁开,还是有张脸。 第三次睁开,她看清了,真的是有一张脸。 “你、你……” 她昨晚喝的有点多,脑袋昏沉的竖不起来,可她记得明明在叶安倩家里,怎么看到的人却不是叶安倩? “你什么你,我是你爸爸。” 这魔性的嗓音一开口,她顿时清醒不少,踉跄着爬起来:“我怎么在家里?” 褚淮生回想昨夜的情景,他赶到叶安倩家里时,钟禾已经喝趴下了。 叶安倩醉熏熏的告诉他,“我带你老婆去跟我朋友一起喝酒,可她一看到那些男人,她就吓跑了……她一边跑还一边说,她要跟我那些朋友喝了酒,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厉害啊,我在叶安倩家里你都能把我搬回来,你是不是跟踪我?” “不想我跟踪你,可以把那个解下来。” 钟禾低头一看,他指的是她手腕上戴的手环,恍然想到这个有定位功能,虽然不甘,但还是赶紧用手捂住了。 “来,把这个解释一下。” 褚淮生将手机放到她面前,屏幕上是她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一个红圈圈尤为显眼。 “当初死皮赖脸要加的人是你,现在动不动拉黑的人也是你,什么意思,恩?” 钟禾撇过头:“我乐意。” “乐意是吧?很好,我要是能再让你加上去,我跟你姓钟。” “我又不姓钟,你跟我姓什么钟。” 褚淮生点点头,视线落到他的大床上,“好,我要是能再让你加上去,我的床以后给你睡。”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钟禾拿出自己的手机:“不行,口说无凭,得立音为证。” 她打开录音功能,放到他嘴边:“有骨气你再说一遍。” “我要是能再让你加上,我的床以后给你睡!” “OK。” 钟禾喜滋滋收了手机,挑衅的凑到他面前说:“褚总,那我可就坐等你打脸了。” 第七十一章:下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伶俐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春节前必须回去。 世美集团总部在新加坡,袁家也是在六年前,举家到了新加坡定居,但在国内的事业却并未中断,尤其在星海城,有许多的业务项目都是袁家的产业。 了解世美集团的人都知道,世美集团的董事长袁大千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袁伶俐心烦意乱,她难得回一次国,如果就这么没有任何进展就离开,她实在心有不甘。 尤其现在还多了个碍眼的村姑存在,她还未确定,她的淮生哥到底是不是看上她了,万一真看上了,那她又走了…… 历史岂不是要重演? 她不允许再有第二个苏莱雪出现。 袁伶俐想要拉近她和褚淮生的距离,可她的淮生哥现在碰不得女人,正忧愁时,忽尔想到了那日秦筱说的话,或许用一种香水,可以让褚淮生接近她。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个香水的名字叫孤儿怨。 之所以会忘记,是压根就没把秦筱说的话放在心上,她虽然爱褚淮生,但她也有身为名媛千金的自尊,那种风月场所女人用来魅惑男人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屑去用。 秦筱费了些功夫,才寻得这款孤儿怨,很冷门的香水,价格比她想象的低太多,而之所以不好找,无非是因为它的名字不够吉祥。 褚淮生中午正午休时,接到袁伶俐的电话,“淮生哥,你晚上有时间吗?” “有事吗?” “我爸打电话让我尽快回去了,我想在回去之前,跟你好好的聚一下可以吗?” 褚淮生沉吟了两秒:“好。” 袁伶俐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那就今晚七点,凯帝酒店顶层1028号房间,我们不见不散。” “等一下。” 褚淮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心情一落千丈:“在酒店见面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吧。” 袁伶俐咬着嘴唇:“那你说哪里?” “就玄梧吧,约上茅子廷和赵德一起。” “淮生哥!” 袁伶俐急了:“我想和你单独聚聚不行吗?为什么要带上他们两个?我跟他们又不熟!” 褚淮生想了一下:“那就在玄梧,我们换个包间。” 这虽然也跟她预想的背道而驰,但她也不能过分强求,免得引起了淮生哥的怀疑,她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好吧,七点,不见不散。” 袁伶俐提前到玄梧订好了包厢,七点整,褚淮生准时赶到。 茅子廷今晚到玄梧时,看到101包厢空无一人,他一个人喝酒也没劲,就准备换个地方潇洒。 从包厢出来经过吧台时,不经意与一名服务生擦肩而过,他突然定住脚步:“咦,你等一下。” “茅少,你好。” 茅子廷是玄梧的常客,自然没人不认识他。 “你这酒……” 他打量了一眼:“不是褚总常喝的吗?他今天又没来,你这给谁的?” 他们三个人都是玄梧的至尊VIP,而褚淮生每次喝的酒也几乎只有一种,龙舌兰酒,一瓶酒就要350美元,因为价格太高,别的客人几乎不会点。 “褚总今天在。” “在?在哪呢?” 茅子廷诧异。 “他在108号房。”服务生停顿了一下:“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位小姐。” 我擦。 茅子廷更惊诧了,褚淮生居然抛下他和赵德,跟别的女人单独约会,这叫什么事儿? 他径直来到108号房,趁着服务生进去送酒水时,随意往里面一瞄,一看到里面的女人居然是那个作精袁伶俐,茅子廷默默的撤了。 “你去哪?” 茅子廷正低头往外走,被迎面过来的赵德拉住。 “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两人进到101,茅子廷说:“淮哥今晚把我俩抛弃了,在108跟袁伶俐单独幽会呢。” 赵德诧异了一下:“别胡说,淮哥对她没意思,你不是不知道。” “对她没意思我知道,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没意思还单独幽会,你不觉得很蹊跷?” “想多了你。” 赵德倒了杯酒:“凭淮哥欠她的,别说单独跟她喝个酒,就是要求睡上一觉,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108号包厢,袁伶俐看着褚淮生一个小时内才喝了一杯酒,果然如果她不加点料,想要靠跟他酒后有点什么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他的防御心太强,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品行。 袁伶俐知道,在褚淮生眼里,她再怎么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会去靠一些龌龊的手段得到,所以他只要防着自己不喝醉就行。 可他却不明白,为了能拥有他,她已经到了什么都可以做的地步。 即使用着跟风月场所女人一样的卑劣伎俩,她也在所不惜。 一杯酒就一杯酒,一杯酒已经足够,她下的药量足以令他疯狂。 看着褚淮生意识渐渐有些涣散,她约摸着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缓缓起身道:“淮生哥,我去趟洗手间。” 从108出去后,她并没有去什么洗手间,而是到来二楼提前订好的房间。 她的贴身保镖进来,“小姐,已经按你吩咐的,让我们买通的那个服务生去骗褚总你在外面晕倒了,把他引到楼上来。” “好,明天一旦他醒来,知道怎么说吧?”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所为,是我不忍心看到小姐爱而不得,才出此下策,小姐你并不知情,小姐也是受害者。” 袁伶俐点点头,保镖退了出去。 她褪去一身的衣裳,拿起桌上的一瓶黑色香水,呆呆的望了几秒,义无反顾的喷到了身上。 再怎么低贱的手段又怎么样? 只要能得到她的淮生哥,就算是下地狱她也愿意! 三根手指加一身清白,他还能再将她推开吗? 第七十二章:这个男人中邪了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茅子廷越想心中越不踏实,他拿出手机:“不行,我得给花花打个电话,让她来把淮哥领回去,这袁伶俐可不是个善茬,两个人呆在一起实在太过凶险。” 赵德没好气:“她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你不跟女人打交道你是不知道,这女人一旦走火入魔,什么事情她都干得出来。” 茅子廷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钟禾,只是没有告诉她,褚淮生和袁伶俐在一起的事。 钟禾接到电话很快赶来了玄梧,直奔101,推开房门却只看到两个人:“褚淮生呢?” “108呢。” 108? 钟禾狐疑的退了出去,一边朝108走,一边纳闷,这三个老家伙今天怎么了? 她推开108的房门,果然看到了褚淮生,只是他却闭着眼,一只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 “天哪,你是喝醉了吗?” 她将他架起来:“难怪茅子廷让我来接你,敢情你们三吵架了啊。” 搀扶着他刚踏出包间,一名服务生匆匆赶来,乍然见到钟禾,目光闪过一丝异样:“刚才与褚总在一起的小姐晕倒了,我来赶紧带褚总过去看看!” 他说着就要把褚淮生架过去。 “等一下!” 钟禾狐疑的将他推开:“什么小姐晕倒了?晕倒了你打120啊,你看他醉成这样,叫他过去有什么用?” 莫名其妙。 她瞪了一眼这个奇奇怪怪的服务生,架着褚淮生,吃力的迈出了玄梧。 钟禾打车带着褚淮生回家,一路上觉得他身上就跟起了火似的。 “你这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车子停到褚家大宅,她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上楼。 褚淮生一进屋就开始脱衣服,钟禾将他搀扶到床上,俯身替他脱去鞋袜,又扯过被子盖到他身上,嘴里唠叨着:“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安顿好他,她自己也去休息了,然而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关了灯,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砰的一声,一个沉重的身躯向她压过来…… 钟禾被吓得毛骨悚然,待反应过来,她嗅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息,“褚淮生你疯了吗?这是我的床!” “给我。” 他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着,嗓音沙哑,浑身滚烫。 “给你?给你什么?你要什么?” 钟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你!” 啊? “要我?” 她赶紧跳下床将屋里的灯打开,再跳回床上去看那个胡言乱语的男人:“褚淮生,你中邪啦?” 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诡异,眼神灼热,气息浑重,最重要的是,身上真的好烫啊。 “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我去给你找解药!” 她身子一转,被他拽回来,下一秒,将她压在床上,滚烫的唇也一并压了下来。 唔—— 狂野粗暴的吻像暴风雨一样袭来,钟禾惊得脑瓜瞬间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办? 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她要窒息了怎么办? 褚淮生的手移到了她的腰部,刚要扯下她的睡裤,她猛然清醒,拼尽全力从他的魔爪下逃了出来。 “走,我带你去洗个冷水澡!” 她觉得他现在需要镇静,强拉硬拽的将他拖到洗手间,哗一声,她将花洒打开,冰冷刺骨的水从他的头上淋了下去。 这样应该会清醒了吧? 刚没松口气,胳膊突然被人用力一拉,她也被拽到了花洒下,刺骨的冷水向她浇来时,她的唇被用力的贴住了。 钟禾魔怔了。 她又一次脑子成了浆糊。 傻傻的站在花洒下,被那个男人强有力的吻着,从内到外,再从外到内。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在水下接吻居然是这样的…… 冷水流到了嘴里,却似一股甘露,不知被他逼进了肚里多少。 衣服全都湿了,可也不影响那个男人身上的温度,甚至从他身上流下来的水再滴到她身上时,都是热的。 褚淮生是真的彻底疯狂了。 他又要剥她的衣服,钟禾再度阻止,他失去了理智但她没有,她不能在这样的情形下稀里糊涂的跟他发生了关系。 心里很慌也很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大约已经猜到他是被人下了药,却不知这药该怎么解。 她想到了茉莉。 德义堂里最风骚的女人。 像这种情形她应该是遇到过很多次,她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 钟禾先把痛苦不堪的褚淮生拉到屋里,给他披上一条毛毯,视线尽量不去朝他下面看,刚才在浴室内,她就已经感受到了。 犹豫了几秒,她躲到外面拨通了茉莉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喂,哪位?” “茉莉,是我。” “哎呦,稀客呀。” 钟禾没时间跟她寒暄太多,直奔主题道:“茉莉,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呗。” “如果一个男人被下了药怎么办?” 说完觉得似乎表达的不够清楚,又补充一句:“就是被下了那种想跟女人发生关系的药。” 茉莉在电话里笑了两声:“钟禾呀,你是不是傻了?这种问题需要问吗?” 钟禾有苦说不出,她当然知道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可关键不是她不能配合吗? “被下药了那就睡啊,睡一觉发泄了不就什么都好了?” “就是……不能睡啊!” “不能睡?”茉莉在电话里哼了声:“那就等死吧。” “为什么要等死?” 钟禾执行任务从来没碰过这东西,所以也不太了解,不明白怎么不睡就要死。 “男人被下了这种东西,若不能及时得到纾解,轻者这辈子也许都做不了正常的男人,重者的话有可能爆体而亡。” “茉莉,你别吓我啊?” “我可没有吓你,这种情况我见的太多了,你要不信我的话,那就放任不管喽。” 钟禾骑虎难下的刚要挂断电话,茉莉又说了句:“对了,如果不想睡的话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等到茉莉把那个办法说出来时,钟禾头摇如鼓的否定:“不行,那更不行……” 挂断电话,硬着头皮回到褚淮生身旁,看他脸色红紫的要滴出血来,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哼吟,她愁肠百结。 要是让褚淮生死在这种事上,他该多么不甘心啊。 可真要为了救他牺牲自己,她也不甘心啊! 谁想把自己的第一次,这么随便的贡献出去? 何况以褚淮生对男女之事的态度,她就算救了他,他恐怕非但不感激,还怪她玷污了自己。 啊—— 正在她纠结时,褚淮生突然痛苦的叫了一声,钟禾吓得赶紧抱住头,这是要爆了吗? 第七十三章:天降大任于斯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生死存亡间,她做出了决定。 既然天降大任于斯人,那她也不能过分逃避,唯有迎难而上。 倘若再这么纠结下去,褚淮生可能就真的完了。 但是,她也不能白牺牲…… 她鼓起勇气坐到他身边,抱住他滚烫的身体说:“想不想我帮你?” 褚淮生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她挡住他的侵略:“你先告诉我你保险柜密码!” 她之所以敢这么问,是因为茉莉在电话里告诉她,药效过后,男人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8-9-0-6-2-7” 褚淮生昏昏沉沉的报出一组数字。 890627? 钟禾欣喜若狂,没想到耗时几个月,却在这机缘巧合之下,轻松就套出了密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早知道走心不管用,下药才是王道,那她早下药了…… 突然灵机一动,她又轻声问:“六年前在也门,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一枚智能芯片?” “智能芯片在保险柜吗?” 她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对方都痛苦难耐的答不上来。 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保险柜一探究竟,可眼下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得先解了这个男人的毒。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茉莉说的另一种办法。 羞涩的向他走过去,紧绷着头皮,在他痛苦的闷哼声中,俯下身去…… …… 她一边替他解毒,一边心里想着,他就是给她当牛做马三辈子,恐怕也还不了她这份重于泰山的恩情。 后来,那个男人终于昏睡了过去,她伸手触了触他的身体,热量已经消散,体温也恢复到了正常。 拖着疲乏的身子将他架到床上,替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累的瘫坐到了地上:“这到底是压抑了多久……” 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狼藉,再出来时,褚淮生已经睡熟,呼吸均匀,钟禾来到他床边,伸手在英俊的脸上拍了一下:“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悄悄带门出去,猫手猫脚来到他的书房,反锁了房门,快速走向保险柜,将那组深刻在脑海里的密码输了上去。 叮的一声,保险柜打开了。 她按捺住狂喜的心情,赶紧伸手进去,一番翻找后,她犯愁了,居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除了一堆她看不懂的商业文件外,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她牺牲这么大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吗? 钟禾揉了把头发,又重新翻找了一遍,连角落都不放过,确定除了一堆文件什么也没有。 她重新关了保险柜。 看来东西并不在保险柜内,那是不是代表她还要继续留在褚家跟褚淮生周旋? 想到这种结果,心莫名的居然也没有很失落。 重新回到房间,再次来到褚淮生床边,她盯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屋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防贼的警报声,她可以任意出入这个房间的任何一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变化呢? 反正也睡不着,她就想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洗了,拿西装外套时,手机从口袋里掉下来,她恍然想到上次两人的赌约,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微信给加上。 打定主意,她来到床边,将他的手机对准他英俊的脸扫了几遍,提示要输入密码,看来他并没有使用扫脸这个功能。 密码…… 钟禾也不确定,就随意把保险卡的密码给输了上去,没想到还真对上了。 手机密码居然跟保险柜是同一个,那看来保险柜的东西也没有很重要嘛? 她点开微信,三下两下把自己的好友请求通过了。 虽然觉得翻别人的隐私不太好,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没有退出去,心里有一种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好奇这个男人的交际圈,好奇这个男人平时会玩些什么。 她看了他的微信好友,惊诧的发现,真的除了他妈和他姐,她是他微信好友里唯一的异性。 心中有一丝窃喜,她又看了看他下载的APP,除了股市行情财经新闻这些,什么也没了。 当真是符合一个只知道赚钱没有生活品位的冷血直男风格。 褚淮生一早醒来,身体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他不是睡在床上,而是漂浮在云端。 掀开被子刚要下床,赫然瞧见床边蹲着只狗,单手拖着下巴问:“褚先生,是不是觉得通体舒畅啊?” 褚淮生狐疑的蹙了蹙眉:“你蹲在这干什么?” “我就想趁你第一时间醒来时,问问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 嗬,还真不记得了。 钟禾缓缓直起身,抬高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圣母玛利亚一样伟大,“你一定无法想象,昨晚你都对我做了多少禽兽不如的事。” 褚淮生没好气下床,将她推到一边去,压根没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钟禾跟着他进了更衣室:“你不信?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褚淮生顿住,他想起他跟袁伶俐在一起,“我喝醉了?” “比这严重。” 她痛心疾首地点点头。 “有话就直说,别给我卖关子。” “你被下药了。” 褚淮生目光赫然一紧,似乎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你欲.火焚身,痛苦不堪,是我救了你。” 看他仍然沉默的样子,钟禾没底了:“那药不会是你自己故意喝的吧?” 第七十四章:不要脸的大猪蹄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啊,谁敢给褚淮生下药?而想到昨晚的情景,他说不定就是去找女人泻火,但又有一种对女人的洁癖,所以为了麻痹意识,就想到了这个法子,结果被她…… “我是不是不该把你接回来啊?” “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啊?” “闭嘴!” 褚淮生沉着张脸走出更衣室,摸出手机打电话:“马上给我查一下,昨晚在玄梧,谁在我的酒里动了手脚!” 挂了电话,他这才将视线移向钟禾,那眼神怪怪的,钟禾秀眉一蹙:“你这什么眼神?” “你昨晚把我怎么了?” 了个擦的! 这个不要脸的大猪蹄子,果然她猜得没错,干了好事有可能还要被倒打一耙。 “请问你一个被下了药的禽兽,我能把你怎么了?应该是你把我怎么了吧?” “我把你怎么了?” 钟禾扫了眼窗外,没好气把衣服领子一扯,耷拉着脸到他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她皮肤很好,就像茅子廷曾经说的,是能掐出水的白嫩,因为太过光洁,所以但凡有一点痕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此刻她的胸前不但有痕迹,还是那种不忍直视的痕迹,人家的吻痕是红的,她的却是紫的。 “看见了吧?你昨晚多么禽兽不如的对待了我?” “除了这个还有吗?” 褚淮生脸上已经有了一丝难堪。 “当然有了,总之我昨晚为你做出的牺牲是比在背后捅了一刀还要巨大。” “你就直截了当!” 他恼羞成怒,迫切地想知道,两人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钟禾斜眼睨他:“你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吧?” 这话含义实在是太过深远,褚淮生几乎都不敢去想她接下来又会说什么。 “我后来在手机查了一下,男人的生理需求在三十岁时几乎会达到巅峰,也就是说一个男人如果长期得不到纾解,他就会阳火旺盛,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爆发,那就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褚淮生被她说的浑身冒火,他难堪的背过身去:“照你这么说,你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真是奇迹!” “我其实是用了另一个法子救了你……” “什么?” 他又快速转回来。 “就是……”她往他下面瞅了一眼:“你所有的火气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么,只要把你那里的火泄了,你的药效也就解了。” 也就是说,过程不重要,方法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钟禾抿了抿唇,“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法子吗?” “用手?” 她猛地背过身,用手? 可以用手? 茉莉没告诉她啊! 表情扭曲的转回来:“不,比那个难受多了!” 她一说难受,褚淮生又抑制不住的多想,“我们……睡了?” “用嘴!” 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褚淮生瞪大眼,视线缓缓落到她的唇上,这才发现,她的嘴唇果然是比平时更为红肿。 钟禾羞涩的舔了舔嘴唇,“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粗暴,弄的我差点都不能呼吸了。” “闭嘴!” 褚淮生崩溃的闭上眼:“别再说了。” “那你是相信了是吗?我真的是用嘴释放了你,你知道用嘴有多难受吗?这份情义你可不能忘记!” “我叫你不要说了!” 褚淮生没有勇气再看她,大掌覆到她脸上,将她推到一边去,下一秒人就闪到了洗手间,砰一声反锁了房门。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脱了衣服,站到淋浴下,打开花洒,任冷水淋在身上。 骤然而来刺骨的感觉,让他脑海里零星闪出几个片断,也是在这个地方,水从上面流,他抱着那个女人,疯狂的亲吻…… 褚淮生两手插到发中,闭上眼睛,呼吸凌乱而粗重。 他又想到了刚才钟禾说的话,用嘴替他释放了,难怪他会觉得一觉醒来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脑海里止不住又浮起一个龌龊的画面。 这一幕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浑身的血管都要爆了,身体更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他用力的甩了一下头,想要摒弃这种龌龊的思想。 一整天,褚淮生都被这个难以启齿的事情困扰着,他越是不愿想越是会想起来,开会时会想,见客时会想,静下来会想,忙起来也会想。一闭上眼睛,那个画面就会自动弹跳出来,而一跳出来,他就会有一股难忍的躁动。 他真的要疯了。 到傍晚时,钱进已经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一切都是袁伶俐所为,是他买通了玄梧的酒保,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钟禾一夜几乎没睡,早上褚淮生走了以后,她就开始补眠,睡得正香时,听到一阵犀利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带着势入破竹的犀利。 她刚从床上爬起来,袁伶俐就一脚踹了房门进来。 看她这一身戾气的模样,钟禾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干什么?” 啪—— 一记耳光甩到了她脸上。 钟禾懵了,恼怒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啪—— 又是一记耳光甩过来。 “袁伶俐,你不要太过分!” 钟禾已经忍无可忍。 “我什么意思?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我跟淮生哥喝酒喝的好好的,你凭什么把他带走?” 钟禾愣了一下,随即全部了然,她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讥笑:“原来是你啊。” 袁伶俐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今天找上门来,其实就是想弄清楚褚淮生被下了药后怎么解决的,昨晚要不是保镖拦着,她都已经追过来了! “是你给褚淮生下的药?” “我没有!” 钟禾又是讥讽一笑:“没有就没有吧,不管谁下的,我都挺感激她。” “你为什么感激?” 袁伶俐身体抖起来。 “那你说呢?他有需求我自然满足,本来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现在是有名也有实了,我不该感激吗?”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袁伶俐癫狂了,要她如何能接受,她辛辛苦苦制造的机会,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第七十五章:强盗逻辑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两人扭打到一起,褚家人闻声奔了上来。 “伶俐啊,这怎么回事?” 梁秋吟大惊失色。 袁伶俐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当着褚淮生父母的面说出自己给他们儿子下药这种龌龊的事。 而钟禾大约正是料到了这一点,幸灾乐祸的望着她。 “你给我等着!” 她撂下狠话,愤怒离去。 褚淮生连着两天都住在公司,不是工作太忙,而是不知该怎么回去面对。 如果钟禾说的那些都是事实,那他不能想象自己当时狼狈的样子,他清心寡欲多年,平日里连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却被她形容的像一匹种马,他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 第三天晚上,他硬着头皮回去了。 钟禾知道褚淮生为什么不回家,他不回来反正她也不联系,她就想看看他是不是能躲一辈子。 褚淮生进屋时,她正蜷着腿窝在沙发上吃上次他带回来的辣条。 “哟,还知道回来啊?” 她没好气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你是办了事,提起裤子就走的嫖客呢?” “胡说八道什么?” 褚淮生斥责的瞪她一眼,正巧看到她将一根又圆又长的辣条举起来,嘴巴张开,把辣条一点一点的咬进去…… 喉结猛地一阵滚动,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褚淮生到更衣室收拾了几件衣服,看也不看她往外走:“我这几天暂时住外面。” 钟禾哧溜一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还真是提起裤子就走的嫖客了?” “你要干什么?” “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给你什么说法?你自己自愿的,我一没强迫二没逼迫,即便是强迫的那也不犯法,在法律上你本来就应该履行这样的义务。” “嗬嗬。” 钟禾皮笑肉不笑:“还真是强盗逻辑。” 她身子闪到一边,给他让了一条道:“你走吧,反正我有你褚总意乱情迷的证据,我不介意发给别人欣赏一下。” “什么证据?” 褚淮生咬牙切齿。 “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你走了你的床就归我。上回我俩约定好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已经加上了我微信。” 褚淮生不相信,咬着后槽牙拿出手机,翻出微信一看,还真加上了,刚要删除掉,她又来一句:“你删吧,你删了我就把你意乱情迷的照片发出去。” 褚淮生要气疯了:“你威胁我?” “那还不是你做了混账事却不对我负责。” “我对你做什么混账事了?我也是受害者!我要在清醒的情况下,我会让你有机会碰我?你想都别想!” 我靠。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也许我根本不该救你,就该让你爆体而亡。” 褚淮生还是走了,钟禾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气着气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记把保险柜的事情汇报给组织了。 连夜到枫清路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隔天中午,她又通过收外卖的方式,接收到了七爷的信息,让她到碧水庄园见一面。 钟禾已经许久没见过七爷,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快要忘了组织,直到七爷约见面,她才又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 “没被人跟踪吧?” 到了碧水庄园,七爷谨慎地问她。 “没有,我一路都很小心。” 七爷点点头:“你放在枫清路的字条我看到了,褚淮生的保险柜没有找到东西?” “没有,我来回翻了好几遍,确定没有。”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东西没有拿到就继续想办法,你在褚家耗费的时间也挺久了,要抓紧时间了。” “我知道七爷,我也很想早点完成任务,可是我也担心,万一褚淮生手里并没有要我们的东西?” “不,他一定有。” “可是我也不能直接问他,之前您说让我通过赢取他的心来取得密码,现在密码已经拿到了,东西却没有,我不知接下来要该怎么做。” “他爱上你了吗?” 钟禾愣住,这个她也无法确定:“应该没有。” “那不就行了,先想办法让他爱上你,然后见机行事。” “他爱上我好像和我执行任务没有关联,他再爱我,我也不可能直接开口问他。” 七爷长长吁了口气:“是为万一做准备。” “万一?” “万一实在找不到,你也不可能一直耗在那里,那就要换另一种铤而走险的法子。” “什么法子?” 钟禾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怀上他的孩子,然后等孩子生了,用孩子当筹码,逼迫他把东西交出来。” “七爷!” 钟禾震惊了,她还记得上次跟七爷见面,七爷让她试图赢得褚淮生的心,她当时回去的路上还担心,别哪天七爷又让她怀上褚淮生的孩子,然后继承他的百亿家产。 没想到她就是随便想想却成了真,虽说不是为了继承家产,却也是利用的工具。 她脸色沉下来:“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孩子是无辜的,我觉得让一个没出世的孩子去接受成年人的阴谋,这是对生命的一种不尊重。” 她的抗拒态度引得七爷不满。 “钟禾,你是离开得久了,所以忘了堂里的规矩吗?我将你们这些饱受苦难的孩子养大,当初就明确跟你们说过,一朝入得德义堂,你们便没有了说不的权利。” 钟禾不说话。 见她情绪低落,七爷缓了声道:“好了,也不是逼你现在一定就要怀上孩子,只是说让他爱上你罢了,毕竟有了感情什么话都好说,什么事也好办。” 从碧水庄园离开后,钟禾打车回褚家,路程有点远,她就倚在车窗旁,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看着一棵棵白杨树,从眼前一掠而过。 没有自由的灵魂。 不堪回首的过去。 无法预知的未来。 她的人生,真的是糟糕透了。 一缕光线射过来,她缓缓抬起手,将五指收拢,又展开,指缝里顷刻有光线溢出。 她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生命有裂痕,阳光才能照进来;没有永恒的黑夜,只有未到的黎明。 第七十六章:孤男寡女不合适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坐在玄梧内,手里端着杯酒,一语不发。 茅子廷见他喝的是路易十三,悄悄凑过去身子打趣:“淮哥,怎么不喝龙舌兰了?” 他跟赵德已经知道被下药的事。 褚淮生阴翳地睨向他,他立刻摆手否认:“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啊,我发誓,我统共就给你下过一回药,你那药摆明就是袁伶俐给你下的!” 赵德插了句:“没想到袁伶俐一个大家闺秀,居然做这种不入流的事。” “我呸!什么大家闺秀,她就一作精,瞧她浑身上下哪点像大家闺秀了?还不如我们乡下来的小花花品德高尚呢。” 茅子廷嗤之以鼻。 赵德忽尔想起什么,视线移向褚淮生:“那你们后来……” 想起这个事褚淮生就心烦,“你把这玄梧收购了。” “啊?” 赵德有些没反应过来。 茅子廷也很诧异:“淮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让赵德把这里收购了?” “招的都是一帮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被人买通,你把这里买下来,好好整顿一下。” “不是……那你自己怎么不买?” “我对打理这种娱乐场所不感兴趣。” 赵德没好气笑:“那我也不感兴趣啊。” 茅子廷自告奋勇:“既然你俩都不感兴趣,那我来买吧,我感兴趣!” “别。” 褚淮生瞪他一眼:“这玄梧要是落到你手里,怕是撑不过一个月就倒闭了。” “……” 赵德低声笑。 茅子廷不服气哼哧道:“倒闭就倒闭,倒闭我们就换地方!” “算了,还是我来买吧,好歹聚了这么多年,都呆出感情了,明天我就约杨朔那只老狐狸出来谈谈,好像去年他就有转手的意向。” 赵德应下这件事。 茅子廷想喊陪酒小姐过来,褚淮生一记冰冷的眼神制止。 茅子廷不乐意道:“淮哥,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啊,那秦筱不过就是一场意外,小插曲而已,干嘛一直记着呢。” “跟她没关系,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女人上天我都不管,但我在,你就别让那些庸脂俗粉来恶心我。” “嗬,你都好不容易利用她击破了外界对你不近女色的谣言,现在是又想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成?” 赵德扯了扯唇角,这个茅子廷,看事情还真是永远只会看表面。 “下雪了呢。” 赵德翻手机时漫不经心说了句。 “啊,下雪了?天气预报不是说没雪吗?” 茅子廷嘀咕着也打开手机。 褚淮生似是想到什么,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若有所思了几秒,搁下手里的杯子说:“我先走了。” 他猜想的没错,回到家一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靠在沙发边的床上用被子捂着个人,连头发丝都瞧不见。 屋里的窗帘紧闭,暖气开得很足,热的像是到了盛夏的三伏天。 他无语的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床边,一把掀了裹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孵小鸡呢?” 床上的女人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只狗,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热汗黏腻的全贴在脸上。 他没好气:“你以为这样就能营造出一个你在过夏天的假象?” 视线落到糖糖身子,“自己想不开就算了,又何必拉着我的狗跟你一起遭罪。” 糖糖大约是早就受不了了,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哧溜一声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褚淮生没有拉开窗帘,只是把暖气开低了一些,他在更衣室换衣服,钟禾磨磨唧唧的跟了过来:“外面下雪了……” “恩。” “我不太喜欢下雪天。” 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却不清楚缘由:“为什么不喜欢?” 钟禾眼神闪烁,盯着自己的鞋尖说:“我以前下雪天的时候掉进过河里,差点淹死了。” 通常这样的事确实会留下阴影,没什么奇怪。 他不再说什么。 她继续道:“你查到那天给你下药的人是谁了吧?” 褚淮生一顿,背过身说:“那件事是个意外,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钟禾不能理解,以褚淮生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样的事不该息事宁人。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纵容袁伶俐啊?我看你也不像喜欢她的样子,你要不喜欢她你就拒绝她啊,总是这样给她幻想,她当然不能死心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钟禾切了一声:“我才懒得管你,要不是你的后院之火殃及到我身上,我才不想理你们这些破事。” “她找你麻烦了?” “对啊。” 她说着跳过去,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颊说:“你看看,一边一个巴掌印,都不带停顿的,扇得我是眼花缭乱!” 褚淮生看着她凑近过来的脸,好不容易按压下去的杂乱思想又有一些凌乱,他将她推远一点:“过几天她就走了。” “那我这巴掌就白挨了?你怎么得也得给我报仇啊?” 她原本就是说着玩,却不料他一本正经道:“我欠了她的,她就是把你杀了,我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 老娘真特么脑子进屎了才救你。 钟禾又做恶梦了,梦里那些让她恐惧的记忆再次向她席卷而来,她抵抗不了,也挣脱不了,她像一只被困入绝境的野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鸣…… 每一个冬天都这样,每一个下雪的日子都如此。 她流着泪醒来,在黑暗中颤抖。 没有办法再独自一人面对,她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跑到对面的床上,一把抱住男人的腰,把头埋了进去。 褚淮生被惊醒,床头的感应灯自动点亮,他本能的要将腰间的手掰开,“你干什么?” “愿赌服输。” 钟禾嗓音沙哑,埋在他后背的头没有抬起来。 他作了个深呼吸:“好,那我去睡沙发。” 人刚坐起来,手就被身后的人拖住,“不走不行吗?” 他缓缓回头,这才看清她的脸,面色苍白,额头上汗水凝固,心里顿时就明白,她是又做恶梦了。 “孤男寡女,不合适。” “我绝不会碰你。” “不是碰不碰的问题。” 他又要走。 胳膊再次被拖住。 钟禾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有淡淡的雾气氤氲,看着她这副模样,褚淮生莫名地就想起了那日她在雪地里默默流泪的样子。 心一时怎么也硬不起来。 第七十七章:被她的天真打败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隐忍的又躺回床上,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钟禾小心翼翼的也躺下,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腰。 “说好的不碰呢?” 他僵着身子,一只胳膊搭在眼上,冷不丁说。 钟禾慢慢缩回了胳膊,人却又往他身边挤了挤,感受着他的体温,她莫名的尤为安心。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 “要不是看在你替我挨了一刀的份上,我绝不会对你有这样的仁慈。” “我还用嘴替你……” 钟禾刚一轻轻开口,就被他快速用大掌捂住了嘴巴,余下的话被挡了回去。 她扑闪着大眼睛,双瞳剪水一般凝视着他,只望得褚淮生心乱如麻。 “睡觉!” 他低斥一声,钟禾赶紧乖乖闭上眼,不再吱声了。 深深吐了口气,却在下一秒,覆在她嘴边的手掌惊蛰的缩了回去,她居然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一下,纵然轻的就像被羽毛撩了一下,可那也是能将他撩得方寸大乱的羽毛。 “你……” 褚淮生被她气的语无伦次:“你伸什么舌头?” “你捂的我喘不了气了。” “那你不会说?” “我说不了啊。” “……” 褚淮生恼羞成怒的背过身,许久后,他听到了一阵均匀的呼吸。 缓缓转回身,就看到那个女人蜷缩在他背后,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移开目光,一只手枕到头下,就这样望着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认真仔细的打量她,他从来不否认她长得好看,但是好看的女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在他眼里,她美的并不算是很特别。 可就是这么神奇,这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女人,居然可以躺到他的床上。 这在以前,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嗯…… 小猫一样的女人嘤咛了一声,胳膊又圈到了他腰上,人也钻进了他怀里。 两人距离近到呼吸可闻,褚淮生有些不自在,只能将自己的呼吸屏住。视线落到那张粉色的玫瑰花瓣上,他一时有些口干舌燥,想挪开一点距离,可谁知他刚一动身,黏人的女人就又贴了上来。 两人之间已经完全没有缝隙,褚淮生只好僵住不动,心里想着不该往她脸上看,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落在唇上,而更让他羞愧的是,脑海里甚至产生了一个龌龊的想法,这样一张小小的嘴,是怎么…… 浑身顿时火烧火燎,他赶紧关了床头灯,以为眼不见心就不乱了。 然而他错了。 当周遭一片黑暗,感官上的触碰更令人心猿意马,夜本身就是有色彩的,它会唤起人身体里最原始的部分…… 褚淮生又将灯打开,然而灯一亮,那张让他胡思乱想的红唇就映入了眼帘。 屡次几番的关灯开灯后,褚淮生放弃了,他翻身下床,寒冬腊月用冷水洗个澡,之后走到阳台,站在凌乱的风中,一支烟抽到了天亮。 钟禾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伸个懒腰,以为褚淮生上班去了。 下了床才瞥到他躺在一张躺椅上,怔愣了一下,她赶紧小跑过去。 “咦,你没去上班啊?” 啊嚏—— 褚淮生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钟禾立刻瞪大眼:“你感冒了?是我晚上跟你抢被子了吗?” 他目光复杂地扫她一眼:“没有下次了。” “看来我真抢你被子了,抱歉抱歉,我去给你熬姜汤,你等着啊!” 她转身向外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从沙发上拿了条毯子过去,不由分说的盖到他身上。 褚淮生昏昏沉沉的刚要睡着,钟禾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回来了,“快趁热喝了,喝完出一身汗就好了。” “不用。” “我熬都熬好了,什么不用。” 她硬往他嘴边送。 “说了不用就不用。” 钟禾生气的瞪他一眼:“不用是吧?那行,我下去汇报给你妈,我就说我昨晚跟你睡一起,我抢了你的被子把你冻感冒了。” 说完她刚转过身—— “回来!” 褚淮生蹙着眉头将她手里的碗夺了过去。 “小心喝哦,很烫。” 钟禾蹲在椅子旁,两手抱着膝盖,晃着晃着突然想到个事,她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开口:“我有一个非常困惑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说。” “我不能跟别人说,跟你说我又怕你笑话我……” “可我不说憋在心里实在是惶恐的很。” 褚淮生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要说什么就直说!”说完继续昂头喝姜汤。 钟禾豁出去了:“你说你的那些东西从我嘴里流到肚里,我会不会怀孕?” 噗—— 褚淮生一个呛堵,顿时咳的脸都白了。 钟禾吓坏了,一个劲的帮他拍后背:“怎么了?叫你小心点喝,还喝这么急,看你这呛的!” “我是被喝呛的吗?” 褚淮生突然拽住她拍他后背的手,咬牙切齿:“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什么话张口就说?” “我说什么了?” 她反应了一下,马上很委屈:“我是真的担心啊,书上只说精卵结合会怀孕,可是又没有明确表示,一定要从哪个渠道……” 褚淮生被这一脸天真打败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 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 第七十八章:对峙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又一次被人绑了,在她去药店准备给褚淮生买药的路上。 一只黑色面罩迎头向她套来,接着人就被拽进了一辆白色越野车。 她本能的就要去按手腕上戴的手环,可摸索了半天才恍然想到,那天去见七爷怕被褚淮生发现踪迹,她将手环摘下来放到家里,之后就一直忘戴了。 此刻她若想挣脱也不是难事,可还没有摸清楚绑架她的人是谁,万一又是褚家人,那既然上次都没能露出马脚,这次也就没有理由暴露身份。 她先按兵不动。 面罩被摘下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处位于闹市中心的顶楼,而站在顶楼上的还有另一个人。 袁伶俐身穿一身红装,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她画着极浓的妆,尤其一双红唇,红的刺眼。 昨夜还下着雪。 今天就阳光明媚,刺目的光线打在袁伶俐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美得惊心动魄。 “你想干什么?” 钟禾平静质问。 袁伶俐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钟禾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狠起来只会比梁秋吟有过之无不及,何况现在身处险境,实在不宜将她激怒。 心里这样想,说出来的话就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那天我是骗你的,其实我跟褚淮生之间根本没什么。” 袁伶俐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自己下的药我能不知道?那药效若是没有女人解,性命难保。” 钟禾诧异的望着她,看来茉莉说的是真的,只是她很意外:“褚淮生那么在意你,你怎么能有这样害他的心思?”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半路截胡,我早跟淮生哥有了夫妻之实,我会去害他吗?是你这个女人险些害死他!” “我……” 钟禾很无辜:“我不知道他被下药了。” “所以你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岂能容你!” 见她目光掠过一层杀意,钟禾色厉内荏:“你不要冲动,我好歹是老太太故人的孙女,褚淮生都不允许她母亲伤害我,又怎会纵许你做这样的事?你最好三思。” “我今天就是要看一看,在的他眼里,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袁伶俐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几名保镖上前按住钟禾,“我不相信我跟淮生哥十八年的感情,会比不过你一个半路冒出来的野丫头。”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要试探?” “你说的没错,褚淮生他很在意你,我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之前你都已经见识过,真的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在我走之前,一些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袁伶俐冷哼一声,视线移向远处:“我已经给淮生哥打过电话,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钟禾不知道袁伶俐到底想怎么整,但接下来她的操作,却把她惊呆了。 她被保镖拖到顶楼边缘,在边缘的铁栏杆旁,用一根麻绳将一只手臂和腰捆在一起,只留一条右手在外面,麻绳的另一端则拴在栏杆上。 站在栏杆外沿,一回头下面就是几十米的高空,她抓着栏杆的右手紧了紧,回过头刚想质问袁伶俐,就惊诧的发现,同样的操作,保镖也在她的身上做了一遍。 她也被绑了绳子,然后被送到钟禾身旁。 “你……” 钟禾眉头深蹙,实在捉摸不透她的用意。 “怎么?怕了吗?怕了的话可以跑啊?” 袁伶俐说的意味深长,钟禾忽然就明白了,她这是在试探她,她上回折了她派来的人的手腕,袁伶俐是想逼她露出原形。 然而,她想错了。 袁伶俐是有想试探她底细的用意,但并不是全部,她今天真正的目的,是想确定在褚淮生心里,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席之地。 一阵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钟禾一侧头,就看到以褚淮生为首的一行人朝顶楼过来。 视线相交的刹那,褚淮生脚步一顿,下一秒,他脸上就涌起了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接到袁伶俐的电话,只说她自己在顶楼,并没有说她把这个女人也给带来了。 他在来的路上不放心,还特地查了查手环的定位,定位在家里,他松了口气,却不料到了这里,看到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淮生哥,你来了。” 袁伶俐戚戚然开口,红艳艳的唇弯出了一道凄美的弧度。 “伶俐,你在干什么?” 褚淮生板着面孔严厉质问,岂料话刚落音,袁伶俐用力一扯,拽着钟禾一起从边缘掉了下去。 腰上有绳子固定,钟禾一只手抓住麻绳,惊魂未定的抬起头,质问同样被悬挂在边缘的女人:“袁伶俐,你是疯了吗?!” 褚淮生已经冲了过来,看到两个女人挂被在墙边上,刚要伸手将她们拉上来—— “淮生哥,不要动!” 袁伶俐喊了一声,赫然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出来:“你要是敢拉我们上去,我立刻砍断这个绳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 褚淮生咬牙切齿,垂下的目光喷射出熊熊的火焰。 “让所有的人都后退,就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狠吸了口气,他扬了扬手,身后跟上来的一堆人退了下去。 “淮生哥,当年我为你断了三根手指,你扬言会一辈子对我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怪我,还说如果我嫁不出去,你也会娶我,我只想知道,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你的初心还是未变吗?” “在你心里,我真的还是那么重要吗?” “有什么话上来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绳子的长度并不长,两人只是被挂在顶楼边缘的位置,但钟禾惊恐的发现,袁伶俐在两人的绳子上都动了手脚,那根悬着两人性命的绳子被提前剪断了一半,也就是说,如果在短时间内,褚淮生不能够及时安抚好袁伶俐的情绪,不用她动手砍断绳子,绳子也会自动断裂。 “要我上去可以,但这个女人不能上来,今天我们两人,必须要有一个人掉下去。” “不要再胡闹了!” 褚淮生低呵。 “淮生哥你看看,绳子已经快要被磨断了,要我们两个人谁上去,你可要快点做决定了。” 钟禾一颗心揪着,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女人为爱可以疯狂到什么程度,这个时候,她说不出让褚淮生不要管她,救袁伶俐上去这样大义凛然的话,何况就算她不说,褚淮生也极大可能性不会救她,毕竟,现在和她对峙的人是袁伶俐。 和袁伶俐对峙,她几乎没有胜算可言。 “袁小姐,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死不足惜,但你身份高贵,拉着我这样的人同归于尽,真的是很不值得……” “你给我闭嘴,值不值得轮不到你来说!” “淮生哥,没有时间了,救我还是救她,马上做决定!” 袁伶俐开始有些慌,因为绳子磨损的程度已经快要达到了承重的极限,她等着褚淮生向她伸出手。 她甚至已经主动伸出了手,钟禾慢慢低下头,这个时候即便她是想自救也不可能了,如果注定要死,那她也不想在临死前,看到褚淮生放弃她的样子。 “袁小姐你又何必逼他,他是有情有义的人,你有恩于他,我也同样……” 钟禾话没说话,只觉身子往下一沉,绳子已经断了,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褚淮生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惊险的拖住了。 袁伶俐一身红衣在空中飘荡,那怨恨的目光,直戳她的心灵。这一幕似曾相似,钟禾震惊万分的抬起头,怎么都不敢相信,在最后关头,褚淮生救下的人,居然是她…… 第七十九章:你喜欢我是不是?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被救上来时,才看到半空中突然弹出一只巨型气垫,将下垂的袁伶俐稳稳的接住了。 褚淮生让人先把钟禾送回家,他自己则到了天黑才回来。 又一次经历了从高空坠落的危险,钟禾心有余悸,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发呆,其实与死神擦肩而过对她来说已不足以惊惧,真正令她内心受到波动的,是褚淮生伸出来的那只手。 一整个下午,她在为他这个举动失魂落魄。 褚淮生回来的脚步很匆忙,钟禾坐在屋里远远听到就知道他不会在家里停留很久。 细想也知道,袁伶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即便有气垫接着,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这个时候,他还能挤出一点时间回来看看,已是相当不容易。 褚淮生进屋看屋里的灯没有开,他也没开,借着楼道的光径直朝沙发上坐着的人走去。 也许黑暗有时候更能将一个人真实的情感掩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钟禾木然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傻坐在这干什么?” 他话说完,转过身就往外面走,却在走到门口时,钟禾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将敞开的门一关,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喜欢我是不是?” 她在黑暗里发问,语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 褚淮生刚要开口,就被她强势打断:“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不会再相信你那套什么替你奶奶保护我的说辞,也许你这个借口还可以骗别人,但是你已经骗不了我了,褚淮生,你就是喜欢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了?” “我不用眼睛看,我有心我可以感受,人很假,但心很真,你敢说你在那最关键的时刻救下我,不是出于你心里的本能?” “我救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以前没见你有这样的误解?” “那是因为以前你能救的人只有我,可今天不一样,今天你有更应该救的人在旁边,是谁说的,欠了那个女人,她就算把我杀了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话说的这么狠,做出来的却又是另一番样子,褚先生,打脸不疼吗?” “袁伶俐只是受了轻伤。” “可当时你知道吗?你知道掉下去只会摔成轻伤吗?从你当时抓住我的手的表情来看,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褚淮生从未被人逼得如此溃不成军。 即便是一室的黑暗,也掩盖不了他的仓皇。 “早知道你这么聒噪,就该让你掉下去。” 面对他坚固的防守,面临她如此的逼问仍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钟禾怒了:“褚淮生你就是个懦夫,你喜欢一个人你都不敢承认,你就是胆小鬼,你都没有甄惜勇敢,甄惜都敢当着一屋人的面说娶我,可你明明喜欢我却……” 她余下的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突如其来的吻,让钟禾势入破竹的气势,一瞬间内被土崩瓦解。 她两腿颤的几乎要倒下,褚淮生喘着粗气说:“现在可以了吗?” 浑浑噩噩的被拉到一边,门被砰一声带上,她才从浑噩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手摸到刚才被他亲吻过的地方,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是爱情吗? 心惊肉跳的想法,在脑海里生根发芽。 褚淮生赶到医院时,远远的就听到袁伶俐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淮生哥来见我,让他来见我!!” 褚淮生一现身,屋里的人悉数离开,病房里静了下来。 袁伶俐一看到他,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褚淮生缄默了两秒,踱步到她床边:“今天你做了一件很危险的事,希望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吗?” 袁伶俐觉得接受不了:“当着我的面,你救下了那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我掉下去,如今我侥幸活下来,你想跟我说的,就这么一句话吗?” “既然说到这个,那我也想反问你一句。” 褚淮生突然目光如炬:“如果我当时拉的人不是她,而是你,那块隐藏的气垫还会打开吗?” 袁伶俐眼神闪躲,从她的表情,褚淮生就知道答案了。 “在你眼里,人命就是如此轻贱?还是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 “那你呢?你难道就是心慈手软的人?你对付的人难道还少?” “我对付的都是罪有应得的人,可你却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从前念着份过去的情义,我对你一再纵容,可我一味包容的结果,就是你越来越猖狂过分。” 褚淮生神色前所未有的凌厉:“上次在玄梧,甚至还想到给我下药,换了别人,我定将她挫骨扬灰,但因为是你,我忍了。我总以为,你会有逐渐懂事那一天,可现在看来,你只会变本加厉,变得越来越疯狂!” “我疯狂还不是你逼的?” 袁伶俐崩溃的大叫起来:“以前是苏莱雪,现在又是这个村姑,为什么你可以爱上任何人,却唯独就不能看看我?” 没有任何预兆出现的名字,让褚淮生僵硬的背过了身。 他闭上眼沉吟了数秒,才冷冷开口:“我确实从一开始就不该给你幻想,伶俐,今天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我们就做个了断吧。” “不——” 袁伶俐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不给他说的机会:“淮生哥,你现在不够冷静,你回去,等你冷静了再来看我。” “不够冷静的人是你。” 褚淮生慢慢又转回身:“不要再逃避了,我根本就不爱你,我从来就只是把你当作妹妹看待,这么多年,我每回一说到这个,你就崩溃昏倒,我答应你父亲绝口不再提,孰不知这样反而给了你越来越多的执念,现在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我不可能因为这个而终身受制于你,而你也终归要面对现实。” 袁伶俐瞳孔逐渐放大,她没想到她的淮生哥还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她的心一点点碎掉,面上却保持着微笑:“如果不是因为我伤害了那个女人,这些话就不会对我说出口了吧?” “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更早来了而已。” “那还不是因为你已经开始习惯我的死亡,你都能放任我从顶楼掉下去,还会有什么顾忌放不下?任何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从我从楼上掉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在你眼里就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将生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要真有气节掉下去身亡,我反倒会铭记你一辈子,可事先为自己铺好后路,却将绝路留给别人,你如何让我不轻视你?” “褚淮生!” 袁伶俐心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褚淮生脸上最后一点温度消失,他背过身:“我已经通知你父亲派人来接你回去,以后找个人嫁了吧,不要再在我身上作茧自缚。” 在他走出几步之后,袁伶俐发了疯一样的喊了一声:“我连婚戒都戴不了,我还能嫁给谁?!” 下一秒,人就昏厥了过去。 第八十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清早来到玄梧,玄梧还未开张,他独自进到包厢,叫了几瓶酒,一个人静静地喝。 半个小时后,接到电话的赵德赶来。 “你怎么这一大清早就跑来喝酒了?” 褚淮生置之不理。 赵德叹了口气:“喝吧,反正也不收你钱,如今我已经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终于解脱了。” 褚淮生突然开口说。 赵德听的稀里糊涂:“什么解脱了?” “我跟袁伶俐说清楚了,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彻底打消了她的执念。” 这倒是令人意外。 赵德挑眉:“那她有没有怎么样?她不是……” “抢救了一夜,现在已无大碍。” “我的个天,这女人也真是要命,这分明是活在自己假象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完全不愿意别人打破她幻想的一切,如今你跟她说清楚了,对她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想想都可怕,不过说清楚也好,省得她将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强加给你,我们看着都替你感到压抑。”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跟她摊牌?” 赵德想了想:“因为钟禾?” “为什么会觉得是她?” 赵德笑了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正是如此,这几年来,女人于你就是绝缘体,她们看你一眼都是罪过,可反观那个村姑,她不但可以靠近你,甚至还让你从一具行尸走肉慢慢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褚淮生沉默不语。 “其实这样也好,你终究是要抛下过去,重新开始的不是吗?我早就说过,你不会一直容忍袁伶俐,你跟她撕破脸是早晚的事,钟禾只不过恰恰是那根点燃暴雷的导火.索罢了。” 钟禾缓了两天,好不容易从迷乱的状态中缓过来。 这天中午,她突然接到一个自称是袁伶俐哥哥的陌生男人打来电话,约她到咖啡馆见一面。 她犹豫再三,还是勇敢的赴约了。 赶到咖啡馆时,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瞥见一个男人挺直的坐着,单从背影来看,也是个相当俊逸的男子。 小步走过去,到他身边时,她轻轻打了声招呼:“你好。” 男人缓缓起身,朝她露出一道谦和的笑容:“你好,我是袁晋城。” 这么温文尔雅? 倒是与袁伶俐的嚣张跋扈有些不同。 钟禾到他对面坐下。 “我以为钟小姐不会赴约,毕竟我妹妹……” 他没有把话说完,钟禾听他话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他妹妹都做了什么荒唐事。 钟禾咧嘴一笑:“那不至于,你是你,她是她,总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再说了,你要是想害我的话,也不会选在咖啡馆这种地方。” 袁晋城微笑着点点头:“确实。” “那袁先生找我是?” “没别的事,就单纯的想见见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听说你是褚淮生爱上的人,我有些好奇。” “你认识褚淮生?” “怎么会不认识?” 钟禾有些不好意思:“你可能得到的消息有误,褚淮生没有爱上我。” “能放任我妹妹掉下去而伸手抓住的女人,如果不是出于爱,我很难想象,褚淮生还会有什么理由?” “我是他奶奶钦定的孙媳妇。” “这绝不会是让褚淮生不惜伤害我妹妹的理由,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他这个人,只会在意他在意的人,别人在意的人,他不会关心。” 是这样吗? “许多年前,我们袁家与褚家相交甚好,我妹妹更是对褚淮生形影不离,有一天两个人在一起时,褚家一个员工因为不满自己被解雇,心生报复,带了把砍刀闯进褚家,准备砍伤褚淮生时,我妹妹用她幼小的身躯挡在了前面,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手指却被齐刷刷砍断了三根。” “那件事让褚淮生对我妹妹很愧疚也很感激,所以这么些年,他什么都由着她,我妹妹从小到大眼里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他早已成了我妹妹根深蒂固的执念,我们全家都知道褚淮生对我妹妹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六年前,我父亲移居到了国外,以为两个人离得远了,执念也会逐渐消失,但没有用的,无论隔多远,无论隔多久,我妹妹对他的热情都只增不减。” 钟禾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觉得很困惑:“那褚淮生为什么不直接坦言相告,我不觉得让她一直活在这种错觉中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想起来初次见面时,袁伶俐志得满满的样子。 “他又何尝不想让她认清现实,不要再自欺欺人,奈何我妹妹执念太深,根本就不接受这样的打击,他说两回,结果两回我妹妹都昏厥过去,一度命悬一线,后来我父亲再三恳求,褚淮生才答应今后绝不再提。” 袁晋城说到这里,深深的瞥了钟禾一眼:“可就在前天晚上,他违背了对我父亲的承诺,彻底跟我妹妹翻了脸,我妹妹抢救了一夜,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到现在也不吃不喝,犹如活死人一般。” 钟禾深呼吸了一下:“那你和令尊会责怪褚淮生的背信弃义吗?” “以你看,我该不该责怪他?” “要以我看,我觉得不应该。” 袁晋城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爱得没有自我,就不对了,人生有很多精彩的地方,拥有美好的爱情点缀固然锦上添花,但没有也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觉得一个男人不爱自己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这是从小到大过得太.安逸了吧?这种抗压能力即便感情上如意,今后也会在其它地方觉得不如意。” “你们家人的做法是默认她一直沉浸在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中,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对褚淮生公平吗?他也不想袁伶俐受伤,但因为这个原因就要一直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包袱,对他道德绑架,他难道不压抑吗?” “什么事情都可以勉强,唯独感情的事勉强不了,该袁伶俐承受的她早晚要承受,长痛不如短痛,她早点清醒过来,才能够早日解脱,有些过程虽然痛,但不能因为怕痛就踌躇不前,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 钟禾一席话说的袁晋城深受感触,他盯着对面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妹妹年龄相仿的女子,似乎明白了褚淮生为什么会爱上她。 同样的年龄,她们之间几乎是天壤之别。 这个女子的豁达,开朗,善解人意,明晓事理,自己的妹妹可望而不可及。 “钟小姐,一直都是这么看得开的人吗?” “看得开才能活得久啊,不然一直钻牛角尖不会闷死吗?我想要的我一定要有,我没有的我也要无中生有,这是很可怕的执念,当然经历不同感悟也不同,但道理都是一样的。世上之事,无需强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无益,有缘,不推。无缘,不求。来的,欢迎。去的,不送。若令妹能做到这一点,我相信她的人生会更好。” 袁晋城愈发钦佩,钦佩她这份超越年龄的洒脱。 “你与她真是迥然不同。” “我跟令妹……” “我不是指伶俐。” “那你指?” 钟禾正诧异,一道愤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袁晋城!” 第八十一章:情是可怕的毒瘤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猛然回头,就看到褚淮生怒不可遏的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袁晋城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我跟你说过,永远不要再踏进星海城!” 对于他的过激行为,袁晋城并没有太大反应,他不急不缓的扯回自己的衣领:“我来接我妹妹回家。” 钟禾被吓坏了,诺诺的上前扯了扯褚淮生的衣袖:“你这是干什么?” 褚淮生周身散发着戾气,他冷冷的扫一眼钟禾,丢下一句:“回家!”先一步拂袖离去。 即便钟禾是个傻子,也看出了褚淮生跟袁晋城之间有矛盾。 跟他上车后,她几度欲开口询问两人有什么过节,可每当她要开口时,他就加快油门,最后为了不死于车祸,她只好缄口不语。 褚淮生的怒气原比钟禾想象的严重,一回到家,他就砰一声关了房门,怒不可遏的质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他不是袁伶俐的哥哥么?” “他是谁不重要,我问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钟禾诺诺回答:“他给我打电话,约我在咖啡馆见一面……” “他约你你就见,那他要杀你,你是不是还要主动把脖子洗干净了伸出去?你见他之前不应该先把这件事汇报给我吗?” 钟禾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我见什么人都要汇报给你吗?我又不是你的囚犯,再说了你干嘛情绪这么激动?人家就是单纯的跟我聊聊他妹妹,难不成还会在咖啡馆把我灭口了?” “单纯?” 褚淮生咬牙切齿的冷笑一声:“是你太单蠢吧?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肮脏,一个陌生男人给你打电话,你见都没见过就敢赴约,是觉得自己的魅力可以震慑住所有潜在的危险,还是本来就觉得活够了,一心想去寻死?” “那你呢?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因为我见了让你不高兴的人所以你才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 “你当我瞎吗?我看不出来你跟那个男人有过节?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请你不要把这份怨气迁怒到我身上!” “所以你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去见一个陌生男人有什么错?” “我最大的错不就是去见了你不待见的人!” 面对她的强词夺理,褚淮生恼怒到了极点,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拖到阳光,“既然你已经无惧任何危险,也不觉得见什么人有何不妥,那这个东西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他一把扯掉她手腕上戴的手环,胳膊用力一挥,抛向了漆黑的夜色…… 钟禾怔怔地呆了几秒,垂眸望向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许久后才抬起头:“我收回你是不是喜欢我那句话,你褚淮生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乡下人,是我给自己脸了。” 难言的悲伤侵袭而来,她咬着嘴唇转身向屋内走,却在走了两步后,胳膊突然被拉住,下一秒,她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错愕,她刚想抬起头,搁在她脑后的大掌将她按了回去。 “抱歉,是我有些过激了。” 一句低沉的抱歉,将所有的委屈都化解,钟禾又想抬起头,大掌再次将她压回去。 这样静谧的夜,也许无声胜有声。 钟禾不再试图抬起头,而是将垂在两旁的手移到他腰间,紧紧的环住。 她的脸埋在他胸前,聆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让他身上的体温,一点点渗入到她的心脏。 这样安宁的瞬间,她23年来,第一次体会。 褚淮生接了通电话走了,钟禾却仍然沉浸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不能自拨,她突然有些理解袁伶俐,也为自己在袁晋城面前讲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而感到汗颜,事不关己己不忧,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无法体会别人的感受。 只是一个拥抱,就让她难以理智,她又怎么能强迫深陷情网的袁伶俐可以做到洒脱放手? 在德义堂近乎五年的漫长魔鬼训练中,七爷不止一次告诉他们,情是可怕的毒瘤,一个人一旦被感情牵着鼻子走,他的人生基本就完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所以为了不受制于人,不怨恨憎念,不碌碌无为,就要绝情绝爱,绝不去碰情这个没用的东西。” 七爷让他撩动褚淮生,却一定不会想看到,她把自己给撩进去…… 她深深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忌讳,手伸向口袋摸手机时,意外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诧异的发现,居然是褚淮生扔了的那只手环。 他没有扔,而是偷偷地还给了她…… 一瞬间钟禾的心丘壑万千。 她用新购的副卡,褚淮生都不知道的号码,给白梓发去了一条信息—— “梓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褚淮生?” “嗯。” 白梓没有想象中的惊讶,而是很平静的回了一条:“我先前就有预感了,虽然知道这句话很残忍,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你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趁早了断。” 白梓的信息钟禾也不意外。 同是德义堂的姐妹,她们是一起长大的人,她们过去有过怎样的经历,今后需要面对什么,彼此都很清楚,白梓提醒她不要玩火,因为玩火不会殃及别人,但是最后一定会把自己烧死。 钟禾盯着那只手环望了许久,才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我们这样的人,即便是绝情绝爱,将来就一定会有好下场吗?” 白梓沉默。 “既然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不让自己拥有一个被爱的机会,我才23岁,不管我的过去有多么糟糕,未来又会有多么渺茫,我都想尝试一次,想像所有女孩子一样,谈一场恋爱,不求结果,不求白头,就单纯的给自己留一段美好的记忆,以后再回到刀口舔血的日子,面对灰暗漫长的人生,当我觉得麻木疲惫时,我至少还有些美好的东西可以回忆。” 发完这些文字,温热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渗出,她撇过头,用手背擦去。 “也许没有漫长的风月可以蹉跎,说不定哪天就死了,那我更不想这辈子白活。” 这一晚,褚淮生一夜未归。 这一晚,钟禾一夜未眠。 如果她的人生里有九万天都是痛苦的,那只要有一天是幸福的,她也愿意为了这一天而飞蛾扑火。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只追寻现在。 第八十二章:蚕食她的温柔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纠结了一上午,给褚淮生发了条信息:“昨晚怎么没回家?” 褚淮生很快给她回:“公司临时有点事,开了一夜的会。” 她踌躇了一下,试探问:“那我能去找你吗?” “来。” 虽然就简单的一个字,却也叫钟禾欢喜不已,她放下手机,从衣柜里挑了套满意的衣服,又化了个精致的淡妆,站在更衣室,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满意,这才拎着提前煲好的汤,小心翼翼出了门。 到了驰越集团,站在褚淮生办公室门前,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进去,她平时妆容随意,今天这么刻意的打扮,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不妥,毕竟褚淮生也没有明确表示一定喜欢她。 她一时徘徊不定,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洗手间把嘴上的口红擦掉时,一抹俊挺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她措手不及,慌不择路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 “你伫在这半天不进去,难道不是等着我出来迎接?” “不、不是,没有,我正要进去。” 褚淮生歪头打量她:“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她更羞怯了,低头盯着地面,一只手局促的将半边垂下来的长发塞到耳后:“哪有什么不一样。” 褚淮生慢慢向她走近,到她身边时,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句:“今天似乎更好看。” 温热的气息落到脖颈处,她耳根唰一下就红了。 没想到他也会说这么撩人的情话。 钟禾正面红耳赤时,褚淮生牵起她的手,将她拽进了办公室。 “你拿的这是什么?” 他盯着她手里的保温桶,钟禾赶紧将桶盖拧开:“是我熬的罗汉汤,你尝尝看怎么样?” “这么快就洗手做羹汤了?” 钟禾听出了他的调侃之意,娇羞的瞪他一眼:“我是熬给自己喝的,喝剩下的反正倒了也可惜。” 褚淮生也不拆穿她,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羹,舀了一口到嘴里。 “怎么样?” 她期待的等着他的评价。 “超出了我的预想。” 褚淮生又连喝了几口,“你这用的什么材料,跟我以往喝的好像都不太一样。” 钟禾沾沾自喜:“那当然了,这是我的独门秘方,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那我给你开个饭店怎么样?就专做罗汉汤?” “嗬嗬嗬。”她没好气笑:“开个饭店只做罗汉汤,你来喝啊?我看你就是来搞笑的。” 褚淮生淡笑不语。 钟禾望了望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怕听不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几番吞吐,最后才鼓起勇气问:“你怎么看待我们现在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褚淮生这一反问,把她给问愣了:“你……不喜欢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钟禾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一头栽地上,她努力撑住:“你不喜欢我昨天晚上把我拉到怀里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褚淮生故意逗她:“月色太美了。” “你混蛋!” 她恼羞成怒,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汤羹,“别喝了,你不配!” 把保温桶一盖,拎起来就要走。 胳膊再次被拉住,一个重心不稳,她跌落进褚淮生怀里。 刚想站起来,褚淮生又将她按下去,他慢条斯理的拿走她手里的保温桶,将她往办公桌一压,头就俯下去,嘴唇快要相碰时,钟禾挣扎了一下:“你混蛋……” “别动。” 犹如魔咒一般的磁性嗓音,让钟禾一瞬间魔怔了,她真的不再动,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唇落下,不似以往的粗暴,这一次很温柔,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柔软,像是在品尝美味。 随着唇齿不断探入,两人都有些动情,钟禾两手插.入他发中,意乱情迷的揉着。 褚淮生更是情动,撩开她衣前的领子,把头埋了进去,钟禾被他亲吻的浑身止不住颤抖……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将两人从迷乱的状态中拉回,钟禾更是如惊弓的小鸟,慌不择路的从褚淮生怀里起来,背过身窘迫的整理凌乱的衣服。 褚淮生瞥见进来的人是钱进,理了理被钟禾揉乱的头发,没好气问:“进来连门都不知道敲吗?” 钱进无辜的朝身后指了指:“褚总,门是开着的……” 褚淮生:“……” 钟禾已经整理好,局促的转回身,尴尬的朝钱进打招呼:“嗨,钱助理。” “太太好。” 钱进朝她颔首,明明也没有什么意味不明的眼神,但钟禾就有种被抓奸在现场的窘迫感,她难为情道:“那你们先忙吧,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褚淮生说什么,抱着保温桶就落荒而逃…… 褚淮生仔细看着钱进拿进来的企划案,约莫他快看完时,钱进微笑道:“褚总,恭喜。” “何来之喜?” 褚淮生眉稍挑了挑。 “您能直面自己的内心,跟太太的关系有一个质的飞跃,可喜可贺。” 褚淮生拿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将文件朝他面前一撂:“就你能。” 第八十三章:不速之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从驰越出来,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心情从未如此雀跃,这一瞬间她忘记了所有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她终于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在她过去23年,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欢喜过。 以前她过得再糟糕,也没有怨天尤人。 如今稍被阳光拂照,她就想谢天谢地。 她甚至贪婪的想,也许不幸就此从她身上脱离,谁能一生坎坷,她的命运或许从此刻开始就好转了呢。 如果不是一声久违的天露,她想她会一直这样做着梦。 “天露?” “天露??” 钟禾像被雷电击中,整个人麻痹的动不了,身后有人在唤她,可她却不想回头。 但即便她不回头也知道唤她的人是谁,是她一辈子也不想见到的人。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猥猥琐琐地来到她面前。 “嘿嘿,天露真的是你啊?我跟你妈可是找了你好久,可算把你给找着了!” 钟禾的心像坐上云霄飞车,一下子从云端坠落至谷底。 她尽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拦了辆出租车,把赵候亮和谢谢广琴推了进去。 “天露,这么多年不见,你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哈,我跟你妈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赵候亮咧着一嘴大黄牙嘿嘿的笑。 谢广琴更是讪皮讪脸:“那当然了,我们小露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钟禾阴着张脸一语不发。 车子开到郊区,她这才将两人拉下车,咬牙切齿的问:“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赵候亮又咧起他的大黄牙笑:“嘿嘿,还不是听说你嫁了有钱人,我跟你妈来寻你享服来了。” “寻我享服?” 钟禾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你们凭什么?你们跟我有血缘关系吗?你们对我尽过父亲母亲的责任吗?你们为我付出过什么?你们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谢广琴表情微微不悦:“天露,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们是没怎么让你锦衣玉食过,可那不也是因为家里穷吗?对,我们不是你亲生父母,但养育之恩总有的吧?难道没有我们一把屎一把尿,你自个儿就能长大?” 钟禾从来不愿意主动去回忆过去,她总以为只要她不去想,过去的人不再与她交集,那些痛苦就能慢慢遗忘。 可谁能想到赵候亮和谢广琴这时候找来。 他们的出现,将过去血淋淋的揭开。 “所以我应该感激你们是吗?你们从小到大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有那个该下地狱的赵候光,你们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吗?也许你们知道,但你们装不知道,你们助纣为虐,你们无数次的将我关进杂物间,让成堆成堆的老鼠啃咬我,你们就是一堆狼狈为奸的蛆虫,你们就该一起下地狱!” “赵天露,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捡你!” 谢广琴蹦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捡我?如果捡我就是为了折磨我,为什么要捡我?我情愿我还在襁褓中,还未领教这个世界的肮脏时,就痛快的死掉,也不要一辈子遭受煎熬生不如死,我不会原谅你们,永远都不会原谅,如果不想我杀了你们,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你、你……” 赵候亮见她恶毒的诅咒个没完,气的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被钟禾用力扼住。 她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无法压制的杀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们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如果不想暴尸荒野,从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 她用力一甩,赵候亮踉跄坐地。 钟禾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到两人身边警告:“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但你们给我听好了,若是再敢到今天遇到我的地方,或是其他地方找我,我绝不会让你们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警告完毕她离开,身后响起赵候亮质问的声音:“是你杀了我大哥是不是?” 钟禾冷哼一声侧过头:“是又怎么样?所以你们更应该夹起尾巴来做人,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敢杀人,现在只会比过去更心狠手辣,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尝试。” 第八十四章:这样的爱情,他给你了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从郊区走到了市区,那么漫长的路程,也未能将她的心情平复。 她感到冷,一阵阵寒意在身体里流窜,经过一家便利店,她走进去,买了一罐啤酒,要了一支笔,一张纸,在靠墙的桌子旁,写下了养父母找来这件事。 只要穿过前面那条街,就到到达枫清路,可越抵达目的地,她的脚程越缓慢。 她很清楚口袋里揣的那条信息一旦放进邮箱后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以七爷行事的风格,他制定的计划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他会果断杀了赵候亮和谢广琴。 他们既然能找到星海来,就随时可能会拆穿她的身份,这样危险的定时炸.弹,七爷决计是不会留。 邮箱已经近在咫尺,她拽着纸条的手指紧了紧,脚步停在邮箱前,最终还是没能将手抽出来,而是加快步伐离开了。 钟禾不恨他们吗?当然恨,恨之入骨。 可到底在她的骨子里,还存在着未泯灭的良善,那两个人再怎么罪恶滔天,也确实对她有养育之恩,尽管那恩情零星半点,她也还是想给他们一条活路。 只要他们肯离开。 她就当他们未来过。 钟禾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将易拉罐捏扁,连着那张被她撕碎的纸条,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她浑浑噩噩的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缓缓抬头,她自我解嘲的在心里哼笑了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全世界都见不得她好吗? 她不过刚尝到一丝爱情的甜蜜,蛀虫们就接踵而至。 “袁小姐又想干什么?” 她冷冷问。 其实她现在心情很差,真的没有精力再继续跟这个人纠缠。 但她也清楚,这个人必定没那么容易打发。 “别害怕,拉着你一起死这种蠢事,干过一回就不会再干第二回,我呢,原本就是想在这条街上走走,可谁知道就遇到钟小姐了呢?看来老天都觉得我们该再遇一次,然后聊聊心里话。” 钟禾冷笑:“袁小姐名门贵女,身份高贵,我这样卑微的人,可不敢奢望跟你交心。” “诶,别妄自菲薄嘛?”袁伶俐诡秘莫测:“你现在可是我淮生哥看上的女人,怎么会卑微呢?我身份再高贵,那也是你的手下败将不是吗?” 钟禾受不了她这样含沙射影的暗讽:“袁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袁伶俐走到她对面,好整以暇的询问。 钟禾懒得回应她的无聊。 “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幸福,能被我淮生哥爱上,换了哪个女人不飘呢?不过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飘的太高了,不然摔下来的话真的会很痛。” 钟禾依然不予理会。 “我认识我淮生哥十八年,你才认识他几天?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理解你们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好不容易榜上一个大款就想牢牢抓住的急切心理,不过……” 袁伶俐话没说完,就被钟禾打断:“那袁小姐不也飘了,摔下去痛吗?” “你……” “袁小姐,奉劝你一句,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今天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十八年都没能爱上你,你这梦还要做多久?” 钟禾这句话彻底挑衅了袁伶俐,她怒极反笑:“该醒醒的人是你,你知道苏莱雪吗?我告诉你,她才是我淮生哥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是任何女人都代替不了的,你知道我淮生哥有多爱她吗?你知道我淮生哥真正爱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吗?苏莱雪是一个只要说声自己感冒了,淮生哥无论在哪个国家,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他有多忙,立马就会坐飞机赶到她面前的人,这样的爱情,他给你了吗?” 这不是钟禾第一次听到苏莱雪的名字。 却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她的事迹。 她的内心不再那么淡定,而换了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事都一样会感到不安。 她细微的变化袁伶俐尽收眼底,她继续道:“苏莱雪是我淮生哥的初恋,初恋大多无疾而终,但初恋却可以耗掉一个人毕生的热情,我相信我淮生哥那时的热情绝不会再给任何女人,也许他现在对你有所不同,但那也只是因为他身边很久没有女人,你们被强绑在一起,他从最初的抗拒到慢慢适应了。就像养的一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谁还能没点感情呢?” 小猫小狗养久了确实会有感情,这么现实的比喻,比往心口上捅一刀还要残忍。 袁伶俐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一个面朝前,一个面朝后,她稍微往她倾过去一点,“所以你以为你赢了吗?这就是剧终吗?不,还没开始呢,钟禾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体会到我今天的痛苦!” 袁伶俐几乎是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去。 在她走了以后,钟禾觉得愈发的冷了,她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这时天空响起一道炸雷,竟是没有任何预兆,倾盆大雨直扑而下…… 是幸福的一天? 还是悲伤的一天? 她在雨里失魂落魄的走着,袁伶俐那些话还不足以让她难过,真正令她难过的,是她从褚淮生办公室离开这么久,他竟没有一言半语,哪怕是到家了吗?晚饭吃了吗? 因为一句话就可以飞跃半个地球,这是怎样热情洋溢的爱情? 这样的爱情,她也想要。 可是真的或许如袁伶俐所说,那样的热情再也不会有了,可以一个下午没有任何联系,他这种冷静淡漠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如果不是唇上还残留着一丝他的气息,她可能会觉得现在和过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待见她的时候,从不主动联系她。 他现在抱了她亲了她,也还是不联系。 她不愿面对,但脑子里还是会忍不住想,他跟苏莱雪,也是这样吗? 第八十五章:男人的劣根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回到褚家时,整个人已经成了落汤鸡,没有人关心她淋了雨,也没有人关心她有没有吃晚饭,他们对她视而不见,她亦目中无人。上了楼,就那样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赵候亮和谢广琴的出现,让她又陷入了噩梦的深渊,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到一只丑陋粗糙肮脏的手向她伸过来,然后在她身上胡乱摸索,那令人作呕的急促喘息声挥之不去,她声嘶力竭的咆哮:“走开!走开!!” 猛然惊醒,她浑身颤抖的坐起来,身上的衣服未干,她愣了几秒,冲进洗手间。 坐在洗手间冰冷的地板上,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可身体还是颤抖的厉害,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 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十点五十五分,褚淮生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音信。 她昨夜对爱情美好的幻想,像华丽易碎的泡沫,一点点粉碎…… “今天也不回来吗?” 她心情灰败的给他发了条信息。 等了许久他才回:“后天就是除夕,这两天会比较忙,不用等我,你早点休息。” 真是好客气的说辞,换了以前,她或许会欣喜,可放在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她明知道不该自不量力的去拿自己和他心里的那个人比,可还是鬼使神差的发了条:“我感冒了。” 这一次,她再没等到回音。 直到凌晨再醒来,捡起扔在地板上的手机,才看到他姗姗来迟的回信:“严重吗?要不要让王医生过去给你看看?” 凌晨二点五十。 呵。 钟禾阖上眼头靠在墙砖上冷冷一笑,手机又扔回了地板上。 那样的热情果然是不会再有了。 褚淮生早上回来,那时钟禾刚刚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阳台上晾内衣。 他进门就径直朝她走来:“怎么感冒了,好点没有?” “没事。” 她淡淡回了句。 褚淮生缄默了几秒,上前伸手要抱她,她身子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他意识到不对劲,她已经拿着盆进到屋里,他跟进去:“对不起,昨晚太忙了。 “没关系。” 依旧是淡淡的口吻,可褚淮生知道,她生气了。 他上前强制性圈住她,手抚向她的额头,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钟禾,她用力将他推开:“别假惺惺了!” 褚淮生愣住。 “对,你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回来看我一眼就算了,连发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我回你信息了。” 呵。 钟禾又想笑,“是不是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不会想到联系我?那昨晚如果我死了呢?你也不会觉得难过吧?即使你问我严重吗,我没有回你,你也没想过我会不会病得很严重?那这样的话,请问我在你心里算什么?这样的漠不关心,还谈什么感情?我们干脆就回到过去形同陌路的关系吧!” 钟禾摔门下楼。 胸腔里有一股气堵在那里让她难受的不行,她其实原本并非如此脆弱之人,之所以会如此在意计较,无非是因为她知道了他曾经对别人有过截然不同的态度。 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 褚淮生跟下楼,看到她进了老太太房间,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步走了。 下午他主动给她打电话,破例打了几次,她都没接。 他驱车回家,来到楼上,也未看到她的人,只在沙发的茶几上,看到了她搁在那里的手环。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你在哪?” 等了好一阵子没等到回音,他又打了一遍她的电话依旧不接,他板着脸下了楼。 楼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梁秋吟身上披着一件刚刚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皮草大衣,试给回家过年的女儿以及老公看:“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极了!” “不错!”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越过,梁秋吟见他从玄关处拿起车钥匙,追过去问:“淮生,这都过年了你要去哪?待会就要吃年夜饭了,你就别出去了!” 褚淮生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禾站在山顶一间民宿的院子前,凝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又到了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却形单影只。 古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 她没有这样的惆怅,她只有难言的心酸。 因为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任何可以期待的…… 嘎吱一声,闭合的木门推开,一抹从天而降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震惊的凝视,半响没回过神,直到他向她走来,她才思绪回笼,撇过头冷冷问:“你怎么来了?” 褚淮生一把扳过她的肩:“躲在这里干什么?” 钟禾迎上他薄怒的目光:“我不是躲在这里,我只是暂时出来住两天而已。” “为什么要出来住两天?谁嫌弃你了吗?” “那谁欢迎我了吗?” 她手指向山下那片璀璨:“今天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我若留在那里,你们家这个年还能过得愉快吗?” “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我留在那里只会给你们添堵,还不如我自己识趣的回避,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年。” “这么有自知之明?” 褚淮生捏着她肩膀的力道重了几分。 “是,我有自知之明的地方不仅如此,就像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也就不会再妄想靠近你!” “现在才来想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早干嘛去了?” 褚淮生一把将她按压在院子的木栏边,身后就是万家灯火,钟禾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很茫然又很倔强的瞪着他。 “配不上你替我挡什么刀?” “配不上你给我洗什么内衣?” “配不上你陪我过什么生日?” “配不上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 “配不上你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 “配不上你撩我撩的连个底线都没有?” 褚淮生越说越激动:“现在把我整颗心都撩乱了,你来跟我说配不上,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钟禾被他一席话吼懵了,她委屈的撇过头:“愚弄别人的感情你还有理了?” “我愚弄你什么感情了?”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亲你我有病?” “那只不过是你们男人普遍的劣根性。” 呵。 褚淮生被她气笑了:“男人的劣根性?你懂的还真是不少?对于别的男人或许是,但我褚淮生是吗?我是那种见到女人就抱着啃的发情动物吗?我从看到你如看一只蚯蚓,到看到你这只蚯蚓就想亲,你以为这是一个很容易的过程?” “要没点感情的基础,我能克服掉这么严重的心理障碍?” 第八十六章:宝藏女孩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自打从认识褚淮生,还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她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褚淮生向她逼近了几分:“质疑我的感情?别的女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你现在得到了还不珍惜,给我玩离家出去?我是给你梯子了吗?让你上了天!” 钟禾的心蓦然沉下来,她不苟言笑:“褚淮生,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但请你不要让我觉得我身份卑微感情就也要卑微,如果在感情的世界里,两个人不能平起平坐,那这么卑微的爱情不要也罢。” “我不是无理取闹,是你真的没有在乎我的感受,在你的意识里,我就是个从乡下来只能依附你生活的孤儿,所以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应该像童话故事里被赏赐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在城堡里感激涕零。” “可是你有想过吗?灰姑娘的心也是肉做的,她也会因为被扔在城堡中无人问津而感到难过,没错,你的感情很珍贵,可我也一样,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她突然说不下去。 背过身,那些璀璨的灯火逐渐变得模糊…… 她在心里说,你根本就无法想象,选择爱你,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冬日凛冽的寒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身后的男人缓缓踱步上前,伸手轻轻环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只是很久没有恋爱,已经忘记了要怎么去爱一个人。”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并不是你依附我而生,而是我因为你而活。” 浅浅淡淡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让钟禾结成寒冰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褚淮生将她转过来,慢慢低头吻住了她,熟悉的气息靠近,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起来…… 天上悬挂的月亮越缩越小,她闭上眼,感受着这令人心悸的吻,这一瞬间真的是太过美好,美好到她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他的吻是那样的叫人难以抗拒,就像他的人一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是在她过往的岁月里,从未接触的温柔。 褚淮生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贪恋一个女子的甜美,她的口中仿似灌满了蜜,让他尝不够,恨不得将她吞食入腹。 滑滑腻腻的丁香,调皮的在他的口腔里乱窜,撩的他心痒难耐。 他将她从木栏边压向石桌上,十指紧扣,彼此贪婪的索取着对方。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旷日持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来气,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褚淮生手指移向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轻轻摩擦:“人间美味。” 她羞红了脸,搂着他腰问:“你饿不饿?” “饿。”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吃你。” 脸顿时更红了。 褚淮生打量了一下身处的院子:“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我在网上看的,后山是旅游景区,这里民宿很多,我觉得风景还不错,所以就定了一套。” 钟禾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嗫嚅:“今晚是除夕,你真的不回家吃年夜饭吗?” “你回去吗?” 她摇摇头:“我回去是真的扫大家的兴,何况我一个人在这里也乐得逍遥自在,我这两天就先不回去了。” “恩,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褚淮生说完,人已经进了屋子。 民宿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虽都不大,但布置的还算温馨,卫生也是一尘不染,褚淮生脱了外套到沙发上坐下。 钟禾在外面踌躇了好一会,才唯唯诺诺的进去,她走到褚淮生身边,十分纠结的说:“我觉得你还是你回去吧,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在就算了,你要不在的话,回头你妈肯定怪我头上,怪我……” “怪你什么?” 褚淮生一把扯胳膊将她拉坐到腿上。 她绞着手指:“怪我诱拐你。” 他贴到她耳边:“没事,我就说我自愿。” “不行……” “好了,你再不去弄点吃的给我。”他咬住她的耳垂:“我真要吃你了。” 钟禾从他腿上跳下来,被他咬过的耳朵,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她走进厨房,看到冰箱里有很多食材,扭过身探头问:“你想吃什么?” 他邪魅一笑:“想吃……” 她迅速缩回身子:“算了,还是我自己看着办吧!” 钟禾做饭做到一半时,到客厅看了一眼,发现褚淮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心蓦然一软,到卧室拿了条毯子盖到他身上,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俯身蹲到他面前,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心里满满洋溢的都是幸福感。 这个男人有钱有势,如今却愿意屈身在这样一间小小的民宿中,陪着她过阖家团圆的日子,她真的很感动,她甚至想如果她的生命仅剩一天,那能在这一天里有他相伴,她也值了。 身子微微踮起,她在他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褚淮生再醒来时,钟禾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正安静的坐在一旁等他醒来。 他捏了捏眉心:“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关系,快吃饭吧,还有一个小时,就不叫吃年夜饭了。” 褚淮生在她脸上琢了一下:“怎么不叫醒我?” “你这几天估计都没合眼,我看你睡得这么香,不忍心。”她嫣然一笑。 褚淮生坐到餐桌上,看着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难以置信:“这都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田螺姑娘来给你做的?” 褚淮生被惊艳到了:“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如此贤良淑德兰心蕙质?” “现在发现也不晚啊,说明褚总眼光好。” 她做了冰糖蹄髈、香酥鸡肉、红烧排骨…又用蜜瓜螺肉炖了鸡汤,连米饭都不是传统的白米饭,而是用五色米做的五彩炒饭。 最吸引褚淮生的是那一道鱼香豆腐,金黄的豆腐块、橙色的胡萝卜丝,黑色的木耳丝,汁收得极好,上面浇了香浓的酱料,看着就让人有胃口。 这些菜看似都是普通的农家菜,却胜过以往他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 褚淮生夹了块蜜.汁山药到嘴里,甜而不腻,他啧啧感叹:“真是捡了个宝藏女孩。” 第八十七章: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们赶在十一点五十吃完饭,桌上的菜几乎被扫荡一空。 钟禾将碗筷收进厨房,系上围裙站在水龙头下洗碗,正洗到一半时,褚淮生突然进来,毫无预兆的,一把将她腾空抱起。 那姿势就像是爸爸在抱着女儿,钟禾搂紧他的脖子,羞怯的说:“干什么?” “跨年。” 褚淮生将她抱到外面院子里,让她坐在木栏上,自己则站在她身边,用两手固定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 “跨什么年?” “等待新年的钟声,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你没跨过?” 钟禾摇摇头。 她们以前在德义堂,除了任务就是训练,七爷从不允许她们参加任何娱乐性活动。 “也对,你们在乡下,不流行这个。” 他错误的理解让她心里有一丝愧疚,这时听到山下有宏亮整齐的倒数声:“10,9,8,7,6……” 砰—— 伴随着满城烟花的绽放,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在城市上空扬起。 钟禾所有失落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没想到跨年是如此精彩的一刻,如此的振奋人心,而更让她激动的是,她是和褚淮生,一起鉴证了新年的到来。 她扭过头刚想跟他说什么,他的脸已经凑过来吻住了她,世界顿时沉寂了,耳边只有烟花炸裂的声音。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空中勾勒出各种美轮美奂的形状,让城市陷入了梦幻的美。 褚淮生从她嘴边离开,凝视着她双瞳剪水的眼睛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温柔回应。 “喜欢跨年吗?” “喜欢。” “那以后的每一年,都陪你一起跨怎么样?” 钟禾的眼睛湿润了,这是她听过最美最珍贵的诺言,尽管她知道这诺言永远都不可能会实现,但她还是期待不已。 “好。” 褚淮生抱住她:“既然年也迎了,那就到了许愿的时候,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说出来,我都替你实现。” “褚先生真豪。” 她将下巴搁到他胸前,昂着头说:“良田土地豪宅珠宝都可以要吗?” “可以。” 她言笑晏晏:“那我可不要这些……” 身子往他贴近几分,她将头埋到他颈边,慢慢匍匐到他耳边说:“我要和褚先生,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褚淮生闻言唇角扬了扬,挑起她的下巴问:“要多甜?”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她刚又要开口,他又吻上来,这次是一个深吻,时间很长也很醉人,他又问:“还是这样呢?” 钟禾一颗心都要化了,她羞怯的钻到他怀里。 褚淮生将她抱起来,抱进了屋里。 他在床上吻她,从她的额头,到眼睛,到鼻梁到下巴,她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温柔以待。 钟禾即紧张又心颤,随着他的吻逐渐移动,她手指紧张的揪住了床单。 她很清楚两个相爱的人会有怎样亲密的发展,她也想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褚淮生,可当他炙热的手移到她要间,试图要解开那枚金属纽扣时,她突然伸手制止了。 褚淮生一愣,俯到她耳边隐忍问:“不行吗?” “我……” 钟禾难过的想哭,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什么都可以给褚淮生,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点点乱,有一点点犹豫。 褚淮生沉吟了几秒,收回了手,将她抱住,“没关系,是我太急了,你可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再给你一些适应的时间。” “对不起……” “傻瓜,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钟禾先去洗了澡,等褚淮生洗完澡出来,看她窝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条薄毯。 他二话不说,走过去就将她拦腰抱起,向卧室的床上抱去。 钟禾忧虑:“我……” “我不碰你。” 她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同盖一床被子,他关了大灯留一盏小夜灯:“睡吧。” 卧室没有开空调,房间很静,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颈窝处,褚淮生渐渐有些心猿意马。他翻了个身,平躺,尽量不去看身边的女人,可被子里明显灼热的反应,证实了他始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他又翻个身,背对着她,想将杂念压下去。 钟禾不说话,其实根本没睡着,她不跟褚淮生睡一起,就是担心这个原因。 他跨年那会积蓄的火没散,两个人睡在一起,他除非是个太监才会没反应…… “褚淮生。” “恩?” “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没有。” “我看过你难受的样子。” “……” “没事,我挺的住。” 钟禾咬了咬唇,用半边胳膊将身子支起来:“要不,我帮帮你吧?” 褚淮生转回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怎么帮?” 她纠结了一下:“就…上次那样?” 褚淮生将她拽回身边躺着,贴着她耳边嗓音沙哑的说:“不必了。” “为什么?” “那样太糟蹋你,我忍忍就好了。” “那要不然…我用手?” “你怎么懂那么多?” 褚淮生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不是你说的吗?可以用手……” “那要不,试试?” 褚淮生刚一将她的手牵进去,她就吓得缩了回来。 “你这是要我命呢?” “对、对不起,我再来。” 这次她没有退缩,起初不太能掌握要领,好在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心领神会…… 结束后,褚淮生气喘吁吁的抱着她:“修了几年的清心道,被你废了。” “现在有没有舒服一点?” “虽然没那么尽兴,但比刚才好多了。” “那可以睡觉了吗?” “睡吧。” 褚淮生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没有亲她的嘴,怕又停不下来,一亲亲到天亮。 第八十八章:摩天轮之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褚淮生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睡到了沙发上。 她诧异的跑过去问:“你怎么睡沙发了?” 褚淮生回避她探究的眼神,揉着额头说:“你抢被子严重。” 是这样吗? 钟禾后来睡着了,她也不知道。 两人吃完早饭,站在院子里看四周的风景,民宿右后方的旅游景区因为是春节的缘故,已经暂停开放,钟禾盯着远处那庞大的摩天轮,随口说:“好想去玩一次。” 褚淮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过就是一座建在山顶上的游乐园而已,他问:“想玩什么?” “都想玩。” 钟禾两手拖住下巴:“尤其那个过山车,在真正的山道里过山车,想想都刺激。” “你没玩过?” “没有。” 褚淮生想到她在农村确实是玩不到这些东西,搁下手里的水杯说:“走,带你去玩。” “可是现在过年人家都不开放。” “还有我办不到的事?” 褚淮生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牵出了门。 半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等到了景区,已经有工作人员守在那里,见他们两人过来,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说:“褚先生,设备都已经打开,您想玩哪一个,尽管吩咐我。” 钟禾张大嘴,悄悄询问身边的男人:“这是给咱们包场了么?” “不喜欢吗?” 她抿嘴一笑:“喜欢。” 游乐园比她想象的要大,里面游玩设备也很多,她指着一座旋转木马说:“我想先玩这个?” “这都小孩子玩的。” “可我从来都没玩过。” “你真的从小到大一次游乐园也没进过?” “嗯呢!” 褚淮生略微同情的挥挥手:“去吧,想玩多久玩多久。” 工作人员将设备打开,伴随着欢快的音乐,钟禾坐上了一匹蓝色的木马,褚淮生站在护栏边,看她笑的像个孩子,心情顿时也跟着愉悦不少。 这个女人还真是很好满足。 钟禾从木马上下来,褚淮生问她:“好玩吗?” “好玩。” “还想玩什么?” “都想玩。” 钟禾问他:“你小时候来过游乐园吗?” “没。” 她诧异:“你也没来过,那刚才凭什么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你是玩不到,我是不想玩,性质一样吗?” “你为什么不想玩?” 游乐园不应该是每个孩子童年的梦吗?钟禾现在玩,也不过是为了弥补童年的不足。 “幼稚。” “嘁……” 过山车就在前方,她手一指:“我们去玩那个!” 他挥挥手:“去吧。” “你不去?” “我不去。” “我一个人害怕。” “那就玩别的。” “可我就想玩这个……”她撒娇地拽住着他的袖子。 “我有恐高症。” “我都能治愈你的洁癖症,恐高症我也想试试?” “……” 褚淮生朝半山腰望一眼:“我心脏也不太好。” 她秀眉一挑:“浑身都是病啊?那行吧,我就不勉强你了,下回我让甄惜陪我玩。” 她话落音,胳膊已经被牵着向过山车的方向而去。 两人坐在车头的位置,系好安全带,褚淮生握住她的手:“舍命陪美人的恩情,记住了。” 她巧笑嫣然:“记住了。” 设备缓缓启动,一阵强风从两人耳边掠过,接着速度越来越快,钟禾失控的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这种视觉与感官上的双重刺激,似乎能将人心底压抑的负面情绪在瞬间得到释放,无论你有多少不快,有多少压力,有多么痛苦,在这风驰电掣的速度里,都统统被遗忘。 她一遍又一遍的尖叫着,在漫山遍野里飞驰…… 所有的痛苦都烟消云散,小时的经历,长大的压抑。 她放飞自我,呐喊不息。 直到设备停下,一切趋于平静。 激动的心情也未能得到平复,她望一眼身边的男人:“这简直就是神一般的解压过程。” 褚淮生僵着脸,解开身上的安全扣,站起身没好气道:“这就是将一个正常人变疯癫再变回正常人的过程。” 他先一步从山车上下来。 脚下一个台阶没注意,一个趄趔险些摔倒。 他是疯了才一把年纪陪她折腾。 钟禾解开安全扣追上他,抓着他的手问:“你刚才怎么都没有反应?” “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那么惊险刺激,你都不叫吗?” 褚淮生深瞥她一眼:“我定力非凡。” 她嗤之以鼻:“你定力非凡,那昨晚干嘛还让我用手帮你……” 他修长的手臂将她往怀里一揽,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真是改不了的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褚淮生夹着她视线往摩天轮上一扫:“要不要陪你玩那个?” 她立刻小鸡琢米:“嗯嗯嗯。” 相比过山车的疯狂,摩天轮就沉稳多了,在缓缓上升的狭小空间里,钟禾抱着褚淮生的胳膊,头靠到他肩上,喃喃低语说:“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迷信。” “是的,我也觉得没有依据,两个人在一起难如登天,稍一分歧,走着走着就散了,哪是一个吻能够决定的。” 摩天轮升至最高处,钟禾趴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感叹:“哇,整个城市都尽收眼底了呢。” “钟禾。” 身后突然有人唤她。 “嗯?” 她刚一转身,唇就被压住了。 “……” 最高处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说好的迷信呢?! 迷离的大眼睛从最初的愕然到渐渐沉沦,她闭上眼睛,胳膊攀了过去。 摩天轮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始终未放开对方。 直到快要亲岔气时,褚淮生才放开她,望着她的唇,扑哧一声笑了。 她意识到什么,手赶紧捂住嘴,娇嗔的捶他一下:“讨厌,肯定又把我亲肿了。” 两人手牵手从摩天轮上下来,工作人员言笑晏晏的守在门边,钟禾心虚的躲在褚淮生背后。 “褚先生,刚刚你们转了六圈。” “恩。” 褚淮生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钟禾却是羞臊的抬不起头,她总觉得工作人员是在意有所指。 他们是在上面转了六圈,却有五圈半都在互啃对方…… 接下来又去玩了海盗船、大摆锤、旋转秋千。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把游乐园内所有的项目都玩遍,回去的路上,钟禾十分兴奋,抱着褚淮生的胳膊说:“今天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玩玩这些小儿科就这么开心了?” “那要看跟谁一起玩。” 后来经年,当褚淮生满世界兴建游乐园时,记者采访他原因,他只说了一句,因为她喜欢。 第八十九章:空降小叔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两人刚到民宿,褚淮生的手机就响了。 他站在院子里短暂接了个电话,进到屋子对正准备做晚饭的钟禾说:“我们可能要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 钟禾不安的问。 “不是,是我小叔回来了。” “小叔?” 钟禾蓦然瞪大眼:“什么小叔?你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叔叔?以前没听你们家人说过啊!” “是我爷爷领养的孩子,由于身体不好,常年一直在国外静养。” “原来是这样……”钟禾有些为难:“那我也要回去吗?” “他就是听说我结婚了,所以回来看看,也想见见你。” 尽管有些忐忑,但她还是答应了:“那好吧。” 钟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临走前,恋恋不舍的伫在民宿的院子里,一步三回头。 褚淮生看出了她不舍的心情,低声问:“喜欢这里?” 她迎上他的目光:“喜欢和你在这里留下的回忆。” 他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身后的房子,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下了山。 钟禾一路都在担心回家后会不会被梁秋吟生吞活剥,毕竟她在大过年的拐走了她的宝贝儿子,这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事实上梁秋吟确实想活剥了她,除夕夜打了儿子无数遍电话都是关机,摆明就是村姑把她儿子给拐走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拐走她儿子,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梁秋吟在全家面前撂下狠话,她定要那个村姑活得过初一活不过十五。 岂料这小叔突然回来了。 钟禾跟着褚淮生心有余悸的回到褚家,客厅里静悄悄的,即使没有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一股冲着她来的无形的压力。 “小叔。” 褚淮生走向一张轮椅,微微倾身,抱了抱椅上的男人。 “淮生,好久不见。” 钟禾听到一声温和的嗓音,好奇的抬眸一瞥,顿时惊为天人…… 这小叔…未、未免也太、太美了吧?? 她惊异不已,在民宿听到褚淮生说他小叔回来了,她本能的就觉得应该是个跟他父亲年龄相仿的小老头,却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秀美的男人。 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皮肤白皙,一双水墨画一般的眼,英挺秀美的鼻子下是一张樱花般的唇,唇角的弧度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这种微笑,是能让阳光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的那种,温和而又自若。 “你就是淮生的妻子吧?你好,我叫褚凉安。” 钟禾这才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局促的上前,九十度弯腰鞠躬:“小叔叔好。” 褚凉安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也是新婚礼物,希望侄媳喜欢。” 钟禾立刻毕恭毕敬的接过:“谢谢小叔叔。” 梁秋吟想上前甩她两个大耳瓜子,但碍于小叔多年才回来一次,只能将怒气暂时先压制。 “狐狸精,过来帮我带孩子!” 褚茵的小女儿这时啼哭不止,钟禾刚要跑过去,胳膊被褚淮生拉住,他淡淡的朝褚茵望过去,“如果不想带就不要生。” 赤.裸裸的私奔,赤.裸裸的袒护。 梁秋吟肺都要气炸了。 “淮生,你说什么呢!” 褚茵刚要炸毛,褚凉安微笑着开口:“茵茵,小叔才刚回来,你们就要当着我的面吵架吗?” 褚茵面庞扭曲了几下,憋屈的忍了回去。 钟禾自知理亏,不想让褚家人对自己的怨恨再上一层楼,挣脱了褚淮生的手,识趣的跑过去接过了褚茵怀里的孩子。 褚淮生恨铁不成钢的望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与久别重逢的小叔攀谈了起来。 不一会儿,褚万媞褚万妮一家也来了,钟禾一瞥到甄惜,赶紧将自己藏起来。 “大姐,二姐,两位姐夫好。” 褚凉安微笑着招呼进来的两家人。 “天哪,凉安,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你这是吃了长生不老丹还是怎么了?” 褚万媞坐到他身边。 褚万妮也跟过去:“是啊,凉安,身体怎么样了,看你气色还不错,一切都还好吧?” “谢谢两位姐姐关心,我一切都好。” 褚家难得聚这么多人,客厅里一时热闹非凡。 钟禾抱着姜兜兜躲在一排沙发后面,时不时的露出两只眼睛朝不远处的客厅扫一眼,自从上次甄惜石破天惊的言论之后,两人还从未碰过面,今天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她可不想再生出什么是非来。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她不经意抬眸,正好瞥到甄惜朝她这边走来,她心一慌,赶紧把头缩回去,嘴里默默念叨:“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钟禾?” “啊?” 她头一伸,皮笑肉不笑:“甄惜来了。”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甄惜诧异,那坦然的表情,就好像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似的。 钟禾警惕的朝客厅瞥一眼:“甄惜,你别待在这里,你赶紧走,快离我远一点,被你妈看到的话,她会杀了我的!” 甄惜看着她担忧的表情,没好气一笑:“你害怕什么?她为什么要杀你?”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 钟禾又急又气,眼睛不停的朝客厅的方向张望。 “好了,那天的事我已经跟我妈解释过了,我就是不满她要我去接近袁伶俐,才故意讲的气话。” “真的?” “真的。” 见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补充道:“若不是真的,今天她能让我来这里?” 这倒也是。 钟禾这才放心了。 两个人正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有说有笑,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跟我过来。” 钟禾回头一看,坏菜,她光顾虑着褚万媞,却把褚淮生这个醋坛子给忘了。 她抱着孩子亦步亦趋的跟上去,因为追的有些急,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摔倒,走在楼梯前面的男人闻声回过头,朝她返回来,一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牵住了她。 褚万媞眼尖看到这一幕,故意幸灾乐祸说:“哎呀,瞧瞧淮生多会心疼老婆,两个人抱着褚茵的孩子,真的是像极了一家三口的样子。” 梁秋吟气的捂住胸口。 褚淮生一进房间,把门一摔,将钟禾堵到墙角。 他身子压过来,钟禾赶紧拿手遮住怀里小宝贝的眼睛:“褚先生,少儿不宜,务必克制。” 第90章:上演限制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低头一看,那小不点儿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正咯咯笑望着他们。 他作个深呼吸,转身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床上,又堵回墙角。 “跟甄惜聊的挺嗨?” “你眼瞎了吧?” “要不你改嫁吧?” “你有病啊?” 褚淮生捏住她的粉颊:“我是改不了你这招蜂引蝶的毛病了是吗?” “分明是你小肚鸡肠。” “我小肚鸡肠?就甄惜那点心思,估计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看不出来。” “他什么心思啊?他上回是为了故意气他妈才故意瞎说的,你说的好像这世上女人都死光了,就只有我这一个有夫之妇了似的。” “你还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你别讲的我好像给你戴了多大的绿帽子行不行?我要是你讲的那种人,刚才见到你小叔,我还能矜持的了?” “我小叔?” “对啊!” “他怎么了?” 钟禾眼睛一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小叔长了一副盛世美颜吗?我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比女人还好看,风华绝代,像从天上来的神仙一样,那样超凡脱俗,貌比潘安…… 褚淮生听着她嘴里喋喋不休的冒出各种华丽的词,却是用来形容别的男人,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她不以为然:“知道啊,我在赞扬你小叔的美貌。” “赞扬我小叔的美貌?”褚淮生重复了一句,一掌拍到她脑后的墙上:“我刚刚还在教训你和甄惜之间没有界限,你就又给我扯上我小叔,怎么,你难不成还想老少通吃?”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误会我和甄惜就算了,误解我对小叔有那种想法,你这是对长辈的大不敬,是对小叔的亵渎!” 褚淮生将她肩一扳,面朝墙壁:“好好思过吧,什么时候收起你那份朝三暮四的心思,什么时候再给我转回来!” 他不想听她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径直走到床边,刚要抱起床上的孩子,站在墙角的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跳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从后面慢慢嗫嚅到了前面。 “就算我跟甄惜再聊得来,就算我夸小叔再好看,他们也都只是亲戚,在我眼里,你才是我喜欢的男人。” 褚淮生心里愉悦,面上却不为所动,他要扯开环在腰间的手。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他动作停住,故作镇定的睥睨胸前的女人:“怎么证明?” 钟禾立刻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又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这次亲在他颈部突出的喉结上,这可是他的死穴,褚淮生浑身一震,嗓音沙哑道:“行了,自己说少儿不宜,还在少儿面前上演限制级。” 两人抱着孩子下楼,晚宴已经准备好,老太太也出来了。 一屋人到了宴客厅,褚淮生拉开身边的椅子,却头一扭,发现钟禾坐到了罗欢身边。 左边是罗欢,右边是罗欢的父亲。 他欲言又止的瞪过去。 她理直气壮的瞪回来。 一个17岁,一个57岁,这下醋坛子不会打翻了吧? 晚饭吃到一半,褚淮生胸前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嘀了一声,他低头打开一看:“朋友圈第一条帮忙点赞,谢谢。” 这又是整什么蛾子? 随手打开朋友圈—— 【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 他漫不经心的瞄过去一眼,回:“撩我?” “点赞。” “点赞干什么?” “证明我的言论是对的。” “……” “挑衅我?” “不是,我就是太无聊了,找个话题勾搭你一下,解解闷。” “谁让你坐到那边的?” “你年也没在家过,婆婆大人是肯定要坐你身边的,我还能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晚上我要陪小叔他们打牌,你不用等我了,早点睡。” 钟禾刚想回,谁要等你啊,就看到老太太在江嫂的搀扶下,要从宴客厅离开了。 她不经意收回目光时,突然瞥到老太太似乎朝她使了道眼色,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确定老太太再跟她使眼色后,她木讷了一下,赶紧追了过去…… 来到老太太房间,她立刻蹲到轮椅前问:“奶奶,你刚才是在召唤我吗?” “你说呢?” 钟禾震惊的捂住嘴:“奶奶,你认出我了?” 老太太笑着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小丫头片子,我能连你都认不出?” 钟禾更惊讶了:“奶奶,你病好了?” 老太太淡笑不语:“先把门锁了。” 她立刻起身将门反锁。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没得什么痴呆症,我呀,是装的……” “你、你是装的?” 她瞪目结舌,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可你为什么要装啊?” 老太太眉一挑:“为你啊。” “为我?” 钟禾愈发一头雾水了。 老太太认真说起她装病的理由:“你别看我岁数大了,耳聋眼瞎的,其实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跟淮生之间的关系,我看得门儿清。” “你是个好姑娘,我能看得出,淮生就一定也能看得出,可他心结太重了,想要走出来实在不容易,这个时候啊,就要靠外力来推进一下。” “淮生从小就被他爸妈送去了国外读书,一直到大学毕业,除了寒暑假回来,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待着,所以造成了他跟家里所有的亲戚,包括他亲生父母关系都十分淡泊,但对于处于弱势的人却能产生怜悯,这大约也是跟他从小就被迫独立有关。” 原来这就是褚淮生对人冷漠的原因,钟禾联想到自己悲惨的童年,一时有些同病相怜。 “我就是利用他这个心理,来逼迫他看清自己的心。” 钟禾有些不太理解老太太的意思。 “我知道我那个媳妇不待见你,平日里有我庇护,她不敢把你怎么样,一旦没了我这把保护伞,她定会想着法儿的来针对你。” 老太太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可我万没想到,她会狠心的想要害你性命,这个仇奶奶先替你记着。” “奶奶,没关系的……” “倘若我一直保护你,淮生就会一直抵触你,可若没有我,你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面对梁秋吟的欺负,淮生定不会坐视不理,他保护你,你心存感激,一来二去,你俩这心不就靠一块儿去了?” 钟禾茅塞顿开,一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奶奶,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你这招厉害啊……” 第91章:她的确还是太嫩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和淮生能修成正果,也就不枉费我这一番良苦用心了。”老太太言笑晏晏:“你告诉奶奶,你俩好上了是不是?” 钟禾羞涩的低下头。 “别不好意思了,我可都看出来了,晚饭那会儿,淮生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你。” 老太太回想在餐桌上看到的一幕就笑的合不拢嘴:“想想我们淮生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看过一个女人?他能把你放在眼里,就说明也把你放到了心里。” 钟禾发自内心的感激老太太:“奶奶,谢谢你的成全。” “傻孩子,我成全你,也是成全我孙子,更是成全我自己。这些年他一直是我的心病,现在这块心病没了,我顿时觉得自己什么毛病都没了。” “那您现在是不是不用再继续装病了?” “当然不用装了,不过也不能马上就好起来。” “为什么?” 老太太又往她头上轻拍了一下:“你这孩子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和淮生刚好上我也跟着好了,这不是招人疑吗?起码得有个过程,这不刚好凉安回来了,我可以借着凉安回来,慢慢的恢复,这叫演戏演全套,懂吗?” 钟禾连连点头,跟老太太的深谋远虑比起来,她的确还是太嫩了。 晚上褚淮生真的跟他小叔还有两位姑夫一起打起牌来,钟禾洗洗就准备睡了,刚躺到床上,枕边的手机嘀了一声,她随手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并且是发在她新办的那张副卡上。 “明天上午九点,老地方见。” 一条没有任何署名,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信息,她只迟钝了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这条信息必然是七爷发的,而所谓的老地方便是上次见面的碧水庄园。 这张她新办的副卡只有白梓知道,白梓只会告诉七爷,别的人她不会透露。 大年初二七爷就要见她,钟禾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何况她现在跟褚淮生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变化,这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她背叛了组织。 她不敢想象,如果七爷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会怎样…… 她一定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只要瞒过一天,她就能争取到一天与褚淮生相处的机会,她的梦才刚刚开始,她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因为这条信息,这一晚她彻夜未眠。 好在褚淮生也打了一夜的牌,天亮后就开始补眠,钟禾估摸着他这一觉起码要睡到下午,正好给了她出门的机会。 早上没有吃早饭,在路边买了块饼,就匆匆赶去了碧水庄园。 七爷约的时间是九点,她八点半赶到的时候,七爷也刚好到,与他一起从车上下来的,还有德义堂的大耳和八斤。 两人也都是七爷领养的孤儿养大的,性格迥异,大耳心狠手辣,深得七爷赏识。 八斤却出了名的胆小,因此所有的任务几乎都不会让他参加,但却因为会耍些小聪明,常常为七爷出谋划策,在德义堂混得也算是风生水起。 钟禾见七爷过来,向他颔首致意:“七爷。” “进来吧。” 七爷低声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你们俩留在外面。” 钟禾跟着七爷进到庄园的一间屋子内,七爷落座后,先盯着她看了几秒,才不紧不慢开口:“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汇报吗?” 她想到前几天找来的养父母,目光垂到地面上:“没有。” 七爷从椅子上起来:“那跟褚淮生呢?也没有什么进展吗?” 她指甲轻轻扣了一下掌心,依旧回答:“没有。” 七爷看她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沉,“他还是没有爱上你?” “是。” “你确定?” 钟禾的心咯噔了一声,七爷突然这样反常的询问,让她心里有些捉摸不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觉得应该还没有。” 她没有再肯定的作答,但也没有承认。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啪的一声,七爷将一摞照片摔到了她身旁的桌子上。 钟禾目光移过去的时候,一颗心揪了起来,只见桌上几十张的照片,拍的全是她和褚淮生那天在游乐园亲密的举动,两人深情对视的目光,褚淮生牵着她的手,她扑在褚淮生怀里撒娇,还有,他们在摩天轮上亲吻…… “他没有爱上你,这些照片你要怎么解释?” 钟禾指甲用力的扣着手掌心:“他可能对我有些好感,但说爱现在还未时尚早。” “他没有向你表白过?” “没有。” 这次她回答的很干脆,因为这就是事实,褚淮生确实没有跟她说过那三个字。 七爷捡起一张照片,意味深长的凝视:“我很难想象,褚淮生若是没有爱上你,他能跟你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七爷手里拿着的,正好是两人在摩天轮上亲吻的照片。 钟禾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现在还在发展的阶段,想要彻底掳获他的心,还需要时日。” “那你呢?” 七爷突然目光变得犀利。 钟禾明白他指什么,却假装糊涂:“您指什么?” “你该不会假戏真做了吧?我看着这些照片,你未免演得太过逼真?” “七爷多虑了,我们从小受您教诲,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七爷半信半疑:“那就好,你毕竟年龄尚轻,做任务或许经验很足,但对待感情还是少不更事,切忌不可落入俗套,被那些无用的情情爱爱迷惑,当然,你可以迷惑别人,这是任务所需,但自己陷进去,那就是愚不可及。” “我明白。” “德义堂众多杀手中,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不然这个重要的任务也不会交给你,小禾呀,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钟禾一定谨记教诲!” 第92章:这投其所好的举动,甚合他心意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七爷吁了口气:“我们星海最近建成了一套叫御景一庭的豪宅,你听说过吗?” 钟禾狐疑的抬起头:“听过,据说房子是天价。” “没错,御景一庭是美国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房地产公司开发,就坐落在望江海边,可以一览整个望江海的美景,统共就建了二十三套,因为是天价,到现在好像也只才卖出去一两套,还是一些国外的华裔富商买来准备落叶归根养老的。” 钟禾正捉摸着七爷跟她说这番话的用意。 便又听他道:“你想办法让褚淮生送你一套。” 钟禾神色一变,急急道:“七爷,我不要房子。” “我知道你不要,你要过来给我,我腥风血雨了大半辈子,将来也想有个好点的养老的落脚地,你要过来权当是孝顺我了。” “七爷,那个房子那么贵,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贵又怎么样?褚淮生是这星海的首富,他还能买不起?他若买不起,星海就没人买的起这个房子了。” “可是……” “好了,叫你要个房子,哪那么多借口?” “我不是找借口七爷,要个房子不是要件衣服要个首饰那么容易,这是要斥巨资的,不是我要了褚淮生就一定会给我。”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给你,现在让你拿智能芯片你拿不到,让你要个房子也是困难重重,那你告诉我你这一天天的留在他身边有什么用?不行的话,就按我之前说的方案,尽快怀上他的孩子,然后……” “我给你要房子。” 钟禾打断了他的话。 “那行,回去吧。” 浑浑噩噩的从屋子里走出去,外面大耳和八斤正蹲在草地上抽烟,见她出来,八斤调侃:“哟,师妹啊,这怎么失魂落魄的,任务进展不顺啊?” 大耳往地上吐了口痰:“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们钟师妹现在是星海首富的妻子,那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你瞎了狗眼看人家失魂落魄了。” 钟禾不理睬两人的戏谑,加快步伐从碧水庄园离开了。 她在回去的路上接到褚淮生的电话:“去哪了?” “我就在外面闲逛,你怎么醒了?” “回家。” 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 钟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风尘仆仆的赶回去,结果一进房间的门,就看到褚淮生躺在躺椅上,怀里抱着糖糖,正在慵懒的逗弄。 “你不是打了一夜的牌吗?” 她跑过去蹲在他身边询问。 “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睡觉啊?” “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 “那你不困吗?” “还好,睡了两个小时可以了。” 褚淮生侧过头扫她一眼:“你去哪了?” “我怕在家里碍眼,所以到外面闲逛了逛……” 他将怀里的狗放到地上,一把拽过她到他腿上坐着,俯在她耳边低喃:“大过年的到外面闲逛,你逛个寂寞啊?在楼下碍眼你不会到楼上来?你要到楼上陪着我,我何至于睡两个小时就醒来?” 钟禾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要到楼上来,你估计两分钟都不会睡。” “我不睡觉那我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我不清楚,你说我听听。” 钟禾知道他是故意在给她下套,也许是因为七爷今天给她施加的压力让她很烦躁,她萌生一股勇气:“说你听不如做你看了。 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她主动送上了自己香香软软的唇,品尝到熟悉的甜美,褚淮生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这投其所好的举动,甚合他心意,他着实是喜欢。 搂紧她的腰,他加深了这个吻,从灼热细碎到辗转碾压。 身下的躺椅因为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那温热软绵的口腔内,他百般缱绻…… 许久后,他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气喘吁吁地说:“有点欲求不满,怎么办?”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她一脸挣扎纠结为难愧疚的小媳妇模样,没好气笑了:“逗你玩呢,看把你紧张的。” “你想吃水果吗?我下去给你拿。” 她刚要站起来,被他拉坐回去:“不用了,我看会书,你就在这里陪我。” 褚淮生拿起一本书,把钟禾搂在怀里,就那样闲适的看了起来。 窗外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到两人身上。 钟禾几次开口想提房子的事,最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宁静温馨的时光,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她真的不想打破。 他们刚刚才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那美好的感觉回味无穷,如果这时候开口向他索要什么东西,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终究还是忍着没提。 她心里很难过,她只是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不求在褚淮生身上获得任何利益,可却身不由己。 从她最初接近褚淮生开始,这份感情就注定不可能纯粹了。 她不知道自己开口要房子褚淮生会怎么看她,也许会觉得很失望,会觉得她跟所有贪慕虚荣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会觉得跟他在一起,她不过也就是图他的钱。 若是放在以前,褚淮生怎么看她,她根本无所谓,可现在却尤为在意。 她不想成为褚淮生眼中贪慕虚荣的女人,可她别无选择…… 第93章:如果你真的很想要,那我们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挣扎了两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这天晚上,褚淮生坐在书房里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钟禾端着一碗水果羹进来。 “我没打扰你吧?” “拿的什么?” 褚淮生视线从笔记本电脑前离开。 “你不是说冬天吃水果凉吗?我就用水果给你熬了一碗水果羹,热热的甜甜的,你尝尝看。” 她将水果羹端到他面前。 褚淮生只扫了一眼,就靠到椅背上,目光促狭的望向她:“刚才一直敲键盘,手累的好像抬不起来了。” 钟禾娇嗔的瞪他一眼,端起碗,舀了一小块苹果要往他嘴边送。 他用眼神往自己腿上示意了一下,她无奈坐过去,刚把勺子送过去,他头一扭又避开了。 “不要用这个。” “不用这个用什么啊?” 难道要她用手抓着喂他吗? 褚淮生视线落到她的红唇上,眉毛一挑:“这个就挺不错。” 钟禾羞红了脸:“别闹。” 她强制性将一口羹汤灌到到他嘴里:“味道怎么样?” 他反过来在她唇上琢了一下:“甜。” 钟禾的心都要化了,嘴上气恼的骂他不正经,心里却跟灌了羹汤一样甜。 一碗羹汤就这样喂着亲着腻腻歪歪的折腾了大半个钟头才终于吃完。 钟禾将碗收起来,褚淮生准备继续工作,她却站在他身后踌躇着没有走。 上一次她在这个书房轻轻松松的跟他要手机,这一次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也许心境不同了,关系不同了,很多事再说起来就会觉得难以启齿。 她不想让褚淮生瞧不起她,可她又不能不说,她的犹豫挣扎终于引起了身边男人的注意。 褚淮生蓦然回头:“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钟禾低头咬了咬唇,搁下手里的托盘,主动坐到他腿上:“是有个事…但说出来又怕你生气。” “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褚淮生揶揄一笑:“你该不会又是来找我履行老公义务吧?” “算是吧……” 钟禾没勇气抬起头。 他讶异笑道:“行啊,那有什么问题,我很愿意履行。” 褚淮生抱着她就要走,她赶紧将他按压回去:“房子…我指的是房子。” “房子?” 钟禾愈发的抬不起头:“你能不能送我一个房子?” 褚淮生愣了一下,往椅背靠了靠,“没问题,看中哪里的房子了,你跟我说。” 钟禾从来都没有觉得在褚淮生面前如此的抬不起头,她绞着手指说:“御景一庭。” 听到御景一庭褚淮生讶异的挑了挑眉:“你这乡下来的小丫头野心不小啊,御景一庭的房子茅子廷都不敢肖想,你居然敢惦记上?” “不行吗?不行的话就算了,我就是看宣传的不错,随便说说……” 她紧张的想收回自己说的话。 “别人不行,你能不行吗?”褚淮生挑起她的下巴:“我明天就让钱进去办理。” “你、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那不然呢?要你以身相许吗?” 她感动又羞愧:“可是听说那里的房子很贵……” “贵又怎么样?老公赚钱不就是给老婆花的,以前是哪个小东西说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钟禾无言以对,这话确实是她说的,可她有什么能给褚淮生呢?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房子吗?” 褚淮生拉开最里面的一只抽屉,将一小串钥匙拿出来:“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那天看你对山上那间民宿十分钟意,我就悄悄买下来了,准备过几天情人节当成礼物送给你,现在提前送你也无妨。” 钟禾没脸去接那串钥匙,褚淮生以为她理想中的家是民宿那样的,可她却俗气的要了所有爱慕虚荣的女人都想要的豪宅。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什么意思?” “你买了民宿准备当成惊喜送给我,而我却狮子大开口,要了御景一庭的房子,你一定觉得我很爱慕虚荣是不是?” 褚淮生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瞎想什么,意外是有一点,但说失望就夸张了,我有的是钱,一套房子算什么?别说你要御景一庭,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能不想办法给你捞吗?” 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钟禾眼圈红了,鼻子更是酸的难以自持,她将头埋到他胸前,哽咽了半天才说:“谢谢。” “就送你套房子,感动的就要哭了?” “两套。” “那我要把整个御景一庭都买下来送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成为福布斯上最新的女富豪。” 褚淮生被她逗笑了:“还以为你拦都拦不住的要对我以身相许呢。” 钟禾纠结了一下,她是确实没想到褚淮生如此轻易的就答应她的请求,她心里的感动难以言喻,也非常想要迫切的回报他这份情意,可她能用什么回报?她能回报的似乎真的只有以身相许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那我们……就走吧。” 褚淮生意味深长的望了她几秒,拦腰将她抱起来。 他一路将她抱回卧室,钟禾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再退缩。 他将她放到他的床上,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好睡觉。” 转身欲走,钟禾意外地将他拉住,“你……不要吗?” 他回过头温和一笑:“要是要,但不是今天,结合的方式不对,感觉就不对。” 褚淮生走了许久,钟禾才反应过来,他们有很多可以结合的瞬间,可她却偏偏选在了这时候。 在褚淮生看来两个人的结合必然是感情水到渠成的发展。 她却给生生整成了交易。 刚跟人家要完房子就献身? 郁闷的叹了口气,这是脑子缺根筋呢。 手心里攥着褚淮生塞给他的那把钥匙,她将钥匙放到了心口的位置,这才是她理想中的家,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房子,她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豪宅别墅。 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蜗居也温暖。 第94章:母凭子贵了解一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钱进很快就将御景一庭的房产办了下来,拿到房产证的那一刻,钟禾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清楚褚淮生替她买这套房子具体花了多少钱,她也没有勇气问。 一月底她拿着房产证到碧水庄园跟七爷见面。 这次大耳还在,八斤没来,大耳就站在七爷身旁。 钟禾将房产证从包里拿出来,递到七爷面前,七爷接过去淡淡看了一眼,就又还给了她。 钟禾不解:“七爷,您不是说这个房子是您要的?” “你真以为褚淮生以你的名义买的房子我能随便住进去?” 她无言以对。 “房子你自己留着吧。” 没再说什么,七爷让她走了。 目送着她走出碧水庄园,七爷收回了深沉的目光,神色变得凝重,大耳点燃了一支雪茄递给他,他接过去吸了一口道:“这个钟禾,让我忧心了。” “七爷,你为什么让她要房子,又把房子还回去?” “我让她要房子只是试探褚淮生对她的感情,她口口声声否认褚淮生并没有爱上她,能一掷千金花10亿买套房子,这个男人不爱这个女人你信吗?” “10亿?” 大耳咂舌:“那房子这么值钱?” 七爷冷哼:“御景一庭的房子,寸土寸金,又是采光最好,观景最好,面积最大的独一幢。现在我不担心褚淮生对她什么感情,我现在担心的,是钟禾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大耳向来受七爷器重,除了手段狠戾外,便是能揣测对方的心意,他断言道:“七爷,您是担心她已动了情?” “我当然不愿相信,但若已成定局,那她就不能再继续留在褚淮生身边。” “那现在要怎么办?” “你去给我密切关注,一旦证明了我的猜测,原定的计划就要改变。” 钟禾回到褚家,将房产证压在了柜子底。 那个房子她永远都不可能住进去。 七爷将房产证还给她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明白了七爷要房是假,试探是真,但即便明知是坑,她也不得不往下跳。 也许她留在褚淮生身边的日子并不多了。 最近她很少见到他,想到那天要房子做出的不妥举动,心中就是一阵懊恼,她觉得褚淮生心里一定是生出了芥蒂。 工作就算再忙,也不至于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晚难得他早归,却是一回来又去了书房,钟禾下定决心弥补那晚的过失,在他去书房不久后跟了过去。 褚淮生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背对着门,坐在一张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用笔在文件上勾勾画画,一边抬头看墙上投影仪上不断变幻的各种数据表。 钟禾悄无声息的向他靠近,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到他的脸上,软嚅道:“又在忙啊?” 褚淮生怔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几天都没见着褚先生了,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他勾唇,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 钟禾从沙发后面绕到前面,他伸手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坐到腿上。 “真是越来越不懂人情世故了。” “嗯?” “空着手就来看我?” “嗯??” “不应该把你那些拿手的汤汤水水给安排上吗?” 她恍然一笑:“今天给忘了,下次一定补上。” “那这会就没什么用来补偿的?” 木讷了一下,她娇羞的抱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不够。” 她又吻了一下。 “还是不够。” 她脸颊火辣辣的,再度低下头,这次她吻的很认真,从眼睛到鼻梁,诚意十足。 褚淮生被她撩得心旌神驰,将她往下一按,头埋进了她纤细的颈间,许久后才抬起来,盯着她那双瞳剪水的眼睛,用低醇的嗓音蛊惑道:“真香。” 即使没有照镜子,钟禾也知道,自己此刻脖间定是绯红一片…… 她羞怯地坐好,他挑起她的下巴:“这两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都瘦了?” “哪有,胖瘦三两斤内,肉眼根本看不到。” 他将她往怀里拉近了一些:“眼睛是看不到,但手可以摸到。” “尤其是这里。” 她面红耳赤的将他的手从胸前拿开,趴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流氓。” 褚淮生笑着去捏她的耳朵:“糖糖都没你会咬人。” 她反口又咬住他的手指,褚淮生愣住,钟禾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对褚淮生来说根本是难以抵挡的,她等着他将她抱起来,然后回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褚淮生一把抽出手指,往她腰上拍了一下,将她从腿上扶起来:“乖,去睡觉。” “……”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不科学。 她不依不饶的又坐回去:“忘了跟你说件事。” “什么?” “奶奶这两天病情大有好转,她已经能认出许多人了,比如小叔,还有你爸和你妈。” 褚淮生目露惊喜:“那看来是小叔回来的功劳。” “为什么会觉得是小叔的功劳?” 钟禾心想奶奶这烟雾.弹还真是能迷惑人啊。 “因为奶奶喜欢他呀,就像喜欢你一样。” “我发现奶奶喜欢我们这些外人好像比喜欢自己亲生的还要多一些,比如我觉得她就不太喜欢褚茵,而小叔不过就是你们家领养的。” 褚淮生撩起她一缕头发丝在手指上把玩:“凡事不要只看表面,奶奶不是不喜欢褚茵,只是因为褚茵行事向来任性跋扈,她是恨铁不成钢。再反观小叔,虽然是我们家领养的,但他父亲与我爷爷的交情匪浅,十岁那年家庭又突遭变故,那么小的孩子难免令人心生怜悯。” “那这么说,小叔应该年龄不大?” “39岁。” “39?天哪。”钟禾啧啧感叹:“看着跟29似的,他是怎么做到长生不老的啊?” “小叔一直都是风姿卓越的人,只可惜身体不好。” “他是有什么病吗?”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病因,就是底子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稍微受点风寒就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星海是沿海城市,气候偏凉,不利于小叔康复,后来父亲就将他送去了厄瓜多尔,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非常适合他疗养。” “我看他还坐在轮椅上,难道是有什么腿疾?” “冬天腿脚会不太方便,入夏就会好一些。” “真是太可怜了,长得那样一副好看的皮囊,却只能拖着林黛玉的身体活着。” 钟禾深表遗憾:“那小叔一直也没成家吗?” “这些年不乏一些沉迷于他的外貌想要嫁给他的女人,都被小叔以身体欠佳婉拒了。” “看来小叔是不想拖累她们。” “是嫌麻烦,一个人生活哪里不好,要找个女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 褚淮生讲得随意,钟禾却听得不乐意了,她秀眉一挑:“碍手碍脚?” 佯装生气就要走,褚淮生将她拉回来:“我只是代表小叔表达的观点,又不是代表我个人的。” 他握住她的手:“那你呢?奶奶认出你了吗?” “还没有,不过能认出其它人了,认出我应该也是早晚的事。”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的事。” “你妈可不觉得喜呢……” “我妈?” 钟禾耸耸肩:“对啊,她晚上还在那指桑骂槐呢,说老太太这病一好,某些人又要鸡犬升天了。” 褚淮生沉默了几秒道:“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看着恶毒,心里却并没有多少花花肠子,她要真是有点手段的人,这些年也就不会跟老太太搞不好关系了。” “我才不信呢,上回她还指使梁大金差点要了我的命。” “所以说她缺乏心机,找梁大金来办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梁大金就一怂蛋,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我。”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喜欢啊,你连我都攻得下,拿下她应该不难吧?” 钟禾乌黑的大眼珠子骨碌一转,“其实我倒有一个能在你们家提升家庭地位的办法。” “哦?” 褚淮生好整以暇。 “什么办法?” 她羞答答往他怀里一靠,攀上他的脖子,贴到他耳边小声说:“母凭子贵了解一下?” “母凭子贵?” “嗯呐。” 呵。 褚淮生笑了:“钟小姐,你这是在撩我?” 钟禾忍着躁:“你不愿助我提升家庭地位吗?”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了,等你!” 没等褚淮生说什么,她人已经跑得没了影…… 第95章:这个时候你喊停要我死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等到褚淮生回到卧室时,钟禾正裹着一条毯子坐在沙发上打盹。 听到开门声,她迅速睁开眼。 他径直朝她走过去:“你这干嘛呢?” “等你啊。” 钟禾将身上裹着的毯子悄悄露一条缝,给他看里面穿的睡衣,“怎么样,喜欢吗?” 褚淮生只瞄了一眼,就气息不稳的将毯子给她裹紧:“别冻着了,快去睡觉。” 他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钟禾郁闷的抓住他的手:“什么意思啊?” “小坏蛋。” 他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去了更衣室。 钟禾彻底懵了,这到底什么意思啊,这简直太不科学了好吗?为什么褚淮生现在对她都无动于衷的?难道她那晚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好不容易等他洗完澡,她故意踢开身上的被子,他不意外地朝床边走来,拉起被子要替她盖上,她一把又拽住他的手:“什么意思?嗯?不想让我提升家庭地位,想看我一直被你们家人踩在地上是不是?” “没人敢踩你。” 他强制性将被子盖到她身上。 屋里的灯关了,褚淮生睡到了自己的床上,屋内一时静的出奇,钟禾怎么也睡不着,褚淮生那一波清心寡欲的操作是彻底把她整懵了,她越想心里越不踏实。 褚淮生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突然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向他靠过来,他蓦地一惊,腰已经被牢牢的抱住。 “钟禾,干什么?” “为什么对我视若无睹…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隐忍的将她从身上剥离:“我有鬼啊。”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我都穿成这样了,你也不碰我。” 褚淮生崩溃的揉了揉太阳穴:“你是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跟我要房子,出于感恩要献身,意识到那晚献身的方式不对,出于纠正错误的心理又要献身,你就不能单纯的让这件事因为爱而随其自然的发生吗?我不是不想要你,我是不想这么别扭的要你,懂了吗?” 钟禾一时无言以对,她没想到自己心理的变化被褚淮生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不要再撩我了,我是真的真的很用力的再克制自己,如果今天你只是外面一夜.情的对象,那我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扑向你,可你不是,你是我想珍惜的人。” 一股暖流涌向心田,钟禾被他这番话感动了,“对不起……”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了,快去睡吧,算了,你就睡这里,我去你床上睡。” 他刚支起身,又被她勾住脖子拽了回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在黑暗中吻他。 “钟禾……” 褚淮生要死了,“钟禾……” “我爱你。” 她停下来,铿锵有力的告白:“褚淮生,我爱你。” “你这样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那就不要控制,这一刻我没有任何别的心思,我所有的心思都是爱你,即便我成了你的女人,也是因为我心甘情愿的想成为你的女人,而不是因为任何别的原因。” 褚淮生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他疯了一样的吻她,她热情的回应,他们都迫切的想要成为对方最亲密的那个人。 他的手移到了她最后的束缚,刚要扯开时,她突然喊了声:停—— 他气喘吁吁:“这个时候你喊停是不是要我死?” 钟禾才是真的想死,她懊恼地说:“出了点状况……” 他顾不了那么多,继续低头吻她,她挣扎着要他停下来:“褚淮生,你停下,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 把他所有的火点起来了,现在跟他说不要了,他咬牙:“你耍我呢?” “不是。” 钟禾欲哭无泪,两眼用力一闭:“我‘亲戚’来了。” “……” 从卫生间整理好出来,钟禾看到褚淮生站在阳台上抽烟,她愧疚的走过去:“对不起啊褚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褚淮生回头没好气一笑:“这件事你都能随意控制,那你就厉害了。” 他拍拍她的头:“没事,快去睡吧,我抽完这支烟就进去了。” 钟禾乖乖地躺倒了自己床上,不一会儿,他听到了褚淮生进来的声音,然后是关灯的声音,再然后…… 是他辗转反侧的声音。 她又睡不着了,满心都是愧疚,早知道今晚亲戚会来,她就不去撩他了。 事实上褚淮生确实是难受的不行,以为抽支烟缓缓就好了,可一嗅到被子上残留的体香,他泯灭的欲望又开始复苏。 那一团火积蓄在一个地方,燃烧不出来,他憋的疼痛难忍。 一团软糯的东西又贴过来,他崩溃的低吼:“怎么又来?” “我来灭火。” 没等他说什么,她义无反顾钻进了被子里。 轰一声。 褚淮生脑子一片空白…… 钟禾再从被子里出来时,褚淮生已是通体舒畅。 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怜爱:“不是让你不要这样吗?” “我愿意为我爱的人做这件事。” 她的坚定令他动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他一遍又一遍亲吻她红肿的嘴唇:“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 次日钟禾醒来时,身旁已是空无一人。 她拿起手机看时间,正好看到褚淮生发给她的一条微信。 轻轻点开一看,是一张屏幕截图,截的正是他的微信联系人,上面她的名字已经从钟禾改成了宝贝。 宝贝? 她甜甜一笑,把他的微信名称也从褚淮生改成了老公,然后给他发了过去。 钟禾沉浸在她和褚淮生甜蜜的爱情中不可自拔。 下午她到富贵街逛了一圈,给褚淮生买了两件衬衫,准备打车回去时,一辆出租车主动停到她面前。 她也没多想,拉开车门就坐进去:“褚公馆。” 车子没动,她狐疑的又重复了一遍:“麻烦送我去褚公馆。” “H&K男士衬衫,是送给老公的吧?” 钟禾忽尔僵住,这声音她太熟悉了,透过安全栏看清司机的样貌,她脸色沉下来:“你怎么在这?” 大耳将车子启动:“当然是七爷派我来给你传话了。” “传什么话?” “七爷有令,既然东西找不到,那也就不必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要我离开?” 大耳透过后视镜瞄她一眼:“人离开了东西留在这里那可是隐患。”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七爷的意思……”大耳作出一个杀的动作:“三天内解决。” “七爷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 钟禾脸色瞬间发白。 “那你的意思,我敢擅自做主给你下这样的指令?” 她沉默不语。 “小师妹,没什么好质疑的,我胆子再大,那也不敢破坏七爷的计划不是?之前听白梓在堂里说你每天都巴望着早些回来,现在不正合你意,把人一解决,任务就提前结束了。” “你以为褚淮生是你说解决就能轻易解决掉的人?” “这不有你嘛?师妹每天和他朝夕相处,那多的是对他下手的机会。” 大耳阴笑着将车子停到路边:“师妹,那我们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第96章:真正的天堂,在他这里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浑浑噩噩的伫在马路旁,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未能挪动步伐。 她感觉到冷,身体一阵阵的发寒,她想过任务没完成,她可能会被召回去,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七爷会要她亲手杀了褚淮生。 要她杀了自己所爱的人,她根本就办不到。 可在德义堂里,又有谁能违抗七爷的命令? 十二岁被七爷带走,到如今二十三岁,整整十一年,在没有遇到褚淮生之前,她心怀感恩,感恩七爷将她带出地狱,让她新生。可遇到褚淮生后她才明白,哪有什么所谓的新生,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辗转到了另一个地狱,真正的天堂,其实在他那里。 一边是她不能杀的人。 一边是她不能违抗的命令。 她该怎么办? 颓废地蹲在地上,她被深深的无力感吞噬。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了很久她才接听,“喂?” 电话是褚家的管家吴忠全打来的:“少奶奶,家里刚刚来了两位客人,说是您老家的亲戚,您现在方便回来吗?” 腾一声站起来,她面色凝重的问:“什么亲戚?他们叫什么名字?” 吴忠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询问,片刻后回答:“男的叫赵候亮,女的叫谢广琴。” 脑子轰的一声,瞬间觉得天地间一片漆黑…… 她彻底完了是吗? 钟禾还是选择回了褚家,冒着有可能被千刀万剐的下场。 褚家客厅里坐着的人正是赵候亮和谢广琴,他们眼中对所处环境流露出来的贪婪令她极度厌恶,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客厅中央,用平静的语气询问吴管家:“老爷和夫人呢?” “七叔公病危,家里所有人都去看七叔公了。” 钟禾松了口气,这才将凌厉的视线落到赵候亮和谢广琴身上:“你们跟我出来。” 走到门边她似乎想到什么,又折回去轻声跟吴管家说:“吴叔,老爷和夫人一向瞧不起我乡下人的身份,若是再知道我的乡下亲戚找上门来,肯定会更生气,所以能不能……” 吴忠全领会一笑:“少奶奶放心,不该说的我绝口不提。” “谢谢吴叔。” 转过身的钟禾,敛起脸上的笑容,恢复了一个女杀手惯有的冷漠。 她一直将赵候亮和谢广琴带到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在她还没有开口前,赵候亮先开口:“天露啊,你放心,我跟你妈就说是你乡下来的亲戚,找你有点事,别的我们什么也没多说……” 呃—— 钟禾一把扼住赵候亮的喉咙,将他按压在一棵树上,下手之狠,让赵候亮几秒钟内便脸色发紫,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一旁的谢广琴吓呆了,反应过来后便拼命的去拯救老公:“赵天露,你是不是疯了?你连你亲爹都敢杀!” 钟禾松了手,赵候亮匍匐着腰剧烈咳嗽,她眼神和月色一样冷:“亲爹?谁,他吗?” “我岂止敢杀他,我连你也一样敢杀,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谢广琴假惺惺抽泣着上前:“天露啊,你到底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冷血无情?就算我们不是你亲的,那养育之恩总是真的吧?你不能对我和你爹这样啊。”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钟禾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她心中积压的愤怒在一瞬间爆发,“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们逼的?!是你们这些残暴没有人性的人一步步把我逼到了深渊!我的人生原本不该是这样,是你们毁了我,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砰一声,她一拳砸在了树上,手背顿时鲜血淋漓。 是的,她的人生原本不该是这样。 如果她的童年不经历那些,她就不会绝望地跟七爷走。 她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走出大山,像所有外出闯荡的姑娘那样,在繁华的都市努力的工作,然后谈一个两情相悦的男朋友,两个人一起奋斗买房,结婚生子,过一个正常女孩应该过的人生。 纵然平凡却现世安稳。 那么她现在身上就不会有这么沉重的包袱,像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了气。 “你们到底是有何颜面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难道真的是活腻了吗?还是想试探我的耐心?你们口口声声说对我有养育之恩,上次没有杀你们就已经是报了你们的恩,你们不要一再的挑衅我!” 她抬起自己血淋淋的手背麻木不仁的看了一眼。 “我今天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滚,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也许是被她瞳仁中极度冷酷的眼神震慑住了,谢广琴拉起不甘心的老公说:“走,我们走吧……” 赵候亮被拖着走了几步后,突然悻悻地回过头:“赵天露,难道你对我们除了恨就没有任何感恩的地方吗?我们当初捡了你,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养育你,让你活下来,真的就没有任何值得你感恩的地方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不想活了你!” 两个模糊的身影渐渐远去,钟禾凄美的容颜浮上一层嘲弄,在月色的渲染下更显讽刺。 感恩? 可笑。 回到褚家时,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她行尸走肉一样上了楼,进到卫生间,脱掉身下的衣服,站在花洒下,任冷冰的水从头淋到脚。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依旧如行尸走肉一般,光着一双脚,走到梳妆镜前,打开一只药箱,将自己受伤的手背简单处理了一番。 不经意抬眸,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映射的她,狼狈又苍白。 这样缺乏生气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呢? 她刚想给自己涂一些腮红,房门打开,褚淮生走了进来,她慌忙将面前的药箱合上…… 褚淮生一进屋就看到了她光着双脚伫在地上,俊眉一蹙,不悦的到她面前,一把拦腰将她抱起。 她有些慌乱:“干嘛?” “不是那个来了吗?还这样糟蹋自己,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给她披好,刚想摸她的手凉不凉,黑仁覆上一层阴霾:“你手怎么了?” 第97章: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温柔以待的滋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故作镇定:“没事,就是晚上准备给你炖个汤,结果不小心汤水洒到了手上,烫破了层皮。” “我看看。” 褚淮生要揭开她的纱布。 “不要,刚涂了药,现在揭开会很疼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下次一定注意。” 褚淮生手又落到她的脚上,顿时像摸了两块冰.砖在手里,他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你自己没常识,难道你妈没有告诉你,女孩子在这种日子里一定要记得保暖?” 她愣了一下。 随后苦涩的笑笑:“很遗憾,第一个跟我说这个话的人是你。” 褚淮生顿住,他只知道钟禾父母在煤矿中遇难,却不清楚具体遇难的时间,也许他们在遇难时,她年纪尚小。 这样一想,就忽然很心疼她,他坐到沙发上,将她两只脚放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替她驱寒。 钟禾鼻子一酸:“褚淮生,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吧?” “恩?” “表面上看着凉薄,其实内心很温暖。” “那也要看对谁。” 他捂了一会摸了摸还是凉,将脚搁到沙发上说:“你等我一下。” 很快他端来了一盆热水,脱下自己熨烫妥帖的西装,又将里面黑色的衬衫袖子往上摞了摞,突然蹲下身,将钟禾的脚放到了盆里。 钟禾受宠若惊,慌忙就要把脚缩回去:“你这是干什么?” 他将她的脚按回盆里:“别动,好好泡一会。” 她鼻子愈发的酸楚:“可你不能替我洗脚……” 她这样的人,何德何能? “替你洗脚怎么了?犯法?” 钟禾赶紧昂起头,盯着天花板,努力努力的,将眼眶里温热的液体逼回去。 再低头时,她看到了一个矜贵的男人,正屈尊纡贵地蹲在地上,用他那双能创造财富帝国的手,为她按摩着每一根被冻僵的脚趾。 她的心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温柔以待的滋味。 今晚赵候亮质问让她活下来,真的就没有任何让她感恩的地方吗? 她现在突然有了答案。 没错,她恨他们,过去的二十三年,她一直活在痛恨中,恨他们让她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人生毫无意义。 可直到黑暗的生命中,突然有一束光照进来,这束光就是褚淮生,让她第一次觉得,活下来也并不是没有意义。 让她活下来,有幸遇见他,就是她唯一对他们感恩的地方。 如果褚淮生真的是那个需要她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相遇的人。 那么她过往经历的苦难又算什么? 如果有些缘分真的是需要穷极一生才能拥有? 那么过往的一切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她就当她过往所有遭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今日能与这个男人相逢。 她的脚暖了,心也跟着暖了。 她被褚淮生抱到了床上,听他打内线电话说:“让江嫂熬一碗姜汤送上来。” 当江嫂把热姜汤送上来,褚淮生亲手喂到她嘴边时,钟禾积压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的滚滚滑落。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克制不住,她其实不想让褚淮生看到她这样脆弱没用的样子。 他也许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可他却不知道,他每一个关怀的举动对她都是摧心剖肝的折磨。 “干嘛?怎么还哭上了?” “你对我太好了……” 褚淮生哭笑不得:“是没人对你好过吗?” 他自认为现在做的不过是每一对普通恋人在相爱的时候都会做的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你当你演话剧呢?把自己讲的比那小白菜还可怜。” 钟禾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两腮旁的泪:“你这样真的会把我宠坏的。” 褚淮生在她的眉心吻了一下:“让你做我的小公主不好吗?”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决堤了…… 成为谁的小公主,那可曾是她在奄奄一息时,想过下辈子的事。 挣扎了整整两天,钟禾毅然决然的来到德义堂。 八斤见到她很是意外,在德义堂门外将她拦住:“钟禾师妹,你怎么跑来了?七爷可是交代过,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人,任务没有结束前,可都是不能回来的。” “我有事要见七爷。” 钟禾推开他的手。 八斤再度拦住:“你现在进去也没用,你见不到他的。” “为什么?” 八斤收回手,耸耸肩:“因为七爷不在呗。” “他去哪了?为什么我打电话他也不接?” “不清楚,七爷的行踪向来神秘莫测,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哪有资格知道。” “那大耳呢?他在不在?” 八斤想了一下:“大耳?好像是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了。” “什么时候的事?” 钟禾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就今天吧,早上那会,七爷临走前把他叫过去吩咐的,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说什么这件事还得他出马,谁谁肯定是下不了手什么的。” 八斤还想说什么,钟禾已经疾步离开。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大耳打电话,响了几声对方就摁断。 心急如焚下,她又打给褚淮生,却是无法接听的状态,她又打给钱进,依旧无人接听。 钟禾急得六神无主,慌忙又打给甄惜,之前听说甄惜在驰越做什么总监。 甄惜的电话接通了,钟禾来不及跟他寒暄什么,直截了当说:“甄惜,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褚淮生在不在办公室?” “表哥?” 电话一端的甄惜愣了一下:“你稍等片刻。” 手机没有挂,约摸几分钟后,甄惜回答:“办公室没人。” 钟禾的心从头凉到脚:“那钱助理呢?钱助理在吗?” “助理室也没见到人。”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可能在忙吧,怎么了?” 钟禾慌张挂了电话,再次将电话拨给白梓:“梓梓,帮我一个忙,帮我问问大耳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耳?”白梓意外:“你找他干什么?” “我来不及跟你说太多,梓梓你先帮我问一下!” 大耳喜欢白梓,这在德义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钟禾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 “那行吧。”白梓应的有些牵强:“你等我一下啊。” 片刻后,白梓的电话回过来:“他在大谷堆仓库。” 第98章:呵,天真,可怕的爱情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直接挂断电话,拦了辆出租车,在出租车上,她拨了无数遍褚淮生的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大谷堆仓库门口,大谷堆是一片陈旧的废弃仓库,里面大小房间无数,钟禾直奔其中的一间跑去。 她找了十几分钟,才在一间仓库门口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走近了才发现是钱进。 钱进满头是血,她蹲下身焦急地呼唤:“钱助理?钱助理?” 对方昏迷不醒,钟禾赶紧拨腿向里间的仓库冲去。 十几位德义堂的杀手冲出来将她拦住。 “让开!” 钟禾血红着双眼冲他们咆哮,“我不想对自己的同门动手,你们不要逼我!” “哟,这么凶悍啊?” 大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让她进来吧。” 钟禾杀气腾腾的冲到仓库内,一眼看到仓库中央地上一只麻袋里装着个人,麻袋上血迹斑斑,而大耳的手中正拿着一根粗约五厘米的铁棍,上面也是血迹斑斑。 “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像一头咆哮的狮子冲到大耳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大耳不慌不忙,“小师妹,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你妇人之仁可能下不了手,所以让我帮你一把,我现在正替你完成任务,你不应该感激我吗?” “曹大耳!!!” 钟禾一拳打在他脸上,大耳嘴边渗出几滴血,他舌尖抵了抵牙帮,一口痰吐到地上,“这一拳看在白梓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钟禾又上来打他,招招狠毒,大耳被激怒,两个人在仓库里大打出手,虽然钟禾在女杀手里极为出色,可跟曹大耳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她最终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曹大耳将她按压在地上,用膝盖顶住她的背,冲身后的人咆哮:“过来把她给我按着!” “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因为我让他交出东西,可他偏不肯交,既然他死活不交,那按七爷的意思,就不必留活口了。” 曹大耳将一只枪口对准了麻袋。 “你给我住手!我会去找七爷说,要杀也是由我来杀!” “师妹你下得去手吗?” 曹大耳扣动扳机。 “还是算了吧,今天出了这仓库,再想杀他,那可就难入登天了。” 眼看扳机就要扣到底,钟禾使出全身的力气从一堆压制她的男人手里挣脱了出来,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麻袋…… 原来这就是命运。 如果你注定是那个人,那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愿为你肝脑涂地。 砰…… 子弹射出去。 却是落在了距离麻袋一公分不到的地面上。 钟禾木然抬起头,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感人,真感人,小师妹这一舍己救夫的举动真是感天动地啊,师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培养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徒儿,心里估计不知道有多‘高兴’。” 钟禾很久才反应过来。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快速的解开了麻袋口的封绳。 绳子打开,映入眼帘的人并不是褚淮生,她呆住了…… “小师妹,你以前也不这么傻啊?哦我知道了,这叫关心则乱。七爷说的没错,爱会让一个人蒙蔽心智,瞧瞧小师妹以前多精明的一个人,现在也能被我曹大耳蒙骗。” “你稍微动点脑子想想啊,他褚淮生是什么人?是我们想绑架就绑架的人?是我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人?你也太低估他的能耐了,人家能号称是星海城的首富,黑白两道通吃,你当人家真是吃素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跟他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连他是欧洲拳王普莱斯的关门弟子都不知道?人家可是跟拳王潜心学习了多年,厉害着呢,七爷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我还能抡着这小铁棍把他打的不省人事?呵,天真,可怕的爱情呀。” “钱进为什么会在这里?” 钟禾面无表情的质问。 “你说门口那个小助理吗?他只是我暂时‘借’来迷惑你的障眼法,你要不看那小助理躺在门口,估计你也不会那么信吧?”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实话告诉你吧,七爷根本没有给你下什么灭口褚淮生这样的指令,不过凭你们现在的关系,你想要取得他的性命应该也不难,他肯定是对你没有任何防范的,但七爷不会让你这么做,七爷的意思,那枚智能芯片,一定要拿到手!” 大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走到门口时还故意嘚瑟:“这‘借’来的小助理我们就还回去了哈,免得待会醒了你不好交代。” 钟禾木然的坐在地上,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的心刚刚才经历一场浩劫,正是这场浩劫让她看清了褚淮生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根本不能承受失去他之痛。 恍恍惚惚的走出仓库,外面最后一缕斜阳刺痛了她的双眼,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是老公,她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 “宝贝,怎么了?我刚刚在飞机上,所以电话关机了。”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飞机?你去哪儿了吗?” “临时有事出了趟国,没来得及跟你说,抱歉。” 她用力咬了一下手背:“没关系……” “我这几天会比较忙,你有事就给我留言,我看到后会给你回电。” “嗯。” 就在对方即将结束通话时,她突然喊了声:“等一下……” “怎么了?”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好吗?” 那端轻笑了声:“好。” 钟禾回去的路上,收到了白梓的信息,“晚上想办法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这次白梓没有约在茶楼,而是约在了海边。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极凉的,尤其站在海风肆虐的岸边,迎面扑来的都是阵阵寒意。 钟禾赶来时,白梓正一个人对着海岸线的方向,默默的发呆。 “梓梓。” 她在身后轻轻唤了她一声。 白梓回头:“来了?” 弯腰从地上捞起一罐易拉罐啤酒递过去,钟禾没接,站到与她齐平的位置说:“今天就不喝了,有人跟我说,来例假的日子里要注意保暖。” 白梓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她将瓶盖拉开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望向波涛汹涌的海面,问:“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海边吗?” 第99章:智者不入爱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应该是想让海风把我吹得清醒一些吧。” “原来你知道?” 白梓猛灌了一口酒:“那你知不知道,七爷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动了情!今天曹大耳回来我才知道七爷挖了个坑给你跳,就是为了试探你对褚淮生的感情,你结结实实的掉进去,明天七爷肯定会找你,到时候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瞒不了就说实话。” “说实话?” 白梓气的一把砸了手里的易拉罐:“你是不知道我们出任务最大的忌讳是什么了是吗?你是忘了当年秦碟爱上她要刺杀的人,把人放了以后,怎么惨死在七爷手里的了是吗?还是你要重蹈秦碟的覆辙?!” “那你要我怎么办?” 钟禾面向她,绝望的呐喊:“我已经爱上他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爱上他?你那么理智的人,从一开始就要守好心的界线不是吗?” “我没想过爱上他,可是爱上他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事,梓梓,你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吗?他有种我所熟悉的气息,却美好过我所知的所有记忆……你知道过去那么多年我们活得就像一条狗,可他偏偏把你当成了人,把你当成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 “当年秦碟死都不肯向七爷认错,我那时觉得她太傻,为一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可直到今时今日我才明白秦碟的苦衷,如果今天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杀了我自己爱的人,那不如我自己去死。” 钟禾决绝的语言深深触动了白梓的心,她放弃了谴责她,颓废的望向海面:“七爷将我们这些人养大,用尽各种冷酷的手段将我们培养成一个冷血的杀手,怕的就是有一天我们为情所困,难成大器,可如今看来,七爷恐怕要失望了……” “我们这些人,好像都辜负了他的期望,你有你爱的人,简扬也有,大耳有,我……似乎只有茉莉没有,只有茉莉被培养成了七爷理想中的样子,她可以为了任务跟任何一个男人睡,却从不会把心留在那些男人身上。” “也许从一开始七爷就应该将这个任务交给茉莉。” 钟禾忍着鼻间的酸楚:“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就不会感受到这世间的美好,如果我不曾领略他的温情,今天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禾禾,你走不出来了是吗?” “我没想过出去。” “可你要怎么办啊?你们之间没有丁点的可能性,这注定将会是一场悲剧。” “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承受就好了,阿鼻地狱也好,刀山火海也罢,结束的那天,我会担下所有。” 钟禾背过身,就在她走出几步后,听到身后的白梓说:“那你想过褚淮生吗?” 她脚步嘎然顿住。 “你想过褚淮生将来要怎么面对吗?没错,你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可以为他承受一切痛苦与折磨,可你有没有想过,面对这段充满背叛与阴谋的感情他要如何去抉择?如果他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他又要怎么承受失去你之痛?” 钟禾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也许你可以果断抽身,那是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对于陷入爱河的褚淮生来说,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我知道现在让你不要爱他很难,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稍微把控一下感情的度,这样将来分开时,你们也才不会觉得那样痛。” 钟禾跌跌撞撞地离开。 白梓说将来分开才不会那样痛…… 他们还没有分开,可是光一想到分开这两个字,她就已经痛的快要死掉了。 她一路流着泪回到褚家。 回到她和褚淮生的卧室,嗅着满屋他的气息,她在心里疯了一样想念他。 这个感情的度,她要如何才能把控的好? 她很想给他打电话,很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可一想到他说这几天会很忙,她将自己的思念压抑了回去。 “智者不入爱河,遇你难做智者。” 发了条朋友圈,她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许久后,她听到滴的一声,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她没力气看,也不想看,可几分钟后,她还是将手机摸到了手里。 “睡了吗?” 赫然看到发信人,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红着眼圈给他回:“还没有。” “那可以看看你吗?” 她刚回过去:“怎么看?” 他的视频就发了过来。 钟禾有些激动,她从来都没有和褚淮生视频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整理下。 颤颤巍巍的接通,她思念的那个人映入眼帘,那样一张英隽俊朗的脸,立刻填补了她心中所有的空缺。 “现在国内应该十一点了,这个点不睡觉为什么还在那发朋友圈?” 钟禾怔愣了一下:“你看到了?” “恩。” 她不说话了,他有时间刷朋友圈都不联系她…… “我给你设了特别关注。” 她猛然抬头。 “你的一切动态我都会第一时间接收到,其实我是将会议暂停了十分钟出来给你发的这个视频。” 似乎所有的心思都会被他看穿,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有七分钟我就要进去了,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想你了。” 褚淮生粲然一笑:“所以把思念都寄托在了朋友圈里?” “我想联系你,可是我怕打扰你。” “谁都有可能打扰我,但是你不会。如果想联系我,随时都可以。” 她心里灌了蜜一样甜,重重点头:“好,那你忙吧。” 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她恋恋不舍的要挂断视频,他突然问:“不想知道我想不想你吗?” 她含糊其辞:“你…应该是没有时间想吧?” “有没有时间我不知道,但会前瞄了眼某人的照片,这半个小时来的会议我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照片?什么照片?” 褚淮生将一张她酣睡的照片发过去,钟禾看到照片惊呼:“这、这什么时候拍的?” 他在电话里笑:“某天夜里,看到身边睡了只可爱的小野猫,一时兴起就随手拍了下来。” 视频挂断后,钟禾内心的阴霾一扫而光。 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他可以让你哭,也可以让你笑。 他牵动着你所有的情绪。 褚淮生的一通视频让钟禾暂时忘却了所有的不快,想到他说把自己设成了特别关注,她在临睡前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二十三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清风明月般的人,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想爱他。” 第二天醒来时,看到她爱的那个人,在下面点了赞。 第100章:尽快跟他怀上孩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白梓料想的没错,钟禾自己心里也有数,七爷让她到碧水庄园见面。 她在去的路上,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然而七爷总是能打的她措手不及。 “听八斤说你昨天到堂里找我了,找我干什么?” “大耳说你让我杀了褚淮生。” 七爷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没错,是我让他去传的这个指令给你。” 他缓缓转回身:“但是,你杀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智能芯片我还没有拿到。” 七爷冷哼:“原来你还记得要拿智能芯片,我还以为你光顾着谈情说爱,都忘了自己去干什么了。” “我救褚淮生正是不想半途而废。” 七爷等着她说下去。 “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好不容易取得他的信任,眼看胜利在望,这个时候杀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找到智能芯片了?” “还没有。” “那你所谓的胜利在哪里?” “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可一旦褚淮生死了,那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智能芯片的下落。” 钟禾回答的不卑不亢,却不知在七爷眼里,这些理由已经没有了任何信服力。 他突然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按压在身后的圆柱上,“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没有。” “没有你奋不顾身的救他?” “这不是我第一次救他,我刚接近他的时候就救过他一次,七爷若是不信,可以问白梓,还有简扬也知道这件事。” 七爷慢慢收回了手:“上一次为什么救他?” 钟禾苍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理由我刚才说过了,褚淮生若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智能芯片的下落。” “你确定没有爱上他?” “是。” 七爷点燃了一支雪茄:“那就好,这种愚蠢的错误相信你也不会犯,四年前的秦碟还记得吧?我可不希望我们德义堂里再出现第二个秦碟。” 钟禾单纯的以为她化解了七爷的质疑,可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她才知道她错了。 七爷心机深沉,一旦怀疑某个人,就会对这个人彻底失去信任。 “褚淮生出差去了是吧?等他这次出差回来,尽快跟他怀个孩子。” “七爷!!” “理由好像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怀上他的孩子,十个月后我们拿这个孩子逼他把芯片交出来。” “就算褚淮生为了孩子拿芯片跟我们交换了,可之后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们吗?”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等芯片拿到手,我们就举堂离开星海,到南方去。” “为什么一定要拿到那个芯片?” 七爷被她的逾矩激怒:“因为拿不到那个芯片,整个德义堂都要玩完!” 钟禾的表情逐渐麻木:“我会想办法拿到芯片的。” “想什么办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拖延时间呆在他身边,你现在身上肩负的不是普通的任务,而是整个德义堂所有人的命,你要拿着所有人的命在那里自私的跟男人谈情说爱吗?” 钟禾真的很想反驳,当初是谁逼着我靠近那个男人?又是谁把我推到那个男人身边?可终究她还是忍了。 “我会找到芯片,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 “你现在是要违抗命令吗?” 这是钟禾第二次见到七爷阴翳的眼神,上一次见到是在四年前,他当着德义堂所有人的面开枪打死秦碟的那个晚上。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唯有这个我做不到,这是我仅有的底线。” 她脸上的决绝同样是七爷没有见过的:“如果一个孩子不能在正常幸福的环境下出生,我情愿他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她最后坚定的说一句:“我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我。” 七爷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身影,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十二岁那年的她,那时的预感终究还是成了真,她骨子里的不屈不挠,注定了这根风筝线,早晚有一天要脱离他的掌控…… 钟禾出了德义堂,拐过一条巷子口,遇到了在那里等候她的简扬。 简扬背靠着一堵石墙,面色凝重,像是已经等候了她多时,她从他身旁越过去的时候,他冷沉沉的在身后问了声:“为什么?” 钟禾原本就心事沉重,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木然回过头:“干什么?” “堂里已经传疯了,说你爱上了自己的目标人物,是真的吗?” 钟禾身心疲惫,不想回应他的质问,扭过身就要走,简扬情绪激动的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你要我回答什么?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钟禾压抑的情绪眼看就要爆发。 “你爱他什么?爱他的钱吗?因为他很有钱吗?” 钟禾挣脱了他的牵制,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七爷逼迫她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而滋生的悲哀,实在没有精力也不想去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不管你的事。” 她又要走。 “钟禾,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这是玩火自.焚你懂不懂?你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说她什么都可以。 但说她爱褚淮生是一种低级的错误。 这个她忍不了。 钟禾闭上眼,用力深呼吸,内心的火苗被点燃,她知道简扬为什么拦她,看似他和白梓都不希望她误入歧途,但她知道简扬还有私心。 “所以呢?我不要跟别人谈恋爱,我来跟你谈是吗?七爷不允许我们爱上自己的目标人物,就允许我们堂内这些兄弟姐妹之间互相爱慕了是吗?你明知道都是一样的不允许,你又为什么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简扬僵住了,他喜欢钟禾但他从来都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今天却被她这么冷漠讽刺的就挑明了。 他胸腔一阵钝痛。 “我喜欢你,我一直是放在心里喜欢的,我从来没想过去跨越那条界线……” “人的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我不会说出让你收回自己心意的话,同样的,你也不要管我。” “那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毁灭吗?” “如果觉得用眼看太残忍了,那你可以闭上眼。” 她就是这样的姑娘,倔强又顽固,让人爱不起也放不下,简扬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他瞳仁中的目光一点点冷却…… “我不会看着你毁灭。” “大恩不言谢,但是不必了,我爱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爱低级!” 第101章:狗血言情剧里的经典桥段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心情灰败的回到褚家,原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却不想刚踏进家门,就感受到客厅里非比寻常的气氛。 褚万洲与梁秋吟坐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是压抑的愤怒。他们的对面则坐着他们的女儿褚茵,正在义正言辞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褚茵先回头,腾一声站起来:“她回来了!让她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褚茵龇牙咧嘴的冲她咆哮:“你过来!” 钟禾面无表情的过去:“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御景一庭买了套房子?” 她心中咯噔一声,有些意外这个事情怎么被褚大小姐知道了,但面对褚万洲犀利的眼神,她也只能如实承认:“是。” “看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要不是今天凑巧跟江太太一起打牌,我都不知道这个事,江太太他老公是美国Ro to 房地产公司大中华区的总裁,上次还说御景一庭的房子因为房价太贵卖不出去,今天就喜眉笑眼的说前两天卖出去了一套,还是价位最高的一套,我就好奇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这神秘买家竟然是这个村姑!” 褚茵情绪十分激动:“她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她能买得起御景一庭的房子?这不明显是淮生给她买的吗?十亿!十亿啊!!居然为了这村姑花十亿给她买套房子,淮生真当咱们家的钱都是大水淌来的是不是?!” “行了,不是大水淌来的也不是你赚的。” 褚万洲被她叫嚷的头痛,目光凌厉的落到钟禾身上:“你坐下。” “干嘛让她坐?她如此蛊惑咱们的儿子,就该让她跪着!” 梁秋吟面目狰狞:“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敢让我儿子给她买御景一庭的房子,野心倒是不小,上次初夕还敢把淮生拐出去过年,真当这个家没人管得了她了是不是!” “对,这样子的人绝对不能再继续留在我们家了,否则还不知会把淮生蛊惑成什么样,淮生现在因为她已经六亲不认了,上回我让他把万江路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那幢商业楼买给我,他置之不理,可换了这个村姑倒好,十亿的房子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就买给她了,这不是六亲不认是什么?” “花花姑娘,我们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褚万洲用如此反常的语气跟她说话,钟禾就能预料到有事要发生了,但嘴上还是镇定的应承下来:“好啊。” “你真的觉得自己跟我们家相配跟我儿子相配吗?” 她唇角讽刺的勾了勾。 “根本不配,对吗?你得不到我们的认可,包括淮生都不想把你公之于众,否则买房这件事早就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淮生让这件事没有一点风声,无非是觉得你上不了台面,难道你想一直就这么没有存在感的生活下去?” “之前我夫人是用过一些过激的手段想要试图赶走你,但最后未遂,今天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希望你离开我们家,但我希望是以好聚好散的方式,毕竟你也是我母亲好友的孙女,看在我母亲的份上,我也不能对你过分苛刻。” “我会让你满意的离开。” 话说到这里,钟禾已经能够预想接下来的剧情,狗血言情剧里的经典桥段就要上演了。 “这是一张五亿的支票,这是一份集团附属子公司的股权转让书,只要你离开我们家,这些都归你,当然,淮生给你买的那套10亿的房子,你也可以带走。” “老公,你疯了吗?干嘛给她这么多好处?这女人心机深沉,我们知道的是一套房子,我们不知道的还不知她从淮生那里捞了多少好处!” 梁秋吟不满老公的举动。 褚万洲伸手打断她:“花花姑娘,你看这些条件够吗?如果不够,你可以再提。” “老公!!” 钟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其实觉得挺好笑的,似乎她和褚淮生在一起,全世界都要反对。 光今天一天就层出不穷。 她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更想打击一下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的嘴脸。 “褚老爷,如果在我刚到你们家,你拿出这么诱人的条件给我,说不定我就走了,可是现在……” 她讽刺一笑。 “现在怎么了?” 褚万洲表情蓦然严肃。 “现在晚了。” “什么意思?” “我怀孕了。” “什么???” 梁秋吟腾一声站起来,褚茵也跟着跳脚:“这不可能!” “我怀了褚淮生的孩子,以后整个褚家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么一个庞大的财富帝国,而要你们现在这么点零星的好处呢?” “你……” 梁秋吟气急攻心,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老婆!” “妈!” 钟禾表情麻木不仁的就要上楼,在楼梯口被江嫂拦住,她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老太太找你。” 钟禾来到老太太房间,老太太一见她便欢喜的要从轮椅上站起来:“花花,你怀孕了?” 钟禾一愣,抱歉的摇头:“没有……” 老太太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没劲了:“可刚才你们在外面我明明听到……” 钟禾真的是很抱歉:“奶奶,我那是故意气他们的。” 老太太负气不说话。 “因为他们要让我离开您孙子,还让我拿着钱离开他,我是觉得自己的感情被亵渎了,一时心里生气,就……” 老太太看着她内疚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责怪她了:“你这小丫头,表面看着跟个软包子似的,谁都可以捏两下,没想到腹黑起来连我都甘拜下风。” “我真的是因为很生气。” 钟禾鼻子有些酸酸的。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都承受了什么。 老太太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等淮生回来,我就恢复记忆,以后奶奶保护你。” 钟禾感动的趴到老太太腿上:“奶奶,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你要怎么感谢我啊?你要真感谢我,就赶紧给我生个小曾孙孙,不对,是一堆小曾孙孙,一堆小花花,一堆小淮生,眼睛像你,鼻子嘴巴像淮生,脸蛋像你,耳朵像淮生……” 钟禾听着老太太喋喋不休的预想着未来,预想着未来她和褚淮生生一堆孩子,围在她身边承欢膝下的景象,心慢慢缩成了一团。 那样的未来实在太过美好,美好的她从来都不敢想象。 第102章:想你想的到处都疼……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回到楼上,疲惫的躺在了床上,这真的是很操蛋的一天! 心里很想念一个人,却不敢给他发消息,怕影响他休息,怕打扰他工作。 脑海里浮想起以前对褚淮生死缠烂打的日子,那时候才没有这样多的顾虑。 不知为何现在就变得如此畏手畏脚。 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我想你了。” 却迟迟没有发送出去,总觉得这么直白似乎过于腻味,可除了此刻这句最能表达她心意的话,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响,索性发了条:“我把你妈气晕了。” 褚淮生一个小时后问:“你又闯什么祸了?” 她那时正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包薯片,腿上搁着平板,平板里放映着《德州电锯杀人狂》。 她面无表情的嚼着薯片回:“我没闯什么祸,我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怀孕了。” “……” 褚淮生的视频发过来,她踌躇了几秒接通,他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又赶你走了?” “你怎么知道?” “连怀孕这种话都被逼得说出来了,若不是要被赶走,我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说这个话不是为了留下来,我是为了赌气。” 褚淮生点点头:“恩,赌得好。” “我还说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估计现在在你爸妈眼里,我就是个妥妥的拜金女。” 褚淮生又点点头:“恩,没关系,母凭子贵你怕什么?” 她翻了记白眼:“那是假的。” “假的又怎样?”他意味深长的笑笑:“说的好像我不能把它变成真的似的。” 钟禾不说话了,埋头吃薯片。 “褚太太?” 他突然唤了一声。 “嗯?” “我是不是把你宠上天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你居然坐在我的床上吃东西,这要放在以前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她有自知之明的回答:“会被扔出去。” “那放在现在呢?” 她摇摇头。 褚淮生唇角宠溺的扬了扬:“放在现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她暖暖地笑了。 似乎冰冷了一天的心终于有温情注入。 她的笑容即便是在夜晚也一样的璀璨,褚淮生心思一动,便想逗逗她:“褚太太,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想我吗?” “想。” “哪里想?” “哪里都想。” 他在视频里别具深意的笑了声:“好,那换褚太太来问。” 钟禾不知道该问他什么,只能依葫芦画瓢,有模学样地问:“想我吗?” “不想。” “为什么?” “会疼。” “哪里疼?” “哪里都疼。” 他将手机微微下移,他穿的衬衫纽扣还没来得及扣,露出了里面精壮的六块腹肌,再往下,她的脸唰一下红了。 这是着了老司机的道了呀。 她这个傻子…… 一早下楼,钟禾瞧见梁秋吟面色阴霾的坐在客厅中央,这才恍然想起昨晚将她气晕的事。 梁秋吟身后站着四名黑衣保镖以及一名中年妇人,一丝不详掠过心头,她刚想原路返回,保镖已经冲过来将她拦住。 “你们干什么?” 她厉声质问。 梁秋吟慢慢踱步到她面前,目露嘲讽与不屑:“怀了我儿子的种是吧?” 昨晚就是一时负气,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她立刻坦诚:“我骗你们的。” “你认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梁秋吟冷哼一声:“不管你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今天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你不用弄明白什么,我真的是骗你们的。” “我说了我不会再信你!” 梁秋吟吩咐身后站着的妇人:“梁大夫,去给我仔细的查查,看看她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倘若是真的珠胎暗结……” “那就现场给我清理干净。” 梁秋吟看向钟禾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不是什么女人都配生我儿子的种。” 钟禾被她的绝情激怒:“你杀了自己儿子的孩子,想过怎么跟他交代吗?” “这个世界上,分分钟都有意外发生,谁知道出个门会不会被车撞死?吃个饭会不会噎死?下个楼会不会脚底踩空了?我只要来个死无对证,我儿子就是不信又怎么样?” 梁秋吟得意忘形:“难道你以为他还为了你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村姑跟我这个亲生母亲决裂吗?” 钟禾嘲讽的勾唇:“在你眼里,我对你儿子无足轻重?” “不是无足轻重你还当自己是一块宝?” “我不当自己是一块宝,但你儿子肯定是把我当宝。” “哈哈哈。” 梁秋吟极尽嘲讽的笑着:“真是个不自量力又狂妄自大的女人,给我押进去!” “都给我住手!” 伴随着一声怒喝,老太太在江嫂的搀扶下,缓缓从屋里杵着拐杖出来。 她蹒跚走到媳妇面前,突然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无法无天了你?” “妈……” 梁秋吟震惊的说不出话。 “都还不给我滚!” 屋里的保镖跟女大夫迅速撤离,这时褚万洲也从书房里出来,诧异的上前:“妈,你……” “给我跪下!” 褚万洲从未见母亲发过这样大的火,一时也不敢再问什么,匍匐跪到了母亲面前。 啪—— 老太太一个拐杖打在他后背上:“这一棍是打你助纣为虐。你身为一家之主,不匡扶正义,却纵容自己的妻子为非作歹,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你不配身为一家之主!” 啪—— 又是一拐杖敲下去:“这一棍是打你忤逆犯上。你明知花花是我故人之后,身世可怜,不对她抱一同情心便罢了,还想趁着我生病将她赶走,你将我这个母亲置于何地?” 啪—— 第三拐杖落下去:“这一棍是打你自断家门香火,不配身为褚家后人。你明知你的老婆要扼杀一条新生命,甚至这个生命还是你的亲孙子,你居然都默许她的行为,躲在书房里不出来,简直是穷凶恶极,泯灭人性!”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三拐杖敲下去也是发狠发力,梁秋吟吓懵了,气焰再不复先前那般嚣张。 虽然老太太的拐杖没有打在她身上,但这一出杀鸡给猴看的戏码,足以将她震慑。 “妈,我错了……” 褚万洲痛心疾首的趴下。 “知道错了就去祠堂给我跪着忏悔!” 褚万洲起身去了祠堂。 梁秋吟也跟着一起去了。 第103章:两人从洗手间门口吻到梳妆台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秋吟整整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从祠堂出来,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心中充满了愤恨和憋屈,她知道经此一事,老公是定然不会再帮她对付那个村姑了。 她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大哥。 见到大哥梁德成的那一刻,梁秋吟哭得百般委屈,“哥,被一个村姑羞辱成这样,我简直是不想活了……” 梁德成一直记恨着上次儿子绑架村姑,最后村姑被救回来,自己儿子反倒被吓成了失心疯,几个月来不敢出门的事,一听自己的妹妹又因为村姑受了委屈,顿时恨得牙痒痒。 “秋吟,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哥。” “哥有办法对付她?” “一个村姑而已,你若不想看见她,我自然有的是法子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有大哥这句话,梁秋吟就放心了,她知道大哥其实还是有那么点手段的。 “早知道留着这个女人是祸害,早就应该让你帮我除掉她,现在老太太康复了,以后再想对付她,肯定是不容易……” “秋吟,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动动脑子了。” 梁秋吟费解的望着大哥。 “你真以为你家老太太是生病康复而不是装病?” “装病?” “你仔细想想,她这康复的是不是太容易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哪个老人患了阿尔兹海默,居然还能康复的?她这是把你们当猴耍呢。” “可她为什么要装病啊?” 梁秋吟实在想不通。 “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你们家老太太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你根本就玩不过她。” “那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大刀阔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上次你让大金绑架那个村姑我要知道一定会阻拦你,大金就不是能干这事的人,你那样漏洞百出的计划只会给自己带来一身麻烦。” 梁德成长吁了一口气:“秋吟,往后做事可要多动点脑子啊。” 钟禾微信突然收到一条好友验证请求,昵称地狱召魂者,是通过她的手机号搜索的微信号,她不认识这个人,便也没有通过。 傍晚她在后花园给几株牡丹浇水,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的呼唤:“侄媳。” 她蓦然回头,看到唤她的人是褚淮生的小叔,赶忙放下手里的花洒壶,局促的到他面前打招呼:“小叔好。” 褚凉安轻咳了两声:“给牡丹浇水呢?” 钟禾看他那么虚弱,表情有些担忧:“小叔,听说你回来就生病了,你不是应该在那个什么安心疗养院修养吗?怎么回来了?”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听说母亲康复了,我回来看看。” “那这里风大,我推你进屋吧?” 褚凉安笑笑:“不用,我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这个园子了,你要不嫌弃的话,就陪我四处走走吧。” “嫌弃什么啊?” 钟禾立刻推着他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小叔,你还会回那个什么一年四季的国家吗?” “看情况吧。” 钟禾听他语气有些惆怅,小心翼翼地揣测道:“你是不是不想去?” 褚凉安扬手让她停下来,两人沐浴在一片落日的余晖中,他神情的落寞让他柔美的五官看起来更显郁郁寡欢,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飘飘地念叨了句:“吾徒自漂泊,世事各艰难。” 钟禾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蹲到他身边说:“小叔,你不要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褚凉安被她的安慰逗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人生了无生趣了?” 她有些尴尬:“我自己瞎琢磨的……” “你是不是看我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体坐在轮椅上,就觉得我的人生实在是太过凄惨?” 她赶紧摇头:“我没有……” 论凄惨,五十步笑不了百步。 “我就是觉得有点遗憾,也许小叔可以过另一种生活。” “像淮生那样,纵横商场,满世界捞金吗?” 褚凉安将腿上的毛毯往上掖了掖,“那样的生活也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不是吗?也许淮生更向往我这种看门庭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闲散生活呢。” “也许吧。” 钟禾无言以对,只能苦涩的笑笑。 “侄媳,你记住一点。” 褚凉安循循善诱:“万生万物,各有活法,人有人的活法,狗有狗的活法,残疾人有残疾人的活法。” 一句狗有狗的活法,让钟禾深受感触。 她发自内心的说:“我会记住小叔今日的至理名言。” “你要记住的不止这一点。” 钟禾洗耳恭听。 “虽然大千世界,各有不同的活法,但情非得已也好,被逼无奈也罢,人,都不能活在阴暗里。” 褚凉安走了许久,钟禾都未能从木讷中反应过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小叔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他似乎话里有话。 晚上钟禾又收到了那条好友验证请求,还是那个昵称叫地狱召魂者的人,她依旧无视没有通过。 临睡前,白梓突然打来电话—— “禾,你这两天有见过简扬吗?” 她迟疑了几秒回答:“没有,前几天见过,怎么了?” “他知道了你爱上褚淮生的事。” “嗯。” “他很在意。” 钟禾烦躁的叹了口气:“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他还要怎么样?” “昨天他跟我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毁掉自己,然后今天就不见了。” “别管他,一天天真是闲的慌!” 钟禾郁闷地挂断了电话。 扔了手机,她在床上心情烦闷的躺了一会,起身到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吓得尖叫一声,待回过头看清抱她的人,瞬间被惊喜淹没:“褚淮生——” “褚淮生?” 抱着她的男人俊眉一挑。 她立马改口:“老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连连点头。 褚淮生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她的唇,她热情回应,两人一直从洗手间门口吻到梳妆台。 他的吻带着侵略性地在唇齿之间游走,钟禾有些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微微后仰,他伸手将她抱起来,压在黑檀木的妆台上,高大健壮的成年男子身躯就那么压下来,钟禾有些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灼热的目光带着些微期许。 第104章:我想睡你可以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是吗?” 她红着脸:“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邪魅一笑:“真不知道?” 大掌落下去,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整个身体就因为紧张而僵持不动了。 褚淮生贴在她耳边魅惑:“恩,很好,‘亲戚’走了。” 她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刚没逃开两步,就被他捉回来:“我连续熬了二十四个小时把工作提前结束,你以为我这么迫切的回来是图什么?” 她浑浑噩噩答:“图吃我……” 褚淮生被她的神回复逗笑了:“去,门口那个箱子是替你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钟禾慢吞吞地走过去,围着箱子转了几圈:“嗯,喜欢……” “……” “箱子都还没打开,你喜欢什么?” “打开?” 她懵了两下:“不是说门口这个箱子是替我买的礼物吗?” “礼物在箱子里。” 褚淮生抚额。 “可你明明说的是门口那个箱子是替我买的礼物?” “我会给你买个箱子当礼物吗?” “为什么不会?” “你要再这么跟我较劲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法办?“ 钟禾赶紧蹲下身查看礼物。 箱子一打开,她傻眼了,十几寸的大箱子里居然堆的全是琳琅满目的礼盒。 她瞠目结舌的抬头:“这不会都给我的吧?” “那你还想让我给谁?” “可这也太多了……” 褚淮生走到沙发边坐下:“多不好吗?多才能选出自己喜欢的。” 她闻言突然越过箱子,到他腿边坐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那我可以选你吗?” 他稳住她的腰:“你这可是在撩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比起礼物我更喜欢人。” 她话刚落音,就被褚淮生抱到了床上,他一边吻她一边脱她衣服,钟禾赶忙制止:“褚先生,别冲动……” “叫老公。” “老公,不要……” “不要?刚刚是哪个小王八蛋说喜欢我的?” “我是喜欢你…可我不想睡你。” 褚淮生要被她这撩完就跑不负责任的态度给气炸了,恶狠狠扣住她的十指:“那我想睡你可以吗?” 钟禾没有理由拒绝他的需求。 她咬咬唇:“那你先去洗澡……” 褚淮生从她的身上起来,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在她唇上摩擦:“不管怎么样,我今晚一定要让你母凭子贵。”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钟禾紧张的坐在床上,看来到底是躲不过了,今晚她和褚淮生一定会有实质性的进展。 其实这一天早就该发生的不是吗?只是稀里糊涂的发生和要一本正经的做总有那么点不太一样。 她一阵一阵的紧张,为了缓解这种紧张,也为了适应她和褚淮生的第一次,她拿起手机,打开百度,输入了一行字:第一次发生关系要注意那些?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她突然从床上跳下来,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褚淮生洗完澡突然发现屋里的人不见了,他眉头一蹙,拿起手机发:“去哪了?”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他又发:“该不会临阵逃脱了?” 正在他准备打电话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逃跑的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 “买这个。” 钟禾喘着气扬了扬手里的杜蕾斯。 褚淮生不可思议地从她手里抽出来,轻飘飘扫一眼:“干什么?” “避孕套啊,别告诉我你没见过,我知道你是老司机!” “我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钟禾被他问的面红耳赤:“你不是要那个吗?” “我是要那个,可我没说要戴这个,戴这个还怎么让你母凭子贵?” 钟禾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不用让我母凭子贵。” “恩?” “其实我上次就是开个玩笑……” 褚淮生沉默的看她两秒,语重心长起来:“就算你是开玩笑,为什么不能怀上我的孩子?我们现在是合法关系,一不偷人,二不未婚,你有必要弄这个来破坏兴致吗?” 钟禾无言以对。 他说的句句在理,叫她无从反驳,可她还是有一百个不能生孩子的理由。 “我还小呢。” 褚淮生视线落到她胸前:“哪里小了?” “我说的是年龄。” “可我不小了。” 他用手臂将她圈到墙角边站好:“我一个上了三十岁的油腻大叔,我不配当爹吗?” 钟禾慌乱之下扑到他怀里撒娇:“不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嘛,你就答应我这一回,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我给你个幼儿园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 “嗯!” 他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直挺挺的抱起来,一把扔到床上:“要看吗?” “看、看什么?” “穿防弹衣。” 他浴袍一撩,她吓得赶紧背过身。 嗷—— “怎么了?” 她心里焦急,却不敢回头。 “你尺寸买小了,撑破了。” “……” 钟禾面对着墙壁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要紧张,突然背在身后的双手被一条领带绑住,她惊慌回头:“你干什么?” “为了今晚我能顺利驶入港湾,我不得不对你采取一些措施。” 她的双手被绑在了床头上。 钟禾面露惊慌之色:“不是,老公,你听我说,你……” “嘘—别说话。” 咔嚓一声,屋里所有的灯灭了。 褚淮生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说:“别紧张,我会温柔的,你只需用心去感受。” 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理由她说不出口,只能央求:“放开我好吗?” “等入港后我会放开你。” 褚淮生一寸寸的亲着她,慢慢往下,黑暗加上手上的束缚,以及他突然间撕扯的动作,让她脑子轰地一声炸开,尽管她很努力的克制,但还是失控的叫出声:“不要——” 褚淮生只当她是因为紧张,更加温柔的吻她,她却这时咆哮:“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所有的动作嘎然停止。 时间仿佛静止了。 燃烧的火焰也顷刻间熄灭。 第105章:这样亲密的事也只能与你做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从浴室出来,依旧没有说任何话,他径直走向阳台,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黑暗中跳跃的烟火刺痛了钟禾的双眼。 她慢慢的下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到他身后,咬着唇一语不发。 “去睡觉。” 褚淮生背对着她,低沉的命令了一声。 “对不起……” 她哽咽着从身后抱住他,“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努力努力的,她克制着眼眶里的泪:“我们再试一次好吗?这次你不要绑我的手,也不要关灯,我们再试一次。” “不用了。” 褚淮身转过身要扯开她环在腰间的手。 她紧抓着不放,似乎这一放手,她就再也抓不住他了:“你讨厌我了是吗?” 褚淮生烦躁的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什么也没说,拦腰将她抱起来,走到屋内放到了床上。 钟禾却抓着他的浴袍领子不肯松手。 他隐忍呵斥:“放手,你再这样等一下我控制不住了你又要质疑我的感情。” 钟禾无奈放手。 褚淮生又去了阳台抽烟。 她将被子蒙过头顶,一想到自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耐心,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突然掀开,褚淮生躺到了她身边,他将她拥进怀里,“我又没怪你,哭什么?” “你明明很生气。” 他长吁了一口气:“没错,我是生气,但不是气别的,而是气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身体?我首先是喜欢你这个人才会想跟你有更亲密的接触,这两者是分不开的。我褚淮生缺女人吗?我只要招招手,多的是向我前仆后继的女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可我为何非你不可?”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这样亲密的事也只能与你做,换了别的女人,我连看一眼都不想看。” 褚淮生越是这样说,钟禾心中越是内疚。 她知道今晚的事不怪他,一切都是她的问题,是她配不上他的深情。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我也有错,是我太急了,我应该给你更多的时间接受与适应,以后不会了,我会证明给你,无性的婚姻也可以有爱。” 这一晚钟禾做了一个梦。 其实那并不是梦,那是她12岁以前有过的真实经历。 那张让她憎恶的脸又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她被关在漆黑的杂物间里,双手双脚被捆住,赵候光猥琐的声音在黑暗里扬起:天露,快让大伯摸一摸…摸摸大了没有…天露,快点长大,等你再长大一点,大伯就让你爹妈把你嫁给大伯当老婆…天露,你的皮肤好滑,你的身子好香,大伯好想要你……” “滚开!!!滚开!!!” 钟禾歇斯底里的推开身边抱着她的男人,褚淮生从震惊中醒来,他一脸严肃的质问:“你到底怎么了?” 钟禾努力抑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慌乱的跳下床:“对不起,我做恶梦了……” 她到洗舆台旁用力的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为什么要让她梦见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老恶棍?为什么要让她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为什么要把她结痂的伤口又血淋淋的撕开…… 她的掌心一片温热,胳膊突然被拉住:“做了什么梦?” 褚淮生隐忍地望着她。 她今晚实在太过反常。 钟禾理智慢慢回笼,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了,就是一个恶梦而已。” “什么梦?” 褚淮生不依不饶。 钟禾吸了一下鼻子,冷静而自持:“梦见了你表弟绑架我,你知道那件事对我造成的阴影不小。” 褚淮生半信半疑,拿毛巾擦干她的脸,将她抱回了床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枕边人已经不在,回想昨夜痛心的经历,她落在柔和光线里的目光,呆滞而绝望。 木然拿起手机,看到那个昵称地狱召魂者的人再次加了她的微信,已经连续加了三次,如果真是什么推销广告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毅力。 她通过了他的请求。 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进来,她迟疑了几秒接通:“哪位?” “是我。” 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本就麻木的脸上更添几分抑郁:“七爷有何吩咐?” “上次说的计划要抓紧落实,出了一些情况,我们最晚七月底要离开星海。” “是不是只要我找到那枚芯片就不用落实你说的计划?” “那要看你能不能找到。” 没等她再说什么,七爷挂断了电话。 钟禾开始翻箱倒柜的在屋里寻找,她觉得自己内心快要压抑的疯了,这样受制于人的人生,真的是快要将她逼疯了。 还有她与褚淮生之间那过不去的鸿沟。 如果她不能克服自己心理上的障碍,她就永远无法拥有与他更亲密的关系,长此以往,褚淮生一定会渐渐远离她…… 一想到这些她心就痛的不能呼吸。 她继续在屋里翻找,就在她找完所有的地方一无所获时,意外在褚淮生的床底发现了一只落满灰尘的木箱,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箱子打开,却失望的发现,里面除了一只黄色凯蒂猫公仔外什么也没有。 她颓废地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头,视线不经意扫到那只凯蒂猫,一丝疑惑划过心头,褚淮生怎么会收藏这种东西?这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她木讷地将凯蒂猫拿到手里,胡乱地晃了两下,凯蒂猫发出一道声音:我可以一直做你的小公主吗? 她整个人蓦然僵住。 虽然不喜欢玩这种少女心的玩具,可她也可以明确的分辨出,这并不是凯蒂猫本身自带的声音,这明显是被人录上去的。 她又晃了一下,凯蒂猫说:我可以一直做你的小公主吗? 这声音悠扬婉转,余音绕梁,光是听这声音,大约也能想象出它的主人有多么特别。 钟禾突然间想到某一天夜里,褚淮生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让你做我的小公主不好吗? 我可以一直做你的小公主吗? 让你做我的小公主不好吗? 两道声音交叠出现在她脑海,她脑袋瞬间痛到要爆炸。 第106章:地狱召魂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用力摒弃着世界上一切的声音,不过就是一只玩具猫罢了,她没必要在意…… 钟禾不再找什么芯片,而是去了商场,买了一只同样可以录音的毛绒公仔,只不过是一只兔子罢了。 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想了许久,录了一句:可以一直爱你吗? 没有事先打招呼,她来到驰越集团,褚淮生见到她有些意外,搁下手里正在翻阅的文件,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面朝她伸出手,她明白他的动作是要她坐到他的腿上。 钟禾没有坐到他腿上,而是站在他面前轻声说了句:“我来给你道歉的。” “道什么歉?” “为昨晚的事。” 褚淮生叹了口气要将她拉坐下,她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我还给你买了道歉的礼物。” 说完,她就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一只毛绒绒的兔子展现在褚淮生面前。 褚淮生短暂的失神:“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他目光一闪而过的异样,若是放在平常钟禾或许会留意不到,可放在今日,当她刻意捕捉,她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怎么,不喜欢吗?” 她往兔子肚子上拍了一下:“它还会说话呢。” “可以一直爱你吗?” “可以一直爱你吗?” 兔子身上传来她清浅的声音,褚淮生接过那只兔子:“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钱进走进来:“褚总,人都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褚淮生望一眼她,她淡然一笑:“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坐坐就回去了。” 他站起来,将她按坐到沙发上:“回哪去?哪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最快四十分钟就能结束,结束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微笑点头。 褚淮生走后,她并没有留在原地等他,而是悄悄离开了。 就在她迈出驰越的大门,站在马路边打车时,身后又扬起了那道令她厌恶的声音:“天露……” 天露。 天知道她有多么厌恶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她的恶梦。 钟禾缓缓回过头,看到了赵候亮讪皮讪脸的站在身后,而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谢广琴不在。 她冷冷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赵候亮有些犯怵的向她靠近了几步:“天露,我知道你看到我很生气,没办法,谁让我们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呢?实不相瞒,我跟你妈已经知道了你冒充别人嫁给有钱人的这个事。” 赵候亮说到这里拢了拢怀:“这话说出来可能有点难听,但也实属无奈,我跟你妈就是奔着你来的,我们既然来到了这城里就没打算回去,你不赡养我们也行,你给我们买幢房子,再给我们一笔养老钱,以后我们保证再不来烦你。” 赵候亮说完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最后道:“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吧?听说你嫁的那个人很有钱,光你一个人过好日子却不管我跟你妈的死活那可不行……” 钟禾听着这些厚颜无耻的话真的是很想笑,她冷冷勾唇:“我若不答应呢?” 赵候亮咂吧砸吧嘴:“你要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们找到你夫家去。” 钟禾一记狠戾的眼神扫过去,赵候亮赶紧往后缩了缩:“我告诉你,你可别想再对我下毒手,知道为什么今天你妈没来吗?就是等我回去呢,我要不能平安回去,她就会去告发你,反正要不好过大家都别好过!” 这是抱着要跟她鱼死网破的决心了。 钟禾闭上眼,深呼吸,努力的将所有的暴躁情绪按压下去,她已经看透了,赵候亮和谢广琴就是一对贪得无厌的蛀虫,除非她狠心杀了他们,否则这对蛀虫将会一直啃噬她的血肉。 “是谁?” 她平静发问:“把你们引到星海来,又告诉你们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对我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的这个人是谁?” 赵候亮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说实话是吗?” “我真不知道,他就给我打过两回电话,两回还都是不同的号码,而我每次打过去的时候,那号码就空号了。”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住这里!地址我都给你写好了,这是我跟你妈暂时租的房子,回头你给我们送钱就送到这地方来!” 赵侯亮欢天喜地的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她面前。 就在钟禾忧心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时,连续加了她三次才被通过的地狱召魂者给她发来了第一条信息,确切的说是一条视频。 钟禾点开那个视频突然整个人被一层深深的寒意笼罩,视频是她被袁伶俐陷害掉入深坑的那个晚上,她因为褚淮生的袖手旁观而心灰意冷跑出褚家,后来遇到一帮小混混,她赤手空拳将那帮小混混全部打倒的过程。 那是一个下雨的夜晚,她当时心情极度悲伤,如果不是突然间看到这个视频,她甚至都已经将那一夜遗忘…… 是谁? 会是谁? 到底是谁会在那样的夜晚拍下这样的视频? 一想到一直以来都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她,钟禾顿时不寒而栗。 她迅速发了条信息过去:“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 她又发:“你到底是谁?” 联想到赵候亮说的那些话,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个人就是将赵侯亮和谢广琴引到星海来的人。 “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离开褚淮生。”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钟禾的脑子轰一声炸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离开他?”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给你七天的时间,离开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钟禾怒了,她颤抖着发:“我凭什么听你的?” “如果不担心我将这个视频发给他,那你就可以不用听我的,是面具被揭下来两败俱伤好,还是好聚好散给他留一段美好的记忆好,你自己选择。” 钟禾将手机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这操蛋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将她逼入绝路? 她揪着头发沉吟了许久,突然想到一个人,捡起手机发:“你是不是简扬?”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 钟禾立刻拨通简扬的电话,那端响了许久才接听,“有什么事?” “地狱召魂者是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 她愤恨的挂断了电话。 第107章:丽珀旋宫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又是长久的沉静,她再次将电话打给白梓:“梓梓,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谁?” “网名地狱召魂者。” “这恐怕有点困难。” “你试一下,尽量帮我查到,这个人现在对我有极大的威胁!” 钟禾纠结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汇报给七爷,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立刻就汇报了,可放在现在,她有了更深的顾虑,以七爷现在急于达成目的的心态,若有了这样的威胁,他只会更加逼迫她加快任务的进度。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身边所有可能是这个地狱召魂者的人都联想了一遍,到底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会威胁她离开褚淮生,她离开褚淮生对这个人有什么好处? 褚淮生都从未怀疑过她,这个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她冒牌的身份? 钟禾突然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似乎从她跟褚淮生的恋情被七爷知道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处境就一天比一天艰难,她想过不能陪他过一辈子,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以这种被逼迫的方式,将自己从他的世界抹去。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绝望的想,要不对他坦白一切吧?可这种念头仅是电光火石,之后便再也不敢想了,她知道这绝无可能,姑且不论褚淮生会不会原谅她,就她敢生出背叛德义堂这一念头,都罪该万死。 她们是在德义堂里立下过血誓的人。 忠诚,服从,永不背叛。 钟禾拖着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回到褚家。 她径直走进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只录音机,听着里面的秦腔戏曲。 没有说任何话,她匍匐蹲到老太太面前,将头埋到了她膝上。 “丫头,怎么了?” 老太太担忧的望着她,不知出了什么事。 钟禾轻轻摇了摇头。 老太太将收音机关掉,气呼呼的说:“是不是淮生欺负你了,你告诉奶奶,奶奶替你出气!” 她还是摇头。 “那你到底怎么了?” 她这才直起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奶奶,你可以跟我讲讲淮生以前爱过的那个姑娘吗?” “淮生爱过的姑娘?” 老太太表情有一丝凝重:“怎么会突然提到她?” “我就是有一点好奇。” “谁告诉你的?” 她吸弄了一下鼻子:“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小禾呀,其实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谁会没点过去呢,你不必太过介怀。” 钟禾认真说:“奶奶,我没有介怀,我真就只是好奇。” 她言辞凿凿:“我不会跟一个过去的人吃醋。” 听她这样说,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其实我对他们的事了解的也不多,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好像是认识了很久,那个女孩子家是哪里的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我跟你说过,淮生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国外读书,所以内心一直很孤独,他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在国外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她,但他从来都不屑搭理,后来不知这个女孩子怎么就走进了他的心,两个人谈起了恋爱,淮生也是从那个时候,人变得开朗了许多,再后来毕业,他就将那个女孩子带回了星海。” “也是跟你一样,梁秋吟瞧不起她的身份,可这并不影响淮生对她的感情,淮生那时候跟她住在外面,两个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却因为一个变故,又分了。” 钟禾忍着内心的嫉妒问:“什么变故?” “那个女孩子欺骗背叛了他,这件事对淮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几乎一蹶不振,之后多年,他便独来独往,再不跟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牵扯。” 老太太说到这里,又心痛又欣慰的抚了抚钟禾柔软的发丝:“还好你出现了,你让他冰封的心被融化,让他又一次相信了爱情。” 钟禾几乎要哭出声。 老太太的话无疑是在狠狠的打她的脸。 她是让他相信了爱情,可讽刺的是这个爱情依然是个骗局。 “小禾,你答应奶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淮生对过去还有一丝留恋,千万不要埋怨他,他孤独了那么多年,不像其它富家子弟,在外风花雪月私生活混乱,他就谈了那么一个女朋友,又陪他走过了那么多孤独的日子,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也是在所难免。” “你要做的就是等他慢慢遗忘,毕竟要和他共度余生的是你而不是她,你有漫长的岁月可以打败所有的人,顶替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钟禾心如刀割。 她成不了他心中的唯一。 因为她没有漫长的岁月可以等待。 “小禾,你还要答应奶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欺骗和背叛淮生,已经经历过一次摧心剖肝的痛楚,再有一次,会要了他的命,他什么都能原谅,但是绝对不会原谅欺骗他的人。” “我知道。” 钟禾眸光黯然,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所有欺骗褚淮生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褚淮生傍晚回家,那时钟禾正一个人木讷的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呆呆的望着夕阳沉没的方向。 他来到她身边,突然拧了一下她的耳朵,她愕然回头:“你下班了?” “让你坐在办公室等我,为什么还是走了?” “奶奶有点事找我。” 她胡乱编了个理由。 褚淮生也没有深究她话里的真假,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走,门外停着他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她狐疑的问了一声:“去哪?” “吃饭。” “不用了吧……” 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按进车里,替她扣好安全带,“餐厅我已经订好了。” 褚淮生将她带到了星海有名的浪漫之地丽珀旋宫,是位于450米的高空餐厅,站在餐厅的落地窗前,甚至可以看到周围浮动的云。 钟禾被褚淮生牵着从豪华电梯以9米/秒的光速在50秒内被平稳地送进观光厅,沿着明亮华贵的弧形梯道拾级而上,她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她从未涉足过的华丽世界。 第108章:唇角边的奶油被他舔走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门口的迎宾热情的欢迎他们,钟禾唯诺的跟在褚淮生身边。 “这里是不是很贵?” 她局促的问了一声。 褚淮生诧异的望她:“你总能问的我无言以对。” “为什么?” “10亿的房子我都能给你买的起,一顿饭我带你吃不起?” 她不说话了。 大厅的面积足有几千平方米,里面却空无一人,她心悸的又问了一声:“你该不会包场了吧?” “恩。” “那岂不是更贵?” “……” 餐厅经理将他们领到一处观光角度极佳的贵宾房,钟禾看到了外面的月亮,就好像伸手就能抓住一样。 “不要再问傻呼呼的问题。” 褚淮生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本来就傻,再问这种傻呼呼的问题就显得更傻了。” “……” 钟禾望了一眼周遭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的环境,“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带我来这种地方?” “早就想带你来了,只是年后工作一直很忙。” “那年前怎么不带我来?” “年前?” 他理直气壮的扬眉:“年前我们的关系到带你来丽珀旋宫的程度了吗?” “来这里需要什么条件吗?” 钟禾问完马上补一句:“除了需要钱。” 褚淮生促狭的望着她笑:“还需要爱。你也看到了,这里是情侣约会的最佳场所,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带无关紧要的人来这里来看星星数月亮?” “……” 还说她说的话叫他无言以对。 明明无言以对的人是她才对。 一名英俊的德国小伙子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他用德语跟褚淮生简单的交流了两句,便将提琴搭到肩上,奏起了悠扬悦耳动听的曲子。 不一会儿,餐厅经理又送来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红玫瑰,恭敬地说:“钟小姐,这是褚先生送您的花。” 钟禾被这一波一波的浪漫整得有些无所适从,她局促不安的小声道:“我们就简单吃个饭,干嘛弄这些啊?” “从四百米的地面飞到四百米的高空,如果就为了简单吃个饭,在哪里不能吃?” 她被反问的语塞。 这时候又进来十几名服务生,以及一名推着餐车的主厨,餐车被鲜花簇拥,足有两米长,上面摆满了几十种中西式精美菜肴。 钟禾简直是坐如针毡,这样被人侍候着用餐在她看来真不如她跟褚淮生单独炒两个小菜吃得舒坦。 看来她果然还是没有当阔太太的命。 “下次别来了,这些菜也没有怎么好吃。” 她窃窃私语。 褚淮生勾了勾唇:“重要的不是食物,是在云层中享受美食的情调。” 钟禾环顾四周,窗外夜色灿烂,桌上烛光摇曳,四周爱意涌动,确实很有情调。 她拿起一小碟开胃甜品用小勺一口一口喂到口中,褚淮生双手搭着下巴宠溺地望着她,突然开口说:“奶油沾到嘴角了。” 钟禾正要抽纸巾擦试,他站起身:“我来。” 他身子往前一倾,她还没反应过来,唇角边的奶油就被他舔走了。 “恩,真甜。” 钟禾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 这可是有一屋子人呐…… 这擦东西的方式还真是环保。 她羞怯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褚淮生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愈发觉得心情舒畅。 两人吃到七分饱时,褚淮生揽着她到观光厅看星辰,观光厅是全玻璃房,伫在观光厅内,仿佛置身于了整个浩瀚星空,四周全是星星环绕,那种视觉的震撼难以用语言形容。 “喜欢吗?” 褚淮生从身后拥住她,贴在她耳边低声问。 “喜欢。”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浪漫。 如果可以选择,又有谁想整天打打杀杀,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呢…… 这个男人的确将她带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与她从前黑暗世界里截然不同的领域,她站在这个世界里,头顶浩瀚星空,脚踩世间万物,她终于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卑微。 她从玻璃房柔和灯光折射出来的影子里,看到的也不再是那个浴血厮杀在黑暗里奔跑狼狈的自己。 她看到的只是被他宠着的小公主。 小公主…… 一丝阴霾覆上心头,她想到他的那个她,今天从奶奶口中第一次听到关于他过去的情感,她其实没有说,她嫉妒的要命。 她嫉妒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他的未来她也无法奉陪到底。 她很想开口问一问他床底的那个木箱,可是又怕从他口中听到他与别人的故事。 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惆怅的说了句:“如果我们能够早一些认识就好了。” 褚淮生戏谑地笑:“早?你想多早?” 她答不上来。 是的,要多早,无论再早,这个男人都是她不能触及的光芒。 钟禾又收到了地狱召魂者发来的信息,依然是一个视频。 这次视频显示的内容是她掐着养父赵候亮的脖子,那是赵侯亮和谢广琴第一次找上她,在树林里发生的事。 钟禾几乎从头到脚都透着寒意。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秘密掌握在这个魔鬼的手里。 地狱召魂者说:“从现在开始,我会每天给你发一条这样的‘惊喜’,直到你离开为止。” 褚淮生带她看的星辰万里,终究只是繁花一场。 她融入不了的世界,她就只能看看而已。 钟禾约了白梓在东海的寄雪崖上见面。 白梓见到她很抱歉:“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光靠一个昵称没有任何其它信息实在是不好查。” 她苦涩的笑笑:“没关系,不用查了,查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活在说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的混沌生活中。”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是过够了。 “这个人到底威胁你什么了?” “他知道了我冒牌的身份,甚至有可能知道我接触褚淮生的目的,他给了我七天的时间,让我从他身边离开,如果我不离开,他就会在褚淮生面前揭下我的面具。” “现在还有四天。”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号人呢?那你应该尽快汇报给七爷啊,让七爷赶紧来想办法应对!” “你以为七爷有什么办法应对?” “这种威胁你存在的人就应该马上灭口!” “灭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梓瞬间无言以对。 第109章:悲惨的童年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也许等不到你们将他揪出来,他就已经把我给曝光了。” “真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逼你离开褚淮生?” “我没有力气去想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这件事你总归是要汇报给七爷的,你现在也没有其它选择,要么被揭穿身份,要么回德义堂,如果回德义堂,你肯定要告诉七爷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的原因不是吗?” 钟禾木然的望向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梓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们自己来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白梓蓦然愣住。 她黯然道:“想过又怎么样?一朝入得德义堂,我们的命就是七爷的,生是德义堂的人,死是德义堂的鬼,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回不了德义堂的,星海是他的天下,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总有一天会被他发现,如果让他查到我背后的势力,我就会连累你,连累简扬,连累整个德义堂。” 白梓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她一把抓住钟禾的手:“禾禾,要不然你赌一把吧,你跟褚淮生坦白,只要他能原谅你,你就一定会有出路。” “原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于某些人而言,欺骗是不能饶恕的罪。” 她心痛的闭上眼:“我可以忍受失去他,却不能忍受从他的眼中看到失望。” “可我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她心灰意冷:“战胜又怎么样?当爱情不再纯粹,我就是一个有污点的人,我无法面对他,无法面对他的家人,更无法面对他的奶奶。我会成为横亘在他与家人之间最大的矛盾,他们那样的家庭,连我是一个纯朴的农村人都接受不了,又怎么会接受我现在涉黑的身份,我不想为难他。” “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管他们干什么?!” 白梓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 钟禾的眼泪落了下来:“梓梓,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七爷,我背弃了我们的信仰。” 白梓两个眼圈赫然泛红,她推搡她:“你走,我今天没有见过你。” 背过身,白梓的肩膀剧烈颤抖。 “梓梓,对不起。” “走啊,我让你走听到没有!” 白梓终于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钟禾一步一步朝着与白梓相反的方向离去。 她们在十二岁那年初相遇,那时的她们都极度狼狈,都揣着一份无法言喻的伤痛,她们一起坐在德义堂的屋顶上看星星,一起向着月亮呐喊,让她们长大吧,让她们变得强大吧。 她们曾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如果有一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牺牲了,那另一方就将她的骨灰带到有山有水有鸟语花香的地方埋葬。 她们在日复一日残酷的训练中,相互扶持,相互鼓励,见证了对方的成长。 她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要背道而驰…… 她们谁都没有回头,却都在不停的流泪,那些悲伤的眼泪,浇灌了脚下的土地。 “禾禾,替我活出个人样!” 白梓哽咽着大喊了一声。 走远了的人,泪如雨下。 从寄雪崖上下来,钟禾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什么比无法守在友人身边,无法守在爱人身边更残忍。 想到褚淮生,想到那个满天星辰的夜晚,想到他在她耳边呢喃的那句话:错的人,迟早会走散,对的人,早晚会相逢,好的爱情需要兜转一大圈才会来。 心就被掏空了。 她坐在路边默默的流泪,在她如此悲痛的时刻,赵侯亮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打来。 “天露,你怎么还没给我们送钱来?天露,你要再不送钱来,我们可就……” 没等他说完,钟禾挂断了电话。 她站起身,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向前走去。 赵候亮打开出租房门的刹那,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可在看到门外人手里拎着的木棍时,欣喜的神情立刻转变成惊慌。 “天露,你干什么?” 他胆怯的后退,谢广琴闻声也出来了,同样惊慌的质问:“赵天露,你这是要干什么?” 钟禾无视两人的质问,只是面无表情的进屋,反锁了房门。 见到她锁房门这个动作,赵侯亮更惶恐了,他拱了拱身旁的妻子,颤声道:“去、去打电话。” 谢广琴刚将手机摸到手里,就被钟禾一把夺去,从窗边扔了出去。 “你这死丫头,你到底想干嘛?” 谢广琴色厉内荏的咆哮。 啪—— 钟禾一棍子砸裂了谢广琴身后的电视机,谢广琴吓得尖叫一声,瑟瑟发抖的躲到了老公身后。 赵侯亮也是吓得两手抱住头:“天露,你冷静一点,你不要冲动!” “十一年了,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终于让自己从那段噩梦中走出来,你们却非要逼我去重新回顾那段噩梦,因为你们忘记了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罪孽深重的事,所以今天才能问心无愧的站在我面前,不知廉耻的跟我索要财物是吗?那好,我今天就来替你们回忆回忆那些被你们遗忘的恶贯满盈的罪行。” 啪—— 又是一棍子她砸碎了三只热水瓶:“自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有永远也干不完的活,我需要洗所有人的衣服,包括那个瘸子赵侯光拉在裤档里的屎,无论寒冬腊月,即使我的手冻的溃烂流脓,我也还是要到河边洗所有人的衣服,若是我洗不干净,或是洗的慢了,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我要做饭,我要拨草,我要洗衣,我还要伺候那个猥琐好色的赵侯光,我每天被累的连喘一口气都不敢,因为只要我喘一口气,等待我的还是一顿毒打。一年三百六十五夜,我有一百天的夜晚是被关在门外,二百天的夜晚是被关在杂物间,六十天的夜晚在没日没夜的干活,大约只有五个晚上,我才能好好的睡个觉吧?” “大雪纷飞的夜晚,我拖着冻僵的身体求你们放我进去,你们充耳不闻。关在杂物间的夜晚,一堆一堆的老鼠往我身上攀爬,我求你们放我出去,你们置之不理。赵侯光对我性骚扰时,你们因为想要他工伤得到的赔偿款,不管我怎么恐惧的呐喊,你们都选择视而不见!” 血淋淋的记忆被撕开,钟禾疯狂的砸着屋里所有的东西,赵侯亮和谢广琴一边闪躲着一边尖叫,然而这些发泄的动作也并未能将她心中压抑的愤怒宣泄。 “我那时候的心境是怎样的呢?哪怕是风吹动树叶都会让我惶恐不安!因为无数个被关在漆黑杂物间的日子里,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落在你身上的会是一只老鼠,还是一只肮脏的手!你只能活在恐惧中,活在担惊受怕中。活在生不如死的深渊里!” 她突然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们那样对待我时,可曾想过我也只是个内心脆弱的孩子,我根本抵抗不住这个世界的凌虐, 我弱小的力量抗衡不了赵侯光的淫威,就因为你们的纵容,他永远有恃无恐,只要我有一丝反抗,他就会恐吓我,会向你们告状,而不管他说什么,你们都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毒打一顿后关进杂物间,然后让那些老鼠来折磨我,是你们的助纣为虐,让他肆无忌惮的几乎要把我逼得疯掉!” 钟禾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她的胸腔充满了怒气,像一顺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她眼底充斥着无边无际的绝望:“知道我后来为什么将他杀了吗?”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从空洞的眼眶里渗出:“因为我反抗他的淫威,他又向你们告状说我对他不敬,在你们把我关进杂物间饿了四天四夜,在我饿的快要奄奄一息时,他像个救世主一样给我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炖肉,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可在我吃完那碗肉后,你们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问我老鼠肉好吃吗?她说我吃掉了五只老鼠的肉!”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那一刻得意又丑陋的笑脸,他觉得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觉得我会一直是他踩在脚底下任意欺压凌.辱的玩偶,可他却低估了一个十二岁孩子被逼入绝境后爆发的力量。就在那个下雪的夜晚,我用事先藏在杂物间内为了防止赵侯光这个畜生猥亵我用来防身的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始料未及,我刺了十几刀他都不甘心闭眼,他大约是不肯相信自己会被我这样的人给杀了吧?” “我从不后悔杀了他,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他,因为他足够该死!” 听完钟禾血与泪的控诉,赵侯亮和谢广琴双双低下了头,他们当然清楚她说的都是事实,甚至事实比这更残酷,因为描述的只是用语言说出来,可事实却是亲身体会,是日复一日在痛苦的沼泽里轮回的残酷过程…… 钟禾槁木死灰的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现在还需我要给你们钱吗?” 赵侯亮木然盯着地面摇头:“不需要了。” 她扔了手里的木棍,最后看一眼让她童年充满悲惨的两个人,目光空洞的走了。 第110章: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行走,最后,她来到了驰越集团。 进到褚淮生的办公室,她没有看到他的人,只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她送给他的那只玩具公仔。 她将公仔拿到手里,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到了里间的休息室。 疲乏的躺在床上,她抱着那只公仔,听着她自己亲口录进去的那句:可以一直爱你吗?渐渐进入了沉睡……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将压在心底那些话咆哮出来,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睡了一个漫长的觉,好像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合过眼,而只有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她看到眼前有一张熟悉的脸,还有一双她熟悉的深邃目光。 褚淮生宠溺地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还顺走了我桌上的东西,我差点以为进贼了。” 她无力的笑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是给我惊喜还是来蹭我的床睡觉?要不是我进来换衣服,我都不知道我的床上什么时候躺来一只小懒猫。” 褚淮生说完,低下头亲吻她。 他的吻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慢慢往下,在红润的嘴唇上流连了片刻,又顺着曲线,在尖巧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处徘徊,最后又在衬衫领口的边缘游戈。 钟禾几度挣扎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们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亲吻他的男人忽然顿住,支起身确认:“旅行?” “嗯。”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旅行了?”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想出去走走。” 褚淮生联想到她那天夜里做恶梦的情景,覃思了几秒道:“可以,你想去哪?” “去哪都行,你来定。尽快就好。” “那就今晚吧。” 一听今晚,钟禾愣了,她是希望快一点,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了?” 见她发怔,褚淮生疑惑的问。 她赶紧摇头:“没事,那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钟禾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从驰越的大楼离开,一直到回到褚家,她的身体都是止不住的颤抖。 坐在和褚淮生的卧室里,眼泪几次要冲出眼眶,都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不允许自己再退缩。 现在才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如果在刚开始时就觉得这么难以忍受,那么接下来的时光她又该如何面对…… 看到床上有一件他的衬衫,她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这是让她贪恋的味道,也是让她心痛的味道,更是让她一生难忘的味道。她要将这个味道永远的刻进心里,往后余生,只要她一闭上眼,他就仿佛站在她身边。 浑浑噩噩地收拾完行李,她来到楼下,来到老太太房门前,却徘徊了许久,也没有勇气进去,她倚在墙边,想到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几岁的高龄,想到或许今日一别,他日就再无相见,努力控制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老太太是她来到这个家里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可她却骗了她,她骗了一个真心待她的老人,也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她其实没有脸进去见她。 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褚淮生没有告诉钟禾他定的旅行地点在哪里,钟禾也没有问。 于他而言,这是一场旅行,于她而言,这却是一场离别。 她没有勇气问他,我们的离别地点在哪里?她只想珍惜和他最后的时光。 褚淮生带她乘坐专机在夜里十点出发,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一个北方小城,下了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钟禾愣住了。 她不明白褚淮生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里来? 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冬天不喜欢下雪。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们那里已经是春和景明,这里却还是天寒地冻?”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了赶最后一场雪。” 褚淮生将一件羽绒服披到她身上。 “南北方气候温差大,今夜会降落北方的最后一场雪,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年。” 当钟禾提出要旅行的时候,褚淮生想到了她做噩梦的那个晚上,她说是因为梦到了梁大金将她绑架的事情,他却想到的是那个在凌晨雪地里发现她时,她绝望流泪的模样,心念一动就想到了这里。 “可我并不想赶这场雪。” 钟禾站在雪地里,实话实说。 褚淮生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赶这场雪,他将她两只手拉到自己大衣的口袋,扣着她的十指说:“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这是哪位曾经强制性灌给我的鸡汤?” 钟禾的目光从愕然到茫然,没错,这句话曾经是她对他耍赖时说的,可她那时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将这句话反过来用在自己身上? 褚淮生将钟禾带到了东北有名的雪乡,看着眼前无数个被积雪覆盖的,一幢幢宛如蘑菇,却闪耀着七彩光芒的木屋,她仿若进到了故事里的童话世界。 褚淮生问她:“是不是很漂亮?” 她点头:“嗯。”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大概还有半个钟头就会降雪,我们先把行李送到屋里去。” 木屋虽不大,却相当暖和,搁下行李,褚淮生牵住她的手:“走,趁着夜里没人,我们四处走走。” 钟禾有些抗拒:“不去可以吗?” “不可以。” “我想睡觉。” “回来再睡。” “我怕冷。” 褚淮生又拿出一件棉服:“再穿一件。” 似乎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她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踏出木屋,来到外面洁白的世界。 她的脑海里又开始浮想起那一夜,她杀了赵侯光,她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她在雪地里仓皇的逃跑,如果她不能在天亮之前跑得远远的,被赵侯亮和谢广琴抓回去,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她无法遗忘自己那一夜恐惧无助和绝望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该逃往哪里去,她在雪地里一次次摔倒又爬起来,每次爬起来她就会看到赵侯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雪地里恶毒的瞪着她,她只能哭着继续往前跑。 后来她遇到了七爷,她得到了救赎,可那一夜也从此成为了她的噩梦。 每逢下雪的日子,她就会想到自己那时凄楚的处境,绝望的心境,那是无论过去多久,只要想起来,就会流泪的夜晚。 第111章:一遍一遍地让她感受他的温柔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的肌肉开始僵硬,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悲痛,以及无法释怀的愤怒,她细微的变化很快被身旁的男人察觉,褚淮生长腿一迈,从并肩的位置站到了她面前。 “害怕了?” 她紧抿双唇。 他将自己的大衣敞开,突然一把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单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双眼。 世界不再是雪白的,而是陷入了黑暗,可这个黑暗却并不叫她惧怕。 “任何让我们恐惧的事物无非是因为没有美好替代,当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发生,恐惧的记忆也许就不再只有恐惧,它也可以让人感受到幸福。比如……” 天空飘起了纷飞的雪花,像无数顽皮的精灵,欢快的落下。 他的唇落到她的唇上,像一簇暖阳落在了结了冰的河面上,坚硬的冰块在暖阳的抚慰下,渐渐融化,化成一汪汪水。 钟禾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蔓延了出来,顺着他的掌心滑落而下,他一遍一遍地亲吻她,一遍一遍地让她感受他的温柔,她终于感受到的不再是这个世界的冷漠,还有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温暖。 她终于明白了褚淮生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他这样的身价,明明可以带她满世界的豪华游,吃最好的西餐,喝最美的红酒,住最贵的酒店,让自己也有一个舒适惬意的休假,大可不必陪她到这种冰天雪地里来,可他没有。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如果不是因为她,可能他终身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他这份用心良苦的爱她此生可遇不可求。 “希望我的吻可以吞噬掉你脑海中不愉快的记忆,以后每一年的冬天,每一个下雪的日子,你最先想起来的不再是你的噩梦,而是令你感到幸福的瞬间。” 说完这些话,褚淮生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盒。 “请允许我把之前省略的环节补上。” 他将一枚闪闪发亮的戒子举到她面前。 “钟小姐,愿意嫁给我吗?” 钟禾从未奢望过这辈子会有这么一个瞬间的出现。 她两手捂着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泪却控制不住地簌簌滑落。 褚淮生拉过她的手,将戒指套到她手上,然后将她拥进怀里承诺:“等旅行回去,我定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钟禾后悔了。 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以旅行的方式来向他告别,她其实应该默默的走掉的,那么没有今夜这样幸福的时刻,她的内心也就少一些摧心剖肝的疼痛。 “记住该记住的,遗忘该遗忘的。从今往后你只需要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在下雪的日子里单膝跪地,以虔诚的心向你求婚,仅此而已。” 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钟禾就像是一只破茧的蛹,在破茧而出的这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褚淮生是一支毒药,一支令她上瘾的毒药,他是她戒不掉的毒,更是她不能触碰的痛。 她是一个从腌臜里走出来的人。 她何德何能,配得起他的这份用心? 被褚淮生拥抱着睡到第二天傍晚,两人走出木屋,再看到外面皑皑的白雪,钟禾忽然就觉得,似乎真的没有那么恐惧了。 她曾为了治愈内心的创伤用过一切办法,百年孤独这本书被她翻了无数遍,却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原来爱才是能治愈一切的良方。 两个人就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行走在北方寒冷城市的街道,钟禾很珍惜和褚淮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又一起逛着夜市,经过一家叫记忆酒吧的门前,钟禾停住了步伐。 “想进去喝酒?” 褚淮生见她立着不动,轻声询问。 她点点头。 小城市的酒吧自然和大城市没法比,更是比不上玄梧的尊贵奢华,他们就只有一个大厅,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吧台或是沙发上喝酒,大厅还有一个唱吧,一名留着长发的驻唱男歌手在上面深情的演唱着一首英文歌。 褚淮生找了个位置带钟禾坐下,钟禾有些歉疚的俯到他耳边问:“这里这么吵,要不我们走吧?” 她怕他不能适应。 褚淮生宠溺地笑笑:“没关系,就当陪你体验另一种人间烟火。” 两个人坐的位置刚好是酒吧的角落,背靠着一面墙,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签纸,上面全是一些游客留下来的心里话,有告白,有心愿,也有不能对他人说的秘密。 而每张桌子上,也都会放一沓便签和一支笔,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写下来然后张贴到墙上。 “要写个吗?” 褚淮生拿着那沓便签纸揶揄问。 她果断摇头:“不要,小孩子才玩这个。” “小孩子玩这个?我怎么记得去年冬天某人跟叶安倩就写过呢?” “那是安倩姐逼我的。” 褚淮生温和一笑:“想喝点什么?” “想喝什么都可以吗?” 他又是纵容一笑:“恩,可以。” “那就白的洋的各来几瓶。” 服务生将酒端上来,两人举杯对饮,以往钟禾几乎是三杯倒,今夜却非比寻常的,无论她喝多少,脑子都十分清醒。 “你这酒品倒是进步不小?” 褚淮生戏谑打趣。 钟禾两手拖着下巴,闪闪亮亮的大眼睛在酒吧迷离灯光的照射下,灿若星辰。 她顾盼生辉回答:“兴许是这酒的后劲还没上来。” “我很好奇今天你喝醉后又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 她冁然而笑,手往唱吧一指:“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会跑到那个台上替你唱首歌。” 褚淮生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瞄了眼号码:“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这个电话接的挺长。 等他再回来时,钟禾踉跄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 她阻止他:“你陪我去洗手间是要帮我脱裤子吗?” “……” 钟禾从洗手间回来时,远远的看到褚淮生正盯着身后的墙专注的凝望。 她走近问:“看什么呢?” “看到一段话,莫名的有些伤感。” 钟禾有些不敢置信:“什么话……” 褚淮生把那张淡黄色的便签纸揭下来递给她:“这上面都是没有署名的,但可以看得出来,留言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钟禾不敢看那张纸,她极力克制着不要将自己内心受到的震撼流露出来,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她特意用了一种陌生的笔迹写的一段话,夹杂在无数的便利贴中,却还是被他一眼相中了。 「初见是惊鸿一瞥,怦然心动是你,等待是山重水复,南柯一梦是你,我只希望,重逢是始料未及,别来无恙是你。」 第112章:你是人间四月天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并不知道这段话为她所写。 却能因为这段话而觉得忧伤。 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心有灵犀…… “一段网络的摘抄语而已。” 她故作镇定地将那张便签拍回墙上:“我去唱歌给你听。” 她想在最快的时间里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褚淮生要拦住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走进了驻唱区。 钟禾对身后摆弄乐器的人报了个歌名,然后坐到了麦克风前。 褚淮生原本还担心她会不会拿着麦克风耍酒疯,不过看她那么认真的模样,也就打消了这一顾虑。 音乐缓缓奏响。 褚淮生坐在阴影中,听到台上的人说:“我想把这首《你是人间四月天》,送给一个全世界最温暖的男人。” 他唇角勾出一道淡淡的弧度,幽深黑亮的眸子里也折射出了浓浓的爱意。 最美好的年纪里,柴米油盐酱醋你。 春风把我带给你,四月润湿了空气。 不温柔的世界里,你是我的运气。 我全部的好脾气,因为我爱你。 清灵的歌声仿若春天里的一缕清风,吹进了每一个人耳中,也吹进了褚淮生心里。 酒吧里所有的目光都被这婉转动听的嗓音吸引了过去,他们跟着音乐的节奏打起了拍子。 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无恙, 愿你的冬天永远不缺暖阳。 愿你的明天不再经历雨打风霜, 愿你的未来永远热泪盈眶。 愿我在六十岁的时候陪你看看夕阳, 愿我在想起你嘴角微微上扬。 …… 唱完最后一句,她眼圈红了。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但愿还能红着眼。 褚淮生深深被震撼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台上那个女孩了解的太少。 钟禾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从台上下来,在璀璨的灯光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四月天。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离谱的事?” 她目光熠熠地望着他。 他微笑摇头:“不,你做了一件很靠谱的事,你让我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因为一首歌钟禾成了许多人关注的焦点,她不喜欢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注视,她知道褚淮生也一定不会喜欢。 两人从酒吧离开,外面依旧天寒地冻,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褚淮生突然将她抵在了一棵树上。 “刚才那首歌叫什么来着?” “你是人间四月天。” “再唱一遍我听听。” “已经唱过了。” “再唱一遍。” 钟禾又小声的清唱了一遍。 褚淮生听得很感动,他拥住她:“就这么说定了。” 钟禾从他的胸前抬起头:“什么说定了?” “六十岁的时候陪我看夕阳。” 木讷了三秒钟,她把头又低了下去。 无尽的酸楚自心间蔓延,她几乎咬破自己的唇,才没有哭出声。 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 忧伤的回到小木屋,她强打起精神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让褚淮生去洗。 在褚淮生洗澡的时候,她将几粒白色的安眠药放进一杯红酒中,轻轻地晃着,晃着,直到它们融化的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如果这世上能有一种可以抹去人记忆的药该有多好…… 褚淮生洗完澡出来,看到她趴在木屋的窗前,穿着件单薄的衬衫,他蹙眉上前,赶紧将窗户关了:“穿成这样趴在这里,是想把自己冻成雪人吗?” 回过头看到桌上有杯红酒,伸手刚要端过来喝,被钟禾抢先一步拿进手里:“我来。” 褚淮生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钟禾将他按坐到椅子上,她横跨坐到他身上,将一口酒喝到嘴里,再慢慢渡到他口中,那沁凉甜涩的液体从他的喉咙一直流入四肢百骸,他眼中才流露出反应后的惊喜。 “味道怎么样?” “这应该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褚淮生双眼迷离,心旌神驰。钟禾又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最后一口酒如数灌进他口中。 褚淮生喝了十几年的酒,第一次体会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境界。 钟禾灌完了酒,从他的腿上离开,突然又转到他身后,从身后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褚淮生脑子要炸了。 他觉得整个人都漂浮到了云端上。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喜的。 她从后面逐渐又吻到前面,一点点往下…… 褚淮生再也受不住了,抱着她滚到床上去。 被她吻过的六块腹肌硬的像铜墙铁壁,摸着她柔软的发,他嗓音哑到了极致:“宝贝,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热情的不一样。” “你不喜欢吗?” “喜欢。” 他岂止喜欢,他简直要喜欢死了。 她正做着她愿意为他喜欢的人做的事,他虽然不太想糟蹋她,但他实在是太喜欢了…… 被喜欢的人亲密对待,大约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吧。 钟禾近乎痴迷的亲吻着她心爱的男人,他总说这样有点委屈了她,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相反的,她觉得他才委屈。 明明两人是合法的夫妻,她却不能让他随心所欲,而他为了顾虑她的感受,也只能强忍着。 所以她愿意为他做这件事,只要他开心,她愿意为他做一辈子。 然而只是这么微小的心愿都难以实现。 一想到过了今夜,她将再也无法为他做这件令他愉悦的事,她因为难过而不顾一切更不知疲倦的取悦他。 她要把余生不能为他做的都在今夜补偿给他。 褚淮生在她热情的折磨下,一次又一次陷入疯狂…… 风雨许久后才停罢。 当夜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褚淮生抱着他心爱的女人,躺在温热的坑上,温柔地亲吻她的眼睛。 “宝贝,谢谢你。” 她哽咽着说:“是我谢你才对。” 褚淮生今夜得到了一场淋漓尽致的释放,身体空了,脑袋似乎也空了,他昏昏欲睡地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曾赐予我这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将头埋到了他胸前。 我们可以设想无数个开始,却只能接受一种结局,我们可以装饰起点,却无法改变终点。 终究是要以伤感与不舍谢幕。 他的意识再逐渐涣散,她多想让他不要睡,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有些人不是她想留就能留得住。 与其将来谎言被揭穿,狼狈的分手,不如现在理智的放手,真正的爱不是占有,真正的爱是在穷途末路时得体的退出。 “知道那天我替你许的什么生日愿望吗?” 她陪他度过了他的三十岁生日,也为他许了愿,他却从未问过她许了什么愿。 现在她终于可以告诉他了。 在他终于沉睡的时刻,在他再也无法听到她声音的时刻。 她的眼泪落到他的脸上,“将来,请忘记那个叫钟禾的女人,无论她带给你什么样的记忆。” 十二岁那年之后,钟禾心似钢铁,再也没有哭过,二十三岁这年认识了褚淮生,她的泪腺就像是又重新断裂了。 从踏出那间小木屋,她就开始哭,像那年逃命的那个晚上,她哭着踉跄摔倒,爬起来,哭着又摔倒,再爬起来,同样的处境,却是不同的心境,那一次是因为害怕,这一次却是因为不舍。 她把此生最美的回忆留在了这里,无论将来再去哪里,都会是一种悲痛。 是一种摧心剖肝想起来就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痛。 任何华丽的梦都要醒来。 褚淮生给了她一场无人给得了也不会给的华丽而又温暖的梦,在这场梦里,她当了一回公主,而公主的梦醒了后,她却再也回不去当初,她可以不再继续当公主,可也不甘心再回去当一个傀儡。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在深夜寒冷的街头,迷茫的像一个纸片人,她不知道离开了褚淮生,离开了德义堂,她还能去哪里。 离开德义堂她不后悔,可是离开褚淮生,她真的是太心痛了,心痛到只要想起来她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蹲在厚厚的积雪中,两手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声嘶力竭的哭泣…… 而此生也再不会有这样一种爱,能让她荒芜疼痛,在暗夜里如此痛哭失声。 她一路哭着来到火车站,坐在空荡而又冰冷的候车大厅,每一个背着行囊进来的人都知道自己下一站要去哪里,就只有她没有自己明确的方向。 宽大的羽绒服帽子遮住她的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空洞红肿的眼睛,她的耳边塞着一对耳机,耳边循环听着一首曲子已经很久很久,那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就像褚淮生看了一段话会觉得忧伤,她听了一首歌也会觉得难过一样,那样忧伤的旋律,那样直击人心的歌词,好像她听的不是一首歌,而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 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 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 还是那里的杏花 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 一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写歌的人用了脑,唱歌的人用了心,听歌的人用了情,有故事的人流了泪。 钟禾坚定的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直到她在手机上查到这真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牧羊人和养蜂女的故事。 一个是追逐草场的更替赶着羊群草场为家,一个是追随着花开花落驼队驼着蜂箱哪里开花哪里就是家。两个同样漂泊的人在草原野花盛开的季节相遇了,在这个花开草长的季节两颗漂泊的心也渐渐互生了爱意,花落了草黄了养蜂女选择默默的离去,牧羊人却没有离开枯黄的草场选择了等待,可他不知道的是养蜂女有太多的牵绊,在她遇到牧羊人的时候那颗死寂的心被唤醒,她爱上了善良温暖的牧羊人,可是因为不想拖累他,所以她走了,当她得知牧羊人一直在等她,她托人带去消息,告诉牧羊人她嫁人了…… 看完这个忧伤的故事,钟禾再度哭到不能自持。 她觉得这就是她和褚淮生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褚淮生也许不是那个牧羊人,可她却是那个必须要离开的养蜂女,她能体会到养蜂女离开时凄入肝脾的心情,故事是别人的故事,但感同身受的却是自己的经历。 她流着泪到窗口买票,她说:“我要去可可托海。” 如果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那就去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 凌晨五点,她坐到了火车上,在等待火车启动的时刻,她给心爱的人发去了离别的信息—— “对不起,离开这句话,我没能提前告诉你,还有对不起,曾经承诺你,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没能坚持到底,就这么虚无的放弃了。还有,谢谢你,就算我是这样的女人,你也一直对我良苦用心。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教会我成为一个勇敢的人,之所以我能克服,这些都是多亏了你。 我绝对不会忘的,也不可能忘记的。” 忍着蚀骨的疼痛在信息发出后,她将手机卡抽出,从窗外颤抖的丢了出去。 火车走了,在嗡嗡的汽笛声中驶离了站台,丢下她最亲爱的人走了……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车子越走越远,直到它消逝在黎明时蓝色的暮霭中。 别了,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把你归还人海,是清醒也是知趣。 第113章:玩玩的感情才能长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很少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抬手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触碰身边的人,触到的却是异常的冰冷。 那种冷,就好像这一夜根本就没人躺在过那里。 他狐疑地愣了两秒,从床上支起来,在空荡的屋里喊了两声她的名字:“钟禾?钟禾?” 没有人回应他。 他想不出她会在一大清早就出门的理由,摸出手机刚要给她打电话,却在看到她凌晨五点发的信息后,整个人僵住了。 很久很久他都保持着一个盯着手机屏幕看的动作不动。 直到那条信息无数次的在他的脑海里窜进窜出,直到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他才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她走了,没有任何缘由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莫名其妙地,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褚淮生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像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 他脸色逐渐发青,额上的青筋涨了出来,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 然而在暴怒之后,他突然陷入了一种出奇的平静。 他没有愤怒的立刻派人去找她,也没有打她的电话,只是坐在那间还残留着一丝她气息的木屋里,点燃了一支烟,沉默的抽着,一支烟抽完他又点了一支,一支抽完再点一支…… 如此反复,直到他将身边所有能抽的烟全部抽完为止。 他从晨曦坐到了暮霭,然后他走出木屋,去到了昨夜两人去过的酒吧。 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一边喝酒一边自嘲。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在同一件事上,栽了两次跟头,这是怎样的笑话? 喝着喝着他就笑了。 他没有因为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离开发狂发怒,也没有因为喜欢那个人就发了疯一样的想把人找回来,更没有因为自己付出了真情最后却被愚弄而恨不得将辜负他的人挫骨扬灰。 他只是觉得很讽刺而已。 讽刺的是每次只要他稍微一认真,人就不见了。 是因为他对感情太过真挚了吗? 还是像茅子廷那样玩玩才能长久? 一杯又一杯烈酒灌进喉咙,他越喝越想笑,这些酒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麻痹神经的作用,反而是让他逐渐清醒的催化剂,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言简意赅的只说了一句话:“回程。” 麻木的起身,在迈出笔直双腿的刹那,视线不经意落到身后的留言墙上,落到昨夜令他动容的那段话上,只转瞬的停留,又移开了。 深夜空旷的飞机坪上,钱进与一干保镖分立在私人飞机两旁,他们是随总裁一道来的,但为了不干涉总裁和总裁夫人的二人世界,这两天都是自由活动,钱进接到电话集结人回程,却在看到总裁独自归来的身影时,困惑了…… 他毕恭毕敬上前:“褚总,太太呢?” 褚淮生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上了机。 飞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 他冷鹜的目光扫向身后的助理:“为什么还不走?” 钱进斗胆上前:“太太还没来……” “她不会来了。” 褚淮生说这句话时,是让钱进忧心忡忡的平静,他已经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跟了总裁十年,他见证了他人生中无数个辉煌与失意的时刻。 “褚总,你们……” 心里十分担忧,但到底还是顾虑能不能僭越。 褚淮生从来就不屑去跟任何人讲自己的私事,但钱进毕竟跟了他这么久,就算不想说,也不会将他无视。 没有任何表情的打开手机,翻出了钟禾最后发的那条信息,平静的放到钱进眼前,然后又收回。 “现在可以走了吗?” 钱进转身默默的去吩咐飞机起航。 三个小时的航程并不算长,但也不算短,这期间褚淮生一言未发,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刚刚失去一个心爱姑娘的崩溃和暴戾,反而这样更令钱进担忧。 他跟了总裁这么多年,深知他要么不动情,动情便会倾注所有感情,钟禾没有任何原由的离开,这样莫名的行为,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然而她是总裁爱着的姑娘,他还千里迢迢的带她来这里看雪…… 他如果像几年前那样,能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而颓废伤心,起码证明了他还有再爱的能力,可没有任何反应这比爆发更危险,这是一个人从心底里滋生的绝望,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钱进能够深切的感知到,这一段感情结束后,总裁将彻底的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他不想看到这样悲伤的结局,所以他又擅自开口:“褚总,要派人去找吗?” 褚淮生许久后才掀开眼皮,那里面隐藏的目光是空洞而麻木的,他一字一句:“不必了,没有任何缘由的离开,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些不能直视的真相,与其让自己成为更大的笑话,不如当有些人从来就没有来过。” 悲观颓丧的言语令钱进痛心,一个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失望,才会有这样一针见血的领悟? 哐当哐当的火车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穿过一个又一个山野,钟禾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离开褚淮生多久了,她匍匐在窗前,除了循环听那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便是一直无声的流泪。旅途中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她浑然无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着自己可悲的一生,以及那个,她再也不能去触碰的,华丽的梦。 她可以去回想和褚淮生在一起的每一个温馨的细节,却唯独不能去想当他醒来时,看到她不在身边以及那条信息后会产生的反应。 那是只要稍稍的想一下,便如万箭穿心的疼痛。 分离到底有多可怕,未曾经历的人又怎会知道。 在她最悲恸的时刻,身旁突然递过来几张纸巾,没有人说话,但那个纸巾却固执的停留在那里,直到她接过去。 “谢谢。” 钟禾接过纸巾背过身擦试脸上的泪水,等到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才回过头看了一眼递纸巾给她的人。 第114章:没有无缘无故离开的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是个和她一样年轻的姑娘,看着年轻,但乌黑的眼睛里却透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以及一份云淡风轻的洒脱。 姑娘看到她在看自己,露出一道善意的微笑:“在你身边坐了六个小时,这还是你第一次转头看我。” 钟禾没有心情跟旅途中一位不认识的陌生人寒暄什么,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我上车时就注意到你了。” “而且这六个小时我一直在关注你。” 陌生姑娘依旧保持着善意的微笑,“我很震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在枯燥的火车上,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哭?” 钟禾木讷了两秒把视线又转向了窗外。 许久后她才觉得就这样突然将人晾在一边不太好,转过身轻轻回应了句:“我离开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姑娘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火车上传来某一站到达的提示,姑娘遗憾的起身:“可惜我到站了,不然可以倾听一下你的故事。” 她将自己搁在桌上的一本书递过去:“我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作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本书就送给你,你可以用它来打发剩余枯燥的时间,转移一下注意力,总比一直哭好。” 火车停了下来,姑娘背起自己的行李包,朝她最后粲然一笑:“我叫牧野青沅,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钟禾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却在她刚才离开的位置上,发现了她遗落的一只塑料袋。 她赶紧将头伸出窗外,冲着已经下台的姑娘喊:“你东西忘了……” “留给你的。” 姑娘朝她潇洒的挥了挥手。 火车又开走了,钟禾木然的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是一些面包和水。 苍凉的心涌进一丝暖流,这是怎样温暖的女子,她的目光落到她送的那本书上—— 《风过云无痕》。 是怎样的女子? 原来是风一样的女子。 打开书的扉页,赫然又在一处空白的地方,看到她用笔写下的一段话: “不要忘记并克服过去,如果你克服不了,你就只是个灵魂长不大的小孩子。” 钟禾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再从窗外望去,那个风一样的女子,已经彻底隐匿于风中…… 褚淮生回到星海一直到三天后才回家。 这三天他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每天都在公司里日理万机,从早到晚,或许别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可只有钱进明白,他是用工作麻痹自己,不愿回到家中的真实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家中,曾经有过一个她。 然而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褚淮生到家,没有第一时间上楼,而是坐在了客厅里,倒了一杯茶,面无表情的吩咐管家吴忠全:“带几个人到我房间,把所有与我无关的东西全部清理掉。” 吴管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确定地倾身问:“少爷,您具体是要清理什么东西?” “我说的不够清楚?” 褚淮生突然将手里的杯盏重重搁到了茶几上:“所有与我无关的东西。” 梁秋吟一直就坐在沙发对面,原本正在因为儿子带村姑出去旅行而生闷气,陡然听他这样说,一时有些惊喜,虽然也有一瞬的懵钝,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替仍在疑虑的吴管家解惑:“他是让你把那个村姑的东西全部清理掉,这个都听不懂你还怎么当管家的?快去!” 梁秋吟呵斥完,眉开眼笑的到儿子面前:“淮生呐,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 没等她话说完,褚淮生起身走了。 虽然吃了个闭门羹,但这丝毫不影响梁秋吟欢喜的心情,她兴高采烈来到书房,激动地唤道:“万洲,万洲,好消息啊!” 褚万洲扭头问:“什么好消息?” “你知道嘛,咱儿子刚刚回来了!” 褚万洲没好气:“他不是带那村姑出去旅行,把你胃病都气犯了,怎么现在回来了你还这么高兴?” “因为村姑没回来呀,而且他一回来就让吴忠全带人把村姑的东西全部扔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两人闹掰了呗。” 梁秋吟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我就知道我儿子早晚会清醒,不可能一直昏头,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你忘了苏……” 梁秋吟眼一瞪:“这么高兴的节骨眼上你提那个贱人干什么?真是煞风景!” 她扭着腰出去:“我去监督吴管家扔东西去了,一定要嘱咐他扔干净,今晚还要开一瓶红酒庆祝一下……” 傍晚。 钱进急匆匆的走进总裁办公室,对正在伏案工作的总裁说:“褚总,老太太血压上升,现在被送往医院了。” 褚淮生手里的笔一顿,他缓缓搁下,两手抵住额头,手掌在脸上用力戳了两下,随即人站了起来。 钱进跟着总裁来到医院,进到病房,老太太已经醒来了。 她目光如炬的盯着从门外进来的人,对一旁的江嫂说:“扶我起来。” 啪—— 一记耳光甩到了孙子脸上。 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凝重到极点。 老太太咬牙切齿:“为什么要让人把花花的东西都给扔了?” 褚淮生转过脸,目光犹如一滩死水:“她走了。” 老太太神情一顿,“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她不会回来了。” 老太太有些接受不了他的说辞,她否认道:“这不可能,花花不可能一声不响的离开,一定是你欺负她了,是你欺负她了对不对?” 伫在门边的钱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抬步上前:“老夫人,这件事真的不怪褚总。” “不怪他你告诉我怪谁?人是他带出去的,却自己一个人回来,你告诉我人去哪了?花花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就离开他!还有,人都丢了这么久了,难道你们都不找吗?” “苏莱雪离开我有原因吗?” 被淮生突然冷不丁反问。 病房里霎时寂静无声,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不再解释任何话,而是决然转身,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目光中的萧条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六年了,苏莱雪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第115章:这女人就只能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来到玄梧,茅子廷和赵德并不知道钟禾离开的事。 茅子廷没心没肺的打趣道:“咦,淮哥你不是带小花花去环游世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朝门边望了一眼:“没把小花花一起带来玩吗?” 茅子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漫不经心拿出来瞧了一眼,突然整个人僵住。 “怎么了?” 挨他身旁的赵德随意往他手机上一瞄,顿时也僵住了。 信息是钱进发的:“茅少,太太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了,所以不要在总裁面前提到她。” 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 这他妈叫什么事? 茅子廷与赵德复杂的对视一眼,茅子廷说:“赵德,我那天看你办公室好像珍藏着一瓶好酒,不能拿给我们尝尝吗?” 赵德意味深长的睨向褚淮生:“恩,是有一瓶,我过去拿。” “不行,我得跟去监督,免得你故意用其它次酒滥竽充数。” 两个人就这么演着戏出去了,到了赵德办公室,茅子廷立刻将电话拨给钱进,质问了对方几句后,将电话挂断。 赵德问:“怎么回事?” “钱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说小花花留了信息,人就走了。” “信息没说什么原因吗?” “没有。” 赵德倚在办公桌旁点了支烟:“看来历史又要重演了。” 茅子廷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一脚踹到身后的墙上:“真他妈的邪门了,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这不是捅我淮哥的心么?” “你给钟禾打个电话试试。” “现在怎么可能还打得通?她既然决定要走,那肯定是不会让任何人联系的上。” 茅子廷嘴上这么说,但手里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嘟嘟嘟,里面是一片忙音。 “看到了吧?” 他气恼的将手机扔回口袋,嘴里咒骂道:“唯小人女人难养也,孔老夫子说的真他妈对,这女人就只能上,你就不能跟她较真儿,较真儿你就完了……” 褚淮生一遍又一遍地让酒精麻痹着自己的神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屡次犯下同样的错误,明明从六年前开始,女人是在他的世界不可存活的生物,也是最不可能伤害到他的利器,可为什么,他还是被伤到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什么诱使他一次又一次的掉入到可怕的温柔乡? 他这样的人,在工作上雷厉风行,手段狠戾,从不给对手任何有机可乘,可为什么在感情上,却屡战屡败…… 如果说第一次是经验不足导致的失误,那第二次呢? 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主动将心打开,放别人闯了进来。 可怕的不是女人的撩拨,可怕的是无知的动摇,他自认为防线坚固,可别人轻易的几句谎话,还不是让他缴械投降了。 他脑海的记忆回到几个月之前的那个晚上。 某个女人趴在他的胸前说:我可以陪着你,永远永远留在你身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你。 就是从那一刻吧。 他表面上理智的拒绝,可内心还是动摇了。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你。 呵。 多么讽刺的诺言。 永远怀抱希望,永远来日方长,凄风苦雨尝过,却仍旧抵不住温柔的刀。最亲的人,才知道往哪里刺最疼。 颓废地将一口酒灌进喉咙,他趴在桌上笑了。 都是骗子,统统都是。 --------- 德义堂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却临时又被七爷喊起来召集到大堂开会。 白梓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这个会议会跟钟禾有关,她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到堂内与大家集合。 七爷坐在龙头交椅上,面上的表情庄.严凝重,他扫视了屋里众人一眼,冷冷开口:“知道背叛德义堂是什么下场吗?” 众人齐答:“死。” 七爷满意的点点头:“这么晚把你们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他停顿了一下,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健身球:“德义堂编号一十八的钟禾,在出任务的过程中,违背上级指令,私自潜逃了。” 夹在人群中的白梓,脊背一阵发寒。 “你们有人知道她逃去哪了吗?” 七爷阴鸷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都没人知道吗?” “白梓。” 七爷突然喊了一声。 白梓出列,站到大堂中央。 “你平日里跟十八号走的最近,对于她潜逃这件事,你事先可否知情?” 白梓答:“不知。” 七爷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退下吧。” 容纳了几百人的大堂内一时间屏气慑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首座,看着七爷从位子上起来:“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她逃去哪了吗?” 七爷凹陷的眼睛寒光乍泄:“德义堂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如果一个人随随便便想逃就逃了,那我们在道上也就别想有立足之地了。” “新疆,富蕴县,可可托海。” 七爷铿锵有力:“她现在人就在那里。” 白梓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我现在安排两个人去追捕她,白梓……” 七爷话没说完,简扬突然站了出来:“我去!” 七爷意味不明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念另一个人的名字:“曹大耳。” “七爷,我愿意去将钟禾带回来!” “你有其它任务。” 简扬还想再争取,被站在他身后的白梓制止了。 “白梓和大耳留下,其它人回去。” 待所有人离开后,七爷将一把锃亮的枪拿出来擦了擦,然后交到大耳手中:“能带活的回来就带活的回来,不肯回来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大耳领命。 七爷又将视线睨向白梓:“一十二号,我知道你跟一十八号这些年姐妹情深,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公私分明,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枉费我这么多年的教导了,你说是不是?” 白梓紧抿双唇,重重嗯了一声。 “这次的任务情况特殊,以往你们要对付的都是外人,这次要对付的却是自己人,虽然我也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但背叛德义堂那就是死罪,如果我不以儆效尤,将来每个人都跟着她上行下效,堂内岂不乱套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我不说你们也清楚,我就不过分强调了,你们只需谨记一点,不可感情用事,能做到吗?” 第116章:人体追踪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大耳回答的干脆响亮:“能做到!” 七爷又将目光转向白梓“你呢?” “能。” “好,那我可就当你们俩立下军令状了,届时如果再因为私人感情导致任务没有完成,就休要怪我严惩不贷!” “七爷放心,我们一定不感情用事!” 大耳拍着胸脯保证。 七爷颔首:“为了节省任务的时间,你们今晚就出发,白梓先回去收拾行李,大耳留一下。” 大耳二十分钟后再出来,发现白梓并没有离开,而是伫在德义堂门外的墙角边等他。 他暧昧上前,促狭一笑:“有事?” 白梓回避他赤.裸裸的眼神:“七爷叫你留下来干什么?” 大耳朝自己刚才出来的密室望了一眼:“这可不能说,这是秘密。” “我们不是一起出任务吗?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大耳依旧守口如瓶:“既然没让你一起听,那就是不能让你知道,行了,快去收拾行李吧,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白梓回到房间,发现她的门口也有人在等她。 简扬的脸色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同样的忧心忡忡:“七爷跟你们说什么了?” “找到钟禾,杀了她。” “你难道真的要对她动手?” 白梓很认真的看着他:“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我自己现在都很犯浑,不知道七爷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觉得七爷让我参与这个任务很可疑吗?” 简扬脸色凝重起来。 “他明明知道我跟钟禾关系比其他人都要亲近,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对她下得去手,却还是指名要我去,这很不合理。” “那你觉得七爷是有什么目的?” 白梓有一些烦躁:“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好奇。” “什么?” “七爷是怎么知道钟禾在可可托海?可可托海离我们千里之遥,而钟禾知道自己在逃亡必定会十分小心,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行踪,她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按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七爷根本不可能掌握她的行踪?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会不会派人跟踪了她?” “不可能。她是跟着褚淮生出去旅行,然后走掉的,连褚淮生都不知道她要走,七爷又怎么会知道?” “你还记得几年前的秦碟吗?” 简扬突然问。 白梓当然记得,秦碟也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目标人物,怕回来被惩罚所以逃了,可是三天不到,就被七爷派人抓了回来,那晚当着德义堂所有人的面,七爷朝她身上开了十枪,最终秦碟惨死,而她惨死的模样,也让每个人记忆犹新。 “你是说钟禾被抓回来也会落得和秦碟一样的下场?” “不,是你的疑惑提醒了我,当年秦碟也是很快就被七爷获取了行踪,看来我们这些被收养的人真的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觉得这件事大耳肯定是知道些内幕。” 白梓想到大耳被七爷单独留下来的情景。 “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 “他不会说,我有办法让他说。” 白梓连夜和大耳从德义堂出发,前往了千里之外的富蕴县。 两人中途转车,白梓借口晕车严重,在某个小县城的旅馆住了下来。 傍晚时分,白梓拿着几瓶酒敲响了大耳房间的门。 大耳一直对她倾心不已,见她主动来找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但看到她带过来的酒,他多了几分警惕:“梓梓啊,咱们出任务在外可是明确规定不能喝酒,你这带酒来干什么?” 白梓妩媚一笑:“瞧你说的,规矩是死的,那人不是活的吗?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七爷还能长千里眼了不成?” 大耳虽然喜欢喝酒,但却并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他摆手:“那也不能喝,喝酒会误事,也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梓梓你就别为难我了。” 白梓佯装生气:“不喝就不喝,本来我心情不好,还想让你陪我喝个几杯,没想到你这么懦弱,不愿喝就算了!” 见她要走,大耳急忙拦住,他为难的瞥了眼她手中的酒,勉强道:“那行吧,我就陪你少喝几杯。” 大耳这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白梓充分利用着他对自己觊觎的心理,一杯接一杯的劝酒,大耳光是听到她那一句,你要是能把我喝醉了,我今晚就不走了,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渐渐的,大耳有些醉了。 白梓继续劝酒,直到他酩酊大醉为止。 “大耳,放眼我们整个德义堂,就数你最有能耐,可为什么七爷最器重的还是八斤呢?” “八斤?” 大耳嗤之以鼻:“你开什么玩笑,那听到枪声都要尿裤子的怂蛋,七爷器重他个屁!” “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在德义堂门口等你的时候,他还跟我炫耀,说他知道七爷是怎么查到钟禾行踪的,你要说七爷器重你,你知道吗?” “老子怎么不知道!” 大耳一拍桌子站起来,但因为醉酒的缘故,身子不稳摔到在地上。 白梓将他搀扶起来,“你知道什么呢?” “不就是人体追踪器吗?老子早就知道了!七爷把我留下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我手机里现在还装着追踪十八号的智能系统!” “人体追踪器?” 白梓倒抽口冷气:“是什么东西?” 大耳趴在桌子上傻笑:“那可是个高科技玩意儿,几年前的秦碟就是被追踪器找到的,不止她们有,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 白梓赶紧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哪里?在哪里?” “你摸不到的,在我们的身体里……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进德义堂时,被打过一种很痛的针,痛的死去活来的那种针,其实那不是针,那是注射器,是将纳米追踪器的芯片注射到我们身体里,我们身体里装着那种追踪器,只要去哪里,七爷都能了如指掌……所以想逃,就是找死……” 大耳说完最后一句话,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18章:你落到他手里,就是死路一条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咚咚—— 寂静的尽乎有些苍凉的空间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钟禾按亮床头灯,穿鞋过去开门,却在门打开的刹那,她蹙起了眉头:“梓梓?” 白梓浑身都湿透了,可见是一路淋着雨来,她表情严肃的进到屋里:“我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离开!” 钟禾却立着不动,其实对于白梓的突然出现,她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她知道七爷终究会派人来抓她,意料之外,却是她没想到七爷派的这个人居然会是白梓。 “我跟你讲的话你听到没有?赶紧走啊!” 白梓一脸焦急,额头上的雨水顺着下巴滴到胸前的衣襟上。 钟禾转身抽了几张纸巾到她面前,然后默不作声地,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 白梓面容哀戚地抓住她的手腕,“我让你赶紧走,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她回头朝外面看了一眼:“你知不知道大耳也一道来了?大耳这个人心狠手辣,可是一点不会讲同门情谊的,你落到他手里,就是死路一条!” “他人呢?” 钟禾平静问。 白梓深吸了口气:“被我用棍子敲晕了。” “你把他敲晕了,然后来给我通风报信放走我,你有想过自己回去怎么跟七爷交代吗?” “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赶紧离开这里,对了,你离开之前一定要先去一趟医院!” 白梓又朝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嗓音道:“七爷在我们身体里放置了纳米追踪器,他有我们精准的定位,如果这枚追踪器不解决,你逃到哪里也没用,他一样可以找到你。我已经找出解决办法了,你只需要去医院用心脏起停电击器往身上击几下,直接击穿追踪器的电路使其失效即可。” 钟禾还是立着不动。 白梓心急如焚,她咆哮道:“让你走你到底还傻站在这干什么?再不走曹大耳就要醒了!” “我跟你回去。” “你疯了是不是?” 钟禾没疯但是白梓快要疯了,她腥红着双眼怒吼:“你回去你还有活路吗?你知道七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狠毒!” “我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必须要跟你回去。” 钟禾一字一句,面上的表情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你以为七爷为什么会派你来执行抓我的任务?” 白梓愣住。 这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你以为你放走我回去还有自保的可能吗?你以为你今夜见过我七爷他会不知道吗?正如你所言,他在我们的身上装了追踪器,他能看清我的位置自然也能看清你的,也许他现在正坐在监控前,拭目以待的看着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钟禾作个深呼吸:“七爷派你来,其实对我就是最大的杀手锏。” 白梓脸色惨白,她摇头:“会有转机的,一定还会有其它转机的,这些你不用考虑,你只管走!” “梓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心里都清楚,最终的结果会怎样不是吗?如果我今天逃了,七爷必然会拿你开刀,而他料定了我不会连累你,自然会乖乖回去,说白了,我们每个人的软肋早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白梓出现的那一刻,钟禾就醒悟了,她想要逃离的决定是多么不自量力。 “拿我开刀就拿我开刀!只要你能逃离魔窟,我就算是死了我也值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背负着你的性命来开启自己逃亡的生涯吗?” 白梓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之前是我的想法太幼稚,我以为我不回去德义堂,我就能获得自由,现在看来这个想法错的离谱,自由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逃亡逃来的,今天就算没有你,明天也会有其它人,我背叛了德义堂,注定要被他们追杀,我能逃的过今天,能逃的过明天吗?这种逃亡的日子终究不是办法……” “十八号果然是聪明识时务的人,也不枉费七爷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大耳突然从外面勾着冷笑进来。 白梓几乎是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钟禾前面。 “行了,别挡了,挡什么挡?你以为我真能被你一棍子就给抡晕了?” 白梓愕然:“你什么意思……” 曹大耳没好气冷笑:“意思我是装的,从那天晚上你给我灌酒开始,你还真当老子是个色.欲熏心的草包?” “白梓我也不瞒你说,其实你所有的行为都在七爷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会派你来,就是知道你会玩这么一出通风报信的戏码,而七爷也料定了钟禾不会弃你不顾,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事,干嘛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你说是不是?” 白梓的脸色瞬间灰白。 “现在既然大家都说开了,十八号你看怎么着,是跟我们回去呢还是继续逃亡?” “禾禾,不要回去!” 钟禾打断白梓,她面色平静的睨向曹大耳:“我会回去的,但不会跟你们回去,你只管回去跟七爷禀报,一个月后,我一定会亲自回德义堂向他请罪。” “那我得打个电话跟七爷请示一下。” 曹大耳背过身出去打电话。 白梓急急的走到钟禾面前,抓住她的手道:“你回去要怎么办?你不忍心看着我死,我就能忍心看着你死吗?” “梓梓,相信我,我们都不用死。” “你太天真了。” “以前想着逃走才真的是天真,现在我已经醒悟了,我会离开德义堂,但不会再以逃亡的方式,我一定会堂堂正正的走出来。” 曹大耳打完了电话回来:“十八号,七爷说了,可以同意你的请求,但是一个月后如果他没能如约在德义堂见到你……” 目光落到白梓身上:“你最好的朋友可就要替你接受处罚。”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钟禾坚定点头:“我说到做到。” 褚淮生又回到了之前不苟言笑,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机械生活。 他甚至比之前更忙碌,他的商业板块又扩大了,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做一城的首富,他要将自己的商业帝国扩充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是一个富的流油的商人。 却也是一个可悲的商人。 可悲的是每天看着财富的数字再不停的增长,却再也没有人会跟他说,能不能帮我买一套房子? 第119章: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钱进能够感觉到,在总裁冷酷外衣的包裹下,那颗曾被温暖过的心对女人越来越疏离和冷漠。 冷漠到但凡他会经过的地方,不允许有任何异性出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有些人,似乎真的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褚淮生刚刚结束一场会议,边回办公室边与跟在身后的几名高管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一只脚刚跨进办公室,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旁悠闲的喝着茶。 “董事长夫人好。” 身后的高管们恭敬的招呼了一声,便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见到儿子回来,梁秋吟兴致勃勃的搁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迎上去:“淮生,我把蒋律师带过来了。” 褚淮生漠然的扫视了一眼伫在办公室里的男人:“干什么?” “给你办离婚手续呀。” 梁秋吟眉开眼笑:“我跟蒋律师确定过了,女方离家,我们可以单方面的将这段婚姻关系解除。” 褚淮生埋头批阅文件,不予理会。 “儿子,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们那个结婚证呢?我在你屋里翻了好久也没找到,你把那个给我,我让蒋律师去办理,最多不超过一周,你就能恢复单身了。” “然后呢?” 褚淮生冷不丁抬眸,目光里冷鹜的寒气令梁秋吟怔住。 “恢复单身准备下一次结婚吗?” 梁秋吟干笑道:“既然人都走了,那这关系总要处理的不是吗?就算现在不结,那早晚不是还要结,你总不可能……” “没错,我不可能再结婚。” 梁秋吟话没说完,被他语气坚定的打断了。 梁秋吟有些不能接受,脸色青白交替:“你不结婚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等那个村姑回来?我可告诉你,就算她回来……” “我从来不会等任何人。” 褚淮生再一次打断母亲。 就像不管谁走了他也不会找她回来一样。 一个月如期而至。 这一个月钟禾去了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人,再回到德义堂,她的心境已如千帆过尽。 七爷坐在首位,德义堂所有的男女杀手则分立两旁。 “一十八号,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罪?” 受审的现场十分严峻,但被审的人脸上却从容淡定。 “我没有罪。” 钟禾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私自潜逃,背叛德义堂,还说自己没有罪?” “七爷,我不是被您的人押回来的,我是自己回来的。” “所以呢?” “我不是潜逃,我只是出去散心,现在我的旅行结束,所以我回来了。” 七爷不再言语,只是讳莫如深的望着她,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 这就是晚回来一个月的目的吗? 他扯了扯唇角,倒是颇为欣赏她的这份胆识。 “这么说你一点错没有了?” “不,我虽无罪但有错,不管我是出于什么原因需要外出散心,都应该提前报备给七爷,得到允许后再离开,未经批准擅离职守,这是破坏堂里的规矩,理应受到惩罚。” 七爷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端起桌边的红茶抿了一口,搁下杯子道:“那看来是我冤枉十八号了,既然未生出背离之心那自然最好,不过擅离职守确实要罚,我就罚你到鉴思堂跪地思过七日。” 一场原本该见血的叛逃最后以一场误会收尾。 入夜,钟禾跪在阴森森的鉴思堂内,所谓鉴思堂,就是屋内挂着一副副死人的照片,而这些人都是曾经上过德义堂黑名单的人。 每当有人犯错,七爷就会罚跪到这里,让这些死人的面貌日日夜夜在他们脑海里浮现,以此成为日后的警示。 当然,这是最温柔的处罚方式,是针对那些犯了轻微错误的人,对于犯了重罪的人,比如叛逃或是出卖,那就不是跪在这里,而是直接贴到墙上了。 在德义堂十一年来,钟禾深知七爷有多少折磨人的手段,足以教人生不如死。 有阴翳的脚步声向她靠近,她没有回头,但也知道来人是谁。 “有没有一种劫后重生的侥幸感?” 七爷站在她身后,负手而立,冷冷开口问。 她知道七爷一定会来的,就像七爷知道她说谎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德义堂。” 这是她的心里话。 “可你还是逃了,怎么,不想再替我卖命了?” “我只是想像人一样的活着。” 呵。 像人一样的活着。 七爷笑了:“十八号,你说的好像,你像人一样活过一样?” “正是因为没活过,所以想活。” “想活成人样那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七爷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被阴森和冷漠取代。 钟禾突然转过身,朝面前站立的老人匍匐一拜:“七爷,我正式申请退出德义堂。” 七爷目光如炬的望着她,半响才说:“我就当没听过这句话。” 他转身要走。 “七爷,我正式申请退出德义堂。” 钟禾又重复了一遍。 阴鸷的老人缓缓回头,狰狞的面孔上一条条青筋在跳动,目光更是嗜血可怕。 “长大了就翅膀硬了是吗?今天要不是我睁只眼闭只眼,你应该在那个位置上知道吗?” 七爷的手指向墙上贴着死人照片空缺的地方。 “您的恩惠我一直铭记于心。” “是吗?我看你可一点没放在心上,不然的话怎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 德义堂自创建以来不是没有过人想要离开。 除了私自逃跑的几个人被处决了外,就只有三个人,正式的提出申请,要光明正大的与德义堂脱离关系。 而这三个人最后的下场,无一生还。 不是像逃跑的那些人被处决了,而是七爷接受了他们的申请,可在接受退帮考验时,他们却没能闯关通过。 没错,你可以申请退帮,但是你必须经受得住考验。 “我闯出去就是天堂,闯不过才是地狱。” 七爷冷笑:“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自己比他们三个人强。” 他的手又指向了墙上的照片,这次是三个人连在一起的,跟其他人比起来,那些人虽然死了,但至少尸体完好无损,而这三个人……却是死无全尸。 “我没有信心,但是为了我爱的人,我想试试。” “你爱的人?” 七爷唇角扬着极度讽刺的弧度:“你终究还是承认自己动情了,你想退出德义堂,以一个干净的身份呆在那个男人身边,可你想过没有,你有命回去吗?好,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有命回去,你能保证他就一定能接受的了你?” 第120章:你眼中的狼性吸引了我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些都是未知数,但我还是想拼力一搏,因为有人告诉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与其站在水边想要得到鱼,不如回家去结网,凡事都要付诸于行动是吗?” 七爷冷嗤。 “请七爷接受我的申请!” “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吗?还有,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 钟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是的。” 长长的吁了口气,面前的老人自嘲道:“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到底还是不顾堂里这些兄弟姐妹的性命了。” 钟禾知道他指什么。 “如果我有幸活下来能够回到他身边,我会继续帮你找那枚芯片,但前提是这枚芯片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如果我找不到,我也不会让别人找到,德义堂是我的第二个家,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家人,我不会不管大家的死活。” “所以这也是你有机会跟褚淮生坦白一切,让他来夷平德义堂,让你恢复自由身,但你却没有这么做,宁愿选择自己光明正大走出去的原因是吗?” “是的。” “你可以把你在乎的几个人带走,让他们也跟你一样恢复自由身。” “可他不会放过您。” 钟禾笃定。 “不管您怎么对我,当年在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将我从绝境中带离的恩情此生我都绝不会忘。” 七爷在昏暗的空间里嘲弄的笑了两声:“钟禾你知道吧?我收留了很多像你这样的孤儿,可我最欣赏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你就是其中一个。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眼中的狼性吸引了我,我需要的就是你这种狼一样性格的人,可以对欺负自己的人痛下杀手,也可以对有恩于自己的人,舍命回报。” “可惜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会栽在情这一关上,我当初派你接近褚淮生,就是清楚他这个人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你幼年的经历导致个性冷漠,对情感麻木,我以为你能抵御的了这份诱惑,呵,如今看来,到底还是我失算了。” “你要闯退帮关就闯吧,闯过了你我师徒关系缘尽,闯不过便是你自己的命数。” 七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也隐没进了黑夜。 七天后,钟禾从鉴思堂出来,她要退帮的消息也很快在堂内不胫而走。 白梓气喘吁吁找到钟禾时,她正在屋里收拾行李。 “你疯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疯了?” 白梓愤怒的大喊:“你所谓的光明正大从德义堂走出去就是去闯修罗七关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修罗七关是什么?那是比六道轮回还要可怕的残酷考验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钟禾平静的叠着手里的衣服:“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不一定闯不过。” “你闯过去就是阴曹地府了!迄今为止德义堂哪个人闯过去了?七爷一定会用极其残酷的方式来考验你,你还记得最后一个要退帮的人临死前怎么说的吗?他说早知道会死,他就不用这么痛苦的死了!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白梓哭了。 哭的很伤心。 钟禾抱住她:“我命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以前我经历过很多命悬一线的瞬间,可我都好好的活下来了,这一次,也一样。” “你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的命赌,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啊。” 钟禾苦涩的笑笑。 “可你若成功退出德义堂,他又不要你了,你要怎么办?” “他不要我了……”钟禾假装认真的想了一下:“那我就远走天涯呗,至少那时候我也不用担心被你们追杀了。” “禾禾,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你真的一定要去闯那个修罗七关吗?” “好了,当初我爱上褚淮生的时候,你也阻止过我,我不还是跟他相爱了,我第一次要走的时候,你也拦过我,我也还是走了,所以现在你明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为什么还想试图说服我呢?” 白梓含着泪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我去死,但是梓梓啊,如果我不曾见识过那样的美好,那我会甘心一辈子留在这里,可我见识过了,我也曾试图放弃,但最后发现我舍不得,从离开褚淮生那一天开始,我就觉得我整个生命都枯萎了,我活得毫无生气,与其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苟活,我为什么不争取一下跟他白头偕老的机会?” 可可托海终究是没有白去。 如果她没有遇到那个草原儿女阿古兮,那她就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阿古兮说,爱就要勇敢的去爱,哪怕最后飞蛾扑火,也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她想过和褚淮生短暂的爱一场。 不计后果。 却从未想过和他白头偕老,她觉得自己不配,可现在她有了更多的念想,她想和他在垂暮之年仍携手相依,她想和他生儿育女。 “我只有一个心愿。” 钟禾抹去白梓脸颊大片的泪痕:“记住我们当初的约定,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带到有山有水有鸟语花香的地方埋葬。”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简扬脸色灰白的走进来,他几乎是张牙舞爪的走到钟禾面前,白梓慌乱的赶紧上前阻拦:“简扬你干什么? 简扬无视过来拦她的白梓。 他的眼里只有钟禾:“你不曾见过的美好,到底有多好?来,说我听听,到底有多好?” 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他妈的到底有多好,好到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说啊?!” “我懒得跟个疯子说话。” 钟禾提着行李箱要走。 “他妈的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简扬一脚将她手里的箱子踢出去好远,他的眼圈红了:“我是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可老子只要能静静的看着你就好了,为什么让我连看着你的机会都不给?” 钟禾看到白梓突然背过身哭了。 她默不作声过去将箱子捡起来,重新走到简扬身旁时,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能看得见的美好,你又如何能看到?” 第121章: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闯修罗七关的日子定在下个月月底。 所谓的修罗七关也就是七个挑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关卡,七爷会根据每个人的特质为他们设定难度,而修罗七关也是最能体验七爷心狠手辣的地方,他总是有办法让一个人站着进去,最后却只能躺着出来。 七爷说他有事要出一趟远门,等他回来闯关才能正式开始,而趁着这段时间,她也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是否真的要走上这条绝路? 在七爷看来这就是绝路,因为他不会让一个人活着出来。 修罗七关以前没有过闯关成功的先例,以后也不会有。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过,才会这么多年来,无人敢提及与德义堂脱离关系。 七爷不会让一个人成功退出,然后让其他人也跟着心动想要跃跃欲试的事情发生。 钟禾决定回到褚淮生身边。 她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他必然是很生气,她想要先回去求得他的原谅,若他原谅她了,那么之后她闯关成功,就可以毫无负担的留在他身边,万一没成功…那么在临死之前还能与他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她也算死而无憾。 斟酌良久,她不敢先回褚家,决定还是先到公司跟他见上一面。 钟禾提着行李箱直接打车来到驰越集团,站在熟悉的摩天大厦前,她闭上眼,顿时呼吸里都是心上人的味道。 她就那样站了许久许久,也舍不得把眼睁开,她在脑海里幻想,褚淮生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样子。 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惊呼的声音,她本能的睁眼侧头一望,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崴倒在地,好像是她穿的鞋子不合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她过去伸手拉她:“你没事吧?” 女子抬头望她,这一望,钟禾颇为吃惊。 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美的女子,温柔婉约的就像一只精美的瓷器,让钟禾拉着她的时候,都担心会不会把她弄疼了。 “没事,我有点低血糖,谢谢你。” 年轻女子缓缓起身,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盖,冲钟禾淡淡一笑。 这一笑钟禾看到了她两颊边的酒窝,那么深那么圆,像是盛满了馥郁的佳酿,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哦,不客气。” 钟禾有些失神,从她那双似乎能蛊惑人心的黑眼睛上离开。 “你也是来这里吗?” 她指了指前面的驰越集团。 女子轻轻点头:“嗯,我来看我一位朋友。” 她看到钟禾手里拿着的行李箱:“你……” “我也是。” 钟禾哂然一笑。 “那一起吧?” 两人并肩朝驰越行走,快要走到大堂时,却都双双似有什么顾虑的停下了步伐。 她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都没有注意到对方,这时,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逼近。 褚淮生身后跟着七八名黑衣保镖以及贴身助理钱进,他今晚要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带保镖就是为了让那些不知廉耻想要找各种借口靠近他的女人都离他远一点。 而就在他走到大堂中央时,这辈子最让他觉得讽刺的一幕出现了。 老板定住,身后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前进。 驰越王牌助理钱进跟了褚淮生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然后这一刻,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都跟着石化了。 那种感觉无亚于天崩地裂。 他几乎震慑到屏住了呼吸。 褚淮生慢慢的摘掉了脸上的墨镜,他一步一步朝着站在门边的两个女人过去,钟禾有些茫然,她看到了褚淮生眼中难以言喻的复杂,那里面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漫天的讽刺。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 钟禾经历过被褚淮生极度厌恶的时期,也被他嘲讽过很多次,更是听过他无数次的冷笑,可是她发誓,这是她听过最冷的一次。 “是约好了一起回来的吗?” 他极尽嘲讽的勾了勾唇,又冷笑了一声,“呵。” 没有再多余的第二句话,他抬起步伐毅然决然的走了。 而就在那股强大的气压解除时,钟禾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愣住了。 约好了一起回来的吗? 一起……回来? 她没有去看身边的女人,但握着拉杆箱的双手却逐渐拢紧。 她想,她应该知道身边的女人是谁了。 茅子廷跟赵德正躺在男士SPA会所里做着按摩,女技师拔火罐时,身边的手机响了,他趴在按摩床上慵懒的接听:“喂?” “茅少,出事了。” 电话是钱进打来的。 茅子廷依旧慵懒的语气:“出什么事了呀?” “钟小姐回来了……” “钟小姐?” 茅子廷愣了一下:“你说小花花?” “是的。” “嚯,那好呀!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说明还有良心,那我淮哥知道吗?我淮哥肯定高兴死了吧?” “苏莱雪也回来了。” “什么??” 茅子廷惊蛰的从按摩床上跳起来,把刚拔到身上的一只罐子打翻在地,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隔壁床上,一边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一边将赵德身上的罐子全部扒拉掉:“完了完了,出事了,赶紧起来!” 赵德蹙起眉头:“怎么了?” 茅子廷挂了电话,一边穿衣服一边咆哮:“天塌了,还怎么呢,赶紧起来穿衣服找人吧!” 两人很快与钱进碰面。 茅子廷一见到他就焦头烂耳的招手:“你,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给我们讲一遍,我现在一颗脑子都是乱的,这淮哥电话也打不通……” “就傍晚的时候,我陪着褚总准备去参加云天使的那个慈善晚宴,刚走到前台大厅,就看到……” “看到什么你说啊?” 茅子廷急不可耐。 “看到太太站在公司门口,苏莱雪就站在她旁边。” “我去!” 茅子廷狠狠转身薅了把头发:“一个六年前离开的,一个六年后离开的,两个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这他妈是要搞死我淮哥啊?!” “褚总当时就丢下我们开车走了,他也没去慈善晚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我跟了他十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找不到他。” “完犊子了,淮哥不会想不开吧?” 茅子廷焦虑的睨向赵德。 第122章:男人对初恋有着执着的情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赵德没好气:“你当他是你呢。” “他要真是我倒没事儿了,我茅子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他妥妥就一情种啊,这么多年也就喜欢俩姑娘,这俩姑娘还跟约好了似的都一声不响的走了,然后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了,这不是耍人么?你说叫他爱谁好?恩,爱谁好?这冲击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哇,难怪我淮哥找不着人影了,换了我,我都想去死。” “你想不出他会去什么地方吗?” 赵德询问钱进。 钱进脑袋都快要想破了:“我能想的地方全派人找过了,实在找不到,这才给你们二位打的电话。” “没事,淮哥可能也就是受到的冲击有些大,现在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一下,等他心里平静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赵德话落音,茅子廷仰天长嚎:“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什么天崩地裂的日子呀……” 入夜。 钟禾失魂落魄的来到褚淮生给她买的民宿中,一进到屋内,她便虚脱一样瘫到了地上。 她怎么会,和那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呢? 她怎么能呢? 一想到褚淮生当时脸上讽刺又愤怒的神情,她胸腔就闷的要爆炸了一般。 钟禾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就像是一场笑话一样,当她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想要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个他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也回来了,还是和她同一时间出现。 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 褚淮生一定会把六年前苏莱雪离开的愤怒一并迁怒到她身上。 她郁闷的揪着头发,感叹自己还真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这一晚钟禾像是患上了焦虑症一样,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没有办法入睡,脑子乱的像一团浆糊,心中有太多难以理顺的思绪,而直到天亮她才想明白,她这焦虑的思绪其实是怕。 她怕褚淮生和苏莱雪破镜重圆。 修罗七关不是随随便便走进去就能走出来的,她怕褚淮生不再要她,她会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在山顶小屋关了整整两天,钟禾才鼓起勇气用新买的手机卡给钱进打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心虚的开口:“钱助理,是我……” “太太?” 电话那头似乎很惊讶:“这是你的新号码?” “是的。” “你现在在哪里?” “我暂时没有回褚家,我住在外面……”钟禾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褚淮生,他还好吧?” 电话里的钱进也停顿了一下:“总裁一直是失联的状态,我找不到他。” “什么?他失联了?他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吗?那他会不会有危险?你有没有再仔细的找一找?那他会……” 钟禾一口气质问了好些个问题,而每个问题的背后都体现了她的担忧和关切。 钱进沉默了两秒突然反问一句:“太太,现在能够体会到一个人失踪了,另一个人是什么心情了吧?” 钟禾顿时哑然。 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她再度瘫坐到地上,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百味杂陈。 褚淮生失踪了…… 她就知道她和苏莱雪同时出现对他造成的冲击很大。 他那样冷静的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又怎会做出人间蒸发这样的事? 心里一时间难受的不行。 即对他充满了愧疚,又很心疼他现在的心境,她见识过他曾经因为一个女人而有多么讨厌其他女人,苏莱雪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放着疼,拨出来更疼,她现在突然这么没有任何征兆的回来,叫他如何能接受。 钟禾突然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和苏莱雪同时出现,除了让褚淮生难以接受外,大约更多的是为难,一个是他曾经的爱人,一个是他现在的爱人,可论感情深浅的话,她觉得自己是比不过苏莱雪的,毕竟她跟褚淮生才认识多久。 袁伶俐曾经说过,男人都对初恋有着执着的情怀。 如果当初苏莱雪没有离开,现在又有她什么事? 如今苏莱雪回来了,那她是不是该识趣的主动离开? 可心中却充斥着极大的不甘。 她当初忍着撕心肺裂的痛楚离开褚淮生,现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就这么像个鸵鸟一样逃走了,她如何能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勇气?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下,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褚淮生选择了苏莱雪,那她无话可说。 可现在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她不允许,她已经放弃过他一次了,她不想再放弃第二次。 钟禾来到玄梧。 推开101包厢的门,坐在里面的两个男人愣住了。 茅子廷最先反应过来,他不似往日般热情:“哟,这位姑娘走错门了吧?” 钟禾知道他在跟自己置气,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坐下,诚恳的道歉:“茅少,德哥,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谁啊?” 茅子廷没好气。 钟禾咬唇不语。 赵德没有刁难她:“你是来找淮哥的?” 她摇摇头:“我是想来跟你们打听一下,关于苏莱雪……” “呵呵。” 茅子廷冷笑了一声:“真他妈绝了,你俩不一起回来的么?应该很熟啊,还需要来找我们打听啥?” “不是的,这就是个巧合,我是在驰越的门口遇到她的,我真不知道她是谁。”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怎么不去买彩票呢?” 赵德拱了茅子廷一下:“行了,这种事她也不会撒谎,就是碰巧了也没办法,你想找我们打听什么?” 钟禾鼓起勇气:“我想知道苏莱雪当初为什么离开他。” 茅子廷又没好气了:“怎么,前任回来后任有压力了?想来找我们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吗?” “我没想过要战胜苏莱雪,我就是想在找到他之前,了解苏莱雪离开的缘由,然后想好怎么跟他说我为什么离开,毕竟,同时出现已经是巧合了,不能离开的原因也成了巧合。”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赵德认真问。 茅子廷假装不在意,但耳朵其实也竖的高高的了。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不能告诉我们吗?” “嗯。” “嘁。”茅子廷翻了道白眼。 “苏莱雪当时是没有任何原因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的,淮哥当时疯了一样的找她,后来得知是一个男人把她带走了。” 第123章:没错,苏莱雪,他结婚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一颗心提起来:“一个男人?谁?” “袁伶俐的哥哥,袁晋城。” 她一只手捂住因为惊诧而张大的嘴巴,袁晋城竟然带走了褚淮生的女人,难怪那日在咖啡馆,褚淮生一看到他就情绪失控。 原来两人的矛盾点是因为一个女人。 她想起和袁晋城的一面之缘,直觉这个男人温文尔雅,不像是会挖人墙角的人。 而且听奶奶说起苏莱雪和褚淮生的感情,两人应该是很相爱,苏莱雪怎么会突然就移情别恋了呢?图人吧,褚淮生已然是人中龙凤,图钱吧,褚淮生有的是,那她跟人私奔又是图什么呢? 赵德接下来的话解了她的疑惑。 “是袁晋城把她带离了星海,但两人并非私奔,淮哥当时得知这个事情也是非常不能接受,差点把袁晋城打死,但袁伶俐却拿出了一沓照片,证明了苏莱雪不辞而别,跟自己的哥哥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照片?” 钟禾小心翼翼问。 茅子廷的脸色已经沉下来。 “出轨的照片,苏莱雪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钟禾又被惊到了:“这不可能吧?” “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淮哥更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那里,她在酒吧喝醉后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那个男人用那些照片来勒索她,她怕自己出轨的事被淮哥发现,也是觉得没脸见他,所以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啪的一声—— 茅子廷将一只酒杯砸到了地上,站起身两手叉腰咆哮道:“妈的,这女人做了这样的事,如今居然还有脸回来?” 他愤怒的目光落到钟禾身上,她懵了一下,赶紧否认:“我发誓,我不是因为这样的事走的。” “你确定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淮哥的事,因为觉得没脸见他才走的?” 钟禾说不出话了,因为她似乎确实是这样。 她的沉默激怒了茅子廷:“你还真是因为……” “不不不,我没有跟任何男人有任何不贞的行为!” 她吁了口气,回想那天和苏莱雪碰面的情景,喃喃道:“会不会是有什么其它原因呢?我觉得她不像是那种行为轻佻的人。” “你是不是傻?” 茅子廷一巴掌拍到她头上:“你是希望她是被冤枉的,然后淮哥跟她破镜重圆,你再收拾铺盖滚蛋吗?” 钟禾感激的笑了,从茅子廷这句话可以听出来,他其实还是挺维护她的。 赵德遗憾道:“其实苏莱雪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们以前也都很喜欢她,但可惜她给淮哥造成的伤害真的太大了,而且又走了这么久,再深的感情估计也淡了。” “那可不一定,淮哥以前爱她可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怕只怕她跟别的男人睡了,他也一样要她。” 钟禾木然的听着茅子廷的话。 她脑子里回旋的全是那一句,以前爱她爱的死去活来…… 茅子廷又是一巴掌拍到她头上:“该打听的也打听到了,还不赶紧去找人,傻愣在这干嘛?” 钟禾坐着没动。 “我可告诉你啊,现在淮哥不见了,苏莱雪也回来了,一场新欢与旧爱的拉锯战便开始了,你能不能战胜他这个强悍的旧爱,成为他心中永远的新欢,就要看你能不能赶在苏莱雪前面找到他了。” 钟禾目光睨向赵德。 赵德点头:“没错,从我们男人的心理角度出发,如果曾经爱过的两个女人同时出现,那么感情的天平自然是先入为主。” “我承认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 她撇了撇嘴:“我去哪儿找他?” 茅子廷耸肩:“这就要看你俩之间的默契喽。” 钟禾前脚刚走,101包厢的门再度被推开。 乍然见到门口站着的人,茅子廷无语至极,他睨向赵德:“还要跟我说这是巧合吗?他妈的这两人要不是约好了是什么?” 苏莱雪缓缓的走到两人面前:“子廷,赵德,好久不见。” 茅子廷看也不看她,一把捞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赵德语气寡淡:“找淮哥吗?他不在这。” “我不找他,我找你们两个。” 苏莱雪坐到两人对面。 茅子廷没好气讥笑了一声。 真他妈绝了。 “我回来那天去驰越找淮生,遇到一个女孩子,淮生见到我们俩说了句,是约好了一起回来的吗?” 苏莱雪望了两人一眼:“我想知道这个女孩…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他妻子!” 茅子廷突然报复性的开口:“没错,苏莱雪,我淮哥结婚了,就是你遇到的那个女孩,她叫钟禾,我淮哥可喜欢她了!” 赵德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很久很久。 苏莱雪什么也不说,只是低垂着头,安静的像一尊雕像。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眼中积蓄着淡薄的雾气,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 她踉跄着起身,脚下却一个趄趔,险些摔倒。 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茅子廷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苏莱雪走到门边忽尔又停下脚步:“那个女孩也离开他了吗?” “人家才没有,人家只是出去散个心而已,一个多月就回来了,哪像某些人,一走就没了音信,不过也对,人家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淮哥的事情,干嘛不回来?回来也要看有没有脸回来。” “茅子廷。” 赵德轻喝了一声。 “对不起。” 苏莱雪颤抖着要走。 这一声对不起却引爆了茅子廷心中积压多年的愤怒,他腾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脚将腿边的茶几踢出去好远:“苏莱雪,你什么意思?你跟我们说对不起什么意思?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和赵德吗?我俩需要你说对不起吗?” “闭嘴。” 赵德拦住他。 “你别拦我,今天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拦住我,我非得把话跟她说清楚不可!” 茅子廷走到她面前:“你说说看,你回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脸回来?我淮哥对你不好吗?把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心窝子都可以掏给你的人啊,可你他妈做了什么事?跟别的男人上床?你恶心谁呢?你做出这种事情就该以死谢罪,居然还有脸回来?” “茅子廷,行了你。” 赵德看到苏莱雪一张脸已经惨无血色,再度开口制止他。 第124章:小三也是要干净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然而这些话都是茅子廷闷了许久的,他不吐不快:“你知不知道我淮哥因为你受了多大的伤害?六年了,整整六年,他厌恶所有的女人,别说是碰她们了,就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每天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但其实根本就是活在炼狱中,他活在一个看不到光的地方,活的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是钟禾拯救了他,是她的出现让他又重新看到了光明,让他从一潭死水中走出来,人家两口子现在好的很,你说你回来干什么呢?” 茅子廷说到这里讥笑了一声:“难不成是想回来插足别人的婚姻,当个让人瞧不起的小三?” “呵呵,小三估计你也没戏,因为小三,也是要干净的。” “别再说了!” 赵德过去推搡苏莱雪:“他今晚喝的有点多,你先回去吧。” 离的近了赵德才发现,苏莱雪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就像一具死人,没有任何生气。 待苏莱雪行尸走肉一样的离开,赵德才关了门呵斥仍一脸愤愤不平的茅子廷。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些刻薄的话,像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我斤斤计较?我说的那些难道不是事实?我这是替我们淮哥出气啊,你难道忘了淮哥当年有多么痛苦了?” “我当然没有忘,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羞辱苏莱雪,无论谁对谁错,看在曾经相爱一场的份上,好聚好散就行,何必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绝?” “赵德,我是没你格局大,我茅子廷就是这样的人,谁他妈背叛我都不行,背叛我朋友更不行。” 赵德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你格局小,我只是觉得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脸皮薄,你多少也要给她留些颜面,何况那件事我相信也并非她本意,她当年跟淮哥什么感情我们不清楚吗?你觉得她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犯的错,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拿出一点男人的胸襟来,这是淮哥自己的私事,让他自己处理就好了。” 茅子廷依旧意难平:“我就是觉得她没脸回来,当初做出那样的事知道自己罪无可恕走了也算有气节,可现在又回来干什么?生怕我淮哥忘了她又回来补刀吗?” “她回来定然有她的理由,相信淮哥也会有遵循自己的心意来做决定。” 茅子廷一想到半个小时前钟禾才来过,一来就是打听苏莱雪,而她前脚一走,苏莱雪又来了,来了却是打听钟禾,就觉得这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戏剧性。 他冷嗤:“咱淮哥这感情史跌宕起伏的真他妈比偶像剧还精彩。” 钟禾垂头丧气走在大街上,心里烦躁极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褚淮生,连钱进和茅子廷赵德都找不到他,她又该去哪里找? 仔细一算,她和褚淮生认识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大半年之久,她其实还不了解他,就比如他心情不好时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茅子廷说,这时候谁先跟他交集谁就占了上风,坐在一座拱桥边缘,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输了,他曾经和苏莱雪同居过,两人谈了那么久,苏莱雪一定是很了解他的,说不定苏莱雪已经和他见过面了,甚至说不定,两人现在就在一起。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雨,她的心情一如此刻的天气,糟糕透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颓废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崩溃的闭上眼,把脸昂起,任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 直到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她才又把视线移回手机,冷冷的看着那个发信的人——地狱召魂者。 “走了居然还敢回来?是不担心被我揭发了吗?” 她望了一会,坐直了身子硬气回:“随便你,要揭就揭吧,反正我也无所谓了。” 望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她吸了吸发麻的鼻子,褚淮生很大可能已经跟苏莱雪在一起了,那么她是不是个骗子又有什么重要呢? “出了什么事?” 地狱召魂者居然会给她发这样的信息。 钟禾简直想笑,她讥讽:“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我才回来三天,你就知道了,连我的新手机号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居然问我出了什么事,魔鬼,问你自己吧!” 她愤怒的差点把手机扔进河里。 关键时刻又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到手机上,盯着微信联系人看了几秒,鬼使神差的翻出了褚淮生的微信。 她想给他发信息,但直觉自己肯定已经被删了。 从三天前装了卡重新登录微信开始,她其实就想给他发信息了,但一直没有勇气,担心会看到自己已不是对方好友这样残酷的提示。 现在她又想发了。 想问他在哪里。 想跟他道歉。 内心苦苦挣扎,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决定发一条。 酝酿了一下心情,她编辑内容:“你在哪里?” 刚一点完发送,她就用手掌盖住了手机屏,担心会看到已经被对方删除的提示。 她拉黑过褚淮生两次,但也仅仅只是拉黑,气消后就又将他移出了黑名单,可以她对褚淮生的了解,他绝不会这样拖泥带水,他会直接让她从他的世界滚蛋。 手指慢慢下移,再下移,已经快要移到她发送的信息下面…… 心一横,她移开手掌,瞬间惊异的发现,她的消息发出去了。 褚淮生居然没有删了她? 望着那条发送成功的消息钟禾内心百感交集,他没有删了她,她果然是不够了解他。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浑身几乎都湿透了,然而发出去的那条信息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仍难掩失落。 她挪动僵硬的双腿,刚要从拱桥上下来,手里的手机震动了,激动万分的低头一看,心情却瞬间又坠落谷底,她是在期待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应,褚淮生不会再理她了。 第125章:我的世界从不允许人来去自如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按这个地址去找,有可能能找到褚总。” 信息是钱进发来的,钟禾看了眼地址,有些犯难:“这是海岛,我要怎么过去?” “我已经在西岸港口给你安排好了快艇。” 钟禾有些感动,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可褚淮生身边的人却都不怪她,还都这么积极的帮她。 “钱进,苏莱雪也回来了,可为什么你不把地址发给她?” 毕竟她是他的初恋,是他深爱的女人,是他恋恋不忘的对象,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这个地址都不应该先发到她手机上。 钱进隔了一会才回:“因为你是原配。” 钟禾霎时如醍醐灌顶,她是原配……是啊,她是褚淮生名正言顺的妻子,不管苏莱雪曾经跟他有过怎样炽热的感情,也不管他们认识了多久,凭着他们合法的关系,这都是苏莱雪无法比拟的优势。 她无论怎么找褚淮生,都是名正言顺。 可苏莱雪找褚淮生,那就是有违道德。 这么一想,她瞬间有了底气。 钟禾倒是不知道褚淮生在海岛上居然会有幢房子,不过也难怪她不知,钱进在信息里告诉她,他跟了总裁十年,都不知道那幢房子的存在。 她坐在海风肆虐的快艇上,心里侥幸的想,钱进都不知道,那苏莱雪肯定更不知道。 然而下了快艇,看着小岛四周荒无人烟,只有一幢独立别墅存在,她又却步了…… 万一这个海岛别墅是他曾经买给他和苏莱雪的爱巢,那她今天这么唐突的找过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又万一如果苏莱雪刚好在这幢别墅里,两人此刻正在抱头痛哭,诉说着爱恨别离,她突然出现,岂不是自找难堪? 似乎有一万个理由阻止她靠近别墅。 脑海里及时浮现了钱进说的那句话——因为你是原配。 她再次认清到自己的身份,在她又一次丧失勇气的时刻,对,她是褚淮生的妻子,就算苏莱雪现在抱着他哭,她也不必觉得难堪,甚至可以上前给她一巴掌,质问她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的老公。 该难堪的是苏莱雪。 而不是她。 抬起步伐,她朝着别墅迈进。 别墅里漆黑一片,好在门并没有反锁,她轻轻一推就开了,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客厅沙发上倚着个人,慢慢踱步过去,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脚下踢到一个空瓶子,她弯腰捡起,然后又踢到一个,她再捡起,就在她认真捡瓶子的时候,咔嚓一声,整幢别墅的灯亮了。 钟禾半蹲在地上,突然就没有了抬头的勇气,而即使她没有抬头,也可以感受到一道凌冽的目光,正在犀利的望着自己。 她盯着满地的空酒瓶,手指在地面上无措的抠了几下,缓缓起身,朝他走过去。 目光从他修长的双腿一点点上移,移到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她的心狠狠的鸷了一下。 那是能将她凌迟的目光。 如果她不曾见识过他温柔深情的注视,那她现在就不会因为他这样冷硬的眼神而觉得难过。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北方落雪的那个晚上,他的手掌从她眼前移开时,他眼里温柔装着她的样子。 没有落差,就不会惆怅。 “怎么喝这么多酒?” 小心翼翼的开口,鼻腔一阵酸楚,她把头又低了下去。 对面没有声音,但那能将她凌迟的目光却一直将她锁死,周遭死一般的寂静,许久后,才听到一声沙哑又冷漠的驱逐声:“出去。” 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来,她撇过头倔强的咬住嘴唇,将剩余的水光逼退回去,哽咽着开口道歉:“对不起。” 她知道也许对于褚淮生来说现在最不想听的便是这三个字。 可眼下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褚淮生果然是不想听。 非但不想听更不想看到她。 他踉跄着从沙发上起来,脚下被一只空瓶子绊了一下,钟禾本能的上前搀扶,却被他狠狠的甩开了。 望着他拒人于千里的背影,她难过的喊道:“我知道我不该莫名其妙的离开,可即便我很快回来了,也不能被原谅吗?” 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褚淮生缓缓回头,一张冷漠的脸上堆满了讥讽:“很快回来?你当我这里是什么?酒店?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钟禾流着眼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离开,我也不关心你为什么回来,在我这里,人走了门就关了,再想回来,没门。我的世界从不允许人来去自如,更不允许人随心所欲。” “如果我不跟苏莱雪一起回来呢?” 她泪眼模糊的望着他:“是不是今天你对我的怨恨就会少一些?” 背过身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褚淮生的态度是钟禾意料之中的。 所以即便心里十分难过,她也不会因此放弃。 她当时用了多大的勇气离开,现在就用了多大的勇气回来,而这次回来她更是抱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她不会再做出揣着一份思念远走天涯这样的举动。 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明白,如果不能留在一个人身边,而只能靠着回忆来度日,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艰难了,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不想那样煎熬的过完一生。 而那样的人生她也过不完。 钟禾决定先搬回褚家。 每次在她心里犹豫不决时,她都会告诉自己,她还是褚太太,她不应该畏首畏尾。 而在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她也想好了自己可能需要面对的困难。 她提着箱子硬着头皮来到褚家。 站在熟悉的大宅门前,回想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情景,恍若隔世一般。 那时候又怎会想到,有一天,这里会成为她最不想离开的地方…… 梁秋吟自从村姑销声匿迹了后,每天心情都十分愉快,觉得天也是蓝的,花也是香的,空气也是清新的,她一天天嘴巴几乎都合不拢。 那一段如同噩梦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然而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某一天清晨,她的噩梦又开始了…… 第126章:把门口的狗东西赶走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秋吟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一旁佣人剥了皮递过来的葡萄,视线不经意一扫,忽尔看到门边站着个人,她一口葡萄整颗吞进肚子里,双眼被噎得用力一翻,惊恐的指着门边喊:“吴管家?吴管家?那是不是我的幻觉,这一大早的我怎么就看见了这鬼东西?” 吴忠全顺着她的视线往门外一扫,顿时惊得张大嘴巴:“太太?” 这一声太太喊得犹如晴天霹雳,把梁秋吟震得天旋地转,她怒不可遏的站起来,怒目圆瞪的呵斥:“你乱喊什么?谁是太太?”视线睨向钟禾,咬牙切齿的骂道:“还不赶紧把门口那狗东西给我赶走!” 吴忠全立在原地不敢动。 梁秋吟气炸了,她脸庞扭曲的更厉害:“我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夫人,要不要先问一下少爷……” “有什么好问的?我儿子上回让你扔东西忘了是不是?我看你这管家是不想干了!” 她视线移到身旁瑟瑟发抖的佣人:“你,过去把那个碍眼的东西给我撵走!” 佣人也是不敢冒犯。 “我看今天谁敢赶她走。”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在江嫂的推动下,慢慢从屋里出来。 梁秋吟要崩溃了,她压抑着狂躁的情绪奔到老太太面前说:“妈,难道你还想袒护她不成?这女人把您孙子气成那样,现在居然还敢有脸再回来,她把我们家当成什么了?” 老太太从鼻孔里哼了声:“两口子闹矛盾,生气跑出去散几天心就是十恶不赦了?你这当婆婆的未免管得太宽,我有这么宽的管过你和我儿子吗?” 梁秋吟被堵的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老太太望向门边:“还不进来,傻站在那干什么?” 梁秋吟仍不死心:“妈,如果只是单纯的闹别扭,淮生不会那么生气的让人扔了她的东西,肯定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淮生的事。” “就你会揣测,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淮生的事淮生自己会处理,要赶她走也是淮生赶,用得着你一个做婆婆的在这里指手画脚?” 钟禾提着箱子进到屋内。 “跟我过来。” 老太太轮椅转了个方向。 来到老太太房间,钟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老太太起先也是一语不发的望着她,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先开口:“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刚才的维护钟禾心生感激,她是真的不想再骗老太太,可是有些事她也是真的不能说,绞着手指,她愧疚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离开,不跟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面对这么一位善良的老人,谎言易道真话难言,见她欲言又止,老太太催促:“说啊。” “我太累了。” “累?” 老太太有些愕然:“哪里累?” “心累。奶奶,我配不上您的孙子,我可以承受您对我的关爱,却无法承受和他之间相差万里的处境,公公大人有一句话说得对,我可以是他的妻子,却是一个永远不能曝光的妻子,我无法和他并肩而立,他站在财富的顶端,我就只能仰望着他,我们之间家境、学历、见识、智慧都不在一个层面上,我如果待在他身边,就只能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活着。” 老太太不敢置信:“你确定这是你离开他的原因?” “嗯。” 老太太似乎受了些打击,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钟禾蹲到她面前:“奶奶,您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有些意外。”老太太抚摸着她的额头:“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乐观自信的孩子,即使遇到再大的挫折,也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可你怎么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呢?你怎么能那般妄自菲薄,你根本不需要啊,因为你介意的,淮生压根就不会在乎……” 钟禾当然知道褚淮生不在乎。 她自己也不在乎。 除了她身上的包袱,任何困难都不可能成为她离开褚淮生的理由。 可除了这样说,她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我那时是想不通,不过出去转了一圈后我又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我不应该自卑,我能让淮生喜欢我,就说明我身上的长处别人都没有。” “对啊!” 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你这样想才对嘛,淮生会计较你的家世你的学历吗?家世好学历好的女孩星海城一抓一大把,可为什么他对她们避如蛇蝎,唯独对你青睐有加?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的特质她们都没有,你在淮生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谁看轻你你都不应该看轻你自己。” “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了。” 想到那一对迷人的梨涡,钟禾黯然神伤。 老太太忧心忡忡:“你回来淮生知道吗?” “知道了。” “他很生气对不对?” “嗯。” 钟禾低眉垂眸:“他根本就不让我靠近他。”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这也是犯了他的大忌,你明知道他的前任女友就是不辞而别,你怎么还能重蹈覆辙呢?你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触痛他的伤疤,就算你及时的回来,他也肯定很难原谅……” 钟禾想说她不但和苏莱雪一样不辞而别,还和苏莱雪同一时间归来,但想想这样有可能会刺激到老太太,到嘴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她就是回来的太及时了。 她要是稍微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 老太太.安慰了他几句,鼓励她金诚所致金石为开,便让她把行李送回楼上,一切慢慢来。 钟禾提着箱子刚到褚淮生门前,准备伸手推门时,身后传来凌厉的呵斥声:“站住!” 她脊背一僵,梁秋吟已经大步上前,啪的一声,在她还没反应时,一记狠重的耳光已经甩了过去。 钟禾后退了几步,血丝从嘴边渗出来。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仗着老太太庇护你,在我们家来去自如是吧?” 梁秋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刚才她给儿子打电话,想让儿子回来把贱人赶走,儿子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第127章:你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我领教过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想到从今往后又要每天面对这个贱人,她就要气的爆炸了。 钟禾提着箱子进屋。 她无视的态度更激怒了梁秋吟,啪的一声,她追过去又是一记狠重的耳光:“我跟你说话没听到?” 钟禾两个嘴边都流出了血。 她冷冷问:“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 “现在马上从我们家滚出去,我儿子屋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许你玷污!” “我不会走的。” 她蹲下身打开行李箱。 梁秋吟被她气的昏头了,她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突然抡起一只古董花瓶朝钟禾砸过去,“我让你嚣张!” 花瓶掉在地上碎了。 钟禾的头也破了。 鲜血顺着她憔悴的脸颊滴到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开出了一朵凄美的花。 梁秋吟堵在胸腔的一口恶气这才出了些,她冷哼了一声道:“你现在不走,等我儿子回来也一样会赶你走,到时候谁也护不了你!” 屋里终于静了下来。 钟禾抬手擦去嘴边的血,又擦去额头的血,眼圈滚烫,可她不允许眼泪落下来,她在心里默默的说,褚淮生,我就当你的母亲是替你打的,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弯腰将地上的碎片一颗颗捡起来。 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这无情的世间里冰冷的恶意。 钟禾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真的很累也很疲惫,疲惫到她连额头上的伤口都没有力气去处理,任由它们一直流血,直到那些血液凝固干结为止。 深夜,有熟悉的声音在梦中响起,这声音是她无数次等待心上人归来的脚步声,她几乎是一瞬间醒来,只迟钝了一秒,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褚淮生进到房间,径直去了更衣室,就在他撕扯领带时,没有任何预兆的,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这动作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指间。 他一把扯开环在腰间的手,转身一把扼住身后人的喉咙,将她按压在墙壁上:“谁允许你回来的?” 四目相对时,褚淮生冰冷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他的目光从她红肿的脸颊移到血液凝固的额头。 钟禾想,她现在一定丑极了。 即使没有照镜子,她也可以想象自己此刻的狼狈,她一定像个鬼一样。 她没有诉说自己受了怎样的委屈。 她也不奢望褚淮生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他关怀倍至。 是她辜负了他的深情。 她隔着与他一臂的距离,就那样红着眼无声的望着他。 直到他收回手,突然转身离去…… 钟禾拔腿追上去,再次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滚烫的眼泪渗出眼眶,她抽泣说:“我很想你。” 她知道这一句很想你和对不起一样虚伪。 她知道他不想听,可她就是忍不住,说了。 四十三天的小别离,时间没有稀释依恋。 隔了四十三天重新拥抱这个男人,钟禾才真正体会,有一种爱它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有一种爱它反而会越挣扎越深刻。 “我知道我有多让你失望,我知道我现在不该厚颜无耻的站在这里,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任何一句话,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离开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继续道:“于你而言,我可能不是那个唯一的人选,可于我而言,这世上只有一个褚淮生,我有多么爱你,只有我自己清楚。” “够了!” 褚淮生怒不可遏的转身,用力捏着她的手腕:“你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我领教过,相信过,也心动过,可相信的结果是什么?是在我全心全意付出时,你说走就走了,将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现在又回来故技重施是想怎样?是想再践踏一次吗?” 钟禾的心被搓圆捏扁了。 梁秋吟那花瓶将她砸的头破血流她都不觉得疼,可褚淮生一句质问的话就让她痛彻心扉。 她只能瘫坐在地上,对着他已经离去的方向,哭着在心里说:不是啊,不是…… 褚淮生这晚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尽管被梁秋吟百般刁难欺凌,钟禾也没想过退缩,依然坚挺在褚家。 褚淮生是唯一能牵动她情绪的人,梁秋吟那些欺凌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在老太太的鼓励下,她决定找褚淮生好好的谈一谈。 不求他立马原谅,但起码要跟他澄清,她回来不是为了践踏他的真心。 钟禾来到驰越集团,电梯将她送往顶楼,出了电梯门,她却突然有些迈不动腿了,她想见他,又怕见他,怕他会说出什么摧心剖肝的话。 正在她踌躇不前时,“钟禾。”突然有人唤她。 她寻声望去,见到甄惜从一间会议室朝她走来。 她不是第一次来驰越,但这样跟甄惜不期而遇,却还是第一次。 甄惜到她面前,一脸的凝重:“你回来了?” 她目光闪躲:“嗯。” “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抬头苦涩一笑:“没有吧……” “有。不但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钟禾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好。 甄惜朝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望了一眼:“来找我表哥?” “嗯。” “来找虐吗?” “啊?” “上回听外婆说,他让管家把你的东西都扔了,你现在来找他,是想让他把你也扔了吗?” 钟禾又不知如何回应了。 “你头怎么了?” 尽管伤口在头皮里,被乌黑的发丝覆盖,但因为距离近,甄惜还是发现了,他蹙眉上前查看,钟禾被他这一过分关切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后退了一步说:“没怎么。” “都沾上血了还说没怎么?” 甄惜黑着脸拉住她的手腕:“走,去我办公室说。” “你干嘛?不用!赶紧放手……” 两人拉拉扯扯间,电梯门突然打开,褚淮生的目光正好落在两人拉扯的手上。 他面无表情的迈出电梯,像不认识两人一般,率领着身后的人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越了过去。 钟禾有些焦急,她想到之前每次她跟甄惜走得近一点,褚淮生都会吃醋,刚才又看到那样让人误解的一幕,他肯定是很生气。 第128章:施暴者最初都是受害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本来就已经生气了,她来也是为了让他消气,怎么能雪上加霜呢? 挣脱了甄惜的手,她认真说:“我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有些急事,就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钟禾匆匆忙忙来到褚淮生办公室,局促不安的小跑到他面前说:“你不要误会,我们刚才只是……” 啪的一声,褚淮生将手中看着的文件重重摔到桌上,周身依然散发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我误会什么?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禾想说是合法的关系,但又怕这样说会更加激怒他,他会马上拽着她去民政局,到嘴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褚淮生置之不理。 钟禾深呼吸:“我来是为那天不辞而别的行为跟你真诚的道歉,如果你想听理由,我可以说的。” “不必了。” 褚淮生冷漠的眼神不夹杂丝毫感情:“你现在无需做这些无谓的纠缠,不懂得珍惜真心的人,不配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觉得我不珍惜你吗?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不珍惜你?” 钟禾被他误解的如鲠在喉。 褚淮生讽刺的勾了勾唇:“一个人之所以不珍惜另一个人,原因不外乎两点,第一,不珍惜他也不会失去他。第二,失去他也无所谓。” “不是这样的……” 钟禾彻底急了,她抓住他的手:“我很在乎你,我也很珍惜你,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即使是我的命,在你面前也不值一提。”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然而这些话对于被辜负过的男人来说无疑就是大忌。 褚淮生突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反捏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吼道:“够了!” 他步步紧逼,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再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是谁允许你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在老太太的份上,给你留足了情面,你却不知进退,执意挑衅是吗?” 他朝着门外大吼了一声:“钱进!” 钱进立刻毕恭毕敬的进来。 “把她给我拖出去,交代好门口的安保,从今往后,不许她再踏进这里一步,谁敢放她进来,就给我跟她一起滚蛋!” 钟禾怔怔的望着他,原来恨一个人可以恨到如此地步吗? 她无语凝噎,转身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进焦头烂额的回到助理室,却诧异的发现,钟禾就坐在他的位置上。 他疾步上前:“太太,你没走?” “我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再想见到钱助理怕是不容易了吧?” 她自我解嘲地哼了声,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雾气弥漫:“出了这个门,我可就再也进不来了。” “褚总他……” “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怪他,是我负他在先,他怎样对我我都不怨他,何况我也没有怨他的资格,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苏莱雪……来找过他吗?” “没有。” “那他们有在别的地方见过吗?” “这我不清楚。” 钟禾低头沉默了片刻:“你说,褚淮生每次见我都这么愤怒,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他希望见到的那个人,而他希望见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来呢?” 钱进赶紧安慰:“太太,你想多了,苏小姐和褚总是不大可能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 她红着眼圈质问。 “以褚总的性格,应该是不喜欢吃回头草。” “那我也没有机会了。” “你不一样,你其实也不算离开,顶多就是离家出走吧,所以,你们还是有机会复合的。” “如果我们有机会复合,那不大可能会在一起的人,应该也会有可能在一起吧?” 钱进没谈过恋爱,工作能力自然是有,但对于处理这些感情问题,他还真不是特别擅长,钟禾的问题,让他一时不知该怎样回应好。 忽尔想到总裁要开会,他回避了她的询问:“太太,褚总要开会了,我得给他送些资料过去。” 褚淮生这场会议开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回到办公室,他疲乏的脱下西装,然后进到后面的休息室,倒在了床上。 单手捏着眉心,耳畔突然传来:“可以一直爱你吗?” 他倏然转头,看到床边蹲着个女人,手里拿着她之前送给他的公仔兔,公仔兔挡住她的脸,她一直捏着它的肚子:“可以一直爱你吗?” 愤怒的从床上起来,他再次捏住她的手腕:“谁放你进来的?” 钟禾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她挣扎了一下:“我没走。” 褚淮生被她气的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厚颜无耻,还真是与时俱进!” 他拖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外面拉。 钟禾抱着床栏不肯走,手里的兔子因为拉扯掉在了地上,刚好被他踩了一脚,那清婉的声音在气氛紧张的空间里再度突兀的响起——可以一直爱你吗? 可以一直爱你吗? 呵。 褚淮生伸手捡起那只兔子,大步走到窗前,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兔子扔出了窗外。 她这次回来,不管他说什么字字诛心的话,她都不怨他,不管他怎样讽刺疏离,她也不生气,即便他下了命令,以后驰越不允许她再踏入半步,她也接受,可他这么没有丝毫停顿的,像丢弃一件厌弃的玩具,就这么把她送的兔子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觉得胸腔疼的要爆炸了一样。 她追到窗前,望着脚下几十米的高空,冷冷的收回视线,眼含泪光倔强的睨向对面的男人:“同样可以发声的毛绒公仔,你床底下也有一只,凭什么就把我的扔了?” 尽管那样努力的隐忍,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其实我真的特别想知道,如果每次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苏莱雪,你又会对她说什么呢?” “也会这样往她心口上捅刀子吗?” “谁找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褚淮生槁木死灰:“施暴者最初都是受害者。” 第129章:他被愤怒的火焰焚烧了六年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心碎神伤地走出驰越大厦。 褚淮生那句槁木死灰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施暴者往往都是从受害者过来,他的意思他会往别人心口上捅刀子,是因为最开始先有人在背后捅了他。 他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她的心脏开始抽痛,不能再往下想,怕抽痛的心脏会裂开,怕裂开的心脏会化成粉末。 她来到兔子被抛下的位置寻找,明知道即便找到褚淮生也不会再要,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就像是一种执念,她无法逼自己放下。 太阳落山,她终于在一处杂草丛中找到了那只坠落的兔子,兔子还是那只兔子,除了身上沾了些污渍,并没有其它外观损坏。 然而当她捡起来,无论怎么按压它的肚子,那句可以一直爱你吗?都再也无法说出口。 周五下午。 钱进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刚刚被总裁打回的文件,忍不住翻看了看,这份文件是企划部呕心沥血了花了一周的时间做的方案,也不知到底有多差劲,已经被老板第五次打回了。 前方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他不经意抬头,突然整个人被雷电击中一般,惊恐的愣在原地:“苏、苏小姐……” “钱进,你好。” 苏莱雪对他轻轻一笑,两腮的酒窝像池塘的涟漪一样荡漾开来。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洪水猛兽吗?” 钱进无言以对,他知道苏莱雪回来了,也知道她肯定早晚会找过来,只是真当她找过来,他这个跟了总裁十年的助理慌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放这个被总裁憎恨了六年的女人进去。 他还在为难纠结,苏莱雪的手已经伸向了门把手。 “苏小姐,你不能进去……” 慌张的阻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苏莱雪迈了进去。 四目相对,这其中的爱恨情仇,别人又怎能会懂。 钱进默默退了出去。 苏莱雪定定的望着不远处的男人,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喜欢穿黑色熨烫整洁的西装,身形笔直,五官干净剔透,棱角分明,即便是什么都不做,都能散发出令她着迷的冷傲矜贵的气质。 恍若隔世。 她心潮起伏的说了句:“淮生,好久不见。” 这一幕曾经褚淮生幻想过,他幻想过苏莱雪会重新站到他面前,然而当她真的重新站到他面前,他发现自己比想象的平静。 收回视线,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两人有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像他们之间隔着的那漫长的六年。 苏莱雪朝他走近几步,站在他身后,“淮生,你结婚了?” 褚淮生不语。 “听说你一直都在恨我,直到遇到她。” 他搭在安全栏上的手指紧了紧。 “我不知该高兴呢还是失望呢?我应该高兴吧,能有一个人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去走向我们曾经设定的未来,我该替你高兴的不是吗?” 褚淮生确实恨了她六年,这六年他从不提她的名字,更不允许身边的人提及,她就是刺在他心脏最中间的那根刺,想起来会疼,不想也会疼,由爱生恨,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恨,他对她的憎恨在最初那两年让他一度觉得,如果再次遇见,他会失控的杀了她。 他被愤怒的火焰焚烧了六年。 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不会再有当初那种冲动的要杀了她的念头,但憎恨一直都在,他想象过的所有再见面时会爆发的情绪,到真的见面的这一天,其实都没有出现。 他超乎寻常的冷静。 “我为什么要带着别人一起走进曾经和你设定的未来?我的未来就只能是曾经和你设定的那一种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口误,对不起,淮生。” 苏莱雪垂下目光,脸色有一丝不寻常的苍白,“这些年我一直都担心你走不出我给你造成的阴影,听说你结婚了,我很高兴,又听说……你很喜欢她,我更高兴,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不用像我一样,一直活在痛苦的深渊里,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吗?” 褚淮生缓缓回头:“如果真的觉得很好,为什么我听出了浓浓的失意?” 苏莱雪头垂得更低了,脸色也更白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还是什么心思都瞒不了你。” “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苏莱雪指尖轻颤:“我回来把当年不辞而别欠你的一句话,重新补给你。” “不需要了。”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 苏莱雪抬起头,两行清泪滑进梨涡。 他曾经说,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所以,永远都不希望她哭。 “对于那一晚,对于那些照片,我解释不了,但在我心里,从未有一刻背叛过你。” “六年零三个月十五天,二千二百八十九天的日子,我也从未有一天停止过思念你。” 冰冷的讽刺在褚淮生脸庞蔓延,承诺也好,情话也罢,对于这些善变的女人,还真是张口就来。 他嘲讽的不想回应。 苏莱雪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颓废一笑,她缓缓转过了身。 一步一步朝着门边挪到,在即将跨出那扇将他们隔入两个世界的大门时,她泪如泉涌的回头:“淮生,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没有你的结局。” 钟禾行尸走肉一样坐在冰冷的卧室里,手里拿着那只已经不能再发声的兔子,回忆着她和褚淮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身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垂眸一看,是茅子廷打来的电话。 有气无力的放到耳边,她喂了一声。 “小花花,赶紧到玄梧来,再不来,淮哥今晚可能要酒精中毒死了!” 钟禾几乎连袜子都来不及穿,裹上一件外套冲了出去。 她赶到玄梧时,褚淮生并不在101包厢,气喘吁吁的望了一眼茅子廷和赵德,她问:“人呢?” 茅子廷起身道:“我带你去,在楼上,喝醉了,今晚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一夜吧。” “喝了多少?” “反正是挺多,估计有三四瓶吧。” “三四瓶?” 钟禾倒抽口冷气:“那你们怎么不阻止他?” 茅子廷没好气:“我们有能耐阻止他的?再说了,还不是你们闯的祸!” 钟禾敏锐的捕捉到你们。 第130章:露水情缘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不确定问:“他今天……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好像是苏莱雪去找他了。” 一盆冷水仿佛从头泼下,将她泼了个透心凉。 他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茅子廷将她带到一间卧室,屋里黑漆漆的,他小声叮嘱:“你今晚就留在这里照顾他,必要的话……” 他语气促狭了几分:“也可以来个床头吵架床尾和。” 钟禾没有心情回应他的揶揄。 待茅子廷走后,她按亮了床头灯,看到褚淮生躺在床上,一双英挺的剑眉深深的蹙在一起,她不是没有见过他蹙眉的样子,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在睡梦中还这样忧愁。 “她就那么牵动你的情绪吗?” 趴在床边,她用手指试图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一想到褚淮生和苏莱雪见面的场景,又看到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她一口气就闷的喘不上来。 褚淮生从不是那种随意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他很自律,除非遇到令他失控的事。 比如,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 钟禾觉得自己快要压抑的疯了,她跑到楼下拿了几瓶酒上来,就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一口接一口的喝,一边喝一边哭。 如果明天褚淮生醒来跟她说,他忘不了苏莱雪她该怎么办? 她还要厚颜无耻的继续纠缠他吗? 所有的烦恼都淹没在酒精里,她喝得双眼迷离,脸颊绯红,长发也被自己揪得乱遭遭,脸上更是布满了泪痕,她不在意自己现在有多么邋遢,她只在意明天他醒来后,她该何去何从…… 为什么他要有什么该死的初恋?她都没有,为什么他要有?她的初恋就是他,可为什么他的初恋却是别人?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成为对方的唯一?” 她伤心的扑到他身上,趴在他颈边狠狠咬了一口,疼痛让醉酒的男人呻.吟了一声,她心疼的又低下头,去吻他蹙的更深的眉头,她的吻一直从眉心吻到下巴,眼泪落在他脸上,像那一晚她要离开他时的不舍。 钟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是被流水声吵醒的,睁开迷蒙的双眼,她顺着声源望过去,看到磨砂玻璃房里站着一个正在淋浴的身影,床上已经没有人,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一条毯子。 她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挥发,仍然是有些迷醉的状态,掀开毯子从沙发上下来,她光着脚走到浴室门口。 现在应该还是凌晨时分,窗外的天还是黑的,她蓬头垢面的就站在淋浴房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褚淮生从浴室出来,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他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直接从她面前越了过去。 钟禾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 褚淮生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踌躇了几秒,她跟了过去。 “钱进告诉我,我是你的原配,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毫无优势,凭着我是褚太太的身份,我每次都能鼓起勇气站在你面前,即便我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怕,你再喜欢她,她也只能是小三,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她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后背:“事实不是这样的,褚淮生,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害怕的,我怕你们破镜重圆,我没有她认识你的时间早,也没有她陪你的时间长,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会输给她。” 一颗流星从窗边划过去。 褚淮生扯开了她环在腰间的手,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步伐坚定的朝门边走。 “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如果我让你为难的话……”有些话虽然难以说出口,但苟延残喘的尊严还是逼她说了出来:“那我可以走。” 褚淮生的喉结动了动,眼神不由变得深邃。 然而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就那样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 钟禾无力的蹲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也许有些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即便是她辜负了褚淮生的深情,他憎恨她,但决定跟前任破镜重圆这种事,看在短暂相爱一场的份上,他恐怕也很难对她说出来。 如果褚淮生没有打算跟苏莱雪复合,那么刚才她说要走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说,他不会再跟过去的人牵扯不清。 他什么也没说,那或许就是他的态度,他希望她可以识趣的离开,而不用他说任何直白的话。 钟禾觉得万念俱灰。 她在玄梧的楼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 面容憔悴的来到楼下101包厢,正在喝酒的茅子廷和赵德皆是一愣,茅子廷搁下手里的杯子说:“小花花,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走。” 钟禾眼神空洞的坐到沙发上。 茅子廷诧异了:“你的意思,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在楼上?” “嗯。” “我的个妈呀。” 茅子廷脸上充满了揶揄之味,“我说你这怎么憔悴成这样,敢情是被我淮哥给压榨的呀?这一天一夜的,呵呵。” 赵德没好气哼一声,对于茅子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向来是很服气。 “那我淮哥呢?他怎么没下来?” “他走了,昨晚就走了。” “什么?他走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钟禾本就心情烦躁,听茅子廷这语气好像她就该跟在褚淮生屁股后面当侍候他的老妈子似的,便怂怼了一句:“我留在这里睡觉不行吗?” 见她发火了,茅子廷讪皮讪脸的笑笑:“行,行,反正这是老赵的酒吧,你就是把这当家那也没问题啊。” “那我可就住这了。” “啊?” 茅子廷错愕的跟赵德对视一眼,“什么意思?” “我暂时不想回褚家,先在这住几天。” 她抬起头:“赵德可以吗?” “可以,你就住昨晚那个房间吧,那个房间不对外开放的。” 茅子廷忽尔想起什么:“说起那个房间,还有淮哥曾经的一段露水情缘呢。” “露水情缘?” 钟禾狐疑的蹙了蹙眉。 第131章:你也就配跟夜店的女人风花雪月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是啊,那说来可就话长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淮哥因为喝了我的药,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这时,突然窜进来一位受伤的弱女子,用凄婉的声音说:大侠,救救我……淮哥人虽然不能动,但说话是可以,他二话不说,慷慨解囊道:上来。弱女子便跳到了他身上,两人脸贴着脸,胸贴着胸,胳膊缠着胳膊,就这样度过了浪漫的一夜……” “等等!” 钟禾惊恐的打断,这故事怎么听着有些熟悉,“你说褚淮生在楼上救了一个女人?” “对啊,就你第一次来玄梧想要对你图谋不轨,后来被淮哥刺瞎了双眼那个光头在这里闹的事。” 钟禾震惊了,她撇过头,万万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救她的人居然是褚淮生…… 这世界还真是小。 她受到的震撼有些大,又听到茅子廷说:“还记得之前淮哥宠幸的那个陪酒女秦筱吗?那个秦筱就是冒充了那晚的女人,不过后来被淮哥识破了,下场惨的很,敢骗我淮哥,找死呢。” “秦筱冒充?” 钟禾又惊得睁大了双眼:“为什么要冒充?” 她听得简直一头雾水。 茅子廷端起酒杯说:“老赵你跟她说说,我这嘴巴都讲干了。” 赵德说话一向沉稳,不像茅子廷那样言语浮夸,他认真解释:“淮哥自从跟苏莱雪分手后,就对女人患上了严重的洁癖,每次只要女人靠近,他就会想要呕吐,但是那晚那个女人,却并没有让他有这种强烈的排斥感,刚好那女人掉了一只耳饰,被秦筱捡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诶,老赵,你可是遗露了重要的一点啊。” 茅子廷补充:“秦筱那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有心机,光捡个耳饰怎么能冒充,她还喷了跟那晚那个受伤女人一模一样的香水,就是那香水让淮哥相信了她的身份。” “孤儿怨?” “孤儿怨是什么?” 钟禾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难怪褚淮生会说秦筱是个费尽心机接近她的女骗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心里挺慌的。 幸亏昨晚没爬上床,万一爬上床,让褚淮生感觉出来她就是那晚那女人,那自己岂不是要彻底凉凉了…… 她手足无措的起身:“我困了,我上楼休息了。” 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赶紧去消化吸收一下。 茅子廷冲着她慌不择路逃出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困?睡神呐。” 他伸个懒腰,“我到外面大厅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来借酒浇愁失意的女人,正好跟她聊聊人生,最近茅少我单身,寂寞。” 赵德没好气:“你也就配跟逛夜店的女人风花雪月了。” 茅子廷来到大厅,晃晃悠悠的转了一圈,也没瞧见一个顺眼的女人,失意的倒是有,可他茅子廷也不是种马,什么女人都上,他也还是挑的。 视线不经意落到一个清冷的角落,突然他的眼珠子不动了,只见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脸上不施粉黛,却清新脱俗…… 茅子廷驰骋情场多年,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他恍恍惚惚的向她走过去,离得近了,更觉得她长得秀丽端庄,她穿着一件韩版的毛衣,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半个手,她的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她正在认真的敲击着键盘。 茅子廷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尽量稳重的上前搭讪:“嗨,你好。” 女子抬眸淡淡望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埋头继续敲键盘。 “你写什么呢啊?” 他好奇的探头过去望了一眼。 “小说。” “小说?” 茅子廷不可思议,瞅一眼纸醉金迷的大厅:“到酒吧来不就是喝酒玩乐的,你写什么小说啊?不觉得很吵吗?” “我要写的就是酒吧喧闹的场景,所以不觉得吵。” 茅子廷看出了这个女子很有个性,他越来越喜欢了:“我俩能加个微信吗?” 正在打字的姑娘突然动作停滞,抬起头干脆利落的回了两个字:“不能。” 茅子廷一年起码交几十个女朋友,可从来没有在哪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过让他心动的气势,那种气势就好像在说,我跟你不是一路人,请你离我远一点。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小心翼翼地起身:“那、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茅子廷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回101。 一进门他就疯了:“老赵,老赵,我的灵魂伴侣出现了。” 这话赵德几乎都听腻了,他不以为然:“恩,那就去开房吧。” “开什么房啊,我告诉你啊,人家不是来逛夜店的,人家来写小说的,人家可有个性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啊……” “你语无伦次的说什么呢?” 赵德嫌弃的甩开他的手。 茅子廷要跪了:“我无法形容,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去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他死拉硬拽的将赵德拉到外面大厅,突然两眼一傻:“完了,她走了……” 这一晚,茅子廷没疯赵德疯了。 “老赵,我告诉你,你今晚别想走,你就在这里听我说说那女孩……”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到酒吧来不喝酒不蹦迪不约炮来写小说的,写小说那是多么文艺的事呐?我当时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坐在那个角落里,好像周遭的一切喧哗都与她无关,她就像一堆淤泥里盛开的纯美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专注的做自己的事……” “我想加她微信,她拒绝了,她居然拒绝了我这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茅少,你说星海城哪个女人不想跟我谈恋爱?我比你跟淮哥都要有情趣懂得浪漫,她怎么就能拒绝我呢?” “我刚才不应该犯怂的,我应该缠着她把电话要来,现在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叫什么名字,我们的缘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不甘心呐,我不甘心……” 第132章:被狗咬了,你有异议?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不苟言笑的进到会议室。 和以往一样,每次只要他进来,会议室就会特别的静,而今天却尤为的静。 他觉察出了异常,往会议桌上一扫,冷声问:“都低着头干什么?犯什么错了?” 离他最近的一名副总小心翼翼的往脖子的方向指了指:“褚总,这,这。” 他怔了一下,目光变得阴翳,脖子上的痛感清晰存在,他当然知道那里有一道十分醒目的被人咬过的痕迹,但看破不说破是一种圆滑。 他冷眼一扫:“被狗咬了,你有异议?” 副总裁不说话了。 “设计部把你们下个季度各部门的企划方案都拿来给我看。” 钱进过去将四个部门的策划方案都收上来。 他将第一份递过去:“这是设计一部的。” 褚淮生翻了几页,扔到了一旁。 不说话便是代表通过,设计一部总监松了口气。 “这是设计二部的。” 褚淮生又看了几眼,扔到了一旁。 设计二部总监松了口气。 钱进又将设计三部的递过去。 褚淮生依然没有异议,设计三部的总监松了口气。 最近公司的高管们,可以说是人心惶惶,每次开会都像奔赴刑场一样绝望,虽然从前总裁的脾气就不是很好,可最近更是吃了炸.药一样,一个月内,已经有五六名高管撞到枪口上被开了。 为了避免落得同样下场,每个人工作上都是恪尽职守,平时花六个小时完成的工作量,如今都是花十二小时,甚至更多,就为了能在会议桌上,换来总裁的一句肯定。 钱进将设计四部的方案递过去。 看到总监名称甄惜两个字,褚淮生朝他看过去一眼,手里的企划案往桌上一扔:“重做。” 会议室又屏气慑息了,按说这企划四部是整个设计部最出色的部门,总监跟总裁又是亲戚,这被驳回的事怎么也落不到他们头上啊? 会议结束后,甄惜走到褚淮生面前:“希望你否定我的方案真的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其他高管纷纷撤离,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就仗着是亲戚才敢了…… “别的什么原因?” 褚淮生坐在首座上,冷眼质问。 “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以权谋私,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那换你来坐怎么样?” “我不稀罕你的位子,但如果你不珍惜身边的人,我倒不介意横刀夺爱。” 褚淮生嗤之以鼻的笑了声,他缓缓起身:“先过了你妈那关再说吧。” 回办公室,他就直接去了卫生间,站在洗舆台前,盯着镜子里自己脖上的位置。 咬的那样深,得有多愤恨? 可是,她凭什么? “褚总?” 钱进在外面喊,他黑着脸出去:“什么事?” 钱进有些欲言又止:“刚才……苏小姐来过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钱进将手里捧着的一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放到他办公桌上:“她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她走了。” 她说她走了。 六年前好像也是这样吧,她让家里的女佣转告他,她说她走了。 呵。 真是讽刺。 六年前她说她走了,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他经历了一段他自己都不堪回首的黑暗的时光,那时候的心痛、愤怒、绝望所有的情绪都无法用语言形容,然而六年后的今天,她说了同样一句话,他却并没有了当初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反而莫名的竟有些如释重负。 时间看似无用。 到底还是不着痕迹的稀释了一些东西。 “苏小姐说,以前你最喜欢吃她做的蛋糕,这是她最后一次做给你吃,也希望…你能永远记得她的味道。” “钱进,你越来越差劲了知道吗?” 钱进茫然。 “你身为一个助理,传达别人的话没有错,但传达不该传达的,你是第一天当助理吗?” 钱进低下了头。 “拿出去,还有,今天一天不许任何人进我办公室,包括你。” “有事也不能传达吗?” 被总裁警告的眼神瞪的如芒在背,他拿起桌上的蛋糕:“知道了。” 褚淮生真的一天在办公室里没有出来过。 当然,也没人进去过。 一直到天黑,办公室的门才打开,他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 钱进立刻迎上去:“褚总,有件事我要汇报给你。” 褚淮生停住步伐等着他汇报。 “老太太打来电话,说太太跟家里的女佣昨晚一起出去买糕点,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褚淮生目光阴鸷的睨向他。 钱进又怵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没回来就是又走了,很稀奇吗?人家来去自如是人家的事情,你管不到我更不会管。” 他继续向前走。 “可是那个女佣已经找到了。” 褚淮生恍若未闻。 “她死了。” 果断行走的步伐突然定住,他蹩眉回头:“谁死了?” “那名女佣。” 钱进疾步上前,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他:“您看。” 是一条新闻,确切的说星海城几乎每个人都已经不陌生,大约是从三年前开始,每年都会有几个人这样恐怖的死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唯独一张脸,像被虫子咬过一般,密密麻麻的全是虫眼,所有死去的人都有一个特症,死不瞑目。 新闻上的尸体就是褚家的女佣,经常照顾老太太,褚淮生对她有印象。 “她呢?” 钱进自然知道总裁问谁,他无奈的摇摇头:“我有安排人去找,但是没找到。” “为什么不早点说?” 钱进的脸上写了个大大的冤字,褚淮生意识到自己下的那道命令,蹙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开机,一大堆的来电提醒和信息接踵而至。 他胡乱翻看了几眼:“把她号码给我。” 钱进立刻将钟禾的新号码报过去。 “加派人手去找,扩大范围,有任何消息给我打电话!” 交代完他步履匆匆的走了。 钟禾是被一盆水泼醒的。 她醒来睁开眼脑袋一阵钝痛,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晚从玄梧离开后,她还是回了褚家,老太太说想吃芙蓉斋的糖糕,她就和女佣阿朵一起去帮她买,回来的路上,在一条僻静的路口,褚家司机突然说车子坏了,她刚一下车查看,后脑勺就挨了重重的一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第133章:我会让你死的‘干干净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眼前有个人影虚晃,她用力甩了甩头,才看清虚晃的人影是谁:“舅舅?” 梁德成阴森一笑:“谁是你舅舅?少跟我攀亲带故!” 钟禾意识逐渐恢复清醒。 “我知道舅舅是替我婆婆出气,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最好还是把我放了吧,不然您的外甥真的不一定放过你。” 梁德成哼一声:“你就这么自信我外甥不放过我?” “您的儿子上次才绑过我一次,那次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他放了他一马,可你们三番两次这样,再浓厚的亲情恐怕也要被消磨光了。” “你以为我会像我的傻儿子一样给你活下来的机会去告状吗?” 钟禾心咯噔了一声。 梁德成眼中的杀伐决断的确是梁大金眼睛里没有的。 “就算我没机会去告状,但您外甥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他难道不会派人找吗?” “呵呵。” 梁德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找?换作之前他可能会找,但是放到现在,你觉得他会找吗?你走的这段时间他找你了吗?” 梁德成的提醒让钟禾瞬间跌落谷底。 “你还真是找了个对我下手的好时机。” 她指甲扣进了掌心,当意识到被梁德成绑架时,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被褚淮生放在心坎上的人,却忘了她刚刚才离开过他,他现在还在跟自己置气。 哦不对,不是置气。 她回想最后一次见褚淮生的情景,她说,如果我让你为难的话,那我就离开。 他一定是当她识趣的离开了。 即便她没有对他说过那句话,有过一次离开的先例,再发现她不见,他又怎会在意呢? 这就是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最终落得的下场。 绝望的阖上眼,她还真是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 “姜还是老的辣,我当然会看准时机,不会像我那个傻儿子不管不顾的就将你绑了去,绑了还不敢对你下狠手,最后惹得一身臊,你落到我手里,可就不要有这样侥幸的心理了。” “话说这也是你自己自掘坟墓,前段时间走了不是挺好,居然又跑回来,你这就是典型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 地狱两个字令钟禾目光一沉。 她蓦然想到那个一直在背后威胁她的人,联想到那个人也是逼她离开褚淮生,她抬头打量面前的梁德成,会不会这个人就是他? 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倘若梁德成能掌握那样有利的证据,又何必现在多此一举绑架他,他肯定早就拿着那样的证据到褚淮生面前揭穿她了。 不过为了彻底排除,她还是试探的喊了声:“地狱召魂者?” 梁德成抬眼望她,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钟禾排除了他是地狱召魂者的可能。 “我婆婆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外甥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那你放了我,我离开他。” “呵。” 梁德成嗤鼻一笑:“放了你?是你天真还是当我蠢?放了你让你去报警或者找褚家老太太告状吗?” 他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我不但不会放了你,还会让你死的‘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四个字让钟禾不寒而栗,她凝重问:“你想怎么样?” 钟禾很快被他们带到了一幢七八层高的废弃楼房前,楼房四周除了一些拆迁的痕迹完,一个人影也没有,钟禾五花大绑的被他们押着往楼房内行走,走到门口时,她看到一块醒目的警示牌—— 爆破重地,切勿靠近。 她目光覆上一层冰霜,挣扎着不肯进去,奈何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毫无挣脱的可能。 押解到三楼时,梁德成发话:“就这里吧。” 三四个人拎着铁锤等工具,找到一块空心墙的位置,开始对着墙面砸捶掏挖,钟禾心中的不详感越来越强烈,她厉声质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刚才来的路上你也看到了,这一块是拆迁地,马上就要修建高铁,所有的障碍物都已经清除,唯独还剩下这一幢高楼,也将在明天早上七点,进行一次强力的爆破,到时候这座高楼会化成粉末,而你,也会。” 钟禾强忍着身体里流窜的寒意睨向正在砸墙的几个人:“那你让他们又在干什么?” 梁德成冷冷一笑:“当然是为你准备藏身之处了,不把你藏严实了,怎么应付明早爆破前的检查呢?” 钟禾倒抽口冷气,彻底见识了梁德成的狠毒。 “我只不过是个无父无母从乡下来的可怜孤儿,就算你不想让我待在褚家,也没必要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我好歹也是一条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说歹说让你走你不肯,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为了了却我妹妹的一桩心病,你也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梁德成不以为然:“我怕什么?我又没杀你,你今天在这里灰飞烟灭,难道是我梁德成点的炸.弹吗?” 好一副借刀杀人却理直气壮的残暴嘴脸。 梁德成命人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又将她塞进墙缝,钟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隔入一个黑暗的世界。 梁德成最后看一眼被粉刷的完好无损的墙壁,心满意足地走了。 一清早,梁德成睡得正沉,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接着闯进来十几名黑衣保镖。 梁德成与妻子王文茹赶紧穿衣起来,见到褚淮生进来,王文茹先冲过去:“淮生,这一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褚淮生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到梁德成面前,开门见山质问:“她人呢?” 梁德成心中稍有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佯装无知:“你找谁?大金吗?大金他……” “我再问你一遍,她人呢?” 褚淮生从不喜欢跟人浪费口舌,无论这个人是不是他的亲舅舅。 梁德成继续打马虎眼:“你到底找谁啊?这一大清早的,把我跟你舅妈都问糊涂了。” 褚淮生目光如炬的望向他,直望得他如芒在背,“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 钱进上前,将一段电话录音放出来—— “秋吟,村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真的吗?哥,你怎么解决的?” “过程你不用了解,你只要知道,哥已经解除了你的心头大患,往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 梁德成脸色骤变,王文茹更是惊慌失措,她忙凑向丈夫小声道:“你干什么了你?” “现在还要否认吗?” 第134章:那个村姑,她配不上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其实他应该更早想到钟禾的失踪与母亲有关,但他却因为那个惨死在疯虱子手里的女佣而被误导了方向,他最初没有往母亲身上联想,只是觉得老太太已经康复,母亲必然有所忌惮,再加上钟禾曾经说过,她目睹过疯虱子的案发现场,和她同时出行的女佣死了,他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疯虱子身上,直到星海城被掘地三尺,仍没找到人,他才逐渐冷静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母亲。 联想到上次她指使梁大金绑架,直接找她问她肯定不会说,便让钱进查了她近两天的通话记录,结果很快就查到了。 梁德成自知已经无法再狡辩,迎上他的目光承认:“没错,是我绑了她。” 七八辆车子风驰电掣的开往郊区,一路上梁德成紧抿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车子停到目的地,梁德成被带下车,褚淮生冷鹜阴霾的问:“人在哪里?” 梁德成突然笑了:“淮生,也许你会怪舅舅,但舅舅不后悔这么做。”他停顿一下:“那个村姑,她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用不着你来说。” 褚淮生最后一丝耐心要被他耗尽。 “我说不说,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褚淮生目光骤然冷却。 “看到前面那座废弃的高楼了吗?看到高楼外那些正在严阵以待准备爆破的工作人员了吗?我不告诉你她具体被安顿在什么地方,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 梁德成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远处传来喇叭的倒数声:“五、四、三、二……” 随着砰的一声爆炸,高楼在一片火光声中轰然倒塌。 褚淮生脸色一片死白。 “为了等到这一刻爆破能够顺利,为了你没有时间阻止爆破,没错,她就在刚才倒塌的那座楼房里,被我砌在了墙缝中。” “其实就算你阻止了爆破又怎样?从昨晚到现在,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吗?” 目光一寸一寸从倒塌的废墟移向说话的人,这些年梁家仗着是褚淮生旁系亲属的关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梁德成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外甥给的,他也从不畏惧于他,总觉得自己是长辈,外甥孝顺舅舅是应该的,可这一刻,他却被震慑到了,他第一次从外甥冷漠疏离的眼中看到了要将他挫骨扬灰的狠戾。” “淮、淮生,舅舅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舅舅……” 梁德成面色苍白的往后退。 咔嚓一声,褚淮生将一只枪口对准了他。 而就在他毫不犹豫的要扣下扳机时—— “表哥!”梁大金突然窜出来,匍匐跪到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腿气喘吁吁喊道:“等、等一下!” “给我放开。” 褚淮生声音冷若冰霜。 “你回头看,你赶紧回头看……” “太太??” 钱进喊了一声。 褚淮生缓缓回头,赫然看到在梁大金的车旁,倚着个羸弱的女人,站在清晨的阳光下,冲他虚弱一笑,那一刻,他面如死灰的脸上,才终于涌入一丝血色。 “她、她怎么??” 梁德成惊恐的看着远处的钟禾,说不出话来…… “钱进,把她带过来,还有……”褚淮生冰冷的目光落到梁德成身上:“把他交给警察局。” 钟禾被钱进搀扶着到褚淮生车子旁,梁大金突然窜过来:“表嫂,不要忘了我俩的约定!” 车门砰一声关上,一排车子绝尘而去。 “梁先生,上车吧。” 钱进面无表情的说。 梁德成伫着没动。 他浑浑噩噩的目光落到儿子身上,难以置信的问:“是你救了她?” “爸,你糊涂啊,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怎么还能去帮我姑做这种事?你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啪—— 梁德成狠狠甩了儿子一记耳光。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梁大金被他打懵了,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他捂着脸咆哮:“对,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你弄死了那个村姑今天就能安然无恙了吗?要不是我救了她,你现在已经被一枪崩死了!你到现在还以为决定我们梁家命运的人是我姑吗?你到现在还以为可以依仗着她保命吗?不,你错了,不是我姑,而是那个村姑,只要她一句话,她可以让你生,她也可以让你死,不信你就等着瞧!” 钟禾很难受,虽然她及时被梁大金救了出来,但还是有些轻微的二氧化碳中毒。 她坐在褚淮生车里,他就坐在她身旁,可却一句话也不与她说。 他背对着她,视线盯着窗外,但搁在桌上的手指关节却突出的有些过分苍白。 这是经历了极大心理波动才会有的症状吧? “你刚才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所以你吓到了?” 她干裂的唇角艰难启动。 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没等到他的回应,她昏厥了过去…… 褚淮生正在开会,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梁秋吟怒不可遏的闯了进来。 钱进赶忙上前阻拦,“夫人,这里正在开会。” “滚开!” 意识到局面不对,开会的高层们纷纷撤离。 梁秋吟走到儿子面前,横眉竖眼的问:“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褚淮生目光寒峭的抬头:“这句话你难道不应该去对你那位将活人用水泥砌起来的哥哥说吗?” 梁秋吟有些吃瘪,心虚的狡辩:“你舅他不也是为了你好,他也是不想看你跟那么一个不堪的人绑在一起,你是他的亲外甥,他是你的亲舅舅,他难道不……” “你再在这里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他把牢底坐穿?” 梁秋吟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颤抖的指着儿子:“你、你把自己的亲舅舅送进监狱,还要让他把牢底坐穿,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你简直就是个冷血动物!” “是我冷血还是你们冷血?” 褚淮生站起来:“梁德成那一家就是社会的蛀虫,仗着跟我的关系,好逸恶劳,无所事事,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介意养活他们,可当蛀虫的话,老老实实坐吃等死就好,何必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第135章:打狗也要看主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怎么挑战你的底线了?就因为绑架了那个村姑吗?这些年你不是没有过比他更狠毒的手段,为什么你对别人可以,他对那个村姑就不行?” “只是单纯的绑架吗?我弄架直升机把他们一家三口从上面扔下去怎么样?或者把他们砌在水泥墙缝里,再弄些火.药把他们炸的粉身碎骨怎么样?” “村姑确实微不足道,但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是不把我当回事呢?还是不把我家老太太当回事?” 蓦然听到老太太,梁秋吟胆怯了。 褚淮生轻哼一声,背过身去:“这件事奶奶还不知道,村姑受了那样的委屈,我总要给她一些交代,如果你执意要我放过梁德成,那总要有人为这件事买单,回头她去跟老太太告状,你也就不要怪我这个儿子护不了你了。” 钟禾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内,她踉跄着坐起来,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温和的询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木然摇摇头,不确定地问:“这里是医院?” 白大褂男人笑笑:“说这是医院也可以,但这里只服务一个人。” 他友善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褚淮生的私人医生王昭林,我们见过的。” 钟禾恍惚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位就是之前深夜给自己挂吊水,让她成功躺到了褚淮生床上的神仙医生。 她赶忙也伸出手:“你好。” 钟禾刚想跟他打听一下关于褚淮生的事,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褚淮生走了进来。 王昭林望了两人一眼,识趣道:“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聊吧。” 原本寂静的病房因为王昭林的离开显得更寂静了,钟禾有些无措的坐在床上,等着褚淮生跟她说什么。 “后悔吗?”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目光中尽是不解之色。 “走了又回来,险些把命搭上,不后悔吗?” “不后悔。” 她毫不迟疑的回答。 褚淮生目光深沉的睨向她,里面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唯一做过后悔的事,不该在那个清晨不辞而别,以至于让那个时候温柔的你,变成了现在冷漠的样子。” 褚淮生眉头蹙了蹙。 “如果不想让我马上离开,最后不要谈及这个话题。” “为什么?” 钟禾的一句为什么,让他深沉的目光骤然间降温,那寒峭让所处的空间都变得阴冷起来。 “因为显得可笑。” 他一字一句:“没错,你口中所谓那时候温柔的我,在现在我的眼中看来,就是一场笑话,我像个小丑一样滑稽。”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你一定要这样耿耿于怀吗?” “那你的意思我要用云淡风轻的态度送你走,再用温柔慈悲的态度迎接你回来?” 钟禾有些心力憔悴:“你之所以这么憎恨我,不就是因为无法释怀苏莱雪给你造成的伤害,你把对她的愤怒加注到了我身上,我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锅,不管我怎么努力,看来也是换不回你的原谅了。” 她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有血珠渗出来,她置之不理:“梁大金就不应该救我!” “你干什么?” 褚淮生目似寒霜。 “反正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肯原谅我,那我还厚颜无耻的赖在这里干什么?就让我自己自生自灭好了,你也眼不见为净!” 她因为长时间缺氧,身体还很虚弱,刚一从床上下来,人就跌倒在地上。 褚淮生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又扔回床上,怒目切齿道:“要走也等身体养好了再走!” “你那么恨我,你管我身体好不好?” 她挣扎着又要下床离开。 褚淮生再次将她放倒在床上,脸色风云起伏的警告:“不要挑衅我。” 钟禾不顾王昭林的阻拦,傍晚时分从王昭林的私人诊所离开,回了褚家。 老太太一见到她混浊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的花花呀,快来让奶奶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钟禾正不知要怎么跟老太太解释自己失踪这件事,就听到老太太说:“淮生跟我讲你被人绑架,我心脏病差点都吓出来了,这帮丧尽天良的歹徒为了赎金居然敢绑架我褚家人,简直是找死,我跟淮生说了,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哦,绑架? 钟禾睨向一旁坐着的婆婆,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她从小受了很多的委屈和欺凌,但从赵侯光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发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先前面对梁秋吟的欺压和羞辱,她看在褚淮生的份上,从不与她计较,一次次的忍受了,可这个人却变本加厉的三番两次置她于死地,这已经触到了她最后的底线。 看在褚淮生的份上,她当然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也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今后不再为非作歹。 老太太到屋里休息后,钟禾没有像从前那样,很快也逃回自己房间。 以前是抱着惹不起躲的起的心态在褚家混日子,可这次回来她是抱着尽一切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的决心,所以她不能再放任梁秋吟任意欺凌。 “你干什么?” 梁秋吟毕竟有些心虚,再加上从前见到她就躲的人今天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她底气自然有些不足。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被梁德成用水泥砌在了墙缝中,多残忍是不是?这跟活埋没有区别呀!” 钟禾说着朝老太太房中望了一眼:“奶奶一心向佛,慈悲为怀,倘若让她知道我受到这样惨无人道的对待,即便这件事不是你所为,但你也脱不了关系,她一定会将你扫地出门吧?” “你敢威胁我?” 梁秋吟脸色已经灰白一片。 “我威胁你什么呢?你有什么值得我威胁的筹码?我要真想揭穿你,刚才就直接告状了,我之所以没说,只是因为我奶奶告诉我,因果循环,皆有定数。” “你奶奶?” 梁秋吟的脸色愈发难看。 “没错,我奶奶,我死去的奶奶,其实我奶奶一直在庇佑着我,不然你认为我能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这次被砌在墙壁内也是一样,在我奄奄一息时,奶奶告诉我,要坚强的活下来,她会让伤害我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 梁秋吟起身要走。 第136章:洗澡不穿衣服,还真是个好习惯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不管你信不信,在我们苟里村,其实一直都存在着这样的传言,死去的人若是对活着的人说,会让伤害她的人受到惩罚,那么那个凶手肯定会招来祸事。”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 梁秋吟怒不可遏的走了。 钟禾倒是没想到,当天晚上褚淮生回家了。 那时她刚洗完澡,光着脚从浴室里出来,睡衣忘拿了,胸前只裹着一条浴巾,刚一从浴室出来,就跟从外面进来的男人撞个满怀。 她一时惊诧,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而系在胸前的浴巾也因为大弧度的动作从身上掉下来,褚淮生伸出手臂稳稳的接住她,待她站稳后,狠吸了口气,背过身去。 “这一招勾引人的伎俩用得可真好!” 他咬牙切齿,依稀可以辨出气息不稳。 钟禾脚踝扭的有些疼,她蹲在地上揉着脚踝否认:“我哪有勾引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背对着她的男人冷嗤一声:“你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人。” 她不服气的站起来:“我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吗?我能算出来你今晚会回来?” “你任性的从王昭林的诊所离开,难道不是算准了? 她无语的翻了道白眼:“好,就算我出院你很大可能会回来看一眼我的死活,但我洗澡有错吗?刚才那个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刚从浴室出来,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我见到你的时候也很惊讶的好吗?” “洗澡不穿衣服,还真是一个好习惯。” “我睡衣忘拿了。” 钟禾百口莫辩:“再说了,你洗澡的时候不也经常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褚淮生微微侧目,唇角讽刺一扬:“我裹浴巾出来,可没有随随便便就掉下来。” “……” 虽然知道自己怎么解释在对方眼里可能都是狡辩,钟禾还是据理力争:“我是因为脚底打滑了。” “恩,拖鞋也忘穿了。” 他冷嘲热讽。 “拖鞋不是忘穿,是我本来就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走,这个你知道的啊?” 褚淮生不想跟她继续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浪费口舌,他低喝一声:“穿好衣服再出来跟我说话!” 钟禾扭身进了更衣室。 片刻后,她从更衣室出来,身音带着一丝丝负气:“好了。” 褚淮生缓缓转过身,下一秒,他又背过身,仍是狠狠的吸了口气:“你是故意的吧?” “我穿衣服了啊。” “我让你穿衣服,没让你穿我的衣服!” 褚淮生瞳孔中怒火燃烧,该死的女人,还说不是勾引他,要不就给他上演裸.体秀,要不就故意穿他的衬衫出来,男式衬衫穿到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该遮住的一点没遮住,不该凸显的反而凸显的异常明显。 这简直就是给他上演制服诱惑。 “我的衣服在箱子里,箱子在你前面,如果我就这么过去穿我的衣服,你又要说我勾引你……” 褚淮生不想再听她巧舌如簧,愠怒的就要离开,原本还以为她就这么擅自从诊所离开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看来是他多虑了。 刚走到门边,手被她抓住:“我有事跟你说。” 他挣脱她的手,冷冷道:“说。” “你把你舅舅放了吧。” 褚淮生不敢置信的睨向她,“你还真是一朵伟大圣洁的白莲花。” “这是我答应了梁大金的。” 钟禾不卑不亢:“那天傍晚我被你舅舅绑的严严实实砌在墙缝内,我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梁大金一直尾随他父亲到了那幢爆破楼,他父亲走后他就把墙砸了,把我给救了出来,他跟我说,之前是他做的不对,那次之后他就已经深刻反省了,但他父亲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救我也算是替他父亲将功补过了,希望我可以在你面前为他父亲求情,放他父亲一马。” 褚淮生听完她的叙述不说话。 “可以吗?” “梁大金跟他父亲三番两次的伤害你,你真的可以既往不咎?” “我心里当然是愤恨的,但既然我答应了他,那就要遵守约定……” 呵。 褚淮生没好气一笑:“你什么时候遵守约定过?” “没错,以前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但今日不同往昔,当我被困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像千万只蝼蚁,啃噬着我的身体,在那种恐惧的状态下,梁大金救了我,我就是感激的。” “因为感激而想要放过?” 褚淮生愈发觉得可笑:“善良没有错,但过分的善良就是蠢。” “不仅仅因为这样。” 钟禾目光清澈:“还因为我相信梁大金是真心的悔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为他犯过一次错误就永远不给他悔过自新的机会,他如果再想害我,他大可不必救我。” 这句话意有所指。 褚淮生又怎会听不出。 他抬步就要迈出去,钟禾突然蹲到地上抱住他的腿:“可以不走吗?” “你干什么?” 他横眉竖眼的低头呵斥。 “我怕。” 钟禾瘪着嘴,可怜兮兮的昂头说:“我一个人害怕,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又被人关进了封闭的空间里,还有那个佣人阿朵,她死了,死在了疯虱子手里,我曾目睹过他的凶案现场,他那天要杀的人也许是我,只是他杀错了人……” 这一晚像极了过去的某一天晚上。 她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腿,用祈求的口吻说,褚淮生,今天我替你挡了一刀,将来疯虱子要我的命,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又想故技重施吗? 他不会再心动。 爱情是一杯美酒,也可能是一杯毒药,可以令你沉醉,也可以令你万劫不复。 用力甩了甩腿,没能甩开她,他愠怒的弯下腰,要将她从自己身上剥离,然而就是这一个没有防备的动作,让她突然松开他的腿,反搂住他的脖子,褚淮生防备不当,被她扑倒在地上,她一只腿横跨到他身上,不管不顾的亲上去。 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断裂了,褚淮生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抵御住了这致命的诱惑。 他仓皇起身,心理防线已经溃不成军。 第137章:居然把他给吻到了庙里……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令他懊恼,而更懊恼的是,那刚才被她骑坐的地方,藏也藏不住的变化。 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吗? 如果一个女人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撩动他,那不是对方的错,只能怪他自己定力不足,他只要一天做不回清心寡欲的自己,那他在商业王国是王者,在感情世界里,就永远是一个失败者。 钟禾上午突然收到钱进的信息:“太太,你对褚总做了什么?” 她大惑不解:“我没对他做什么,他怎么了?” “他出家了。” “出家???” 钟禾立刻将电话拨过去:“钱进,你跟我开玩笑是不是?褚淮生怎么可能会出家?我、我没对他做什么啊?他怎么会出家呢?!” 她因为震惊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钱进在电话里轻咳了声:“太太,您别激动,我故意吓唬你的,其实是褚总今早将工作安排妥当后,就去了丹阁寺,说是要在那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修身养性? 钟禾回想昨晚的情形,她不过就是强吻了他一下,居然就把他给吻到了庙里…… 想她这一生命运多舛,受尽苦难,都还从未想过遁入空门。 褚淮生,你至于吗?! 丹阁寺是五年前褚淮生出资建成的,他一清早突然出现,绮罗方丈赶紧热情接待,原本以为他只是过来烧香祈福,却不料他说:“我要在你们这里修行一段时间。” 绮罗方丈被他说愣了:“褚施主莫不是要出家?” 他摇摇头:“那不至于。” “那你是要……” “我是希望自己可以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 绮罗方丈继续耐着性子问:“那具体是想修炼到什么程度呢?” “清心寡欲,不被欲望所支配。”他停顿了一下,回想昨夜的狼狈:“起码要……坐怀不乱。” “那就是要断绝七情六欲,对于凡尘俗人来说这还是比较困难的,但既然褚施主想要试一试,那贫道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绮罗方丈将他带到一间禅房,里面放着许多经书,“褚施主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修身养性,我每天会来替你上一节佛学课,其余时间你可以自行阅览经书。” “绮罗方丈如何看待七情六欲?” 褚淮生翻着经书漫不经心问。 “真正的佛教不是叫人断七情六欲,真正的佛教必须要能够在七情六欲里面,肯定情.欲的存在,透视情.欲的本质,并且在其中体验佛法。” “所谓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 …… 电闪雷鸣的黑夜,睡梦中的梁秋吟突然被一阵咚咚咚的叩击声惊醒,她蓦然睁开眼,望着一室的黑暗,想到那日村姑危言耸听的话,心里有一丝忐忑,轻轻踢了踢身旁睡得正沉的老公:“万洲?万洲?” “恩?” 褚万洲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咚咚,咚咚…… “你听,又来了,听到没有?” 褚万洲有些不耐烦,翻了个身,背对她:“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你再仔细听听!” 她生气的将老公扯着耳朵拎起来。 褚万洲被她扯的火冒三丈:“你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哪有什么声音?我看你是见鬼了!” 梁秋吟立在黑暗中又听了片刻,确实没什么声音,看来是自己心理作崇,她心有余悸的躺了下去。 哪知刚躺下不久,咚咚,咚咚,叩击声再度传来,这次她听清了,声音是从窗边传来的。 想让老公起来,可踹了几下都没反应,她只好决定自己起来一探究竟。 按亮床头灯,她心有余悸地走到窗边,将窗户一拉,这时天边恰好炸出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巨响,她惊得后退一步,刚要把窗子拉上,唰的一下,一名披头散发的女鬼从上面吊下来,半个身子贴在半空中,满脸是血,一头长发被风吹的四散飞扬…… 啊———— 梁秋吟发出一声撕心肺裂的尖叫,这一声尖叫几乎把整个大宅的人都惊醒了,她像疯了一样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啊——啊——啊——” 褚万洲被她叫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抱住她说:“秋吟,怎么了??” 她痛哭流涕的指向窗边:“鬼,有鬼……” 褚万洲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那里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什么也没有,他蹙眉问:“秋吟,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有鬼,有女鬼,披着头发吊下来,脸上有血,指甲很长,要掐死我……” 梁秋吟语无伦次,缩在老公怀里瑟瑟发抖。 褚万洲看她这副样子,赶紧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骤然变亮的环境,也未能驱赶梁秋吟心中的阴霾,她拽过床上的被子盖到头顶,一把鼻涕一把泪:“窗外有鬼啊,有鬼!” 梁秋吟一直哭闹到天亮,胡言乱语的说了几个小时,一会说那女鬼从上面吊下来,一会又说女鬼从下面蹦上来,尽管褚万洲一遍遍安抚她,世上没有鬼,但她还是坚信自己看到了。 老太太听说媳妇被吓病了,特意到楼上去瞧瞧,到了媳妇房间,看到疯疯癫癫嘴里一直说着胡话的女人,老太太没好气呵斥:“我看她是心里有鬼,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 褚万洲苦着脸制止:“妈,秋吟都这样了,你就别刺激她了。” 梁秋吟突然像中邪一样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如炬的瞪向老太太身后的钟禾:“是她,肯定就是这个妖女装成鬼来吓唬我!一定是她!” 钟禾被吓了一跳,委屈地拽了拽老太太的衣袖:“奶奶,我没有……” “我知道,别理她。”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冷哼一声:“你当我们花花是混黑社会的啊?有飞檐走壁的能耐不成?” “还花花陷害你,她怎么陷害你?照你说的窗前突然吊下来一个女鬼,这十几米的高空,你去扮个女鬼从上面吊下来我看看?” “从前没个大家风范的样子就算了,现在越发的不像话!” 第138章:夜半惊魂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秋吟这一病就病了四五天,在老公褚万洲悉心的开导下,她情绪终于慢慢平复。 第六天,她从屋里出来,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下楼,刚想到外面花园散散心,赫然听到门外有几名女佣围在一起嚼舌根。 “你们听说了没有,老爷那天早上去查监控,监控室的线路居然被雷给劈断了。” “这也太巧了吧?早不断晚不断,偏偏在夫人看到鬼的夜里断了,好吓人……” “我小时候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说,鬼是看不见的,即便监控室的线路没有断,也根本拍不到。” “你们真的相信世上有鬼吗?会不会是夫人得了失心疯?” 梁秋吟听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她怒不可遏的冲出去,大喝了一声:“谁得了失心疯?” 啪啪啪,几个狠重的耳光甩到了刚才说她得了失心疯的女佣嘴上。 梁秋吟越想越气,联想到那天村姑危言耸听的话,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她吓到了,才会出现那样灵异的幻觉,尽管心里一肚子火,却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大哥和侄子都先后栽倒在她手里,如今又有老太太给她撑腰,她就是恨得牙痒痒,又能奈她何? 突然想到几天都没见到儿子了,自己被祸害成这样,他居然都没有回来看她一眼,心里不但有气还有了委屈,似乎从这个村姑出现,她的生活就只剩下灾难。 打儿子电话关机。 她又将电话打去了钱进那里,钱进很快接通:“喂,夫人,有何吩咐?” “我儿子呢?” 钱进迟疑了一下回答:“褚总在丹阁寺。” “丹阁寺?”梁秋吟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去那里干什么?” “修身养性。” “荒谬!” 梁秋吟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隔天,梁秋吟风尘仆仆的来到丹阁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淮生,淮生……” 上次替她看八字的多罗方丈赶紧上前制止:“梁夫人,佛门重地,切勿大声喧哗。” “我找我儿子。” “褚施主正在清修阶段,他说了不见任何人。” “你去告诉他,他妈快要死了,问他是不是也不见?” “梁夫人,你明明就活得好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 梁秋吟又闹腾了好一会,最终也没见到儿子,愤愤不平的下了山。 刚从山脚上下来,一名在山脚下支着算卦摊位的老先生喊住她:“夫人,要算一卦吗?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梁秋吟本就是迷信之人,哪能听这话,又联想到那晚的女鬼事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上前:“真的吗?” “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忽略我的话直接走人,但夫人若是信,我也愿为夫人化解灾难。” “我信你,你说说看,怎么破解?” “我看夫人面色阴翳,眉宇之间多有忧愁之色,想必近来很是不顺?” 梁秋吟点头:“没错!” “万事不顺皆为一个怨字,夫人所有的不顺,皆为心中怨念太深,怨念太深便会生出恶念,恶念会滋生恶行,恶行则会招来灾祸,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这什么意思?” 梁秋吟心中生起不快。 “我的意思夫人若想避开灾祸,就要收敛心中的怨念,更不可再有恶行,只有与人为善,方可积善成德,化解你的血光之灾。” “还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人,原来也不过就是个满嘴胡诌的江湖骗子!” 梁秋吟冷哼一声,钱也没付,就直接甩身走了。 走了好远还能听到那个算卦的在后面神神叨叨的念叨:“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梁秋吟自然是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回褚家后,因为没有见到儿子,又被一个江湖骗子诅咒有血光之灾,再看到那个碍眼的村姑在家里悠然自得,她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昨天说她得了失心疯的女佣身上。 叫人把她打的浑身没一块好的地方后,直接扔出了褚家大宅。 入夜,梁秋吟从噩梦中醒来,原本她的睡眠很好,可自从见到那不知是不是幻觉的一幕后,她就经常会惊醒,醒来后她就睁着空洞的双眼,木然的盯着天花板。 搭在床边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她浑浑噩噩的用手抓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条蛇! 啊———— 梁秋吟再次发出了和那晚一样惊恐万分的尖叫声,甚至比那晚还要凄厉,她甩掉手上的蛇,褚万洲也被她吓醒了,惊慌失措地问:“秋吟,又怎么了?” “蛇、蛇,有蛇!” 梁秋吟话落音,脚底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温热感,她猛的掀开被子,便看到一只乌黑的蛇缠在她脚上,她又是撕心肺裂的尖叫一声,从床上跳到地上,哪知这一落地,脚底全是令她魂飞魄散的温热感。 自从那晚看到女鬼后,梁秋吟卧室的灯都是一夜开到天亮,她一低头,就看到地板上密密麻麻爬的全是蛇,脑子轰的一声,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褚万洲很少在家里发火。 但是这次却大发雷霆,他把家里所有的佣人、司机、保安、园丁全部叫到大厅,黑着一张脸质问:“为什么我的卧室里会爬进来那么多蛇?”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质问。 “吴管家,你给我说说看!” 吴管家也是被半夜那抓到的一麻袋的蛇吓得魂飞魄散:“老爷,不知啊……” “你身为我们家的管家,家里进蛇了,你跟我说不知,这个管家你怎么当的?” 褚万洲怒火中烧的砸了一只杯子。 “好了,他管家又不管蛇,这件事你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褚老太太说了句公道话。 “原本秋吟说看到女鬼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这个家里绝对有人在装神弄鬼,一麻袋的蛇哪里不爬,偏偏都爬到了我们屋里,哪有这么玄乎的事!” 他的目光落到钟禾身上。 钟禾赶紧委屈巴巴的摆手:“老爷,您不要看我,我看见一只蟑螂都害怕,别说是蛇了,还是几百条蛇……” 第139章:喝了这酒就想亲女人,特别冲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看她作什么?难不成还怀疑这蛇是她放的?她一个小姑娘敢扛着一麻袋的蛇放进你们屋里吗?她有这胆吗?就算她有这胆她有这力气吗?怎么跟你那个老婆一样,专喜欢捡软柿子捏呢? 老太太站出来维护。 褚万洲查了一天也没查出个头绪。 梁秋吟直到傍晚才醒来,醒来后就是癫狂的在床上跳,“有蛇,有蛇,有蛇!!” 褚万洲抱住她:“没蛇了,没蛇了,我都赶走了!” 钟禾端着一碗汤从门外进来,毕恭毕敬地说:“妈,这是我特地为您熬的宁神汤,你喝一点压压惊吧。” 梁秋吟刚想一把掀了她的汤,脑海里蓦然想起那日丹阁寺山脚下算卦人说的话,唯有与人为善,方可化解灾难。 她忍下心中的情绪,接过那碗汤,破天荒说了句:“谢谢。” 一旁的褚万洲,赫然傻眼。 钟禾中规中矩的出去,踏出公婆房门的那一刻,唇角扬起了狡黠的弧度。 赵德刚一迈进玄梧会所,会所经理便急匆匆走向他:“赵总,你可来了。” “怎么了?” 他沉声问。 “刚有位顾客投诉我们卖催情酒。” “催情酒?” 赵德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人还在吧台呢,非要我们给个说法。” 赵德视线瞄向吧台的方向,看到一堆人聚在一处,其中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涨红着脸在人群中央咆哮。 他径直走过去:“怎么了?” 咆哮男停止了咆哮,问:“你谁啊?” “他是我们老板。” 会所经理介绍。 咆哮男打了个酒嗝,指着吧台上一瓶开了封的酒说:“我怀疑你们这个是催情酒?” “你的怀疑有证据吗?” 赵德不以为然。 “我喝了这个酒就想亲女人,我特别冲动!” 噗哈哈哈。 人群中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赵德也甚是觉得可笑,他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你这里怕是没毛病吧?” “你不信你自己喝喝看!” 赵德手指一勾,调酒师递了一只空杯子给他,他拿起那瓶酒往杯里倒了一杯,举起来一饮而尽,杯底朝下让最后一滴酒在咆哮男面前落下,他一字一句:“我喝了。” 咆哮男有些吃瘪:“你、你不冲动吗?” 赵德朝他逼近一步:“我冲动……”又逼近一步:“我现在有强烈打人的冲动。” 咆哮男后退一步,直接落荒而逃。 人群渐渐散了。 赵德推开101的门,见包厢里没人,他又抽身去了洗手间,站在洗舆台前洗手时,眼前突然有些晕眩,他甩了甩头,晕眩感更强烈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抑的冲动。 他赫然想到刚才那个咆哮男的投诉。 难道…… 巨大的晕眩感向他袭来,与此同时,一名女子也跌跌撞撞的向洗舆台冲来,她趴到洗舆台上,拧开水龙头使劲的往脸上冲水,赵德在一股陌生的欲望支配下,突然失去理智的抓起那名女子的胳膊,将她拖到一旁阴暗的角落,摁在墙上就亲了起来。 他残存的意识知道不该这么做,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女子非但没有拒绝,甚至热情的回应了他。 赵德第一次跟女人接吻。 那绵软的触感,那沁香的气息,那唇齿之间的疯狂,都令他沉醉不已。 咝的一声,他唇间传来痛感,女人咬破了他的唇,正是这一点疼痛,让他脑子突然间恢复了神智,先前的晕眩感也逐渐消散,他震惊的立在原地,望着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的女人,无措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居然做了一件这么无耻的事。 “对不起,我刚才……” 女人背过身,冲他摆摆手,捂着嘴巴道:“没关系,我知道。” “你知道?” “那个酒确实有问题。” 赵德更诧异,然而还没等他问清楚,女人已经落荒而逃。 伫在原地愣了几分钟,赵德终于彻底清醒,但内心还是有很大波动,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站在窗边狠狠吸了几口。 等到情绪平复的差不多时,他掐灭手中的烟,步伐坚定地朝吧台走去。 “余经理。” 赵德阴沉的喊了一声,余经理赶紧站好:“赵总,怎么了?” “刚才那瓶酒的进货单拿给我,还有去仓库清点一下,库存还有多少。” 余经理赶紧去照办了。 赵德倚在吧台边,脸色十分难看:“刚才那瓶酒呢?” 他问调酒师。 调酒师从垃圾筒里将酒捡给他。 他眉头一蹙:“怎么就这么点了?” 他记得刚才倒了一杯后,起码还有半瓶,现在却只剩四分之一了。 调酒师颇为尴尬的回答:“您刚才走了之后,有位女顾客出于好奇,也喝了一杯。” 女顾客? 赵德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想到了刚才被她轻薄的女人。 难怪她知道酒有问题…… “老赵!” 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茅子廷一脸兴奋加八卦的站到他面前:“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门口几个安保议论,说你把一大姑娘摁在墙上亲,是真的吗??” 赵德亲女人,这简直比火星撞地球还新鲜。 茅子廷曾一度心碎神伤,他的两个朋友,一个因为女人而不愿碰女人,一个天生就不愿碰女人。 赵德曾明确扬言,自己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不会结婚,也不会恋爱。 却偏生得他是个情种。 “到底是不是?难道真有这回事?你快说啊!” 面对茅子廷的不依不饶,赵德黑着张脸,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时徐经理气喘吁吁的回来,手里拿着一沓进货单,几乎是拖着哭腔说:“赵总,我仔细查了,我们没有这个酒的进货记录啊!” “库存呢?” “库存也没有!” “没有进货记录那这酒是自己长腿飞进来的?”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顾客自己带过来的,然后想讹我们?” 茅子廷听着两人没头没尾的对话,视线恰好落到吧台上,突然眼睛一亮:“咦,这不是我的酒吗?” “你的?” 赵德和徐经理几乎异口同声。 茅子廷尬尬笑一声:“是啊,怎么了?” “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赵德十分严肃。 第140章:这药效不够老子脱个裤子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酒呢是我通过某些渠道采购的,我也就采购了一箱,前段时间带了两瓶到你这里,实不相瞒……” 茅子廷压低嗓音道:“这酒有些催情作用,我原本是想放在这里猎艳用的,哪知道老子被骗了,这酒的药效他妈的还没五分钟,都不够老子脱个裤子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脸的惊诧不可思议:“该不会这酒被你喝了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 “所以你因为那几分钟的药效,真把人姑娘摁墙上亲了?” 赵德恼羞成怒:“你那些下三滥的东西谁允许你往我酒吧带的?” “我带又没让你喝……” 茅子廷不以为然。 “茅少,是我们顾客喝了。” 徐经理小心翼翼插话。 茅子廷依旧理直气壮:“那我来消费还不允许自带酒水了?我带的酒水借你们酒柜放一下都不行了?还有你们居然把我带的酒当成自己的卖给别人,兄弟的钱也赚,赚钱也太不择手段了吧?” “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赵德咬牙切齿,转身去了101包厢。 钟禾今晚心情好,打车来到玄梧会所,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会所旁的一颗香樟树下,站着个双手捂脸的女子,她背靠在树干上,肩上背着一只黑色的单肩包。 钟禾觉得这身影似乎有些似曾相似,步伐本能的就放慢了一些。 恰在这时,女孩搁在脸上的双手落下,她背过身要走。 是她?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钟禾却记忆犹新。 她不确定的喊了声:“牧野……青沅?” 已经背过身离开的女孩突然停下步伐,缓缓回头,四目相对,只错愕了几秒,那姑娘就笑道:“是你?” “你记得我?” 钟禾心里有些激动,急忙上前,感叹命运的奇妙。 “当然记得了,为爱哭泣的女孩,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遇见。” “是啊,这世界还真是小。” 钟禾很开心,她觉得世界再小,能偶遇两次的陌生人,都说明缘分匪浅。 “你是来酒吧玩吗?刚好我有两个朋友也在这里,我们一起吧?” “那个,我……” 牧野青沅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已经被钟禾拖进了酒吧。 她直接将她带到101门口,进门前,悄悄说:“是两个男人,你别紧张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门一推开,钟禾先进去,茅子廷正在唱歌,目光朝她扫一眼:“哟,小花花来了。” “茅少,德哥,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哈。” 钟禾说完,将门外的牧野拽了进来。 “我新交的朋友,牧野青沅小姐。” 包厢里突然静的有些骇人。 茅子廷怔怔的望着进来的牧野,突然狂喜的冲上去:“是你??” “你们认识?” 钟禾吃惊。 牧野青沅蹙眉望了他一眼,尴尬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茅子廷有些受伤:“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跟你要过微信的,被你拒绝了!” 见她还没想起来,他又提醒一句:“就在这个酒吧里?” 牧野总算想起来了:“哦,是你……” 茅子廷简直想手舞足蹈,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后,他一直念念不忘,连着数日每晚都要到大厅蹲守半个钟头,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位令他一见倾心的女神,然而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你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却在某一天,在某一个你无法预知的时刻,突然出现了…… 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压抑着狂喜的心情,茅子廷坐到赵德身旁,拱了拱他,小声道:“就是她,令我魂牵梦萦的人,我的女神。” 赵德目光闪躲,低低的恩了一声。 “这位是赵德,你可以叫他德哥,他也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钟禾向牧野介绍赵德。 牧野下意识的抿了抿唇,伸出手:“你好。” 赵德愣了一下,望着伸过来的手,迟疑了几秒,轻轻握上去,却只刚碰到手心,就迅速收了回来。 茅子廷见钟禾没有介绍他的意思,轻咳了一声提醒:“还有我呢。” 钟禾不以为然:“你们不是认识了?” 认识了可是手还没摸到啊! 这个拎不清的…… 茅子廷要气死了。 “他,星海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茅子廷,人称茅少。” 钟禾介绍。 牧野淡淡一笑:“看出来了。” 茅子廷真想一脚把钟禾踹出去,这简直就是破坏他姻缘,他澄清道:“牧野姑娘,你别听她瞎说,我不花心,我很专一的!” 钟禾笑:“是啊,专一到每次失恋都要在这里唱……” 她话还没说完,就像只小鸡一样被茅子廷拎了起来,茅子廷一边拎着她往外走,一边回头笑道:“牧野姑娘,我跟小花花有些话要说,你先点首歌唱,想喝什么,跟老赵说,让他安排人给你送过来哈!” 包厢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沉寂几乎叫人窒息。 “想喝点什么?”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进牧野耳中。 “不用了。” 她又抿了抿唇。 这无意识的动作让赵德瞬间充满了罪恶感,他自责道:“抱歉,我无意侵犯你,只是……” “没关系,我知道是那个酒的问题,我也喝了,所以算不上侵犯,顶多算……互侵。” 牧野掩饰着心底的慌乱,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赵德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盯着那已经被喝空的他的杯子,半响也未能说出话。 钟禾被茅子廷拖到外面的走廊,她甩开他的牵制:“你干嘛?”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我怎么见不得你好了?” “你一直在牧野姑娘面前诋毁我,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对我的印象很差?” 钟禾眼一眯:“你想干什么?” “我想追她,不行吗?我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你得了吧,牧野不是你能玩弄的对象,你祸害别人我管不着,但她是我的朋友,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说完转身要回包厢。 茅子廷拖住她:“我叫你祖宗行不行?我真的喜欢她,就算不帮我牵线搭桥,你也别跟后面扯后腿呀,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呐!” 第141章:我要有你这样的老婆,我也出家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两个人再回包厢,就觉得包厢格外的安静。 “咦,你们怎么也不说话?老赵,你怎么没让人给牧野姑娘送点喝的过来?” “是我不需要,谢谢。” 牧野客气的回应。 “小花花,你怎么认识牧野姑娘的呀?” 茅子廷兴致满满的问。 钟禾睨一眼牧野青沅,粲然一笑:“在火车上认识的,她送了我一本书,她自己写的。” “哎呀,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牧野姑娘是作家,牧野姑娘,你写的小说能送我一本吗?” “送你你有耐心看吗?有那咬文嚼字的时间,你还不如多泡几个妞呢。” 茅子廷:“……” 敢情他刚才在外面说的话都成屁了吗? 肺都要气炸了,当着牧野姑娘的面又不好发作,他只能用眼神跟钟禾传递信息:请你当个善良的助攻好吗? 然而面对他诚恳的央求,钟禾选择了视而不见,她侧身问牧野:“你怎么会来到星海呀?” 牧野想了想回答:“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一个流浪的作家。” “流浪的作家?” 茅子廷流露出心痛的样子:“为什么要流浪啊?你没地方去吗?” “故事来源于生活,在不断行走的过程中,才能增长见识和阅历,通常到达一个地方,如果我有写作的灵感,我会在那里完成一部作品,等到作品结束后,再离开,换到另一个地方,如此反复。” “听着你的生活真的是很逍遥洒脱啊,那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茅子廷发现自己突然愈发的欣赏这个桀骜不羁的女人了。 “确实挺多,我没有固定的住所,走到哪算哪。” “那你父母都不担心吗?” 茅子廷问得随意,却不料牧野神色一下子黯了下来,看她这骤然间变化的神情,顿时给人不好的预感。 茅子廷正手足无措时,听到牧野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父母都不在了。” 气氛有些僵硬。 钟禾木讷了讷,很快反应过来,她握住牧野青沅的一只手,平和地说:“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个孤儿。” “牧野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 茅子廷愧疚的道歉。 “没关系。” 牧野轻轻一笑,“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这次到星海会停留一段时间吗?你会在这里写一个新的故事吗?” 钟禾岔开了话题。 “我本来是来参加一场作协交流会,那天晚上无意中经过这家酒吧,觉得这个酒吧的名字挺特别的,便进来坐了一会,谁知道就产生了灵感,很想写一个关于酒吧邂逅的故事。” “好啊好啊,写酒吧好啊,我们星海除了酒吧还有很多好地方,你慢慢写,写完了酒吧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你多写几本!” 茅子廷就只差把等你故事写完你也就是老子的人了写在脸上。 “难怪那晚见你,你在酒吧的角落里奋笔疾书,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惊诧,我见过各色到酒吧里来寻乐子的人,却从来都没见过,有人会到酒吧里来写书,我还以为写书必须要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没想到灵感才是关键,你们文艺的世界我们这些外行人果然是不懂。” “那你现在住哪里?” 钟禾随口问。 “现在住酒店,但如果写书的话我可能要租个房子,写书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情,住酒店太贵了。” “哎呦喂,你认识我们还要租房子吗?我们……” 茅子廷话没说完,被钟禾打断了:“要不你住在这个酒吧行不行?你可以付点房租,刚好你不是要写关于酒吧的故事吗?这样也方便你每天到这里来寻找灵感和素材。” 茅子廷怔愣了一下,虽然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但他的目的主要是把人留住,所以马上赞成道:“对对,住酒吧也行,这楼上房间多的是,赵德是老板,让他挑间好的给你。” 茅子廷转头问赵德:“老赵,行不行?” 这一晚上的,光听他们三个人说话,赵德几乎没插过嘴。 不过他一向话不多,便也没让人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低低的恩了一声。 牧野青沅摇头:“还是不麻烦大家了,回头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如果没有的话,就……” 茅子廷绝对不允许她说出不留在这里写故事的话,“麻烦什么呀?一点不麻烦!楼上房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大家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你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 “是啊,青沅,你住这里我也可以经常过来找你玩,反正你租房子也是要付房租的,租这里和租外面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不是吗?这里还方便你写小说。” “对啊,我们星海治安也不是很好,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也不安全,住这里有我们保护你,你安心写故事,完全不会有任何不妥!” 钟禾和茅子廷你一句我一句,经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牧野勉强答应:“那好吧。” 她睨向赵德:“房租多少?” 赵德无言以对。 钟禾马上道:“一千两千随便给。” “那就两千吧,我尽量二个月把故事写完。” 她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起身道:“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茅子廷几乎是同一时间起来:“我送你。” “不用,谢谢。” 最后是钟禾把牧野送出了酒吧,等钟禾再回包厢,茅子廷气急败坏道:“难怪我淮哥遁入空门了,我要有你这样的老婆,我也出家。” “我又怎么招惹你了?” “我已经明确跟你说过我喜欢牧野,你就应该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呀,她说没有地方住,老子可以给她买套房子啊,甚至只要她愿意的话,她也可以住到我家啊,我那五百平的别墅刚好缺个女主人!” “我看不是你的别墅缺个女主人,是你的脑子缺根筋才对。” 钟禾没好气。 茅子廷一拍桌子:“小花花你怎么说话的?” “难怪你总失恋。” “你……” “你根本就不了解牧野是什么样的人,她跟我也只是一面之缘,跟你们其实还算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你就要给人家买房子,还让人家住到你家里,是你不正常还是当人家傻?” “那我也可以把我名下的房子便宜租给她呀。” “但是她不会租。” 茅子廷不服气:“你也就跟她一面之缘,说的好像多了解她似的……” “至少比你了解。” 钟禾十分认真道:“知道我为什么跟她见过一面却很了解她吗?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也许是职业的原因,她比一般人心思更细腻,我当时跟她同乘一辆火车,我因为离开褚淮生心情低落悲伤,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她看出来了,却并没有直接将她的食物分给我,而是在下车的时候,故意将食物落下,从这件小事,你看出了什么?” 第142章:呵,修仙回来了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茅子廷木然摇摇头:“没看出什么。” “以你向来行事唐突的风格,你当然是看不出什么,她这是照顾我的自尊心,是用一种最委婉的方式让我接受了她的帮助,让我不至于感到难堪,也不至于感到负担。” 茅子廷浑浑噩噩的转头:“老赵,是这样吗?” “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对方觉得舒适,没有负担,初次见面,就是送房子或者邀请同居,即便你是好心,也是对别人极度的不尊重,如果你那些话说出来,我想牧野明天就会离开这座城市。” 茅子廷有些吃瘪:“就算我那样会唐突,那你也可以帮帮她啊,你一个星海城首富的老婆,给人家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住处不过分吧?让她住这酒吧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家付房租,他赵德就缺你那二千块钱?” 茅子廷手一指,指向一直埋头喝酒的人:“就他现在喝的这瓶酒都不止两千。” “我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 钟禾简直想放弃治疗他:“没错,我是可以帮她安排一个住处,可那算什么?证明我比她有钱,暗示她无意中结交了一个有钱的朋友,她很荣幸,她需要牢牢抱住我的大腿吗?” “你怎么今晚老跟我抬杠呢?” “我说得都是事实。” “你有时间操心别人,怎么不操心操心你自己?” “我有什么需要操心的?” “呵!” 茅子廷转头问赵德:“你说她是不是缺心眼儿?” 钟禾蹙眉。 “苏莱雪走了你知不知道?” 她声音低了几分:“知道,听钱进说了。”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义正辞严的,是觉得自己的威胁解除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心情很放松是吗?” “我今晚心情确实不错,但不是因为这件事。”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不要觉得苏莱雪走了,你就是一个超级大赢家,你之所以会成为一个胜利者,只不过是因为苏莱雪的退出成全了你,而不是因为你赢得了她,她若有心跟你争,你未必会赢。” 茅子廷的话一直在钟禾脑中盘萦了好几天。 她突然想到那个一直处在暗中威胁她的地狱召魂者好像消失了,自那日她破罐子破摔,扬言让他去揭发自己好了,对方反而没了动静。 这看似是好事却多少令她心里有些不安。 犹豫挣扎了许久,她还是主动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准备放过我了?”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钟禾才收到对方的回复:“会有更大的好戏在后面。” 更大的好戏? 无论她再怎么询问,对方都不再回应…… 钟禾陷入了极大的焦虑中,不明白地狱召魂者所说的更大的好戏到底是什么好戏? 她在明敌人在暗,这个敌人又掌握着大量对她不利的证据,导致她很被动,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 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时,她接到了钱进的电话,让她到驰越集团去一趟。 钟禾来到驰越,发现上次褚淮生对她下的死命令已经解除,她堂而皇之的进去,没有一个人阻拦。 直奔秘书室而去,她找到钱进,开门见山问:“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钱进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将她带到总裁办公室,向内作了个请的手势。 钟禾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疑的推门迈了进去。 脚步刚一落定,她愣住了,只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伫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不明的盯着窗外。 这倒是令她惊诧了。 钱进给她打电话,只让她过来一趟,却并没有告诉她褚淮生回来了。 这样陡然见面,她始料不及,待冷静下来,干干地笑了一声:“呵,你修仙回了啊?” 褚淮生无视她的调侃,目光凌厉地回过头:“装神弄鬼玩得起劲吗?” 她心咯噔了一声,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说什么呢?” 褚淮生一向不喜欢跟人绕太多弯子,他冷斥一声:“拿进来!” 办公室的门推开,钱进抱着半截女鬼走进来,女鬼只有上半身,一头长发散落在地上。 这个不是已经被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扔掉了吗?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钟禾一时心慌的不行。 “不解释一下吗?” 面对他的严厉逼问,她垂死挣扎:“解释什么?哦这个女鬼啊?你不会是怀疑是我吓唬你妈吧?我可没那个能耐。”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褚淮生扬了扬手,钱进拿来一只ipad,点开一条视频,放给她看,只见视频里电闪雷鸣的黑夜,褚家别墅的屋顶上,站着一名娇小的身影,手里拽着一根绳子,绳子上绑着个半截假人,一点一点地往下放,待到其中一间屋里灯光骤然点亮,绳子的角度刚好放到半截假人吊在窗前的位置,然后就是一声撕心肺裂的尖叫…… 钟禾看得后背冷汗直冒。 她不敢抬头看面前气场强大的男人,却能听到他用无比讽刺的声音嘲弄:“真有创意。” “你这一出精彩的表演是当初被梁大金这么往下吊的时候给的灵感吗?” 钟禾指甲往掌心里扣了扣:“这视频拍的这么黑,只能看到个人影,你也不能说这人影一定就是我吧?” 她的死鸭子嘴硬让褚淮生很‘满意。’ 他狠狠点了点头,让钱进将第二个证据送进来,第二个证据一出现,钟禾直接傻眼了。 只见一个老头儿一个趄趔从外面被推进屋里,老头儿手里还拿着一个算命幡,见到褚淮生还没什么,见到褚淮生身旁的女人,老头儿也傻眼了。 “熟悉吗?老朋友吧?要不要让钱进端两杯茶进来给你们叙叙旧?” 褚淮生语气渐渐生硬:“来叙叙你们是怎么沆瀣一气,编出那一套骗人的把戏?” 他视线落到老头儿手里拿着的算命幡上,只见幡上大言不惭的写着两行字:心知天下事,眼知凡人命。 唇角慢慢浮上一层讥讽的笑意:“好一个心知天下事,眼知凡人命,那你知道今天到这里会是你神机妙算的半仙生涯里最大型的翻车现场吗?” 没等到两人说些什么,褚淮生将最后一个人证喊了进来。 第143章:浑身的皮都被烧的焦痛难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名四十多岁的粗犷男人被两名保镖押进来,一进到屋里,那男人就指着钟禾说:“是她,就是她,就是她跟我买了一麻袋紫沙蛇!” 钟禾:“……” 褚淮生将无关人等清场,办公室里只余他和钟禾两人时,他问:“还有什么话要说?” 钟禾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你知道装神弄鬼在我这里是什么下场吗?” “你弄死我好了。” 她凛然无惧:“我承认是我吓唬的你妈,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一次次的欺凌我,难道我就不能反抗一下吗?” 褚淮生望她,什么也不说,眼神凉凉的,许久后,才将目光移开,生硬地说了句:“你走吧。” 钟禾以为他是要放过她了,松了口气正要出去,却又听到他说:“不要再回来了。” 她一下定住步伐,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不予追究你这些装神弄鬼的行为,但我不想跟一个扑朔迷离的人牵扯不清,你虽然是乡下来的,但你的内心不够纯粹,为了避免再一次结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开始。” 褚淮生这番冷情自制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钟禾心里,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辩驳。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结束婚姻关系?” “不必多此一举,这份关系对我来说形同虚设,不具任何法律效应,你像第一次那样离开就可以,出了这扇门,钱进会给你一张支票,金额任你写,我之前所有馈赠你的东西,你也都可以带走。” 这界线真是要划得清清楚楚了。 纵然钟禾心如刀割,但是也没有祈求他改变主意,她想到地狱召魂者危言耸听的话,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与其担心受怕,不如自己干脆滚蛋吧,虽然她发誓不会再逃避,但现在褚淮生铁了心不要她了,她总不能为了求回他的爱,给他跪下吧? 跪求来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好,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走,我尊重你的决定。” 钟禾最后望他一眼,自我解嘲地笑笑:“去一趟丹阁寺果然是不一样了。” 她出了办公室,外面钱进守在门口等她。 “太太,跟我来吧。” 她面无表情的跟着钱进来到秘书室,钱进将一张支票和一支笔递给她:“褚总说了,金额你随便填。” 钟禾接过笔,在下笔前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刚才给我看的视频,是怎么拍到的?” “监控拍到的。” “我记得当时监控室的线被我剪了。” “还有一个微型摄像头你并不知道,不光你不知道,董事长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是当初你被梁大金绑架后,总裁悄悄安排人装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真是感动,可惜,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褚淮生去了一趟庙里,终于又把自己修回了从前冷血无情的状态。” 钟禾说完,开始用笔在支票的金额上画零,她先是写了一个一,然后就是一串的零,一个接一个的画,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很快那个零就要将一整张支票堆满。 钱进目瞪口呆,语结地问:“太、太太,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继续画零,嘴里漫不经心答:“他不是要给我钱吗?那就让他破产好了。” 终于将一张支票上全部画上了零,她满意的举起来,点点头,“有这些钱,我应该十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扫一眼面前被她惊呆的人,她噗嗤一笑,突然又将那张支票撕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筒。 在钱进不能理解的目光下,她转身离去…… 尽管有很多顾虑,当天晚上,褚淮生还是回了家。 进门前,他有些担心钟禾没走,踌躇了几秒,才将门推开,看到一室的漆黑和清冷,他知道她走了,那一瞬间,他说不上来是如释重负还是失落。 步伐沉重的进到屋里,突然目光落到了茶几上。 只见黑色的茶几上,放着一本大红色的房产证,还有一块碧蓝的石头,以及,一张留言条。 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捡起那张留言条—— “你送我最值钱的东西,大约也就是这两样了,我把它们还给你,往后余生,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呵,最值钱的东西?他送她最值钱的东西是那枚戒指,那里面包含了他全部的心意,他的心意才是无价的,可她,却两次都没有留下。 钟禾提着自己的密码箱来到了山上的民宿。 手里握着褚淮生曾经亲手交给她的钥匙,她心酸的咬了咬唇,想骄傲的离开但到底还是算不得有骨气,这房子是褚淮生出钱买的,她本应该跟着那本价值10亿的房产证和那颗无法估价的海之谜一起留下,可她却还是给带了出来。 她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离开褚淮生她没想过要去别的地方,修罗七关她依然要闯,闯不过那是她的命,闯过去了她也哪里都不会再去,就留在这个山顶的小院里,揣着她和褚淮生那些美好的回忆,静静地过完余生…… 一个人在院中独坐了许久,直到传来饥肠辘辘的感觉,她才想到自己一天似乎都没吃什么东西,冰箱里还有一些她上次买的食材,却没什么心情做,看到有一桶未开封的泡面,就烧了壶开水,准备凑合一顿。 泡面刚泡上,身体忽尔觉得有些疼痛,开始是轻微的痛,然后是逐渐加重,这不知名的疼痛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乎整个身体都痛,她不适的双手搂怀到沙发上坐下。 从小到大,她受过很多伤,对疼痛早已经麻木,然而这陌生的灼烧感还是让她痛的大汗淋漓,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扔进了一只火炉里,浑身的皮都被烧的焦痛难耐。 实在痛的难忍时,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件男式衬衫,咬牙走进洗手间,放了一缸水,然后躺进去,以为热水泡一下就会缓解一些,岂料原本就灼烧的皮肤碰到热水似乎更疼了…… 第144章:这一夜她在炼狱中沉沉浮浮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踉跄着从浴缸里起来,直接将那件男式衬衫穿到身上,那是褚淮生最喜欢的一件衬衫,是她那次准备离开他时,偷偷带走的,衬衫上全是他的味道,她穿着有他味道的衣服,觉得他仿佛就在她身边,那些不知名的疼痛,瞬间也就不觉得可怕了。 泡面已经没有胃口吃,她躺到了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深深的埋在衬衫里,她在熟悉的气息里,等着疼痛感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幼年受到的摧残,加上成年后严苛的训练,她的身体是留了一些病根,但多数都可以忍受,像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是第一次。 拿出手机,她点开褚淮生的微信,编辑了一条:我可能要死了。却迟迟没有发送出去,最后又索性全部删除,重新缩回被子里。 发这样的信息有什么意义呢? 她已经不是在去东北雪乡前他喜欢的那个人…… 看到这样的信息,他也不会觉得紧张的。 甚至可能会觉得这又是她的套路,她不发是一回事,她发了他却不回复又是另一回事,她现在已经这么难过,再不能多额外承受一份失落。 这一夜钟禾在炼狱中沉沉浮浮。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身体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但整个人却多了一份沉重,这份沉重于无形中压迫着她,以至于她从床上下来,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 她很渴,嘴唇已经渴的干裂起皮,等不到烧热水,直接倒了杯昨晚泡面的冷水,连着喝了三杯才搁下杯子,看到昨晚的泡面已经泡的糊成一团,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筒。 重新又躺回床上,这才发现白梓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手机没有调静音,如果只是睡着了她不可能听不到电话声,那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她昨晚被痛晕了,刚刚才醒来。 她给白梓回拨过去,那端很快接通:“禾禾,你怎么样了?” “?” 钟禾有些没反应,刚想开口问,又听白梓道:“我们见面说吧!” 两人在西山茶道馆碰面,令钟禾没想到的是,白梓看起来也很憔悴,并没有比她的状态好多少。 “你昨晚是不是很痛?” 白梓一开口问,钟禾诧异了:“你也是?” 白梓蹙眉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 “不止我们俩觉得痛,简扬也是。” 钟禾的脸色凝重了,她忽尔想到一件事:“难不成是你之前说的什么……” “没错,是我们身体里隐藏的纳米芯片过期了。” “过期是什么意思?” “过期就是这个芯片追踪行踪的能力已经失效,它成了毒素留在了我们的身体里,必须要有解药才能将这个毒素排除出来,否则一直残留在我们体内,就会像昨晚一样,我们会越来越痛,最终有可能会因为疼痛过度,心力衰竭而亡。” 白梓的每一句话都像炸.弹在钟禾脑海里回响。 “所以,七爷不给我们解药是吗?” “这个纳米芯片的有效期是十年,一旦失效只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重新注射新的纳米芯片,第二,服下解药将毒素排出。我们三个人同一天来到德义堂,也是同一时间被注射芯片,所以发作也是同步,昨晚我跟简扬发作时,副堂主突然带了两支注射器过来,他给我们一人打了一针,那针扎到我皮肤里,我才知道他注射的是什么,因为那滋味跟十几年前我们被注射第一针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们又被注射了新的芯片?” 白梓忧伤的点点头:“副堂主也没有瞒我们,他替七爷传话,我们既然是德义堂的人,就要终身携带芯片,除非像你一样,准备申请退堂,可以不用注射,但是……” 钟禾大约已经猜到了结果,她面无表情道:“直说吧,没关系。” “七爷也不会给你解药。” 意料之中的答案。 白梓焦虑道:“禾禾,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要坚持退堂吗?” “嗯。” “可即使你闯关成功,七爷也不会给你解药啊,你还是死路一条!” “到时候再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你以为你能斗的过七爷吗?他就是一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通过这件事我们才真正认识到他的狠毒,还记得我之前说用心脏起停电击器可以使芯片失效,原来根本就不行,我今天上午跟简扬到医院里试了,不但毫无作用,甚至连那枚芯片具体在什么位置都无法查验,我就说大耳怎么那么轻易就把芯片的秘密告诉我,如今看来,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它。”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为了活下去而留下。” “那你还闯修罗七关干什么?知道七爷为什么选择这时候离开,又迟迟不肯回来吗?他就是算准了我们的芯片已经失效,他在等我们发作,他嘴上答应了你的退堂申请,可却并不希望你真的离开,他想让过期芯片带来的疼痛让你改变主意。” 钟禾自嘲的哼了一声:“那看来七爷对我还挺有信心。” “有什么信心?” “他觉得我能闯的过修罗七关。”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闯的过去!” “如果是不可能的,他又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不肯回来?要让芯片的疼痛来折磨我?” “他可能……” 白梓难过哽咽:“不想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就这么盲目送死了。” “不管那个芯片残留的毒素会在我身体里发作多少次,也不管是不是会一次比一次难以忍受,我既然心意已决,就绝不会回头。”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 “那你要我怎么样?为了活下去重新回去德义堂,让副堂主重新再给我注射一枚新的芯片吗?” “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什么路?” “之前七爷跟你提过的,你只要怀上褚淮生的孩子,将来用这个孩子威胁他,让他交出七爷要的东西,你就可以拿到解药。” “七爷跟你说的?” “副堂主说的。” “我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按你们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机会留下?” 第145章:能征服他一次,就能征服他两次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不是让你拿着孩子去威胁他,你只要怀上孩子,七爷会安排好的,比如你生产的时候七爷把孩子偷走,然后用来威胁褚淮生,你可以装作不知情,褚淮生为了自己的骨肉一定会舍弃一切,等他换回了自己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依然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副堂主说了,你只要照办,他可以将解药分四次给你,每三个月一次,直到你临产给你最后一颗,你身体的毒素就会全部清除干净,另外你也不用再闯修罗七关,这对你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梓梓,你大约不知道吧?褚淮生他已经不要我了。” 钟禾嘴上挂着自嘲的笑,眼里却闪耀着心酸的泪花。 “他不会跟你置气一辈子的,你能征服他一次,就能征服他两次,只要你不放弃,他就能重新接纳你……” 钟禾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的好友,很难想象这些荒唐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你今天是不是受什么人蛊惑了?” “禾禾,我是为你好,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受折磨,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白梓,你如果是我朋友,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天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你所以我才忍到了现在,我什么罪孽的事都可以做,但我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这是我的底线,我也跟七爷坦白过,我绝对不会利用一个孩子去伤害我爱的人,更不会允许别人去利用,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过,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再说。” 钟禾从西山茶道离开后,辗转又来到了玄梧会所。 她径直来到101包厢,一推开门,见到包厢里只坐着一个人,转过身刚要走,被里面的人唤住:“哎哎哎,小花花,你这是当我不存在呐?” 钟禾回过头冲茅子廷解释了一句:“我就是看看牧野在不在。” 茅子廷一把将她拉进包厢里坐下:“你不是有她微信么?给她发信息啊,叫她过来。” “她没搬来?” “来了,在楼上呢,不肯下来啊。” “你去骚扰她了?” “我没有,我就是差人喊她来喝酒,她说她要写作,给拒绝了。” 钟禾想了想起身:“那我到楼上找她。” 茅子廷一把抓住胳膊,只差给她跪下了:“求求你,帮帮我……” 无语地翻了道白眼,她坐下拿出手机给白梓发信息,信息刚一发送,手机被茅子廷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钟禾要抢回来。 “帮人帮到底,我待会给你发红包!” 手机抢回来,钟禾才发现茅子廷将牧野青沅的微信名片转发到了他的微信号上。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茅子廷摆出一副脸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有的泼皮无赖样:“等我们结婚了,我让你做我孩子的干妈。” “……” 茅子廷添加了牧野青沅的微信名片,接下来就是兴致勃勃的等她通过了。 他不经意扫了钟禾一眼,突然咦了一声:“小花花,你是不是吸毒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吸毒了?” “你没吸毒怎么脸白成这样?还有整个人看着也瘦了一圈,无精打采的,眼睛都没以前亮了,你这典型就是嗑药的症状啊。” 茅子廷话刚落音,牧野青沅从外面走了进来。 茅子廷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言笑晏晏道:“还是我们小花花面子大,我请都请不来,小花花一个信息就来了。” 牧野清浅一笑:“男女授受不亲。” 茅子廷愣了一下:“呵呵,也对喔,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我们原来的三人帮就成了我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淮哥不来就算了,连赵德也失踪了,好好一个酒吧老板酒吧都不要了,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 茅子廷抱怨完,突然想到自己加微信的事:“牧野姑娘,我加你微信你看到了吗?” “恩,看到了。” “那你通过了没?” “没有。” “为什么?” “我从来不加异性微信。” “……” 茅子廷心碎掉了。 钟禾问牧野:“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牧野点头:“挺好的,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事,昨晚没休息好。” 两个姑娘聊着天,茅子廷正愁插不上嘴,包厢的门打开,赫然又进来一个人。 “淮哥,你来啦!” 茅子廷激动的挥手,跟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气氛突然间凝固。 钟禾原本脸色就苍白,乍然见到进来的人,显得更白了…… 而相对钟禾的措手不及,褚淮生明显要更意外,毕竟,玄梧是他经常来的地方,他会出现没有悬念,可一个已经走了的人出现在这里,那就令人费解了。 他薄唇紧抿,缄口不语。 茅子廷立刻指着钟禾身旁的女子介绍道:“淮哥,这是花花的朋友,牧野青沅姑娘。” 她的朋友? 褚淮生幽冷的目光神色不明的落到牧野身上,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茅子廷拱了拱钟禾,促狭道:“我淮哥是谁,你不给介绍一下么?” 钟禾将思绪整理好,安然自若的起身,眼睛却故意避开某个人:“茅少,牧野,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哎,怎么刚来就走了,你……” 茅子廷错愕的还没反应过来,牧野又起身:“我还要写作,也就不留在这里叨扰两位了,再见。” “哎哎!不是,你们怎么都走了?牧野你别走啊,牧野,牧野……” 牧野青沅追到外面,看到钟禾就站在两人碰面的那天晚上,她站的那棵香樟树下,径直朝钟禾走过去:“他就是那天让你在火车上哭了一路的男人吧?” 钟禾低低地嗯了一声:“你怎么出来了?” “我跟他们又不熟,你都走了,我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牧野视线不经意瞄到一个人,轻咳了一声:“他来了。” 褚淮生步伐沉稳的朝香樟树这边走过来,牧野冲他颔首一笑,识趣的回了酒吧。 钟禾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看到一双修长的腿站到面前,她缓缓抬起头,迎向他寒冽的目光。 第146章:一定要我滚出星海,才满意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为什么没走?” “我已经从你们家搬出来了,还不行吗?一定要我滚出星海城,才满意吗?” 心口一阵阵钝疼,她垂下目光,忍着鼻间的酸楚:“我不是你的仇人,你没必要对我赶尽杀绝。” 褚淮生盯着她苍白的脸,看了许久,才移开视线:“现在住在哪里?” “这个不劳你过问。” 负气地丢下这句话,她伸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玄梧酒吧是凌晨两点关门,今晚牧野灵感比较好,一直在酒吧大厅写到所有人都走光,才抱着电脑回楼上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突然发现手腕上戴的一条幸运草手链不见了,她记得跟钟禾站在香樟树下的时候手链还在,那一定是后来落在了酒吧大厅。 匆匆披了件外套下楼,明早清洁工会过来打扫卫生,如果她现在不找回来,明天不一定能找到了,大厅里漆黑一片,她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就用手机照明,来到晚上写作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找。 “谁在那里?” 寂静的空间里突兀地传来一声男人低沉的质问,牧野身子一僵,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刚要捡起来,啪的一声,酒吧里的灯亮了,本能的抬头,她与一双幽暗深沉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牧野有些意外:“赵先生?” 赵德可能也是没料到,表情一闪而过的诧异,但很快镇定下来:“已经很晚了,牧野小姐怎么还没休息?” 牧野捡起手机,将刺眼的手电筒关掉:“我手链掉了,我过来找找。” 赵德犹豫了一下,朝她走过去,在地上巡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一张桌子底下,他高大的身躯一弓:“是这个吗?” 银色的四叶草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明亮的光芒,牧野感激的接过:“是的,谢谢。”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牧野将外套拢紧了一些:“那我上去休息了。” 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回过身:“对了,我把房租给你。” “我身上没有现金,我用手机转给你。” 赵德踌躇了两秒,从怀中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界面,放到了牧野面前。 牧野刚要扫码,赫然看到那是微信二微码,她愣了一下,抬头朝面前的男人望了一眼,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地退出去,重新换了扫一扫。 微信加上,她转了两千块钱过去,手机搁回口袋,牧野道了句晚安。 然而没走几步她又停下来,“赵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晚来酒吧,你该不会是在躲我吧?” 赵德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向别处:“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主要今晚茅先生一直在那抱怨,说以前你们经常聚在一起,这几天你却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我以为是不是那天的事让你有些介怀,其实不必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那天我也喝了酒,所以不存在你占我便宜,那本来就是一个误会,大家都忘了就好。” 赵德晦暗不明的目光终于又落到她身上,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了几秒,才缓缓点头:“恩好。” “哦对了,还有个事情,其实转账的话,支付宝也可以。” 赵德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钟禾已经十来天没有下山了,自从那天在玄梧与褚淮生不期而遇后,她就自觉的当起了鸵鸟,他明显是不想见到她,那她又何必不识趣的频频出现。 七爷说他月底就会回来,她只要耐心的再等上个十来天,就可以去闯修罗七关。 至于未来,就等闯关以后再说吧…… 毕竟,有很大的可能,会不再有未来。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瞥了眼号码,赶紧接起来:“喂,奶奶?” “花花,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钟禾走得那天,跟老太太说她要暂时搬出去一段时间,等她孙子气消了再回来,老太太起初不同意,后来在她不遗余力的劝说下,才终于答应,想着只要两人不离婚,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然而老太太却不知道,她并非自愿般出去,而是被她的孙子给撵走的…… “奶奶,我挺好啊,您身体怎么样?” “我平时都好,就是想到你的时候就不太好了,一想到你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我这胸口就跟压了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 “奶奶,我没有流浪呀,我有地方住的,我住在山上,是您孙子给我买的房子呢,这里环境很好,空气清新,远离喧哗,就像我的家乡一样,我很喜欢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可你一个人住外面到底不是个事啊,等淮生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奶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给他施加压力,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不是他自己真心实意的接纳我,只是迫于你的压力接我回去,那他心中的隔阂无法消除,回去了我们的关系也依然还是恶劣啊,所以不着急的,再等等吧。” 一老一小又聊了一会,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钟禾放下手机时看到有一条新消息,是白梓发来的,她点开一看:“禾,那个芯片残留的毒素如果不及时处理,平均7-10天会发作一次,距离上次发作已经过去10天,这两天你多注意一下。” 一想到又要经历那犹如烈焰焚身的痛苦,钟禾沉吟了片刻,决定下山一趟。 虽然白梓跟她说了,除了七爷没有任何特效药可解,但她还是想找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体内的毒素逼出去。 她来到星海市人民医院,挂了一个疼痛科,将自己的情况跟医生阐述了一遍,医生听完后建议她做一个磁共振,首先要明确残留物具体在身体什么位置,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磁共振下午做不了,她预约了三天后的上午。 从三楼疼痛科出来,她乘坐电动扶梯往二楼下,忽尔在二楼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两张似曾相识的脸,等她想要再仔细去看时,流动的人群已经不见了,她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看到了谁。 第147章:她何尝不是深陷情网,无法自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狐疑的张望了片刻,确定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后,她继续踏上电动扶梯离开了。 一个人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逛到了天黑,她想去找牧野,又怕遇到褚淮生,便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 牧野很快回复好。 钟禾第一次请牧野吃饭,就想去好一点的地方,刚好她所处的位置离顺香楼不远,便把顺香楼的定位发给她,然而等到她赶过去时,才知道顺香楼要提前预约,临时过来吃饭根本没有位子。 钟禾陷入窘迫,正为难要怎么跟牧野解释,身旁突然有人唤她:“钟小姐?” 她猛一抬头,见到唤她的人很是惊诧:“袁、袁先生,真的是你……” 袁晋城粲然一笑:“见到我很意外吗?” “你来星海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今天是不是去过人民医院?” 袁晋城原本含笑的目光突然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怎么了?” “我今天好像在医院碰到你了,你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是苏莱雪吗?” 钟禾说完,就紧张的等着他的回复,虽然当时那个女人戴着口罩,但她记得那双眼睛,她双仿佛能摄人心魄的眼睛,初次跟苏莱雪见面时,她记忆犹新。 袁晋城短暂的沉默,钟禾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她问出了自己最害怕面对的一个问题:“她并没有离开是吗?” 袁晋城笑了:“你看错了,我今天没有去过什么医院。” “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到外面停车场问问我的司机,我今天下午刚到的星海。” 似乎没什么可怀疑的了,钟禾抱歉的点头:“那看来真的是我看错了。” 袁晋城朝顺香楼里扫一眼:“你也是过来吃饭?” “嗯是的,不过我没有预约,可能要换地方了。” “那就一起吧,刚好我今天约了一个朋友,对方有事来不了了。” “不用不用,我也约了一个朋友……” 钟禾话落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撇见号码是牧野打来的,赶紧放到耳边接听:“喂,牧野你到了吗?” “钟禾抱歉,有个出版社的稿子我需要加急赶出来,可能跟你吃不了饭了,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好的,没关系,那你忙……” 钟禾挂断电话,迎上袁晋城戏谑的目光。 “也被放鸽子了?” 她干笑着嗯了一声。 “看来这顿饭注定要我们俩一起吃了,天意如此,钟小姐还要拒绝吗?” 钟禾想着正好可以借此跟他聊聊苏莱雪,便不再拒绝,跟着他进去了顺香楼。 两人进到其中一间包厢,钟禾最先问的是:“袁先生,你妹妹还好吧?” 袁晋城稍稍意外:“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她。” “不,我不是惦记她,我是害怕她。” 她实话实说:“你妹妹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我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不要回来折磨我。” “放心吧,她暂时不会回来。” “她放下执念了吗?” 袁晋城无奈一笑:“执念若是那么容易放下,那还能叫执念吗?” “那你呢?也一直没有放下吗?” “我?” “听说当年是你带走了苏莱雪?”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也是,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那你真的很喜欢她?”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 “你都把她带走了……” “我只是送她去机场。” 钟禾糊涂了:“那这么说你不喜欢她啊?” 袁晋城沉默了下,“坦白说,确实是喜欢过,在她没有跟褚淮生在一起时,我追求过她,不过在她选择了褚淮生后,我这点心思也就湮灭了。” 钟禾摇头:“我不太信。” “为什么不信?” “依袁伶俐对褚淮生根深蒂固的执着来看,你们袁家必然都是情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袁晋城目光一闪而过的深沉,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照你说的,我们袁家已经出了一个情种,要再出一个,那我父母还不得气死。” “那你现在真的不喜欢她了吗?” “我们只是好朋友。” “你们很早就认识?” “我们三人曾是斯坦福大学的同学。” 斯坦福…… 钟禾突然就觉得自己离他们好远。 见她忽然不说话了,袁晋城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们的学历都好高,难怪褚淮生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们,我跟他之间的确是云泥之别。” “钟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犹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你那份对人生洒脱的态度,那可是我们在任何高等学府都学不来的,时至今日,我依然是记忆深刻。” 钟禾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就是胡言乱语,其实说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你忘了,我可没有忘,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后来我可是常常把你说的那些话,用来开导另一个人。” “你说的另一个人……不会是苏莱雪吧?” “恩。” “……” 钟禾咂舌,简直不知说什么好:“苏小姐名校毕业,什么哲理不懂,哪里用得着我那些班门弄斧的话来开导。” “可她却没有你那份洒脱,她跟伶俐一样,有着深深的执念,也许褚淮生这个人,天生就擅长给人下蛊。” 钟禾一言难尽,她无法跟袁晋城说,那时候她之所以能那么洒脱,无非是因为还未陷入情网,而后来当她跟褚淮生一番爱恨纠缠后,她又何尝不是深陷情网,痛苦到无法自拨。 “苏莱雪上次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这是她的私事,我不便多说。” “那你觉得……她有可能跟褚淮生复合吗?” 袁晋城薄唇勾出一道邪肆的弧线,似笑非笑:“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哪里知道……” “这难道不是取决于你吗?” 钟禾木讷,袁晋城一语道破:“他们有没有机会复合取决于你们的关系够不够牢固。” 一顿饭结束,两人并肩从顺香楼里出来。 钟禾问出了一句憋在心底的话:“袁先生,不管是从你妹妹的角度还是你好朋友苏莱雪的角度出发,你好像都不应该对我友善,可为什么今晚你却对我知无不言,我想不出你对我和善的理由……” 第148章:褚淮生,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晋城勾唇一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有胸襟的人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有理由仇视我。” “我觉得没有理由,我妹妹是我妹妹,莱雪是莱雪,你并没有对她们做错什么,她们一个爱而不得,一个因故分手,都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要迁怒到你身上?” 钟禾心底涌进一股暖流,她发自内心道:“袁先生,你真是富家子弟中难得一见的清流,袁伶俐刁钻跋扈,没想到你却如此通明事理,我真为她有你这样的哥哥而感到幸运。”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那你以后也可以喊我哥,不用叫我袁先生,显得生分。” 钟禾忙摆手:“那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已经抢了你妹妹的爱人,要再抢了她哥哥,这梁子真就结大了……” 袁晋城盯着她一副求生欲极强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笑笑,没再说什么。 褚淮生今晚恰巧也在顺香楼吃饭,钱进一脸凝重的进来,俯在他耳边不知悄悄说了句什么,只见他原本就清冷的脸忽然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冷的一桌人都噤若寒蝉。 “抱歉各位,我有点事,可能要先离开了。” 他缓缓起身,略一颔首,大刀阔步地迈出了包厢。 外面钟禾站在袁晋城的车旁,袁晋城再三问她:“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真的不用,我打车很方便的。” 袁晋城想了想:“那我们加个微信吧,不是仇人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钟禾犹豫了一下:“好啊。” 两人刚加上微信,钟禾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朝自己逼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一股重力牵制,接着整个人被强行拽走了。 她惊愕不已,用力挣扎:“褚淮生,你放开我!” 跟很久以前她酒后冒犯他一样,褚淮生一语不发,只是拽着她的手腕,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车门一拉,将她扔了进去。 “你要带我去哪?” 钟禾盯着他阴云密布的脸,想着不会又要把她扔下生死崖吧? 褚淮生加快了油门,她便不敢再多说话,因为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她再嚷嚷,只会激怒他,一个不小心,就是一车两命了。 口袋里的手机嘀了一声,她拿出来一看,是刚刚加了好友的袁晋城给她发的一条信息:“没事吧?” 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刻她无法违心说没事,但也不能说有事,索性回了一条:“谢谢今晚的热情款待。” 褚淮生阴翳的目光从后视镜扫一眼,突然一脚踩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一身戾气的下车,将钟禾从车里拽下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呵,微信都加上了。” 钟禾夺回手机,扔进口袋:“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想干什么?留在星海就是为了能跟袁晋城婚内出轨吗?” “婚内出轨?褚先生这句话还真是好笑,我结婚了吗?在某人眼里形同虚设的关系,凭什么能成为评判我道德的标准?你都不要我了,你管我跟什么人交往!” “我不管你跟什么人交往,但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袁晋城?” 钟禾鲜少见到褚淮生会有如此动怒的时候,因为见到她跟别的男人走近他不高兴,这在别人看来是对一个女人的在乎,可钟禾却丝毫开心不起来,甚至觉得无法喘息的难过。 “为什么不能是袁晋城,因为他曾经带走了你心爱的女人是吗?因为他三番两次的招惹你身边的女人让你伤自尊了是吗?” 钟禾的话说得很难听,可以说毫不留情面。 她能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已经快要被气炸了,她不畏惧,反而觉得特别痛快。 他越生气,她就越解气。 褚淮生后槽牙几乎要被咬碎,两个拳头骨节分明的抵在车上,僵着腮帮子一字一句:“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我只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听不听在你,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撕掉面具的猫也有可能是凶恶残暴的老虎。” “谢谢褚先生的提醒,不过我不需要。” 钟禾说完,面无表情的就要离开,被褚淮生的胳膊拦住:“删掉。” “删掉什么?” “微信。” 她没好气哼一声:“你管不着。” 他捏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车门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钟禾突然觉得疼,这种疼却不是被褚淮生禁锢的疼,而是被烈火焚烧的疼,从脚底一直往上蔓延,她脸上唰一下开始变色:“放开我。”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星海。第二,远离袁晋城。” 离开星海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插进了钟禾的心脏,身体的疼痛和他无情的驱逐,让她一时间悲不自胜,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那么凄凉,那么悲怆,那么寒心,先前他让她离开,她以为只是负气,可现在当他又一次这么郑重的说出来,她才相信,原来他是说真的。 “我离开你是我不对,可我并不像某些人一走就是六年,我很快就回来了,即使这样也不能被原谅了是吗?那请问之前的情深意切都是假的吗?我绝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即便我辜负了你,你心有芥蒂,我也不相信你连一点留恋都没有了,除非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因为但凡你还对我有一丝的情感,今天都不会这么无情的赶我走……” 身上越来越痛,痛到她近乎崩溃,痛她到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我总以为你只是在跟我怄气,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等你气消了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我高估了你对我的感情,你能毫不留情的赶我走,那我想即便是哪天我死了,你应该也是不会觉得难过的。” 当仅有的信仰破灭,只剩下漫天的绝望,她说:“褚淮生,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第149章:不能治病…但能止痛,我这里痛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再也不要爱你了,几个字像炸雷一样在褚淮生脑中炸响,他怒不可遏的想要把她捉回来,她却迅速拦了辆出租车,逃走了。 褚淮生在原地寒峭地站了片刻,坐进车里,朝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出租车经过一家药店时突然停下来,褚淮生眉头一蹙,也将车子刹住,他的车子停在暗处,不易被人察觉,钟禾或许也是觉得他不可能追上来,便也没有回头看,她两手搂怀,微弓着身子走进了药店内。 片刻后,她提着一只塑料袋出来,纵然距离较远,褚淮生仍然瞥到了她的脸色不太好,等她重新坐进车里,冷鹜的思忖了几秒,他推开车门下车。 进到刚才她进的药店,他开门见山问:“刚才那位小姐来买的什么?” 药剂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一位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来跟她问话,一时有些犯花痴,没有及时回答,直到他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声:“买的什么?” 小姑娘才慌乱语结地答道:“止、止痛片。” “止痛片?” “是的,她买了三盒止痛片……” 褚淮生眸光一沉,疾步转身离开。 钟禾回到山顶的民宿,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将塑料袋内的止痛片全部倒出来,一颗一颗全部塞进嘴里。 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明明身上火烧火燎的痛,滴下来的汗却是凉的。 白梓说的没有错,任何不对症的药对她都无用,吃了那么多颗止痛片,身上却还是那么痛,像烤红了的烙铁烙在身上把肉烧焦烤熟的那种痛…… 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快点昏厥,像那晚一样,再醒来时就不痛了。 就在她即将奄奄一息时,模糊的眼前突然涌现一抹高大的身躯,她眼皮一张一翕,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怎么了?” 褚淮生将她从地上抱到沙发上,手探向她的额头,触到一手冰冷的汗,声音不自觉又沉了几分:“我问你怎么了?!” 嘴唇蠕动了一下,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终在他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凌晨十二点。 褚淮生站在王昭林私人诊所的屋内,面色阴翳地质问:“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王昭林若有所思:“出是出来了,可是很奇怪的,什么异常也没有。” “没有异常她怎么会痛的昏过去?” 王昭林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是加州大学医学院有名的医学博士,他虽年纪轻轻,在医学领域却已有了较高的造诣,在美国时,机缘巧合下,他与褚淮生相识,驰越集团虽在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但其中的三大主业之一却是医疗,从他爷爷开始,就致力于医药研发造福于民,当时的驰越还不叫驰越,而是叫创越医药技术有限公司,后来随着根基越来越稳,才改名叫驰越,目的是希望创越医药可以驰骋海内外,终有一日成为医疗界的龙头老大。 褚淮生那时便觉得王昭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好他在研究干细胞移植治疗癌症的重大项目,因为缺乏研究资金,项目一度无法展开,褚淮生答应他,若他愿意跟他回国,他愿意无条件的支持他所有的项目,联想到可以自由研发,而不用担心资金链断裂,王昭林义无反顾地跟他回来了。 如今王昭林既是他的私人医生也是驰越集团飞普实验室的技术骨干,对于他的能力褚淮生从不质疑,然而此刻他却跟他说,人晕了,但却查不出任何问题。 “我也很纳闷,但我确实仔仔细细的给她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你们家的这些精准仪器不是?” 王昭林从来没见过褚淮生脸色那么阴沉过,诊所内气压一时低到不能再低,褚淮生联想到钟禾说的那句,即便是哪天我死了,你也不会觉得难过,一向的冷静与自持便不复存在了:“她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你放心,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没可能的事。” “那就让她给我醒过来,如果二个小时内她再不醒来,你下个月的研究资金就自己去卖肾吧!” 王昭林:“……” 褚淮生坐在钟禾床边,盯着她那张苍白瘦削的脸,真的是觉得头痛极了,为了不重蹈覆辙,他一次次狠心的将她推开,可看她现在这副模样,他又觉得自己亲手垒起来的堡垒,眼看着就要倒塌了。 他不是不爱,也不是不想爱,而是无法再承受,未知的变故。 每每想起自己在感情上遭受的愚弄,他就丧失了一切爱的欲望… 凌晨五点,钟禾从虚脱中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她对周遭的环境并不陌生,她知道这是褚淮生私人医生王昭林的诊所,也记起了昨晚昏厥前,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她挪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轻微的动静惊醒了身边的人,褚淮生一见她醒来,眼底划过一丝惊喜,随即凝重的质问:“你出了什么事?” 钟禾撇过头:“没事。” “没事?” 他被她激怒:“没事你买什么止痛片?没事你吃那么多止痛片?吃那么多止痛片你是想死吗?” “我死了你在意吗?” 她突然委屈的反问。 褚淮生愣住,气氛一时有些僵凝,到底是不忍再跟她置气,他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到底怎么了?我让王昭林全身上下都给你检查了,他说你没有任何问题,没问题你怎么会昏厥呢?还有你为什么要吃止痛片?你是哪里不舒服?” 钟禾不能跟他讲自己身体里有过期芯片残留的事,何况这么离谱的事说了他可能也不会信,想到他说王昭林给她做了所有的检查,都检查不出问题,她突然就觉得自己预约的磁共振检查似乎也没必要了。 “我哪里都不舒服。” “不舒服你不会去看医生,你买什么止痛片吃,止痛片能治病吗?” “不能治病…但能止痛,我这里痛。”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被你气得痛。” 褚淮生郁结地移开目光,抿着唇不说话。 钟禾掀开被子要下床,他问:“干什么?” “走了。” 伸手将她拽回床上,他愠怒:“黑灯瞎火的,你想去哪?” 第150章:果然没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已经没事了,难道还要住在这里吗?” “没事也等天亮再走,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走?” “我可以打车。” 钟禾其实是不想跟他独处一室,她忍受不了看着他却不能拥抱他的心酸,也怕他会一直追问她为什么会昏厥的事。 “打车?打车你想去哪?上山?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人打车上山,你是怕出租车司机找不到机会对你先奸后杀,主动给他创造机会吗?” 钟禾被他接连怂怼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她负气背过身:“用不着你管。” 倔强的朝门边走,胳膊再次被拉住,她却死也不肯再躺回那张床上,两人拉扯间,褚淮生突然摁住她的头亲了下去,钟禾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双反抗的手也安静了下来,她觉得天旋地转,任由他一直从门边将她亲回床上。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 他伟岸的身躯压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钟禾恼羞成怒,刚要反抗,他又亲了下去…… 睡在隔壁房间的王昭林被拉扯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来到病房,打着哈欠问:“褚淮生,她是不是醒了?我不用卖肾了……吧?” 最后一个‘吧’字是在他惊愕的目光下从嘴里溢出来的,他震惊的看看床上狼吻的一幕,惊得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慌乱转过身,他惊慌失措道:“我、我梦游,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 赵德正在包厢里喝酒,茅子廷心潮澎湃的蹿进来:“来、来,跟我出来!” “干什么?” 赵德蹙眉,不明白他又抽什么风。 “出来你就知道了。” 茅子廷一直将赵德拖到吧台,视线落向大厅卡座的一角,两个眼睛冒着红心道:“你看牧野今天是不是特别漂亮?” 赵德:“……” “我建议你抽空去做个脑CT。” 他从椅子上起来,抬腿要回包厢,茅子廷将他拽住:“干什么?你走了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多尴尬,咱俩假装在这喝酒聊天,我时不时的瞅过去一眼,也不会显得刻意。” “你看她干什么?” “我喜欢她呀。” “喜欢就去追,拉着我陪你坐在这里望梅止渴,是你有病还是我不正常?” 茅子廷:“……” “老赵,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善良正义,如今却刻薄毒舌,是什么改变了你……” 赵德闭上眼,作个深呼吸,重新回到吧台旁坐下。 茅子廷言笑晏晏,“这还差不多。” 痴痴然又朝心上人望过去:“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特别的姑娘呢?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周遭那么嘈杂,她却丝毫不受影响,跟舞池里那些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女人们比起来,她就像一朵盛开在高原的雪莲花,那么干净、纯粹、美好、鹤立鸡群,一枝独秀,她真的是我见过……” 赵德听着这些浮夸聒噪的话,单手撑向额头,修长的手指隐忍的在眉心捏了捏。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朝那个昏暗的角落望过去,茅子廷忽然觉得他是在藐视他的爱情,强行将他的身子扳过去,他愤愤不平:“你看我说得难道不对吗?你看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你这酒吧里都多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赵德这一回头,恰好与牧野青沅的视线撞到一起,牧野打字打累了,刚想休息一下,结果就瞥见一双朝她望过来的眼。 那双眼深如幽潭,清冽、澄澈。 她迟钝了一瞬,起身向吧台走来。 几乎同一时间,赵德收回目光。 茅子廷激动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拽着赵德的衣袖亢奋道:“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我的满腔爱慕,缓缓的过来了……” 牧野来到两人面前,温和一笑,礼貌询问:“赵先生,茅先生,你们今天怎么不在包厢里喝酒?” 因为包厢里没有你呀…茅子廷在心里亢奋回答。 表面上却口是心非说:“老闷在包厢有什么意思?偶尔出来看看这些表演也挺不错。” 此刻大厅舞台上正在表演着撩人的钢管秀,牧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视线落到赵德身上:“赵先生,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我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赵德眉心抽了一下,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怎么说?” “我给你转的房租你也没有领取,现在都过期了,你不领取我在想是不是你希望用这种婉转的方式表达你不想让我住在这里的意思?” “你想多了。” 赵德移开视线:“我只是最近有些忙,忘记领取了。” “那我重新给你发一次。” 牧野青沅拿出手机,茅子廷探头一望,顿时深受打击:“你俩有微信?” “嗯。” “你不是从来不加异性微信?” 牧野青沅还未来得及回答,赵德插一句:“她给我转房租。” 茅子廷消化了两秒,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牧野小姐,你不用转他了,转我吧,这酒吧我也有股份,转给我是一样的!” 他说着挡到赵德前面,迫不及待的把微信二维码翻出来。 牧野愣了愣,轻声道:“那我用支付宝转你。” “我没支付宝!” 茅子廷不假思索。 这摆明了就是要加微信,短暂的僵持,见当事人不回应,牧野深深地朝茅子廷身后瞥了一眼,低头扫了二维码。 终于成功加上了心上人的微信,茅子廷捧着手机心花怒放。 重返包厢后,赵德刚一落座,他贱兮兮的凑上去:“老赵,跟你商量个事呗?” 赵德意味深长的睨他一眼:“说。” “把你这酒吧转给我吧?” “就为了收房租?” 茅子廷嘿嘿一笑:“当然也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心上人。” “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的心上人只是在这住一阵子,不是住一辈子。” “就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才要接手酒吧呀,我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足够多的机会去接近牧野,不然等到她的作品完成,我岂不是连哭都找不着地儿了……” “为了一个女人,你要买下一家酒吧,茅子廷,你老子赚钱不是这么给你花的。” “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就我老子会赚钱,老子就不会赚钱吗?老子……” 赵德不想再听他胡搅蛮缠,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搁到茶几上,霍然起身道:“你问淮哥吧,他若同意,我没意见。” “嘿,你俩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这酒吧到我手里就一定会倒闭吗?想当年老子我也是沃顿商学院毕业的!” 第151章:唇齿间清晰的残留着他的味道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梦境一般。 她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确切的说是昏迷了很长时间,直到此刻醒来,她也不确定她第二次昏迷是因为太累了,还是身体里的毒素发作了,抑或是,被那个男人给亲的窒息了。 褚淮生昨夜亲了她? 这会是她的幻觉吗?他明明要赶她走来着,还说了那么多的狠话,怎么可能还会再…… 可她的唇齿间清晰的残留着他的味道。 没错,他就是亲了她,可他人呢?亲完就跑了? “小姑奶奶,你可算醒了。” 王昭林一脸戏谑的从外面走进来,这一幕让她联想到昨晚被他撞见的尴尬,钟禾局促的从床上下来,一边穿鞋子,一边窘迫道:“我不知道怎么又晕了……” “除了缺氧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 王昭林的反问让钟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羞怯的转移话题:“褚淮生呢?” “早上就走了,你难道还能指望他这个日理万机的人守在这里等你醒来?” “昨晚麻烦了。” “不麻烦,我本来就是替他打工,这是我份内的事。” 钟禾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一张精致的请柬被带落到地上,她捡起来狐疑的问:“这是什么?” 王昭林随意瞄一眼,漫不经心道:“是旭峰医疗交流会的邀请函。” “是你的吗?” “褚淮生的。” “他的怎么会落在这里?” “他不去,问我要不要去,可惜,我没时间。” “这种医疗交流的怎么会邀请褚淮生?他又不涉足这个……” 钟禾这一句话出口,王昭林十分诧异,“我说钟小姐,你是昨天才认识你老公吗?” 钟禾被他问得迷惑了。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怕不是结了个假婚吧?” “我知道他很有钱,是全城首富不就得了,至于他干什么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可好歹你挂着褚太太的头衔,对老公起码的了解要有吧?就你刚才的话要是放到外面说,那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我知道驰越集团好像是做时尚产业的,他们每个季度都会有服装发布会。” 她想起来甄惜就是时尚总监。 “那只是第二产业,驰越第一大产业就是医疗,旗下光是研发实验室就有七八个,除了第一产业医疗,第二产业时尚,还有第三产业金融,另外还有一些小产业,比如房地产、餐饮业、旅游业等等,简单来说,只要能赚钱的,你老公都不放过,现在明白,为什么星海卧虎藏龙,他却能稳当首富了吧?” 王昭林一口气说完,钟禾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还医疗交流为什么邀请他,他又不干这一行,褚淮生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内分泌都能被你气到失调。” 钟禾被数落的无从反驳,她从接近褚淮生的第一天开始脑子里想的就是任务,从未想过要了解他,如今被王昭林揶揄,她也丝毫不觉得冤枉。 叹了口气,她晃了晃手中的请柬:“那这个要怎么办?” “扔了吧。” 王昭林坐在显微镜下,不知在认真观察着什么,嘴里却絮絮叨叨:“可惜了这么珍贵的交流会,我却没时间参加,白白错过了一场与知名专家交流疑难杂症的机会……” 钟禾原本正要把请柬扔进垃圾桶,蓦然听到疑难杂症四个字,她收回了手臂,乌黑的瞳仁中有一丝亮光乍现,她攥着请柬来到王昭林身边,“你说的知名专家是谁啊?” 王昭林还在专注的观察他的显微镜,心不在焉答:“那可就多了,来自世界各地,你要好奇的话,百度去搜一搜旭峰医疗交流会。”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钟禾心中跃跃欲试,她穿好外套,将邀请函装进自己口袋,佯装随意道:“你确定不去哈,那我就给你带出去扔了。” 钟禾一回到山上的民宿,立刻用手机百度了旭峰医疗交流会,如王昭林说得一般,这是一场弥足珍贵的交流,可以说里面任何一条医疗信息,都具有着极大的医学价值,最重要的是,这场交流会,五年才举行一次。 她将口袋里的请柬拿出来,摊平放在了桌上,要去试一试吗?她体内的芯片毒素也是疑难杂症,倘若遇到一位西方华佗能攻破这个疑难杂症,那她就有救了。 七爷迟迟不肯露面,无非就是想等她忍受不了疼痛时,主动找他妥协。 而她,绝不会妥协。 不管这个交流会能不能对她身上的毒有所帮助,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三天后,下午一点,凯帝酒店会议中心,钟禾拿着邀请函惴惴不安的现身。 她其实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揭穿,毕竟她是个外行人,万一被人发现她对这场交流会没有任何作用,再被扒出和褚淮生的关系,那岂不是难以收场…… 因为有这样的顾虑,进入会场后,她特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呆着。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还特地戴了一顶鸭嘴帽,帽子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从帽檐底下的余光里,看到这场交流会并非她想象中的严肃,反倒是更像一场上流社会觥筹交错的酒会。 难怪褚淮生不愿意来,以他那清冷的性格,这样的场合,一向为他所厌倦。 会议现场有不少老外,钟禾没有英文底子,无法与他们交流,便将目光放到了国内的专家身上。 她瞅准了第一个目标,虔诚的向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走去,选择一个年纪大的,无非是觉得年纪大,经验足,接触的疑难杂症也多。 到了老者面前,她礼貌的询问:“老先生,您好。” 老者抬起头:“姑娘有何事?” “请问您是看病的专家吗?” “噢,我是医学院的教授,怎么了?” 钟禾一愣,她倒是给忘了,来这里参加交流会的并非都是医生,绝大多数可能只是从事着跟医疗行业有关的工作。 她尴尬一笑:“没什么事。” 转身正想离开,忽然又想医学院的教授那医术应该也不比医生差到哪儿去,遂又折回头,恭敬询问:“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 第152章:都是什么狗屁专家?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老者亲和点头:“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医学交流,有什么问题姑娘可以直说。” “您听说过一种芯片能通过注射的方式注入人体吗?” 老教授教了一辈子书,桃李满天下,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医者,却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问题,用注射器的方式将什么芯片注入人体。 “姑娘,你这怕不是在电影上看到的情节吧?” 钟禾被问住,要她如何回答,这不是电影的桥段,而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身体里现在就有芯片残留的毒素…… 然而这绝不能被公之以众,否则可能很快她就会成为这场交流会的焦点,甚至有可能会被他们当成研究的标本。 “呵呵,是的,看来教授您也看过类似的电影。” “我没有看过,我也不会看,通常像你说的这种脱离医学现实的奇幻案例都是凭空想象,像什么死而复生,被某种不知名病毒感染后成为丧尸,这些都是现代医学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人体细胞若被病毒或细菌感染后,免疫系统会消灭掉被感染的细胞,并会抵御病毒的入侵,不会存在被病毒控制的现象,所以在这样庄.严的场合,这种天马行空的问题,姑娘就不必拿出来愚弄了。” 老教授一针见血的言论,批得钟禾是面红耳赤。 她没想到自己初战就告败,还被人含沙射影的讽刺了一通。 连声道歉后,她回到刚才的角落,寻找自己的第二个目标。 这次她寻了名看病的专家,看到不断有人上前跟对方打招呼,喊他江主任,从旁听的内容分析,钟禾觉得他应该是名医术精湛的医生。 调整了一下状态,她向江主任走去。 “江主任,您好。” “你好,你是?” “我是刘怡然,久闻您的大名,能不能跟你请教一个医学问题?” 她胡乱编了个名字,想着反正从这儿离开,谁也不认识谁。 “可以,你说。” “这个问题可能有点离奇,但却是真的,就发生在我朋友的朋友身上,这次来参加这个交流会,我朋友就是拖我来找专家了解一下,看看他朋友的这个现象要怎么解决。” “你说我听听。” “就是我朋友的这位朋友多年前被人用注射器在身体里注射了一种智能追踪芯片,之后他的这位朋友无论走去哪里,替她注射芯片的人都能掌控她的行踪,并且现在芯片已经过期,转化成了一种不知名的毒素,因为无药可解,他的这位朋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忍受一种烈火焚身的痛苦,很无奈的是,通过现代医疗器械的检查还发现不了这种残留物的痕迹,您看要……” “行了行了。” 钟禾话没说完,被面前的人打断了。 他虽然没有像刚才那位老教授一样奚落她,但眉宇间也可以看出一丝不耐烦。 “我说这位小姐,你这哪是有点离奇,未免也太过离奇,你确定你的朋友不是胡编乱造,故意戏耍你玩?” “我确定不是!” “我觉得你还是再弄弄清楚吧,不是自己眼见为实的事情,单凭别人一面之词,未必属真,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嗳,不是……” 钟禾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毫不客气的转身走了。 连着两回被人当成疯子,她已经没有信心再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心里有些愤愤不平,都是什么狗屁专家,自己没有遇到过不代表没有,凭什么自以为是的就推翻她的言论?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离开,耳边突然砰的一声传来一声枪击声,紧接着又传来第二声,第三声,酒会现场霎时尖叫声连连,这样一场充满文化底蕴的交流会现场居然会发生枪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钟禾惊诧的躲在大厅一角,等着风波赶紧熄止。 几分钟后大厅趋于平静,开枪的歹徒很快被现场的安保人员制服,虽然交流会刚开始不久,但因为这个插曲的发生,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离去。 钟禾也决定离开,她径直朝出口的方向前行,经过一张方形会议桌时,脚步忽尔顿住。 方形桌边围坐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脸颊瘦削,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一双眼睛犹如隼鹰,目光中透露着坚毅,乍然一瞧,倒是与七爷颇为相似,但似乎又比七爷多了一份锋利。 钟禾的目光落到他脚边的地板上,又徐徐抬起,这时一名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走到会议桌旁,她加快步伐过去,在服务生准备将托盘中的红酒拿出来时,她假意从旁边经过,脚底一崴,身子一撞,红酒不偏不倚地洒落到中年男人身上。 “哎呀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钟禾假装惊慌失措的拿纸巾替中年男人擦试,红酒洒落的位置刚好是他的肩膀,因为撞击的力度过大,有一些红酒甚至渗进他的脖颈。 “先生,我看你可能需要去整理一下,我陪你去换套衣服吧?” 为首的中年男人薄唇紧抿,眉心拧成一道川字,一言不发的点点头,起身随她离开会议桌。 钟禾一路领着中年男人来到酒店的后门,这家七星级酒店她以前到这里参加过褚淮生的家宴,所以并不陌生。 出了旋转门,钟禾对门口的保安说:“麻烦帮我叫辆出租车。” 身后有几名穿着清一色西服的男人跟出来,中年男人沉声问她:“这位小姐,你准备领我去哪里换衣服?” 钟禾深深的与他对视一眼,斩钉截铁道:“先生,我觉得比起换衣服,你现在更应该去的地方是医院。” 她话刚落音,几名清一色服装的男人就要冲上来。 中年男人扬手示意了一下,目光如炬的质问她:“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钟禾的目光朝他的右侧腹部睨过去,言辞凿凿道:“因为刚才的骚乱,你中枪了。” 中年男人眸光一时间变得讳莫如深,这时保安已经拦来了出租车,他没说什么,直接上了车。 车子停到了附近的医院,进手术室前,中年男人嘱咐:“小姑娘,在我出来前,你不能离开。” 第153章:被白嫖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个小时后,手术灯熄灭,子弹被成功取出。 又过了半小时,中年男人从麻醉中醒来,睁开眼,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小姑娘,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不要走吗?” 钟禾想了想:“应该是有话要问我吧?” “你很聪明。” 中年男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赏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子弹击中了?” “地上有血,而且你的左手一直压着你的右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揭穿我?” 钟禾觉得匪夷所思:“我为什么要揭穿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何况你身中子弹也不离开,明显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你受伤的事,我去揭穿你那不是缺德么?” 中年男人眼中的赏识愈发明显,他上下打量钟禾:“没想到小姑娘你年龄不大,却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你看起来非一般的女孩子。” 钟禾救他纯粹就是觉得他看起来与七爷有些相像,可并非为了让他怀疑她的身份,咧嘴一笑,她插科打诨敷衍过去:“先生过奖了,我就是侦探片看多了。” 缓缓起身,她向他告辞:“那既然你已经脱离危险,我这就走了,先生多保重。” “等一下。” 中年男人喊住她,稍微坐起来一些,“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怎么能让你就这么离开?”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无条件满足。” “先生,真的不用,我……” “爸,你怎么样?”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名男人,声音带着急切、担忧,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熟悉…… 钟禾抬头一望,几乎与男人异口同声—— “袁晋城?” “钟禾?” “你们认识?” 中年男人比两人更惊讶。 “他……是你父亲?” 钟禾瞬间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她随便救一个人,就救了袁晋城与袁伶俐的亲爹,这特么才是电影的桥段好不好? 等到来龙去脉弄清楚后,三个人都颇为唏嘘,尤其袁大千,十分意外钟禾居然是褚淮生的妻子。 “我女儿上次回去哭得死去活来,口口声声说褚淮生爱上了一个村姑,没想到这位村姑就是你,更没想到,我袁大千有一天会被你这个村姑所救,看来我们之间缘分匪浅啊。” 钟禾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默认着僵笑点头。 “可惜了,钟小姐,我很欣赏你,如果你不是跟褚淮生有这层关系,我倒希望你可以成为我袁大千的媳妇。” 钟禾吓一跳,这么唐突的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也太让人尴尬了,她赶忙阻止:“袁老先生您就不要开玩笑了,我已是有夫之妇。” “所以说可惜了,我袁大千阅人无数,像你这般年纪却有勇有谋的女孩子很少见,跟我女儿袁伶俐比起来,她真的是被我骄纵坏了,整天除了情啊爱的什么都不懂,难怪淮生会选择你,先前听伶俐说的时候我还有些好奇,能被褚淮生看上的女人那是何等的魅力,如今我倒是明白了。” “袁老先生,您不要夸我了,再夸我真的不好意思了,您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那好,这个给你。” 袁大千将自己大拇指上戴的一枚色泽醇厚的扳指取下来给她:“无论何时何地,若钟小姐有需要我世美集团助力的地方,尽管拿这个扳指来找我,我一定会兑现诺言。”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 一直沉默的袁晋城开口。 “拿着,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盛情难却,钟禾只得收下那枚扳指,袁大千吩咐儿子:“送送钟小姐。” 从病房出来,钟禾深深吐了口气:“天哪,我怎么会救了你父亲……” “怎么?救我父亲你后悔了吗?” 袁晋城别具深意的凝视她。 “那倒不是,就是没想到这么巧,不过你父亲当时为什么要隐瞒他中弹的事实呢?” “今天这个歹徒就是冲着我父亲来的,商场如战场,其中的艰险又岂是旁人能懂的,一个集团的决策者如果受伤,集团的前景就会令人担忧,股价也会受到波动,何况我父亲当时正在洽谈一场重要合作,如果让对方知道发生了意外,难免会令合作节外生枝。” “那我擅自带走了你父亲,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我当时已经接到电话,正在赶来的路上,已经替我父亲完美收官,所以这件事多亏了你,幸好你的机智,让他得以合理脱身,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了,你父亲已经送给了我一枚扳指。”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这样吧,晚上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先欠着吧,今天我有点累了。” 袁晋城也不强求,保持着一贯谦和有礼的态度:“那好,我们下次约。” 钟禾回到山上天已经黑了,忙活了一个下午却一无所获,心里到底有些失落,不经意又想到袁晋城说的话,商场如战场,想到那次她替褚淮生挡刀,原来他也一直处在这样的险境中,越是身居高位者越被人虎视眈眈,倘若今天那一枪是打在褚淮生身上,她脊背一阵发寒,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痛。 这么突然想起褚淮生,她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距离他在王昭林诊所强吻她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居然一吻之后杳无音讯……这叫什么事? 难道那晚只是一时冲动? 钟禾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既然他不主动表态,那她就主动讨一个说法,一边赶她走,一边又强吻她,玩弄人也不带这么玩弄的! 拿出手机,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在忙吗?” 等了十分钟没有等到回复,她想或许他真的在忙,晚饭还没吃,她搁下手机,到厨房炒了碗蛋炒饭,哪知一碗蛋炒饭悉数进肚,手机也依然没有一条信息进来。 心中的怨气更上一层楼,她又发:“等你有空的时候,到山上来一趟,我们谈谈。” 第二条信息发完后,她拿了换洗衣服到浴室洗澡,故意磨蹭时间,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从浴室出来,她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再次被深深的失望笼罩…… 钟禾这一晚睡得极不好,一夜醒了无数次,每次醒来,都会忍不住看一眼手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累加到一起,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她被白嫖了! 第154章:原来你有穿男人衣服的癖好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直到第二天上午,她依然没有收回褚淮生的任何回复,即便她再想给他找理由,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不论什么原因,只要不是死了,两条信息不可能二十个小时都没有看到。 无视她是吗? 很好。 他想要无视她,她就偏让他无视不掉! 钟禾给袁晋城发去一条信息:“昨晚欠的饭今天还有效吗?” “当然。” 袁晋城回得很快。 果然人与人之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今晚可以吗?” “可以。” “可以再附加一个请求吗?” 袁晋城打了个OK的手势。 “我想吃西餐。” 得到袁晋城肯定的答复,钟禾内心有一丝愧疚,她知道自己不该生出这种利用他的心思,可她也实在被某个男人给逼得气极了…… 晚上钟禾特意打扮了一番,挑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自从和褚淮生闹掰,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光鲜靓丽过了。 七点整,她准时来到维也纳西餐厅,袁晋城已经提前到达,他穿着一身淡蓝色考究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上去英气逼人。 钟禾的出现令袁晋城眼前一亮,他们统共只见过几回面,而每一回钟禾几乎都是不修边幅,像这样盛装打扮还是第一次,袁晋城勾唇笑道:“钟小姐几乎要闪瞎我的眼。” 钟禾到他对面坐下:“你就不要调侃我了,这个话别人说了我兴许还会信,但你说的,打死我也不信。” “为什么不信?” 袁晋城好整以暇。 “我再美能美得过苏莱雪吗?你身边有苏莱雪那么漂亮的朋友,还会对什么样的美貌不能免疫?” “那不一样,你们各有特色,谈不上谁比谁更胜一筹。” 钟禾费尽心思的跑下山赴约,可不是为了跟袁晋城谈论谁更美的话题,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个西餐厅的环境挺不错,我们拍个照留作纪念吧?” 说完也不等袁晋城同意,她立马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当然也把身后的袁晋城一同拍了进去。 目的已经到达,钟禾很快结束了这场约会。 从西餐厅出去,外面正好起风,钟禾穿着一字肩礼服,她两条手臂本能的环住自己。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已经叫了车。” 她还有未尽之事。 袁晋城也不勉强,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夜里凉,朋友之间的好意就不要拒绝了,抽时间还我就行。” 冲她温和一笑,他驱车离去。 望着他车子消失的方向,钟禾心里有一丝丝感动,这个男人举止得体,和他在一起丝毫不会觉得有压力,他似乎总能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就比如换作一般的男人,出于绅士风度,今晚一定会要求送她回家,可袁晋城不这样,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从她拿手机拍照开始。 每个人都有一处不愿让人干涉的领域,而袁晋城的不逾矩,正是他的知趣。 钟禾找了家花店,买了一大捧红玫瑰,这才叫车回山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坐在出租车里,她高调的发了条朋友圈,当然这个朋友圈仅一人可见,这个人便是褚淮生。 【吃了一顿浪漫的西餐。开心……】 附加两张图,一张是她和袁晋城的合影,另一张便是手里捧着的大红玫瑰。 一切准备就绪,到达民宿后,她先洗了个热水澡,再穿上褚淮生的衬衫,最后往身上喷了些孤儿怨的香水。 耐心的躺在沙发上等着客人到访,然而两个小时过去,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忽尔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万一褚淮生不看朋友圈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这极有可能,毕竟他是那么忙碌的人。 看来她需要找人助攻一下,钟禾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茅子廷,她当即拨通茅子廷的电话—— 那端接的很快,电话里很嘈杂,一听就是在娱乐场所。 钟禾不好意思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请求,便佯装随意的问道:“茅少,干嘛呢?” 茅子廷回了四个字:“望梅止渴。” 钟禾愣住,不知道他哪根神经又搭错了,不过眼下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她言归正传:“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你说。” “帮我给褚淮生打个电话呗,就问我俩是不是和好了,他要说没有,你就说明明看我发了朋友圈,我们俩个人在吃西餐……” 钟禾一口气说完,电话里诡异的沉默。 “喂,没听到吗?” “听到了。” “那能帮我吗?” “不能。” “为什么?” “单身狗的世界已经很凄惨,我没心情陪你俩演戏。” 茅子廷刚要挂断电话,钟禾急急道:“你帮我一回,回头我帮你追牧野,怎么样?” 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茅子廷愉悦的应下:“这还差不多,成交。” 钟禾继续等,这一等却把自己给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有一道亮光乍现,骤然刺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能适应,眉心蹙了蹙,她从沉睡中醒来。 这一醒赫然发现屋里站着个男人,大脑短暂的懵了一下,她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褚淮生站在客厅中央,负手而立,头顶白炽灯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立体。 面对她的质问,褚淮生并未回答,而是目光冷冷的落到搁在沙发靠背上的男士外套。 钟禾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脊背凉了凉。 他依然不说话,踱步又走到一只花瓶下,盯着花瓶里放着的鲜红玫瑰,突然伸手揪了几片花瓣,又随手扔回去。 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钟禾却嗅到了一股隐忍的戾气。 她故作镇定,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要慌,要沉住气场,这就是她想要达成的目的不是吗? 把他逼到山上来,无论如何今天要作一个了断。 褚淮生从玫瑰花旁离开,这才拿正眼瞧她,瞧她身上穿的衬衫,从上到小,最后从鼻孔里冷哼了声:“认识你这么久,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有穿男人衣服的癖好。” 钟禾不介意他的暗讽。 她理直气壮的怂怼回去:“认识你这么久,我同样不知道,原来你是个吃白食的家伙,表面看起来谦谦君子,内里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 第155章:留下来再将你摧残一番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需要我说吗?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装什么蒜?好,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就说,在王昭林诊所,你霸王硬上弓强吻我是什么意思?吻完了却又对我不理又睬又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再大的困扰影响你跟男人约会吃西餐了吗?” 褚淮生冷鹜的目光中夹杂着浓烈的讽刺:“你不一样吃的很开心。” “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发那个朋友圈就是引你到山上来。” “来向我炫耀你的第二春?” “你就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话说得再难听也没你事情做得难看。” “我不过就是利用别人刺激你一下罢了,又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你大可不必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褚淮生冷笑:“呵,没有逾矩的行为,那这件外套是自己长腿跟着你跑回来的?” “没错,衣服是他借我穿的,但我没穿,我一直是放在手里拿着的!” “那玫瑰花也是他送给你玩的?” “玫瑰花是我自己买的!” “你可以编得再幽默一点。” 褚淮生转身要离开,钟禾抢先一步拦住他的去路:“我有必要骗你吗?我要真有心跟别人好,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她说完从茶几上拿来自己的手机,翻出晚上发的那条朋友圈:“你看看这仅是你可见,只让你一个人看到的动态,我是什么用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即便你是演戏,但出演角色的人是袁晋城,也足够令我恶心。” 钟禾脸色沉下来:“那你的意思,别的男人就可以是吗?” 她负气打开通讯录:“那行,明天我约甄惜一起吃饭!” 刚要把甄惜电话拨通,褚淮生一把夺过她手机,愤怒的抛到了沙发上:“不约这个男人就约那个男人,你就这么缺男人?” “我不缺男人,我也不想跟男人吃饭,我只想弄明白你不要我却又不允许我跟别人来往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态?!” 褚淮生僵着脸不说话。 钟禾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褚淮生,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有些委屈,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她就不相信,她焐不化他这颗坚硬的心。 尽管褚淮生还是没有回应,但钟禾已经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凌乱了。 “虽然那句话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你也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褚淮生,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不该离开你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边吻着他,一边诚恳的道歉。 “我原本想要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再因为门第的悬殊被你身边的人看不起,我想有气节的活着,可当我真的离开你,人是自由了,天高地阔了,可我的心却也空了。” “我是那么想你,发了疯一样的想你,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适应没有你的生活,所以我回来了,带着对你浓浓的不舍回来了,如果你还喜欢我,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就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她两手环在他腰间,昂着脸央求,等不来他的回复,她贝齿在他下巴轻咬了一下:“好不好?” 又咬一下:“好吗?” 再咬一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贝齿微启,又要咬上去,这次一张性感凉薄的嘴唇突然压下来,直接将她的嘴巴封住。 瞳孔蓦然一瞪,下一秒被满满的惊喜淹没,两个人抱在一起亲的天昏地暗…… 屋内霎时旖旎一片。 亲了足足半个多钟头,钟禾被自己的惨相惊呆了,内内不翼而飞不说,身上的衬衫纽扣也被扯得一颗不剩,她看着一道道暧昧的吻痕,一张脸羞的几乎滴出血来。 手忙脚乱的把衬衫拢到一起,褚淮生再度欺上来,他吻她的耳垂:“遮什么遮?亲都被我亲了,还怕我看?” 屋内的温度陡然上升。 对于这一晚会发生什么,钟禾不知道。 但若真的要发生什么,她也会欣然接受。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在她以为一定会发生什么时,亲吻她的男人突然戛然而止。 “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褚淮生整理好衣服,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记得把门窗关好。” 刚欲转过身,钟禾伸手拉住他:“这就走了?” 他眸中染起一抹兴味:“那不然呢?留下来再将你摧残一番吗?” 钟禾胆怯的缩回了手。 他伸手捞起地上的毯子将她裹好,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放心吧,在你愿意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 凝视着他逐渐向门边靠近的背影,铺天盖地的内疚感侵袭而来,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 他能重新接纳她,她也就应该拿出自己足够的诚意来回馈不是吗? 第156章:他感受到了比想象中的美好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毅然决然地奔向门边,她及时抱住了要跨出去的男人,脸贴向他的后背,她坚定不移的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褚淮生身子一僵,反握住她的手,眉宇间尽是隐忍之色:“其实不必急于一时。” “我知道你想要。” 这么晚了他也不肯留在这里过夜,不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吗? “我怕你反悔。” 他实话实说,悬崖勒马的滋味不好受,他受不了。 “我绝不反悔!” “你确定?” “我确定!” 褚淮生心动了,但仅有的理智约束着他,“还是算了,来日方长,今天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 钟禾明白他的顾虑,他们刚刚才和好,如果这个时候发生关系,多少有些令感情变质。 他是因为爱所以原谅,她却因为他的原谅想献身,这在褚淮生的观念里,本就是不被允许的,他曾经跟她说过,结合的方式不对,感觉就不对。 然而钟禾已经不想再去在意这些了。 这段感情她瞻望了太久,她不想明天一觉醒来,发现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钟禾,放手。” “我不放。” 褚淮生从她死死扣着的双手中艰难的转过身:“我已经说了,今天……” “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固执的与他对视,灿若星辰的眼睛没有丝毫退步的打算,突然,她将身上裹着的毯子扯下来,午夜时分,一个妙龄女子,穿着男士衬衫,让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这样的诱惑,足以令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灰飞烟灭…… 褚淮生倒抽一口气,几乎不敢看她,他手指颤抖的将她敞开的衬衫拢到一起:“别这样。” 他忍的很辛苦。 钟禾甩开他的手,向他逼近了一分,她身上孤儿怨的香水沁入他鼻间,让他近乎要全面崩溃。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故意挑衅。 终于她成功了,褚淮生抵着后槽牙将她压到墙壁上,气息紊乱道:“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低头用力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还有你他妈为什么要穿老子的衣服?” 又在反方向的位置咬了一口:“为什么要喷让老子无法招架的香水?” 钟禾回咬他一口:“因为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褚淮生浑身的火都燃起来,手上用力,抱着她,向屋内那张结实的大床走去。 床上挂着米粉色幔纱帐,放下后,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钟禾被放到床上,他火热的身躯随之覆上,倾刻间将她融化。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们是水到渠成,我不后悔。” “可能会有点痛?” “我最不怕的就是痛……” 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的宁静,钟禾一口咬在手背上,一双明眸顿时盈满了水光,她是不怕痛啊,可这是一种什么新奇的痛,她蹙眉闭上了眼。 褚淮生感受到了比想象中的美好。 “钟禾、钟禾。” 她听到他一遍遍地喊,沙哑又渴望,让她失了魂,丢了心。 房子里很空旷,蓝花布的窗帘被风吹起,带动了大床上米粉色的幔纱。 我们是水到渠成,我不后悔…褚淮生念着这句话,摁着身下的人儿,无所顾忌。 她慢慢睁开眼,他看着她的眼,叫她的名字,看到她眼里的朦胧水光,水光里映着他的影子,越发肆意起来。 “钟禾,禾禾。” 钟禾的心一颤,低低地应了一声。 “禾禾、禾禾。”他凑在她耳边,一声声地叫,越来越快,嘶哑急切。汗珠像水一样滴落,渗进被子里,瞬间洇开一朵朵印记。 …… 清晨醒来时,钟禾一睁眼,就看到了枕边熟睡的人。 他睡得很沉,钟禾脸红地想,大概是因为累狠了吧。她知道他压抑了很久,却没料到他会那般不知餍足,一次又一次,折腾了几乎一宿。 虽然身体很不适,但一想到已经成功克服了心理的障碍,成为他的女人,她还是觉得很幸福。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男人离她如此之近,也很庆幸当年誓死捍卫了清白,今日才能将自己完整的交付与他。 那一层簿簿的屏障解除,从今往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褚太太。 往他怀里靠了靠,她细细的打量着他沉睡的容颜,这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眉似远山,丰神俊朗,五官像是工匠巧夺天工的作品,而这副作品,现在的所属权是她了。 一念及此,她眉梢眼角的笑便藏也藏不住。 伸手刚想去戳一戳他的鼻梁,沉睡的男人忽尔睁开了深如幽潭的眼睛,羞涩的小女人尚未从惊诧中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看够了吗?” 唔—— 钟禾一把捂住嘴,这动作太快了,完全不给人缓冲接纳的时间,木床很快传来了嘎吱嘎吱摇晃的声音。 这都是第几次了? 女人一边喘着一边质问:“你不是去修道了吗?在哪修的道?这道修假了吧?” …… 又是一场翻云覆雨结束。 钟禾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但她更担心的是身下的床,娇羞的偎在男人怀里,她小声问:“你不走吗?” 褚淮生将她圈紧了几分:“哪有你这样的,把人睡了就赶人走?” “你……” 她负气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到底谁把谁榨干了?” “恩,我把你榨干了,但你也被我榨的很快乐不是吗?” “……” 钟禾初经人事,哪里能承受得了褚淮生这个老司机的虎狼之词,一时羞得将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看她这副模样,褚淮生愈发怜爱,伸手将她从被了里捞出来:“好了,不逗你了。” “我说了也许你不信,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这个床可能撑不到晚上。” 钟禾两个脸蛋红红的。 褚淮生挑眉:“什么意思?” “意思这个床快塌了……” 他迟钝了两秒,身子晃了晃:“不至于吧?” “虽然这个床很结实,但是再结实的床,也经不起你这个频率……” 钟禾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整个人钻进了他胸膛。 第157章:死在了他的蹂躏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以为我想吗?你瞧瞧你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我要不做点什么,我他妈就真不是男人了。” 钟禾几乎以火箭的速度从他身上逃离。 却又以火箭的速度被捞回去。 “床真的会塌呀……” 褚淮生笑:“好了,来日方长,有的是纵欲无度的日子,今天就先放了你,我不碰你,就抱你睡一会。” 褚淮生真的抱着她睡着了。 然而钟禾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从昨晚到现在,褚淮生一次避孕措施也没有做。 也许对于他来说,怀孕了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没必要多此一举刻意防范。 褚淮生不防范钟禾心里很欣慰,起码说明他愿意让她生孩子,愿意和她白头偕老。 如果他刻意防范那她才真该担心,一个男人跟你发生关系却不想让你生下他的孩子,那么只能说明他跟你玩玩。 钟禾当然愿意生下一个她和褚淮生爱的结晶,但她心里十分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还有很多未了断的过去,在这些麻烦没有解决掉之前,她不能怀孕。 她不能让她和褚淮生的孩子变成别人手里谈判的筹码。 她还要闯修罗七关,那是一段生死未卜的历程,她一个人经历可以,但不能连累无辜的生命…… 联想到这些,钟禾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山顶有一家药店,她赶过去时,正好碰上倾盆大雨,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名女药剂师,年龄和她相仿,手里拿着一本言情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有脚步声,女药剂师抬头,搁下手里的书问:“你好,请问要买什么吗?” 虽然已经是成年人,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钟禾撂了撂额前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局促道:“有避孕药吗?” “有的,你跟我来。” 钟禾被女药剂师带到一排货架上,女药剂师指着琳琅满目的避孕药问她:“看你需要哪种。” 钟禾扫了一眼,“有事后的那种吗?” “这个就行。” 女药剂师抽了一盒左炔诺孕酮给她:“72小时内有效。” “好,谢谢。” 拿着药到柜台付钱,视线不经意一扫,扫到了女药剂师刚才看得那本书《爱至荼蘼未尽时》作者:牧野青沅。 她勾唇笑了笑:“这本书好看吗?” “挺好看的,怎么了?” “我朋友写的。” “真的啊?” 女药剂师明显来了兴致:“你的意思这个牧野青沅是你朋友吗?” “嗯。” “那你能让她帮我签个名吗?我很喜欢这个作者的,她写的每本书我都看了。” “没问题。” “太好了,那这个书给你,你就让她帮我签在这个书上,你住在什么地方?回头我去找你拿!” “不用了,她最近正在写新书,等她新书写完,我让她签好名送一本给你。” “好啊,那真是太感谢了!” 女药剂师兴奋不已,慷慨的拿着手里的避孕药说:“这个你不用付钱了,算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 钟禾扫了付款二维码。 外面还在下雨,女药剂师热情拿了把伞给她:“这个给你,回头你和书一起还我就行。” 瞧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钟禾没再拒绝,感激的接过,道了声谢谢。 最后两人互加了微信,钟禾撑着伞迈入雨幕…… 回到民宿,所幸褚淮生还没醒来,躲进厨房,她将一粒避孕药快速的吞进了肚里。 找了个地方把避孕药藏好,她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看已经到了中午,她便开始做午饭。 尽管声音弄得很小,饭菜的香味还是诱醒了床上的男人,褚淮生穿着浴袍来到厨房,钟禾正炒着一锅木耳肉片。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裙,睡裙是裸色的,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展现的一览无余。 褚淮生只觉身体一热。 钟禾专心炒着菜,自然没有发现身后一匹狼正在虎视眈眈,等她从油烟机的反光镜里看到大灰狼时,她已经从后面被压在了灶台上…… “褚先生,我在炒菜呐!” 她挥舞着锅铲真想敲晕身后的登徒子,然而某人兴致正浓,哪里理会她的抗议。 油烟机的反光镜里映射着两人各种的表情,钟禾羞涩的闭上了眼。 …… 看着一锅烧焦的肉片,钟禾气鼓鼓的指责面前悠哉系浴袍带子的斯文败类:“你简直色.欲熏心!” “自己不知道关火还赖我?傻瓜。” “我关得了吗?我两只手都被你抓着,我怎么关?” “也对。” 漫不经心扫一眼灶台上的锅,伸手在女人红潮尚未退却的脸上掐了一把:“焦就焦了吧,反正我也饱了。” “你……” 要不是叶安倩的电话及时打过来,钟禾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褚淮生的蹂躏下。 中午简单吃了个炒饭,之后她就一直在被压榨。 钟禾简直要觉得,这个男人当初去庙里根本不是去修什么清心道,而是去修炼房中秘术了! 叶安倩刚刚回国,一回来就激动的呼朋唤友,让大家晚上到玄梧聚会。 钟禾已经许久没有同褚淮生一道现身玄梧了,两个人手牵手进到包厢,顿时包厢一片沸腾之声,茅子廷最激动,站起身揶揄:“哎哟,这什么情况呀?两个人居然出双入对了,瞧淮哥这精气神,摆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茅子廷或许并没有其他意思,但钟禾却心虚的低下了头,两片红云飞上脸颊。 叶安倩一把将她拽到身边:“花花妹子,怎么回事?我这刚从国外回来就听说你俩闹崩了,褚淮生他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钟禾羞涩的朝褚淮生的方向望了一眼:“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褚淮生他要敢欺负你,姐我替你废了他!” 废了他? 钟禾小鸡琢米:“好!” 叶安倩开心的揽住她的肩。 “姐这次会呆久一点吗?” “姐这次不走了。”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将国外的业务都交接好,落叶总要总根,我总这么在外飘啊飘的也不是事,何况姐都这把岁数了,再不找个人嫁了,恐怕真要孤独终老了。” “那你有意中人了吗?” 叶安倩郁闷的摇摇头:“没有,为这事我都快烦死了,我老爹老娘一天到晚催着我,说他们年纪大了,看到我就觉得没活头了……” 茅子廷悄悄来到钟禾身边,将她从叶安倩身边拉到自己身边一些,贴着她耳边小声道:“军功章上是不是有我一半的功劳?” 钟禾嗯了一声。 “那答应我的事该没忘吧?” 钟禾刚要回答,面前一道阴影将她覆盖,她愕然抬头,迎上一张醋坛子打翻的面孔…… 第158章:好女不跟男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两手环在胸前,目光凉飕飕的落到茅子廷身上:“你离她那么近干什么?” 茅子廷错愕了两秒反应过来:“我擦,淮哥,你变了,你思想变龌龊了……” 包厢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一名年轻女子探身进来:“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叶安倩挑眉:“咦,这位是?” “牧野……” “牧野小姐!” 茅子廷几乎和钟禾一同朝门边迎过去。 叶安倩认识茅子廷多少年了,他什么德性她了如指掌,一看他这热乎劲,就知道他又发情了。 “安倩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牧野青沅,青春文学作家。” “你好,牧野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叶安倩友好的伸出手。 牧野温婉一笑:“你好,叫我青沅就行。” 101包厢第一次这么热闹,牧野见钟禾心情特别好,又见到褚淮生也在,心情似乎也很不错,当下便了然了,她悄悄俯耳询问:“跟他和好了吧?” “嗯。” 钟禾眼睛里闪耀着星星。 牧野由衷替她高兴,“恭喜。” “谢谢……” 大家聊天的话题很快就扯到了婚姻上,叶安倩几杯酒下肚,开始痛心疾首的吐槽:“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呐?我老爹给我定了们亲事,文远集团那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他居然要我嫁给一个一脚都快要踏进棺材板的老头子,他可真是我亲爹呀!” 茅子廷幸灾乐祸:“那可是门好亲,等到那老家伙两只脚都踏进棺材,文远集团就改姓叶了,你老爹深谋远虑,为你称霸商界打基础,果真是亲爹,往后你可得多多孝敬你亲爹!” “你给我滚!” 叶安倩一个抱枕砸过去,茅子廷利索一躲,抱枕砸中了褚淮生。 “就你这暴脾气,要不找个半死不活的,迟早也被你打得半死不活。” 褚淮生话一落音,茅子廷险些笑岔气。 “褚淮生,你想打架是不是?” 叶安倩把袖子一摞,气势汹汹的就要冲过去,赵德伸手一拦:“你跟他打?你是想比文远那个老头子先进棺材吗?” 噗哈哈哈。 茅子廷彻底笑疯了。 “你们、你们、你们……” 钟禾赶紧将叶安倩拉到身边安抚:“姐,别生气,好女不跟男斗!” “你们一个个的少嘚瑟,我看你们以后找什么样的人!” 茅子廷洋洋自得,目光温柔的向某处瞟了一眼:“那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肯定会娶个貌美如花的人,至于淮哥嘛,小花花不够优秀吗?再说赵德,那就更不用你操心了,人家是不婚主义,根本不需要找对象。” 意外被点名的赵德眉心轻蹙了蹙。 钟禾诧异的朝他望过去:“不婚主义?这是什么新潮观念,为什么要不婚?” “他觉得女人烦呗。”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感情上的打击?” 茅子廷闻言噗嗤一笑:“小花花,你当每个人都是淮哥呢,别对号入座行不行?” 包厢的气氛骤然冷却。 茅子廷这才惊觉失言,尴尴的笑一声:“咱们别聊这些无聊的话题了,来玩点有趣的。” 钟禾也不想让局面尴尬,于是忙附和:“好啊。” “那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可以!” 叶安倩一锤定音。 茅子廷拿来一盒骰子,“我们就来投骰子猜大小,猜错的人必须要接受真心话考验!” “淮哥,你是老大你先来。” 茅子廷使劲摇了摇骰子,放到桌上问:“大还是小?” 褚淮生几乎看都没看一眼,回了一个字:“小。” 盖子掀开,果真是小,茅子廷又摇了一遍,问:“大还是小?” “大。” 盖子掀开,果真又是大。 “其实咱们就不该带他玩,他玩这个从来没输过。” 茅子廷将骰子换了个人,换到钟禾面前,问大还是小,钟禾回:“大。”打开却是小,茅子廷幸灾乐祸的向某人挑衅:“看看你赢了又怎么样?你赢你老婆还不是输了?” 他刚要提问题,某人抢先一步:“你的初恋对象是谁?” 钟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你。” 提问的男人,满意的勾了勾唇。 这一波狗粮来得猝不及防,茅子廷酸的直翻白眼。 他玩这个游戏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奔着牧野来的。 前面已经玩过两个人,再将骰子放到她面前,便也不显得刻意了。 骰子摇了两下,他迫不及待问:“大还是小?” 牧野斟酌了一下回答:“小。” 盖子一掀,居然是大,茅子廷顿时心花怒放,这简直是天助他也,赶紧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问题抛出来:“你的初吻给了谁?” 咳—— 闷头喝酒的赵德突然呛了一下。 牧野缄口不语,叶安倩瞪了茅子廷一眼:“你脑子有屎吧?问人家女孩子这么隐私的问题,你叫人家怎么回答?” “这也算隐私吗?” “对你这种马来说当然不算了,可人家是女孩子,再说人家初吻对象你认识么?说出来你知道谁么?智障似的。” “嗳不是,齐天大剩你……” 唯恐他们又掐起来,钟禾赶忙接茬:“牧野不回答,也有可能是初吻还没送出去呢,对吧?” 这话可深得茅子廷之心,一想到他倾慕的对象到现在连初吻都没送出去,他兴奋的立刻就将叶安倩人身攻击的话抛却脑后了。 “啊哈哈哈,对对,当然有这种可能了,看来牧野姑娘是不好意思回答,是我唐突……” 茅子廷话没说完,手里的骰子突然被牧野抢过去。 “我来玩一局。” 她佯装目光随意的在还没有被问到的几个人中间流连一圈,最终目标明确的停留到赵德面前:“赵先生,可以问你吗?” “当然可以啊!” 茅子廷兴致勃勃的凑上去替他回答。 牧野摇了几下骰子,抬眸问对面的男人:“大还是小?” 赵德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了一秒,垂下目光道:“大。” 牧野将盖子掀开,茅子廷一看点数,哈哈大笑:“输了输了,牧野,向他提问!” 牧野粲然一笑:“我跟赵先生也不熟,不知道提什么问题好,要不就借用一下茅先生刚才提的问题吧?” 第159章:抱歉,我忘了你不婚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包厢里短暂的静了静。 突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叶安倩揽过牧野的肩膀:“妹子,你这问题真是提的绝了,你这是要老赵羞愤致死啊?” 茅子廷赶紧接过去:“是啊是啊,他连女人手都没摸过呢,你问他初吻给了谁,赵德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牧野郑重的望着赵德:“抱歉,我忘了你不婚。” 钟禾遗憾摇头:“赵德,我劝你趁早打消不婚这个念头,现在一个人是清静自在,可老了晚景凄凉呀,到时候我们都儿孙满堂的,就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们看着都替你心酸。” “可不是,家大业大的,连个继承人也没有,将来你是打算把财产上交国家呢还是给我们几个人平分呀?” 茅子廷打趣。 “他要真不婚,你们直接把他吃破产不就完了。” 褚淮生冷不丁的提议,立刻换来茅子廷举双手双脚赞成:“淮哥这主意好啊,反正他也后继无人,避免将来我们几个争遗产推翻了友谊的小船,不如干脆现在一点一点把他吃空得了” 茅子廷又找到了跟牧野搭讪的借口:“牧野小姐,回头你去逛街的时候,只要看到香居里,你就进去专挑贵的点,吃完一抹嘴巴报我们老赵的名号,不但不跟你要钱,还恭恭敬敬的把你送出去。” 聚会在笑笑闹闹中就这样结束了。 凌晨一点,正是酒吧快要打烊的时候,会所经理步伐匆匆的来到老板办公室,对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正在闭眼假寐的男人说:“赵总,刚有一帮人喝醉了酒在酒吧大厅起了争执。” 以往这个时间赵德早已经离开,今晚因为多喝了些酒便一直待在办公室没走。 娱乐场所闹事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赵德脸上并没有什么大太的波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伤到人没有?” “倒是没伤到什么客人,只不过……” 会所经理停顿了一下,“那位牧野小姐好像被误伤了。” 陡然间冒出来的名字,让一脸倦容的男人倏然睁开眼,那眼神凌厉的竟是叫会所经理头皮麻了麻。 “牧野?住在楼上那位?” “是的,褚太太的朋友。” “这个点她怎么还会在大厅?” “她好像是从外面刚回来,碰巧遇到那帮人斗殴,我看见一只杯子朝她砸过去,我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她捂着胳膊摇摇头就匆匆上楼了。” “那些闹事的人呢?” 赵德起身,脸色异常难看。 “已经被安保人员全部撵走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要在发觉苗头不对的时候就立刻制止,不要等到他们误伤到别人才来平息,那样有什么用?” 经理用力点头:“知道了,赵总。” 牧野正翻箱倒柜时,门铃突然被按响,她疑惑的朝门边望了一眼,都这个点了谁会来敲门?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朝门边迈了过去。 打开门,赫然见到门外的人,她很吃惊,“你、你还没回家?” 赵德无视她的询问,目光阴翳的扫向她的手臂:“伤到哪里了?” 牧野右手本能的往后藏了藏:“没伤到哪,是那位经理说的吗?我……” 她话没说完,右手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胳膊被拉过去一些,人也惯性被拉上前了一步。 赵德目光落到她右手腕上方,只见一片洁白的肌肤上,划破了一务细长的口子,口子虽不大,但也渗出不少血,他的目光从她的伤口冷冷落到她脸上,盯着她澄滢的眼睛问:“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出去干什么?” “我有点事。” 赵德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向屋内,随手关了门,牧野这才看清,他关门的那只手上还拎着一只塑料袋。 袋子里装得是一些处理伤口的外用药,他让牧野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则蹲在她面前,不苟言笑的为她包扎伤口。 牧野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平静的打量着他,两人都不说话,屋里一时静的出奇。 “晚上你是故意的吧?” 赵德冷不丁开口,牧野有些怔愣,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我是故意的?” “真心话大冒险。” 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她沉吟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 “为了心理平衡。” 赵德包扎伤口的动作顿住。 “看你也回答不出来,我心理就平衡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其实已经很明显,两人误喝催情酒的那一次,她被夺去的是她的初吻,她不能当着他朋友的面说出来,所以报复性的也问了他,看他一样难以启齿,便明白自己虽然被夺去了初吻,但却也并没有吃亏。 她也一样夺去了他的。 话题聊到这里多少有些尴尬,毕竟那只是误会一场,在这样的深夜提及不太合时宜,于是牧野转移了话题。 “茅少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去香居里报你的名字就可以吃白食?” 赵德又抬眼看她,唇角轻轻上扬了扬:“恩。” “那可太好了,香居里好像全国都有,以前总想着哪一本书要是写火了,赚了钱就一定去搓一顿,现在看来即便是写扑了也一样可以去搓。” 伤口包好了,赵德起身,牧野也跟着起来,她将他送到门边:“多谢。” 赵德深瞥她一眼:“以后太晚就不要出门了,还有不管怎么说,今晚你也是在我的酒吧受得伤,出于赔偿原则,下个月房租就免了。” 说完也不等牧野说什么,高大的身影已经隐没进冗长的走廊。 钟禾提着密码箱从褚淮生车里下来,她扫了一眼面前宏伟气派的大宅,作个深呼吸,对身后的男人说:“我先进去,你等十分钟以后再进去。” 她刚要迈步,胳膊被用力一拽,她整个人后仰跌进身后男人的怀抱,褚淮生没好气问她:“干什么?” 不由她反抗,他拉住她的手,十指交叉,牵进了大门。 钟禾正提心吊胆着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着褚淮生回来,又要招来多少婆婆的指桑骂槐,却意外的场面十分平静。 见到她进来,梁秋吟只是顿了顿,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很温和的询问儿子:“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 褚淮生目不斜视的从母亲身边越过去。 钟禾出于试探,故意停下脚步问:“妈,奶奶已经睡下了吗?” “睡下了……” 梁秋吟隐忍回答。 强憋着笑,钟禾跟着褚淮生上了楼。 第160章:你对这种事为什么这么热衷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进房间,她就扑到心爱男人怀里笑问道:“有没有发现你妈对我态度好了很多?” 褚淮生没好气手指在她脑门上狠狠点了点,“能不好吗?装神弄鬼的招数都被你使尽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最好别露出破绽,要是让她知道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到时候新仇旧帐跟你一起算,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嘁。” 钟禾不以为然:“我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再说了有你这个帮凶偏袒我,我怕什么。” “别想拉我下水,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可没有参与。” “你没参与?” 钟禾突然将他抵到墙边靠着,两只手揪着她的西装领子,脚跟微微踮起,温热的呼吸喷到他颈窝的位置,立刻唤起他的一阵颤栗。 她知道哪里是他的软肋,细密的贝齿啃噬上去,很快令他溃不成军。 “真的没有参与吗?” 男人的欲望一旦被唤起,那是犹如滔滔江水来势汹汹,褚淮生闭上眼投降:“都是我做的。” 怀里的小女人得逞的笑了,脚跟再踮高一些,俯到他耳边挑衅说:“褚先生想不到呀,你也会有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一天。” 她话一落音,整个人便被腾空抱起,褚淮生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拇指与食指捏住她尖巧的下巴,薄唇勾出一道邪肆的弧线:“你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我的下半身征服。” 钟禾推搡他:“你胡说什么?老流氓……” 她面红耳赤的要起来。 他又将她压回去:“今晚我都会补偿给你。” “补偿什么呀?” “洞房花烛。” 一想到他近乎狂野的索取,钟禾两条腿开始打颤了,“我能请个假么?” “还有请假这种说法?”褚淮生哭笑不得。 “你还好意思说,折腾了我一天一夜,我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啊,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你又要……褚先生,小女子发自内心的求放过,求你就放我休息一晚行么?” 她每说一句,游弋在身上的大掌就下移一寸,突然她整个人绷紧,大气也不敢出了。 “受不住?受不住刚才是谁先撩起来的?点了火就想跑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钟禾两手死命的揪着床单,浑身上下绷紧的像一块石头,她一开口气息严重不稳:“我、我那是逗你玩的……” 手上一个用力,钟禾一把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声,男人俯到她耳边说:“至今还没有哪个人敢逗我玩,既然你要玩,那咱们就来玩点特别的。” 遇到褚淮生之前,钟禾在男女之事上犹如一张白纸,毫无经验可言,然而褚淮生却不同,他懂很多,懂很多钟禾不懂的。 现在他说要玩特别的,她就紧张的不行了,倒不是不想取悦他,而是真的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昨夜他真的太疯狂了。 “洗澡,先洗澡吧……” 知道阻拦也无用,她唯有认命,确实是她先把火给点起来的,现在也只能由她来灭火。 褚淮生满意的起身,手上一个使力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环着她的腰问:“你先还是我先,还是一起?” “我先吧……” 她可没有勇气说一起,要跟他一起洗澡,她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回身,扑到身后男人的怀里昂头不解的问:“你对这种事为什么这么热衷呀?” 男人垂眸坏坏一笑:“不是你说的吗?男人到了三十岁欲望会达到巅峰。” “那我要没来你家呢?你这蓬勃的欲望要怎么宣泄?” “这就是你最具魅力之处。” “恩?” “你没来之前,我没有欲望。” 这回答叫钟禾一时不知怎么接下去好,心里有一点点想反驳,但到底忍住了。 “那褚先生新生的欲望不会一直这么高昂吧?” “那就要看你对我的吸引程度了。” 褚淮生蛊惑的亲吻她的唇:“我对你有热情是好事,你要知道,除你之外,我对任何人提不起‘性’趣。” 任何人…吗? 钟禾木然的被他亲着,直到他将她推进洗手间。 二十分钟后,钟禾从洗手间出来,卧室的灯光已经被调成了暗色系,隔壁的浴室有哗哗的水声,褚淮生正在洗澡,她径直走到他的大床上躺下,吊带睡裙外是斑驳的吻痕,想到他的那些技巧,除了脸红心跳外,还有一些不合时宜的联想。 也许女人天生就是爱胡思乱想,当她彻彻底底拥有了褚淮生,她就会忍不住想曾经拥有过他的人。 他说遇到她之前,他没有欲望,这分明就是假话。 应该说他有欲望,只是欲望暂时夭折了,在她出现以后,恰好又复苏罢了。 但他不想提,她便也不会不知趣。 可脑子总是会遏制不住的去想,他那些丰富的经验,是跟苏莱雪一起实践出来的 吗? 他对苏莱雪也是同样的热情吗? 还是说,比现在更迷恋…… 心里想的有点烦,瞅一眼浴室的方向,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没有停止,估摸着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出来,她忽然想要看看床底下那只玩具木偶还在不在。 翻身从床上下来,她伸出一只胳膊到床底下,一通摸索后,一只积了尘的箱子被拉出来。 开箱前钟禾心里有一点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打开了,熟悉的木偶印入眼帘,那一瞬间她百味杂陈…… 它居然还在。 他居然没有扔掉。 她记得她明明有跟他提过,知道他床底下藏着这只木偶的事,可他不知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抑或是即便知道她知道了也舍不得扔掉。 伸手捞起木偶,她陷入沉思,不停的想着,为什么他还要留着前任的东西? 因为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褚淮生关了花洒她也没注意,直到浴室的门打开,她才恍然清醒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褚淮生犀利的目光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物品。 她手忙脚乱的将木偶扔回箱子里,又将箱子推回床底,接着躺回床上,想当什么也没发生,气氛却已然变了,不再如先前那般旖旎,多了份令人压抑的凝重。 褚淮生什么也没说,手里拿着条毛巾擦试头发,他腰间裹着一条浴巾,古铜色性感的腹肌上,那莹莹的水珠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每一个毛孔都张扬着男性蓬勃的荷尔蒙。 如要没有刚才的小插曲,今夜不知会有怎样的迤逦。 可现在钟禾明白,他的兴致已经没了,他不会再碰她。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头发擦干后,褚淮生掖过被子盖到她身上:“东西放久了,一直忘了扔,明天我让吴忠全过来把它们全部清理掉。” 钟禾低声嗯了声。 “昨晚你确实没休息好,今晚就放过你了,好好休息,我去书房看会书。” 褚淮生走后,钟禾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想象着不用再故作镇定的他此刻在书房里的模样,一定是在一片缭绕的烟雾里,落寞的神伤…… 原来扎在他心坎的那根针始终没有拔掉啊。 第161章:一个P会改变什么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第二天,褚家的管家吴忠全真的带着佣人到楼上把床底下那只箱子给搬走了,傍晚时分,钟禾收到褚淮生的一条短信:“宝贝,我要出差几天,照顾好自己。” 这信息很突然。 突然的钟禾都不知怎么回复好。 她怎么想都觉得褚淮生临时出差是因为昨晚发生的小插曲。 她却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而是回了一条:“你也是。” 褚淮生这一走,钟禾情绪低落极了,她很懊悔,明明前一秒两个人还好得跟抹了蜜似的,下一秒他却从她身边逃走了,即便她是个傻了,也看得出来,昨晚她的举动对他造成的影响。 她没想到苏莱雪还是能如此牵动他的情绪。 若她知道的话,就不去碰那个箱子了…… 现在褚淮生留下条信息人就走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更不知道他要去多久,两个人好不容易复合,她还有极其坎坷的路要走,她多想在走上那条荆棘路之前,拥有和他多一些甜蜜的时光。 正心烦意乱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尽管只是微信新消息的提示,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拿起来,以为是不是褚淮生发来的,结果却令她很失望。 不仅失望,还很恐惧。 居然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她的地狱召魂者…… 望着屏幕上“晚上好啊。”四个字,钟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这个恶魔没说其它的,但她心里清楚,他绝非只是单纯的来问候。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 他又发了一条:“帮我做件事。” 钟禾还没回复,他的第三条信息又来了:“不会让你白做,我会拿出同等的报酬来跟你交换。” “做什么?” 钟禾的恐惧心被好奇心取代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居然不再拿着那些秘密来威胁她,反而跟她做起了交易,这是多么诡异的事? 地狱召魂者发来一组她看不懂的化学方程式代码:“在褚淮生的电脑里,有一只加密文档GB/T 15647,你想办法打开这个文档,将我现在发给你的代码替换掉电脑里的,这件事就办妥了。” 听着是简单,起码比以往他对她的威胁容易得多,可钟禾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警惕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过问太多,你只需按我说得做。”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盲目的替你做任何事。” “那看来你是不想活命了?” “你什么意思?” “不想要解药吗?替我办成这件事,这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钟禾秀眉一蹙:“你是七爷?” 对方没有理睬她的质疑,而是最后回了一条:“做还是不做,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地狱召魂者不再发来任何信息,不管钟禾怎么质问他的身份,他都不予理会。 钟禾的心顿时更乱了,像一团缠结的麻绳,理不出半分头绪,她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无迹可寻却可以掌握她一切的动态,甚至连她中毒都了如指掌。 当他说出要给她解药时,她第一反应这个人是七爷,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从地狱召魂者最初威胁她的目的来看,他根本与七爷的动机背道而驰。 可他若不是七爷,又怎么会有解药? 她身上中的那诡异的毒不是只有七爷才能解吗? 她又冷静的想了想,得出另一个结论,这个人不但对她了如指掌,对褚淮生的动向也十分清楚,他定然是知道褚淮生出差在外,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让她办这件事。 信息往上翻了翻,她又瞅了眼那乱码一样的代码:CH4COONd+NgOHNa2CO5+CH3,想琢磨出来那个恶魔让她办这件事的动机,可仅凭一个化学公式,很难悟出什么来。 看来只有找到那份文件,看看文件的原内容,或许能看出一些什么。 钟禾来到褚淮生的书房,打开他的电脑,电脑要开机密码,她凭着记忆输入六个数字——890627,主屏幕显示了,她不禁有些好奇,这890627背后蕴藏着什么意义?为什么他的保险柜、电脑、手机全都用的这个密码?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在褚淮生的电脑桌面一目了然,除了三个文件夹外,并没有其它繁琐的图标。 她点开其中一个,没有看到恶魔所说的什么GB/T,又点开第二个,还是没有,看来第三个也不一定有了,点开最后一个,以GB/T开头的文件居然有好几个。 钟禾陷入匪夷所思,愈发对这个地狱召魂者的身份感到不寒而栗,一个人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才能连别人电脑里藏了什么文件都知道? 这么看来这个人不是七爷,却一定是褚淮生相近的人,那么问题又来了,若是褚淮生相近的人,为何又会对她中毒这么隐秘的事都了解呢? 钟禾暂且将这件头痛的事搁到一边。 她找出GB/T15647的文件,文件果然是加了密,毫不犹豫的输入890627,这次意外的没有将文件打开,原来他也并没有所有加密的东西全部用一个密码的习惯。 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文件很重要。 钟禾重新试了一个密码,是褚淮生的生日,密码错误,她又试了她的生日,也是错误,那她就没辙了,她想象不出其它的数字。 在电脑前呆坐了一会,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如果把890627反过来输入会不会成功呢? 这几率几乎是零,但她还是无聊的尝试了试,文件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瞪目结舌了足足有五分钟没有缓过神。 890627! 总有一天,她要弄明白这个数字背后的意义! 在褚淮生这份加密的文档里,钟禾真的找到了一组跟地狱召魂者发给她一模一样的化学公式,然而乍一看一样,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比对下来,才发现不同之处,地狱召魂者发给她的,多加了一个字母P。 原公式:CH4COONd+NgOHNa2CO5+CH3 要她替换的公式:CH4COONd+NgOHNa2CO5p+CH3 一个P会改变什么呢? 第162章:你错了,褚淮生比我的命更重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关掉了电脑,决定先弄清楚这两个公式改变后会造成的后果。 虽然对这些公式不了解,但她大约也可以猜出来,这些跟褚淮生公司生产的药物肯定有关,思忖了一夜,她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替她解疑的人。 隔天钟禾来到王昭林的私人诊所,王昭林乍一见到她眼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还没等到她开口说话,他先发制人:“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你等一下。” 几分钟后,王昭林将几盒药拿给她:“这个吃一粒,早饭前吃,这个吃三粒,晚饭后半小时服用,这个药三天吃……” “你给我这些干什么?” 钟禾冷不丁问。 王昭林愣了一下:“你不是来治病的吗?” “我有什么病?” “你不照镜子吗?” 钟禾走到他诊所的镜前照了一眼,确实有些惨不忍睹,她回过头:“不过我不是来治失眠的。” “那你治什么?” “我什么都不治,我就想请你吃个饭。” 王昭林沉默了,一脸防备的打量她,那眼神分明在说,我跟你又不熟。 “钟小姐,你对我们这一行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搞研发的,几乎不出门。” “不出门那干什么呢?” “研发呀。” “研发什么呢?” “研发的成果还没出来,先就不说了,不过你要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钟禾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王昭林没好气笑笑:“我们平日里又没什么来往,你好端端的要请我吃饭,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 钟禾点点头,虽然不清楚这个人可不可靠,但她还是想赌一把:“我确实有事找你,但能不能请你替我保密,就是我今天找你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尤其褚淮生。” 王昭林意味深长的睨她一眼,沉思了两秒:“你说吧。” 钟禾将事先摘抄好的两组化学公式拿给他:“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两组公式是干什么用的?” 王昭林只瞄了一眼便笃定道:“这是药物生产代码。” “那这两组代码有什么区别吗?” 王昭林斩钉截铁:“区别很大。” 他指着第一组没有加P的代码道:“这是一组正常的药物代码,生产出来将是一个能治病的良方,可第二组就不同了,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字母,良方却能变成毒药。” 一听良方变毒药,钟禾神色变了,庆幸昨晚幸亏没有盲目的篡改,否则岂不酿成大祸。 “这个有这么严重吗?”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甚至比你想象的更严重,你试想一下,倘若这个毒药批量生产,再流入市场,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钟禾光是想一想就脊背发寒。 “那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流入市场吧?一个错误的代码,难道生产它的人看不出来吗?” “那就要看这组代码是在哪个环节出现失误,倘若只是刚研发出来,那后面还要经过层层审核,自然是不会出现问题,但若是首席执行官审核通过,即将流入生产线,那后果就严重了。” “这个首席执行官…指的是褚淮生吗?” “恩。” 钟禾又是一阵心悸,还好她找王昭林确认了一番,现在她已经大致弄明白这个地狱召魂者的目的,他是要搞垮褚淮生。 原来这个恶魔是站在褚淮生的对立面。 当初他一再逼迫自己离开,她还以为这个人是不想看到她欺骗褚淮生,却原来并非如此,但令人费解的是,既然是褚淮生的敌人,又为何不与她联手,反而要逼她离开呢? “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这些代码是哪来的吗?” 钟禾思绪回笼,目光闪躲的回答:“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因为不太明白,所以就想着来请教你。” “医学方面的书?” “恩。” “为什么会想起来看医书了?” “你不是说我对褚淮生不够了解吗?既然医疗是驰越的主营业务,那我肯定也要让自己充实些知识,这样以后我陪他应酬时,也不至于显得太无知。” “想法很好,可为什么要瞒着他?” “想等自己学有所成时给他一个惊喜。” 王昭林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她的话还是不信,不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那行吧,以后若再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钟禾道了谢,心有余悸的离开了诊所。 第二天傍晚,她再次收到地狱召魂者的信息:“考虑的怎么样了?” “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做。”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又发过来:“看来你是弄清楚我让做的事情的真相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钟禾坦然地回过去。 “那你就不想要解药了?你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救别人的性命,可没有人会救你。” “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真有解药,还是故意诓我?”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半的解药,如果我计算的没错,你这个月毒发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你可以试一下,服下我一半的解药,我保证你可以平稳度过这次的毒发,等到事成之后,我再把另一半解药给你。”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活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褚淮生是怎么被我亲手毁掉的吗?” “没那么严重。” “但足以令他身败名裂。”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你错了,褚淮生比我的命更重要,所以,很抱歉,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害他!” “冥顽不灵!” 恶魔不再说什么,钟禾等了许久,再也听不到嘀声后,她主动发过去:“为什么你现在不威胁我了?” “我说了,好戏在后面。”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好戏了,对于这个未知的‘好戏’,钟禾深感不安。 她觉得这个恶魔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只是不清楚这个阴谋是针对她,还是褚淮生。 恶魔预言的没错,当天晚上凌晨,钟禾身体就开始隐隐感觉到不舒服,已经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对这种熟悉的疼痛不再陌生,她知道自己即将要迎来新一轮的折磨。 第163章:让我吻你一次可以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天还没亮,她就离开褚家,去了山上的民宿。 褚家人多嘴杂,她不想让自己毒发的事被任何人知道。 痛苦的蜷缩在民宿的沙发上,度秒如年的挨着每一分钟,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在她痛的几乎麻木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看也不看来电的人是谁,她无力的接起:“喂……” 听着她虚弱的声音,电话里沉默了数秒,方才传来白梓痛心的声音:“禾禾,你的毒又发作了是吗?” “嗯。” 钟禾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回应。 “你跟七爷妥协吧?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 钟禾不说话。 “禾禾,算我求你了好吗?别再较着劲了,你先跟他妥协,拿到解药,以后的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好不好?” “白梓,这不是较劲,这是原则。” “可是……”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很难受,挂了。” 没等白梓再说什么,钟禾切断了通话,手机掉到了地上。 又是漫长的折磨,窗外的天变黑了,四周静的出奇,只有时不时的,她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旷的屋里回荡。 砰的一声,有房门被踢开的声音传来。 钟禾眼皮只轻微的掀了掀,就又疲惫的合上了。 她濒临于昏迷的状态。 一抹身影急切的向她奔过来,蹲到她面前,伸手触碰她的脸,呼唤她:“钟禾?钟禾?”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屋里太黑了,她看不清面前人的样貌,但她能听出声音:“简扬,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赶紧把解药吃了!” 简扬伸出胳膊将她的头微微抬起一些,在黑暗中,将两粒十分苦涩的药丸塞进她嘴巴里:“快吞下去。” 钟禾使出最后的力气,吞下药丸后,人便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奇迹般的钟禾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她劫后余生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简扬。 “你醒了?” 见她醒来,简扬十分高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从哪弄来的解药?” 钟禾严肃的问他。 简扬欣喜的神色淡下去,低垂眼睑回答:“偷来的。” “从哪偷的。” “七爷房间。” “你不想活了吗?” 钟禾表情愈发凝重:“你从七爷房间偷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想过又怎样?想过我也不后悔!只要能让你脱离苦海,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的深情她很感动,却无以回报:“我不想欠你们任何人的。”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说过了,救你我不后悔。” “可七爷若发现了呢?他的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你觉得他能轻易放过你?” “不放过就杀了我。” “简扬!” 钟禾心里难受的不行:“我的事就让我自己来承担,我不想拖累你和白梓,我所选择的是一条布满坎坷的路,不是你今天偷了药替我解了毒就完事了,我还有更曲折的路要走,难道我以后都要依靠你们吗?” “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你的依靠?” 赫然听到这样的质问,钟禾背过了身:“解药的事谢谢了,七爷若是问起,你便说是我偷的。” 望着那抹倔强的背影,简扬心如刀割,曾几何时,他追随着这道青春的身影一年又一年,亲眼见证了她从稚嫩青涩变得娇艳如花,他不曾奢望过会和她白头偕老,但也从未设想过她与别的男人成双入对。 一想到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和那个男人长相厮守,他的理智便开始一点点瓦解,愤怒像从笼子里横冲而出的猛兽,他腥红着眼质问:“是铁了心一定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是。” 钟禾毫不犹豫的回应他。 她的坚定不移令他心碎,一步步上前,他扳过她的肩:“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钟禾,我不求和你琴瑟和鸣,但至少你能让我看到你可以吗?像从前在德义堂那样,我只要想见你就能见到你,我们就那样一辈子在一起不行吗?” “不可能再回的去了。” 虽然知道说这样的话很残忍,但钟禾清楚的明白,给他希望才是最深的伤害。 简扬彻底崩溃了,一想到从此以后在那冰冷的德义堂内,再也无法寻觅他喜欢人的身影,他便觉得一颗心被掏空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复又睁开,“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能怎么办呢?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 “让我吻你一次可以吗?” 这真的是他仅有卑微的请求。 然而这仅有的卑微请求也被钟禾无情的拒绝了:“抱歉简扬,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做对不起他的事。” “那你就能对不起我了?” “简扬,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明明知道这不是一个性质的事,如果将来你遇到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女孩,你想看到她被别的男人亲吻吗?” “我遇不到了!我此生唯一爱的人就是你钟禾,可你拒绝我了,你毫不留情的拒绝我了!” 钟禾知道简扬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她将他拖到门边:“你今天先回去吧,别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简扬却突然将她抵到墙边,死扣住她的肩膀就要吻她,钟禾拼命抵挡他的侵犯:“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我是疯了,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简扬一把撕拦了她胸前的衣领,头埋在她颈间疯狂啃咬:“我不过就是想吻你一下,这么微小的心愿你都不肯答应,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钟禾刚刚才被病痛折磨过,虽然已经解了毒,但力气毕竟有限,何况又是面对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她的抵抗无疑是蚍蜉撼树。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钟禾,你不要怪我。” 简扬将她拖到沙发上俯身压住她,对准他朝思暮想的唇要吻下去,钟禾头一撇躲开了,她的抗拒愈发激怒他,他癫狂的要去扯开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简扬,住手,你给我住手,你再这样下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简扬,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 “你不是迷恋褚淮生吗?那我就夺了你最珍贵的东西,我看他还要不要你!” 第164章:承欢他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啪—— 钟禾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她痛心疾首的怒吼:“我最珍贵的东西已经给了他,你还想夺什么?夺我的命吗?来啊,你杀了我好了,如果救我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那我情愿还了你这条命!” “你说什么?” 简扬的脸色突然唰一下惨白。 钟禾趁着他恍神的功夫,从他的魔爪下逃离,刚要逃出民宿,又被他抓回来,简扬的神情相比前一秒更加骇人,甚至有一丝苍凉的绝望:“什么叫最珍贵的东西已经给了他?” “你说呢?这句话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意思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不可能!” 简扬一拳砸在大理石茶几上,力道之大,坚硬的大理石裂开了几条缝,鲜血从他的掌心滴落下来。 “白梓明明说,你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你骗我对不对?” “没错,以前是没发生过,但现在已经发生了,就在前两天,就在这间屋子里,我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 如果说前面简扬只是丧失理智,那么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崩溃了。 环顾所处的空间,一想到就在这个地方,他心爱的女人承欢别的男人身下,他浑身的血液就凝固不动了,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几近破裂…… 他止不住的颤抖,周身散发着悲怆的愤怒,这种愤怒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变得麻木不仁,才抬起一双苍凉的眸子,冷冰冰的说了句:“你一定会后悔的。”转身离去。 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钟禾明白,十一年的友情,在这个晚上,永远的画上了句号。 将狼藉的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从地上捡起手机,这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等到手机充上电,一条接一条的来电提醒跳出来。 除了有白梓打来的,简扬打来的,还有褚淮生打来的。 微信有七八条新消息,一条是白梓的,剩余全是褚淮生发的。 “睡了吗?” “这么早就睡了?” 中间打了一遍电话,时间是晚上十点。 “电话怎么打不通?” “关机了?” …… 最后一条信息是十一点半,“看到信息给我回电话。” 钟禾将电话拨过去,那端很快接通:“喂?” “找我有事吗?” “醒了?” “嗯。” “昨晚发信息怎么不回?” “我睡着了。”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需要生气的事情吗?” 她这一反问,电话那头沉默了,其实两人心里都心知肚明,钟禾知道自己不该问的这么直白。 不想他继续为难,她转移了话题:“你去哪出差了?” “日本。”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不忙吗?” “正在开会。” “……” 看褚淮生接电话的速度那么快,估摸着他也没有回避,一想到可能一屋人都在听他讲电话,她心虚的压低了嗓音:“那你先忙吧,等你不忙的时候,我们再联系。” “好。” 钟禾又补了个觉,一觉睡到了下午,下山后,她没有直接回褚家,而是来到了驰越集团。 能对褚淮生电脑里文件那么熟悉的人,她直觉这个人肯定是公司的内鬼。 进褚淮生办公室前,经过秘书室,她停住步伐,盯着正在埋头工作的钱进注视了几秒,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人会不会是钱助理? 很快她就将这个念头给丢弃了。 不可能的,钱进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是想陷害主人的人。 不能因为他是褚淮生的助理,就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他身上,如果一个小助理是反派大BOSS,那她也未免太低估褚淮生的智商了。 目光收回,正要继续迈步,钱进发现了她。 疾步朝她走来,钱进恭敬道:“太太,褚总出差了,人现在不在公司。” “我知道。” 钟禾径直走进前方的办公室,钱进尾随着她一道进去,她坐到褚淮生的真皮椅上,转了两圈停下来问:“钱助理,你们褚总有什么敌人吗?” 钱进咧嘴笑了:“那可太多了。” “就特别希望他倒台的那种?” “他所有的敌人都希望他倒台。” “那有没有那种一旦他失势对方就会获取极大利益的人呢?” 钱进蹙了蹙眉:“为何这样问?” “我就随便问问,你想想有没有?” “有自然是有,但我身为行政总裁的助理,不能有任何妄断的言论。” 看吧,如此中规中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地狱召魂者呢? 钟禾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正苦思冥想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手拿出来一看:“你是不是来集团了?” 发信人:甄惜。 钟禾本能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人该不会是甄惜吧? 立马她又将这个疯狂的念头给否决。 甄惜那么善良温和的人怎么会呢? 她这是被地狱召魂者给刺激的神经衰弱了,看谁都觉得像是大反派。 “你怎么知道的?” 她回了一条过去。 “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的身影了,但不确定,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改天吧,我晚上……” 信息编辑了一半,她突然顿了一下,又全部删掉,改成了:“好啊。” 之所以会临时改变主意,是她恍然间想到一种可能,像这种家族企业,尤其是在里面奋斗了半生的人,会甘心一直当绿叶陪衬吗? 甄惜没有野心,但不代表他的父亲没有啊…… 钟禾会答应邀约,就是想从甄惜这里探探底。 晚上六点,她如约来到一家港式餐厅,甄惜已经提前到达,她言笑晏晏地向他走过去,俨然已经忘了两人上一次见面时不欢而散的场景。 在位子上坐定后,钟禾才看出甄惜表情不对劲。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呀?” “你高兴吗?” 钟禾被他问得一愣:“我为什么不高兴?” “你们不是闹绷了吗?” 她恍然一笑,这才想起那天跟甄惜偶遇的情景,“夫妻哪有隔夜仇,我们早就和好了。” “前段时间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 “有吗?” 钟禾瞄了眼手机:“那可能那时候我比较忙给忽略了。” “我去舅舅家也没有看到你。” “哦,我心情不太好,出去散心了。” “你打算一直这么跟着我表哥吗?” 她哭笑不得:“那当然啊,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跟着他我要跟着谁?” 第165章:人体盛宴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被他问得有些着急,她答应来吃这顿饭,可不是为了把自己当成犯人送过来审的,她有她的目的,可甄惜这问题一个接一个,俨然跟个怨妇似的。 “可他……” “哎呀好了,不要老是提他了,我们说说你吧。” “说我?” 甄惜略显讶异。 “是啊,你最近怎么样?谈女朋友了没有?” 他情绪微微低落:“没有。” “你在驰越哪个部门?” “时尚部,怎么了?” “时尚……”钟禾单手抵着下巴:“那应该会接触到很多女孩子,怎么不谈一个呀?” “不喜欢。” “不喜欢?是你不喜欢还是她们不喜欢?” “都不喜欢。” 甄惜突然变得意味深长:“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想嫁什么霸道总裁?” 这可把钟禾给问住了,她何德何能替广大女性同胞发言,别人她是不知道,至少她不是,她想嫁的人一定是她喜欢的人,至于当初说的想要嫁给霸道总裁的话不过是为了应付当时甄惜的质疑罢了。 灵机一动,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探底的好契机,于是马上回应:“那当然了,能嫁给霸道总裁是每一个人女人的梦想,怎么样?想不想当霸道总裁?” “没那个能力。” 甄惜看起来明显对权力意兴阑珊。 “你说你表哥哪天要是退休了,集团谁最有可能接替他的位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 “那会不会是姑夫呢?” “哪个姑夫?” 甄惜没好气一问,钟禾才想起有两个姑夫,她将问题抛给他:“你觉得哪个姑夫最有可能?” “小姑夫。” 甄惜已经有些不耐烦。 “为什么是小姑夫啊?” “因为他业务能力强,领导能力强,行了吧?哎不是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甄惜伸手过来要触她的额头。 钟禾往后一靠,躲开了他的肢体接触,“没有,我们点菜吧,我饿了。” 目的已经达到,钟禾很快结束了这场聚餐。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案,但这个饭也没有白吃,起码让她知道了小姑夫业务能力强,在集团里是最有资历接替褚淮生的人。 难怪钱进讳莫如深,老板的家人,他确实不能评三道四。 回去的路上,她在脑海里一直回想这个业务能力强的小姑夫,钟禾跟褚淮生结婚也有大半年了,对他的两位姑夫并不熟悉,一来两人很少来褚家,二来钟禾也很少来公司。 即便她是来公司,也不一定能见到人,如今两位姑夫都已经退居二线,成了董事会成员,一年除了股东分红大会,想必也鲜少出现。 不管这个地狱召魂者有没有可能是小姑夫,钟禾都决定会会他。 她无意间拿起手机,赫然发现褚淮生不知何时给她发了条信息,一条令她很意外的信息。 “那天晚上很抱歉,我不该就那样走掉,我承认我是因为看到了你手中拿着的木偶,其实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单单是那个木偶,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道歉的话这两天一直想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决定用短信的方式告知,希望你不要再介怀这件事,你只需谨记一点,现在以及未来,我的人生中只会有你。” 将近两百字的内容,是褚淮生第一次给她发这么长的信息,要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曾经的他对她惜字如金。 如今且不论他是否真的放下了过去,单从这条诚意十足的信息来看,钟禾就原谅了。 他那般清高冷傲的人,能这样待她,已是十分珍贵。 反反复复的将信息看了不知多少遍,她怀揣着喜悦的心情,给他回了一个字:“好。” “能看看你吗?想你了。” 信息刚一发过去,褚淮生就回复了。 看来他这一会挺闲的,正好出租车停到褚公馆门前,钟禾一边回一边往里跑:“等我二十分钟可以吗?” “你要干吗?” “洗个澡!” 他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又发了两个字:“快点。” 其实钟禾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何况她跟褚淮生也不是第一天相识,只不过因为这两天身体毒素发作,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褚淮生眼神一向很好,她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洗个澡洗个头,尽管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褚淮生已经发了两个未接视频。 头发也来不及吹,她赶紧回过去,视频立刻接通,褚淮生一看她头发还在滴水,不悦的斥责:“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我一看你发了两个视频我着急。” “先吹头发。” 他命令。 她只好搁下手机,快速的将头发吹个半干。 重新拿起手机,她从褚淮生的眼中看到了促狭的意味,脸不自觉一红,“你那什么眼神?” “你故意的吧?” “嗯?” 他扬了扬眉,她本能的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纽扣扣反了,上面的扣在了下面,下面的扣在了上面。 “还不是因为怕你等急了……” 她手忙脚乱的腾出一只手纠正,哪知刚把纽扣解开,视频里说:“就这样,别扣了。” 她又低头看一眼,原本羞红的脸更红了:“这样我还不如干脆别穿衣服得了。” “那就别穿了。” “褚淮生!” 钟禾娇嗔的瞪他一眼:“哪有在视频里调戏人的……” “你穿我衣服,故意把扣子扣错,还怪我调戏你,到底谁调戏谁?” “那我去换回来!” “不许换。” 她又一道白眼翻过去:“你今晚不忙吗?” “本来有个应酬,我临时离开了。” “为什么?” “你也不会希望我留在那样的场合。” “哦?” 钟禾来了兴致:“什么场合呀?该不会是有一堆漂亮美女作陪的那种吧?” “比那个可要大胆多了。” 听他这样说,她愈发好奇:“到底什么场合啊?” “人体盛,听过吗?” “人体盛?什么鬼?没听过……” “就是把一个妙龄少女洗干净后,身上摆满生鱼片、水果、寿司这些食物,然后送给客人享用,俗称人体盛宴。” 第166章:是你太污了,褚先生!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诧异的张大嘴:“该不会那少女没穿衣服吧?” “恩。” “我的天……” 她捂住嘴巴,把活人光着身子摆上食物给客人享用,这另类的餐饮文化也亏得只有大日本帝国的人才想得出了。 “这样能吃得下去么?” “怎么吃不下去,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食物会比平时更美味。” “那你怎么不吃?” “我是一般男人吗?” “你为什么不吃?” 钟禾心里明明知道,却还是想听他说出来。 “恶心。” “你觉得用餐的方式令你恶心?” “是摆放着食物的女人恶心。” “你不是说是妙龄少女么?” “在我眼里,再妙龄的女人也是蚯蚓。” 狡黠一笑,心底涌起一股小邪恶,她故意捉弄他:“那如果换成是我呢?你也会离席吗?” 褚淮生黑亮的瞳仁覆上欲望的色彩,他毫不掩饰的回答:“我不会离席,我会连你一起吃了。” 钟禾笑骂他不正经,心里却甜蜜蜜的。 “那你晚饭没吃,不饿吗?” “饿。” 褚淮生唇角一勾,钟禾整个人就开始紧张了:“你想干嘛?” “紧张什么,隔着手机我还能干吗?” “你肯定在酝酿什么坏事……” 对面的人邪魅一笑,“我想看看你。” “这不是在看吗?” “想看原始的你。” 她脑子迟钝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想看原始的去看人体盛吧!” 褚淮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宝贝,就让我看一眼。” “不要。” “你把我火勾起来了,你就不怕我出去找别人?” “不怕。” “为什么?” “我相信你不会跟一只蚯蚓纠缠到一起。” “……” 褚淮生陷入沉默,钟禾笑望着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整个人慵懒的倚在酒店的沙发上,“头疼。” “被我气的?” “你知道就好。” “可你的要求实在很过分嘛。” “老公要求看老婆一眼,很过分?” “你要看原始的我……” “我没看过?” “在视频里我不好意思呀。” “不好意思就算了,我去看别人。” 还没等钟禾说话,视频挂了。 钟禾哼了一声,吓唬谁呢,当我不知道你那点毛病。 她也没放在心上,去楼下跟奶奶聊了会天,重新回到楼上准备睡觉,忽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她拿起手机给褚淮生发信息:“干嘛呢?” 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回复,她心里渐渐有些不淡定了:“生气啦?” 还是不回复,她勉强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他的套路,不能上当,要保持镇定。 辗转反侧的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褚淮生的任何回应,她到知乎上去提问:一个男人告诉自己的老婆,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都让他感到恶心,这种话可信吗? 几分钟后,底下有一堆的留言…… 一楼:这男人的老婆该不会是个智障吧? 二楼:这种话谁信谁就输了。 三楼:这种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吧。 四楼:说不定这个男人在跟他老婆说这种话的时候,正准备跟别的女人开炮,或者已经开过了。 五楼:我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但是我不信这个话。 六楼:我相信五楼的朋友一定能康复。 钟禾看完留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管它是不是什么套路了,赶紧将电话拨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听:“干什么?” “你在干嘛?” “睡觉。” “为什么我听着你的声音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正在做‘运动’?” 嘟嘟…电话给挂了。 居然把电话给挂了?钟禾焦虑了,恨不能立刻长一对翅膀,飞到他身边去。 一想到褚淮生那张妖孽的脸,又帅又多金,倘若真想找什么女人,什么女人找不到?大日本帝国又是盛产女.优的国家,他现在也不是以前禁欲的他,想到前两天他对这种事的迷恋,她立刻将视频发了过去。 褚淮生接通视频不说话,钟禾见他光着膀子,生气的命令:“给我看看你的床!” 他将视频换了个方向,看到床上并没有什么异性,她又说:“给我看看你的卫生间!” 褚淮生没好气:“干什么?查岗?你要真不放心,让钱进给你订张机票直接过来。” 钟禾立刻换了副笑脸:“我没有不放心你,你不是说想看我吗?那就给你看呗。” 她的手移到胸前的纽扣上,解开一颗:“这样可以吗?” “看不到。” 她又解开一颗:“这样呢?” “再解一颗。” 她脸颊立刻飞上两片红云:“再解一颗就没了……” “那不然我看什么?” 一想到若是此刻不满足了他,他的火气得不到纾解,万一真去找了女.优,那她岂不是连哭都找不着地儿? 闭上眼睛,她心一横,解开了最后的屏障。 虽然童年很不幸,但并不影响钟禾发育的很好,她身上穿着褚淮生的黑色衬衫,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的隐藏在衬衫内,衬托的她肤如凝脂。 没有勇气看手机屏,但却可以清晰的听到手机里男性沉重的呼吸。 夹杂着一丝丝凌乱。 “宝贝,动一动。” 钟禾的脸都要滴出血来:“我不会……” 她又不是茉莉,今天要是换了茉莉,那肯定能在视频里把褚淮生鼻血都撩出来,可她也就嘴上厉害,真动刀动枪,她就怂了。 “算了,就这样吧。” 褚淮生知道她单纯,便也不再强求她,钟禾举着手机,两人都不说话,但她清楚他在对面干什么,从他越来越凌乱的呼吸里就可以辨别…… “刚才你为什么一直不看手机?” 内火释放后,褚淮生问她。 钟禾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她捂着脸回答:“我敢看吗?那画面能直视吗?” 褚淮生宠溺的笑了声:“你太单纯了。” “是你太污了,褚先生!” “不是不答应吗?后来为什么又想通了?” 她直言不讳:“我怕你真找女人……” 他笑而不语。 “你老实说,如果今晚我不配合你,你会不会真的去找女人?” “不会。” “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都让你感到恶心是吗?” “是。” “鬼才信你!”她挂了视频。 翻出知乎提问,顺便把网友的解答一起截图发给他,片刻后,他回了五个字过来:“你真是人才。” 第167章:一直等待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到褚万妮家,这还是她首次登门拜访,按门铃前,她作了个深呼吸。 小姑夫罗永东到底是不是地狱召魂者,她今天一定要试探出来! 门铃按了好一会才姗姗打开,罗欢架着厚重的眼镜出来,瞅一眼门外的人,面无表情问:“你哪位?” 钟禾:“……” 她预想过开门的人可能是小姑姑,也可能是小姑夫,或者是罗家的佣人,当然也有可能是罗欢,各种情景她都想过,但明明是见过好几回的人却一开口就问她是谁,这可不在她的预想范围内。 钟禾在心里咆哮,孩子,你不至于吧? 她将受到打击的状态调整了一下,探身向罗欢靠近盯着他的眼镜看了看,这才开口:“罗欢,你这近视看来还真的蛮严重的,你是真的看不清我,还是有人脸识别障碍啊?” “你到底是谁?” “你失忆了?” 罗欢懒得再跟搭理她,转身要关门。 钟禾赶紧上前阻拦:“我是你表嫂啊,你表哥褚淮生的老婆你不记得了?你这孩子记性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读书读……” 她刚想说是不是读傻了,罗欢一个警告的眼神投过来,她立刻改口:“读累了?” “你有事吗?” “噢是这样的,我跟你表哥结婚也挺长时间了,一直没来正式拜访过你父母,今天特意过来拜访一下。” 她伸长脖子往里面瞅:“你爸妈在家吗?” “不在。” 罗欢又要关门。 钟禾忍着想将这个死孩子暴打一顿的冲动,提了提手中的礼物说:“不在也没关系,我进去坐一会就走。” 说完也不等罗欢同意,强行挤进了屋。 罗家装修的也是很豪华大气,钟禾进屋后就开始四处溜达,一边佯装参观,一边随意问道:“你爸妈去哪了呀?” “旅行。” “旅行?这么浪漫的,那他们怎么不带你去呀?” “我要学习。” 钟禾抖脸僵笑:“哦学习啊?学习好。” 背过身皮笑肉不笑,学的都快成呆子了…… “我要去学习了,你自便吧。” 罗欢嫌弃的看她一眼,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难道就要这样一无所获的回去吗?钟禾有些不甘心,也是来的不巧,怎么偏偏就碰上他们出去旅行了。 她在屋里闷头走了一圈,决定既然来了,那就不能无功而返,不如去找那个书呆子聊聊,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出什么重要信息。 钟禾来到罗欢的书房,发现书房很大,比褚淮生的还大,罗欢趴在桌上正在认真的刷题。 她言笑晏晏的走到他面前,准备先跟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罗欢,我觉得你这样读书是没有用的。” 沉溺书海的人置若罔闻。 “像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其实没必要这么努力,努力是穷人家孩子才做的事,因为他们需要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可是你需要吗?你爸有的是钱,就算你爸没钱,你还有个家里有矿的表哥,你抱着你表哥的大腿,你就算是几辈子也吃穿不愁呐。” “我不读书,那请问我的时间用来干什么?” “让我说的话,我真心建议你把时间用来跟人交流上,人际关系胜过一切含金量的文凭。” “你不就想说我是书呆子么?” 钟禾干笑了两声:“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现在的状态,着实令人堪忧。” 罗欢朝她翻了道白眼:“我妈都不忧要你忧。” “哎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说这些话都是为你好,咱俩境界不在一个水平上。” “你比我大,当然不在一个水平上。” “罗欢同学,我也就比你大五岁好吗?你知道在你这个年龄,我已经……” 她挥挥手:“算了算了,你继续刷题吧。” 她跟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聊个毛线啊。 调转步伐,她走到罗欢身后的一排书架旁,随意抽出一本书《金丝雀杀人命案》。 “你喜欢看悬疑小说?” “那是我爸的。” “你爸??” 钟禾猛一转头,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迅速又往书架上扫一眼,发现整排书架上居然全是悬疑侦探类小说。 光是《福尔摩斯探案集》就有几十本。 “这些书都是你爸的?” “恩,这是他的书房。” 罗欢一边刷题一边回答。 钟禾努力平复着排山倒海的情绪,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书架上的书,企图从某本书里,看到类似地狱召魂者威胁她的手段。 一个人如此沉迷侦探类小说,这代表了什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就是单纯的喜欢,第二,他在学习反侦察能力。 如果这个罗永东真的就是地狱召魂者,那么疯虱子有没有可能也是他? 钟禾想继续寻找一些罗永东隐藏犯罪的证据,奈何除了书架上悬疑侦探类的小说,她什么也没发现。 心事重重的从罗家离开,她正苦思冥想着用什么办法能将恶魔从暗处逼到明处,意外接到了七爷的电话。 “最近怎么样了?” 七爷的声音令她心颤:“还好,您回来了吗?” “回来了。”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清楚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我离开这段时间,你有改变主意吗?” “没有。”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你确定还要继续闯修罗七关?” “是。” “好,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五天后的上午八点,到德义堂来。” 木然的结束通话,钟禾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在路边的路椅上呆坐了片刻,她恍然想到一个人,立刻将电话拨给白梓。 “梓梓,简扬还好吗?” “简扬?” “他替我偷了解药……” “原来如此…”白梓在电话里喃喃自语:“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没有出来了。” “那他偷药的事七爷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七爷今天刚刚回来。” 钟禾沉默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去一趟德义堂,将偷药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钟禾?” “嗯?” “我能问一下,你和简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第168章:恩,我们褚太太真是懂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白梓喜欢简扬,钟禾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不能说出简扬要对她施暴的事,“没什么,七爷让我五天后到德义堂去。” 她转移了话题。 “来德义堂?干什么?” 赫然间联想到什么,她急切道:“你要来闯修罗七关了吗?” “嗯。” 钟禾低低的应了声。 “禾禾,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白梓的担心,隔着屏幕钟禾都能感受到,她苦笑了声:“不考虑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白梓不出声了,钟禾知道,她又哭了。 “梓梓。” “嗯……” “这辈子认识你我很高兴,假如…我是说假如…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 不等白梓说什么,她迅速挂断了电话。 晚上,挣扎了许久,她给褚淮生发去一条短信:“你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小时后,褚淮生给她打来电话:“抱歉,刚刚一直在忙,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这边正在开发一个重要的市场,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停顿了一下:“你要想我的话,我先回去一趟。” “不用了。”她立刻否认:”我没有想你!” “没有想我?” 褚淮生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邪魅的质疑,钟禾立马又改口:“不是不想你,就是想你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见面,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那样任性。” 电话里传来一声低沉又宠溺的笑声:“恩,我们褚太太真是懂事。” “那我想你怎么办?” 钟禾咬了咬唇,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但却没有说出来。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呵。 褚淮生又一次被她逗笑了:“我说褚太太,你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两人又卿卿我我的聊了一会,挂断电话,钟禾果断给自己订了一张去日本的机票,褚淮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可她闯修罗七关的日子已经确定了,她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后她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如今成了一个未知数。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非生即死,她能活着自然是好,可若她死了,她不甘心连褚淮生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她要到日本去,哪怕是陪他一分钟,她也不会留有遗憾。 机票是明天上午十点的,她拿起密码箱开始收拾行李,行李收拾到一半,搁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是茅子廷,她按下免提接听:“喂?” “小花花,这两天跟我淮哥怎么样啊?” “挺好的,怎么了?” 她叠着手里的衣物,漫不经心问。 “挺好就好,我就是想来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 她还真忘了。 电话那头的茅子廷翻了道白眼:“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现在伉俪情深了,这军功章上一半的功劳是谁的,你就真给忘了?” “哦你说这个事啊?我记着呢,我一定会在牧野面前帮你多美言几句的。” “得了吧你,跟你家老公一样腹黑,我不会再信你的鬼话,明天帮我把牧野约出来,否则我就把你贿赂我的事昭告天下!” “约牧野?约到哪?” “丽珀旋宫,明晚七点。” 丽珀旋宫……钟禾短暂的失神:“那行,我这就帮你传话。” 她刚要挂断,茅子廷在电话里跳脚:“你给我等下!传话?传什么话?直接告诉她我约她吃饭吗?你觉得孤男寡女的她能同意?” “那要怎么办?” “你就说你约她,明晚你一起来!” “那不行!” 钟禾立刻拒绝:“我明天有事。” “天大的事你也给我放一边,小花花我可告诉你啊,就因为你的不守承诺,导致我跟牧野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这在我的感情史上简直就是不忍直视的耻辱你懂吗?所以明晚七点,把她给我带到丽珀旋宫来,这件事要是办不成,你丫得给我等着!” “可是明晚我真的……” 不给她任何商量的机会,茅子廷果断挂断了电话。 望着挂断的手机,钟禾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这小命都要不保了,却还要操心别人的情事。 她心知茅子廷不依不饶的性格,无奈之下,只得将机票改签,往后延期了一天。 丽珀旋宫她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再次踏足,依然难掩心中的悸动,她回想褚淮生当时带她来的情景,虽然已经隔了很久,想起来却还是很感动。 茅子廷说他今晚会跟牧野表白,钟禾不得不承认,他挑了个很好的告白场地。 “你干什么呀?请我吃饭没必要来这么好的地方吧?” 牧野还蒙在鼓里,环着钟禾的胳膊,局促的东张西望。 钟禾抿嘴轻笑,觉得她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第一次来这里的自己,“上回请你吃饭没吃成,这回当然要加倍补偿了。” “上回是我放你鸽子,其实应该我请你才对。” “没关系,等你嫁入豪门后,换你来这里请我吃饭。” “你这是在跟我炫富。” “我发誓,绝对没有。” 两个年轻姑娘笑笑闹闹的很快便搭乘豪华电梯上到了顶层,电梯门一开,便到达了丽珀旋宫的大厅,茅子廷已经侯在那里等她们,见两人过来,立刻欣喜的朝她们挥手。 “他怎么在这?” 牧野诧异的低声询问。 “我请了你们两个人。” “牧野,你来了。” 茅子廷今天穿得相当正式,一身天蓝色西装,头发一丝不乱的梳着大背头,甚至还人模狗样的戴了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就像个文质文质彬彬的书生。 钟禾在心里嗤笑了声。 茅子廷将两人领入包厢,两个姑娘吓得差点没敢进去,只见八十平米的华丽包间内,堆满了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起码上千枝,钟禾无语的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瞅了眼身后沾沾自喜的地主家的傻儿子,这简单粗暴的气氛整得,真特么绝了…… “我想上洗手间,洗手间在哪?” 牧野突然开口问。 “哦在那里,我领你去!” 茅子廷自告奋勇上前。 牧野却一把扯过钟禾的胳膊边走边说:“不用了,你去不方便……” 到了洗手间,牧野两眼一瞪,两手环胸道:“坦白从宽吧?” 第169章:她不相信这样的缘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讪皮讪脸笑:“坦白什么呀?” “那位茅先生今天的穿着,那一屋子的红玫瑰,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看不出来呀?” “你看出什么了?” 钟禾好整以暇。 “明显这是一场鸿门宴,目标是我,而你助纣为虐。” “不愧是写言情小说的,什么套路都瞒不过你,好吧,我承认今天是茅子廷想请你吃饭,但这不是鸿门宴,而是求爱宴,他想追你。” “你明知道我对他没意思还把我骗来,你也真是够朋友。” 牧野假装生气。 钟禾赶紧上前讨好的哄劝:“好好都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来也来了,而且茅少也是我的朋友,你就看在我的面上,无论如何把这顿饭吃了,如果真对他没意思,直接婉拒就是了,大家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嘛,相信茅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这头死心了,他也就可以安心的继续当他的情场浪子了。” “我知道他的心思了再一起吃饭多尴尬?” “可你要现在直接走人那以后见面岂不更尴尬?茅少那么爱面子的人,我相信他能接受告白失败,却一定接受不了连告白的机会也没有。” 牧野叹了口气:“真是被你害死了,走吧……” 两人重新回到包厢,牧野刚一落座,钟禾便言笑晏晏道:“我到外面接个电话,你们先聊哈。” 在牧野欲言又止的目光里,钟禾功成身退。 “你要是敢走,我就两个字送你,友尽。” 刚走到电梯门口,钟禾收到了牧野的信息。 这么有杀伤力的威胁,她实在无法忽视,步伐一转,回到了大厅里坐着。 茅子廷望着对面心爱的姑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微笑着开口道:“牧野小姐,你喜欢徐志摩吗?” 牧野青沅头顶一条黑线掠过,硬着头皮回答:“还行,怎么了?” “你别看我平时流连酒吧,不着边际,其实那都不是真实的我。” “哦?那真实的你是怎样的?” 牧野突然有些想笑。 “真实的我,其实很爱好文学,就比如徐志摩,我就很喜欢他,我尤其喜欢他的一首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牧野青沅鸡皮疙瘩掉一地,忍着恶寒回了两个字:“好诗。” “其实这首诗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眼看要切入正题了,牧野手心开始冒汗。 “牧野小姐,实不相瞒,自打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对你一见钟情了,也许你对我的印象是个花花公子,没错,我承认以前的我确实流连花丛,但人总有改变的时候,而你就是我改变的开始。” 茅子廷从位子上站起来,变魔术一般将一只锦盒呈到她面前:“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发誓,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气氛如同凝固一般。 牧野在心里酝酿着,如何将伤害降到最小。 她迟迟不肯接他递过来的锦盒,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已经是婉拒了。 茅子廷满怀期待的目光,逐渐淡下来。 “茅先生,很抱歉,我……” “牧野小姐。” 他突然出声打断,一脸失意的撇过头:“我告白的很突然,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没关系,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出去抽支烟。” 茅子廷失魂落魄的逃出包厢。 牧野松了口气,同时却也烦乱不堪,她其实还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但如果今天拒绝的话说出口,她也就不好再继续留下了。 即便是留下,也不好再回去玄梧会所了。 漂亮的女孩子从来不乏人追求,她一直行走在路上,当然也不乏追求者,只是这位追求者与旁人不同,她总要顾虑一些钟禾的面子。 正左右为难时,目光不经意突然扫到了茅子廷搁在桌边的车钥匙,她赫然愣住了。 如同石化一般,她盯着那串钥匙,久久回不过神。 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她霍然起身,一把将钥匙抓到了手里。 她的手开始颤抖,不敢置信的盯着钥匙上挂着的一只小装饰品,双眼越来越模糊,是他吗?怎么会是他…… 牧野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恰巧这时,出去抽烟的茅子廷进来了。 他的情绪明显不高,浓浓的失意藏也藏不住,牧野撇过头迅速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再面向他时,除了眼眶微红外,并未展现其它异样。 “我们点东西吃吧,这是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 茅子廷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话未必需要明说。 牧野没有接菜单,而是举着他的车钥匙,佯装随意问:“这你的?” “恩。” 他抬眸意兴阑珊的应了声。 牧野不再说什么,胡乱点了几道菜,将头低了下去。 她的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表面上却只能装作镇静,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吗?小到十几年前偶遇的人,在十几年后会再次相遇? 她不相信这样的缘分。 可是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一只金黄色的小葫芦,上面用刀雕刻着梵文:यशस्वीभाग्यशाली她太熟悉这两句梵文的意思了,美好、幸运。 “茅先生,你除了喜欢文学,还有别的爱好吗?” 茅子廷原本正沉浸在失恋的负面情绪中,赫然听到牧野的询问,一颗心死灰复燃,他坚定的认为,牧野会突然间询问他有没有其它爱好,也许并非对他毫无意思。 他激动的小心翼翼回应:“当然有了,我还有很多爱好,比如唱歌、赛车、跑马……” “你喜欢探险吗?” 牧野突兀问。 茅子廷一愣:“探险?”他有些意外:“不瞒你说,其实我不太喜欢……” “为什么?” 牧野紧张的等着他的答案。 “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阴影,你知道乔戈里峰吗?世界第二高峰,我曾经去过那儿,但是差点没命回来,每每想起那场意外,我便心惊胆颤。” 原来真的是他…… 受到极大冲击的牧野,为了避免情绪失控,踉跄着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第170章:祥云葫芦的故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跌跌撞撞奔进洗手间的牧野,捂着嘴巴失声痛哭了起来,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悲伤,乔戈里峰她怎会不知,乔戈里峰是她一辈子的伤。 她幻想过有一天会重新遇见他,可又害怕遇见他,害怕会触痛那段往事。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许久。 直到茅子廷找过来:“牧野?牧野?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匆匆洗了把脸,她将混乱的情绪整理好,勉强镇定的走了出去。 “怎么这么久没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牧野目光闪躲的回答:“刚在里面接了个电话,抱歉。” “没关系,菜都已经上来了,先去吃饭吧。” 茅子廷不停的给牧野夹菜,牧野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桌边的钥匙上,突然她举起那串钥匙说:“这个小葫芦挺别致的,能不能送给我?” 茅子廷反应过来嗤笑了一声:“送你珍贵的钻石手链你不要,却要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玩意,你果然是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 “可以送我吗?” 他玩味一笑:“送你可以啊,但我的东西从不白送,你收了我的东西可就要做我的女朋友?” 明知不可能,他也就是开个玩笑,心里完全不报任何期望,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牧野将那只小葫芦从他的钥匙上解了下来。 他一时有些恍惚:“你这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牧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看她把小葫芦装进了包里,茅子廷欣喜若狂的跳起来,失控的上前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在包厢里转了好几圈,整个人兴奋的语无伦次:“牧野?你答应我了?我这不是做梦吧?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了?吼吼!!牧野愿意做我女朋友了,牧野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他快乐的像个孩子。 钟禾纸巾都替茅子廷准备好了,准备等他求爱失败后,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她原本是要走的,因为牧野威胁的短信,便一直留在了丽珀旋宫的大厅,点了份牛排还没吃完,便见到茅子廷眉飞色舞的牵着个女孩儿从包厢里出来。 定睛一瞧,那女孩儿可不就是牧野么? 钟禾一块牛肉卡在了嗓子眼,这什么状况?说好的拒绝呢?怎么手牵手出来了?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刀叉奔向两人,“你们这是……” 茅子廷冲她挤了挤眼:“等我结婚,必须给你包个大红包。” 结婚……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神速了?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钟禾被雷的外焦里嫩。 “你们怎么回事啊?” 赶紧将牧野拉到一旁,钟禾小声询问,心里琢磨着她该不是受了茅子廷的什么威胁。 “我们可以单独聊一会么?” 牧野回过头征询。 茅子廷立马应允:“当然可以啊,你们聊,我先回包厢等你们!” 待茅子廷离开,两人坐到大厅靠窗的位置,凝视着窗外浩瀚的星空,牧野怅然若失:“钟禾,这世界真小啊。” “不小啊,为什么这样说?” “一个人偶然遇见的人再遇见的可能性能有多少?” “可能性很大啊,你看我俩不就是?” 牧野睨向她,一双清澈的目光闪耀着点点水光:“我以前不相信缘分,但是现在我信了。” “你该不会和茅子廷也是旧相识吧?” 钟禾诧异。 牧野转身将小葫芦拿出来,放到了她面前,神情悲戚的说:“你想不想听一个关于祥云葫芦的故事?” “祥云葫芦?就这个吗?” 钟禾拿起桌边的小葫芦到手里端详,不过就是一块木头雕刻的装饰品摆了,可能是有些年头了,葫芦表面有了许多磨损的痕迹。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都喜欢探险,受他们的影响,我也很喜欢,十岁那一年,我跟着他们来到乔戈里峰,开始的几天都很顺利,可就在准备返程的那一天,灾难降临了,我们遭遇了雪崩,那场大雪将一百多个人冲的七零八落,我也很不幸,与我的父母被冲散,当时我以为我死了,可直到身边有个人不停的呼唤我,让我醒一醒,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我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上很痛,我哭着喊爸爸妈妈,身边的人告诉我,这里除了他和我,没有第三个人,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只有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等到搜救队来拯救。” “我当时恐惧极了,好在有身边的人不停安慰我,因为天黑,我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但从声音可以辩得出来,他也就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孩子,他告诉我,哭泣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我小小年纪选择了探险这条路,那就要勇敢的面对这种自然界的不可抗力,用我们顽强的意志来战胜它,而不是先被打败。” “无论过去多久,我都无法否认,那一晚若不是那位大哥哥,我可能已经死了,内心的恐惧,找不到父母的无助,以及刺骨的寒冷,每一样都让小小年纪的我无法承受,我几次都要昏厥过去,最后那位大哥哥把我搂进了怀里,用他的体温替我驱寒,他还给我讲故事,转移我的注意力,在他温暖的守护下,我挺过了一秒又一秒……” “天快亮时,搜救队找到了我们,即将分别时,我抱着他大哭了一场,也许对于我当时的年纪来说,还并不太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当时的我,确实对一个萍水相逢一起经历了生死的人产生了浓浓的不舍之意,我把自己脖子上挂的小葫芦给了他,那是我父母在寺庙里特地为我求来的平安物,直到我们彻底分别,我才想起来,我忘了问他的名字。” 话说到这里,牧野突然抑制不住的哭了:“尽管这样难忘的一个人,我还是很快将他抛之了脑后,因为发生了一件让我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事,我的父母在这场雪崩中双双遇难,我成了一个孤儿……” 钟禾震惊的张大嘴,万万没想到牧野的父母原来是这样离开了人世,她胸中顿时丘壑万千,看着友人如此悲伤,却也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好在牧野很快从悲痛中走出来。 “其实过去了这么久,我早已经淡化了悲伤,我曾经修佛学,明白父母与子女之间只是一场缘分,只不过我与我父母之间的这场缘分,短暂了一些罢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为这件事悲伤过,如果今晚不是遇见故人的话。” “那你确定茅子廷就一定是那晚那个人吗?” “那个葫芦我带了好几年,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而且他也承认了,他去过乔戈里峰。” 第171章:一颗精子就能解决的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一时无言以对,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茅子廷居然会和牧野有这样神奇的交集,可同时她也很忧虑:“你接受了他就因为他是当年那个人?” “我潜意识里不想接受,但想到他是那位故人,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你喜欢他吗?”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但是对他的感觉已经变得亲切,我想试一试,如果一番交往下来,我对他仍无男女之情,我会跟他说清楚。” “茅子廷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女孩吗?” “还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父母在那场意外中遇难了,而且他好像对那段记忆也很排斥。” 钟禾感慨:“缘分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我觉得他的变化挺大的,当年他鼓励我的那些话犹在耳畔,那时就觉得他真的很勇敢,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再谈起当年之事,他竟会显得心有余悸。” “可能那时候他也只是为了安抚你,毕竟当时的年龄也并不大。” 牧野轻轻嗯了声。 茅子廷言笑晏晏的走出来:“聊好了吗?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钟禾明天要赶飞机,何况她也不想当电灯炮,赶紧摆手道:“我就不去了,你们逛吧,我先回家了。” “我也想回去了。” 牧野跟着起身。 “那好吧,我送你们回去。” 茅子廷取好车,牧野正好有电话打进来,她走到一边接电话,钟禾先坐进车里,她望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春风满面的人:“你该不会打算直接把牧野领回家吧?” “我倒是想啊,但是你觉得她会同意吗?我俩才确定关系,总要有个过程不是?虽然等待很煎熬,但是为了最终抱得美人归,我也只能暂且忍忍了。” “茅子廷我告诉你,牧野身世可怜,你可不能玩弄她!” “瞧你这话说的!我好不容易把她追到手,疼爱都来不及,我会辜负她吗?” “最好如此。” 牧野接完电话坐进车里,茅子廷先将钟禾送回褚公馆,紧接着又将牧野送回玄梧。 牧野以为茅子廷将她送到就会离开了,没想到他停好车跟着她一起下去,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大摇大摆的迈进了酒吧。 酒吧经理一见到两人进来,先是一阵诧异,而后揶揄微笑:“茅少来了,恭喜茅少。” 茅子廷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谢了,老赵在吗?” “老板在包厢呢。” 茅子廷牵着牧野朝包厢的方向前进,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牧野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包厢门推开,里面的人本能朝门边望过来,看到茅子廷牵着个女孩进来,又看到那名女孩是牧野,赵德顿住了。 茅子廷理解赵德的意外,意气风发的揽住牧野的肩膀嘚瑟:“老赵,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牧野与赵德的视线相撞,她缓缓低下头:“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茅子廷没有强求,送走牧野后,他返回包厢,压抑了一晚上的狂喜终于按捺不住:“老赵,是不是把你惊呆了?我居然把牧野给追到手了,哈哈哈,我追到牧野了,哈哈哈……” “怎么追到的?” 赵德面无表情,端起面前的威士忌,送入口中。 “当然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你也不想想我茅子廷是什么人,我可是星海城有名的情圣,就没有我追不到手的姑娘。” 赵德不再言语,将面前的烈酒一口饮尽。 “牧野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以后让你酒吧的人对她都客气些,不过她也不会在这里麻烦太久,我们今天刚确定关系,我先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过几天等我们关系亲密一些后,我就把她接到我的别墅去。” 茅子廷越想越兴奋,猛灌了几口酒,一抹嘴巴说:“如果交往顺利的话,年底我就跟她结婚,正好家里也催了,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确定不是一时新鲜?” 赵德连喝了几杯酒,神色有些醉意,唇角更是勾着一抹颓废的讥笑。 “你这什么意思?你怎么跟小花花一样信不过我呢?我觉得你们应该改变一下对我的看法了,我茅子廷以前是花心,但谁还不能浪子回头了呢?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对牧野不是逢场作戏,她跟我以前交往的女朋友不一样,我对她的感觉和那些女人也不一样,我这次是动了真情的,我要是负了她,我他妈出门被雷劈死!” 茅子廷很少有这股认真劲儿,赵德意味深长的凝视他片刻,举起面前的酒杯:“恩,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哥们。” 茅子廷心情实在是畅快,便也由衷道:“老赵,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收起那套不婚主义的思想吧,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父母着想吧?他们就你一个独子,你这身上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担,你怎么能不婚呢?你要是不婚,这百年之后,你也无颜面对你老赵家的列祖列宗啊。” “一颗精子就能解决的事。” 赵德喝完最后一口酒,颓废起身:“整那么复杂干什么。” 茅子廷从惊愕从反应过来:“嗳不是,老赵……” 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茅子廷摇头叹息,这真是有代沟了,又是不婚,又是代孕,他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培育出来的好青年,绝不能与之同流合污。 深夜,牧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睛,会想到父母遇难的伤痛,睁开眼睛,又会想到和茅子廷莫名其妙建立起来的关系。 心中凌乱不堪,她披上一件外套,准备到楼下找些酒喝。 也许酒精可以暂时麻痹她的思想,让她遗忘所有的烦恼。 凌晨三点,酒吧早已打烊,几个小时前喧哗的大厅此刻寂静无声,她悄悄走向吧台,用手电筒往酒柜上照了几圈,最后相中一瓶蓝调鸡尾酒,伸手拿下来,拧开了盖子就往嘴边送。 “付钱了吗?” 鸦雀无声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质问。 第172章:要视频吗?不穿衣服的那种?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噗—— 牧野一口酒因为惊吓从喉咙里喷出来,她震惊的回过头,便看到在漆黑的大厅卡座内,有一抹黑影端坐在那里。 他手里还夹燃着一丝火星,纵然因为黑的缘故看不清容貌,但这声音牧野岂会不知。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惊诧的发问。 黑暗中的身影慢条斯理回应:“这是我的酒吧,我在我自己的酒吧里,不是很正常吗?” 牧野缓过神,捏着鸡尾酒的手指紧了紧:“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朝她走来,她突然莫名的有些紧张,男性特有的香水味沁入鼻端,夹杂着浓郁的酒气,赵德摇晃的身子挤进吧台内,大掌往吧台上一按:“挂茅子廷账上吧,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不用了,一瓶酒我还是付的起的。” 牧野慌张的低下头,想要用微信转帐给他,也想要借此转移自己的紧张。 然而她刚翻出他的微信,手机便被突兀的夺了过去,赵德颓笑一声:“开个玩笑,茅子廷在我这里喝酒从来都不需要付钱。” 原本手电筒还亮着,被他这么一拿走,手电筒关了,周遭陷入了致命的黑暗。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牧野,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她抬步刚要离开…… “手机不要了?” 凌乱的步伐一顿,她转回身要去拿自己的手机,却刚伸出手,胳膊被用力一拽,她撞到了一个男性伟岸的身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又被圈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赵德将她圈在自己与吧台中央,两人完全是负距离对峙,牧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怎么突然就跟茅子廷交往了?” 他的声音仿似带着一股魔力,让牧野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跟你有关系吗?难不成你也喜欢我?” “谁知道呢?这个答案我也想找到。” 黑暗中感受到逼近的呼吸,牧野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就在她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时,腰肢突然被一支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住,记忆中并不算陌生的男性气息欺上来,吻上她的唇,那一瞬间,她的脑袋炸了…… 她想要反抗,却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任凭赵德抱着她一路从吧台亲到大厅的卡座,这不是她一次被这个男人亲吻,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狂野,他意乱情迷的几乎忘却了一切。 牧野的针织外套被扯落了,只剩余里面的吊带,黑暗毁灭了人所有的理智,牧野的匈前被他留下了一道道迷乱的痕迹。 腰间蓦然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让牧野的思绪在关键时刻回笼,她颤抖的喊出声:“不行……” 这一声怯懦的阻止像雷电一样击中了赵德的神智,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拥有的罪恶念头而感到深深的自责,颓废的从她身上离开,他背过身,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怎么可以一再去冒犯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女子? 何况这个女子如今还是他哥们未来的老婆。 朋友妻不可欺。 他简直禽兽不如。 望着前方隐忍的背影,牧野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钝击了一下,她感到疼痛,凝固的空气中,除了有从他身边飘来的淡淡烟草味,还有他极度压抑的颓废情绪。 一支烟抽完,赵德艰难开口,“抱歉,是我失控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赵德走后,牧野将脸埋进了膝盖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反抗赵德的侵犯,明明两个人也并不是很熟,谈感情谈不上,谈交情也没有,难道仅是因为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习惯了吗?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那样的人。 牧野头痛欲裂,原本是想来借酒浇愁,却不想如今却是愁上加愁…… 钟禾坐在候机室,一想到四个小时后就能见到褚淮生,心情便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在忙吗?” 褚淮生很快回过来:“在想你。” 她唇角不知觉的弯起,“那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好啊,是不是晚上要跟我视频?不穿衣服的那种?” 她脸一红,羞臊的回过去:“褚先生,你东西掉了……” “什么掉了?” “节操掉了。” “跟你我不想要什么节操,我只想要后面那个字就可以了。” 后面那个字?钟禾迟钝了一下,赫然反应过来是操,她差点从椅上子跳起来,“褚先生,你真是越来越污了!” 褚淮生发来一个龇嘴笑的表情:“好了,不逗你了,开会呢,晚点聊。” 钟禾刚要关掉手机,又一条新消息传送过来:“太太,一切都已经办妥。” 信息是钱进发过来的,她出发之前特地跟钱进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了褚淮生住的酒店,以及让他跟酒店提前打好招呼,她要给褚淮生一个巨大的惊喜。 四个小时后,飞机平安落地,酒店那边已经安排了专车过来接她,抵达褚淮生所住的酒店后,她先洗了个澡,又到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据钱进传达的消息说,褚淮生晚上要跟大阪政.府的几名高官们一起用餐,所以不会回来的很早。 钟禾起初就躺在落地窗前的一张软榻上欣赏日本的夜景,约摸十点左右,钱进发来最新动态:“太太,褚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赶紧从软榻上起来,躲进事先看好的衣柜内,再将手机调成静音,翘首以盼的等着褚淮生归来。 十几分钟后,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从衣柜的缝隙内,她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看上去似乎很疲惫,进屋脱了西装外套后,人便昂面躺到了床上。 钟禾立刻给他发消息:“褚先生,长夜漫漫,寂寞吗?” 她看到他慵懒的摸起手机给她回:“撩我的代价你想过吗?” “山高水远,褚先生难道还会吃了我不成?” 发完这条,她便好整以暇的透过缝隙观察外面人的反应,果然看到他气恼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视频就发了过来。 钟禾自然是不会接,继续给他发:“送你个礼物,要吗?” “不要,接视频。” “别拒绝的太快,再考虑考虑嘛。” “不要,接视频!” “打开你房间左边起第二个衣柜看看,说不定你会很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少在这里忽悠我。” “真的,打开看看,你会很惊喜的……” 第173章:我哪是来找老公,我就是来找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一边朝衣柜走来,一边给她回:“敢诓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衣柜门一打开,一张言笑晏晏的脸映入眼帘,狭小的空间内,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这一幕让褚淮生惊呆了……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钟禾话刚落音,人便被腾空从衣柜内抱出,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她被扔到床上,铺天盖地的热吻落下来。 极尽缠绵的吻让钟禾的脑袋慢慢混沌成浆糊,以至于身上特地为某人准备的性.感睡衣何时被撕破也不知道,直到骤然间传来的疼痛几乎将她撕裂,她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又羞又恼的捶打着身上的人:“这就进来了?一点都不浪漫……” 褚淮生喘着粗气:“等不及了,抱歉,等会补你!” 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男人才餍足的从女人身上离开,钟禾睁开虚弱的眼睛,感受着自己慢慢从云端飘落,直到稳稳的落到男人怀里。 “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褚淮生一只手臂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替她擦拭着额头上黏腻的汗水。 “还不是想给你惊喜……” 钟禾有气无力的回答,这男人就是一匹野马,差点将她蹂躏的粉身碎骨。 “是很惊喜,钱进帮你安排的吗?很好,回去就给他涨工资。” “我现在可以洗个澡吗?” 她快被一身的热汗难受死了。 “很愿意为夫人效劳。” 褚淮生贴着她耳边说,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抱到卫生间的浴池内,拧开水龙头,将她放进去。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虽然两人已经亲密无间,但这样赤诚相见钟禾还是很不好意思,尤其褚淮生站在她面前,她的脸正对着…… 羞怯的背过身,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走啊。” 孰不知她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对一个男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诱惑,褚淮生非但没走,干脆长腿一迈,跨进了池子里。 “你……” 浴池本就不大,突然涌进两个人,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显拥挤了。 褚淮生往池子里一躺,将她抱坐到身上,钟禾要出去,他按着她的腰不许。 “干什么?不想跟我一起洗鸳鸯浴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娇嗔的瞪他一眼。 他勾唇一笑,邪魅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放满水的浴缸里,顿时开始有节奏的翻起惊涛骇浪…… 重新回到卧室,钟禾欲哭无泪,她躺在床上委屈的抗议:“我哪是来找老公,我就是来找虐!” 褚淮生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我向你保证,接下来二个小时我绝对不碰你。” 二个小时? “………” “我早想让你过来了,又怕你不愿意,你人虽不大,心眼却不少,我担心你别又胡思乱想,觉得我是想要你,才把你喊过来,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忍忍算了。” “嘁,哪里是我胡思乱想,你的兽行已经证明了一切。” 褚淮生有些好笑:“拜托,我要是见到你不冲动,那才不正常好吗?不冲动只能说明我没需要,我这年龄可能没需要吗?除非我每天都得到满足。” 钟禾心里承认他的话,但嘴上却不承认:“你这匹饿狼哪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小时前才被你吃干抹净,一个小时后还不是又卷土重来……” 褚淮生彻底被她逗笑了:“那是对你,好吗?说来也怪,我这家伙一见到你就蠢蠢欲动,可面对别的女人,竟是毫无反应,你说你这魅力怎么那么大呢?” “少来。” 钟禾沾沾自喜的背过身。 褚淮生从身后拥住她:“这次来会跟我一起回去吧?” 唇角的笑意刹时隐匿,一丝忧伤浮上眉梢,为唯恐被身后的人发现,她立刻将状态调整回来:“恐怕不行呢。” “不行?为什么?” “我这次来除了来看你,还有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请示一下……” “什么事?” “我过两天想回老家一趟。” “老家?” “是的,我们村子。” “你家里人不是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家里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与家里人的记忆却都还在那里,前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奶奶,她怪我这么久都不回去看她,所以这次回去我想到家乡转一转,也顺便祭奠一下我的父母和奶奶。” 祭奠家人这个说辞褚淮生没有理由不同意,他点点头:“那好,等这边结束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 钟禾立刻拒绝:“我想一个人回去。” “为什么?” “一来你工作也忙,二来我回去想多呆些日子。” “你还有亲戚在那个村子里?” “恩,父老乡亲都是亲戚。” “那我为什么不能去?” “我不是说了吗?你工作忙,你能放下日理万机的工作陪我在乡旮旯里一呆数日吗?就算你能,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何况农村人都拘谨,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这样的大人物去了,他们反而会显得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的?我给他们每人发个大红包,再给他们备些礼物,正好给你长长脸。” 钟禾看他说的认真,似乎铁了心要去的架势,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就算他们因为财大气粗接受了你,可你也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啊!” “你能适应我就可以。” “你别太自信了,我能适应是因为我自小在那里长大,我习惯了,可你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农村人的生活条件有多差。” “有多差?” “如果我跟你说在我们那里上厕所不分男女,大家共用一个茅房,茅坑是那种蹲地式的,里面全是村里人的粪便,如今又逢夏天,茅坑里的蛆虫肯定爬的到处都是,还有那股子臭气熏天的味儿……” 钟禾话没说完,褚淮生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不去了。 她刚没松口气,忽又听他道:“不行,我还是得去,我得去看看你们那的条件到底有多差,我会联系你们当地的政.府,出资把你们村翻新一遍。” 钟禾一个头两个大了:“可是你如何解决‘三急’的问题呢?” 第174章:人长着长着就残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找个林子站着方便一下,虽然可能会显得没素质了一些,但是我总不能去那种满地是蛆虫的地方解决。” “那是小号,大号呢?难道威名赫赫的褚总也要在户外站着解决吗?万一跟个狗仔队什么的,把这一幕给拍下来传到网上,褚总一世的英名岂不是就要毁了?” “你们那条件真有这么差?” 褚淮生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浑身一阵恶寒。 “只有更差,没有最差。” “可我还想……” “你不用想,新农村建设那是政.府该干的事,你把政.府的事都干了,你让政.府干什么?”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希望我去吗?” “如果褚总能够克服心理上的洁癖问题,那我就没问题。” 褚先生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不过他马上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你打算呆多久?” 钟禾目光闪躲的回答:“快则一周,慢则两周吧……” “你不会又想逃跑吧?” 他本能的想到去年冬天那个令他愤怒的早上。 “跑?我跑去哪?这世上还有比你身边更让我安心的地方吗?我若真想逃,我还会跟你说?” “那好,回头我安排几个保镖跟你一起。” “……” 钟禾脑子要炸了。 “我想一个人回去。” “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何况当初也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经不过她的软磨硬泡,褚淮生最终还是答应了,当然代价是被他蹂躏了一晚上。 茅子廷春风满面的来到玄梧接牧野,今天是他和牧野定情的第三天,他精心策划了好几个环节,希望如果顺利的话,能跟牧野的关系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他先是带了牧野去吃了一顿浪漫的西餐,整个过程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侃侃而谈,牧野凝视着他沉默不语,直到他觉得自己似乎话说的太多了,这才停止,柔情蜜意的望着对面的人,轻声问:“吃完饭你想干什么?” 她想回酒吧,但是这句话她说不出来。 她觉得一个人的变化真的挺大的,她仔细的观察着茅子廷,感觉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将他与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挂钩。 那个少年是那样的沉稳机智,可眼前的男子却是自负中夹杂着一丝小聪明。 总听说人会长残,以前她还不信,现在她信了。 “随便吧。” 她低声应了句。 茅子廷求之不得,按捺着欣喜道:“那就我来安排了。” 他的安排就是听音乐会,当然这只是他众多环节中的其中一项,音乐会很动听,然而牧野却无法沉浸其中,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三天前的晚上,那个令她心悸的夜晚,其实她并非此刻想起,而是这两天时不时的就会想到。 尤其和茅子廷在一起时,她的脑海里总会浮起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令她很苦恼。 一只大掌忽尔伸过来,甜蜜的牵住她的手,牧野想挣脱,然而却被攥得更紧。 她扭头朝身侧看了一眼,心情顿时更显沉重。 音乐会结束,茅子廷牵着她往外走,“我们到海边吹吹风好吗?” “不去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茅子廷略感失望,按照他的计划,吃烛光晚餐,听音乐会,到海边吹风,然后在一种极度静谧放松的环境下,跟她接吻,这才是他理想中的约会。 “现在还早呢?” “我头有些痛。” 他无话可说了:“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试探性开口:“你在酒吧住的习惯吗?如果不习惯的话……” “挺好的。” 他刚想说,如果不习惯就搬到他那里去,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之后一路的气氛便有些沉闷,茅子廷不明白牧野是天生就保守,还是对自己没意思,可若是没意思,她又为何会答应做自己女朋友? 心事重重下,车子便停到了玄梧的门前。 牧野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茅子廷突然凑了过来,“我想吻你可以吗?” 牧野的身体蓦然僵住,她心里做着强烈的挣扎,茅子廷这一路的失落她不是看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同意,既然想要试一试,不试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如果确定那个少年的身影在她心里已经模糊,那时的感恩也无法变成感情,那么她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见她没有拒绝,他便当她是默许了,茅子廷心情再度雀跃,他的唇慢慢朝她靠过去。 感受到越来越逼近的呼吸,牧野强忍着内心的排斥闭上眼,然而在最后关头,她还是突然撇过了头。 气氛骤然冷却。 “抱歉!” 丢下这两个字,她落荒而逃…… 茅子廷坐在车里连抽了三支烟,才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我知道你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没关系,我愿意等你。” 牧野拿着手提电脑从楼上下来,远远的看到吧台边站着一个人,西装笔挺,谈笑风生,自那晚之后她便再也没见到他,如今终于现身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吧台边的人朝她的方向望过来,这一眼犹如万年,深深的对视,赵德先收回了目光。 牧野也将杂乱的思绪整理好,提着电脑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越过去,走到卡座旁,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人看起来是很镇定,但心却根本静不下来,电脑打开,她一个字也敲不出。 她没有抬头,所以她也不清楚有没有人朝她这边看过来,扫了眼文档左下角的字数显示,六万八千字,已经快一个月了,她预计全文写十五万字,照她最近的状态,恐怕想在两个月内完成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写作最大的忌讳便是心不在焉,而她此刻犯的便是最大的忌讳,这在她以往写作生涯里从未出现过,她向来都是一气呵成,极少会这样无从下笔。 正心烦意乱时,一名服务生端着托盘朝她走过来,将一般精致的水果放到她桌边。 “牧野小姐您好,这是老板吩咐我送过来的。” 牧野本能的朝吧台望过去,那里已经没有熟悉的身影,只有零星几位顾客坐在高脚椅上闲聊。 “谢谢。” 她礼貌颔首。 一直到酒吧打烊,她也只写了七八百字,平均一个小时一百多字,合上电脑,她径直走向酒吧后方的经理办公室。 第175章:难道这一晚你不愉快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赵德正在打电话,蓦然见到她进来,他挂了电话,从真皮椅上站起来。 “那晚你找到答案了吗?” 一进门牧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她的直接让赵德略显讶异。 “看你这个表情难道只是一时兽性大发?” “那件事很抱歉,那晚我喝多了。” “所以你并不是喜欢我?” 赵德缄口不语。 “晚上为什么让服务生给我送水果盘?” “我答应过老茅,会对你多加照应。” “包括扯下我的衣服吗?你还真是对我很‘照应’!” 牧野讽刺的质问,让赵德脸色一瞬间沉下来,他的肌肉很僵,意味着他很难堪。 其实牧野也并非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女子,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刻薄,无非是因为,这个男人搅乱了她的心…… 牧野写了何其多的言情小说,纵然没有丰富的感情经历,却也有丰富的阅历,她不想承认,可是她也不能不面对,她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感情世界里的曲曲折折她最是了解不过。 她曾为她的作品里男女主人公的感情经历设置了无数道障碍,然而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面对同样的坎坷。 她爱上了一个她不能爱上的人。 她爱上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姑且不论她现在和茅子廷尚未结束的关系,即便赵德对她有意,也不会朝她再多走近一步,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人很注重朋友情义。 而即便她没有接受过茅子廷的感情,恐怕这个人也很难和她牵手,因为他的朋友们说过,他不婚。 赵德走到窗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夹到指间狠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团浓烈的烟雾,才从齿间艰难说了句:“是我冒犯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即便你骂我是禽兽,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只要喝多了,任何女人都会随意冒犯?” 赵德再次陷入沉默。 答案当然是不会,但是这个话却不能说出来。 “我明白了。” 不再跟他多说什么,牧野转身决绝离去…… 清晨钟禾睁开眼睛,娇嗔的捶打了一下身上的男人,她本不是有起床气的人,只因为昨晚被某人折腾了太久,天微微亮才睡着,结果这还没睡两个小时,又被折腾醒了。 一翻云雨后,她彻底没了睡意,干脆搂着身边男人的脖子说:“为了弥补你一晚对我的糟蹋,今天你必须放下一切工作陪我,陪我去看樱花。” “糟蹋?” 褚淮生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很会用词,难道这一晚你不愉快吗?” 钟禾立刻羞红了脸,她当然也是愉快的,可超负荷的愉快就不愉快了。 “看来我要改变一下你的思想,你太过保守了。” “我保守?” 她呵呵干笑:“褚先生,当初我差点没撩死你吧?” “虚有其表。” 褚先生轻蔑的笑了声,换作以前他或许还会承认,可换作现在,他早已经摸清楚这女人鸵鸟的本质。 “那你准备怎么改变我?” “当然是身体力行来改变了,要让你从里到外都体会到我的魅力,并且为之深深着迷。” 这虎狼之词简直是没法听,钟禾掖过被子猛住头:“不要脸……” 他将被子拿开继续说:“待有朝一日,你日日期待夜晚的来临,我的改造之路就成功了。” “期待夜晚来临干什么?” “被我宠幸。” 极具诱惑的四个字在她耳边温柔溢出,她的耳根立时灼烧起来。 “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当自己是皇帝啊,还宠幸……” 褚淮生真的推掉一切工作,腾出一天的时间,全身心的陪老婆在日本看起了樱花。 或许是因为童年的遭遇,成年的经历,遭受的磨难太多了,她并不像其它女孩子一般拥有着天真烂漫的少女心,她对欣赏一些花花草草并没有太多兴趣,之所以会对褚淮生提这样的要求,无非是想在闯关之前,能够多争取一些和他相处的时间。 未来一片渺茫,既然抓不住未来,那就守住现在。 “你不去拍照吗?” 褚淮生指着樱花丛中扎堆拍照的女人,询问身旁抱着自己胳膊的老婆。 钟禾摇摇头:“不要,显得好傻。” “那你这样牢牢抓着我像什么?像不像一个生怕别人抢走了自己心爱糖果的幼稚小孩?” “我不是小孩,你也不是糖果,但抢走了很有可能,我又不瞎,瞧瞧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双勾魂的眼睛围着你打转,要不是我看得紧,说不定你的魂已经被勾走了。” “我是那么没有定力的男人吗?” “以前还有点,自从被我攻破后,你就是一头色.欲熏心吃不饱的狼!” “我吃不饱那是你的问题,你应该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为什么不让自己的老公吃饱?” “……” 聊到这个话题就没法聊了。 她一个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单纯小盆友,上了一辆非幼儿园的车,如何能斗的过老司机? 立马转移话题,她将话题转移到了罗欢父亲身上。 “你觉得你二姑人怎么样?” “就那样。” “那你二姑夫呢?” “你好端端的提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人干什么?” “我前两天闲着无聊,跑去他们家窜了窜门。” 褚淮生一听她跑去褚万妮家窜门,当即表态:“你果真是闲的无聊。” “我觉得你二姑夫真的好奇怪啊,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怎么那么喜欢看悬疑侦探类的小说呢?这个不应该是年轻人的爱好吗?” “你这是年龄歧视。” “没有,我就是觉得怪,你说有没有可能……” 钟禾环顾了一圈四周,压低嗓音道:“他就是那个隐藏的杀人犯疯虱子?” 褚淮生深深的瞥她一眼:“看来我不应该带你来看樱花,我应该带你去看医生。” “你不能因为他是你亲戚就刻意忽略这种嫌疑啊?” “他的嫌疑是什么?就他看的那些书?你的想象未免太大胆了点,福尔摩斯都不敢照你这样的推理写。” “我的想象是大胆了一点,可你换个角度想一下啊,一个人看的悬疑案例多了,他的反侦察能力肯定是非常强大的,那个疯虱子为什么可以连年作案却一直逍遥法外,不就是因为他的反侦察能力强吗?” “那是不是所有家里有悬疑类小说的公民都是嫌疑犯,都应该被抓起来?” “不说抓起来,起码要留个心眼吧?” “没必要,罗永东这个人我很了解。” “你别轻敌,听说他管理能力很强,是整个驰越集团除你之外唯一能担负起重任的人。” “那又怎么样?” 褚淮生轻描淡写:“驰越集团姓褚不姓罗。” 第176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干净的爱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还想说什么,被他十分不满的打断:“你一定要在我们俩独处的时间里,谈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你知不知道……”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忙,能腾出一天时间陪我不容易,接下来除了跟你谈情说爱,我谁也不谈了,行了吧?” 某人唇角一扬:“这还差不多。” 愉快的逛了一天,傍晚时,褚淮生问她:“是想直接回酒店,还是想继续逛?” 钟禾认真的想了一下说:“说句不怕挨打的话,能带我去体验一下人体盛吗?” “体验?你是想看人体盛,还是想当人体盛被别人看?” “瞧你说的,当然是看别人了……”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女人。” “那有男人吗?” 褚淮生眼睛一瞪,捏着她下巴道:“想看男人?”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 “料你也不敢。” 他甩了手。 钟禾觉得,她和褚淮生相处的这样的时光,虽然平淡但也充满了温馨,是只要想一想,都会笑出声的甜蜜。 可惜这样的时光却要结束了。 过了今夜之后,她便要回到德义堂,接受一场脱胎换骨的考验,她没有信心自己一定能挺过去,但至少她有了坚持的动力。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赌一赌。 赌赢了,她将获得真正的重生,赌输了,能拥有褚淮生的爱,她这一生也值了。 因为抱着这样的信念,第一次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不再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鸵鸟,用心的去取悦她爱的男人。 两人一回到酒店,钟禾便跳到褚淮生身上,两手勾着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香甜的吻。 褚淮生自然是意外也是惊喜的,两人一直从玄关处纠缠到床上,她迫不及待的脱去他的衣服,直接在上面给了他一场视觉的冲击以及身体上的愉悦。 整整纠缠了两个多小时,两人都体会到了不一般的快乐,而这个过程钟禾一直保持着主动权,她鲜少会这样,褚淮生意乱情迷时问:“宝贝,我这算是调.教成功了吗?” “什么成功了?” 钟禾一边卖力的取悦他,一边透过雾蒙蒙的眼睛询问。 “你今晚很热情。” “你不喜欢吗?” 他猛得将她压到身下,在狂野的吻落下去之前说了句:“太喜欢了。” 折腾到凌晨,褚淮生终于餍足的睡去,而钟禾尽管很累,却没有一丝睡意。 还有几个小时她就要离开了,此生能否再见是一个未知数,纵然心里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暂时舍下,人不可有过多的贪念,她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是上苍给予的最大恩赐。 俯身吻了吻心爱男人的额头,她闭上眼在心里说,如果有幸回来,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更好的我。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她又在心里说了句:而如果我不幸未归,那么来生,我一定干干净净的爱你。” 飞机在黎明破晓时升空,璀璨的光线落到她搁在窗边的手指上,她将那一抹柔和的光线攥进了手心。 她本不惧怕黑暗,如果她不曾见过阳光。 牧野接到茅子廷的电话,晚上约她出来吃饭。 她恍惚了一秒钟,接受了他的邀约,心里却已经做好了结束的准备。 她不爱他,尽管他是自己惦念了多年的故人,但是她试过了,感恩无法变成感情。 茅子廷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不再如第一次约会时那般兴致高昂,尽管面对牧野时,眼睛里还是会有闪亮的星星,可那些星星却多了一层忧伤的外衣。 牧野起初也是沉默,但见到茅子廷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决定要快刀斩乱麻。 “茅先生……” “叫我子廷。” 茅子廷抬起微红的眼眶睨向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要说,听我说。” “我第一次谈恋爱是16岁,如今我29岁,我有15年的恋爱史,我从来不相信有哪个女人是我茅子廷搞不定的,事实上,遇到你之前,任何我想追的女人我都可以追到手,因为太容易到手了,所以我觉得追女人是一件简单的事,可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简单了呢?牧野青沅,我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 “你没有不好,只是感情的事,讲的是感觉,很抱歉的,我对你……没有那个感觉。” “那在丽珀旋宫你为什么要接受我?” “我没有接受你,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茅子廷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你明明……” “没错,因为一些原因,我想过尝试一下,但是试过了,发现不行,既然如此,我就不该继续浪费你的时间。” “什么原因?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跟我尝试交往?” 牧野撇开视线:“即是无缘,便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茅子廷万分痛苦的低下头,将一杯烈酒灌进了喉咙,紧接着又是一杯,牧野规劝他:“不要再喝了。” 他摆摆手,完全已经是沉醉的状态:“没关系,不用管我,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走吧……走吧……” 也是觉得自己没有留下的必要,她替他叫了一个代驾,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忽尔想到那只小葫芦,虽然那本就是她的东西,但既然已经送给了他,那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转身走回他身边,她将祥云葫芦从包里拿出,放到他面前:“虽然我知道这东西对你也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但我还是将它留给你,权当是给你留一份微不足道的记忆了。” 事实上,在丽珀旋宫那天晚上,当茅子廷在不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毫不犹豫就将葫芦赠予她时,她当时心底是失望的,她以为纵然那段记忆不够美好,但这个葫芦对他也足够珍贵。 却原来并不是那样。 转过身迈开步伐,那抹停留在她记忆里多年的身影也即将要被抹去。 “拿走,不要还给我,是赵德的,拿给赵德……” 行走的步伐忽尔顿住,牧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不确定的又返回茅子廷身边:急切求证:“你说什么?这个葫芦是谁的??” 第177章:阴差阳错的缘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茅子廷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浑浑噩噩道:“老赵,是我从老赵那偷来的……” “你说这个葫芦是赵德的??” 牧野听到了自己心颤的声音,不仅她的心在颤,她整个人都在颤。 “是的,是赵德的,是我看这个葫芦可爱,我从他那里偷来的……呵呵呵。” 茅子廷昂头傻笑,牧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甚至想哭,想嚎啕大哭,用了极大的忍耐力,她才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可你不是说去过乔戈里峰吗?为什么这个东西却是赵德的?” “因为赵德也去过啊,我们俩一起去的,呵呵呵……” 牧野捂住嘴,眼泪却抑制不住的落下来,她倒退着离开餐厅,一路狂奔着朝酒吧的方向奔跑。 耳边不断回旋着茅子廷的话,葫芦是我从赵德那里偷来的……赵德也去过乔戈里峰…… 她跑得越快眼泪流得越凶。 难怪她会觉得十几年后的大哥哥变了性情,难怪茅子廷会轻易的把葫芦赠予她,难怪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茅子廷,原来是因为阴差阳错,他并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她不知是该悲伤还是高兴,天空飘起零星小雨,紧接着转变成倾盆大雨。 冰冷的雨水浇灌到她身上,她愈发清醒,缘分是这世上最妙不可言的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好呢?你心里想的人,恰好是你喜欢的人。 酒吧近在眼前,她铆足了最后一丝力气,拔腿向终点奔去…… 当她满身狼狈的出现在酒吧,酒吧经理迎向他,关切询问:“牧野小姐,你出门没有带伞吗?怎么淋成……” 她无暇顾及这份善意的关切,步伐匆匆的朝办公室的方向前行,然而办公室却空无一人,她没有放弃,径直又走向101,当看到熟悉的身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喝酒,那一刻,她的情绪全面迸发…… 牧野的出现,同样令赵德感到意外,尤其看到她一身狼藉的雨水,他蹙眉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言语的,伫在门边的身影突然飞奔向他扑来,下一秒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赵德瞳孔赫然放大,那里面是满满的惊诧,还有不能言说的心痛,他一把将贴在身上的人剥离,按着她的肩膀问:“这是干什么?” “你这样对我的时候,我可曾问过你干什么?” 牧野每一次一针见血的质问,都令赵德无所遁形。 “你是不是喝酒了?”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喝了酒就会做这种疯狂的事!” “那你是为什么?” 赵德隐忍质问。 他深知这个女子并非盲目不理智之人,会突然间有如此冲动之举,必然是有一定的缘由。 “你不是问我怎么突然就跟茅子廷交往了吗?” 牧野伸手从口袋掏出那只葫芦,送到他面前:“因为这个!”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震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声声颤栗的质问,伴随着她下巴滴落的液体,从她的口中溢出来,她从头到脚都是湿的,所以那些滑落的液体,很难让人判断,到底是挟夹来的雨水,还是从她眼眶中渗出的泪水。 赵德确实很震惊。 震惊的如同石化。 许久后,他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你是当年那个……” “没错,我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是和你在乔戈里峰一起经历过死亡之夜的难友,也是这个葫芦原本的主人。” 这信息量太大。 又是漫长的沉默,赵德牵过她的手:“先上楼把衣服换了。” 等到牧野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从卧室出来时,一眼瞥见漆黑的阳台上,伫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一丝火星在他的指间跳跃,她没有上前去打扰他,而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消化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的事实。 一根,两根,三根…… 牧野数着赵德一共抽了六支烟,才终于见他从阳台上离开,朝自己走来。 赵德坐到她对面,目光幽深的望着她:“你父母后来找到了吗?” “他们去世了,钟禾一开始就说过,我是个孤儿。” 赵德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份悲痛:“因为那场雪崩?” “嗯。” 他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其实你不必有任何沉痛之意,毕竟他们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所以你跟茅子廷在一起是错以为他是当年那个人?” “他跟我告白那天晚上,我原本是要拒绝的,但因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葫芦,拒绝的话我便没有说出口,而就在今晚,我才知道,原来这个葫芦真正的主人……” 牧野望着他一字一句:“是你。” 她终于找到了答案,为什么从第一次的冒犯到第二次,她丝毫不觉得反感,原来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使然,即便是阴差阳错,缘分也会将他们重新绑到一起。 “阔别多年能够遇到故人,我很高兴,但有件事你要明白,恩情不代表爱情,我那天晚上鼓励你活下来,并非是你要若干年后以身相许。” “我承认我一开始没有拒绝茅子廷,确实是出于感恩,但你不一样,你是在葫芦出现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爱上的人。” 这句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并非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恩人,只不过当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恰好又是自己的恩人时,这份感情更令她心动罢了。 赵德缄口不语。 牧野心酸的直视他:“我已经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你呢?就没有什么要表达的吗?还是即便你喜欢也不敢说出来,难道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时,都不如我一个女子来得干脆吗?” 赵德很想抽烟,却只能忍着。 “牧野青沅,我承认我对你有些好感,但我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爱,即便是爱我也给不了你任何回应,第一,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第二,你是我兄弟喜欢的女人。” 果然如她当初预料的一样。 “如果我不是你兄弟喜欢的女人,你会接受我吗?”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你愿意一辈子没有名分的跟着我吗?” “我若说愿意呢?” 第178章:修罗七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赵德终究是没忍住,点了支烟,狠吸了一口道:“可惜没有如果。” “你就这么介意茅子廷?我跟他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隔着一层缥缈的烟雾,对面的男人沙哑回应:“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喜欢你,我跟茅子廷认识二十年了,你拒绝他然后和我在一起,这朋友以后还有得做吗?” “说来说去,就是在爱情和友情面前,你选择了后者。” “我一个不婚主义的人,不想耽误任何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跟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 牧野很想问他,不娶何撩?既然从未想过和她在一起,当初又为什么要撩她?也许他依旧会解释那晚喝多了,可她陷进去的心又该找谁来买单? 满心的委屈和不甘终究还是咽下了。 成年人的世界,最忌讳的便是苦苦纠缠,既然别人无心,那自己又何必太过有意,爱情原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任何的阻碍都是借口,不选择无非是因为你不够重要,话已至此,知趣便是自尊与自爱。 钟禾来到德义堂,远远的看到白梓和简扬站在堂门外等她,这一幕像极了她每一次出任务凯旋而归的情景,但时过境迁,到底都不一样了。 有些过去是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白梓神情凝重,简扬则一脸冷漠,钟禾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朝两人走去:“这是来迎接我,还是来送我最后一程啊?” “你胡说什么?” 白梓瞪她。 “七爷在里面吗?我先进去了。” “等一下!” 白梓呵住她。 “禾禾,就算我求你了,你最后再考虑一下好吗?今天你要是踏进了这扇门,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啊……” “梓梓,你再劝我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祝我好运吧。” “我就说没必要多此一举吧,人家愿意为爱牺牲,我们又何必一再干涉?” 简扬冷哼一声,不顾白梓的阻拦,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禾凝视着简扬离去的身影,苦笑一声没说什么,她知道简扬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无非是白梓的央求,她也知道自山顶那一晚之后,她与简扬之间多年的同门师兄妹情意早已消失殆尽…… “简扬他……” “没事。” “钟禾,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德义堂至今无人闯关成功的先例,你真的认为七爷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我不确定,我只能赌。” “你拿你自己的命赌?” “我还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吗?” “你可以跟……” “好了梓梓,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聊过很多遍,闯关脱离组织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很久,既然我一直没有改变主意,那就说明我心意已决,我只拜托你一点,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你找个地方给我养伤,我不想一身狼狈的出现在褚淮生面前。” 往前走了几步,她停下步伐:“倘若我死了,不管是不是全尸,都按照当初我说的找个地方把我埋了。” “你为了保护德义堂的兄弟姐妹不惜牺牲自己,可你若无缘无故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难道就不会找吗?他若找到了……” “他不会找的。” 白梓话没说完,钟禾面无表情的打断了。 是的,他不会找的,就像第一次一样。 褚淮生从来不会去找一个不辞而别的女人。 威严清冷的鹤唳厅内,七爷端坐在龙头交椅上,他的两旁分立着副堂主和大耳八斤等人,钟禾目光坦然的走进堂内,颔首朝七爷鞠了一躬。 “十八号,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闯修罗七关吗?” 没有任何犹豫的,钟禾回了一个字:“是。” 七爷深邃的目光中掠过一丝阴翳,他抿了抿薄唇:“那好,蒋昇带她过去。” 蒋昇是德义堂的副堂主,自德义堂创立以来便跟着七爷打天下,深得七爷赏识与信任。 钟禾跟着蒋副堂主来到后山一片隐蔽的房屋前,这片后山是德义堂的禁地,除了闯关的人任何人不得擅入,但德义堂自创立十五年以来,有胆量和魄力闯关的人屈指可数,因此这一片便显得过分冷清和阴森。 “十八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进门前,蒋副堂主再三阻拦。 钟禾微笑摇头:“谢谢副堂主的好意,我如今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希望还有机会与你在出口处相见。” 她义无反顾的踏进了鬼门关。 穿过一条黝黑的长廊,她进到一间更大的漆黑空间,副堂主送她来的路上已经跟她说过,修罗七关是针对不同的人设置的不同关卡,每一关七爷都会通过远程操作提示她关卡的内容,而她闯关的过程全程也都可以通过监控看到。 钟禾一直以来虽颇受七爷器重,却并不奢望七爷会对她手下留情,面前传来AI智能机器人的声音—— 第一关:一对七。 关卡提示:会有七名身手不凡的敌人躲在暗处偷袭你,而你不但要打赢他们,还要从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中取得第二关卡的钥匙,才能继续闯关。 心理预设过无数次闯关的难度,却没想到第一关就如此艰难,要她一个女人对付七个男人,还要从他们手中夺得钥匙才能继续闯下一关,困难程度可见一斑。 钟禾没有畏惧,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而就在她即将迈出第二步时,一条黑影幽灵一般从她眼前掠过,她尚未反应,腹部已被重重一击,踉跄跪地,她立刻站起来,在漆黑的空间里,与黑影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几十招过下来,钟禾险胜,黑影倒在地上,她迅速去摸索他的两个掌心,掌心除了厚厚的一层茧,并无任何金属,看来钥匙不在第一个人手上,她继续往前,第二个杀手窜出来,从后面给了她重重一拳,钟禾反应过来一个后旋腿,还给了对方一击,又是一场艰难的搏斗,这次钟禾虽然依旧胜了,身上却也是多处受伤。 她蹲在原地不再往前,心里明白继续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没有胜算的把握,七个人才刚刚经历两个就已经元气大伤,她除非是铁打的才能走出这满是血腥味的房间。 第179章:真正的英雄不会打女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闭上眼她细思了良久,决定以柔克刚,德义堂至今没有女人闯过修罗七关,在暴力这条路上,女人从来不占优势,但这恰恰也是她有可能取胜的关键。 前方三百米有一处亮点,她知道那便是首关的终点,她若是能活着走到那个亮光处,再拿到钥匙,那她就成功了。 第三个黑影跃到她面前,朝她的腹部重重一拳,钟禾一口鲜血吐出来,却并没有反击。 黑影有些意外,一个扫堂腿将她踢跪在地,钟禾忍着全身的痛楚爬起来,依旧没有还手,她的反常行为彻底迷惑了敌人,趁着对方失神时,她突然360度在对方面前快速旋转了两圈,直到确认对方手里没有钥匙,才又继续向前。 对付前面两个人,她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身上多处受伤,而第三个人,前后不过几分钟,也只是腹部那一拳重了些,如此看来,硬碰硬她确实是抢占不了什么先机,即便是自己赢了,那也只不过是暂时的,以她的体力她根本坚持不到终点。 第四个人出来时,钟禾依旧选择不正面对抗,黑影杀手打了几下后便收了手,在黑暗中问她:“为什么不还手?” “不还手我或许有活命的机会,还手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是违反规则!” “这一关的重点是我从你们的手里拿到下一关的钥匙,活着出去,没有人规定我一定要和你们浴血厮杀。” “你想要拿到钥匙就要来我们手里抢,你以为不出手,我们会主动把钥匙给你?” “你的手里没有钥匙。” 黑影杀手在黑暗中一愣,声音相当凌厉:“你怎么知道?” “我本来不知道,但现在已经知道了。” 杀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一时恼羞成怒,招招狠毒的将钟禾打倒在地,原本是想激钟禾出手,奈何她始终不肯还手,这愈发将杀手激怒,揪着她的领子吼:“信不信我打死你?” “打死我你也算不得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不会打女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杀手沉重的拳头便犹如打到了棉花上,是的,没有哪个男人会觉得打赢了一个女人是一件光荣的事,赢了又怎么样?赢了也胜之不武。 杀手气恼的松了手,吼了声:“滚!” 钟禾擦掉嘴角边的血,继续往前,这次没有黑影窜出来,却听到黑暗中有一道气定神闲的声音传来:“你跟前一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你没有要跟我决斗的打算,那就走吧,我也正好不想跟女人动手。” 砰的一声,对方话刚说完,钟禾倒了下去。 说话的杀手极是意外,本能的上前查看,手刚触到她的鼻息,昏迷的人突然苏醒,肘关节狠力的朝对方胸口一击,杀手痛的一只手捂住胸口,而就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垂在地上的另一只手,被倏然举起,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手心攥着的钥匙,被从虎口处抽走…… 杀手被惊呆了,竟也没有气恼的起身与她拳脚相向,而是冷静的问她:“你是怎么知道钥匙在我手里?” “你不想与我动手,一确实是忌讳我女人的身份,二也是不想让我发现钥匙在你手里,你已经知道我的套路是利用你们好男不跟女斗的心理,若再出来折腾那么两下,难保不会泄露了钥匙的踪迹,所以你让我走,其实是想让我无功而返。” “你自认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却没想到你的障眼法对我并不管用。” 地上坐着的人笑了:“难怪你一个女子会有勇气闯修罗七关,原来你并非一般的女子,好吧,这场对决我输得心服口服,还有最后一个人你这一关便是闯过了,祝你好运吧姑娘。” 钟禾想起刚才与第一位杀手搏斗的情景,那位杀手每一招都是致命的狠戾,直觉最后一名杀手也必然不好对付,她猜想的果然没错,最后一名杀手背对着她,先是阴翳的笑了两声,而后开口道:“你不要指望你的小聪明在我这里能管用,我身负你闯关成功的最后一步,绝不会让你轻易从这扇门走出去。” 钟禾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而事实上这个人确实是所有杀手里最狠毒的一个,她前面那些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子在这里毫无作用,起初她不还手,当发现对方确实要置她于死地时,才不得不出手。 她已经身负重伤,很快落了下风,在对方致命一拳即将击中她头部时,她忽然将自己手腕一转,用力扳开腕上戴着的一只银手镯,谁也不会想到,一只看起来平常无奇的镯子里面却是空心的,而固定镯子的一头却是尖细的匕首样式,虽然长度不及十厘米,但这个镯子神奇就神奇在它可以收缩,当首尾分离,尖锐的顶端自动拉伸五十厘米,正好可以刺穿一个人的心脏。 第七名杀手或许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倒在地上,双目圆瞪,他的心脏很痛,但是他是被什么刺穿了? 闯修罗七关有一个明确禁止项,便是不能携带任何利器进入关房,钟禾在踏进这个房子前,已经被搜过身,但是谁又能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一只杀人不见血的镯子呢? 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头顶的玻璃映射到她身上,九死一生,她终于凭借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以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听到了AI智能机器人的提示音——闯关成功。 没有太多的窃喜,毕竟这只是千难万阻的开始,任重道远,她还有更艰险的路要走。 身上很痛,伤痕累累,她却连看一眼自己伤口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紧接着又走向第二道关卡的门前。 AI智能机器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二关:倒置房 关卡提示:本关会有24面镜子,但只有一面镜子是真正的出口,你的身体有三次可以接触镜子的机会,如果在三次机会内未能找到真正的出口,本次闯关失败。 第180章:蛇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警惕的走进倒置房内,原本在踏入房间之前她有一丝窃喜,觉得这一关还算轻松,至少没有暴力,然而当真正的置身于这个所谓的倒置房后,她才明白,不是只有暴力才能将一个人摧毁。 就在她踏入房间不到一分钟,耳边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噪音,她捂住双耳试图站稳脚跟,啪的一声,房间内亮起了刺目的灯光,随即24面镜子展现在眼前。 巨大的晕眩感向她袭来,她才看清这个房子完全就是一个倒立的房子,而镜子里映射的她也是倒立的,四周全是镜面,24面镜子乍一望去,几乎全是出口,脚下的地板更是45度倾斜。 她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步,砰的一下,整个人晕眩的摔倒,尖锐的声音再度传来,她痛苦的捂住双耳,这声音变幻莫测,是那种完全叫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初听会让人浑身发寒,紧接着全身发麻,到最后痛苦的恨不得咬舌自尽。 钟禾在崩溃之余想到电影六指琴魔,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一种声音,让你生不如死。 她根本无法行走,于是只能捂着耳朵在地上匍匐爬行,然而即便是这样,在魔音以及视觉的摧毁下,她还是头痛欲裂,恶心反胃,一阵阵呕吐不止,好不容易到达第一扇镜面前,却可惜并不是出口。 三次机会她已经浪费了一次,虽然24:1并不算严苛,但她心里清楚,这样的环境正常人根本呆不了多久,如果她不能尽快找到出口,那么接下来她不死也要疯。 举步维艰的又爬回原点,她忍受着巨裂的头痛以及排山倒海的反胃,努力的排除着不是出口的镜子,每一眼都是痛苦不堪的折磨,她一边呕吐一边斟酌,瞄准一面镜子后,她再度匍匐着爬过去。 第二次失败后,她颓废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意识涣散之际,她仿佛在头顶强烈的白炽光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为什么要闯修罗七关? 她这么苦苦坚持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吗? 她不甘心。 咬着牙从地上起来,她不再捂住自己的双耳,闭上眼她在心里将自己的信念重新又树立了一遍,瞬间如满血复活的小强,又充满了斗志。 她想到进门前AI智能机器人的提示,她的身体有三次可以接触镜子的机会,那如果她不用身体接触,是不是机会就不止三次? 为了验证这一猜测,她脱掉自己的一只鞋,对准其中一扇镜面扔过去,啪,鞋子弹回来,屋内并没有提示闯关失败的声音,内心一阵狂喜,她接着又朝一面镜子扔过去,如此几回后,终于在第十五扇镜门前,她的鞋子没有弹回来。 惊喜交加的爬向那扇门,当刺耳的声音终于销声匿迹,身后响起闯关成功的提示,她流下了劫后余生的眼泪…… 第三关近在眼前。 虽已是狼狈至极,但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已经连闯两关,只要再继续坚持,她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那个她爱的人呐,此生若再见你,必以最完美优秀的姿态。 毅然决然的踏进第三关,AI智能机器人的声音扬起—— 第三关:蛇窖 关卡提示:本关需要你与毒蛇共处一室,若在明日黎明破晓时,你能侥幸存活,则闯关成功。 毒蛇? 钟禾头皮一阵发麻,这是要她在蛇窝里度过一夜的意思了。 虽然内心有一丝胆怯,但她也只能迎难而上,正狐疑蛇在什么位置,脚底突然一个踩空,她掉入了一个两米深的深坑。 啊—— 胳膊一阵巨痛,伴随着骤然亮起的灯光,她这才看清自己掉进了一个蛇窖,无数条密密麻麻宛如孩童胳膊一般粗的毒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将她包围。 她顿时神色巨变,在这样的蛇窝里别说呆一夜,就是呆半个钟头,那也是必死无疑。 她的胳膊已经被咬伤了,生死存亡间,她一边与这些蛇搏斗,逃避着它们疯狂的进攻,一边寻找着能藏身的地方。 忽尔瞥见蛇窖左侧墙面上方有一根长约四十厘米的木桩,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身子腾空一跳,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抓住了木桩。 两只脚垂空而落,低头一看,下面全是吞吐的蛇信子,那些毒蛇伸长脖子虎视眈眈的等着她落下来,然后将她吞吃入腹。 钟禾不禁感谢当年七爷对她们这些孤儿进行过的那些残酷的训练,她们曾经与一头狼困在一处,那时能在狼的攻击中活下来,她相信自己今日也一定能挺过蛇的围剿。 然而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她中毒了,她不知被什么毒蛇给咬伤了,伤口在她的手腕中央,已经开始发黑发紫,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撑不了多久就算不被毒蛇咬死,她也会毒发身亡。 走投无路时,她孤注一掷,抬手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向自己的伤口,将伤口处狠心咬破后,她开始大口大口吸着里面的毒血,咬一口吐一口,额头上渗满了豆大的汗珠,脸色也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她却不觉得痛,连闯三关,她早已经对疼痛感麻木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强迫自己千万不能睡着,因为她清楚一旦自己昏迷,必然会掉入下面的蛇窝,然后将永远成为遗留在这里的一堆白骨。 在蛇窝的右侧角落,那里有一只头颅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头颅里还有一只蛇蜷缩在里面,这一幕看的人心惊胆战,钟禾不想自己也这么凄惨的死去,她还要和褚淮生生儿育女,凭着这顽强的意识,她硬生生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若非经历过无尽苦难的人,如何能抵挡的了这漫漫长夜? 若没有一定坚强的意志,又如何能忍受的了这满身的伤痛? 最难以承受时,钟禾就去想她心里的人,想他现在在干什么?想他有没有想她。 他是她灰暗人生里透过来唯一的光,也是她唯一能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181章:鞭万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胳膊从痛到麻到酸到逐渐没有知觉,她一遍遍在心里激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下…… 而熬过了这一夜,将来还有什么是她扛不过去的? 黎明破晓时,头顶掉下来一根绳子,她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抓住那绳子,一点一点的被吊上去。 当脚底的缺口被重新合拢,钟禾瘫在地上,已是没有一丝气力,她陷入了筋疲力尽的昏厥。 再次醒来,四周一片寂静,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身旁放着两块面包和一瓶水,她颤抖的撕开面包的包装袋,送进了自己干裂起皮的嘴边。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瞅一眼自己昨晚被毒蛇咬伤的地方,除了伤口溃烂外,整个胳膊已经肿的如同鼓起了一个大包。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中了些余毒的,否则不会如此无力,而且她的身上很烫,明显是发烧的症状,如此状态,别说继续闯关,性命能否保住都是未知数。 拧开矿泉水的瓶子,她一口气将瓶子里的水全部喝光,眼前忽尔一黑,再度陷入昏厥。 这一次昏睡又不知昏睡了多久,然而令她欣喜的是,这次醒来她发烧的症状已经消失,身体也恢复了力气,更意外的是,胳膊肿起的地方也消了下去。 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第四关迸发。 其实连闯三关,加上晕倒的两次,钟禾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房子里消耗了多久。 只是一想到她离成功越来越近,心中便充满了斗志。 第四关近在眼前,门头上写着醒目的三个大字——走千刀。 AI智能机器人提醒道:本关需要你赤脚行走二百米。 赤脚行走? 钟禾已经能够预想到,这个房间的地面上必然是给她设置了障碍,只是具体是什么障碍,她现在还不太确定。 弯腰脱掉脚下的鞋子以及袜子,刚想迈进去,想想又回头将鞋子拎到了手上。 咔嚓一声,屋内的白炽灯点亮,钟禾瞬间被眼前看到的一片景象震住,这间屋子是一条冗长的走廊,长度大约刚好够她行走两百米,只是走廊的地面上铺满了碎玻璃渣,那些锋利的切面,闪耀着血腥的光芒,正向她张牙舞爪的狞笑。 四指连心,脚底又何尝不是? 人体所有器官的穴位几乎都在脚底,这样赤脚在玻璃尖上行走,果然是犹如上刀山,那么下一关是不是就要她下火海了呢? 不再去想未来的路有多艰难,她咬着牙迈出了第一步。 锥心刺骨的疼痛自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大颗的汗珠,没有太久停留,她紧接着又迈出了第二步。 鲜血染红了她脚下的路,留下一道道疮痍的痕迹,两百米如果跑起来不过几分钟的事,可对于举步维艰的她来说,却是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从最初的骤痛到逐渐巨痛,再到后来慢慢没有知觉,她也不过才走了几十米而已。 脚底已经血肉模糊,她实在是走不动了,慢慢匍匐蹲下身,她将鞋子放到玻璃渣上,两手塞进鞋子里,就那样开始爬着往前。 身体的承重虽然已经不全在脚上,却几乎又转移到了膝盖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鲜血从棉麻布里渗出来,她咬着牙继续往前。 只要能多往前爬一步,再多的疼痛她也可以忍受。 她爬的不是终点,她爬的是一条可以通往未来的康庄大道…… 好在人对疼痛的知觉到达一定的极限后,也就逐渐麻木了,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流下了多少血汗,当她终于从刀山上下来时,支撑着她仅有意识的一根弦断了,她昏厥了过去。 这一次昏迷了多久已然是不清楚,醒来时身边放了一些饭菜,她已经饿了很久,捧起那饭菜就狼吞虎咽的往嘴边送。 面前有一扇玻璃门,正好可以一览无遗的照清她的面貌,看着里面狼狈不堪的自己,噎着饭的她噎着噎着就哭了。 被那些男人打的时候她没哭,被倒置房里的魔幻音折磨的差点崩溃时她也没哭,甚至掉进蛇窝命悬一线时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泪,然而此刻,她却眼泪止也止不住。 不是因为体无完肤,也不是因为数不清的疼痛,就只因为这一刻自己的狼狈。 那狼狈衍生的无尽的酸楚,让她泪如雨下。 倚在墙角边休息了片刻,她支撑着自己破败的身体,亦步亦趋的向外走。 “一十八号,主人要与你视频连线,请看大屏幕。” AI智能机器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木然回头,赫然瞧见在第四间房的左面墙上,突然闪出一只大屏幕,七爷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继续闯关吗?” 七爷在视频里不苟言笑的质问。 钟禾目光平静的回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不会放弃。” “第五关你承受不了了。” “承受不了那是我的命,七关我已经闯了一大半,难道要我这个时候放弃吗?” “其实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一样可以达成自己的心愿,并非一定要选择这条极端的路。” 钟禾讽刺的笑笑,目光愈发坚定的回答:“要我用孩子来胁迫褚淮生,我情愿死在这里!” “十八号,你何必要这么固执?” 副堂主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两位堂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继续闯关了。” 不再理会身后的大屏幕,她百折不挠的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五关:鞭万剐 关卡提示:本关会有无数条鞭子抽在你身上,且每条鞭子上都浸了荆棘液,若觉得不能承受,可自行放弃离开。 又是很残酷的一关,虽然与她预想的下火海有出入,可也不比烈火焚烧轻松多少,荆棘液她是知道的,一种植物的浓缩液,沾染到皮肤尤其是伤口上,比抹了辣椒水还要痛上百倍。 她终于认真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伤,确实千疮百孔,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退缩。 第182章:鼠同舞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走进第五间房,里面漆黑一片,她小心翼翼又十分防备的缓慢向前,啪,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一鞭子抽过来,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 啪,又是一鞭子抽过来,她再度尖叫。 无数条鞭子向她侵袭而来,她抱住自己的头,一边咬牙隐忍着,一边向前奔跑。 啪啪啪—— 凄厉的响声到最后她几乎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鞭子挥在她身上的声音,还是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当她终于逃到终点时,黑暗的地狱里,便只余下她奄奄一息的呻.吟。 她不是钢铁筹的,她也不是刀枪不入,所以她倒下了,这次她倒了很久。 她发起了高烧,浑身伤口大面积发炎,她醒不过来,但她的意识却在中途清醒了几次。 每一次她都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无法控制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躯体。 她想她可能已经快死了,连闯了五关,在最后关头就这样死了她真的很不甘心,于是她拼命的想叫醒自己:钟禾,给我醒过来,快点给我醒过来,再坚持一下你就成功了,褚淮生他还在等你,他在等你啊…… 第N次,钟禾将自己从鬼门关拽了出来,浑身痛的犹如万箭穿心,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关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她也会走完。 第六关:鼠同舞 当钟禾虚弱的看到这个关卡名称时,她遍体鳞伤的身体僵住了。 AI智能机器人提醒道:本关不需要你与任何人搏斗,也不会重伤你的身体,只需要你与老鼠共处一晚,明天黎明破晓时,你会迎来通关的胜利。 一阵阵寒气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没错,与前面暴力的五关比起来,这第六关的确是容易的一关,甚至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挺过去的关卡,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一关于她而言,是最艰难的一关。 她不怕打,不怕痛,不怕流血,可她怕老鼠。 她万万没有想到,七爷除了用一些残酷的手段让她的身体受到重创外,还会从人性的弱点出发,让她的内心接受最严峻的考验。 比起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关卡,她情愿接受六道轮回的折磨。 伫在第六道关卡门前,她迟迟迈不动步伐,与老鼠共处一室,曾是她幼年最痛苦恐惧的噩梦,她用了多少年都没有办法让自己遗忘这段回忆,如今又如何能够让她坦然的面对? 前方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这时一只老鼠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从钟禾的脚边溜走,她吓得尖叫一声,本能的抱住头蹲了下来,她满目疮痍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脸上灰白一片。 不得不说,七爷给她摆了一道她最难跨越的坎。 尽管她已经用力的去屏蔽了,可还是能够敏感的听到,屋子里令她浑身发麻一阵阵哜哜嘈嘈的叫声,那声音她就是化为灰烬也能辨别的出来,是老鼠啃噬的声音。 “禾禾。” 一抹熟悉的身影奔到眼前,白梓伸手一把抱住她,她痛的抽了口冷气,白梓放开她,这才发现她满身的伤痕,白梓眼泪立时涌出了眼眶,她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哽咽道:“你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钟禾努力朝她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你怎么来了?我没关系。” 她抽回手。 “怎么可能没关系?你看看你这身上还有块好的地方吗?” 白梓一看到她皮开肉绽的伤口,无措的手想触摸她却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无助的哭泣:“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不继续了……” “这是第六关了,梓梓,我只要闯过去,我就是德义堂第一个闯关成功的人,我就自由了。”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清醒,七爷他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看看你面前的房子里是什么?是老鼠啊,是你最怕的老鼠啊,我从大耳哪里获知,这间屋里起码有几万只老鼠,也就意味你只要迈进去,你身上就会堆满老鼠,你如何能忍受这样的折磨?禾禾,我太了解你了,这比杀了你还要让你痛苦!” “是七爷放你进来的是吗?” 钟禾的脸色慢慢变得麻木僵硬。 “七爷说即便你是经受住了第六关的考验,你七关你也决计承受不住,他说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放弃,禾禾,跟我出去吧,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再不治疗的话会要了你的命的……” 白梓强行要拉钟禾离开。 然而她却纹丝不动的蹲在原地。 “老鼠再厉害,老鼠也吃不了人。” 她目光空洞的扫一眼那微敞的门:“卡耐基说,我们若已接受最坏的,就再没有什么损失。” 她扶着墙站起来。 “你真的能够承受吗?你真的能够扛得住成千上万的老鼠趴在你身上,让你如坠地狱,让你生不如死吗?” 钟禾回头朝她决然一笑,受尽磨难的双眸里,那义无反顾的神情令白梓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也许以前我扛不住,但是现在我有了坚持的信念,褚淮生,他便是支撑我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梓梓,我们后会有期。” 面前的门开了又关了,当听到一阵阵隐忍的闷哼,守在门外的白梓,发出了悲恸的哭声…… 这一夜于钟禾而言,是将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深夜,七爷面色凝重的立在监控前,盯着漆黑的屏幕一语不发,蒋副堂主缓步上前:“她到底还是没有退缩。” “我也到底是低估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 蒋副堂主盯着屏幕上,被成千上万只老鼠围堵的姑娘,长长吁了口气:“一个人的心里到底要装着怎样的信念,才能接受的了这生不如死的考验?” 副堂主的话让负手而立的老人蹙起的眉头愈发锁紧。 “一手好牌终究是被我打得稀烂。” 第183章:鼠佳肴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黎明破晓时,钟禾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从那间炼狱里走出来时,她犹如活死人一般,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一夜,也没有人能够体会她这一夜的心境。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经此一夜,此生再也没有什么能令她惧怕。 当你遭遇了世间一切磨难,你就是这个世上最无坚不摧的人。 所有的考验,最终都成就了你的坚韧与坚强。 “恭喜闯关成功。” “第七关:鼠佳肴。” 呵呵。 当又一次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钟禾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其实昨夜她已经猜想到了,比第六关更让她难以承受的便是她心里最大的死结,七爷会让她跟老鼠共处一室,又岂会放过最后那对她致命的一击? 关卡提示—— “本关是最后一关,也是胜负的最后一战,将会有一盆美味佳肴等着你,全部吃完为胜利,吐出则为失败。” 若是以往任何时候,当一盆老鼠肉和一杯毒酒放在一起让她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死有什么可怕,比起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然而此时此刻,当经历了所有残酷的考验,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将她打倒,尤其昨夜与那些可怕的耗子对峙了一夜,她已经彻底陷入麻痹的状态。 只不过是把曾经的经历重新再经历一遍而已,纵然再怎么难以忍受,只要能和她爱的人长相厮守,她也能坚持到底。 木然端起那碗冰凉的老鼠肉,她颤抖着双手扒下了第一口,强烈的恶心感瞬间在胃里翻江倒海,直冲喉咙而入,想到那句吐出则为失败,她单手捂着嘴巴,硬生生将那恶心的鼠肉给吞了下去。 她大口大口逼着自己将那些老鼠肉都吃进肚子里,眼泪也大颗大颗往下掉,这一辈子的苦难马上就要到头了,她告诉自己,就要结束了,再坚持一下,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心里的那一束阳光为她照亮了整个世界,忍着排山倒海的反胃,忍着无数次强烈的呕吐,她噎下了最后一块肉。 面前的门打开,AI智能机器人提醒道:“恭喜你,全部通关成功。” 一大片阳光从外面照进昏暗的房间内,钟禾短暂的适应后,拖着自己不堪重负的身体冲了出去,她扶着一棵树拼命的呕吐,几乎把黄疸都给吐出来,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禾禾——” 白梓冲过去抱住她,迎着刺目的光芒,钟禾疲乏的眼睛一张一翕,她干枯的嘴唇努力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说:“梓梓,我自由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遭受任何苦难了……” 说完这句,她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寂静的丛林周围,只能听到挚友为她发出的肝肠寸断的哭声。 驰越集团总裁办公室—— 位于金融中心最顶端,可以一览整个城市风貌的落地窗前,树立着一抹伟岸的身影,他负手而立,犹如刀刻般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肃冷的阴翳。 身后的门打开,进来的人一脸凝重的向他走近。 “查清楚了吗?” “褚总,您的直觉没有错,太太的手机定位的确就在星海市,她并没有回所谓的家乡。” 心中的疑惑得到验证,负手而立的男人沉痛的闭上眼,作个深呼吸,再度开口问:“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派出去的人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在苟里村没有发现太太的踪迹。” 褚淮生不再说话,脸色却阴沉的可怕。 等不到老板下一步的指示,钱进自作主张道:“褚总,需要我现在安排人手按照手机定位去将太太寻回来吗?” “你以为找到手机就能找到她了?” 褚淮生缓缓转身,压抑的愤怒直达眼底。 钟禾从酒店离开后,褚淮生给她发信息,每一条她都会回复,却唯独不肯接电话和视频,她总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起初他并未生疑,但渐渐的发现不对劲,从不主动联系他就算了,即使他联系,她回复的也是中规中矩。 这与她以往的个性截然相反。 为解疑惑,他让她必须接电话,然而连续播了几个电话后,对方直接关了机。 他立刻着手安排钱进调查,如今调查结果呈现在眼前,所谓的回家乡不过就是个骗局,利用他对她百分百的信任,像之前在雪乡那样,她又一次人间蒸发了。 “褚总,您的意思……” “现在拿着她手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本人。” “那太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褚淮生脸上的阴翳之色愈发凝重,他冷声吩咐道:“让派出去的人‘好好的’盘问一下那些村民,他们要找的褚太太是不是真是他们村的人。” 钱进离开后,褚淮生坐到大班椅上,两手交叉抵到了额前。 她的手机在别人手里的确不排除她有危险的可能,可他现在怕的不是她有危险,他现在怕的是,会不会有另外一些他难以承受的真相。 牧野决定离开星海。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经历了很多,原本是想在这个城市写一个故事,最后故事没写成,反倒意外重逢了多年的故人,狗血的是她爱上了这个故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故事,然而可悲的是,就如同她写的故事一样,她的故事也没有结局。 虽然很遗憾,但是她不后悔,她是一个洒脱的女子,爱的起亦放的下,临走之前,她想和在这里结识的朋友们最后道个别。 钟禾的手机始终打不通,她便约了茅子廷和赵德。 三个人齐聚101包厢,茅子廷看上去有些憔悴,赵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牧野约他们的目的,眼底泛着一丝抑郁,闷头喝酒,等着她宣布。 茅子廷突然伸手过来夺了他的杯子:“别喝了,这东西喝多了没什么好处。” 他忽然自我解嘲的笑一声:“本来今晚想约你们说件事,没想到牧野先约了,那牧野你就先说吧。” 牧野微微一愣,本能脱口:“没关系,你先说吧。” 茅子廷也没跟她推辞,缓缓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摊平放到两人面前,牧野跟赵德同时睨过去,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 赵德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第184章:最坏的打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茅子廷颓废的笑笑:“上面不都清清楚楚的写着了,肝癌I期。”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事?” “下午刚拿到的检查结果,真是不幸,年纪轻轻的我就要死了。” 茅子廷嘴边挂着笑,神情却充满了忧伤。 “胡说八道什么?I期癌症手术切除好好休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牧野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没错,早期癌症是可以治愈的,你应该尽快.手术。” “那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气氛忽尔凝固,牧野低垂着头一语不发,赵德摸索着又灌了一杯酒。 “我知道你为难,就陪我做完手术好吗?我心里其实挺怕的,如果有你在身边,我想我或许会勇敢一些。” 这不算什么很过分的要求,换了任何人出于人道主义都会答应,但牧野仍有顾虑,“我考虑一晚,明天给你答复。” 原本是想践行的,却因为茅子廷一张意外的诊断书,离别的话到底是未能说出口。 深夜,玄梧酒吧人去酒空,恢复了夜的宁静,赵德从办公室出来,拿着车钥匙准备回家,意外在吧台的方向,瞥见一抹纤秀的身影,她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脚蹬一双平底拖鞋,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光洁白皙的脚裸处纹着一只深紫色的蝴蝶,那蝴蝶栩栩如生,像是随时要展翅飞走一般。 听到有脚步声,趴在吧台上的女人缓缓支起婀娜的腰肢,一双美目睨过来,那眼神太过摄人心魄,赵德垂下眼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牧野直截了当:“我在等你。” “有事吗?” 他深不可测的目光与她澄亮的眼神相撞。 “茅子廷今晚的请求,我应该答应吗?” “如果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希望你答应。” 牧野从椅子上跳下来,两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到了他面前,她微微踮起脚尖,她是用什么样期盼的眼神开口问的问题赵德不清楚,他只是看到一只妖娆的蝴蝶,在她的脚裸处翩翩起舞。 “那如果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呢?” 尽管那一夜已经死心,也尽管心里有过准备,可能不会得到任何自己想听的答案,但牧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 赵德视线一寸一寸收拢,终于定格在近在咫尺的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上,他指尖轻颤了颤,违心的道了句:“我也希望你答应。” 牧野所有的热情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浇灭,“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她脸上的希冀一点点冷却。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赵德仓皇想要逃离。 然而就在他从她身边越过去的那一刻,身后的女人再度忧伤的开口:“其实就算你说不希望,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会拒绝他,然而你真是一次都不怕我失望,我只是希望能听到这样的回答罢了。” 赵德离开酒吧回到车里,用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他其实很少会这样心浮气躁的时刻,对于自己现如今的改变,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钱进揣着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来到总裁办公室。 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永远都不要跟总裁汇报这件事,但他没有选择,所以他只能如实汇报。 见到老板的一刻,他做了王牌助理十年,第一次觉得难以启齿。 而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褚淮生也似乎猜到了什么,他面无表情搁下手里正在批阅的文件:“说吧。” 钱进作了个深呼吸:“刚刚传来的最新消息,驻守在苟里村的人威逼利诱了当地一位村民,终于从他嘴里得出了,太太并非苟里村的人,是有人胁迫了他们如果说出这个事实,就会遭到灭门之灾。” 最怕的终究还是被验证了。 当铺天盖地的欺骗讽刺的袭来,闭上眼倚在大班椅上的男人,顿时连自嘲似乎都不屑了。 钟禾昏迷了五天四夜才终于醒来。 当她睁开眼的刹那,日夜守在她身旁的白梓喜极而泣,“禾禾,你终于醒了,感觉好点了吗?身上还痛不痛?” 钟禾支撑着坐起来:“我昏睡了多久?” “五天。” “那我闯关耗了多长时间?” “三天。” 她喃喃自语:“也就是说我已经离开褚淮生八天了……” 白梓猛然想到什么,赶紧将她的手机还给她:“对了,你快点联系他一下,他不知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前几天突然非要你接电话,我无奈之下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尽管身上还是很痛,钟禾仍然立刻拨了褚淮生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她不死心再拨一遍,依然是嘟嘟的声音。 “怎么了,他不接吗?” 白梓瞅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担忧的询问。 钟禾掀开被子下床:“我要去找他。”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身上的伤也都还没好,这个时候回去被他看见你要怎么解释?” “梓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心里很慌,直觉如果我再不回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医生交代你一定要好好休养!” 白梓拉着她不让她走。 钟禾挣脱了她的牵制,心焦如焚的低吼:“我突然不接电话,他一定是觉察出了什么,褚淮生他若想查没有他查不到的,若被他查出我的身份,那我受的这些苦还有何意义?” “可你现在一身伤痕的回去他依然会怀疑啊?” “那也总比他把我查得底朝天的好,倘若我俩走不到一起,我也不想把你们赔进去!” 这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 白梓终究是没能留住她,她从来就是一个认定什么就必须去做的人。 钟禾忍着一身伤痛打车来到驰越集团,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所幸在闯关的过程中脸一直被她护着,并未受到什么明显的外伤,除了有一些明显的憔悴。 出租车一停,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车里跳下来,加快步伐朝集团的大门前进,每走一步,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一路奔赴来到顶楼熟悉的总裁办公室门前,她抑制着剧烈的心跳,稳了稳心神,迈了进去。 第185章:身份被揭穿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硕大的落地窗前,挺立着伟岸的身影,而其实她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一瞬间,站在落地窗前的人便已经看到了。 钟禾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到了他身后,那些勇于闯关的勇气,不畏生死的坚毅,突然间都消失殆尽,她像个做错事等着被批评的小孩,几乎是颤抖着说了句:“我回来了。” 前方挺立的男人缓缓回头,只一眼,钟禾便被他目光中的凉意惊得后退了一步。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打量她,唇角勾起无尽的嘲弄:“玩的还愉快吗?” 钟禾突然间就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了,褚淮生这样反常的态度,足以说明他肯定是知晓了什么,或许不应该再骗下去,可是她不知又该如何坦诚…… “其实我没有回老家。” 她最终决定不再欺骗,但真实的理由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她想不出一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的说辞,更想不到一个可以使他们感情不受影响的借口。 “恩,所以呢,去了哪里?” 褚淮生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验证了他已经知晓真相的事实。 钟禾无措的僵在原地。 到底还是她思虑不周,她安排过自己的后事,倘若闯关失败,请求七爷营造一个她途中遭遇事故的假象,即使褚淮生会伤心,但是看到她的尸体,他也不会起疑。 这是为了保全德义堂,七爷自然不会拒绝。 而她将手机交给白梓,就是为了让她冒充自己与他联系,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好几天,她原本以为只要让白梓顶几天,就可以蒙混过关,现在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第一,她忽略了闯关的时间,第二,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如果她能在三天内完成闯关的任务,并且没有昏迷那么久,那或许不会引起褚淮生怀疑,可整整八天的时间,即便不是褚淮生,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起疑心。 没有等到她的回复,面前的男人突然冷嗤了一声:“怎么不继续编了,编出各种冠冕堂皇的说辞,不是一向你最拿手的?” “老公,对不起,我……” 她刚鼓起勇气开口,已经耐心尽失的男人扬扬手:“算了,还是来听听这个吧。” 褚淮生突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按钮后,扔到了桌边。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 录音笔里突然传来白梓的声音,钟禾懵了一秒钟,不明白这是哪次她跟白梓的谈话。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了,并且再听完接下来的内容后,如遭雷击,面如死灰…… 【那你要我怎么样?为了活下去重新回去德义堂,让副堂主重新再给我注射一枚新的芯片吗?】 【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什么路?】 【之前七爷跟你提过的,你只要怀上褚淮生的孩子,然后将来用这个孩子威胁他,让他交出七爷要的东西,你就可以拿到解药。】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按你们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机会留下?】 【不是让你拿着孩子去威胁他,你只要怀上孩子,七爷会安排好的,比如你生产的时候七爷把孩子偷走,然后用来威胁褚淮生,你可以装作不知情,褚淮生为了自己的骨肉一定会舍弃一切,等他换回了自己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依然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副堂主说了,你只要照办,他可以将解药分四次给你,每三个月一次,直到你临产给你最后一颗,你身体的毒素就会全部清除干净,另外你也不用再闯修罗七关,这对你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梓梓,褚淮生他已经不要我了。】 【他不会跟你置气一辈子的,你能征服他一次,就能征服他两次,只要你不放弃,他就能重新接纳你……】 “好一个重新接纳。” 褚淮生冰冷至极的眼神含着噬血的光芒睨向她,那里面除了隐藏的讽刺还有无尽的悲凉,“所以走了又回来并不是因为舍不下我,只是想怀上我的孩子,然后来威胁我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钟禾头痛欲裂,心脏更是痛的紧缩成一团,她单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那里面痛的她连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难怪在山顶那一晚那么热情主动,之前是不给碰,后来是拦着不给走,我居然还真的相信你是爱我爱到了骨子里,呵呵,德义堂?女杀手是吧?厉害啊。” “不是这样的!!!” 拼尽全身的力气,钟禾嘶吼了一句。 她的眼泪断了线一般往下流:“我不知道你从哪弄来这段录音,但我可以对天起誓,事实并非你听到的这样,这只是一段断章取义的对话,完整的对话不是这样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受过这个提议,即便我当时身中剧毒,我也从未妥协过,我是宁愿死也绝不会拿孩子来威胁你的!” “你在急着否认之前,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不是农村来的花花吗?你现在到底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在这里为自己辩解?” 钟禾突然无言以对。 褚淮生额上的青筋在皮下隐隐跳动,他手指重重按下内线电话:“把那两个人带进来!” 片刻,钱进领着一男一女进来,两个畏手畏脚的人一进到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便惊慌失措的涌向钟禾,诺诺的开口询问:“天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我们抓来?” 从赵候亮和谢广琴出现的一瞬间,钟禾的心便掉入了万丈深渊。 “她是你们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褚淮生面无表情质问,尽管他没有动怒,但强大的气场依然令两个农村来的人噤若寒蝉。 两人低垂着头不敢应答。 “说!” 褚淮生突然低呵了一声,语言之犀利,吓得赵侯亮谢广琴险些跪趴到地上。 “她、她是我们的女儿,她叫赵天露……” 赵侯亮匍匐着身上,瑟瑟发抖回答。 褚淮生一步一步走到钟禾面前,周身寒气弥漫,钟禾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她的心在滴血。 “赵天露?花花?钟禾?你到底是谁?” 第186章:没人能把我玩弄成一个笑话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钱进及时将赵侯亮夫妇带出去。 钟禾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 对于她的道歉,褚淮生已经厌倦了,他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只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讥讽感。 “你怎么样?还想编出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这辈子,没人能把我玩弄成一个笑话,你是第一个。” 褚淮生心灰意冷的闭上眼,再次按下内线:“把她给我带出去,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同样的话,钟禾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却深刻的明白,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结束了。 她太痛了。 无论是身体上的伤还是心里的伤,她慢慢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将里面惨不忍睹的鞭伤暴露出来,她痛彻心扉的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知道骗了你是我不对,我承认我从一开始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你……” 她的眼泪像小溪一样从脸颊流到下巴,再顺着下颌流进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上,“我的出现,确实是始于阴谋,可是我的爱情,却终于我的真心。我对你的爱不掺杂任何杂质,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怕失去你,我无数次的想对你坦白我的身份,但是我不敢,我怕我坦白后你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那样光鲜耀眼,就像是清晨初生的太阳,熠熠生辉,而我就是一个生长在黑暗世界里苟延残喘的臭虫,我本该识趣的消失,却贪恋你的温柔。” “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第一次萌生了摆脱过去的念头,我接受考验,历经坎坷,饱受苦难,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就只是为了能走到你的身边,褚淮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钟禾说到这里,回想到自己在修罗七关里经历的点点滴滴,那无数个让她崩溃绝望的瞬间,她嚎啕大哭。 他的爱支撑着她创造了奇迹。 可现在他的爱却要消失了。 褚淮生听完她这些如泣如诉的陈词,没有丝毫动容,他的表情是麻木不仁的,他的声音是嘲讽冷漠的:“又要开始你的表演了是吗?还是想验证你那位朋友说的话,你能征服我一次,就能征服我两次,甚至三次,重新接纳在你这里根本就不是事?”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钟禾想要拥抱他,被他冷漠的避开了,她跌倒在地上。 他慢慢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声音冷到极致:“对,你从来都没有错,一直说谎的人没有错,一直原谅的人才有病。” 钟禾走出驰越大厦的那一刻,一直以来支撑着她往前走的爱与信念在眼前轰然倒塌,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苍茫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白躯壳,每行走一步,都是万念俱灰,她咬牙苦苦撑到今天,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吗?不是的。 仰面朝上,她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一辆出租车停到她面前,白梓从车里冲下来,飞奔向她跑来,及时搀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禾禾??” 白梓担忧的大喊。 “我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我不甘心……” 冰冷枯竭的泪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渗出,她槁木死灰的昏倒在白梓怀里。 钟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历经千辛万苦,克服无数艰难险阻,终于与褚淮生修成正果,却在两人盛大的婚礼上,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这个女人是个骗子! 当她过往的不堪被揭露在众人面前,褚淮生毫不留情的弃她而去,她穿着婚纱拼命追赶,却看到他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留给她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钟禾哭着醒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觉得心口就像是被捅了一把刀子,那样撕心肺裂的痛,白梓听到哭声冲进屋里,抱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禾禾,别难过了,你已经尽力了,你的人生还很长,要勇敢的向前看,得不到的我们就学会放手……” 钟禾突然想到什么,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质问:“你还记得我们有次在西山茶道馆见面,你劝我怀上褚淮生的孩子,被我拒绝那次吗?” 白梓恍惚了一秒:“记得,怎么了?” “梓梓,我不是怀疑你什么,但你仔细的想想,那天是谁鼓动你来对我说那些话的?” 白梓没有任何停顿的马上回答:“是简扬。” 简扬? 呵呵。 她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褚淮生是不是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钟禾百念皆灰:“不但知道了,还误会了,拜我们的简扬师兄所赐。” 白梓脸色突变:“这什么意思?” “那天在西山茶道馆的对话全部被人录音了,经过一番处理后,交到了褚淮生那里,把我否绝的话一并删除,刻意营造出了一个我们在谋划一个惊天骗局的假象。” “这不可能,简扬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放在以前,我也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山顶民宿那晚后,钟禾知道,简扬再不是过去的简扬了。 “我去找他问清楚!” 白梓失控的要冲出去,被钟禾面无表情的拉住:“不必了,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问与不问又怎样。” “那我去跟褚淮生解释,我去跟他解释事实并非他听到的那样,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用孩子来威胁他!” 钟禾再度阻拦:“你认为他会信吗?他这个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骗,我没想过用孩子威胁他是真,但我并不是花花的身份也不假,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了……” 深夜,白梓独立在窗前,面色凝重,眉宇紧锁,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钟禾说的那些话,她不想相信简扬会做出这等卑劣的事,然而回想到那日,他鼓动她说服钟禾的情景,一颗心逐渐坠落谷底。 钟禾不让她去找简扬对质,她却绝对要找他问个清楚! 第187章:你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清晨的蔟阁训练场,德义堂的男男女女都聚集在场上晨练,白梓阴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处沙包前,对正在奋力出拳的简扬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八斤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暧昧的走到大耳身旁,胳膊往他肩上一搭,朝着白梓和简扬离去的身影调侃:“瞧瞧两人都光明正大了,你这怎么回事,你就这么放任着自己嘴边的鸭子飞到别人盘子里去了?” “给老子滚。” 大耳一口痰淬到地上。 到了一处僻静地,白梓目光如炬的转过身,开门见山问:“是不是你把我跟禾禾的对话录了下来,交给了褚淮生?” 简扬不以为然的解下手里的拳套:“两人崩了吗?” 这一句等同于默认的话像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将她心中仅有的希冀炸的分毫不剩,白梓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一字一句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扬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向来平和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布满了阴鸷:“因为我得不到!” 白梓的神情从难以置信到灰心绝望:“你得不到就要毁掉吗?你还是我认识的简扬吗?” “那她还是我们认识的钟禾吗?” 简扬突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为了那个男人,不顾我们多年的感情,执意要去闯什么修罗七关,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结果呢?人家还不是把她甩了,我不是毁掉她,我只是让她认清现实,我们这种人,跟姓褚的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使阴招,禾禾现在已经过上了属于她的幸福生活,你这就是嫉妒心理,你不是见不得她好,你是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好,简扬,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白梓心灰意冷的凝视他,很久很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有了这个男人的影子,但是从这一瞬间,她心里的那个影子模糊了,她甚至觉得,他连让她喜欢的资格都已经不配。 “简扬,我瞧不起你。” 丢下这句鄙夷的话,白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再见了,她这份卑微的暗恋,这份不值得的倾慕,这份可笑至极的情感寄托。 钱进正在准备会议资料,赫然发现赵德来了,他立刻迎上去:“赵总。” “淮哥在里面吗?” “在。” 钱进表情颇为为难:“但我觉得您还是不进去的好。” 赵德狐疑的挑了挑眉:“怎么了?” 钱进将钟禾的事大致叙述了一遍。 赵德十分意外,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褚淮生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撇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回头你见到他的时候,替我转达他一声,茅子廷病了,需要做一场大手术,让他抽时间去一趟金莎皇家医院。” 从驰越集团离开后,赵德来到金莎皇家医院。 茅子廷已经办了入院手续,手术定在下周二下午,赵德赶来时,牧野正好在病房里照顾他。 他敛下目光,步伐沉稳的迈进去。 自从有了牧野的照顾,茅子廷整个精神状态都好了,他正愉快的吃着牧野递过来的水果,蓦然瞧见赵德进来,欣慰的咧开嘴:“哥们,又来看我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说实话要不是体验的结果,我根本不相信自己是个病人。” 茅子廷舒展了一下双臂:“我都怀疑我这是不是误诊。” “少说一些胡话,癌症还能随便误诊的,这几天先把身体养好,迎接下周的手术。” 赵德的目光落到专注削水果的一只白净的手上,又快速的移开:“你跟家里人坦白了吗?” “还没有,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先瞒着吧。” “你这问题还不够大?” 茅子廷搓了把脸:“我知道,关键跟我老子说了,搞不好我又得挨骂,他以前最烦的就是我喝酒,说实话我都怀疑我得这病是不是我老头子咒出来的……” “你是被害妄想症吗?这么多怀疑。” 牧野手中一串长长的苹果皮掉进垃圾桶,从赵德进来到现在她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将削完皮的苹果一分为二,一半递给茅子廷,一半递给赵德。 很随意的举动,赵德却疏离的拒绝了:“谢谢,我不用。” 客气又陌生的语气,牧野收回手,将苹果送到自己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你是不知道我以前每次回家,老爷子他就跟个唐僧一样在我耳边念叨,喝喝喝,早晚有一天喝死你,你说这不是诅咒是什么?” “父母跟子女说这种话,有几个不是出于爱?真知道你病了,你觉得他们是痛快还是心痛?” 茅子廷不说话了。 牧野突然弯了弯唇角。 茅子廷敏锐的捕捉到:“青沅,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运气好,交了一个好朋友。” 茅子廷立刻来了兴致:“那当然了,我跟老赵的革命友情,那可是比磐石还要坚固的,是任何外界阻力都不可能离间的,老赵,是吧?” 他嘚瑟的朝赵德扬了扬下巴。 赵德默不作声。 牧野又笑:“那是不是自己的好东西都可以跟对方分享呢?” “当然了,我任何东西,只要赵德喜欢,我一定给他,当然他肯定也是。” 茅子廷脸上充满了对他们这份革命情谊的忠诚自信。 “那如果是你喜欢的女孩呢?赵总也喜欢,你会让给他吗?” “牧野小姐,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赵德不苟言笑的制止,眼神中的冷漠,像是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茅子廷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青沅,你开谁的玩笑也不能开他的啊,你看他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他能喜欢上谁?” “说得也是。” 牧野垂下头,成功的藏起眼底的一丝失落。 “别羡慕我们的友情,虽然我给不了你这样的友情,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同样的爱情,你愿意吗?” 病房里的气氛陡然间变了…… 第188章:她的爱情,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牧野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言竟会引出茅子廷不合时宜的告白,她含糊其辞:“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其它的以后再说。” 茅子廷虽有些失落,但也并没有很失望,毕竟牧野说了还有以后。 “好。” 识趣的将话题转移,他睨向赵德:“对了,你联系上淮哥了吗?他咋回事,几天见不着人影就算了,电话也关机,该不会又情场遭劫了吧?” 茅子廷也就是随口说说,不料赵德却恩了声。 这一声恩可把茅子廷给恩懵了:“恩是啥意思,该不会真遭劫了吧?” “我下午去了趟驰越,从钱进口中得知,花花并不是褚家老太太故人的孙女。” 茅子廷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这又是啥意思,不是故人的孙女,那意思找错对象了?” “是她冒充了别人。” 牧野闻言将头转向他,她觉得赵德像是在说她小说中写的桥段。 “她冒充了别人?你的意思花花不是花花,花花冒充了叫花花的人,然后以花花的身份留在了我淮哥身边?” 语言虽表达的繁琐,但思路却是对的。 “恩。” “我的个上帝……” 茅子廷捂住胸口:“这真的是太叫人受打击了,花花居然不是真的,那她是谁?她从什么地方来?她为什么要冒充别人?” “据说是一个黑道组织的女杀手,至于为什么冒充,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女杀手???” 茅子廷又受了一波沉重的打击,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不行了,不行了,这他妈剧情反转的简直要叫我怀疑人生了!” “确实很意外。” “她一个女杀手潜伏到我淮哥身边她想干嘛?难道想暗杀他不成?” “应该是不会,这么长时间了,想杀她早杀了。” 茅子廷非常接受不了:“我不相信,小花花长得那么老实讨喜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什么黑道女杀手,肯定是弄错了,淮哥他有仔细的查查吗?可不能冤枉了人家啊!” “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他对钟禾的感情,任何人都不可能冤枉她。” “那这下完了,接二连三的被骗,我淮哥现在岂不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茅子廷沉淀了好一会,突然睨向牧野问:“青沅,你跟小花花不是朋友吗?你知不知道她女杀手的身份?” 牧野青沅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对褚淮生的感情都是真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女人的直觉吧,我跟她是在火车上认识,如果她真正的身份真的是黑道女杀手,那我想那时她离开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怕有遭一日,她真正的身份曝光,她无法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所以选择了逃跑。” “你是写小说的,你不能按你写小说的逻辑来推理啊……” “我不是按我写小说的逻辑来推理,我是凭我眼睛看到的来感受,她当时在火车上那一路流的眼泪,绝对是发自内心,她没必要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哭着演戏,演给谁看?我吗?我们会偶遇完全是缘分使然,分别时我们谁都没有想过,将来会有再见的一天。” 牧野的坚定令茅子廷无从反驳,他长长吁了口气:“我淮哥在感情上真的是太苦了,太苦了……” 钟禾彻底病倒了。 对于她的倒下,白梓毫不意外,因为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她经历的那些,无论放到谁的身上,都不可能撑的过去。 外伤加内伤,让她持续高烧不退,即便用药物强制性退下,也是隔个几个时辰又上来,反反复复,折磨的白梓心力憔悴。 她清楚钟禾一直昏迷不醒,无非是因为心中没有了信念,那些让她坚持,帮助她一路走来的动力都已经不复存在,她甚至是不愿醒来,不愿面对这绝望的世界。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三天过去。 白梓的担忧日益增长,她担心再这样下去,钟禾会永远醒不来。 她开始在她的耳边呼唤她:“禾禾,醒来,你不是爱那个男人吗?你为他舍下了一切,遭受那么多苦难,难道现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吗?” “即便你们要分手,也要坦坦荡荡的分手,不能让他带着对你的误解分手。” “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不醒过来,去向那个男人证明,你到底有多爱他?” “禾禾,醒来吧,你不顾一切也要抓住的爱情,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白梓的呼唤在第五天终于起了作用,犹如沉睡了千年的尸体,从腐枝枯叶里苏醒,钟禾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目光是空洞无神的,经历了残酷的关卡折磨,再加上接连几日的高烧,她整个人看上去枯木死灰,憔悴的再不复往日靓丽的模样。 见她终于醒来,白梓喜极而泣。 白梓抓住她的手:“禾禾,你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你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拿出你当初闯关的勇气,去把褚淮生重新追回来,你忘记为了守护这段感情你都付出什么了吗?” 钟禾点点头。 其实在昏迷的这段时间,白梓趴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也想醒过来,但是她真的太累了,修罗七关终究是让她元气大伤,而现实残酷的局面,也让她不敢面对,她怕醒来面对一个没有褚淮生的世界。 “白梓,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她或许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你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白梓将钟禾的手机递给她。 “里面有个叫牧野的人给你打了不少电话,也发了一些信息,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就没接。” 钟禾直接给牧野回电话过去,那端接的很快:“钟禾?” “牧野。” “你还好吧?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暂时身体不太好,在休养,等身体好一些我过去见你,对了牧野,你写的那部小说完结了吗?” 牧野有些意外,发生了这么多严峻的事,钟禾为何还惦记着她写的小说。 “还没有,怎么了?” 电话里的语气略微有些失望:“我上次答应了一个姑娘,送你的最新作品给她,看来我要失信了。” 牧野有些惭愧,她的新作品确实消耗了挺长时间,她无法跟钟禾说,她写不下去了。 酒吧情缘,她无法给这段感情一个圆满的句号,更不忍心给它一个不完美的结局。 第189章:证人出现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钟禾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好在她的联系人也并不多,很快就凭着超强的记忆力翻出了一张微信名片。 “你好,在吗?” 她发过去。 等了十几分钟没有等到回复。 她又发过去一条语音视频,依然没有人接听。 “这个人是谁?干什么的?” 白梓见她颇为焦虑,疑惑的问。 “是一家药店的药剂师,我从她那里买过避孕药,也许她可以帮我证明,我根本就没想过怀上褚淮生的孩子。” “真的吗?那她可是一个很好的人证,你快联系上她问问!” 接连又发了几条信息和语音通话,始终联系不上,钟禾掀开被子下床:“也许她在忙,我亲自过去看看。” “不行,你现在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你告诉我地址,我过去帮你找!” “她不认识你,不一定想得起来。” “那你也不能去,你到现在滴米未进,你走得动路吗?” 白梓话一落音,站起来的钟禾跌倒在地上。 白梓赶紧将她搀扶起来:“你看看我说得是不是?你要自己去也可以,等身体养好一些再去,别还没向褚淮生证明,你就先过劳死了,那你证明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心里迫切的想要证明,但确实心有余力不足,钟禾只能无奈的先接受白梓的提议。 她一边养身体一边盼着那个药剂师能回复她的消息。 然而两天过去,发出去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药剂师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钟禾再也坐不住了,不顾白梓的阻拦,坚持去了山顶的药店。 白梓陪着她一道过去,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相比之前已经有所好转,去的路上钟禾心里一直很担忧,不明白为什么药剂师不回应她,也很担心她是不是不在药店工作了,万一找不到她,那她目前仅有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 钟禾迈进药店的门槛,一眼瞥见药剂师坐在柜台前玩手机,她激动的上前,轻咳了一声道:“你还在这里?” 药剂师恍惚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你啊,你是来替我送书的吗?” 她脸上挂着期盼又惊喜的笑。 钟禾很抱歉:“对不起,牧野青沅的新作品还有没完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对了,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收到了吗?” “消息?” 女药剂师狐疑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没有收到啊。” 忽尔想起什么,一拍脑袋说:“哎呀,瞧我这记忆,实在太抱歉了,我前段时间微信号被盗了,现在换了新的微信号,我们重新加一下吧。” 钟禾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回复她。 她赶紧拿出手机重新加上了对方好友,迫不及待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佳佳。” “赵小姐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来你店里买的什么药你还记得吗?” “避孕药啊,我当然记得。” 钟禾露出欣喜的笑:“那太好了,你们这边有销售记录吗?就比如我是什么时间买的什么药,有这个记录吗?” “有的。” 钟禾激动的与白梓对视了一眼,白梓也是由衷的替她高兴。 “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去向我的爱人证明,5月4号那天上午我来找你买过避孕药?” 赵佳佳有些错愕的望着她,钟禾理解对方的诧异,她无法跟她详细的解释,只能央求:“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一定要帮我好吗?” “倒不是什么难事,行吧。” 一听她答应了,钟禾愈发欣慰:“那你现在可以跟我一同过去吗?” “现在啊?” 赵佳佳流露出为难的神情:“现在恐怕不行,我今天是替我同事顶班,我们都走了,店里就没人了。”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 “你看明天行吗?明天我休息。” 钟禾是一分钟也不想多等,可别人要工作她也不好强求,白梓凑过来小声说:“要不就明天吧,也不差这一天。” 赵佳佳又道:“虽然我不清楚你跟你的男朋友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需要向他证明这件事,也可以将他带过来,我刚好可以给他看看电脑上的销售记录。” “他这个人是不可能会来的。” 钟禾苦笑了笑:“那行吧,就明天,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的,到时候我把销售记录打印出来一起给你带过去!” 钟禾千恩万谢的携白梓一起离开了。 一夜几乎未眠,钟禾期盼着黎明的到来。 天一亮,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并且把白梓也喊了起来:“梓梓,今天我要去见褚淮生,不能这么邋遢的去,我身上没什么力气,你帮我梳一下头发。” 白梓替她梳头时,发现她的头发掉的厉害,她难过的将那些掉落的头发藏起来,她知道钟禾是因为心理的压力太大了。 于她而言,褚淮生就是她的天,她可以忍受自己悲惨的死去,却不能忍受自己的天塌下来…… “梓梓,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你租的吗?” “恩。” “明天把它退了吧,我回山上的民宿住。” “不着急,等你身体好一些再说。” “七爷已经生气了,你还是回去吧,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照顾自己完全可以…也说不定,褚淮生解除了对我的误会,我们就能重修旧好,你就更不用为我担心了。” 昨晚白梓接的那通电话到底是被她听到了,其实即便是她没听到,也深知身为德义堂的人,是不可以再外另寻住处的。 “好。” 白梓替她梳好了头发,又替她苍白的脸上涂了些腮红,终于将她打扮的有了一丝生气,她央求道:“让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不行,你不能去,褚淮生听出你的声音跟录音的是同一个,他便知道了你的身份,有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不说话不行吗?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钟禾无力的笑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去见我的爱人,不是去见洪水猛兽,纵然爱已不在,我也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白梓还是不放心:“那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我就在外面等你,我不进去。” 拗不过她的坚持,钟禾只得同意了。 第190章:戏演好了就带着你的演员出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跟赵佳佳约好了见面地点,三个人乘坐同一辆车,来到了驰越集团。 “梓梓,记得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进来。” 钟禾并没有信心能让褚淮生彻底消气,所以这节骨上还不能让白梓出现,她不想她受到无妄的牵连。 “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白梓目送两人迈进了驰越的大门。 “赵小姐,你紧张吗?” 等电梯时,钟禾轻声问。 赵佳佳摇摇头:“紧张倒是不紧张,就是没想到你男朋友还挺有来头,这可是我们星海城首富的公司。” “恩,我男朋友就是星海城首富。” 赵佳佳显出更惊讶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生他的孩子啊?” 钟禾忧伤的撇过头:“一言难尽。”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将头又转回来:“对了,赵小姐,销售记录你带过来了吗?” “恩带来了,在我包里呢。” 赵佳佳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我可以看看吗?” “电梯来了。” 赵佳佳先一步迈了进去。 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钟禾携赵佳佳来到顶楼总裁办,钱进远远的看到她,面色凝重地朝她走来:“钟小姐,你们这是?” 一声钟小姐,让钟禾的心沉了下去。 “褚淮生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褚总在,但是……”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但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钟禾话说完,不等钱进放行,执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只是几日未见,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重新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钟禾的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冲出眼眶,但她知道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让褚淮生看见她的脆弱,她要证明的是自己的清白,于是她将眼泪生生逼退了回去。 毅然决然的迈进去,她站到他的办公桌对面,褚淮生只在她推门的瞬间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视而不见,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出去。” “看在相爱一场的份上,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仅凭一个陌生人不怀好意的录音,你就认定了我是骗你,杀人犯尚且有为自己辩罪的机会,难道我就不能有吗?” 啪—— 褚淮生将面前的文件重重摔到桌上,冷冽的目光愤怒扬起:“好,我给你机会,我看你能说出什么!” 钟禾立刻将赵佳佳唤进来。 她当着赵佳佳的面跟对面的男人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是什么时候吗?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很清楚,是5月3号那天晚上,如果我真的像录音中说的那样,迫切的想要怀上你的孩子,然后用孩子来威胁你,那我就不会去买避孕药。” 她手指向身旁的赵佳佳:“这位赵小姐就是我当时买药的药剂师,你可以问问她,我是不是在5月4日早上去她们店里买过药。” 办公定里一时寂静无声。 “赵小姐,你告诉他,5月4日早上我去你们药店买了什么?” 赵佳佳缄口不语。 钟禾以为她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赵小姐,5月4日早上我去你们店里买了什么?” 人生就是这般无常。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钟禾做梦都不会想到,赵佳佳当着褚淮生的面,突然给她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钟禾如遭雷击,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木然的后退了一步:“赵小姐,你在干什么?我逼你什么了?” “你明明买的是促排药,为什么一定非要逼我说谎,我昧良心说了假话,我是会被开除的,求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 钟禾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赵佳佳这时竟哭了起来:“你那天明明买的是促排药,你说你结婚多年怀不上孩子,你很焦虑,我当时还劝你这药吃了没什么用处,可你执意要买,我包里就有你当时购药的记录!” 赵佳佳从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的白纸,钟禾一把抢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促排药氯米芬。 时间正是5月4号上午八点十五分。 “你简直胡说八道,我买的是明明是左炔孕酮,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昨天你明明说好了,为什么临时倒戈,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干的?!” “那是你武力逼迫我,是你非要逼我说你买的是避孕药,你休想再胁迫我,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 “赵佳佳!!” “够了。” 褚淮生愠怒的打断:“戏演好了吗?演好了就带着你的演员从这里出去!” “不是这样的老公,我当时真的买的是避孕药,昨天我去找她给我做证的时候她也是答应的好好的,却不知为何今天临时反悔,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吗?” “不,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来都不了解” 褚淮生冷漠又讽刺的打断她:“还有,不要叫我老公,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用力按下内线电话:“钱进,把合同拿进来。” 钱进不苟言笑的拿着一沓白色文件进来,钟禾的心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她紧张的看着钱进将文件交给褚淮生。 看也不看一眼,褚淮生将文件抛到桌上:“签字。” 第191章:敢丧失做人的底线,就做鬼去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走过去一看,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她两只手拼命的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摊在她面前的是离婚协议书,褚淮生要跟她离婚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胸腔疼的窒息一般,她想过褚淮生生她的气会不理她,憎恨她,无视她,像上回那样,可她真的从来没有预想过,他会有一天将离婚协议书呈到她的面前来。 “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你真的要做到这么绝吗?” “往昔的情分?” 褚淮生嗤之以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情分?你不过就是个骗子,我要真是一点情分不念,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活着说话?” 钟禾相信他所说的话不假。 她目睹过他对于欺骗和背叛者的狠戾,可他不知道,她情愿死在他手里,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摧心剥肝。 “我是什么样的出身,从来都不是我可以选择的,褚淮生,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想算计你,我对你的感情全部都是出自于真心。” 真心两个字再度激怒褚淮生。 他怒不可遏的朝一直在房间里伫着未动的身影吼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站在这里?滚出去!” 赵佳佳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办公室。 当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他满面讥讽的向对面的女人走近:“你们那什么组织是给你下了死命令吗?让你身份曝光仍然厚颜无耻的赖在这里没有尊严的纠缠?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说,我给你,用不着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我。” “我没有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原本是可以证明自己的,是那个女人临时反咬一口!” “你是有多蠢带这么个玩意到我面前来?不管她今天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从头到脚都透着虚伪,你这个女人黑暗的可怕,其实从很早以前,从你种种的行为我就预感到了你不像一般农村出来的姑娘,然而即便我再怀疑,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甚至在你第一次出逃,我都假装无知不敢找你,就是怕查出什么我不能接受的真相,我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到最后依然没能逃过被你愚弄的结局。” 褚淮生的愤怒达到了顶峰,他英俊的五官扭曲到一起:“从没人敢把我当猴耍,你是第一个。今天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签!”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签这个字!” 倔强的丢下这句话,钟禾冲出了办公室。 到了外面,她两腿发软,心痛的迈不开腿,她抚着墙面站立,钱进朝她走过来:“钟小姐,你没事吧?” 她脸色煞白,摇了摇手。 “依我对总裁的了解,往后这里你便不要再来了,别的什么事都好说,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现在身份背景又这么复杂,且不说总裁深受背叛,若是被他家人知道,被老太太知道,这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钟禾原本就心碎神伤,听了钱进的话,更是万念俱灰。 她流着眼泪形如槁木的离开。 外面白梓早就等的急不可耐,先前看到赵佳佳一个出来,她赶忙上前询问结果,然而赵佳佳什么也不说,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禾禾,怎么样了?褚淮生原谅你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白梓的心里几乎也是绝望的,因为钟禾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佳佳说我买的是促排药,她临时变卦了。” 白梓迟钝了一秒:“促排药?是什么东西?” 钟禾倒在她的身上:“白梓,带我离开,我现在很难受……” 还没到出租屋,钟禾就昏厥了过去。 白梓百度上一查,促排药居然是帮助怀孕的,一想到钟禾面临的困局,她失控的一脚踹在墙上,爆了句粗口:“操她娘的!” 这个杀千刀的赵佳佳,钟禾抱了那么大的希望求她去替自己证明清白,可她倒好,反过来火上浇油,非但没洗去禾禾的冤屈,还更坐实了她利用孩子来威胁褚淮生的事实。 白梓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她是什么人?她是黑道上的人,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姐妹被人污蔑践踏,敢丧失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那就做鬼去吧! 白梓怒气冲冲的来到山顶惠民药房,一进门就大喊了一声:“让赵佳佳给我滚出来!” 一名男药剂师赶紧上前询问:“你好,请问怎么了?” “我找赵佳佳!” “赵佳佳已经辞职了。” “辞职?” 白梓冷笑了一声:“昨天还在这里上班,今天就辞职了?” “是的,昨天晚上她打电话跟我们店长辞职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昨天晚上…… 昨天白天钟禾找到她,她当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会反咬她一口的人,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临时变卦?这明显是有人背后操纵,目的就是为了拆散钟禾与褚淮生。 白梓陷入沉思。 “赵佳佳住什么地方,你把地址给我!” 男药剂师写了个地址给她,白梓拿着地址风尘仆仆的下了山。 然而当她按着地址找过去时,却发现人去楼空。 白梓敲门没人开,她便一脚踹开了房门,屋里屋外翻了个遍,也未找到赵佳佳的身影。 楼下的房东听到声响后怒气冲冲的冲上来,一看门被白梓踹坏了,当即拿出手机要报警,白梓制止了她:“这屋里住的人呢?” “人已经退租了,你这是私闯民宅懂不懂?!” “什么时候退的?” 房东懒得回应她的盘问,一门心思全在自己被破坏掉的门把锁上。 “我要报警,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赔我锁钱别想离开这里!” “我给你钱,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白梓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甩过去。 第192章:给了我,我就帮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房东立马接过去,借着光线辨了辨真假,确定是真钞后,把钱往口袋里一塞:“今早就退租了,你找她干什么?” “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人找过她?” 女房东歪头想了想:“不清楚,昨天晚上这姑娘应该是没有回来的。” “没回来?她昨晚没回家吗?你怎么确定的?” “姑娘啊,你看看我这地板,隔音这么差,走路我在下面听得清清楚楚,她回来没回来我能不知道吗?” “那她什么时候找你退租的?” “早上大概七点左右,我也没见着她人,她就说这房子她不租了,刚交的房租也不要了,她把钥匙给我放到了桌上。” “那张桌子吗?” 白梓指着屋里唯一一张漆红色的木桌。 “对啊。” “那就是说她还是回来过?” “估计是回来拿衣服了,我看她的行李都不见了。” “她不是本地人吗?为什么租你的房子?” “外地来的,也就才来一年不到,说是在什么药店工作,小姑娘挺老实本分,平日里也没见她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发生什么事了?她该不是闯什么祸了吧?” 白梓用力深呼吸了一口,神情凝重的最后问了句:“那她老家哪儿的你知道吗?” 房东已经不耐烦:“这我哪知道……” 白梓重新又将赵佳佳住的屋子仔仔细细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只好气馁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绞尽脑汁猜想这个令赵佳佳变卦的人到底是谁?找她做证这件事只有她跟禾禾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难道她跟禾禾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吗? 突然一拍脑袋,她想到一个人,其实哪要这么费劲,有先前的前车之鉴,她早该猜到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白梓压抑着满腔的愤怒来到德义堂,简扬正与三个同门师兄弟打牌,她一进屋二话不说就掀了桌子,一见情形不对,三个同门赶紧识趣的离开了。 “你又发什么疯?” 简扬寒着张脸质问。 “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吗?我们相依相伴了数十年,几乎一起长大,你就一定要把她毁得一点希望都不剩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提到钟禾,简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少他妈在这里装了?赵佳佳是你买通的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你还能不能有一点人性?!” 白梓失控的要跟他打起来。 简扬愤怒的制止了她的袭击,面容扭曲的吼道:“老子不知道什么赵佳佳,是老子做的事情老子不否认,但不是老子做的事情老子也不会承认!” “凤凰山上那家药店的女药剂师你敢说不是你动的手脚?” “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什么赵佳佳!” 不想再跟她争论不休,简扬拂袖离去。 白梓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嫌疑人,可现在简扬却否认了,难道这件事真的跟他无关?她如今倒是希望这件事是他做的,那起码问题没有那么严重。 倘若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一想到在钟禾身边,还隐藏着其它看不见的敌人,白梓光是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现如今看来,只有找到赵佳佳,才有可能揪出这个幕后之人…… 曹大耳倚在训练场的栏杆上闭眼假寐,八斤暧昧的拱了拱他,他眼睛斜拉开一条线,瞧着白梓朝他走来,他坐直了身子,吐了嘴里咬着的青草,从鼻孔里哼了声:“找我有事?” 白梓瞄了眼他身旁一脸看好戏的八斤。 曹大耳一脚踹到八斤的屁股上:“还不滚?” 待八斤离开后,白梓开门见山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曹大耳深受七爷器重,在堂内还是有些权力的,若想找个人,并非什么难事。 “找人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帮你找?” “你想让我做什么?” 曹大耳来了兴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白梓心里是厌恶的,但为了自己的好姐妹,只能强行忍受:“具体要看什么。” 曹大耳走到她身边,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游移:“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给了我,我就帮你。” 他的嘴刚要凑上去,白梓一把推开:“我不是茉莉,你帮她系个鞋带她都跟你睡,我不过是求你帮我找个人,不肯帮忙就拉倒,我白梓还不至于这么廉价。” 她转身要走。 曹大耳拉住她:“呵呵,我又没说不帮你,恼什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股清高劲儿,这样吧,明晚你陪我吃个饭,我就帮你找人,怎么样?” 白梓有些不相信:“吃个饭就行?” “我也想有点别的啊,可你不是不愿意么?” 曹大耳凑到她耳边说。 “好,一言为定!” 白梓回到出租屋,钟禾正立在窗前,呆呆的凝望着窗外一棵孤零零的毛白杨。 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影,白梓心底一阵泛酸,嗓音哽咽地喊了声:“禾禾。” 钟禾回头,勉强朝她挤出一丝笑容:“你去哪了?” “我去找赵佳佳了,但是这该死的女骗子消失了,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把她揪出来!” 钟禾的视线又睨回毛白杨:“恩,女骗子都该死。” 白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纠正:“禾禾,你别多想,你跟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骗人么。” “但你是善意的谎言,可她不是,她这是陷害,陷他人于不义!” 钟禾又笑了,笑得极尽讽刺:“可是在某些人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 “褚淮生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他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就会明白……” “梓梓,突然觉得人活着好累啊。” 白梓的话忽然被打断,听到钟禾说这样的话,白梓急了:“禾禾,我不许你说这样丧气的话,不管现在有多困难,你都不能放弃,你是闯过修罗七关的人,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确实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但今非昔比,可能我所有的元气都在闯关时消耗掉了,我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丧家狗,丧到别人咬我一口,我连反咬回去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 “那你就认命了吗?让自己栽在赵佳佳这种没品没德的狗东西身上你也认了?” “不认又怎么样?我就是把赵佳佳杀了,也改变不了褚淮生不要我的事实了不是吗?” “钟禾,没到最后一步,你就不能认命,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第193章:她就再未经人事,也知道那是血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若放在从前,白梓定然会支持钟禾放弃,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这段感情,一度她也曾劝过她,但经历过修罗七关后,白梓明白了,要钟禾离开褚淮生,等同于让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禾禾,我问你一件事,赵佳佳临时变卦,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钟禾木然地摇头。 “明显是有人不希望你跟褚淮生复合,我一开始以为是简扬,可我找他问过了,他不肯承认,而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你说会不会是曾经威胁你的地狱召魂者?” “不会是他。” “你不是说他曾经威胁你离开褚淮生吗?如果这件事不是简扬做的,那肯定就是他啊,不是他还会有谁?” “他从一开始就有机会揭穿我,既然没有那么做,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 白梓静下来一想也对。 看来现如今只有尽快找到赵佳佳,才有可能揪出这幕后黑手了。 隔天白梓如约到顺风酒楼与曹大耳见面,她将一张新打印出来的照片递过去:“我要你找的人就是她,名叫赵佳佳,之前在一家叫惠民药房里工作,住在旭阳街大宝胡同82号。” 曹大耳接过照片,端详了几眼:“这女人干什么的?”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把人给我找到就行了,有信心找到吗?” 曹大耳收了照片,自信笑道:“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找起来还能有多难?放心交给我吧。” 他举起酒杯:“来,我们碰一个。” 白梓夹了口菜:“你只说让我陪你吃饭,可没说让我陪你喝酒。” 她又不傻,孤男寡女的一起喝酒,曹大耳又对她垂涎三尺,她不会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大耳的脸色当即沉下来:“白梓,你好歹也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这么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没错,我曹大耳是想睡你,但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可你有求于人,诚意多少要拿出来一点吧?喝杯酒过分吗?” 喝杯酒确实是不过分。 怕就怕一杯后面还有一杯。 “那我就喝这一杯,多一杯我也不喝。” 白梓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昂起脖子一饮而尽。 曹大耳知道她性子犟,便也不强求,自顾喝起来,一边喝一边道:“你要找的这个人,跟钟禾有关吧?” “白梓不是我说你啊,你以后少跟钟禾来往,她惹上的人,注定她今后的路都不太平,你总跟她走这么近,小心将来殃及鱼池。” “我真搞不懂你喜欢简扬那小子什么?他摆明了心里没你,你干嘛老是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还有你以为茉莉就跟我睡过吗?我告诉你堂里跟她睡过的男人多了去了,其中就有……” …… 白梓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旅馆的床上,她头有些混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猛得从床上坐起,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在不在。 看到衣服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她长长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就愤怒的要找手机打给曹大耳,质问他为什么明明自己就喝了一杯酒,却醉得不省人事,还睡到了旅馆里? 甚至后来曹大耳说了些什么她都已经完全不记得。 她掀开被子找手机,忽尔整个人僵住,目光死死的盯着床单中央那一抹刺目的鲜红,她就算再未经人事,也知道那是血,难道她…… 白梓脑子轰的一声爆炸,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间,奔到一楼的柜台前,面色苍白的质问:“昨晚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柜台前立着嗑瓜子的中年妇女吓一跳,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回答:“一个男的啊,咋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中年妇女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白梓血红着眼冲出旅馆,在德义堂的大门前与曹大耳撞个正着,曹大耳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尖刀已经朝他刺过来。 幸好他反应的及时,伸手挡住那朝他心脏刺过来的尖刀,尖刀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到地上,那鲜红的色泽,再次刺激了白梓。 她又朝曹大耳捅过去,曹大耳被激怒,夺过她手里的刀扔到地上:“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一大清早的要砍死老子?” “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梓声嘶力竭的怒吼。 “我对你做了什么?老子什么也没对你做!” “是不是你把我送到了旅馆里?!” “是我把你送去的没错,但老子他妈的敢对天发誓,我没碰你一根手指头!” “那为什么床上会有血??” 白梓喊出这一句时,是灭顶的愤怒与耻辱。 曹大耳愣了愣,明显有些懵圈:“血?什么血?” “床单上有血!” 曹大耳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我说白梓,你仅凭床单上的血就认定我把你玷污了吗?你怎么证明那血就是你的,还有我要真对你做了那事,难道你一点感觉没有吗?你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白梓倒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那种小旅馆,要不是我当时没带身份证,我都不乐意送你去住,邋里邋遢的,说不定床单八百年都没洗了,鬼知道那血是谁的。” 曹大耳这么一说,白梓紧绷的情绪总算冷静了下来,她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一把揪住曹大耳的衣领,她咬牙切齿道:“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了,敢忽悠我的话,我跟你没完!” “放心,老子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曹大耳将衣领拽了回来。 钟禾从白梓的出租屋搬到了山顶的民宿,虽然褚淮生分手的态度坚决,也说了很多无情的话,但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抱着希望,她总觉得两人还是会有缓转的余地。 民宿里有她这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当她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眺望着远处青山弥漫的景致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电话是钱进打来的,她踌躇了两秒后接听:“喂?” “钟小姐,我发一个定位给你,请你现在马上过来。” 没等她开口说话,钱进挂了电话,随即一条定位信息发过来。 第194章:祝你女杀手的道路上前途似锦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一看到定位上的地址,整个人如坠冰窖,她太清楚这个地址了,正是德义堂的本部。 钱进突然间让她到德义堂干什么? 她猜不透缘由,但心中却有股不详的预感。 火急火燎的下山,当她赶到德义堂时,远远的看到空旷的门前停着一长排清一色黑色轿车,更让她心情沉重的是,她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至少,不想在这个地方看到他。 褚淮生穿一件黑色风衣,戴一副黑色墨镜,身姿挺拔的立在德义堂大门前,那强大的气场,足以令人不敢靠近。 钟禾举步维艰的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她不知道在那副黑色的镜片后面,投向她的目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她只知道自己每向前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 终于走到了最近的距离,她停下步伐,凝视着对面的男人,褚淮生缓缓摘下墨镜,她这才看清他的眼神,冷漠,嘲讽,疏离,甚至,还有一丝厌弃。 无措的低下头,她听到对面的男人讥讽的说:“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匪窝吗?” 他用了一个匪字。 德义堂的大门紧闭,这时突然打开,钟禾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在德义堂近百平方米的大院子里,她曾经的同门们全部堆聚在一起,而围着他们的是几十名穿着迷彩服的蒙面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威力十足的冲锋.枪,更令人屏气慑息的是,七爷也被两把冲锋.枪指着。 钟禾被巨大的寒意笼罩,她恐惧的几乎说不出话,尤其是看到白梓也在一堆被控制的人中。 “你、你要干什么?” 她转头语结的质问褚淮生。 “我给你一个机会。” 褚淮生接过一支枪,利落的上好膛,递到她手里:“把这里的人全部给我扫荡干净,我让你回到我身边。” 她不敢置信的看一眼院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又看一眼面前神情冷峻的男人,痛心的说了句:“我做不到。” “做不到?” 褚淮生的语气极尽讽刺:“难道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再用孩子威胁我,不是受这些人的逼迫,而是出于你自己的本意,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脱离这里,从始至终都与他们沆瀣一气?”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然而她能说不是吗? 她不能。 她心里太清楚太清楚,如果她为了跟褚淮生在一起撇清关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七爷身上,七爷今天必死无疑。 钱进到她身边,小声的提醒道:“太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一定要想好了回答。” 白梓在人群中,焦虑的向她摇头,她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她不要承认。 承认的话说不出,否认的话她更说不出。 褚淮生没了耐心,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唰一下对准了七爷脑门的方向—— “不是他逼我的!” 关键时刻,钟禾违心的喊出了一句。 她能感受到褚淮生强烈的失望,以及灭顶的愤怒,她自己的心同样碎成了粉末。 “所以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是吗?” “既然如此,你又找来什么可笑的人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演戏给谁看呢?” 褚淮生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彻底粉碎了钟禾心底最后一丝丝希冀。 他们回不去了。 她亲手毁掉了自己仅有的希望。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吩咐钱进:“拿给她。” 离婚协议书再一次出现在钟禾面前,钱进递给她一支笔,她却颤抖着手怎么也没有勇气接过来,心里明白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到了这一步田地,再死皮赖脸的抓着不放只会显得自己更无耻,可她又是多么的心痛,要她从此断绝和褚淮生的关系。 “不是这样的,褚淮生,她就是被逼迫的,她从来没想过要利用孩子来威胁你!” 白梓在院中央大喊。 “褚总的名字是你喊的?” 一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白梓的额头。 “把枪放下!” 心痛的闭上眼,钟禾艰难开口:“要我签字可以,放了他们,并且答应我,永远不伤害他们。” 明知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有多么激怒面前这个已经对她心灰意冷的男人,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不出她所料,褚淮生发出了一声极其嘲讽的冷笑,丢下一句:“没问题,祝你女杀手的道路上前途似锦。”,连一眼也不想再多看她,他转身决绝的离开了。 接过钱进手里的笔,她签下了这辈子最丑陋的一次名字。 横不成横,竖不成竖,犹如她破碎的心脏一样,扭曲挤压在一起。 钟禾回到民宿,白梓追了过来,一进门就朝她大声嘶吼:“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解释你就是被逼迫的??” 钟禾已经心如死灰,她连流泪的欲望都已经没有了,面对白梓的质问,只是木然回答:“不承认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都死在我面前吗?” “死就死好了,只要你能得偿所愿拥有幸福,我们就是死了又怎么样?!” “用一堆人的鲜血堆积而来的幸福,不要也罢。” “可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你一再的为了保全德义堂而牺牲自己,七爷她真的值得你这样牺牲吗?” “他对我有恩。” “有个屁!” 白梓控制不住的爆了粗口:“他要真念及一点师徒情义,会让你去闯那该死的修罗七关?你在那里面受了多少罪你忘了我可没忘!” “他若不是手下留情,你真以为我能闯关成功?” 白梓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钟禾的表情依旧是槁木死灰:“修罗七关是七爷定的,他若不想让一个人活着出去,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他死在里面,你真以为我能创造奇迹,不过是他放我一马罢了。” 第195章:清白被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在闯关时用的那只杀人于无形的镯子,虽然是她捡到的,但后来的某一天却突然想到,曾经在七爷的兵器房里,就看到过同样的一只,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她准备闯关时,捡到这样一件宝贝,而这件宝贝又刚好派上了用场。 还有她被毒蛇咬伤后更匪夷所思,她不过是一个凡人,纵然意志力再强,也不可能抵御的了蛇毒的伤害,可偏偏睡了一觉后,身上的蛇毒就没了。 她并非百毒不侵的身子,唯一的可能,便是放在她身边的那瓶水里,混合了解药。 白梓没有细问,但想想她说得不无道理,她从来都不觉得能有人成功脱离德义堂,除非七爷有心放人。 “可这样一来,我找赵佳佳还有什么用?” “你在找赵佳佳?” 钟禾木然睨向她。 “是的,我原本想找到她替你洗刷冤屈,但现在你亲口承认了你没有受人所迫,那找到她还有什么意义?” “那就找吧,即便我跟褚淮生没关系了,我也想知道,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拆散我们。” 白梓知道钟禾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是绝望的,她不哭也是因为伤心过度哭不出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无能,难过的蹲下身,她说:“禾禾,我也去跟七爷申请退堂好不好?” “为什么?” 钟禾平静的问她。 “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星海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的黑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稻城亚丁生活,那里有最美的山,最清澈的河,最朴实的村民,最干净的空气,那里的一切都是好的,而在这里却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腥风血雨,我不想再让别人拿着枪对准我的头,我也不想再拿枪对准别人的头,我们一起离开吧?” 稻城亚丁曾是钟禾和白梓从少年到青年时代就一直想去的地方,第一次在网上看到稻城亚丁的介绍,两人便被那超尘脱凡的绝美风景吸引住了。 “梓梓,不要说胡话,我是特例,换了你不一定有这样的运气,七爷也绝不会让这种事情成为惯例。” 动摇军心的事一次是奇迹,两次便是动摇根基了。 钟禾太清楚,那是怎样一个痛苦的过程,即便七爷手下留情,也令人生不如死。 她不想白梓受和她一样的罪。 连续两个晚上,白梓都发现内裤上有一小块血迹,非常小的一小块,她算了算自己例假的日子,还有半个月,那就不是例假,既然不是例假为何好好的突然会有血渗出? 恍然想到酒醉的那一晚,难道曹大耳真对自己做了什么? 然而细想又觉得不可能,曹大耳当时的神情十分坦荡,完全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可他若没碰自己,这血丝又该作何解释? 心情沉重了一夜,第二天,白梓毅然来到了医院。 妇科医生的检查结果令她崩溃,她的处女膜已经破裂。 白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她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曹大耳,然后杀了他。 白梓找到曹大耳时,曹大耳也正好要找她,他并未发现白梓的神情不对,一门心思只想跟她交代找人那件事。 “白梓,真是太抱歉了,你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可是……” 曹大耳瞳孔蓦然睁大,剩余的字被他僵硬又缓慢的从嘴里一个一个吐出来:“她-死-了。” 他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到自己胸腔的位置,被插入了一把尖刀进去,反应过来后的曹大耳,一把拔掉尖刀,怒不可遏的一手按住流血的伤口,一手掐住白梓的脖子,声嘶力竭的怒吼:“你她娘的,为什么要杀老子?” 白梓一拳狠狠砸向他的胸口:“因为你毁了我的清白!” “老子……” “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白梓将一张检查报告单举到他眼前,那上面诊断的内容,清清楚楚的写着五个字:处女膜破裂。 曹大耳吃憋,因为失血过多脸色逐渐苍白,濒临昏迷前,他再次否认:“老子没有……” 白梓跑到山上找钟禾,见到她的那一刻,她将委屈的眼泪逼退了回去,好友感情受挫,已是心碎神伤,她不想再让自己的事给她添堵,何况如果不是为了帮她找到污蔑的罪人,自己也不至于遭了曹大耳的道。 她不想让钟禾愧疚,只是一想到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被曹大耳那样的混球毁掉,内心便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以及吞了苍蝇般的恶心。 她异常的情绪被钟禾敏锐的捕捉到。 “梓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梓收起心中的难过,严肃的说道:“是有事,关于赵佳佳的。” “她怎么了?” 提到赵佳佳,钟禾面无表情。 “她死了。” 钟禾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起伏:“恩。” “你不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明显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啊,说明背后指使她的人不一般,你难道不紧张吗?” “我现在紧不紧张还有什么意义?” 失去了褚淮生,什么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所谓了。 “看来这个人就是怕身份曝光,才将赵佳佳杀人灭口,可惜了这赵佳佳一死,线索也断了,再想找到这个人,除非你跟褚淮生还有交集……” “不会有了。” 想到褚淮生那一日离去时的决绝,她黯然的敛下了目光。 钱进正在助理室整理资料,梁秋吟突然闯了进来:“钱进,听说我儿子离婚了,是真的吗?” 钱进立刻站起来,恭敬的招呼了声:“董事长夫人好。” “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真的?他真的离婚了吗?” 尽管不想谈及上司的私事,但也不能无视董事长夫人的质问,钱进只得为难回答:“是的。” 一得到肯定的答复,梁秋吟不顾形象的跳起来,一边拍手欢呼,一边迫不及待的从包里拿手机:“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伶俐!” 第196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终于踏入金莎皇家医院探望茅子廷时,正好是他做手术的日子。 茅子廷一见到他,委屈的眼泪都要落下来:“淮哥,你他妈真是太没良心了,到现在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进了那扇门……” “所以我来了,避免我们连最后一面也可能见不到。” “……” 茅子廷哀怨的目光睨向一旁的赵德,用眼神向他抗议,这是把自己情场的失意发泄到他这个无辜的病人身上了? 赵德用眼神回应,他受了这样大的欺骗,不比得了绝症更悲惨,朋友一场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 褚淮生冷酷归冷酷,茅子廷即将进手术室前,他还是说了句真心话:“活着出来。” 茅子廷咧嘴一笑:“放心,就我这讨人嫌的模样,阎王爷都懒得收我。” 深情的目光落到牧野青沅身上,牧野向他走近了两步,安抚的说了一句:“手术一定会顺利的,不要担心。” 茅子廷眼里闪耀着希望的光芒:“我不担心,我还要活着出来,亲手为你套上婚戒。” 牧野垂下目光,回避他的这份热情。 手术灯亮起,几个人守在外面等候,牧野瞥见褚淮生站在一扇窗前,径直向他走过去:“褚先生,你好。” “有什么事?” 褚淮生淡淡撇她一眼。 “我想跟你谈谈钟……” 牧野话没说完,就被褚淮生生硬打断:“我今天来只是探望朋友,无关人等我不想谈。” “我知道你有怨气,任何人被骗了都会愤怒,可愤怒一定要到离婚的程度吗?两个人真心爱过,真的可以解除了关系,从此心里就再无痕迹了吗?” 褚淮生转身欲走,牧野不死心跟上:“你爱的是她的人,她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不是吗?” 褚淮生继续忍耐着。 终于牧野的最后一句话激怒了他。 “一个人抓住另一个人的小错而分手,不是因为对方有错,而是因为不爱对方,原谅这种事,只和爱的深浅有关。有多少爱,就有多少原谅,你不原谅她,难道是因为不够爱她吗?” 牧野喊出这一长串话后,褚淮生本就冷鹜的目光冷到了极致:“牧野小姐,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等你经历了同样的‘小错’,再来冠冕堂皇的跟我说些话吧,还有,我跟你并不熟。” 没等到茅子廷从手术室出来,褚淮生已经离开了。 钟禾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连关了几日后,忽然接到了褚家打来的电话。 “太太,你好,我是吴忠全,老夫人让你现在马上到家里来一趟。” 钟禾没有勇气去褚家,更没有勇气面对老太太,然而电话打来了,她也不能逃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梁秋吟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村姑,钟禾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她刚要气急败坏的跳起来,陡然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灵异事件,隐忍着将愤怒暴躁的情绪压制了下去,冷着脸质问:“你都跟我儿子离婚了,还来我们家干什么?” 钟禾尚未回话,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被张嫂从屋里推了出来。 钟禾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目光,低垂着头无措的站在客厅中央。 “孩子,你告诉我,淮生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你们前段时间不是和好了吗?为什么又闹崩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褚淮生并没有将自己冒充身份的真相告知家人,钟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老太太。 老太太痛心疾首的拉住她的手:“你说话啊?” “妈,离了就离了,两个人本来就不般配,强扭的瓜不甜,你也就不要过分撮合了……”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冲媳妇暴怒的呵斥了一声。 “奶奶,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钟禾忍不住流下愧疚的泪水,她觉得自己欺骗了一个善良的老人真的是罪该万死,她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开脱,也酝酿不出道出真相的勇气。 “为什么要抱歉?你做什么对不起淮生的事吗?” 老太太表情难以承受,梁秋吟在一旁虽然插不上嘴,但也不影响她幸灾乐祸,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若不是犯下了弥天大错,决计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她觉得村姑这次铁定是玩完了。 “你不说我找淮生来说!” 老太太大声吩咐一旁的管家:“老吴,给淮生打电话,让他现在立刻回家!” 吴忠全脸上显现出为难的神情,事实上从老太太知道孙子离婚的那一刻,就已经打了无数遍电话,少爷却一次也没有接听,不接电话甚至也不回家,老太太这才把孙媳给唤了来。 “奶奶,不用打电话了,你想知道的真相,我来告诉你。”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梁秋吟乍一见到进来的人,欢喜的从沙发上迎过去:“伶俐,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袁伶俐冲梁秋吟粲然一笑:“伯母,不用客气,我又不是外人。” “对对,你不是外人。” 袁伶俐趾高气扬的走到钟禾面前,从鼻孔里冷嗤了一声:“钟小姐,别来无恙啊?” 看着她这副自信满满的神情,钟禾心底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奶奶,您康复了啊?真好,回新加坡后,我可是一直为您祈福呢。” 老太太心里烦闷不已,可没有梁秋吟的好脸色:“袁小姐,你刚才说告诉我什么真相?” 袁伶俐讽刺的睨一眼钟禾:“当然是我淮生哥为什么要跟这个村姑离婚的原因喽。” “伶俐,你真知道原因啊?” 梁秋吟好奇的凑上来。 “原因就是,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奶奶故交的孙女,她是冒充的,她真正的身份,是一名黑道杀手!” “什、什么??黑道杀手??” 梁秋吟惊得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脱落。 老太太更不能接受,疾言厉色的呵斥:“袁小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奶奶,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可以让这个冒牌的假货亲口告诉你,她真的是您故交的孙女花花吗?” “花花,她说的不是真的对吗?你不可能是什么杀手是不是??” 钟禾无言以对。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有什么撒谎的意义? 第197章:梁秋吟说得没错,她罪孽深重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见她缄口不语,似乎默认了袁伶俐的说辞,老太太深受打击:“你不是花花,那真正的花花呢?” 袁伶俐蹲到老太太面前:“奶奶啊,她们是一个组织,干得就是烧杀抢掠的勾当,说难点听,他们就是强盗,强盗会给人留活口吗?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那肯定早就杀人灭口了啊。” 一听到杀人灭口,老太太痛心的几乎昏厥,但她仍然不愿相信钟禾是假的,她强撑着濒临崩溃的情绪最后问:“花花,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她说的都是假的,只要你否认,我就相信你。” 钟禾万般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发生,但事已至此,她已无力狡辩。 “奶奶,看到了吧?她承认了,她就是个残害无辜的杀手,想想您那位故交的孙女,居然惨死在他们这些人的手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袁伶俐你够了!” 钟禾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干嘛?要当着老太太的面把我也杀了吗?” 梁秋吟从震惊中缓过神,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揪住钟禾的衣领质问:“你给我老实承认,之前家里那些装神弄鬼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钟禾已经心如死灰,绝望透顶,咆哮着承认:“是又怎么样?没错,就是我干的,那是你罪有应得!” 啪—— 一记狠重的耳光甩到她脸上,梁秋吟气急败坏:“贱人,你一个骗子杀人灭口,自己才罪孽深重,你有什么脸说我? “老太太——” “妈——” “奶奶——” 老太太终于承受不了打击昏厥了过去,屋里所有的人都向她奔过去,唯有钟禾立在原地,槁木死灰,她不是不担心老太太的安危,她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靠近。 梁秋吟说得没错,她罪孽深重。 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一样的走出褚家,站在雕花大门前,她穿着花布褂,梳着麻花辫,提着编织蓝敲门的情景,仿若昨日。 而此生这扇门或许都不会再为她打开了。 把所有悲剧罗列在一起,就像是灾难中死难者的碑文,又触目惊心、又冗长无味。 梁秋吟坐在医院VIP接待室内,愤愤不平的谈论着钟禾冒充的事:“伶俐啊,我真是一想到那个女骗子是个杀手,浑身就不寒而栗,你说我儿子那么聪明,怎么就被她给骗了呢?” “伯母,只能说她伪装的太好了,这不能怪我淮生哥,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还好现在狐狸尾巴被揪出了。” “你说她冒充别人来到我们家是有什么意图?总觉得他们的目的不简单!” “是的,这种黑道中人,心思恶毒,肯定是挖了什么大坑等着我淮生哥跳呢。” 梁秋吟本就一肚子气,听了袁伶俐这么一说,顿时更加怒不可遏:“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放过她,万一她哪天又施展什么迷惑之术,又把我儿子给迷惑了怎么办?想想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她都不解气!” “伯母,我也觉得这个人不能留,但不能那么便宜的让她死了,我们要让她把曾经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最后再让她为自己的罪孽买单。”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一拍即合。 褚淮生赶到医院时,袁伶俐并没有离开,老太太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受到的刺激过大,人暂时还没有醒来,褚淮生正跟主治医生谈论老太太的病情时,袁伶俐从VIP接待室出来,一见到心上人,她惊喜交加的奔过去,刚要拥抱他,被褚淮生疏离的避开了。 袁伶俐愣在原地。 “淮生哥……” “你怎么回来了?” 褚淮生淡淡询问。 袁伶俐睨一眼跟出来的梁秋吟,自然没有说是他母亲打电话通知她回来的,然而即便是她不说,褚淮生也心知肚明。 “淮生哥,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现在已经没有纠缠你的心思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两厢情愿,既然你只是把我当妹妹,那往后我就只做你妹妹便是了。” 褚淮生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看也不看袁伶俐,丢下一句:“希望你说到做到。” 十分冷漠的离开了。 梁秋吟赶紧上前安抚:“伶俐啊,你不要往心里去,淮生他……” “没关系的伯母,淮生哥注定是我的,任何女人也抢不走他。” 甄惜得知钟禾离婚的消息第一时间联系她,打了十几通电话都被她给摁断了,他最后给她发去一条消息:“如果不接电话,我就去找你。” 钟禾不想让任何异性踏入她和褚淮生的领域,尤其先前有过简扬的教训,她现在是罪孽深重的人,应该识趣的不跟任何与褚家有关的人接触,倘若让他们知道甄惜来找过她,她无法想象那又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甄惜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钟禾接了:“什么事?” “云浮餐厅,晚上七点,我在那里等你。” “我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不见不散。” 没有等到她的肯定答复,甄惜挂断了电话,之后不管钟禾发信息说什么,他都一字不回。 第198章: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熬日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傍晚时分,钟禾坐在民宿的院子里,看着夕阳一点点被夜幕吞噬,石桌旁的手机震动了。 “有些话我一定要当面和你说,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她想见的人,石沉大海,她不想见的人,此起彼伏。 收拾好破败的心情,钟禾下了山。 赶到云浮餐厅,正好七点整,甄惜选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钟禾举步维艰的向他走过去。 如果说以前她还能不往别处去想,此刻已经再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她感觉到了甄惜超越了友情和亲情以外的情感。 “来了。” 甄惜的神情较为凝重,起身拉开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 “你是想问我离婚的事吗?我现在其实不想谈……” “我不问你离婚的事。” 钟禾愣住。 “你瘦了好多。”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我走得太近比较好,毕竟……”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心意,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熬过去。” 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钟禾沉吟了片刻,郑重其事的开口:“甄惜,你真的不应该说这种话,首先,我刚刚离婚。其次,即便我不是刚刚离婚,我也不会跟我前夫的表弟有什么牵扯。最后,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熬日子。” 她已经把话说得很直接,甄惜自然也是听明白了,他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在褚家一直帮我伸张正义,这份善意我不会忘记的,愿你未来一切顺遂。” 不想再过多的停留,她起身欲离开,甄惜拦住她:“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 “我已经点了菜。” 甄惜话落音,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钟禾依旧有礼貌的拒绝:“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坐在这里陪你吃饭。” “那你要怎么样?离开他连饭都不用吃了吗?” 甄惜一时情绪激动,便下意识的捉住了她的手腕,两人拉扯间,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声从天而降:“你们在干什么?!” 钟禾几乎是第一时间挣脱了甄惜的牵制。 她还没来得及看向咆哮的人,服务生刚刚端上来的一碟菜已经迎头泼过来,餐厅内发出了一片尖叫声,甄惜震惊的吼了一声:“妈,你干什么?” 褚万媞面孔扭曲的瞪向对面一脸狼狈的人:“应该是我问这个狐狸精干什么?刚跟我侄子离完婚,就来勾引我儿子,你是一天离了男人都不行是不是?” “妈,你胡说八道什么?是我约了她出来吃饭!” 甄惜立刻要带钟禾离开,这更加激怒褚万媞,她不依不饶的拖住钟禾,冲着围观的人宣扬:“你们看看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冒充别人嫁给我侄子,现在被我侄子揭穿了又来勾引我儿子,这种荡妇怎么会有脸活在世上?就该被万民唾弃!” 褚万媞说着,狠狠的朝钟禾身上吐了吐口水。 甄惜惊呆了,似乎第一次认识到母亲,他一把拽住钟禾的手腕,褚万媞还想阻拦,被他大喝了一声:“让开!” 终于到了一处无人之地,甄惜痛苦的闭上眼,复又睁开,睨向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钟禾,痛心疾首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为我母亲的无礼向你道歉,我没想到她是一个如此低素质的人,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钟禾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云淡风轻的擦试着脸上的污渍,淡淡回应:“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你和我是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起的人,你只是想和我一起吃个饭,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再有别的什么,不怕出人命么?” 甄惜的心被刺痛了。 让他感到疼痛的不是因为钟禾的拒绝,而是她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那眼神看似不在意,其实是对什么都已经心灰意冷。 “就此别过吧,如果不想让我再受到如此恶劣的对待,今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钟禾决绝的离开了,今天她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不过这样也好,以她对甄惜的了解,他不会再有脸要求见她了,受一点侮辱就能断了一个人的心思,挺好。 原本想立刻回山上,走了一半又折回头,想到前几天听牧野说茅子廷患病的事,想着相交一场的份上,即使现在自己如此的狼狈,也理应去看看他。 踏进医院的大门,她才给牧野发信息:“我现在来看看茅子廷。” 找护士打探到病房,才收到牧野的回信:“褚淮生也在。” 钟禾想逃,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褚淮生正巧从病房里出来,与向病房走来的她不期而遇,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的狼狈,她也看到了他的疏离。 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甚至连多一眼都没有,褚淮生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越了过去。 钟禾指甲扣进了掌心。 不是因为褚淮生的无视,而是从签署离婚协议后的那天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狼狈的状态下。 她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几乎钳在肉里的指甲一点一点松开,转过身突然义无反顾的朝着那道伟岸的身影奔过去,她想从身后抱住他,但最终也只是拉住了他精致的西装袖口,小心翼翼又怯懦的唤了声:“褚淮生……” 男人停下步伐,语带嘲讽的问了句:“不是女杀手吗?这么了不起的人物,还会被人欺凌到这种程度?” 他指她的一身狼藉。 任谁也看得出她这一身狼藉是人为而非意外。 钟禾咬着嘴唇低垂着头不说话,她不介意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形象,她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褚淮生,难堪是有一点,但比起失去他的痛苦,这些都不算什么。 毅然抬起头,她透着雾蒙蒙的眼睛,坚定的对他说了四个字:“我很想你。” 褚淮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不屑回应她什么,冷哼一声,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99章:若我赢了,就奖励自己放肆一次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石化在原地,直到听到牧野的呼唤,才机械的转回了身。 牧野当然清楚她如此失魂落魄是因为什么,牵着她的手要往洗手间的方向去:“我先带你去洗洗。” “不用了。” 钟禾意兴阑珊,瞅了病房一眼:“我进去看看他就走。” 茅子廷见到钟禾进来,疏离的将头撇到了一边,钟禾千疮百孔的心钝疼了一下,她当然清楚茅子廷为何会对她这般态度,因为清楚所以也不甚在意,当经历了这世间所有的悲痛,大约也只有她心里深爱的那个男人能少许牵动她的情绪了。 “祝你早日康复,我是空着手来的,没什么好东西能带给你,就祝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吧,若再有什么劫难病疼,就请老天爷全部转移到我身上。” 说完这些话,她就识趣的移步离开,走到门边时,听到茅子廷压抑的喊了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吗?” 她自我解嘲的笑笑:“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是个罪人,我只是在赎罪而已。” 牧野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什么罪人?你怎么就有罪了?” 钟禾木讷的望着她:“你不怪我欺骗了你们所有人吗?” “成年人的世界,谁没有一点秘密?你有权利不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而我只需要明白,你是个真诚的朋友就足够了。” 尽管心如死灰,但当所有人都憎恨你的欺骗时,能有一个人说出理解与包容的话,钟禾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她说:“牧野,我后悔曾经离开褚淮生,但是我不后悔认识你。” 赵德凌晨时分来到医院,刚要迈进病房,不经意间看到走廊一处隐蔽的窗前,伫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角落里偏暗,但有一丝明亮的火星却跳跃的十分显眼。 即便是没有走近,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之所以选择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见面,但他没有想到,牧野这么晚还没有休息,甚至还在抽烟。 内心短暂的犹豫,他最终还是走向了那抹身影,寂静的空间里,他听到一声颓废的轻笑声,像午夜飘动的风铃一般。 “你知道吗?你刚才在那里纠结要不要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跟自己打赌,我赌你一定会过来,如果我赢了,我就奖励自己放肆一次。” 赵德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声音却夹杂着谴责:“这么晚了不睡觉站在这里抽什么烟?” “怎么?让你失望了吗?是不是觉得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赵德抽走了她指间的烟,转过身刚抛出窗外,再回身时,意外的被牧野抱住了,“我说过了,如果我赢了,我就奖励自己放肆一次。” 用力踮起脚尖,她吻上了赵德坚毅的唇角,赵德慌乱的要推开她,“牧野,不可以这样。” “只允许你这样对我?我就不能轻薄你一次?” 牧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赵德心里想要却极力克制的隐忍,她再度吻上他的唇,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抵挡的势态,她几乎咬破他的唇,赵德要疯了。 “你再推开我,我就去告诉茅子廷,我们早就两情相悦。”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 “是你主动向我走来的,我不是没有给过你远离我的机会。” “我只是……” 赵德想说,他只是不想看到她抽烟,但余下的话被堵了回去,面对步步紧逼的侵犯,他终究是做不到柳下惠,所有的隐忍与克制,在牧野不费一兵一卒的攻陷下,彻底土崩瓦解。 赵德上午接到茅子廷的电话,让他到医院来一趟。 昨晚后来他几乎是仓皇而逃,他害怕见到牧野,但茅子廷坚持要他来,他无法回避。 牧野却像是忘了昨晚的事一般。 “叫我来干什么?” 赵德戴着一只口罩,茅子廷诧异的打量他:“你戴个口罩干什么?我又不是得了传染病。” “有点感冒。” 茅子廷不甚在意:“那倒也是,我这大病初愈抵抗力差,你可不能传染给我。” 他立马切入正题:“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那医生非得你跟淮哥同意才允许我出院,跟他吵了一早上了。” “不是后天出院吗?为什么今天就要走?” 茅子廷挥挥手:“少住一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赶紧去帮我办了!” “你急着出院干什么?” “当然是有我的打算了,快去快去,别废话了。” 拗不过他的坚持,赵德只得提前办了出院。 赵德开车送他回家的路上,茅子廷跟身边坐着的牧野说:“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精心照料,要不是你我想我的手术也不会这么成功,为了感谢你的付出,也为了庆祝我重获新生,今晚我打算在家里办一场pa ty,到时候你们都一起过来。” 他视线睨向开车的赵德:“老赵听到没有,淮哥那边你也记得通知一声。” 茅子廷的别墅有五百多平,开一场盛大的pa ty绰绰有余,但他也并没有请太多人,只请了一些年纪相仿的朋友,其中就包括赵德牧野等人。 褚淮生终究是没来,或许是不想再遇到故人。 牧野单纯的以为茅子廷真的只是为了庆祝自己劫后重生,然而当舞会现场的灯光突然全部关闭,悠扬的小提琴声奏响,伴随着点点的烛光,一枚闪亮的鸽子蛋呈现到眼前,她才后知后觉,这原来是一场求婚仪式。 茅子廷单膝跪地,手中举着钻戒,目光满含期待的告白:“牧野,也许我的行为吓到你了,我本想循序渐进,等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那一天,然而生命无常,我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而正是这场大病,这场与死神的博弈,让我明白了爱情可以等但时间不能等,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所以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想跟你求婚,求你嫁给我好吗?我愿对着上苍起誓,今生今生绝不负你,对你的爱至死方休,请你接受我好吗?” 牧野确实是被吓到了,她局促的甚至本能的就去寻找赵德的身影,赵德同样很意外,这场求婚茅子廷未对他透露一个字。 第200章:公母对决,是公赢还是母赢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全场几十双眼睛盯着求婚的两个人,牧野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拒绝茅子廷,尤其是在他大病初愈的阶段有多么不合适,但她更不能为了顾全他的颜面就轻易接受求婚,这样没完没了的应付她已经受够了。 闭上眼,她做了个深呼吸,平静的睨向茅子廷:“抱歉,我觉得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 说完这句话,在全场讶异的目光下,她仓皇逃离…… 前一秒还热闹的pa ty现场,下一秒就尴尬到雅雀无声了,现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是一场求婚仪式,而此刻,求婚者失败了,没有人再有兴致留下来继续玩乐,那也是不知趣。 当所有人识趣的陆续离开,现场只剩下茅子廷和赵德后,茅子廷端起一杯鸡尾酒用力灌进了嘴里,赵德夺过他的杯子:“你疯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茅子廷颓废的抢回杯子,一把砸到了地上:“老子刚刚求婚失败,想喝口酒发泄一下怎么了?” 赵德垂下目光,望一眼地上的碎片,轻轻说了句:“你刚刚才出院,先好好休息吧。” 从茅子廷的别墅离开,赵德疲惫的坐进车里,却久久没有发动引擎,拉下面上的口罩,他从车里的反光镜内,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唇边被明显噬咬过的痕迹。 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他用力吸了一口。 钟禾意外的接到了一通电话,梁秋吟打来的电话。 梁秋吟约她到一家会所见面,说有些事要跟她谈谈,虽然已经没有与褚家人再接触的必要,但到底她是褚淮生的母亲,她不好拒绝,也没往别处想,挂了电话便赴约了。 按着地址来到梁秋吟约见的地点,钟禾其实有些好奇,她能找自己有什么事? 梁秋吟贵气十足的坐在包厢内,瞄见钟禾进来,态度平静的说了句:“坐吧。” 服务生端来一壶精致的茶水,替两人各倒了一杯,梁秋吟扬了扬下巴:“先喝茶吧。” 钟禾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现在要说什么就说吧。” 梁秋吟却沉默不语,钟禾狐疑的重复了一遍:“梁夫人,请问你要对我说什么?” 一反刚才平静的态度,梁秋吟冷笑了一声:“跟你这种人,我能说什么?” 钟禾眼底滑过一丝诧异,随即自我解嘲地笑笑,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要走。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向她袭来,她两手撑到桌子上,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望向对面,一双秀眉紧蹙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当然是喝了让你动不了的好东西了。” 袁伶俐从外面走进来。 钟禾意识到上了两个人的当,她切齿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把她给我绑起来!” 袁伶俐一声低喝,外面冲进来两名黑衣保镖,熟练的将她五花大绑,袁伶俐趾高气扬道:“要不给你加点‘料’,我们如何能奈得了你这黑道女杀手?今日你落到我手里,这新仇旧恨我们可就要好好算算了。” 梁秋吟走到她面前,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过去:“贱人,这一巴掌是打你之前愚弄我的代价!” “伯母,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如今她落到我们手里,我定要她好看。” 袁伶俐的目光划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褚淮生刚结束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赫然瞧见袁伶俐坐在会客沙发上等他,他表情冷冷的问了句:“有事吗?” “淮生哥……” 袁伶俐欢喜的向他奔过去:“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往年褚淮生定然是不会忘记的,但今年他还真给忘了,不过袁伶俐这么一提醒,他又想起了:“你生日。” 见他还记着,袁伶俐欢喜不已,“是的淮生哥,所以明晚我的生日pa ty,你一定要来哦。” “我到时候可能没时间,但礼物一定会送到。” “不行,淮生哥,你一定要来,如果你明天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褚淮生明显对她所谓的秘密不感兴趣,袁伶俐不死心,继续磨着他:“我是真有秘密,绝对值得你来。” 第二天傍晚,袁伶俐开始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促褚淮生来参加她的生日会,并时不时的提到那个跟他有关的秘密。 褚淮生最终还是来了,袁伶俐的生日会是在一家会所举行,他赶到现场时,发现并没有生日pa ty该有的热闹场景,只有袁伶俐一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观赏台上,随手将礼物给她,他问:“要跟我说什么秘密?” 袁伶俐一边喜眉笑眼的拆礼物一边说:“别急嘛,先坐下来陪我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褚淮生这才打量所处的环境,这是星海唯一一家大型私人会所,有很多舞台秀会在这里举办,他们所处的大堂就是一个大型表演中心,中间有一块近百平方米的表演舞台,四周都是观赏台。 他俊眉蹙了蹙,不明白袁伶俐葫芦里卖什么药,没有观赏的兴致,他转身欲走:“我还有事。” 袁伶俐好不容易将他盼来,哪会轻易放他走,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她央求道:“淮生哥,今天是我生日,就陪我坐一会好吗?” 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正好是她断了手指的手,看着那一道道狰狞的疤痕,褚淮生心软了。 “我最多留半个小时。”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 袁伶俐露出了欣慰的笑,右手一扬,所有的灯光关闭,伴随着几声凶狠的狼狗叫声,灯光换成了暖黄色,前方不远处的舞台两片硕大的红色幕布慢慢靠到一起,暗色调的光线下,可以从幕布后方投射的影子清楚的看到,一只庞大的狗正蓄势待发,迎接着接下来的搏斗。 褚淮生浓眉一蹙,愈发不理解袁伶俐的行为:“你这是干什么?” “看表演啊。” 袁伶俐回答的十分轻快,指着不远处的舞台说:“待会有一场精彩的表演,一公一母对决,不知道是公的赢还是母的赢呢。” “你留我在这里,就是陪你看一场畜生打架?” 第201章:不能别人把她当狗她就真活成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伶俐突然咯咯的笑起来,笑得杨柳细腰前呼后仰,似乎对褚淮生的言语很感兴趣,她回应道:“是的呢,淮生哥,就是看一场畜生打架。” 令褚淮生意外的是,幕布后面随即投出来的影子却并不是狗,而明显是一个人的身影,从身形判断,还是一个女人。 没等到他说什么,狼狗已经被松开了牵绳,张牙舞爪的向对面的猎物扑去,一场人狗大战开启,狼狗十分凶狠,人明显不是它的对手,几次被扑倒在地。 褚淮生的脸色越来越沉,阴着一张脸侧目质问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女人:“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袁伶俐佯装诧异:“淮生哥,怎么啦?你不觉得这表演很精彩吗?” “那个女人是谁?” 褚淮生的目光是冰冷的,表情是生硬的,气势是不容敷衍的,袁伶俐粲然一笑:“淮生哥若是不怕血腥,那我们就撤了幕布直接看现场表演好了。” 她手又一扬,幕布被拉开,聚光灯下,一只凶狠残暴的狼狗正充满敌意的攻击着自己的猎物,而它的猎物正是一个被套着头罩的女人。 女人因为看不清四周,只能凭感觉和声音自卫,因此身上多处被咬伤,尽管力不从心,她也负隅顽抗,只因为不想如此屈辱的死去,死在一个畜生的爪牙中。 搏斗十分的精彩,袁伶俐看得十分兴奋,而她身旁的男人却已是忍无可忍,终于他冷硬开口:“给我停下。” 袁伶俐装作没听到,拍着手叫好,男人耐心尽失,一只脚踹到了前方的椅子上,随着哐当一声响,袁伶俐装不下去了,她鼓着腮帮子站起来:“淮生哥,怎么啦?” “好玩吗?” 袁伶俐瞅一眼仍在负隅顽抗的女人,强憋着笑回答:“不好玩但好看呀。” “我叫你立马停止。” “为什么呀?是太血腥了吗?那我让他们把幕布再拉上……” “袁伶俐,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褚淮生发出最后的警告。 尽管不甘心,但袁伶俐也只能收手,她打了个电话,几名穿着防罩服的人冲上舞台,将凶狠的狼狗塞进了笼子里。 “真扫兴,还想看看是公的赢还是母的赢呢。” 偌大的舞台上,女人狼狈的躺在地上,头顶一小片灯光照在她的身上,照的她身上的伤痕斑斑驳驳,触目惊心。 “淮哥生,为什么盯着那个女人看啊?是觉得眼熟吗?” 袁伶俐故意大声吩咐幕布后的安保人员:“嗳,你们去揭了那女人的头罩看看,看看她是不是断气了。” 几名安保刚跳上舞台,躺着的人慢慢匍匐着爬了起来,头罩被揭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居高临下俯视她的两个人。 “淮生哥,居然是你的前妻诶,天哪,她不是农村来的村姑吗?怎么身手如此了得,瞧她刚才跟狗拼命的样子,真是又飒又威风,简直令人大开眼界,太厉害了。” 褚淮生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的与台下的人对视,他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她,与从前那个抱着他大腿寻求庇护的她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境,悲愤,昂或是其它什么复杂的情感。 “淮生哥,你刚才说的畜生打架精彩吗?我原本以为公的会赢,如今母的站了起来,那应该算平手了吧?” “哦对了,你特别想知道的那个秘密就是,莱雪姐姐人现在就在星海哦。” 袁伶俐故意大声的说,聚光灯下,钟禾的目光死一般的沉寂,从最初见到褚淮生的震惊慌乱悲伤愤怒到逐渐空洞,像一株悬崖峭壁旁生长的植物,原本为了活下去,努力的生存,最后却选择了自我了断,一点点的死去。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望,甚至连加注在她身上屈辱的人都懒得理会。 漠然的收回目光,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舞台。 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狼狈,有多么的苟延残喘,她在褚淮生面前再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可那又怎么样,她无所谓了,也不在乎了。 他能把自己当成畜生一样,陪着别人看她跟狗绝一死战,她还有什么眷恋? 不能别人把她当狗,她就真把自己活成了狗。 何况他深爱的那个人,也回来了啊,呵。 前一秒还紧张充满血腥的表演大厅,很快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袁伶俐羞辱到了自己想羞辱的人,心中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然而感受到身边男人强烈的杀气,她这才收敛了气焰。 呃—— 出其不意的,她的喉咙突然被一把扼住,褚淮生隐忍的怒气几乎将她挫骨扬灰:“你想死吗?” 袁伶俐死命挣扎:“淮生哥,你干什么?放开我……” “淮生哥,你放开我……” 砰—— 褚淮生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在地,他冷漠又嘲讽的说:“我还以为你真的痛改前非了,原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袁伶俐哪里能忍受的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将自己比喻成狗,她从地上爬起来,流着眼泪咆哮:“那个女人如此欺骗你,把你当成一个傻子愚弄,你还要维护她吗?” 褚淮生原本已经离开,听了这句话,转回了身,一字一句的警告:“她欺骗的是我,所以只有我可以报复她,除我之外,你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羞辱她,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今天的事若再有第二次,就休要怪我不念旧情!” 褚淮生走后,袁伶俐哭的天昏地暗,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会触怒他,但她却一点也不后悔。 如果她注定得不到幸福,那她也绝不要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人幸福。 第202章:难道是被鬼糟蹋了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白梓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两日,原本她是不记这个特殊的日子的,只是因为经过了那一晚,后来等到她想吃避孕药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她只能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 每一天她都在惶惶不安中等待着例假的到来,然而越是盼着它来它越是不来,如今延期两天她终于坐不住了,晨训一结束她便跑去了医院。 到医院挂了号,她就在心里祈祷着自己只是内分泌失调,医生给开了一张化验单,白梓从来没有那般煎熬过,像是在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化验结果出来了,当医生宣布她怀孕的那一刻起,白梓的心态彻底崩了,她情绪激动的当即就在就诊室里失控道:“我不要这个孩子,我绝不要这个孩子!” 医生一看她就是未婚,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冷漠的又开了张单子:“不要就打掉,拿着这个药回家每天吃一颗,三天后到医院来。” 白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怀着曹大耳的种,她就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肚子连着子.宫一起拉出来。 她生不如死。 原本吃了这样的哑巴亏,怕钟禾知道愧疚,她想息事宁人,可如今珠胎暗结,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一回到德义堂,她就对曹大耳展开了杀戒…… 白梓拿着枪一路对曹大耳打不停,曹大耳一边躲闪一边咒骂:“你他妈的又抽什么风?上次那件事老子解释无数遍了,老子没碰过你,你不是处女了就赖老子头上,谁知道你是不是哪次喝醉了被哪个混蛋给辱了清白!老子告诉你,老子没干过的事休想要老子承认!!” “给我住手!” 七爷及时赶了过来,制止了白梓失控的行为。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对曹大耳开枪?你们可是同门师兄妹,有什么事大可禀报我来处理,同门自相残杀,成何体统?!” 当着众人的面,白梓羞于出口,等到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 “七爷,这是刚刚白梓追着曹大耳时,从身上掉下来的。” 八斤将一小盒药片递到了七爷手中。 七爷端详了一眼药盒的名称,与身旁的副堂主互相对视了一眼,遣散了众人。 白梓躲在一处隐蔽的竹林后面偷偷哭泣,她刚才何尝不想当着七爷的面揭露曹大耳龌龊的行为,可是看到简扬也在人群中,打碎的牙只能独自吞进肚子里。 “小梓姐。” 身后有人唤她,白梓抹了把眼泪回头,发现是厨房里的帮工毛顺,毛顺原本也是一名杀手,只是因为一次执行任务被对方击中腿部神经落下了残疾,之后便再也出不了任务,七爷便让他到厨房干起了后勤,平素里白梓与他关系不错。 “有事吗?” 白梓情绪低落的问。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毛顺一瘸一拐的来到她面前。 “有什么事就直说。” “你是不是怀孕了?” 白梓猛得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堂里都传疯了,八斤捡到了你身上掉下来的药,他们说那是堕胎药,你跟曹大耳出去吃饭那天晚上我知道,今天你又追着他开枪,莫非你觉得这事是他干的,可是……” “可是什么?” “你追着他开枪一定是觉得他玷污了你,可是曹大耳那天晚上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 “你说什么?” 白梓腾一声站起来,犹如五雷轰顶。 “那天凌晨三点我起来上厕所时,看到曹大耳带着一帮人从外面回来,我估摸着他们夜里一定是去执行任务了,我当时以为吃完饭你肯定也就回来了,所以才没把这事跟你说。” “这不可能!” 白梓接受不了,自己处女膜破裂是事实,怀孕也是事实,怎么可能曹大耳有不在场的证据,若曹大耳有不在场的证据,那自己难道是被鬼糟蹋了吗? 毛顺见她情绪激动,吓得赶紧安抚道:“那也有可能我看花了眼,要不你再找他仔细问问清楚。” 白梓疯了一样跑回德义堂,一脚踹开曹大耳的房门,曹大耳正与几个兄弟愤愤不平的说着白梓污蔑他的事,乍一见她进来,几个人吓得四散逃离,唯恐她又乱开枪。 白梓拦住要逃出去的曹大耳,声嘶力竭的质问:“我再问你一遍,那天晚上……” 她话没说完,曹大耳就理直气壮的回应:“你再问我多少遍都是一样的,那天晚上老子没碰过你,至于你肚子里的野种,休想让老子背锅!” 白梓怔住了,木讷了好几秒,才又怒不可遏的问:“那你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曹大耳不说话。 “回答我!” 白梓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到了他脖间的动脉处。 “白梓,你过分了啊?又是刀又是枪,我是喜欢你才不对你动手,你可别得寸进尺……” “我让你回答我,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老子出任务去了,行了吧!” 曹大耳嘶吼了一句。 白梓轰的一声脑子炸了,她一个劲的否认,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出任务了当时为什么不说?” “因为七爷说了要保密,你是第一天进德义堂吗?你不知道有些任务是不允许别人知道的吗?” 曹大耳趁着她恍神的功夫反手夺去了她手里的凶器,恼怒的抛到地上,丢下一句:“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白梓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崩塌了。 原本被曹大耳糟蹋直至怀孕已经令她恶心不已,如今却又突然被告知,糟蹋她的另有其人,最可耻的是,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白梓失控的尖叫一声,抱着自己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第203章:那么想睡就睡完再走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另一边,德义堂的密室内,副堂主蒋昇神情凝重的站在七爷身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颇为忧虑的开口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一十二号知道真相是早晚的事,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绝对不会配合我们。” 七爷老奸巨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转动着手里两枚漆亮的保健球,鹰眼一合,沉稳的回应道:“她不配合,那就让她心甘情愿的生下这个孩子。 当即吩咐道:“把简扬给我叫过来。” 就在白梓发了疯一样的在德义堂内寻找玷污自己的真正凶手时,简扬突然出现,冷不丁的喊了声:“不要找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白梓不敢置信,冲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吼:“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吗?你就在这里承认我要找的人是你!” “你找害你怀孕的人,没错,就是我,是我玷污了你,是我让你未婚先孕。” 简扬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砰—— 曹大耳赶来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怒不可遏的上前朝简扬英俊的脸上挥了一拳,他几乎吼的地动山摇:“简扬你他妈找死,谁给你吃的雄心豹子胆,你敢玷污老子的女人!!” 简扬同样一拳回过去,大拇指抹去嘴角边的血渍,眼神冷冷的讽刺:“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承认是你的女人了吗?” 白梓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她捂着耳朵尖叫一声:“你们不要再吵了!” 吼出这句她人便跑出了堂外。 白梓一路狂奔,向钟禾的住所跑去,然而见到钟禾的那一刻,她却被她的惨状惊呆了,以至于忘了自己遭受屈辱的事。 “禾禾,你这是怎么了?” 钟禾披头散发的替白梓开了门,外面一缕光线透过门缝照进屋内,将屋内人的脸色照得犹如死尸一般苍白,更恐怖的是,她的身上还有斑斑驳驳动物撕咬过的痕迹。 “没事,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都这样还说没事?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哪个王八蛋把你弄成这样,你告诉我,我杀了他!!” 钟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真的没事,以前我们训练的时候,不也经常跟野兽对峙,就是着了小人的一些道,无需在意,反倒是你,到底怎么了?” 白梓极少会这样神情恍惚,钟禾知道她一定有事。 “禾禾,我们离开这里吧好不好?我真的是受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也不想再面对这里的任何人,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稻城亚丁好不好?” 这是白梓第二次提出想跟她一起离开去自己心中向往的地方,钟禾心疼的抱住她:“可以是可以,但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不想让钟禾为自己担心难过,但白梓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她将自己遭遇的荒唐事一五一十陈述出来。 钟禾听完,十分气愤,大声呵斥:“你找赵佳佳干什么?还为了她去求曹大耳,你做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白梓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哭泣。 钟禾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语气太苛刻了,但她也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当然她也知道,白梓做这件事,也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她心中虽然憋屈愤怒,但头脑尚且清醒:“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不能简扬说什么就信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他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必须要找他问清楚!” 拖着受伤的身体,钟禾带着白梓下了山,直奔德义堂,找到了罪魁祸首简扬。 简扬乍一见到钟禾,目光从沉痛到逐渐平静,甚至开口讽刺:“费了那么劲要嫁入豪门,看来这豪门的生活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钟禾明白他是故意激怒挑衅,自己如今的处境算起来多半是拜他所赐,他又怎会不知她现在跟褚淮生分道扬镳的关系。 她并不气恼,她二十多年悲惨的经历已经铸就了她云淡风轻的个性,人生就是如此,充满了背叛,冷漠和愚弄,如果盛世安好,那就不是人间百态了。 “我过得怎么样无需你操心,我今天来就是想替白梓讨个公道,你说你玷污了她,为什么?你喜欢她吗?她跟曹大耳一起喝酒,被曹大耳安置在旅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白梓站在门外,虽然背对着他们,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在抹泪。 “这件事恐怕需要我来解释一下了。” 茉莉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钟禾狐疑的目光下,茉莉含情脉脉的望了一眼简扬:“实不相瞒,曹大耳请白梓吃饭的那天晚上,我也请了简扬,并且在他的酒里加了‘料’,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德义堂里跟我睡过的人很多,但只有简扬除外,人嘛,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多有惦念,我们在同一家酒馆吃饭,白梓醉了,被曹大耳扛着出去,简扬担心曹大耳对她不轨,就跟了出去,然而我们追到旅馆时,房间里却只有白梓一个人,偏巧这个时候我被七爷召回去执行任务,后来的事,想必我不细说,你们也都明白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 尽管如此,钟禾还是不太相信,她刚要质问茉莉,白梓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巴掌打在茉莉脸上:“你就那么想跟男人睡吗?既然那么想你就睡完再走,凭什么让我背锅??” 茉莉揉着被她打得发红的半边脸,没好气冷笑一声:“让你背锅?德义堂里谁不知道你暗恋简扬那点破心思,老娘我这是帮了你,说难听点,我忙活了半天,却是替你做了嫁衣,你不感激我现在还来怪我?装什么圣洁呀,说不定你现在心里乐呵着呢……” “你给我住嘴!” 简扬阴着脸喝了声。 茉莉习惯了当婊.子,也不以为然,扭着腰满不在乎的就走了。 第204章:你忍心扼杀掉我们的孩子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气氛有些沉重。 钟禾拉起白梓的手出了德义堂,径直来到她被玷污的旅馆,一把匕首抵到旅馆老板娘的脖子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还记不记得他?” 老板娘臃肿的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小鸡琢米一样点头:“记得,记得,你们这是干啥?” “仔细给我回忆清楚,她被送来的那天晚上,这个人和这个人,谁最后离开?” 钟禾将手机放到柜台上,先后翻出简扬和曹大耳的照片要她指认。 老板娘瞅了几眼,颤颤巍巍的指向简扬。 “这丫头是被一个男人扛着进来的,但扛着她的人把她送进房间后不久就离开了,后来这个人便来了,可直到凌晨他才离开……” “那当时我问你时为什么不说?” 白梓怒问。 老板娘吓得又是一个激灵:“他、他、他不让我说啊。” “谁不让你说?” “就最后离开的男人。” 两个人又重新回到德义堂,钟禾怒不可遏的揪住简扬的衣领:“既然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为什么还要隐瞒?隐瞒了现在又为什么要承认?” 简扬挣脱她的牵制,同样怒不可遏的回应:“这禽兽不如的事是我想做的吗?既然不是我想做的,我当然不想承认,可如今事情闹这么大,七爷也知道了,我不承认又怎么样?” “那你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钟禾又揪住了他的衣领。 “可以让我和白梓单独谈谈吗?” “不可以!你有什么脸……” “让他和我谈。” 钟禾话没说完,白梓表态了。 白梓将她拉到一旁:“禾禾,你先回去,事情已经发生了,生气也没有用,我倒想听听,他要跟我谈什么。” 待钟禾一走,简扬突然跪到了白梓面前,白梓没想到他会这样,当即吓得后退几步:“你、你干什么?” “白梓,对不起,虽然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但我伤害了你是事实,我是男人我怎么都不会吃亏,可对你的伤害却是无法弥补的。” 白梓原本一腔愤怒,听了简扬这样说,心里多少有一丝安慰,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潜意识里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注定被玷污了,但这个人是简扬而非曹大耳,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站起来,明天我会去医院打掉孩子,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 “不可以!” 简扬站起来,向她走近:“这个孩子不可以打掉!” 白梓难以置信,她不可思议的质问:“不打掉难道你要让我生下来吗?” “没错,生下来,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 “你真是疯了。” 白梓要出去,简扬拉住她:“难道你不想摆脱这受制于人的命运,不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白梓愣住,万分不理解的回过头。 “这是我们唯一可以从这里离开的筹码,钟禾有恩于德义堂,有恩于七爷,如果不是因为她,褚淮生早已夷平了这里,只要她开口求七爷成全了我们,放我们离开,七爷一定会答应。” 白梓当然向往外面的世界,当然不想一辈子过朝不保夕的生活,更不想当别人呼来唤去的狗,可她不傻,有些现实的问题她不能不考虑。 “那离开这里了呢?你要跟我结婚吗?你爱我吗?” 她绝对不会一个人生下孩子。 简扬按住她的肩膀,信誓旦旦:“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孩子当成脱离枷锁的跳板,我会对你们负责,也许现在我还没有爱上你,但我一定会试着去爱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当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这是多么动听的诺言,这是白梓曾经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虽然简扬后来做的事令她极度失望,但曾经走进过心里的人,又怎会不留下痕迹…… 见她动摇,简扬继续耸动,他向她展开了一个令她彻底憧憬的世界:“你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日子,枯燥乏味,充满了血腥,我们只要一天在德义堂,就永远别想像外面的人那样生儿育女,夫妻恩爱,但我们离开这里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找个恬静的地方,不求大富大贵,只过平静安稳的生活,我赚钱养家,你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多么美好……” “你不要说了。” 白梓内心苦苦挣扎。 简扬一鼓作气:“我知道你也是向往的,德义堂里的人哪个不向往?我们没有钟禾的勇气去闯修罗七关,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离开的机会,七爷他再狠毒,也不会伤及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他的手放到了白梓的腹部:“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我和你的孩子,你忍心扼杀掉我们的孩子吗?” 白梓的心理防线终于被他彻底攻破了,如果今天这个人不是简扬而是曹大耳,白梓死也不会松懈,可因为是她爱了许久的男人,所以她动摇了。 何况钟禾离开了德义堂,她更是对这里毫无留恋。 “你真的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永远不辜负我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 简扬刚要发毒誓,白梓制止了他:“好了,我相信你,明天我就去找钟禾替我们求情。” 白梓原本想等到第二天,但简扬规划的未来实在太过美好,她当晚便跑去了山上。 钟禾一听完她的话就很反对,她十分认真的说:“梓梓,你不要太过于相信简扬。” “我知道你担心我,其实我也没有很相信他,更谈不上指望,但他有一件事说得没错,你救了整个德义堂,七爷他欠你一个人情,你若跟他提要求他顾及褚淮生一定会答应你,难道你不想看我恢复自由身吗?” “我当然想让你恢复自由,但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简扬已经不是我们当初认识的简扬了,通过他向褚淮生揭露我这件事,可以看得出他心术不正,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你多虑了,等我们出了德义堂,他信守承诺最好,倘若不信守也无所谓,我并非没他不可。” 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我会独自养大这个孩子。” 第205章:正直是美德,却不见得是好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还想说什么,但事已至此,她说什么似乎都没用了。 孩子已经有了,她总不能劝白梓打掉这个孩子,而如果不离开德义堂,七爷也绝对不会允许她生下孩子,何况这个孩子是简扬的。 钟禾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梓对简扬的暗恋。 “也许真是我多虑了,但是梓梓,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吗?” 白梓坚定的点头:“恩。” “那好,我明天就去找七爷,让他放你和简扬离开。” 钟禾决定成全她,如果这是白梓想要的,她一定会帮她,她已经很不幸了,倘若白梓能获得幸福,那也算是一件安慰的事。 隔天钟禾来到德义堂,七爷见到她并不意外,他悠然的坐在龙头交椅上,手里端着杯浓茶,轻抿了一口笃定的问道:“你是为白梓的事来的?” 白梓的事在德义堂已是闹得沸沸扬扬。 钟禾也不含糊,直接承认道:“是。” “你们有什么打算?” 七爷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比其他人都要深厚。 “我想请求你放他们两人离开德义堂。” 七爷闻言冷笑了声:“要不是曹大耳对我忠心不二,我简直要怀疑这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刚巧怀上孩子,拖你出来当说客,这一步棋走得还真是好。” “那您答不答应呢?” 七爷搁下手里的杯子:“我能不答应吗?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没机会在这里悠闲的喝茶,虽然我内心很排斥,可你既然开口了,这个面子我总要卖给你。” 他吩咐一旁站立的副堂主:“通知下去吧,从今天开始,简扬和白梓不再是我德义堂的人。” 七爷的决定钟禾也不意外,目的已经达到,她便不想再多做停留,道了声谢,迈步就要离开。 “等一下。” 刚走到门边,七爷喊住她。 钟禾回过头:“您还有事?” “为什么情愿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也要保全我,保全这里?” 如果说只是为了报答幼年的救命之恩,那么当初选择闯修罗七关而不是直接对褚淮生坦白一切已经是报答了,后来她完全没有必要再做那样的牺牲。 钟禾深深的凝视他一眼,坦然回答:“为了回报你在闯修罗七关时对我的手下留情。” 钟禾离开后,副堂主走到七爷身旁,对着她离开的身影意味深长道:“原来她都知道。” 七爷莫测的笑笑:“这孩子从小就比其它孩子悟性强,知道不是很正常吗?正是因为知道她会知道,我才会那样做。” “倘若她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要了她的命,不知道她那时还会不会选择闯修罗七关?” “她会的,正直是一种美德,但很多时候,正直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钟禾远远的看到白梓翘首以盼的等着自己,一见到她出来她便立刻向她奔过去,紧张的问:“怎么样?七爷答应放我离开了吗?” 钟禾握住她的手,沉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白梓能离开这里她其实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她却高兴不起来,甚至隐隐感到不安。 “你确定想清楚了?” 到这个时候,钟禾才终于真正体会到,当初自己执意要闯修罗七关时,白梓担忧的心情,她现在就跟那个时候的她一样,不停的询问着她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 白梓凝视了一圈四周,偶尔有几个同门经过,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她,白梓低下头去:“我现在已经是声名狼藉,留在这里也只会被别人当成一个笑话,更何况这是我唯一一个可以获得自由的机会。” “那你也想好要跟简扬在一起了吗?” 钟禾想过了,如果简扬不愿承担这个责任,她会帮助白梓一起抚养这个孩子,不管大人有什么过错,孩子都是无辜的。 “看他自己的意愿吧,他若是愿意,我当然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他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钟禾找到简扬,目光犀利的质问他:“你真的会照顾白梓和她的孩子一生一世?” “你有什么好质疑的?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再怎么铁石心肠,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何况我已经是一名孤儿,不会让我的孩子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简扬这样说,钟禾担忧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但她还是警告他:“你最好言行一致,如果让我知道你只是把梓梓当作脱离德义堂的跳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钟禾回到山上,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民宿门前伫着一抹身影,走近了才发现是甄惜,她脸色当即板起来:“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过……” “我来跟你道别的。” 蓦然抬头,钟禾愣住了。 甄惜环顾了一圈四周雾蒙蒙的山脉,神情落寞的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风景好也足够安静,适合你避开外面繁杂的世界。” “道别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去外面游学,可能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走一遍吧。”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游学了?” 钟禾的直觉,甄惜是因为两人上次见面的事情。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甄惜也没有瞒她:“从小到大,我在母亲的期望下过活,她把一切她认为好的都加注到我身上,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忍耐,但是那天她对你所做的行为,我忍不了。” 钟禾赶紧说:“没关系的,毕竟我骗人不对,可能我骗了所有人,她对我的愤恨有些失控,这些都是我罪有应得,不怨她的,你不要因为我背井离乡,这个责任我真的承担不了。” “跟你没有关系,你充其量只是引爆了炸雷的导火.索,我跟我母亲之间紧张的关系早就岌岌可危,只不过那天她恶劣的行径彻底挑战了我的底线,这些天我每次一想到她往你身上吐痰的情景,便如万箭穿心,不是因为觉得愧对你,而是觉得失望,我觉得我的母亲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206章:世界欠你的,会用另种方式归还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或许褚万媞的行为是真的伤到了儿子的心,甄惜回忆到那一天,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痛苦的,他无法形容母亲像个泼妇一样对待钟禾时,自己当时的心境,震惊、悲伤、愤怒、失望,五味杂陈,那一天,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母亲,却又想从不认识她。 “就算她让你失望了,你也没必要离家出走,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至亲。” “就算我现在不走,总有一天还是会离开,我跟她的三观有着极大的悬殊,注定了此生我们母子无法做到舐犊情深。”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走了,钟禾心情突然难过到无言,甚至夹杂着一丝愧疚,她潜意识里总觉得,甄惜的离开多少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甄惜颓废的笑笑:“现在还不确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呢?也许一年也许二年,也许……” 一辈子也不会回来。 当然,他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甄惜走后,钟禾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难过了许久,抛开别的不说,甄惜是她在进入褚家后,感受到的第一股温暖。 她知道甄惜是一个善良的人,温暖,正直,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了那样的心思,或许他们可以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回到屋里,她打开了甄惜交给她的一只方形铁盒,只见盒子中央,躺着一只小小的塑像,正是希腊的幸运女神堤喀,盒里的底部还压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钟禾的眼睛湿润了—— 【世界欠你的,终将会用另一种方式归还,愿下次相见,你已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谢谢你,甄惜。 真的谢谢你。 愿世界欠你的,也会用另一种方式归还。 自从茅子廷告白失败后,三人已是几日未见,在玄梧会所内,牧野也再没见过赵德。 她把自己最新连载的故事发到了网上,一段在酒吧邂逅的缘分,一份爱而不得的苦情之恋。 她第一次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注册了一个笔名,将这个故事在网上连载。 她没日没夜的写着这个在粉丝看来是故事,但其实就是她自己故事的故事。 故事很受欢迎,尤其当粉丝们知道,男二赠送给女主的定情信物就是偷了男主时,故事到达了高潮,粉丝们纷纷祝贺,觉得这下皆大欢喜,两个人多年前就相识,说明缘分匪浅,不走到一起天理不容,然而故事就是故事,故事源于生活,生活却远比故事残忍。 赵德突然带了一个女孩来到会所,在茅子廷约他和牧野见面的晚上,当赵德牵着女孩进入包厢的那一刻,牧野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茅子廷错愕的望着两人,半晌才反应过来:“老赵,这是?” 赵德认真的指向自己身旁巧笑嫣然的女子:“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赫思彤。” 茅子廷惊诧的张大嘴:“赫思彤?莫非就是三洋集团刚刚留学归来的小女儿?” 赫思彤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没错,茅少,久闻大名,幸会。” 茅子廷僵硬的跟对方握了一下手,仍然难以从震惊中缓过神:“你们这是……” “我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你还有什么疑惑的?” “不是……”茅子廷皮笑肉不笑:“就是有点突然,你们…刚认识?” “认识很久了。” 赵德坐在沙发上,眼睛故意避开牧野,而从头到尾,牧野未发一言,她沉寂到几乎让人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是的,茅少,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一直暗恋他,而他也是刚刚才接受我。” 赫思彤微笑着解释。 包厢的气氛有些怪异,茅子廷干笑了声,似乎怀疑两人在交往:“老赵,不是不婚吗?怎么突然想起交女朋友了?” 赵德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回应:“遇不到合适的时候,自然是不婚,遇到合适的了,什么决定都可以改变。 光线朦胧的房间内,坐在角落里的牧野,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这位小姐是?” 赫思彤突然将目光锁定牧野青沅。 茅子廷赶紧解释:“哦这位是牧野小姐,我……们的朋友。” 不自然的停顿,他想介绍是我的女朋友,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牧野拒绝了,便及时改了口。 “老赵,你该不是为了敷衍我们故意跟赫小姐交往的吧?还是你爸妈又给你施加压力了,你故意做样子给二老看?” 茅子廷今晚异常的钻牛角尖。 “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 赵德冷冷抬眸。 “亲一个。只要你敢当着我跟牧野的面跟赫小姐亲一个,我们就相信你。” 牧野的指尖向掌心靠拢。 赵德搁下手里的杯子,揽住赫思彤的腰,毫不犹豫的亲在了她的脸颊处。 喔…… 茅子廷发出一声揶揄的笑声。 他拽了拽牧野:“看到没有?让我们一起来祝贺铁树开花!” 牧野的指甲已经戳破了掌心,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她睨向赵德,在这个热闹的包厢里,清冷的说了两个字:“祝贺。” 茅子廷终于放过了这一对恋人,异常认真的开始对牧野告白:“牧野,今天来找你,其实就是想跟你道歉,那天是我唐突了,让你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还是有点太急躁了,虽然我觉得生命无常,然而对你而言,日子都一样,我不应该对你情感绑架。” 茅子廷说得很真诚,牧野听完却只是清浅的回了三个字:“没关系。” “那我们以后……” “今天可以是朋友,以后也一样。” 牧野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各位就先失陪了。” 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越来越大,赵德撑着一把伞从车里下来,朝自己独居的别墅走近。 忽然,他看到在自己别墅的门前,蹲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地上还扔着几瓶喝空的易拉罐。 赵德在夜色下的面孔,一时间凝重到模糊。 第207章:双向暗恋换不来双向奔赴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疾步上前,拉起地上卷缩成一团的影子,将伞挡到她头上,大声的吼了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牧野缓缓抬起头,雨水与泪水交织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凄楚的笑容:“我在这里,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先跟我进去再说。” 赵德要拉着她进屋。 牧野挣脱了他的牵制:“我守在这里就想问你一句,跟那个什么赫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赵德在雨幕下沉默。 牧野颓废的笑了一声,眼角慢慢浮起绝望的凉意:“我暗恋你,我觉得很心动,知道你也暗恋我,我觉得很窃喜,我以为双向暗恋,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却原来不是啊,是我自以为是的美好,赵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没有暗恋你。” 赵德冷静的澄清。 然而他的这句澄清,却彻底激怒了面前的姑娘,牧野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没有暗恋我,是不是代表你忘了,在你酒吧的吧台上,在午夜悄无声息划过时,你曾经对我有过怎样的迷乱?” “我跟你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赵德极力掩藏着眼底的忧伤,希望她不要再逼迫自己。 “因为茅子廷吗?因为不想失去茅子廷这位朋友,所以你故意带了个女朋友过来,是为了让我死心吗?还是为了让我伤心?无论是哪一种,恭喜你都成功了,我牧野曾经是多么洒脱的一个女子,现在却因为感情这种事像个疯子一样在这里纠缠你,赵德,你满意了吗?” 赵德再度牵住她的手腕:“先跟我进去再说。” “不必了!我以什么身份走近你的家?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是你不放在心坎上的人,是你随意可以伤害与轻薄的人!”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赵德话刚落音,牧野在倾盆大雨下,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她发了疯一样的吻他,在赵德快要崩溃时,突然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从他的嘴边离开,她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瞬间疼痛的滋味。” 虽然不能与她的疼痛相提并论。 在赵德隐忍与心痛的目光下,牧野亦步亦趋的离开,没有再回头,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牧野回到玄梧酒吧,没有换衣服,没有擦掉身上的水渍,而是直接打开电脑,翻出她连载的故事,看到网友留言说,希望男主角与女主角百年好合,长长久久时,她泪入雨下,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终究只是童话,现实世界里,有情人难成眷属。 颤抖的指尖,移到键盘上,在最新连载的章节后面,她锥心刺骨的输入四个字:未完,待续。 钟禾风尘仆仆的拿着手机来到玄梧会所,上次被狗咬伤的伤口感染了,她正处在发烧的阶段,蓦然收到牧野的信息,她不顾医生的叮嘱要好好休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一踏进会所她便直奔二楼牧野住的房间,推开门却见到了一室的凄凉,她又立刻折回头跑向101包厢,101包厢内端坐着两个人,却都一声不响,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钟禾气喘吁吁的扶着门站立了片刻,开门见山问:“牧野为什么不辞而别了?” 茅子廷缓缓抬起头,突然站起身向她走近:“你是怎么知道他不辞而别的?” “她给我发了信息!” 钟禾扬了扬手中握着的手机。 “我可以看一眼吗?” 钟禾将信息翻给他看。 “相知是缘,不负遇见,后会有期。” 茅子廷看完,突然颓废的笑了一声:“我跟你一样呢。”他的视线转向赵德:“老赵,不知你是不是也收到了跟我们同样的信息?” 赵德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低垂着眼睑回了四个字:“我没收到。” 这个字从嘴里溢出的瞬间,令钟禾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茅子廷突然冲到赵德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咆哮了一声:“到现在你还要瞒着老子吗?把老子当猴耍,你们很开心是不是?” 不止钟禾惊呆了。 连赵德也懵了。 “在医院的那天晚上,你们俩躲在暗处亲的热火朝天时,当我没看见吗?我只是不说而已,我就想看你这个伪君子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我故意以开庆祝会的借口向牧野求婚,你一定觉得心急如焚吧?不然又怎么会在我楼下,坐在车里抽了大半夜的烟呢?你当我浑然不知,把我当傻子对待,却不知我站在楼上的窗边瞧得一清二楚,我真是没想到啊,我最好的哥们,最无私的朋友,居然惦记上了我看上的女人,暗地里与她暗度陈仓,既然这样你跟她好就是了,又装模作样的带什么女朋友?是很喜欢这种障眼法,跟别人偷情的感觉吗?!” 钟禾彻底惊住了,这信息量几乎将她震晕,牧野跟赵德暗度陈仓?她居然从未察觉…… 赵德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镇定下来,他扯开茅子廷揪着他衣领的手,低低的回应:“很抱歉,如果让你感到羞辱了,都是我的错,但请不要侮辱牧野。” 砰—— 茅子廷一拳砸到他脸上,面容扭曲的吼道:“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说这种话?朋友妻不可欺,赵德,你他妈就是个畜生,从今天开始,你我形同陌路!” 茅子廷一脚踹开身旁的茶几往外走,钟禾从混乱中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茅少,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 茅子廷甩开她的手,怒不可遏的走了。 包厢里死一般的沉寂。 钟禾沉吟了片刻,向赵德走过去:“你没事吧?” “我就是一个人渣,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赵德举起一瓶酒,颓废的往嘴里灌。 “茅子廷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跟牧野……” 赵德站了起来,钟禾从未见过他的眼神那样灰败过,他捏了捏眉心:“很抱歉,我现在脑子很乱,以后有机会再回答你的问题。” 第208章:不用怜香惜玉,给我往死里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包厢里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熟悉的包厢,回想着以前三个铁哥们在这里欢聚的场景,恍若昨日一般,却终究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 钟禾觉得有些心酸,但又觉得没必要,再惨还能惨得过自己吗?自己已经如此凄惨了,还有什么闲心去操心别人的事。 浑浑噩噩的从玄梧离开,站在马路边,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坐进车里,她就开始给牧野打电话,电话里只有一个声音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又给她发信息,却也始终只有一个对话框弹出:“此帐号已注销。” 她不知道牧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走得这样决绝,正情绪低落时,白梓打来电话。 “禾禾,我跟简扬已经商量好了。” 钟禾轻轻的嗯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准备回他的老家,买的后天的车票,明天晚上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好好的吃顿饭。” “好。” 好字溢出口,她的嗓音已经哽咽的说不出其它话。 “你的伤好点了吗?” “没有大碍了。” 她违心回答,其实伤口还是很痛,而且还一直处在发烧的状态。 “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她倚在窗边无力的叹息了一声,不知该为白梓高兴还是担忧,倘若她这一生真能快快乐乐的度过,那她自然为她高兴,但她怕的是,简扬不会真心待她。 如果白梓没有怀孕,她一定会坚持反对两人结合,但现在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样,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即便简扬不是那个让她满意的人选,也只能这样了。 视线不经意投向窗外,突然她一双秀眉警惕的蹙了起来,瞄一眼司机,她厉声质问:“你这走的是什么路?这不是开往凤凰山的路!” 司机从反光镜里瞅她一眼,那眼神极为不正,钟禾意识到什么,大喝一声:“停车!” 司机将车停到路边,钟禾刚从车里跳下来,就被一堆身穿黑衣的男人们包围了。 “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当然是想陪你切磋切磋了,钟小姐的身手不错啊,那天跟狼狗搏斗的场景真是太精彩了,看得我简直是热血沸腾,今天钟小姐就再露几手给我瞧瞧呗?” 袁伶俐从暗处走来,脸上挂着阴狠的笑,眼神却是极度冰冷。 一看又是这个作妖的女人,钟禾的怒气被点燃,她咬牙切齿道:“袁伶俐,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只是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你再这么三番两次找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哎哟,我好怕怕喔,你来打我呀?” 钟禾捏紧了拳头。 “还不给我上,愣着干什么?” 袁伶俐一声令下,二十几名黑衣男齐唰唰向她涌来,一场激烈的搏斗展开了,纵然钟禾身手了得,但一对几十,加上身体本就不适,渐渐的她有些体力不支,当几个强健的男人将她擒住后,袁伶俐幸灾乐祸的鼓起了掌:“我当真治不了你呢,今天你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禾无畏的瞪着她:“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少在这里嘴硬了!” 袁伶俐捏住她的下巴,冲两旁的黑衣男说:“哪个想泄火,把她拖到那块空地去。” 一名黑衣男猥琐的笑道:“袁小姐,我们都想泻呢。” “那就一起上喽,这有什么不可以,你们不用怜香惜玉,把她给我往死里上。” 钟禾刚想反抗,忽尔听到一声凌厉的喝止声:“都给我住手!” 袁晋城从一张车里下来,疾步到钟禾面前,抬脚将她两旁的男人踢开,牵住钟禾的一只胳膊怒视自己的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对于他的出现袁伶俐很惊讶:“哥,你怎么来了?” “我在问你在干什么?!” 袁伶俐不以为然:“我在教训我的仇人呗。” 她扫一眼袁晋城身后的女人:“哥,你都不知道她把我害得多惨,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我跟淮生哥的关系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既然她喜欢犯贱,那我就让她贱到底,哥你不要护着她,今天我让这里的男人把她轮一遍,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张狂!” 啪—— 袁伶俐话落音,袁晋城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狂?再狂能有你狂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我们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都是跟谁学的?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那我还不是被她逼的吗?你见过她以前耀武扬威在我面前讲话的样子吗?你为什么要帮她讲话,你到底是谁哥??” “我帮理不帮亲,你跟褚淮生关系恶劣是你咎由自取,跟别人没有一点关系,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再敢找她麻烦,你就给我回新加坡去,永远别想再踏进星海城半步!” 袁伶俐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对自己如此冷血无情,她气得在原地直跳脚,冲着袁晋城搀扶钟禾离开的影子咆哮:“哥,你把她给我留下,哥,哥,袁晋城……!!!” 袁晋城开车直接将钟禾送到她山上的住处,准备搀扶她进去时,被她理智的拒绝了:“袁先生,十分感谢你今天的仗义出手,我也很钦佩你大义灭亲的举动,但是现在太晚了,可能不太方便。” 袁晋城理解她的顾虑,也没有勉强,何况他也一直是如此绅士的人,“不应该你感谢我,而是应该我向你说抱歉,都是我不好,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妹妹,让她如此蛮横无理,胡作非为,回去我会好好的教训她,还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如果只是她个人的话,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既然是你妹妹,看在你的份上,只要她不再找我麻烦,这个面子我愿意给你。” 袁晋城点点头,诚恳的说了句:“十分感谢。” 他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瞧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叹息了一声道:“你和褚淮生的事我都知道了,看来你受了很多苦。” 钟禾苦涩的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礼貌的回了句:“时间不早了,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209章:呵,一个女骗子而已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一清早到公司,见到了守在公司门口等他的白梓,他对她有些印象,知道她是钟禾的朋友。 “褚先生,方便我们谈一下吗?” “不方便。”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没必要。” 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的谈话,只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如果今天说不上话,以后怕是更没机会替钟禾说什么了。 白梓豁出去了,大喝一声:“褚淮生,难道你真的想看钟禾因你而死吗?” 毫不留情的男人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我从来没有逼她去死,所以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我即将离开这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今天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谈话的机会,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 褚淮生最终还是走了。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结束最后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他缓步走到落地窗前,视线不经意朝下端睥睨一眼,看到那个女杀手果然还伫在大门外,他收回视线,走到电话机旁吩咐钱进:“让保安请那个女人离开。” 片刻后,钱进来到办公室汇报:“褚总,保安那边说已经请了很多回了,但那个女人执意不肯离开,他们也不能动粗,拒说那女人好像已经怀孕了,一直在门口干呕不止。” 褚淮生黑着脸沉默了几秒,阴森森的说了句:“带她进来。” 白梓被领到总裁办公室,褚淮生负手站立在窗前,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生硬的说了一句:“我只给你半个钟头时间。” 开门见山的,白梓直接问:“你对钟禾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呵,一个女骗子而已,我需要对她有什么感情?” “她并非有意骗你的,我们所执行的每一桩任务都非我们所愿,她从接近你的第一天开始,她没想过要爱上你,爱上你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当后来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你时,她也很矛盾,很痛苦,她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清楚的记得,某天晚上,她给我发来信息,她说梓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我当时很理智的奉劝她,我叫她不要玩火,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你相爱,她那晚说的话,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她说我们这样的人,即便是绝情绝爱,将来就一定会有好下场吗?她说既然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不让自己拥有一个被爱的机会,我才23岁,不管我的过去有多么糟糕,未来又会有多么渺茫,我都想尝试一次,想像所有女孩子一样,谈一场恋爱,不求结果,不求白头,就单纯的给自己留一段美好的记忆,以后再回到刀口舔血的日子,面对灰暗漫长的人生,当我觉得麻木疲惫时,我至少还有些美好的东西可以回忆。” “她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你是她昏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束光,她是多么爱你啊,是每次想起来,唇角就会上扬的人,她小心翼翼的珍视你们的感情,正因为你这束光,她才有勇气去闯修罗七关,也许对于你们普通人来说并不理解这些关卡意味着什么,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从里面走出来的样子,那是受尽磨难,吃尽苦头才换来的重生,是心里没有万分惦念的人,绝对走不出来的奇迹,她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抱着仅有的信念咬牙一路坚持,就只是为了能用一个干净的,不再受约束的身份,永远留在你身边……” “她不想骗你,但是又不得不瞒着你,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她对你坦白了她的身份,你势必不会放过德义堂,德义堂于她而言,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地方,在她走投无路时,是七爷收留了她,纵然后来七爷让她做的事都非她所愿,但她也只能尽力去做,因为她要报恩,更不会为了一已私利,而置整个德义堂于不顾。” “她一个人背下了所有的骂名,在德义堂你用七爷的性命逼她签署离婚协议时,只有我知道,她心里有多痛,她有多爱你就有多舍不得离开你,离开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她活着其实跟死了没区别。” “她也曾经试图想要逃开这一切,不忍心再继续骗你,可最终因为太过思念你,她又回来了,我们这些人身上都被装了人体跟踪器,这种芯片一旦过期,人就会被毒素折磨的生不如死,七爷不止一次想要用解药换她回心转意,可宁愿被痛死折磨死,她也始终不肯松口,不愿用孩子来威胁你。” “你上次听到的录音完全就是断章取义,事实并非如此,别人让你听到的自然是他想让你听的,事实是我不忍心她闯修罗七关,也不忍心她被毒素折磨,想要劝她接受七爷的提议,可被她坚定的拒绝了,因为自己身世的缘故,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拿孩子来做文章。” 白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她童年都经历了什么吗?” “虽然我们一样都是孤儿,但我们却没有受过她那样的苦,我们在德义堂相遇,我清楚的记得,整整有好几年,她几乎每晚都从噩梦中醒来。” “当她第一次告诉我她的那些经历时,我哭的不能自持,她被她的养父母捡回家,从没过过一天像样的生活,他们虐待她,殴打她,辱骂她,她在日复一日的打骂与恐吓下,过着犹如炼狱的日子,她害怕老鼠,因为她无数次的被关在漆黑的杂物间里,被老鼠攻击,更可恨的是,她还有一个色欲熏心的大伯,那个该死的老男人不止一次猥琐她,她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老男人的猥琐,所以她几乎夜不能寐,她在长期高度紧张与痛苦的心理折磨下,小小年纪寻过两次短见,却最终没死成,后来她亲手杀了那个老男人,因为那个变态的老男人,在她饿的奄奄一息时,让她吃下了一碗老鼠肉,杀掉老男人的那天夜里,她逃了,那一晚是她终身的噩梦,就像老鼠一样令她恐惧,然而这样令她恐惧的老鼠,却在后来闯修罗七关时,为了你,她不旦忍着与它们共处了一夜,还吃了它们,因为这是她闯关必经的过程,如果她不能克服心理的恐惧,她就只能放弃你。” 第210章:讨厌下雪的真正缘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该明白,钟禾她到底是用一种怎样的信念在爱着你了吧?这种信念又是多么卑微和无奈……” 褚淮生表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其实双手的关节早已凸起。 忽尔想起什么,他生硬的问了一句:“她逃跑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下着大雪?” 白梓狐疑的点头:“是的……”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知道了,她讨厌下雪的真正缘由。 白梓离开后,褚淮生沉默的在落地窗前站了整整两个多钟头,才打内线电话将钱进唤进来。 “钟禾的那对养父母,现在还在星海吗?” 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有一种让人压抑的威严,钱进小心翼翼的回答:“我需要安排人去找找看。” “去,找到了,立马带到我面前来。” 赵候亮和谢广琴虽然知道钟禾被赶出了豪门,指望不上她过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了,两人也并未离开,而是在老城区租了间房子,赵侯亮在工地上干苦力,谢广琴则在餐厅洗盘子。 两人被同时找到带到褚淮生面前时,比第一次见到他吓得还要厉害,赵侯亮一个劲的解释:“褚老板,欺骗您的行为,都是我那养女干的,跟我们可是没有一点关系呀……” 谢广琴紧跟着附和:“没错没错,她十来岁就离家出走了,她后来的行为纯属个人行为,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褚淮生冷冷的望着两个人,也许他们并未接收到什么,但跟随了老板多年的钱进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来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褚淮生犀利一问,把赵侯亮夫妇给问愣住了,两人不敢说真话,但又不能不回答。 “说。” 赵侯亮啪的一声跪到地上,头贴在地面回答:“她、她杀了我大哥。” “她为什么要杀你大哥?” 褚淮生突然从抽屉里摸出一只黑色手枪,当着赵侯亮夫妇的面上了膛,这可把两人给吓坏了,赵侯亮想坦白从宽,被身旁的妻子迅速制止了,谢广琴抢着回答:“因为我们让她给她大伯洗衣服,她不乐意,刁蛮任性的冲撞她大伯,她大伯没说她几句,她便摸了把水果刀把人给捅死了!” 赵侯亮诧异的望了眼妻子,谢广琴冲他使了道眼色,他立刻接收到暗示,要是把虐待那丫头的事跟这个男人说了,指不定脑袋就要开花了。 “是的没错,那丫头脾气从小就不好,这回我跟她妈到城里来找她,原本想指望她安享晚年,不曾想她毫不顾念养育之恩就算了,居然还怕我们扯了她的后腿,几次三番要杀我们灭口……” “对对!她就是怕我们揭开了她冒充的身份。” “你们敢为你们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吗?” 褚淮生稳步走到两人面前,突然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赵侯亮的天灵盖。 赵侯亮吓得几乎尿了,再次匍匐趴到地上,不敢说敢,也不敢说不敢。 “把你们从小到大怎么虐待她,她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一五一十对我和盘托出,敢说一句假话……” 砰—— 天花板吊灯被打落一片下来,恰巧落到赵侯亮夫妇脚边,两个人吓得抱头鼠窜。 褚淮生冷冷警告:“你们就会跟这灯管一样。” 再不敢胡言乱语,赵侯亮如实的回忆起了钟禾的童年…… 钟禾忙碌了一下午,亲手做了一桌菜,摆到了民宿院内的石桌上,她还准备了一壶好酒,月上柳稍,星星开始点点闪耀时,白梓来了。 白梓看到石桌上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便知道钟禾用心了,一想到过了今夜,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一缕忧伤划过心头,她强忍着涌进眼眶的湿气,故作轻松的坐了下来。 “怎么没把简扬带来?” 钟禾摆碗筷时随意问。 “没必要,如果是以前,我会带他来的。” 在白梓的心里,爱是一回事,但埋怨是另一回事,她始终无法释怀简扬出卖钟禾的行为,在她看来,是简扬毁了钟禾的幸福。 “其实过去的事情你没必要耿耿于怀。” 钟禾坐到她对面,一个人经历的多了,便对什么都没所谓了,她是想告诉白梓,她都不介意,她也没必要在意。 “禾禾,你要不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白梓发自内心的说,虽然她今天去找了褚淮生,但是他能不能回心转意,她并不确定。 她担心如果自己离开了,褚淮生也并没有回心转意,钟禾一个人要怎么办? 钟禾明白她的担忧,她没好气笑笑:“你要是一个人离开,那我或许会考虑跟你一起,但你们是一家三口离开,我去凑什么热闹?去看你们一家如何其乐融融吗?” 白梓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钟禾握住她的手:“梓梓,其实如果能够亲眼见证你过得幸福,那我会很开心,所以,答应我,一定要狠狠的幸福好吗?” 白梓低垂着脑袋用力点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 她没有告诉钟禾自己今天找过褚淮生的事,她怕万一褚淮生不为所动,而钟禾又知道了,会感到失望。 如果她不知道,就不会失望,倘若褚淮生听进了她的话,那便是意外的惊喜。 “怎么还哭上了?” 钟禾抽了张纸巾,拭去她睫毛上的泪珠。 “吃虾吧,你不是最喜欢吃油焖大虾么,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化……” 钟禾一边替她剥起了虾壳,一边开始叮嘱:“不管你去了哪里,记得都要时常与我联系,如果简扬敢欺负你,也记得一定告诉我,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绝不允许他让你受半点委屈。” “等你们安顿好了,我就过去看你,你好好养胎,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尤其不要操心我,我这么大人了,什么逆境没有经历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以后你的孩子生了,我就当你孩子的干妈,反正我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一定会将你的孩子视如已出。” 第211章:你能来看我,跟我吵架也开心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白梓拼命的忍着,忍着汹涌的眼泪。 钟禾开了酒,替自己满上,又替白梓倒了一杯果汁:“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们姐妹俩原本该不醉不归,但你怀孕了,这酒就我一个人喝吧。” 她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彼此心里都清楚,下一次这样望月对饮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禾禾,你给我孩子取个名字吧,你不是要当我孩子的干妈吗?那这个名字就由你来取。” 钟禾认真的想了想:“大名还是由她(他)父亲来取吧,我要么就给取个小名,叫多多怎么样?多一点快乐,多一点平安,多一点喜乐,多一点幸福的多多。” 白梓感动的又一次眼泪夺眶而出:“太好了禾禾,这个名字真好,以后我的孩子就叫多多。” 姐妹两个开始回忆过去,却都识趣的对未来避口不谈,未来是未知的将来,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想的太过美好有时候往往会失望。 她们从两人第一次碰面开始忆起,回忆这十多年来朝夕相伴的日子,白梓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简扬在一起,并且孕育共同的孩子,钟禾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在灰暗的生命里,遇到一个叫褚淮生的男人,并且爱他如痴。 她们在感叹命运的奇妙之时,也不得不正视即将到来的分别。 白梓要走了,她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抱着钟禾失声痛哭,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歇斯底里说:“褚淮生他就是个混蛋,他不要你是他眼瞎,禾禾,我们不要再为他伤心了,岁月漫长,你心地善良,终会有一人陪你骑马喝酒走四方……” 简扬过来将白梓接走了,院子里忽然就变得安静了,这种安静让钟禾有些不能适应,望着远处浩瀚的星空,听着墙外蟋蟀的叫声,她一时悲从中来。 梓梓走了,牧野走了,甚至连甄惜也走了,在这个夜凉如水的夜晚,她突然就觉得,世界只剩她自己了。 也许她也该走了,可她为什么还不走,她还在期待着什么? 将剩余的酒如数灌进肚子里,她一抹嘴巴,刚要站起来,蓦然撇见大门边伫着一抹伟岸的黑影,那影子她太熟悉,熟悉的犹如她自己的一般。 影子慢慢朝她走来,钟禾听到了自己心跳逐渐紊乱的声音,月光下,她望着面前自己日思夜想的一张脸,觉得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因为她太过想念他了,才会产生的幻觉。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她刚要朝那张脸触碰过去,手腕突然被狠狠的扼住。 她听到了极度压抑又愤怒的声音:“既然你想当圣母,拯救所有的人,又让你朋友来告诉我那些事干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吗?就会怜悯你吗?就会原谅你吗?骗子,不会的!” 钟禾虽然喝了不少酒,脑子已经晕晕乎乎,但还是知道为自己辩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让谁说什么……” “你敢说你朋友的行为不是你授意的?你这个女人一向最擅长演戏,我早就领教过,生平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欺骗,你触犯了我的底线,不识趣的把自己藏起来,还这么三番两次的到我面前晃什么?” 褚淮生明显也喝了酒,显然比钟禾醉得还要厉害。 钟禾委屈的推了他一把:“到底是我在你面前晃悠,还是你到我面前晃悠?我再重申一次,我没有让任何人去找你说什么,而且现在晃悠的人是你!” “明明有一万次可以向我坦白的机会,却一次也不说,你真的在意我吗?你要是真的在意我,就该明白坦诚的重要性,你以为你接受了什么残酷的退帮考验,就可以死无对证的永远留在我身边,瞒着你的身份一辈子?你不要忘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是谎言就总有拆穿的一天,你想过这一天来临时,要怎么面对我吗?!” 钟禾被他质问的心如刀割,她流着泪回答:“我知道我犯了弥天大错,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你的理由就是那个老东西曾经收留过你是吗?他逼你干违法的事,你居然还想护他周全,你到底脑子是怎么想的?” “我不管他让我干什么事,我只知道有恩必报!” “呵。” 褚淮生冷冷的笑了:“好一个知恩图报,只怕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仁义道德最终只是感动了你自己而已。” 钟禾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借着酒劲上前抱住他,微仰着下巴,让自己装满星星的眼睛落进他的瞳孔:“你能来看我,即便是跟我吵架,我也好开心,你知道那天我有多伤心吗?当我被袁伶逼着跟一个畜生打斗,我为了活命拼命对抗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吧?你是不是觉得从来都不认识我?或者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其实那天,我也希望我们从来不认识,这样,我就不至于那样难堪……” 聆听着他的心跳,她泪如雨下:“也不至于那样悲伤,曾经视我如宝的男人,看到我受到那样屈辱的对待,都无动于衷,像个王者一样,冷漠的站在观赏台上。” 褚淮生的心狠狠被鸷了一下。 那一天他真的是无动于衷吗?也许在她看来是这样的,但他不是。 “不要自以为是,我没有来看你,我只是来警告你,离我远一点,你,包括你身边的人,我是拿着我绝无仅有的一点仁义,才饶过了你们。” 最终他还是口是心非,讲出了最无情的话。 钟禾心中的希冀一点点粉碎,所有的人都走了,唯独她还不走,她留在这里期待的是什么,不就是期待他能回心转意,但现在看来,大约是再也不可能了。 慢慢放开拥抱他的手,她一步一步后退着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对你抱有任何希望,觉得即使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了我骗你,你这样爱我也一定会原谅我,我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一次次从鬼门关闯过来,我创造了一次次奇迹,迈过一道道坎,克服一重重障碍,即便是我让吞下我一生的噩梦,让我深恶痛绝的老鼠肉,我也不曾有过一丝犹豫退缩,因为我总觉得幸福就在前方,只要我挺过了眼前的一关,我就能拥有你的全部,我错的多么离谱是不是……你说得没错,我终究只是感动了我自己而已。” 第212章:他的吻落在了她结痂的伤口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又要开始攻心了是吗?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轻易就能被你蒙骗?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对你产生半点怜悯!” 钟禾的心碎得愈发彻底,她流着泪讥讽的笑着问:“到了这步田地,我还能骗你什么呢?” “骗我的基因,不是做梦都想怀上我的孩子吗?好,今天我就满足你,我给你一个孩子,我看你,还有你背后的组织,能兴出什么风浪来!”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钟禾被他一路强取豪夺逼到了屋内,她虽然想念他,想念他的吻,可她不要以这样的方式被给予,她挣扎着反抗道:“褚淮生,你冷静的想一想,我若真想怀上你的孩子,我们有那么多次机会在一起,为什么我一次也没怀上?恰恰是因为我不想怀孕,我避孕了!” 褚淮生不想听她说任何话,也不相信她说的任何话,他撕开了她的衣服,吻着她全身,在钟禾看来,他只是在报复的吻着,但其实他的每一个吻都落在了她结痂的伤口上。 钟禾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不再反抗,而是平静的提醒:“你喝醉了,你确定要这样吗?我没有什么损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她的话刚刚说完,他便义无反顾的进入了。 钟禾没有叫出声,而是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虽然两人早已经有过这样最亲密的接触,但她还是痛的浑身痉挛。 他的怒气好像都聚集到了一处,使其膨胀,她承受着他的侵略,甚至可以说是报复。 这一晚钟禾沉沉浮浮,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隔天中午褚淮生醒来,宿醉后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哪里。 从房间里出去,他看到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在晾衣服。 钟禾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出来,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手里晾衣服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锅里熬的有粥,想喝的话就自己去盛一碗。” 褚淮生深深的瞥她一眼,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收回视线,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钟禾呆坐了整整一天,过去的一夜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怀疑他来过,可满屋他的气息又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他确实来过。 他来了,然后他又走了。 院子的木门被咚咚敲响,她一颗失落的心突然又被提起来,难道是褚淮生又回来了? 然而当她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希望再次破灭。 门外站着的人是袁晋城,钟禾将失落的情绪调整了一下,轻声询问:“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她早该想到不会是褚淮生的不是么,褚淮生不会这样客气的敲门。 “我来看看你,顺便给我带点东西。” 袁晋城话落音,便走到自己车子旁,打开后备箱,开始一袋一袋的往钟禾院里提东西。 看着一袋袋米,一袋袋面,一袋袋水果被提进来,钟禾赶紧上前阻止:“够了,够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袁晋城站在院子中央环顾了一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也还未落去,钟禾点点头,将他请进了屋里。 袁晋城坐在收拾整洁的客厅里,蓦然生出一股温馨感,他由衷道:“你这房子,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是租住的还是买的?” 钟禾替他泡茶,漫不经心回应:“褚淮生替我买的。” 提到这个敏感的名字,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将茶端到他面前,钟禾才主动打破沉默:“你这次来星海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不知道么?” 钟禾脸上打了个问号。 “我们袁家又回来了。” “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恩,这两天新闻上应该天天都有播报,你不看电视的么?” 她最近还真是没什么心情看电视。 “就是移民回来。” “为什么回来?你们这样的大企业家族,移居应该不是一件小事吧?” “还好,多数产业一直都还在星海,只是个别工厂建到了新加坡,这两年也逐渐往回转移了。” “你们移民也才没几年,现在又兴师动众的搬回来,有钱人的思想果然是我们穷人无法理解的。” “主要是我父亲年岁渐长,一年一年的愈发想落叶归根,当初会决定移民,其实多数也是因为我妹妹。” “袁伶俐?” “是的,你也清楚我妹妹对褚淮生情根深种,他又对她完全无男女之情,她那时候执念较深,看到淮生跟别的女人相恋,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为了抚平她的创伤,我父母便决定离开星海,如今我妹妹也接受了现实,回来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所说的别的女人,应该就是苏莱雪吧?” 袁晋城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苏莱雪也回来了是么?” “你听谁说的?” 钟禾垂了垂眼睑:“你妹妹。” “她回不回来其实对你没有太大影响。” “她难道不是知道褚淮生离婚了才回来的吗?” 袁晋城再度深瞥她一眼:“你有危机感了?” 钟禾不想承认,对于苏莱雪,她从来就没有掉以轻心过,以前都没有,何况现在她跟褚淮生崩裂的关系。 “我能有什么危机感,我现在跟褚淮生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他们就是要复合,我也做不了什么。” 她违心的说着这番话。 袁晋城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 “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用再带任何东西,还有,能不看就不看吧,我一个人其实挺好的,很清静。” 她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不想与袁家的人有过多接触,豪门世家的水向来都比较深,接触的多了难免不受一点牵连。 袁晋城并不介意她的刻意疏远,回过头朝她粲然一笑道:“我父亲一直记挂着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他说等一切安顿好后,会正式邀请你来我们家做客。” 不等钟禾说出拒绝的话,他已经迈开长腿离开了。 第213章:有其母必有其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以为袁晋城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一周后,她真的收到了袁大千的邀请函。 袁大千先是派人送了邀请函过来,邀请函十分精致,彰显了它主人的尊贵,而后又送了一件十分华美的晚礼服。 这样的场合钟禾自然是不愿意参加的,她没有袁大千的联系方式,于是便给袁晋城发去信息:“你们家的乔迁酒会我就不参加了,替我谢谢你父亲的邀约。” 袁晋城很快回过来:“既然知道是别人的乔迁酒会,不参加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 “你帮我跟你父亲解释一下。” “你只要露个面,哪怕是呆一分钟就走,我父亲也不会说什么,你的邀请函是我父亲单独签发的,如果就这么拒绝,未免太驳了我父亲的面子。” 钟禾陷入了为难之中,她承认袁晋城说的有道理,但她心里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参加。 这种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她融入不进去,也不想融入。 又是几天过去,到了乔迁酒会开始的这一天,傍晚,袁家派了车到山上来接她。 司机是个中规中矩的人,钟禾不上车他就不走。 无奈之下,钟禾觉得就像袁晋城说的那样,干脆过去短暂露个面,跟袁大千打过招呼后再离开。 袁家送来的晚礼服是绝对不能穿的,她闯关时身上留的伤疤虽然都已经逐渐痊愈,但疤痕还在,所幸她不是疤痕体质,但即便这样,还是有醒目的痕迹没有褪去。 而对于一些伤口较深的伤疤,可能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不能穿晚礼服,她便随便套了件长裤长褂,遮住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随后上了袁家的豪车。 袁家的迁居酒会十分隆重,到场的几乎全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每个人都是身着华服,如此一来,身着便装的钟禾便成了全场最特殊的存在。 面对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钟禾开始有些后悔了,也许她连露面都没有必要,但如今来也来了,总不能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 她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寻找袁大千的身影。 “哟,这是要饭的走错地方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呀?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居然敢跑到这种场合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钟禾正东张西望时,突然被一位不速之客拦住去路。 瞧清面前说话的人是谁,钟禾阴翳的叹了口气,她之所以不想到这里的原因,绝大部分也是因为这位处处与她作对的袁家大小姐。 “我是你父亲邀请来的。”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争吵,钟禾耐着性子回答。 “呵呵呵。” 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袁伶俐发出几声讥弄的笑声:“我父亲邀请你?你什么东西啊,你天天出门都不照镜子吗?” “袁小姐,我看在你哥的份上再三容忍你,请你不要得寸进尺,如果你一味的挑衅我……” “哎哟哟,我真是怕死了……” 钟禾话没说完,被袁伶俐讥讽着打断,她突然朝着一方向喊道:“妈,妈,你过来……” 一名穿着高贵礼服的雍容妇人向她们走来,表情严肃的问道:“俐俐,怎么了?” “妈,哥要结婚了吗?” 贵妇眉头一拧:“谁说的?” 袁伶俐故意指向钟禾:“这位小姐说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她要弄死我呢。” 钟禾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她无畏的迎上去,坦然解释:“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警告袁小姐不要一味的挑衅我。” “警告她?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警告她?” 钟禾蓦地一愣,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妇人,她想过袁家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袁晋城一样谦和有礼,但至少也不会像袁伶俐这般刁钻跋扈,但如今看来,有其母必有其女。 “伯母,请您讲一点是非道理,我今天只是袁先生邀请过来参加迁居之喜的,并无闹事之意。” “邀请你?” 薛英惠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配吗?” 看来跟这对蛮横无理的母女是讲不通道理了,钟禾不想再继续与她们纠缠,她微微颔首道:“恩,我不配,我现在就离开。” “妈。” 袁晋城及时出现,拉住了欲转身离去的钟禾:“她确实是父亲亲自邀请的,她就是之前帮助过父亲的那位姑娘。” 薛英惠再次将她打量一番:“也就是逼得你妹妹差点寻短见的人?” 钟禾在心里没好气的笑了,这位薛夫人还真是会避重就轻。 “妈,今天这样的场合,您的身份不适合跟一位晚辈过不去,父亲在楼上与几位重要宾客谈话,稍后就会下来,若是让他看到您怠慢了他的客人,势必会心生不悦。” “够了!” 薛英惠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待客?” 钟禾诧异的望了眼薛夫人,又望了眼袁晋城,只见后者僵硬的垂下了眼睑,及时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 她顿时十分不解,按说这样的豪门世家,必然是重男轻女,即便手心手背都是手,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也不该是这样的待遇啊。 “妈,你说爸邀请她来参加我们家的迁居之喜,该不会真有意想让她当我嫂嫂吧?你看哥又这样护着她,她刚刚才跟淮生哥离婚,这个时候肯定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个备胎,天哪,她这样的人要是嫁到我们家……” 袁伶俐故意煽风点火,话还没说完,薛英惠已经端起一杯酒,狠狠的泼到了钟禾脸上。 “她做梦。” “妈,你干什么?” 袁晋城低喝了一声,赶紧将钟禾拉到自己身后。 对于这样的待遇钟禾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慌不忙的拭去脸上的酒水,拨开挡在她前面的男人,云淡风轻的走到薛英惠面前,突然出其不意的也端起一杯酒,反泼了过去。 酒会现场霎时一片尖叫声,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这名穿着普通服装的女孩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往袁大千夫人脸上泼酒水。 然而这还不算。 在薛英惠震惊愤怒的节骨眼上,她又端起一杯酒,泼到了袁伶俐脸上。 袁伶俐发出阵阵尖叫,薛英惠从惊怒中反应过来,扬手就要甩她耳光,被钟禾狠狠的扼住手腕,她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不要仗着自己有钱为所欲为,在我眼里,你们又是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 薛英惠气炸了,大声咆哮:“来人呐!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 钟禾鄙夷的甩开她的手,来一个她打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第214章:豪门女主人的素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终究是没有见到袁大千。 此行的目的也变得毫无意义。 钟禾走出身后那个不属于她的世界,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站在路边准备叫车时,一辆黑色奥迪派克峰停到她面前,车窗摇下,里面的人轻声说了句:“上车。” 钟禾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叫到车了。” “上车。” 车里的人重复了一句。 无奈的叹口气,钟禾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坐在车后座上,盯着前面开车的袁晋城说:“你放着那么多宾客不管,跑来给我当司机,不太合适吧?” 袁晋城从后视镜深深的瞥她一眼:“对不起,我为我母亲的无礼向你道歉。” “没关系,该道歉的人是我,我泼了你母亲一脸酒水,让她颜面尽失,不过这份歉意只是对你,对她们我毫无歉意。” “是她们太过分了。” 袁晋城说完这句便陷入了沉默,钟禾也不再说什么,凝视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思忖着为什么今晚没有见到褚家的任何一个人。 “我佩服你这份勇气,可你就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沉默了片刻的袁晋城,突然又开口问。 钟禾朝他瞄一眼,意兴阑珊的回应:“我要留什么后路?我又没真想要嫁到你们家。” 言外之意,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婆婆,所以两人不会有交集,她也不必刻意讨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今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对你的口风也不好。” 钟禾没好气笑了:“口风?我能有什么口风?反正在所有人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至少在我眼里不是。” 袁晋城意味深长的话,再次将钟禾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你该不会是你妈捡来的吧?我瞧着她对你的态度跟你妹妹简直天壤之别。” 袁晋城背对着她,所以她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只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一张刚毅的唇抿得紧紧的:“你想多了,女孩子在家里本来就更受宠一些。” 钟禾耸耸肩,或许真是她想多了。 袁晋城将她送到山顶民宿后,没有过多停留便直接离开了,钟禾开门进到屋里,疲惫的躺到沙发上,回想袁夫人今天对自己的举动,一丝自嘲浮上唇角,截止到今天,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豪门女主人的素养。 褚淮生的母亲,甄惜的母亲,以及袁晋城的母亲,这些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豪门太太,然而她们的言行举止,却远匹配不上她们的身份,至少在钟禾眼里,她们连市井小民都不如。 不想再去想这些槽心事,她拿出手机给白梓发视频,接视频的人意外是简扬。 “梓梓呢?” 钟禾疑惑问。 简扬将视频换个角度,钟禾看到白梓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她这么早就睡了?” “白梓孕反非常严重,尤其看手机还会头疼,所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就不要经常发视频过来了。” 钟禾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竟她也没怀过孩子,不知道怀孕的人是不是真的会这么难受。 “你照顾好她。” 生硬的交代了句,她将视频给挂了。 原本心情就不好,没有跟白梓说上话,钟禾的情绪更低落了,手不经意搭上自己的腹部,她想到怀孕的白梓,生命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白梓居然要当妈妈了。 当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如果她有孩子,她一定不会让她像自己一样苦。 童年的遭遇,让她在对生孩子这件事上一直讳莫如深,之前七爷让她怀孕,她也是异常排斥,然而在这个孤单的夜里,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生一个她所爱男人的孩子。 如果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和他修成正果,那么生一个像他的孩子,代替他日日陪伴着自己,或许也是一种很好的情感慰藉。 但是这样的奢望大约也只能在脑海里想想了。 之前有机会她不能生,现在能生了她也没有机会了。 一周前的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而这样的意外再也不会有了,褚淮生那晚只是来宣泄他的愤怒,他一点想复合的心也没有,他对她的恨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一晚钟禾做了一个梦,她跟褚淮生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淮生,就像当初奶奶说的那样,眼睛像他,鼻子像她,唇巴像他,耳朵…… 清晨醒来时,昨夜幸福的画面像泡沫一样碎的毫无痕迹,都说梦是反的,她遗憾的笑出泪来,她跟褚淮生果然是再也不可能了。 自此之后,钟禾便极少再下山,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在民宿里昏睡,从清晨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朝阳。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每天浑浑噩噩的度日何时才是尽头…… 她想去看看白梓,就在她准备启程的前一天夜里,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接着将晚上吃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她已经半个月没有下山,冰箱里的食材变质了也很有可能。 然而第二天早上,她刷牙时,再次涌起一股恶心感,她趴在洗舆台上不停的呕着酸水,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脑海里浮起一个画面,便是白梓孕反的画面。 她怎么会有跟白梓同样的症状? 难道她也怀孕了? 不可能! 第215章:难道就那一晚就中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跑到卧室找手机,翻出美柚一看,自己上个月的经期是十七号,而今天已经是二十六号,她的经期居然已经过了九天! 脑子在一瞬间乱成了浆糊。 难怪这段时间自己如此嗜睡,她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心灰意冷对生活没有激情,确实她也是对生活没有激情,导致自己的例假推迟都给忘了,可这怎么可能呢?她已经很久没有……她跟褚淮生这个月也就见过一次而已。 难道就是那一晚就中了? 这种犹如买彩票的中奖几率让她难以置信,之前她跟褚淮生在一起那么多次,一次也没中,确实她也是吃了避孕药,但偶尔有那么几次,她也是忘记的。 这次也是一样,褚淮生走后,她心情低落,完全没想过怀孕的事,便也没有吃药,后来偶尔想起,便觉得几率很小,于是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偏偏这一次的没放在心上,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呢? 难道是那晚她萌生的念头被老天爷听到了,老天爷决定满足她一次? 这么一想她心里更乱了。 她确实有过那样的念头,生一个像他的孩子,但想象毕竟是想象,真变成了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钟禾决定还是先买个验孕纸回来确定一下,然后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验孕的结果毋庸置疑,两条红线清晰的映入她眼帘,钟禾被彻底的震慑到了,呆坐了一整天,她也接受不了,她就这么怀上了褚淮生孩子的事实。 等到钟禾终于接受了自己怀孕的现实后,她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难题,这个孩子要不要让他知道?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否绝了自己的想法,褚淮生就是因为她想怀他的孩子才对她恨之入骨,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真怀了孩子,即便是他的亲生骨肉,想必这个孩子他也不会让(他)她问世。 何况两人就那么一次,他承不承认都是个问题。 钟禾面临了两难的境地。 生一个像他的孩子代替他陪伴自己毕竟只是一时之念,真有了她还是没有自信自己能一个人把他(她)抚养长大,单亲家庭的孩子缺父少母如何能过得幸福?她怕孩子以后不幸福会憎恨她当时冲动自私的念头…… 钟禾拿不定主意,想找白梓梓谈谈,虽然简扬说她孕反严重,但此刻她真的太需要她的意见了。 发了条信息给她,白梓没有回,她又发视频过去,白梓也没有接,钟禾有些不放心,直接将电话拨过去。 接电话的人又是简扬,语气和态度都不太好:“有什么事?” “白梓呢?” “她孕吐严重,已经电解质失衡,在医院里挂水,现在已经休息了,不方便接你电话。” “我本来想去看看她……” 钟禾话还没说完,就被简扬烦躁的打断了:“有必要么?她现在哪有力气招待你!” “简扬,我只是说想去看看白梓,没有说让她接待我,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钟小姐,我知道你现在离异,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精力,但能不能请你体谅一下我们?我老婆现在怀孕身体十分虚弱,每天吐的生不如死,真没心情跟你闲话家常,我们有我们的日子要过,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频繁的打扰和干涉我们的生活了?” “我……” 钟禾被气的火冒三丈,刚想据理力争,对方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她险些砸了手机,平复了好一会才将愤怒的情绪压下来,冷静下来对简扬的转变也感到痛心,想象着曾经他们三个人感情有多好,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出卖自己的事,她从未放在心里记恨他,可他却如此态度恶劣,好像她对不起他似的。 然而事已至此,她还能怎样?总不能劝白梓离开他,那她跟简扬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可以商量的人,钟禾只能靠自己来决断。 袁大千再次发来了请柬,在请柬上面写,迁居酒会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为自己家人的无礼向她道歉,这次是家宴,只宴请她一个人。 钟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让送请柬的人带话拒绝了。 她已经见识过袁夫人的厉害,还有那个刁蛮无礼的袁大千金,都是她惹不起的人,更何况自己现在身体特殊,更不能给这些恶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她现在只面临一个难题,孩子留还是不留? 如果不留,她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更与她心爱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如果留,她这样一个有着黑历史的母亲,以后能不能护她(他)一世周全,会不会给她(他)带来灾祸,都是未知之事。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褚淮生原谅她,他们重归于好,有父亲有母亲,有他的庇护,她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但是这又有多难…… 就在她万分无助之时,白梓意外的给她打来了电话。 接到白梓的电话钟禾喜出望外,白梓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虚弱:“禾禾,对不起,这段时间我都没有联系你。” “梓梓,没事,你怎么样了?” “我就是每天没有力气,还经常会头晕头痛恶心呕吐,还特别嗜睡,别的还好。” “我找过你几次,都是简扬拿的你手机,听他说你状态不好我很担心,等你好一点我就立刻去看你!” 钟禾没有告诉她,简扬恶劣的态度,简扬再不好现在也是白梓孩子的父亲,为了他们的家庭幸福,她就算受点气也只会默默忍受。 “好。” “梓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恩你说。”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 尽管有气无力,白梓语气还是显得极为惊讶:“谁的孩子?褚淮生吗?” “嗯。” 钟禾将她们分别那晚褚淮生过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对白梓和盘托出,以及她的顾虑和担忧全部都坦白了出来,白梓听完后,只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不管有怎样的顾虑,这件事你都应该找褚淮生谈谈,他身为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倘若你把她(他)打了或者独自养大, 将来他一定会对你更加憎恨。” “而退一步说,他也有很大可能会因为孩子而放下心中的怨恨,毕竟他对你是先有爱才有的恨,你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白梓说的当然有道理,但钟禾还是有一点担心:“那如果他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怎么办?” “如果他这么混蛋的话,那就让他后悔去吧,不管怎样,我都建议你留下这个孩子,禾禾,我相信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那就让这个孩子陪伴你吧,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第216章:苏莱雪,果然是又回来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白梓的话给了钟禾勇气。 她决定按她说的那样,找褚淮生好好的谈一谈,如果他坚持不接受这个孩子,那么她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再也不踏入星海这片土地,余生她就和孩子一起度过…… 去找褚淮生的路上,她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褚淮生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会是怎样的态度?是高兴,喜悦,还是依然愤怒,憎恨。 来到驰越集团,她径直走向顶层总裁办公室,心里抱着一丝丝期盼,希望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会是缓解她和褚淮生恶劣关系的重要纽带。 钱进正在埋头工作,赫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神情一闪而过的诧异,瞧见钟禾要见办公室的意思,他迅速过来阻拦:“太太,褚总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为什么?” 钟禾狐疑的望着他。 钱进回避她的注视,板板正正的回答:“里面现在已经有客人了。” “我找他有重要的事说。” 钟禾决定不予理会他的阻拦,坚持要推门入内,然而就在她的手触到门把手的刹那,钱进再次急切的喊出一句:“苏小姐在里面。” 欲推门的手蓦然僵住,钟禾几乎整个人都石化,她木讷了半响才缓缓转身:“苏小姐,是……苏莱雪吗?” 钱进眉头紧锁,知道说这话很不合适,但又不能不说,总比三个人这么唐突的碰面要强。 “是的。” 他为难作答。 钟禾搭在门把手的手瞬间无力的垂了下来,原地又怔愣了片刻,她什么也没说,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苏莱雪,果然是又回来了。 看来她和褚淮生终究是有缘无份。 总裁办公室内—— 褚淮生僵硬的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身后伫着一名女子,正在悲恸的哭泣。 “你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却又一直站在这里哭,你到底想让我听什么?” 苏莱雪哭得肝肠寸断,无法组织语言,她的神情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重大的洗礼,而这场洗礼令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不是已经走了吗?到底又回来干什么?如果没有话说的话……” “淮生,我高兴。” 苏莱雪捂着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五个字。 褚淮生阴沉着表情凝视她。 “我果然是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七年了,这七年我对于发生过的事情无法理解,却又无颜面对你,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却又无法面对既定的事实,上苍怜悯,终不忍我背负着这样的冤屈苟活一世,真相虽然迟了,但终究还是来了,淮生,我是被人陷害的呀……” 苏莱雪再度哭到撕心肺裂。 褚淮生神情凝重又复杂的向她走近:“你这话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终于可以把我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勇敢的向你说出来,我原本打算到死都不让你知道的秘密在今天我的冤屈洗清后,终于不怕让你知道了,淮生,我爱你,我对你至死不渝,我从未有过一秒钟,有过背叛你的心,当年在酒吧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一场预谋,是有人故意想拆散我们,是一场精心的骗局,是莫大的冤屈,是毁掉了我一生的恶毒举动啊!” “把话说清楚。” 褚淮生一字一句,语言之犀利,锋如利刃。 苏莱雪的思绪回到七年前的那个夜里,那个后来无论过去多久,只要想起来就令自己痛不欲生的一夜,她因为一点小事跟褚淮生闹了脾气,一气之下跑到酒吧去喝酒,她在酒吧等着褚淮生来接自己,因为每次两人闹情绪都是如此,先低头的永远是他,他知道她最喜欢去的一间酒吧在哪里,只要找不到她,去那里一定能找到,而只要他出现,两个人就会重归于好。 然而那天晚上,她没有等到他,等来的却是一场将自己推入深渊的阴谋。 “我清楚的记得,那晚在酒吧,有个男人过来跟我搭讪,那时我已经从家里出来快两个多小时了,你一直没来找我,我心里很委屈,负气之下,便与那个男人喝了两杯,但是我的记忆真的就停留在那两杯酒上,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酒店的床上,当时我崩溃极了,也害怕极了,我怕你知道了这件事后会跟我分手,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没有勇气向你坦白,更不敢跟你亲热,我觉得自己已经脏了,心理的巨大压力之下,我病倒了,看着你每天工作那么忙,还那么悉心的照料我,我真的无数次滋生了以死谢罪的念头,我痛恨自己的任性,却又无法改变事实,你这样优秀光芒四射的男人,如果有一天知道了我曾经的背叛,该是多么痛心和失望,就在我心力交瘁之时,又发生了一件更令我崩溃绝望之事,我被查出患了艾滋病……” “那天是我一个人去做的检查,拿到检查报告的刹那间,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世界,我没有脸面对你,我跑到医院的顶楼,准备从那里跳下去,然而真到了死亡的关键时刻,我又后悔了,如果我就那么跳下去,全世界都会知道我出轨了,并且因此染上了艾滋病,全世界的人都会唾弃我,我不怕他们唾弃我,我也不怕死,但是我怕他们笑话你,你这样自尊自傲的一个人,不可以毁在我这样的女人手里,所以我选择了不辞而别,哪怕你永远憎恨我,也好过你知道我做了那样的事后而厌恶我,我不怕你恨我,只要在你心里,我还是那个美好纯洁的苏莱雪就够了……” “我让袁晋城带我离开,那时候我已经收到了勒索信,酒吧那个男人拍了许多我的裸照向我勒索钱财,我怕你知道了这件事,后来他将我带到了澳大利亚,我一直在那边接受治疗,虽然我心里明明知道我们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了,可我还是想你,想见你,疯狂的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于是那天我求袁晋城带我回来,我以为过去了几年,时间早已抹平了恨意,纵然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但只要能见你一面,能听你说上一句话,也可以支撑着我回到澳大利亚,继续度过行尸走肉的余生……” 第217章:苏莱雪跟钟禾是不是同一个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苏莱雪说到这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又一次落下来:“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时间没有抹平恨意,却替你带来了另一个女孩,当我从茅子廷的口中得知你们已经结婚,并且你很爱她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我痛的几乎死掉,我才明白原来比起你恨我,我更怕你爱上别人,我有多羡慕那个女人就有多绝望,所以我跟你说我走了,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离开,我只是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然而感谢我的这次没有离开,让我意外知道了自己背叛的真相。” “阔别七年,我又一次踏进了当初自己喜欢的那家酒吧,意外的在酒吧里,撞见了当初跟我搭讪的男人,虽然过去了很久,那个男人当初也并未给我留下太多的印象,但那张脸我却至死也不会忘,因为就是他给我带来了一生的噩运,毁掉了我的爱情,我的全部,正当我想要跑过去质问他时,他似乎也认出了我,像是见到鬼一样,他突然吓得跑开了。” “我发了疯一样的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去想这段我不敢想的经历,愈发觉得有很多疑点,首先,那个男人当初勒索我的时候扬言如果不给他钱就会把这些照片寄给你,那按我当时不辞而别的做法,他没有拿到钱就会把照片给你,可我听袁晋城说,你是因为看了袁伶俐给你的照片,才知道了我背叛的真相,袁伶俐的照片是我遗落在袁晋城家里的,他并未找过你,这是为什么?我想不通他突然息事宁人的做法,难道他就是想把我逼走而已?如果是为了逼走我,那就更奇怪了,我跟他无冤无仇,我走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直觉这一切都有人操纵,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人,于是我让袁晋城帮我找这个人,我觉得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出我想要的答案。”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袁晋城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帮我找到了这个人,在袁晋城敲断了他的命根后,他终于承认,当年是有人指使他那样做,他并未和我发生什么关系,只是营造出了我们发生关系的假象,并且按那个人的指使,拍了一些裸露的照片……” 苏莱雪的情绪突然开始变得激动,一张绝美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扭曲,她浑身颤抖的继续说:“最可恨的是我的病,我的艾滋病,一直以来我以为是自己不贞的行为导致的性病,居然也是一场恶毒的阴谋,是在我喝下了迷药的酒后,在我昏迷不醒时,被人为的注射了艾滋病毒!” 褚淮生听到这里也是为之一震,苏莱雪的言辞令他接受不了,比起这巨大的阴谋,他更接受不了的是自己这七年来的憎恨竟然只是误会一场。 “指使他的人是谁?” “他说不知道,他没有跟那个人见过,他们只是靠电话联系,事成之后那个人给了他一大笔钱。” “他现在人在哪里?” “被袁晋城关了起来。” 褚淮生作个深呼吸,一时半会他还难以接受这件事,视线落到苏莱雪身上,他凝重询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说到自己的病,苏莱雪的情绪再度崩溃,世上都知艾滋是绝症,几乎无法治愈,这些年即便袁晋城动用了一切人脉关系,耗资巨财,也依然只能让她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却无法断根,她每天都需要靠药物稳固病情。 苏莱雪从小就有哮喘,所以情绪一直都不能太激动,哭得厉害或是伤心过度,哮喘就会发作,这也是以前褚淮生从来舍不得让她受委屈的原因。 来找他的路上,苏莱雪已经提前吃了药,然而药效也只能维持到这里,她的情绪一次次崩溃,她开始喘不上气,面色发白,表情极度痛苦。 “你的药呢?” 褚淮生一手抱住她欲下坠的身子,一边翻她的包。 然而药还没找到,她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从医院回来,褚淮生心情沉重到了极点,钱进几次想进办公室,但意识到老板心情不佳取消了念头,傍晚时分,他吩咐给钱进一个任务,到袁晋城那里把陷害苏莱雪的罪魁祸首带过来。 一个多钟头后钱进回来汇报,袁晋城关在郊区的那个男人跑了,褚淮生一听这个话,一份文件摔到地上,自当年带走苏莱雪之后,他第一次联系了袁晋城。 待对方电话一接通,褚淮生咬牙切齿的质问:“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刚要见这个人,这个人就逃跑了,我很怀疑这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你是怕我查出来什么吧?” 袁晋城在电话里不慌不忙的回应:“随便你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行了,也许我想拆散你和莱雪,但是我一定不会害她。” 愤怒的挂断电话,尽管极度厌恶和看不惯袁晋城虚伪的德性,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没错,就算全世界都想害苏莱雪,但他不会。 他不会做出将艾滋病毒注射到苏莱雪身上这种恶毒的事。 他再度吩咐钱进:“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哪怕是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会单方面的听苏莱雪一面之词,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也一定要将这个背后的阴谋者给揪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苏莱雪,更为了他自己。 钱进犹豫再三,临走前,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太太今天来了。” “太太?” 褚淮生眉头一挑,明显十分不悦:“什么太太?谁的太太?” 钱进意识到口误,立刻纠正:“钟小姐下午来过了。” 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闭上眼问:“她来干什么?” “不清楚,只说有重要的事跟您说,当时苏小姐在里面,我没放她进去。” 也是要说重要的事? 很多时候,褚淮生简直要怀疑,苏莱雪跟钟禾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218章:无性繁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从驰越集团离开后,没有马上回山上,而是一个人浑浑噩噩的逛了许久,她先后去了幼儿园、游乐场等地,看到一张张天真烂漫的脸,才坚定了自己留下孩子的决心。 天逐渐黑下来,万家灯火点燃,整个城市沐浴到一片璀璨之中,而这样的灿烂注定是不属于她,形单影只的打了辆车回到山上,刚一从车上下来,便瞥见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她民宿的门前,车里坐着一个人,轮廓坚毅的目视着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因为光线的缘故,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是怎样的。 径直朝那辆车走过去,驾驶室的车窗是敞开的,她走到车窗前停下,冲着里面的人木然说了句:“你来了。” “听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说,什么事?” 男人的语气不夹带丝毫感情,仿似两人从未相爱过,钟禾的心慢慢紧缩到一起,脱口而出:“你跟苏莱雪要复合了吗?” 褚淮生原本是凝视着前方的,闻听此言,这才将冷漠的视线睨向她,那眼神里的嘲弄之意再次刺痛了钟禾的心:“跟你有关系吗?” “我想听到确切的答复!” 褚淮生已然不耐烦,狠吸了一口烟道:“说你要说的事。” 看来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昂或是觉得没有对她说的必要,心中希望的火苗一点点熄灭,她心灰意冷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褚淮生再次睨向他:“你找我就是说这个事?” “请你认真的想好了再回答我,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复合首先要我原谅你,你觉得你的行为值得我原谅吗?” “不值得原谅,所以就不原谅了是吗?” 褚淮生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他发动引擎欲离开,一想到今日一别,或许再无相见的可能,钟禾失控的喊出一句:“那如果我怀孕了呢?” 嘎吱一声,已经发动的车子熄了火,褚淮生不可思议的睨向她,那眼神除了惊诧还有无语,钟禾指甲掐进了掌心。 “你怀孕了?” 褚淮生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将自己关在这民宿里想的新套路吗?还是你可以做到无性繁殖?说说看,你又想玩什么花样?难道想故技重施?” 钟禾被讽刺的几乎崩溃,她浑身颤抖的反驳:“我无性繁殖?褚先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还是你失忆了,对自己做过的事完全不记得了?” “我不相信一次的失误就能这么巧合怀上一个孩子,还有你们这个见不得光的组织,从一开始就千方百计的想怀上我的孩子来达成什么肮脏的目的,如此情形之下,你想让我作何想?” “好,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没错,我就是骗你的,因为没有怀上你的孩子我不甘心,我就是想用这个方法重新回到你身边,尤其在看到苏莱雪回来后,我更加不择手段了,可以了吗?” 褚淮生不说话,只是犀利的瞪着她。 “褚先生,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原谅了我的欺骗,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烦你了,祝你跟你的初恋修成正果,百年好合!” 钟禾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进了民宿的院子,狠狠带上了院门…… 褚淮生一夜未眠,清早,钱进来到公司,瞥见老板坐在办公室里闭眼假寐,他眉头蹙了蹙,小心翼翼地问道:“褚总,昨夜没回家吗?” 见老板不回答,他便知道老板有心事,兀自又补充了一句:“苏小姐说的那个男人我们已经找到了,男人名叫杨旭东,35岁,本地人,平时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职业,现在人已经被我们关进了六号仓库。” 钱进一口气说完,原本以为老板肯定会说些什么,不料老板依旧缄口不语,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看来老板并非因为苏莱雪被害这件事而糟心,能牵动老板情绪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既然不是苏小姐,那便是另一位小姐了。 “褚总,今早的新闻你看了吗?” “消停了好一阵子的疯虱子昨夜又作案了,杀害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性,尸体是今早在凤凰山上被发现的。” 这次钱进赌的没错,闭眼假寐的男人俊眉一蹙,缓缓睁开眼刚要说话,钱进立刻补充:“死者不是钟小姐,我已经确定过了。” 男人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带我去会会这个杨旭东。” 六号仓库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刑讯室,里面各种刑具令人闻风丧胆,每个被关进来的人都会屁股尿流,杨旭东就是其中一个,他从被抓进来,就一直鬼哭狼嚎着求饶。 褚淮生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从外面进来,坐到一张黑皮沙发上,他目光冷鹜的睨向被锁在笼子里的男人身上,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番,难以置信自己的人生,居然被这样的杂畜玩弄于鼓掌之中。 “把七年前烈焰酒吧发生的事件一五一十给我陈述出来。” 褚淮生突然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一面墙边,目光搜寻了一圈,挑中一只尖如圆锥的利刃,走到笼子边,突然手起刀落,尖刀刺穿了杨旭东的脚背:“敢说一句假话,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杨旭东发出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声,他正抱着脚哀嚎时,尖刀又要朝他刺来,他连滚带爬的爬到笼子的边缘:“我说,我全部说!!” 他说的经过跟苏莱雪如出一辙,唯独没有说到重点。 褚淮生想知道的不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他想知道的是潜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手:“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 “我不知道呐,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长记性了。” 褚淮生不再亲自动手,他手一扬,各种残忍的刑具开始用在杨旭东身上,杨旭东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不停的痛苦呐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钱进一直沉默的立在老板身后,他跟了老板十年,深知老板对于背叛和伤害自己的人,手段有多残忍,至今只有一个人除外,只有一个人,触犯了他的大忌,犯了弥天大错,却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第219章:我要当爸爸了,不恭喜我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杨旭东终不忍残酷折磨,昏死了过去。 审问无法再继续,褚淮生离开了六号仓库,临走前交代了一句:“把人给我看好了。” 他就不相信世上还有撬不开的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就有办法让他张嘴。 从六号仓库离开回办公室的路上,褚淮生突然停下脚步:“安排几个人到那个女人附近保护,不要让她发现了。” 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但钱进却听得很清楚,立刻恭敬回答:“好的褚总。” 然而到了傍晚,钱进却又突然来报:“褚总,上午安排过去的人打电话来说,钟小姐刚刚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离开?” 伏案工作的男人抬起头,眉稍一挑:“去哪里?” “不清楚。” 褚淮生搁下手里的笔,思绪回到昨天晚上,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事,他突然起身道:“去一趟民宿。” 钟禾果然是离开了,民宿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是从来都没有人入住过,她没有留下一丁点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在每间屋子里行走,每走到一个地方表情就沉重一分,他不曾失忆,自然记得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欢愉。 到了卫生间,他两手撑到洗舆台上,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逐渐变得模糊,出现了另一幕景象,一男一女亲密的抱在一起,嬉笑暧昧,他们开始接吻,吻的天昏地暗,然后就在这个洗舆台上,有了一次灵魂的交流,当时女人映射在镜子里的神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头痛欲裂的闭上眼,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慢慢睁开眼,视线不经意落到卫生间洗舆台下的某个角落,突然目光一凛,他整个人僵住一般,许久才从石化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目光死死的锁在一支验孕棒上。 伸手将那支验孕棒捡起,清晰的两条红线展现在眼前,甚至因为时间过久,红线已经变得发紫,褚淮生的指尖开始发颤,他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可事实却又摆在眼前。 混沌了片刻,他突然从屋里出去,厉声吩咐外面的人:“马上给我查出钟禾的下落!” 钟禾坐在星海机场的候机大厅,手里握着一张去稻城亚丁的机票,她给白梓发去一条信息:“我争取了,也努力了,但结果让我失望了。” 稻城亚丁是白梓一直都想去的地方,现在白梓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那她就带着她的这份念想,去度过自己的余生。 手放到自己的腹部,她在心里默默的跟宝宝说:“孩子,对不起,妈妈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倾尽全力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这辈子,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吧……” “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哪里?” 冷不丁的一声大喝,吓得钟禾手里的机票差点掉落到地上,她惊慌失措的起身,寻着声源望过去,只见褚淮生领着一堆黑衣保镖向她走来,周身散发的气场,让整个候机大厅都为之变色。 钟禾还未来得及作答,头顶便是一阵晕眩,她已经拦腰被扛了起来,这一步动作来得太快了,她几乎反应不过来,而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扛出了候机大厅,她怒不可遏的咆哮:“褚淮生,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扛着她的人无视她的反抗,将她放进车里后,立马驱车将她带离了机场。 褚淮生将钟禾带到了御景一庭,从车里下来,钟禾愤怒的要离开,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她咬牙切齿的回头:“你以为这几个人就能拦住我吗?” 褚淮生倚在车子旁,摸出一支烟点上,狠吸了一口道:“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不是怀孕了吗?你要不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尽管去跟他们打。” 她五官扭曲:“你不是不相信吗?现在又在这里说什么鬼话?” “我是不相信,但你总有办法让我相信,难道遗落在民宿卫生间角落里的验孕棒不是你有意而为之?” 钟禾恍惚了一秒,恍然想到那支验孕棒是当时自己情绪实在太过混乱掉下去的,她一时忘了捡,后来也就遗忘了,没想到却被褚淮生发现了。 他明显是误会了自己,但她也懒得解释:“是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管我怀不怀孕。” “我不承认是建立在我不相信的基础上,既然你现在真的怀孕了,那我也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流浪在外。” 他的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圈:“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当初你要我帮你买的房子,这别墅设施环境都很不错,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养胎,我会请两个保姆过来贴身照料你。” 褚淮生说完,就要坐进车里离开,蓦然听到一句:“然后呢?” 他回过头,看到钟禾目光凉凉的凝视着自己:“孩子生完以后呢?留下孩子再赶我走是吗?” “那你又是怎么打算的呢?如果我今天没有及时赶到机场,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偷偷溜走,将来再憋个大招回来,或是按你们当初的原计划来跟我谈判?” 钟禾冷笑了一声,已经懒得解释了,她就知道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终究会成为他们之间解不开的梏桎。 “任何人,都休想利用我的孩子来做文章。” 丢下这句警告,车子绝尘而去。 钱进以为老板会很生气,因此一个下午也不敢进办公室,直到傍晚不得不送几份文件给他签字,才硬着头皮进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板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愤怒,反而异常的平静,平静的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在隐藏他的喜悦。 钱进不敢揣摩老板的心思,毕恭毕敬的等着他签字,却意外的听到老板说了句:“我要当爸爸了,不恭喜我吗?” 钱进愣是半天也回答不上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不是他的错觉,是真的喜悦啊…… 第220章:我的条件很简单,跟我复婚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站在二楼的天台边,凝视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真的是美轮美奂,当初她只是简单的看了一页宣传纸,却没想到实景是如此美丽精致。 哪怕是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都透着设计师的别出心裁。 这里可以一览众山下,可以看朝阳和落日,也可以看潮起和潮落,更是有郁郁葱葱的绿植,香气弥漫的鲜花,景致无可挑剔,唯一欠缺的便是一颗安详的心。 这里确实很适合养胎,但她的心情是浮躁的,这样被关在这里算什么?门口十几名保镖把守着,是把她当犯人了,还是把她当成了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 天黑前来了两名四五十左右的妇人,长得都是很精练能干的样子,一名自称沛姨,一名自称兰姐。 她们做了丰盛的晚餐,钟禾却一口也不吃,只是很平静的吩咐她们:“打电话让褚淮生来见我,若他不来,我就把自己饿死,我饿死了没关系,如果饿死了他的孩子,你问他是不是也没关系?” 褚淮生接到电话半个多钟头赶了过来,瞥一眼桌上丝毫未动过的饭菜,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到沙发对面坐下,语气凌厉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谈判。” 钟禾直言不讳的回答。 他眉头轻蹙了蹙:“谈什么?” “我不可能没有任何名分的留在这里给你生孩子,我也不会接受生完孩子后你只要孩子不要孩子妈的这个事实,我要么不生,要生就要让他(她)出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所以我的条件很简单,跟我复婚。” 褚淮生犀利的瞪着她:“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你就做好放弃这个孩子的准备。” “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谈判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 “你不会受我威胁,但是怎么办呢?孩子在我肚里,他(她)的生命是我在掌控,你纵然只手遮天,你也遮不到她(他)这里。” 钟禾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 隔天中午,褚淮生回到褚家大宅,远远的瞧见一个七尺男人蹲在烈日下,两手交叉抱在头上,一看就是在受罚。 屋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个女人趾高气扬的叫骂声:“姜常宇,你在外面给我好好的反思,今天你要是反思不好,咱俩这日子就不要过了……” 褚淮生走到受罚的男人身旁,居高临下的睥睨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前方,面无情的问了句:“离了褚茵你活不了吗?” 姜常宇抬头看了一眼,低声回应了句:“不是。” “那还不离婚干什么?一个男人如此窝囊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姜常宇继续抱头蹲地,用小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兜兜、褚褚,不能没家……” 深深的瞥他一眼,褚淮生没再说什么,迈开长腿进了宅子。 褚茵已经停止了叫骂声,脸上敷着一张面膜,手里端着一杯鲜榨果汁,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她咬着吸管抿了口果汁后,心情愉悦的说:“妈,没有了那个恶心女人在,这家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好了呢?” 梁秋吟正闭目享受着佣人的按摩,闻言扬了扬唇角:“那是自然。” 褚茵眼尖看到进来的男人,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动作有些激动,脸上的面膜纸险些掉下来:“淮生,你回来了呀?” 褚淮生看也不看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漠然道:“我回来看奶奶,跟你没关系。” 褚茵有些不高兴,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又坐回去, 片刻后,褚淮生看了老太太出来,褚茵揭了面膜纸拦住他的去路:“你对我有啥意见?我得罪你了是不是?” 褚淮生这才拿正眼瞧她:“你要惩罚你老公,彰显你身为妻子的威严,在你自己家彰显就好,不要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褚茵要被他气死了,再度拦住他的去路:“我怎么丢人现眼了,你说啊?说啊?” “男人有本事,那是你的光荣,男人窝囊废,那是你的失败,一个男人被调教成什么样,取决于一个女人的修养,别一味的只知道惩罚自己的男人,先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吧。” “褚淮生!!!” 褚茵要疯了,然而更令她气恼的还在后面,褚淮生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步伐:“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要复婚了,跟你们口中的那位恶心女人。” “什么???儿子,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褚淮生你到底发什么疯??” 身后一片混乱,当事人却置之不理的离开了。 开车刚到公司,钱进见到他便急匆匆的向他汇报:“褚总,不好了,杨旭东死了。” “死了?” 他俊眉一蹙:“怎么死的?” “匕首插到了心脏的位置,应该是他自己怕再受到残酷折磨,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那守着他的人都死了吗?我不是交代把人看好了,怎么就让他自寻短见了?” “您扔在地上的刺刀被他给捡了去,看守的人发现时,他已经刺死了自己……” 钱进这么一说,褚淮生才想起来,当时那把尖刀是被他随手给扔到了地上。 “人死了就没有线索可查了吗?既然他死了那就从他身边人查起,把他这几年跟什么人来往给我查个底朝天!” “好的褚总。” 回到办公室坐下,褚淮生越想越不对劲,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他觉得杨旭东并非是那种有勇气自杀的人,一个泼皮无赖,只要有一口气在,都一定会苟延残喘。 这么一想,他又从位子上起来,径直去了六号仓库。 第221章:都由着你,我看你能不能上天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杨旭东的尸体已经被弄走了,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清理干净,褚淮生叫来了当天守卫的几名保镖,将杨旭东死亡前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盘问了一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褚淮生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站成一排的清一色保镖。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以至于保镖们都噤若寒蝉,心里七上八下,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你们发现杨旭东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中午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匕首已经被插入了心脏,他自己的左手握着匕首。” “左手?” 褚淮生的目光又犀利了几分:“早上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早饭没吃,今早送早饭的人没过来。” “那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昨夜就已经死了,期间你们就没有人进去看过他?” 保镖们齐唰唰摇头。 “你们彼此之间熟悉吗?” 这一句奇怪的话问出,把几名保镖问迷糊了,他们面面相觑,回答不上来。 “有谁能够清楚的记得,昨夜看守的是几个人?” 站在最边上的保镖突然想起什么:“少了一个人,我记得昨晚还有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在,今天他没过来。” 褚淮生养了一个百人的保镖团,都是从各个地方选出的精英,他们彼此之间也并不熟悉,分配任务都是由队长来分配。 这个保镖一说,其他保镖突然想起来:“对了,昨晚凌晨被关押的人突然嚷着要喝水,这个有疤痕的男人进去过,不过一两分钟后就出来了。”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杨旭东的死亡并非那么简单。 一个人若不是左撇子,怎么会用左手去自杀,这明显是因为一时匆忙而忽略了细节。 从六号仓库离开后,褚淮生愤怒的叫来了钱进:“猎鹰队里出现了叛徒,马上让他们队长查查昨晚安排的哪些人,少了哪一个,如要我猜的没错,那个叛徒现在已经逃了!” 褚淮生果然猜得没错,昨夜安排的九个人,其中疤痕男,代号叫火箭的男人,失踪了。 看来杨旭东果然是知道些什么,而明显幕后指使人怕他说出来,而选择了杀人灭口。 金莎医院打来电话:“褚先生,苏莱雪小姐已经醒了,她说想见您。” 褚淮生赶到医院时,看到苏莱雪穿着病号服站在病房的窗前,她的确消瘦了很多,至少比他们在一起时瘦了很多。 “咳。” 褚淮生轻咳了一声,站在窗边的人立刻回头,黯淡的眼睛里顿时恢复了一丝神采:“淮生,你来了。”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躺着也睡不着,心里有很多烦心事……” 苏莱雪一步步朝他走来,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淮生,我始终接受不了,我被人害得如此凄惨的事实,我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自己心头闷的喘不了气。” 她确实喘不上来气,一手扶着床沿,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逐渐泛紫。 “别去想了,放松一点,深呼吸,呼吸。” 褚淮生赶紧将床头边的药给她喂了一颗。 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苏莱雪又开始哭:“淮生,怎么办?我快活不下去了,这种感觉比当初离开你还要让我痛苦百倍,我背着沉重的心理负担整整七年,却没想到只是命运给我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如今染上了这样的病,我还怎么回到你身边,我再也没有办法跟你亲密无间了……” “你不要想太多,事情发生已经发生了,再悲痛也无济于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人医好你的病。” “没有办法的,没有办法的,这是不治之症,袁晋城带我寻遍名医,也只能将病情控制,我这辈子毁了,彻底的毁了。” 苏莱雪能够接受自己做了错事而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却不能接受被人陷害而毁掉的一生。 尤其是毁掉了她最最珍贵的爱情。 她的情绪持续失控,抱着褚淮生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淮生,你不会因此嫌弃我的对不对?这不是我的错你知道的,我只是受害者,我没有背叛过你,我们还回到从前好不好?” “你先把身体养好,其它的先不要多想。” 最终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苏莱雪才安静下来。 盯着苏莱雪沉睡的容颜,褚淮生的心情同样沉重,时间果然是可怕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七年,或许他的心意不会变,而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出现…… 褚淮生去玄梧喝了很多酒,喝得酩酊大醉,他胸腔积压着一股怒火几乎快要爆炸,他发誓找到那个愚弄了他人生的人,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深夜来到御景一庭,钟禾还没有睡,闻到他一身浓郁的酒气,她神情清冷的问:“你喝酒了?” 褚淮生扯了领带坐到沙发上。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想大概不会是因为我提出要复婚而令你如此烦恼,是因为你的初恋情人苏莱雪吗?” 提到苏莱雪,确实是令他头痛不已。 褚淮生闭上眼,用力揉着太阳穴:“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们复婚。” “欠我的婚礼也要补上。” 闭目的男人睁开眼,深深的睨她一眼,重新又将眼合上:“好。” “我还要自由,保镖们守在门外可以,但不可以限制我的行动,我想去哪里都可以由我自己决定。” 褚淮生咬牙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 “怎么,怕我带球跑吗?放心吧,放着阔太太的日子不过,谁也不会傻到去当单亲妈妈辛苦的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愠怒的起身,褚淮生丢下一句:“好,什么都由着你,我看你能不能上天!” 钟禾以为他要走了,却不料他却去了洗手间,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褚淮生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钟禾已经躺到了床上,她不咸不淡的问一句:“你难道要在这里过夜吗?” “我不能在这里过夜吗?”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这不正是你希望的。” 没有多余的交流,两个人虽然同睡一张床上,却再无往日的亲密。 等到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均匀的呼吸声,钟禾这才将早已僵硬的身体慢慢转回来,借着床头淡淡的黄色光线,打量睡在身边的男人,他还是那样英俊,却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暖的爱人。 慢慢的向他挪动,她伸出自己的手臂圈住他,将头靠到他的肩上,她的眼泪滴落了起来。 其实,这是她希望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第222章:我那么爱你,你是眼瞎看不到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早上褚淮生一走,钟禾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时,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喧哗声。 她走到窗边朝外一看,是好久不见的褚家大小姐褚茵和不久之前才见过的前任婆婆梁秋吟。 看两人的架势是要进来,而门口的保镖却拦着不让,敢拦这两位,想必是受了褚淮生的命令,想必也是知道了他们即将要复婚的消息。 钟禾太清楚她们有多不待见她,从前尚且不认可,如今又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必然是更不能接受,那如今找来显而易见,是找她吵架来了。 既然知道没有好事,她便不会傻到主动去见她们,转身正要离开,被眼尖的褚茵瞧见,褚大小姐顿时肺都气炸了,失控的在大门外叉腰骂了起来:“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简直好手段啊,闹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能有办法让我弟弟娶你进门,真是人至贱则无敌,你有什么脸住在这御景一庭?你配吗?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狐狸精你给我听着,就算你使妖术迷惑了我儿子,你也休想进我褚家的门,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传进了钟禾耳里。 她冷冷的扫视了门外一眼,不甘示弱的梁秋吟也加入了辱骂她的行列,母女二人齐上阵,足足在门外骂了一个多小时,才声嘶力竭的愤怒离去…… 胃口已经尽失,钟禾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发呆。 兰姐过来安慰她:“小姐,别放在心上,这种有钱人家的婚姻都是坎坷的,只要褚先生待你是真心,你就不必在意他家人的态度,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你又不跟他家人过一辈子。” 真心? 褚淮生现在对她还有真心吗? 从昨晚留在这里过夜到今早离开,他跟她几乎没有任何亲密的互动,她不清楚他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留下来,是因为心底对她还有残留的情意,昂或只是因为孩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选择到底对不对。 复婚了就真的会开心吗?复婚了就真的会无憾吗?她爱褚淮生,跟他生儿育女,永远厮守在一起是她毕生的梦想,可是她又真的能忍受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去的如今这冷漠的局面吗? 痛心的闭上眼,她没有力气再去想。 梁秋吟跟女儿回到褚公馆,正好遇到赶来探望她的袁伶俐,袁伶俐还不知道褚淮生要跟钟禾复婚的消息,就见母女二人铁青着脸从车里下来,疑惑的询问:“伯母,褚茵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伶俐来了啊。” 梁秋吟简直难以启齿,原本以为儿子离婚了,袁伶俐嫁到褚家来有望,如今看来,这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褚茵直接脱口而出:“还不是被那狐狸精给气的!” “狐狸精?”袁小姐怔愣了两秒:“你说那个村姑?她怎么了?” “也不知她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让我弟弟起了现在要跟她复婚的念头!” 褚茵气的挠头抓耳,一边跺脚一边抓狂的往屋里走:“一想到这个事我脑子就要炸了!” 袁伶俐石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无法接受的抓住梁秋吟的手臂质问:“伯母,这是真的吗??” 她接受不了,梁秋吟又如何接受得了? 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那个假村姑再出现,头痛欲裂的安抚:“淮生是这么说了,但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三个女人分析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有什么隐情,逼得褚淮生不得不这么做。 袁伶俐当即便安排私人侦探去调查,很快调查结果传来,她的私人侦探给她传来简讯,只有四个字,却让三个女人犹如晴天霹雳——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怀的谁的种?难道是我儿子的吗?这绝不可能!!!” 梁秋吟差点又情绪激动的晕过去。 褚茵则大呼这是阴谋:“那个女人既然能冒充别人嫁到我们家,肯定就有办法再编个孩子出来,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如今黔驴技穷,居然想到拿孩子来做文章!!” 袁伶俐从看到信息后就脸色惨白,沉默到几乎失语。 浑浑噩噩的从褚家离开,回到自己家,她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袁伶俐,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她开始疯狂的在屋里砸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个贱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不是明明离婚了吗?不是欺骗你了吗?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佣人都拦不住她,袁大千夫妇以及袁晋城又不在。 “就那么缺女人吗?缺女人可以找我啊?我也可以帮你生孩子,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女人!!” 袁伶俐砸了一只椭圆形的古董瓶,巨大的声响吓得佣人们发出阵阵尖叫。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宁愿选择一个把你当猴耍的女人也不要我…我那么爱你,你是眼瞎了看不到吗…她只是个骗子啊,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虚伪,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喜欢她什么……” 癫狂过后的袁伶俐,又开始撕心肺裂的痛哭。 没有人再敢上前劝阻她,哭了很久后,她渐渐平静下来,一双呆滞的目光突然间充满了仇恨,抓起一只古董瓶的碎片,她狠狠攥到手心:“想复婚是吗?做梦去吧!” 鲜红的血很快在地板上晕染出一道狰狞的印记。 苏莱雪病情逐渐稳定后,被褚淮生安排到了VIP疗养病房,不仅如此,他还联系了国外一批专门攻克艾滋病的专家,在月底之前,会过来替苏莱雪做一个全面系统性的会诊。 苏莱雪正沉浸在她和褚淮生即将要复合的喜悦中,病房的门被冷不丁推开,蓦然见到进来的人,苏莱雪一双美目突然间寒光四射,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如常:“你来干什么?” “莱雪姐姐,好久不见了,干嘛这么一副冷漠的口吻对我说话?你不跟我哥关系很好吗?你要爱乌及乌呀。” 第223章:娶个混黑的老婆,让家门蒙羞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跟你哥关系好不代表跟你关系好,有事就说,没事出去。” 袁伶俐对她拒人于千里的态度毫不介意,反正她也习惯了淮生哥身边所有的女人都跟她敌视的局面,她不以为然的瞄了眼自己新做的指甲油:“怎么,还记恨当年我让淮生哥看到那些照片的事么?这事可不怨我呀,要怨就怨你自己行为不检。” “我是被人陷害的!” 苏莱雪情绪失控的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我再说一遍,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 袁伶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态度,她缓缓扯掉苏莱雪激动的双手,“被陷害又怎么样?不被陷害又怎么样?反正你跟淮生哥再也复合不了是铁定的事实。” “我们复合不了吗?我们复合不了你就有机会了是吗?袁伶俐你做白日梦吧,你永远都是我苏莱雪的手下败将,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苏莱雪环顾了一圈自己的病房:“我是被谁安置在这里的?我跟淮生的感情又岂是你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可以理解的?你太不了解他了,他从前恨我是因为误会了我,现在误会解除自然是原谅我,我们不但会复合,还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你等着瞧吧!” “呵呵呵。” 袁伶俐听完后仰天大笑:“可笑啊,真可笑。” “你笑什么?” 苏莱雪咬牙切齿。 “当然是笑你自欺欺人了,苏莱雪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回避,你讲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苏莱雪当然知道她指谁。 袁伶俐向她走近两步:“你忘记一个叫钟禾的女人了吗?没错,我是没法跟你抗衡,可她却不是哦。” “他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又怎么样?分手可以复合,离婚就不能复婚吗?”袁伶俐也环顾了一圈病房:“淮生哥把你安顿在这里你就心生幻想了?呵,那你知不知道他把他的前妻安顿在御景一庭呢?那可是星海首屈一指的毫宅,是特地为那个女人购买的。” 苏莱雪的脸色逐渐没了血色,袁伶俐心中冷笑,口中继续道:“说我不了解他,那你又了解多少呢?你在这里幻想你们会复合,永远在一起,人家却马上就要复婚了,不但要复婚,两个人马上就要升级当父母了,说我做梦,到底我俩谁做梦呢?” 苏莱雪的眼神一瞬间陷入空前绝后的空洞,身体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看到她这副模样,袁伶俐得意极了,她能理解苏莱雪的心情,因为在得知淮生哥要跟那个女人复婚,并且两人已经有了孩子的消息后,她也是同样的痛苦。 她有一种发泄后的快感,她觉得终于不用她一个人来承受这份痛苦特别痛快,又向前走近两步,离苏莱雪只有一指距离时,她贴在她耳边又补充了最后一句,却也是能将一个人彻底摧毁的语言,至少对于苏莱雪而言,是这样的。 “别在这里添乱了,你一个艾滋病患者,永远都不可能替我淮生哥生孩子,你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如何幸福好了。” 砰—— 在袁伶俐踏出病房的同时,苏莱雪昏倒在地上。 褚淮生正在专注审核一堆文件时,办公室的门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不经意抬头见到进来的人是父亲,他稍稍有些意外,自从退居二线后,每年除了董事会,父亲基本不会来公司。 “爸,有事?” 他站了起来。 褚万洲面色凝重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忙吗?如果不忙的话,我们来谈谈。” 其实不用猜,褚淮生也知道父亲要谈什么。 “听说你跟那个女骗子要复婚了吗?” “恩。” “为什么?” “没有原因。” 褚淮生没有将钟禾怀孕的事说出来,因为以他对家人的了解,如果让孩子成为他要复婚的理由,这个孩子将会命运多舛。 “没有原因?没有原因你让一个耍了我们全家,身份背景都极其复杂的人重新进我们家的门?你把婚姻当什么,儿戏吗?” “她会一直住在御景一庭,不会再住进老宅。” “那别人就不知道了吗?听说你还要跟她举办婚礼,你这是要昭告天下了,到时候别人要怎么评价我们?” “别人要怎么评价是别人的事,我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评价。” “你这是忤逆!” “我知道你们不待见她,但我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请让我自己做主。” “是因为她怀孕的原因吗?” 褚淮生愣了一下。 “你就确定这不是她的又一重阴谋?她来历不明,身份不明,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让她再靠近?又怎么能相信她怀孕的真假?即便是真的,你又如何能确定这孩子一定是你的?淮生啊,你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唯独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了……” “我再重申一次,我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请让我自己做主。” 谈话不欢而散,其实从褚万洲决定找儿子谈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谈话不抱多少希望,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更有主见,决定的事情也更不容易改变,纵然心里十分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晚上褚淮生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老太太要见他。 看来又是因为他要复婚的事情,赶到家里时,发现客厅里坐了一堆的人,连许久不见的小叔都出动了。 “奶奶,找我什么事?” 他径直走向老太太,故意忽略两个姑姑家包括褚茵的存在。 “我听说你要跟小禾复婚了?” 老太太的神情倒是比他想象的平静,事实上,从知道钟禾欺骗了她并且导致真正的花花被谋害了后,她就病了很长时间,褚淮生一度觉得,她再也不会原谅那个女人了。 “是的。” “她怀孕了?” “恩。” “你心里能接受她欺骗你的事?” 褚淮生还未回答,三姑六婆已经齐上阵,褚万媞最是激动:“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她看看她把我们害得有多惨?我们家甄惜,那么听话一个孩子,就因为我骂了那个女人几句,居然跑到了挪威,打死也不肯回来!” “是啊淮生,你不要冲动,那个女人背景不堪,我们褚家家世清白,你执意娶一个混黑的老婆,这是要让家门蒙羞啊!” 第224章:愿为了我孙子的幸福,再赌一次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儿子离开,你要做的是自我反省,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褚淮生反驳褚万媞,顺便也提醒了一下褚万妮:“你有时间管我的闲事,不妨也自我反省一下,免得将来罗欢走上跟甄惜一样的路。” “你……” 两个姑姑好心奉劝,却没想到反被他奚落一通,两人都气的跟母亲告起了状:“妈,你看看淮生真的是越来越不把我俩这姑姑放在眼里了!” “岂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简直也不把您放在眼里,他难道不知道您的那位好姐妹……” 两人状还没告完,被老太太厉声打断:“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们两个要是不能保持安静,就给我滚回家去!” 梁秋吟在一旁急得手心冒汗,却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插话,平日里与两位姑子各种不对眼,今天却是充满了感激,因为唯独在这个妖女的事情上,她们三人能保持意见统一。 “凉安,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太太跟褚凉安说话的语气跟两个女儿截然不同,褚凉安微笑着恭敬回答:“淮生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相信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不便干涉太多。” 褚凉安此话一出,除了老太太和当事人,几乎惹怒了一家人。 梁秋吟敢怒不敢言。 “淮生,我们也不想干涉你的私事,但这件事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毕竟一旦婚礼举行,等于昭告了天下你结婚了,你成家事小,但你结婚事大,毕竟身为驰越的首席执行官,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集团的命运,那位黑道女杀手背景如此复杂,舆论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褚万媞的老公甄原鸿今天也过来了,就像他说的那样,褚淮生一个人成家事小,但关乎到集团的利益事就大了,他是董事会的成员,自然也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褚淮生听着这些话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冷眼又扫向罗永东:“大姑夫已经发表意见了,小姑夫不跟着说两句吗?” 罗永东轻咳了一声:“我也是觉得应该慎重。” “各位的意见我都听到了,但是很抱歉,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并不打算再慎重考虑,因为就像小叔说的一样,我的任何决定都有我自己的考量,我决定跟谁结婚或者离婚都由我自己说了算,我的婚姻不是利益,没必要拿来大做文章。” “都由你说了算,那你奶奶也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吗?” 褚万洲愠怒的斥责了一声,转头将视频睨向母亲:“妈,您表个态吧,这件事您最有发言的权利。” 老太太沉默了许久,才面色凝重的表态:“就听淮生的吧。” 此言一出,梁秋吟终于按捺不住了,焦虑的奔向婆婆:“妈,怎么能听淮生的呢?你忘了那个女杀手把你好姐妹的孙女给灭口的事了吗?这样狠毒的一个人,不能再让她进我们家门啊,不然的话指不定她下次……” “杀了你吗?” 老太太面无表情打断,随即冷哼一声:“也对,你对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梁秋吟憋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妈,您怎么……” 褚万洲也是颇为忧虑,原本以为母亲会执意反对,却不料她居然同意了。 “还怀着孩子呢?你们想怎么样?把大人犯的错迁怒到孩子身上吗?” “孩子……” 梁秋吟刚想说孩子哪个女人都能生,不一定非要那个妖女来生,被老公及时阻拦了。 褚万洲太清楚母亲听了这样的话必然会勃然大怒,尤其上次两人罚跪祠堂的事,老婆忘了他可没忘。 褚茵见事情已无反转的余地,恼怒的起身道:“看来这个家以后我也不用回来了,省得给自己找气受!” 她扭着腰离开,走了两步冲正在逗孩子玩的老公咆哮:“还不把孩子抱着走,准备留在这里过年吗?!” 姜常宇吓得赶紧牵抱起两个孩子跟了过去。 客厅里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只剩下老太太和孙子两人时,老太太长吁了一口气:“淮生呐,刚才我支持了你,但现在就我们两人时,奶奶还是想语重心长的跟你说一句,复婚的事,切记要想清楚,毕竟她的身份背景确实复杂,你不能只是因为孩子要跟她复婚,倘若没有感情了,留她在身边对你们彼此都是一种伤害。” 褚淮生盯着地面,坚毅的唇角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复婚了你们就住外面吧,家里这形势你也看到了,她要住进来,指不定有多少麻烦等着她。” “恩。” 褚淮生认真的打量面前的老人,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伤感:“奶奶,您不恨她吗?” 老太太慢慢垂下自己苍老的眼睑:“要说不怨那是假话,但我更愿意相信她也是被逼无奈,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短暂的时间,但奶奶看了一辈子的人,应该是不会看错的,她是个本质不坏的姑娘,我愿意为了我孙子的幸福,再赌一次。” 褚淮生不知道如果今天钟禾在这里,听了这样的话会不会感动,至少他感动了,抓起老太太的手,他轻抚着那些岁月的痕迹,轻声道:“是的,她很不容易,也受过很多苦。” 钟禾从外面进来,赫然发现褚淮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光影将他的侧影照得十分刚毅俊朗,唯独眉宇之间,那一份阴郁极不协调。 他这样拥有全世界的人不该有这样的忧虑。 听到脚步声,褚淮生睁开假寐的双眼,淡淡的扫她一眼:“去哪了?” “散了会步。” 他不再说什么,将面前茶几上的一份文件递给她:“把这个签了。” 虽然明知道不是离婚协议,但钟禾还是没有勇气接过,因为这样的场景跟当初让她签离婚协议太像了。 她一时踌躇,褚淮生没好气:“又不是卖身契,你犹豫什么?” 第225章:我离婚没瘾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慢吞吞的接过,她扫了一眼文件上的文字,其实是一份协议,第一条清楚的写着,如果要复婚,必须要与过去的人断个干净,从今往后,决不可再涉黑。 这个她当然没有意见,为了她孩子未来的人生着想。 第二条,不可再撒谎,无论是不是善意的谎言。 这个她想想问题也不大,反正身份被揭穿,她也没什么好再欺瞒他的了。 第三条,婚后不可与任何异性有过多接触。 蓦然看到这一条,钟禾停顿了两秒,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而后抬起头,意味深长的问了句:“这份协议对你也有效吗?” 褚淮生与她深深对视了一眼,起身缓步向她走过来:“你要弄清楚甲方乙方,现在我是甲方,你是乙方。” “所以这份协议就是用来约束我的了?” “复婚是你提的,自由是你要的,我都答应了,我不能提一两个要求吗?” 钟禾又看了一眼协议:“可以。” 随即弯下腰签字,签完才问他:“如果触犯了协议的某一条会怎样?” “不怎么样。” “不可能不怎么样,那你让我签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触犯了协议的某一条,你就会被打入冷宫,以后再也看不到孩子。” 褚淮生以为她听了这样的话一定会当场翻脸,岂料她非但没翻脸,还莫名其妙的笑了。 “你笑什么?” “我以为你只要孩子不要我,生完孩子就会赶我走,看来并非如此啊。” “你不是都提出复婚了?” 褚淮生对她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 “复婚可以再离婚,对于你们这样只手遮天的人来说,办这种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 没好气瞥她一眼,他负手而立离去前丢下一句:“我离婚没瘾。” “今晚不留在这里过夜了吗?” 在他快要踏出门槛时,钟禾依依不舍的喊出一句。 “现在留在这里过夜是非法同居。” “那明天陪我去医院产检可以吗?” 门口的人停顿了一秒,没有回头的应了一个字:“好。” 钟禾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了,好像自从她和褚淮生闹崩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今晚她的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她看到了曙光,她能够感觉到褚淮生对她的敌意已经减少了许多,虽然他嘴上还是有些负气,但逐渐向她靠近的心意已经越来越明显。 早上刚吃完早饭,褚淮生的车就已经到了,钱进将车开到金莎皇家医院,下车前,钟禾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褚淮生只是送她过来,还是会陪着她一起进去。 当他下车的那一刻,她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这是钟禾第一次到医院正式产检,做了B超孩子已经有胎心胎芽,当听到孩子心跳的那一瞬间,她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赶忙掏出手机,央求医生说:“能不能再帮我听一下孩子的心跳?” 医生又听了一遍,她拿手机录了下来。 医生问她:“为什么要录下来?” “我想等会出去放给孩子的爸爸听听,我自己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听听,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孩子的心跳声,我要永远的记录下来。” 医生冲她笑了笑。 B超单打印出来,她弯着唇角走出B超室,外面褚淮生正在等她,这是单独为他们开放的B超间,外面没有多余的人在,褚淮生原本也是可以进去的,但钟禾说他进去她会紧张,他便留在了外面。 “看看我们的孩子。” 她激动的将单子递过去,指着上面一团小小的黑影道:“这个就是他(她)。” 褚淮生接过单子一看,尽管想要保持淡定,但唇角还是忍不住扬了上去。 看到他唇角上扬,钟禾别提有多开心,忙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还录了他(她)的心跳声,我放给你听。” 手机刚摸到手里,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呼唤:“淮生……” 钟禾解锁的手指僵住,木然抬头,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也是最害怕见到的人。 苏莱雪穿着金莎医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站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前方,钟禾都还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听砰的一声,苏莱雪昏倒在地上。 “莱雪!” 随着B超单的飘落,她看到一抹飞奔的身影,奔向倒在地上的人。 钟禾懵了,她完全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她呆呆的望着飘落在自己脚边的B超单,再抬头看看抱着苏莱雪飞奔离去的身影,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忍着没有晕厥。 她要是晕了,躺在地上的就不止只有她的孩子了…… 痛心的弯下腰,她将B超单捡起来,到底是紧张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钟禾觉得自己的心痛到了简直快要不能呼吸。 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突然很不想接他电话,但又不敢任性,这份她祈求来的爱情,终究是令她太过卑微。 电话接通了,她不说话,电话里的人问:“你人呢?” “出来了。” 她原本以为会等到我去找你这样的话,却再次失望了:“我让钱进先送你回去。” “你呢?” 她冷冷问。 “我暂时走不开。” 钟禾忍着撕心肺裂的痛楚:“褚淮生,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来的初衷是什么了?” 电话里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我回去跟你解释。” 钟禾呆坐了一整天,直到傍晚,褚淮生才姗姗来迟。 他来时钟禾正站在天台上,两手握着围栏,面朝着前方的大海,一头长发被海风吹的四散飞扬。 “怎么不多陪陪你的初恋,这么早就过来了。” 漫不经心扫他一眼,她讽刺质问。 褚淮生沉默的盯着海面望了许久,才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其实苏莱雪,她也很不容易。” “当年为了执意跟我回国,她不惜跟自己的父母决裂,导致她母亲为了追赶她时出了车祸,她父亲为此与她解除了父女关系,扬言至死也不会原谅她。” 褚淮生说到这里,眉宇间的阴郁加重:“她跟着我若是幸福了还好,可现实是非但没幸福,还把一生给毁了。” 第226章:你跟苏莱雪会复合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听不懂他话里什么意思:“那不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吗?” “一度我也是这么认为,直到前不久,真相才浮出水面,苏莱雪背叛我的事另有隐情,是有人布下了惊天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拆散我们。” 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钟禾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我原本以为是她毁了我们的爱情,却原来并不是,事实是我毁了她。” 褚淮生没有对她隐瞒,将所有的细节一五一十的向她坦白,钟禾听完,陷入了震惊的沉默…… 苏莱雪没有背叛褚淮生,其实她并不意外,虽然两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仅是那一面之缘,凭着女人的直觉,也让钟禾笃定的认为,她不会做对不起褚淮生的事。 她想过苏莱雪背叛可能另有隐情,却没想到是这样的隐情,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来看,这代价着实过于悲惨。 被人为恶意的注射艾滋病毒,这是多么惨烈的经历?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钟禾突然就释怀了白天受的那些委屈,与她的经历相比,苏莱雪确实更令人同情,那么耀眼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却因为着了恶人的道,把一生给毁了,她纵然铁石心肠,也不能不怜悯。 她一个陌生人都如此的感到痛心,那么身为苏莱雪曾经的爱人,背负了这么多年被背叛的耻辱的包袱,到头来却发现只是误会一场,褚淮生,应该是更心痛的吧…… 这么一想,钟禾反过来安慰他:“你也不必自责,毕竟害你的人不是她。” 秋风中伫立的男人颓废的冷嗤了一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确实不是我直接害了她,但我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将她带到星海,她就不会遭遇到这些,她原本可以过着无忧无虑幸福的生活,只是因为选择跟了我,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间接的害了她。” “那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原因,会不会是她得罪了什么人?” 钟禾话一落音,就意识到自己的言论有多么荒谬,就像褚淮生说的,苏莱雪只是跟着他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她能有什么仇人?反观褚淮生,初入商场便是雷霆手段,一路披荆斩棘将驰越集团打造成了无人能敌的强大的商业帝国,这期间必然是树敌无数,联想到自己当初替他挡的那一刀,那么苏莱雪当时身为他最亲密的爱人,被殃及鱼池也并非不无可能了。 然而她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忽尔她想到一个人,想到自己曾经也被威胁着离开褚淮生,想到那个地狱召魂者,一度令她抓狂不已,会不会七年前的阴谋,正是他所为? 尽管曾经受他所迫,钟禾险些做了迫害褚淮生的行为,幸好她及时悬崖勒马,才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以前是怕身份曝光才不敢坦白,但今非昔比,如今在他面前,她已是一个透明人,再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便也不怕再被他知道,于是她脱口而出:“我有一个怀疑对象。” 褚淮生蓦然睨向她。 钟禾将自己当初遭受威胁的经历如数告知,包括地狱召魂者要她修改他电脑中法学公式的那一段,褚淮生听完,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身边什么时候潜伏着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敌人,我竟然完全不自知。” “听完我的描述,你有没有能对上号的人物?” “据我了解,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 “罗永东?” 褚淮生讥讽冷笑:“他绝对没有这样的能耐。” “你不要低估了一个人的力量。” “我不会低估一个人的力量,但我也不会高估任何人,根据你描述的这个地狱召魂者威胁的行径来看,他的目的明显只有一个,他不想让我好过。罗永东也许有野心,但他的眼光绝对不会只放在这些男女感情的纠纷上。” 钟禾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如果莱雪之事也是他一手策划,那么能在我身边潜伏这么多年,可见此人深不可测,想要一时半会把他揪出来,绝非易事。” “好在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有了防备之心,以后他再想作妖,也就非易事了。” 褚淮生当即打了通电话,待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马上给我查一个网名叫地狱召魂者的人所有的信息。” 吩咐完毕,他将头转向身边的女人:“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是吗?给他发个信息看看。” 钟禾翻出那个黑色骷髅头头像,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在吗?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屏幕立刻弹出一个提示:X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他把我删了。” 初秋的夜还不是很凉,但钟禾却感到不寒而栗,这个人真的不像是一个活人,从他的行径来看,更像一个魔鬼,像是预知到什么一样,他居然把她删除了。 “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钟禾想不起来,但他联系她的内容她却记得很清楚:“我忘了哪天,我只记得他说,会有更大的好戏在后面。” “更大的好戏?” “哦不对,他最后一次联系我,是让我修改你电脑中的化学公式。” “能知道我电脑中隐藏了什么文件的人,那看来就是熟识之人。” 褚淮生的目光变得狠戾起来:“我倒是要看一看,这个人是我身边哪个三头六臂的能人!” 谈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钟禾咬着嘴唇心事重重,其实比起地狱召魂者,她更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你跟苏莱雪会复合吗?” 第227章:终于见识到女人吃起醋来多可怕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尽管知道此时此刻问出这样的问题不合适,但她还是没忍住,她可以体谅她,但不代表不计较。 “要复合我还会同意跟你复婚吗?” 褚淮生捏了捏眉心,他今天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安顿好苏莱雪,便是连续召开了几场重要会议,然后又是面见从德国来的几位重要客户,真的是一分钟也没有闲着。 这一会又知道了身边潜藏着一位隐形的强大敌人,更是令他头痛不已。 “如果我没有怀孕,你会怎么选择呢?” 钟禾的心开始痛起来,一想到褚淮生很大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抉择,她就要疯了。 “没有那么多如果。” 颇是不悦的丢下这句话,褚淮生转身离开了天台。 他是天蝎座的男人,天生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对于欺骗自己的人也是很难释怀,纵然在了解了钟禾的过去后,尽了最大的可能去体谅她,但要他彻底放下心中的成见,回到从前热恋的状态中,还是比较困难。 钟禾的心沉到了谷底,在她看来,褚淮生并非是还未消除心中的芥蒂,而是就像她说的那样,是因为她怀了孩子,他才不得已而为之。 他说不出比起苏莱雪,我现在更爱的人是你这样的话,同样说不出我是因为你怀了孩子才不得已跟你复婚,所以就说了句含糊其辞的话,轻飘飘的敷衍了过去。 楼下有车子启动的声音,她知道他走了,收起凌乱的心情,她回到卧室开始给他发信息—— 【褚淮生,我知道你动摇了,从前不知道苏莱雪被设计的真相,或许你没想过跟她复合,但如今你知道她是一个受害者后,你的愧疚,怜悯以及心中从未熄灭的对她的爱,让你犹豫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间怀孕,你是决计不会跟我复婚的对吗?也对,一边是深爱多年的前女友,一边是将你骗得团团转的女骗子,换了谁都不会原谅,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勉强你,更不想复婚后,每天面对的都是让我痛苦不堪的三角关系,我收回复婚的话,孩子我会生下来,就住在山上的民宿,你想看他(她),随时可以过去,我们之间也就不必再纠缠了,孩子如今是我们唯一牵扯的纽带,解开这根纽带的束缚,你想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再有人牵绊你。” 信息发出后,钟禾倒在了床上,目光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上闪耀着华丽光芒的吊灯,她承认发出去的内容都是她口是心非的话,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想他们复合,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苏莱雪那样的境况,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大约都不会抛弃不管吧?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坚固的感情基础,钟禾真的不想强迫褚淮生跟她复婚后,晚上躺在她的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别人。 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半夜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果然看到了他的回复:“我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是什么意思呢?是不同意跟苏莱雪复合,还是不同意跟她复婚,还是不同意她带着孩子搬到山上去住? 钟禾真的觉得心累,为他这一句又一句令人琢磨不透的话。 早上钟禾顶着一对黑眼圈正有气无力的吃早饭时,沛姨冷不丁说一句:“先生昨夜走了,为何又回来了?回来了为何又走了?”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钟禾脑子浑浑噩噩的,被这绕口令一样的话绕的云里雾里,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粥,她意兴阑珊回应:“他昨晚十点就走了。” “可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不又回来了吗?” “咳——咳——” 钟禾一口粥呛住,抬起头诧异的确认:“你是说他昨晚十一点多又回来了一次?” 沛姨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 钟禾彻底凌乱了,她仔细回想昨夜,自己发完信息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身上盖了条毯子,还以为是沛姨或者兰姐进来帮她盖的,却原来不是啊…… 她赶忙又拿起桌边的手机翻出昨夜他回复的短信,回复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分,那按照沛姨说的时间点,这条信息很大可能就是他当着她面回复的,只不过那时候她睡着了而已。 真是越来越令人琢磨不透了,钟禾当即又给他发去一条信息:“你不同意什么?” 等了十来分钟,等到褚淮生的回复:“不同意你收回复婚的话。” 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无可否认,这是一句令她心潮澎湃的话:“为什么?” 激动的盯着屏幕,她等着他真情流露,然而很快她的希望又破灭了,褚淮生的回复是:“你想复婚就复婚,毁婚就毁婚,你把我当什么了?结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婚礼也正在筹办,你一句轻飘飘的话,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为了颜面就要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吗?你能适应得了睡在一个人身边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的无趣生活吗?” 褚淮生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简直是忍着洪荒之力才没有把手机给砸了,他也终于见识到了女人吃起醋来有多可怕,但他向来不是喜欢解释自己的人,索性也就不再回了。 金莎医院打来电话,说苏莱雪一天不吃不喝,把自己反锁在病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入。 褚淮生赶到医院时,病房前围了一堆医生护士,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他让他们都离开,然后轻轻叩响房门:“莱雪,开门,是我。”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人满脸泪痕,褚淮生的心被狠狠鸷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你真的要复婚了吗?” 苏莱雪痛苦的捂着脸哭,没有人知道褚淮生要复婚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在知道自己遭遇了那样悲惨的人生悲剧后,她一度痛不欲生,而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希望便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说一定会治好她,她以为他那样强烈的心愿,是为了等她康复后跟她复合,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复婚的消息。 “是的。” 尽管知道这样的回复对苏莱雪来说有多么残忍,但褚淮生没办法欺瞒她。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跟我复合?” 第228章:你没有嫌弃我,吻我证明给我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盯着苏莱雪憔悴的容颜,回想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20岁的少女,脸上洋溢着青春明媚的笑,跟当时死气沉沉的自己真是鲜明的对比,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位异性心动,然而现在,时过境迁,他只能痛心又认真的告知:“莱雪,有些感情过去就过去了。” 苏莱雪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 她所有的幻想幻灭。 她不敢置信的往后倒退:“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请最好的医生给我看病,明明就是对我还有情,你就是想把我治好了跟我破镜重圆不是吗?” “我有义务这样做。” “不,那不是义务,那就是爱,你心里明明一直是爱我的……” 苏莱雪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痛哭起来,褚淮生走过去安慰她:“莱雪,现在对你而言,感情不是最重要的,把自己的病治好,才是重中之重。” 苏莱雪突然想到什么,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对,你不想跟我复合不是因为不爱我了,是因为我的病,我患了这种令人忌讳的病,你嫌弃我了对不对?” “我没有嫌弃你。” “那你吻我,你没有嫌弃我,你吻我证明给我看……” 褚淮生立着不动。 苏莱雪却已经癫狂了:“我有吃药,我不会把病传染给你的,你吻我呀!” 男人始终没有向她靠近一步。 希望彻底破碎,苏莱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一点一点灰飞烟灭:“还说不是嫌弃,你明明就是嫌弃我了,你嫌弃我是一个艾滋病患者,你不肯吻我就是嫌弃我……” 褚淮生长吁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道:“莱雪,我真的没有嫌弃你,我只是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心里…”他停顿了一下,还是把那句最残忍的话说了出来:“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苏莱雪头痛欲裂,那句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像刀子一样凌迟在她身上,她被捅的血肉模糊,哭着哭着,她突然大笑起来。 “淮生,你选择了她不就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吗?因为我苏莱雪不能替你传宗接代了,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以前也是可以的,我父母不同意我回国,我义无反顾跟着你走的时候,我是一个完整无缺的人,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责任,你现在看我身患重病,你就不要我了,你这是始乱终弃,懂吗?” 褚淮生眉宇间布满了悲戚之色,他承认苏莱雪说得没错,确实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不会对她不管不问,但也仅限于此,他给不了她曾经那分炽热的情感了。 “莱雪,没有人会在原地至死不渝,我情感转移的原因真的不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而你又身患重病,我憎恨了你六年,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放下那份爱才会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恨,直到你归来的那一天我才明白,我无法释怀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你的不辞而别,让我有一种无法宣泄的背叛感,当你回来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我比自己想象的平静,那时我也才明白,在我心里,这份感情早就已经放下了。” “我若没有放下这份感情,当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不会放你走,而你走了我也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这次早就得知了你又归来的消息,我也没有任何想要寻找你的心思,这足以证明,我……” “不要说了!!” 苏莱雪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她的情绪起伏太大,护士赶紧过来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她才慢慢陷入昏睡。 褚淮生呆了很久才离开医院。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傍晚时分,医院再度传来噩耗,苏莱雪自杀了…… 褚淮生十万火急的赶去医院,苏莱雪已经被送去了抢救室,抢救室门前一路滴下来的血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一名护士给他送来一张照片,告诉他这是在苏莱雪的枕头下面发现的。 照片是两人的合影,在法国埃菲尔铁塔下面,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当时两人还很年轻,多少有些稚气未脱,他们笑得很灿烂,感情也很浓烈。 缓缓的将照片翻过来,在照片的背后,看到了这样一行字:“如果你知道跟我说出那些残忍的话后,会永远的失去我,那些话,你还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吗? 钟禾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她从傍晚的时候就离开了御景一庭,看到一家面馆,她走了进去。 等面的空档,她拿出手机,翻出和褚淮生的微信聊天界面,早上发出的一条微信他后来没再回复,二个小时前发出的一条,他也没有回复。 “晚上过来吃饭吗?” 这是她发的信息,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便出门了。 其实她也并不是想让褚淮生过来陪她吃饭,她知道他现在心有芥蒂,勉强过来跟她一起用餐心情也不会很愉快,只不过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罢了。 老板将面端上来,她将手机摄像头打开,对准自己拍了一张自拍照,随后发到朋友圈上,配文只有四个字:岁岁长安。 吃完面继续在街上闲逛,眼看着天快黑了,她准备打车回去。 “钟禾。” 身后突然有人唤她,狐疑的转身,诧异的发现,喊她的人居然是袁晋城。 钟禾有些意外,迟钝了两秒才开口:“这么巧?” “不巧。” “恩?” “我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恩??” 钟禾彻底糊涂了,视线不经意往他手上一扫,发现他手里居然拎着一个蛋糕。 “你这是……” “来陪你过生日。” 钟禾恍然想到先前自己发的朋友圈,一定是被他看到了,她心里没来由生出一股酸楚,袁晋城都看到了,那褚淮生呢?为什么他就没有看到? 第229章:心像冰淇淋一样融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苦涩的笑笑:“你这太客气了。” 袁晋城向她走近几步:“没关系,我刚好在附近,权当是替我母亲上次的无礼向你赔礼道歉。” “不用不用,上次……” “好了,我买都买了,难道要我扔了吗?” 袁晋城环顾一圈:“那边有个公园,我们到那边吃蛋糕。” 钟禾还想婉拒,他已经先她一步过去了。 天已经微黑,公园里的人逐渐减少,袁晋城找了个凉亭,将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一边插蜡烛一边朝伫在凉亭外面的寿星喊:“快过来吹蜡烛许愿啊,傻愣在那干什么?” 钟禾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不该是袁晋城做的事,袁晋城是何等心思细腻的人,一眼就猜到了她的顾虑。 “其实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到你无父无母,身世可怜,再反观我妹妹袁伶俐,每次过生日都兴师动众,铺张浪费,你们年岁相仿,却有着天壤地别的处境,对你多一些怜悯罢了。” 钟禾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些酸楚也有些感动,小步踏进凉亭。 袁晋城点亮了蜡烛:“许愿吧。” “不用了吧……” “生活要有仪式感。” 钟禾闭上眼,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 她一口气将蜡烛吹灭,袁晋城一边切蛋糕一边抱歉地说:“看到你的朋友圈我临时订的蛋糕,时间比较匆忙蛋糕做的也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你能替我庆祝生日,我已经非常开心,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 袁晋城闻言抬头看她一眼:“你果然跟我妹妹有着极大的区别,这要是我妹妹过生日,我拿这么个蛋糕给她,她铁定直接糊我脸上。” 钟禾噗嗤笑出声,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她接过袁晋城手里的蛋糕,舀了一口到嘴里:“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 袁晋城诧异的凝视她,难以理解一个人活了二十多年,却是第一次过生日,虽然他知道钟禾是个孤儿,但总归会有朋友吧。 “我以前不想过生日的原因,是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觉得自己就是来遭难的,从来都没有感到幸福过,因为是个多余的人,所以觉得这一天也不值得庆祝,直到现在我才转变了观念。” “是褚淮生让你转变了观念?” 钟禾小口吃着蛋糕,她不否认有这个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在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 她觉得幸好这个世上有一个她,才能神奇的创造另一个她(他)。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听上次在医院里录的宝宝心跳的声音,每次听到那个声音,心就会像冰淇淋一样被融化。 “听说你们要复婚了,他人呢?为什么今天这样的日子不陪着你,却让你一个人在路边吃着十元一碗的长寿面?” “可能在忙吧,他一直很忙。” 两人都不再说话,亭子外静悄悄的,偶尔一阵风吹过,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声音。 “你要不嫌弃的话,以后就把我当自己的哥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反正我有一个妹妹,也不介意多一个。” “好。” 钟禾没有再推辞,可能在潜意识里,她真的对家人很渴求,想着既然没有父母,有个哥哥也不错。 “蛋糕吃完我送你回去。” 钟禾刚想说好,只听砰的一声,袁晋城闷哼一声,一只手搭到了肩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钟禾完全反应不及,她脸色煞白的冲到袁晋城身旁:“你怎么样了?” 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她太清楚刚才那一声巨响是什么声音,是有人开枪的声音,而射中的对象是袁晋城。 “我中枪了。”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袁晋城脸色逐渐失去血色,他忍着巨痛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的事,送我到前面那个万湖酒店,那是我朋友开的,他会替我保密。” 钟禾见他整个后背都被血浸湿了,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搀扶着他去了公园对面的万湖酒店。 路上袁晋城打了通电话,到酒店后经理直接将他带到一间豪华套房,很快又过来一名私人医生,替袁晋城取了子弹,所幸子弹只是射中肩膀,并未伤及心脏,因此没有生命危险。 私人医生离开后,钟禾焦虑的问:“你为什么不肯去医院?” “今天晚上我父亲正在洽谈一场重要的合作,这个人现在袭击我,目的就是想分散我父亲的注意力,破坏这场合作,我若去了医院,不正好着了他的道。” “你知道袭击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但这种惯用的手段,总归是生意场上的人。” 袁晋城麻药过后伤口很疼:“袁家的回归,对星海城乃至全国的商界来说,在很大程度上威胁了许多人的利益。” “也包括褚家吗?” 袁晋城颓废的扯了扯唇角:“包括褚家,但不包括褚淮生,他从来就是个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的人,何况以他的实力,我们也威胁不到他。” “那要通知你母亲和你妹妹吗?” 钟禾话一出口,就看到袁晋城眼神黯淡了下来,他轻轻摇摇头:“不用了。” “那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通知一个过来?” 她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晚上没有人守着,一个人肯定是不行。 “不必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回去吧,抱歉不能送你了,我帮你叫辆车。” 袁晋城支撑着要拿手机帮她叫车,钟禾赶紧阻拦:“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叫,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睡着我就走。” 袁晋城渐渐陷入半昏迷状态,可能是伤口过痛,他额头渗出了许多大颗的汗珠,钟禾拿毛巾替他擦拭的时候,发现他额头滚烫,她一时感到束手无策。 也不能通知他家人,也不能送他去医院,无奈之下,钟禾去酒店大厅要了些冰块,裹在毛巾里,敷在袁晋城头上,替他物理降温。 “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 袁晋城浑浑噩噩的呓语,钟禾呆住了,难道袁晋城也曾经和她有过同样的经历,被惩罚性的关起来? 不可能! 她认为这绝不可能,身为豪门世家唯一的男丁,她相信袁晋城不会有这样的待遇,除非他不是袁家亲生的孩子。 第230章:怀着我的孩子还能给我戴绿帽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几乎是一瞬间,钟禾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袁夫人那日跟儿子说话时冷漠的面孔,以及她提出要通知袁夫人时,袁晋城眼中的黯然,想当初袁大千对待儿子也是充满了慈爱,为何袁夫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那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她并不是袁晋城的亲生母亲,而是袁大千续弦的老婆。 这么一想,钟禾开始同情袁晋城。 难怪他与袁伶俐性格迥然不同,一个刁钻跋扈,一个温润善良,想必不同的妈生出的孩子也不同。 袁晋城还是呓语的厉害,并且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越来越多,钟禾擦也擦不完,她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袁晋城内心的恐惧,那是卸下伪装后独自舔抵的痛苦。 彷徨无措时,她想到用唱歌来安抚他,曾经夜夜被噩梦惊醒时,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疗愈自己。 晚安,愿长夜无梦,在所有夜晚安眠 晚安,望路途遥远,都有人陪伴身边 这一生,有些短 晚安,再醒来之前,我才会说出再见 晚安,在天亮之后,那事非与你无关 我们离开荒芜的绿洲 回到没有阳光的白昼 ……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轻缓疗愈的歌声一遍遍回荡,被心灵枷锁捆绑的男人,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安详的梦境。 清晨的第一束光线从窗外直射入房间,钟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迎上一对正在注视她的目光,她迅速支起趴在床头柜上的身体,关切询问:“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你昨晚没走?” 钟禾愣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他昨晚被噩梦困扰的事,短暂的纠结,终究是没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太清楚心中的伤疤不想被别人窥见的羞耻。 “你后来发烧了,我拿冰块替你物理降温,可能是太累了,就趴在这里睡着了。” 袁晋城的脸上弥漫着一丝感激:“那你一晚上没回去,褚淮生会不会……” 钟禾低头看了眼手机,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收起失落的心情,她抬头苦涩的笑笑:“没关系,你都成我哥了,我照顾受伤的你不是应该的么。” 她站起身:“现在方便通知你家人了吗?” “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她刚走到门边,身后的袁晋城唤住她:“钟禾。” 钟禾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谢谢你,还有,抱歉。” 钟禾冲他打了个OK的手势,带上门,离开了。 回到御景一庭,沛姨和兰姐惊慌失措的迎向她:“钟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夜未归,褚先生的电话也打不通,可把我们急死了!” “褚淮生的电话打不通吗?” “是的。” 她思忖了几秒,默不作声的将鞋子换好,情绪低落的交代:“我去睡一会,中午吃饭就不用叫我了。” 褚淮生在急救室的门外坐了一夜,才终于等来苏莱雪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消息。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疲惫的合上眼在椅背上靠了片刻,哪知刚没松懈两分钟,钱进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站到他面前一脸凝重的说:“褚总,出事了!” 褚淮生眉头一蹙:“怎么了?” 钱进将一份最新的报纸递过去,硕大的标题赫然印入眼帘——世美集团太子爷携新欢夜宿酒店,女方疑似星海城首富前妻。 标题的下方配着二张偷拍的照片,一张是男人与女人在公园里庆生的照片,一张是女人清晨从酒店出来的照片。 钱进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从老板身上散发出来的排山倒海的愤怒,褚淮生捏着报纸的双手青筋凸起:“这是哪家报社,把他给我夷为平地!” 星海城至今什么八卦都敢曝,唯独只有驰越集团例外,除非他授意,否则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敢曝光他的隐私。 他结婚到现在都无人敢宣扬,这家报社直接就曝出了前妻! 钱进一脸为难的回应:“褚总,这家报社不是首发地,在他们曝光之前,网络已经传遍了,绯闻到底是从何处流出的,暂时还查不出源头。” 瞅见老板已经愤怒到了极致,钱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汇报:“现在绯闻愈演愈烈,把你们即将要复婚的消息也给曝了出来,董事会已经炸锅了,现在您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一帮人在那里候着您。” 啪的一声,褚淮生将报纸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他一身戾气的来到公司,办公室里果然坐了一堆等着他解释的元老,包括他父亲和两位姑夫都在。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 褚万洲走到儿子面前,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凌厉:“新闻你该看到了吗?出了这样的丑闻,你还要把那个女人给娶进家门吗?!” 甄原鸿附和:“是啊淮生,如今这已经不是你个人的私事,而是整个集团的颜面,出了这样的丑闻,股价已经开始下跌,世美集团和我们是商业竞争关系,一个女人在这中间牵扯不清,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罗永东这次也是十分气愤:“新品发布会召开在即,如今这节骨眼上,媒体只会把目光放在这些桃色绯闻上,谁还有意你的产品!” 其它股东纷纷上前,一致反对他复婚的决定。 褚淮生听着这些喋喋不休的声音,恍若未闻,他真正在意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钟禾睡得昏昏沉沉间,听到外面兰姐和沛姨焦虑的声音:“褚先生,您不要生气,这一定是误会……”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钟禾惊得坐了起来。 褚淮生暴怒的迈进房间,她心中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勉强镇定问:“你干什么?”“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昨夜干了什么?” 钟禾一愣,刚想解释昨晚的事,褚淮生将手机扔到她面前:“真是了不起,怀着我的孩子还能给我戴绿帽子,我真是要重新认识你!” 第231章:强词夺理你从来都是更胜一筹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手机上的内容跟报纸上是一样的,大约讲的就是两人昨晚在公园一起庆生后,举止亲密的进了酒店,直到今早女方才离开。 钟禾脸色煞白的看了报道后,抬起坚定的目光凝视对面的男人:“你信不信我?” 褚淮生可笑至极:“我信你什么?你想让我信你什么?信你们昨晚在酒店里呆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纯粹的聊天吗?” “他受伤了!” 钟禾情急之下喊出声,随后从床上下来,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对他坦白。 “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真的就是他受伤了,我照顾了他一晚而已,这些媒体捕风捉影,写的全都是些颠倒黑白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事实!” “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褚淮生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从你跟他踏进酒店的那一刻开始,你的行为就已经逾矩了?你一个有夫之妇,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还有他袁晋城受伤了凭什么要你照顾?还要照顾一晚?你怎么不照顾他一辈子?!” 钟禾百口莫辩:“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已经中了枪,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他尽快脱离危险,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当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难道我要为了避嫌而眼睁睁的丢下他不管吗?” “那是他的事情,谁管他也轮不到你来管,还跟他一起庆祝生日,他袁晋城的生日需要你来替他庆祝?你跟他什么关系?” 钟禾眼神黯淡了下去,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昨天是我生日。” 被愤怒的火焰燃烧的男人愣了愣,非但不愧疚,反而更生气:“你的生日为什么要他帮你过?如果我忘了你可以提醒我,他袁晋城算个什么东西!” 钟禾也被激怒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大声反驳:“你忘了?你不是忘了你是从来就不知道吧?还有,我不是没有提醒你,我给你发了信息,你回了吗?袁晋城是看我发了朋友圈才买了蛋糕过来帮我过生日,一个毫无瓜葛的人都看到了,请问你这位有妇之夫,当时又在哪里?不是把我设了特别关注吗?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褚淮生突然被堵的无言以对,钟禾步步紧逼:“兰姐和沛姨说昨晚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为什么打不通?你昨晚又干什么去了?” “苏莱雪昨晚自杀了。” 钟禾顿住。 “在抢救室抢救了一夜,我当时手机没电了。” “所以你其实跟我一样,也是守了别人一夜?那你是用什么心态去守护的呢?责任、义务、爱还是同情和怜悯?” 褚淮生一拳砸到她身后的墙上,一想到正是因为她,他才将苏莱雪逼到自杀,而她却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就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 “除了同情和怜悯你以为还有什么?我若对她还有爱我就不会答应跟你复婚,整天就会在脑海里意淫我们,我是问心无愧才懒得去回应你的那些质疑!” 钟禾被他气得只想冷笑:“对,同样是出于同情和怜悯,就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你是医院我是酒店,我就应该被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接受你们所有人的道德谴责!” “你问心无愧难道我就有愧吗?你问心无愧可以懒得回应我的质疑,那我问心无愧是不是现在也可以不用理会你的质疑?说我意淫你们,你若没有在脑海里意淫,现在又怎么会跑来大动肝火的跟我兴师问罪?” “强词夺理你从来都是更胜一筹!” 褚淮生手里的电话一直响不停,他不停的摁断,不接也知道这些电话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过来。 “你觉得问心无愧可以啊,现在婚礼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事件发酵到这种程度,就差把你老底给揭了,在这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我再顶着流言蜚语跟你复婚,大约我会成为星海城每个人的笑柄吧,我身为星海城的首富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笑话吗?!” 褚淮生转身欲走,钟禾拉住他:“你可以解释这只是误会一场。” “解释?跟谁去解释,孤男寡女在酒店里呆了一夜,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去掩耳盗铃告诉每个人,你们只是在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他受伤了我只是在照顾他!” “受伤不去医院去酒店?是你天真还是把别人当傻瓜?” “当时迫不得已,他父亲……” “够了!” 褚淮生忍无可忍:“不要再狡辩了,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褚淮生走后没多久,沛姨和兰姐来到她房间,钟禾正在难过的落泪,兰姐安慰她:“小姐,别伤心了,先生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会原谅你的。” “其实他说的没错,我不应该跟一个男人进到酒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纵然我问心无愧,但我终究是低估了流言蜚语的力量。” 兰姐和沛姨对视了一眼,沛姨叹了口气道:“没错,这世道对女人总是苛刻了些,同样是进入酒店,男人不会被说什么,女人却要被千夫所指,小姐,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我只是把他当成了家人,因为他说要当我哥哥,当时他流了很多血我没考虑那么多,我也没想过会有人偷拍我们,更没想到这些人会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大做文章,我应该更谨慎一些才对。” 钟禾正自责不已时,袁晋城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犹豫了两秒后接通,没等她开口,袁晋城开门见山说:“网上的流言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袁晋城说到做到,当天就以世美集团的名义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声称自己当时受伤了,朋友只是送他去酒店。 然而广大群众却并不买帐,受什么伤不去医院去酒店?什么朋友可以一直陪伴到天亮? 结果就像褚淮生说的那样,越描越黑了…… 第232章:双星伴月,一生一日长相伴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场发布会召开的最终结果非但没能证明钟禾的清白反倒在很大程度上有了欲盖弥彰的嫌疑。 褚淮生自此之后不再踏入御景一庭一步。 钟禾以为这场绯闻会越演越烈,却没想到逐渐平息了下来,谈论的人渐渐减少,就像一阵浪一样,猛得一下子就掀了过去。 能有这样能力的人,她相信只有褚淮生了。 两人已经冷战了半个月,按照原定的计划,婚礼已经开始举行,却因为这场闹剧,复婚被搁置了。 褚淮生不信任她,钟禾原本也很生气,但见他人虽然不出现,却还是将风波给平息了,心中的负气慢慢消散,她开始换位思考,如果苏莱雪受伤了,褚淮生在酒店里陪了她一夜,她又会怎么想? 她应该会比现在更气愤,这么理解后,她就原谅了他的不信任,决定先向他低头。 何况自己还是戴罪之身,有什么资格跟他耍小性子? 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她给他发去一条短信:“上次酒店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晚上到御景一庭来,我亲自下厨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向你赔罪好吗?” 这条信息发出后,却犹如石沉大海。 等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菜都做好了,钟禾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复,更没有等到他的人来。 她失落难过极了,他不予理会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表态,他在向她无声的表达,他不接受她的歉意。 钟禾坐在别墅外面的台阶上,头靠在圆形雕花圆柱上,双眼凝视着天边悬挂的一轮皎月,目光中充满了忧伤。 兰姐拿着一件外套出来:“小姐,外面风寒,别在这里坐着了,快进屋吧。” “我看会儿月亮,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圆又亮。” 钟禾违心回答,她其实是在等一个人,万一他回心转意又来了呢?她也好第一时间迎接他。 兰姐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将外套披到她身上,随口道:“想看月亮也等明晚,明晚据说是双星伴月的日子,千年难遇,还有传说,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一生一世长相伴呢。” 钟禾也看到了,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热议程度不亚于她跟袁晋城的绯闻,这种千年难遇的天文奇观,只能活一百年的人当然不想错过,因为即便是来世,也不一定能赶上。 传说是真是假难以定论,但是相信的大有人在,明晚必定会有许多情侣相依在一起。 钟禾心里有一丝丝期盼,她想到当初的摩天轮之吻,她就是随口一说,褚淮生却信了,不但信了还那样做了,如今这双星伴月千年难遇的奇观,他应该也不会错过吧…… 一晚上混混沌沌的没怎么睡好。 隔天一早,她翻开微博,双星伴月的热议已经爆了,几乎不管点开哪个门户网站,都是与之有关的话题。 忐忐忑忑的等待了一天,没能等到褚淮生的只言片语,钟禾的心逐渐沉落,但她仍然抱着一丝丝的希冀,白天没有任何表示不代表晚上没有,毕竟晚上才是主场。 最后一抹夕阳的残红隐没进漆黑的云层,夜幕来临,钟禾坐在别墅一楼的客厅内,静静的望着茶几上的手机,兰姐和沛姨从她身旁走过去几趟,除了叹息两人都是无能为力,她们心里都清楚,她在期待着什么。 咚咚,外面的大门被拍响,钟禾几乎是弹跳着从沙发上起来,她刚要去开门,兰姐抢先一步:“小姐,你坐着不要动,我来。” 片刻后,兰姐领着一名手捧鲜花,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进来。 钟禾狐疑的打量他。 “钟小姐您好,我是褚先生派过来的,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钟禾心中一喜,按捺着激动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花,香气弥漫的花束中央插着一张卡片,她抽出来一看:“我在望月岛等你,不见不散。” 望月岛? 只是迟钝了一秒钟她就想起来,望月岛就是褚淮生的私岛,那里有他的别墅,她去过一次。 “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老板让我送你过去,游艇我已经备好,在西岸港口。” 没有往别处多想,毕竟这一刻她已经期待了一天,“我上去收拾一下,等我几分钟。” 钟禾在楼上换衣服时,沛姨走进来,小心谨慎的说:“小姐,你要一个人去吗?” “你跟兰姐也想去?” 沛姨愣了一下,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你一个人这大晚上的出去不安全吧?要不要把门外的保镖带上几个?” “不用了,褚淮生是邀我看月,我带着一帮大老爷们一同前往像什么话。” “可是……” “好了不用担心,我一个黑道女杀手,我还能怕谁把我吃了不成?” 钟禾收拾妥当,随着那名传话的人出了别墅的大门,乘车前往了西岸港口。 车子在海边的公路上极速行驶,沿途可以看到无数情侣聚在海边,海边的确是欣赏奇景的最好场所,钟禾想到待会她跟褚淮生也可以像这些情侣一样,心中便充满了喜悦。 抵达港口后,钟禾随着传话的男子向一艘白色游艇靠近,她一只脚刚要迈上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一名女子凌厉的喝声。 狐疑的回头,她便见到袁伶俐歪歪倒倒的向她走来,袁伶俐明显是喝多了酒,浑身酒气冲天,她上前推了钟禾一把:“你要去干嘛?去跟我淮生哥看双星伴月是不是?你配吗?你一个女骗子,一个强盗土匪,你凭什么跟我淮生哥看星星看月亮,要陪也是我陪!” 她说着就抢先一步踏上了游艇。 坐在游艇驾驶座的传话男提醒道:“请你下去,这是接钟小姐的船。” 啪—— 袁伶俐一个耳光甩过去:“混帐东西,这片海我想要都可以是我的,一艘破游艇敢不载我?立刻给我发动!” “袁伶俐,褚淮生并没有邀请你,就算你强行上了这艘游艇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你确定要去吗?” “我才不是自取其辱,淮生哥他一直心里都有我,只要没有你这个女人掺和其中,我们就可以一生一世永相伴!” 第233章:咸海女尸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伶俐癫狂起来,一张化着浓妆的脸在月光的映射下,狰狞的可怕。 “给我发动,我叫你给我发动听到没有??” 她争抢着传话男手里的操控盘。 钟禾知道跟她没有道理可言,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打给褚淮生。 电话却打不通,兴许是海岛上没有信号,眼见着袁伶俐不停的打骂着传话男,钟禾气愤不已,刚要上前制止,袁伶俐双手插腰回头威胁:“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是袁大千的女儿,星海没有人敢碰我一根手指头!” 钟禾冷笑,从前的同情消失殆尽:“没人敢碰你一根手指头?那也要你有手指头给人家碰才行。” 这话触到了袁伶俐的痛处,她张牙舞爪的刚要扑过来跟她厮打,传话男及时挡在了中间,他回头对钟禾说:“钟小姐,要不然我先把她送过去,再回来接你,到了岛上看褚先生怎么安排。” “好。” 钟禾这一等,几乎等到了半夜也没有等到游艇回来接她,打褚淮生的电话,也依然是信号不通的状态。 双星伴月还没有出现,海边也依稀有情侣再等,钟禾却不想再等了,叫了辆出租车,返回了御景一庭。 也许是前一夜没睡好的缘故,这一晚虽然心里极度不痛快,但倒在床上,钟禾却难得很快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九点,醒来的那一刻,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却被巨大的失望淹没,没有一通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 钟禾正理解不了褚淮生的行为时,兰姐步伐匆匆的跑上了楼:“小姐,出事了,那个世美集团的千金,今早被从海上打捞上来了!” 钟禾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谁?” “世美集团的千金,我跟沛姨看到新闻的时候都吓死了,她打捞的地点就在望月岛那片海域,要不是知道你昨晚回来了,我们还以为这出事的人是你呢!” 钟禾脑子轰一声炸了,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袁伶俐死了?” 兰姐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一脸狐疑的点头:“是啊。” 忽尔想到什么,她神情凝重起来:“小姐,怎么这么巧死在了望月岛的海域上?昨晚不是先生邀请你过去的吗?你后来为什么回来了?这世美千金的死亡不会跟先生有关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沛姨从外面进来,狠狠瞪了兰姐一眼:“哪有这么诋毁主人的,那位袁大小姐是死在疯虱子手里,警察都确认过了。” 钟禾本来脑子就乱,一听疯虱子,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她整整石化了十来分钟,在沛姨和兰姐呼唤了半天后才清醒过来,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手机看微博,原本该是讨论昨晚双星伴月的热搜话题,被另一条触目惊心的标题取代——咸海女尸。 咸海正是望月岛所在的海域名称,而女尸则是袁伶俐。 新闻上虽然被马赛克模糊了面容,但那体型和穿着的服饰钟禾都太熟悉了,整片咸海都被警方包围,这不是疯虱子第一次作案,却是轰动最强烈的一次,只因这次死的是世美集团的千金,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袁大千的女儿。 一整个上午钟禾都走不出袁伶俐已经死亡的阴影中,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忐忑,因为她太清楚,袁伶俐的死亡或许只是一个意外,疯虱子真正想杀的人可能是自己。 她目睹过疯虱子的杀人现场,曾经和她一道买糕点的女佣死了,现在抢了她游艇的袁伶俐也死了,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如果必须要有一个解释,那只能解释是自己命硬,每次靠近死亡时,都会有人成为她的替罪羊。 可是褚淮生为何到现在都不露面呢?出了这样的大事,他身为此次事件的关联人,没道理如此置身事外。 钟禾正焦虑不安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极大的喧哗声以及警车鸣笛的声音…… “让那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这是袁夫人的声音,钟禾赶紧从屋里走出去,外面已经被一堆人包围了,多数是警察,还有袁大千一家,以及随行的保镖,媒体都被保镖挡在了百米外的地方。 钟禾一露面, 薛英惠便像疯了一样嚎哭着扑向她:“你个贱人,你还我女儿的命!!” 褚淮生之前安排的保镖拦住她,不让她近钟禾的身,袁家带来的保镖上前,两方很快大打出手,现场一片混乱,直到警方吹响口哨,躁动的局面才稍稍镇定下来。 一名警官走向钟禾,因为知道她的身份,警官虽然是来抓人的,但态度却较好:“这位小姐,可以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吗?” “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因为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袁夫人情绪失控的厉害,可见是丧女之痛让她难以承受,钟禾目睹过她有多么疼爱袁伶俐,但她只能如实解释:“袁小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敢狡辩!有人亲眼看到你跟我女儿在海边争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敢杀了我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薛英惠抓着钟禾的衣领,就唰唰的往她脸上扇耳光,脸上同样是悲戚之色的袁晋城上前,制止了母亲的行为:“妈,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不能这样对待别人。” 薛英惠已经疯了,听了袁晋城的话,愤怒达到顶峰,啪啪啪一连串狠重的耳光甩到了儿子脸上:“你给我住嘴,人家都杀了你妹妹,还让我不要这样对待她,我要怎么对待她,我要以礼相待吗?要微笑着跟她说,她把你妹妹杀得好吗?就因为她跟你开房睡了一晚,就这么恬不知耻的袒护她,你这个逆子,为什么死得人不是你!!” 这应该是钟禾听到过的最恶毒最肮脏的语言,不但诅咒自己的儿子去死,还污蔑了别人的清白。 她刚要据理力争,一声威严的怒吼声从人群后传来:“够了!” 顺着声音的来源,钟禾看到袁大千血红着双眼走出来,他应该也是悲伤过度,但好在没有像薛英惠那样发疯。 “钟小姐,你曾经有恩于我,尽管我现在丧女之痛悲伤不已,恨不得一枪毙了你,但看在曾经救命之恩的份上,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有人拍了这一段视频,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当时跟我女儿在争执什么?” 袁大千的助手将平板放到钟禾面前,里面拍摄的正是她和袁伶俐在海边争执的画面,但因为拍摄距离较远,并不能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昨晚褚淮生约我到望月岛看双星伴月,可就在我要上游艇时,令千金跑来了,并且蛮横无礼的抢了我的游艇,之后我就回家了,并不清楚她在岛上经历了什么。” “对于你这一段漏洞百出的说辞,你有证据吗?” 钟禾目光空洞:“你要什么证据?” “你说褚淮生约你去望月岛,我女儿抢了你的游艇,你有证据吗?” 钟禾对兰姐使了道眼色,兰姐赶紧将昨晚送来的花束拿出来,她将卡片展示给袁大千看:“这是物证,人证就是昨晚送花来的保镖,我现在给褚淮生打电话,让他把那个人带过来。” 钟禾电话还没打出去,袁晋城一脸复杂沉痛的向她走来,接过她手里的卡片端详了一眼道:“你确定这是褚淮生给你的?” “你什么意思?” 虽然不想说出口,但他只能坦白说:“昨天是华人商会一年一度的贸易大会,身为商会主席的褚淮生,昨天就已经抵达了莫斯科。” 袁晋城没有把话说完,但暗示的语言已经非常明确,在她说收到褚淮生邀请的说辞背后,当事人根本就不在星海。 钟禾的脸色在一瞬间惨无血色…… 第234章:肆意妄为,才遭受了无妄之灾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大千的目光中悲愤与痛心交织:“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薛英惠仿佛认定了钟禾就是凶手,癫狂的扑上来对她又打又骂:“你还我女儿的命,还我女儿的命!!!” 袁晋城从后面抱住她,警官立刻吩咐一旁的警员:“赶紧把嫌疑人带走。” “我看今天谁敢带走她。” 一阵脚步声逼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钟禾也望了过去,看到褚淮生的一刻,她眼眶一热,心中百味陈杂,他终于来了。 管理辖区的警官,怎会不知这御景一庭里住的是什么人,奈何死的人同样有来头,他也是左右为难。 赔着笑脸迎上去:“褚总,这位小姐只是有一点嫌疑,我们带过去问个话,排除嫌疑后自然就会把她送回来。” “她有什么嫌疑?” 褚淮生走到袁大千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袁伯父,伶俐意外遭难,我深感痛心,但这件事跟钟禾没有关系。” “她说是你邀请她去的望月岛,这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没错,我确实昨天去了莫斯科,也没有给她送过什么邀请函,但我没送,不代表不怀好意之人不会送,海边拍摄的视频只不过看到她们俩再争执,却并没有拍到就是钟禾杀了伶俐,所以她如何能成为嫌疑人?” 薛英惠见褚淮生如此袒护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歇斯底里的嚎哭起来:“姓褚的你讲这种话怎么对得起我含冤死去的女儿?你忘了我女儿小时候为了救你断了三根手指,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旧事重提,褚淮生的脸色阴翳了几分:“伶俐为我的断指之恩我从未遗忘,这些年我也一直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包袱,她的种种行为,若不是念及着当初的这份情意,我不会放纵至今,一码归一码,如今我所说的话也并非偏袒谁,而是实事求是,事实本就如此,伶俐是死于疯虱子之手,而并非你们此刻要抓的人。” “疯虱子为什么要杀她?你给我一个疯虱子要杀我女儿的理由??” 薛英惠依旧情绪崩溃的哭喊。 “疯虱子要杀的可能不是她,但因为她的肆意妄为,才让她遭受了无妄之灾。” “褚淮生你说这个话什么意思?” 袁晋城阴沉着脸质问。 “钟禾曾经目睹过疯虱子的杀人现场,在星海城的人恐怕没有哪个不知道,目睹了疯虱子杀人现场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停顿了一下:“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也许是因为她身份的原因,疯虱子一直未找到机会对她下手,但这不代表他就会放弃,这次的邀请事件很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他找准了时机,在我去往莫斯科的路上,安排了人去将钟禾骗到岛上,谁知阴差阳错的,伶俐捷足先登,硬生生的把这场死亡之旅揽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害死伶俐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一贯张扬跋扈的个性,是冥顽不灵的执念,是胡作非为的肆意。” 褚淮生讲完最后一句,将目光往袁家人脸上各扫视了一眼:“而纵容她养成这种刁钻跋扈性格的人,又是谁呢?” 这言外之意仿佛是他们做父母的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薛英惠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污蔑,一时情绪悲恸过度,昏死了过去…… 袁大千纵然也是恼怒异常,但身为商界大佬,纵然丧女之痛难以承受,该有的格局却也不能丢,他承认褚淮生说得话不无道理,咬牙切齿的对身旁站着的警官逼迫道:“三天之内给我一个交代!” 袁大千一行人离开了,褚淮生目光落到焦头烂耳的李警官身上:“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却将妇孺定格成嫌疑人,星海警方的办案能力,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褚淮生的出现,终于将一帮魑魅魍魉赶走,他赶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整个人略显疲惫,一语不发的进到别墅,将外套脱了扔到沙发上,依旧沉默不语的假寐。 钟禾一清早遭受了极大的冲击,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看到他阴霾的气场却又不敢靠近,他的脸色太难看了,似乎有一团压抑的火正在他的胸腔里滚动,她不敢去触及这团火。 默默的上楼,她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沛姨悄悄跟上来,知道前些日子两人闹了矛盾,焦虑的劝道:“小姐,你怎么就上来了,这个时候你应该跟先生说些什么……” “你没看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吗?那位死去的袁小姐跟他是青梅竹马,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肯定是十分怨憎我的,再加上上次的事。” 她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腹部:“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恐怕我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那你就去跟他道个歉,你俩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啊,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要不抓住这个机会跟他和解,下次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了。” “先等他消化一下吧,我自己现在脑子都乱透了,我也需要沉淀一下。” 钟禾躺到了床上,背过身去,沛姨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了声,带上房门出去了。 钟禾正心烦意乱时,又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又是沛姨,便没有转身。 “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吗?” 赫然听到压抑的男中音,她赶紧翻身坐起,无措的卷缩到床中央,本能的脱口而出:“我没有杀袁伶俐。” 褚淮生怒极反笑,但那笑却并不让人轻松,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我有说是你杀了她吗?” “那你让我跟你说什么?” 褚淮生极力压抑着自己翻腾的怒火:“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在黑道这么凶险的地方活到今天的?你好歹也是一个女杀手,却一点自我保护意识也没有,任何人想害你都轻而易举,如果不是袁伶俐鸠占鹊巢,你告诉我今天在海面上浮起的女尸,是不是就是你了?!” 钟禾有些意外,甚至可以说有些吃惊,她木讷的确认:“所以你从进门就寒着一张脸,不是因为袁伶俐的意外死亡,而是因为差点那个人就是我了?” 褚淮生没有正面给予情感回应,依然生气的训斥:“不认识的人来传话你就相信,还跟人家走了,你能活到今天不是侥幸根本就是奇迹,你这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的?你到底又是怎么想的?” 钟禾被他骂得有些委屈,默不作声的下了床,跑到楼下,片刻后又上来,将一张折叠的卡片递给他。 “干什么?” “你看看再说。” 褚淮生接过了卡片,展开一看,利剑一样的眉头突然蹙到了一起,并且越蹙越深。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对那个人深信不疑了吧?这明明就是你的字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篆隶楷行草书,别说是我,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这是出自你之手,你现在责怪我,不觉得太冤枉我了吗?” 第235章:疯虱子落网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盯着卡片上的字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这确实跟他写的字一模一样,如果他在同一卡片上,同一位置写上同样的话语,两张卡片混到一起,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哪张是自己写的。 世上居然有如此有能耐之人,这篆隶楷行草书是所有草书中最难写的,没有个几年苦练的功夫,根本难以到达此种境界,它的难点就在于笔画上的难,也就是篆隶楷行草的笔意要融为一体,字与字、笔画与笔画、行与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出现断裂就会导致血脉不连。 如果说袁伶俐是死于疯虱子之手,那这位疯虱子未免太过神通广大,屡屡犯案至今逍遥法外不说,能将他的字体模仿的惟妙惟肖,此人值得深思。 “而且我有给你打过电话,可你的电话一直无信号,加上我当时太……” 褚淮生想得投入,不经意听了钟禾的话,他抬起头,目光犀利的质问:“你当时太什么?” 钟禾咬了咬唇,瞅了眼地面,迎上他犀利的目光回答:“我当时太想见你了。” 男人愣了愣,可能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来接你的人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钟禾将大致样貌描绘了一遍。 “这个人目前是失踪的状态。” “他会不会也已经遇难了?” “不会。”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因为疯虱子只杀女人。” 钟禾在心里咒骂了句,是跟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世上女人赶尽杀绝似的。 “你是怎么知道发生的这些事,又及时赶回来的?” “世美集团千金遇难这么大的消息,我只要还在地球上就不可能不知道,钱进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之后,我便乘专机赶了回来。” “你来得真巧,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袁家今天不会对我善罢甘休……” 褚淮生目光折射出一道危险的凌光:“即便我回来了,袁家也不会对你善罢甘休。” 这个钟禾也预料到了,袁晋城她是不担心的,甚至袁大千她都不太担心,她最担心的便是薛英惠,这位袁夫人爱女如命,如今女儿惨死,她必定要拉个垫背的以泄心头之恨。 “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了,这边我会多派些人把守,还有,再打我电话打不通的情况下,记得打钱进的。” 钟禾点点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小声说了句:“还好有你,也仗着是你,我才能母凭子贵了。” 尽管只是很小声的念叨了句,但她念叨的还是被某人听到了,褚淮生深瞥她一眼,懒得说什么,捏着卡片出去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钟禾再度陷入袁伶俐遇害的冲击中,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内疚,这件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是疯虱子杀了她,是袁伶俐任性妄为的大小姐脾气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褚淮生坐在驰越的办公室内,反复看着手里的卡片,钱进走进来拿着一沓文件要他签字,听到老板小声的念叨了句:“真是个危险的存在。” 钱进不明所以:“褚总,您说什么危险的存在?” “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人找出来,是不是我以后所有的字都不用签了,直接让他代笔?” 钱进望着卡片上熟悉的字体:“的确如出一辙。” “我原本还怀疑伶俐确实是死于疯虱子之手,现在看来不大可能,这位疯虱子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我的字模仿的如此神似。” 钱进提醒道:“可是老板您不要忘了,篆隶楷行草书不是您的专利,写这个字的还是大有人在。”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个神韵,任何字都是有灵魂的,我相信若不下苦功夫,绝对到不了这个境界。” “那会不会他只模仿这一句话呢?” 褚淮生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模仿这几个字,我觉得应该要不了太久的时间。” “我现在怀疑,这个疯虱子跟之前钟禾说的地狱召魂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应该不会,钟小姐未到星海之前,这个疯虱子已经开始作案了,地狱召魂者是后来才横空出世的人物。” “还是查不出那个人的底细吗?” 钱进忧虑的摇头:“此人隐藏得很深,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何况他一直是与钟小姐手机联系,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物,很难查出什么信息来。” 就在世美集团千金惨遭毒手的新闻还传得沸沸扬扬时,又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出来了,这条新闻可以说是引起了空前绝后的反响,只因为它牵动着每一位市民的心。 疯虱子落网了! 钟禾听到消息时不敢置信,特地打电话向褚淮生求证,褚淮生只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今天晚上会有现场直播,是真是假,到时候看新闻就知道了。” 网络时代,已经很少会有人有耐心守在电视机前,而这一晚,几乎家家户户都打开了电视机,平时热闹的大街,都因为疯虱子被捕的消息而变得冷清萧条了。 钟禾从下午就开始守在电视机前,唯恐错过了一睹疯虱子真容的机会,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个行凶作恶,为非作歹了这么久的恶魔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236章:一睹疯虱子的风采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令她意外的是,晚上褚淮生也过来了。 褚淮生来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他扫了眼电视,又扫了眼她:“就这么期待看到真凶?” “那当然了,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他手里,我必须要知道这个恶魔是谁,不过你怎么来了?” 褚淮生坐到她身旁,云淡风轻的回应:“我也想睹一睹这位疯虱子的风采。” “你不怕么?” “我怕什么?” “万一他是你认识的人怎么办?比如是你大姑夫,或者二姑夫,或者……” “你想多了。” 没等她说完,他没好气打断了。 钟禾在脑子里描绘了无数个可能是疯虱子的人物形象,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出现在电视屏幕前的疯虱子,居然就是那天假传褚淮生的话并且将她带到海边的男人。 不得不说,钟禾失望极了,她觉得这样厉害的人物不应该是这样的普通人。 “怎么会是他呢?” “为什么不能是他?” “太普通了。” “那你觉得疯虱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有三头六臂,还是会邪门秘术?” “不管是什么样的,我觉得都不应该是他这样的,这个男人我跟他交流的时候,真的没觉得他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现场直播已经开始,无数镁光灯汇聚到疯虱子的脸上,他被强烈的光线刺的不停躲藏,一名警官模样的人开始作呈述:“广大的市民同志们,大家晚上好,一直以来令大家深恶痛绝的杀人魔疯虱子,在我们警员同志不遗余力的辛苦追捕下,终于成功被捕了,他已经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包括不日前误杀世美集团千金的经过,疯虱子作恶多端,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如今法网恢恢,他终将受到法律的严苛制裁!” 记者们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你真的是疯虱子吗?” 戴着脚镣和手镣的男人低垂着头回答:“是的。” “你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的女性?” “因为我曾经被女人背叛过。” “你是用什么作案工具杀害的她们,为什么那些死去的女性脸上都有被虫子噬咬过的痕迹?” “那些是我将她们杀害后用大头针扎得。” “世美集团的千金为什么被你误杀?” “我要杀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她目睹过我的作案现场。” “你哪次作案的现场被她发现了?” 一直机械回答的男人突然顿了一下,四五秒后继续回答:“果子岭。” …… 采访还在继续,钟禾却突然说了一句:“他是假的。” 身旁的男人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仿似没听到她的话。 钟禾有些焦急,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听到我说的没有?这个疯虱子是假的!” 褚淮生这才将视线睨向她,十分冷静的回应:“他当然是假的。” 钟禾吃惊:“你也看出来了?” “不是看出来了,而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认定。”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他是假的?” 褚淮生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肯定比你早知道。” 钟禾木讷了片刻:“这么说你没回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恩。” 她觉得不可思议:“连我们都觉得这疯虱子说的话漏洞百出,警察怎么会这么草率就认定他是杀人凶手了?” “警察未免不知道他是假的。” 钟禾愈发迷糊了:“警察知道他是假的,却还召开发布会声称抓到了凶手,这不是欺瞒群众吗?” “舆论的压力。” “什么意思?” “疯虱子连年作案,至今未抓捕归案,你认为上头不会施压,群众不会怨声载道吗?加上如今世美集团千金遇难,他们若再抓不出凶手,面对多方压力,这件事是无法交代了。” “可是即便这样,也只是暂时应付,疯虱子一日不归案,就有可能再出来兴风作浪,到时候他们要怎么自圆其说?” “那还不简单,他们可以说是模仿作案,这种电视里小说里不是经常都会出现的桥段,只要疯虱子一天不露面,他们就可以说这个人已经被缉拿归案了,即便他露面,他们也可以说是冒充,谁敢确定哪个就是真正的疯虱子?” 这的确是无法核实的事情,钟禾心情一时复杂到极致,而她之所以能确定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疯虱子,无非是因为她就是那位目睹了疯虱子作案的唯一目击者。 而她当时目击的现场根本不是果子岭,而是在枫叶林,所以她才那么笃定此人是假的。 “不知道此刻真正的疯虱子是不是也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有人替自己顶罪,为将来自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行凶作恶而感到幸灾乐祸。” “至少警方目前可以长舒一口气,应付了眼前的麻烦,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 “你是怎么确定这个人是假的?” “直觉吧,我比所有人都更早见到了这位所谓的真凶,而事实也并非发布会上说的那样,他是被缉拿归案的。” “那是怎样的?” “他是自首的。” “自首?” 钟禾简直想笑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罪犯他能去自首?这说出去三岁小孩也不会信嘛!” “所以警方才会说是是他们不遗余力辛苦追捕,这样才更有说服力,你不相信他是凶手,警方更不相信,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疯虱子,自然能分辨出真假,只不过因为眼前的压力,既然有人自首,他们便刚好顺水推舟了,正好也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那问题又来了,这个人为什么要去自首?”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是接受了对方金山银山的馈赠还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捏在对方手里,这一进去可就是死罪,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替别人顶罪。” 现场直播已经结束,褚淮生起身要走,钟禾赶紧拉住他的衣袖,上次酒店风波虽然已经过去,但她跟褚淮生的心结好像还没有解开,她想要开诚布公的跟他谈一谈。 “今晚可以不走吗?” 褚淮生意味深长的凝视她几眼:“我还有事。” “上次的事……” “过去就过去了。” 第237章:死亡之艇从一开始就锁定了目标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说过去就过去了,她好像便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挽留他了,慢慢的缩回手,她心酸的将他的背影送进了夜幕…… 夜里钟禾躺在床上,梳理着袁伶俐遇害的整个过程,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疯虱子可以冒充,那么会不会有人冒充他来杀人呢? 也许要杀袁伶俐的人并不是疯虱子,不对,应该说要杀她的人不是疯虱子,袁伶俐只是她的替罪羊,是阴差阳错才被杀的,凶手的目标是她。 然而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又将事件重新梳理了一遍,突然想到了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袁伶俐出现的太巧合了。 深夜一行人来到一幢公寓前,钱进指着其中的一幢公寓说:“褚总,就是这里。” 褚淮生阴沉着脸迈进公寓内。 他在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里徘徊,在一张写字台前,停下了步伐。 写字台上堆着厚厚一沓字帖,一张张的翻看,站在他身后的钱进忍不住探头瞄一眼,顿时表情亮了…… 钟禾连着两天都回来的很晚,兰姐和沛姨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不过她只要不再夜不归宿就行。 这天晚上,她又到七八点才归来,刚一走到玄关处,便瞧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男人,闭眼假寐,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 她悄悄向他走近,看到他深锁的眉头有些心疼,伸手想替他抚平,男人睁开了眼睛。 “去哪了?” 钟禾愣了一下:“有点事。” “你忘了我上次的叮嘱了,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不出去吗?” 怕他生气,钟禾坦白道:“我其实是去挖掘袁伶俐真正的死因了,那天你说疯虱子可以冒充作案,我突然想到一点,也许袁伶俐也是冒充的假虱子给杀害的。” 褚淮生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之光,他疾言厉色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跟她关系很好吗?要替她查出真正的凶手,伸冤这种事要做也是她家人去做,轮得到你来操这份闲心?” “谁杀了袁伶俐我当然不关心,可你不要忘了,袁伶俐是因为我才被误杀的,这个人的目标是我,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要查也是我来查,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其它的事就不要再过问了。” 钟禾感觉出了褚淮生烦躁的情绪,便也不再与他据理力争,表面上答应,心里却并未妥协。 第二天,她依旧照样还是出了门。 在一家咖啡馆,她跟一名私人侦探会面,对方将一只信封递给她:“经过我们抽丝剥茧,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你要的东西。” 她要的东西就是最后一位与袁伶俐碰面的人是谁。 至少在她跑去海边前,她跟什么人见过,钟禾需要知道。 如今答案就在眼前,她却多少有些没有勇气打开,她害怕见到她不想见到的人,这世上的无常,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伤害后,让她深刻的明白,人心是最不能直视的东西。 “不打开看看吗?” 私人侦探提醒。 终于还是拆开了信封,一张照片滑落而出,看到照片上的人,钟禾惊呆了…… 浑浑噩噩的走出咖啡馆,手里捏着那张照片,她脸上布满了沉痛之色。 打车直接来到金莎皇家医院,找到苏莱雪的病房,在门前停顿了几秒,她叩响了房门。 “进来。” 钟禾推门入内,一眼看到苏莱雪伫立在病房的窗前,看着外面青山绿水,脸上是恬静淡然的神情。 这是钟禾跟她的第二次见面。 虽然知道她患了病,但疾病也并未摧毁她的容貌,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甚至比初次见面时,还要我见犹怜。 钟禾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想到在这间病房里,她爱的那个男人可能经常出现,面对的又是这么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她便觉得胸腔堵的要窒息一般。 “钟小姐?真是稀客,找我有事吗?” 苏莱雪坦然微笑的望着她。 钟禾不明白,这样一位有着天使笑容的女人,为何肚子里却装着一副蛇蝎心肠? “你知道我怀了褚淮生的孩子吧?” 苏莱雪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但她很快将状态调整了回来:“钟小姐莫非是来跟我耀武扬威的?” “我想来跟你谈谈袁伶俐的死因。” 苏莱雪一愣,但坦然的神态却并未改变:“哦?钟小姐对那位袁小姐的死是有什么疑惑吗?” “当然有疑惑,我疑惑的地方就是,袁伶俐为何会那么巧的出现在海边?她是怎么知道我要去望月岛的?那么及时的赶过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太巧合了不是吗?” “是挺巧合。” “原本我也以为是巧合,但真的是巧合吗?能这么巧合的出现,我认为只有一个可能性,海边停的那艘游艇从一开始就是替袁伶俐准备的死亡之艇,她并非是当了我的替罪羊,而是从一开始,就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之所以把我掺合进来,只是想让我替她的死背锅,还有那非常巧合的拍摄视频,谁会无聊的拍别人争执的视频?除非别有用心之人要利用视频生事!” “袁小姐,你说我分析的对吗?” 苏莱雪云淡风轻的听完她的叙述,微笑着质问:“分析得很对,但你是不是分析错对象了,这些话你不应该去说给警察听吗?” “你还要狡辩吗?!” 钟禾将手里攥着的照片摊到她眼前。 照片应该是从摄像头里截取下来的,画质较为模糊,但并不影响分辨人的样貌,照片里的人,一位是袁伶俐,另一位便是此刻站在钟禾面前的苏莱雪,地点则是一家酒吧。 “经过我多方查证,袁伶俐那晚去海边之前,最后跟她见面的人就是你苏莱雪,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冒名顶替疯虱子的人就是你安排的吧,你让他骗我去望月岛,因为只有你知道,褚淮生在那里有私岛,你安排好我这边,又去哄骗袁伶俐,利用她倾慕褚淮生的心思,抢了我上游艇的机会,然后乘机将她杀害,并且伪造出她是死于疯虱子之手,最后又让那个男人.站出来顶罪,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所有人继续追查真相,最后查到你的头上。” 第238章:晴天霹雳的真相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苏莱雪并没有被她揭穿后的慌张,反而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态度:“嗯,分析的全对,钟小姐,你不去做侦探真是可惜了。” 她的镇定让钟禾意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哪样做?你是说骗你去海岛,还是杀害袁伶俐的事?” “你骗我去海岛我可以理解,毕竟我抢了你的前男友,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你就算想杀了我我都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谋害袁伶俐?” 这是钟禾想不通的地方。 苏莱雪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一个人死了,肯定是有她该死的理由。” “你难道想一箭双雕?” 如果苏莱雪只是想清除褚淮生身边的女人,但谋害袁伶俐真是没必要,袁伶俐从来都够不成任何威胁。 “怎么个一箭双雕法?” 苏莱雪饶有兴致。 “你杀害袁伶俐,骗我去海岛,不就想嫁祸给我,你制造出我是跟袁伶俐最后交集的人,这不是一箭双雕是什么?” “我的目的只是让袁伶俐死,可没指望你能受什么牵连,毕竟你母凭子贵嘛,淮生就算不看在你们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自己的孩子总不能不管。” 钟禾指甲扣进了掌心:“袁伶俐再怎么说,也跟褚淮生青梅竹马,还曾经为他断了三根手指,你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他知道吗?” 苏莱雪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说真的,我还真不怕他知道。” 她突然敛了笑容,再次锁住钟禾的目光,说了句令她晴天霹雳的话:“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钟禾久久回不过神,等到反应过来,她矢口否认:“这绝不可能!” “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你以为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让你知道吗?我再跟你重复一遍,褚淮生早就知道是我杀了袁伶俐,但他不怪我,所以我现在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苏莱雪向她逼近了一步:“我也知道你此刻正在录音,但我不害怕,就算你说要把这录音交给警察,我也不怕,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因为褚淮生会护我周全。” 因为褚淮生会护我周全,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钟禾的脑子里炸了。 “钟小姐,不要仗着自己肚子里怀了淮生的种就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孩子现在在你肚里,但以后喊谁妈妈还不确定,你跟淮生才认识多久?我又跟他认识多久?我是他的初恋,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没错,我现在是患病不能生孩子了,但我可以将他的孩子视如己出,我可以爱屋及乌。” 钟禾看着一张天使面孔在自己面前晃悠,嘴里说的却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话,她强忍着要将她一刀毙命的冲动。 她的隐忍苏莱雪看出来了,继续挑衅的笑道:“怎么,想杀了我吗?也只有你们这些莽夫莽妇动不动就想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淮生才取消了跟你复婚的打算,你也不想想他什么身份,娶你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对他的事业和形象有什么帮助,别人只会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们同是名校毕业,我可以成为他事业上最好的贤内助,在生活上,我也能知道怎样让他每天都保持一个愉快的状态,而这些,你做得到吗?” 钟禾的心在滴血,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在苏莱雪恣意的挑衅下,都抽搐的断开了…… “有些话我其实不想讲得那么直白,但是钟小姐,你要有自知之明呀,不能靠近的人就识趣离开,匹配不上的人就自动躲远,别以为淮生睡了你几次,你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你不过出现的时机刚好是淮生情感匮乏的阶段,他把所有对我的思念都寄托到了你身上而已。” “淮生他为你洗过脚吧?这是以前每年冬天他都会为我做的事,他是不是也陪你跨过年呢,在倒计时最后一刻吻上你的唇?出差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为你带上一箱的礼物,只为了让你挑出一件你喜欢的,还有他所有的密码,是不是都习惯用890627?” 望着钟禾宛如死灰的面庞,苏莱雪得意的笑了:“看来都被我说中了,知道890627什么意思吗?89是他的生日,八月九号,0627,是我们初次相遇的日子,淮生一直觉得这一天很有意义,所以即使我们当初因为误会分开他也不曾修改密码,就像他忘不了我一样,现在是不是很绝望呢?那么多曾经让你感到温暖的瞬间,却原来只是因为当了我的替身,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悲呢?” “我不可悲,我有什么可悲的,就算当了你的替身又怎么样?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就算你陪了他十年八年,未来的几十年你也只能在地底下,看着我怎么陪他了。” 钟禾忍着摧心剥肝的痛楚,反击了一句致命的语言,行尸走肉一样的走出医院,她沿着不知名的方向快步行走,苏莱雪此刻一定就站在窗前,她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泪如泉涌的样子。 噗通一声,她摔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 金莎医院位于山清水秀的郊区,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树上虫鸣不时发出几声悲戚的叫声。 所有苦撑起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想起苏莱雪说的那些锥心刺骨的话语,她发出了撕心肺裂的哭声,她真的只是别人的替身吗?她申请退出德义堂,勇闯修罗七关,自己那么拼命换来的爱情,却终究是错付了吗? 苏莱雪说的所有的话都让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褚淮生包庇她的事实,无法接受以后她的孩子可能会喊苏莱雪妈妈,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被当成了苏莱雪的替身。 一想到那些曾经让她倍感温暖的瞬间,让她到死都不能忘记的浪漫和体贴,全都不过是复制粘贴,她就像吞了无数只老鼠一样,恶心,痛苦,悲哀…… 她哭得肝肠寸断,似乎过往所有的心痛都不抵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所有美好的事物,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罢了。 什么生命中最亮的一束光,那不过是为了照亮别人却照错了对象而已。 钟禾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她太痛苦了,痛的肌肉麻木胸腔窒息,二十三年来她受了那样多的苦,却从未因此掉过泪,如今却因为一个男人,几乎将一生的泪都流光。 还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绝望呢? 你原本以为是充满阳光的地方,在一瞬间变成了漆黑的地狱,让你再也找不到方向…… 从前有一只羊,它拼命地吃草,拼命地长大,它生小羊,让主人挤奶,剪羊毛。它不觉得这是付出,它觉得这是成长,是一种快乐。 可如果有一天,它知道一斤羊肉只值十四个铜板,再坚强的人,也由不得你不伤心。 在漫天的绝望里,意识开始涣散,在最后一滴泪蔓出眼角时,她昏厥了过去。 890627,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第239章:她们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掺合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赶到御景一庭时,钟禾已经醒了过来。 她槁木死灰一般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浑身僵硬的没有一丝生气。 褚淮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她的模样狠狠的蹙了蹙眉:“兰姐说你晕在了外面,怎么回事?” 她将空洞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平静的凝视了几秒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还往外跑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叫你呆在家里好好养胎,你为什么就是……” “我要去查害死了袁伶俐的真正凶手啊。” 钟禾面无表情的打断他。 “要你去查什么凶手?警察都不查要你天天去操这份闲心?你是不是太闲了?” “你这么反对我追查真相是有什么隐情吗?” 褚淮生闻言一愣,避开了她犀利的目光,烦躁的戳了把头发说:“有什么隐情?我是不想你没事找事。” “你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不是吗?” 突然意识到什么,褚淮生目光变得深沉,他深深的打量她,确定她在隐忍着什么时,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你见过苏莱雪了?” 钟禾只想笑,想仰天大笑:“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有些秘密你不说就能隐藏一辈子了吗?” “这是她们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掺合。” “是她先把我掺合进来的,褚淮生,我只问你一句,疯虱子落网那天,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苏莱雪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人了?” 褚淮生闭口不语。 他的沉默等同于默认,钟禾真的笑了,流着泪笑了,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悲戚,褚淮生有些心疼,迈步上前安慰她:“我不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安心养胎,不想让这些污七八糟的事乱你的心神,我已经跟你说了,这是她们俩之间的恩怨,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我跟你有关系!” 钟禾情绪彻底崩溃:“安心养胎,安心养胎,你在意的是不是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个孩子?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打算跟我复婚对不对?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的孩子喊苏莱雪妈?我现在辛苦的孕育孩子,不就是为了将来成全你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褚淮生一脸的震惊难以置信:“我知道你想什么都会想的有点多,但是想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了?” “是我想过了吗?冬天为苏莱雪洗脚,出差为她买礼物,和她一起跨年亲吻,这些都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事实吗?” “是事实但这已经是过去式!” “可你把这个过程又用在了我身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成苏莱雪的替身吗!” “那你告诉我情侣之间应该做什么?恋人之间不能分手吗?分手之后跟前女友所有发生过的事都要避雷吗?那照你这个逻辑,所有跟前女友前男友分手过的男女是不是都不能再跟新的男女朋友牵手接吻拥抱了?因为这些都是他们跟前任做过的事,再跟后任去做就是把后任当成了前任的替身?你这到底是什么强盗逻辑?” “890627呢?跟你床底下藏的那只兔子一样,也是忘了处理吗?还是你永远都忘不了这个日子,你们相爱的日子!” 褚淮生蓦然愣住,他没想到钟禾会突然提到这一组数字,“苏莱雪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了什么重要吗?现在重要的是,你既然心里没我,还把我强留在这里干什么?如果只是想要孩子,这天底下多的是大把女人愿意替你生!” “谁告诉你我心里没你?就像你说的如果我只是想要孩子,天底下大把女人愿意替我生,我为什么非你不可?” “心里有我你为我做过什么?你有没有为我做过哪怕是一件你没有为别人做过的事?” 褚淮生无言以对。 钟禾绝望透顶:“当你给我洗脚时,带我跨年时,买礼物给我时,甚至陪我看星星时,你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曾经多么令我感动吗?我活得就像是阴泥沟里的臭虫,每天都在苟延残喘,我习惯了被所有人辜负,不能适应别人对我的好,当你对我好时,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亮了,我是那么诚惶诚恐,怕丢失了这份爱,现在却被残忍的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唯一,不过就是之一!”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并没有将你当成苏莱雪的替身?” “将她绳之以法!” 褚淮生顿住。 “如果要我相信苏莱雪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你心里完全已经没有了她,那就做给我看,把她送进监狱,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她身患艾滋,如果把她送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舍不得吗?” 钟禾耳边回响起苏莱雪那句自信的话语,褚淮生会护我周全,情绪再度爆发失控:“那还在这里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舍不得就说舍不得,我成全你们就是了!你这个伪君子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说什么要我相信你!!” 钟禾要出去,褚淮生拉住她:“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不爱她了不代表就一定要把她赶尽杀绝,她杀害袁伶俐是有原因的,她的经历同样值得同情。” “那你就去同情她好了!” 用力挣脱他的手,钟禾夺门而逃…… 第240章:未经她人苦,如何劝她人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没有追出去,他知道此刻钟禾不够冷静,就算追出去两人也不能好好沟通。 走到面朝大海的天台,他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夜幕已经降临,远处漂浮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平静的海面上洒下点点碎光。 头痛的捏了捏眉心,他坐到一张躺椅上,阖上双眼,思绪回到三天前的夜里。 在他无数次研究和观察了钟禾给他的那张卡片上的字体后,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然而光凭猜测无法定论,让钱进查清一个住址后,他亲自到现场确认了一番。 苏莱雪被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没几日,伤势虽已无大碍,但她整个人却像变了一样,以前话就不多,如今更是沉默,以前眼底藏着哀伤,如今眼底却藏着愤恨。 她从ICU转回病房时,褚淮生来看过她一次,起初两人都不说话,看到她腕上绑着的绷带,想到那天病房里鲜血淋漓的样子,他才痛心疾首的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莱雪什么也没说,而后他便离开了。 再次来到金莎医院,褚淮生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沉痛,开门见山,他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苏莱雪脸色苍白,眼神麻木,木然抬头:“你指什么?” “为什么要杀害袁伶俐。” 握着书本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凝视着他,很久都没有作答。 “这是你写的吧?” 褚淮生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卡片正是钟禾给他的那张,上面以他的口吻写的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我去过你的公寓了。” 苏莱雪麻木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些情绪在里面,最明显的情绪就是震惊:“你为什么会想到去我公寓?” “因为我觉得想要把我的字模仿到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的神似的境界,绝非一天两天的功夫,真正的疯虱子不会有这样的耐心,这份耐心必须要有深厚的情感为基础,长久的坚持为信念才能做到,而能做到这两点的只有你和钟禾。” “那为什么不是她杀的袁伶俐就一定是我?” “她要杀袁伶俐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她没想过害你,可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了?” “你虽然只是杀了袁伶俐,却将钟禾牵扯了进来,即便你让那个骗她去海岛的男人冒充疯虱子认罪伏法,你心里也清楚,袁家不会放过她,你这是借刀杀人。” 像是牢牢戴在脸上的面具被揭开了,苏莱雪一瞬间脸色难看到极致:“有你护着她,谁能把她怎么样?你未免太草木皆兵。” “莱雪,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褚淮生痛心疾首的一句话彻底刺激到了苏莱雪大脑的神经,所有的委屈和愤恨向洪水一样向她袭来,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觉得自己崩溃的要死掉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呵呵呵,如果可以一直当公主,谁又愿意当恶魔?我以前当然不是这样的,可是谁把我变成了这样?是她袁伶俐,是她世美集团的千金袁伶俐你知道吗?!!!” 苏莱雪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我想过无数个可能在背后陷害我的人,可我万万没想到啊,居然是一个我从来没放在眼里的草包小姐,当我无意中知道真相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崩溃吗?被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算计,简直是我几辈子的耻辱!” “她怎么算计你了?” 褚淮生严肃质问。 “指使杨旭东毁我清白,将艾滋病毒注射到我身体里的人,就是袁伶俐!” “你怎么知道是她?” “凭我一个人的能耐当然是查不到。”苏莱雪说到这里,脸上布满了悲痛,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她深受打击又痛苦的事情:“是我无意中从袁晋城那里发现的。” 这些年来,苏莱雪一直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让褚淮生蒙羞的事情,她总觉得那一天肯定另有隐情,所以她没有放弃寻找真相,一直让袁晋城帮她调查,袁晋城也确实尽心尽力,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万分感激,也万分信任,但她也万没想到,袁晋城调查出真相后,并没有对她如实交代。 他交代了杨旭东,却隐瞒了自己的妹妹是幕后主使,若不是那一日,无意中在他住的酒店房间里,看到了那一份被他隐藏的隐秘调查报告,她恐怕到死那一天,都不知道是谁毁了她的一生…… “这么说,袁晋城早就知道是袁伶俐策划了这一切?” “是的。” 褚淮生陷入沉思,脸上覆上了深深的阴霾,如果事实真像苏莱雪说的这样,那么杨旭东当初为何会突然在自己的六号仓库里莫名其妙的‘自杀’,答案便昭然若揭了。 只有让一个人永远闭嘴,才能让一些真相烂在肚子里。 “你既然知道是袁伶俐策划了这一切,你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来处理,而不是独自去策划将她灭口泄愤。” “难道她不该死吗?恶毒的将艾滋病毒注射到我的身体里,拍一些不雅照来威胁我,逼我离开你,这些年让我背着沉重的心理包袱,活得生不如死,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不是灭绝人性?她袁伶俐不该死吗?” 苏莱雪痛哭着呐喊,情绪已然崩溃到极致。 褚淮生沉痛的安慰她:“她确实死有余辜,但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自己也说了,袁伶俐只是一个草包,她并没有多少心机去策划这场阴谋,万一她也是被人指使的呢?你这么盲目的将她杀了,再想找到真正的凶手就十分困难了。” “我不管!我不管她是一个人策划也好,与人勾结也罢,只要她参与了这件事,她就必须死,必须要为我的青春赎罪,为我的爱情买单,为我毁掉的人生付出代价!” 褚淮生不再说什么,他万分能够理解苏莱雪悲愤的心情,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全部被恶意破坏,这样的仇恨的确不共戴天。 他想从袁伶俐那里放长线钓大鱼,可苏莱雪身为最大的伤害者,日日受着严重的心理折磨,甚至走到了自杀的地步,她的确是做不到隐忍伤害。 未经她人苦,如何劝她人善? 第241章: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不知不觉,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烟蒂,褚淮生离开天台,来到别墅楼下,询问战战兢兢的兰姐:“她人呢?” “出、出去了。” 今晚钟禾情绪失控的厉害,两个保姆在楼下都听到了争吵声。 褚淮生驱车来到了山顶民宿,远远看到民宿里亮着微弱的光,便知道她果然是来了这里。 他有民宿的钥匙,不用敲门直接就开了门进去,钟禾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缓步向她走近,他声音低沉的问了句:“冷静一点没有?如果冷静了我们好好谈谈。” “我只有一个要求,将苏莱雪绳之以法,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谈。” “如果你坚持这样,那跟当初我知道你骗我之后,不肯听你解释,坚持我自己的认知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不是一个性质。” “你觉得我受到那样大的欺骗,不比你现在受到的伤害更大?” 钟禾不说话了,欺骗褚淮生的行为无论过去多久,都让她觉得理亏,因为那的确是让人难以原谅的伤害。 “其实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解释自己,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造成了误会,那我也不介意解释一下,关于890627这个密码的问题,并非你想的那样,这个密码有着另外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包括苏莱雪都不知道。” 钟禾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光环绕身,似乎没有什么不快乐,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从小个性清冷,不爱与人交流,后来被父母送出国,更加沉默寡言,我无法融入身边人的圈子,也不屑融入,长期独来独往的性格使然,让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我有什么心事都闷在心里,加上当时完全不想呆在国外,父母却又逼着喝洋墨水,我真的要窒息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很正常,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病了,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我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跟苏莱雪遇见的那天,我就站在金门大桥上,当我纵身想要跃下的时候,身后一名老人拽住了我,我以为他想要劝我不要轻生,却没想到他对我说,小伙子让一让,可以让我排在你的前面吗?我立着没动,他又说了一句,想要排在我前面,起码要超越我这个年龄,才有资格吧?” “就在我恍惚的片刻,老人在我的面前一跃而下,他坠落的一幕我毕生都不会忘记,我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脑海里只有老人最后说的那句话,起码要超越我这个年龄,才有资格跳在我前面吧……” “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对死亡不再向往,我想着老人说得没错,我才多大,怎么可以死在他前面,我浑浑噩噩的在金门大桥上站了许久,桥下浪涛滚滚,老人的尸体早就被浪潮冲得无影无踪,这时天空飘起了瓢泼大雨,我的大脑被洗刷得愈发清醒,一把伞撑到了我的头顶,撑伞的女孩正是苏莱雪。” “那一天,是6月27号,所以,6月27不仅是我和苏莱雪初遇的时间,也是我想跳下金门大桥的一天。我后来一直没有改掉这个密码,不是因为我还没有忘记她,而是我没有忘记,自己重生的日子。” 听完这段不为人知经历,钟禾心中百味陈杂,她原本以为只有活在阴泥沟里的自己,曾经在生活面前拼命的苟延残喘,却没想到那时身在金窝里的褚淮生,同样在辛苦的挣扎。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他。 “你怨我不肯将苏莱雪绳之以法,我承认我不想这么做,这种心情就跟第一次从你朋友口中听到,你被一个龌龊的老男人轻薄,你一怒之下杀了他一样,那个老男人该死,你杀得没有错,每个人都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即便是曾为了我断了三根手指的袁伶俐也是一样。” “袁伶俐曾经把我和一头畜生关在一起,又想找十来个男人轮歼我,这样的侮辱我都尚且没想过要把她杀了以泄心头之恨,她苏莱雪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被设计陷害的幕后主使人就是袁伶俐。” 褚淮生将事件大致经过跟她叙述了一遍。 钟禾平静的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表态:“苏莱雪的经历的确令人同情,袁伶俐的行为也的确该死,但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我始终还是坚持我自己的立场,她必须要被绳之以法。”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 “因为她说你会护她周全,她敢这么张狂的说出这句挑衅的话,我如果真的息事宁人了,只会助长她的气焰,她只会继续踩在我的头上没有底线的践踏!”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会送她离开,她之后不会再踏进星海城半步。” 呵,钟禾冷笑了一声:“这样的话大约也只有你会信吧?人的欲望是无法填满的,她一天不进到监狱里,她就一天不会死心,今天她可以这么狠毒的对待袁伶俐,明天她也可以这么狠毒的对待我,我不想跟任何人勾心斗角,我也没精力跟她们斗!”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这么严重,她跟你斗什么?你没精力跟她斗,她就有元气跟你斗吗?你忘了她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 钟禾缄口不语。 褚淮生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她的病情,说不定哪一天就走了,我不同意你的要求,只是不想她那么狼狈的离开,她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我,陪我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我不能对她一点旧情都不念,这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她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既然我已经给不了曾经许诺给她的未来,那至少也要给她一份体面,绝不能让她死在牢里,也算是我跟她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最后的仁义了。” 第242章: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怀上我的孩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知道自己再怎么坚持让苏莱雪绳之以法,褚淮生都不会同意,便也懒得再说什么。 褚淮生看了看腕上的表:“跟我回去。” 她负气反驳:“回哪去?回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吗?” 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要顶着未婚先孕的头衔到什么时候,她就觉得很绝望。 以前凭着褚淮生的爱,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可现在经历了一波又一波沉重的打击后,她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天真了,她的感情世界很单纯,却不代表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纯粹的。 分手的恋人可以继续下一段恋情,去吻不同的人,也许这是人之常情,但她却做不到。 她对感情的理解就是至死不渝。 所以她理解不了褚淮生的那番话,那些所有让她感动的瞬间,就是恋人之间普通的日常,可以在不同的阶段与不同的人去做。 “复婚的程序会按照原计划进行。” 这算得上是一种承诺,承诺给她一个家,而不是一个金屋藏娇的地方。 钟禾却并没有觉得很激动,反而很自嘲:“然后呢?你爱我吗?” “你就铁了心认定我跟你复婚就是冲着你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不是吗?至少在我没有怀孕之前,你跟我势同水火,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你敢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我意外怀孕,你会把我接到御景一庭,会原谅我对你的欺骗?” 褚淮生阴沉着脸不接话。 “你看吧……” “确实不会那么快,但在我心里,也是早晚的事。” “反正现在为了孩子你怎么说都可以。” “你不要老是拿孩子来说事,不是所有的女人怀上我的孩子我都会跟她结婚。” 褚淮生斩钉截铁:“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轻易怀上我的孩子。” 钟禾几乎要动摇了,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再提醒他,不要再轻易相信男人的鬼话,今天对你说的话,也许明天就能去对别人重复一遍。 她不允许自己再在感情的世界里去充当一个愚昧的傻瓜。 “要我相信你的话,那就先把苏莱雪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我拭目以待,你会怎么安置她。” 她终于难得冷静与理智,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被甜言蜜语扰乱心智,是的,与其听你怎么说不如看你怎么做,你会如何处理好你与初恋之间的关系,等你处理妥当了我再考虑要不要重新相信你。 “没问题,那现在能不能跟我回御景一庭?” “我今晚想一个人留在这里静一静。” 她重点强调了一个人。 褚淮生无奈叹息:“那好吧,明天早上七点,我准时过来接你回去。” “不必过来接了,我自己会回去。” 从御景一庭离开后,褚淮生驱车回了褚家大宅,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听到褚茵火冒三丈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你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褚淮生懒得跟她吵架,他视而不见的要上楼。 褚茵被他藐视的态度气得张牙舞爪:“我跟你说话没听到?” 褚淮生没好气回过头:“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但跟妈有关系!妈都病了几天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伶俐的死,她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 “恩,理想的儿媳妇没了,确实挺伤心。” “你……” 褚茵真的要气死了,被他这副冷嘲热讽的面孔给气死了,“你是铁石心肠吗?伶俐再怎么不好人家也为你断过三根手指,她现在香消玉损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褚淮生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伤心?” “你伤心吗?我看你的表情一点没觉得她死了伤心!” “那你可总算看准了一回。” 褚茵愣住:“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我确实不伤心,她死得好。” “你、你、你……” 褚茵震惊的噎了半天也噎不出一句话,褚淮生却已经走远了。 钟禾也没什么能说知心话的朋友,她唯一可以倾述心声的便只有白梓,正准备给白梓发视频的时候,砰的一声,民宿的房门被撞开,一堆黑衣保镖冲进来。 她冷眼看着这帮私闯民宅的不速之客,蹙眉问:“你们干什么?” 一名领头的向她走近:“钟小姐,我们袁董有请,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们‘请’你过去?” 只是迟钝了一秒,钟禾便领悟出袁董便是袁大千的意思。 “这么晚了袁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你去了便知道。” 看这形势,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到自己有孕在身,如果硬拼的话势必会伤到腹中的胎儿,权衡利弊,她唯有选择前者。 “我跟你们走。” 钟禾走出民宿的院子,朝着外面停放的一排轿车靠近,心里想着袁大千欠她一个人情,纵然再怎么丧女之痛,应该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就在她一只脚刚要迈进车里时,黑暗中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站住。” 她蓦然愣住,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夜幕中逐渐走来一道伟岸的身影,走得近了才看清是袁晋城。 “你准备去哪?” 袁晋城沉沉的问她。 自从袁伶俐出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碰面,钟禾有些彷徨,轻声回答:“你父亲找我。” “你真以为找你的是我父亲?” 钟禾还在发愣,袁晋城已经将她从车边拽了过去。 “少爷。” 保镖们拦住两人:“我们今天必须要将她带过去。” 袁晋城面无表情:“有什么事我担着,让开。” 保镖们面露难色,但又不敢对他不敬,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回到民宿的院子,钟禾这才从木然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她不确定的问:“难道找我的人是你母亲?” 袁晋城缄口不语,钟禾便明白了。 第243章:现在能护你周全的大概只有他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顿时有些担忧:“你母亲现在对我恨之如骨,你这么公然跟她作对,会不会……” “不需要替我担心。” 袁晋城坐到院子的石凳上:“有酒吗?给我拿点来。” 钟禾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虽然有过上次酒店的教训,她知道这样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聚在一起不太好,可念及他数次帮助自己,又刚刚失去亲人,赶人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拿了几瓶易拉罐啤酒给他:“只有这个了。” 袁晋城打开了一瓶猛灌了几口,将瓶子捏碎拍到桌上,狠狠的撸了把头发不说话。 钟禾视线不经意一瞄,突然发现他整个衬衫后背都是湿的,已经是初秋时节,按说不可能是汗水,这又没落雨没淋水的,怎么后背就湿成了这样? 伸手往他后背一触,这一收手她表情呆住了,怔怔的望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她木然质问:“你受伤了?” 袁晋城不以为然,继续拉开第二灌啤酒。 钟禾盯着他的后背看,从潮湿的痕迹来看,再以一个杀手的过往经历来判断,他的后背应该是被人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所致,而能对他下这样狠手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位爱女如命的袁夫人了。 那位袁夫人必然是将对她的愤恨发泄到了儿子身上,而一想到刚才袁晋城又为她截了袁夫人的人,钟禾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什么?” 袁晋城盯着漆黑的夜幕,眼神哀而凄凉,颓废的往嘴里灌着酒。 “你就让我跟着那些人去就是了,怎么说我也是褚淮生的人,我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我就不相信你母亲一点顾忌没有。” “那你是不清楚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到底能疯狂到什么程度。” 钟禾不说话了,袁晋城既然能这么说,就代表他一定清楚他母亲现在有多么丧心病狂。 “可你这样公然跟她作对,她更加是不会放过你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再受到她什么凌虐。” 袁晋城颓废的笑一声:“没关系,她总不可能打死我。” “她这样凌虐你,你父亲不知道吗?” 袁晋城缄口不语。 “她不是你亲生母亲吧?” 眉头一蹙,袁晋城否绝了她的话:“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钟禾不相信:“哪有亲生母亲对自己骨肉如此不近人情的?” “男子汉顶天立地,总要多一些艰苦的磨练。” 他这样说钟禾反倒无话反驳了,想到褚淮生似乎也是这样,虽然没有被严苛对待,但也是从小被一个人丢到国外,美其名曰让他坚强独立,可何尝不是另一种变态的暴力? “我去给你拿些外用药来。” 钟禾刚一起身,袁晋城便拽住了她:“不用了,你就在这里陪我说会话。” 他的黑眼圈很重,可以想象一定是好几个晚上没有合眼了,想到袁伶俐的死,钟禾难过的说:“我没有杀你妹妹。” “我知道。” 她也没有告诉她,苏莱雪便是真正的凶手,她清楚苏莱雪跟他友谊匪浅,以后他自己会不会发现真相姑且不论,至少在他此刻如此悲伤的时刻,她不想再在他的心口上补刀。 “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袁晋城已经喝完了几罐啤酒,一只手臂撑着脑袋趴在桌上,另一只手抓着那些空瓶子漫不经心的捏着玩。 钟禾想到他夜不能寐,又想到他之前昏迷时被噩梦缠身的情景,深感每个人都不容易,谁不是一边受伤又一边治愈着自己,她轻轻哼起了那首之前在他昏迷时哼的歌曲《晚安》。 晚安,愿长夜无梦,在所有夜晚安眠 晚安,望路途遥远,都有人陪伴身边 这一生,有些短 晚安,再醒来之前,我才会说出再见 晚安,在天亮之后,那事非与你无关 我们离开荒芜的绿洲 回到没有阳光的白昼 …… 袁晋城听着听着,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复杂,他其实一直再寻觅一个声音,一个再他梦境中出现过的声音。 “我中枪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唱过这首歌?” 钟禾顿了一下,木讷的点头:“是的,怎么了?” 他心绪顿时一言难尽,戳了把脸说:“没怎么,你继续唱。” 钟禾就反反复复的给他唱着这首晚安,袁晋城在朦胧的光线里,深深的凝视她,星星在她的头顶,月亮也在她的头顶,却都不及她的光芒一分。 如果可以抛却凡尘琐事,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秒,静静聆听她唱歌,该多好…… 袁晋城离开的时候,真诚的跟钟禾说了一句:“还是回到褚淮生身边吧,现在能护你周全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苏莱雪一遍又一遍的打着袁晋城的电话,在打了无数遍电话后,袁晋城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找我什么事?” 他第一次用一种令苏莱雪陌生的冷漠口吻说话。 苏莱雪委屈的望着他:“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看我?” “你不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事吗?” “你妹妹死了你就连朋友也不要了吗?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袁晋城冷哼一声:“需要我?苏莱雪,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好就是应该的?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欠你吗?我为什么你需要我我就一定要出现?” 苏莱雪被他吼的石化了,在她记忆里,这似乎是袁晋城第一次用如此恶劣的态度跟她说话,她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晋城,你怎么了?” 袁晋城终于忍无可忍:“苏莱雪,不要装了,不累吗?” 苏莱雪仿佛意识到什么,闭上嘴不再说话。 “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我妹妹死了,你一个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资格?” 苏莱雪脸色白了几分:“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有愧于你,因为比起你妹妹对我犯下的罪孽,她死不足惜!” 袁晋城肌肉因为隐忍而拼命抽搐,苏莱雪流着泪说:“你以为你瞒着我,我也就不知道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想掩盖你妹妹的罪行,袁晋城,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没错,我妹妹是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所以即便我知道了你是凶手,我也没有来谴责你,就这样吧,两清了,她欠了你的,她已经用命偿还了,今后我们一别两宽。” 第244章:她的后盾变成了敌人的铠甲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晋城抬步要走。 苏莱雪哭着呐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只有你了,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抱歉,知道你的处境很可怜,但我无法做到忽视我妹妹的死跟一个杀她的凶手做朋友。” 砰一声,身后有人倒地的声音。 袁晋城痛苦的闭上眼,终是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他转回身,将瘫倒在地上的苏莱雪搀扶起来,苏莱雪抱着他的胳膊痛哭不止:“褚淮生要送我走,他逼我离开星海,我不想离开,晋城,你帮帮我,像过去那样再帮帮我好吗?” 袁晋城紧抿双唇不说话。 “就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就帮我最后一次……” 她的泪像止不住的泉水一颗一颗全部滑落到袁晋城的衬衫上,即便有衬衫掩盖,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衬衫下血管因为隐忍而凸起的状态,一根根青筋像是要冲破表皮撕扯断裂,他再次痛苦的闭上眼,无力的说了句:“要我怎么帮?” 苏莱雪立刻抬起身,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袁晋城脸色陡变,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坚定的拒绝了。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苏莱雪嘶喊:“你帮我做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现在就帮不了了?” 袁晋城缄口不语。 他的沉默令苏莱雪崩溃,她不敢置信的凝视他,眼角边垂挂着哀伤的泪:“你难道也爱上她了吗?难道跟褚淮生一样,你也爱上她了吗?” 袁晋城依旧沉默以待。 苏莱雪顿时深受打击,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的在病房里砸起了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爱上了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这天底下这么多女人你不爱却偏偏爱上了她?为什么?为什么??!!” 褚淮生爱上钟禾,苏莱雪虽然难以接受但也接受了,可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袁晋城竟然也爱上了她,袁晋城跟她素不相识,若非因为她坚持要回国,可能两人永远都不会有交集,袁晋城是站在她这边的,她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他一直尽心尽力的帮她,是她永远安心踏实的后盾,可现在这个后盾却爱上自己的敌人,变成了对方的铠甲,这如何让她能承受得了。 “因为她比你善良。” 面对她歇斯底里的疯狂,袁晋城平静的回了一句。 苏莱雪疯癫着嘲弄:“比我善良?就因为我杀了你妹妹我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了是吗?可我以前是这样吗?谁生来就是魔鬼我以前也是天使啊,不然你怎么会隐忍着爱意这么多年留在我身边心甘情愿的当蓝颜?” “我确实爱慕过你,但在你选择跟褚淮生在一起后,这份心思就已经泯灭了,这么多年我对你不离不弃,并非我在隐忍爱意,而是因为同情你的处境。” 苏莱雪的心被割的支离破碎:“褚淮生伤我的心就算了,连你也要这样残忍的在我心口上捅刀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消停?”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执拗于你心中的那一份执念,从你当初离开褚淮生的那一天开始,你们其实就已经回不去了,现在他说要送你走,也是对的,与其再这样胡搅蛮缠,消耗掉他对你的最后一丝情意,不如趁早放手, 好聚好散。你以为没有了钟禾的存在,你们就可以破镜重圆吗?不可能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继续任性妄为,只会得不偿失。” 袁晋城脸色变得苍白,忍着极大的痛苦,才最后说了句:“我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之所以痛苦,无非是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妹妹确实是自作孽不可活,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他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跟苏莱雪讲这些话,也是看在过去相交一场的情分上,发自内心善意的忠告。 不管苏莱雪有多么让他失望,他都从心底里不希望她步了自己妹妹的后尘。 钟禾回了御景一庭,她觉得袁晋城说的没有错,袁家固执的将袁伶俐的死迁怒到自己身上,薛英惠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她只是一个人,她不会怕这些人,可现在她毕竟有孕在身,无法跟他们硬碰硬,也许只有躲在褚淮生的羽翼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御景一庭的第二天中午,她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条短信让她纠结了很久。 袁晋城再次接到了苏莱雪的电话,说她明天就要离开了,想在离开之前,最后见他一面。 袁晋城最终还是赴了约。 苏莱雪在一家日式餐厅订了包厢,袁晋城出现的一刻,她粲然而笑:“晋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知道你虽然介意伶俐的事,但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怪我,你还是很在意我这个朋友的。” 袁晋城眉头蹙了蹙:“我只是来为你饯别。” 苏莱雪红着眼圈低头笑了笑:“没关系,不管你因为什么来,来了就好,坐吧。” 酒水饭菜都已经端上来,苏莱雪替他倒酒,盯着她消瘦的容颜,回想十年前初次见她时光彩照人的模样,一抹酸楚浮上心间,袁晋城忍不住有些心疼她。 “你不能喝酒。” 苏莱雪耸耸肩:“没关系,喝也是死,不晚也是死,早晚的事,就无所谓了。” 她端起酒敬袁晋城:“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对于这些年你的关照,我深表感激,第一杯我敬你的关照。” 苏莱雪一饮而尽。 她又端起第二杯:“这一杯是敬你为了实现我的心愿,为了帮我回到褚淮生身边,一次又一次用计对付那个女人,虽然结果让我们都很失望,但我还是很感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付出。” “不必提这些事。” 袁晋城明显不想提及,苏莱雪眼底掠过一丝受伤与绝望,但很快恢复如常,“怎么能不提呢?你为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我可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当初在药店里上班的那个小姑娘,要不是你及时收买了她,她也不会临时倒戈,反咬那个女人一口,也幸好你及时灭口,才没有把我暴露出来,还有上次中枪事件,你为了阻止淮生跟那个女人复婚,不惜安排人用枪射中自己,故意让她把你带到酒店,安排人偷拍,制造绯闻,成功的让两人产生了嫌隙和误会,直到婚礼取消……” 第245章:玉石俱焚的极端……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够了!” 袁晋城铁青着脸打断:“为什么要提这些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着呢。” “不需要记着这些!” “就算我不记着那也不能抹灭了你对我的付出,从来你都对我有求必应,我自杀那天下午,就打电话哭着跟你说了一句我不想淮生跟那个女人复婚,你就立刻设计了圈套让复婚被取消,你对我的用心良苦,我怎能……” 袁晋城起身要走,苏莱雪的眼神在一瞬间冷若冰霜:“这屋里还有一个人,你不想见见是谁吗?” 袁晋城步伐蓦然一顿。 刺啦一声,身后的推拉门打开,包厢的里面,竟还有一个小空间。 袁晋城回头的刹那,脸色在一瞬间面如死灰,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钟禾就站在一门之内的地方,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苏莱雪会对自己做出这样卑劣的事。 门内的人,同样面无血色。 钟禾心如刀绞,为自己刚刚听到的事实。 时间仿佛凝固了。 直到苏莱雪颓废的笑声传来,才将这份凝重打破:“怎么都不说话了呀?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个饭?” 钟禾心碎神伤,虽然从小便看透了人性,经历了诸多的伤害,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可仍然抱着一丝希冀,渴望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良善。 袁晋城说要当她的家人,当她的哥哥,她便信了,也许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的世态凉薄,以至于太渴望有一个人能拿出真心待她,于是她也拿出了自己百分百的真诚回报,可现实又一次狠狠打了她的脸,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沦为了最可笑的笑话。 她突然开始有些理解褚淮生,理解他为什么不能忍受别人的背叛和欺骗,因为当角色互换之后,她才深深的体会到这种悲愤与绝望的心情。 就在三天以前的晚上,她才跟这个自认为很好的哥哥一起聊天谈心,替他分享悲伤,唱歌疗愈他疲惫的心灵,才短短三天而已,一切都变了,现实残酷的让她措手不及。 失望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疯长,她被束缚的几乎喘不了气,而这种失望又让她连拷问的欲望都荡然无存,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心寒的地方。 钟禾离去时,脸上心灰意冷的失望,彻底刺痛了袁晋城的心。 当包厢里只剩下他和苏莱雪两个人时,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苏莱雪阴沉着脸质问:“你笑什么?” 他突然将目光睨向她,苏莱雪的心同样被狠狠震撼到了,只因为这眼神太过冷漠和犀利,是她死也不会相信,袁晋城会看向她的眼神。 她一直以为袁晋城看自己的目光不说充满爱慕,起码也是温暖友善怜悯的。 可现在,他却用这样凌人的目光看她。 “这一出离间计,你满意了吗?” “我问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可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还会从心底里心疼你。” 苏莱雪表情扭曲。 “原来你根本就不配。” 最后自嘲的冷笑一声,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莱雪突然有些慌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她就是一想到褚淮生不要自己了,连袁晋城都要离开自己,她就心痛的生不如死,她可以承受失去褚淮生之痛,却不能承受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袁晋城离开。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和照顾,所以她一时冲动的认为,只要离间了钟禾跟他的关系,他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彻底的明白,她错了,她亲手毁了袁晋城对她最后的情意,她永远失去了一个对自己忠诚的朋友。 她一无所有了。 钟禾回到御景一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整整一个下午,不管兰姐和沛姨怎么敲门她都不开。 她实在太伤心了,愤怒像野兽囚在她心间一样让她痛苦,她即痛恨自己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更痛恨人心的险恶。 她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赵佳佳,白梓就不会求曹大耳帮她找人,曹大耳不帮她找人,白梓就不会跟他一起吃饭,白梓不跟他一起吃饭,就不会阴差阳错的怀上简扬的孩子。 也许白梓并不后悔怀上简扬的孩子,可钟禾后悔,她觉得白梓值得遇见更好的人。 还有上次公园中枪事件,没有人知道袁晋城提着蛋糕要帮她过生日的时候,要当她哥哥的时候,她有多暖心和感动,她就是太缺乏温暖了,所以抵抗不了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好,褚淮生是这样,袁晋城也是这样。 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发的朋友圈刚好被看到,这份感动不过就是一场巧合,原来不是啊,感动的背后原来真相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伤害。 回想自己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与褚淮生大吵,只因为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觉得理亏的地方,她就难过的眼泪止不住。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再也不会了。 褚淮生接到兰姐的电话回到御景一庭,敲开了卧室的房门,见钟禾双眼泛红,他并不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钟禾十分严肃地与他对视,认真的质问:“你还爱苏莱雪吗?” “你怎么又开始了?” “不爱她了是吧?那好,我再请求你一次,将她送到监狱里可以吗?” 褚淮生微微有些不悦:“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而且我明天就会让人送她离开,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离开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吗?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你知道苏莱雪现在心理已经扭曲到什么程度了吗?她一定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开。” 那天中午苏莱雪给她发来一条短信,说让她看一看当初赵佳佳临时倒戈的幕后主使人是谁,尽管想到可能会有危险,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去了。 而这一去让她深受打击。 她对袁晋城感到失望是必然的,但冷静下来更是为苏莱雪的行径感到恐惧,一个人可以数年如一日的关照你,袒护你,对你有求必应,这是多么深厚的感情,而这样的人你都能出卖,这又是一种怎样可怕的扭曲心理? 这样的心理难保不会走上玉石俱焚的极端…… 第246章:感情不是靠理性和理智能控制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然而她的担忧褚淮生却并不担忧。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顾虑,但是你放心,你所担心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会把苏莱雪送到我在法国一个庄园的别墅里居住,那里远离浮华,空气清新,很适合她修身养性,我也会派人24小时盯着她,绝对不允许她离开庄园一步。” 钟禾彻底死心了,她感受到了褚淮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苏莱雪送进监狱的决心,纵然心里很失望,可也不能过分强求,她没有办法将今天发生的事对他坦白,她决定结束这场令她心情阴霾的谈话。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走吧。” 褚淮生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跟她说:“三天后,我们举行婚礼。” 钟禾愣住,她没想到褚淮生会突然说起这个。 “怎么了?不想嫁给我吗?” “你这算是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福利吗?” “什么意思?” “我让你处理了苏莱雪你不同意,觉得有愧于我,便给我一场婚礼作为补偿?” 褚淮生蹙起眉头:“你就非得给我添堵?” 钟禾闭上嘴不再说话,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理要跟她结婚,都已经不重要了,以前她想的是跟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现在经历了重重打击,她想的不过就是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好吧。” “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没什么想法,你看着办就行。” “那你那边伴娘我也看着安排了,我这边伴郎我准备安排老茅和赵德。” 钟禾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又觉得自己很失败,身边连一两个陪伴的朋友都没有,如今结婚了伴娘都只能让褚淮生来安排。 忧伤之后又感慨,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有朋友,如果白梓没有怀孕,牧野没有离开,她们肯定很愿意给她当伴娘。 想到牧野,她没好气嘀咕了一声:“我看你的伴郎还是另选其人吧,你这组合铁定是组不起来。” “为什么?” 褚淮生只知道茅子廷环游世界去了,却并不清楚他和赵德之间因为牧野产生的嫌隙。 “牧野走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她为什么走你知道吗?” “不知道。” “因为她跟赵德相爱了,但赵德又顾虑茅子廷,茅子廷不是也喜欢牧野吗?牧野却不喜欢他,所以两个人背着他私下往来还是怎么的,又被他知道了,他就很生气……” “不是,等一下。” 褚淮生觉得很头痛:“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就不能简单概括?” “简单概括就是赵德挖了茅子廷的墙角,他跟牧野相爱了,但两人又因为顾虑茅子廷所以并没有在一起。” “这么说茅子廷去环游世界并不是为了放松身心,而是因为失恋了?” “差不多是这样。” 褚淮生没好气嗤了一声:“没出息,至于吗?一个女人而已。” “你还好意思说,你朋友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居然都一无所知……” 褚淮生反唇相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么久都没心情跟他们聚会吗?” 两个人偶尔间的小拌嘴,似乎回到了那些甜蜜相处的日子,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已经很长时间,他们之间都横亘着一条心结,他不向她多走近一步,她向她走近他也是毫不留情的回避。 僵硬的关系就这样变得有些缓和了,褚淮生轻轻将她拉到腿上坐下,俯在她耳边若有似无的说了一句:“晚上我不走了,留在这里陪你。” 如果是之前不管什么时候,他说这句话钟禾都会很开心,可今晚她却一点喜悦的心情也没有,脑海里只有被袁晋城欺骗的愤恨:“等你送走了苏莱雪再来。” 褚淮生炽热的情绪一瞬间没了。 果然她其实还是有些了解他的,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这句话有杀伤力。 “那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褚淮生走后,钟禾无力的躺到床上,她的手里还握着苏莱雪的录音,如果她将这些录音的证据交给警方或者袁家,苏莱雪必定是走不了,可她却没办法这样做,因为她清楚,一旦她做到这一步,她跟褚淮生之间的关系,很可能就出现难以修复的裂痕了。 正心情难过时,身边的手机嘀了一声,一条微信新消息传送过来。 发信的人是袁晋城,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钟禾没有给他回复,因为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袁晋城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过分沉重,虽然她也欺骗了褚淮生,可性质完全不同,她骗褚淮生是她情非得已,可袁晋城骗她,是从一开始就带着害人的目的。 褚淮生从御景一庭离开后不想回家,在车里拨通了茅子廷的电话,“还在环游世界吗?” “没有,我回来了。” “那正好,出来我们喝一杯。” “玄梧吗?我不去那里。” “那就去月半湾。” 褚淮生先到的月半湾,茅子廷随后赶到,数月未见,看着曾经风流倜傥的兄弟,如今却一脸灰败,毫无生气的模样,他有些生气:“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德性?” 茅子廷颓废的笑笑:“我可是得过绝症的人,如今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你跟老赵怎么回事?” 茅子廷要摸杯子倒酒,褚淮生将一杯白开水推开他,他一口饮尽后道:“我不想提他。” “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是信任的问题,明知道我喜欢牧野,却跟她暗度陈仓,他赵德有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吗?” “他要没把你放在眼里,就光明正大的跟牧野在一起了,不正是因为顾虑你,才没有彼此表明心意。” “没表明心意他妈的两个人在我病房门口亲的热火朝天干什么?他们是想折辱谁呢?他赵德抱着我心爱女人亲的时候,心里有我这个兄弟吗?!” 茅子廷情绪十分激动,额上的青筋一条条的凸出来。 褚淮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子廷,不是我替老赵说话,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是靠理性和理智就能控制的,有句话叫情难自控,我想老赵肯定也是这样的,他心里喜欢牧野,却又怕伤害你,他何尝不是受着痛苦的煎熬?” “你今天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 褚淮生冷声喝住他:“我三天后跟钟禾补办婚礼,你跟老赵过来给我当伴郎。” “不可能!” “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吗?”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么多年的兄弟,就真的要为一个女人翻脸翻到这种程度?茅子廷你还能不能有点格局了?” 第247章:史上最清闲的新娘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话刚落音,包厢里又进来一个人,蓦然见到进来的人,茅子廷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盯着逐渐向他走来的赵德,一字一句说道:“一个人的格局不包括别人践踏你的尊严!” “我没想过要践踏你的尊严,在我心里始终把你当成好兄弟,因为是好兄弟,我从未想过跟牧野走到一起。” 赵德的解释彻底激怒了茅子廷,他情绪失控的咆哮道:“你这个伪君子够了!把我当成好兄弟?当成好兄弟就是搞好兄弟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一想到你们在我病房门外亲吻的镜头,我他妈的就像吞了死苍蝇般的恶心?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虚伪的话来恶心我了,我他妈听了真的想吐!!” 茅子廷愤愤不平的说完,用力甩门走了。 包厢的气氛沉淀了下来,赵德走到褚淮生身旁坐下,一边倒酒一边问:“你不骂我吗?” 褚淮生没好气:“你是还没被他骂够?” 赵德将一杯酒狠狠的灌进肚子里。 “看来老茅这次是动了真情了,这要换作以前逢场作戏的女人,他也不至于恼你恼成这样。” “无所谓了,反正兄弟也是做不成了。” “我的婚礼你还参不参加?” “你结婚我肯定会到场的,但是伴郎就算了,茅子廷已经撂了狠话,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要当了伴郎,回头别伤了你们的感情。” 褚淮生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他也就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还真能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钟禾谈不上有多开心,但也谈不上不开心,她的心情比自己想象的平静,跟褚淮生修成正果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可真到了这节骨眼上,她发现自己也没有很激动,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细想下来,这份失落大约便是清楚自己得不到他家人的认可吧。 她趴在窗边,面向的便是大海的方向,沛姨拿了件外套过来披到她身上:“小心着凉了。” 钟禾感激一笑,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没享受过养母的关怀,于是对像关心自己女儿一样关心她的沛姨,便多了一份亲近。 “沛姨,你说我这眼皮一直跳,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呀?” 沛姨瞪她一眼:“别胡说,眼皮跳用手心拍几下就好了。” 钟禾一巴掌胡到自己脸上。 “你这孩子,我看你是傻了吧?让你拍几下就好了,你这么用力的打自己脸干什么?” “我就是拍眼睛呀。” “算了,我来给你拍。” 沛姨拿自己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在钟禾跳动的眼皮上拍动,虽然手很粗糙,但钟禾感受的却是温情。 “沛姨,谢谢你。” 沛姨微笑着将手拿下来:“客气什么,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脸,我都怕给你刮花喽。” 钟禾拿起她的手端详,见她手指着戴着一枚老旧的银戒子,心里微微有些泛酸,能出来给别人当伺候人的老妈子,生活必定是很艰辛的吧。 “沛姨,我送个戒子给你。” 她打开自己的首饰盒,里面全是褚淮生今天送来的首饰,没有一件不是价值不菲,她挑了一颗大大的鸽子蛋给她:“就这个吧,我帮你戴看好不好看。” 沛姨吓得连连缩手:“不用不用,这是先生送你的聘礼,我怎么敢肖想,小姐你不要折煞我了……” “没事,反正我又不喜欢戴这些。” “真的不用,我戴我自己的就好。” “可你这个已经很旧了……” “没关系,这戒子对我有意义,这是我女儿用她赚来的钱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女儿送给妈妈的礼物,那确实很珍贵,她收回了自己想用鸽子蛋代替银戒子的肤浅念头,随口开玩笑道:“回头让她再给你买个金的。” 沛姨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哀伤,她哽咽了好几声才说:“已经没机会了,她死了。” 钟禾这次是真的想胡自己巴掌了,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触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对不起沛姨,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也是无心的,怨只怨我那女儿命薄,年纪轻轻就走了。” 不想气氛再这么压抑,钟禾转移了话题:“下午你跟兰姐陪我出去逛逛街吧,我看看要不要采购一些结婚的用品。” “先生全都替你备好了。” 钟禾有些气馁,鼓了鼓腮帮说:“我大约是史上最清闲的新娘了,没有娘家人,没有朋友,连结婚用品都不用自己采购,就这么干等着,明天直接进礼堂……” 沛姨温柔的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那不好吗?结婚也是一件累人的事,先生都替你操办好了,你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下午好好睡一觉,别晚上激动的睡不着,明天顶着一对黑眼圈进礼堂,那可就不漂亮了。” 褚淮生将婚礼地点定在了凯帝酒店,从决定举办婚礼开始,凯帝就已经不再对外营业,所有工作人员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场重要的婚礼上。 婚礼现场布置的精美奢华,几百平米的大堂内,打造的犹如一座梦幻宫殿,颜色用的全部是钟禾喜欢的淡紫色,她昨夜便在酒店过的夜,一早国内知名的造型师团队就过来替她化妆盘发了。 她也有幸见到了她的婚纱,一件全部用钻石点缀的几乎将她眼睛闪瞎的纯手工制作的全球唯一一件绝版婚纱恋蝶,婚纱上绣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美到叫人移不开视线。 她的手忍不住抚上那洁白如雪的缦纱,过了今天,她就是真正的褚太太了,再也不用藏着掖着。 砰的一声! 钟禾化完了妆正在等待婚礼开始的空档,两个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一位便是她的前任婆婆也是她未来的婆婆梁秋吟,另一位则是整天将她比喻成狐狸精的大姑子。 第248章:贱胚子,现在满意了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秋吟咬牙切齿的走到她面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槽牙都几乎要咬碎了:“贱胚子,现在满意了吧?” 褚茵立刻接话:“就是,要不是奶奶三令五申我们必须要出席婚礼,就你这样的身份,你配我们来给你捧场吗?” “不要以为重新嫁到我们家,你就会有好日子过,你欺骗我们的行为,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你一个混黑社会的,怎么好意思缠着我弟弟不放,你都不害臊的吗?你身后就是镜子,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你可以迷惑我儿子,但你休想我们接纳你,就算你现在费尽心机的利用怀孕这个借口让淮生娶了你,你也休想母凭子贵!” 褚茵视线落到她腹部,鄙夷的啧啧道:“说不定是个短命鬼呢。” 不管她们怎么羞辱自己,钟禾都不介意,也不会跟她们吵,因为她不想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重要的时刻闹什么笑话给宾客看,这样只会丢了褚淮生的脸。 从两人进来的一瞬间,钟禾也清楚她们一定会找茬来挑衅她,她已经做好了当忍者神龟的准备,可她们恶毒的诅咒她未出世的孩子,这一点她忍不了。 “妈,你说我费尽心机的利用怀孕这个借口让淮生娶我,那请问当年我的老公不是你这样怀上的吗?” “还有大姐,你也是两个孩子的妈,难道不该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口上积点德吗?” 梁秋吟当年确实是未婚先孕才侥幸嫁入豪门,这件事一直被老太太拿出来说事,本就是她的心头刺,现在又被她瞧不起的儿媳妇拿出来讽刺,她顿时气的面红耳赤,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不要喊我妈,你不配!” “就你这贱人敢羞辱我们?” 褚茵一把扯住她的婚纱:“你敢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钟禾想对付这两个蛮横的疯女人并非难事,但她没有动手,第一也是顾虑到她们毕竟是褚淮生的家人,打狗也要看主人,第二,也是怕跟她们动手会伤及到肚子里的孩子。 “你扯好了,婚纱扯坏了你要交代的人是你弟弟不是我。” 褚茵气炸了,原本看狐狸精穿这么好的婚纱她就憋屈的要死,现在她又这么挑衅自己,正准备豁出去将婚纱给扯烂,褚淮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住手!” 他大喝一声,褚茵心惊肉跳的回头,立马跑向他告状:“淮生,你不要以为是我跟妈寻衅滋事,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恶毒吗?她居然嘲笑妈当年未婚先孕,还诅咒我的两个孩子死,我的两个孩子才多大?他们招她惹她了吗?你今天可一定要替我们评评理!” 梁秋吟配合的很好,当即泪眼婆娑的抹泪道:“我真是不想活了,受了一辈子气,天天被个老的奚落,如今还要被个小的羞辱,我怎么就活得这么憋屈!” 钟禾板着张脸一语不发,心里只觉得可笑。 这对臭味相投的母女还真是将恶人先告状演绎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她这位演戏精湛的婆婆,奥斯卡简直欠她一座奖杯。 “你们俩来这里干什么?” 褚茵气呼呼道:“我们就想来看看新娘子,顺便跟她说几句话,没想到她就攻击我们,她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不把妈放在眼里,简直是太过分!” 梁秋茵还在一旁抽抽噎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褚茵,你没必要在这里恶人先告状,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你们对待她的态度,顺便跟她说几句话,你们说了什么,敢如实复述吗?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闹笑话给外人看,现在把妈带下去。” 他最后一句话是命令也是警告。 褚茵尽管气的要疯了,但也不敢过分闹事,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临走前,恶狠狠地对钟禾丢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休息室里安静了下来,钟禾化完了妆就一直一个人呆着,原本褚淮生安排的有伴娘伴郎团,但被她给取缔了,既然两个人真正的朋友都无法到场,那也没必要让别人滥竽充数。 “其实婚礼前我不应该来见你的,但听说我妈她们上来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嗯。” 钟禾没有向他倾述自己的委屈,反正就像他说的那样,她们一直以来是怎么对待她的,他都看在眼里。 “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今天你才是主角。” 钟禾点点头。 褚淮生看她的眼神炽热惊艳:“待会你要出场,别人必定以为我娶了个天仙。” 原本阴霾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好了许多,她转过头抿着嘴笑,褚淮生跟过去:“不笑都已经这么好看了,一笑更是颠倒众生,答应我,待会下去不要对着别人笑,要笑也只能对着我。” 心里的乌云彻底一扫而光,她娇羞的推搡他:“好了,不要再在这里油腔滑调了,赶紧下去招待客人吧。” 褚淮生临走前,在她的玫瑰唇瓣上,轻轻的琢了一下。 钟禾的休息室在二楼,站在窗前就可以俯瞰整个一楼大厅的婚礼现场,她的房间还有直通婚礼现场的台阶,房间外面更是有重兵把守,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钟禾最后在镜子前端详了一眼自己的状容,婚礼仪式即将开始,她走到直通婚礼舞台的台阶旁,台阶是半圆型的,待会主持人喊到有请美丽的新娘入场时,她将会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一步走到她的王子身旁。 婚礼现场宾客众多,多数是商界与官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梦幻奢华的婚礼,令他们携带的女伴都艳羡不已。 主持人的口才很好,将现场的气氛调动的十分高昂,就在他激情澎湃的正要说出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入场时,砰的一声巨响,有人从台阶上滚下来,现场顿时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声…… 第249章:天使曾来过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站在婚礼舞台上英气逼人的新郎,在看到一团雪白的影子从眼前掠过后,他的脸色一瞬间灰白如土……” “钟禾——” 婚礼现场霎时乱成了一锅粥,褚淮生抱起钟禾时,她尚且还有意识,揪着他的衣服说:“疼,我肚子、疼……” 褚淮生视线颤抖的向下移动,鲜红的液体正在侵染她的白纱,只是几秒钟的功夫,白纱就变成了血纱…… 钟禾醒来时,躺在了她熟悉的医院里,印入眼帘的,是褚淮生担忧的目光。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钟禾挣扎着坐起来,褚淮生痛心的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我不该选择这样的婚宴场地。” 钟禾愣愣的听完他的话,木讷的将他推开:“你是以为我自己失足掉下来的吗?” 这次换褚淮生愣住了:“难道不是?” “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褚淮生瞳孔赫然扩大,里面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门口安排了十二个人,没有人可以进得去。”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难道我连自己失足和被别人推搡都分不出来?” 钟禾的记忆回到她坠下楼梯的前一刻,就在她提着婚纱下摆要走进那个梦幻世界时,后背突然被一只手狠狠的推搡了一把,没有任何征兆的,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而是真的在你坠楼的前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被放进去过。” “那你妈和你姐是怎么进来的?” “就因为她们闯了进去,我又多安排了人手,并且让钱进守在门口,我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是我不能不信钱进。” 褚淮生信任钱进,钟禾当然也相信。 “监控呢?你查监控了吗? 我不相信没人进去我会掉下楼,难道我是被鬼推下去的吗?” 褚淮生的回答再次令她崩溃。 “监控查过了,除了褚茵和我母亲,照顾你的两名保姆,还有那六个造型师,以及我进去过一次,没有任何人再进过你的房间。” 从昨晚她被接到酒店,褚淮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安排了十来名保镖守在门口,这期间进去的人寥寥无几。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 钟禾不想再去想这些头痛的事情,突然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孩子。 褚淮生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哀痛,强烈不好的预感在脑子里炸裂,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开始滑落,“不会的,不会的……” “孩子我们还会再有。” 用力将她抱进怀里,褚淮生的心何尝不是刀绞一般的痛。 钟禾的心态崩了,她撕心肺裂的痛哭起来,就在前两天,她才买了一堆针织线,准备亲手为自己的孩子织一些小帽子小鞋子,才短短几天时间,她的孩子就没了,要她如何能承受这摧心剥肝的痛楚! “钟禾,你冷静一点,孩子我们还会再有,你冷静一点……” 褚淮生抱着情绪失控的她极力安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钟禾猛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知道了,推我下楼的人是苏莱雪,我就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会轻易罢手,她果然还是对我下手了!!” 褚淮生用力扳正她,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己:“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心里难以接受,我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可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苏莱雪在法国,她被我的人看着,她怎么长一对翅膀飞回来推你?” 话刚落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褚淮生拿起手机,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眉宇间多了份凝重,按下接听,他将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 “褚总不好了,苏小姐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他勃然大怒的从床边站起来。 “早上苏小姐一直未起床,上午也一直没出来,我们不放心闯进屋看了眼,就发现她人已经不在了。” “你们那么多人看着她,怎么就让她给跑了?你们是饭桶吗?她是怎么跑出去的??” “她从窗边吊了根绳子下去,我们已经在四处搜寻……” “所以连她具体失踪的时间你们也不清楚了?” 电话里的人无言以对。 “饭桶!” 褚淮生愤怒的挂断了电话,这才意识到有一个人正在冷冷的望着自己。 “不是她不会长一对翅膀飞回来害我吗?现在你要怎么解释?”钟禾流着泪笑:“人跑了,找不到了,我被人从楼上推下去,孩子没了。呵呵。” 褚淮生蹙眉向她走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楚,就算苏莱雪逃跑了,她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快跑回星海,何况监控显示,根本就没有人进过你的房间。” “那你要怎么跟我解释,刚好她逃跑了,我的孩子就没了,你要怎么跟我解释这样的巧合?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到了这一步你还在为她开脱,那你跟我结婚干什么?当初让我带着孩子走,今天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没有为她开脱,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只是推断,我们不能因为苏莱雪有这样的嫌疑而忽略了真正的凶手。” “那如果确定了呢?如果确定就是她推的我,你要怎么处置她,你舍得送她去监狱吗?你是不是依然还要用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应付我?对,你要给她体面,她陪过你很长时间,你不能不念旧情,你念旧情,你给她体面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孩子,褚淮生,现在你满意了吧!” 终是承受不了丧子之痛,钟禾再喊出这句撕心肺裂的话后,昏厥了过去…… 天使曾来过,可是发现他们也许成不了合格的父母后,天使又走了。 第250章:她终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搬离了御景一庭,回到了山顶的民宿。 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再见任何人。 褚淮生去过两次后,都被她拒之门外。 钱进来到总裁办公室,盯着身心俱疲的老板,无奈开口:“褚总,监控已经按您说的,往前倒退了三天,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 褚淮生缓缓睁开自己紧闭的双目,钱进这才发现,老板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从坠楼事件发生这两天来,他一晚都没有合过眼。 “你相信太太说的话吗?” 钱进表情凝重的回答:“我相信太太不会随意断言,自己失足和被别人推下楼,很容易区别。” “那到底是谁把她推下楼的?” 褚淮生用力捏了捏眉心:“你也认为是苏莱雪吗?” “这个我不好断言,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如果监控倒退三天也没有看到可疑人员,那就排除了有人提前潜伏在房间里的可能,也排除了苏莱雪的可能,有这个时间差在这里,从她失踪到钟禾出事,她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周密详细。” 钱进欲言又止,知道讲这个话不合适,但还是试探性的问出口:“会不会是董事长夫人和大小姐?” 褚淮生坚定的否绝:“不会。” 虽然两人有很大的嫌疑,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她们不会,不是没有这个能耐,而是不敢。 她们再怎么恨不得将钟禾抽筋扒皮,也不敢伤害他的孩子。 “按说凯帝酒店这样的七星级酒店,对于出入人员都是严格审核,再加上我们也是看守严密,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褚淮生想了想:“把监控再往前查一个月,包括事发后的都要仔细甄别,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都不要放过,要逐一排查,我还就不信,真有什么鬼神之说。” “好的。” 钱进领命后没有立刻出去,虽然他极少过问总裁的私事,但知道他这两日心情差到极致,还是关切的说了句:“您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太太那边等情绪平复一些,就不会继续跟你置气了。” 他陪着总裁去了民宿两趟,都被拒之门外,总裁整整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里面的人不肯给他开门也不愿见他,像这样吃闭门羹,他跟了总裁十年,还是头一回遇到。 “也许只有抓到真正的凶手,她才肯见我,凶手一日抓不到,她就坚信这件事跟苏莱雪脱不了关系,我跟她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 “太太现在在气头上,遭遇了这样的重创,你跟她说什么她自然是听不进,也许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也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就会明白苏小姐的时间差根本不允许她做这件事。” “钱进,你坦白回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苏莱雪仁慈了一点?” 钱进坦白回答:“如果按您以往的行事风格,确实仁慈了一点,但苏小姐情况特殊,她也是遭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伤害,你对她仁慈一点有情可原,不过站在太太的角度上,你对前任的仁慈就是对她的伤害,所以她埋怨你,也可以理解。” 这应该是一个专业助理最专业的回答了。 褚淮生挥挥手:“出去吧。” 钟禾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瓶酒接着一瓶酒的喝,她知道自己刚刚才小产过,她应该像正常生过孩子的人一样坐月子,否则以后她就会很苦,会身体不好,会落下病根。 可那又怎么样?再苦还能有她现在苦吗?身体不好又怎么样,她又不用看着她的孩子长大,她要那么好的身体有什么用…… 她当初用了多大的决心才留下的孩子,现在失去他就有多伤心。 喝酒不是为了买醉,喝酒只是为了麻痹神经,只有大脑处于混沌的状态,她才能遗忘这一切,才能抛却这世间的苦楚。 为什么她的人生要这样啊…… 她真的太累了,也受够了,没完没了的算计,躲不完的阴谋,流不完的泪,伤不完的心,以及,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幸福。 似乎每一次,只要她快接近幸福时,命运就会给她当头一棒,敲得她支离破碎,是她这样的人,真的就不配拥有幸福吗?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后悔过自己人生中的某个决定,她当初不该去找褚淮生,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不该妄想两人还能靠一个孩子复合,不该奢望跟他破镜重圆,如果她就那么带着孩子走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单亲家庭又怎么样,只要她把自己所有的爱给孩子,就算有缺憾,也好过他连这世界的一眼都没有看过。 钟禾流干了所有的眼泪,这些眼泪彻底浇灭了她对爱的幻想,她也终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任何强求而来的幸福都不会长久,它们只会在某个时机,给你致命的打击,好让你认清,强求的后果。 她倒在桌上给白梓打电话,这个时候她太需要有一个人听她倾诉了,哪怕是说一句安慰她的话也好,可是白梓没有接电话,她不死心的给她发信息—— “梓梓,跟你说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本来想我们俩的孩子差不多大,以后可以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像那些年的我们,我设想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未来,现在却一个也实现不了了。” “梓梓,这是谁的错呢?是我的错,还是褚淮生的错,或是命中注定呢?如果没有打算跟我走到底,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不是吗?” 她痛哭出声,哭着哭着又说:“不对,不应该埋怨孩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是我不配做一个母亲啊……” 她浑浑噩噩的说了很多很多话,尽管白梓没有给她回复,可她还是就像白梓坐在她对面一样,对她喋喋不休的倾述着心声。 “对了,他的乳名我都想好了,叫圆圆,你的叫多多,多多快乐,我的叫圆圆,圆圆满满,多么好的寓意是不是…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想的越好,结果就越坏,呵呵。” 第251章:调查凶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不知过了多久,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在她聊天的界面,有两个字发送过来——活该。 可惜那时钟禾已经睡着了,她没有看到那两个充满幸灾乐祸的字眼,而就在一分钟之后,那两个字又撤了回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筛选,钱进再次跟老板汇报:“褚总,又一轮严密筛查后还是一无所获,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褚淮生神色肃严,覃思了几秒后说:“你去把监控给我拷贝一份过来,我来看。” 钱进很快将监控拷贝了过来,褚淮生将时间点选在钟禾进房间之后开始筛选,钟禾是晚上七点被接到的酒店,从七点开始,到事发之后,再进她房间的人只有十个。 最开始进去的两个,便是在御景一庭服侍她的两位保姆,两人只是送了些东西进去,不久后便回到了各自房间。 第二个进去的是一位送酒水食物的酒店员工,也是没过五分钟,便离开了她房间。 之后一夜再没有人进去过,直到凌晨四点,来了一个化妆师团队,共有四个人,化妆的时间持续了三个小时,期间,两个保姆进去过一次,逗留半个钟头,送餐的员工进去过一次,逗留五分钟,七点整四个化妆师一起离开。 之后出现的三个人,便是梁秋吟、褚茵,以及褚淮生自己。 监控没有被人篡改过,没有删除过,是完完整整的一段视频,直到事发之后,她的房间也没有人出来过。 重新又跟酒店确认了一遍,确定在钟禾入住之前,房间里没有人潜伏在里面的可能。 褚淮生不信这样的邪,如果钟禾坚持自己不是失足坠落,那当时在那间总统套房内,就一定有第二个人在场,何况那条通往婚礼舞台的台阶宽度绝对不至于让人失足,即便是一个人闭着眼睛往下走,也完全可以安全抵达。 他将监控重新又看了一遍,吩咐钱进说:“你去把除了我母亲和褚茵之外的七个人找来,我要逐一审问他们。” 一个小时后,钱进集齐了七个人,四个化妆师站成一排,两个保姆和一个酒店员工站成一排。 褚淮生犀利的目光在七个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先走到两个保姆面前问:“你们俩去小姐的房间给她送了什么?” 沛姨先回答:“是小姐的行李,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到酒店,小姐在大堂时接了个电话,我们就先去了自己房间,小姐接完电话回房间后,我们就把行李给她送了过去。” “她带了什么?” 兰姐回答:“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换洗内衣,结婚时要戴的首饰,还有她平时睡觉习惯搂着的一只大棕熊。” “你们去她房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仔细回想了想,双双摇头:“没有……” “早上她在化妆的时候你们也去过她房间。”褚淮生指向一边站着的四名化妆师:“发现她们当中有什么人比较异常吗?” 两人又双双摇头:“没有……” 褚淮生走向第二个人,凯帝酒店的餐饮部员工,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他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番:“你去总统套房里送了什么?” “我去送了一次夜宵还有一次早餐。” “是酒店安排你送的还是客人要求的?” “夜宵是客人要求的,早餐是酒店安排的。” “那你去她房间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褚淮生走到一排化妆师团队面前,让钱进将监控打开,仔细的核对了一遍她们进去的人跟出来的人是不是同一张面孔,确定都是同样的面孔后,他问四个人:“你们进房间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没有?” 四个人齐唰唰摇头:“没有。” 团队的队长说:“我们四点钟到新娘房间时,新娘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看来这七个人身上也找不出什么重要线索,打发了他们,外面夜幕已经降临,褚淮生决定回家一趟。 他在回去的路上给褚茵打了个电话,只言简意赅说了一句话:“回家来,我有事问你。” 褚茵比他还先到,褚淮生刚一进家门,褚茵便火急火燎的向他跑过来:“淮生呐,你可不要以为那狐狸……” 接受到一记警告的眼神,她吞了口唾沫,不太情愿的改了口:“那村姑是我推下楼的,我虽然讨厌她,但我也不至于谋害自己的亲侄儿或侄女!” 梁秋吟马上也走过来说:“没错,不管孩子妈是谁,那孩子总归是我褚家的后代,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褚淮生闭唇不语。 褚茵试探问:“你该不会真怀疑是我跟妈推她下楼的吧?我们当时可都坐在婚宴大厅,爸可以为我们作证的……” 褚万洲从书房里出来:“我可以替她们作证,在那个女人坠下楼的瞬间,我们都在一起。” “对啊对啊,你要是信不过爸,可以问问两个姑姑家,当时我们都是坐一桌的。” 梁秋吟脸色沉了下来:“淮生,我们是不喜欢那个女骗子,可你没有任何依据的就跑回家来找我们兴师问罪,你觉得妥当吗?是不是那个狐…女骗子自己说的,说是我和褚茵推她下的楼?” “那可就太过分了,她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们要弄也是弄死她,干嘛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梁秋吟赶紧拱了女儿一下,褚茵顿知失言,吓得立马闭了嘴。 褚淮生冷冷的望了一眼他所谓的家人:“我有说你们一定就是凶手吗?” 褚茵忍不住又跳起来:“那你打电话叫我回家来说有事问我,可不就把我们当凶手了么。” “那是你们自己心虚吧?” 两人确实挺心虚,别扭的都不敢与他对视,自从村姑坠楼孩子流产后,两人一直坐立不宁,就怕这凶手找不到赖她俩身上,毕竟最有嫌疑的就是她们俩,两人临走前又给她丢了那么句狠话…… 第252章:我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房间的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秋吟隐忍着不痛快安慰儿子:“淮生,你失去了你的孩子,我们都知道心里不好受,可我们又何尝不是很难过,我们再怎么不喜欢那个女流氓,可也不会迁怒到你的孩子身上啊,那也我孙子,一想到我失去了当奶奶的机会,我这心里头……” “别演了。” 没等她话说完,褚淮生冷冷的打断了,他的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悲怆的失望:“你真的难过吗?真的有过一秒钟为我失去的那个孩子而感到心痛吗?或者换句话说,你爱过那个孩子吗?哪怕是一秒钟。” 梁秋吟愣了愣,仍然嘴硬的回答:“当然了,那女人再不好,可怀的毕竟是我褚家的骨肉,就像你奶奶也不喜欢我,可对你还不是疼爱有加……” 呵。 褚淮生冷冷的笑了:“你拿自己跟奶奶比?你们有可比性吗?有些虚伪的话没必要说,因为我不是别人,我自然比别人更了解你,心里高兴就说高兴,再不行也可以跟褚茵开个香槟庆祝一下,不必顾虑我,反正你们的丑态,我早就看透了。” “你……” 褚淮生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身后传来两个女人气急败坏的跳脚声,他自动屏蔽,不想听到任何字眼。 到了楼上房间,他随手重重关了房门,径直走向阳台,在昏暗的光线下,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 痛苦的闭上眼,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钟禾坠楼的一幕,那鲜红的液体,就是他的骨肉吗?肌肉逐渐绷紧,他的身体犹如削肉剔骨般痛起来。 他失去了第一次当爸爸的机会。 疼痛持续了很长时间,烟蒂也烧到了指间,他红着眼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钟禾发去一条信息:“只要我确定了凶手,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不意外的他没有收到她的任何回复,将失落沉痛的心情整理好,他强打起精神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将白天钱进传给他的监控视频又看了一遍。 只要用心找,他相信一定能找出破绽。 夜逐渐深了,疲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念钟禾的罗汉汤的味道,以前他如果工作的很晚,她就会十分殷勤的端一碗现熬的罗汉汤进来,然后再殷勤的喂给他喝。 那样美好的温馨时光还会再有吗? 电脑上的监控来来回回已经不知道被回放了多少遍,想到罗汉汤时,屏幕上正好是酒店餐饮员工进房间送早餐的画面,突然灵光一闪,他不知发现了什么,立刻将屏幕定格住。 将视频又重新看了一遍,他一拳砸到桌子上,拿起手机拨通钱进的号码:“去凯蒂,我想我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房间的了!” 尽管已经很晚,接到老板的电话,钱进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凯蒂,片刻后,褚淮生也抵达,瞧见老板脸色凝重,他忐忑的跟上前问:“褚总,您真的找到凶手了?” “先去看监控。” 凯蒂的各部门负责人全部齐聚到了监控室,褚淮生另外带了一名互联网黑客,他将事发前后的监控回放了一遍,询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将监控倒退,退回到送餐人员第一次送餐和第二次送餐的两个界面,指着两个界面再问:“还没有人发现异常之处吗?” 钱进终于眼尖的指出:“这里凸出来了一点!” 他指的地方就是餐车下面垂落的餐布,一块很大的鎏金餐布,铺在餐车四周及中央,一直垂落到车轮前。 钱进这么一指,大家终于都发现了这微小的不同之处,送餐的工作人员第一次送夜宵时,鎏金餐布是正常垂落的,而第二次送早餐时,鎏金餐布下方却是微微有些鼓起。 酒店负责人抹了把汗,心惊胆战的向褚淮生走近:“褚总,您该不会是怀疑这凶手藏在我们的餐车里吧?” “我不是怀疑,而是一定是。” 褚淮生冷着脸命令:“推一张你们的餐车过来!” 餐饮部很快将餐车推了进来,餐车长约一点五米,宽一米,是双层设计,底板接近车轮处,中间有很大一块闲置空间。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最后落到一名女领班身上:“你,藏进去试试。” 女领班面露难色,负责人立刻呵斥:“褚总说话没听到?” 女领班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缩进餐车闲置的空间内……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将鎏金餐布往上一盖,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凸起的位置与监控中一模一样。 “现在还怀疑我的推断吗?” 酒店负责人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极力为酒店辩白:“褚总,也许这凶手真藏在餐车里,可这跟我们酒店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们酒店方不会做任何伤害您和您妻子的事,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你现在是要我相信,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藏在这车里,你们酒店的工作人员竟毫无察觉吗?” 答案显而易见,绝无可能。 负责人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吩咐:“快把这送餐的员工给我叫过来!” 餐饮部领班低声回答:“刘总,这个送餐的员工是新来的,这个点已经下班了。” “下班了不会打电话?再不行派个人去他住的地方,绑也把他给我绑来!” 刘总吩咐完,低声下气的又跟褚淮生解释:“褚总,您跟我们少东家茅少都是很好的朋友,就算你不信我也该信他,他总不可能想害你吧?这事儿真跟我们没有关系,顶多是我们招聘员工时出现了失误……” “你们真的只是招聘员工时出现了失误吗?” 酒店负责人又被他给问愣住了,提心吊胆的确认:“难不成还有什么问题啊?” 第253章:这是一场计划周密的蓄意谋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身后站着的互联网黑客,这时走到监控前,将监控视频调整到八点四十五分开始,婚礼是九点整举行,八点四十五分之后,再也没有人进过新娘的总统套房。 他一番专业的操作下来,笃定的断言:“这段监控录像有被人篡改过,确切的说是被人删掉了十五秒。” 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删掉的十五秒没办法恢复吗?” 褚淮生冷着脸问。 黑客摇摇头:“修复不了,文件已经被严重损坏。” 褚淮生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的睨向酒店负责人,他什么也不说,等着他先表态。 酒店负责人冷汗直擦个不停:“褚总,您的意思我们监控室也出了问题?” 他马上转头:“监控室负责人呢?” “我在!” 监控室的负责人心惊胆战的上前。 “褚总婚礼那天监控室谁值得班?” 监控负责人迅速查了一遍墙边贴的值班表:“是老杨,老杨值得班……” “是新来的吗?” “老杨在酒店干了十年了。” 酒店负责人表情彻底裂开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褚淮生解释了,火冒三丈的在监控室吼起来:“人呢?把这两个人都给我带过来!” “两个人电话都打不通,现在已经派人过去找了。” 褚淮生使了道眼色,钱进立刻安排了一拨人跟上去。 走出监控室,酒店负责人不停的赔礼道歉:“褚总,如果真的是我们的人被人收买了,或是被人指使了,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往后在招聘的时候,更加仔细小心,绝不让心术不正之人再浑水摸鱼混进来!” “让你们茅董来跟我说。” “褚总,能放我一马吗?你喊了茅董过来,我这凯蒂的总经理也别想干了……” “你难道还想着继续干?” 褚淮生突然撂起他办公室里的职位牌砸到了地上:“一个堂堂的七星级酒店出现这样的失误,是你们招人的失误还是管理的失误?我的婚礼砸在你们手里,孩子死在这里,这笔帐我一定会跟你们凯蒂算得清清楚楚!” 安保科长跌跌撞撞的进来:“刘总不好了,监控室的老杨和餐饮部的小徐,两个人今晚都出事了……” 刘金熊总经理已经是心力憔悴,听了安保科长的话,精神濒临崩溃,他一把揪住安保科长的衣领,声嘶力竭的怒吼:“出什么事?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俩还能出什么事??” 安保科长颤颤巍巍的回答:“老杨脑梗发作,小徐落水溺亡……” 刘金熊彻底崩溃了,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只差不省人事。 钱进神色严肃的睨向身旁的老板:“看来这两人确实被人指使了,如今的意外绝非意外,而是被人为的灭口。” 褚淮生黑着脸不说话。 “会不会是那个人?” 钱进指自己私下来一直在调查的地狱召魂者。 “不排除他的可能,但真正让钟禾坠楼的一定是个女人。” 事发当天的监控褚淮生也是看了无数遍,才将微小的异常看出来,如果他推断的没错,头天晚上餐饮部是正常送餐,那时车里并没有藏起任何人,真正将凶手送进去的是早上那次,凶手利用餐车为掩护工具,潜伏在总统套房里,而事发之后,守在门外的保镖并不清楚屋里发生了什么,从监控上来看,楼下有人喊出事了,保镖们出于本能第一时间全部冲下楼,而就在他们撤离的同时,潜藏在屋里的人逃了出来,正是这潜逃的十五秒钟被删除了,当保镖们再冲进屋里找人时,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凶手的痕迹。 可以说这是一场计划周密的蓄意谋害。 凶手是一个女人,以餐饮车的尺寸来看,它也只能容下一名身材娇小的女人。 “那会不会真的是……” 钱进没有将名字说出来,但褚淮生很清楚他指谁。 “苏莱雪还是没有下落吗?” “没有,所有航班都查过了,没有她登机的信息。” “一个人若是可以如此计划缜密的在背后操纵这些事,想要再掩盖一个人的行迹又有何难?” “您的意思,苏小姐可能已经与地狱召魂者联手了?”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只是推断。” 是不是苏莱雪他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绝非是她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局。 如今两个重要线索都已经被灭口,想要揪出这幕后主使,就只有从这个女人入手。 隔天一早,褚淮生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接完电话后,他立刻让钱进准备专机启程去了法国。 傍晚时分,钟禾意外来到了驰越集团。 她的每一次到访都让钱进措手不及,进了办公室,她面无表情问:“他人呢?” 钱进硬着头皮回答:“褚总不在。” “让他来见我。” 钟禾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拿起桌边的一本杂志,翻了两页后又木然扔回去。 “褚总出差了。” “去哪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钟禾将视线睨向他,恰巧这时钱进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眼号码抱歉道:“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从办公室离开,钱进走到一处无人的会议室,迅速按下接听键:“喂,褚总?” “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把电脑打开,看一下……” 老板话没说完,钱进急急的打断:“太太来了。” 电话里的人顿住,低低的问了声:“她来找我?” “是的,我跟她说你出差了,她问你去了哪,我要跟她说实话吗?” 褚淮生没有瞒她的必要,但是在这敏感的节骨眼上,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疑和误会,他还是做了一个错误的指令:“不必了,就说我是谈工作。” “好的,那苏小姐找到了吗?” 钱进话落音,瞥见会议室门外显现出一道纤细的影子,惊慌的抬头,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他便一句也听不清了…… 第254章: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慌乱的挂断,在钱进的职业生涯里,这应该是唯一失误的一次。 他眼神闪躲的望着会议室门口站着的人,不确定她到底听到了多少,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对方先开口了。 “不是去出差,是去找苏莱雪了是吗?” 钱进一听她误会了,赶忙上前解释:“太太,不是这样的,其实是……” “不必解释了。” 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钟禾面色苍白的转身离开。 钱进立刻又拨回总裁的电话,待对方一接通,马上焦虑的汇报:“太太听到了我俩的对话,她误会了!” 钟禾行尸走肉一样的走在护城河的羊肠小道上,头顶有无数的柳絮纷飞,一如失意人的眼泪,可她想哭吗?不,她已经不想哭了,她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了。 一颗心从最初的充满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生活终究是将她逼到了死角。 她这个人天生自带衰运,注定与幸福无缘,也许以前还想过逆天改命,可经历了无数次沉痛的打击后,她终于认命了。 也许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它背上沉重的包袱,而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而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刚刚失去的孩子。 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她没有看也没有接听的欲望,其实在今天走出那间民宿之前,她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打算,只不过还有那么一丝丝犹豫,然而现在她的最后一丝犹豫没有了。 她彻底心如死灰,心如止水,心似明镜。 褚淮生打了一夜的电话没人接,担心钟禾胡思乱想,清早便又乘机赶了回来。 抵达星海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山上。 民宿的门是敞开的,他松了口气,抬腿迈进去,下一秒,一整片乌云覆到了脸上。 “你们在干什么?” 他一声冷喝,屋里正在看房的一名中介经纪人,以及两名看房客齐齐将目光转向他,褚淮生在星海即便是三岁孩童也认识,何况三个成年人,中介经纪人立刻向他走来:“你好,褚先生,这套房子的房主委托我们中介全权将她这套房子给处理了。” “出去,这房子不卖。”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溢出,中介识趣的立刻带着看房人离开了。 其实来之前,中介便知道这房屋的主人是谁,山顶的民宿价格远远高于山下市区的房子,房屋的主人却让他们看着卖,价格多少都无所谓,只要处理了。 有钱人的思维中介不是不懂,别人甩房是为了赚钱,他们不过就是清理一段让自己不愉快的记忆。 所以这才一大早的就带了房客来看房,生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早一点脱手,钱也能早一点赚到自己兜里。 但是运气就是这么背,来得这么早,还是被人给截胡了。 褚淮生坐在民宿的院子里抽烟,凝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明明是明朗的天气,心情却灰暗到了极致,那个女人又不辞而别了,这次走的真决绝,居然要卖掉他给她买的房子。 他相信钟禾不缺钱,她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她要跟他划清界线的决心。 褚淮生不是不清楚钟禾对这个民宿的感情,每次心情不好时,无处落脚时,这间民宿都是她情感与精神的寄托,现在她却要贱卖了,她卖的到底是房子还是两人一年零二百九十五天的感情呢? 地上扔了一堆的烟蒂,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颤抖的拨通钱进的电话:“她走了,找回来。” 这不是第一次,他身边的女人对他不辞而别,却是第一次,他主动要找回一个女人。 钟禾背着简单的行囊,跋山涉水了两天两夜,来到一座名叫天茂山的尼姑庵。 天茂山地处深山老林,方圆几百里与世隔绝,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为了杜绝过去的人找上自己,当然,在钟禾看来,走了的人就走了,也不一定会找回来。 站在广渊寺门口,她彻底的跟自己的过去告了一个别,24年的人生,这一路回头来看,千疮百孔,红尘俗世已让她再无留恋,余生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再不为情伤,再不为爱苦,再不为人痛,就在这里,等到繁华落尽,与世长辞。 轻轻叩响寺门,说明来意后,一名女尼姑将她带到主持师太的房间,听说她有出家的想法后,主持师太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语气温和的询问:“女施主,你是从哪里来?” “星海城。” “我们这里很偏,你是如何找过来的?” “我在网上看到的。” 主持师太点点头:“为什么想出家?” 钟禾沉默以对了,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主持师太淡然一笑:“其实你不说,我大约也能猜到。” 她的目光透过窗边落到外面的院子里,百平米的院子里,此时盘腿坐着近百名正在潜心修佛的女出家者,她们一脸虔诚,身披袈裟,头上的青丝早已落尽。 “这里的每一个人,何尝又不是带着一身的伤痛而来。” 钟禾的目光跟过去,在她们每个人面孔前停留了数秒,阳光照拂在她们的脸上,她们显得很平静,可在这份平静的背后,或许真的每个人,都有过一段伤痛的往事…… “我们不过问女施主的私事,但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出家不是一时冲动,要你真正的抛却过往,彻底放下心中的杂念,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失意跑来当尼姑,到时候又和尘世纠缠不清,那可就是罪过了。” “师太,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已放下心中一切杂念,看透世间一切纷争,向佛之心神明可鉴,请您收我为弟子。” “如果你真的心意已决,那就从现在开始进入考验阶段,必须要经过一年的考察,学习沙弥律仪、学佛教基础知识,合格了才可以真正剃度出家。” 钟禾点点头,愿意接受这份考验。 第255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钱进抱着一只快递盒走进总裁办公室,看到总裁一脸倦容的闭眼靠坐在办公椅上,他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知道老板现在心情沉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汇报:“褚总,我们派出去很多人,也用了很多方法,都查不到太太的踪迹。” 褚淮生缓缓睁开眼,昔日凌厉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我其实早该想到的。” 钱进不解。 “早该想到,她既然能狠心卖掉那套房子,就绝对不会给我找她回来的机会,她这次是真的决定离开了。” “褚总,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误,如果不是我大意让太太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也不会误会,也就不会……” “不怪你。”褚淮生直起腰,双手交叉在额前用力揉了揉:“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瞒着她,我只考虑到她知道了可能会误会,却没考虑到瞒着她让她知道了会更误会。” “太太没有任何交通信息可以查询,我猜测她可能去了什么比较隐蔽的地方。” 沉思了几秒,褚淮生做了一个让自己心痛的决定:“不用再找了。” “不找了?” “她离开的决心很强烈,失去了孩子让她倍受打击,这个时候强行把她带回来,只会更加激怒她的情绪,与其让她带着恨留在我身边,不如给她暂时的自由,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等她释怀了心底的伤痛,我相信她会再回来。” 这是一种无奈的隐忍的爱,真正的爱是成全与放手,而不是禁锢与强迫。 钱进觉得总裁的话很有道理,如今害她失去孩子的凶手还没抓到,将她找回来又怎么样?给不了她一个满意的交待,只会将两个人的爱都慢慢消磨掉。 “好的,我这就通知下去。” 钱进临出去前将手里的快递盒放到老板的桌边:“这是一份需要你亲启的快递。” 褚淮生看了眼快递单上的地址,是从本市寄出,他随手将箱子拆开,突然整个人呆住。 箱子的中央,放着一只毛绒绒的兔子,这只兔子他太熟悉了,正是当初钟禾送给他的那一只。 那日他负气从窗前抛了下去,后来她一个人下去找了很久,他站在窗边全都看到了,看到她找到了兔子时有多欣喜,也看到了她发现兔子没有声音后有多伤心。 兔子的屁股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他心情沉重的将信展开—— 【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不求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只求你不要将对我离开的愤怒发泄到任何人头上。 要说认识你后悔吗?其实不后悔,这一路走来,纵然伤痕累累,但好在我不用继续亡命天涯,要说你给过我什么,大约最令我感激的,便是给了我摆脱命运的勇气。 虽然我用一个不纯粹的身份接近了你,可现在想想我也不用对你太抱歉,因为我把自己最纯粹的爱给了你,此生,我不是你的唯一,可你却是。 要问我恨你吗?我也不恨,所有不完美的结局,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了我们无法厮守,我认命了。 这一路披荆斩棘,义无反顾的追寻自己的爱情,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便是我那惨遭毒手的孩子,如果我能有像当初闯关那样的勇气带他走,结局就会不一样。 你知道他已经会动了吗?你听过他的心跳声吗?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想听,但我还是自作主张的将声音拷贝下来,制作成芯片放到了兔子的身上,如果你想听的话可以拍一拍它的肚子,不想听的话,也可以像当初抛弃它那样,再一次将它抛弃。 “谢谢你让我短暂的拥有过一个孩子,我本来还遗憾我的孩子没有看过这世界一眼,但现在我想通了,这世界如此肮脏,不看也罢。” 最后,请忘记那个叫钟禾的女人,无论她带给你什么样的记忆。】 落尾处有十二个字:此生无缘,一别两宽,后会无期。 很久很久,褚淮生无法从心痛的边缘将自己挣脱出来。 兔子就在他的手边,他却没有勇气去按压它的肚子,一手抵住额头,他用力闭上了眼,颤抖的手指移到兔子的腹部,那样杀伐决断的一个人,却第一次变得优柔寡断。 终于狠下心来将拇指摁下,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规律又有力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褚淮生的心脏,这就是他的孩子啊,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渗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都说他是一个冷血动物,无心无情,可在他铁汉坚硬的外壳下,何尝又不是有着一方柔软的地方。 记忆里,他的第一次眼泪,给了他尚未出世的孩子。 坐在玄梧的包间里,他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着,无论他用多少酒精来麻痹自己,都无法抹去脑海里铿锵有力的声音。 包厢的门推开,茅子廷走进来,褚淮生抬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是跟赵德决裂了吗?这里是他的酒吧,还过来干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把凯蒂夷为平地?” 就在一个小时前,星海城传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驰越集团总裁要求廷安集团拆除凯蒂酒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是我兄弟,我不希望把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人感情牵扯到公事上来。”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程度?” 褚淮生怒了,一把砸了手里的杯子:“原因你不清楚吗?我的孩子死在了你们凯蒂员工的手上!” “明明凶手另有其人!” “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你们凯蒂的员工不是直接凶手,但却是帮凶,帮凶跟凶手有区别吗?” “你找不到凶手就要把气撒到我们凯蒂头上,这就是你星海城首富的作风吗?” 褚淮生冷冷的笑了:“星海城首富,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兄弟之间的称呼变得如此陌生了?茅子廷,你真是可以了。” 第256章:她死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茅子廷表情僵硬,眼神更是空洞的可怕:“什么兄弟?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兄弟情,兄弟要讲感情,会背着你挖墙角?兄弟要讲感情,会仗势欺人要把你夷为平地?” “凯蒂的存在,只会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曾经在那里发生的悲剧,何况确实是你们的失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们赔钱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你不知道凯蒂对我父亲有多重要吗?我父亲为了建出星海城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拼搏了半辈子,现在你冷冰冰的一句话,就要将他所有的努力毁掉,你真的就如此冷血?” 茅子廷失望的,不是褚淮生冷血无情的行事作风,他的作风一贯如此,他失望的只是他不念及他们的兄弟情意。 “赔钱?我缺钱吗?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凯蒂打着七星级酒店的名号,却根本就达不到七星级酒店的水准,就那个什么总经理,也是你们家的什么亲戚吧?他有管理这样高级别酒店的能力吗?这么些年,凯蒂之所以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你很清楚,还有为什么独树一帜,你也很清楚。” 茅子廷脸色渐渐泛白,他双拳紧握道:“没错,我们廷安集团能有今天,少不了你褚总的庇护,要不是你,我们早就被竞争对手打趴了,是你让我们顺风顺水到今天,我替我爸谢谢你,替我们廷安集团所有的员工谢谢你!” 噗通一声,茅子廷跪了下来。 褚淮生勃然大怒:“你干什么,给我起来!” “你今天要是不收回命令,我绝不起来!” 褚淮生眼底慢慢涌进失望:“你是怕凯蒂没有了,从此以后做不成你风流倜傥的大少爷了,还是怕无法回去跟你父亲交差,跟我的这层关系?你知不知道一个酒店的失职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灾祸,如果你们不吸取教训,严格自审,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悲剧发生。” “我们可以自审,但是我们有机会吗?你现在雷霆手段,一定要将我们廷安铲除干净,你这样做等于将我父亲逼上绝路,凯蒂是我们廷安的门面,你将凯蒂夷为平地,我们连脸都没了,成了整个业界的笑话,将来星海城哪还有我们立足的地方?” “是你父亲苦苦央求我把婚礼办在凯蒂,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了,可你父亲承诺的安全问题做到了吗?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三个月以后动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茅子廷愤然离开。 在他前脚离开后,赵德后脚进了包厢。 他径直走到褚淮生身边坐下:“我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你真的要把廷安赶尽杀绝?” 褚淮生端起一杯酒灌进嘴里:“我是想把他们赶尽杀绝,但是我能这么做吗?” 赵德领会:“你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我是杀鸡给猴看,出了这样的事,星海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他们都想看我的态度,我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以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人人都敢动手脚。” “那你既然没真的想对他们赶尽杀绝,怎么还说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 “我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想办法来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我要真想把凯蒂夷为平地,今天晚上就会安排人动手。” 赵德点点头,彻底明白了哥们的用心良苦。 两人沉默的喝了几杯酒,赵德抬眼望向对面:“钟禾走了?” “恩。”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这么数年如一日的处处对你放暗箭?” “我比你更想知道。” “从当初苏莱雪遭人陷害到今天钟禾的遭遇,我感觉这个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褚淮生同意他的观点。 “他应该没想要你性命,不然这些年你也不会这么安然无恙。” “那你就错了,这些年想要我命的人还真不少。” “其实算起来,凯蒂酒店发生的意外也不是你的错,钟禾怎么就把责任怪到了你头上,还为此负气离开,这不正是遭了奸人的道?” “她是气我对苏莱雪的态度。” 褚淮生想到那天他接到了朋友罗伯特的电话,说在自己的薰衣草庄园看到了苏莱雪,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却方圆几百里都翻了一遍,也没翻到苏莱雪的身影。 人没找到,却还让不该误会的人误会了。 “莱雪的变化真的太大了,想当年她跟着你的时候,真的跟现在判若两人。” “人都是会变的,你我也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茅子廷,彼此心里都清楚,三个人的兄弟情,再也回不了当初。 清晨天还未亮,褚淮生床前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他揉着宿醉醒来发胀发痛的脑袋,蹙着眉头接听:“哪位?” “褚总,我们找到苏小姐了!” “她现在人在哪里?” 褚淮生从床上坐起来。 电话里的人声音变得沉重了几分:“她死了……” “你说什么?” 褚淮生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天上午警方在拖影湖畔打捞出一具尸体,经过我们的人确认,就是逃跑的苏小姐。” 电话里的人再说什么,褚淮生一句也听不清了。 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挂完电话后,才看到手机上打了许多通电话,微信上还有几张发过来的图片,图片上的女人,尽管面容已经被河水泡的发白发肿,但他还是可以清晰的辨出,正是他要寻找的苏莱雪。 褚淮生接受不了苏莱雪已经死亡的事实。 他需要自己亲自去证实,怀揣着沉痛的心情,他立刻启程去了法国。 然而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却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苏莱雪的尸体已经被她的家人领走。 苏家从苏莱雪的爷爷开始就已经移民到了美国,据说苏老爷子曾经是一名军官,因为一些政治问题,被迫离开了祖国。 因此苏家有规定,子孙后代绝不可回去。 苏莱雪当初因为褚淮生,与家里断绝了关系,如今苏莱雪惨死,褚淮生无论如何,是没有颜面到苏家去悼念的。 第257章: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虽然不便现身,但为了证实属下的言论,他还是立刻又辗转去了美国。 到了苏莱雪位于密歇根州的家,他将自己隐藏在附近,几个小时后,看到一名美国人从苏家出来,褚淮生拦住他问:“苏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美国人用英语回答了他:“苏家的女儿去世了。” 褚淮生的心狠狠的鸷了一下,纵然再不能相信,现在也不得不信,意外已经被证实,那个曾经陪伴了他整个青春的女孩,真的离开了…… 三天后,密歇根州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褚淮生独自一人走进莱茵公墓,走到一座墓碑前,他停下了脚步,表情沉痛的睨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正是苏莱雪。 苏家没有在墓碑上刻上她的名字,或许是因为被断绝关系的缘故,他们只在碑上刻下了苏家之女四个字,坚硬的石碑下方,是她的生年和卒年。 褚淮生站了许久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冰冷的石碑,细密的雨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将石碑上女子的照片也晕染的模糊了。 “你曾说过,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不认识我,同样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会跟你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无法承受失爱之痛,而是不想和你在此处相见。” 石碑上的苏莱雪,笑得明媚灿烂,年少时的她,是多么娇艳如花,后来的苏莱雪,却再也没有那样笑过了,褚淮生想到这一点,心痛的闭上了眼。 她本该有前途无量的未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却只因为选择跟他走,一步错步步错,他没能成为她的全部,却把一个最不该让她去的地方,变成了她的归宿。 微微仰起头,褚淮生面朝天空,任冰冷的雨水洗刷着他坚毅的五官……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一个不详的人,所有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飞机返航的途中,钱进望着一路一句话也没说过的老板,忧心的安慰了句:“褚总,苏小姐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警方也说了,排除他杀的可能,是苏小姐自己喝醉失足掉下了河。” 见老板没有任何反应,钱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老板是心里愧疚,如果苏莱雪真像当初那样出轨背叛一走两之反倒没什么,偏偏她回来又查出当年背叛另有隐情,既然是因为老板才落得那样凄惨下场,如今又香消玉损,怎能不令人心痛…… 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给我用在寻找地狱召魂者的身上,我要尽快知道这个人所有的信息!” 褚淮生切齿开口,眼神冷的能将一个人凌迟。 钱进领命,心中猜测老板必然是觉得苏莱雪不会像法国警官说的那样,只是失足落水,凯蒂酒店餐饮部的员工也是失足落水,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飞机一落地星海,褚淮生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老太太住院了。 他第一时间赶到金莎皇家医院,来到老太太病房,看到奶奶处在昏迷的状态,只是数日未见,她整个人又苍老了几分,脸上的褶皱更多了,两个脸颊都已经凹陷了下去。 “怎么回事?” 他紧锁眉头询问一旁服侍老太太的佣人江嫂。 江嫂小声回答:“老太太得知了钟小姐从楼上掉下来,把孩子摔流产的事,一时承受不了打击,就昏厥了过去。 “谁告诉她的?” 就是怕老太太知道了会遭受打击,他明明吩咐过所有人瞒着她,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江嫂缄口不语,看她这为难的神情,褚淮生便心知肚明了。 “你出去,我陪奶奶一会。” 支走了江嫂,褚淮生坐到老太太身边,握起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额头前,沉沉的说了句:“奶奶,拜托了,你不能再有事了。” 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到几乎让他应接不暇,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出了意外,现在看到奶奶又住进了医院,他真的很怕,很怕他唯一在意的一个家人,也离开了他。 褚淮生变得越来越冷了。 十一月底的一天,距离他婚礼发生意外的二个月零十七天,茅子廷血红着眼冲进他的办公室。 “华禄是不是你让他们跟我们违约的?你到底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境地?!” 他冷冷抬眸,只回应了两个字:“不是。” 茅子廷打死也不信,情绪依然很激动的质问:“如果不是你授意,华䘵跟我们廷安合作了十几年,为什么偏偏在你提出要夷平凯蒂的节骨眼上,解除了跟我们的合同,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为了这件事已经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我们的同盟关系解除了,谁还想跟一个随时面临破产的企业淡合作,你父亲倒下了,你就应该顶上去,跑到我这里来嚷嚷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绝情?” “那你是要我对你们的过失既往不咎,还像过去那样庇护你们,笑着跟你们说没关系,不过就是丢了个孩子跑了个老婆而已,然后看你们继续懒懒散散,是吗?” “你要夷平凯蒂可以,可华䘵是我们最后的活路,你明明知道他是全国最大的旅行社,一旦他跟我们解约,我们分布在各地旅游景区的酒店就都要面临倒闭的风险! “我知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去帮你们把合作讨回来?” “你要不在背后使手段,华䘵怎么会这么翻脸无情,现在假惺惺的说不知情,你觉得我信吗?” “我在背后使手段,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要真想把你们廷安逼上绝路,用不着联络他人出手!” “你和赵德还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今天把话撂这里,我父亲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茅子廷怒气腾腾的离开后,钱进进到了办公室,他蹙眉朝外往了一眼:“茅少如今为何会有这么重的戾气?” “树倒猢狲散,因为外界传的我要夷平凯蒂的传闻,这些势利的合作方就纷纷解约,以为在这节骨眼上再跟他们合作就是与我为敌。” 褚淮生想了想:“你去联系一下华䘵集团的负责人,就说是我的意思,不希望他们跟廷安解除合同。” “可你这样帮茅少,他也不会领情,毕竟你都说了要拆了……” “我拆了吗?” 钱进无言以对。 “原本是想让他们吸取教训,没想到就是一摊散沙,这就抗不住了,算了,通知下去,凯蒂那边不用揪着不放了。” 然而,世事难料。 就在褚淮生传达了这个命令不到一个小时,钱进带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坏消息,茅子廷的父亲茅瀛因心梗发作抢救无效在临江医院去世。 钱进不说,但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次误会大了。 第258章:观看她闯关的过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茅瀛葬礼的那天,褚淮生决定要参加,得知他的决定,钱进极力劝阻:“褚总,虽然茅董的离世跟你没有关系,但茅少肯定会将怒气迁怒到你头上,尤其那天他因为来找你,连他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上,这恨意……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去了。” 钱进的担忧褚淮生当然知道,但他并不认可,因为在他看来,他要是不去才是真的心虚。 何况朋友一场,不管现在生出怎样的隔阂,他都应该出席悼念。 钱进料想的没错,褚淮生刚一出现在葬礼大厅,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茅子廷就发了疯一样的冲过来,揪着褚淮生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这个杀人凶手过来干什么?来看我们笑话吗?你不配出现在我父亲的灵堂,你给我滚出去!” 身后的保镖过来将他拉走,褚淮生正了正衣领,走到茅瀛的遗像前,弯腰鞠了三个躬。 鞠完躬他经过茅子廷身边,轻轻说了两个字:“节哀。”便领着人离开了。 身后传来茅子廷的谩骂声,钱进替总裁憋屈,愤愤不平道:“您为什么不跟茅少解释你根本没想过害他们,任他这样误会你?”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坐进车里,最后扫一眼灵堂的位置,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圣诞节的这天,星海下雪了。 当褚淮生把手伸向窗外,看到一小片雪花落到他的掌心融化时,他麻木了许久的心突然间痛到要窒息。 快四个月了,他每天都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除了钱什么也没有了,以前他孤独,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孤独。 以前还有朋友,现在连朋友也没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当一个人站在财富的顶端,成为人人仰视的王者,他也就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大街上一对对情侣秀着恩爱,也许只是喝着一杯十元的奶茶,同吃一碗面,他们也觉得好知足,好幸福,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这样平淡的幸福,却让站在财富顶端的褚淮生,可望而不可及…… 钱进开着车,车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外面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洒落,经过一条巷子口,撞到了黑帮厮杀的场面,一个女人跟几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车子从他们旁边经过时,女人正好倒地。 钱进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男人们狠毒的拳脚毫不留情的落到女人身上,正要收回目光时,赫然听到车后座传来一声男人低沉的声音:“停车。” 钱进将车子倒退回去,褚淮生从车里下来,不过三五分钟时间,打人的男人们仓皇逃跑。 褚淮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自动手了,接过钱进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西装袖口上的血渍,这才将视线睨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到他身边来道谢的女人身上。 “褚先生,谢谢你出手相救。” “你是德义堂的?” 女人抬起被打的鼻青眼肿的脸,眼神微微诧异。 “星海的女杀手多是出自于德义堂吧。” 女人不否认了,点头承认:“是的。” “钟禾是你们同门?” “恩。” 褚淮生跟钟禾的关系,德义堂无人不知,这也是为什么褚淮生出手相救时,女杀手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缘故。 “她在你们那里时,也会像你今天这样吗?” 倚到车子旁,他点燃了一支烟。 女杀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释了一遍:“像你一样被打的这样惨。” “钟禾师姐经历的那些,我们和她比起来,不值一提。” “她经历了哪些?” “她闯过修罗七关。” 这是褚淮生第N次听说修罗七关,从前从未深思过这是什么考验,今天再次听闻,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在那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把她在那里面经历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我没有闯过具体描述不清,如果您真的想知道,或许可以找我们七爷,据说闯关的过程,全部都有录下来。” 褚淮生原本是要见客户,听了女杀手的话,直接吩咐钱进:“去德义堂。” 他问女杀手:“要一起吗?” “褚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告诉我们七爷你救过我的事。” 女杀手说完,形单影只的离开了。 车子停到德义堂门口,一听说褚淮生来了,整个德义堂立刻严阵以待。 七爷跟副堂主亲自到门口迎接,见褚淮生只是一个人来,两人松了口气:“褚先生,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把钟禾闯修罗七关的录像给我。” 褚淮生不屑跟这些烧杀抢掠的强盗废话太多。 七爷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目光犀利的往身后的杀手群中望了一眼。 “褚先生,哪有什么录像,不知您是从……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把录像给我拿来。” 褚淮生耐心有限,不想听他说任何欺瞒应付的话。 七爷与副堂主对视了一眼,副堂主进到了院内。 七爷走上前:“褚先生,其实我们安排钟禾接近你,并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弄些钱财,我们这些人,靠的就是这个吃饭,希望您能理解。” 褚淮生冷冷的睨向他:“离我远一点,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 这些人,包括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钟禾极力维护,他早就让这里变成了乱坟岗,让这里的人,变成了乱坟岗里的孤魂。 第259章:放飞满天孔明灯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副堂主拿着一只U盘小心翼翼的出来,将U盘交到了七爷手上。 七爷紧捏着U盘明显不太想交出去,却迫于形势又不得不交,不过再交给他之前,他求生欲极强的解释了一番:“褚先生,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看我们内部的录像,不过既然你坚持要看,我也可以把它给你,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澄清,也许录像观看的过程中会让你感到不适,但请你一定理解,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虽然只是一个帮派,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任何人入了帮派就不可能轻易脱离,一旦生出脱离之心,便要接受退帮考验,这也是为了警醒他人。” 褚淮生讥讽的睨向他:“你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重点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管钟禾在修罗七关里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是针对她个人,而是每个闯关的人都需要经历同样的考验,我们是对事不对人,希望您看完了录像后不要有什么误会,觉得我们是……” 褚淮生伸手夺了他手里的U盘,不想再听他说半句废话,冷嗤一声道:“我要想摧毁你们,不用等到现在。” 钱进将车子发动,在零零碎碎的雪花中,驶出了德义堂。 “褚总,还要去跟乔一先生见面吗?” “另改时间吧,把车子给我开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钱进将车子开到了海边,冬日的海边极其安静,波涛汹涌的海面在雪花的亲吻下都变得温顺了许多,熄灭引擎后,他识趣的从车里下来,将空间留给总裁一个人,自己则去安排取消会面的事宜。 褚淮生挣扎了许久,才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中,在点击播放开始前,他先在心里做了一番自我建设,大致的预想了一下钟禾会经历的磨难,这才按下了鼠标。 从第一关,到第二关,再到第三关。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车里也开着暖气,他却还是感到彻骨的冷。 很多事情原来从别人口中听到和自己亲眼见到真的不一样。 当看到钟禾被一拳又一拳打倒在地时,看到她的血和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时,褚淮生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他的心一阵一阵抽搐的疼痛。 闯关还在继续,即使呆在远处的钱进,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老板紧绷压抑的痛苦情绪。 钟禾吃老鼠肉时坦然的神情,让褚淮生的眼圈红了,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这个可怜的姑娘,曾经经历过又在经历着什么? 修罗七关在悲痛与隐忍的极端情绪下勉强看完,看完后的褚淮生,久久无法从僵硬的状态中缓和过来。 要说心痛吗?似乎已经痛的麻木了。 要说心疼吗?他如何能不心疼。 那个勇敢经历一切痛苦磨难向他走来的女子,他原本该倾尽自己所有的温情去疗愈她,可他却没有,非但没有,还误会她,责怪她,冷落她,甚至羞辱她。 若非有一颗坚定的爱人之心,若非这段感情刻骨铭心,在那样变态的环境中,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又要靠什么毅力才能坚持到最后…… 她纵然渺小,微不足道,家境不堪,父母不详,背影复杂,却仍然有她值得骄傲的地方,她的爱比任何人都伟大。 屏幕定格在钟禾闯完最后一关倒在地上的模样,望着那个受尽磨难奄奄一息的女子,褚淮生多么想抱抱她,多么想跟她说一句,余生让我来守护你,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同样的苦。 他打开了车窗,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将烟圈吐出,又狠吸了一口,如此反复。 很长很长时间,钱进都不敢去打扰老板,他知道他此刻心情一定是差到极致的,他跟了老板十年,从未见他焦躁如此。 褚淮生在车里呆坐了足足三四个小时,直到夜幕逐渐降临,他才睁开腥红的双眼,召来早已经冻的四肢麻木的钱进,吩咐了他一件事。 2016年12月25日圣诞节的这天晚上,星海城出现了空前绝后的一幕盛况,在飘着雪花的城市上空,几万只孔明灯在同一时间升入天空,而每一只孔明灯上都写着一个字——禾。 市民炸了,媒体炸了,网络炸了,全民沸腾,几乎每个人都拍下了这经典震撼的一幕,无数人转发朋友圈,无数女人陷入唏嘘与羡慕当中…… 褚淮生站在城市最顶端,凝视着满天漂浮的孔明灯,心中却只有惆怅与失落。 他的思绪回到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有个女人喝醉酒时趴在他身上说:我想实现的理想是不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一个温暖的家…我想实现的心愿是有个男人能用放飞满天孔明灯的方式证明他爱我…我最讨厌的动物是老鼠…我最害怕的日子是下雪天… 现在他已经用放飞满天孔明灯的方式证明了他爱她,可是她又在哪里呢?这满城的盛况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又是否能看到? 举起手机,他颤颤巍巍的对着天空拍下了一张照片,四个月了,她的微信一直都在他的联系人中,他却从不敢给她发去一条信息,因为他怕得不到回应。 星海孔明灯之夜很快传遍全国,网络热搜持续不断,即便是在深山老林里的钟禾,也在春节的前两天,机缘巧合之下,从同门尼姑师姐妹们的口中,获知了这一盛况。 钟禾决定远离红尘,广渊寺的主持师太便为她取了个法号,名叫心慧,这天傍晚,她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时,两名师姐心若与心圆朝她招手,两人藏着掖着似乎在看什么,钟禾走上前,恭敬的询问:“两位师姐,有事么?” “给你看看这个。” 她们藏着偷看的,居然是手机,钟禾略感诧异,虽说尼姑和尚如今用手机并非明令禁止的事了,但在广渊寺却还是不被允许的,她摇摇头道:“会被师太发现的。” “没关系,主持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快看看。” 不由分说的,两人将她拉到身边,放了一组网络上的视频给她看,只见漆黑的天空中,无数孔明灯漂浮其中,每个孔明灯上,都写着一个禾字。 清修了将近小半年,钟禾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不闻世事,对凡尘琐事已经波澜不惊,然而这一刻,她还是有了不该有的情绪。 第260章 今夜,为了你,我点亮了整个城市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心慧,这些孔明灯该不会是为你放的吧?” 两人都清楚的记得,钟禾初来广渊寺时,说自己名叫赵禾,所以看到这个禾字,两位女尼姑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她。 “不是我。” 低垂下目光,她成功的掩盖了眼底升腾而起的雾气。 “可这孔明灯升起的方向是星海城,你不是从星海城来的吗?” “这世上不是只有我的名字带一个禾字。” 丢下手里的扫把,她仓皇逃离。 钟禾把自己关进屋里,一遍又一遍的念诵着经文,想要让心情平复下来,然而越是刻意不去想,那震撼的一幕越是会窜进脑海,到最后,她痛苦的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满天的孔明灯,孔明灯上的禾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遁入空门的这个阶段,来这样扰乱她的心神? 卧室的窗户是半掩的,恰在这时,主持师太从窗前路过,不经意间看到了沉浸在痛苦状态中的钟禾,主持师太停下步伐,静静的观察了她片刻,推开房门迈了进去。 见到主持师太突然出现,钟禾慌张的从床上下来,毕恭毕敬的向她行了个礼,主持微笑道:“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没有。” “既决定遁入空门,便不可撒谎,你分明是在为情所困。” 被主持师太一语中的,钟禾感到很羞愧,她咬着嘴唇坦白道:“是有人乱了我的心神。” “你这似乎是责怪他人之意,但在我看来,这并非他人之错,乱你心神者皆因你心志不坚,倘使你真心如止水,那不管别人怎样扰乱,你都不会有分毫的动摇。” 钟禾被反驳的无言以对。 主持继续道:“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对每一位决定出家的女子进行一个一年的考核期,就是这个原因,出家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一年的时间正是让你冷静的阶段,你可以在这个阶段好好的想一想,自己是否真的看破红尘,是否真的愿意长伴青灯寥寥余生。” 钟禾几乎将地面望出一个洞。 主持最后看她一眼:“宇宙本就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人放不下的是欲望,但欲望最终归于空带不走,所以出家人叫觉悟,是否真的彻悟都在于本人。正所谓: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年轻人,既然放不下,就不要轻言出家。” 主持师太走了,房间里空留钟禾一人,她瘫坐在床上,心里明白,主持师太是让她考虑清楚。 她其实是考虑的很清楚才来到的这里,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人的心虽然装在人的身体里却并不受人控制,她可以长伴青灯寥寥余生,却无法摒弃脑海中的杂念,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就成不了一名合格的尼姑。 入夜,钟禾纠结了一万次,最终还是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箱底翻出了关机小半年的手机,原本在来广渊寺的路上,她其实就该抛掉了这个与红尘紧密相连的通讯工具,可只因为里面保存了一段珍贵的录音,让她终究是没舍得丢弃。 长按了开机键,手机屏幕很快亮起,有一些电话也有一些信息传进来,钟禾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熟悉的头像上,心又不可抑制的凌乱起来,那上面显示两条未读消息,颤抖着手指按下,屏幕弹出来,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满天孔明灯的画面。 满天的孔明灯,她无法否认,真的很美,这是她曾经的梦想,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实现的梦想,有人用她的名字,点亮了一整个黑夜…… 双眼不知不觉模糊了,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涌动,她伸手拭去这份温热,将目光下移,看到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我这里已经下雪了,你那里呢? 是否还会在下雪的日子里就只想冬眠?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我拥有的不多,却失去了很多。 袁伶俐死了,苏莱雪死了,你走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唯一可以谈心的两个朋友,也因为种种误会分道扬镳。 我终于,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我享受孤独,却并不喜欢孤独。 我怀念曾经有一个人每天涎皮赖脸的在我身边聒噪个不停。 当我的世界变得冷清萧条,我才终于明白聒噪的可贵。 今天,我救了一个你的同门师姐妹,并非我怜香惜玉,也并非我见义勇为,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人之苦与我无关,我会救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我会想到,我的钟禾在刀口上行走的时候,也是个女人。 在她的提醒下,我想到了去看你闯修罗七关的过程。 看完这个过程,我后悔,也不后悔。 后悔的是如果我不看,我就不清楚你受过的苦,我就不会有那样深的负罪感。 可若我不看,我又怎会知道,为了这份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感情,你都付出了什么? 我的心从下午一直痛到现在。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在这个雪花纷飞的深夜,我多想抱抱你。 你说我能不能为你做过哪怕是一件没有为别人做过的事?” 今夜,为了你,我点亮了整个城市。 可在远方的你,能看到吗? 看完最后一句,钟禾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反反复复的将这条信息看了无数遍,看一遍哭一遍,所有修炼出来的平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这是褚淮生给她发过的最长的一条信息。 也是钟禾听过的他最深情的一次剖白。 她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中,不知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是继续留下,还是回到他身边。 深夜,等到她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才开始去查看那些未读的短信,微信里没什么人联系她,可在短消息一栏,有一条三个月前发的信息,却让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再度陷入排山倒海的波澜…… 第261章:她想要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并非孤儿,你的父母就在星海。】 短短的一行字,让钟禾犹如五雷轰顶,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等她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是空号了。 她再度陷入焦虑,一边揣测着发信息的人会是谁,一边揣测着内容的可信度,她真的不是孤儿吗?她的父母真的在星海吗?他们会是谁?这个人又是谁?这个人是否真的知道她的身世?昂或是这又是一场令人厌倦的阴谋? 冥思苦想了一夜,钟禾徘徊在理智与情感之间,这条信息和褚淮生的真情流露都在召唤着她回去,可她同样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带着一颗破碎的心下定决心来到这里,她发誓要远离红尘,才短短小半年,她就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了吗? 清晨太阳微微升起时,她终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去,并非是因为褚淮生的真情流露感动了她,而是最后看到的那条神秘信息,才是促使她迫切想回去的理由。 她想要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如果这一生注定要潦潦草草的结束,那么她也想在潦草结束之前,亲口问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要遗弃她,或是有什么别的迫不得已的理由,而不得不放弃她。 她太想知道他们是谁了。 即便这一生活得如此狼狈不堪,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从何处来,哪怕只是看一眼,将来死了她也能闭眼。 打定了主意,她满心愧疚的来到主持师太的房间,刚要开口说话,师太打断了她:“什么都不用说,收拾收拾就离开吧。” 师太的话更让她愧疚:“您不问我离开的原因吗?” “红尘虽苦,却并非人人都愿意远离,我相信你也是挣扎了许久,才会做出这个决定来到我面前,不是人人都可以入佛门,若真是放不下,大可不必勉强,你也来了数月,女施主虽与佛门无缘,贫尼还是送你一句话,舍与得,无非是一种轮回,看破了,也就释然了。” 钟禾回到星海,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褚淮生,而是悄悄的在城南靠近郊区的方向租了一套小公寓,当初不辞而别,现在又回来,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入住公寓的第一天晚上,她给许久也未联系的白梓打去了一通电话,电话无人接听,她又发去一条信息:“梓梓,很抱歉这么久都没跟你联系,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原本想远离红尘,但又因为一些事,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现在回到了星海,你的孩子应该快生了吧?你一切都好吗?” 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她才收到一条回复:“我快生了,整个孕期一直不太顺利,最近感冒嗓子又哑了,不方便接你电话,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念。” 钟禾立刻发了通视频过去,却不料对方拒绝了。 她有些狐疑,编辑短信过去:“你嗓子哑了不用说话,我就想看看你。” “现在太晚了,简扬已经睡了,他白天工作很辛苦,我不想打扰他休息。” 这个理由无可厚非,钟禾只得作罢,继续跟她发信息:“你预产期哪天,我到时候过去陪你待产。” “不用了,有简扬陪着就可以了,星海离这边太远,你就不用舟车劳顿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有时间。” “简扬不太想让你来。” “?” 钟禾打了个问号过去,有些难以理解。 “你也知道他心里对你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不太喜欢我们来往过于密切,何况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他说,我们既然已经脱离了过去,那便不要再与过去的人过多联系,希望你理解,我也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这条信息发过来,钟禾许久都没有回,她有些惊诧,也有些意外,甚至有一点失望。 她觉得白梓在明显的疏远她,她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白梓会对她说的话。 钟禾不再给她回复,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事,有人跟她说她的父母就在星海,可是星海几千万的人口,她到哪里去找? 仅凭一条短信,再没有任何多余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有让她心口添堵的是白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白梓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了,想想两人从前的姐妹情,她不明白她是不是受了简扬的什么威胁才会变成这样。 简扬对她耿耿于怀她倒是知道的,也早就察觉出简扬不想她与白梓联系的狭隘心思,可白梓居然会被他的思想左右,这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深夜,钟禾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夜灯没有关,微弱的光芒将她的表情映射的十分凝重,她一定是因为半年前失去了孩子才会变得如此迟钝,她怎么就没发现,白梓变得十分可疑了呢? 她开始静下心来梳理白梓可疑的地方,统共罗列出三大条—— 第一,她将近小半年处于失联的状态,就算她准备出家不与外界联系,可白梓怎么会不联系她? 第二,在她当初失去孩子时,给白梓发了那么多条信息,按说白梓应该是非常能够体谅她的痛苦的,可这次联系上,她却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问。 第三,似乎从白梓刚跟简扬离开的第二个月,就再也没有接过她的视频,电话也基本上是拒接,她似乎刻意不跟她见面,这不符合逻辑。 钟禾越想越不对劲,不过深夜她也不方便再联系,准备等到白天再给白梓发视频,晚上怕影响简扬休息,白天总没有理由了吧。 第二天上午,钟禾再次给白梓发去视频,然而令她焦虑的是,白梓没有接听。 她一连发了七八个视频请求,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就在她坐立不安时,中午白梓给她回复了:“不好意思钟禾,我上午去医院产检了,手机没带。” 钟禾不想再跟她说任何废话,她直接一个视频请求甩过去,对方拒绝了后回:“钟禾,在医院奔波了一上午我好累,我现在想休息了。” “你不是白梓!” 钟禾直接发语音过去:“白梓不会这么生疏的直呼我的名字,你是谁?你是不是简扬?白梓在哪里,让她马上给我打电话!” 第262章:这绝对不会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没有等来白梓的回电,却等来了她的关机。 这更加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白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之下,她决定立刻订机票去简扬的老家,然而一个现实的难题摆在她面前,她并不清楚简扬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之前她曾经问过白梓数次,白梓都没有把具体地址告诉她,正一筹莫展时,她想到了七爷。 简扬是七爷带回来的,那么七爷一定知道他的老家在什么地方,钟禾此次回星海,原本的计划是先查清自己的身世,她本打算今天去找赵侯亮夫妇,向他们详细打听一下当年捡到自己的经过,可如今出了白梓这档子事,她只能先将自己的事搁到一边。 眼下没有什么比白梓的安全重要。 去德义堂的路上,钟禾将白梓怀孕事件的前因后果重新又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许多蹊跷的地方,从前没有意识到白梓有危险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如今白梓突然失联就让她觉得,这会不会是简扬的一个阴谋? 会不会是简扬想要脱离德义堂,而故意设计的圈套? 难道他真的把白梓当成了跳板? 想到这种可能性,钟禾恨得牙痒痒,临时改变路线,去德义堂之前,她决定先去会一会那个旅馆的老板娘。 事实是否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还是有人故意让她那样说,必然要有一个真实的说法! 然而等到钟禾赶到那家叫丽鑫旅馆时,却再次遭遇一波沉重的打击。 几个月前还完好无损的旅馆,此刻却变成了一堆废墟。 钟禾赶紧询问附近一家小卖部的老板:“你好,请问这家旅馆怎么了?” 小卖部老板扫了眼旅馆的位置,遗憾的叹息道:“哎,天灾人祸啊,不知道怎么了,夜里着了一场大火,夫妻两个都给烧没了。” “你是说丽鑫旅馆着火了?” “是啊。” “怎么着的火?” “这就不清楚了。” 钟禾心里愈发荒凉,以她曾经一个女杀手的经验来看,这绝对不会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话,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灭口。 一对开小旅馆的夫妻,钟禾想不出他们会得罪什么人,思来想去,最有嫌疑的人非简扬莫属,何况白梓如今也莫名失联,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简扬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难道简扬并非是被茉莉算计,而是故意下套玷污了白梓,目的就是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再借这个孩子获取自由? 目前看来,有极大的可能是这样。 纵然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马飞到白梓身边,可她也只能安抚自己,有些事情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只能安慰自己,不管简扬是不是把白梓当成了脱离德义堂的跳板,白梓怀孕是真,简扬总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 何况简扬恨的人是自己,他跟白梓的友情并未受到影响,这么多年的情意,他就算利用了白梓,也一定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也许简扬就是不希望白梓跟她联系,他只是想阻断她们的联系罢了。 钟禾不停的安慰自己,在没有见到白梓之前,她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可她又有了一个头痛的问题,倘若简扬不想让自己找过去,他既然不允许白梓告诉她地址,会不会也拜托了七爷替他守口如瓶? 如今七爷已经不欠她了,她这样贸然找过去,他未必会对自己说实话。 钟禾决定从长计议。 正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七爷对她知无不言,视线不经意扫到马路对面一家酒楼,看到一抹并不陌生的身影,她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钟禾径直朝那家酒楼走过去,对坐在酒楼中央一张桌上喝酒的男人喊了声:“梁大金。” 噗的一声,梁大金一口酒喷了。 他跌跌撞撞的从酒楼里出来,像是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似的,围着钟禾反反复复转了三圈才停下来,感慨万千的招呼道:“表嫂,好久不见呐……” 钟禾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恩,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她这么一问,梁大金只差没哭了,心酸的瞅了眼身后的酒楼:“我能在这破地方喝酒,你还瞧不出来我好不好么?自从我爸得罪了我哥,他便断了我们家的经济来源,我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威风凛凛的梁大金了,就是街边的小乞丐,都敢往我身上吐口唾沫。” 钟禾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同情:“就算你哥不接济你了,你不还有你姑么,她也不管你了?” 梁大金一跺脚,更加痛心疾首:“哎!别提了,说起这件事还挺怨你的,当初我爸要送你归西,要不是我偷偷把你放了,他这事儿就办成了,虽然得罪了我哥,但也不至于得罪我姑,我这后腿一扯,我姑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到了我头上,原本她是最疼我的人,现在也扬言没我这个侄子了……” 说起这事钟禾还挺感激梁大金的,看他如今成了家族的罪人,对他多少有些歉疚:“所以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不。” 梁大金这次回应的极快,态度也是相当坚决:“我并不后悔救你,因为救你可能只是没钱喝酒的问题,可不救你就是有没有命喝酒的问题了。” 钟禾哭笑不得。 “你能帮我办件事么?” “什么事?” 钟禾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句,梁大金听完,有些不可思议:“就这?那你直接找我哥不就是了,他亲自出马,岂不是小菜一碟?” 钟禾低头望了眼地面:“我现在还不太想跟他见面。” “对了,你也不要告诉他见过我的事。” “之前听说你俩因为一些误会离开了,你这莫不是刚回来?” “恩。” 梁大金恍然大悟道:“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哥为你放了几万只孔明灯啊,这星海城的女人都羡慕死了!” 完了又补充一句:“当然,我姑也气死了……” “我知道。” “那你还……” “我俩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这个忙你能不能帮?” “帮当然是可以帮,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拜你为师。” “你算了吧,我有什么能教你的,还拜我为师……” “嫂子,你还当我不知道呢?你可是星海城鼎鼎有名的女杀手,初次见面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事实证明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你这师傅我可拜定了!” 第263章:翻身农奴把歌唱,指日可待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不想陪他瞎胡闹,言简意赅道:“你到底帮不帮忙?” “你答应做我师傅我就帮。” “我教不了你什么。” “我不要你教我什么,只要你需要跑腿的时候,记得有我这个徒弟就行了!” “那你图什么呢?” “我就是单纯的崇拜你……” 钟禾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梁大金见她动摇了,再接再厉:“嫂子,想当初我也是救过你一命的人,甚至为了你如今众叛亲离,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可是我……” “我啥也不图你,你换个思路想,有个人替你跑腿也不是啥坏事是不是?何况咱俩现在都是处境挺凄惨的人,真的是需要彼此照应啊。” 钟禾也不想跟他争了,反正他说的也挺有道理,勉强点点头:“那行吧……” 梁大金一看她答应了,兴奋的跳起来:“徒儿这就替师傅办事去!” “老大,你要干啥?” 酒楼里窜出一小瘦猴儿,梁大金兴奋的揽住他的肩膀:“老大我认师傅了,快,叫师奶!” 瘦猴儿眨巴眨巴眼,立刻挺直了脊梁板喊道:“师奶好!” 钟禾:“……” 瘦猴儿跟着梁大金朝德义堂的方向前进,瘦猴儿不解的问:“老大,那女的不是你表哥赶走的女骗子么?” 梁大金一巴掌胡到他头上:“什么我表哥赶走的?人是自己走的,还有什么女骗子,那是我师傅!” 瘦猴儿咧嘴干干的笑道:“老大,你别装了,她现在都被你姑家扫地出门了,你还屁颠屁颠的往下凑,你当她还能给你什么好处呢。” 梁大金又是一巴掌胡到他头上:“你懂什么,做人要有长远的眼光,别看她现在跟我哥不在一块,那在一块是早晚的事,前段时间,就圣诞节那天晚上还记得吗?那满城的孔明灯啊,我哥什么人?你何曾见过他为哪个女人如此用心良苦?就我的专业判断来看,她落魄只是一时的,她是一股巨大的潜力股,我只要抱紧了她的大腿,那翻身农奴把歌唱,指日可待!” 瘦猴儿听完他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后,顿时感慨自己果然是没有当老大的命,他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大深谋远虑,猴儿我自叹不如……” 梁大金傲娇的甩了甩头发:“学着点。” 两人来到德义堂,梁大金趾高气扬的站门口喊道:“管事的给我滚出来!” 七爷很快率领一帮杀手赶来。 瞧着一帮训练有素的杀手,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一想到钟禾的嘱托,他只能故作镇定的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我表哥差我来问一声,你们德义堂之前有个叫简扬的男杀手,老家住哪儿?” 七爷有些莫名其妙:“你表哥是哪位?” 梁大金哭笑不得,一抹鼻子走上瞧:“你连我表哥都不知道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我表哥是星海城首富褚淮生!” 七爷与一旁的副堂主对视了一眼:“那请问你是?” “我是他表弟梁大金!” 副堂主悄悄俯耳对七爷说了句:“褚淮生是有个舅舅姓梁。” 七爷又问:“褚总打听简扬做什么?” “我嫂子不见了,我哥怀疑她是去找她的好姐妹了,那啥啥叫什么梓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这就带人找去!” 七爷似有犹豫,梁大金拿出手机假模假样道:“怎么着,要我打电话让我表哥亲自来询问你吗?我可告诉你啊,我哥要是来了,那可就没我这好脾气了,上回他看了我嫂子闯什么关的视频,这火气正盛呢,他要来了,那指不定……” “C市胫江县喇叭镇。” 七爷报出一个地址:“我当年是从这个地方把他带回来的,至于他是不是又回去了那个地方,我便不太清楚了。” “行,只要你说了真话就行,敢诓我的话,老子跟你们没完!” 梁大金一甩头:“走。” 待两人离开,七爷悄悄嘱咐了身旁的副堂主一句:“吩咐下去,计划要提前了。”梁大金将打探来的消息一字不漏的报告给钟禾,钟禾很满意他的效率,一边用手机订机票一边问他:“我明天要去一趟C市,你要跟我一起吗?” “去,去,当然去了,师傅去哪,我就去哪!” 钟禾订了两张机票。 第二天早上,梁大金早早开车到钟禾租的公寓接她去机场,钟禾提了一只行李箱,里面带了不少换洗衣物,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尽快找到简扬,万一找不到,那可能她就要在C市逗留挺长时间。 两人刚一抵达机场,往候机厅的方向前进时,赫然与一堆人迎面撞个正着。 钟禾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跟褚淮生碰面,她知道他早晚都会知道自己回了星海,只是没料到这么快,本能的往身后跟着的梁大金身上望一眼,梁大金立刻跳出来解释:“师傅,我发誓,我没有把你行踪告诉任何人!” 褚淮生摘掉脸上的墨镜,慢慢走到两人面前,“师傅?” 瞧见两人脚边放着的行李箱,他没好气嗤了一声:“你俩这是准备去西天取经?” 钟禾极力掩藏着心底排山倒海的情绪,勉强镇定回答:“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加快步伐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候机室。 梁大金可不敢得罪他未来的金主,压低声音道:“哥,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说完便匆匆提着行李箱追钟禾去了。 褚淮生目光沉沉的盯着那道倔强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钱进上前一步问:“褚总,要去把她带回来吗?” “不用了,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 嘱咐完这句,他迈开步伐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第264章:躺在那里的他还是个人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一路辗转,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C市喇叭镇,顾不得舟车劳顿的辛苦,她一下车就开始四处打听简扬的住址。 七爷没有说谎,简扬确实回到了喇叭镇,没费多少功夫,她便打听到了他的住址。 然而等她跟梁大金赶过去时,却发现他们住的四合院的门牢牢的锁着。 她找到附近的邻居打听:“你好,请问这家住的一对夫妻去了哪里?” “夫妻?这家一直住的都是一个男人啊,没见到有女人出入过。” “那个男人没有老婆吗?他老婆怀孕了,都要生了,你们没见过吗?” 附近的邻居摇摇头:“没有。” 钟禾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先前安慰自己的话再也起不了作用,她又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白梓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可怜了梁大金,鞍前马后的提着行李箱跟钟禾找了一夜。 这期间钟禾不停的发信息到白梓的手机上,虽然她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但她仍然抱着零星的希望,希望白梓能开机,希望白梓平平安安,希望白梓能回应她。 简扬的电话也是打不通,微信两人早已经互相拉黑,钟禾心里憋着一股气,若是白梓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凌晨五点,钟禾正犹豫着要不要寻求褚淮生的帮忙,毕竟以他的实力,想要找一个人很容易。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意外的收到了白梓的信息。 “清江医院妇产科。” 短短的几个字,钟禾什么也来不及多想,拔腿向清江医院跑去。 清江医院在市里,两人赶到时,已经是上午八点。 钟禾终于见到了简扬,见到他的刹那,她什么也没开口说,直接先重重给了他一拳。 简扬血红着双眼抹去嘴角边被她打出来的血,钟禾咬牙切齿:“白梓呢?” “在里面。” 简扬用眼神朝对面的病房睨了一眼。 钟禾冲进了病房,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白梓时,她被深深的惊呆了,只是短短数月未见,白梓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骨瘦嶙峋不说,浑身苍白的还没有一丝血色,从前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变得稀疏枯萎,安静的躺在那里时,完全就像是一具干尸。 钟禾的心被刺痛了,她哇一声失声痛哭,怒不可遏的揪住身后跟进来的简扬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咆哮:“你对她做了什么??” 简扬双眼空洞,喃喃自语道:“我什么也没对她做,她是产后大出血,已经快不行了……”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狡辩?你看看躺在那里的还是个人吗?她是孕妇吗?孕妇会像她那样吗?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钟禾觉得自己要疯了。 梁大金特别担心师傅的情绪,可眼瞅着气氛如此剑拔弩张,他也不敢插嘴多说什么。 简扬回过神来,浑身青筋突起,用同样歇斯底里的声音回应:“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对她做,她会变成这样,是她身体里那该死的芯片造成的!你忘了我们都不是正常人,我们的身体里都装着高科技的产物!” 钟禾愣住了。 在她恍神的时刻,简扬痛心疾首的说:“白梓从怀上孩子身体一直就不舒服,整个孕期她比所有的孕妇都辛苦,因为身体里隐藏的芯片的缘故,她承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她吃不下,睡不好,我曾劝她拿掉这个孩子,可她舍不得,一直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为什么要把白梓的手机关机?为什么阻止她联系我??” “我没有阻止她,是她自己怕你担心,一直隐瞒你!” “医生呢?为什么医生不来救她?为什么放任她这样处于昏迷的状态?!” “救不了了,该救的都救了,已经无力回天……” “不可能!我现在就带她离开,我带她去找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把她救回来!” “你疯了是不是?她现在出了这个医院立马就会断气!” 简扬阻止她要带走白梓的行为。 梁大金也上前劝阻:“师傅,冷静一点……” 医生听到喧哗赶过来,生气的呵斥:“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是不是?” 钟禾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她沉痛的走到白梓的病床前,弯腰俯到她身上,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梓梓,你不要吓我,你醒过来,你快点醒来我带你离开,我带你去稻城亚丁,去你最想去的稻城亚丁好不好?” “对不起梓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我应该早点来的……” 钟禾哭的太过悲恸,连一向唯利是图的梁大金,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突然她握着的那只苍白的手动了一下,钟禾流着泪狂喜的喊道:“梓梓,你醒了吗??” 白梓确实醒了,却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睛,木讷的抬手指向自己的胸前。 钟禾赶紧掀开她的衣领,看到她胸前戴着一只项链,链子是铂金的,吊坠是一朵太阳花的形状,四周镶着一圈小小的碎钻。 “梓梓,怎么了?” 白梓不说话,只是指着自己的项链。 钟禾帮她将项链取下来,正要交到她手中,她却将项链推给了她。 钟禾迟钝了几秒,流着泪问:“梓梓,你是要把这个送给我吗?” 白梓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穿越过钟禾落到她身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那一瞬间,她无神的眼睛充满了悲怆,在悲怆的注视下,泪水越积越多,最终眼眶盛不下,滚落了下来。 钟禾心如刀割,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无法忘记白梓当时的眼神,在泪全部涌出后,她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钟禾昏厥在白梓的床前。 她是哭着醒来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唤白梓,梁大金冲到她面前,痛心疾首的说:“师傅,你那位朋友已经离开了,节哀。” 钟禾用力拨掉手上的输液管,她不相信白梓离开了,她发了疯一样的往白梓的病房里跑,等她赶到时,却看到了一室的清冷。 床上什么也没了,床单被套都已经换了新的。 她瘫倒在病房门前,悲痛的哭了很久很久…… 第265章:分离不代表永别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等到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才猛然间想到简扬。 简扬坐在医院外面的路椅上,两手插在发中,钟禾疯了一样向他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她血红着双眼质问:“梓梓呢?” “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死了,我问她的尸体呢??!!” “已经火化了。” 砰—— 钟禾一拳狠狠地揍到他脸上,歇斯底里的咆哮:“谁允许你将她火化的?谁允许你这么快将她火化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她死都死了,难道还要我抱着她的尸体过一辈子吗?!” “你这么快将她的尸体处理掉,是不是想要掩盖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死了我也很悲伤,但我没办法,这就是我们的命,谁让我们曾经做过杀手,谁又让我们身体里被注射了高科技产物,我无能为力你知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放火烧死了丽鑫旅馆的老板?为什么你的邻居反映从来没在你家中见过白梓?你要怎么跟我解释这些事情?!” 简扬冷笑:“我放火烧死了丽鑫旅馆的老板?你是亲眼看到我放火了吗?我刚刚丧妻,你少在这里栽赃嫁祸,还有你说的我邻居没见过白梓,你知道白梓从怀孕到孩子出世在医院里住了多久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污蔑我!” “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我一定会查证,如果让我查出白梓的死另有蹊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孩子现在在哪里?把孩子给我!” “可笑,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给你?” “那是白梓的孩子!” “白梓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们跟孩子有直系血缘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禾被他驳得无言以对,她用力攥紧手心,压抑着悲痛的情绪道:“那我看看他不行吗?我跟白梓情同姐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连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吗?到目前为止,我连白梓生的是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如果你执意反对我看孩子,我就有理由怀疑你心里一定有鬼!” 简扬戳了把鼻子:“看孩子可以,但你想带他走,门都没有!” 为了能看到孩子,钟禾忍着满腔的愤怒,暂且将情绪压制:“好。” 简扬领着她到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隔着透明橱窗,钟禾看到了一个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小人儿,他的口鼻都插着细细的管子,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时不时小胳膊挥一下。 钟禾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那就是白梓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子吗?白梓在临终前,有见过他的样子吗? “因为早产了一个月,所以医生要留在保温箱观察,是个男孩。” 钟禾倚在玻璃上,不停的流着泪,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都发生的太快,她还没能接受白梓怀孕的事实,白梓就已经因为生产香消玉损了…… 钟禾开始调查白梓的死因,她查了许多白梓的检查报告,也询问了许多医生和护士,结果都验证了简扬的话,白梓的主治医生说,这个孕妇情况特殊,从三个月开始就一直在他们医院里住院观察。 钟禾接受不了白梓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她觉得不能理解,如果真像医生说的那样情况特殊,那么医院怎么会放任她顺产而不是剖腹产,如果她不顺产又怎么会出现大出血这样的意外? 院方给出的解释是孕妇自己要求顺产,甚至拿出了白梓亲笔签名的责任书。 钟禾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她的脑子已经乱透了,心更是一阵一阵抽搐的痛疼,她接受不了白梓身亡的事实,更接受不了明明有很多疑点,她却找不出半点简扬的过错。 一声雷电在天空中炸响,紧接着倾盆暴雨从天而降,找了块岩石坐下,她放任冰冷的雨水浇到自己头上,雨水赶走了她的混沌,但却并未稀释她的痛苦。 慢慢的抱住自己的头,她将脸埋进了膝盖间。 这场雨仿佛下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雨点还在四周敲打着地面,头顶的雨却忽然间销声匿迹,慢慢将头抬起,她的视线落进一道熟悉的目光里,那目光幽暗,深沉,温柔,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关怀。 钟禾盯着面前撑伞蹲到她面前的男人,无尽的心酸涌上心头,所有过去经历的伤痛在这一刻似乎都忘记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有力的肩膀。 没有任何言语的,她扑进了面前男人的怀里,将头埋在了他肩胛处,褚淮生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头微微一侧,亲吻她淋湿的头发。 钟禾所有的疲惫得到了释放,她压抑的痛苦得到了宣泄,眼泪无声无息滑落,在这样无助的夜晚,能有个人在身边真好,不需要说什么,也能让人感到温暖与踏实。 钟禾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酒店的床上,她的目光再次与一道深沉的目光相撞,褚淮生就坐在她的床边,似乎一直再等着她醒来,见她终于醒来,他松了口气:“你是有几个晚上没合眼了?” 他这一开口钟禾的眼圈又红了,褚淮生见状抱住她:“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离我而去,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不祥的人吗?” “不要胡说,人生就是一场旅行,在漫长的旅途中,总会与不同的人相遇再分离,分离不代表永别,他们只是暂时的离开,然后在更合适的时机里,重新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 这安慰的话很暖心,可钟禾还是很悲痛:“我不相信梓梓的死亡是一场意外。” “那就把你怀疑的对象抓起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张嘴说真相。” “可我已经详细查过了,调查取证的结果与他说的全部都吻合。” 第266章:百年之后,我来陪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明天再安排钱进查一查。” 钟禾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你能帮我要到梓梓孩子的抚养权吗?我不想让他流落到简扬那样的人手里。” “可以。” “你会怎么做?” “直接杀了他。” 虽然对简扬充满了愤恨,可听褚淮生说要杀了他,钟禾还是有些犹豫:“只能这样做吗?” “那不然你想怎么做?走法律途径吗?你不要忘了,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有什么优势跟他争孩子的抚养权?” 钟禾缄默了。 也许很多时候,真的只能靠暴力来解决问题。 清早钟禾醒来时,褚淮生已经不在身边,或许她真的是太累了,以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 房门被轻轻叩响,她径直过去开门,钱进站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说:“太太,褚总请你过去一趟。” “稍等一下。”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她跟着钱进来到酒店的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阴暗潮湿,小县城的酒店环境本就上不了档次,一路走来,不时的有飞虫在腿边环绕。 进到地下室,钟禾看到简扬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张凳子上,嘴里也被塞了一团棉布,褚淮生坐在他对面,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嘴里吐着缭绕的烟雾。 见到钟禾进来,简扬眼神冷到极致,钟禾漠然的移开视线,轻声问褚淮生:“叫我来干什么?” 褚淮生扬了扬手,身后一名保镖递过来一支程亮的手枪,他将枪交到钟禾手里,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直接崩了他。” 钟禾握着枪没动。 褚淮生从身后圈住她,将她圈在两臂中间,缓缓举起她的手腕,贴在她耳边说:“不必有什么顾虑,你直管开枪,我会替你善后。” 原本他可以直接处理了这个人,但一想到钟禾心里的憋屈,便想让她来亲手解决。 黑色的枪口对准了简扬的胸膛。 简扬嘴被堵着说不了话,目光渐渐变得惊恐,他用力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钟禾收了手,过去一把扯了他嘴里的布,冷声质问:“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告诉我,白梓到底怎么死的?” “钟禾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白梓就是意外身亡,你再问我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她果断扣动扳机,千钧一发之际,简扬嘶吼了一声:“难道你想让白梓的孩子跟我们一样成为一个孤儿吗?” 一语成功击中了钟禾的软肋,随着枪口下移,简扬知道她犹豫了。 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想杀我灭口,不就是想带走白梓的孩子吗?钟禾我相信你会将他视如己出,可你有想过以后吗?当他成年后,他未必会感激你。甚至可能会恨你,因为你害了他父亲,你剥夺了他跟自己亲人长大的机会!” 简扬的一番话让钟禾的脸色在一瞬间惨无血色,短暂的僵持,她丢下手里的枪,丢下一句:“先不要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褚淮生跟着她出了地下室,到了外面他蹙眉问:“怎么犹豫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不是吗?” “他不过就是个人渣。” “不管他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孩子父亲的事实,他再渣再混,他也是孩子唯一的亲人,他死了孩子就会和我们一样,成为一个孤儿,纵使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也弥补不了我杀害了他父亲给他造成的伤害,我不能不顾虑这一点,不能不顾虑……” 褚淮生能够理解她的担心和顾虑,他心疼的抱住她。 钟禾靠在他的怀里流了片刻的眼泪,抬起头说:“你先帮我确定一下孩子和他的血缘关系好吗?” “你想查什么?” “如果确定孩子和他有直系血缘关系,我会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不管他怎样心术不正,我相信他都不会恶待自己的孩子,但如果他跟孩子没关系,我就坚决不会再将孩子交给他。” 丽鑫旅馆遭难一事始终是她心里一道结不开的心结,她开始怀疑简扬的说辞,担心那只是一个骗局,只是简扬想要脱离德义堂而精心设计的阴谋。 三天后,褚淮生将亲子鉴定报告交到了她手里。 结果让她欣慰也让她失望,欣慰的是孩子与简扬的DNA匹配高达99.99%,失望的是证明了他们有父子关系,也意味着她要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了。 拿着报告她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一个下午。 天黑前,她来到酒店的地下室,找到了被关押的简扬,“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无论什么时候我想看孩子,你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还有你的手机必须时刻保持畅通的状态。” 简扬沉默了两秒,答应她:“好。” 钟禾让看守他的人给他解了绑,简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准备迈出去时,听到她又说了句:“务必善待那个孩子,如果让我知道你亏待他一分,到时候我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C市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一清早,梁大金来到钟禾房间,正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却不想敲了半天没人开门,门一打开,发现里面的人不见了。 梁大金慌了,赶紧跑到外面停放的一排车子旁,火急火燎的对车里坐着的人说:“哥,不好了,我师傅不见了……” 褚淮生拿出手机立刻拨通了钟禾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他神情凝重的问了声:“你在哪里?” 听完对方的话后,他将电话挂断,直接吩咐前排坐着的司机:“去殡仪馆。” 钟禾站在殡仪馆存放骨灰的地方,已经有两个小时纹丝不动了,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一只柜子上放置的白梓的照片,不敢伸手去打开那只柜子,似乎这一打开,她就真的跟白梓天人永隔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褚淮生来到了她的身旁,瞥了眼柜子上的照片,轻声问:“要把她带去星海吗?” 钟禾木讷的摇摇头,行尸走肉一样的回答:“她不会想回去的。” “那我去给她安排一块墓地。” “不必了。” 钟禾收起沉痛的情绪,毅然决然的打开了面前的柜子,将白梓抱到怀里,哽咽着落泪说:“她不会想回星海,也不会喜欢这里,我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第267章: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拒绝了褚淮生的陪伴,钟禾一个人跋山涉水,来到了稻城亚丁。 一路上她都将白梓紧紧的抱在怀里,站在山清水秀的稻城亚丁,钟禾的眼泪再一次决堤,白梓说了那么多次想来这个地方,终于真正来到时,却以这样沉痛的方式。 将白梓下葬的这天,钟禾买了几瓶好酒,坐在白梓的墓碑前,对着照片上的人说:“梓梓,你想来的地方,我带你来了,这里没有血腥,没有争斗,没有阴谋,没有算计,以后你可以静静的在这里安眠,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来这里陪你喝喝酒,说说话,等你的孩子长大了,我便带他一起来看你,梓梓,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多关照他,请原谅我没有将他带在身边,因为我不想让他和我们一样背负着孤儿的身份,他自己一定也不喜欢这样的身份……” “梓梓,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是我连累你丢了性命,如果不是帮我找赵佳佳,你的人生走向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你的命运受我的牵连全都毁了……” 钟禾哭得肝肠寸断,在酒精的麻痹下,她失去意识昏倒在白梓的坟前。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山谷里的风早已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最后轻抚了一遍白梓的容颜,她沾着酒水,在冰冷的墓碑上,一笔一画的刻下了一行字——百年之后,我来这里陪你。 梁大金从C市回去后,睡了几天几夜才终于缓过来劲,想着过了几天清苦的日子,得好好出去放松放松,刚没联系上瘦猴,约好了晚上到香闺里夜总会,他突然又接到钟禾打来的电话。 “我的行李在你那吗?” 梁大金恍惚了一秒回答:“对啊师傅咋啦?” “帮我送过来。” “师傅你回来了啊?” “恩。” “好的,我这就给师傅送过去!” 挂了电话,梁大金有些丧气,晚上好不容易约上了香闺里的娇娇小姐,准备好好的释放一下积蓄的荷尔蒙,不想这一个电话,荷尔蒙又得继续积蓄了…… 要单单就送个行李还好,万一又让他跑腿啥的,那岂不是太苦了。 忽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即可以将师傅的行李送过去,又可以不耽误自己春宵一刻值千金,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拍马屁。 他打定主意,当即拨通了褚淮生的电话,待对方一接通,立刻涎皮赖脸的说:“表哥,你现在在哪里?” “有事吗?” “我师傅回来了,差我给她送行李呢。”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送过来吧,我在公司。” 梁大金为自己找了一个有力的靠山喜不自禁,想着表哥都多久不接他电话了,这声师傅果然是没白叫,一声师傅表哥都对他另眼相看了。 到了驰越总裁办公室,梁大金将钟禾的行李箱放到办公桌旁,又毕恭毕敬的双手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他言笑晏晏说:“哥,这是我师傅目前的住址。” 褚淮生恩了一声,对他的觉悟颇为满意,将一张黑色金卡抛给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不再胡作非为,我便不会亏待你。” 梁大金激动的只差给跪了,他挺直了脊梁骨说:“哥你放心,过去是我愚不可及,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助纣为虐,一定会替哥将师傅好好的守护好!” 褚淮生闻言朝他掀了掀眼皮:“我是死了吗要你替?” “不不不,是我失言,我一定会助哥好好的守护嫂子……” 褚淮生挥挥手,梁大金欢天喜地的走了。 钟禾呆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正凝视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公寓的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梁大金给她送行李箱过来了,结果打开门一看,却是褚淮生站在门外。 她有些意外,也有些突然,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怎么是你过来的?” 褚淮生提着箱子进到屋里:“我来让你失望了吗?” 她紧抿双唇不说话。 褚淮生站在客厅中央静静的凝视了她片刻,放下手里的箱子,径直向她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贴着她耳边说:“我很想你。” 钟禾本想反抗,听到这句话,她放弃了…… 他的吻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到她苍白的唇上,浅浅地,轻轻地吻着她,然后,是更深入地探索。 已经有多久了,他们都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久的钟禾都已经忘了,上一次褚淮生吻她是什么时候。 褚淮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想要吻她的念头,只是经历了一些让他不愉快的事,他一直在理性的克制,但是同样经历了一些事后,让他不想要再继续伪装。 钟禾的泪终于克制不住,从眼角渗落了下来,她能和褚淮生冰释前嫌,让他重新接纳她,不得不说,那一段怀孕的经历是重要的转折点,如果成长必须要付出一些惨重的代价,那这个代价未免过大。 “答应我,再也不要走了好吗?” 钟禾流着泪无法开口,世事无常,每天都在变幻莫测,她真的给不了他任何笃定的保证。 “跟我来。” 褚淮生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出公寓,他一路驱车将她带到驰越集团,乘电梯上到顶楼,站在微风习习的天台上,突然伸手从背后蒙住她的双眼。 钟禾不明白他的用意,双眼感受着他指间的温度,约摸半分钟后,他慢慢抽回了手,在她耳边温柔呢喃:“往上看。” 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满天的孔明灯在天空中漂浮,每一盏灯都在照耀她的世界,她内心的黑暗被一点点驱散,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上一次你没看到,这一次补偿给你,这是我只为你一个人做从来没有为别人做过的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钟禾感动的眼泪蜂拥而出,这一幕虽非初见,却比初见更震撼,这是她曾经认为永不能实现的梦,现在实现了,她终于觉得,此生无憾,无论是否再会被辜负。 第268章:我爱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还欠你一句告白。” 褚淮生俯在她耳边又轻声呢喃了一句,然后慢慢扳过她的身子,当她回头的刹那,她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漆黑的天空中,除了漂浮的千万只孔明灯外,又出现了无人机留下的一行字——钟禾,我爱你。 我爱你…… 久违的三个字眼,应该说是从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三个字眼,在这一刻出现了,她的泪止不住的流,她曾经多么介意褚淮生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今夜连着她的梦想一起实现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他认真的望着她问。 她抹着泪摇头,他却还是说了,贴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给她听:“我-爱-你。” 似乎除了流泪钟禾什么也做不了。 他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敢去想,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去经历那些,也许以前你习惯性去赌自己的命,但是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赌,你的命是我的,你过去的腌臜也由我来替你洗净。” “不要说了……” 幸福不仅来得突然也来得太多,她怕自己在这漫天的幸福里永久的迷失了,她怕明天一觉醒来,这只是一场梦,她怕自己会无法承受梦境带来的巨大失落。 褚淮生将她带回了租住的公寓,晚上他没有走,搂着她躺在床上,却也没有碰她。 他十分清楚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比起荷尔蒙的释放,他更想安抚她疲惫的心灵。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外面的夜静悄悄的,窗外有几颗星星在眨着明亮的眼睛,偶有一阵风掠过,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广渊寺。” “广渊寺是什么?” “尼姑庵。” 他吃了一惊,身子微微撑起一些说:“你居然想去当尼姑?” “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可惜慧根还不够。” 他扬了扬唇:“还好不够,不然你要真出家了,我就去当和尚,就把那庙建在广渊寺隔壁。” 钟禾唇角也轻轻扯了扯,心里的阴霾渐渐散了一些:“我在广渊寺的时候看到你放的孔明灯了。” “所以你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孔明灯才决定回来的?” 她摇摇头:“不全是,我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 钟禾将那条信息翻给他看,褚淮生看完,蹙起眉头:“你的父母在星海,是指你的亲生父母?” “应该是。” “明天我让钱进好好帮你查一查。” “我现在很好奇这个人是谁,他又知道些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是地狱召魂者,只是想把我骗回来,然后又设计了什么新的圈套或阴谋?”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他确实知道些什么,你有找过你的养父母问过当年的情况吗?” “我问过,但是他们对我的身世一无所知,他们说我就是他们从路边捡回来的。” “你不觉得他们说这个话充满疑点吗?” “有什么疑点?” “据我所知,你的养父母从小便苛待你,从未善待过你一天,由此可见,他们并非有爱心之人,而且他们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按这样的情形来看,他们既然捡了你就一定会视如己出,可事实并非如此,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捡你回家,难道就是为了虐待你吗?” 褚淮生这么一说,钟禾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其实她也一直想不通,她的养父母为什么要捡她回家,如果他们有自己的孩子,厚此薄彼她也能理解,可他们并无所出,那么为何还要苛待她,难道捡她回家不是为了老有所依吗? “我猜想你的养父母一定隐瞒了什么,这样吧,明天我让人把他们绑到公司来,进了我的六号仓库,我不怕他们不开口。” “先不要。” 钟禾思索了两秒:“我先去找他们谈谈,如果他们愿意对我说真话,那就不必这么麻烦,如果他们执意隐瞒,到时候再说。” “好。” 褚淮生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忍心,也看出了这个姑娘心底的善良,不管别人曾经怎样伤害她,她都无法对别人做到赶尽杀绝。 两人静默了片刻。 “苏莱雪怎么回事?” 褚淮生愣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回答:“意外身亡。” 钟禾不再多问什么,褚淮生懂她,她也懂他,如非亲眼见过她的狠毒,苏莱雪的死便一定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钟禾一早来到赵侯亮夫妇租住的小区,这里离市区较远,是一片老旧小区,居住的多是到城里来务工的人群或是一些家境普通的人家。 赵侯亮还是住在之前的屋子,钟禾敲开门时,他正准备出门上班。 两人意外照面,赵候亮吓得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在地,钟禾伸手拉了他一把,这才发现他的一条腿跛了。 赵侯亮像是见到鬼似的,脸色煞白的往屋里躲:“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谢广琴从屋里出来,钟禾不经意一望,心中惊蛰了一下,半年未见,谢广琴的一只眼眶居然空了。 谢广琴见到她,也跟见到鬼一样。 “我们都不去找你了,你又想来干什么?” 她搀扶着老公的手臂,夫妻两人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 “你们俩怎么回事?” 她冷冷询问。 谢广琴听她这样问,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我们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那你就去问问你的那位财阀老公,你问问他不就清楚了!” 赵侯亮嘶吼了一句。 钟禾顿时了然了,看来是褚淮生将他们弄成了残疾,那她就没什么疑惑了,褚淮生狠戾的手段她是清楚的。 “赵天露,我们惹不起你我们还躲不起吗?你够狠,让你老公生生砸碎了你爹的一根腿骨,又挖去了我一只眼,把我们弄得生不如死现在你满意了?我们穷我们斗不过你,你现在来看我们笑话,你也看到了,看完了请你离开,我们两个人,一个要去给别人看大门,一个要去餐厅洗盘子,现在没时间招待你!” 第269章 对伤害你的人,今后我只会更残忍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 钟禾朝两人走近了几步:“当年我真的是你们捡到的吗?在哪里捡的,捡到的时候我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没有留下什么物件,有没有什么能证明我身世的东西?” 赵侯亮目光微微诧异,但很快将这抹诧异掩藏了,他目光闪烁的回答:“我们早就说过了,我们就是从田边干活回来,在路边捡的你,捡到你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 “你确定没有撒谎?” “我们为什么要撒谎,再说过了多么久,你好端端的又来问这些干什么?” 谢广琴插了句。 钟禾眼神冷却了几分,她色厉内荏道:“按我老公的意思,今天直接把你们绑到他那里去,你们也是在他那里受过苦的人,该知道他折磨人的手段,是对我直接坦白呢,还是想再被打断一条腿,或是挖去一只眼,你们自己想清楚。” “赵天露,你一定要把人逼上绝路吗?!” “你们也可以选择对我说实话,只要对我说实话,就可以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她停顿了一下:“我还会给你们一笔钱,足够你们颐养天年,是拿着这些钱去安享晚年,还是留在这里命朝不保夕,你们自己考量,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来。” 离开了陈旧的小区,钟禾回到出租的公寓。 晚上,褚淮生又来了,进门就问她:“去见过你的养父母了吗?” “恩。” “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什么也没说。” 她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也许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可能,他们一定知道什么,或许他们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胁。” 褚淮生这么一想:“我觉得还是应该将他们绑到六号仓库,你那对养父母也是贪生怕死之人,稍微用点刑,不怕他们不开口。” “等两天吧,我已经把利害关系都说给他们听了,也许诺会给他们一笔钱,他们虽贪生怕死,但他们更爱钱,绑去你的六号仓库,还能出得来吗?” 褚淮生睨向她:“他们跟你告状了?” “惨成那样子,我有眼难道还看不到……” “那是他们虐待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那你还不如干脆杀了他们得了。” “死很多时候都是一种痛快的解脱,惩罚一个人,就是让他活着,但却不能好好的活。” 这似乎不是钟禾第一次听他说这话,但是再听依然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就不能仁慈一点吗?” “不能,尤其对伤害你的人,今后我只会更残忍。” 这天晚上,褚淮生依然没有走,晚上将钟禾搂在怀里时,他让她把她过去的经历又说了一遍给他听,听到心痛处,他用力的吻她。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养父母也好,德义堂也罢,这些人将会永远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他们胆敢再伤害你,我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终是没忍住,吻到动情处,他决定要她。 伸手剥去她的衣物,她没有阻止,他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尤其是那些有疤痕的地方,意外怀孕那次,他也这样吻过他,可感受却完全不同,那一次,他的吻有些粗鲁,带着报复性的惩戒,这一次却全部只有温柔。 钟禾止不住的颤栗,双手紧紧揪着床单,眼角的泪不知不觉溢了出来,他已经吻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只有咬紧嘴唇,才能将所有的声音都逼退回去。 被贯穿那一刻,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胛处,顺着他的进攻,她开始沉浮…… 褚淮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沉沦过。 一次又一次,他折腾了近一夜,却怎么也要不够她,也许是因为失而复得,也许是因为久别重逢。 三天后,钟禾再次来到赵侯亮夫妇居住的出租房,这次她敲门敲了许久也无人响应,原地狐疑了片刻,她一脚将房门给踹开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她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冲进屋里,却惊恐的发现,赵侯亮跟谢广琴被人杀了…… 尸体都已经发臭,看来死了起码有两天了,来不及整理自己复杂沉重的心情,她立刻跑出屋外,拨通了褚淮生的电话。 她并非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却第一次感到凌乱,或许是因为死了这对夫妻是曾经以她父母存在的关系,电话一接通,她便慌张的说:“他们死了,怎么办?”“谁死了?” “我的养父母。” 钟禾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电话里的人听出了她的不安,暖心的安慰道:“不必担心,你现在离开那里,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钟禾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要报警,可她毕竟曾经涉黑多年,三天前又来找过赵侯亮夫妻,她怕自己解释不清。 傍晚褚淮生来到公寓,钟禾立刻向他奔过去:“怎么样了?” “两人是被人用匕首捅死的,但因为那个小区太过陈旧,没有一只监控,所以目前凶手是谁还不清楚。” 钟禾陷入焦虑中:“看来我的身世果然另有隐情。” “你现在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为什么?” 她狐疑抬头。 “你刚刚找过你养父母,他们就被人杀了,可见一直有人在暗中观察你,你再留在这里便不安全,何况奶奶知道你回来了,也三令五申让我带你回去。 “你是让我去你家?” 褚淮生捏住她的下巴:“那也是你家。” “可是……” 他知道她担忧什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从今以后,没人再敢为难你。” “我要不还是去御景一庭吧?” “不去那里了。” 御景一庭里有过什么回忆,两人都心知肚明,褚淮生不想让她再回到那里,记起那个令两人心碎的孩子。 “那要不我去山顶民宿?” 她不提民宿还好,一提民宿,某人生气了:“民宿都被你卖了,你是要去那里露宿山头吗?” 第270章:亲自查凶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是摆明要带她回褚家老宅了,可钟禾是真的不想回去:“我觉得我跟你妈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 “我说了,没有人会再为难你。” “她对我恨之入骨,怎么可能……” “奶奶病了。” 钟禾猛的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们婚礼出现意外的时候,她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之后便一病不起,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这次听说你回来,她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钟禾担忧,她当即便收拾行李,跟褚淮生回了褚公馆。 钟禾的到来,并没有在褚家掀起轩然大波,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平静,梁秋吟见到她没有恶语相向,但也没有热情相迎,就像是见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她进来后,她就上了楼。 钟禾直奔老太太房间,房门推开的刹那,她的眼泪蜂拥而出,举步维艰的朝老太太走过去,她哽咽着喊了一声:“奶奶……” “小禾来了。” 老太太支撑着坐起来,将钟禾拉到身边坐下,握着她的一只手说:“孩子,你受苦了。” 钟禾无颜面对,明明是她欺骗在先,有什么资格博取老太太来怜悯她。 “对不起奶奶,都是我的错,是我欺骗了你们,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不要这样说。” 老太太制止了她:“你的情况淮生都跟我说了,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初的行为也是迫不得已,我们都已经原谅了你,以后你便不必再介怀了,既然回来了也就不要再走了,跟淮生好好过日子,奶奶不希望在临终前,再看到你跟淮生劳燕分飞。” “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太太微微一笑:“哪有人真能长命百岁,我也是活得很久了,唯一遗憾的……” 意识到什么,她没再说下去。 但即使这样,钟禾也明白她心里的遗憾:“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好,不管那时候我是不是还在人世,你们都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也要记得带孩子常常来看看我。” “奶奶,你必须要好好的活着,你还要帮我带孩子,看着我的孩子长大。” 老太太点头:“好好。” 不想再谈这些伤感的话题,老太太悄悄问她:“你今晚回来,淮生他妈有给你脸色看吗?” 钟禾摇摇头:“没有,但是也没有理我。” “上次你走了,淮生在家里发飙了,昨天我让他把你带回来,他便在家里严厉声明,如果再有人敢为难你,以后便没有他这个儿子。” 原来是这样,钟禾心里有一些感动,老太太继续道:“不理就不理吧,只要不为难你便已经很好,她不把你放眼里,你也不必将她放眼里,反正这个家有我关照你,淮生爱护你,你的日子便不会过得艰难。” 钟禾感激的点头:“好。” “时间不早了,你上去休息吧,你看你都瘦了,明天我吩咐厨房好好的给你补补。” 钟禾来到二楼,站在褚淮生房间的门前,回想自己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情景,恍若隔世一般,正在发呆的关口,房门倏然打开,屋里的人赫然见到门外的人,迟钝了一秒,伸手将她拉了进去。 “发什么呆呢?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我正准备下去找你。” “我只是有些感慨,兜兜转转我又回来了。” “这是你的家,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脚边有软软糯糯的触感,钟禾低头一看,顿时目露惊喜:“糖糖?” 她激动的将狗抱起来:“它居然还在?” 褚淮生没好气:“它不在去哪里?你当都跟你一样没良心,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钟禾抱着糖糖,这次是真的感慨万千了,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年前,她的怀旧之心被触动,一切都让她觉得那样的温馨。 房间里的陈设没有变,唯一变化的便是那张榻榻米不见了。 “我的榻榻米不见了,晚上我睡哪里?” 褚淮生不可思议的向她逼近:“你说呢?” 糖糖在两人中间汪了两声,他嫌碍事直接挥走了碍事的家伙,钟禾用两只小拳头阻挡他的进攻:“听奶奶说你在家里撂了狠话,如果为难我就要脱离亲子关系,是真的吗?” “不假。” “你真愿意为了我跟你爸妈断绝关系?” “如果他们做不到爱屋及乌的话,那只能这样。” “不必这样,反正我……” 钟禾话没说完,嘴巴忽然被堵住了,她后背没有支撑直接倒在床上,褚淮生压着她,缠绵悱恻的吻她。 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按压在床上,慢慢扣紧她的十指,他的吻不断深入,吻得她心颤。 没有任何前戏的,甚至连澡都来不及洗,他直接原地要了她。 她的触感让他很满意,在忘我的过程中,他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钟禾,钟禾……” 钟禾想不通赵侯亮夫妇怎么就被人灭口了,这个灭口他的人又是谁? 指望警察搜集证据几乎是不现实,星海本就是黑帮云集之地,每天都有命案发生,对于毫无背景的外来务工人员,他们几乎是懒得花时间在他们身上。 钟禾闲着没事,决定自己去找线索。 她来到赵侯亮夫妇租住的小区,花了一个多小时查清楚这个小区一共住了一百户人家,楼与楼之间的间距较短,但跟赵侯亮夫妇有来往的邻居却几乎没有。 整整奔波了一天,四处打探搜寻,最终一无所获,傍晚时在褚淮生下班之前,她及时赶回了家。 褚淮生回家时替她带了一份精致的小蛋糕,是她最喜欢吃的榛子口味,也不顾家里人在场,直接就将她拉进怀里:“有没有出去乱跑?” “没有。” 他眉头一挑:“敢再说谎一个试试?” 她没底气说话了,心里琢磨着这家伙难不成派人跟踪她? “这就被我诈出来了,看来果然是出去乱跑了。” 第271章:奇怪的傻孩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翻了道白眼,没想到他居然是诈话的,“我就去民宿看看,买它的人是谁,我想跟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再买回来。” “还说谎?” 这次她底气足了,只当他又是诈话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扬言:“我没说谎,你不信可以找那个买家问问,我跟他沟通了一个多小时呢。” 褚淮生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这说谎还越说越来劲了。” 钟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是你诈话越诈越来劲了吧?” “跟买家沟通了一个多小时,你知道民宿现在的买家是谁吗?是我,可我并没有跟你说上话,甚至连你面都没见到,你跟买家沟通,你跟哪个买家沟通呢?” 钟禾脸被打得生疼。 她没想到民宿的房子居然被褚淮生买去了,自己还在这里睁着眼睛说了半天瞎话…… “坦白从宽,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钟禾只能如实相告:“我去江信苑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我太了解你了,猜到你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果然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交代你不要去还是去了,算了,反正勉强不让你去你也不乐意,注意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安排人在周围保证你的安全。” 有了褚淮生的许可,钟禾再去江信苑,底气便足了许多。 一连三天,她每天都到周围踩点,向每一个人打听,是否见到可疑之人。 然而一连三天都失望而归,她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第四天到达江信苑时,她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也决定这是最后一次来,以后就不再来了。 在小区附近溜达了一上午,中午到小区对面一家面馆吃了碗面,从面馆出来,她瞥见一名神智不清的少年坐在门口,少年眼歪嘴斜,应该是从出生就落下了残疾。 钟禾没有过多打量他,迈开步伐准备继续回江信苑寻找线索,可就在她迈腿的瞬间,赫然听到身后的傻孩子说了句:“杀人了,杀人了……” 她猛一转身,疾步向他走去,蹲到他面前严肃问:“谁杀人了?” 傻孩子痴痴的望着她,笑着一边流口水一边往对面的江信苑指:“那里杀人了……” “你看到了什么?快告诉姐姐,你看到了什么?” 钟禾因为着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傻孩子有些被她吓到了,惊恐的挣扎:“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钟禾赶紧放开他,尽量平复激动的情绪,耐着性子问他:“你告诉姐姐,哪里杀人了,或者你带姐姐去好不好?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好……” 一听有好吃的,傻孩子咧开嘴笑了。 牵着傻孩子的手,两人一直来到一幢破旧的居民楼前,钟禾抬头一望,震惊的发现,他带的地点竟然真的是赵侯亮夫妇租住的楼层。 “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一男一女被杀了?你见到了是不是?” “爸爸有飞机,呼——呼——” 这回答莫名其妙,钟禾刚想更详细的询问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一位妇人凌厉的喝声:“阿壮,跟我回家!” 钟禾回头,看到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疾步向她走来,一把扯过傻孩子的胳膊,就要带他回家。 她蹲守了四五天,好不容易寻得一些线索,怎能轻易放弃,赶紧拦住妇人的去路,她诚恳说:“这位大姐,你的孩子说他看到这幢楼里606号室的一对夫妻被人杀了。” 妇人眼底掠过一丝慌张,但表面上却镇定回答:“这位姑娘,你听个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去打听打听,江信苑里谁不知道我儿子是个脑瘫,他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那他怎么不胡说别的,偏偏说606杀人了呢?” “我们这待拆迁小区一共就这么百来户人家,出了一桩命案哪个人不知,大家每天都在谈论这个,我这傻儿子听到了,胡言乱语几句,有什么奇怪的?” 钟禾无言以对了,她看得出来这位妇人不想惹麻烦。 晚上褚淮生问她今天去江信苑有没有什么收获,她隐瞒了傻孩子说看到凶手的事,担心如果跟他说了实话,以他的脾气,又要把人给捆来了。 钟禾决定再去一趟江信苑,验证一下那位妇人说的话。 她没有直接找到那位妇人家里去,而是给了一些小恩惠,找到附近一家邻居,跟她打听了一番。 邻居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一看就是比较八卦的人,钟禾先是跟她谈了一会江信苑杀人案的事,然后再将话题转移到那位妇人家去:“你们这幢楼是不是有个脑瘫的孩子?” “对啊,那孩子都十来岁了,整天傻呼呼的,也不上学,就在小区里转悠。” “你觉得那孩子是个彻底的傻子吗?就是不是真的一点判断事物的能力都没有?” 大妈想了想:“也不是吧,虽然看着像个傻子,但其实那孩子也没有傻的很彻底,起码到了吃饭点或者天黑了,也知道要回家,对了,他家住几楼,他都知道,这要是个傻子,怕是连门都出不了吧?” 钟禾十分赞成,能知道自己家住几楼,这孩子就不完全是个傻子。 想到昨日那名妇人警惕的模样,看来她们家必然是知道些什么,但却不敢说,或是不想说,也许是被人给威胁了,也许是不想惹祸上身。 钟禾往上看了一眼:“他们家住几楼?” 大妈果断回答:“六楼。” “六楼?” 往对面一看,那岂不是跟赵侯亮夫妇住的同一层?这么说,赵侯亮夫妇被杀时,他们家肯定是看到了! “那家人是做什么的?” “女人在家带孩子,他们家有三个孩子,那个傻子是老大,下面又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这两个孩子倒是都正常的,她家男人是在什么科技公司上班,好像是研究什么无人机的……” 无人机…… 钟禾思索了片刻,突然猜测到了什么,向大妈道了声谢,转身奔向身后的居民楼。 第272章:交易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咚咚咚— 钟禾敲响了房门,敲了好一会才有人慢吞吞的将门打开,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脸警惕的问:“阿姨,你找谁?” “你妈妈在家吗?” “谁啊?” 那日的妇人走到门边,乍一瞧见钟禾,脸色沉了几分:“你又过来干什么?” “我们谈谈。” 趁着她要关门前,钟禾不请自入。 “这位姑娘,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家那傻孩子就是胡说八道,你跟个傻孩子较什么真?” 站在妇人家阳台前,钟禾望向对面赵侯亮夫妇租住的房子,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距离虽不远,但也看不清屋里的情形,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对面楼里被谋杀的夫妇,你们知道凶手是谁。” “我们不知道!” 妇人矢口否认,她越是这样急于撇清关系,钟禾越是觉得她们想要掩盖什么。 “你老公是做无人机的?” “他就是一个普通打工的,而且到他们公司也不到二个月,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莫非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这位大姐,你不要再试图掩盖了,如果我分析的没错,你老公在家里调试无人机时,无人机在航行的过程中,正好拍到了对面楼里的情况,而我如果又没有猜错,你们的无人机是有录像功能的,你们正好拍到了对面楼里夫妇被杀的经过。” 钟禾的猜测让妇人逐渐不淡定,她已经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只是仍然死不承认:“你不要胡说八道,没有你说的这样的事!” “大姐我跟你做过交易吧。” 钟禾环顾了一圈他们住的房子,屋里陈设简单,想必养育三个孩子条件也是一般:“我送一套市区的房子给你们,你们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 这条件很诱人,妇人明显心动了。 钟禾继续引诱:“你们掩盖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何况住在这样危险的小区,谁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你又跟那对夫妇住对面,那个杀了他们的人很有可能会再回来,我能猜测你们目睹了凶案现场,难保他不会猜到,如果你们不离开,他很有可能会回来杀人灭口,你们不怕死没关系,但不为自己的三个孩子着想吗?” “你们住的环境这样差,换个好点的房子生活条件也会有很大的改善,另外我再给你们一笔钱,这样诱人的条件你好好的想一想,替你的孩子们想一想。” 妇人彻底心动了,但还是有一些担忧,她思索了两秒,讲出了她的顾虑:“我怕我说了实话,那个杀手会来杀我们灭口。” “那你们就更应该搬离这里,你们现在不说,就保证他一定不会回来杀你们灭口吗?” “我去给我老公打个电话。” 妇人进到了屋里,片刻后出来:“我老公现在请假回来了,你稍等一会可以吗?” “可以。” 约摸半个小时后,有个男人拎着公文包匆匆赶回来,男人看着也是老实人,戴着一副框架眼镜。 他老婆向他介绍道:“就是这位姑娘找我们要那个。” 男人跟钟禾握了握手,朝对面望了一眼小声道:“具体情况我老婆在电话里都说了,你确定真能给我们一套房子?” “我确定,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直接给你们钱,让你们自己去买房子。” 男人与老婆对视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直接给我们钱吧,我们也不住星海了,我们直接回老家去!” 钟禾想想,这样也好,万一凶手将来找上他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低头从包里翻出一张黑色金卡,这是前两天晚上褚淮生给她的,具体有多少钱她不清楚,但买套房子应该是绰绰有余。 “这个卡里面有很多钱,不需要密码,拿你们的录像视频跟我交换吧。” “我需要先去趟银行,万一你骗我们怎么办?” 小区对面就有一家银行,钟禾跟男人到了银行后,男人将卡插入ATM机,一看到里面的余额,他倒抽口冷气,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真的、把、把这么多钱都给我们?” “是的。” 钟禾目光坚定。 男人抽了卡:“好,跟我来!” 重新又来到妇人家,男人将一张芯片模样的卡插入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片刻后,一小段无人机航行的视频显露出来,起初只是在黑夜中直线的航行,放到一半时,无人机降落,刚好落在对面赵侯亮的屋子前,屋里的灯关了,但借助月光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名戴着面罩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向赵侯亮和谢广琴…… 整个过程不过三两分钟,都被无人机拍摄了下来,钟禾有些失落,虽然杀人的过程被拍到了,但杀人凶手的相貌却并没有被拍到。 可能就是怕被人发现,他刻意关了屋里的灯,又戴了面罩,更加让人难以分辨长相。 妇人瞧见她脸上的失望,攥进手里的卡:“姑娘,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证据交给了你,当初警察来找我们时,我们都什么也没说。” 钟禾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反悔。” 她的视线落到妇人丈夫脸上:“把卡给我,你们也尽快带孩子离开吧。” 钟禾回到褚家,赶紧给褚淮生发信息:“我找到证据了,你快点回来。” 信息发出不到一个钟头,褚淮生便赶回了家。 钟禾对他回归的速度有些吃惊:“这么快?” “老婆大人召唤,我能不快吗?” 她没有陪着他继续揶揄,而是将监控卡拿出来,一边往电脑里插,一边大致将事件的经过说给他听。 看完了监控,褚淮生有些诧异:“就这?” “恩。” “拿着我给你的金卡,就换了这么个你所谓的证据回来?” “恩。” 总裁大人被气笑了:“我说褚太太,你这是回来复仇的吧?你是准备把你老公整破产吗?你知道我给你的卡里有多少钱吗?你换这证据回来跟没换有什么区别,无非证明你的养父母是被人给杀了而不是畜生,那我不看这录像我也知道他们是被人杀的啊?” 第273章 你当什么杀手嘛,你就该去当编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也没想到监控只拍到这种程度。” “我看你就是挥金入土。” 钟禾真不清楚褚淮生给她的卡里有多少钱,那个妇人的丈夫查余额时她淡淡扫了一眼,反正是挺多零,但多少零她倒是没数。 她对金钱这些俗物其实没什么概念。 “虽然性价比不高,但好歹把这个凶手的体型拍下来了,今后对我认识的人,我也可以多留意一些,至于钱嘛,反正你会赚,赚太多也没地方放,我总要替你花掉一些。” 褚先生扬唇笑了笑:“恩,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钟禾继续将注意力放到视频中:“你说这个人为什么要杀了我养父母灭口?” “原因不是一目了然,他不想让你知道身世的真相。” “那照这么说赵侯亮夫妇真的对我的身世知道些什么?” “肯定的。” “我猜测一定是我找过他们后,他们联系了什么人,为了避免他们说不该说的话,所以惨遭毒手,被灭了口。” “应该是这样。” “那是什么人将他们灭口的呢?难道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的身世还牵扯着什么重大利益关系,莫非我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是什么豪门千金的小姐,后妈故意将我抛弃,现在又怕我回来争权夺利,所以阻止我认祖归宗?” 褚淮生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半响才说:“你当什么杀手嘛,你就该去当编剧。”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你要不然帮我查查,星海哪个名门望族丢过孩子?或者官宦之家也可以。” “我家丢过孩子,我丢了一个妹妹,说不定你就是,来,叫一声哥哥听听,看是不是我丢失的妹妹。” 钟禾捶打他:“不要闹了行不行,我在跟你说正事。” “是你不要在天马行空了,还什么有钱人家丢失的孩子,想象力倒是够丰富,要我看,这件事跟你们德义堂脱不了关系。” “我们德义堂?” “你们德义堂干的不就是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你怎么就不往这上面怀疑?” “那不能因为我们涉黑就觉得所有的杀人事件都跟我们有关,星海黑势力这么多,说不定是疯虱子杀了他们呢!” “你觉得可能吗?疯虱子杀女不杀男,何况他有什么动机杀这两个人?你不要因为自己曾是德义堂的一分子,就故意排除他们的嫌疑,在你养父母被杀这件事上,你更多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个人情感掺杂。” “可德义堂又有什么动机杀我的养父母,如果是二年前我还信,毕竟为了保护我的身份不被揭穿,他们必须消失,可现在我跟德义堂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想不出他们要杀我养父母的理由。” “也许跟你身世有关呢。” 钟禾蓦然一愣:“你的意思七爷可能知道我的身世?” “你可以去问问看。” 这天晚上,钟禾坐在电脑前,像当初褚淮生为了查出混进钟禾房间的凶手一样,对着无人机拍下的录像研究了大半夜。 她将德义堂里所有认识的男杀手都与杀害赵侯亮夫妇的凶手比对了一遍,发现他们的体型皆不吻合。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听取褚淮生的意见,到德义堂里去一探虚实。 然而钟禾怎么也没想到,她踏入德义堂遇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简扬! 望着对面站着的男人,钟禾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便怒不可遏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来了。” 简扬平静的回答。 “什么叫你回来了?” “白梓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好生活,所以就带他回了德义堂,七爷已经答应我,会好好善待我的孩子。” 简扬话刚落音,钟禾已经冲上前,与他扭打到一起。 两人在德义堂的院子里大打出手,偶尔有同门经过,也不敢上前制止。 好不容易将她的暴力控制,简扬面庞扭曲的质问:“你是不是有病?凭什么上来就打人!” 钟禾的两只胳膊被他反手擒住,她咬牙切齿的回头反驳:“有病的人是你,当初费尽心机的离开,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不好生活!” “那就把孩子给我,我会照顾好他!” “我的孩子他必须要跟着我生活!” “所以你就将他带到德义堂,你是想从襁褓之中就把他培养成一个杀手吗?是想让他长大以后子承父业吗?白梓拼了命生下的孩子,不是让你送他来步她后尘的! “我已经跟七爷约定好了,这个孩子不属于我们德义堂,他拥有去留的自由,没有人会勉强他!” 简扬说完放开了她,钟禾恶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孩子在哪里?” 简扬将她带到白梓以前住的房间,里面有一名五十来岁的妇人正在照顾襁褓之中的小婴儿,钟禾疾步上前,将床上的孩子抱进了怀里。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白梓的孩子,孩子小小的,瘦瘦的,也许是因为没能吃到妈妈的乳汁,他看起来是那样营养不良。 “为什么他这么瘦?” “早产的孩子你想让他跟足月的孩子一样吗?我们已经很悉心的照料他了。” 钟禾想到他的妈妈怀他就吃尽了苦头,她们毕竟不是正常人,她们的身体里被人下了毒,这样的毒素难免不会影响孩子,加上早产,没有母乳,可以想象这个孩子有多可怜,钟禾的心更痛了。 一整个下午,她忘记了自己来德义堂的目的,几个小时就那样抱着孩子舍不得放手,她想到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就没有被妈妈抱过,她想代替白梓多抱抱他。 一直到天快黑时,房门被推开,七爷走了进来。 第274章:暗藏玄机的项链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七爷径直走到她面前,望了眼她怀里的孩子,轻声地说了句:“跟她妈妈长得很像。” 这一句话刺痛了钟禾,她抬起腥红的双眼,哽咽着质问:“为什么不给白梓解药?” 七爷深深的打量她:“她也没找我要不是吗?当时他们离开心切,我也忘记了。” 白梓沦落到一个悲惨的结局,每个人都有责任,明显七爷的责任最大,可钟禾却找不出理由冲他发火。 当时她也忘记了,忘记叮嘱白梓在离开前,让七爷将解药给她。 “其实你不必觉得遗憾,生死有命,白梓意外身亡的确令人痛心,但当时以她怀孕的状态,即便是我给她解药,她也是不可以服用的,药物解毒的过程会有强烈的反应,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了,除非她愿意放弃这个孩子。” 白梓会放弃吗?钟禾盯着怀里的孩子,她觉得应该不会的,如果是曹大耳的孩子或许会,但是简扬的,她肯定舍不得。 “你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孩子吗?” 钟禾将心底的悲痛暂且搁置,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有件事想来问问你。” “什么事?” “我养父母的死跟德义堂有关吗?” “你养父母?” 七爷稀疏的眉峰朝上一挑:“他们死了吗?” “是的。” “这我不清楚,至少我没有下达过这样的指令。” “七爷,或许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钟禾本想将自己收到短信的事告知他,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了,甚至无人机拍摄赵侯亮被杀过程的事她也没有透露半分。 七爷显得很诧异:“你不是你养父母捡到的吗?” “我是指我的亲生父母,你知道吗?” “这我哪里会知道,你遇到我那一年,已经十几岁了,在这之前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我对你的过去除了你告知的那些一无所知。” 钟禾观察他说话的神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便不再继续多问什么。 “七爷,看在白梓曾经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可以吗?” “这个你放心,这孩子我们一定会好好善待,将来他成年后,也不会逼迫他加入组织,会让他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读书工作成家立业。” 如果是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了,白梓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 从德义堂离开回到褚家,钟禾拿出了白梓临终前送给自己的太阳花项链,抚摸着那个项链她泪流满面:“梓梓,今天我看到你的宝宝了,他是那样乖巧,那样懂事,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梓梓,简扬又把他带到德义堂了,起初我对他这个行为很生气,但是在他再三保证以及七爷的承诺下,不会让孩子以后像我们一样成为一名杀手,我才终于释怀,换个角度想这样也好,至少他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去看他,总比简扬将他带到我不知道的地方要好很多很多……” “梓梓,你在那里还好吗?有没有想你的孩子,虽然宝宝从未见过他的母亲,但他如今住在你生前住的屋子里,能感受到母亲生前的气息,也是另外一种弥补……” 难过的趴到桌子,手中的太阳花项链也掉到了地上,她伸手去捡,却意外的发现,花瓣摔成两半,在中间的位置,露出一小块像芯片模样的电子元件。 她在灯光下仔细的研究这个元件,越研究越诧异,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怎么会还暗藏着这样的玄机?这是普通的构造,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白梓知道这个项链是这样的吗?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等到褚淮生回来,她将项链拿给他看,褚淮生简单的研究了一番后说:“光从外形来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你怀疑什么,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或许他们会为你解疑。” 第二天褚淮生将钟禾带到了集团下面的一间实验室,这间实验室研究的都是一些科技产物,实验室的几名骨干人员经过一番仔细研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和判断。 “褚总,我们觉得这个中间的环形金属可能是一个录音带,而这个录音带可能连接的是手机,也就是说它跟手机是绑定的,只要找到了绑定的手机,也就能听到这里面录了什么内容。” 实验室骨干人员的判断让钟禾十分震惊,她原本以为白梓只是送一个普通的纪念品给自己,却不想原来并非如此,如果按他们的分析判断,白梓很有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或是想让她听到什么! 这个发现让钟禾慌张的不行,先前好不容易平息的白梓是死于非命的想法再度死灰复燃,她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白梓的手机,那么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从驰越回家,远远的便听到屋里传来老太太欢喜的声音,老太太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狐疑的进门一看,居然是久违的小叔回来了。 “小叔。” 她快步上前招呼,褚凉安视线睨向她,微微一笑:“侄媳回来了。” “小禾啊,你小叔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听说我身体不好,他怕留有什么遗憾,便决定回来陪伴我,以后我们这个家里又多了口人,是真正的大家庭了,呵呵。” 钟禾见老太太这样开心,也是由衷的高兴:“那真是太好了,奶奶总是记挂着小叔,小叔能回来一起生活,真的是可喜可贺的事。” 褚凉安习惯性的温和的笑:“屋里有些闷,侄媳可以推我到花园里走走吗?” 钟禾当然十分乐意了,赶紧推着小叔出去。 记忆回到一年前的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推着小叔在花园里溜达,一转眼都一年多没见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小禾,还记得一年前你也是这样推着我在花园里散步吗?” 钟禾立马答:“当然记得了小叔,我刚刚还在想呢,尤其小叔当时跟我讲的那些话,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断断续续的也听说了一些你跟淮生之间的事,没想到我离开这一年,你们经历了这么多。” 钟禾想起当初小叔跟她说的那些至理名言,其中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句便是:大千世界,各有不同的活法,但情非得已也好,被逼无奈也罢,人,都不能活在阴暗里。 那时候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别之处,如今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突然觉得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她试探性问:“小叔,你那时候难道就知道我的身份吗?” 第275章:亲上加亲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小叔平静地望向她:“我怎么会知道?” 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连褚淮生都对她的身份毫无察觉,小叔常年在国外,身体又不好,与她更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知道。 “就是觉得你当时说的那句话,人不能活在阴暗里,像是意有所指一样,毕竟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一名女杀手。” “我当时就是随口说说,倒是真没想到你原来是一名杀手,小禾,真的很了不起。” 钟禾很诧异,她的身份曝光后,听到过各色各样的语言,大多是指责与鄙夷,说她了不起这样的话,却是第一次听到。 “小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了不起?” 他应该像所有人那样指责与谩骂她才合理呀…… “一个女孩子,命运那样悲惨,却没有被无情的命运击倒,反而顽强的生存,做着男人都没有勇气做的事,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不足以令我们钦佩吗?” 钟禾的眼泪差点没控制住掉下来,这样的话真的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就像是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窥见,终于有人发现了她的不易,不再指责她为何要骗人,而只是怜悯她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她被感动到了,就在她不知要如何回应小叔的理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久违的呼唤:“花花妹子?花花妹子……” 钟禾转过头,意外的见到叶安倩向她奔来,叶安倩当初为了逃避家里给她安排的婚事,一气之下躲到了国外,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联系,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小叔回来的日子,叶安倩也回来了,还找到了褚家。 她站在小叔前面,正好把身后的小叔遮的严严实实,叶安倩向她扑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可想死姐了!” 钟禾见到她也很高兴:“安倩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不怕你爸再逼你嫁给那个老头子了吗?” “放心吧,那老家伙死了,我这回就是想嫁也嫁不了了!” “这么快?那真是太好了,幸亏你当初逃婚了,不然你现在就是寡妇了……” “对啊,不然我现在就是寡妇了。” 叶安倩意识到她身后有人,身子往前一倾:“你后面谁……啊?” 最后一个啊字几乎是僵硬的从嘴里吐出来,叶安倩石化了,怔怔的望着轮椅上坐着的男人,褚凉安正好对着她笑,她像被魔怔住了一样。 钟禾尴尬的推了推她:“安倩姐,你怎么了?” 叶安倩意识到失态,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却不敢看轮椅上的男人,颇为娇羞的询问钟禾:“这位是?” “这是褚淮生小叔。” 叶安倩诧异的抬起头:“褚淮生有小叔?我怎么不知道?” “我小叔身体不好,常年在国外休养。” 钟禾赶紧向小叔介绍:“小叔,这位是淮生的朋友也是我朋友,安倩姐姐。” 叶安倩激动的将手伸过去:“你好,我叫叶安倩。” “你好,褚凉安。” 褚凉安微微一笑:“小禾,既然你朋友来了,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目送着轮椅离开的方向,叶安倩整个人失魂了一般,待到轮椅瞧不见时,她一把抓住钟禾的胳膊:“刚才那人真是褚淮生小叔?” “是啊。” “褚淮生居然有一位这么帅的小叔不告诉我,简直是太可恨了……” 钟禾哭笑不得,她理解叶安倩的着迷,毕竟第一次见到小叔时,她也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一句忠告,听不听在你,别对小叔有什么妄想,他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扯蛋,那狗日的赵德还说不婚呢,结果还不是挖了茅子廷的墙角。” 看来叶安倩虽然刚刚才回来,却把几个人这一年多发生的事都摸索的一清二楚了。 “赵德我不清楚,但我小叔你是真没希望,你刚才也看到了,他身体不好,他为了不拖累别人,是至死也不会结婚的。” “我愿意被他拖累啊,花花这样,你把你小叔微信推送给我,回头我跟他聊聊。” 钟禾耸肩:“抱歉,我还真没小叔微信。” 叶安倩不相信:“你们是亲戚关系会没微信?我不管,反正今天晚上之前,你必须要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钟禾看她似乎是动真格了,真心劝导:“你别被小叔的外貌迷惑,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没可能?” “他身体不好啊。” “我不嫌弃啊。” “他有可能……有可能会……英年早逝。” “那我也认命了,说明我就是当寡妇的命!” “……” 钟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勉为其难道:“那回头我跟淮生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你跟他商量能有好结果吗?他一直想压我一头,能允许我一步登天直接晋升他小婶吗?” 这倒也是。 尽管小叔身体有残缺,在褚淮生眼里,大约叶安倩都是高攀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 “非常清楚!” “那行吧,回头我找小叔帮你要联系方式……” 叶安倩欣喜不已:“就知道你最靠谱,对了,我这次回来听说了你跟褚淮生之间发生的事,正准备替你削了他,这杀千刀的王八蛋,居然又跟那个苏莱雪勾搭上了,还害你丢了孩子,老娘我真是气的七窍生烟!” “别、别,你别气,毕竟我有错在先,是我对他隐瞒了身份……” 叶安倩的反应跟小叔一样让她震惊:“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杀手,你说你也是的,你那么厉害怎么被他给欺负成这样,你就应该直接把他暗杀了呀,这种人渣你要留着过年吗?” “……” “花花你放心,姐不在就算了,现在姐既然回来了,这事儿我肯定替你出头,明天我就去找……” “安倩姐,三思,我跟淮生之间已经消除隔阂了,所以现在我们挺好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去得罪他,你得罪他事小,阻碍了你跟他小叔的发展那事可就大了,到时他在他小叔面前说你一堆坏话,你想你在他小叔面前还有形象可言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叶安倩一拍脑袋:“还真是这么回事,如今我还真不能得罪他,可是小禾……” 钟禾言笑晏晏:“我真没事,姐的心意我领了,你就努力攻破小叔,期待我们早日亲上加亲吧!” 第276章:褚淮生,你是禽兽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又将江信苑无人机拍摄下来的那一段视频拿出来看,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依然无法辨别出凶手到底是谁,如果按褚淮生说的让她查德义堂,德义堂她呆了数十年,里面的人她都十分熟悉,她将她昔日的同门全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完全找不出一个能与视频中行凶的男人重叠。 晚上褚淮生下班回来,直接进了书房,她殷勤的抱着电脑跟进去。 “褚先生,可以帮我个忙吗?” 书桌前坐着的男人挑眉:“帮什么忙?” 她将电脑放到他面前,指着里面的视频说:“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人有没有什么比较容易识别的特征。” “你都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什么?” “你不是眼力极好吗?凯帝酒店餐车里藏了人都被你火眼金睛看出来了,我相信视频中这个行凶的男人也一定难逃你的法眼。” 褚先生对她的恭维十分受用,揽着她腰一把将她抱坐到腿上,咬着她的耳垂说:“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这是赤祼祼的撩拨,钟禾假装听不明白:“从今晚开始,我每天还帮你洗内衣。” “我不缺干活的老妈子。” “那我每天给你炖罗汉汤。” “罗汉汤解渴不解饿。” 坐腿上的女人咬了咬唇,准备牺牲色相豁出去了:“你只要帮我找出有用的信息,今晚我随便你蹂躏。” “这可是你说的。” 褚淮生没有放开她,就那样两手拥着她,将视频拉到最前面,开始认真仔细的观察,来回看了两遍后,他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这个人是个左撇子。” “第二,这个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 “第三,这个人的体型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 钟禾重新看了遍视频,模仿了一下男人杀人的角度,还真是个左撇子,这么明显的特征她居然没有看出来,看来她果然是脱离组织太久了…… “还有别的特征吗?” “暂时没有了。” 她佯装为难的样子:“那你这信息不够有用啊,随便蹂躏恐怕是……” 话没说完,人被强行转了过去,褚淮生将她压在桌上:“想反悔吗?” “你确实没提供给我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褚淮生一把将她抱坐到面前的桌上,钟禾已经洗了澡,只穿一件睡裙,屋里开着暖气,她倒也没觉得冷,“就你这黑灯瞎火的,不戴面罩都看不清脸了,还戴着块面罩,你是要老子长双透视眼,直接把凶手心脏跳几下都告诉你吗?” 钟禾还没反应过来,裙子已经被扯开了…… 她顿时又慌又羞,进来的时候门也没反锁,这时候要是闯个人进来,她就没脸活了。 “褚淮生,你是禽兽吗?你要在这里干什么?万一你家人闯进来怎么办?” 皮带哧啦一声抽掉的声音,男人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放心,除了你没人敢不敲门就闯进来。” 没有任何预兆的,她被强行占有了…… 钟禾羞的猛一下将脸埋进了他颈窝处,男人倒抽一口冷气:“放松,你夹痛我了。” 整整一个多小时,她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折磨的几度昏厥…… 钟禾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上午九点,她躺在卧室的床上,已经记不清昨晚是怎么回的房间,只是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痛提示着她,昨晚在那间书房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欲求不满的老色鬼!” 低声咒骂了一句,忍着身体的酸痛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一番,下楼时正好看到小叔一个人坐在客厅。 想到昨天叶安倩的嘱托,她微笑着来到小叔面前。 “小叔早。” 褚凉安抬头望她一眼,微笑回应:“不早了。” 坐到小叔对面,她拿出手机佯装随意道:“小叔,咱俩加个好友吧,我还没有你微信呢。” 褚凉安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让她扫一扫。 微信互加成功后,她试探性问:“小叔,你有成家的想法吗?” “没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褚凉安果断回答。 “那不结婚谈恋爱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啊?” “因为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除我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钟禾有些挫败,“这个也不绝对吧,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人能控制的。” “于我而言不需要控制,我没有这个心自然就不用费这个神,所以告诉你那位朋友,不必在我身上浪费任何时间。” 钟禾呆住了,她可还什么也没说呢,小叔咋就什么都了解了? “你、你怎么知道安倩姐……” “我怎么说也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还能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钟禾回到楼上,给叶安倩发信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我小叔的联系方式要到了,我这就把名片发给你。” “好,坏消息呢?” “他让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所以很大可能你即便加了微信他也不会通过。” “……” “师傅,师傅?” 钟禾刚要安慰叶安倩两句,给她增加一些士气,门外有人喊她,一听这声音她便知道谁来了。 梁大金红光满面的走进来:“师傅,你真搬回来住了啊,昨天听我爸说,我还不相信呢!” 钟禾没好气:“怎么着,你爸又要寻思着怎么害我替你姑出气了?” 梁大金挥挥手:“那哪能呢,这次我哥可是下了死命令,别说我爸,就是我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你了……” “找我什么事?” “你在家不无聊么,我带你出去兜兜风啊?昨儿我刚买了辆车。” 钟禾想到白梓送给自己的那串项链,她今天是要到德义尝去找简扬把白梓的手机要过来,于是一口应下:“好啊,送我去德义堂吧。” 第278章:重金寻物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来到德义堂,先去看了看孩子,然后找到简扬,开门见山问他:“白梓生前用的手机呢?” 简扬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你找她手机干什么?” “她之前手机里拍了许多自拍照,我想把它们全部洗出来制作成相册,然后长大了给孩子看。” 这个理由无可厚非,简扬却目光闪躲的回答:“手机没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被小偷顺手牵羊摸走了。” “这么巧?小偷什么不偷偷一个旧手机?” 钟禾不相信,她觉得简扬不肯给她手机肯定是心里有鬼。 “你不相信可以回我们县城医院问问,我当时还报警了,不止手机被偷了,白梓的背包整个被拎走了,当时她早产情况危急,我们也没注意小偷混进来,等我发现包不见了的时候,小偷早就逃之夭夭。” 钟禾立刻打电话给褚淮生,让他帮她查一下是否有简扬报警的记录,几分钟后褚淮生回她,确实有简扬的报警记录。 钟禾有些挫败,好不容易发现了白梓留给自己的项链可能隐藏了什么秘密,偏偏线索还断了。 从德义堂离开,她径直去了驰越集团。 褚淮生一见她丧气的表情,就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怎么了,没要到手机?” “他说手机被偷了。” “所以你让我帮你查报警记录就是看他有没有撒谎?” “恩。” “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想找回手机并非难事。” 钟禾原本霜打的脸听了他的话突然间有了神采:“真的吗?怎么找回?” “重金悬赏,小偷偷东西无非是为了钱,那么我们只要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数字,你想这个手机还不会乖乖送到你手上吗?” “可万一小偷不上网怎么办?” “可以将网撒的更大一点,比如在报纸上登寻物启事,也可以张贴小广告,只要能发布信息的地方全部发布一遍,到时候口口相传,难保不传到小偷耳朵里,你拿到手机便是早晚的事。” 现在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钟禾决定按褚淮生说的这个方法试一试。 她在网络上,报纸上,以及印刷厂,到处发布了寻物启事,短短一天时间,寻找一部旧手机的新闻便登上了微博热搜。 钟禾寻找的理由跟她说给简扬的一模一样,孩子的妈妈已经不在了,想把妈妈生前的照片全部洗出来,给孩子留一份念想。 网友深深的被感动了,随即发起了一波全民寻找手机的热浪,因为给出的酬谢金过高,也不乏一些滥竽充数之人,但好在白梓的手机钟禾很了解,何况里面也没有白梓的照片,谎言便不攻自破。 事件连续发酵了好几天,这天,钟禾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有个男人在电话里说,她要寻找的手机就在他手里。 按照约定的见面地点,钟禾早早赶到,随后看到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向她走来:“你就是要手机的人?” “是的,手机在哪里?” 男人从包里拿出一部旧手机递过去:“是你要的吧?” 深绿色的手机壳钟禾一眼便认出是白梓的,因为那是几年前她买来送给她的,白梓一直没有换,所以外壳已经有了明显的划痕。 然而将手机翻过来拿到手里她却傻眼了,她盯着碎裂的屏幕问:“这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这手机是我回收来的,收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你不是小偷?” 男人跳脚:“你才小偷!” “那这手机你从哪收来的?” “我本来做的就是回收旧手机的行业,具体从哪收来的,我还真记不清了,就看你们网上贴的照片跟我这个挺像,所以拿来碰碰运气。” 手机是黑屏状态,钟禾有些担忧的问:“还能开机吗?” “这不太清楚,可能是没电了。” 拿了几沓人民币给对方,钟禾带着手机匆匆离开了。 她找了一家手机店,赶紧将手机充上电,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再出现什么闪失,万幸的是五分钟后,手机开机了。 然而又一个令人懊恼的问题出现了,手机虽然屏幕亮了,但因为外屏碎裂的原因,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她问手机店的人:“这个能修吗?” 手机店的维修人员仔细看了看说:“能修,但不保证修完还能用。” “为什么?” “这手机摔成这样,不清楚里面的主板有没有损坏。” “你们尽全力帮我修好,只要修好,我给你们两万的维修费。” 两万…… 手机店的人被她的财大气粗给吓到了,两万修个旧手机,就是买个新的,也可以买好几部了。 “那我们试试看看吧。” 维修工将它拿到了维修工作台,手机店一名销售的小姑娘走到维修台悄声说:“这手机可不就是前两天网上重金寻觅的那一部吗?” 维修工前后翻看了看:“好像还真是……” “据说这手机背后的故事挺感人,是为了给一个生产时出现意外的母亲给她的孩子留一份记忆,所以你可一定要尽全力给人家修好。” 维修工瞅一眼钟禾的方向:“那当然,就是冲两万的维修金,我也必须尽力啊……” 一个小时后,钟禾听到维修工欢喜的声音:“好了!” 她赶紧上前接过手机,屏幕已经换了新的,手机也打开了,然而手机却好像被人刻意清理过,里面除了相册里白梓生前的部分照片外,别的什么痕迹都没了。 就连微信聊天记录都已经被全部清空。 “为什么里面什么都没了?” 维修工立刻澄清:“我可没动过手机里的任何内容,我只负责帮你换了屏,把损坏的主板修了一下,其它的我不清楚。”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撒谎,钟禾遵守承诺扫了两万的维修费,带着手机回了褚家。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翻了半个多钟头,也没看到任何可能与项链绑在一起的APP,心里琢磨着也许拿给褚淮生手底下那些技术人员看看,他们能找出些什么来。 梁大金的电话这时候打进来,她迅速接听:“喂,大金?” “师傅,不负你的嘱托,我终于找到你那位保姆家了……” “恩,然后呢?她回家了没?” 第279章:很大可能性她已经遇害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没有回家啊,不但没回家,她家里人说,她已经半年前就处于失联状态了,电话也打不通,他们正准备到星海城找她呢。” 没有回家? 可沛姨明明已经说她回家了…… 钟禾的脑子一下子乱了,心不在焉的说了句:“那你回来吧。”便挂了电话。 暂且将白梓的事搁到一边,隔天钟禾去首饰店,挑了一枚跟沛姨戴的十分相似的戒指来到御景一庭。 她刚一进院子,就看到沛姨在给花园里的花浇水,见到钟禾过来,沛姨赶紧放下手里的浇水桶招呼:“小姐,你来了。” 钟禾瞄一眼园子里盛开的白玉兰,身子倾过去闻了闻:“这花开得真好。” “是啊,整个园子里就数这白玉兰开得最好了。” “沛姨,我今天给你带了件礼物来。” 沛姨一听主人给她买了礼物,紧张的直摆手:“不用不用,小姐,我什么也不需要。” “你打开看看。” 钟禾将首饰盒递过去。 沛姨为难的打开,发现是一枚银戒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背过身哭了起来。 “沛姨,我知道你弄丢了你女儿给你买的戒指很伤心,这个你就当是你女儿送你的,别伤心了。” “没有办法代替的……” 沛姨流着泪摇头。 钟禾顺势说:“那要不我想办法帮你找回来,你还记得你在哪里弄丢的吗?” “我不记得了。” “是我走之前丢的还是走之后丢的,还记得吗?” “应该是小姐走了之后丢的。” “我记得我结婚那天,你跟兰姐给我送箱子进来的时候,你戒指还在手上戴着的。” “是啊,那时候我的戒指一直都在,之后半个月也都在,好像就是兰姐回老家之后,戒指就丢了。” 整整有半分钟,钟禾说不出话。 她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她那么不愿意相信沛姨有推她下楼的嫌疑,可现在沛姨却说谎了。 明明清洁工捡到的就是她的戒指,说明戒指在她结婚当天就丢了,可她却说半个月之后才丢的,钟禾不相信沛姨如此珍视女儿送给自己的礼物,却戒指丢了半个月都没有察觉。 她没有立刻拆开沛姨的谎言,而是回家将整件事重新梳理了一遍。 她始终无法相信沛姨会是推她下楼的罪魁祸首,在她的认知里,早已经将害自己摔下楼的元凶认定是苏莱雪,沛姨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寡老人,何至于有这样的能力,连褚淮生都被蒙骗了过去。 可沛姨若不是凶手,她又为什么要撒谎?她的戒指为什么会落在她出事的地点? 思索了良久,钟禾最终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褚淮生。 褚淮生听完她叙述的经过后,立刻吩咐钱进到御景一庭将沛姨带到六号仓库。 一听他要将沛姨带去六号仓库,钟禾慌忙阻止:“现在只是证明沛姨说谎了,也不能证明她一定就是凶手,她年纪那么大了,你不能对她用刑。” 褚淮生安抚她:“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只要她愿意说出她背后的人是谁,我不会太为难她。” “她背后还有人?” “你傻吗?沛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背后若没有人指使与布局,你认为她有通天的本事做这一切吗?” “可也不一定就是她做的,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她的戒指刚好拉在那里而已。” “你要相信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撒谎,何况现在兰姐失踪了,我怀疑兰姐一定是觉察出了什么,很大可能性她已经遇害了。” “可若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我觉得还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她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婚礼的时候对我下手,她若想害我,当时在御景一庭她有的是机会,其次,害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却为什么还不走,还要继续留在御景一庭?” “这些确实令人困惑,恐怕要我跟她好好谈谈后,才能有结果了。” “对了,你当时从哪找来的她们俩?” “家政公司。” “那你当时选择她们时,没有调查一下背景吗?” “当然有了解,但是如今看来,可能要深入调查一下了。” 褚淮生来到六号仓库,望着瘫倒在地上的老妇,命一旁的人将她搀扶起来,“我不想为难你,说出指使你的人是谁,我会对你从轻处理。” “褚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还嘴硬是吗?将钟禾推下楼的人就是你,你的戒指已经被凯帝的清洁工捡到了,就在她出事的房间,你要怎么解释这个疑点?” “我的戒指早就丢了,可能是那时候丢在了小姐房间,年纪大了我记性也不好,具体什么时候丢的我还真记不清了,可我发誓我没有推小姐下楼,我怎么会推小姐下楼呢……” 沛姨失声痛哭起来。 “不要再演了,我这里刑具很多,不要逼我用在你身上,你毕竟年岁已大,撑不了多久的。” “先生,我真的没有害小姐啊……” “不说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是冷酷阴沉的,面无表情的吩咐身后的保镖:“让她识相一点。” 从六号仓库出去,他又吩咐门外的保镖:“进去说一声,下手不要太重。” 褚淮生回到办公室,吩咐钱进:“去好好查一查这个沛姨的来历。” 第二天,褚淮生又来到六号仓库,沛姨明显已经被用过刑,但伤的并不是很重,不过对于她这个年龄,也是够了。 “还是打算隐瞒真相吗?” 沛姨抬起狼狈憔悴的脸,她的嘴角边还挂着血丝:“先生,我没有害小姐……” 褚淮生冷眼望着她,这就有些棘手了,毕竟年岁已大,不能过重用刑,可若不用刑,她这样坚持不开口,也令人束手无策。 正在他思索的关头,钱进风尘仆仆的进来,俯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的脸色陡然间变了…… 第280章:一场蓄谋已久的接近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不可思议的打量沛姨,万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这时已经万分确定她就是推钟禾下楼的凶手,“报仇了吗?” 沛姨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先生,你在说什么?” “还要跟我装,你费尽心机的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给你的女儿报仇吗?玄梧会所里的舞女秦筱。”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沛姨的脸色在一瞬间惨无血色,但很快,又被无边的愤怒淹没,她不再否认自己是冤枉的,而是变得像一头狂怒的狮子,歇斯底里的从牙缝里挤出:“你不配叫我女儿的名字!” 呵。 褚淮生简直想笑,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居然找了这么个人来照顾钟禾,“还真是秦筱的母亲。” “我说了你不配叫我女儿的名字!” “我怎么就不配了?” “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让她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疯子,最后惨死街头,你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是个遭天打雷劈的混蛋!” 褚淮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一字一句:“你女儿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你还不承认?就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沛姨发了疯一样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手上捆绑的麻绳,褚淮生犀利的命令她:“把幕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就像你女儿当初那样。” 撂下这句话,他便离开了六号仓库,身后不停地传来沛姨的谩骂声:“你这个禽兽,畜生,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褚淮生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身后的钱进:“把她看好了,千万不能出事,这是我们能够尽快找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最快的办法,我不希望杨旭东的事在这里第二次发生。” 下午钟禾来到驰越集团,褚淮生一见到她就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沛姨。” “看她干什么?” 钟禾还不知道沛姨就是真正的凶手,她表情担忧的说:“我怕你对她用刑,她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扛不住,万一屈打成招……” “你不用再对她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了。” “为什么?” 钟禾有些心慌。 “她就是凶手,并非我屈打成招,而是真实身份曝光,她是当初玄梧会所里那名舞女秦筱的母亲。” “秦筱?” 钟禾大吃一惊,突然想到沛姨说她手上戴的那枚银戒指是她死去的女儿送给她的,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脑子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你说秦筱是她女儿?” “是的。” 钟禾的心又一次被狠狠伤到了,她心痛的闭上眼,再一次为人性的险恶而感到悲哀,她那么想要为沛姨撇去嫌疑,现实却又给她残酷的上了一课,不是所有的关怀都是出自于善意,也许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接近。 “这么说…我的孩子…真的是死在了她手里?” 她是那样难以接受,回想住在御景一庭的日子,虽然时间并不长,沛姨和兰姐却给了她最真挚的关怀,她们就像她的家人,像她的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关心她的心情,那样好的人,却为什么是恶人? 如果袁晋城是对她的一次伤害,那沛姨便是第二次。 “她已经承认了,她是为了替她女儿报仇,才处心积虑的在我们身边潜伏了这么久。” “我去找她问问!” 钟禾不顾褚淮生的阻拦,坚持来到了六号仓库。 沛姨一见到她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女人,你来干什么?你去告诉姓褚的,不要觉得抓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们早晚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钟禾真的难以想象,这些恶毒的话会从沛姨的口中骂出来。 就在昨天,她还是一位亲切的如同妈妈一样的人,今天就变得完全陌生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伤害我和无辜的孩子……” 沛姨冷笑:“无辜的孩子?我的筱筱不无辜吗?他褚淮生凭什么把她逼疯逼死?既然他害死了我的孩子,那他也应该为此付出同样的代价!” 钟禾的眼泪心痛的落下,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办法从这心痛中走出来。 “兰姐去了哪里?为什么她的家人说她根本没有回老家?” 沛姨的目光微微有些闪躲,她别过头:“我不知道!” “沛姨,不管你跟褚淮生之间有什么恩怨,现在你已经达到了报复的目的,是谁在背后帮你策划的这一切,又是谁在指使你,你现在告诉我,我会替你向褚淮生求情,放你从这里离开。” 尽管对她毁掉自己孩子的行为痛彻心扉,但钟禾还是愿意看在曾经照顾她一场,自己女儿又惨死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 “呵呵呵。” 沛姨冷笑:“我孩子都已经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为了想替她报仇,我早就随着她去了,还帮我求情,我谢谢你们这对恶男恶女的好意!” “你为何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恨意?” “当初若不是为了保护你,姓褚的又怎么会利用我女儿?害得我女儿被袁伶俐那个贱人打到不能生育,你现在还想撇清自己的罪恶,你撇的清吗?” “这些都是你背后那个人告诉你的吗?” “不必管是谁告诉我,反正你不得好死,姓褚的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钟禾彻底死心了,对沛姨死心了,她心中唯一的希冀破灭,临走前,心灰意冷的说了句:“褚淮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如果你一直这样口出恶言,还不愿说出你背后的人,他不会再给你生的机会。” 从六号仓库离开,她心情灰败的回到总裁办公室。 一看她的神情,褚淮生便知道她遭遇了什么,“现在死心了吧?” “她不愿说出幕后指使她的人是谁。” “任何人都有弱点,既然那个人能找到她的弱点,并加以利用,那我们未尝不可。” “她唯一的女儿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会是她的软肋?”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没有。” 第281章:白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头痛欲裂:“还有兰姐,兰姐现在也失踪了,我怀疑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现在正要去御景一庭。” “去干什么?” “我也猜测兰姐肯定知道什么,也许她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团伙,兰姐现在失踪了,我让钱进查了别墅周围的监控,监控中最后一次见到兰姐是在八月底,她从外面买菜回来,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你的意思她根本没有回老家?” “你让梁大金去她老家寻她,寻到了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她不仅没有回家,甚至可以说,她现在就在御景一庭。” 钟禾难以置信:“她怎么可能在御景一庭呢?我去那边两回,一回也没见到过她。” 她话刚落音,褚淮生桌边的手机响了,他随手接起:“怎么样了?” 电话是钱进打来的,对方不知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褚淮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说了句:“我现在过去。”便挂了电话。 “我要到御景一庭去一趟。” “我也要去。”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不行,是不是抓到兰姐了?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钟禾以为潜藏在别墅区的兰姐被抓到了,可万万没想到,褚淮生是找到了她,但找的却并不是一个人。 车子刚一开进别墅,钟禾便瞧见一堆保镖围在花园中央,而地上有一堆被挖出来的泥土,泥土里是沛姨之前一直悉心照料的白玉兰花。 她正要冲上前,褚淮生扯住了她的胳膊:“你不要过去。” “为什么?” 看他严肃的表情,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挣脱他的牵制,拨腿跑了过去。 啊—— 看到花池中央堆积的一堆腐烂的白骨,她失声尖叫,被及时赶过来的褚淮生拉到怀里,及时盖住了双眼。 “送出去检验,看是不是兰姐的尸骨。” “是的,褚总。” “另外把这里清理干净,这件事不要对外声张,如果确定死者就是兰姐,给她家里一笔抚恤金,然后带回去安葬了。” 褚淮生吩咐好手下,才发现钟禾的肩膀在他怀里剧烈耸动。 他将她拉到车里,一车开回褚公馆,“以后沛姨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等我处理好结果我再告诉你。” “兰姐为什么会死?” 一路上她没说一句话,沛姨的叛变已经让她很伤心,兰姐死在别墅的花园里,更是让她遭受到严重的打击。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沛姨清楚了,我会想办法问出结果,你这段时间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褚淮生前脚刚一走,后脚叶安倩就找来了褚家。 佣人上楼来通报的时候,钟禾还在为两位保姆的事伤心不已,她没有下楼,直接吩咐佣人将叶安倩领到楼上来。 叶安倩一见到她,便火急火燎的抱怨:“小花花啊,你小叔怎么回事?我加了他几百遍微信他也不通过,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嘛?” 钟禾心不在焉的回答:“他上回已经跟你说了,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在他身上。” “他说不浪费就不浪费了,时间精力在我身上,我想投入到哪就到哪,对了,我刚来你家怎么没见到他,他不在家吗?” “他现在在城外买了套独幢别墅,有时候会过去那边住几天。” “这么不巧,我今天来他就刚好去住别墅了?” “恩。” 叶安倩倒在床上:“难道我真的注定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 想想又不甘心:“小花花,你得帮姐!” “我怎么帮你?” “你让他加我微信,只要我们有了可以交流的渠道,我就不信我攻不破他,他就是棵铁树,我也能给他整开花!” “我尽力试试吧。” 钟禾心情低落,只想赶紧给她打发走。 隔天褚凉安回到褚家,钟禾想到叶安倩的拜托,找了个机会跟他聊加好友的问题。 “小叔,安倩姐加你微信你为什么不通过啊?” “你说那天来花园里找你的那位朋友吗?” “是的。” “原因我好像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你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我没有要给你介绍对象的意思,安倩姐就是想跟你交个普通朋友,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吧?” “她是有多缺朋友要跟我这个病秧子交朋友?交了朋友又能怎样呢,我常年闭门不出,她跟我交朋友是想我陪她吃饭还是陪她聊天,我一样也做不到。” “做不到你也通过一下,她都拜托我好几次了,小叔就算不给她面子,给我一个面子行不行?” 经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褚凉安通过了叶安倩的好友请求。 叶安倩一看褚凉安通过了她,兴奋的当时就给钟禾打了通电话,感谢她的慷慨援助,声称晚上要请她吃饭。 钟禾没什么心情出去吃饭,叶安倩却坚持要她去,甚至搬出了未来婶婶的身份命令,她便只好答应了。 叶安倩订了一家日式餐厅,里面包厢一间连着一间,钟禾按着叶安倩给的房间号找到1504,刚要推门进去,不经意间看到七爷从另一个入口进来,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她倒是也没多想,毕竟饭店就是供人吃饭的地方,七爷来这里吃饭也很正常,如今也并非上下级关系了,她没打算跟过去打招呼,何况七爷刚才进来的匆忙,也并没有注意到她。 然而就在她准备收回目光时,赫然又见到一个人进到七爷的包厢。 那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进包厢前他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钟禾赶紧背过了身。 叶安倩一拉包厢的门,便见到钟禾神情木讷的站在门外,她一把将她扯进屋:“来了也不进来,伫门外傻站着干什么?” 钟禾的思绪一直回想着最后进七爷房间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不知为何,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叶安倩连跟她说了几句话,她都没注意听,叶大小姐一下子炸毛了:“小花花,我跟你说话呢,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钟禾腾一声站起来,脸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安倩姐,请你帮我一个忙。” 第282章:深夜守株待兔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允德饭庄1512房间,叶安倩突然佯装醉酒大力拍起了门。 七爷开门:“这位小姐,你干什么?” 叶安倩无视他的询问,直接闯了进去,“这是我的包间,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七爷蹙眉:“小姐,你走错房间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1510吗?” 叶安倩咋咋呼呼的叫嚣。 七爷指着房门上的数字说:“这是1512。” 叶安倩走到门边看了两眼,故意打了个酒嗝说:“恩?1512吗?1512……” 她像没事人一样又走了出去,连句抱歉都没说,摇摇晃晃的钻进了下一个包厢。 钟禾正在1504焦急的等待,叶安倩推门走了进来,她赶紧迎上前:“怎么样?看到了吗?” 叶安倩直接冲到餐桌上倒了杯白开水:“先容我喝口水,渴死我了!” 为了营造出醉酒的假象,她刚刚出门前一口气闷了二杯烈酒,这会口干舌燥,整个人跟火烧的一样。 缓了一两分钟后,叶安倩一抹嘴巴:“啥也没有,里面就一老头,没有什么戴鸭舌帽的男人。”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他进去的……” “我都实地给你考察了,我又不是真喝醉了,包厢里几个人难道我还数不清吗?真的就一老头,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那难道是走了?” 钟禾喃喃自语。 叶安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啊?” “没什么。” 她敷衍了过去。 跟叶安倩结束聚餐,回褚家的路上,钟禾心情一直十分沉重,她在脑海里无数遍的回想,那个进七爷包厢的男人,那个体型,身高,都与视频里褚淮生分析的特征太像了。 难道七爷真的与她养父母的死有关?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先是有袁晋城的利用,然后又是沛姨的背叛,如果连从小到大一直感恩不已的七爷都辜负自己的话,她不知道这个世上,她还能再信什么。 她让叶安倩假装醉酒闯进去,其实就是为了验证一下那名戴鸭舌帽的男人是不是个左撇子,如果验证了这个结果,那即便她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可惜叶安倩却未看到她所描述的男人,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茫茫人海中,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她是急于寻找凶手,才会觉得每个人都像。 钟禾刚一到褚家,褚淮生也刚好回来,两人在大门口碰见,“这么晚去哪了?” “跟安倩姐出去吃饭了。” “叶安倩回来了?” “你不知道么?” 褚淮生摇摇头,两人并肩往宅子里走,走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寥寥数语后,他停下步伐:“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沛姨的老家,倒是也不远,就在邻市。” 这么晚了去邻市,钟禾直觉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去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任何人都有软肋,秦筱的母亲不可能只是孤儿寡母两个人,据我调查,她还有一个弟弟,而凯帝酒店那名给你送酒水饮料将她带到房间行凶的送餐人员就是她弟弟的儿子,也就是她的亲侄子,自从沛姨失联后,她这位弟弟便逃跑了,这说明他姐姐做的事他一直都清楚,我派了人到他老家调查,她弟弟逃了但是她弟媳还在,而且那名送餐人员根本就没有落水身亡,不过是故意散布的谣言,为了逃避调查罢了。” “那他既然已经逃了,你去还有什么用?” “把老婆留在家里,说明逃跑只是暂时的,早晚还会回来,现在他只是不知道他姐的情况,所以暂时逃出去避一避。” “你现在去是干什么?” “我留在那里的人说,他老婆今晚出去买了许多菜,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个叫卞开的男人很有可能夜里会回来。” “所以你是准备去守株待兔?” “恩。” “那让你的人守在那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亲自去。” “我担心会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这是眼下我唯一能找到牵制沛姨的筹码,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我只有亲自去督办,我才能放心。” 钟禾想了想:“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跟你说了沛姨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我留在家里睡不着。” 钟禾已经率先朝他的车子前进,一边走一边说:“何况我又不是累赘,好歹我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干这种事多的事经验。” 这倒也是事实,褚淮生没再反对。 车子朝Y市前进,中途钟禾想跟褚淮生说起今天吃饭遇到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下沛姨的事已经够他忙了,还有集团的事,她不能再给他继续添麻烦了。 沛姨的事关乎那个一直潜藏在他身边多年的恶魔,但杀人凶手只是关乎她个人的身世,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轻。 “你们成为杀手都要经过训练吗?” “是的。” “那个叫七爷的头目都会给你们分配什么任务?” “一般都是有人出钱雇凶杀人,然后我们收了钱,就会替人办事。” “那这么说,你们七爷应该收了很多钱?” “这个不太清楚。” “他会分给你们这些杀手吗?” “会的,任务完成会有一定的奖励。” “那若没完成呢?” “不奖但会有扣分,年底扣分达到一定次数,会有严重的处罚。” “你被罚过吗?” 钟禾摇摇头:“没有。” “看来我老婆很厉害,干脆我把整个安保部都交给你来管理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他们管理的都很出色。” “我可以把他们培养成杀手。” “也可以。” “那别人有可能会说你涉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想做到一城之首,没有哪个人可以做到毫无瑕疵。” 钟禾想了想:“要不然你聘请我们七爷吧,你给他开出一个好的条件,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有安逸的日子过,谁还想天天朝不保夕,何况现在他年纪也大了,应该早就有了金盆洗手的念头。” 第283章:天上的月亮羞红了脸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说让钟禾接管安保部,是想让她每天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钟禾的理解却并非如此,她以为他真的只是想找一个人管理手下,那么她觉得七爷再合适不过了,在她看来,没有哪个人能比七爷更有培养打手的能耐。 “你觉得你们七爷会甘愿当一个集团安保部的领导?” “那不比他涉黑好吗?现在国家已经开始严打了,这条路以后只会越来越难走。”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可总归是为了赚钱,赚清清白白的钱那不比赚拿命换来的钱更心安理得?” 褚淮生轻笑了声:“说你经历复杂吧但你有时候还真单纯。” 钟禾狐疑。 “你真以为你们七爷就像你想象的一样简单?纯粹就是替人拿钱办事?” “那不然呢?” 她在德义堂待了十几年,真没发现他还有什么其它野心。 “有些人让你看到的都只是他的表相,就像我每次到德义堂,他都会装出一副惧怕我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用那样怕我,他之所以营造这种假象,是不想惹是非,曝露了他的真目的。” “七爷有什么真实目的?” 突然又想到今天在饭庄遇到的事,她心情开始凌乱起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你想你们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都没发现什么,我一个刚刚接触的人,又能得出什么重要的结论呢?” “那你是怎么断言他不简单的?” “直觉吧。” 褚淮生坦然一笑,将这个话题结束了。 十点整,车子开到Y市城郊一幢别墅前,别墅四周枝繁叶茂,环境十分幽静。 钟禾诧异的询问身旁的男人:“沛姨的弟弟住在这里?” “恩。” 这明显是富人区,四周都是独幢别墅,能住上这样别墅的人家,钟禾不相信沛姨还需要出去给别人当保姆。 “据我调查,这个别墅是卞开三个月前买的,以前他们都是住乡下,为何突然间一夜暴富买起了别墅,你难道想不出原因吗?” 是沛姨幕后主使人给的钱,钟禾立马就想到了。 褚淮生将车子开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下来,他熄灭了引擎,对钟禾说:“你先睡一会,卞开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他要是不回来他老婆买那么多菜是给鬼吃吗?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只是为保万无一失,肯定会选择深夜才归来。” 钟禾哪里睡得着,把椅子稍稍放平一些,盯着窗外的月亮发起了呆。 半个小时过去后,目标人物还是没有出现,褚淮生有些不耐烦了,他先是抽了一支烟,一支烟抽完后,转头对身边的女人说:“就这么干等着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找点事情做。” “做什么?” 钟禾没往别处想。 “做让你我都放松愉快的事。” 她这才听出了言外之意,羞怯的瞪他一眼:“别胡说,这可是在外面。” 褚淮生伸手将她从副驾上捞到自己腿上坐下:“在外面怎么了?只要有心,哪里都能制造快乐。” 说着就开始动起手脚。 钟禾吓坏了,左右环顾一圈:“你疯了吗?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又怎么样?我们一不偷情二不违法,影响不到任何人。” 钟禾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大灰狼扯开了障碍物,她羞怯的捂住双眼,任由他带领着自己第一次在车里做这种羞羞的事情。 空旷的树林旁,原本只有知了在哜哜嘈嘈叫个不停,随着一辆车子剧烈震动起来,时不时的开始传来女人压抑的申吟和男人沉重的喘息,这一幕,羞红了天上的月亮…… 一场车震风卷残云的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汇报的电话打进来,某人仍在乐此不疲的‘运动’着。 “什么事?” “褚总,人回来了。” 一听目标人物出现,褚先生收起了兴致,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马上把人抓起来,我现在过去!” 清晨,一行人押着卞开来到六号仓库。 沛姨乍一见到被押进来的人,整个情绪濒临崩溃:“卞开,你怎么来了??” “姐,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是被他们抓进来的啊……” “我不是让你逃了吗??” 卞开不说话了,沛姨原名卞荟,一见到弟弟懊悔不已的表情,心里便都明白了,她痛心疾首的说:“你糊涂啊,糊涂!” 褚淮生派人夜里闯入别墅,卞荟就意识到出事了,第一时间联系了弟弟,让他马上带着家人逃跑,然而她却忘了弟弟过了一辈子苦日子,好不容易拥有一套别墅,怎么也舍不得丢弃,便自作主张的将老婆留在家里,自己先出去躲一阵,可出去又想家,半夜跑回来看老婆,一回来便再也跑不掉了。 “沛姨,我现在给你一个说真话的机会,如果你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褚淮生,你不得好死,你丧尽天良,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褚淮生一扬手,卞开被绑到电击椅上,他遥控一按,卞开发出了撕心肺裂的惨叫:“啊啊——痛!!痛——啊啊啊——” “卞开——” 卞荟看到弟弟受此酷刑,心痛万分,发了疯一样的要挣脱自己手上的麻绳。 “如果你再不开口把你幕后的主使人供出来,你就要亲眼看到你弟弟死在你的面前了。” 褚淮生给出她最后的警告。 “姐救我——救我,我好痛——啊啊啊——啊啊——姐,快救我——” 卞开痛的生不如死,浑身青筋凸起,脸部表情扭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受此酷刑,沛姨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歇斯底里的呐喊了一声:“我说!!” 第284章:一只极其狡猾的狐狸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又是一扬手,电击结束。 他走到沛姨面前:“那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我也没有见过他,他一直与我电话联系,连声音都是经过处理的。” “你知道说谎的后果?” 沛姨抬起头,愤怒的嘶吼:“我说的都是事实!” “把他的号码给我。” 褚淮生让人拿来沛姨的手机,经过她指认后,他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名,只有一串数字的号码,意料之中的里面传来忙音的提示。 “联系不上了?” “我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最后一次是破坏了你们的婚礼后,他让我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联系我。” “把你是怎么混到保姆的行列,又是怎么认识的那个人,他给你传达过什么指示,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如果敢说一句谎话……” 他的视线睨向已经奄奄一息的卞开。 “二年前我的女儿秦筱疯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在星海好好的工作,当我知道她已经神智不清后,我跟我的弟弟带到她精神病院治疗,可是她却完全不配合,在医院门口挣脱了我们的手,跑到大街上时被车给撞死了。” “我一直不清楚她疯癫的理由,直到10个月前,有个陌生电话打给我,问我想不想替自己女儿报仇,然后他告诉了我,我女儿遇害的全部过程,我才知道她是被你给逼上绝路的,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我要替我女儿报仇,然后在他的安排下,到御景一庭当了保姆,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杀了你,但是他不许我擅自行动,他说我如果想报仇必须按他的指示来,否则不但不能替女儿报仇还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他给我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你们的婚礼上,将新娘给推下楼,新娘流产后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原本我想离开,但是他说真正害了我女儿的是你,让我继续留下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我接受了他的提议。”沛姨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看向褚淮生的目光充满了愤恨:“从我女儿死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独活,只要能替她报了仇,我就是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值得!” “照你这么说,你没见过这个幕后主使人,但你是怎么被安排到绿地家政公司的?” “我到那边报道,绿地的经理直接就把我跟徐如兰安排到一起,送到了御景一庭。” “绿地的经理是吗?” 褚淮生回头吩咐钱进:“去将绿地的经理‘请’过来。” 如果沛姨说的都是实话,那么这个绿地经理必然也是其中一位跟幕后主使人有联系的人。 “你侄子那个凯帝的送餐员工是怎么安排进去的?” “他跟联系我的人没有关系,指使我的人将整个计划跟我说了一遍后,让我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送我进房间,我就安排了我侄子卞志宇,正好凯帝餐饮部招人,他就应聘上了。” “他是假死对吗?” 卞荟有片刻的沉默,最终如实答:“是。” 很快她又抬起头:“但是你不要找他麻烦,他跟指使我的人没有任何交集,他什么也不知道!” “兰姐跟你们是一伙的吗?” “不是。” “她为什么死在花园里?” 沛姨的脸色显露出了些微的悲痛之色:“我原本不想杀她的,但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她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对人偶,人偶虽然没有名字,但都是按你跟钟禾的样貌做的,我在上面扎满了针,她拿着人偶质问我,还问是不是我推小姐下的楼,因为在出事那天,新娘刚好坠楼时,我借口离开了,她怀疑我借口上厕所其实是去了新娘房间行凶,事实上她都猜对了,这也预示着她没办法活了,我用刀子捅死了她,不敢把尸体弄出去,因为我知道大门口有监控,于是我就把它埋在了花园里。” 褚淮生离开了六号仓库,他其实并不怀疑沛姨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跟隐藏的那个恶魔交锋的时间虽不长,但他已经了解了对方的谨慎,知道这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能在他身边潜伏这么多年,此人必定不容小觑。 从他能轻易抓到卞开这样的筹码开始,他便也猜到了,从一开始,恶魔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猜错,那个号码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注销,并且号码没有实名认证,说难听过,不过是一个黑户,没有任何形迹可查。 这让他联想到地狱召魂者,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段联系的钟禾,看来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这么看来,他要请来的人恐怕也是永远请不来了。 事实又一次被他验证。 钱进中午急匆匆赶回来:“褚总,那个绿地的经理昨天刚刚遭遇车祸,现在人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毫无知觉,伤势颇重,院方说最多挺不过三天了。” 见老板一脸平静,并不懊恼,钱进有些意外。 “褚总,您不生气吗?” 褚淮生当然生气了,但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便也没有那般气愤了。 “生气有什么用?我们也算跟这个恶魔斗了几回了,还不了解他行事的风格吗?任何可能泄漏他身份信息的人,最后都会被灭口,绿地的经理死了,我一点也不意外。” “那按这么说,他为什么没有杀了保姆?” “没有杀她自然说明她还有用处,何况他们也没见过面,他深知保姆对他构不成威胁。” “照这么说,我们又查不出任何线索了,如今保姆被抓,她必定成了一枚弃子,我们再想利用她揪出幕后黑手,恐怕是不可能了。” “恩,但也并不是毫无价值,你先去追踪一下这个号码都是从什么地方打进来,虽然号码查不到人,但是信号分布还是可以查到的,难度是大一点,总比一点头绪没有的好。” “是,褚总。” 褚淮生已经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从前他没有在意过任何对手,这次却不一样,他尤其重视这个对手,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只极其狡猾的狐狸。 第285章:一见凉安误终身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正陪老太太在园子里赏花,褚淮生冷不丁出现,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便将钟禾拉走了。 钟禾一路被他拉着回房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脸担忧的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什么?是巧合吗?还是我想多了?” 褚淮生随手将手机扔给她,钟禾看到他的微信聊天界面,有一条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可以借你家花花去度个假吗?二晚就好。”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叶安倩发的,因为昨天叶安倩就邀请她去什么婺源看油菜花了,她当时有事忙,便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褚淮生同意就行,没想到她还真问了。 钟禾尴尬的脚指头都打颤,因为叶安倩问就问了,居然什么时候把她的微信昵称也给改了,改成了:一见凉安误终身。 这常年待国外的人就是不一样,感情真是炽热又奔放,简单又粗暴。 她皮笑肉不笑的抬头,知道这事他早晚也得知道,便也不打算瞒着了:“恩,这不是巧合,你也没有想多,安倩姐看上小叔了……” 呵。 褚淮生几乎是嗤之以鼻的冷笑了声:“这女人脑子是被门板夹了吗?” “为什么这样说啊?难道你不支持她喜欢小叔?我觉得这挺好啊,小叔和她年龄也相仿,两人都是男未婚女未嫁,重要的是小叔身体也不好,有个人照顾他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你让叶安倩照顾他?你想多了吧?” “为什么是我想多了?” “叶安倩靠谱吗?” “你可能对安倩姐有些偏见,其实我看得出来,她对小叔真的挺执着的,这世上不是不存在一见钟情的爱情,你不要把凡事都想得过于消极。” 褚淮生又笑了,依旧是不屑的冷笑:“你看人的眼光真的是有问题,叶安倩那叫执着吗?那叫一时新鲜劲,我还能不了解她?你跟她认识多久,我跟她又认识多久?她要能安分守己的照顾我小叔一辈子,我沿着地球爬三圈!” “你就这么不看好他俩相恋?” “不是我看不看好的问题,第一,叶安倩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她要是专情的人,她能有齐天大剩这称号?第二,以我对小叔的了解,他也不会搭理她,所以我今天回来一是跟你求证二是提醒你别掺合进去,你不帮衬她,过不了几天她的热情降下去了,自然会去寻觅下一个猎物。” 褚淮生教导完,转身去了洗手间,钟禾刚想摸出手机质问叶安倩改的什么微信昵称,结果想曹操曹操就出现了…… “小花花!” 钟禾几乎吓得半死,对神出鬼没闯进屋的叶安倩慌张的说:“你、你怎么来了?” “我下午没事,过来找你玩啊。” 叶安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把脚搭在茶几上,翘着个二郎腿说:“你小叔又不在家啊?他怎么回事,我每次来都碰不见他。” 钟禾使劲朝她挤眼色,想要暗示她卫生间有人,赶紧闭嘴不要说话了,起码不要连累她了,哪知这厮完全没有眼力见,一边拨弄着手里的手机,一边嘴里继续絮絮叨叨:“还有你家那个冰山脸又怎么回事?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这叔侄俩怎么都一个德性,没关系,等我以后成了他长辈,看我不整死他!” 钟禾裂开了…… “你想整死谁?” 冷不丁的一声质问,把叶安倩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卫生间门口站着的人,语结的吼道:“褚淮生,你鬼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禾捂着脸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褚淮生脸早已经黑成了一条线,他咬牙切齿:“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如今已经在我们家来去自如了吗?” 叶安倩吞了吞口水,赶紧指着钟禾说:“我来找花花玩。” “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要成为谁的长辈,弄死谁?” 马上赔了副笑脸迎上去,叶安倩讪皮讪脸道:“褚淮生,其实这个事我正想跟你报备一下呢,从我的微信名称你大约也看出来了,没错,我对你小叔一见钟情,也许你对我过去的感情史有些偏见,但是对你小叔你可以完全放心,我这次是动了真感情,我第一次萌生了想要照顾一个男人一生的念头,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我却想要当你婶娘,让你心里特别不痛快,但你仔细想一想,我愿意照顾你身残体弱的叔叔,咱们亲上加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是不是?” “说完了?” 褚淮生手往门边一指:“说完了出去。” “你还没表态呢?” “不需要我表态,只要我小叔愿意,我没有意见。” 钟禾能够明显感觉到褚淮生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为避免战火升级,识相的赶紧拉着叶安倩出去:“好了好了,他都说了,你要攻破的人是他小叔,你跟他说也没用!” “褚淮生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会有任何意见,如果你小叔接纳我了,你必须改口喊我婶娘……” 钟禾再回到屋里,便看到一尊黑包公坐在沙发上,一双犀利的目光要将她凌迟一样。 她心虚的解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把火撒到我头上……” “你要再跟她同流合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赤祼祼的威胁啊,钟禾没好气反驳了句:“那万一人家真成你婶娘了呢?” 这句话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小白兔被压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被大灰狼蹂躏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蹂躏到最后,小白兔被迫喊了无数声爸爸才从恶魔的掌中死里逃生。 第286章:给我49天可以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为了让褚淮生心服口服的喊自己婶婶,叶安倩豁出去了。 她徒步来到位于半山腰的清溪疗养院,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正在做康复的褚凉安。 褚凉安纵然眼力极好,却险些都没有认出来,主要初次在褚家后花园遇见时,叶安倩衣着光鲜,妆容精致,而此刻站在清溪疗养院里的,却是一位浑身被雨水浸湿,妆容花了一脸的狼狈女人。 褚凉安怔怔的望着门口两手提着高跟鞋,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叶小姐,你这是?” 叶安倩觉得委屈极了,也难为情极了,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可是来也来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样子太丑而临阵逃脱。 诺诺的提着鞋走进康复室内,她可怜兮兮的央求:“褚凉安先生,我真的是放下了我所有的矜持来到这里,请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褚凉安轻轻询问。 因为你啊,她在心里回答,之所以会选择徒步来找他,无非就是为了回去的时候能跟他同乘一辆车,可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天公不作美,走半路下了一阵雨,把她精美的妆容生生调成了一张染色盘…… “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叶安倩心里明白自己这样做以及这样说都有些唐突,可她长年在国外,受西方文化影响,真的是做不来国内女孩子在面对感情问题时的含蓄。 褚凉安凝视了她几秒,吩咐一旁的随从:“带她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叶安倩见褚凉安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雀跃,本来还埋怨老天不长眼,现在反倒有些感激了,也许这样也挺好,起码让褚凉安看到了她为了见他而不顾一切的决心。 找了一套护工的衣服换上,叶安倩揣着激动的心情被褚凉安的随从带到一间休息室,休息室位于疗养院西侧方,褚凉安坐在临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聆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这一幕太过恬静,恬静的叶安倩本能的就掏出手机,咔嚓一声给拍了下来。 拍照的声音惊动了品茶的男人,褚凉安礼貌的伸手示意了一下,让她坐到对面。 近距离跟心仪的男人坐到一起,叶安倩一颗心激动的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上一次没敢仔细看,这一次仔细打量下来,才发现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俊美。 怎么可以有人长得如此美貌动人,还是个男人。 “你一向都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男人吗?” 温润的声音传来,叶安倩才自觉失态,赶紧收回目光,娇羞的回答:“我只这样看你。” “我很欣赏叶小姐直爽的个性,但是有些话我也要跟你说清楚……” “给我49天可以吗?如果49天内我不能让你喜欢我,不用你说什么,我都会自觉消失。” 褚凉安微微有些诧异。 叶安倩的目光很坚定。 “叶小姐,我真的没有发展个人情感的打算,否则我也不用等到这个岁数还单身。” “我知道不乏女人喜欢你,可能在你眼里我跟她们也没区别,但我只要一个机会,我这个人天生要强,如果不能让我死心的话我就会一直不甘心,你可以拒绝我,但至少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49天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如果你对自己单身的意志真的如此坚定,那么给我一次机会又何妨?” 褚凉安打量着她,单从她说这个话来看,她就与其他女人不一样了。 “为什么要49天?” “因为在西方国家,49天是一个特殊的数字,如果两个人有缘,那么49天足以让他们的爱情修成正果。” 褚凉安浅浅的笑了,那样温润如春风:“你抛给了我一个难题,竟让我不知该如何拒绝。”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以后不可以再到这个地方来,这里都是疗养的病人,不方便被打扰。” “没问题!” 叶安倩欢喜的跳起来,随即又说:“我可以不来这里找你,但是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可以再不理我?” 他默不作声便是答应了。 叶安倩终于如愿以偿跟褚凉安同坐一辆车从清溪疗养院离开,车子先把她送回家,然后辗转开回褚公馆。 回去的路上,前面开车的杨吉从后视镜望了一眼车后的主人, 忍不住开口问:“凉哥,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了这个叶小姐?这不像你以往的作风。” 褚凉安凝视着窗外,回答的漫不经心:“反正都是一些颜值控,这样的热情持续不了多久的,她跟淮生和小禾都是朋友,总要给她一些面子,等她的热乎劲过去了,不用我打发怕是也找不着人了。” “那万一她不是图你的容貌呢?” 后座的男人又浅浅的笑了:“不是图我的容貌,难道是图我这半身不遂的身子吗?” 杨吉不再说什么了。 钟禾决定回一趟戈米村。 戈米村便是赵侯亮与谢广琴的老家,也是钟禾当年在大雪纷飞的深夜逃离的地方,原本赵侯亮夫妇是她唯一的线索,如今两人意外身亡,她的线索断了,她只能另寻突破。 星海目前毫无头绪,她便想到了戈米村,戈米村或许已经没多少户人家,但也许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她一个捡来的孩子,她不相信没有一个人知道一点零星的线索。 抱着这样的希望钟禾踏上了故土。 站在阔别数十年的故土上,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她曾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再回来这里,如今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不得已还是又回来了。 往事一幕幕重现,这里的一山一水都令她熟悉,却也令她心痛不已,她在这个地方没有过一天美好的记忆,留下的却全都是难以抹灭的噩梦。 就在她沉浸在往日的痛苦中无法自拨时,褚淮生的电话将她解救了出来:“到了吗?” 第287章:重返戈米村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原本他是要陪着她一起过来的,但却被她拒绝了,他工作日理万机,如今又紧锣密鼓的忙着查地狱召魂者的线索,她实在不想再让他腾出更多的精力用在她的私事上。 何况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调查。 “已经到了。” “还行吗?” 钟禾明白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能不能承受记忆之痛,其实在她提出要来这个地方时,褚淮生就很不支持,一开始他是要安排人过来查,但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想亲力亲为,两人据理力争了许久,最后她答应不管有没有结果三天后都一定回去他才勉强答应。 “挺好啊,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忘了。” 怕他担心她违心回答,事实上,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噩梦,她从未遗忘过。 “我有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尽管如此,你还是要保持警惕。” “……” 钟禾环顾了一圈,真是不知说什么好,明明说了不要派人跟着她,他却还是自作主张了,好在这些人并没有明显的跟着她,也不至于引人耳目。 “知道了。” 挂断电话,钟禾正式迈入戈米村,戈米村位于山坳深处,确实如她预想的一般,山里年轻人都已经陆续离开了,只有一些老人,目前尚且还留守在村子里。 钟禾早年离开,模样也变化较大,一些老人未能认出她,她来到赵侯亮夫妇生前居住的老屋,老屋的后面便是一间废弃的屋子,那屋子以前便是赵侯光的住处,钟禾深恶痛绝,很快移开了目光。 “是天露吗?” 身后突然有人唤她,她猛一回头,认出是隔壁刘婶儿,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刘婶儿已经是寡妇,丈夫早年得痨病去世得早,留下一个儿子叫三胖,没想到时隔多年,刘婶儿居然还能认出她。 “刘婶,好久不见。” “哎呀,天露,真的是你啊!” 刘婶儿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这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就水灵,现在模样更好看。” 刘婶儿左右环顾一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吗?你爹娘呢?” “他们没跟我一起。” “他们不是去城里找你去了吗?我们这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去城里寻你享服去了。” “他们凭什么寻我享服?” 刘婶儿一愣,马上点头说:“没错啊,当年两口子怎么对你的,我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那年你走了之后再没回来,我们都觉得你逃得好,再不逃的话不累死也要被这两口子给打死,所以老赵夫妇两个说要去城里寻你享服时,我们都很是瞧他不起,曾经那么对待你,还有什么脸去找你。” “刘婶,你看这天也快黑了,我晚上能在你家住一晚么?” 钟禾觉得刘婶跟赵侯亮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 刘婶爽快答应:“当然可以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家地方小,别说是一晚,就是住十天八天也没问题啊!” 赵侯亮家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住人了,门锁都已经生锈,别说进不去,就是能进去,钟禾也不想进去重温噩梦。 刘婶一边招呼她进屋,一边碎碎叨叨地说:“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住,你别拘束,当自己家就好。” “刘婶,三胖哥现在在哪里?” “他呀在W市呢,一年也难得回来几回。” “他结婚了吗?” “他比你大四五岁,早成家了,孩子都二岁了。” “那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一起住?” 刘婶儿闻言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去,是跟我那儿媳妇处不到一块儿,儿子夹在中间也为难,早两年儿媳怀孕我也去住过一段时间,两人合不来,索性我就回来了,反正一个人住着也清静。” 钟禾能够理解这个问题,看来婆媳关系真的是千古难题。 晚上刘婶和面包了些饺子,两人不禁回忆起当年的饺子风波,大雪纷飞的冬夜,谢广琴将刚满十岁的钟禾关到门外,又冷又饿的小钟禾不停哭着求妈妈开门,谢广琴却狠心的怎么也不开,隔壁刘婶看不下去了,把孩子领到自己家,给她盛了碗热腾腾的饺子,想让她在自己家过夜,却不想饺子还没进嘴,被追过来的谢广琴打翻在地,谢广琴不但对钟禾又打又骂,甚至迁怒到好心的刘婶身上,骂她多管闲事,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就很少说话了。 “谢广琴那人不是我背后议论她,是真的心肠太坏,那时候大家都同情你,却怕惹怒那母老虎都不敢帮你,不过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养了十来年的孩子,怎么就一点感情也没有。” 钟禾早就麻木了,她苦涩的笑笑:“可能就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没感情。” “做人都有因果报应的,她就是太坏了,才会连唯一的孩子也丢了……” 钟禾觉得这话似乎有含义,她试探问:“刘婶,你说的这个唯一的孩子是指我吗?” 刘婶刚洗好碗,把两只手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声音压低了几分:“其实这个事在我们村里也不是啥秘密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讨论,就怕惹怒了谢广琴那疯婆娘,回头坐到家门口来骂个三天三夜。” 钟禾立刻正襟危坐,她觉得刘婶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二十多年前,赵侯亮跟谢广琴其实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好像是个女儿,怀孕的时候我们村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接生的还是隔壁村的张稳婆,当时孩子嘹亮的哭声我也听到了,可哪知早上就听到谢广琴撕心肺裂的哭声,村长问老赵怎么回事,老赵蹲在门沿旁抽着旱烟说孩子没留住……从那以后,谢广琴就特别敏感,没人敢在背后谈论她夭折的孩子,只要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她就跑人家家门口去坐着骂,那骂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有次骂了村东刘老五一家,那刘老五也是暴脾气,出来就扇了她几耳光,没想到那谢广琴回家摸了把杀猪刀差点没砍死刘老五,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在背后谈论她的孩子了,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豁出去也就两条命,可谁家没三两个孩子的。” 钟禾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从她记事起,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谢广琴居然有过一个女儿。 第288章:赵家另有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很快将话题引到了她此行真正的目的上:“刘婶,问你个事,你知道当年我养父母是从哪里捡到我的吗?” 刘婶陷入回忆中:“说起这个事,当年我还挺困惑的呢。” “为什么困惑?” 钟禾迫不及待地问。 “我记得那是个冬天的早上,那时老赵家孩子丢了没几天,我六点多起来喂猪草,就听到老赵家有孩子啼哭的声音,我当时诧异极了,便跑到老赵家伸头往屋里瞧了瞧,这一瞧竟瞧见老赵家坑上多了个孩子,谢广琴跟赵侯亮一个坐屋东头,一个坐屋西头,夫妻两个唉声叹气,神情都十分的忧虑,虽然知道谢广琴那蛮横的性子,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声孩子哪来的,谢广琴没搭理我,老赵应了声,说他从外面捡来的。” “我当时觉得纳闷,这冰天雪地的从哪能捡到孩子?不过瞅着谢广琴脸色不好,也没敢多问,从那以后,村里所有人都知道老赵家捡了个孩子,是个女娃,却并不清楚他们从什么地方捡来,不过大家一致都觉得很神奇,他们丢了一个女娃却又捡来一个女娃,好像是老天爷补偿似的,一晃眼你长到十来岁,我们都目睹了赵家是怎样虐待你,明着我们不敢说,背地里哪个不是朝他们家吐口水,一家子没良心,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捡来当牛做马,真是造孽啊。” “那你们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就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我的亲生父母吗?” 刘婶嗤之以鼻:“哼,虽然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说的话还没我跟你说的话多,谢广琴那人整天阴阳怪气的,谁敢跟她闲话家常,说的好好,万一说的不好,还不得招来一顿臭骂。” 钟禾自记事起,确实没见过村里哪家人跟赵家来往密切,倒是经常看到谢广琴跟人骂架,所以她也极少跟村里人来往,一来人家也不想惹是非,二来只要谢广琴看到她跟谁交谈,就认为她是在跟别人说自己的坏话,然后就把她往死里打。 “天露,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好端端的跑回来询问自己的身世了?” 刘婶打断了她的思绪,钟禾失落回答:“以前年幼没想过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如今长大心里总会有些遗憾。” “这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个人,可能会知道……” “谁?” 钟禾激动的上前问。 刘婶拍着她的手:“天露,我理解你想找到亲生父母的心情,但我也就胡乱猜测,那人不一定清楚。” “没关系,你告诉我是谁,能打听出最好,打听不出我再想其它办法。” “就以前我们村的老赖头。” 钟禾努力回想:“那个养鱼塘的老赖头?” “对,赵侯亮那会经常跟他在一起喝闲酒,他是唯一跟赵家走的稍近的人了,那老赖头又是比较八卦的人,我估摸着肯定跟他问起过孩子的事情。” 这信息太重要了,钟禾顿时为自己决定来戈米村寻找线索而感到庆幸,幸好她来了,否则在星海她只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那老赖头现在还养鱼吗?” 钟禾已经迫不及待现在就想去找他。 “早不养咧,五六年前就被他女儿给接到城里去了,据说他女儿在城里开了一家大排档,生意相当好,给他女儿帮忙去了!” “那他女儿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刘婶仔细回想了想:“好像在星海,前年老赖头回来过一次,他女婿亲自开车送他回来的,我还听老赖头说起了那大排档,叫什么海鲜大世界,老赖头走的时候跟我们村里的人说,以后到城里记得去找他,他请大家吃牛一样大的螃蟹,呵呵呵,当然这肯定是开玩笑的了。” 钟禾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老赖头身上,只盼着明天天一亮,就赶紧去找他。 刘婶给她整理好了床铺,在微弱的灯光下,她悄悄问了句:“天露,老赵家那残疾大哥,真是你给捅死的么?” 钟禾指尖轻轻颤了颤。 “赵候亮跟谢广琴都说是你捅死了赵侯光,但我们村的人没一个信,首先那时你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个胆量,其次谁不知道赵侯光工伤残疾得了一笔赔偿款,那夫妻俩惦记那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深夜,钟禾坐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这片土地上曾经给她留下了太多的创伤,最后刘婶说的那番话更是将她带到记忆深处去,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大雪纷飞的深夜,自己不顾一切想要逃离的恐慌…… 钟禾走的很早,刘婶起来的时候,只发现桌上放了厚厚一沓人民币,她人已经不见了。 离开戈米村的时候,钟禾跟过去的自己,彻底告了一个别。 褚淮生结束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惊喜的发现钟禾竟然在他的办公室里,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他疾步上前一把从身后将她举起来。 钟禾啊了一声,被他抱到沙发上坐下:“不是说三天后才回来吗?怎么才一晚就回来了?” “我有了新线索就在星海,等我晚上再去找。” “你看看你这舟车劳顿的,就一定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其实我觉得你不找也可以,既然他们都遗弃你了,你也没必要这么执着,你如今已经成年,并不需要他们的庇护,你有我就可以了,我会加倍的爱你。” “你再爱我你也不是我爸妈。” “你可以把我当爸爸,反正你也不是没有叫过我爸爸。” “……” 钟禾依偎到他怀里:“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插科打诨,我这次回去打探到一点消息,我觉得我可能不是我养父母捡回来的,而是他们偷回来的,或者是别人给他们的。” “哦,何以见得?” “按我们家当时的邻居说,当年我的养父母曾经有过一个女儿,莫名其妙一生下来就没了,然后没过几天,他们又捡到一个孩子,也就是我,跟他们的女儿年龄相仿,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的女儿没了,然后就把别人家的女儿给偷回来了?” 第289章:欠你一场盛世婚礼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往她脑门上一戳:“你觉得这可能吗?照你这么说,好不容易偷来的女儿,是为了弥补自己女儿离开带来的痛苦,那么不是应该加倍疼爱吗?可你养父母爱你吗?从他们对你的行径上来看,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为了报复你。” “那就是别人给他们的,我邻居说天没亮她起来就听到我们家有孩子啼哭,下着大雪赵侯亮晚上怎么可能会出去,出去又怎么会捡到孩子,何况村子就那么大,要是晚上捡回来的,那我邻居也不可能早上才听到哭声,除非他是半夜从外面捡回来,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你说来星海找线索,是找什么线索?” “找个人问问,也不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但试试吧。” “不行的话老公就帮你滴血认亲,我让钱进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帮你采集血型,说不定就有一个跟你匹配的。” 钟禾知道他说这个话就是安慰她,苦笑一声调侃:“那万一他们不是星海人呢?你要将采集血型的范围扩展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吗?那等你这一庞大的工程结束,我恐怕也去另一个世界了。” “不许胡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揪出隐藏在暗处的恶魔,我来帮着你一起找。” 眼下对于褚淮生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揪出地狱召魂者,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欠钟禾一场盛大的婚礼,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只有先将危险一一解除。 从之前发生的种种事件来看,这个背后之人见不得他好,他几乎可以笃定的认为,如果他现在跟钟禾举行一场婚礼,可能在婚礼还没举行之前,一场新的阴谋就又开始了。 他不想再让他的女人遭受一点点伤害。 “沛姨那边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吗?” “以她弟弟的性命相逼,她终于承认了一些事,但对我都没有太大意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指使她的人跟当初威胁你的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区别在于,前者和你是微信联系,后者和她是电话联系。” “看来这个人真的是太狡猾了,一点点破绽都没有留下。” “再缜密的计划也会有破绽,沛姨目前来说对我还有点用处,你静待我的佳音,等我彻底毁灭了这个恶魔的存在,解除了我身边一切的危机,到那时我定会补你一场盛世婚礼。” “好。” 虽然有过一次不美好的婚礼记忆,但在钟禾心里,还是渴盼能有这样一场仪式。 她希望到那时候,她已经找到了亲生父母,然后像所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她挽着父亲的胳膊,庄严的走到心爱的男人面前,然后让父亲把她的手交到对方手里。 晚上七点,钟禾来到城南十五号街,这里是整个星海城大排档的云集之地,也是有名的夜市之地,整个晚上灯火通明,几乎是吃夜宵的首先之地。 她一家一家的找,找了足足半个多钟头,才在街尾处看到一块醒目的招牌——海鲜大世界。 这家大排档的地理位置是整条街最好的,生意也确实如刘婶儿说的那样红红火火,门口摆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人满为患。 钟禾站在远处望了片刻,不确定哪位是老赖头,她离开戈米村也很多年了,何况小时候也并不经常见到他,所以对这个老赖头的印象不算深刻。 径直朝一位忙碌的看起来像老板娘模样的女人走过去,她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你好,请问你是老赖头的女儿吗?” 钟禾不知道老赖头原名叫什么,只能这么无礼的称呼。 老板娘模样的女人打量她几眼:“你是哪位?” “我是戈米村出来的,我有点事想找他问问。” 一听戈米村出来的,老板娘态度亲和了几分:“哦,你找我爸什么事?他跟我老公到外地进货去了,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那没关系,等他回来我再来。” 虽然扑了个空,但好在他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是极好的消息了,其实来的路上,钟禾真怕听到老人家已经过世这样的噩耗。 回去耐心等了两天,这天傍晚,钟禾正准备晚上再去一趟海鲜大世界,叶安倩的电话甩了过来:“花花,晚上去玄梧喝酒啊?” “我今晚没空呢。” “你干嘛没空,找你老公没空,找你也没空,找你小叔更没空,你们这是组团冷落我吗?” 钟禾有些哭笑不得,她灵机一动:“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 “吃夜宵?” 叶安倩明显来了兴致。 “对啊,吃海鲜,我知道一家海鲜店夜宵很好吃。” “那好,一言为定!” 叶安倩为了这顿海鲜之约特地打扮的花枝招展,然而到了现场,一颗心却凉了个透彻,她望着满大街的人头,到处烧烤摊上飘散的烟雾,抓狂的抗议:“小花花,你不至于吧,好歹你也是星海城首富的女人,请吃饭到这种地方,你是瞧不起我呢还是过分抠门啊?” 钟禾拖着她的胳膊往海鲜大世界里拽:“哎呀,环境不重要,吃的开心最重要,咱安倩姐是那种俗气的女人嘛?必须要坐在高贵的西餐厅喝着昂贵的红酒,咱安倩姐是不拘泥于小节的人,上得了高级餐厅,也入得了小巷市井。” 叶安倩被她哄得笑眯眯,扬着红艳艳的唇角说:“那倒也是。” 两人来得不算早,恰好还有最后一张空桌,刚一落座,老板娘就过来招呼,她认出了钟禾:“咦,姑娘又是你啊,是来吃饭还是找我爸?” 钟禾微笑着问:“赖头叔回来了吗?” “还没呢,说是船今晚没开,要明天一早才能回来了。” “那好,我们就吃饭吧。” 钟禾让叶安倩点了些菜,等上菜的空档,叶安倩又将话题聊到了褚淮生小叔:“花花,你说褚凉安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我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我怎么就一回也没碰见过他呢?” “你碰见他干什么?早一点碰见他,他就能接受你了吗?” “早一点碰见他我就可以早一点跟他谈恋爱了啊。” “两个人若是有缘,不在乎早遇见还是晚遇见,黄昏恋一样很美。” 叶安倩吐了吐舌,不置可否。 第290章:疯虱子是个巫蛊师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钟头,叶安倩望着自己面前喝空的一堆易拉罐,十分不满的说:“小花花,怎么就我一个人喝,你为什么不喝?” 钟禾微笑着回她:“我在备孕。” 叶安倩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大:“你不是吧,未婚同居就算了,你还想未婚先孕?” “谁未婚同居了,我们可是领了证的,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 “你俩不是婚礼没举行成功吗?” “婚礼是没举行成功,但在举行婚礼前,我们已经办了复婚手续了。” “原来这样啊……” 叶安倩已经有些醉了:“花花你就是太好讲话了,褚淮生不给你一场梦幻的婚礼,你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跟着他回家呢,我告诉你,男人都是很贱的,他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他就越不会珍惜。” 钟禾一笑置之,经历了诸多的风雨之后,她已经对她和褚淮生之间的感情充满了信心,这种信心不是别人说上个三言两语就会立马质疑的。 “我去上个厕所啊。” 叶安倩歪歪倒倒的离开了座位。 没有了叶安倩的聒噪,钟禾盯着一只喝空的易拉罐啤酒发呆,这时身后邻桌人的谈话声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颜萍,你在公安法医部工作,有没有听说疯虱子枪毙了没有?” “枪毙?疯虱子还没落网呢,枪毙谁?” 钟禾回头望了一眼,邻桌是三个人,两女一男,问疯虱子有没有枪毙的是个男人,回答她的是对面的女人,女人刚好跟钟禾背靠背。 男人明显吃了一惊:“没落网?前段时间新闻不都报道了,疯虱子被抓到了?” 女人明显压低了嗓音,但钟禾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到:“那是个假的。” “假的?” 和女法医坐一起的女同伴也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假的呢?疯虱子如今也没有再作案了呀!” 三个人其实都有些喝多了,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谈论这样敏感的话题。 女法医继续压低嗓音,钟禾身子往后倾了倾:“跟你们说个秘密,千万不要说出去,其实那些所有的女受害者,根本就不是死在疯虱子的手里,而是死在一种叫牛头犬蚁的口中,也就是说,她们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不是被利器所伤,而是被虫子噬咬的……” 女法医的话不禁让她的两位同伴大吃一惊,连钟禾都被惊到了,她曾经目睹过一位死者,当时脸上确实密密麻麻全是虫眼一样的小洞,可她却完全没往虫子这方面去想。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疯虱子是个巫蛊师啊?能操纵虫子杀人?” 男人提出疑问。 “差不多,所以公安才会束手无策,毕竟这是违背科学的行为。” “太可怕了,为什么新闻都不报道呢?” 女法医旁边的小女人一脸惊恐。 “这是公安的机密档案,怎么可能会公布,一旦公布那还不得引起社会极大恐慌。” “那是那是,我听了都好害怕,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小女人已经不敢呆在外面了。 一行人结了帐就匆匆离开了,叶安倩回来的时候,钟禾像被人施了魔咒一样纹丝不动,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发什么呆呢?” 思绪回笼,钟禾随口问她:“怎么去这么久?” “别提了……” 叶安倩显露出崩溃的样子:“我们下次再也不要来这里了,菜是挺好吃,可厕所那叫一个脏啊,老娘我差点吐了,我实在是没办法蹲在这样的厕所里,所以我去附近找了一家商场。” 钟禾喊老板娘结了帐,又留了一个自己的号码,拜托她如果她父亲回来了请一定联系自己。 在路边叫了辆车,钟禾要先送叶安倩回家,车子开到一半叶安倩却突然改变主意了:“小花花,我不要回家……” “你不回家去哪里?” “我要去你家!” 钟禾只当她是喝醉了,安抚了句:“现在太晚了,明天去吧。” “不行,我要去你家睡,之前我逃婚了我爸还在气头上,要再看我喝得醉醺醺的回去,他非杀了我不可……” “那我帮你开间酒店。” “我没带身份证。” 钟禾也没带身份证,她想了想:“那我送你去赵德的酒吧?” “我不要,我就要去你家睡!” 看她这么坚持,钟禾大约是明白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她显露出为难的神情:“我们家毕竟那么多人,我跟我婆婆关系又不好,这么大晚上的把你领回去不太合适。”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去……” 车子已经到了叶家的别墅,叶安倩却死活不肯下车,最后没办法,钟禾只能将她领回褚公馆。 两人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宅子里静悄悄的,钟禾将叶安倩领到一楼其中一间客房,再三交代她:“你洗洗就赶紧睡觉,千万不要出来给我惹麻烦,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褚淮生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回来了,非打死我不可。” “花花,你小叔真不在家吗?” 这个问题她在车上已经问了无数遍了,钟禾也重复无数遍了:“真的不在,他现在外面有一套独居的别墅,他经常会住在那里,只有周末才会回到老宅里来住。” 叶安倩脸上流露出失望:“那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 安顿好酒鬼,钟禾猫手猫脚的上楼,谢天谢地某人还没有回来,她洗了澡就上床休息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不知道叶安倩离开了没有,她望了一眼昨晚不知何时回来躺在身边的男人,悄悄拿手机给叶安倩发了条信息:“走了吗?” 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复,她不放心准备到楼下看看,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好褚淮生也起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钟禾下楼时看到老太太起来了,梁秋吟和褚万洲也起来了,她开始有些心慌慌,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大家都起得这么早。 推开客房的门,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地了,刚要去餐桌边吃早饭,哪知突然听到小叔房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 第291章: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一声啊把钟禾吓得魂飞魄散。 不止她听到了,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梁秋吟第一个跳起来:“怎么回事?凉安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朝褚凉安房间奔去,只有钟禾愣在原地,吓得手足无措。 “啊——” 第一个进到房间的梁秋吟也吓了一跳,她震惊的望着褚凉安的床上坐着的女人,惊得几乎语无伦次:“你、你、你不是叶氏集团的……” 褚万洲背过了身,实在是这场景令人误会。 老太太在江嫂的搀扶下也来到了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一幕,又惊又不可思议的问:“凉安,这、这怎么回事啊?” 褚凉安脸早就已经白的没有血色了。 褚淮生是站在最后的,他突然犀利的回头望向恨不得变成鸵鸟的女人,钟禾一个惊蛰就想逃跑,被他提着衣领提上楼:“是不是你干的?” 钟禾百口莫辩,赶紧向他解释昨晚的事:“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安倩姐怎么就跑到小叔的房间里去了……” “还敢撒谎!你敢说这不是你俩故意挖坑给小叔跳?我看我真的是太放纵你了,行事越来越大胆,叶安倩没有下限,你就帮着她一起助纣为虐!” “你这是血口喷人,首先我根本不知道昨晚小叔回来了,他不是只有周末才回家吗?其次我要跟安倩姐如果算计小叔的话,难道小叔是傻子吗?他能允许安倩姐在他房间里待一夜,直到今天早上被你们发现,让他百口莫辩?” “那是因为小叔睡眠不好,他每天晚上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小叔吃了安眠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事情这个家里谁不知道?” “可我不知道啊!” 钟禾觉得自己真是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莫名被批评教育了二十来分钟,钟禾再下楼时,叶安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褚家的客厅里,一只手被老太太握着:“小倩,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们凉安吗?” 钟禾:“……” “奶奶,我愿意的。” “那你不嫌弃他身体不好吗?” “我不嫌弃,我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他,陪伴他到老。” 老太太感动的眼圈都红了:“那你父母会同意吗?” “会同意的,他们不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好好,那就太好了,这个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安排人去你们家正式提亲。” 梁秋吟跟褚万洲从褚凉安房间出来,叶安倩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再见。” 老太太发话:“小禾,快送送小倩。” 钟禾求之不得,她连拉带拽将叶安倩拖出去,一到外面就生气的质问:“安倩姐,你这事儿干得可就不厚道了!” 叶安倩傲娇的甩了甩头:“说了你可能不信,这事儿还真不是我有意为之,我就是半夜口渴了起来喝水,喝完水晕晕乎乎的进了一个房间,早上醒了就发现那样了。” “你觉得我信吗?” 钟禾咬牙切齿。 “你不信也没办法,你自己都说你小叔不在家,何况我也不知道你小叔住哪个房间,这完全就是歪打正着,只能说明我们两个是天赐良缘。” “但你现在把我害惨了知不知道?褚淮生晚上回来肯定还是不会放过我,他现在认定了我们俩就是故意挖坑给他小叔跳,你说你也是的,你占了便宜就占了便宜了,还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占了便宜似的……” 叶安倩一脸受到侮辱的震惊表情:“我靠,你是魔鬼吗?这种事情女人怎么会占便宜,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已经被褚淮生同化了!” “换了别人你可能是受害者,但换了褚淮生小叔,那就是你占了便宜,小叔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人物,你躺在他床上,即便衣衫不整,高声尖叫那被玷污的人也是小叔。” “……”叶安倩彻底无语了。 钱进拿着厚厚一沓信号分布图来到总裁办公室,指着其中几个被他用笔标注的地方:“褚总,这几处便是当时通话时的信号分布点,我已经详细查过了,跟沛姨联系的号码是专线,也就是说除了跟沛姨联系,那个号码不做他用。” 褚淮生看他标注的地点,分别是迪马商城、广元大厦、清沐山庄以及和平广场。 “这里是什么?” 还有一处钱进没有标注,但信号也有分布显示。 “这里查不出具体位置,但从信号源看似乎是海外。” “也就是说这个人曾经出过国?” “应该是。” 褚淮生沉思了几秒,下达给钱进一个新的任务:“你去把袁伶俐七年前的通话记录全部调取出来。” 查一个死人多年前的通话记录,这是比查信号分布更困难的一件事,尽管如此,钱进还是立刻领命。 钟禾中午接到了海鲜大世界打来的电话,说老赖头回来了。 她连午饭都没吃,立刻赶了过去。 相比夜市的热闹,十五号街白天就冷清多了,钟禾来到海鲜大世界,老赖头正跟女婿在清点海鲜货物,她径直上前问:“赖头叔,你好,还记得我吗?” 老赖头打量了她几眼,木讷的摇头:“不记得了,你是?” “我是赵侯亮的养女,赵天露。” “哦,侯亮家的养女,有点印象有点印象,娃儿你找我什么事啊?” “赖头叔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当年我养父有跟你提起过我的身世吗?他有没有说过我的来历?我真的是他们捡的吗?我从哪捡来的……” 钟禾一口气问出了许多问题,老赖头伸手打断她:“你别一下问这么多,我记不住。” “好,那你先告诉我,我真的是他们捡来的吗?” “让我想想啊。” 老赖头走到一处空桌边坐下,点了根烟,努力的开始回想:“候亮那两口子以前对你挺狠的吧?” 这跟她问的问题无关,但钟禾还是如实回答:“是的。” 第292章:天上不会掉下一个孩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你应该是他们捡的,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天上掉下来也是掉馅饼,怎么可能掉孩子呢。” 钟禾对他的回答有些无措,她以为老赖头就是先跟她开个玩笑,玩笑过后就会切入正题。 “候亮两口子现在去哪了,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赖头叔,您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哦你的问题啊,你刚问什么来着?” “我真的是我养父母捡来的吗?对于我的身世,您知道多少?” 老赖头用力抽了口烟:“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就算清楚,我也不记得了。” “您怎么会不记得呢?” 钟禾有些着急,眼下老赖头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我真不记得了,年纪大了,记忆力本来就差,去年我又被诊断出健忘症,以前的很多事我都想不太起来了。” “那您仔细想想,赖头叔这对我很重要,求您了,好吗?” 钟禾难过的几乎要哭了。 老赖头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叹了口气起身道:“哎,丫头啊,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真记不清,我跟你爸那会是在一起喝过几回酒,可闲话家常的话谁还能记得起来呢?何况我好像也没问过你身世的事。” “赖头叔,您是要钱吗?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告诉我实情,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老赖头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是钱的问题,我不知道你要我跟你说什么呢?我这头不能急,一急我就痛,你还是走吧,我要干活了!” 钟禾哪里肯就这样放弃,她不死心的跟在搬货物的老赖头身后,一个劲的央求:“赖头叔,拜托你仔细想想,哪怕是一丁点信息也好……” “姑娘啊,你就别缠着我爸了,他有健忘症,兴许真是不记得了。” 老赖头的女儿从屋里出来,奉劝了一句。 钟禾失望至极的离开,她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老赖头什么病不患,患上了健忘症,可他又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真相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他好处? 这样一想,钟禾决定晚上再去一趟,带足自己的诚意。 晚上夜市正值热闹之际,钟禾提着一堆好烟好酒来到海鲜大世界,老赖头一见她又来了,态度明显比中午更不耐烦:“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烦人呢?看不到我们生意这么忙,何况都跟你说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又来干什么?” “赖头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老赖头瞅见她手里的烟酒,眼睛里短暂放了放光,但转瞬即逝:“无功不受禄,你拎回去吧。” “赖头叔,我只是想从你嘴里打听一些关于我身世的细节,这没有什么困难的不是吗?您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呢?” 老赖头火了,丢下手里的抹布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呵斥:“跟你说了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偏就是不信,不信我吃药给你看看!” 他从屋里摸出一瓶白色的药盒,往手里倒了几颗药,肚子一仰连水都不用就直接把药吞了。 钟禾瞥了一眼药盒上标注的药物名称,“赖头叔,我们把话敞开了说吧,您是不是要钱,如果您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我能办到的我就绝不会含糊。” “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 老赖头暴跳如雷的吼起来:“我药都当着你面吃了,还要我怎么样?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没有丝毫情面的,老赖头将钟禾推出了海鲜大世界。 钟禾心里委屈极了,其实只要她把自己的遭遇跟褚淮生提上那么一两嘴,别说这海鲜大世界,就是整条十五号街,也有可能被拆了。 但她不想那么做,她是从小在苦难中长大的孩子,明白人为了生存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她不会为了发泄自己的一己私怨,就让别人丢了饭碗。 老赖头不要东西也不要钱,人不为利益所驱使,那难道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钟禾将自己记住的老赖头吃的药名在手机上查证了一下,奥拉西坦,确实是治疗健忘症的药物。 唯一的线索就这么不甘心的断掉了…… 夜里褚淮生回来,钟禾正在为线索断掉的事闷闷不乐,他走上前揽住她的腰问:“身世查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他嗯了一声:“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本来有个可能知情的人,但我去问他,他说他不记得了,他得了健忘症。” “会不会是他不想说?” “应该不会,我开出了很多诱人的条件,也买了很多好东西给他,可他坚持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而且我看到他确实在吃治疗健忘症的药物。” 褚淮生沉思了两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按我的判断,他不是不记得了,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不敢说?” 钟禾吃了一惊,迅速转过身,迫切的询问:“为什么不敢说?” “你想啊一个普通老百姓,有几个能不为钱财所动?既然你说的这个人怎么也打动不了他,那并不能说明他有多高尚,也不能证明他有病,只能证明他想要你的好处但是又怕惹祸上身,毕竟能与利益抗衡的就只有性命了,命没了要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如果他不是忌惮这个原因的话,不管自己有没有病,他胡乱编些内容应付你就是了,没有忌讳自然就没有负担。” 褚淮生这一番理性的分析钟禾仔细想来有道理极了,她又立马查了一遍老赖头服用的药物,这次惊诧的发现,奥拉西坦的服用量一次是两粒,可老赖头当时却明明吃了四粒。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记忆力和观察力自然比一般人都要细微,老赖头当时往掌心倒了四颗药,她记得很清楚。 如今看来,想要验证褚淮生的判断,以及老赖头是不是真的有病,就必须要先从那药下手了。 第293章: 恶毒的操纵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又一次来到海鲜大世界,对于她的锲而不舍,老赖头已经懒得搭理了。 她这次又带了一些烟酒来,没人招呼她,她就直接进屋,进屋后她迅速睨向老赖头昨天吃的奥拉西坦,趁着屋里没人,赶紧倒了两颗到掌心,然后佯装若无其事走出屋外,缠着老赖头又追问了一番,没有得出想要的答案后便悻悻然的离开了。 离开海鲜大世界的钟禾直接打车来到褚淮生的私人医生王昭林的诊所,王昭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陡然见她造访,一脸稀客表情的招呼:“钟小姐,好久不见啊。” “王医生,麻烦帮我看看这两颗药是不是治疗健忘症的药?” 钟禾急于寻求答案,来不及跟他寒暄太多。 王昭林接过她手里的药,拿到显微镜下一番研究,很快得出结论:“这不是治健忘症的药,这就是普通的维生素。” “维生素??” 钟禾震惊的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看来真被褚淮生说中了,老赖头撒谎了,他并没有患什么健忘症,而是刻意在对她隐瞒。 傍晚十分,一帮身穿黑衣的保镖突然冲进海鲜大世界,对正在搬桌子搬椅子准备晚上营业的老赖头说:“老先生,我们老板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赖头吓坏了,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们老板谁啊?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几个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爸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他走?” 老赖头女儿冲过来。 保镖互相使了道眼色,直接将老赖头架上了车。 老赖头叫了一路,尤其看自己被带到了一间满是刑具的仓库,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痛哭流涕的喊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钟禾的出现,让老赖头愤怒交加:“又是你这个小妮子,你这个小妮子到底想干什么??” “赖头叔,我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将你请过来,我三番两次登门拜访,你却对我一再隐瞒,我实在是情非得已,才如此冒昧,请您谅解。” “谅解个屁!你这是非法绑架,我告诉你我女儿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警察抓你做牢吧!” “你是有什么忌讳才不敢对我说实话吗?” 老赖头一愣,目光闪躲的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服用的药物根本就不是治疗健忘症的药,而只是普通的维生素,你没有健忘症却为什么要刻意欺骗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又在害怕什么,请你如实对我陈述。” “我就是不记得了,你问一百遍一千遍结果也是一样的,谁能记得十几年前跟别人聊天都说过什么?何况我们是酒后聊天,小妮子你喝完酒说的话第二天酒醒还能记得吗?” “话是这样说,但你没有健忘症却刻意欺骗,这说明另有隐情,如果真的不记得了就说不记得了,为何你要多此一举弄个假药来骗我?” “那还不是你不相信,一天到晚来纠缠我,我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个法子来打发你!” 老赖头说这个话时明显是心虚的状态。 钟禾冷了目光:“赖头叔,我想以礼相待,但如果你一直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同乡之情了。” 老赖头有些不安:“你想干什么?” “我老公的背景你可能不清楚,你刚刚说你女儿已经报警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你女儿这个电话打了也是白打,没有人敢到这个地方来救你,如果你今天不想站着进来趟着出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天露啊,赖头叔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你这样刁难我干什么呢?!” “那看来我们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钟禾背过身,吩咐两旁的保镖:“动手吧。” 老赖头被拉到一处暗室,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还没开始用刑,他就恐惧的喊道:“赵天露?赵天露?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别喊了,省点力气,待会有你喊的。” 黑暗中有保镖冷声提醒他。 老赖头彻底被吓坏了,哇一声嚎哭出声:“赵天露,我告诉你!” 立在外面的钟禾,大大的松了口气。 其实她本性善良,真的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逼迫一个人开口,她一直在等老赖头主动开口,但老赖头不肯说,她只能这样吓唬吓唬他,她也担心万一老赖头死也不肯说,自己要怎么办。 老赖头被从黑屋带了出来,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双目无神的望一眼钟禾,又将头低了下去。 钟禾蹲到他面前:“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对待你,您也知道我从小在赵侯亮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只是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而已,仅此而已。” “你不是赵侯亮两口子捡来的,是别人送到他们家的。” 钟禾惊的差点瘫倒在地上,她想过这种可能性,但真的被证实,那又是另一种心情。 “是什么人把我送到了他们家?” “这我不清楚,赵侯亮也不清楚,那个人只是撂了狠话,如果敢把实情说出来,就会血洗我们整个戈米村。” “你所说的实情是什么实情?” “他让赵侯亮对外声称孩子是他们从外面捡的,让他们发誓,死也不可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还要他们虐待你,说什么要从小把你培养成一匹狼。” 从小把她培养成一匹狼…… 难道自己幼年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人为恶毒的操纵吗?那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要对一个小婴儿怀着如此大的恶意? 钟禾的心在滴血。 “赵侯亮也是一次醉酒后跟我说的这些话,后来酒醒后他再三嘱咐我,千万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否则不单是他们夫妻俩,包括我,以及我们整个戈米村都会被全部灭口。” “那个人,为什么会选择赵家?” 钟禾忍着痛与愤怒质问。 “因为赵家的女儿在他手里,他以赵侯亮亲生女儿为要挟,逼迫他们不敢开口说真相,侯亮也是因为心里憋的太苦了,才会在醉酒后都跟我吐了出来。” 第294章:从小把你培养成一匹狼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再次陷入震惊,她不可思议的质问:“你说什么?赵侯亮的亲生女儿……没有死吗?” “他们对外是说没了,但其实是谢广琴刚一生下来,家里就来了一帮歹徒把孩子给抢走了,那个领头的对她说,过几天会给他送来一个女婴,如果还想见到亲生女儿,就把嘴巴给闭牢了。” 信息量来的太多,钟禾一下子有些难以承受,她闭上双眼,慢慢地将老赖头说的话整理了一遍,大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谢广琴产女的夜里,孩子被黑势力抢走了,然后几天后,他们又将她送给了赵侯亮夫妇,并且以他们的亲生女儿为要挟,不许说出实情,而这帮黑势力还要求他们虐待自己,自己童年悲惨的遭遇都是人为刻意的安排。 那有两点钟禾想不通,第一,这些人为什么偏偏要选中赵家?第二,这些人为什么要让赵家虐待她,为什么要从小把她培养成一匹狼? “这些年来,赵侯亮有见过他的亲生女儿吗?” 老赖头摇摇头:“这我不太清楚,侯亮也就说过那一回,后来他没再说我也没再问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事跟我也没关系,我也不想惹祸上身。” 钟禾让人放了老赖头,又给了他一笔钱,安排人送他回去,老赖头临走前,突然转回头对她说:“天露啊,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对你说了,以后能别找我了吗?我女儿跟女婿就是做小买卖的,赚钱不容易,生活也不容易,我们真的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实在不想惹祸上身啊……” 钟禾轻轻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心情沉重的来到总裁办公室,褚淮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问她:“怎么样了?” 他原本是要过去的,但钟禾执意不让他去,怕他狠戾的手段会吓到老赖头。 “他都说了。” 钟禾将老赖头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褚淮生听完和她一样震惊,他得出一个结论:“看来你的身世真的不简单。” “我现在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人要找到赵侯亮?”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肯定赵家的女儿跟你年龄相仿,他们应该早就盯上赵家了,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跟你年龄性别都相同的孩子,只要是这样的孩子,不一定非要是赵家,也可以是李家,王家或者陈家。” “可他们为什么要赵侯亮虐待我?为什么要把我培养成一匹狼?” 褚淮生沉思了几秒,问出了一个她不想面对的问题:“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们七爷?” “为什么要怀疑他?” “把你培养成一匹狼对谁最有益处呢?还有当年你杀了赵侯光那天夜里,为什么好不巧不巧的就遇到了七爷,一个黑帮组织的杀手头领?这在以前看来可能只是意外,但在如今看来,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七爷如果只是需要一名优秀的杀手,他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德义堂不缺杀手,我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他有必要从我婴儿时期就开始布下如此天罗地网的局吗?” “他也有可能不是为了培养一名出色的杀手,而是另有安排。” 褚淮生的分析让钟禾心情更加沉重,在德义堂十来年,她一直对七爷充满敬重,即使后来脱离了组织,她也一直对他心怀感恩,感恩那时候在她深陷泥沼时他伸手拉了自己一把。 先后经历了袁晋城,沛姨的打击后,她真的很害怕,连最后的信仰也崩塌了…… 那么人性就真的再没有丝毫值得她信赖的地方。 她又想到了那日跟叶安倩吃饭时,遇到的戴鸭舌帽的男人,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人,或许她再想为七爷撇去嫌疑也撇不去了。 她又来到了那日吃饭的日式料理店,请求老板将当天的视频调出来,整整查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查到了戴鸭舌帽的男人,但可惜因为他戴的那顶鸭舌帽,即使监控调出来了,也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正在她因为无法看清对方的面貌而无法知道对方的身份而感到失落时,日式料理店的老板突然说了句:“这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这个人?” 她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问:“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好像是一家叫泉云武道的队长,泉云武道是一家专门为上流社会举行各种聚会时提供安全保障的保镖团。” “你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因为他经常到这里来吃饭,每次来都会戴这么一顶帽子。” 钟禾谢过了料理店的老板,马不停蹄的立刻驱车来到了泉云武道馆,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今晚星海市长要跟夫人举行一场金婚仪式,我们队长带人提前去会场布控了。” 泉云武道馆的前台这样对她说。 为了验证一些结果,钟禾一分钟也等不了,离开了泉云武道,她便立刻给褚淮生打去电话—— “老公,你今晚要参加宴会吗?” 褚淮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参加什么宴会?” “市长大人今晚要跟夫人举行金婚仪式,你身为星海城的首富,难道没有被邀请参加吗?” “呵。” 褚淮生在电话里笑了声:“我还以为什么事,他是邀请我了,但我晚上有其它安排,去不了。” “我可以替你去啊!” 钟禾脱口而出。 “恩?” 褚淮生意识到不对劲了,主要他的小妻子根本不是对这种聚会感兴趣的人。 “我可以代替你去吗?等我回来再详细跟你解释原因。” “可以,我晚上让钱进送你过去。” 挂断电话,钟禾嘀咕了一声:大佬就是牛,连市长的面子都可以不给。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跟褚淮生说实情主要是怕直接跟他说了,按他的个性那就是人绑来了再说,可现在无凭无据的,万一冤枉别人了岂不是不好,何况这样还有可能会得罪七爷。 她需要先验证一下,就从这个武道队长是不是左撇子查起。 第295章:死而复生的女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晚上六点,钟禾穿着一条精致大方的晚礼服,来到了市长及市长夫人的金婚典礼上。 刚一入场,她便看到了聚会现场保镖云集,看来安保工作确实做的很好。 她先代替褚淮生将贺礼交给了市长和市长夫人,寒暄了片刻,离开了人群聚集处,目光四处搜寻泉云武道的队长。 然而狭路相逢的,她还没找到要找的人,便与一位冤家相撞。 钟禾只想着到这里来找嫌疑人,却遗忘了在这样的场合上,很容易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人。 比如,袁大千的妻子薛英惠。 薛英惠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千年仇人,从她愤恨的目光中,钟禾可以判断,袁夫人依然还是把自己当成害死她女儿的凶手。 她不想惹是生非,调头就要离开。 哪知薛英惠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恶狠狠道:“为什么见我就跑?心虚吗?你这个该下地狱该下油锅的杀人凶手。” 听着这样恶毒的咒骂,钟禾尽管心里很委屈很气愤,但也还是压制了,她面无表情的提醒:“袁夫人,今天是市长大人和夫人的金婚仪式,你如果在这样的场合闹事,我相信你不止丢了世美集团的脸,更是丢了袁先生的脸。” “用不着你这个贱人提醒我。” 薛英惠上下打量她一眼,眼中充斥着浓烈的厌恶:“踩着我女儿的骨血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是吗?哼,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骂完了吗?骂完了我就失陪了。” 没有任何诋毁和报复,钟禾就那样转身轻轻的走了,不是她怕惹事,也不是她软弱好欺,而只是她觉得,人若被狗咬了一口没必要再反咬回去,那样的话她跟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继续在会场寻觅,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猛然想到这样的场合那个人不戴帽子自己很难辨认出来,于是她找到一名保安问:“你好,请问你们是泉云武道馆的吗?” “是的。” “那你们队长人在哪里?” 保安目光扫视了一圈,指着她右后方的位置说:“他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钟禾迅速将目光移过去,看到了一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约摸三十出头,一双眼睛透着冷森。 不动声色的钟禾开始观察他,男人戴着对讲耳边,不停的在会场巡视,钟禾很希望他能拿起什么,这样她就可以辨别出他是不是左撇子。 一名抱小孩子的贵妇从他身边经过,小孩手里的玩具掉了,小孩哇一声哭了,保安队长伸手要帮她将玩具捡起来,而就在他伸出手的刹那,忽然间意识到有人在观察他,职业保镖的敏锐让他迅速收回了已经伸了一半的左手,改换成了右手捡起了玩具。 玩具交到小孩手中,保安队长的视线与钟禾重叠,钟禾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而且她刚才看的很清楚,他最开始本能想要伸出去的手,就是左手。 她径直朝他走过去,然而那名保安队长却在她的步伐朝他移动的时候,迅速撤离了。 宴会现场宾客众多,等到钟禾想要去追寻他的身影时,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她开始在人群中急切搜寻,这时宴会大厅忽然热闹了起来,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似乎有什么重要人士登场,钟禾不经意一扫,看到一位美国人缓缓走向市长,美国人长的高大英俊,一看就是美国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 他的胳膊上还挽着一位女伴,钟禾目光移过去,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她看到了什么?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会看到已经死去的苏莱雪? 美国人胳膊上挽着的女伴,分明就是苏莱雪的模样,除了艳光四射,比苏莱雪气色好很多之外,没有一处不与苏莱雪神似。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也忘记要追踪保安队长的事了,赶紧摸出手机给褚淮生发信息:“苏莱雪真的死了吗?” 片刻后褚淮生给她回:“恩,怎么了?” 钟禾立刻举起手机对准美国人女伴拍了张照片,发送了过去。 褚淮生没再给她回。 一个多小时后,金婚仪式接近尾声,这期间钟禾已经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所有的心思都在苏莱雪身上,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仪式结束,宾客陆续离开,钟禾也跟着苏莱雪和那个美国人出去,这时候,褚淮生的电话打进来:“你在哪里?” “我已经出来了。” “我就在门口。” 钟禾抬眼朝外面望去,一眼便看到褚淮生在一帮保镖的簇拥下,朝自己走来。 褚淮生的步伐停在美国人与苏莱雪面前,他目光死死的盯着苏莱雪,眼神之复杂,令路过的人都噤若寒蝉。 “褚淮生,你好。” 挽着美国人的女人突然微笑开口:“没想到刚来星海就遇到你了,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你是谁?” 褚淮生面色凝重的质问。 女人又是粲然一笑:“别误会,我不是苏莱雪,我是苏莱雪的孪生姐妹,我叫苏郁微。” 褚淮生对她的话明显存在严重的质疑,因为他跟苏莱雪相识多年,从未听她说起过,自己有一位孪生姐妹。 “也许你不相信,但你不妨去打听一下,我从小便被寄养在亲戚家,跟苏家联系并不多。” “你为什么认识我?” 苏郁微耸耸肩:“很奇怪吗?你跟我姐姐当年的恋情可是轰动一时,我姐那么优秀,家族对她寄予厚望,她却为了你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我的母亲更是因此葬送了性命,这样的状况下,我认识你还很稀奇吗?” “你好,褚先生。” 美国人这时伸出手,友好的朝褚淮生伸过来。 苏郁微落落大方的介绍:“这位是美国Age cies公司的执行总裁,蒂姆先生。” “蒂姆先生,星海大佬褚淮生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蒂姆的中文说的极好,他眉稍一挑:“当然,久闻大名。” 第296章:真假姐妹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车子缓缓离开,钟禾看到褚淮生的目光紧紧盯着后视镜的方向,而后视镜里清晰的映射出那位美国人以及苏郁微的身影。 “她真的是苏莱雪的妹妹吗?” 钟禾开口问。 褚淮生的表情相当凝重,他一字一句回应:“我并不清楚苏莱雪有一位孪生姐妹,但苏莱雪溺水身亡是许多人都亲眼目睹的。” “你的感觉呢?” 钟禾觉得两个人既然曾经相爱过,也有过最亲密的关系,那主观上应该比别人更有判断力。 “说不上来,很熟悉但又似乎不熟悉。” “我也觉得她某些方面很像苏莱雪,但某些方面又似乎不像。” 褚淮生不再无端猜测,而是直接拿出手机,低声吩咐了一句:“查一下今晚出现在刘市长金婚典礼上,美国Age cies公司的执行总裁和苏郁微的详细情况,包括两人是什么关系,尤其是那个苏郁微。” 钱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总裁所需的信息全部查了出来。 他拿着一摞调查报告走到总裁面前,仔细的向他汇报:“褚总,根据调查显示,苏莱雪确实有一位孪生姐妹,当年不知什么原因,六岁时就被送到朋友家寄养,这些年来也很少与苏家走动,跟苏莱雪的来往更是少之又少,美国Age cies公司的执行总裁蒂姆现如今是她的男朋友,在这之前,她曾经是蒂姆的秘书。” “也就是说这个苏郁微真的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苏莱雪小姐生前患有艾滋病,不可能与异性有亲密行为,这个苏郁微跟蒂姆住的酒店,开的是同一间房。” 看来确实是他多虑了,不过苏莱雪有一位孪生姐妹,着实令他很意外。 “你替我联系一下这位Age cies公司的总裁,就说他初来星海,我理应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一顿饭。” “好的。” 钱进领命,立刻着手去安排了。 钟禾又去了一趟泉云武馆,结果再次扑了空,泉云的前台告诉她,杨队长带人到海外执行任务去了。 这明显就是推脱之词,钟禾不相信国外的保镖都死了,要从国内找保镖去维持安保。 不过她发现杨队长还有一位瞎了眼的母亲留在星海,这便让她不担心了,他总不可能为了逃命连自己的母亲都扔下不管了。 她将杨队长的母亲特地找了个地方安顿好,并且留话给他,如果想见母亲,就来褚公馆找她。 下午接到褚淮生的电话,让她好好打扮一下,晚上陪他一起与蒂姆和苏郁微吃饭。 六点整,钱进开车来接她,路上,她忍不住好奇问:“你们褚总不是已经确定苏郁微的身份了吗?” 钱进颔首:“恩,确定了。” “那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起吃饭?” 她当然不觉得褚淮生有巴结Age cies公司的必要,除非他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我的调查归调查,任何调查都不是百分百可靠,总裁做事一向谨慎,有些细节还是要自己确认,他才能更放心。” “恩,明白了。” 宴会地点定在了赵家的香居里,钟禾打扮的精致漂亮进到包厢,褚淮生亲密的揽住她的腰向蒂姆介绍:“这位是我太太,钟禾。” “褚太太,真漂亮。” 蒂姆微笑着吻了吻她的手背。 “褚太太,你好。” 苏郁微向她伸出手,没有任何别扭不适,她看上去相当落落大方。 一行人落座后,服务生开始上菜,最先端上来的,是一只巨型波士顿大龙虾,褚淮生指着龙虾道:“蒂姆先生,这是香居里的招牌菜,龙虾是二个小时前刚刚从加拿大空运过来的,为了保证味道的鲜美,你可以现在就和你的女朋友尝一尝。”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蒂姆夹了一块龙虾肉,并且将一只肥美的龙虾爪夹给了身旁的苏郁微。 褚淮生亲眼见证,苏郁微将一只龙虾爪吃的干干净净。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与蒂姆聊着生意场上的事,精致的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来,每一道菜端上来时,他都会先夹一些到钟禾的碗里,看到她的嘴角边沾了油渍,也会贴心的拿纸巾替她擦试干净。 蒂姆微笑着感慨:“褚总跟太太真恩爱。” 褚淮生也微笑着回应:“是的,我很爱我的太太。” 说完这句话,他在钟禾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钟禾本能的去观察苏郁微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异样,仿佛两人秀恩爱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蒂姆身上。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离别时,蒂姆一再表示,如果褚淮生要去美国,他一定要礼尚往来。 送走了蒂姆和苏郁微,钟禾挽住老公的胳膊,悠悠询问:“有收获吗?” “看来她确实是苏郁微无疑了。” “为什么?” 坐在回家的车上,钟禾俯在他肩膀上问。 “苏莱雪不吃任何海鲜,她对海鲜严重过敏,可苏郁微吃掉了一整只虾爪。” “她好像对我俩的秀恩爱也没有任何感觉?” “恩。” 褚淮生停顿了一下:“以前我有应酬的时候,也会经常带着苏莱雪,每次上菜前,我都会习惯性先给她夹一些。” 原来如此,难怪今晚褚淮生热情的让她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钟禾不说话了,褚淮生以为她生气了,将她抱紧了一些说:“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她做过的事再在你身上重复,今晚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你给我擦油渍以及吻我的举动是不是都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 这次换褚淮生沉默了。 “你说啊,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也不会生气。” “恩。” “那看来苏郁微确实真的就是苏郁微,虽然我跟苏莱雪接触的并不多,但后来接触的几次我可以看出她的歇斯底里,如果她是苏莱雪的话,今晚看到你对我做的那些举动,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她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是的,我一直在细微的观察她,她没有任何波动。” 第297章:千古之谜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瞥了眼身旁的人,压低嗓音接听:“什么事?” 电话是叶安倩打来的,叶安倩打电话给自己,钟禾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何事,所以她连一声安倩姐也不敢招呼,就怕车里的人发飙。 “小花花,你奶奶不是说要派人到我们家来提亲吗?我这都等了两天了,她怎么还不来我们家提亲啊?” “这个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发信息聊吧。” 不由分说的,钟禾赶紧将电话给挂了。 叶安倩发了三个问号过来:“什么情况??” “褚淮生在我旁边坐着呢。” “他在你旁边怎么了?我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玷污了人家小叔的清白,他这会提起你就恨得牙痒痒,我可求你了,你就别祸害我了吧……” “友尽!” 叶安倩发了两个字。 一晚上郁闷的没睡着,早上没骨气的又给钟禾发去一条信息:“你小叔今天去疗养院了吗?” 钟禾很快给她回:“去了。” 既然指望这些助攻一个也指望不上,那就干脆自己上吧,她气势汹汹的又一次来到了清溪疗养院。 找到褚凉安时,褚凉安盯着她半响未说一句话。 她以为他是在介怀那晚的事,理直气壮的任他打量,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够了吗?” 见他垂下目光,她才冷不丁问。 结果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烟熏妆画得不错。” “烟熏妆?” 叶安倩凌乱了,她早上匆匆忙忙的出门,别说什么烟熏妆了,她其实脸都没洗呢。 反正褚凉安也不是没见过她丑不拉几的样子,她也没所谓洗不洗脸,画不画妆。 可他现在突然说自己烟熏妆画得不错是几个意思? 她立刻澄清:“我没画妆。” “恩,自己找个镜子瞧瞧吧。” 叶安倩赶紧到处找镜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面镜子,往里面一照,她顿时被自己的鬼样子吓了一跳,这顶着两只黑眼圈的女人到底是什么鬼?这副鬼样子她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的? 原地凌乱了好一会,才调整好状态,重新来到褚凉安面前。 “我知道我现在不好看,但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 “你奶奶说会到我们家来提亲,可我都望眼欲穿了,也没见你们家人来,害得我吃不下睡不好……” 叶安倩说着委屈的低下头,鼓起了腮帮。 三十多岁的女人了,撒起娇来竟还有些许的可爱。 “为什么要到你们家提亲?” 褚凉安问的淡定,听的人却不淡定了,叶安倩迅速抬起头:“我们俩睡了啊,你不用对我负责吗?” “睡是睡了,但并没有发生什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发生什么?” “我有吃安眠药入睡的习惯,一旦进入睡眠状态,不到天亮我是不会醒的。” “那也只能证明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可不代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啊?” 褚凉安微微有些惊讶,兴许是被她大胆的言辞。 “褚凉安先生,你说你吃了安眠药没有知觉,我喝醉了酒其实也没啥印象,所以我们俩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这是千古之谜,这样吧,我们也不用互相推卸责任,更不用纠结了,权当是我冒犯了你,我对你负责吧?” 褚凉安闻言更显讶异:“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我去你们家提亲,我娶你啊!” “胡闹。” 褚凉安推着轮椅要离开,叶安倩跟在后面不依不饶:“你要不愿意入赘那你就来我们家提亲,反正要么你娶我,要么我娶你,我俩躺在一张床上的事情都传开了,我现在臭名远扬,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钟禾做了一个梦,深夜从梦中惊醒。 褚淮生出差去了,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从酒柜上摸出一瓶路易十八,倒了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回忆梦中的情景。 她跪在鉴思堂的地上,七爷对她说,初次见你,你眼中的狼性吸引了我,我需要的就是你这种狼一样性格的人,可以对欺负自己的人痛下杀手,也可以对有恩于自己的人,舍命回报。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深红色的葡萄酒在她的指间摇摇欲坠,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道声音,那伙抢走赵侯亮亲生孩子的绑匪要求,赵家必须要虐待她,要从小把她培养成一匹狼。 是蓄谋已久吗?还只是偶然的巧合?为什么一切都还未验证,她就已这样难过…… 钟禾终于接到了泉云杨队长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对方开门见山质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母亲呢?” “十里坡红树林见。” 没有跟他废话太多,钟禾直接挂了电话。 红树林悄无声息,钟禾面无表情的背对着树林站立,一名男人缓缓向他靠近,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半边遮住的脸上的疤痕跟他的眼神一样冷厉。 一把匕首狠狠的向钟禾刺去,在即将插入她心脏的时刻,她一个转身抬脚用力一踢,将男人手里的匕首踢飞了出去。 红树林里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钟禾招招狠戾,没有丝毫心慈手软,在男人逐渐落了下风后,她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利落的上膛,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脑门。 “你母亲在我手里,我明明可以用她就可以要挟到你,可我却并不拿她当筹码,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咬紧牙关不回话。 “因为我有起码的良知,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拿无辜的人开枪。” “你对我紧追不舍干什么?” 男人质问。 “江信苑606室那对夫妻是你杀的对吗?指使你的人是谁?”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是吗?” 砰的一声,枪口对准男人的右腿,没有任何犹豫的,子弹穿过了他的皮肉,将他的腿上打出了一个窟窿。 “你可以一直不承认,只要你否认一次我就朝你身上开一枪,我就看你有没有骨气任我把你打的千疮百孔。” 第298章:她全部的信仰破灭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男人痛的匍匐在地上,钟禾又问了一次:“是不是德义堂的七爷指使你杀了信江苑606室的夫妻?” 男人咬着牙关依旧死撑着。 砰—— 钟禾朝他的左腿又开了一枪,她愤怒的大喊了一声:“说!” 这次男人终于撑不住了,他张开嘴刚要说话,又是砰的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子弹,正中杨队长的胸腔,直接将他的心脏打裂,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他慢慢倒在了地上。 钟禾怒不可遏的抬起头,却没有看到任何凶手的影子,她刚要抬腿追上去,一只脚踝却被死死的抓住。 杨队长尚还有一丝气息留存,他在不停吐血的口中,艰难的溢出几个字:“照、照、顾、我、母、亲……” “指使你的人是谁?告诉我!快点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母亲!!” 一听要杀了他母亲,杨队长整个人就像一只刚刚被宰杀过的家禽,浑身止不住的抽搐,他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双眼充血,整张脸更是憋的犹如天边的红云,钟禾还在愤怒的逼问:“你说话啊?你给我说话,告诉我是谁!” 在最后咽气前,杨队长用手指在地上吃力的点了几下,头一歪,断了气。 钟禾瘫倒在地上,并非因为又一条线索的断裂,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最后在地上做的那简单的动作。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但对于曾经好学的她来说,却并不陌生。 这个男人最后手指点的那几下,其实是摩斯密码的一种符号,他比划的是(——…),摩斯密码很少有人了解,德义堂也会有这门训练,但只针对一种人,那便是堂外人员。 所谓的堂外人员是七爷安插在社会上的一些普通工作者,这些人看似普通,却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他们会的技能远比堂内的专业杀手更多更广,这些人专门用来搜集信息以及执行一些严密计划,其中他们的一项训练便是摩斯密码,这是为了防止如果他们搜集到重要信息却没办法汇报时,能用特殊的符号来将信息传达出去。 德义堂内部杀手不需要学习这个,但钟禾当时对这种用符号就可以传达信息的手段极为感兴趣,于是即便七爷没有教授,她还是自己偷偷在网上学了一些。 现在令她崩溃和心痛的是,杨队长会使用摩斯密码,这已经间接的证明了,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德义堂的非专职杀手。 而更让她痛苦和不能接受的是,杨队长用摩斯密码表达的意思,翻译成中文就是一个七。 她一直以来害怕面对和不敢面对的终究还是被证实了,尽管早已经有猜测,但是被验证的这一刻,她还是心痛如绞,回想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过得如此艰辛不易,却不过是别人一场刻意的操纵,她就悲痛绝望。 而这个操纵她人生的人却又是一直以来她心怀感恩的人,这是一种怎样灭顶的打击,她无法描述,她只是清楚的知道,她全部的信仰破灭。 她闯修罗七关,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无非是不想牵连让自己感恩的人,可她的一场错付却被褚淮生一语成谶,终究只是感动了她自己而已。 钟禾被这种荒谬打击的泣不成声,她坐在空旷的树林里,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悲恸的哭泣。 还有什么比信仰粉碎更可悲呢? 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红树林,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她的意识她的灵魂她的知觉仿佛都短暂的消失了,她想不通一个问题却又一直执拗的去想,她想不通七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她回想数十年来在德义堂里七爷对她的关照,很多时候都像父亲一样,别人执行任务失败会被处罚,可只有她不会。 泪像雨水一样在她的脸上蔓延,越想不通越想,越想越心痛,在一条十字路口,当所有的人都停下步伐时,却只有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一辆车灯刺入她瞳孔,在她反应过来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她被人用蛮力往前一推,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腿擦破了,膝盖擦破了,掌心擦破了,胳膊肘也擦破了。 她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宇宙仿佛停止运行一样,世间万物都被定格住了,而她的目光却锁定在了一处车灯环绕的圆形灯影下,只见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人,鲜红的血正从他身上汩汩的流出…… 金莎皇家医院,钟禾跟在担架车后面,跌跌撞撞的奔跑,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袁晋城,你给我起来,别以为我又会感动,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又是你的新套路……” 抢救室的灯亮起,她虚软无力的瘫在角落里,整个脑子都要炸了,这不过是无数日子里最平凡的一天,可为什么这一天,却要发生这么多事呢? 她已经快要承受到极限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来,为首的是袁大千夫妇,袁大千一到抢救室门口就急切的问:“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 “伤者正在抢救室抢救,你们先稍等一下!” 抢救室的门打开,一名医生焦虑的问:“伤者是Rh阴性血,你们父母哪位是,赶紧替他输血,我们医院的库存不够了!” RH阴性血? 夫妻两人都有些茫然,似乎对这个血型不太了解,不过也只是彷徨了一秒,袁大千就快步上前说:“抽我的!” 薛英惠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阻止:“不行,不能抽你的!” “为什么?” 薛英惠目光闪躲,脸色逐渐泛白,她支支吾吾道:“你、你血压不好。” “现在什么时候了?血压还重要吗?” 第299章:惊天秘密曝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大千瞪了她一眼,再次向医生走近:“抽我的。”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不行!” 薛英惠突然有些歇斯底里,面对她异常的态度,袁大千火冒三丈:“不抽我的就去抽你的,你再在这里磨叽,儿子就没命了,薛英惠你怎么就对儿子这么狠心呢?他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吗?” 薛英惠抓着他的手突然慢慢垂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地。 袁大千救儿心切,也顾不得眼前这些,跟着医生赶紧输血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条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医生面带难色又焦急的宣布:“袁老先生,您不是RH阴性血。” 袁大千木讷了几秒:“我不是?” 他转头看向薛英惠:“那她应该就是,带她去!” 薛英惠立着不动,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袁大千愤怒的吼了一声:“哭什么哭?跟医生去!” 片刻后,薛英惠行尸走肉的出来,身后跟着的医生表情更凝重了。 他极其艰难的宣布:“袁老先生,您妻子也不是Rh阴性血。” 袁大千愣住了,意识到什么,但他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觉得难以启齿,但医生也只能如实说:“令公子……可能不是两位亲生的。” 袁大千整个人向后仰,被身后的管家及时搀扶住。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你说什么?你说我儿子不是我亲生的?” 目光一寸一寸移向早已经哭成泪水的薛英惠,他颤抖质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薛英惠只是哭不说话。 啪—— 袁大千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到她脸上:“我问你话没听到是不是?” 他这一声吼险些将金莎医院的屋顶都给震塌了。 “老爷,夫人她也是情非得已啊!!” 搀扶着袁大千的管家老吴突然老泪纵横的哭起来。 老吴原名吴胜,在袁家已经当了四十多年的管家,深得袁大千夫妇信赖,听他这么一哭诉,袁大千将目光转向他:“你知道什么?” 老吴睨向瘫在地上的薛英惠:“夫人,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跟老爷坦白吧。” “当年少爷出世时,老爷你正在外地,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少爷出生仅三个小时就浑身发紫没了呼吸,夫人悲痛欲绝却又不敢跟你说,那时老爷你整颗心都在慕思仪身上,夫人担心唯一的儿子没了,你会彻底不要她了,无奈之下,她抱养了一个孩子冒充少爷,这一瞒便瞒了三十年啊……” 年轻时的袁大千,仪表堂堂,家族联姻跟薛英惠结了婚却并不爱她,那时的他跟一位已婚少妇有了私情,那名少妇名叫慕思仪,袁大千为了她提出跟薛英惠离婚,却恰在这时薛英惠发现自己怀孕了,离婚的事便也被搁置了,十个月后,薛英惠生下一名儿子。 薛大千为了儿子没有跟薛英惠结束夫妻关系,却没成想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替别人养了儿子。 袁大千深受打击,一把掐住薛英惠的脖子嘶吼:“骗了我三十年,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伤者生命体征持续下降,急需输血怎么办?” 抢救室的护士急匆匆赶出来,这时院长也率领着一堆医生赶来,袁大千收起悲痛,下达了一个严苛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救我儿子,我儿子要死在这里,我要我们整个金莎医院偿命!” 一番紧急周转调运后,稀有的Rh阴性血终于被成功送进了抢救室,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后,薛英惠狠毒的目光终于发现了同样瘫在角落里的钟禾。 她像一只狂犬病发作的疯狗,疯了一样向钟禾冲过去:“又是你这个女人,又是你这个女人打破了我三十多年来平静的生活,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最后一句喊的地动山摇,这句恶毒的咒骂后来像噩梦一样,在钟禾的脑海里循环了一生。 薛英惠掐着她的脖子,钟禾也不反抗,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断气时,一只大掌伸过来,将薛英惠一把甩开,将她搂进了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她无神的目光一点一点合上,终于心力憔悴昏了过去。 褚淮生将钟禾带离了是非之地,然而袁家的战火却刚刚才开始。 医生宣布袁晋城脱离了生命危险后,袁大千突然开始怀疑袁伶俐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从小他就觉得,这个孩子无论是从秉性还是习性上,都与自己相差甚远。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薛英惠:“伶俐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薛英惠嚎哭着回答:“伶俐当然是你女儿,她不是你女儿她是谁女儿?”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能骗我一回,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第二回?!” “那你大可以去查验,我亲生的孩子我不怕你查!” 当年骗了袁大千,薛英惠一直心存惶恐又心怀愧疚,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给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完完整整的属于两个人的孩子,一是为了弥补内心的亏欠,二也是担心将来东窗事发,自己还能有底气说话。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儿袁伶俐竟无辜丢了性命,每每想到这个痛楚,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叫钟禾的女人碎尸万段…… “我查,我当然会查,我一定会查!” 袁大千当即喊来金莎医院的院长,袁伶俐虽然已经死了,但当初出事后有送到金莎医院来抢救,这里应该有她血型的记录。 金莎医院血液科很快拿来一组数据,院长先将数据拿过去看了眼,脸色陡然一变,袁大千险些站不稳,面色阴霾的质问:“怎么了?” 院长踌躇了几秒,小心翼翼的回答:“袁老先生,单从这个报告来看,袁小姐和您没有亲子关系,和袁夫人……也没有。” “这不可能——” 薛英惠尖锐的叫了一声,冲过去扯过院长手里的报告一看,报告上面显示,袁伶俐的血型是B型,她和袁大千则是A型。 “袁夫人,按照遗传学来分析,父母双方若是A型血,生的子女多为A型也有可能是O型,但绝对不会是B型。” 院长晴天霹雳的解析。 第300章:偷龙转凤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薛英惠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人已经回了袁家,她癫狂的呐喊起来:“伶俐是我女儿,伶俐就是我女儿,伶俐不可能不是我女儿!!”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袁大千走了进来。 他一双眼睛血红的瞪向床上的妇人,一字一句咬着牙质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恶妇,居然愚弄了我一辈子,想我袁大千叱咤风云几十年,却被你这个恶妇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笑,真是可笑!!” 薛英惠从床上爬向他:“大千,我真的没有骗你,伶俐是我们亲生的,她是我跟你的孩子啊!” “医院都证实了我们没有亲子关系,你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到什么时候?” 袁大千一脚将她踢出几米开外。 薛英惠又扑过来,声泪俱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伶俐要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我天打五雷轰,是我做过的事我承认,不是我做过的事,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那你告诉我我们血型不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医院的失误吗?” “没错,一定是医院的失误,一定是他们伪造的……” 薛英惠再度哭到肝肠寸断,“伶俐不可能不是我们的女儿啊,那是我辛辛苦苦怀上的孩子,是我们俩的骨血啊,你不能不认她……” 袁大千怒不可遏的从卧室里走了出去,他已经没有办法跟一个疯妇交流,深受打击的喊来吴管家,他痛苦不堪的闭上眼质问:“袁伶俐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吴一下子跪到他面前,同样老泪纵横的坚持:“老爷,这件事不是我帮夫人说话,小姐真的是您亲生的啊,当年我是看着她从产房里被抱出来,夫人生了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的说着,她终于给你生到了一个亲生的孩子。” “可事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老吴很无措:“这、这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小姐真的不是夫人用来骗你的手段,同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两次呐……” 袁大千最遗憾的事,便是他的两个孩子出生时,他都因为工作繁忙没有在场,可遗憾归遗憾,儿女双全也足够令他欣慰,然而这一切都在同一天崩塌了,所谓的儿女双全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 袁大千崩溃至极的用手里的拐杖捶打着地面,老吴抹了把泪说:“老爷,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老吴指的是医院验血的事,可袁大千却误以为他说的是生产之时,他痛心疾首的问:“把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跟我说一遍。” 老吴彷徨了两秒:“老爷,您说哪天?” “小姐出生的那天!” 老吴开始仔细回想:“夫人生小姐时,我记得是凌晨二点,当时老爷你不在星海,是王祖德开车把我们送去的医院,夫人到医院没过半个钟头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医生说是个小姑娘,后来夫人从产室被推出来,我跟小蒋瞄了眼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可爱极了……” “夫人被从产室推出来,孩子有离开过你们的视线吗?” 老吴摇头:“绝对没有,这我记得很清楚,孩子一直睡在夫人身边,从未离开过。” 袁大千一双阴翳的目光透着寒冽与噬血的光芒,他若有所思:“你刚刚说,是王祖德送你们去的医院,他那个时间点为什么会在家里?” “老爷您经常不在家,可能不太清楚,王祖德当时十分受夫人器重,夫人那时候想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女孩,王祖德便不知从哪请来一名老中医,那老中医只是摸了夫人片刻的脉象后就笃定的说夫人怀的是千金。”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老吴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大少爷的身份是假的,夫人其实特别想再给你生个儿子,可那时夫人身体不好,吃了七八年的药才终于怀上,查出是千金她很失落,自然便没有告诉你。” “那王祖德当时为什么会在家里?” 时间久远,一些非常小的细节老吴已经记不太清楚,但他还是努力回想:“好像是夫人安排他过来的,他那几天一直都在,因为夫人即将临盆,你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夫人怕生产时发生意外,便让王祖德那几天在家里侯着,一旦自己有生产的迹象,就赶紧送去医院。” 老吴说完,见老爷不说话了,以为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赶紧又澄清:“您不要误会,夫人就是单纯的器重他,因为王祖德确实办事牢靠,又是您的心腹,夫人那时候年岁已大,整个孕期都是小心翼翼,一路喝保胎药到临产,自然是加倍小心。” 王祖德确实是袁大千的心腹,虽然表面上他是德义堂的领袖七爷,但实际上德义堂为袁大千所用,可为了不引人耳目,德义堂几乎不与世美集团有任何表面的关联。 王祖德私下更是很少与袁大千会面。 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德义堂与世美集团一脉相承的事实,只不过身为德义堂的杀手们,不知道这个事实而已。 袁大千何其睿智的一个人,只是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立刻召来自己的助手,命令他马上去调查当年在玛丽妇产科医院,薛英惠生产时,有没有发生过婴儿被调包的事。 另一边,他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现在来见我。”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袁大千端坐在沙发中央,两人交叉握住龙头拐杖,双目紧闭,腰杆挺直的陷入到一段久远的回忆中去…… 第301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那是个冰天雪地的夜里,他在大钟楼舞厅里因为误喝了一瓶阳春水,整个人处在兴奋与迷幻之中,恰在这时,王祖德的新婚妻子到大钟楼里来找丈夫,他当时药效正猛,拽着她到一间空屋子里,不由分说的就强行将她给占有了。 欲望释放之后,他清晰的记得,王祖德的新婚妻子哭的撕心肺裂,而在她的双腿间,正有大片大片的血流出,他神智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中,听到王祖德的妻子说:“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事后袁大千愧疚不已,尤其是听到王祖德的妻子因为不堪羞辱投河自尽后更是觉得无颜面对他,王祖德跟了他十年,对他尽职尽忠,可他却对人家的妻子做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他找到王祖德,向他诚恳的道歉,并提出给予他一切补偿,不料王祖德却并没有因此憎恨他,反而说了句话,令他至今都感动不已。 王祖德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何况他也并非有意为之。 就因为这句话,袁大千诚心以待了他几十年。 这些年来,袁大千对他毫无保留,所有公司的机密全部让他参与,他也在袁大千的照拂下,赚了个盆满钵满,光是海外的豪宅,名下就有十几套。 他一直都以为王祖德是忠于他的,如果不是突然间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都非自己亲生的话。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王祖德并非毫不介意他当年无意中犯下的错误,从他之后再没结婚,一直独身几十年可以看出,他或许早就在暗中报复。 王牌助手很快匆匆归来,向他汇报了一件难以接受同时又已经在心中被证实的消息。 “袁董,经过我多方辗转打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当年替夫人接生的大夫以及助产士,在夫人出院后莫名其妙的全都离奇暴毙了。” 助手继续汇报:“参与接生的一共是五个人,没有一个留下活口,死因不详,但有一条重要线索,有人曾在玛丽医院的后门,看到王祖德抱着一个襁褓匆匆离开。” 袁大千痛苦的闭上眼,不愿相信的终究被证实了。 距离他打电话传唤王祖德过来已经有一个小时,他没有出现,看来可能是已经察觉出了什么,袁大千缓缓睁开眼,戾声宣布:“去德义堂。” 一排车浩浩荡荡的向德义堂驶去,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就在车子即将抵达目的地时,一辆车突然急速从德义堂冲出来,与袁大千的车子交叉而过,袁大千犀利的辨出车里坐着的人正是王祖德,他再次下达命令:“调头,追上那辆车。” 深夜的街头,一场追车大战拉开了帷幕,后面车子里的黑衣保镖将半个身子从车窗里探出,不停的朝最前面的车子开枪,车子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里面的人却还在拼命的疾驰。 车子开到一片郊区时,终于寡不敌众,被后面的车超越,那些车子将残缺不全的车子团团包围,车里的人被迫下车,袁大千拄着拐杖也从车里迈了下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王祖德,走到他面前时,目光中流露出悲伤:“今天之于我来说,是饱受打击的一天。” 王祖德冷笑了一声:“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饱受打击的一天?” “原来你真的从未释怀过。” “换了你能释怀吗?老婆被别人玷污到流产,是个男人都不能释怀吧?” 袁大千脸色泛白:“如果憎恨的话为什么当时不说?” “呵,说了的话,还能演绎的出这三十年后的精彩吗?” “我的女儿是不是被你调包了?” 袁大千忽然像是又想到什么重要的细节:“莫非,我那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也是死于你之手?” 王祖德昂天大笑起来:“你终于都知道了,没错,薛英惠生的儿子是我活活捂死的,我原本想看看你陷入丧子之痛,但我万万没想到,薛英惠那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居然找了个孩子来谎称自己生的,我准备揭穿她,但转念一想这样更好,几十年后,当你奋斗了一生,终于将积攒下来的财富交到儿子手中,却突然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拼搏了大半辈子不过就是在替别人打江山而已,那滋味有多爽?” 袁大千已经快要站不稳。 “薛英惠出于心虚想再替你生个孩子,这个念头就是痴人做梦,只要有我王祖德在一天,你袁大千就休想有后,还好她生了个女儿,要是个儿子那也是个短命鬼。” “我女儿在哪里?” 袁大千扔掉手里的拐杖,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王祖德反手一个霹雳,将袁大千推出去几米,现场很快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拼,子弹不停的扫射,袁大千歇斯底里的命令:“不许射中他的要害,要留活口!” 钟禾半夜醒来,突然发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号码颇有些熟悉,她迫不及待的点开一看:“竹林森路,再不去的话,你就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她立刻将电话拨过去,里面传来关机的提示。 来不及细细分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立马掀开被子下床。 自从被褚淮生从医院带回来后,她就一直处于高烧昏迷状态,此刻好不容易清醒一些,却又突然看到这样的信息。 褚淮生还没有回来,最近他似乎都很忙,连着两晚都几乎凌晨才归来,怕他知道后会阻拦,她一声不响的穿好衣服,深夜出了褚公馆。 赶到竹林森路附近时,远远听到熟悉的枪击声,出租车司机吓的立刻停了车,她几乎是飞奔着向枪击现场奔去。 “我再问你一遍,我的亲生女儿去了哪里?” 袁大千揪着王祖德的衣领,王祖德小腿和右臂都中了枪,已经反抗不了了,他脸上挂着鄙夷的笑:“这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七爷——” 钟禾大喊了一声向他冲过来,冲到他面前时,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质问:“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你为什么要让人杀了赵侯亮夫妇?” “当年是不是你把我送给了他们家?” 她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完全遗忘了周边还有其它人,而蹲在她身侧的袁大千,此时则用一双狐疑又诧异的目光震惊的打量她…… 第302章 你难道…真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王祖德或许是没想到钟禾会突然出现,他木讷了两秒后反问:“是谁通知你来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你为什么要主宰我的人生?” “你说话啊?你说话!” “我的女儿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她是死是活,她现在在哪里??” 钟禾这才意识到身侧的袁大千,她用同样狐疑的目光打量他:“袁老先生,袁伶俐……没有死吗?” 王祖德闻言哈哈大笑:“袁伶俐怎么会没死呢?袁伶俐就是死在了我手中。” 钟禾难以置信:“袁伶俐是苏莱雪害死的,怎么会……” “苏小姐是有这个强烈的愿望,但总要有人帮她不是,她一个人如何布下这自投罗网的局?” 钟禾的世界又凌乱了,为了这一桩又一桩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我问我的亲生女儿被你弄去了哪里?” “你们俩一个找女儿,一个找爸爸,还需要我告诉你们答案吗?” 袁大千与钟禾同时愣住,互相震惊的望一眼对方,钟禾再次遭受一波沉重的打击,她歇斯底里的摇晃王祖德:“你什么意思?你这什么意思??” 砰—— 就在王祖德刚要开口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子弹,正中他的胸腔,一口鲜血喷出,王祖德慢慢往后倒去。 “谁开的枪?是谁开的枪?” 袁大千怒不可遏的朝四周吼。 钟禾眼眶里积满了泪,她像是遭受到什么重创般,一动不动的看着七爷在自己面前倒下,而她却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在最后的目光对视里,她看到了七爷唇角牵出的笑,那似乎是一抹胜利的笑…… 世界仿佛静止了。 很长一段时间,钟禾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几道刺眼的车灯向她照来,她才仿佛从死亡的边缘被一点一点的扯回来。 一排车子停下后,从为首的车里迈出一个人,满面焦灼的向她走过来,他的脸上挂着薄怒与担忧:“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 褚淮生忙到深夜回家,发现钟禾又不见了,当时唯一懊恼的是,怎么就没弄条链子把她给拴起来! 袁大千同样遭受了难以承受的冲击,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钟禾的脸上。 褚淮生左右环顾了一圈,看到德义堂的领袖七爷倒在血泊中,低声询问钟禾:“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袁大千步伐蹒跚的向钟禾一步一步走近,走的越近他的身体抖的越厉害,到了她面前,他更是显得有些手中无措:“钟、钟小姐,你、你……” “王祖德呢?王祖德在哪里?” 又是一辆车停下,薛英惠从车里冲下来,就在刚才她从吴管家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当年被调包了,而操纵这一切的人就是王祖德。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王祖德。 然而到了跟前,却发现王祖德已经死了,她难以接受,抓着老公的胳膊问:“他怎么死了?王祖德为什么死了?” 袁大千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钟禾身上,哽咽了许久才出声:“你难道……真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薛英惠听到他的询问,慢慢将目光移向他对面站着的姑娘,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她当即就情绪失控的跳起来:“袁大千你疯了是不是?这个贱女人怎么可能是我们女儿?伶俐才是我们女儿,她是贱人!” “薛英惠,我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褚淮生对这个疯妇已经是一忍再忍,马上就要到忍无可忍的程度。 “走、我、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袁大千颤颤巍巍的拉起她的手。 薛英惠顿时更癫狂了,她发了疯一样拖住袁大千:“这个女人不可能是我们女儿,她不会是我们女儿,我们的女儿伶俐乖巧可爱,不会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给我让开!” 袁大千怒不可歇的要挥走薛英惠,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钟禾。 钟禾因为两人的撕扯摇摇晃晃,她一直在不停的落泪,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吴管家,把她给我拖走!” “你今天要敢带这个女人去做亲子鉴定,我就死在你面前!!” 薛英惠撂了狠话。 啪—— 袁大千一耳光甩在她脸上:“你就是个疯子,人都死了吗?把她给我拉开听到没有!” “不必了!” 钟禾突然声嘶力竭的呐喊了一声,她目光悲凉的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袁大千手中抽出来,“不必去做什么亲子鉴定,袁夫人接受不了我有可能是你们女儿的事实,我同样接受不了,于我而言,成为袁家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如果我的父母就是你们的话,这个身世我不查也罢。” 大颗大颗的泪滴落下来,她倔强的背过身,轻轻地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句:“我们走。” “钟小姐——” 袁大千再次拉住她:“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倘若我们真有血缘关系,那不能因为这些误会就抹灭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钟禾流着泪嘲讽的笑了声,“袁老先生,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会是你们女儿,你们的女儿一定另有其人,你去别处寻吧。” 她挣脱了他的手。 袁大千还想追上去,被褚淮生制止:“袁伯父,不能仅凭一个死人的话就认定什么,还是详细查明之后再说吧。” 钟禾已经先上了车,在他拉开车门时,才看到车里的女人在死命咬着自己的手背,逼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他从未曾见她如此悲伤,一时间心疼到不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心疼至极的说:“不要难过,什么都没被证实,可能只是误会一场。” 是误会吗? 即便什么也没被证实,可在钟禾心里,所有的巧合重叠到一起,就已经被证实了。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掩饰自己。” 褚淮生到底有多心疼她,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顾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可能真的已经失控的杀了袁大千和薛英惠。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钟禾有多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在发现父母有可能就站在她面前时,她有的不是激动,喜悦,和开心,反而是悲伤和绝望,到底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说出那些违心和决绝的话? 第303章:飞上枝头变凤凰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在咬破自己的手背后,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火山一瞬间爆发,她发出了一声悲恸到令人窒息的哭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声声犹如万箭,刺穿了褚淮生的心脏。 她想过无数次她父母的长相,但不是袁大千和薛英惠的模样,她想过父亲第一次牵她手的情景,但不是袁大千牵她手的情景,她想过生养自己的妈妈,可能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但绝对不会是咒骂自己为什么不去死,口口声声骂自己是贱女人的恶人。 父母应该是这世上最庄严的存在,而不是骂尽世间之恶言。 她之所以会如此悲伤,无非是因为父母的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倒塌。 她哭的肝肠寸断,哭到不能自持,有多么期望就有多么失望,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褚淮生面前哭,却是第一次哭的如此荒凉,从前她都是在他面前默默流泪,这样歇斯底里的嚎哭,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绝望而流泪,是一个成年人发自内心的悲痛。 一清早,褚家刚吃完早饭,管家匆匆来报:“夫人老爷,世美集团的袁董来了。” 袁大千率领几名心腹迈入褚家大厅,褚万洲和梁秋吟诧异的起身招呼:“老袁,你怎么来了?” 袁褚两家原本是多年世交,只是在褚万洲退居二线后,袁家又移民新加坡,两家就很少走动了,但袁伶俐与褚家的走动却并未减少。 袁大千进屋后,先向沙发上的老太太颔首示意,然后才面向褚万洲夫妇,哑着嗓子问:“小禾在吗?” 这一询问颇令褚万洲夫妇诧异,夫妻俩人面面相觑,梁秋吟开口:“老袁,你都好些年没来过我们家了,今天难得过来,怎么一来就找我们家那个……”梁秋吟心里始终还没有承认过钟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那个女人呢?” “她是我女儿。” 袁大千表情严肃,而后又补了句:“极有可能。” 这一句话说出口,连一向沉稳的老太太都被惊到了:“袁大千你说什么?” “老袁,你是疯了吗?那、那女人怎么可能是你女儿呢??” 梁秋吟一时间难以接受。 褚万洲也十分震惊:“大千,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女儿不是伶俐吗?怎么又变成……” 袁大千将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遍,末了说:“我现在过来,就是想确定这件事。” “这不可能!老袁,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那村姑低俗不堪,怎么可能会是你们袁家的女儿呢?袁家的女儿应该是像伶俐那样拥有高贵的血统才……” 梁秋吟讲了一半的话突然嘎然而止,因为她发现袁大千正用一双犀利的目光瞪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将余下的话不甘心的吞了回去。 “秋吟,我心里有预感,小禾极有可能就是我被调包的女儿,所以从今往后,还望你能对她说话客气一些。”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稍显沉重。 袁大千朝楼上望了一眼:“她还在休息是吗?” “她就算醒了,也不会跟你去做亲子鉴定。” 褚淮生突然从楼上下来。 从凌晨归来后,钟禾就一直哭,情绪十分不稳定,天微微亮时,她才终于入睡,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褚淮生也绝对不会放任何人去打扰她。 “淮生,怎么跟你袁伯父说话的?” 褚万洲呵斥。 褚淮生无视父亲的斥责,直视袁大千道:“就一定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知道我的行为有些太过急切,但请你理解一个求女心切的老父亲的心情。”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更理解我妻子的,你觉得眼下你想做什么,她就一定会配合吗?你或许没什么,但是薛伯母的所作所为却不是一般的令人寒心。” “我明白,但那都是误会,淮生,袁伯父曾经为了伶俐求过你一次,求你纵容她,今天袁伯父可以再求你一次吗?求你让小禾跟我去做亲子鉴定可以吗?” “她昨夜遭受的打击极大,眼下是不会跟你去的。” 褚淮生话落音,将一只方形铁盒递给他,袁大千接过打开一看,是几根断发,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伯父谢谢你。” 他用力点头。 “你不用谢我。” 褚淮生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我帮助你,不是想让钟禾成为什么名媛千金,我帮助你,只是圆了她心中自己不是孤儿的梦想。” 待袁大千一行人离开,梁秋吟迫不及待的问:“淮生,你袁伯父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村、村姑真的是袁家的女儿?那伶俐呢?伶俐算什么?” 褚淮生讽刺的睨向母亲:“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要像曾经迎合袁伶俐那样再重新迎合她吗?” 梁秋吟的脸登时绿了…… “淮生,你跟我过来。” 老太太从沙发上起来,在江嫂的搀扶下,向自己房间迈去,褚淮生随后跟了过去。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小禾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袁大千的女儿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确定,钟禾很有可能就是袁家的女儿。” “那照这么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小禾就因为身世背景的问题,始终被人瞧不起,若真是袁家的千金,那可是一步登天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在背后指责她配不上你。” “奶奶,钟禾站在我身边,不需要她是任何人的女儿,别人怎么看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我不需要她登什么天,袁家能给她的,我一样可以给,袁家给不了的,我也可以给。” 第304章:你是星海首富的妻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当然很欣慰,可钟禾未必这样想,如果有父有母,谁愿意当孤儿?在她心里,肯定是万分期盼遗失的亲情…… 说起这个,褚淮生一颗心便压抑的疼。 他怎会不知钟禾有多么渴盼亲情,正是因为太清楚,他才会替她难过,薛英惠三番五次的羞辱,早已经在钟禾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而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个屡次羞辱她的人,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亲生母亲,那是一种怎样灭顶的打击? 所以昨夜的她,才会哭的那样悲伤。 想到昨夜钟禾心碎神伤的模样,褚淮生额头青筋凸起,也是经过了昨夜,他才意识到,原来悲伤真的可以传染,这世上不是没有感同身受,而是要你足够在意那个人。 他昨晚清晰的感受到了钟禾的悲伤,那样浓烈,那样绝望。 他从来没有那样心疼过一个女人,但是他心疼她。 钟禾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褚淮生没有去公司,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 只是经过了一天一夜,她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憔悴的令人心酸。 “我让江嫂给你送点吃的上来。” “我不饿。” 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双目黯淡的摇了摇头。 “不要太为这件事忧伤,我知道你心里很失望,但人生的许多事就是这样的,都是天不遂人愿。” “我已经释然了,没能遂我的愿,说明就是我的命,如果我的命是这样那我只能认命了。” “有件事跟你说了你不要生气,我拿了你的头发,给袁家做亲子鉴定了。” 钟禾闭目不语。 “生气了吗?” “没有,这样也好,往后我便不用再锲而不舍的追查自己的身世了。” “我早就让你不要查。” “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褚淮生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钟禾难过的闭上眼,虽然看似褚淮生没有告知她结果,但其实已经告诉她了,如果她不是袁家的女儿,她连问都不需要问。 “你有什么打算?会跟袁家相认吗?” 她闭着眼苦涩的笑了笑:“我认袁家,袁家未必认我,袁夫人对我恨之入骨,想必她能够接受阿猫阿狗是她的女儿,也接受不了这个人是我。” 褚淮生想到昨夜,薛英惠像个疯子一样否认钟禾不可能是袁家的亲生女儿时,钟禾流着泪说的那番话,他的心又开始揪疼不已,用力抱紧怀中的人,他咬牙切齿道:“你不需要她认,你有我就够了,你是星海首富的妻子,这份荣耀不是袁家给你的,认不认他们,不是他们说了算。” “当我预感到我的父母就在星海时,我想找到他们,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从来到世上的第一天开始,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想知道他们心不心疼,愧不愧疚,难不难过,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不想知道背后真正无奈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些答案不需要求证也清楚了。 袁大千一连三天到褚家要见钟禾,她都拒之不见,第四天,她收到了袁晋城的一条短信:“你还好吗?” 她才想到他还住在医院里,钟禾决定去见见他。 袁晋城已经脱离了危险,钟禾的到来令他感到意外和欣喜,他想要支撑着坐起来却有些吃力,钟禾淡淡说了句:“就躺着吧。”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又是你故意设的局吗?” 钟禾的质问令袁晋城短暂的愣了愣,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你不是没有对我做过这样的事不是吗?” “过去的事我诚恳的向你道歉,那样的事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你说没有我就信了?” “你可以不信,我也没奢求你会信,我救你是出于本能,并没指望你会因此对我感恩戴德。” “为什么要救我?” 袁晋城深深的凝视她:“我说了是本能。”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袁家亲生女儿的事了?” “我救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袁家的亲生女儿,就算你是袁家的亲生女儿又怎样?我不是袁家的孩子,你也不是我的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以谈。” “那你所谓的本能指什么?” “你是我觉得亏欠的人,是被我伤害过的人,是给我带来过温暖的人,是我想要将功补过的人。” 不管这是不是他演的又一场戏,也不管是不是他为将来酝酿的阴谋,至少此刻,钟禾选择了相信他。 “你的身世你已经知道了?” “恩。” “后悔吗?” “后悔什么?” “如果你不救我你就不会被车撞,你不被车撞也许你的身世就不会曝光。” 袁晋城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你觉得我活到三十岁,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不是袁家的亲生骨肉吗?” 这倒令钟禾有些意外了:“你早就知道?” “你不是都说过吗?我可能是捡来的,或者不是我母亲亲生的,你一个外人都有过这样的质疑,我做为当事人,又怎会不感到疑惑?” 袁晋城的目光顿时满含悲痛,像是触到了心底一块最深的沼泽,这些话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他曾经以为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自我懂事起,我就从来不明白被母亲宠爱是什么样的感受,我以为我的母亲只是不会去爱自己的孩子,直到伶俐的问世,让我推翻了自己的观念,我的母亲不是不会爱,只是没有把她的爱给我而已。”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想找到原因,想找到我母亲不爱我的原因,我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我比同龄的孩子更早熟更懂事更会察言观色,我努力学习,尽量去讨好每一个人,尤其我的母亲,可即使我拿了无数奖状回家,也比不过伶俐考三五十分,伶俐无论做什么,在母亲眼里都是对的,而我只要犯一点小错,就会招来一顿毒打或者关禁闭,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而当有一次我无意中得知自己是熊猫血后,我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所有的不疼爱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我父亲和母亲的亲生骨肉,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那一年我才十几岁,从那以后,我不再刻意讨好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的再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没有人告诉我身世的真相,我就当自己不知道,当我不再为一些得不到的东西而耿耿于怀时,我终于也活得轻松了。” 第305章 她不用再像小蝌蚪一样找妈妈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番话说的看似通透,其中却包含着无奈的心酸,别人或许不理解,可钟禾却深能体会。 她可以想象袁晋城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也可以想象对待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薛英惠会是怎样一个态度。 “那你就没想过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没想过,虽然我母亲对我刻薄冷漠,但我父亲说实话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我不能伤了他的心。” “他并不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在你前晚送进医院需要大量输血时,他才知道你们血型不合。” “我知道。” “你知道?” “我虽然对自己的身世了解不多,但也可以看的出来,父亲一无所知,尤其父亲在家时,母亲对我的态度也不一样,她所有凌虐的行为都是背着父亲,事后还不允许我说。” “那你就没想过告状吗?” 袁晋城自我解嘲的笑笑:“告状?我是嫌自己在袁家呆太久了,想早些被扫地出门吗?” 钟禾想到那天晚上,即便已经知道了袁晋城非自己的亲生儿子,袁大千依然要求院方极力抢救,她安慰说:“现在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养了这么多年,不是亲生的也早已超越亲生的,袁先生如今膝下无儿无女,他不会赶你走的。” “那你呢?难道不想认祖归宗吗?” 钟禾讽刺的扬了扬唇角:“亲生的又怎么样?先入为主最重要,你也知道袁夫人有多么喜爱袁伶俐,在她心里只认定她一个女儿,也只有她一个女儿,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小禾,不是这样的。” 门外冷不丁传来一声急切的辩驳,钟禾与袁晋城同时朝门边望去,见到袁大千进来,钟禾阴沉着脸站起来:“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小禾,我们谈谈好吗?” 袁大千央求。 “不好意思袁老先生,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小禾,我是你父亲啊!” “我没有父亲,我是一名孤儿。” 钟禾没有任何感情的纠正他的话,头也不回的朝门边走,身后又传来一句:“我们之间迟早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今天不谈我明天去褚家找你谈,明天不谈我后天再去,如果你不想经常在褚家见到我,那就不要逃避。” 钟禾闭上眼,看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她回转头:“那好吧。” 谈谈也好,早一点把话讲明白,彼此之间也好早一些做了断。 在袁家的会所里,袁大千沉默了许久,才红着眼眶开口:“最近的变故真的很多,但是当我得知你是我亲生女儿的那一刻,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小禾,你知道吗?初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我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你勇敢、机智,善良、识大体,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很多同龄女孩子没有的美好品德,同时我也很惭愧,为什么我没有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这样?” “即使后来因为伶俐的意外身亡,我们家对你造成了极大的误会,但就我个人而言,心里对你的欣赏依旧没有改变,晋城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对我真是极大的打击,可你是我的女儿却让我在倍受打击的同时感到欣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对之前的误会感到耿耿于怀,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消化,等你觉得心里能接受了,爸爸随时欢迎你回家。” “不必了袁先生,你就当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我也当自己还是一名孤儿,我们彼此之间互不干涉,就保持这样的陌生关系挺好的。” 钟禾的话令袁大千伤心:“你是因为薛英惠对你造成的伤害不能释怀吗?没关系,我可以让她离开袁家。” “不需要,袁先生你千万不必因为我赶走自己的原配夫人,袁夫人虽然欺骗你有错,但毕竟陪伴了你几十年,你们真的不用为了我而改变自己的生活。” “她做的是没有办法让人原谅的事情!” “那不也是因为你有错在先造成的结果吗?如果不是你让她没有安全感,她又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看在她怀着负罪感过了一辈子的份上,原谅吧。” “你能原谅她吗?” “这是两码事,我们从未在一起生活过,哪怕是一秒钟,我对你们没有感情,你们同样也是,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一定要强绑在一起。” “明知道我的女儿就在我的身边,我却无法相认你让我怎么接受的了?” 袁大千情绪近乎崩溃。 “那又怎么样?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果在意的是我不肯与你们相认,你也可以理解我已经嫁出去了,我现在是别人家的媳妇,难道我要放着夫家不管再跑回娘家住吗?” “我可以接受你已婚的身份,但这不影响你是我袁大千的女儿,我希望将来不管在什么场合,你除了是褚家的媳妇,也是袁家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爸爸。” 钟禾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疏离又冷漠:“抱歉,原谅我无法满足你这个要求,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和选择。” 说完这句话,钟禾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会所,她的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来,终于都结束了,她再也不用像小蝌蚪一样找妈妈,也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为了一丁点线索就四处奔波。 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总算心中也没有遗憾了。 她一路哭着回褚家,经过花园时,有人喊住她:“小禾。” 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是小叔,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径直朝小叔走过去。 “小叔。” 嗓音哽咽的招呼了一声。 “哭过了?” 钟禾默不作声。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些,没想到你竟然是世美集团的千金。” 褚凉安说这个话时,表情是略显复杂与凝重的,钟禾盯着地面,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异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这样。” “恩,成为袁大千的女儿,的确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褚凉安的目光一瞬间沉至谷底。 第306章:命运互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诧异的抬头,有些费解又有些茫然的问:“小叔,你跟世美集团…是有什么过节吗?” 褚凉安已经恢复如常,他温语浅笑:“我能有什么过节,我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的病人罢了,我随口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钟禾不想再谈论自己身世的问题,情绪低落的转移了话题:“小叔,你跟安倩姐怎么样了?” 褚凉安轻咳了一声:“我跟她能怎么样。” “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那个心思,没有那个心思,又何来的感觉?” 钟禾无言以对了,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褚淮生打来的电话,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打电话问她在哪里了,她说快到家了,他此刻也在家里,兴许是看她迟迟未归,才又打电话来问。 钟禾直接挂断,跟小叔说了句:“淮生可能有事找我,我先进去了。” “去吧。” 褚淮生正在书房里等着她,她刚一进门他便放下手头的工作问:“怎么才回来?” “我在花园遇到小叔了,跟他说了会话。” “你没事吧?” 得知她要跟袁大千谈话,他便第一时间赶回了家,就怕她谈话之后一个人无法面对,怕她会伤心会难过会哭。 “没事,可能刚开始有些难以接受,现在我已经逐渐适应了。”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让我认祖归宗,但是我拒绝了。” “你知道德义堂的那位领袖当年为什么要把你与袁伶俐的命运互换吗?” “与袁伶俐互换?” “没错,你说你的养父母曾经生过一个女儿,后来被绑匪抢走了,既然年龄与你相仿,那偷走孩子的目的便显而易见,虽然如今袁伶俐和你的养父母都已经死了,但八九不离十的,她肯定就是你那位养父母的亲生女儿。”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脑子里很乱,所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很有道理。” 钟禾深深叹了口气:“以前在那些狗血的电视剧里,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剧情,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也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德义堂的那位七爷之所以将你们的身份互换,为的就是报复袁大千。” 褚淮生将上午了解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对她叙述了一遍。 钟禾听完沉思了许久,才喃喃自语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 “你知道吗?七爷临终前,朝我露出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现在听你说完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他用了几十年来为自己展开了一条复仇之路,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给袁大千致命一击,而从眼下来看,他的确是做到了。” “他先是弄死了袁家唯一的男丁,却没想到袁夫人阴差阳错又弄来一个孩子,他没有揭穿是为了将来看袁大千陷入更大的痛苦,毕竟一个刚出生仅仅几个小时的孩子和一个养了几十年的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同,付出的心血不同,积累的感情也不同,后来袁夫人又生了一个女儿,他便将我和袁伶俐调换了,让赵家凌虐我,从小让我吃苦,却让不是袁家的孩子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全都是为了报复袁大千,却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即便袁大千知道我是他女儿,我也知道袁大千夫妇是我亲生父母,我也不会与他们相认,他要让我的存在,像一根刺一样,时时刻刻的刺痛袁家。” “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七爷亲口告诉我,苏莱雪杀害袁伶俐,德义堂也参与了,其实我们当时就该想到,以苏莱雪一人之力,如何能布下那一张天罗地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助她一臂之力,而那时苏莱雪为什么要将我牵扯进来,我们都以为她是因为嫉恨我,其实不然,那应该是七爷的真实目的,七爷将我牵扯进来,为的就是让我与袁家结下梁子,而最终的结果很令人满意,因为袁伶俐的死,袁夫人对我恨之入骨,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直到现在,当一切真相大白,却因为那些曾经恶意的伤害,我们彼此都接受不了对方。” “这么看来,这个七爷还真是心思缜密,一个人能将复仇线拉这么长,也真是够沉得住气。” 褚淮生将黯然神伤的女人揽进怀里:“现在既然知道这都是他离间的结果,你会选择原谅吗?” 钟禾摇摇头:“我没有办法释怀,我只要看到薛英惠,我就会想到她骂我的那些话,她诅咒我下油锅不得好死,她把世上所有难听的语言都灌进了我耳中,我不是圣人,所以我没有大海般宽厚的胸怀,我真的做不到忘记这些,去与她一笑抿恩仇。” 深夜,钟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想到自己是袁家的女儿,一想到自己殷切期盼的父母是袁大千夫妇,她便心如刀绞。 为什么她的父母要是这样的人? 她真的不想当什么豪门世家的千金,只要她的父母有纯朴的品德,是迫于无奈才弄丢了她,那么即便他们是一对乞丐,她也会欣喜不已。 悄悄下床,怕惊醒了床上的人,她走到躺椅上躺下,这个时候突然又想到了白梓,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跟白梓坐在德义堂的屋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做着白日梦。 两人互相猜测对方的身世,白梓说,她有可能是流落在人间的凤凰,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而她则猜测白梓有可能是设计师的女儿,因为白梓一直有一个设计师的梦想。 那时候两人真的心无旁骛,都觉得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所以天马行空的想象。 白梓说,如果哪天有人开着十几辆豪车来德义堂认女儿,钟禾千万不能独自去享服,一定要带着她,钟禾就笑着答应,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定带她吃尽山珍海味,穿尽绫罗绸缎。 第307章:她的梓梓,到底经历了什么?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儿时的戏言,没想到后来一语成谶。 只是现在即便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也可以带白梓吃尽天下山珍海味,穿尽绫罗绸缎,只可惜遗憾的是,她有了钱,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以让她花钱的人。 她从抽屉里找出白梓的手机,打开相册,翻出她的照片,对着曾经熟悉的笑脸说:“梓梓,原来你是一个预言家,你竟然在很久以前,就预知了我的真实身份。” 眼泪流了一拨又一拨,她已经毫无睡意,一边想着明天要去德义堂看看白梓的孩子,一边拨弄着手中冷冰冰的手机。 手机里除了相册里还有几张白梓的自拍照,其它什么也没有了,钟禾不甘心,想要找出一些白梓留下的痕迹。 一个软件一个软件的点进去,在其中一个隐藏的文件叫E管家的软件里,她看到一个钥匙形状的图标,随手一点,居然要输入密码。 钟禾本能的输入进了白梓的生日,提示错误。 她又输入了一组白梓喜欢的数字,提示还是错误。 她只能凭着记忆,输入一切可能的数字,天渐渐亮了,屏幕提示她已经输入错误157次,手机的电量也已经快要耗尽,无奈放弃,她将手机充上电,准备上午再试试。 补了一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已经中午时分,褚淮生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将充好电的手机拿到手里,继续尝试密码打开。 白梓会用什么密码呢? 如果连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也许里面什么也没有,但钟禾就是想打开看一看,她又想到了之前那个太阳花项链,那个项链构造如此奇特,加上褚淮生实验室工作人员说的话,她觉得白梓有可能真的给她留了什么。 不厌其烦的又开始输入密码,在她输入错误第563次之后,终于第564次,她将软件打开了。 软件打开的那一刹那,钟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都已经准备送去找专业人员来破解密码试试了,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密码被她先一步破解了。 她心情一时间复杂到极致,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梓会用她们初见和分别的日子来设置密码,她跟白梓是在十一年前的6月18日碰面,十一年后4月31日分别,于是白梓将密码设成了618431。 钟禾是因为尝试了无数次,才歪打正着,618不是白梓最喜欢的数字,却是她最喜欢的数字,因为她觉得那一天,是她们重生的日子。 收起复杂的心情,钟禾赶紧去查看软件里有什么东西,没有图片也没有视频,却有一堆音频文件。 每一个音频文件后面都有时间显示,钟禾点开最近的一个时间——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简扬,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让他们给我打针了,我痛……” “啊啊啊——啊啊——救我——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我好痛——” 钟禾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她听到了什么?她竟然听到了白梓的呼救声,还有撕心肺裂的哭声…… 她握着手机的手一时间剧烈颤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刚刚耳朵里听到的,手指颤抖的又点了一遍重播,她再次清晰的听到了白梓的求救声。 钟禾一瞬间心如刀割,白梓的痛感隔着屏幕都让她感同身受,她不明白白梓经历了什么,她只有强打起精神,将音频下滑到第一条,也是时间最久的一条,时间是5月5号,那是白梓刚跟简扬回老家没几天。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简扬呢?简扬?简扬???” ——“不要说话,乖乖让我们打一针就好。” 一个粗重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啊!好痛,你们给我打的是什么?放了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放了我!简扬你在哪里?简扬你快来救我,简扬,简扬…… ——不要挣扎了,你越挣扎越痛,挺过二个小时就好了。 5月6号。 ——“白梓,听说你绝食了,为什么?” 这是简扬的声音,钟禾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昨晚那帮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你昨晚又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在救我们的孩子。” ——“救我们的孩子?” 白梓的声音透着刚刚哭过的沙哑与茫然。 ——“是的,你忘了我们身体里还残留着智能芯片,现在你怀孕了毒发了,所以你才会无缘无故的晕倒,如果他们不给你注射解药的话,你就会死掉,孩子也会死掉。” ——“不,我不相信,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星海,我要去找钟禾!” 短暂的停顿。 ——“如果你执意这么不配合的话,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音频结束,钟禾迫不及待的点开下一个。 6月5号。 ——“你们干什么?你们又要干什么?” ——“到时间了,你该打针了。” ——“我不要打针,你们给我滚,给我滚!!简扬呢?让他来见我,快点让他来见我!!” ——“配合一点,不然你会很痛。” ——“啊啊啊!!!” 听到这里,钟禾泪流满面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办法再听到白梓如此无助的哭喊,可她又不能不继续听下去,她只有继续听下去,才能知道白梓到底经历了什么。 展开最新一段音频文件,时间依旧是6月5号,只是从白天变成了晚上。 ——“钟禾,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尚且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我不知道,明天的我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这段录音能不能有机会让你听到。 白梓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哭,哭的撕心肺裂,哭的肝肠寸断,这是被现实残忍伤害后一个女人绝望到极限的宣泄,听到白梓这样悲痛的哭声,钟禾同样哭到崩溃。 她的梓梓,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308章: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应该相信你的,我应该听取你的意见,我不该寄希望于简扬,我以为自己脱离德义堂,就是从火坑里跳了出来,却万万没想到,我是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火坑。” “一次在我晕倒后,简扬将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四肢被绑在一张床上,一帮陌生人来给我打针,他们给我打了一种很痛很痛的针,我痛的死去活来,简扬告诉我,因为我们的身体里有智能芯片残留的毒素,如果不定期注射解药的话,毒素就会伤及孩子,我不相信他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截止到今天,我已经被囚禁了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每天被困在一间锁死的房间里,我哪里也去不了,起初我绝食,他们给我送饭我也不吃,后来他们就拿话激我,他们说我如果想不清不楚的死在这里,那大可以把自己饿死,我成功被激到了,我不想死,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想冤死,如果我有机会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弄明白这帮畜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7月5号,又是惨绝人寰的打针过程。 8月5号,惨绝人寰的打针过后,传来简扬和白梓的谈话过程。 “简扬,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那些人这样对我?你忘了我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吗?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你这样对我,你的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白梓,我正是因为在意我们的孩子,我才这样对你,把你囚禁在这里我也很心痛,但是没办法,你不肯配合,为了孩子能平安生产,我只能这样狠心,你放心,这些人给你注射的只是分解智能芯片毒素给宝宝带来的副作用,对你的生命没有威胁,等孩子平安生产,我就领你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呵呵呵,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讲这样的话我还会信吗?你真的把我白梓当成了天下第一蠢蛋了是吗?我以前是蠢所以才会被你骗,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我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即便是做鬼,我将来也不会放过你,放过你背后的人!” “随便你信不信,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以后我便不会经常到这里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你要我相信你可以,你放我出去,你让我跟你回家,每个月注射针剂我也配合,只要不让我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什么都听你的可以吗?” “白梓,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我现在要放你出去,你真的会乖乖配合我把孩子生下来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只是你想逃离的借口,乖乖在这呆着吧,记得把我们的孩子照顾好,因为,那你也是你的孩子。” “混蛋,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畜生!!” 12月14号晚。 除去中间二个月固定的打针时间,这又是一段白梓的独白,说是独白,却听起来更像是遗言。 “禾禾,好久没有录音给你了,说起我录的这些音频,也是机缘巧合,可能是老天爷知道我要遭此一劫,才会在冥冥之中让我买到了一款录音项链,我当初买这条项链时,看中的确实是它可以录音的功能,但我的初衷,只是想用来记录我对未出生的宝宝说的话,我想记录每一天我对他的期待,想等到他长大后,可以听一听在他还未出世时,妈妈都对他说了些什么,我想将来在他的成人礼上,把这款神奇的阳链当成礼物送给他。” “呵,可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最终这条项链记录的却是我被人囚禁的过程,我之所以不再记录我想对孩子说的话,无非是觉得他不一定能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这帮畜生每个月都会在固定时间给我打针,我难以想象,我腹中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我想过要亲手断送他的性命,可是我又于心不忍,每次在我想要扼杀他时,他就会在我腹中乖巧的蠕动,好像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妈妈你不要放弃我,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我每天以泪洗面,情绪濒临崩溃,可为什么在这样的处境下,他还是一天天长大?” “眼下离孩子出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最近我感觉状态特别不好,我不相信他们给我注射的那些药物没有任何影响,我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元气在一点点消散,我可能撑不到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个孩子要怎么办?如果我不在了,他跟着简扬这样的畜生,他以为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敢想象,可若残忍的将他夭折于腹中,我又如何下得了手,这漫长的八个月,是他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生不如死的夜,是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苟延残喘活到今天,我怎么能忍心亲手送走他,可是不忍心我又该怎么办?禾禾,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 钟禾听到这里,已经哭到声嘶力竭,她恨不得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但是她不能,如果她该死的话,那么有一个人比她更该死! 她一路哭着狂奔向德义堂,她的怀里揣着一把冷冰冰的枪,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唯一想做的就是亲手杀了简扬,要让他为白梓的死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然而抵达德义堂,她却被曾经几个师兄弟拦住:“师姐,七爷出了事,现在帮内很乱,你还是要不要进去了。” “让开!” 钟禾一脸杀气,她从怀里掏出枪,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谁敢拦着我,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几个师弟面面相觑,短暂的僵持后,都识趣的让道,放她进去了。 第309章:堂主之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群龙不可一日无首。 德义堂此刻也正陷入一场激烈的门主之争。 七爷意外身亡的消息传进德义堂后,堂内陷入了空前绝后的凌乱,这些杀手都是七爷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在精神上早已对他形成了强烈的依赖,就像是养的一条狗,某天狗主人不见了,狗就成了一条没有方向的狗。 德义堂大厅内气氛剑拔弩张,副堂主凝重的坐在龙头交椅上,简扬则站在大堂中央,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 “蒋昇,我是七爷的亲生儿子,堂内别的人不知道,但你不清楚吗?一年前的那天夜里,七爷将我单独叫过去,当时对我说的那番话,你可都在场啊,现在七爷不在了,你难道就想抵赖不成?” “简扬,不是我不让你当这个堂主,而是你资历尚浅,我就算退位让贤,你有这个能耐领导大家吗?” “我怎么没有能耐,只要你从这个位子上下来,我就有信心带领德义堂,带领大家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蒋副堂主轻蔑的笑了笑:“是吗?那你问问大家,有没有哪个人愿意跟随你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简扬转过身,面向堂内众多一起打拼过的兄弟姐妹:“各位同仁,你们愿意站到我这边吗?我是七爷的儿子,继承七爷的堂主之位理所当然,今天只要站到我这边的,日后我必有重用。” 一位年龄稍长的老杀手向他走过去,却并非是投奔他,而是奉劝他:“简师弟,蒋副堂主说的没错,你年龄尚浅,资历也尚浅,统领我们这一大帮人的确不容易,蒋副堂主是当初堂主钦点的副手,堂主重用他必然是认可他的能力,现在堂主殉难,副堂主继位才是理所当然,你就不要与他争了。” 简扬瞬间寒了脸:“看来余师兄已经表明了立场,那你们其他人呢,也是跟他一样,选择站在蒋昇的身边吗?” 八斤从人群中诺诺的站出来,走到简扬身边站定:“扬子,我支持你。” 简扬十分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他的目光冷冷的扫向人群:“就没有人再支持我了吗?你们是不相信我是七爷的儿子,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觉得七爷已经死了,他的遗嘱也就不需要遵从了?” “简扬,真的别再闹了,你现在适可而止,以后在德义堂里,我也不会过分为难你,但你若再这么跟我僵持不下,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简扬突然从怀里摸出手机,随手点开一段录音—— “七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要交给我来办?” “因为关乎到德义堂前程未来的事就非你不可。” “为何非我不可?” “因为你是我王祖德的儿子。” “您、您说什么?我是、是您的儿子?” 这时传来蒋昇的声音:“没错,简扬,你是我们七爷的亲生儿子,这也是为什么在德义堂里,他时常关照你的原因,之前是因为种种原因,七爷才没有与你相认,但你只需记住一点,不管七爷公不公布你的身份,都不影响德义堂将来的堂主之位由你继承。” “七爷,这、这是真的吗?” “没错,暂时我还不方便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只需要办好我交给你的事,待到时机成熟,我就把德义堂交给你。” “我如何能信您?” “如非你是我的亲儿子,你觉得这么隐秘的任务我为什么不交给别人,却偏偏交给你?这是关乎德义堂未来的大事,德义堂的荣辱全在你一人身上,从现在开始,你该真正的为父亲分忧了。” 录音播放结束,简扬得意的睨向众人:“现在你们该相信,我到底是不是七爷的儿子了吧?” “所以呢?” 蒋昇对这段录音似乎毫不在意,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所以你就该从那个位子上滚下来,我父亲打拼的江山,凭什么让你鸠占鹊巢?你现在识趣的退下来,兴许看在你辅助了我父亲一场的份上,我会继续保留你副堂主的职位,但你若冥顽不灵,那才休要怪我不客气。” “呵。” 蒋昇极其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同样拿出手机,播出了一段录音—— “七爷,你觉得我们这样骗他,他会信吗?” “他肯定会信,不然我也不会找他来,简扬这个人看重名利,我承诺将来将堂主之位交给他,他就算牺牲一切代价,也一定会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 “他居然真的相信了你是他父亲,我以为他会各种质疑。” “这是对他前程大有帮助的事,他为什么要质疑?” 堂内一时间沸腾了,简扬的脸色更是在一瞬间惨无血色,他不敢置信的摇头:“这不可能,七爷不可能骗我,这是你伪造的证据!” “如果你质疑我的证据,那我是不是同样可以质疑你的?请问这录音里七爷的声音清晰逼真,我要怎么伪造出他的声音?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就是为了让你完成那桩任务,我们才故意诓骗你罢了,是七爷的儿子?呵,做梦呢吧。” “蒋昇,你去死吧!” 恼羞成怒的简扬一把掏出怀里的枪,刚要对准副堂主,哪知还没轮到他动手,只听砰一声响,自己的身体已经先被一颗子弹击穿。 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鲜红的血从他左胸的位置汩汩流出,他缓缓回头,再看到向自己开枪的人,更是震惊到茫然,他从嘴里吃力的溢出两个字:“八、八斤……” 此时此刻,八斤双手举着一把枪,保持着对他射击的动作,只是因为是第一次开枪,他的双手颤抖的厉害。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痴心妄想……” 八斤颤颤巍巍的说,任谁也不敢相信,一个平时连枪都不敢拿的胆小鬼,却在这个时候,做出了如此看似大义灭亲的举动。 第310章:我愿意陪他共赴黄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许八斤!!!” 凭空一声怒吼,钟禾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一把揪住八斤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怒吼:“谁让你朝他开枪的?谁允许你朝他开枪的?!” 八斤开了枪,自己也已经吓懵了,他瞅了眼龙头交椅的方向,鼓起勇气说:“简扬忤逆犯上,我杀了他是替蒋副堂主清理门户……” “要杀也是由我杀了他,轮得到你来先下手!” 钟禾只是慢了一步,没想到就被八斤抢先开了枪,她不怜悯简扬的死,甚至在她心里,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她只是不想他这么痛快的死掉,他该为了白梓的死饱受终身的折磨。 “钟禾,你这是干什么?” 蒋昇开口:“你也看到了,七爷刚死,我们帮内现在乱得很,你既然已经闯过了修罗七关,便不是我们德义堂的人了,现在也就没有立场再干涉我们帮内的事。” “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砰的一声,钟禾朝屋顶开了一枪。 “放肆!” 蒋昇也发飙了:“你把我们德义堂当什么了?是你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吗?别以为你有褚淮生当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德义堂也不是吃素的。” “从前七爷不想多生事端,我跟他可不一样,给我掏家伙!” 他话一落音,分立在大堂两旁的杀手们纷纷朝她举起了枪,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几十把枪口便对准了钟禾。 蒋昇冷笑一声:“你单枪匹马的过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还是觉得我们都怕褚淮生?当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现在离开就离开了,好好做你的阔太太不好吗?来我们这里搅和什么?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马上从这里离开,否则枪口无情,这几十把枪同时开响,你可就要被打的面目全非了。” 钟禾讽刺的扬了扬唇角,她的目光像是能杀人一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步一步朝着龙头交椅的方向迈进。 “我既然敢来这里,我会单枪匹马的来吗?现在整个德义堂都已经被褚淮生的人包围了,即便没有他,我也赌你不敢让他们开枪,你杀了我,你得罪的不仅是褚淮生,还有世美集团,你敢冒着这天大的风险来朝我开枪吗?那你来啊。” 事实钟禾完全猜对了,蒋昇还真不敢朝她开枪。 走到面色阴霾的副堂主面前,钟禾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她咬牙切齿质问:“白梓的死跟德义堂有没有关系?简扬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你跟七爷一手策划的?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简扬的一切行为与我德义堂无关,我不清楚你说的这些事。” “不清楚是吗?那我换另一件事问,七爷是不是你开枪打死的?” 德义堂传来一片哗然,蒋昇脸色越发阴沉:“你看到我开枪了?” “我是没亲眼看到你开枪,但是七爷是怎么中枪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他是被伽利尔突击步枪给打中的,请问在我们德义堂,拥有这把枪的有几个人?会使用这个枪的又只有谁?” “难道真的是你杀了七爷?” 一名男杀手突然带头质问。 蒋昇眼看着自己渐渐失势,他缓缓起身,近距离跟钟禾低声说了句:“你今天如果敢杀了我,有些秘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了。” 钟禾狠狠睨向他。 “如果不是我给你发信息,你能这么快查到自己的身世吗?我可是冒着被七爷一枪打死的危险将他苦苦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透露给了你啊。” “原来一直给我发信息的人是你?” 钟禾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这只是证明了你野心不小,早就觊觎七爷的堂主之位罢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想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我觊觎堂主之位有错吗?不管是我当堂主还是七爷当,对你都没有什么影响,你又何必对我穷追不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带头鼓励大家推举我当堂主,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全都告诉你。” 这些话都是极小声的交谈,除了两人别人都听不到,钟禾正在犹豫之时,听到有人说:“简扬没死,他还有气!” 钟禾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她伸手探了探简扬的鼻息,居然真的还有气息,看来子弹并没打中他的要害,她立刻拿出手机通知外面的人,片刻功夫,涌进来几十名身穿黑衣的保镖。 钟禾先安排几个人将简扬送去医院抢救,而后又走向副堂主,继续逼问他:“是谁要害白梓?你们之间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 “你先带人离开,回头我自然会告诉你。” “现在说!” 钟禾利落上膛。 “你要敢杀了他,除非你不想要白梓的孩子了。” 大堂内突然传来茉莉的声音,茉莉抱着一个襁褓,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把孩子给我。” 钟禾严肃命令。 茉莉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你先带人离开,否则我就捅死这个孩子。”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茉莉刚要把匕首插下去,钟禾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住手!” 匕首在半空被收了回去。 钟禾的怒火几乎将德义堂点燃:“你以为今天你跟蒋昇能从这里活着离开吗?” 茉莉的目光透着决绝,看向蒋昇时却充满了爱恋:“如果不能一起活着离开,那就一起死在这里,我爱他,我愿意陪他共赴黄泉。” 钟禾有些木然,她想到了很久以前,白梓跟她说,如果她们能像茉莉那样,只和别人睡却不用付出真心该多好,这样就不用为情所困,没想到,她们都说错了,看似水性杨花的茉莉,却原来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茉莉,这里的一切跟你没有关系,你把孩子给我,我不会为难你,但是蒋昇不行,他必须要告诉我,白梓为什么而死!” 第311章: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他告诉你了,你就会让他活着离开吗?” 茉莉质问,钟禾回答:“那要看他有没有参与陷害白梓的阴谋,任何参与陷害白梓的人,都必须死!” “蒋昇,你给我滚下来!” 又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叫嚣,曹大耳率领着一帮人从外面进来,他一进门就石破天惊的吼道:“老子只是出去执行任务短短十几天而已,七爷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七爷死了就算了,你蒋昇个王八蛋凭什么坐到七爷的位置上?老子替七爷打天下,整个德义堂上上下下哪个人不知道?继承堂主之位老子名正言顺,轮得到你蒋昇来坐享其成?” 曹大耳一通辱骂后才瞧见大堂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扫向钟禾:“你在这里干什么?” 钟禾无视他的质问,德义堂谁继承帮主之位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就是到底谁害死了白梓,他们想要策划什么阴谋。 “徐茉莉,我再说一遍,把孩子给我,否则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钟禾下最后的通牒。 她其实只要命人开枪,枪总归要比刀快,但她还是想给她留一条活路,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何况她们本就是一帮苦命的女人。 “我说了,放蒋昇离开,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呸!” 曹大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往地上吐了口痰,“徐茉莉,你他妈的搞笑吧?你要跟谁一起死?他蒋昇吗?呵呵呵,难道你俩什么时候也睡到一起了吗?你还真不愧是一朵花,一朵水性杨花的花!” “蒋昇,到我身边来!” 徐茉莉无视曹大耳的讽刺,决定用自己来掩护蒋昇逃离,因为顾虑她怀中的孩子,钟禾按兵不动,然而曹大耳却不会放他离开,咔嚓一声枪口对准他,砰的一声子弹发出,蒋昇躲开了曹大耳的袭击,即刻也从怀里摸出把枪,一场门主之争的血拼便拉开了帷幕…… 堂内瞬间陷入混乱,杀手们立刻分为了两拨人,一拨选择支持曹大耳,另一拨则选择拥立蒋昇,在子弹横飞的大厅内,茉莉突然将怀里的孩子往空中一抛,钟禾飞身接起,孩子一接到手里,她便立刻掀开襁褓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然而襁褓掀开的刹那,钟禾惊怒交加,她接过来的哪里是孩子,分明就是一个布娃娃。 当她怒不可遏的要寻找茉莉时,混乱的大堂内哪里还有茉莉的影子,她立刻喊了一声走! 钟禾找遍了整个德义堂,也找不到茉莉半点影子,询问了许多人,也都说没有看见她。 她只得重返大堂,大堂还在血拼,曹大耳已经中枪倒地不省人事,蒋昇却也没影了。 眼下除了简扬大约只有蒋昇知道白梓遭遇了怎样的阴谋,她立刻带人追出去,追了几条街,都一无所获。 褚淮生打来电话,问她这边情况怎样了,她如实说蒋昇跑了,褚淮生让她不要再去追,剩下的事交给他。 钟禾便急忙赶去医院,简扬还在抢救室抢救,等到医生出来,她急忙上前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虽然子弹没有击中要害,但伤者失血过多,导致大脑长时间缺氧,也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站在ICU窗前,钟禾盯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罩着氧气罩的男人,指甲掐进了肉里,鲜血一滴一滴从紧攥的双拳中流下,她的表情麻木不仁,耳中回响着白梓那些垂死的呼救,她冰冷的眸中射出一道道将人凌迟的寒光。 “简扬,想就这么痛快的死了,或者不负责任的永远沉睡是吗?你做梦吧,如果不想你的尸体被野狗啃,被万虫噬,我劝你最好给我醒过来,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活着,像某个人说的那样,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尽管眼下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但钟禾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因为她还要找到白梓的孩子。 在郊区一片废弃的仓库里,此时躲藏着三个人。 茉莉缄口不语的替蒋昇包扎着右肩处的枪伤,蒋昇则盯着一直埋头唉声叹气的八斤:“你不是选择跟简扬了吗?为什么又突然朝他开枪?” 八斤抬起头,眼底的惊恐还未褪去:“我、我只是假意投靠,因为我知道他当不了堂主。” “这么说你投靠他只是为了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替我解决了他?” “是、是的。” “那现在看来,你好像失策了。” “蒋哥能力卓越,一定可以东山再起,我陪你一起杀回去……” 蒋昇嘲讽的扬了扬唇角:“杀回去是不可能了,德义堂已经不复存在了。” 八斤的表情立刻陷入茫然,蒋昇朝他身后指了指:“来人了。” 八斤猛一回头,而就在他回头的刹那,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后背射中他心脏,他在惊恐交加的目光下,一点点倒下,到死也没把眼睛闭上。 茉莉震惊的瞅了眼八斤,又瞅向朝他开枪的人:“你怎么把他杀了?” 蒋昇表情冷漠又麻木:“不杀了他难道要留着被他出卖吗?” “他会出卖我们?” “他不会吗?整个堂里哪个人不知道此人是个墙头草,顺风倒?你还真相信他是假意投靠简扬?他不过就是听了我的录音后,知道简扬继承堂主之位无望,才会临时倒戈,这样的人,他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两次,如今听说我东山再起无望,跟我们四处避难是不可能的,他为了获得好的出路,肯定会去找钟禾那个贱人,出卖我们的行踪。” 茉莉了然的点头,但很快又有了新的忧虑:“我们为什么回不去德义堂了,曹大耳不是中枪了吗?你的枪法那么准,他想活下来希望渺茫,只要他一死,德义堂就再无人能与你抗衡堂主之位……” 第312章:一对亡命鸳鸯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说是这样说,但是你觉得钟禾会放过我吗?白梓的死她现在好像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一旦让她知道真相,她定然不会让我活命。” “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对了,你是不是可以去找袁先生,你跟堂主之前不是说替他卖命的吗?你现在去找他,即便我们回不去德义堂,也有了一个好的奔处,我们就这样四处躲藏也不是办法,外面到处都是找我们的人。” 蒋昇冷嗤一声:“呵,投奔世美集团,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钟禾就是袁大千的女儿。” 茉莉表情一时间扭曲:“怎么到处都是她,她的命还真是好!” “谁不说呢,你说要是你是袁大千的女儿该多好,我们也不用做一对亡命的鸳鸯了。” “那袁先生就一点不念旧情吗?怎么说你跟七爷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 “就是做了太多的事才危险,现在即便姓钟的不找我,袁大千也一定会派人把我找出来,我知道的太多了,袁大千不可能为了我得罪他女儿,但是他也不可能让我把德义堂与世美集团私下的秘密交易泄露出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我灭口,你现在让我去找他,我找他就是找死。” 茉莉绝望的瘫倒在地上:“那这么说,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怎么?后悔跟了我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大可以弃我而去。” “早在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后我就认定了你,荣华富贵也好,亡命天涯也罢,这辈子我茉莉认定了你,就绝不会弃你而去,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闯!” 蒋昇吻了吻她的唇:“小宝贝儿,你真是让我爱到了骨子里。” 褚淮生突然发现钟禾不见了,打她电话也关机,到处找她也找不到人,担心她遭遇了什么危险,他立刻命令钱进展开地毯式的搜寻。 几个小时后,钱进查到了她的足迹,她去了稻城亚丁。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泉水潺潺流动,夕阳已经沉没,天空像罩上了一层灰白色的幕布。 在一座已经长满青草的坟头旁,匍匐着一个哭成泪人的女人,她两手抱着墓碑,表情沉痛哀绝到了极致。 简扬醒不过来,孩子找不到,无能为力的钟禾在万分悲痛之下,一个人木然的飞来了稻城亚丁,她多想抱一抱她的梓梓,多想向她忏悔,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朋友,白梓的命运从开始帮助她那一刻开始,不幸就接踵而至,是她害死了白梓。 她的身体在夜风中剧烈的颤抖,她的声音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梓梓,对不起,对不起,梓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最苍白的三个字,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在受着最残酷的凌迟,她几乎不敢看墓碑上梓梓的笑脸,那会与她脑海里梓梓遭遇折磨时饱受痛苦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哭的泣不成声,她从未有过如此沉重的悔恨,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梓梓是为了帮她找到洗脱罪名的人证,才会一步一步踏上深渊,最后惨死在她面前。 她的心被搓圆捏扁了,她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悲怆的哭声,回荡在幽静的山谷里。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白梓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她哭的撕心肺裂,哭的万物动容,她拿自己的头拼命的撞击着坚硬的石碑,却也丝毫不觉得痛,因为皮肉的疼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鲜血从她额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覆盖了她的眼睑,血与泪交织,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白梓并不清晰的笑脸。 梓梓,不要原谅我,永远都不要…… 梓梓,我罪该万死。 钟禾醒来时,已经离开了白梓的坟墓,她躺在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套房内,印入眼帘的,是褚淮生担忧与焦急的面孔。 “你终于醒来了。” 额头很沉重,上面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看来伤口是已经处理过了,钟禾眼神空洞的睨向天花板,紧闭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跑来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钟禾赶去德义堂时,打电话让褚淮生派人来支援她,但并没有将白梓的遭遇告诉他,所以他也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跑来稻城亚丁。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话啊,你这样不说话我真的很担心。” 一行冰冷的泪从眼角滑落,钟禾痛苦的闭上眼,嗓音沙哑的从嗓子间艰难的哽咽出一句:“是我害死了白梓。” 当褚淮生了解了白梓的遭遇后,他抱着她安慰:“你不要自责,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你心里难过我理解,可你跑到白梓的坟前把自己伤成这样,白梓在天之灵就会欣慰吗?” “我相信白梓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自己以宣泄自己的自责没必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当下最该做的,你不是已经将那个叫简扬的给救回来了吗?你现在再谴责自己也救不回白梓,唯有让伤害她的人都为她偿命,这才是真的替她报了仇。” 茉莉匆匆从外面回来,怀里抱着两套衣服和一些乔装道具。 她一边回头确定没有人跟踪她,一边对仓库里隐藏的人说:“船票我已经弄到了,今天晚上八点出发,码头我也侦察过了,是有一些人在搜寻我们,但只要我们乔装好,他们不会认出我们。” 茉莉将化妆道具打开,先给自己化了一个老人妆,再换上普通农妇的衣服,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妖娆的女人就变成了老妇。 蒋昇上下打量她,拍手赞叹:“不愧是德义堂里乔装术最厉害的高手,这易容的本事还真是惟妙惟肖。” 茉莉将蒋昇乔装成了一个渔夫的装扮,万事俱备,两人等着天黑就逃离星海。 七点半,两人准时抵达星海潜江码头,潜江码头客流量是所有码头里最少的,也是最佳的逃跑路线,不容易被人察觉,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两人并未一同前行,蒋昇先上船,茉莉跟在他后面,与他保持五米的距离,两人看上去并不相识。 顺利上船后,后上船的茉莉佯装顺意的坐到蒋昇身旁,轻轻说了句:“还挺顺利的,没有人搜查。”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第313章 这世上只有死人能永远保守秘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蒋昇话落音,已经上船的十几位乘客突然同一时间起身朝外走,短暂的错愕后,蒋昇与茉莉也急急的朝出口的方向涌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排身穿黑衣的保镖涌向甲板,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码头上走来一拨人,为首的正是世美集团的袁大千。 袁大千拄着一根拐杖,眼神犀利的扫向甲板上刻意乔装的两个人,讽刺的冷哼了一声:“蒋昇,你以为你弄成这副鬼样子,我就不认识你了吗?” 茉莉没有见过袁大千,她警惕的靠在蒋昇身后。 “早在你的女人弄船票时,我就已经知道你要逃了,今天这船上的人都是我的人,我故意制造出这迷幻的局面,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袁老先生,七爷之前跟世美之间的交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请你放我们离开吧。” “你说不会说我就信了?” 袁大千阴鸷的挑了挑眉,“这世上只有死人能永远保守秘密。” 他缓缓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支枪,缓缓上膛,枪口徐徐的对准了蒋昇的方向。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蒋昇突然一个用力,将躲在自己身后的茉莉拽到了前方,挡住了七爷发出的子弹。 茉莉惊恐之下看到子弹向自己飞过来,她飞身一躲,却还是被击中,只是没击中她的要害,击到了她的肩胛。 她单手捂着自己被打伤的肩胛处,不敢置信的睨向蒋昇,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在危急关头,将自己推到了生死边缘。 她的心脏没有被打中,却比被枪打中伤的更彻底。 她绝望的笑了,笑着笑着飞身一跃,跃进了海浪滚滚的江里…… 蒋昇也想要跳江,却被保镖们及时擒住,五支枪口对准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七爷缓步向他走过去,一把捏住他的脸颊,鄙夷讥讽道:“关键时刻连自己的女人都出卖,怂货!” 蒋昇自知难逃一死,便也豁出去了:“你女儿也在找我,你如果杀了我,只会让她恨你,如果再让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是因为什么而死,你觉得她还能原谅你吗?” “威胁我?你也配吗?” 七爷用枪口堵住了他的嘴,枪口几乎抵到了蒋昇的喉咙,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砰的一声,子弹直接飞进他的胸腔,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钟禾又一次来到德义堂,却发现这里已是物似人非。 自那日堂主之位争夺战后,德义堂里的杀手便死的死,逃的逃,昔日星海排的上号的黑帮组织,就这样一夜之间陨落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大堂内,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地方,承载了过去她十年的记忆,如今却什么也没有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没有了,那个永远坐在首位威严的老人不见了,她最好的姐妹梓梓也死了,德义堂再也不复存在了。 她流着泪走过每一条熟悉的路,往事一幕幕重现,虽然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她也珍视这段回忆,至少比她在赵家过得好,越往里走她的心中越凄凉,一张熟悉的面孔也看不到了,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曾经闯修罗七关的地方。 她伫足在那扇坚硬的门前久久挪不动步伐,如果早知道德义堂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那么当初她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闯关吗? 她想答案应该是会,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日子。 往旁边的石狮耳朵上用力一拍,面前的门缓缓打开了,这扇门她之所以可以打开,是因为她曾经挑战过这里的关卡,所以她知道机关在哪里。 往里走是她曾经闯第一关的地方,屋里不再漆黑一片,也没有了袭击她的人,有的只是一室的荒凉和寂静。 她一间屋子接一间屋子的往前走,每走过一间当初在这里经历的生死磨难便历历重现,她知道当初若不是七爷手下留情,她定然是没有办法活着出去,她一直感念七爷的庇佑之情,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他不杀她,不过是想借她之手完成自己的复仇罢了。 “有人吗?救救我——”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男人微弱的呼救声,钟禾浑身一凛,疾步朝前走去:“谁?是谁说话?” “我在这里!!” 声音是从前方的地窖里传来,钟禾赶紧上前查看,只见曾经她与蛇共处了一夜的地方,此刻静静的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人她并不陌生,是曾经的同僚后来因为任务发生意外左腿神经被枪打中导致跛了腿的毛顺,钟禾退帮的时候,他还在厨房里当帮工。 “毛顺?” “钟禾!” “你怎么在这里?” “你先救我上去……” 钟禾赶紧将他拉上来,毛顺上来后她才发现他原本就已经残疾的腿似乎被打的更严重了,两条腿上都是斑斑血迹。 “你这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 “是简扬,简扬打的我。” “他为什么打你?” 钟禾咬牙切齿,对自己的同门下这样的狠手,他果然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了! “因为我要救白梓的孩子,他不同意,就打折了我的腿,还把我扔到这里来。” “白梓的孩子?”钟禾一下子情绪变得十分激动:“白梓的孩子怎么了?” 毛顺的眼眶瞬间红了,嗓子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白梓的孩子恐怕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自从简扬回来后,我就经常去看白梓的孩子,当初我这腿受伤后,大家都对我爱搭不理,只有白梓从来没有瞧不起我,有一天我去看孩子时,发现那孩子发着高烧,我赶紧去通知简扬,让他带孩子去看医生,哪知道他很冷漠的拒绝了,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更是命令我以后不许再踏入孩子的房间一步。” “我心里放不下孩子,晚上偷偷的又跑去看他,刚一到门前,就听到简扬在里面跟照顾孩子的保姆说,让她找个地方把孩子处理了,保姆也是于心不忍,说孩子还有气,那简扬竟然说,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还说孩子只是什么试验品,断气是早晚的事,我当时惊怒不已,推开门就骂他是畜生,还扬言要去把这件事告诉你,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他打折了我的腿,把我扔到了这里,任我自生自灭。” 第314章:虎毒尚且不食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疯了一样跑去医院,对躺在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简扬狂扇耳光:“畜生,你给我醒过来,告诉我孩子在哪里?你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医生护士都跑来阻拦:“褚太太,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你这样会加速伤者的死亡。” 钟禾也想冷静,但是她冷静不了,她恨,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禽兽碎尸万段,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不是她疏忽大意,如何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成了简扬的帮凶,她无法原谅自己。 她满腔的愤怒无处释放,继续狂扇简扬耳光:“畜生,醒来!我让你醒来听到没有?畜生,王八蛋,你给我醒过来,告诉我白梓的孩子在哪里?孩子在哪里?!!” 褚淮生及时赶到,一把抱住情绪失控的她,将她带离了病房。 钟禾伏在他的怀里哭的撕心肺裂:“我就是个蠢蛋,天下第一大蠢蛋!” 褚淮生安抚她:“好了,白梓的事不能怪你,是这帮人心思太过恶毒,你心里难过我明白,可你若真弄死了那个畜生,反而是便宜了他,你就该让他活着,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让他一生都为白梓忏悔。” “白梓的孩子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钟禾哭得无助又心痛,褚淮生继续安抚:“不要着急,姓简的再恶毒,总不至于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的话突然间提醒了钟禾,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焦虑的问道:“你上次替我做的亲子鉴定确定没有问题吗?为什么简扬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褚淮生十分诧异:“这怎么可能?” “是我德义堂的一位师弟亲口说的,他不会骗我,他亲耳听到简扬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还说孩子是什么实验品,孩子是什么实验品?一个孩子可以当什么实验品?” 褚淮生陷入沉思,半响才凝重的开口:“钟禾,说一句不怕你难过的话,你有没有想过白梓的死会不会跟你父亲有关?” “他不是我父亲!” 钟禾反感的否绝。 “好,我们换一个称呼,你觉得白梓的死会不会跟袁大千有关?” “我不知道,七爷已经死了,副堂主蒋晟也下落不明,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有一个线索是明确的,从你听到的白梓的录音来看,再加上你的那位师弟说孩子是实验品,由此可见,白梓的意外怀孕肯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简扬肯定也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七爷跟袁大千私下关系匪浅,甚至可以说,杀手组织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为袁大千办事。” “可是世美集团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吗?他们需要做什么实验?拿一个孕妇和孩子做实验,他们还有人性吗?” 褚淮生没再接应她的话,而是默默转移了话题:“我觉得眼下想要找到白梓的孩子,不一定非要等简扬醒来,孩子是谁照顾的,那么照顾他的人肯定知道他的下落。” 钟禾马上想到了那个中年保姆。 “保姆肯定知道,简扬让她处理了孩子!” “别着急,我吩咐钱进去帮你找找,没有找到孩子之前,你不要想的太过悲观,也许孩子还好好的活着。” 钟禾哭着点头。 “等孩子找到了,我再替他们做个亲子鉴定,我相信上次的检查结果不会有误。” 钟禾纠结了很久,还是主动拨通了袁大千的电话,说想跟他见一面。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袁大千早早便到了约定地点,远远的看到钟禾,他的眼中绽放出了激动的神采。 “小禾,你来了。” 与他相反,如非必要,钟禾一点也不想见到面前这个人。 “我今天来就想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指使我们七爷去进行什么实验,拿一个孕妇和刚出生的孩子?” 袁大千目光深邃的望着她,几秒钟后,从嘴里溢出两个字:“没有。” “你确定?” “恩,为什么好端端的问这个?” 钟禾缓缓直起身:“这个问题我既然问过了就不会再问,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是我以一个孤儿身份逃亡时,陪伴我成长的人,她对我很重要,如果你隐瞒真相欺骗我,我毕生都不会原谅你。”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袁大千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熟悉的坚定,那是与他一样的个性,他慢慢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向窗外,落寞的再次肯定:“这件事跟世美没有关系。” 连一句简单的道别都没有,钟禾转身离开。 目送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袁大千痛苦的闭上眼,深深叹息了一声。 当天晚上,钟禾颓废的站在阳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流泪时,突然接到褚淮生的电话,说照顾白梓孩子的保姆找到了。 她十万火急的赶去驰越,直奔六号仓库,见到了那名并不陌生的妇人。 “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妇人瑟瑟发抖,拖着哭腔回应道:“钟小姐,那孩子已经没了……” “什么叫没了???” 钟禾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 妇人直接给吓哭了,断断续续说:“那孩子、孩子一生来身体就不好啊,他本来就、就是早产,七爷他们都知道、知道他熬不了多久的,他们早就知道那孩子不会活下来的……” 钟禾只觉得心被用力一捅,人就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哭喊着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白梓的孩子呢?” 褚淮生就守在她床边,心痛的抱住她说:“孩子已经没了。” 这一幕似曾相似,似乎很久之前他也这样告诉过她,只不过那次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这次失去的是白梓的孩子,可是在她心里,那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悲痛,一样的绝望。 第315章: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已经难过到哭不出来,只有静静的靠在身边男人的怀里,像个木乃伊一样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 褚淮生看她这样,实在心疼的不行。 “哭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哭就能让一切重来吗?哭就能让白梓复活吗?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以后都不要再哭了,我要变成一个狠人,让那些所有犯过错的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简扬奇迹般的醒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钟禾并没有很激动,经历过多重打击与伤害之后,她的心已经练就成了钢筋铁骨,何况在她的意识里,简扬醒来是早晚的事,一个人犯了弥天大错,他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死去。 她忍下了一切愤怒,不再像过去那样急躁的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那样对待白梓,而是耐心的等待着简扬把身体养好。 半个月后,简扬彻底痊愈了,在医生给他注射了一剂安眠药后,他昏睡了过去,而等他再醒来时, 躺在一个陌生的小黑屋里,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一扇方形小窗,透着微弱的光芒。 当意识到手脚都被铁链固定住,他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床上,他陷入了极大的恐惧,扯开嗓子开始呼喊:“是谁?是谁把我绑起来的?放开我,放开我!” 刺啦一声,一扇门打开,涌进来四五名壮汉,他们身着一身黑服,脸上表情凶神恶煞,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尖细的针管走向他,简扬目光中流露出恐惧和不安:“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另一名男人上前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长眼不会看?嚷什么嚷?”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将他手脚固定的都是十分牢固的铁拷,他像条疯狗一样疯狂挣扎,两只手腕都磨出了血,却也丝毫挣脱不了禁锢。 针管无情的刺穿了他的手臂,不知名的药水缓缓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短短的时间,他就开始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寒,他止不住开始哆嗦起来,整个人冻的痉挛,就在他感觉自己被扔进了冰天雪地时,寒冷逐渐消散,他又开始觉得热,热气一阵接一阵,很快就像大火烧身般让他控制不住的叫喊出声:“妈的,你们给老子注射了什么?你们这帮畜生放了我!!老子要被烧死了,啊啊啊——” 几个黑衣男朝他鄙夷一笑,转身齐唰唰离开。 片刻后,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简扬正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他被折磨的要疯了,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而他又被固定的不能动,这对一个七尺男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药效在十分钟后慢慢褪去,简扬已经被折磨的狼狈不堪,他喘着粗气虚弱的瞪着面前居高临下的女人,嗓音沙哑的骂道:“钟禾,你这个婊.子,有种杀了我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嘴巴这么臭,是因为喜欢吃屎吗?” 钟禾冷哼一声:“那我就满足你。” 她立刻喊了一声:“端进来。” 二名黑衣男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个铁盆,屋里瞬间弥漫出一股恶臭,钟禾慢条斯理的戴起一只口罩,站到一边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二名黑衣男,一名捏住简扬脸颊,逼迫他张嘴,另一个直接将一盆屎倒下去。 “啊啊啊啊————” 简扬狂吐不止,屋里实在没法呆了,钟禾短暂离开,等到保镖们将屋里冲洗了一遍后,她才又重新进去。 屋里的味道还是令人作呕,但都不及被绑起来的人令她恶心,简扬已经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一见到钟禾进来,就又开始癫狂的辱骂:“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报应?” 钟禾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没错,伤害一个人就会遭到报应,而你现在就是在遭受报应,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似?” 简扬一愣。 钟禾继续道:“你这样对待白梓的时候,就没想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吗?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放心好了,你的余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为了白梓,为了那个枉死的孩子,慢慢赎罪,慢慢忏悔。”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简扬总算明白了钟禾这样对待他的真实原因,虽然他心里很迷茫那些隐秘的行为是怎么被她知道的,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清楚自己今日落到了她手里,下场必然会很凄惨。 刚才发生的种种,已经令他生不如死。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说了我不会杀你,我会让白梓曾经遭受的痛苦在你身上百倍偿还。” “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贱,你这个贱人……” “来人,继续给我灌屎,他太喜欢吃屎了,灌到他嘴巴以后没有臭味为止!” 钟禾出了房间,一拨人又进去,开始了循环灌屎的行为…… 第二天,钟禾再次来到小黑屋。 昨天被灌了一天的屎,简扬已经奄奄一息,然而钟禾的出现,依然令他情绪激动:“你……” “又想吃屎是吗?” 到嘴的辱骂语言就这样被咽了回去,人总要认清现实,简扬知道自己现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已经没有骨气而言,他除非自我了断,否则就只有向现实屈服。 但是要他向钟禾屈服,他做不到,不敢骂也不愿低三下四的央求,他唯有沉默不语,像个活死人一般。 “是谁指使你囚禁白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你给白梓注射的又是什么?你们要进行什么实验?” 她一连串问了四个问题,简扬却一个也不回答。 看他这样的态度,钟禾觉得可笑,她身后跟了一名保镖,保镖手里拎着一只木桶,她云淡风轻的戴上一副手套,一只口罩,然后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木瓢,“不说话是吗?” 舀了一瓢尿淋到简扬脸上,简扬又开始挣扎,开始呕吐,钟禾无视他这些痛苦的反应,心里更没有一丝怜悯,即便二人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但如今却是情义全无。 “你不说话我就泼到你说话为止。” 一瓢又一瓢的尿从嘴巴鼻孔眼睛耳朵流进七窍,简扬要疯了…… 第316章:多行不义必自毙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临走时,撂下一句狠话:“你一天不开口,我就折磨到你开口为止。” 连续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人固定来给简扬打针,那些注入到身体里的不知道是什么药水,但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钟禾临走时,撂下一句狠话:“你一天不开口,我就折磨到你开口为止。” 连续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人固定来给简扬打针,那些注入到身体里的不知道是什么药水,但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有的药水会让人冷,有的会让人热,有的会让人奇痒难耐,有的还会让人痛不欲生…… 而这些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脸上随时随地都会被泼屎泼尿,那些污秽的东西被灌进口鼻,真的是求死无门。 被折磨到最后,简扬每天都在嘶吼:“杀了我, 求求你们杀了我……” 他已经没有丝毫活得欲望,这样被囚禁着,每天被凌辱着,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充其量就是一头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畜生都没有他这样悲惨的境遇。 苦苦撑到第十天,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在一帮人给他注射了一针奇痒针后,他在万虫噬咬的折磨下,虚弱的喊道:“让钟禾来见我,让她来见我!” 钟禾来了,表情冷酷的问他:“终于撑不住了?” “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你说!” “放过你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可以减少对你的凌虐。” “你要问什么?” “我上次问的四个问题。” “是七爷的指使,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碰过白梓,七爷要对她做一个实验,具体什么实验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实验必须要让她怀孕,她是怎么怀孕的我也不清楚,怀的是谁的孩子我更不清楚,七爷他们知道白梓喜欢我,如果让她误以为孩子是曹大耳的,白梓必定不会留下那个孩子,所以七爷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说到这里,简扬目光里突然流露出了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为了让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居然欺骗我。” “他们怎么欺骗你?” “七爷告诉我,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德义堂以后一定会交给我,白梓怀的孩子是一个重要的实验,这个实验的成败关系到大老板和德义堂的利益,他说我们父子要想飞黄腾达,成为星海数一数二的黑帮头目,就必须要完成大老板交给的这个任务。” “具体详细的内容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要我配合他,先将白梓带离德义德,我们到了我老家之后,七爷早就已经安排好囚禁白梓的场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发的那些信息也都是我回复的。” “你所说的大老板是谁?”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具体详情七爷也不曾对我透露过半分。” 钟禾慢慢摸出一把匕首,出其不易的一把刺进了他的掌心,简扬发出了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钟禾不为所动,甚至将插在他皮肉里的匕首用力转圈碾压,简扬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痛到近乎昏厥。 “十几年的情义,别人许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甘心情愿去当走狗,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利用白梓对你的真心,将她逼上绝路,你就一点……不觉得愧疚吗?!” 匕首疯狂的chou出,再cha入,简扬痛到癫狂,语无伦次的求饶:“看那些人给白梓打针,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也内疚,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想出人头地,我也想高人一等,求你了,放过我吧,不要再扎我了,我要痛死了,那孩子不是我的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可以恶意伤害吗?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弥补不了!” 又是一番疯狂的刺扎,简扬一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他痛的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二天后的中午,他人还是被囚禁着,但伤残的一只手已经被处理过了。 钻心的疼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槁木死灰的死尸,人生最大的悲哀,大约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钟禾又来了,这次带了几个人来,解开了他的脚铐手铐,他想挣扎,想逃跑,想反抗,然而讽刺的是,他连让自己站定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一路拖着他上了一辆直升机,几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他被带到了一块坟地。 赫然看到墓碑前那张熟悉的笑脸,简扬本能的移开目光,像个鸵鸟一样匍匐在地上。 头发一把被人抓起,钟禾逼迫他面对白梓的遗像,咬牙切齿的命令:“为什么不敢看?心虚了吗?害怕了吗?现在当着梓梓的面,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告诉她你错了,你对不起她,你该死!” 简扬跪着不动。 “说!你不说的话,回星海我继续折磨你,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折磨的你发疯发癫!!” 慢慢将视线睨向墓碑上的女人,简扬俯下了身子:“我错了,白梓对不起,我该死……” “用力磕,磕出血为止!” “我错了,白梓对不起,我该死!我错了,白梓对不起,我该死……”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响头磕在冰冷的石阶上,很快石阶上便沾染了鲜红的血渍。 重回星海后,钟禾没再将简扬关进那个生不如死奇臭无比的小黑屋,而是将他换到了一间犹如牢房一样的屋子,屋子亮堂了一些,环境也好了许多,尤其不再捆绑他的双手,只在他的双脚间,套上了一条沉重的锁链。 屋里有一扇封闭的窗,还有一扇封闭的门,门上留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小窗,钟禾站在小窗前,对着里面的男人说:“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在这个束缚你自由的地方,慢慢熬过春夏秋冬,熬过四季轮回,用你苟延残喘的一生,来为白梓和那个无辜的孩子忏悔。” 第317章:我拿假报告欺骗你,你配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回到褚家,躺在躺椅上,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安安稳稳的睡过一觉了,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和白梓的遭遇后,她就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如果不吃安眠药,她几乎连一分钟都没办法合眼。 她心里有太多的愤恨,替白梓报仇血恨的念头像疯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如今她终于做到了,她让简扬生不如死,让他尝受白梓曾经遭受的苦难,她的心里才终于好受一些,终于不用吃安眠药,也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等她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身上也不知何时被人盖上了一条毛毯,恍惚之间,她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褚淮生。 “你回来了。” “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 “太困了,倒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姓简的安顿好了?” “恩。” “今天那个保姆又找了过来,交给我了一样东西。” “什么?” 钟禾坐直了身体。 褚淮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小香囊,香囊是红色的,钟禾接过去,拉开香囊的袋子,才发现里面是一些碎小的头发。 “这……” “是那个孩子的,保姆偷偷剪下来的,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照顾了那孩子一段时间,也是有感情了,孩子走了的时候,她便剪下了这胎发,想着将来若是有机会,能将这些胎发拿到孩子母亲的坟前,也算是能让母子团聚了。” 褚淮生的一番话让钟禾瞬间泪流满面,她将香囊紧紧的按压在胸前,哭的泣不成声。 “好了,不要难过了,你也算是替孩子和他的母亲报仇了。” “可以再帮我做一次亲子鉴定吗?” 钟禾哭着说:“简扬那个畜生说孩子不是他的,他说他没有碰过梓梓,我需要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已经送去鉴定了,明天上午就会有结果。” “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褚淮生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等两天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带你出去散散心。” “好。” 耐心的等待了一晚,第二天上午,钟禾跟着褚淮生来到星海最具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拿到鉴定报告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些忐忑,既害怕孩子跟简扬没有亲子关系,又害怕他们有亲子关系。 简扬那样的畜生,是不配拥有孩子的,可若他不是简扬的孩子,那么在九泉之下的白梓,又该多么伤心。 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看了鉴定结果,上面清晰的写着亲子率99.99%,和上次的鉴定结果是一样的。 “看来,上次的鉴定并没有出错。” “王八蛋!” 钟禾再次来到关押简扬的地方,她让人开了门,拿着鉴定报告走了进去。 简扬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看到她进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钟禾隐忍着愤怒,平静的问他:“当时你配合七爷那样对待白梓时,是否是因为知道孩子跟你没有关系,所以才会那样铁石心肠?” 简扬缄口不语。 钟禾继续道:“如果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还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去伤害他吗?” 简扬依旧不说话。 钟禾将鉴定报告扔到他脸上,简扬木然的扫一眼:“什么东西?” “你和那个夭折孩子的亲子鉴定,看到了吗?你们的亲子率高达99.99%,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这不可能……” 简扬终于从活死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情绪激动的矢口否认:“我根本没有碰过白梓,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你不要拿一个假报告来欺骗我,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绝对不会相信!” “我也希望这个孩子最好不要是你这个畜生的,因为你根本不配,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拿假报告欺骗你,你配吗?” “但我没有碰过她!” 简扬嘶吼。 “让她来告诉你真相。” 门外突然传来褚淮生的声音,钟禾猛一回头,就看到褚淮生带着一个人进来,而那个人正是她苦寻不着的人——茉莉。 “徐茉莉?” 钟禾冲到她面前:“蒋晟呢?” 茉莉的两只手被绑捆在身后,她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茉莉望一眼褚淮生,“逃亡掉河里不小心淹死的。” “怎么可能?” 钟禾不相信。 褚淮生打断她:“好了,让这个女人告诉你们,孩子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禾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的确对她来说,眼下蒋晟的意外身亡比不上梓梓的孩子身世重要。 “徐茉莉,你知道什么?” 简扬厉声质问。 茉莉的状态看起来有些颓废,轻哼了一声道:“我也只是听蒋晟说的,是不是事实并不确定。” “蒋晟说了什么?” 钟禾跟着质问。 “白梓怀的孩子就是简扬的骨肉,虽然两个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是早在当初我们体内的芯片到期时,蒋晟在给我们重新更换芯片时,就从两人的体内提取了精子和卵子,也就是说,白梓那一晚没有被人X侵,她只是被人把事先培育好的受精卵植入到了身体内而已。” “这不可能!!!” 简扬接受不了的大吼一声。 茉莉冷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七爷他们需要一个实验对象,这个人白梓最合适,当然,精子谁提供都无所谓,但是是你的孩子,计划就会进行的更顺利一些。” “他们要进行什么计划?” 钟禾一把揪住茉莉的衣领。 “这我哪里会知道?蒋晟会跟我说的这么详细吗?我是他什么人?我不过就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在生死关头把我推出去挡子弹了你知不知道??” 茉莉突然情绪失控的咆哮起来。 钟禾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但她也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就是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 简扬面如死灰,他似乎遭受到了人生中最沉痛的一次打击,褚淮生将茉莉带了出去,钟禾看着心态崩溃的他,咬牙切齿质问:“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现在滋味怎么样?简扬,你记住,你的孩子不是早产死的,他是被你亲手杀死的,是你让一帮禽兽给他注射毒药,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健康,是你亲手断送了他的性命,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 看着眼前已经癫狂的男人,钟禾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318章:大义灭亲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叶安倩提着大包小包礼物来到褚家,老太太一见到她,便欢喜的招呼:“小倩来了。” “是啊奶奶,我来看您了,您身体好吗?” “好着嘞,你最近怎么样啊?” 叶安倩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我不太好。” “怎么了孩子?” “奶奶,你不喜欢我吗?” 老太太有些懵:“没有啊,我可喜欢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替褚凉安去我们家提亲,你不是说会派人去我们家提亲的吗?” 说起这个,老太太郁闷的叹了口气:“小倩,这你可是错怪奶奶了,我是想去你们家提亲来着,可凉安不同意啊,你也知道他的情况,他是不想拖累别人,结婚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他执意不答应,我实在是没辙啊,我总不能押着他跟你拜堂?” “哎,我明白的奶奶,所以今天换我来上门提亲好了……” 老太太诧异的瞪大眼:“你、你提亲?” “是的,我亲自上门提亲,我就不信褚凉安不给我这个面子。” “孩子使不得啊,凉安之所以不同意,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们去你家提亲,尚且都是高攀了,哪能让你来做这等下嫁的事情。” “我不委屈,奶奶,凉安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我能嫁给他,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谈不上你们高攀,是我有没有福气下嫁。” 叶安倩的一番话让老太太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一个劲的拍着叶安倩的手背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好呢,凉安要是娶了你,该是多大的福气啊。” “奶奶,他人在哪里?我去见见他。” “他在花园里呢。” 叶安倩告别老太太,径直来到褚家后花园,远远的看到褚凉安坐在凉亭内,面朝着夕阳的方向,面前摊着一副画,他正在专心的描绘。 她悄无声息的向他走过去,到了他身后,才发现他画的是一副夕阳西下的美景,叶安倩由衷的赞叹道:“画得真好啊。” 褚凉安冷不丁回头,瞧见身后的人,微微有些诧异:“叶小姐,你怎么来了?” 叶安倩坐到他旁边的石凳上,两手拖着下巴回答:“今天我生日。” 她的回答令他费解:“生日不去跟朋友庆祝,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想跟你庆祝。” 叶安倩近距离凝视他,毫不掩饰眼底犯花痴冒出的星星。 “我这等废人就只能坐在这里绘画。” 言外之意,他无法陪她做任何事。 叶安倩笑笑:“没关系,你就在这里画画好了,我陪你。” 褚凉安也算了解了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便也不再说什么,当她不存在似的,继续完成他的画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去了多久,褚凉安结束了画作,瞄一眼身旁的女子,唇角轻轻上扬:“叶小姐的耐心出乎我意料。”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女子干什么都是一时新鲜劲,我根本没有耐心等你对不不?” 褚凉安浅笑不语。 “如果你是这么看我的,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以后你就会真正了解我,我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褚凉安收起东西要走,叶安倩突然往他身后一指:“那是谁?” 褚凉安本能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等他再转回来时,一张娇媚的脸近在眼前。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呼吸可闻,褚凉安略感不适,刚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出其不易的,叶安倩在他绝美的唇上印下了轻轻一吻。 褚凉安生平第一次慌乱,慌张之后无措的呵斥:“叶小姐!”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得逞之后的叶大小姐,快乐的像个孩子,飞奔着离开了…… 钟禾晚上来到褚淮生的书房,决定将自己心里做的一个决定告诉他。 褚淮生见她进来,习惯性的将她拉坐到腿上:“有事?” “恩。” “什么事?” “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这么一说还挺让人心慌,到底什么事?” “我想与袁家相认,并且暂时搬回袁家住,等我们正式举行婚礼,我再搬回这里。” 她的决定着实令褚淮生感到意外。 “怎么会突然想跟袁家相认?还要搬到袁家住?” “因为只有找到机会接近袁大千,才能弄清楚白梓到底为什么而死,七爷和那个所谓的大老板他们到底又在密谋什么。” 褚淮生的目光有些游离:“你怀疑你父亲?” “七爷一直在帮他做事不是吗?那摆明了这个幕后大老板就是他,如今他又不承认自己跟这件事有关,七爷也死了,我想查清真相,就只有利用自己的身世。” 见褚淮生沉默,钟禾忐忑的问:“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 “那你会支持我吗?” “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会支持,但你要搬去袁家,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多少有些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一来我完全可以自保,二来,我是袁大千的亲生女儿,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褚淮生犹豫了许久,才勉强答应:“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只有支持,但是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如果真的查到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钟禾明白他心中所想,她坚定不移的回答:“我会大义灭亲。” 袁大千接到钟禾要与他相认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当即便决定要举行一个大型的认亲仪式,并且邀请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要让女儿从此踏入上流社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名媛千金。 袁晋城已经出院了,身体恢复的很好,他依然住在袁家,像从前那样替父亲分忧解难,他的身份和地位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世曝光而受到任何影响。 也许就像钟禾说的那样,养了三十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也早已胜似亲生的。 最重要的原因,世美离不了他。 认亲仪式举行的头一天,钟禾接到袁晋城的电话,说要带她见一个人。 第319章:认女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晋城一路开车将她带到望江医院,下了车,钟禾有些意外,因为身在星海的人都知道,望江医院是一家精神病医院。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冷不丁询问。 袁晋城严肃回答:“进去就知道了。” 他们径直朝医院里走,来到一间锁死的房门前,袁晋城示意她朝里面看。 钟禾探头一望,便诧异的发现,屋子里关着的是一名疯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薛英惠。 她一时心情复杂到极致,不明白是悲伤还是高兴,静静的望了几秒,面无表情的开口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在我父亲将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到她面前,她就这样了。” “所以,宁愿疯掉也不愿承认我是她的女儿是吗?” 钟禾颓废的笑了两声,那笑声充满悲哀与绝望。 袁晋城叹息着解释:“不是不愿承认,只是接受不了而已,毕竟你们之间有过很深的误会,突然有一天,仇人变成了至亲的人,换了谁大约都是很难接受的吧。” 屋子里的薛英惠,披头散发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一直疯疯癫癫的傻笑:“伶俐,我的小伶俐,妈妈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 “伶俐,你怎么不跟妈妈说话呀?妈妈爱你,你是妈妈的小心肝……” 薛英惠抱着布娃娃亲了又亲,突然视线扫向门外的钟禾,她目光从呆滞变成了惊恐,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躲到床底下,歇斯底里的尖叫:“坏人来了,坏人来了,坏人来害我的伶俐了,快来人啊,快来人把这个坏人赶走……” 袁晋城从钟禾的目光里,看到了痛彻心扉的悲痛,他伸手将她拉到一边,抱歉的说:“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钟禾收起失落,违心的回答:“没关系。” 袁晋城当然清楚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他也想过带她来这里可能会让她难过,但是明天就要举行认亲仪式,如果到时看不到薛英惠出场,她有可能会更失落。 他带她来这里,只是想让她知道,认亲仪式薛英惠不出场,不是因为接受不了她做袁家的女儿,而是因为她已经疯了。 回去的路上,钟禾沉默不语,袁晋城不时的侧目望她一眼,许久后才问:“在想什么?” 钟禾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悲凉的境地,她虽然是薛英惠所生,却从未与她有过一天的母女之情,非但没有母女之情,还有过极深的隔阂,所以看到她疯了,她并不觉得难过,有的只是悲哀,她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承受了怎样的打击,才会导致精神失常。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钟禾是她薛英惠的女儿吗? “我在想,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调包事件,我从出生就在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长大,那么她还会如此厌恶我吗?” “当然不会,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会有感情。” “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她养大的?” 袁晋城自我解嘲一笑:“我不一样,我虽然在袁家长大,但我母亲从来都没有遗忘过,我不是她亲生孩子的事实。” 钟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显得有些疲惫。 “明天认亲仪式之后,你真的会搬到袁家来住吗?” “恩。” “褚淮生会同意?” “是的。” “为什么会突然想回到袁家?” 钟禾睨向他,袁晋城立刻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之前态度那么坚定,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你转变了态度。” “褚淮生的母亲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儿子,想着之前她对袁伶俐那么殷勤,无非是因为她是袁家千金的缘故,既然如今上苍把这个机会给了我,那我不好好利用,如何能对得起上苍的恩赐呢?” 袁晋城听了她的解释,半信半疑的点头:“恩,有道理。”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回袁家没想过跟你争权夺利,你继续当你的袁家大少爷就好,我早晚还是会搬出去的。” “是你想多了,袁家本来就是你的,你就算是全部拿回去也天经地义,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惦记。” “我不需要,我的老公是这座城市的首富,我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给我。” 钟禾说这个话时,眼睛里绽放的是信任与温柔的神采。 这份神采落入袁晋城眼中,他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失落…… 隔天袁家的认亲仪式在英士堡高级会所举行,现场来了许多达官富贵,名门望族,主要是今天的主人公身份特殊,她既是袁家丢失多年的女儿,又是星海城首富的妻子。 袁大千和褚淮生做为星海数一数二的人物,两人在星海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现场来了许多记者,他们都想要采访一下主人公,对于钟禾,很多人都已经不再陌生,想到这个姑娘,他们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姑娘近乎传奇的经历。 一袭绝美的珍珠晚礼服,缓缓印入众人的视野,在万众瞩目之下,钟禾踩着镁光灯一步一步走到台前,袁大千刚刚才发表了一番慷激昂的讲话,此刻他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情,等着女儿向自己走近,喊自己一声爸爸。 优雅的犹如白天鹅一样的姑娘,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镁光灯咔嚓咔嚓拍个不停,钟禾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在褚万洲夫妇身上短暂停留,很快又移向了别处。 她知道今天这场仪式结束之后,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说她,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土气。 “爸爸。” 并非发自内心喊了一声,袁大千激动万分,一把抱住女儿,老泪纵横的说道:“孩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答应与袁家相认,钟禾提了两个条件,第一,不需要袁大千馈赠给她任何东西,第二,她不改姓。 这两个条件虽然都挺难,但为了让女儿认祖归宗,袁大千还是都答应了。 仪式结束之后,钟禾便跟着袁大千回了袁公馆,她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打量着欧美公主风的房间,钟禾知道为了迎接她归来,袁大千定然是费心了,但这并不令她感动。 第320章:大清早塞一嘴狗粮,真香!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她来到楼下,袁大千正坐在那里等着她。 他将一沓房产证和几串钥匙放到她面前,诚恳的说:“小禾,我知道你什么也不要爸爸的,但我已经亏欠了你二十年,我要什么都不弥补你,爸爸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这几套房产分布在世界各地,全都价值不菲,就当是爸爸送给你的嫁妆了,你收下好吗?还有这几串车钥匙,也是爸爸送你的,你如今已经是袁家的千金,没有几辆好点的跑车,出门别人还以为我袁家不待见你,所以也收下好吗?” 钟禾将房产证推回去,面无表情说:“如果是嫁妆的话就等我举行婚礼的时候再给吧。” 扫了一圈车钥匙,她随意挑起一把:“车子只是代步工具,要多了也没用,但既然你怕我丢了袁家的脸,那我就收一辆吧。” “不是小禾,我不是怕……” 钟禾不想听他多说什么,起身准备上楼,走了几步又回头,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说:“哦对了,我还不会开车,暂时我要先学一段时间。” 到了楼上,她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发现一个小时前,褚淮生给她发了三条信息。 第一条,八点零五分: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她返回去一看,是有两通未接电话。 第二条,八点三十分:发信息也不回,你这是典型叛逆小孩脱离了大人的监视,要上天了不成? 第三条,八点四十三分:再音信全无,信不信我马上杀到袁家? 钟禾赶紧回拨一通电话过去,几秒钟后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不太友好的语气:“我四十米大刀已经准备好了你知道吗?” 她笑:“准备砍我吗?” “见谁砍谁。” “干嘛这么大火气?” “我已经后悔了。” “后悔什么?” “谁让你今天打扮的那么漂亮?你没有看到今天有多少双公子哥的眼睛围着你转吗?不过就是认个爹,你搞得好像是招亲现场,穿那么暴露的礼服就算了,还花枝招展的冲他们笑,笑的那么妩媚动人你想迷惑谁呢?” 好大一股醋味,隔着手机钟禾都闻到了,她笑着狡辩:“这能怨我么?我光彩照人那是我天生丽质没办法,我也是清楚自己这个缺点所以我想穿得土气一些的,可我唯一一套土气的衣服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给我扔了,那我只能随便挑件衣服穿喽。” “随便挑件衣服穿?那你这衣服可挑的真好,你知道这一会有几个不长眼的公子哥给我打电话,确定我们是不是离婚的状态了吗?” 钟禾笑得直不起腰:“真的吗?还有人敢挖你褚总的墙角?还这么名正言顺的挖?特地打电话求证,那你这四十米的大刀该朝他们扔过去啊?” 褚淮生冷哼一声:“我借他们十个胆,他们敢吗?就算是我褚淮生不要的女人,谁也都别想惦记。” “霸道。” “你现在在哪里?” “在房间啊。” “袁晋城呢?” “袁晋城?” 钟禾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找他干什么?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好像还没有回家。” “是我轻率了。” 钟禾愈发听不明白了:“你今晚咋了?怎么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又轻率啥了?” “我忽略了袁晋城。” “褚先生,咱们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好吗?” “你们并非亲兄妹。” “……”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我真的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同意你的提议。”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是信不过他。” “你不用信他,你信我就可以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她的话稍稍让他安心了一些:“真的?” “要我发毒誓吗?” “那倒不用,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好。” “记得把门反锁。” “……” 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尤其还是袁家,钟禾根本难以入睡,这是她的家,但是在她心里,这只是让她查询真相的地方。 一晚没合眼,天蒙蒙亮时,打开手机翻到朋友圈,无意中看到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居然发了一条动态—— “老婆不在身边的第一晚,睡不着。” 看完这条动态,钟禾笑了,在朋友圈下留言:老公不在身边的第一晚,同失眠。 一个小时后,留言的下面又多了一条留言:大清早塞一嘴狗粮,真香! 留言人:叶安倩。 第一次跟袁家人一起吃早饭,钟禾极度不习惯,这种感觉比在褚家吃早饭时还要难受,褚家起码还有褚淮生和奶奶让她心安,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令她陌生。 她不想说话,一直埋头吃饭。 袁大千忽然冷不丁开口:“小禾,去见过你母亲了吧?” 母亲这个称呼还让她不能适应,更是觉得疏离和陌生,她默默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也许这是她最好的结局。” 袁大千端起一杯牛奶一口饮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她骗了我,难辞其咎,更是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也无法面对你,所以这样也好,我们都释然了。” 钟禾默不作声。 袁大千又道:“晋城上午不用去公司了,带小禾去练练车。” 钟禾想到昨晚褚淮生说的话,加上之前他一直让她学车她都不愿意,现在要是让袁晋城教她开车,那醋坛子先生知道的话,四十米大刀怕是要改成八十米了。 “不用了,我有熟悉的教练,昨晚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今天会过来教我。” 袁大千挑了挑眉:“这样吗?那也行。” 钟禾哪有什么熟悉的教练,不过是为了婉拒袁大千的安排罢了,不过话已经说了出去,总是要兑现的,她思来想去,把电话拨给了梁大金。 第321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大金自然是十分殷勤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屁颠屁颠的赶来袁家,一见钟禾便委屈的说:“师傅啊,你这么久不联系我,我都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徒儿了,你最近忙啥呐?” “这你不需要过问,你只要完成我今天交给你的任务就行。” “教你开车?” “恩。” 梁大金有些担忧:“你确定不到驾校去,就直接让我教你?” “怎么,你没有这个实力吗?” “实力当然是有,可你不要拿证吗?” “你先教会我,证回头我去考。” 梁大金一看到钟禾最新款跑车,整个眼睛都直了,他两眼放光的围着跑车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感叹:“师傅啊,你可真是天生富贵命,原本以为你被我表哥看上只是运气好,没想到现在飞身一跃又成了豪门千金,你这人生简直是开了挂啊!” “羡慕吗?” “岂止羡慕啊,我都嫉妒死了!” “你教会我开车,回头这跑车我送给你。” “送、送、送给我?”梁大金不敢置信:“师傅,这可不带诓人的啊!” “骗你干什么?一辆跑车而已,回头让你表哥给我买更好的。” 梁大金顿时充满了动力,一想到这辆限量版跑车不久后就是他的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飞驰在大街上屌炸天的模样。 他决定自己一定要倾其全力教会师傅开车,然而让他吃惊的是,他不过就是简单的指导了一遍,师傅儿就稳稳当当的上路了。 看着师傅比他开的还稳的样子,梁大金傻眼了,他万分笃定的说:“师傅,你就承认了吧,你根本不是不会开车对吗?” “我是不会开啊。” “你这叫不会开吗?” “理论我确实学过,实践是第一次,但开车的确比我想象的容易。” “……” 梁大金顿时膜拜的五体投地:“师傅啊,你这简直就是天才嘛。” “天才不敢当,不过学东西比一般人快这个我承认,可能也是我们常年接受各种严苛训练的缘故吧。” 晚上袁大千从公司回来,询问坐在客厅等他的钟禾:“小禾,今天车子练的怎么样?” “我已经学会了。” “学会了?” 袁大千的表情明显存在质疑,钟禾知道他是不相信,淡定的拿出手机,翻到白天开车时特地让梁大金帮她拍的一段视频:“哝。” 看着视频中稳稳当当开车的女儿,袁大千愣了几秒后笑了,“你真不会开车?” “我连驾证都没有,你不信可以到车管所查。” “那你跟淮生在一起这么久,他没让你学车吗?” “他让了,可我不乐意,他便也不勉强了,毕竟他也不会觉得我出门不开跑车就是丢了他星海城首富的脸。” 这话意有所指,袁大千老谋深算又怎会听不出,他笑着点点头:“我的女儿看来果然是聪慧。” “我学什么都比别人快。” “真的吗?” “你不信的话可以让我到集团帮你,不能保证一定会像大哥那样成为你有力的帮手,但也绝对不会输给他。” 袁大千听了这样自信的话后十分愉悦,哈哈大笑了两声后,拍着钟禾的头说:“闺女啊,你还真是像我年轻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爸爸很欣赏你这份魄力,不过女孩子家不需要抛头露面出来打理生意,你只要安安心心在家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就可以了,爸爸也不是养不起你。” “像之前袁伶俐那样吗?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跟她不一样,我喜欢脚踏实地,也喜欢创造自己的价值。” 袁大千眼中有欣赏,但也有其它复杂的神色,提到袁伶俐他多少还是有些伤感,毕竟也是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平日里再令他失望,也还有父女之情。 “我知道你跟伶俐不一样,可爸爸也是不想让你受苦,我们已经亏欠了你二十年,未来你的人生我只想让你过得轻松,你什么都不要做,爸爸自会为你打江山,往后这世美集团都是你的。” 钟禾平静的望着面前的老人,这个人真的是她爸爸呢?原谅她现在还没有办法从心里真正接纳他,她也不稀罕成为什么世美集团的继承人,她只要查真相,只要弄明白,世美集团是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企业,他们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粲然一笑,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目的性,第一次冲袁大千撒起娇来:“爸爸,我知道你想要弥补我的心理,即便我以前没有受那些苦,可能你也不会让我抛头露面出去工作,你觉得那是男人才干的事,你心疼我我都明白,可我毕竟成长的环境不同,坦白说我很不习惯每天当一名游手好闲的大小姐,我只是想找些事情做,打发一下时间,再顺便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罢了。” “那你在褚家,褚淮生是不给你这些体现价值的机会吗?” “他当然是给了,但我公婆不给呀,之前因为我特殊的身份,他们一直不待见我,我也不想为了我让他跟父母闹得不愉快,所以基本没跟他提过,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想怎么样不都可以?” 袁大千拗不过她的坚持,微笑着答应:“那行吧,你要真的太无聊,明天就让晋城带你到公司转转,看看你喜欢做什么,让他给你安排个职位,我倒要看看,我的女儿是不是真能成为一名女强人。” “谢谢爸爸,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小禾啊,有句话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又怕你多心,之前我想认回你,你一直果断拒绝,现在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主意了呢?” “因为爱,我刚才也说了,我公婆一直不待见我,他们不待见我的原因无非是瞧不起我的身份,觉得我配不上他们儿子,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褚淮生身边,就只有拥有一个和他匹配的身份,我受够了别人说我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飞上枝头才变成了凤凰,我原本就是一只凤凰。” 袁大千不知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没信,不过听了女儿的话情绪很是激动:“早就听闻褚万洲夫妇不待见你,尤其那个梁秋吟,毫无人性的伤害你,你的决定是对的,这次他褚家不风风光光的来提亲,就别想娶走我女儿。” 第322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隔天早上吃早饭,袁大千再次吩咐袁晋城:“你妹妹说想找点事情做,待会你带她去公司,看她喜欢什么,给她安排一个职位。” 袁晋城稍稍意外,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卑谦的应了声:“恩。” 坐进袁晋城的车里,钟禾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去公司报道,不是想跟你争权夺利,我就是想正儿八经的学点东西,以后好成为褚淮生的左膀右臂,毕竟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也清楚,今非昔比,我毕竟不是杀手了,总要能力与自己的身份匹配。” 袁晋城笑笑:“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误会,我可以发誓的,如果我惦记世美的一分一毫,我……” “没必要。” 袁晋城打断她:“我知道你不稀罕,你跟着褚淮生,要什么有什么,一个世美的确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全都拿走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我真的不要。” 钟禾十分认真的说。 “好了,不谈这个话题了,到公司你想进哪个部门?” “我还不知道,先每个部门都看看吧,我还不确定我对哪个部门感兴趣。”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世美集团总部,这个总部在十几年前就成立了,后来袁家移民新加坡,期间空置了几年,后来袁家回归,这里便又恢复了先前的车水马龙。 钟禾小心翼翼的跟着袁晋城迈入集团大门,不时有经过的员工跟袁晋城打招呼:“袁总好。” 袁晋城一一点头。 他先带她参观了第一个部门——设计部。 袁晋城介绍说:“设计部主要是设计各类潮流服装,世美有二个子公司,都是做服装的,我们的品牌叫希诺尔。” 然后参观第二个部门——广告部。 “广告部的业务量不多,是我们今年发展的新业务,目前还处于发展阶段。” 紧接着又参观了第三个部门,也是世美的核心部门——研发部。 袁晋城重点介绍说:“世美的主要业务是药品研发,相信这项业务对你来说并不陌生,没错,我们跟驰越集团是竞争关系,驰越的主要业务也是药品。” 他说到这里还打趣了一下:“你要进公司来充实自己,怕不是来替褚淮生当卧底的吧?” 虽然只是玩笑话,但钟禾还是稍稍有些心虚,毕竟她确实是来当卧底的,只不过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自己。 “你别吓唬我了,褚淮生都跟我说了,你们做的药品不同,所以不存在竞争关系。” 袁晋城点点头:“恩,他们主要以保健.品为主,预防各类疾病为辅,而我们则是以治疗为本,所以确实没什么交集。” “这些实验室都是搞研发的吗?” 钟禾探长脖子细心观察。 “是的。” 袁晋城又带她参观了一些其它部门,基本都是正规生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一些黑色交易。 一圈参观下来,二个小时过去了,袁晋城问她:“想好留在哪个部门了吗?” 这些都不是钟禾要追查的真相,她歪头想了想:“你在哪个部门?” “我没有固定的部门,我是总经理。” “所以这些部门都归你管喽?” “恩。” “那我当副总可以吗?” 袁晋城深深凝视她:“空降过来当副总,恐怕……” “那我就给你当助理,反正我不想固定在哪个部门,我想学一学管理技术。” 短暂的斟酌,袁晋城笑着答应:“那行吧。” “太好了,谢谢袁总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期许。” “合作愉快。” 两人握了握手,钟禾愉快的起身道:“那我明天过来报道,今天先回去准备一下。” “好的。” 出了世美集团,钟禾立刻拨通褚淮生的电话,压低嗓音道:“老公,我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 “恩?” 褚淮生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入职世美了,虽然袁晋城带我参观的部门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但我觉得他一定是有所保留,世美肯定还有其它的业务,是我目前还不知道的。” “你才去袁家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加入公司,会不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让袁大千起疑心,但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里。” 电话那头的人暧昧的笑笑:“想我了?” “待在袁家肯定没有待在你身边让我觉得踏实。” “那你就回来,我说了我会替你查,你偏要自己深入虎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袁大千的女儿,我的身份是最有机会接近真相的筹码,所以我必须亲自来。” “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等两天吧,我刚回来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暂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能理解吧?” 电话里的人深深叹了口气:“不能理解又怎么样?不能理解我也只能说服自己理解。” 晚上刚吃完晚饭,袁晋城接了通电话,换了身衣服要出门。 钟禾喊住他:“哥,你要去哪?”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能带上我吗?” “我要见几个朋友,可能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于公我是你助理,于私我是你妹妹,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啊?” “为什么要跟着我?” 袁晋城脸上挂着个大大的问号。 “我一个人在家无聊,你看爸也不在。”钟禾卖起了可怜:“我刚回来还不太适应,跟家里的管家佣人也不熟悉……” 袁晋城想了想:“那行吧,你去换身衣服,换正式一点的。” 钟禾迅速去房间换了身衣服,要做袁晋城的助理,要跟着他出门,这些她都是有打算的。 二十来分钟后,袁晋城将她带到了一家高级会所。 下了车,钟禾膛目结舌,她指着门口霓虹灯闪耀的天佳会所四个大字,诧异的问:“你带我来这种地方,你还叫我穿正式一点?” 特地吩咐她穿正式一点,她还以为他要带她去什么正式场合,结果居然是这种风尘之地…… 第323章:不要跟我提那个男人,垃圾一个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晋城漫不经心的回应:“我说了叫你不要来,你偏要跟着,那我总要保护好你,越是这种地方,越是不能给男人遐想的空间。” 钟禾跟着他进去。 刚一入大厅,便看到许多浓妆艳抹的女子穿梭其中,她们有的挽着客人的胳膊,有的喝得酩酊大醉,每个女人的脸上,都透着风尘女子的疲惫。 袁晋城将她带到一间包厢,包厢里有四五个男人,一看也都是公子哥。 公子哥们看到袁晋城没什么反应,但看到她身后的钟禾,个个眼睛都亮了,其中一名说:“袁总,知道你会带着诚意来谈合作,但你这也太有诚意了吧?” 另一名公子哥接茬:“袁总的妹妹,前两天在认亲仪式上见到,真是叫人惊为天人啊。” “来,袁妹妹到这里来坐。” 袁晋城没好气瞄了几人一眼:“褚淮生的老婆,你们确定有想法?” 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个人霎时没声音了。 又一名公子哥开口,微笑着打圆场:“哥几个就开个玩笑,就算袁妹妹不是褚总的老婆,那我们也不敢亵渎啊,毕竟她也是袁总的妹妹不是么?” 他冲门口的领班招呼:“来来来,替我们叫几个漂亮姑娘进来,要会来事的哈。” 会来事几个字暗示着一种暧昧,钟禾在心里嗤之以鼻了一声。 心想着还是自己老公好,同样是公子哥,但褚淮生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姑娘没进来之前,袁晋城与他们谈起了生意场上的事。 倒是也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钟禾坐在角落里,仔细的聆听。 片刻后,领班领着一群姑娘进来,个个花枝招展,妖娆妩媚。 “给几位老总介绍一下哈,这几位都是我们天佳的新人,虽然是新人,可绝对会来事,尤其这位茉莉姑娘,最懂你们男人心了,大家玩的愉快哈。” 包厢的光线有些暗,钟禾一开始并没有看清这些风尘女子的脸,但听到领班介绍茉莉,她本能的站起身走近了一看,居然并非同名,而是真的茉莉。 这是她认识的茉莉,但又不像是她认识的茉莉,她认识的茉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眼前这个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已经风骚的不能用水性杨花来形容了。 心中涌起一股懊恼与悲凉,钟禾怒不可遏的将茉莉从一名公子哥身子拽起来,冷声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在大家瞪目结舌的注视下,茉莉被钟禾拖出了包厢。 直到人走了,这些公子哥才反应过来,尤其被茉莉缠着的男人,抗议的叫嚣:“袁晋城,你妹她干嘛?居然跟我抢女人……” “可能是熟人。” 袁晋城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钟禾一直拖着茉莉往外走,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茉莉没好气挣脱了她的牵制:“干什么?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茉莉没好气笑一声,从身上摸出一支细长的犹如牙签一样的香烟点燃,颓废的吸了一口反问:“我不能到这里来吗?德义堂已经解散了,我总要有个落脚地吧?” “想要有个落脚地去哪里不行?为什么要到这种风尘场所来?” “因为这里最适合我啊。” 茉莉笑,笑的轻浮又自嘲:“你该知道的,德义堂所有人都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女人,我天生就离不了男人。” “那蒋晟呢?你不是要与他同生共死的吗?” “不要跟我提那个男人,垃圾一个。” 茉莉又抽了口烟,廊灯昏暗的光线下,将她目光中的哀伤隐射的清清楚楚。 “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你有一身武艺,不一定非要在这里生存。” “钟禾,我知道你人不错,我谢谢你了,但是不需要,我就喜欢这里,就喜欢跟这些男人们逢场作戏,我动过一次真心,但一次就够了,今生我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你也不用觉得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妥,我跟你不一样,虽然我们最初都是因为孤儿的身份才被领养到德义堂,但你命好,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如今又成了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你好好过你的生活,德义堂那段经历你我都忘了吧,以后大家各自珍重。” 钟禾看得出来,她很难再劝动茉莉。 “是因为蒋晟伤了你的心对吗?” 茉莉缄默了片刻:“其实你成了富家千金小姐,我一点都不羡慕你,但是你遇到了一个好男人,我是真的羡慕。” “为什么这么说?” “蒋晟并不是落水身亡,他是被人灭口的,想知道灭他口的人是谁吗?” 钟禾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是你的父亲,袁大千。” “那天当着简扬和你的面,我之所以没有说实话,是因为褚淮生不允许我说,他怕你知道你的父亲跟白梓的死有关后,你会难过会伤心会悲痛,你说我为什么就遇不到这样一个顾虑我情绪的人呢?难道就因为我不够洁身自好,老天就要塞一个人渣给我吗?呵呵呵。” “你说蒋晟…是被我父亲给杀的?” “没错,我当时跳进河里所以躲过了一劫,恐怕你父亲也没料到我还活着,否则恐怕我也要被灭口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也没什么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简扬当初根本没有碰过白梓,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一起撒谎?” “七爷让我说的,这个你想都该想到,还需要问吗?” 茉莉扭着腰肢又回了包厢,钟禾却怎么也进不去了,她实在没有办法看着自己曾经的战友如今在这种风月场上卖弄风骚。 第324章:我真的想你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失落的拿起来一看,信息是褚淮生发来的,但内容让她很惊讶。 他发来的是一张图片,图片中正是不久前她跟袁晋城迈入天佳的正面照,才短短一个小时左右,就被褚淮生知道了她的行踪,她本能的发过去:“你派人跟踪我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还有很多事要做?” 想到茉莉说的那件事,她快速回过去:“我们见一面,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已经到会所门口了,出来。” “……” 钟禾给袁晋城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有些累了先回去了,然后便拨腿向会所外冲去。 褚淮生的车果然就停在外面,她一口气跑上车,气喘吁吁的问:“你真派人跟踪我了?” “我吃饱撑的。” “那你那照片哪来的?” “你现在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你是世美的千金,驰越的总裁夫人,你的一举一动还需要我来找人监视吗?” “那你这照片到底哪来的?” “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 “哦偶遇啊,那你这朋友也够莫名其妙的,好好的拍我跟袁晋城干嘛?” “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个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要问什么?” “你跟袁晋城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他要来娱乐场所,我现在不是他助理么,我想着利用这个职位之便,可以随时随地跟着他,我觉得世美不应该是我目前看到的样子,他们让我看的,一定是他们想让我看的,而他们不想让我看的,一定是隐藏了起来,所以我想时刻跟着袁晋城,把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曝光出来。” 钟禾一连串说了许多内容,褚淮生却只记住了一句:“你给袁晋城当助理了?” 钟禾愣了一下:“你不要吃醋好不好?我都已经说了我到世美来是要查出白梓的死因,是来调查袁大千对我隐瞒的真相,我不是来给你带绿帽子的。” “那你直接当你父亲的助理岂不更好?” “也对呀,不过他不一定同意,袁晋城已经同意了,先跟着他一段时间再说吧,实在查不出什么,我再想办法换人。” “你现在跟袁晋城虽然是名义上的兄妹了,但你记住,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能保持距离的话还是……” “我知道我知道,能保持距离的话还是要保持距离,褚先生,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你的顾虑我也清楚,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跟任何男人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安抚好他,钟禾才问出了心中一个沉重的问题:“为什么要让茉莉瞒着我?” “恩?” “蒋晟明明是袁大千灭口的。” “你都知道了?” “我刚刚在里面遇到茉莉了。” “这个女人……” “其实你没必要让她瞒着我,我既然决定回袁家,就说明我已经猜到了世美集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如今得到验证,我心里更悲愤了一点而已。” 褚淮生听她这样说,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语重心长的坦白道:“钟禾,其实我真的不想让你来查这些,不仅仅是因为袁大千是你父亲,更因为我不想让你见到一些黑暗的东西,可你心里放不下白梓的死,你执意要查真相,所以我只能任由着你,可我也怕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查到了什么,你的心情绝对会比现在更悲愤。” “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同样是在商场上混的,我早就知道世美不干净,但因为利益不冲突,加上我们两家特殊的世交关系,我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我没想到你会是袁大千的女儿,也没想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最终导致你最好的朋友死亡,我现在很混乱,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支持你。” “你是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没有办法接受吗?” 两人深深凝望,她笃定的保证:“相信我,我远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褚淮生抱住她,用力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我相信你。” 两人相依相偎,只是几天未见,却彼此心中都溢满了思念,褚淮生贴着她的耳边说:“今晚不回袁家了可以吗?” “不回袁家我去哪里?” 她明知故问。 “我带你去开房。” 虽然早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但将这么隐晦的话题讲这么直白,钟禾还是羞红了脸:“不要了,你暂时先忍忍。” “我都忍多久了?你最近一个月心情一直不好,我也不敢碰你,褚太太,你再这样的话,就不怕你老公憋出毛病吗?” “可是我现在住在袁家,如果夜不归宿的话,不太好跟袁大千交代。” “你已经是成年人,再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你解释一句跟我在一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我真的想你了。” 钟禾的心理防线崩塌了,两人就近开了间房,一进房间,就吻的天翻地覆…… 快一个月没有在一起,褚淮生尝到了让他酥到了骨子里的感觉,那种滋味太过美妙,他抱着她,忘我的低喃:“宝贝,你真是让我流连忘返……” 袁家的早餐桌上,气氛略微显得有些沉重。 “你妹妹昨天晚上跟着你去天佳了?” “是的。” “你上午带她参观各部门,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但就像您预料的那般,她的目标不在集团内。” 袁大千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搁下手里的刀叉道:“她一说要回来,我就猜到她有什么目的,果然我没有猜错,她是为那件事来的,这丫头的性子像我,倔得很,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多留心一些,千万不要被她发现了什么端倪。” “明白了,父亲。” “她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袁大千重新又拿起刀叉,说这句话时眼睛里的深意深不可测。 “恩。”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应该跟褚淮生在一起。” “你觉得淮生配她怎么样?” “他们真心相爱,自然是良配。” “那你呢?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袁晋城手指轻颤了颤。 “晋城,虽然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父子一场已经三十年了,我不可能把你当外人,但我打下的这片江山我也不会交到外人的手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325章:当你的老婆,我还不够上心?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晋城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袁大千起身,目光斜睨向他:“你放心,父亲会助你一臂之力。” 钟禾一直到九点才猫手猫脚的回到袁家,以为袁大千和袁晋城都上班走了,结果却在客厅里撞见了并未去公司的袁晋城。 钟禾诧异的盯着他,目光有些心虚的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袁晋城搁下手里的报纸,云淡风轻的回应她:“父亲让我等你一起,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公司报道吗?” 他这么一说,钟禾更心虚了,吞了吞嗓子道:“那我这就去准备,你稍等我一下啊。” 她很快换了身衣服下楼,袁晋城明显地发现,她脖子上多了条水纹色的丝巾。 袁晋城开车,钟禾坐在副驾上,车子刚发动五分钟,副驾上的人便沉沉的睡着了。 在一条路口等红绿灯时,袁晋城胳膊肘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本能的扫向沉睡的人,可能是因为睡得不够舒服,钟禾扭来扭去,这一扭身脖子上戴的丝巾便松开了一些,正好将里面鲜红的吻痕暴露了出来。 袁晋城盯着那吻痕有些失神,直到绿灯亮起,后面一堆车按喇叭,他才思绪回笼。 钟禾醒来时,车子刚好抵达世美集团总部,她揉了揉眼,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这么快就到了。” “昨晚干什么了?困成这样。” 袁晋城看似随意的问,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钟禾别扭的回答:“我最近一直失眠。” 好在他也没有追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集团大门,钟禾的办公室已经整理好了,就在袁晋城隔壁,两人中间隔着一扇透明橱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一整个上午,袁晋城走到哪里她身为助理就跟到哪里,倒不是她有多么兢兢业业,她无非就是想查到世美那些肮脏的交易罢了。 傍晚时分,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随手拿过来解锁:“宝贝,干嘛呢?” 钟禾正在看一本书籍,名字叫《如何成为一名高级助理?》她点开摄像头,随手拍给了他。 “呵,给袁晋城当助理,你倒是挺上心?给我当老婆,也没见你这么用心过。” “褚先生,麻烦你打字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良心好吗?当你的老婆,我还不够上心?昨晚你让我这样那样的,我是不是都照办了?你想着法儿让我取悦你,我是不是也都取悦了?我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你一夜,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等了足足有五分钟,对方才莫名其妙的发过来二个字:“难受。” 钟禾没往别处想,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立刻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难受?” “画面感太强,让我想起了昨晚美妙的一夜,有东西在蠢蠢y动,那明显是意犹未尽的期盼,它在说,它还想要。” “……” 钟禾面红耳赤的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褚先生,你太污了!” “是你撩拨在先,你还怪我?昨晚的细节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就非得再暗示一下,还这样那样,这样是哪样?那样又是哪样?你这明显是诱导我去回味。” “恶人先告状!” 钟禾恼羞成怒的放下手机,打算不再搭理他,转头不经意往对面办公室一扫,这一扫眼不打紧,她拨腿向隔壁冲去,结果哪里还有袁晋城的影子,明明几分钟前还坐在办公室的人,此刻却无影无踪…… 她焦急的又奔回自己的桌子旁,拿起手机给袁晋城打电话,嘟声响了几下后电话接通:“喂?” “你去哪了?” “我有点事出去了。” “你怎么不带上我啊?” “我办私事带着你干什么?我待会可能不去公司了,所以你准备准备也回家吧。” 郁闷的挂断电话,钟禾将怒气全撒到了褚淮生头上,她鼓着腮帮子将电话转拨给他,电话刚一接通,她便吼了句:“都怪你,坏了我的计划!” “干嘛?吃炸药了?” 褚淮生被她吼的一头雾水。 “我这么费尽心思的打入敌人内部,给袁晋城当牛做马,我不就为了追查真相吗?可你倒好,成了一个猪队友,尽拖我的后腿,要不是你发信息骚扰我,我能跟丢他吗?现在好了,他也不知去了哪里,把我一个人扔在办公室,成了一只无头苍蝇!” 褚淮生听完她的牢骚,没好气笑了声:“我知道你想早点查出真相,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要懂,你以为你紧跟着袁晋城,你就能找到真相了?是你想的太天真还是你把袁晋城想的太蠢?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写在脸上吗?”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轻易让我见到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我只要紧跟他,他就离不开我的视线,但凡他甩开我离开我的视线就说明他心里有鬼,我不能明着跟他,但我可以暗地里跟踪他,我弄清楚他去了哪儿,我就有可能顺出什么重要的线索。” “靠你这么查是不行的,你晚上过来,我这边查到了一些线索,我给你看看。” “不要!” “不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你诱骗我晚上出去继续发泄你Y望的套路,我才不会上当受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本来就这样的人。” “你确定不出来?” “确定。” “确定不后悔?” “确定。” “钟禾,你有种,你要不喊我爸爸,都别想再来见我。” 褚淮生挂了电话,钟禾撇撇嘴:“不要脸,脸大喊你爸爸。” 她径直走进袁晋城的办公室,这里翻翻,那里瞧瞧,试图想要找出一些对她有用的证据,然而他太谨慎了,办公室里什么也没有。 她不相信袁晋城如表面看起来的这样清白,袁大千能明知他不是亲生儿子也视他如已出,一部分可能确实是有感情,但还有一部分,钟禾觉得袁大千一定是在某些事情上,十分依赖与信任他。 第326章:牺牲色相的招数只能在我这里用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无所获的从袁晋城办公室出去,她郁闷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突然又想起刚才褚淮生说的话,难道他真获得了什么线索?联想昨晚脸红心跳的一幕幕,她决定还是先找个人旁敲侧击一下比较好,不能轻易上了大灰狼的当。 她本能的就想到钱进。 钱进是跟褚淮生最近的人,为人又忠厚老实,一定会对她知无不言。 这么想着,她立刻给钱进拨去一通电话—— “喂,太太,你好。” “钱进你好,问你个事啊,你们褚总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关于世美的信息?” 钱进犹豫了一下回答:“是的。” 她先是一愣,居然没有骗她?立马心花怒放的问:“什么信息?” “好像是跟太太有关。” “跟我有关?” 转念一想,世美确实和她息息相关。 “跟我有关的什么?” “太太身上是不是曾经被注射过一种高科技产物智能芯片?褚总找到了两个人,身上也被注入了同样的东西,但他们是最近才被注射上的,而且他们不是德义堂的人。” 有那么几秒钟,钟禾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他查到了智能芯片产出的源头?” “可能是这样。” “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这两个人又是干什么的?” “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件事不是我经手办的,所以了解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您要是想了解更多的信息,可以亲自找褚总问。” 亲自找他问…… 钟禾摸摸头,那岂不是要喊他爸爸了? 不要! 她才不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 半个小时后,褚淮生收到一条信息:“爸爸,我想见你。” 钟禾正为自己毫无节操的行径懊恼不已时,收到了褚淮生的回信:“爸爸不想见你。” “……” 王八蛋,你给我等着,虐不死你我喊你爷爷! 褚淮生正在办公室加班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他都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抹身影已经快如闪电的奔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将他拽到了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 钟禾将他按压在床上,qi在他身上,一手揪着他领带俯下身就去亲吻他,褚淮生瞳孔立时放大,一把捧住她的脸制止她强取豪夺的行径:“吃X奋剂了?” 她也不理睬他,继续俯身亲吻他,男人的c动总是可以被轻易的撩起,一个翻身,褚淮生化被动为主动,刚要解除屏障,身下的女人喊到:“等一下!” “怎么了?” 她慢条斯理的坐下来,理了理被他揉得凌乱的衣服:“你先跟我说说,你都查到什么重要线索了?” “这节骨眼上是谈这个的时候吗?” “我既然牺牲色相来到这里,那我总要先拿到我想拿到的东西,再继续牺牲吧?” 褚淮生狠狠捏了她的下巴一下:“牺牲色相的招数只能在我这里用,敢用在别人身上,看我不打折断的腿。” 钟禾马上讪皮讪脸的抱住他的胳膊:“那是当然,老公,快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前两天遇到两个人,不是本地人,他们也是混黑的,好像是T市一个叫青龙帮的组织,两人不知是犯了什么错,逃亡逃到了星海,当时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在争论是回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还是继续逃亡,提议回去自首的人说,他们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出帮主的掌控,因为他们身上有跟踪器,这让我想到了你,我于是找到了那名青龙帮的帮主,在我一番威逼利诱下,他终于向我透露,提供这种高科技产物给他们的人,正是世美集团。” 钟禾听完这番话难以置信,但细想又合情合理:“这么说,当初注射到我们身体里的芯片,也是世美集团提供给七爷的,其实我早该想到,七爷既然为我父亲做事,那这种东西一定便是世美所提供,如今看来,世美果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清清白白,他们肯定涉及黑色交易。” “几年前,我曾经听闻在孟加拉国,出现了一场严重的传染病,有许多人感染上一种可怕的皮肤病,在最初感染时,身上会发痒发热,继而是疼痛,患者会忍不住用手挠抓,但凡抓过的地方就会流水溃烂,流出的水流到哪里传染到哪里,到最后空气中都是病毒,当地政府怎么也查不出病毒的流向,更是控制不住疾病的发展,而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时,世美医药突然向他们提供了一种针剂,这种针剂注射后不到24小时,全身溃烂的患者就会止痒止痛,而一周后,大多数患者也都会痊愈,因为这件事,世美名声大噪,此后更是以可以治疑难杂症而发展迅速,如今的世美,其实在财力与实力上,已经远超驰越,但你父亲却莫名低调,明面上公布的财政收入,根本不是实际收入。” “这么说,当年孟加拉国那场传染病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散播病毒,你怀疑是世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 “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胡乱断言,但从眼前获取的证据来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这样。” 钟禾感到浑身一阵发冷,如果事实真的如褚淮生猜测的一般,那世美集团未免太过可怕。 “还有一件事,这些年世美一直高薪招聘医学奇才,给出的薪资可以说是天价,其中也不乏一些科研领域的资深专家,按说这样的待遇不会有人轻易离职,可他们的人员流动性还是很大,最可疑的地方是,但凡接触核心研究的人,全都离奇身亡,他们会在某一个阶段,出现一些意外或是身患疾病离世,这在外人看来可能只是巧合,但对比眼前的种种迹象,我觉得这可能不是单纯的巧合。” “他们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被灭口了!” “有可能。” 第327章:若干年前的偶遇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平息了好一会,才将褚淮生透露给她的这些信息量逐一消化掉。 “对了,我也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冒充别人接近你吗?” “你不是说想从我这里找什么东西吗?” “是的,当初七爷给我的任务是要窃取什么智能芯片,但这种芯片跟我们身体里的不一样,它似乎记录了什么东西,七爷说它关乎我们德义堂的命运,他说是我们德义堂的一名杀手偷走了这枚芯片,然后将芯片交给了你。” “交给了我?” 褚淮生努力回想:“我从未接触过德义堂的人,也不记得有什么人给过我什么芯片。” “你去过波兰、不丹、也门、冰岛这些地方吗?” “这些地方我都去过。” “那你仔细想想,你去这些地方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一些特殊的人?” 褚淮生再次仔细回想:“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几年前在冰岛,我好像还真遇到过一个逃亡的人。” “他有什么特征?有没有交什么东西给你?” “他看上去二十岁出头,身上的衣服很脏污,为人也很谨慎,我当时……” 褚淮生突然停了下来。 钟禾正高度专注的听着他回忆,他突然这么停下来,她焦急的催促:“当时怎么了?继续说啊!” “我当时刚刚失恋,心情非常抑郁,就一个人去冰岛散心,我没有带随从,生平第一次坐了普通的绿皮火车,就是在那辆火车上,遇到了那个人,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说话,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他好像很恐惧,一直东张西望,好像怕被什么人跟踪。” “后来呢?” “后来也是巧合,我们居然住进了同一家旅馆,第二次碰面,他跟我点头示意了一下,我也友好的跟他说了句这么巧,就在那天夜里,他突然半夜敲响了我的房门,将他在火车上一直紧紧搂在怀里的双肩包递给我,恳求我帮他保管一下,他说他有点事出去一下,天亮前一定回来,我记得他当时的表情,非常焦虑,他临走前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将他的包看好,然而到了天亮,他却并没有回来,我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也没见到他的人,我是来旅行散心的,不可能一直等他,所以我就将包送到了一家保险公司寄存,这家保险公司专门为人保存一些贵重物品,我当时想他既然再三嘱咐我将包看好,可能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出于礼貌我并没有打开,我在他的房间给他留了我的号码,我想等他回来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再告诉他包在哪里,可我一直没有等来他的电话,后来我也就将这件事给遗忘了。” “肯定就是他了!” 钟禾一拍桌子,激动的站起来:“七爷要我追查的芯片一定就在这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把芯片藏在了双肩包里交给了你,所以七爷认定芯片在你身上,才会派我来你这里窃取,对,事情一定是这样!” “要不是你今天突然问起来,我真的早就忘了这件事。” “那包现在还在那家保险公司吗?” 钟禾迫不及待追问。 “不清楚,可能需要我们过去看看才知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 褚先生表示很不满:“褚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钟禾当然没有忘记,但她十万火急的跑过来,可不是为了风花雪月的:“老公,那件事哪里有现在这件事重要,你要知道那个男人交给你的背包里,很有可能就藏了智能芯片,而那枚智能芯片很有可能就记录着一些我们想知道的真相,所以这件事真的刻不容缓。” “骗子,下次不会再上你的当。” 褚淮生收起欲望,起身整理好衣服:“下次就算天塌下来,也把你先办了再说。” “那你是同意现在带我去冰岛了吗?” “爸爸都叫了,我能不同意吗?” “谢谢老公!” 钟禾踮脚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飞奔着小跑出去,一边跑一边说:“我回去收拾行李,你直接到袁公馆接我!” 钟禾回袁家时,发现袁晋城也回来了。 她目光复杂的打量他一眼,低声打招呼:“你回来了。” “恩,我去了一趟公司,他们说你早走了,怎么才回来?” “我去了趟驰越,褚淮生说最近几天他没什么事,带我出国玩几天。” “你要出国?” “是的,我现在就是回来收拾行李,爸还没回来吧?等他回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袁晋城深深的凝视她,半响才说了声:“好。” 钟禾很快收拾好行李,等她拖着行李出了袁公馆的大门,袁晋城站在窗边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他回到沙发旁,打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播出一段影像,这段影像正是钟禾翻动他办公室的画面。 他反复看着这段录像,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袁大千回来了。 “你妹妹休息了吗?” 袁大千一边换鞋一边问。 袁晋城如实答:“她刚刚收拾行李出去了,说是要跟褚淮生出国玩几天。” “出国,现在吗?” “是的。” 袁大千走到沙发旁坐下,点燃了一支雪茄,抽了几口后深沉的问:“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我下午去‘病房’,她进了我办公室,翻找了一段时间。” 袁大千锁紧了眉头:“看来她果然是带着目的回的袁家,你去查一查,她跟褚淮生准备去哪个国家。” 隔天中午,袁晋城将调查的结果汇报给袁大千:“父亲,妹妹他们去了冰岛。” “冰岛?” 袁大千似乎难以理解,沉思了片刻后又吩咐:“派两个人跟踪一下,看看他们去冰岛干什么?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父亲您是怀疑?” “按正常的逻辑来分析,两个情侣如果要去度假,应该不会去冰岛这种无趣的国家,即便要去度假,也会准备充足再出发,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决定要去冰岛,我觉得很大可能,他们不是去旅行,而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 第328章:重返冰岛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跟褚淮生刚一抵达冰岛,连休息都来不及休息,就直奔雷克雅未克市一家名叫TM的保险公司。 距离他寄存物品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一路上钟禾提心吊胆,就怕过了时效期,或者保险公司倒闭,抑或是一些其它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线索中断了。 然而庆幸的是,她所担心的现象一样也没出现,TM保险公司经营的十分顺利,放在他们公司寄存的物品也是终身制,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凭自己的证件,都可以取出你的寄存品。 一番手续办下来,褚淮生成功的拿到了当年寄存在这里的双肩包,钟禾迫不及待的要打开,他冷静的制止:“先回酒店,这里人多眼杂,不要打草惊蛇。” 钟禾只得将双肩包紧紧的抱在怀里。 半个小时后,抵达下榻的酒店,一进总统套房,钟禾便哗的一声将双肩包的拉链打开,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从里面倒了出来。 东西是挺多,但仔细翻找下来,却让人失望透顶,包里除了两本书,两套换洗衣服,两瓶水,一只冲电器,一块破旧的电子表,几副手套,以及一些其它生活用品外,什么也没有了。 钟禾失落的坐到地上,盯着地上一堆没有价值的东西,唉声叹气:“大老远的跑过来,结果就这样吗?” 褚淮生蹲下来,又仔细的翻找了一遍,一边找一边说:“既然是智能芯片,肯定是极小的东西,应该会和什么物品放在一起。” 然而能找的地方全找了,就是两瓶过期的矿泉水都被钟禾给拧开盖子倒了个底朝天,确定没有什么智能芯片后,她胡乱猜测:“你说会不会芯片并不在背包里,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干嘛要交给你这么一个陌生人?” “有道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这么一堆没有价值的东西,他还为什么要再三嘱咐我帮他保管好?” 钟禾想不明白了,确实是这样,这些东西根本毫无价值,那个逃亡的师兄没道理这么宝贝。 她不死心的重新又翻了一遍。 “会不会在这个手表里?” 她拿起一块破旧的电子表,前后翻看了看:“之前白梓用的那个项链既然能录音,那这个手表能不能藏智能芯片呢?” 她要把手表拆开了看一看,却怎么掰也掰不动,“为什么打不开?” 她将手表递给褚淮生。 褚淮生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开关在哪里:“要不然拿东西把它砸开看看?” 钟禾一把抢过去:“不行,万一砸坏了,或者芯片如果真的在里面被你砸碎了怎么办,这可是我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找来的证据。” “是不是证据还不一定呢。” “我带回去找专业人员打开看看。” 她说着将表放进了自己包里。 “只怕你是空欢喜一场。” “你怎么老泼我冷水呢,你就不能说些吉利的?” “晚点我带你去之前那家旅馆问问如何?隔了这么些年,突然我也挺惦记那位陌生人后来怎么样了。” “好啊好啊。” 钟禾一口应下,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如果能找到我那位师兄更好,他就可以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师兄?” “对啊,他德义堂出来的,不是我师兄是什么?” “你见过他吗?” “我没见过,我进德义堂的时候,曾经有三年时间是处于一种封闭训练的模式,等我们出去的时候,这位师兄已经离开了。” “那这其中的缘由你也不清楚了?” 钟禾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我曾经听堂里的其它师兄们说过,七爷以前有个心腹,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跟七爷闹崩了,然后独自离开了德义堂,他走后副堂主蒋晟便代替了他的位置。” “这么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你们德义堂的副堂主了?” “不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副堂主,蒋晟是因为受七爷器重,才破例提拔成了副堂主。” 想到七爷的死,她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不过事实证明,他当时做了一个极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直接要了他的命。” 傍晚时分,褚淮生带着钟禾辗转又来到当年居住了一晚的旅馆,旅馆还是旅馆,地方也还是那个地方,但招呼客人的老板却换了人。 褚淮生用当地语言询问八年前的那位老板去了哪里,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钟禾却一句也听不懂。 他记得当年那位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眼前的老板却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壮汉。 褚淮生又问了几句,拉着钟禾朝外走,一出旅馆的门,她便急不可耐问:“那个老板说什么了?” “他说八年前这里发生了命案,原来的老板被人开枪打死了,老板的家人将这个旅馆便宜卖给了他。” “被打死了?” 钟禾吃了一惊:“那这摆明不就是被杀人灭口了吗?” 褚淮生点点头:“很大可能是这样,我还问这些年有没有人来找过自己的一只双肩包,他说没有。” “那看来我那位未曾谋面的师兄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天白天他没有回来,可能就已经遇难了。” “那芯片到底是在他身上还是在交给你的那只背包里呢?” “也有可能这是他的障眼法。” “障眼法?” “恩,或许当时有人在跟踪他,他也知道有人在跟踪,可能为的就是这个芯片,所以他故意敲开我的房门,将背包交给了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样跟踪他的人就以为东西在我身上,但实际上,东西还是在他自己手里。” “那这么说他被杀了芯片早就被找回去了,为什么七爷后来还要派我去你们家找?” “可能他们并没有找到芯片。” 钟禾脑子已经成了浆糊,想到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桥段,没好气猜测:“难不成芯片在他身上,但生死关头,他把芯片给吞进了肚子里?” 褚淮生深瞥她一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 第329章: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重新回到酒店,钟禾像个霜打的茄子闷闷不乐说:“我们明天回去吧。” “明天就回去了?难得出来一趟,不多玩两天吗?” “我是出来玩的吗?” 钟禾怅然若失道:“一想到白梓的经历很有可能还会有更多人经历,一想到我的亲生父亲可能正在做着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你回去又能解决什么呢?” “我24小时盯着他们俩,我就不信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袁晋城面色凝重的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对正在审核文件的父亲说:“爸,我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 “钟禾为什么和褚淮生去冰岛。” 袁大千合上面前的文件,目光犀利的问:“为什么?” “早在八年前,王祖德曾经有过一名心腹叫李多山,这个人曾经多次随他一起去过我们的‘病房’,他对病房里的情形了如指掌,更是拍下了病房里的情景,这件事我们并不知道,但被王祖德察觉了出来,他怕受到牵连,更怕担责任,所以要枪杀那名心腹,但这个李多山当时逃了,王祖德一直派人追杀他,此人后来逃到了冰岛,并且在冰岛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只行李包交给了褚淮生,他在冰岛被王祖德的人找到并且杀死了,王祖德在他身上没有找到类似监控录像这样的东西,所以他怀疑李多山是将东西给了褚淮生。” “不过当时碍于褚淮生的身份,王祖德并没有对他下手,而是默默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打消了顾虑,不过这件事始终像一根针一样扎在王祖德心上,没有找到李多山拍摄的东西,他始终寝食难安,后来便派了钟禾潜伏到他身边,试图想要找回李多山交给他的东西。” “居然有这种事?” 袁大千眉头紧锁:“这可不是小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祖德,差点害了我们所有人。” “你这些重要的信息你是从哪里获取来的?” “王祖德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在德义堂他的房间发现一间密室,里面除了大量现金和珠宝外,还有他记录的日记本,这些内容就是从日记本里整理出来的。” “非常好,那小禾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们这次去冰岛,果然是去找当年李多山交给褚淮生的包,那只行李包当年被他寄存在了TM保险公司,两人现已经将包取走。” 袁大千面露忧虑之色:“那他们会不会……” “他们应该没有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否则也不会再到当年事发的旅馆去打听。” “他们还去当年事发的旅馆了?” “是的。” “就这么放任不管可不行,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了证据,不管这个证据存不存在,但凡有任何隐患的东西,都要一一清除,明白吗?” “明白。” 一清早,钟禾抱着陈旧的双肩包从星级酒店里走出来,外面送他们去机场的车已经备好,褚淮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钟禾没有先上车,就站在路边无聊的等着他。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一辆吉普车突然从路边窜出来,经过钟禾身边时,车门一拉,几个非洲人突然野蛮的一把抢走了她怀里抱着的双肩包,钟禾反应过来,拨腿追上去,双手一把扣住车门,然而车子开的太快了,车里的人用力一脚将她踢了出去。 褚淮生听到动静转头一看,正好看到钟禾被人从车上踢下来,他手机一丢疾步向她奔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怒不可遏的问:“怎么回事?” 钟禾扒车门时人是被拖行的,因此身上多处擦伤,她忍着火辣辣和疼痛喊道:“他们抢走了我的包!” 褚淮生抬头望了一眼,车子早已经无影无踪。 他生气的低头呵斥:“抢了就抢了,谁让你去扒车门的?” 钟禾无视他的关切,一门心思都在被抢走的包上,她急得几乎要哭了:“我们赶紧去追,再不追就真的追不回来了!” 褚淮生拦腰将她抱起来,抱到车里吩咐司机:“去医院。” “不去医院,去追刚才那辆车!” “去医院!” 钟禾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医生替她处理着擦伤,可这些小伤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妨碍,她心里惦记被抢走的包,褚淮生又不帮她找,因此她负气不理他。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给我老实站在原地不要动。” “为什么?” 等到医生离开,褚大总裁严肃命令,钟禾不服气反问原因,东西被抢了,居然要她站在原地不要动,当她是傻子吗? “一个包而已,抢了就抢了,你居然去扒车门,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万一后面再来一辆车,你想过后果吗?” “那不是普通的包,你知道这个包对我有多重要的。” “那你对我就不重要了吗?” 褚淮生生气的反问一句,钟禾愣住了,心里的火气一瞬间消失殆尽,她抱歉的拉住褚淮生的手:“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以后我不会再傻傻的像个木桩一样伫着,等着别人来抢我东西了。” “我不管你过去怎么拼命,怎么赌命,我说过,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做任何危险的事,今天的事就算了,我绝对不允许再有第二次。” 钟禾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懊恼:“到底谁抢走了我的包……” “这还需要想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想要拿到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对谁的威胁最大,你想明白这些,心中就自然有答案了。” 褚淮生这一点拨,钟禾立马想到了:“我父亲?” “不然你觉得还会有谁?” 她脸色沉了下来:“居然能查出我来冰岛的目的,看来我回袁家的目的他们也清楚了,以后他们一定会对我更加防范,但就算这样又如何,这只会更加坚定我要查出真相的决心!” 第330章:他乡遇故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赵德来到F市出差,晚上带着合作伙伴来到香居里用餐。 其中一名德国人并不清楚香居里是赵家的产业,站在香居里门口,他对香居里仿古的装修设计十分感兴趣,看着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更是穿着清一色的古装,他兴奋的问:“我们这是穿越了吗?” 另一名本地企业家笑呵呵的回应:“琼斯先生,香居里可是我国有名的餐饮文化,这里只招待有社会地位的人,今天要不是沾了赵先生的光,我们还没有这个口福呢。” “哦,真的吗?” 德国佬的表情显得很夸张。 赵德微笑着没有说话。 又一名随行的人说:“这香居里可是赵家的产业,赵总是名副其实的少东家。” “那你跟我说说,这香居里是怎么由来的?” 德国佬搭上赵德的肩,好奇的询问起来。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赵德不可避免的喝了一些酒,他从包厢里出来,径直走向前台,捏了捏太阳穴说:“给我一包烟。” 前台经理立刻将一包富春山居递给他,等赵德抽出一支正要点火时,前台经理突然冷不丁说了句:“赵总,今晚有个姑娘儿来吃饭,问了句是不是报赵总的名字就可以名单,我给她名单了。” 赵德摸打火机的手指轻颤了颤,他木然抬起头,睨向前台经理的目光一时间复杂到极致,嗓子眼更是有一股莫名的沉重感,失神了好几秒,才艰难的问出口:“她人在哪里?” “人已经走了,就在你刚出来不久,她也没吃什么东西,就随意点了两道菜。” “恩我知道了。” 赵德敛下目光,微微有些落寞的离开了前台,他走到一处昏暗的角落,点燃了一支烟,小小的火星在昏暗的空间里轻轻跳跃,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天晚上,有个女子也是这样隐在黑暗里,与他紧紧纠缠,让他沉沦,让他心悸。 回忆的大门一旦拉开,便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他背靠在身后的墙上,头微微上仰,双目紧闭,手指紧紧捏着手里细长的烟蒂,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内心在挣扎,他在隐忍着自己过分理智的情感。 用力吸掉手中最后一口烟,伴随着一圈厚重的烟雾散开,他拔腿走出香居里,丢下满包厢的合作伙伴,他的身影消失进茫茫夜色。 赵德穿梭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但他恍若未闻,目光一直紧紧搜寻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但他却始终搜寻不到,凌乱的心绪渐渐被落寞填满,他站在晚风习习的大街上,自嘲的笑了声,世界那么大,他想大海里捞针,也要确定针的方向在哪里。 就在他准备原路返回时,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前方,那样突然,那样意外,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的让赵德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感到无措,两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两两相望,几分钟后,牧野才先开口:“嗨,这么巧。” “这么巧。” 赵德嗓音沙哑的回应她。 “我刚刚在马路对面,看你一直在急切的像是找什么人,莫非你知道我今晚打着你的名号去香居里吃霸王餐了,你现在不会是来找我讨饭钱的吧?” 赵德没有办法做到像牧野那样坦然,他甚至有些紧张的回了两个字:“不是。” “哦,不是就好。” 牧野淡然一笑,“那再见。” 轻轻转过身,她就要离开。 看着她即将消失的身影,赵德终于鼓起勇气,沙哑的喊了一声:“牧野。” 牧野回头:“怎么了?” “你还好吗?” 牧野耸耸肩:“你看啊?我挺好的,还是老样子,到处漂泊,四海为家。” “钟禾很想念你,不回去星海看看吗?” 牧野深深的凝视对面说话的男人,久久后才反问了一句:“只是她想念我吗?” 赵德想说话,但说不出。 牧野又笑了,笑的眼眶里亮晶晶的:“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决定结束我的流浪生涯了,这里有个开花店的老板在追求我,我决定接受他,也许我没有做阔太太的命,但做个小花店的老板娘也挺好。” 牧野离开了很久,赵德才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明明是入夏时分,他却觉得异常的寒冷。 他回了酒店,关掉了手机,拿出几瓶威士忌,一个人狂饮不止。 牧野没有说谎,在F市确实有一个开花店的中年男人在追求她,男人三十三岁,长相敦厚温雅,因为一直没有遇到意中人,所以迟迟单身,直到某一天,从一个地方辗转来到F市的牧野,停留在花店门前,望着一株曼陀罗发呆时,男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一见钟情的感觉,他对牧野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牧野不相信一见钟情,所以也没打算接受他,然而就在与赵德重逢后,她改变了主意。 她不是没有奢望过,会在某个城市与他突然相见,她觉得再次相见后,他应该不会再放开自己的手。 然而她错了,大错特错,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 也许他爱过她,但不想与她在一起,也许根本没爱过,只是很难说出那句残忍的话。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牧野不想强人所难。 所以她决定接受花店老板,不爱又怎么样?如果注定无法与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那么相伴到老的人是谁就都已经不重要。 她来到花店门前,花店老板见到她欣喜不已,因为就在昨天,他才向她告白过,说给她一晚的时间好好考虑,不用太急着给他答案。 现在牧野来了,花店老板预感到会是一个好的结果,因为如果她拒绝他的话,她不会亲自过来。 “牧野,你是来告诉我答案的吗?” 花店老板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对于你昨天的告白,我确实想给你一个回复。” 牧野双拳紧握,有些话说出来确实需要太多的勇气,这跟当初的无畏不同,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天生勇敢。 花店老板等着她开口。 “有人吗?” 关键时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花店老板虽然有种被打扰到的不悦,但还是礼貌的询问:“你好,有事吗?” “我想订束花。” “先生可以到对面的花店吗?我现在有点事。” “我看中的花对面没有,所以还是麻烦老板耽误几分钟,帮我包一束。” 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过分赶客,花店老板只得轻声对牧野说:“抱歉,你先等我一下。” “先生看中了哪束花?” “就这束。” 花店老板有些失神,因为他指中的正是当初牧野盯着发呆的曼陀罗,不过曼陀罗整个花市确实只有他一家,所以他也并未想太多。 动作熟练的将花束包扎好,他递到客人面前:“好了,一共399元。” “麻烦再帮我写张卡片可以吗?” “可以。” 花店老板随手拿来一张精致的贺卡,摊平了问:“需要写什么内容?” “在感情面前一直如鸵鸟的我,今天也想要勇敢一次,勇敢的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 老板工工整整的写完,抬头问:“需要署名吗?” “不需要署名,但请你把我想要告白的人的名字加上去。” “好的,叫什么名字?” “牧野……”男人朝店内有些站立不稳的女人深深瞥了一眼,说出后面两个字:“青沅。” 准备署名的花店老板,在完整的听完名字后,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第331章:宝贵的一夜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牧野短暂的木讷后,拔腿向店外跑去。 赵德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望着她的眼睛问:“你跑什么?” “你又是什么意思?” 牧野伤感的迎上他的目光。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向你告白,是不是一定要我当着你的面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牧野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赵德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却第一次让牧野心悸,她觉得自己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两人在烈日下吻了许久许久,赵德放开她,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恋,牧野的双颊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太阳晒到的缘故,昂或是这个吻太过令她痴迷。 临近中午时分,赵德将她带到香居里,两人手牵手进去,刚一迈进香居里的大门,前厅经理便指着牧野说:“赵总,昨晚来吃饭的就是这个姑娘。” 牧野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赵德瞪了经理一眼,两人牵着手进来还不够明显吗?非要多此一举。 他将她带进包厢,拿着菜单到她面前,温柔的说:“看看想吃什么?” 牧野心不在焉地翻着菜单,赵德就在她身旁,距离近到呼吸可闻,虽然两人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牧野还是感到很紧张,或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她随意点了几道菜,将菜单推向赵德:“我好了,你点吧。” 赵德一边翻菜单一边说:“不多点几样吗?是不是香居里的菜不合你胃口?” “没有,怎么会,菜很好吃。” 牧野瞄了眼赵德,试探性的又加了句:“我怕自己吃上瘾了戒不掉。” 赵德合上菜单,意味深长的凝视她:“戒不掉怎么了?戒不掉就天天来吃。” 牧野决定将话直接挑明了说:“你今天只是一时冲动吗?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看起来像一时冲动?”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不是不婚吗?你打算怎么安顿我?” “带你回星海。” “然后呢?” 牧野紧张的等着他的答案,短暂的凝视,赵德说出了那句她想听的话:“我们结婚。” 她的心落地了,可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赵德,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打消你不婚的念头吗?” 赵德揽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是个理智的过分的男人,当初没能勇敢的走到你身边,我一直感到很羞愧,今天当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向你,如果我不是打算放下一切顾虑,你觉得我会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吗?” 牧野终于被感动到了,她扑进赵德怀里,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 吃完午饭,两人去看了一场话剧,又到海边转了一圈,最后又到香居里吃了晚饭,结束时天已经黑了,两人步行到牧野住的酒店。 赵德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牧野妩媚含羞,“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 牧野笑着拿出手机:“我帮你叫辆车吧,你住哪里?” 赵德抽走了她的手机:“就这么急着打发我走吗?不能再陪我说说话?” “都说了一下午了。” 牧野娇羞的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胛处。 “那是不是应该做些恋人离别时该做的事?” 牧野明知故问:“恋人离别时该做什么事啊?” “要我教你?” 赵德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上她娇艳的红唇,一番强取豪夺后,暧昧的问:“学会了吗?” 牧野笑而不语。 “看来是没学会,那我再教一遍。” 他又要吻下来,牧野羞怯地躲开,小声道:“学会了。” “学会了?恩,那做给我看看。” 牧野站直了身子,娇嗔的瞪着他:“赵先生,我发现许久不见,你变奔放了啊?” 赵德无视她的调侃,直接抱住她,又是一番疯狂的索取。 牧野的嘴巴都吻得红肿了,她决定结束这场缠绵,强行分开赵德紧紧抓着的手,她郑重说:“我真的要进去了。” “恩。” 赵德抱了一下她,松开了她的手。 牧野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都说同一句话:“你走啊。” 赵德冲她挥手微笑:“你进去我就走。” 牧野回到五楼的房间,一进房间就冲到窗边,挑开窗帘往下一看,赵德还站在那里,她迅速摸出手机编辑短信给他:“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关灯睡觉了我就走。” 牧野无奈,只得简单冲个澡,发了条信息给他:“我准备睡觉了,你走吧。” 发完短信她便将屋里的灯给关了。 赵德没有给她回复,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她光着脚跑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朝下一看,震惊的发现,那个伫在楼下的男人依然还在那里。 赵德倚在一棵树旁,四周一片昏暗,他手里夹着一支烟,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牧野心底的某个角落蓦然一软,连鞋也来不及穿,就那样光着脚直接奔出了房间。 她一口气跑到楼下,来到背靠在树边的男人身旁,气喘吁吁的问:“你怎么还不走啊?” 赵德的目光落到她赤.裸的脚上,掐灭手中的烟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你怎么不穿鞋?”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伫在这边,难道是怕恐怖.分子丢炸弹把这幢楼给炸了吗?” 赵德抱着她往酒店里进,没听到她问话似的:“住哪个房间?” “508。” 到了房间,他将牧野平放到床上,牧野挺起身子又问:“你到底为什么不走啊?” 这次赵德直接身子一倾,将牧野圈在了手臂中央,牧野吓得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想等你会不会后悔。” 两人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牧野吓得一动不动,僵硬回答:“我后悔什么呀?” “后悔赶我走。” “那、那你是想留下来过夜吗?” “你说呢?” 赵德身子又倾下去一些。 他的脸都快要挨到了她的,尽管已经亲昵了一整天,牧野还是心慌意乱,她别过脸,两手揪着身下的床单,艰难的说出一句:“可是我想把自己最宝贵的一夜,留到我们最神圣的时刻。” 第332章:给我生个小曾孙孙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牧野以为说出这句话,赵德一定会生气。 毕竟男人嘛,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不奢望他会理解她的想法。 然而她错了,赵德轻笑了一声,支起了身子,从一旁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你不生气吗?” 她两手抓着被沿,半边脸露在外面,一双盈亮光彩的眸子扑闪扑闪的眨动,赵德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会?你有这样的想法我非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为什么?” “说明你洁身自好,如果你今晚很轻易的把自己给了我,当然我不会认为你是轻浮,两个人情难自控可以理解,但你在情难自控的前提下,依然坚持原则,可见你是一个很自重的姑娘,如果你不是有着这份自重,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恐怕也早就迷失自己了。” 赵德的一番话说得牧野感动至极,她几乎要哭了,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确实不容易,所幸上天对她不薄,在人生的第24个年头,她遇到了他。 一个懂她爱她惜她尊重她的男人。 “你真的不生气吗?” “傻丫头,我的样子看起来像生气吗?” 赵德吻了吻她的额头:“快睡吧,我替你把灯关了。” 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夜,陷入了温馨的寂静…… 钟禾跟着褚淮生回到星海,已经是晚上七点,两人从机场走出来,钱进已经过来接机,褚淮生问她:“跟我回家吗?” 钟禾摇摇头:“不了,我直接回袁家。” 自从知道抢她包的人是袁大千后,她的情绪就很低落,褚淮生让钱进把车先开到袁公馆门前,钟禾准备下车时,他伸手抱住她:“别想太多了,后天是奶奶的生辰,到时记得来家里吃饭,还有,伤口记得不要碰水。” “好我知道了。” 依依不舍的道别,钟禾在褚淮生的目送下,踏进了袁公馆的大门。 进入别墅大厅,眼角的余光瞥见袁大千坐在沙发上,她低头将脚上的鞋子换下,管家立刻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她径直朝袁大千走过去,袁大千将脸从报纸上抬起:“回来了?” “恩。” 钟禾坐到他对面,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怎么才出去两天就回来了?玩的不开心吗?” “我受伤了。” 袁大千这才注意到她脸上以及手臂上还有膝盖上多外都有擦伤,眉头一蹙,阴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钟禾冷冷的盯着他看似关切的脸,心里嘲讽着你是真的关心我吗? “遇到了一帮强盗,坐在车里抢我的东西,把我拖行了几米,如果我没有在德义堂呆过,恐怕现在已经命归黄泉了。” 钟禾面无表情的说完这番话,懒散的起身道:“坐了一天的飞机很累,我去休息了。” 她刚一上楼,袁大千便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阴翳的问了句:“在哪里?” 袁晋城接到父亲的电话匆匆从外面赶回家,刚一踏进书房,啪的一声,脸上便挨了一耳光。 他眉头轻蹙了蹙:“父亲,出了什么事?” “我让你不要放任不管,是让你安排人去伤害你妹妹吗?你除了让人抢她的包,把她在车子底下拖行几米外,就没有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袁晋城眉头顿时锁得更深:“这件事我交给了Mie,我说过不要伤害她,我没想到他们并没有按我的旨意办事。” “你妹妹身上多处擦伤,她若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你想过后果吗?今天这件事也是一个警示,她现在心里对我有诸多的成见,也一直在意她那位好姐妹的死,所以今后我们要周旋的地方还有很多,切记不可伤了她,等她真正接纳了我是她父亲,我相信她也不会如此与我对立了。” “明白了父亲。” 褚家老太太85岁生辰这天,钟禾开着袁大千赠予她的豪车,更是打扮的光鲜靓丽出现在褚家会客厅。 相比去年她一进门时,梁秋吟视而不见的态度,今年有了明显的变化,梁秋吟一见到她,便言笑晏晏的招呼:“小禾来了。” 小禾? 这么亲切的称呼,不知为何从她这位高贵的婆婆嘴里说出来,竟让她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钟禾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和去年一样,两位姑姑家也都来了,罗欢鼻子上还是架着厚重的镜框,手里翻着一本书,对于周遭的一切都置身事外。 褚淮生还没有回来,今年少了甄惜却多了一个小叔。 钟禾将精挑细选的一件礼物拿到老太太面前,礼盒一打开,满屋的人皆是一片哗然,只见精美的绒布礼盒内,躺着一条光彩照人的祖母绿项链,褚万妮第一个冲上前,望着盒内的祖母绿项链啧啧感叹:“天哪,这不是传说中遗世独立的凤凰尾吗?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侄媳,你这从哪弄的?” 钟禾微笑着回答:“我父亲给的,家里像这样的宝贝多的是,小姑要是喜欢,回头可以去挑一件。” “真的吗?” 褚万妮顿时眉开眼笑。 “当然了。” 钟禾扫了眼褚万媞,有意说:“以前我是没这个能力,但今非昔比,姑姑们有的我也有,姑姑们没有的我也有,所以,能孝敬得上姑姑的,我自是义不容辞。” “哎呀,侄媳这番话说的可真好,其实当初小姑看你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想到被我料中了。” 褚万妮说着转向梁秋吟:“嫂子,你好福气哦,拥有这么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这么说,我侄子还是很有眼光呢。” “是他有眼光吗?是我有眼光吧?” 老太太笑眯眯打断。 “对对,是咱妈有眼光,以后我们家罗欢啊,也得让咱妈帮我物色儿媳妇才行。” “小禾啊,你其实不用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老太太说着朝她勾勾手,钟禾朝她走过去,老太太贴到她耳边说:“你要真想送我礼物,就抓紧给我生个小曾孙孙。” 钟禾的脸蓦然红了。 第333章:一山望一山高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奶奶,生日快乐吖!” 许久不见的褚茵拖家带口的也赶来了,两个小娃娃一见到老太太便向她扑过去,“太太好,太太生日快乐。” “嗳嗳,谢谢我的两个小宝贝。” 姜常宇正微笑望着这一幕,冷不丁听到老婆呵斥一声:“傻愣着干什么,把给奶奶的贺礼送过去啊!” 姜常宇送完了礼物,正要从会客厅出去,钟禾喊了声:“姐夫,外面那么热,你要去哪?” “哦,我到花园里去转转。” “马上要吃饭了,你还是坐在这里吧。”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场合他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就像当初的钟禾,或许也没有资格,但因为有褚淮生的庇护,所以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但姜常宇不同,他唯一的妻子也不站在他这边。 老太太发话:“小禾说的没错,天那么热出去干什么,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老太太虽然当初也是不看好这段婚姻,但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也都已经有两个了,她觉得日子就该好好的过,没必要再去刁难谁。 姜常宇哪里敢坐,本能的扫了丈母娘一眼。 梁秋吟板着张脸一语不发,钟禾看到这样的情景就像看到了当初无措的自己,她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愤慨,直截了当朝梁秋吟发难:“妈,姐夫明显等着你开口,你要一直这样视而不见吗?” “其实我觉得吧,人不必太势力眼,十年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就像当初你们万万不会想到我居然会是袁大千的女儿,万一这样的事情将来也发生在姐夫身上呢?某天突然发现姐夫也是富家公子,那到时岂不尴尬?” 褚茵心高气傲,纵然现在知道了钟禾的真实身份,不再刻意谩骂,但态度也依然没有好到哪里去:“弟媳,你命好就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了,我家姜常宇只有一个穷的叮当响的老爹,他怎么变富家公子啊?讽刺人也不带你这么讽刺的。” 老太太打圆场:“好了好了,淮生回来了没有,回来就准备开席了,我都饿了。” 生日宴结束之后,褚万媞坐在老公车里回家,一路上闷闷不乐。 甄原鸿扫了她一眼:“怎么了?刚才看你就一直板着张脸,谁又得罪你了?” “没人得罪我,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谁惹你不痛快了?” “我自己惹我自己不痛快。” 褚万媞郁闷的叹了口气:“人不必太势力眼,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当初要不是我势力眼,今天那个村姑就是我甄家的媳妇了。” 甄原鸿没好气瞪她一眼:“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总是一山望一山高,我甄家缺吃缺喝吗?需要攀一个有钱的儿媳妇?” “话虽这么说,可我们到底比我哥家还有袁家差了太多,你如今也已退居二线,甄惜又是个没上进心的,指望你们将甄家发扬光大几乎是不可能,那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儿媳妇身上。” “我知道你在懊恼什么,你在懊恼当初对钟禾态度太差,如今见人家翻身了你又后悔,可你不要忘了,娶儿媳妇那也是儿子娶,不是你娶,所以不可能如你所愿。” “关键就在这里,这个钟禾当初是儿子唯一心仪的人,那时候淮生跟她婚都离了,要不是我从中间掺合,说不定两个人就走到一起了,哎哎!一想到这个事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我看你真是越过越糊涂了,这件事是因为你才搅黄的吗?我可以这么说,就算当初你不在中间阻挠,甄惜跟她也走不到一块,你是眼瞎了看不出来淮生跟她爱的死去活来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两个人没爱到那种程度,一个嫁过表哥的女人再嫁给表弟像什么样子?” 不管甄原鸿说得如何有道理,褚万媞还是觉得懊恼。 钟禾拿着表来到一家钟表店,对正在忙碌的小师傅说:“你好,可以帮我把这个表打开吗?” 这已经是她走过的第十三家钟表店了,真不知她的这位师兄从哪买的这钢筋铁骨的表,居然没有一家钟表店可以将它给打开。 他们所有人的提议都是跟褚淮生说的一样,拿东西砸开它,不到万不得已钟禾不想这样,她怕误伤了有可能会隐藏在里面的芯片。 对于眼前这家店她也不抱太多希望。 小师傅拿着表研究了半天,各种工具都使了一遍,和其他钟表店一样,他也打不开。 “我打不开,这样吧,你把表放在这里,等我师傅回来,让我师傅帮你开。” “你师傅就可以打开吗?” “我师傅开这个店四十年了,就没有他修不好的钟打不开的表,你要不信就拿到别家试试。” 拿到别家试估计也一样。 听小师傅说话的语气似乎很有底气,钟禾想试一试:“那你师傅什么时候来?你可以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一趟吗?我就在这里等他。” “今天不行,他有事回老家了,可能要过两天回来。” “那这样吧,我给你留个号码,他要是回来了,你立马通知我好吗?” “行吧。” 小师傅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就是一块破表,扔在路上可能都没人会捡,居然还信不过他,让她放在这里还不放心。 钟禾留了号码,千叮咛万嘱咐,师傅回来一定要通知她。 之后两天她又找了许多家钟表店,依旧没有人能打开这只机械表,二天后的傍晚,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好,是要开表的小姐吗?我师傅回来了。” 钟禾马不停蹄的立刻赶去了钟表店。 老师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一头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有些刺眼,钟禾将机械表递给他,满怀期待的问:“您可以帮我把这只表打开吗?” 第334章:丧失人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老师傅将表接了过去。 他左右翻看了看,温煦的笑了笑:“姑娘你这表可有些年头了。” “是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指针已经不转了,换个电池试试吧。” 老师傅拿出一套工具,钟禾连忙说:“师傅,您要是打开了,里面不管什么零件一定要帮我保存好,千万不能遗漏。” 老师傅点点头。 机械表或许真的不容易打开,看着老师傅倒腾了半天,也是很吃力的样子,钟禾的心渐渐凉了,看来这个修钟表修了四十年的老师傅,也是没有办法了。 老师傅似乎看出了她的失落,抬头安抚了一句:“姑娘,不要着急啊,我能打开的。” 这句话的确给钟禾带来了安慰,她继续耐着性子等。 钟表店就开在一条马路边上,钟禾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师傅开表,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附近有人尖叫:“哎呀,那孩子——” 钟禾本能回头,就看到在路口的方向,一个连步伐都还不稳的孩子,站在了马路中央,而此时车道绿灯亮起,密密麻麻的车子已经发动,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朝孩子狂奔而去,一口气跑到马路中央,她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只听哧啦哧啦,身后出现一大片紧急刹车声,一堆人从车窗里探头出来骂:“是不是有病?抱着孩子站在这里干什么?!” 钟禾瘫软着两条腿将孩子抱出了马路中央。 只是一段短暂的路,她却无比艰难的走出来,怀里紧紧抱着已经吓哭的孩子,她仿佛抱的是自己和白梓那个夭折的孩子,她的心都要碎了,心碎之后是滔天的愤怒,她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怒不可遏的吼道:“是谁家的孩子?谁家的孩子?”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孩子从哪里来。 孩子这时哭的更大声了,钟禾拿出手机正要报警,“胖胖——” 一个女人嚎啕大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只见一名三十出头的少妇哭的梨花带雨跌跌撞撞不知从哪个方向跑来,一见到孩子,就将孩子抱进怀里哭得尖锐又恐惧,钟禾狠狠推了她一把:“你怎么看孩子的?为什么让孩子站到马路中央?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旁边有路人附和:“是啊,刚才要不是这位姑娘及时冲过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这做母亲的也太差劲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太不称职了!” …… 在路人喋喋不休的谴责下,哭的撕心肺裂的母亲这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她泪流不止的望着大家说:“是有人抢走了我的孩子,是有人刚刚从我怀里把孩子抢走了啊。” 大家目光中纷纷露出诧异之色,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这时又一个人从马路对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没错,我刚才看到了,是一个男人将孩子放在了马路中央,放下孩子后他就跑了。” 人群又沸腾了。 那些谴责女人的人转而又去谴责丧尽天良的人贩子,钟禾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冲击的有些茫然,突然有人说:“这人贩子抢孩子不应该逃跑吗?为什么把孩子扔马路上自己跑了?这位大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钟禾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拔腿向钟表店跑去,然而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几分钟前还在帮她开表的老师傅,此刻却站在店门外,焦急的跺脚:“真是没有王法了,真是没有王法了啊!” “老师傅,怎么了?” 钟禾面色凝重的质问。 “哎呀,姑娘你可来了,你刚跑哪去了啊?我刚把表给你打开,一个人突然窜进店里,二话不说,抢了那表就跑,现在人也跑得没影了,你说要怎么办?”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钟禾被排山倒海的愤怒淹没,她没有责怪钟表店的老师傅,而是一路流着泪,来到世美集团。 这一路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内心悲愤到何种程度,到了世美,她径直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来到袁大千面前,直直的望着他,但是,没有将眼泪流下来。 袁大千看她突然出现,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微笑着问:“咦,小禾,你怎么过来了?找父亲有什么事吗?” 钟禾不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他,指甲掐进了掌心,钻心的疼痛,她努力的隐忍,隐忍眼泪不要流下来。 “小禾,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不好?” 这就是她的父亲,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家人,钟禾嘴上什么也没说,却在心里歇斯底里的问:一定要冷血到这种程度吗?为了支开我,偷走你犯罪的证据,不惜伤害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人性呢?难道为了利益真的连一丝人性也没有了吗? 她悲愤绝望,为自己有这样一位灭绝人性的父亲而感到可悲,她有无数谴责他的理由,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冲动行事,不管有多么愤怒,她都忍了。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回去工作了。” 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却在迈出董事长办公室的刹那泪如雨下,她感到罪过,她不杀伯仁,伯仁却险些因她而死,不管她有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她的父亲伤害了,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个人,她都难以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一整天钟禾情绪都十分低落,还有一种无法宣泄的悲愤,那种悲愤来源于,她明明知道谁抢走了她手里的东西,可她却没有办法质问,更没有办法将东西索要回来。 晚上回到袁公馆,她将自己锁进屋里,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回想白天发生的惊险一幕,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及时赶过去,如果那个孩子发生了意外,他才那么小,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她心痛到几乎要窒息,就在她万分痛苦不堪时,搁在地上的手机突兀的震动了起来。 第335章 :惨绝人寰的实验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连号码都没有看一眼,她接通了将手机放到耳边。 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喂,你好,是上午找我开表的那位姑娘吗?” 钟禾木讷了两秒,听出是钟表店老师傅的声音,马上站直了身子问:“你好是我,老师傅,有什么事吗?” “哦姑娘是这样的,上午我把那表打开后,从里面掉下来一个像手机卡一样的小芯片,因为太小了所以当时我也没注意,刚刚我准备关店门打扫卫生时,才从地上捡起来,你看……” “老师傅,我现在就去拿,请您一定要帮我保管好!” 老师傅话没说完,钟禾已经激动的喊出了声。 挂了电话她十万火急的开车驶向齐花路的钟表店,约摸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钟表店门前,钟禾一下车便向钟表店飞奔过去,“老师傅,那个芯片在哪里?” 老师傅将一只塑料小方盒打开,颤颤巍巍的将里面黑色的小芯片递到了她手中。 钟禾千恩万谢,激动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谁能想到在她如此失落之时,上天又馈赠了这样的惊喜呢? 她没有再回袁家,而是驱车向驰越集团前进,路上给褚淮生打了通电话:“喂,你在公司吗?” “在,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我们当面说。” 钟禾手里紧紧攥着钟表店老师傅给她的小方盒,一口气来到驰越顶层总裁办公室,褚淮生伸手刚要将她拥入怀中,她一个撇身躲过了他的亲热,“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看她神情严肃,不像是来找他风花雪月的,褚淮生也收起了戏谑:“给我看什么?” 钟禾小心翼翼的将芯片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她将白天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叙述给他听,褚淮生听完后,电脑紧蹙眉头说:“虽然你捡到了这个东西,但也并不代表里面就有你想看的内容。” “先不管了,看看再说。” 褚淮生找来一支U盘,将芯片卡插入进去,放到笔记本电脑中。 电脑上很快出现一个文件夹,他随即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个录像视频。 两人互望了一眼,彼此心中都猜测到了什么,褚淮生打开第一个录像,只见录像内呈现的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房间内关着十几名男人,浑身长满脓疮,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都痛苦不堪,不停的用手去挠身上的溃烂处,嘴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他紧接着又打开第二个,第二个录像内,依然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屋子的地上爬满毒蛇,几个人被扔了进去,片刻后,发出一阵阵撕心肺裂的惨叫,这些人很快被毒蛇咬到昏迷不醒,随后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人进去,将这些受伤的人抬出屋子,这些人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脸色便青黑一片,都有一个同样的特征,瞳孔血红,像妖魔一样,穿隔离服的人给他们注射了一剂针水,伴随着几口黑血的呕出,有的人从鬼门关被救了回来,有的人却永远的离开了…… 第三个录像打开,这次被关在密闭房间里的,是一群披头散发的疯妇,她们或尖叫,或哭泣,或傻笑,或发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还要继续看吗?” 褚淮生面色凝重的转头问钟禾,钟禾的脸色同样阴沉,她咬着牙关点头:“看。” 他于是点开第四段录像,这次录像呈现的是一个极寒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温度表,上面清晰的显示出室内温度零下四十度,七八个人被关在里面,全都光着膀子,这些人冻的浑身都是冰块,有人穿着厚厚的隔离服往他们身上浇热水,热水融化了冰,很快又结出一层冰,如此反复,当这些人奄奄一息后,他们被拖出房间,一名穿隔离服的男人走向其中一个人,从他脖子的位置用力朝下一撕,尚有气息的实验人便连皮带肉全部脱落,露出了里面惨白的肩骨…… 啊—— 钟禾尖叫了一声,瑟瑟发抖的躲进了褚淮生的怀里,纵然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然而看到这样的录像,都不免觉得惨绝人寰。 钟禾哭了,嘴里颤抖的说着:“他们就是畜生。” 后面的录像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了,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那些实验人绝望的目光,无一不刺痛钟禾的心。 “他们居然真的在拿活人做实验,这跟当初侵略我们的鬼子有什么区别?” 钟禾心痛到想自戕,以流尽自己身上肮脏的血。 褚淮生紧紧抱着她:“你不要难过,这些都是他们犯下的罪孽,跟你没有关系。” “我现在就去揭穿他们!” 钟禾冲动的要拿着U盘去将他们罪恶的行为全部曝光出来。 然而褚淮生却制止了她:“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悲愤,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理智,这些只是证明有这个罪恶的地方存在,可谁能证明,这些罪恶的地方与世美集团有关?世美对外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也做过很多公益,没有人会愿意轻易相信这些。” “那我要怎么办?” 一想到一天不揭穿袁大千,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成为他的实验品,她便觉得心痛如绞。 “你父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根基已是相当牢固,这种情形下你想轻易扳倒他并非易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所以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先找到这些做实验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尽管心焦如焚,但钟禾不得不承认,褚淮生说得很有道理,她只能暂且压制自己的焦虑与愤怒,万分期盼的说:“那你赶紧安排钱进去查,我这边也会积极寻找!” “其实早在从冰岛回来后,我就已经着手安排人调查了,但结果很遗憾,并没有发现类似实验基地这样的地方存在。” “可视频显示明明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所以外面查不到,很有可能这些实验室就在世美内部。” 第336章:人间地狱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几乎是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袁家这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 但为了将凶手绳之以法,她只得将所有的愤慨都压制,佯装若无其事的回去。 好在她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她已经了解了越来越多,关于世美肮脏的交易。 如今她只是还缺少一些确凿的证据罢了。 她坐在世美大厦的办公室内,看着来来往往进到总经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心里默默的想,这些人是无辜的吗?他们是否知道自己正在为一帮罪恶的人做着罪恶的事? 如果他们知道了,还会选择走进这扇门吗? 脑子里时不时的会想起电脑里那些录像的画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在朗朗乾坤之下,还有这样的人间地狱? 她想到那些疯癫的妇人,又想到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薛英惠,那个生了她却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的母亲,难不成她的疯癫也是意外? 如果不是看了那些录像,她或许真的信了袁晋城的话,可现在她不信了,无论从袁大千受骗的行径以及袁晋城多年被苛刻的经历来看,他们都有理由让她的余生在痛苦与折磨下度过。 想到这些她心里很痛很乱,无力的趴在桌上,正头痛欲裂时,有脚步声传来,她蓦然抬头一看,是袁晋城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哪里不舒服吗?” 袁晋城关切的问。 钟禾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 以前她觉得袁晋城是个好人,是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直到后来发现他骗了自己,她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可兜兜转转之后,他救了她的命,她再次选择了相信他,但现实残忍的再次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她不相信世美集团那些罪恶的行为袁晋城是置身事外的,她不相信他的双手是清白的。 所以,她再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我现在要跟父亲出趟差,大概两天后回来,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去哪里?能带上我吗?” 钟禾本能的站起来。 “你就不要去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我看你最近脸色也特别不好,还是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想到褚淮生说的活人实验室有可能在世美内部,钟禾没有再坚持,想着这样也好,没有了两个人的监视,或许她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查到这些罪恶的地方隐藏在哪里。 “那好吧,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晚上钟禾独自回袁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袁大千和袁晋城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冰岛,又怎么知道他们要寻找当年的包,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还派人抢表,好像他们了解所有的事情,可依眼前的状况来看,如果两人早前就知道有这个表和包的存在,他们应该早就杜绝隐患了,为什么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也才知道不久。 可去冰岛的行程和目的只有她和褚淮生知道,连钱进都一无所知,他们两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还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他们在她身上安装了监听器? 钟禾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觉得不可能,监听器的可能性很小,褚淮生行事又谨慎,更不可能让他们察觉出什么端倪。 钟禾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决定到袁大千和袁晋城的书房去转转,犯下了那样多的罪孽,书房里不至于一点痕迹也没有。 袁晋城的办公室反正她是已经翻过了,现在只有两人的书房,她还没有进去过。 她先进了袁大千的办公室,进去之后先在书柜以及墙壁四周敲敲打打,试图想要找出类似机关的按钮,她觉得心术不正之人,都喜欢搞暗室这种隐秘的空间,德义堂的七爷就有一间这样的密室,钟禾幼年时,曾经无意间闯入过一次,她当时的印象就是,里面藏了很多钱。 现在她也想找到类似这样的房中房,也许袁大千就将自己的活人实验室设在了书房的隐秘空间内也不无可能。 可惜寻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秘密机关,她又翻他桌上的文件,一份一份认真的查阅,可惜也都是正规文件,看来想要从袁大千这里找出什么来,也是大海捞针了。 郁闷的坐在真皮椅上,她用力转了一个圈,椅子停下的位置角度对准的正好是一只招财猫,她不经意扫了猫一样,突然眉头一蹙,朝猫靠近了一些。 仔细观察了几秒,确定了什么以后,她带上房门离开了房间。 居然在书房里安装了摄像头,若不是钟禾有敏锐的观察力,都不会发现两只招财猫的眼睛不一样,一个颜色浅一些,一个稍重一些,而那只稍重的猫眼里隐藏的正是一枚微型摄像头。 这么一发现,她突然想到在袁晋城的办公室似乎也有一只这样的猫,这么说他的办公室也有摄像头,而她之前翻他办公室的行为也早就被发现了。 确定了这件事,她不免有些讽刺,为每天都彼此心知肚明,却还互相装糊涂的两人而感到可笑。 看来袁大千和袁晋城百分百明白了她回袁家的目的,难怪她回来这些天什么也查不到,原来两人早有防备,他们所有展现到她眼前的,都是他们想让她看到的,唯一令他们想不到的,大约就是那只表里遗落下来的芯片吧。 钟禾又来到袁晋城的书房,一眼便看到了那只同款招财猫,她不动声色的拿了条毛巾,随手盖在了猫的身上。 虽然袁晋城可能已经知道她来过他的书房,但钟禾也不想让自己在书房里寻找的行为像开直播一样被袁晋城全程观看。 她就要让他心焦,让他紧张,她在他的书房里都干了什么。 第337章: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里里外外翻了无数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她有些颓废的坐到他的办公椅上,心里一边暗骂他们干坏事干得过分谨慎,一边猜测到底从哪里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能翻的地方都翻了,能找的地方也找了,难道就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吗? 就在她茫然无措时,突然想到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许有些线索并非像她想象的一样深藏不露,而是就放在最显眼却让她认为最不可能放的地方。 最不可能放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她苦思冥想,突然想到别墅右后方有一处天台,那里是袁晋城经常看书的地方,天台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放了一些乏味的书籍,钟禾去过那里,也扫过书架上的书,是让人连看第二眼欲望都没有的书单。 这么一想她赶紧奔出书房,朝那个天台过去。 天台上只有一只舒适的躺椅,一把太阳伞,躺椅旁边就是高80厘米左右的书架,还有一个小茶几,她径直走向那个书架,瞄了眼书架上显示的书,都是一些散文诗歌以及英文小说等等。 随手抽出一本,全英文小说,她看不懂将书又放了回去。 再抽出一本,散文精选,都是一些很枯燥的内容,她也放了回去。 视线重新扫视一圈,看到一本诗歌露出了一些边角,似乎是前不久刚刚看过,并没有与其它书籍放的一样整齐,她伸手将诗歌抽了出来。 翻开第一眼,突然她整个人为之一震,重新又看了眼封面,确定没错,封面上写的是《现代诗歌精选》,可里面的内容却并不是诗歌,而是一本字迹潦草的日记本。 而这些字迹她也并不陌生,正是当初她的主人德义堂领袖七爷的字迹。 翻开第一页,白天的疑惑瞬间得以解释,她明白了袁大千跟袁晋城为什么对她的行踪和目的了如指掌了。 2009年11月16日。晴。 今天我震惊的发现,我最得力的助手李多山居然戴了一只可以录像的手表,想想这么些天,我每次去‘病房’都带着他,我不知道他偷偷拍了多少不可外泄的视频,这令我寒心,也令我愤怒,我那么信任他,他却背叛了我,他想拿着这些视频威胁大老板,向他勒索巨额财产,真的是被钱财冲昏了头脑,他也不想想这些东西要是让大老板看到,就算给他钱,他还有命花吗? 自己死了就算了却还要连累我,以后大老板如何还能继续信我?我不能让这样的杂碎坏了我的计划。 2009年11月25日。阴 连续追踪了十来天,终于让我查到了李多山的行踪,这个狗杂碎逃去了冰岛,到死也没告诉我,他把拍的那些东西藏到了哪里,不过他把随身携带的背包交给了驰越集团总裁褚淮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交情,褚淮生不是一般人,我暂时还不能动他,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2009年12月17日。晴 观察了近一个月,褚淮生似乎并没有拿到李多山拍的东西,他似乎也忘了这个人,如果他看到了那些内容,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大老板还不知道这件事,既然都相安无事那我也就不额外给自己找事了,我就当不知道李多山的行为吧,失去了大老板的信任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损失,反正如今这个狗杂碎已死,只要那些证据一天不曝光出来,就没人知道这件事,话说回来,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驰越集团恐怕要一直留意了。 日记本很厚,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大约记录了近七年发生的所有事,如果要把一整本日记看完,恐怕一个晚上都看不完,她先往后面翻了翻,想要找出跟白梓有关的内容,她想要知道他们在白梓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然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她决定将这个日记本带走,可刚没迈动步伐,一名男人走了上来。 钟禾认得他,他是袁大千的心腹,也是得力助手,武艺十分高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本能的将书藏到身后:“秦助理,你好,有什么事吗?” “袁小姐好,我奉了少爷的旨意,回来帮他拿一本书。” “他不是出差去了吗?” “是的,我今晚刚好要过去,顺便帮他把书一起带去。” 钟禾目光闪烁:“哦,那你帮他找吧,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 秦助理目光阴森,脸上不苟言笑:“我要找的书正好在袁小姐手里,请你还给我。” 钟禾僵持不动,从这个秦助理冷硬的态度来看,他是不会惧怕自己袁家大小姐身份的,这样的人其实只听命自己的主人,如果她坚持不给,两人很可能会打起来,若真打起来,自己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打不过都是小事,可自己恐怕也要彻底与袁大千和袁晋城撕破脸了,眼下是最紧要的关头,尚且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权衡利弊,钟禾将书还给了他。 “大小姐,打扰了,告辞。” 秦助理一走,钟禾憋屈的拿出手机给褚淮生打电话,褚淮生喂了一声,电话里却并没有声音。 他预料到她心情可能不佳,声音温柔了几分:“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看到了七爷的日记本,上面记录了当年关于我那位逃往冰岛的师兄的描述,不知道为何这本日记如今落到了袁晋城手里,我刚要把日记本带走,袁大千的贴身侍卫过来把书要走了。” “他要你就给他?” “我打不过他。” 手机里的人闻言轻笑了声,戏谑的打趣:“还有你打不过的人啊?” 钟禾都憋闷死了,没好气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落井下石了?我是怕闹得太僵,我没办法再继续留在袁家,虽然我是袁大千的女儿没错,可关系到身家性命利益这种事情,恐怕亲情也不足为惜了。” “那倒也是。” “那个日记我看了几篇,七爷一直称呼他的合伙人为大老板,如果他直接称呼袁大千,这将是最有力的证据,可是他很谨慎,通篇没有提到一个袁字,所以这本日记就算被我拿走了,也很难成为有力的证据。” 第338章:黑色交易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又有了一项新的调查。” “什么调查?” “最近在星海,当然不止星海,全国各地都陆续出现,聚集点多数在酒吧和夜总会这些地方,有一些人在嗑药,这种药会让人极其上瘾,它们的性质和H洛因一样,但却并不是H洛因,而是一种新型毒品。” “难不成这也是袁家流传到市面上的?” 经历了几次沉重的打击,再出现一些不好的东西,钟禾本能的就会想到袁家。 “现在还不确定,从之前的案例和我们看到的录像综合判断,袁家有这样的嫌疑,但不是百分百,D品这种东西一直从境外流入比较多,尤其东埔寨和缅甸那边,如果是境外流入倒还好,缉毒警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查,但就怕是从袁家流出,袁家对外经营的形象实在太正面了,警察不会将眼光放到他们身上,而如果真的从袁家流出,袁家的东西危害性远比H洛因更厉害。” “我真的搞不懂袁家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从活人实验室看到的现象,袁家黑心钱赚了应该不计其数,如今如果再涉毒,D品确实利润很大,可他们到底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赚钱会让他们有一种被极大的成就感。” “那要怎么知道这些新型d品是不是从袁家流出?” “除非找到他们研究D品的实验室,否则很难,他们这些流入到市场上的东西,也都是经过活人实验的,就像我们录像中看到的样子,他们一定是在很多人身上试过后才通过黑色交易传输出去。” “警察现在已经开始查了吗?” “刚刚上市不久,还没有引起警方注意,何况d品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彻底的禁止过,他们就是想查,也查不过来。” “这种新型d品的危害性真的很大吗?” “据说嗑的时间长的人生不如死。” 钟禾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吸d人的脸,他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以及他们身后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都让她痛苦不堪,她无法想象,如果不及时制止这种d药,将还会有多少家庭破碎,有多少孩子流离失所。 晚上,钟禾一个人来到星海一家酒吧,酒吧的档次不高,里面的人多数是一些普通上班族或是社会上一些游手好闲之人,她刻意穿了身普通的衣服,戴了一顶鸭舌帽,又戴了一只口罩,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一些人在蹦迪,她目不转睛的扫视着每一张在镁光灯下迷离的脸,想要从从间寻找出有没有嗑药的人。 坐了三个多小时,没有看到类似嗑药的现象,她悄悄离开了酒吧。 之后两天,她每天都到不同的酒吧或夜总会去暗访,想要看一看褚淮生口中这些新型d药的危害性,不过d品交易本就十分隐蔽,她潜伏了三天,也没有看到磕药的现象。 第四天,她在一家夜总会流连时,突然看到三四个男人鬼鬼祟祟的附耳交谈,随后这帮人进了一间包厢,钟禾沉思了几秒,从刚才几个人的眼神和举止判断,他们一定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决定到包厢里一探究竟。 用力推了推包厢的门,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她左右环顾了一圈,一脚将房门给踹开了,包厢里的人手里正拿着一团白纸,白纸里不知包裹了什么,原本正要送到嘴边,被钟禾这么一打扰,他们纷纷警惕的站起来质问:“你、你是谁?” 钟禾冷眼望着他们,视线定格在他们手上攥的白纸上:“你们手里拿的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将手背到身后,慌张猜测:“你难道是便衣警察吗?” 钟禾冲到其中一人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拿来!” 男人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将手里攥着的白纸呈给了她。 钟禾展开纸包一看,是几粒米白色的透明药丸,她又走向其余二个人,只是用眼神警示,什么也不说,两个人便将药包乖乖交了出来。 “这些是什么东西?” “逍、逍遥丸。” “哪来的?” 有三个人指向同一个人:“他卖给我们的。” 被指认的人赶紧澄清:“我也是从别人那里买的,这东西不是我的!” “从谁那里买的?” “我也不认识,他经常在夜店售卖这类东西,不过他也是从别人手里进的货,具体从谁手里进的货,我们就不清楚了。” “是啊,这逍.遥丸很难买,是经过了很多人的手最后才到了我们手里。” “姑娘你到底是不是警察?你要不是警察,把丸子还给我们吧,这东西很贵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时,已经有人毒瘾发作,脸色开始泛白,额头也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的理智逐渐丧失,像一只狂犬病发作的野狗,突然发疯一样冲向钟禾,嘴里大声喊着:“把药给我!” 钟禾一脚将他踹回原地。 又有一个人毒瘾发作了,他看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伴,噗通一声跪到钟禾面前:“我现在很难受,求你了,把东西还我好吗?求求你了。” 钟禾冷冷的看着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为了求一点毒药居然给自己一个陌生人下跪,甚至痛哭流涕的毫不顾形象,她忍着打死他的冲动,只说了一个字:“滚。” “王罗耕,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钱?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来这里了,你为什么又来了!”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突然冲进包厢,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孕妇一进包厢就捶打着跪在地上求她给药的男人,“你这个畜生,你明明说了再也不嗑药了,你为什么骗我!” “你给我滚开!” 男人毒瘾发作正痛苦不堪,孕妇的质问令他狂躁愤怒,他一把将孕妇推开,幸好钟禾及时搀扶住,孕妇才没有被伤到身子。 第339章:求你做个人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彻底怒了,她上前一顿狂揍,直打的男人连连哀嚎,若不是孕妇上前制止,小女孩惊恐的哭声提醒,她很有可能已经打死了男人。 包厢里一团混乱,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男人昏厥了过去,钟禾从包里拿出身上所有的钱给了孕妇,然后又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将男人送去医院,她颓废的离开了酒吧。 一个人悲怆愤怒的走在大街上,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刚才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无数受害家庭中的其中一户家庭罢了,她可以教训一个人,她可以教训千千万万的人吗? 她觉得男人该死,她打他,骂他,瞧不起他,可是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 是谁把这些本就辛苦普通的家庭害得雪上加霜? 想到这些东西若不制止,将会有更多人遭其所害,她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慨。 正在她痛心疾首之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她烦躁的拿出手机,一看到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的眼睛迸射出了深深的怨恨…… “喂?” 几乎是咬着牙接下这通电话。 “你在哪里?过来跟我见一面,我现在在家里。” 钟禾什么也没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脸色阴霾的打车回了袁家。 袁大千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他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紧锁着眉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钟禾目光如炬的进到书房:“找我什么事?” 袁大千打量着她,许久后才开口:“其实我们父女没必要这样明争暗斗,有什么话我们就敞开了说吧。” “你当初决定回袁家,并非是想认祖归宗,你只是觉得我在干一些不正当的勾当,你想来找出把柄是吗?” 钟禾冷冷的望着他,她倒是没有想到,袁大千突然把话挑明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之前所有的隐忍便也在一瞬间爆发:“只是我觉得吗?难道那些不是事实吗?世美集团,堂堂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一些虚假消息,以至于对我有这样深的误解,我袁大千做的就是正经生意,赚的就是清清白白的钱,不存在什么黑色交易,你对我的误会实在太深了。” 呵。 钟禾望着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厚颜无耻的话,简直觉得可笑:“我误会你?七爷这些年难道不是替你办事?七爷拿我的好姐妹做实验,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没错,王祖德确实跟我是合作关系,但你也在德义堂呆了十来年,除了杀一些该杀的人,王祖德有派你们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你说王祖德拿你的好姐妹做实验,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王祖德这个人心机深沉,在我身边伪装了几十年,你觉得他就没有其它合作的人?你不要总觉得他是我的人,他所做的所有事就一定跟我有关,你要认清一点,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敌人,他早就与我背道而驰。” “你到底还要狡辩到什么程度?这么虚伪有意思吗?在冰岛派人抢了我包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在钟表店抢了我手表的人难道也不是你吗?你这么做的理由不就是怕自己那些肮脏的交易被世人发现吗?” “我知道你会这么认定是因为在晋城那里看到了王祖德的日记,其实那只是晋城从王祖德的密室里搜查出来的,但这不代表就一定跟我们有关,那本日记里提到了他替我们袁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你不能因为日记本在我们这里,我们就是恶人啊,小禾,我再跟你重申一次,我不是恶人,我是你的父亲,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不要说了!” 钟禾血红着双眼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身上流着你的血,是我毕生最大的耻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市面上如今流传的一种叫逍.遥丸的新型毒品,是不是从世美集团流出去的?” 袁大千愣了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逍遥丸,我听都没听过,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呵,钟禾又笑了,但这次是彻底绝望的笑:“我早该想到的,不到死到临头那一刻,你都不会交代自己犯下的罪孽,你已经不能算作是一个人了,你就是一个魔鬼!” “放肆!” 袁大千怒斥了一声:“有你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简直目无尊长!” “那你要我跟你说什么?要我为了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鼓掌叫好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有证据吗?证据拿出来!” “没错,我现在就是拿不出来证据,不过你放心,我早晚会拿出来的,逍.遥丸的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希望你悬崖勒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已经很有钱了,你不需要再赚更多的钱,在你赚这些黑心钱的背后,是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代价,所以,我郑重的请求你,求你适可而止,求你做个人吧。” 砰—— 袁大千一拳砸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的咆哮:“看来我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不要仗着我对你的亏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在你指责我先做个人的同时,你自己也学一下怎么为人子女吧!” “你也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会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么?难道要杀了你老子不成?” 袁大千吼的嗓子都哑了。 钟禾冷笑:“没错,我是想杀了你,可你是我父亲,你就算再丧尽天良,我也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我倒要看看,一个亲生骨肉都没有留下的你,赚那么的钱将来是要拱手让给外人,还是全部烧成纸尽数带到阴曹地府!” 第340章:以身试毒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入夜。 钟禾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盯着茶几上摆放的一支验孕棒,一条竖杠红的刺眼,清晰的印入她的眼帘。 看来这个月也是没戏了。 自从和褚淮生重逢后,她几乎每个月都要测一遍,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最不想要的时候一次就中,在最想要的时候却次次不中。 不过今天她却并没有很失望,甚至有一丝丝庆幸。 幸好没有,她才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做那件事。 收起复杂的心情,她将验孕棒扔进垃圾筒,拿出一团白色纸包,凝视着里面几颗晶莹剔透的药丸,短暂的犹豫,她将药丸全部吞进了口中。 大约五六分钟后,她的身体有了一种奇妙的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期间她仿佛已经不是她自己,二个小时后,她恢复了正常的意识。 不惜倾家荡产,就为了这种感觉吗? 钟禾的目光里,是悲怆的冷鹜。 三天后的晚上,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渴.望,是对那种透明药丸的渴.望,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意识逐渐凌乱,目光晕眩,但她凭着超强的忍耐力,尚且还能够克制。 她口干舌燥,更是心慌郁结,身体像是被住进了一个魔鬼,这个魔鬼不受她的控制,一个劲的把她往深渊逼近,她越来越渴.望,越来越狂躁,她还有那个药丸,但是她却没有服用,而是凭着仅有的意识,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 扑嗵一声,她栽倒在地上,听到响声的袁晋城第一时间向她冲过来,伸手将她搀扶起来:“钟禾,你怎么了?” 钟禾不说话,只是发出一声声痛苦的申吟,汗水顺着她的额头向下滑落,她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袁晋城的手腕。 看她这个样子,袁晋城愣了几秒,突然脸色大变,她将钟禾强行抱进她的书房,然后找来一支手铐,咔嚓一声,将她两只手腕铐到了一起。 又找来一条麻绳,将她的两条腿强行绑到一起,钟禾体内的药瘾越来越强烈,但因为手脚被禁锢,她没有办法挣扎,只能狂躁的蜷缩在一起,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叫。 袁晋城痛心疾首的看着她在黑暗的边缘挣扎,凝重的拨通了手里的电话:“爸,您马上回家吧。” 袁大千接到儿子的电话后,十万火急的赶了回来,一进门便担忧的问:“出了什么事?” 虽然儿子没有跟他明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他沉重的语气可以听的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严重的事。 “您到我书房看看。” 袁晋城将他领到书房,乍一看到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女儿,袁大千石化了,他整个人木讷了数秒,才木然的从嘴巴里溢出:“她怎么会这样?” “她碰逍遥丸了。” 袁大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谁让她碰逍遥丸的?” 袁晋城摇了摇头。 袁大千焦虑愤怒的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一眼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女儿,他的心犹如万虫噬咬,袁晋城不忍看钟禾再受折磨,艰难的征求:“爸,给她注射吧?” 似乎在做什么非常困难的决断,袁大千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挥了挥手,这时钟禾已经昏厥,来了二个人,进屋后就从包里拿出一剂针水,缓缓的注射到她的身体里。 钟禾还在昏睡,袁晋城将她抱进了楼上房间,重新回到书房,父亲正立在窗前,背景孤立的盯着窗外朦胧的月色。 “她这是在朝我宣战。” 袁大千没有回头,说出来的话透着心酸和无奈。 “她不可能会知道逍遥丸的事,这件事应该是褚淮生告诉她的。” “前两天我们吵了一架,她说她不会杀了我,但她会杀了自己,我当时没放在心里,但现在看来,我这个女儿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钟禾的性子很倔,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追查到底,现在她居然拿自己做实验,我也很担心,她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看来,很多事情,我们都要从长计议了。” 第二天早上,钟禾醒来时,头像是被人重创过一样,痛的几乎直不起来,她拿拳头用力捶打了几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站在洗舆台的镜子前,她回忆了片刻昨晚的记忆。 面无表情的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袁家的餐桌边坐下,袁大千和袁晋城已经吃了一半的早餐,两人的目光同时移向她,她却像没看见似的。 “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袁大千严肃询问。 钟禾漫不经心应一句:“我又没失忆。” “你碰了什么东西?” “我碰了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 袁大千隐忍着愤怒:“谁让你碰那东西的?是谁带你碰那东西的?你没有脑子吗去碰那东西?” 钟禾讽刺的扬了扬唇角:“看来你也知道那不是好东西,那还为什么要研制出来害人呢?现在害了别人不说,连自己的女儿也害了,是不是觉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啪—— 袁大千失控的打了她一巴掌,浑身气的止不住的颤抖:“你就一定要这样污蔑我吗?凭什么认定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毒品流窜已久,这是我世美集团能够控制的吗?” 钟禾也怒了,无所畏惧的迎向袁大千的目光:“没错,毒品流窜已久,但逍遥丸一定出自你世美,你可以不承认,但只要你一天不收手,我就一天不会远离逍遥丸,我倒想看看,亲手生产毒药给自己的女儿服用,是不是能让你有逆天的成就感!” “你、你……” 袁大千气的说不出话,钟禾一扭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心情灰败的来到驰越集团,一进褚淮生办公室,便一头栽到沙发上,负气的抱着抱枕不说话。 褚淮生望了她两秒,搁下手里的文件向她走过去:“一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证实了,你所说的新型毒品正是出自世美,名字叫逍遥丸。” “然后呢?” “我还获取了一个重要的发现,他们不但研发出了这种新型毒品,甚至还研发出了解药,也就是说只要注射了他们的解药,毒瘾就会自动解除。” 第341章:你长这么好看,恐怕清白难保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这么重要的发现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 钟禾刚想将自己以身试毒的事情脱口而出,转而一想这样褚淮生会不会生气,上次在冰岛时他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如今她又拿自己来做赌注,他一定会火冒三丈吧? 这么一想,她决定不对他坦白实情,“当然是我深入敌营调查的结果了,是袁大千跟袁晋城的对话被我听到了。” 褚淮生似信非信,恰在此时,他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缓步过去将手机拿到手里,盯着来电显示的号码犹豫了几秒,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什么事?” “我是袁晋城。” “我知道。” “我妹妹现在在你那里吧?” “讲重点。” “她吸D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 褚淮生脸色赫然一变。 “现在市面上流传着一种新型毒品叫逍遥丸,她执意认为这是我父亲研发的,所以不惜拿自己以身试毒,只为了逼我父亲承认与妥协,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不听,那就拜托你了,让她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电话挂断,钟禾瞅着褚淮生脸色阴到了极致,心里不免有些慌张,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试探性问:“谁的电话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褚淮生一个犀利的目光扫向她,她顿时心虚的吞了吞喉咙,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吸D了?” “你、你怎么知道?” 她慌张的站起来。 “看来袁晋城说的都是真的了?” 原来刚才的电话是袁晋城打来的,看来已经瞒不下去了,她只能尽一切可能去安抚他:“老公,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危险,但不入虎穴焉得……” “够了!” 她话没说完,被褚淮生暴怒的打断:“你以为自己是圣母吗?可以拯救全世界?既然你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那你以后也不用来找我说什么了,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褚淮生会说这样的话,是真的生气了,钟禾无奈的抱住他的腰:“我不是不跟你商量,我知道跟你说了的话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也并不是盲目行事,我是思虑再三才选择这么做的,唯有让我自己以身涉险,才能逼袁大千就范,你知道吗?昨晚在我毒瘾发作时,他们给我注射了一剂针水,虽然我当时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我的大脑却对外界发生的所有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第一次吃了逍遥丸后整个人都乏力提不起精神,自从昨晚他们给我注射了那种药剂后,我今天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所以我猜测我的毒瘾已经被清除了,这是很大的收获不是吗?” “这个收获能干什么?除了验证你的猜测,毒品是从世美流出外,还能有什么作用?袁大千可以给你解毒,他可以给其它人解吗?你的牺牲根本毫无意义!” “怎么会没意义呢?我已经给他撂了狠话,如果他不禁止毒品的外流,我会一直这样以身试毒,直到他妥协为止。” “一直这样以身试毒?” 褚淮生冷笑:“你真是了不起!” 他生气的拂袖离开,钟禾追上他:“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我当然不会一直这样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既然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以后也不必到这里来了,继续去做你伟大的拯救苍生的事业吧!” “褚淮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不想走这么极端的路,可我不是没有其它办法吗?我前两天在酒吧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吸毒,他的家人有多么可怜无助,我实在是忍不了才这样的,请你理解我好不好?” “抱歉,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你用这么极端的举措来查询你想要的真相。” 钟禾还想继续解释,被他无情的制止,补充一句:“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形下。” 这边和褚淮生不欢而散,那边钟禾怒气腾腾的找到袁晋城。 “谁让你把我的事情告诉褚淮生的?” 袁晋城面对她兴师问罪的态度不惊不慌,慢条斯理的回应:“你们不是恋人关系吗?告诉他有什么错?” “你告诉他想让他怎么样?” “想让他约束你。” 钟禾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那你的如意算盘可算打错了,他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再也不管我了,我以后更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我想做的事。” 几天后,钟禾再次来到上次的酒吧,找到一个看似卖药的人问:“有逍遥丸吗?” 对方警惕的打量了她几眼:“什么逍遥丸,我不清楚。” “不要装了,我知道你肯定卖过这个药,我又不是警察,你对我隐瞒没必要。” “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买来吃了。” 钟禾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试图诱惑对方:“怎么样?有货给我的话,这些都给你。” 卖药人盯着她手里的钱两个眼睛绽放出明亮的神采,但瞬间又黯淡下去:“小姐,不是我不卖给你,而是现在这个货,我们拿不到了啊。” “拿不到了?” “是的,我之前也是从别人手里拿,可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我的上家也拿不到货了。” 钟禾心里有一份意外的窃喜。 她耸耸肩:“那真遗憾,有没有别人可以拿到?” “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仔细想想,你们这种跑货的人,消息比较灵通,肯定还有别的门路。” 卖药人顿时又警惕了起来:“你问这个到底要干嘛?” “说了吃怎么就不信呢?家里存货没了,瘾上来的时候是真的难受,浑身剥筋抽骨一样的疼。” 一听她这个描述,卖药人彻底放心了,因为逍遥丸瘾发作时,人的感受就是这样。 “你如果真的想买,要不然去找黑豹哥问问。” “黑豹哥?干什么的?” “他是干我们这行的总头目,一般买不到的货他那里都有,他路子野,黑白两道认识的人也多,不过姑娘你可要悠着点,他这个人极其好色,你长这么好看,恐怕清白难保啊……” 第342章:任何阴谋都不可能无迹可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费了一些功夫,钟禾找到了这名名叫黑豹哥的男人。 她没有以真实面貌来见他,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星海不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她若想套出一些线索,就必须以一个陌生面孔出现。 钟禾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浓浓的烟熏妆让她看起来像是久经风月场所,她穿一身名牌,珠宝首饰更是戴的满身都是,来到一家台球馆,在一名小厮的带领下,见到了黑豹哥。 黑豹哥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脸横肉凶倒是不凶,但看起来确实色,但这个色却并没有体现在钟禾身上。 “豹哥,这个女人说跟你电话约好的。” 小厮毕恭毕敬的说。 黑豹哥一手握着球杆,另一只手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眼睛在钟禾身上扫视了一圈后问:“你就是杜丽娜?” “是的,昨晚跟您通电话的人。” 黑豹哥啧啧感叹道:“电话里听你声音那么好听,本人怎么长这么丑?” 钟禾愣了一下,尴尴的笑道:“豹哥,这话说的可就有点伤自尊了。” “我知道,但你是真丑,尤其你这妆画的,你是哪家夜总会的妈妈桑吗?你来见我你画这么浓的妆干嘛?” “不画妆我更丑,我怕豹哥对我印象不好。” “呵,岂止印象不好,你这脸简直让我要做噩梦了。” 他又重新扫视了一遍钟禾:“不过你这身材倒是很不错,可惜了你这张脸,就算身材再好,老子也下不去嘴,算了,讲重点吧,找我干什么?” 钟禾咧嘴一笑:“我想找豹哥买点逍遥丸。” “自己吃还是转手卖别人?” “自己也吃,也卖别人。” “准备戒吧,这逍遥丸以后没有了。” “为什么?”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生产的,我的上家拿不到货了,我自然也就进不到货了。” “那你的上家是谁?” 黑豹哥警惕的瞄了她一眼,钟禾蓦然一愣,赶紧从包里掏出几沓人民币:“你是怕我没钱吗?你放心,只要有货,多少我都有钱买!” 她还要继续掏钱出来,黑豹不耐烦的制止:“行了行了,看你这一身珠光宝气的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可关键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没有货的问题,我也不能给你吃出来逍遥丸啊。” “你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我找他买去!” “这个能随便透露你的吗?” 黑豹已然不耐烦:“现在就两个选择,要么戒要么换别的吃,我这里还有其它货,你要不要看看?” “别的我不要,我就要逍遥丸。” “那没辙,上家已经说了,逍遥丸以后市场上不会有了,你找谁都没用。” 看来自己以身试毒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袁大千看似生气愤怒,但也并没有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可短暂的喜悦之后她又被深深的忧虑笼罩,世美集团害人的东西并非只有逍遥丸,她可以禁止这一项,那其它的呢?她终究是没有办法彻底终止。 钱进来到总裁办公室,颇为遗憾的向总裁汇报:“褚总,袁小姐当年的联系人全都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一个不落全都查清楚了吗?” “是的,就是担心有漏网之鱼,所以我查了这十年间与她来往密切的人,很遗憾什么也没查到。” 任何阴谋都不可能无迹可寻。 何况褚淮生坚定的相信,袁伶俐绝对不会是能独自策划某起事件的主导者。 钱进汇报完离开后,他坐在真皮椅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一些事。 隐隐约约间他想到在多年前,自己还在国外留学时,袁伶俐曾经留过一个MSN帐号给自己,她说这是专门为了他而申请的,可惜他却一次也没有用那个帐号跟她联系过。 袁伶俐的爱情从来都是单方面的。 他登录自己很久以前用的一个邮箱,翻到了袁伶俐当时写给自己的邮件,邮件中就有MSN帐号,她那时要加他为好友,他却无情的拒绝了。 他并不清楚这个专门为了他而申请的帐号袁伶俐后来有没有用过,不过这是眼下他唯一清楚的她的社交帐号,没抱太大的希望,他试图想要登录这个帐号。 帐号有了,密码却没有,他犹豫了几秒,不确定的输入进了自己的生日,提示密码错误,他又重新输入了一次,这次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外加袁伶俐的生日,提示还是错误,他第三次输入,这次输入了两个人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外加两个人的生日,终于,他成功了。 看着MSN登录成功,褚淮生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他到底还是很了解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好友列表显示出来,他下拉一个一个查看,说是专门为了他申请的帐号,里面加的人却并不少,足足有一百来个,褚淮生瞅的眼睛都要瞎了。 这些人什么背景什么来历他完全不清楚,头像很少用的是本人照片,要么是一些卡通头像,要么是一些风景图,即使用本人头像的,褚淮生也并不认识这些人。 他会这么细致的查看她的社交软件,无非是觉得既然电话联系人查不到,那这个幕后人很有可能是通过社交软件跟她联系,毕竟,他相信钱进的调查能力。 好友列表快要拉到底时,不经意间,他手里的鼠标停止了下滑,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处,表情若有所思。 盯了足足有五六分钟,他才点开其中一个好友,里面什么也没有,换了设备登录,以前的聊天记录自然是不存在了,这不是针对哪一个人,而是所有好友都是这样。 褚淮生依旧盯着电脑,许久后,才兀自在心里做了一个判断,或许不过是巧合。 钟禾坐在袁家花园的秋千上,心情郁结的捧着手机给褚淮生发信息:“还生气吗?” 等了半个多钟头,也没有等来他的回复。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给他发信息了,可他一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去公司找他,保安拦着不让进,她真是要头疼死了。 第343章:故人重逢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无奈之下,她发给钱进:“你们褚总在公司吧?” 这个时候天色刚接近黄昏,褚淮生一定还是在公司的,她准备让钱进放自己进去。 “褚总下班了。” 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平时这个点还奋斗在一线的人,今天却早早下班了。 “下班了啊?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是不是回家了?” “抱歉太太,褚总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我向你透露半点他的行踪。” “……” 虽然气的心口疼,但钟禾也没有责怪钱助理,更没有为难他,而是直接将电话打去了褚公馆。 接电话的是江嫂,钟禾小心翼翼问:“你家少爷回来了吗?” 江嫂听出了她的声音,亲切的回答:“回来了少奶奶,您要过来吗?老夫人今天还念叨你呢,您要有时间就来吧,我们都想你了。” “嗳好。” 钟禾愉快的答应,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马不停蹄的奔去了褚家。 然而当她一口气跑到褚公馆时,却并没有见到褚淮生,反而老太太见到她很高兴:“小禾呀,几天都没见你了,你最近忙啥呐?” 钟禾一门心思全在褚淮生身上,焦急的问老太太:“奶奶,江嫂不是说淮生在家吗?为什么我没有找到他?” 老太太并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云淡风轻的回答:“哦,他刚刚出去了。” “我一来他就走?他去哪了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整天忙的很,对了,你可以打他电话啊,他去哪了他还能不告诉你吗?” 钟禾没办法,只得对老太太坦白:“奶奶,我俩吵架了。” “吵架?你俩天天跟牛郎织女似的还能有机会吵架?怪淮生是不是?你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骂他。” “嗳不用奶奶……” 钟禾制止了她,心里满满的愧疚,明明这件事怪她,可她却不能说实话。 “不怪淮生。” “不怪他?那难道怪你吗?你做啥了?” “我、我就是做错了一件事,惹他生气了。” “啥错事啊?”老太太很懵。 钟禾难以启齿,想着老太太一直盼着小曾孙孙的到来,要是知道自己备孕期间竟然去碰那种东西,那还不得气昏过去。 她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老太太见她不说话,一脸的为难,便胡乱猜测道:“禾啊,你跟奶奶说实话,你该不会是给淮生戴绿帽子了吧?” 钟禾大惊失色,赶紧否认:“怎么可能?奶奶您想哪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不是这件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淮生生你的气。” 以前的褚淮生,或许总是跟她闹矛盾,可现在的褚淮生,对她的纵容和疼爱有目共睹,老太太会想岔了情理之中,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如果只是小事情,褚淮生确实不会大动干戈跟她怄气。 “哎哟,反正一言难尽,奶奶我去找他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哄好的!” 没等老太太再说话,她一溜烟儿跑了。 袁晋城来到父亲的办公室,袁大千伫在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大片的云彩,没有回头问:“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研制阶段。” “让他们加快速度,已经刻不容缓了。” “恩,刚刚得到消息,钟禾又在到处打听逍遥丸。” “依她的性子很正常,所以我说要抓紧时间,在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的阶段,一定要及时止损。” “我知道了,我再去催一催。” 钟禾拨了无数遍褚淮生的电话,都是忙音状态,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见她,正郁闷气恼时,意外接到了赵德的电话。 “钟小姐,有时间吗?到玄梧来一趟,有故人想见见你。” 钟禾有些没反应过来:“故人,谁啊?” “你猜呢?” 她木讷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惊喜的问:“难道是牧野回来了吗?” 赵德笑而不语。 钟禾立刻挂断电话,驱车朝玄梧前进,联系不上褚淮生的失落,也瞬间烟消云散。 车子停到玄梧门前,刚一从车里下来,钟禾远远的看到牧野站在外面迎她,站的位置刚好是两人在星海初次碰面的那棵树。 她几乎是一个箭步飞奔向站在树下朝自己委婉微笑的姑娘:“牧野青沅,你可算舍得回来了!” 许久不见的两位故友,激动的抱到了一起。 “钟禾,好久不见。” 钟禾也是感慨万分:“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 两人手拉手在树下寒暄了许久,直到赵德的电话打过来,催促她们回包厢,两人才并肩进到会所内。 进到熟悉的101,钟禾蓦然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踏破铁鞋都找不到的人,此刻就坐在包厢内。 褚淮生对她的到来视而不见,低声与赵德交谈,钟禾哀怨的瞪他一眼,拉着牧野坐到沙发另一头。 牧野瞧着这种局面,小声询问:“你俩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听赵德说你们已经消除了隔阂,现在关系甜的跟蜜一样吗?” 钟禾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偶尔闹一次矛盾,还被你给撞见了。” “这次又因为什么闹矛盾啊?” “一言难尽……” 两人话刚落音,包厢里又闯进来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哎呀,好久没来101聚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咱们都聚不到一块了呢。” 进来的人是叶安倩,褚淮生眉稍一挑,“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赵德淡然一笑:“都是朋友嘛。” 叶安倩懒得搭理他,心里想着,等我当上你婶婶那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花花,牧野姑娘,好久不见啊!” 叶安倩扎到女人堆里。 几个人聊着天,聊着聊着,叶安倩突然冷不丁问了句:“你们知道茅子廷现在在哪里吗?” 第344章:神秘药方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在这样融洽的气氛里,突然提到一个敏感的名字,融洽的气氛蓦然就变了味道。 钟禾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其余几个人的不自在。 然而叶安倩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几个人如今微妙的关系,还侃侃谈个不停:“你们现在跟他都不联系了吧?实不相瞒,我俩还有联系呢,不过联系的很少,但也不错了,毕竟当初他跟老褚和老赵关系最好,跟我最不对板,却没想到如今就咱俩还算是朋友。” 钟禾想提醒她不要谈这么敏感的人:“安倩姐,你跟小……” “想起茅子廷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你说当初我们几个人多好,尤其你们铁三角兄弟,那找到一个其它两个必然找的到,如今怎么就分道扬镳了呢?他去了国外,他父亲死后家里的资产变卖后他就四处流浪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个国家,上次我跟他的联系的时候他说在文莱,最近发信息便也不回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安倩姐,你跟小……” “你们说他这也是患过大病的人,身体这样折腾能受得了吗?我劝过他回来,可他不听啊,他说星海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回来了,哎,这得多伤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安倩姐!” 钟禾大声喊了声,这才制止了叶安倩的絮絮叨叨,她朝身旁的牧野使了使眼色,叶安倩心领神会抱歉的点点头,将矛头转向了褚淮生:“其实老茅会背井离乡,还不是因为我们这星海城首富,褚淮生你说你也是的,老茅跟你关系是最铁的,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硬生生把人家逼得家破人亡……” 赵德见叶安倩说话如此口无遮拦,头痛的捏了捏眉心:“齐天大剩,你能聊点别的吗?” 褚淮生嗤之以鼻:“这就是你招她来的后果。” 叶安倩猛一拍桌子:“你俩啥意思?招我来怎么了?招我来揭你们痛楚了是吗?还有你赵德,叫谁齐天大剩呢?挖了好兄弟的墙角才摆脱的单身狗身份,有什么资格来挖苦我?” 钟禾:“……” “不跟你们玩了,一个两个除了会嘚瑟就会挖苦人,真是没劲透了!” 叶安倩起身拎起包踩着高跟鞋走了,包厢里有短暂的沉寂,最后由钟禾化解:“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一定是在小叔那里碰了壁,所以今天才有这么大的火气,你们不要见怪哈。” 清晨,钟禾回到袁家,与正准备出门的袁晋城撞个正着。 袁晋城目光复杂的打量了她一眼:“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钟禾看也不看他,没好气回了三个字:“要你管。” 袁晋城到公司准备乘电梯到办公室时,发现两个电梯全是断电状态,他今天来的有些早,公司其它人都还没有上班。 正要打电话,看到两名电工拎着工具包从负一楼出来,“电梯怎么回事?” 他蹙眉询问。 “袁总,不知道是不是哪个总开关烧了,整幢大厦全断电了,我们现在正要去电房查看一下。” “需要多久?” “具体要看什么原因断电,如果只是跳闸应该很快的。” 袁晋城走到一楼大厅的沙发旁坐下,一边等电工查看电路问题一边回忆今天早上钟禾回来时的态度。 他一个人独自思索了片刻,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十来分钟后,对方回电过来:“袁总,钟小姐昨晚在玄梧会所过的夜,她好像在那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 袁晋城轻恩了一声,将电话挂断,这时大厅的灯也全部亮了,电梯也通电了,电工出来汇报:“袁总,是总线路烧了,我们已经换了新的。” 他点点头,径直乘电梯上到了顶楼。 忙碌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董事长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打进来:“过来一趟。” 袁晋城立刻过去,见到袁大千颔首:“爸,找我什么事?” “看看这个。” 袁大千用眼神示意了桌子上放的一小瓶白色粉剂。 袁晋城将瓶子拿到手里,估摸着猜测:“实验室那边成功了?” “江博士是什么人?还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务吗?” “这个药真的可以让钟禾忘掉过去所有的事情?” “倒没有那么神奇,但起码可以抹掉最近五年的记忆。” 袁晋城神情复杂。 袁大千继续道:“还有一点你不知道,这个药除了可以抹去一个人过往五年的记忆外,还可以种情蛊。” “情蛊?” “是的,这是我之前去梵蒂冈城国时,一名老巫师给我的方子,当然他的这个方子只是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并不能抹去记忆,我是将两者融合,在江博士一遍又一遍试验下,才终于取得了我想要的成果。” “您已经让人实验过了?” “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我会拿出来让你去试吗?江博士那边已经对三对情侣做了试验,结果正是我们想要的,服药的人不仅有了五年的记忆空白期,还忘了自己的爱人,反而爱上的都是自己最后见到的人。” “最后见到的人?” “是的,喝这个药有个讲究,如果想让她爱上你,她最后见到的人必须是你,也就是说,必须要你亲自看她喝下这个药,她才能在忘掉过去后,一心一意扑在你身上。” 看似是个令人欣喜的药方,但袁晋城还是有颇多顾虑:“爸,也许钟禾的记忆可以抹去,但我们不要忘了褚淮生,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不止钟禾要忘,他也要忘。” “您的意思……” “他那边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把钟禾这边安顿好,切记一定要亲眼看见她将药喝掉,她最后见到的人必须是你。” “好。” 袁晋城拿着药要出去,袁大千喊住他:“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种情蛊用的材料非常稀有,一共也就打磨出这么一点粉末,千万不要浪费,务必要一次就成功。” 第345章:愿再次相见,以一个全新的开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自从跟袁大千和袁晋城撕破脸后,钟禾便没再去公司报道了。 晚上袁晋城回到家中,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钟禾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她刚洗了头,长发披在肩上,还有细小的水滴挂在发梢。 袁晋城意味深长的凝视她,见她从厨房喝了水后又要上楼,他嗓音沉重的喊住她:“钟禾。” 钟禾站定步伐,却没有回头。 “可以过来我们聊一下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还要继续住在袁家?” 钟禾闻言回过头,扫了他两眼后折回步伐,径直走到袁晋城对面住下:“你的意思要赶我走吗?” 袁晋城苦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有什么资格赶你走,就算是要走,也该我走,这里是你的家,我才是外人。” “那就是袁大千的意思?”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钟禾也不想再伪装,称呼那个人为父亲,她觉得很羞愧。 “父亲也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问这个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不是真心想找回亲人,现在你的目的我们也已经清楚了,你却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我清楚了,但我并没有制止不是吗?” “钟禾,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事实并非如此。” 呵,钟禾觉得可笑:“事到如今,你还要死不承认,逍遥丸明明就出自世美,你们不但有毒药,你们还有解药,那天我毒瘾发作时,你们给我注射的就是解药,现在因为我的偏激做法,你们迫不得已不再对外输出,我明明已经将这一切了解的清清楚楚,可你们却偏就不承认,不承认没关系啊,中国有句老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们来日方长。” 钟禾说完这些话,站起来要上楼。 “后天是我生日。” 钟禾又停下步伐:“跟我说干什么?” “到时候可以陪我一起过吗?” 又是嘲讽一笑,她说:“你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对立的局面,是能一起愉快过生日的友好关系吗?” “如果你答应,关于你好姐妹为何而死,我会告诉你。” 这是个极具吸引力的提议:“真的?” “一言为定。”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只是这样征询,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我是个孤儿,生日可能也不是真的,父亲工作一直繁忙,从来也没陪我过一个生日,母亲更是如此,只有伶俐在世时,会给我买一个蛋糕,说一句哥哥生日快乐,如今她不在了,我知道我不能对你奢求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至于答不答应,全凭你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强迫你。” “过生日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不相信你会告诉我白梓的死因。” “我已经累了。” 袁晋城疲惫的叹了口气:“我准备离开袁家。” 这倒令钟禾意外了:“我不相信。”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说不说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决定离开袁家,到美国去留学,这些年陪着父亲一起打江山,也是时候放下一切去好好充实自己了。” 钟禾想了下:“那行吧,我倒是要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舍得放弃如今拥有的一切。”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转身上了楼。 褚淮生开会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他直接将电话给摁了。 会议结束后,他到办公室给刚才的号码回电:“你好,哪位?” “好久不见,褚先生。” 褚淮生愣了一秒:“苏郁薇?” “褚先生还能记得我,真是荣幸至极。” “苏小姐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些事,但不知道褚先生是否还想知道。” “什么事?” “关于我姐姐的,她好像……并非是意外落水。”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才传来浑厚的嗓音:“那她是因为什么去世?” “一言难尽,褚先生若是方便,明天我们见面聊,我现在人就在星海。” “可以。”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他答应了。 袁晋城生日这天,钟禾替他订了一份生日蛋糕,两人在吉古丽餐厅碰面。 钟禾先到的包厢,十几分钟后,袁晋城赶了过来。 他进门先瞄了眼桌上的蛋糕,唇角轻轻一扯:“谢谢,费心了。” “没费心,一个电话的事情。” 似乎不想与他虚伪的寒暄太多,她直奔主题:“蛋糕我也替你买了,现在可以对我坦白了吧?” “不用着急,先陪我好好吃顿饭。” 袁晋城不慌不忙,拿菜单递给钟禾:“看看想吃什么。” 钟禾没有看菜单,而是犀利的盯着他:“不必了,你点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 袁晋城点完了菜,服务生很快上来一瓶酒,度数很高的爱尔兰Poiti 酒,钟禾扫了一眼:“这个酒我恐怕陪你喝不了。” “为什么?” “酒精度太高。” “我今晚生日,心情很好,想喝烈一些的酒。” 袁晋城说着,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要给钟禾倒,钟禾伸手挡住了杯子:“我说了,我喝不了。” 袁晋城愣了两秒,放弃了倒酒,喊来服务生,“给她上一杯果汁。” 钟禾没有异议,“现在可以对我知无不言了吗?” “吃完饭我自然会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吃完饭?” “因为饭前告诉你的话,我怕就没有机会跟你共进这一餐了。” 果汁端了上来,钟禾压抑着烦躁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菜还没上来,她的眼皮却逐渐合拢,这期间两人都不再说话,慢慢的,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袁晋城走到她身旁,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将手放到了她柔软的发上,轻轻的抚摸:“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还是做了。” “钟禾,不是我不想做一个好人,而是我早就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好人的资格,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比褚淮生更早认识你,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现在,马上就要有结果了,好好睡吧,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愿我们再次相见,以一个全新的开始。” 第346章:叫姐夫还是逾越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淮生来到白马茶馆,苏郁薇已经到了。 “褚先生。” 苏郁薇微笑着朝他扬了扬手。 褚淮生落座,随意问:“蒂姆先生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没有,他最近比较忙。” “你说你姐姐并非是意外落水,那她是怎么死的?” “她应该是被人谋害的,也就是说她不是自己寻的短见,也不是失足落水。” “你有什么依据?” “就在前不久,我回到我养父母家,他们才告诉我,一年前我的姐姐找过他们,向他们寻问我的联系方式和住处,她说她现在没地方去,也不敢回家,只能来投奔我这个妹妹,但我养父母当时并不希望我跟苏家走得太近,所以没有告诉她。” “然后呢?” “我姐姐是在法国遇难的。” “所以?” “所以她一定是没有轻生的打算,她当时听信我养父母的话我在法国,所以才会到法国找我,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养父母只是想打发她,我并不在法国,她如果想轻生的打算,怎么还会跑到法国来寻我呢?” “也许她确实不想轻生,但喝醉了酒失足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 苏郁薇道:“你也知道我姐有艾滋病,她既然不想轻生,明知道自己患病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去喝酒?所以这只是法国警方为了草草结案编出的谎言罢了。” 褚淮生若有所思:“恩,你说的有道理。” “你觉得……会是谁害了我姐呢?” 一名茶厮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只拖盘,托盘上放着两小壶茶水,“先生小姐不好意思,这茶程序繁琐,所以煮的有些久,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 苏郁薇应一声。 茶厮端起一小壶先替褚淮生倒了杯,又替苏郁薇倒了杯。 “放下我们自己来吧。” 苏郁薇将小厮打发走。 “褚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要我怎么回答你?一切都是你的推测罢了,我也并不清楚谁会想害莱雪。” “会不会是你那位小娇妻呢?她因为嫉恨我姐是你的初恋,你又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将她给灭口了?” “苏小姐不要再天马行空了,首先我太太不是这样的人,其次我跟你姐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她是我的初恋没错,但我并没有对她念念不忘。” 苏郁薇目光中掠过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阴霾,转瞬即逝,之后她又笑道:“男人绝情起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始乱终弃才是绝情,我并没有抛弃你姐姐,是她一声不响离开了我的世界。” “如果那位钟小姐后来没有出现,我姐姐也回来了,并且你们都知道了她当年的背叛是遭人陷害,你们有可能破镜重圆吗?” 褚淮生目光犀利的睨向她:“你们姐妹好像很多年没见了,你刚才也说你姐姐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当年是因为背叛我才一走了之?” “她是没告诉我,但我打听不到吗?也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一查便知。” 褚淮生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几口:“茶不错。” 他又扫向对面:“我俩的茶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什么要一人一壶,苏小姐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在这里喝茶喝到天黑吧?” 苏郁薇粲然一笑:“我喝的茉莉花茶,味道比较甜,适合女人饮用,给褚先生当然是不能喝花茶了。” “我这茶,茶味的确够浓够烈。” “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还行,挺不错。” 苏郁薇从身后递过去一只精美的礼盒:“这是蒂姆拖我转交给你的,就是你现在喝的茶,他说希望你喜欢。” “蒂姆先生未免太客气了。” 苏郁薇又替他倒了杯茶:“蒂姆说你上次尽了地主之谊请他吃饭,他这个人十分懂得感恩,所以这次听我说要来星海,就一定要拖我把这盒茶叶带给你。” “替我谢谢他,我很喜欢他这道茶。” “恩,怕你喝不惯茶馆里的,所以我拿了两小包让他们煮,味道是挺香,我离这么远都闻到了。” “苏小姐要尝尝吗?” 褚淮生端起自己的茶壶要替她倒一杯,苏郁薇赶紧用手挡住杯口:“不用了,我喝不惯浓茶,我就喝这个茉莉花茶就挺好。” 苏郁薇替自己倒满一杯茉莉花茶,一边喝一边佯装随意:“总是喊你褚先生,真是觉得生分。” “那苏小姐想喊我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喊你姐夫吗?毕竟你也跟我姐相爱了很多年。” “抱歉,这个可能不太合适,我跟你姐姐相爱过,但毕竟没有结婚,叫姐夫还是逾越了。” 苏郁薇目光瞬间充满了悲伤:“你们相爱了那么多年,她如今人也不在了,你就一定要这样划清界线吗?难道过去的情就不算情了?” “苏小姐,你为何这样激动?” 苏郁薇调整了一下状态:“没有,我就是有点替姐姐不值罢了,她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是你一个人,更是为了你不惜与家人决裂,违抗爷爷的命令,最后还惨遭人陷害,可你对她,却好像是一点情分也没了。” 褚淮生沉默不语,单手拖住额头:“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晕。” 苏郁薇凝视着他不说话。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二分钟后,对面的男人逐渐陷入了睡眠模式。 苏郁薇慢慢起身,走到眼皮尚且还一翕一合的男人面前,俯身在他的脸庞轻轻印下一吻,在他的眼皮彻底合上那一刻,她的眼泪从眼眶里蔓延了出来,滴落到他的鼻梁上,她流着泪微笑:“嗨,淮生,好久不见啊。” 第347章:说谎是不是也该打个草稿?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苏郁薇的记忆回到三天前的傍晚。 “苏小姐吗?我是世美集团董事长袁大千,不知苏小姐有没有时间,能赏脸我们见一面。” “袁董你好,我们素未谋面,我也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见我?” “苏小姐,真的不认识我吗?”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 “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苏小姐憎恨世美,因为伶俐的原因导致苏小姐的人生尽数被毁,这件事我替亡女向你道歉,不过苏小姐也害了我的养女,我们也算是扯平了,今天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想跟苏小姐谈一场交易,是与你与我都有利的交易,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参与?” “袁董,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郁薇欲挂电话。 “等等——” 袁大千的声音冷肃了几分:“苏小姐一定要这么跟我装吗?我既然能给你打这通电话,就说明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苏小姐的真实身份是……苏莱雪,你如果真的心中坦荡,那么现在可以挂电话了,明天中午之前如果我见不到苏小姐,我就会把你是苏莱雪的证据送到驰越集团。苏小姐隐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他吗?如果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所有的忍辱负重就全都打水漂了。” 这通电话结束的第二天,苏郁薇来到了星海市。 在一家隐蔽的会所,袁大千见到了苏郁薇。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小姐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我很欣赏。” 苏郁薇脸色阴沉,目光防备:“袁董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想回到褚淮生身边吗?” 苏郁薇缄口不语。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她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如今全天下谁人不知钟禾是你亲生女儿,你能帮助外人来抢走自己女儿的爱人,这种话别说我不信,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成全你。” “你怎么成全我?” “你先承认,你想不想回到他身边?” 苏郁薇目光深沉的与他对视,许久后才从牙关内蹦出一个字:“想。” “呵呵好。” 袁大千鼓掌:“我就喜欢苏小姐这种干脆的个性,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苏郁薇盯着袁大千递过来的一瓶白色粉末。 “这是一种可以抹去一个人几年的记忆,并且只对他最后见到的人情根深种的东西,你只要让褚淮生当着你的面把这个药喝了,他昏睡一觉后再醒来,就会忘记钟禾是谁,而满心满眼里将都会只装着你。” 苏郁薇神情充满质疑,说白了她是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神药:“我怎么知道你这药是否真的有效果,万一没效果,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好了,我自然是证实有效才会拿到你面前,最晚后天之前,想办法让他喝了,我的女儿那边我也会让她喝下这个药,等到再次醒来后,不管他们之前有多么相爱之后也是陌生人了,希望苏小姐可以得偿所愿。” “为什么?” “恩?”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让你女儿忘记褚淮生?做父母的难道不是希望子女婚姻幸福吗?” 苏莱雪需要一个让她信服和安心的理由。 “你应该知道晋城不是我亲生儿子吧?” 苏莱雪若有所思:“你该不是想撮合他们俩?” “没错,我就是这么个打算,如今我跟苏小姐也是同盟关系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也就不对你隐瞒什么了,我确实想让小禾跟晋城喜结连理,这样晋城即便不是我亲生儿子那也是我袁家的人,我们一生将都无法脱离这种亲子关系,把两个我最关心的人放在身边,这是我晚年最想看到的其乐融融的景象。” 苏莱雪笑了:“袁董这个想法真是很好,看来你也是看出来了,你的养子爱慕你的女儿。” 袁大千笑而不语。 “这个药若真能起到这样神奇的作用固然是皆大欢喜,可这中间也有很多困难,就算他们两个人忘了,他们身边的人可没有忘,到时要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就算他们身边的人没有失忆,他们会提起但也无济于事,因为一旦失忆记忆就再也找不回来,而如果强行让他记起从前的事,只会让他们头痛欲裂,所以醒来后他们会很排斥别人谈起以前的事,你也就不用担心他们身边的人会经常提醒什么了。” “既然袁董信誓旦旦,那我就信你一回,试一试。” “肯定会让你不负信任。” 苏莱雪拿着药准备离开,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转身:“我很好奇,我隐藏的天衣无缝,袁董是怎么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袁大千咧嘴笑了笑:“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天衣无缝,只要想查都有迹可循,褚淮生是不想查你,否则他也可以查出来。” “那你是怎么查到的?” “一年前在法国,你找到了你的妹妹,把她推进了河里,然后你以她的身份活了下来,事实不是这样吗?” 苏莱雪神情复杂的沉默了几秒,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苏莱雪并没有与自己的妹妹断了联系,离开褚淮生的那几年,她与妹妹联系密切,她对她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所以后来走投无路时,才会想到以桃戴李僵的身份活下来。 钱进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后,迅速赶来了天庭酒店,按响1088号房门,门打开的瞬间,他原地石化:“苏、苏小姐?” 钱进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探头往屋内瞄了几眼:“褚总在里面吗?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莱雪穿着一身浴袍,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她莫测的勾了勾唇角,给他让出一条道:”进来吧,他在卧室。” 钱进进到总统套房最里面的一间,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什么令自己震惊的画面。 然而看到床上的人后,他松了口气,床上的人衣衫整齐,并没有什么靡乱之象。 他疾步上前,唤了一声:“褚总?”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钱进回过头,一脸狐疑质问:“总裁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我跟他见面一起喝茶时,他突然就倒地昏迷不醒,所以我就让人给你打电话了。” 钱进很少会动怒,但今天却怒不可遏:“苏小姐,你说谎是不是也该打个草稿?什么叫你们一起喝茶总裁就倒地昏迷不醒?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苏小姐不应该送他去医院吗?把他带到酒店是什么意思?” 第348章: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找医生来给看他过了,医生说他只是劳累过度,没有其它问题。” 这样的说辞漏洞百出,钱进打死也不会信,但他也不屑跟她争论什么了,疾步走到总裁面前,面色凝重的喊了几声:“褚总?褚总?”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钱进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总裁私人医生王昭林的电话:“王博士吗?请你现在马上到天庭酒店1088号房间……” “钱进。” 钱进猛一回头,瞧见总裁醒了,他挂断电话疾步走到床边:“褚总。” 褚淮生揉着额头,慢慢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狐疑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莱雪呢?” 钱进愣了一下,这时苏莱雪从外面走了进来,亲昵地唤了声:“淮生。” 钱进整个人被惊诧包围,他看着苏莱雪一步一步朝床边走近,反应过来立马挡住苏莱雪的靠近:“苏小姐请止步!” 慌张的转过身,他小声提醒:“褚总,她不是苏莱雪,她是苏莱雪的妹妹苏郁薇。” 褚淮生一脸怀疑:“你在说什么?什么莱雪的妹妹?她明明就是莱雪。” 听着这样的话,苏莱雪心底乐开了花,她万万没想到袁大千的药居然真的如此神奇,袁大千告诉她,这个药最少能抹去五年的记忆,因为褚淮生对她有误会,所以可以让他的失忆期再拉长一点,袁大千说他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拉长他的失忆期,不过药量给他下的较重,能不能拉长,就要看运气了。 如今看来,她的运气是真好,从刚才褚淮生那么温柔的唤她的名字判断,他起码丢失了七八年的记忆。 “苏小姐,你对总裁做了什么?” 钱进回过头犀利质问。 苏莱雪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还没回答,床上的褚淮生已经先开口了:“钱进,怎么跟莱雪说话的?” 钱进慌了,完全被眼前的局面弄得不知所措。 “褚总,苏莱雪已经死了,这位是她的妹妹,而且您是有妻子的人,您的妻子是钟禾。” “钱进,你到底一派胡言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出去。” 褚淮生发了火。 “苏小姐,请你现在离开这里,我要跟总裁单独谈一下。” “我让你出去。” 褚淮生再度开口。 苏莱雪冲钱进耸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但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得意。 “褚总,你失忆了吗?难道你忘记之前所有关于苏莱雪的事情了?就算你忘记了这些事,难道连太太也忘记了?” 钱进等待了几秒,翻出手机找到一张总裁和太太的合影,呈到他面前:“您看看,这位就是您的爱人,钟禾钟小姐。” 褚淮生盯着手机屏看了几秒,突然头痛欲裂的按住太阳穴,狂躁的吼道:“拿走,别给我看这些!” 苏莱雪赶紧坐过去,一边替褚淮生按摩太阳穴,一边呵斥:“钱助理,你们褚总现在不舒服,你能不能适可而止?有什么话等他好一些再说不行吗?” 钱进又气又恼的离开了,出了酒店房间,他立刻给钟禾打电话,然而打了很多遍,对方都是关机状态。 他焦虑的又将电话拨给王昭林:“王医生,你过来了没有?总裁这边出事了。” “过来了,十分钟后到。” 苏莱雪压抑着狂喜的心情,试探性问:“淮生,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生你什么气?不是你生我的气吗?莱雪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应酬那么晚,还不接你电话,害你那么担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莱雪激动的差点失声痛哭,褚淮生说的话明明是他们最后一次闹矛盾,他答应她会早点下班陪她,结果晚上却应酬到了十二点,应酬到十二点就算了,她打了许多电话他却都因为手机调成静音没接到,她因此负气不理他,第二天傍晚跑到酒吧,就是在那里遭人陷害,人生从此被毁的彻彻底底。 她做梦也没想到,褚淮生的记忆会停留到这个阶段,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无数次在夜里哭醒,希望时间能倒退到那一天的愿望,她做梦都想让时间倒退回去,让他们回到噩梦发生的前一天。 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实现了,她因为太过兴奋和高兴,终于还是哭出了声,哭的声嘶力竭,哭的肝肠寸断。 “好了,莱雪,都是我的错,不要哭了,对不起,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褚淮生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她,屋里的窗帘都拉着,光线较暗,因此看不太清他眼里的神情,但他的声音却是极尽温柔的。 苏莱雪哭累了,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淮生,以前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以前什么事?” “钱进说的没错,你好像真的失忆了,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八年前。” 褚淮生错愕的望着她,突然又开始头痛欲裂,他用力掐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不愿回忆过去,苏莱雪见他这副模样,表面上关心,实则心中百花齐放:“好好我不说了,淮生我不说了,我们什么都不去想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以后我都会好好的陪着你。” “褚总。” 钱进领着王昭林进来,“王医生现在过来帮您看一下。” 即便是记忆倒退十年,褚淮生对王昭林也不陌生,他无力的倒回床上,“看吧。” 王昭林提着医疗箱走上前,一番仔细的诊察后,他冲钱进摇了摇头。 “褚总怎么了?” 钱进凝重问。 “从外表来看,没什么异常,要再详细的检查,需要到我的诊疗室。” 钱进担心总裁不同意:“褚总,我们到您的诊疗室看一下好吗?您的记忆真的出问题了。” 意外的,褚淮生并没有拒绝,“行,莱雪陪我一起。” 一行人来到王昭林的诊疗室,褚淮生躺进了放射间,先从脑部CT开始,王昭林对他进行了详细的扫描…… 第349章: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番检查下来,提示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钱进接受不了这样的检查结果,焦虑的对王昭林说:“王博士,你医术这么高明,你再仔细查查,褚总到底是怎么了?” 王昭林无奈的摊手:“我这里能检查的仪器全都检查了,褚总是真没毛病,若我这里都查不出问题,去任何一家医院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钱进心急如焚的睨向总裁,瞥见他正在若无其事的跟苏郁薇有说有笑,他目光冷却了几分:“总裁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而这个陷害他的人,正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 王昭林顺着他的视线睨过去:“你说苏莱雪小姐?” “她是苏郁薇!” “苏郁薇又是谁?她跟褚总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陷害他?” 王昭林这么一提醒,钱进忽如醒醐灌顶,他喃喃自语道:“没错,这个女人不是苏郁薇,她就是苏莱雪……” 钱进咬牙切齿的走向苏莱雪,目光犀利的质问:“你到底对我们褚总做了什么?” “钱助理,我一个弱女子我能对他做什么?” “总裁突然间失忆,忘记了过去和你的恩怨,却只记得和你恩爱的细节,你敢说不是你对他动了手脚?” “那你说说看,我能对他动什么手脚?我会巫术吗?你们刚才也对他详细检查过了,他身体一切正常,大脑更是没受到任何冲击,你口口声声说我动了手脚,你倒是拿出我动了手脚的证据啊?” “好了钱进。”褚淮生已然不悦:“不许对莱雪无礼,也不要再提什么失忆不失忆的,提这个我头痛。” 他态度十分不耐烦的迈出了王昭林的诊所。 钱进无可奈何之下,将电话打给了董事长夫妇,向他们汇报了总裁突然间失忆的事。 褚万洲夫妇一接到电话,半信半疑的赶到了公司,坦白说他们根本不相信一向能力卓越,聪明睿智的儿子会毫无理由的失忆了。 褚淮生一回到公司,工作自然是衔接不上记忆,钱进站在他旁边,望着他头痛欲裂的样子正束手无策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 “淮生——” 梁秋吟率先冲进来:“钱进说你失忆了,是真的吗?” 她在他的头上摸来摸去,褚淮生不耐烦的制止:“妈,你干什么?” 梁秋吟愣了一下:“叫我妈?这没失忆啊?” 钱进一时焦急,打电话便也没把话说清楚,他赶紧解释:“夫人,总裁不是全部失忆,而是选择性失忆,他好像忘记了近几年的事。” 褚万洲夫妇都有些懵,褚万洲犀利问:“淮生,这怎么回事?” 褚淮生揉着太阳穴:“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下?我现在脑子也乱的很,你们问我,我去问谁?” “淮生……” 一道诺诺的声音从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传来,苏莱雪赤着一双脚,小跑到他身边,紧张的望着褚万洲夫妇。 梁秋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怒交加的话都说不利索:“苏、苏、苏莱雪?你、你这个贱人怎么会在这里???” “淮生……” 苏莱雪委屈的又唤了一声。 “妈,怎么跟莱雪说话的?” 梁秋吟崩溃了,一巴掌狠狠甩到了苏莱雪脸上:“你这个贱人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当年祸害我儿子还不行,现在阴魂不散又跑来了,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她又要甩耳光下去,褚万洲冷不丁问一句:“苏小姐不是去世了吗?” 梁秋吟赫然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老公说的没错,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没了血色,支支吾吾道:“你、你难道是鬼吗?” “伯父,伯母,我没有去世,去世的那位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你们认错人了……” 梁秋吟又癫狂起来:“你这个贱人到底对我儿子施了什么魔法?” 她一把揪住苏莱雪的头发,苏莱雪惊恐的尖叫,褚淮生发了火:“妈,放手!” 梁秋吟不放手,褚淮生将母亲推到了一旁,将苏莱雪护到了身后。 梁秋吟惊呆了,她险些气的昏过去,“你居然为了维护她推我?” 哇的一声梁秋吟坐地痛哭:“我是造了哪辈子的孽了,生了你这么个孽子,总是帮着外人来气我,以前帮着村姑就算了,现在又帮着这个差点把你害死的贱人,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一天呢!!” 褚万洲将老婆搀扶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和他身后的女人,“秋吟,我们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梁秋吟依旧撕心肺裂的哭:“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啊,他是投胎来找我寻仇的吗?为什么要处处跟我作对?我真是要被气死了啊……” “好了,哭能解决问题吗?要先弄明白淮生为什么会这样。” 褚万洲黑着张脸,比夫人要淡定许多。 “他选择性失忆,怎么会忘了钟禾?他当初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怎么选怎么忘也不会选择忘她啊,这个苏莱雪我早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她太厉害了啊,居然能让淮生把钟禾给忘了,这可如何是好,万洲,咱们儿子绝对不能跟那个贱人破镜重圆啊,不然我就没法活了……” 钟禾醒来时,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她却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熟悉,甚至在看到袁大千和蔼的面庞时,惊恐的坐起来质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小禾。” 袁晋城温柔的唤了一声。 钟禾睨向他,赶紧向他挪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警惕的问:“晋城,这是哪里?” 看到这样的情景,袁大千满意极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钟禾,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爸爸,晋城是你的未婚夫。” “我是德义堂的杀手,我怎么成你女儿了,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头痛欲裂的抱住头,袁晋城赶紧安抚她:“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生了一场病,丢失了几年的记忆。” 第350章:你承认我却未必嫁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松开袁晋城的胳膊,白着一张脸说:“我要回德义堂了,七爷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德义堂已经没有了。” 袁大千从容不迫解释道:“你丢失了几年的记忆,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德义堂已经解散了,你们的七爷因为做了太多坏事,也被人枪杀了,而你是我被他偷走的女儿,我们近期刚刚相认,晋城是你深爱的男人,你们是恋人关系,不久后你们就要结婚了。” 钟禾半信半疑的听着这些话,突然又头痛不已,袁晋城抱住她:“不要去想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想的话就会头痛,所以千万不要再去想了。” “那白梓呢?我最好的姐妹呢?” “德义堂所有的杀手都离开了,他们去了别的地方生活。” 从这之后,一连几天,钟禾寸步不离袁晋城,一个丢失了数年记忆的人,她其实对这个世界是很恐慌的,袁晋城理解她的恐慌,所以走到哪里都把她带着。 哪怕此刻来到父亲的办公室,谈论最机密的事情,他也没有支开钟禾。 “爸,刚刚香港那边来电话,他们下周五要来取货。” “恩,那生产那边可能要加快速度,这次他们要货的量比较大,目前成品有限,这几天晚上加个班吧。” “还有一件事,昨天有两个像记者一样的人鬼鬼祟祟的在我们大楼附近转悠,被安保部的人发现赶走了,他们好像还拍了照。” “难道是走漏什么风声了吗?” “现在还不清楚。” “这样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地下工厂那边的东门就不要再走了,把它封起来,以后走地下车库25号门。” “25号门那边有几个高管有时候也会在那里停车,会不会不安全?” “通知下去,以后那边不许停车。” “好。” 袁晋城领着钟禾出去,温和询问:“你累不累?” 钟禾摇头:“不累,就是很害怕。” “怕什么?” “我感觉自己好像不知道从哪里来,明明这就是星海,但我却觉得很陌生,好像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认识了,只有你才能让我有安全感。” “慢慢来,不着急,丢失的记忆会慢慢找回来的。” 周末这天,袁晋城带着她来到一家高尔夫球场,车子开进球场后,钟禾小心翼翼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今天没什么事,来陪父亲打会球。” 袁大千正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手里握着一根球杆,将一颗球打到了很远的地方。 “爸。” 袁晋城招呼了一声,袁大千冲他点点头,又亲切的朝女儿微笑:“小禾,你也来了。” 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父亲,她还是很疏离,紧张的站在袁晋城身后,其实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未婚夫,她也是很迷茫,但却没来由的,她就是信任他。 两人打了一会球,钟禾小声道:“晋城,我想去洗手间。” “就在那里,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她背过身,迈着小步朝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目送他的两个男人,在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后都覆上了一层深沉:“她去了吗?” 袁大千问。 “没有。” “按她的性子,如果知道地下工厂在什么地方,一定会去一探究竟,现在几天过去了她都没去,看来我们可以彻底打消顾虑了。” “从我对她的观察来看,她好像确实一点也记不起从前的事了。” “驰越那边如何了?” “褚淮生喝了那个药后,和她的症状一样,选择性失忆,目前褚家也是一团乱,褚淮生还深爱着苏莱雪。” 呵。 听完这个话,袁大千讽刺的笑了:“这个苏莱雪现在大约是对我感激不尽。” “不管怎样,如今能有这个双盈的局面,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恩,如果顺利的话,年底之前,我就给你和钟禾安排一场婚礼,你们早点把婚结了,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也可以退居二线,把世美放心的交给你,去带我的孙子颐养天年了。” 袁大千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顺意瞄了眼:“是梁秋吟。” 他按下接听,恩了几声后,说了下高夫球场的名字,将电话给挂了。 “看来这位褚夫人要来找您?” “恩,你带小禾先回去吧。” 钟禾从洗手间回来后,袁晋城将她带离了球场。 两人前脚刚一走,后脚没过多久梁秋吟就过来了。 “大千,你怎么还有兴致在这里打球啊!!” 梁秋吟顶着一双黑眼圈,一看就是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袁大千明知故问:“秋吟,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钟禾这两天去哪了?我打她电话也打不通,差人去你们褚公馆找她,你家管家老说她不在,她要再不出现的话,她老公就要被人给抢了!” “哦?被谁抢了?” “苏莱雪啊!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居然没死,说什么死了的是她双胞胎妹妹,简直阴魂不散啊,怎么死的不是她呢!现在跟个鬼似的又出现在了我们家淮生身边,让人气恼的是,淮生也不知被她施了什么咒,居然忘记了之前她干的那些龌龊事,还对她袒护不已,我这简直急火攻心快要被气死了,大千你赶紧出面制止一下吧……” 袁大千一个高夫球打出去,云淡风轻问:“我有什么立场制止?” “他可是你女婿啊,是你女儿的爱人,你们袁家再不制止,他可就要被苏莱雪那个贱人给抢走了!” “抢走就抢走吧。” 袁大千冷冷一笑:“说实话,我们也不稀罕。” 梁秋吟蓦然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敢置信的开口:“大千,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难道忘了小禾跟淮生……” “不要叫的那么亲热,虽然我跟我女儿相认不久,但我女儿当初在褚家遭受了怎样的待遇,我可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你几次三番险些害得她丧命,平日里更是对她口无遮拦的辱骂,现在看她是我袁大千的女儿了,你倒是承认她了,不过可惜,你承认我却未必嫁了,梁秋吟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要找我女儿,我们袁家与你们褚家,从此再无任何关联。” 第351章:难言之隐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大千的一番话让梁秋吟如遭雷击,她石化了半天才不可思议的问:“大、大千,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我的女儿以后和你的儿子划清界线,你们家淮生想娶张三也好,李四也罢,都是你们家的事,和我袁家没有半点关系,今天让你来找我也是想把话跟你说清楚,往后便不要再来找我提及此事了。” 梁秋吟总算反应了过来,她一时间恼羞成怒:“袁大千,我们好歹几十年的世交,你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是不是太缺德了一点?你这是落井下石你知不知道?” “随你怎么理解,反正你也瞧不上我女儿,我正好也不想女儿嫁去你们家,大家各自如意。” 梁秋吟要被气炸了,她捂着胸口用力深呼吸:“好,既然你要划清界线那就划清吧,你袁大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世美集团而已,这星海城的首富可是我褚家,多的是名媛千金想嫁我们家淮生,你们不稀罕我褚家更不稀罕!” 怒不可遏的回到褚公馆,梁秋吟一进门就将袁大千骂了个狗血喷头。 褚万洲听完妻子的描述,深蹙眉头沉思了许久,“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有什么复杂的?摆明就是姓袁的这老东西落井下石,明知道我们有多讨厌苏莱雪,却偏偏这时候要跟我们划清界线,这是等着看我褚家的笑话啊。” “袁大千要跟我们划清界线,按说钟禾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会听从父亲的话,袁大千是哪里来的自信要跟我们断了关系呢?” 褚万洲这么一提醒,梁秋吟也觉得确实可疑:“没错,钟禾才回袁家几天,跟袁大千的关系也不是多好,袁大千现在怎么可以替女儿做决定?想当初我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赶不走她,两个人爱的你死我活,谁都拆散不了,现在这都是怎么了?淮生莫名选择性失忆,钟禾也联系不上,难道真有什么阴谋不成?” “眼下淮生失忆,只有想办法联系上钟禾,才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键这丫头也联系不上啊……” 钱进也一直试图联系钟禾,但她之前的号码好像不用了,袁公馆他也进不去,就在他焦虑无比时,机会来了。 一家法国企业进驻星海,举行开业典礼时,邀请了星海当地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驰越也接到了邀请函,若放在从前,这种活动褚淮生是绝对不会参加的,钱进几乎问都不用问就直接拒绝,可今天他却擅自主张接受了邀请。 他将典礼活动安排进了总裁的行程内,之所以想让总裁参加,是因为他得到确切消息,世美集团袁晋城会携妹妹一起参加。 下午四点,褚淮车的车停到典礼现场,他从车里下来,随他一起下来的,还有特地精心打扮过的苏莱雪。 苏莱雪挽着褚淮生的胳膊高调的进入大众视野,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以及窃窃私语,她恍若未闻,毫不介意的一直保持着高贵的微笑。 钱进也跟来了,他从进入典礼现场后,就一直搜寻钟禾的身影。 大约四点三十分,钟禾挽着袁晋城的胳膊出现了,钱进赶紧疾步朝她走过去,焦急的喊道:“太太?” “你是?” 钟禾狐疑的打量他,钱进再次震惊了…… 袁晋城不悦的轻咳了声:“钱助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钟禾,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太太。” “袁总!” 钱进怒了,刚要斥责他,褚淮生冷不丁的喊道:“钱进,干什么呢?过来。” 钱进走到总裁身旁,指着袁晋城身边的钟禾说:“褚总,那位就是您的太太,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 褚淮生闭上眼,轻蹙眉头,修长的手指在眉心揉了揉:“你最近要是太累,就休一段长假吧。” 一旁的苏莱雪附和道:“是啊,钱助理,你只是一名助理,你做好你的助理本职工作就行了,怎么老是干些没头绪的事呢?” 钱进捏紧拳头,不再说话。 一首优美的曲子在典礼大厅奏响,袁晋城附耳征询钟禾:“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我不会。” “没关系跟着我就行了。” 他将她拉入舞池,揽住她的腰肢,轻轻的跳动起来。 一支舞曲结束,袁晋城的唇刚要落到钟禾唇上,她头轻轻一撇,他的吻落了空。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并且时不时的睨向褚淮生,身为星海城的老大和老二,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谈论他们,但背地里还是议论纷纷。 褚淮生也邀请苏莱雪跳了支舞。 钱进伫在角落里,看着舞池中央,明明曾经十分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眼里都只有别人,他终于接受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都忘了彼此。 褚淮生喝了不少酒,典礼结束,钱进送他回去,从后视镜里,苏莱雪看到了钱进一张冰冷的面孔,她于是明知故问:“钱助理,怎么看你好像不高兴?你要是真觉得累,不如接受你们总裁的提议,休个长假吧?” “我休不休假,不劳苏小姐操心。” 车子停到苏莱雪的住处,褚淮生跟着她一起下车,苏莱雪妩媚的笑道:“明天见。”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莱雪愣了一下,面部似乎有为难之色,但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好啊,那钱助理?” 褚淮生回头:“你先回去吧。” 两人刚一进到公寓,褚淮生便将苏莱雪圈到手臂中央,一只手移到了她后背的拉链上,成年人的世界,不会不明白这举动意味着什么,尽管心里一百万个愿意,但苏莱雪还是无奈的拒绝了。 “淮生,别这样,两个人若真心相爱,不一定要发生关系,只要安心相伴就可以了。” “不发生关系?” “恩……” “是一直不发生呢?还是就现在?” 他贴在她耳边附近,说话的声音极小,苏莱雪指甲都要掐进了掌心:“以后再说。” “你这是要我当和尚啊?” 苏莱雪咬着嘴唇不说话,就在她痛苦不堪时,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莱雪,你以前可不这样,如今欲拒还迎,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第352章:搁古代简直是皇太后级别的人物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苏莱雪狐疑的偏过头打量面前的男人,两个人对视了数秒,男人轻笑了声:“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紧张的。” 他放开了她,环顾了一圈她住的屋子:“这公寓温馨是温馨,但太小了,回头我重新替你买一套,我的女人可不能住的这么寒酸。” “淮生……” 苏莱雪从身后抱住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住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全世界我只在乎你,你知道吗?我只在乎你……” 褚淮生拿开环在他腰间的手,转过身回应:“我知道,虽然我不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丢失了几年的记忆,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身边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过去的记忆恐怕找不回来我也不想找,所以不管这期间我跟什么人有过怎样的交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我只认准眼前人。” 苏莱雪喜极而泣,刚要扑进他怀里,“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有些失望:“这就要走吗?” “你又不让我碰你,我留在这里是要望梅止渴吗?” 她破涕为笑:“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一清早,钱进面色凝重的来到总裁办公室,意志坚定的宣布了一件事:“褚总,我要调查世美。” 褚淮生懒洋洋的抬眼扫他一眼:“干什么?”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有一点我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你和太太遭了人暗算,你们莫名失忆,彼此都忘了对方,这件事一定跟世美有关系。” 褚淮生听了他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他从桌边抽出一张休假条,写上时间签了名后递给他。 钱进没有接,紧蹙眉头,难以理解的问:“褚总,您这是……” “休个假吧,你可能太累了。” “褚总!” “不管我有没有失忆,都是我个人的私事,我自己都不想去找什么记忆,你身为一个助理未免管的太宽,集团的事还不够你忙吗?还要去查别人公司的事,我看你真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重心在哪里。” “世美有问题,如果不查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阴谋等着你!” 褚淮生点点头:“行没事,我没不让你查,你休假慢慢查,什么时候查好了,查满意了,你再回来工作。” “褚总……” 褚淮生挥挥手,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中午午休时,褚淮生接到了赵德的电话:“喂?” “怎么回事?听说你失忆了?不会把我也忘了吧?” 褚淮生捏了捏眉心,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电话里传来了几声赵德的低笑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晚上有空吗?来玄梧喝一杯。” “你喊老茅吧,我没兴致。” 赵德愣了一下:“还真失忆了?” “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我挂了。” “嗳等一下,晚上过来吧,我生日呢。” 褚淮生思索了几秒:“行吧。” 晚上褚淮生前脚刚踏进玄梧101包厢,后脚叶安倩就跟来了。 赵德凝视着叶安倩,想到那天的不欢而散,他没好气说:“我可没请你。” “我知道,我是过来跟你们负荆请罪的。” “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 赵德总算见识到了女人的善变。 叶安倩拿起桌边的酒兀自倒了一杯,猛灌了一口后说:“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们说那样无理取闹的话,其实那天我就是心情特别不好,我又没地方撒气,所以就撒你们这儿了。” 叶安倩说完抱歉的睨向赵德身旁的姑娘:“牧野,对不住啊,希望你原谅我这个疯子。” 牧野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叶安倩又将目光扫向褚淮生:“老褚,你以后也别看我不顺眼了,我已经放弃当你婶婶的念头了,既然我已经不打算高你一级,那咱们以后就和平相处吧。” 赵德微笑道:“怎么,决定放弃淮生他小叔了?” “不放弃能怎么办呢?人家人如其名,一颗心都是凉的,我怎么也捂不热,那我总要还给自己留些尊严吧。” 赵德安慰她:“恩,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 他话没说完,包厢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莱雪手捧着一束鲜花,言笑晏晏的走进来:“抱歉打扰各位了,淮生说今天是赵德的生日,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她说着将鲜花递到赵德面前,赵德木然接过去。 叶安倩整个人如同石化,待反应过来,震惊的睨向褚淮生,问了句跟赵德一样的话:“褚淮生,你这演的又是哪一出戏?” 苏莱雪亲昵的坐到褚淮生身边。 叶安倩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语结道:“不、不是、赵德,这怎么回事啊?” 赵德小声回了句:“听说他失忆了。” “失忆???” 叶安倩喊的石破天惊,从沙发上跳起来吼道:“你当演偶像剧呢?还失忆,褚淮生,别说我看不懂你这一波操作,就算我看懂了我也不能原谅,你这让谁坐你旁边呢?” 她又石破天惊的喊了声:“苏莱雪,你给我滚出去!” 苏莱雪面对她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笑道:“安倩姐还是一副火爆脾气,这是阳气过剩呢,安倩姐,你该找个男人了。” “我呸!要你这狐狸精来对我指手画脚?老娘找不找男人管你屁事!” 她扫视着两人,讽刺的冷笑:“苏莱雪,你好手段啊,这都多少年了都该投胎转世的人了,现在居然还能出来兴风作浪,宫斗你演的不累啊?就你这智商就你这手腕,这搁古代皇宫简直是皇太后级别的人物,佩服,佩服啊!” 苏莱雪被她连番讽刺奚落后,脸色难看了几分,她拽了拽褚淮生的衣袖,褚淮生开口:“叶安倩小姐,请你对莱雪说话客气一些。” “你有毒吧褚淮生?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赵德轻咳了一声,避免战火升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今天我生日,大家都少说一句。” 叶安倩震惊的睨向他,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少说一句,特么的原来他们才是一帮疯子!!! 叶安倩一脚踹到房门上,丢下一句:“老娘我一定是进错房间了!” 第353章:原来人都是这么贱的吗?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从玄梧离开,叶安倩就开始不停的给钟禾打电话,然而对方都是无法接通。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包厢里的一幕,虽然已经发了无数个毒誓,如果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自己就生生世世没人要,老死孤独死,她还是决定去找褚凉安了解一下情况。 去的路上,她不停的安慰自己,自己只是来了解情况,并不是来求爱的,所以誓言不作数。 褚凉安最近都是住在疗养院,叶安倩开车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褚凉安的助手见到她,无奈的刚要叹息,她伸手指他:“你不要叹气,我不是来逼婚的,我有事找你们家少爷。” 褚凉安都已经准备睡了,见到叶安倩过来,他语重心长的刚要开口,叶安倩像打断他的助手那样打断他:“别误会,自讨没趣的事情我不会再干了,我这辈子就算嫁不出去,到尼姑庵里当尼姑,我也不会再向你褚凉安逼婚了,我已经发了毒誓,我要再纠缠你的话我生生世世嫁不出去,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为了这辈子嫁给你,而让自己后世处于一个轮回孤独惨死的状态!”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褚凉安点点头:“恩,所以呢?这么晚找是为了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侄子怎么回事?他怎么好端端的玩起了什么失忆梗,还有小禾呢?为什么也失踪了,电话打了许多遍都无人接听,她去哪了?” “钟禾回袁家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可她回袁家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侄子为什么失忆?他又为什么跟苏莱雪扯到一块去了,这你总清楚吧?” “坦白说,社会很复杂,人心也一样,他们整日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会遇到怎样的事都不是我这个闲云野鹤的人能够理解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整日在这里做康复,不过是为了多活一日算一日,社会上那些复杂的事,我是真不清楚。” “你不知道你侄子为什么失忆?” “不知道。” 叶安倩翻了道白眼:“行,算我没来过。” 她转身要走,褚凉安喊住她:“叶小姐……” 叶安倩停住步伐,顿了两秒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没等他说她先回头保证:“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我说过不纠缠你不只是说说而已,我一定说到做到!” “真的不纠缠我了吗?” 叶安倩怒了:“那要我当着你的面发毒誓吗?” 褚凉安深深的凝视她:“我的意思,可以继续纠缠吗?再说明白一点,你还想跟我交往吗?如果想的话,我同意。” 整整有三五分钟,叶安倩是处于雕塑状态的。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叶小姐是不愿意吗?” 叶安倩猛地背过身,大口大口深呼吸,期间不时的回头警惕的朝轮椅上的男人看一眼,他不会是在耍我吧?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集体疯了吗? 狐疑的回过头,她生气的吼道:“褚凉安先生,我今晚已经受到很多冲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雪上加霜了,逗我玩有意思么?我现在没兴致陪你玩!” 她转身又要走。 “谁说我是逗你玩了?” 叶安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疾步走到褚凉安面前,大声问:“那你难道是真的要跟我交往吗?” 褚凉安波澜不惊:“是。” 叶安倩不说话了,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人人都是戏子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他们这些骚操作完全叫人理解不了。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以前是不喜欢,但是叶小姐真的消失了,我又觉得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挺无趣的。” 叶安倩将头扭到一边,轻轻扯了扯嘴角,强憋着笑:原来人都是这么贱的吗? 这跟狗血偶像剧演的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我脾气不好,你真的愿意跟我交往?” 她蹲到他的轮椅旁。 褚凉安伸手放到她柔软的发上:“脾气不好没关系,性格有趣就够了。” 叶安倩飘了,瞬间什么毒誓,皆成浮云…… 赵德晚上喝了许多酒,牧野搀扶着他回到他的住处,替他脱好鞋袜盖好被子刚要离开,赵德伸手拉住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牧野眼珠子骨碌转一圈,诺诺的小声回:“那这么晚了,我也不能留在这里啊。” “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自从跟着他回星海,牧野就还一直住在酒吧里,住在她之前住的房间里,赵德的别墅,她其实还是第一次进来。 “因为、因为理由我之前跟你说过了。” “我不管,今晚我就要你留在这里。” 赵德难道一次像个孩子般,卸去了白日里的高冷以及过去那些该死的理智,任性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拖拽到床上,翻身压住她,目光灼灼的亲吻她的额头。 牧野羞红了脸,心里也是极度挣扎,不知是该放任他,还是该拒绝他。 赵德从她的额头一直亲吻到她的下巴,最后回到她鲜红的唇瓣,极其温柔的碾压,两人的呼吸是那样凌乱,以至于心智也渐渐溃散,他们越吻越激烈,情到最浓时,突然—— “赵德,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是真的……吗?” 原本寂静的卧室,突然闯进来一对夫妇,年龄都在六十岁左右,见到屋里的景象,二老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啊—— 牧野吓得尖叫一声,羞怯的背过身,还好只是吻的嘴巴有些红肿,衣服还完整的穿在身上,不然真是要当场自尽了。 “德、德啊,这、这……” 赵德崩溃的抚住额头:“爸、妈,你们这个点过来干什么?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牧野是真想死,她还没正式见过赵德的父母,却没想到在如此情景下相见,她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彻底毁灭了。 “我、我们……” 二老因为震惊加慌乱,已经无法组织语言了,最后还是赵老爷反应的快,拉着老伴说:“你们先冷静一下,我们到外面等你们。” 第354章: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牧野想掐死赵德。 赵德也是一个头二个大,他抱歉的小声解释:“我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跑过来,他们从不来我这里的。” “从不来你这里能直接进来?你门没关吗?” “我关门了,只是没反锁而已,他们有我这里的钥匙。” 牧野又气又羞:“现在要怎么办,他们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赵德安抚她:“怎么会,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轻浮的人是我。”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现在人就在外面,你不去面对也不行啊。” 牧野又想掐死他。 羞愧难当的来到外面客厅,牧野正纠结着要怎么跟赵德的父母解释自己这么晚还在他们儿子家的事实,却没想到,赵德的母亲一下子冲到她面前,围着她前前后后的打量,嘴角挂着笑,藏也藏不住。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你就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呀?” 牧野尴尬的不知要如何回答,赵德将母亲拉到沙发旁坐下:“妈,你问这么直接,人家姑娘要害羞了。” 赵夫人爽朗的笑道:“害羞什么呀,两个人互相喜欢处男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嘛?” 赵老爷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也不是思想腐朽的人,不会觉得你们有失体统,倒是我们两个人唐突了,不知道姑娘你在这里,就这么贸然的闯进来,实在是很抱歉。” 牧野没想到赵德的父母居然还跟她道歉,一时间诧异的简直不知要怎么开口好了。 “牧野,我正式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父亲,这位是我母亲。” “爸妈,这位是牧野青沅,我喜欢的姑娘。” “嗳嗳,牧野小姐好,很高兴认识你,也很感激你能和我们儿子相爱。” 牧野要哭了,这跟她想象中的豪门完全不同,她以为豪门应该是像钟禾婆家那样,充满宫斗气息,婆婆看不起穷人媳妇,可赵家给她的感觉完全不是这样,赵德父母看起来是这样和蔼可亲。 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赵德敢有不婚的念头了,因为他的父母是如此的明晓事理,这在豪门世家中,真是难能可贵。 “伯父,伯母,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同时我也觉得很惭愧,没有去正式拜访你们,却在这样尴尬的状况下,跟你们失礼的见面了。” “没关系没关系,青沅呀,你不用觉得失礼,失礼也是我们失礼,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贸然的出现,我们都很喜欢你。” 赵夫人将目光扫向儿子:“赵德,你什么时候带青沅去家里正式拜访我们,我要好好的招待她一下。” “好好我知道了,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赵德急着将父母打发走,“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们也要休息了。” “好的好的,那青沅我们走了啊,期待明天见哦。” “伯父伯母再见。” 送走了赵德父母,牧野气呼呼的坐到沙发旁。 赵德言笑晏晏的向她走过去,揽住她的肩问:“想什么呢?” “想撕烂你的嘴。” “我说错什么了?” “什么叫我们也要休息了?我跟你同居了吗?你这简直就是坏我名声!” 赵德忍不住又笑:“就今晚这状况,你还有清白可言吗?” “你还有脸说,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送你回来,大骗子,下次再也不上你当了。” 她恼羞成怒的就要离开,赵德伸手将她拉回,跌坐到他怀里:“好了,干嘛这么在意形象?其实你能跟我相爱,对于我父母来说,他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他们一点也不会在意你够不够矜持,他们只会觉得高兴,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现在还是六七十年代吗?男女在一起就是伤风败俗,你年纪不大这思想倒是够迂腐啊……” “他们为什么感激?” “因为如果没有你的话,他们儿子就要打光棍了呀,他们儿子打光棍,这香火不也就断了。” “他们不会瞧不起我吗?” “为什么瞧不起你?” “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看钟禾在没有成为富家千金之前,她的公婆就很不待见她。” “钟禾的公婆不代表全天下公婆的态度吧?我不能说所有有钱人都心怀善意,但也不能说所有有钱人都心怀恶意,只能说每个人见地不同吧。” “我觉得你父母真好,很随意很亲切,我很喜欢他们。” 赵德点头:“恩那就好,看他们的样子也很喜欢你,看来我以后不用为婆媳问题夹在中间受气了。” “之前我还担心你父母会瞧不上我,现在我也不用担心了。” “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吗?” “继续什么?” 牧野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冲赵德扮了个鬼脸:“想得美。”跳起身就跑了…… 钟禾跟在袁晋城身后,七绕八绕,绕到了一处独立的办公区域。 袁晋城将她带她一间屋子内,屋子内是一个休息室,里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摆了许多可爱的玩偶,钟禾一进去就被吸引了:“哇,好可爱哦。” “喜欢吗?” “这些都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替你准备的。” 钟禾环顾了一圈休息间:“这里是……” “我有时候会在这边工作,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休息,不用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喔。” 她没有过问太多,兴致满满的去逗弄那些可爱的玩偶了。 袁晋城望着她的侧脸,心里的某个角落像雪一样被融化,这样的她真好,不再与他针锋相对,不再对他冷漠无视,只是弄一些小玩偶,就会让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你先就在这里玩一会,如果困了就到床上休息,我工作忙完了过来找你。” 钟禾头也不回:“恩好。” 她听见袁晋城的脚步渐渐远去了…… 第355章:老狐狸的担忧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晋城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进到了隐蔽的地下工厂,袁大千已经先他一步到达这里。 见到袁晋城过来,袁大千表情凝重的问:“你把小禾也带来了?” “恩,她现在还处在恐慌期,我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害怕。” “可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不会的,我把她安顿在休息室了,我不过去的话她一个人不会乱跑。” “任何事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袁大千毕竟是一只老狐狸了,做事自然比年轻人更谨慎。 “我明白您的顾虑,但上次我们已经对她进行过考验,至今她也没有到地下车库25号门去过,这足以证明她确实失忆了,她对世美到底在运营什么,完全不感兴趣。” 袁大千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一个小时后,袁晋城回到休息间,看到钟禾正坐在飘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翻阅。 外面阳光和煦,她的半个身影浸在阳光下,将她的侧脸照得那样轮廓分明,光彩照人。 袁晋城勾了勾唇,竟不忍心去扰乱这份宁静。 他倚在门框边,静静的欣赏她,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止该多好。 钟禾发现了他,朝他粲然一笑:“你回来了?” 袁晋城向她走过去:“恩,看什么呢?” 她低头看了眼封面:“老人与海。” “好看吗?” “还行。” “有没有到外面去转转?” “没有,你说过叫我一个人不要乱跑。”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连几天,袁晋城都会把钟禾带到这个休息室,每次时间都不长,大约一个小时,他就会回来。 钟禾也很听话,要么在休息室看书,要么睡觉,要么看电影。 日子安详的让袁大千越来越放心。 这天下午,袁晋城又将钟禾带到了休息室门口,他没有送她进去:“我要去忙一会,你进去睡个午觉,一觉醒了我就回来了好吗?” 钟禾乖巧的点点头:“好。” 她目送袁晋城消失在一扇门前,转身进了休息室。 袁大千原本下午是不用到地下工厂的,但凑巧接了通电话,上次出口的货出了一些问题,他临时决定到工厂去看看。 然而就在他刚过机舱门时,意外的看到钟禾站在通往地下隧道的密码门前,她光着一双脚,好像很无措的样子。 “钟禾!” 袁大千极其严厉的呵斥了一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 钟禾猛一回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楚楚可怜的说:“我找晋城,我做恶梦了,我害怕……” 袁大千目光犀利的瞪着她,似乎想要分辨出她言语的真假,钟禾一边抹泪一边继续说:“你帮我联系他好不好,我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看她哭得如此无助的样子,袁大千也分辨不出真假了,他过去牵起女儿的手:“你先回房间待着,我让他来见你。” 袁大千进到地下工厂,神情凝重的对袁晋城说:“知道我刚才在外面看到谁了吗?” “钟禾。” 袁晋城神情微微诧异:“她跑出来了?” “我让你不要带她过来,我要是晚来一步,她有可能就进来了。” “爸,您多虑了,没有密码她是进不来的。” “行了,快出去看看吧,她说她做恶梦了,哭的梨花带雨的,下次不要把她往这边带了。” “好。” 袁晋城回到休息室,看到钟禾无措的蹲在木偶旁哭泣,他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 “我梦见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梦都是假的,别害怕,下次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袁晋城领着她出去,钟禾已经停止了哭泣,但鼻间还是抽抽搭搭:“我刚才看见爸爸了,他好像很生气。” “他是看你没穿鞋才生气。” “真的吗?” “不然他为什么生气?”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很害怕。”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刚才在忙,手机没有信号而已。” 牧野紧张的跟着赵德来到赵家老宅,进门前,她又问了一遍:“你看我怎么样?妆会不会有点浓?衣服够不够正式?黑眼圈重不重?” 因为要正式见家长了,她紧张的一晚都没睡好。 赵德无奈的笑道:“牧野小姐,从刚才上车你就一直问我,这些问题已经问了八百遍了,我再最后一次回答你好不好,妆不浓,很好看,衣服也很正式,黑眼圈不拿放大镜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牧野彻底放心了,挂上她的招牌微笑,挽着赵德的胳膊踏进了老宅的大门。 赵氏夫妇见到她自然是热情又高兴,先带她在老宅里转了一圈,然后到达会客厅,全程赵夫人的手就几乎没松开过她的。 “青沅呀,你跟赵德商量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结、结婚,可能还有点早吧……” 牧野有些紧张的回答。 “早?不早了呀,你们俩也都老大不小了,完全可以结婚了。” “可是……” 赵夫人愣了愣,马上睨向儿子:“你还没向她求婚是不是?过来,给我跪下去,现在就向青沅求婚。” 赵德哭笑不得:“妈,人家是女儿恨嫁,您是不是搞反了?” “那是你的责任,你应该检讨。” 赵老爷附和:“没错,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儿子,比你还小三岁,人家孙子都五岁了。” “爸,这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赵老爷白了儿子一眼。 “伯母,不知道赵德跟你们说了没有,我其实是一名孤儿,我没有家人。” 赵夫人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我们知道,没关系的,我们一点也不介意,孩子你也不用为此觉得自卑,以后结了婚,我们便都是你的家人,我跟你伯父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第356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牧野差点失控的哭了。 她虽然已经清楚赵德父母是深明大义的人,但她还是觉得很感动,为他们拥有一颗爱乌及乌的慈爱心理。 “伯母,我其实很普通,能成为你们的儿媳妇,我觉得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 赵夫人坚定的打断:“应该说我们赵家能娶你当儿媳妇,是我们赵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啊青沅姑娘,而且你也一点不普通,能让我们家赵德打消不婚的念头,足以证明你的与众不同。” 赵老爷插一句。 牧野觉得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她真的要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聊了好一会,赵德说:“我带你去花园里转转,我爸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不要去见识一下?” “好啊。” 牧野站起来:“伯父伯母,那我跟赵德去花园里转转,就先失陪了。” 赵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去吧去吧,青沅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不用拘束,玩的开心一点哈。” 出了会客厅,牧野抱住赵德的胳膊:“我决定了,这辈子赖定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爸妈人实在太好了,也许老公不是最出色的,但公婆绝对是全天下最好的,错过了这村绝对再找不到这店。” “恩,公婆是全天下最好的我承认,但老公不是最出色的我要辩解,你现在还没有对我深入了解,所以不能过早断言我出不出色,日子久了,你自然就懂了。” “我要怎么跟你深入了解才能了解你出不出色?” 赵德闻言贴到她耳边说:“今晚去我别墅,我让你了解怎么样?” 牧野反应了一秒,两片红云飞上脸颊,她羞怯的拧他的胳膊:“不必了,你出不出色我是不了解,但你色不色,我可太了解了……” 赵德爽朗大笑。 心情是那样美妙,的确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因为遇见了一个对的人,所以他变了。 袁晋城晚上在书房里工作,钟禾扒在门框边,探出一颗脑袋问:“我可以进来吗?” 袁晋城朝她宠溺一笑:“进来。” 她小跑着进去,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双手拖住下巴问:“在忙什么呀?” “忙工作,怎么了,睡不着吗?” “是有点睡不着,你能陪我玩一会吗?” “可以,你想玩什么。” “我们玩纸牌游戏怎么样?” 钟禾满怀期待的回忆:“我记得以前在德义堂的时候,每次七爷让我们白天严格训练,到了晚上我们都会偷偷的躲在被窝里玩纸牌,因为除了一副纸牌,我们也没有其它的娱乐项目了,所以那时候就觉得纸牌很好玩。” 袁晋城深深的凝视她,半响才说了一个字:“好。” 钟禾立刻欢天喜地的拿来一副纸牌,搬了张凳子坐到袁晋城对面,跟他玩起了纸牌游戏。 “你先挑出六张你喜欢的数字,然后摆成一字型。” 她将牌放到袁晋城面前,袁晋城看着一堆数字牌,从里面挑出了六张。 “记住这些数字,我现在要把它们打乱了。” “恩。” 钟禾将牌全部翻过来,数字朝下,然后将几张牌当着袁晋城面打乱:“好了,现在猜一猜,8是哪一张?” 袁晋城手一指,她翻开一看,还真是8。 “厉害呀,再来。” 重新又打乱一次:“5是哪一张?” 袁晋城再次找到。 “这游戏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不会啊,这是练眼力的,事实证明,你眼力很好。” 袁晋城笑笑:“那还要继续练吗?” “你觉得无聊吗?如果无聊我们就不玩了。” “没关系,不无聊,我们继续……” 苏莱雪晚上跟褚淮生一起吃了晚餐,将她送到公寓后,褚淮生直接开车走了。 苏莱雪哼着小曲开门进到家中,她心情实在太好了,现在这样的日子,是她梦里都不敢奢望的。 “心情挺不错啊。” 正要按亮开关,屋里突然冷不丁传来一声讥讽声。 苏莱雪愣了一下,啪嗒一声按亮了开关,赫然见到梁秋吟坐在沙发上,而她的身后还站着几名保镖。 她并没有显得很慌张,反而挑衅的向她走过去:“没错,刚跟你儿子一起吃过晚饭,心情确实好,不过不知我未来的婆婆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我家中,是有何指教呢?” “未来的婆婆?你还真是不知道害臊?” 苏莱雪冷笑一声:“早晚的事不是吗?你已经阻止过一回,我相信阻止不了第二回,这一次你儿子娶我的决心谁也阻挡不了。” “苏莱雪你是不是自信过了头?你觉得你能活到那时候吗?” 苏莱雪瞄了眼她身后的保镖:“我相信你不敢杀我灭口,你以前对付钟禾那些手段我可是都听闻了,你是就只会这些暗招了吗?你儿子娶不到你心仪的媳妇那是你太过挑剔,你总不可能杀光所有你不喜欢的人吧?何况杀了我也不能一劳永逸,万一你儿子又选了个你不称心如意的媳妇,你要怎么办?继续大开杀戒吗?那你岂不成了杀人狂?” 梁秋吟气的咬牙切齿。 苏莱雪继续说:“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反正不是我就是那个村姑,选来选去都一样,那个村姑现在虽然有袁家傍身了,但我苏莱雪也不差,我苏家在海外也是有些名望的。” 呵。 这次换梁秋吟笑了:“人果然是要经过对比才能看出优胜劣汰,以前各种瞧不上村姑,觉得她配不上我儿子,现如今看来,她比你可好太多了,起码人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大不敬的话,更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嚣张跋扈的话,和你狂妄的态度比起来,她可要谦卑多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 苏莱雪讥讽嘲笑:“您的儿子已经不记得她了,他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我。” “你不要得意忘形,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踏进褚家的大门!” 说完这句话,梁秋吟便起身带着保镖走了。 而就在她踏出公寓门的一瞬间,屋里的人目光冷却了下来,苏莱雪站在阴暗的角落,唇角扬出一条冷酷的弧度,她养的猫跳到她脚边,喵的叫了一声,她缓缓蹲下身,极尽温柔的抚摸着猫身上雪白的毛,摸到猫的喉咙处,突然手腕收紧,脸上不动声色,嘴里却说:”那没有你在不就好了……” 猫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第357章:疯虱子死亡威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褚茵听说弟弟失忆了,火急火燎的带着两个孩子赶回娘家。 她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道:“妈,妈,听说淮生失忆了?是真的吗?这咋回事啊?这一天天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梁秋吟本就因为这件事心烦意乱,老远听到女儿的叫嚷声,更是觉得头痛欲裂,她揉着太阳穴不说话。 “妈,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啊?” 褚茵趴在母亲耳边大吼了一声。 梁秋吟烦躁的呵斥道:“嚷什么嚷,我耳朵又没聋怎么听不到?” “淮生到底咋回事?他怎么就失忆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梁秋吟视线不经意一扫,正好扫到从门外进来的姜常宇身上,顿时更加心烦意乱,她埋怨女儿:“你来就来了,非得天天带个碍眼的一起来,还嫌我不够心烦是不是?” “姜常宇你出去!” 褚茵喝了一声,转头又向母亲打听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褚茵啧啧感叹:“这也太邪门了吧?怎么早不失忆晚不失忆,偏偏在那个村姑成了千金小姐后失忆了?这要早些失忆,当初我俩也不用费那些功夫,好不容易现在接纳她了,这可倒好,男主角失忆了,最邪乎的是这苏莱雪怎么又回来了,这女人都消失多久了,她回来干什么?” “我现在怀疑肯定是这苏莱雪给淮生服用了什么失忆的毒药!” “有可能,就凭她当年干的那些龌龊事,淮生怎么可能还会接纳她?不过淮生也是的,好歹也是我们星海的首富,这点脑子没有吗?怎么就着了这贱女人的道?” 不说这个梁秋吟不来气。 她恨恨的叹了口气:“你弟这辈子算是栽在一个情字上了,但凡只要是跟女人有关的,他就拎不清,我真是没办法啊。” “那奶奶呢?奶奶不阻止他吗?” “你奶奶最近身体不好,人还躺在医院里,谁敢去跟她说这件事?唉,真是烦透了!” “那不行就把那狐狸精给灭了,像当初对付村姑那样对付她,我就不信这贱人还能有钟禾那样的好运气!” “灭了以后呢?” 梁秋吟没好气问:“你觉得淮生能放过我们两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唤醒他的记忆,让他自己主动远离小人。” “那要怎么唤醒他的记忆啊?” 褚茵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他不是跟钟禾相爱吗?那让钟禾回家啊,让一个他曾经喜欢的人留在身边,时间久了,他肯定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别提了。” 梁秋吟顿时心口堵的更难受,她将袁大千那天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女儿听,褚茵听完,直接暴跳如雷的骂道:“这袁大千也是个小人哇?这节骨上居然要跟我们家划清界线,简直太卑鄙了!” “那钟禾呢?她自己什么态度?不会也要跟我们家划清界线吧?” “袁大千将她藏起来了,我现在根本见不到她人,不过听钱进说,八成也失忆了。” “什么??” 褚茵要晕厥了:“也失忆了?还有这种玄乎的事情,这两人怕不是都遭人暗算了吧?” “可能吧,唉,真是头痛死了。” 商量了一下午也没商量出什么成果,褚茵留在娘家吃了顿晚饭,便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回去了。 梁秋吟刚要上楼洗洗睡觉,忽然又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妈,你快点出来!” 梁秋吟不耐烦道:“你不是刚走吗?又叫我去哪里?” “快来车库,来你的车子旁,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你快来吧,来看了就知道了!” 梁秋吟阴着张脸朝车库的方向过来,褚茵两手叉腰站在自家车子旁,她走近了问:“叫我来干嘛?” “妈你看——”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梁秋吟看到自己专门乘坐的一辆车上,不知被谁居然用红笔在窗玻璃上画了一个虫子模样的图案。 “这是什么?” 她凑近了仔细看。 “我以为是不是褚褚画的,可他说不是他画的……” 站在爸爸身边的姜褚褚,委屈的喊道:“我说了不是我画的!” “这什么东西啊?” 梁秋吟还没反应过来。 “妈,你不知道这图案代表什么吗?这是虱子的图案啊,是疯虱子啊!” 梁秋吟一听疯虱子,脸色唰一下变了,身为星海人,她当然知道如果出现虱子的图案代表什么,代表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 “老吴呢?老吴,老吴!” 老吴是梁秋吟的专车司机,她惊慌的喊了好几声,老吴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夫人,您找我什么事?” “这怎么回事?” 她指着疯虱子的图案。 “这……” 老吴一脸的迷茫:“我也不清楚啊。” “你下午车子开出去没有?” “老爷打电话让我给老夫人送了些东西过去,我也就出去了半个多钟头而已。” “妈,你怎么得罪这个杀人狂了?” 褚茵小心翼翼的问。 梁秋吟已经烦闷到了极致:“我怎么知道?这肯定是哪个人的恶作剧,疯虱子敢杀我?他不想活了!” “这可不是件小事,我这就给淮生打电话!” 褚茵也不回家了,赶紧将电话拨给了弟弟,褚淮生不耐烦的接听:“什么事?” “你赶紧回家,出大事了!” 一个多钟头后,褚淮生才姗姗归来,褚茵一见到他就要质问他失忆的事,被梁秋吟制止:“别问他这事,一提这事他就头痛。” 褚茵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换成了:“你看看这个。” 她将手机上刚刚拍的疯虱子图案给他看,“这是妈车子上的,你说要怎么办?疯虱子居然盯上了咱妈,这可如何是好?” 褚淮生只云淡风轻的瞄了一眼,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就为了这事叫我回来?” 梁秋吟和女儿都惊呆了,褚茵不可思议的质问:“这事不够大吗?有人想要你妈的命,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了,居然如此不在意?” “我在意有什么用,唯一的办法,呆在家里不要出门,疯虱子还能杀到家里来不成。” 梁秋吟的心碎了…… 第358章:天团聚会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不管疯虱子会不会真的找上门,梁秋吟觉得自己都不能掉以轻心。 儿子她是指望不上了,于是接受了女儿的提议,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身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褚茵揽下了找保镖的任务,一连几天,每天都带着数名精挑细选的保镖到褚公馆进行筛选。 筛选的过程就是让同时应聘的保镖进行决斗,最后剩下来的就是当天的胜利者。 当天的胜利者还不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些当日的冠军会进行最后终极的决斗,这个时候胜利的才是王者。 到了终极决斗这天,梁秋吟坐在椅子上,看着空旷的场地上,几名肌肉健硕的男人打的不相上下,她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些人看起来如此厉害,有他们保护自己,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妖魔鬼怪了。 “你们这是要把家里开武馆吗?” 身后冷不丁传来褚万洲的声音,梁秋吟猛一回头,见到老公顿时委屈的两眼泛红:“万洲,你可算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褚茵抢先回答:“爸,疯虱子要杀了我妈!” “什么?什么虱子?” “疯虱子!” “胡说八道。” “真的,你看!” 褚茵又将那天拍的虱子图案拿出来:“我们可是亲眼目睹啊,就画在妈专车的玻璃上。” “也许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假如这真的是疯虱子的警告,那我们总要防患于未然。” 褚万洲扫了眼前面还在决斗的几个人:“所以你们这是要……” “替我妈筛选最强大的保镖。” 褚茵坚定的说。 “反正现在淮生是指望不上了,跟他说了这事他毫不在意,整天一颗心全在苏莱雪那个狐狸精身上,奶奶又病了,您还要在医院陪伴她,妈也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我身为妈唯一的女儿,自然义不容辞揽下了这个义务。” 褚万洲觉得有些头痛,最近家里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他简直要应付不过来了,“挑个能力强的保镖也不是坏事,只是最好的办法尽量还是少出门,更不能一个人出门,褚茵说的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也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所以还是自己警惕为好吧。” 梁秋吟有些闷闷不乐,小声嘀咕:“倒是跟淮生说的一样。” 要她不出门确实是为难她了,她是个爱热闹的人,平日里不是逛街就是和一群贵妇们搓麻将,每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担心自己没被疯虱子杀死也要先被闷死了。 不过性命攸关,她也不能太过任性,尽管心里郁结,但还是乖乖的禁足了。 老公说的对,这也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一个亡命之徒,谁也拿他没办法。 决斗结束,一名剃着平板头留着一小绰胡子的青年胜利了,他打败了所有的人,成了最后的王者。 梁秋吟对这个保镖十分满意,围着他打量了一圈,啧啧赞叹:“不错,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是个人才,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好的,夫人。” 褚茵走过去趾高气扬的命令:“以后我妈就是你主人,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听主人的,你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她的安全,她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我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小姐。” “恩,好好干,报酬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 一连将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梁秋吟快要憋死了,每天都有人给她打电话约她打牌逛街,她又不能明说原因,心里明明猫抓的一样想去,但想到全家的叮嘱,只能忍痛拒绝。 一年一度的天团聚会眼看在即,梁秋吟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这个所谓的天团聚会,就是全国的顶级富豪太太千金们聚会的日子,每年都在星海举行,而她为身为星海城首富的母亲,自然没有不参加的道理,每年的聚会,她几乎都能成为焦点。 为了今年的天团聚会,她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备好了礼服首饰,三个月前,她不惜重金从美洲买来一套珍稀首饰,一对血玉镯子,和一条血玉项链,镯子晶莹剔透,里面流淌的是珍稀的爪哇犀牛血,据说全世界仅有50头,是已经接近灭绝的哺乳动物。 她原本想着聚会这天若佩戴这一套首饰,定能吸引全场贵妇们的注意,她又将会成为焦点,可如今一个小小的图案,就把她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她坐在园子里唉声叹气,郁闷的拨通女儿的电话—— “妈,怎么了?” “天团聚会就要开始了,我今年还能去参加吗?” “你不要命了就去参加!” “可在那样的场合,疯虱子他也进不去吧?” “那可不一定,疯虱子是什么人?他根本不是人,他是鬼,就没有他想杀杀不了的人,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可我这整天闭门不出,实在是闷的慌啊……” “嫌闷你就找人打牌啊。” 梁秋吟颓废的哼了声:“想着这乱七八遭的日子,没心情。” “你就暂且忍忍吧,保命要紧。” “忍忍忍,忍到哪天是个头?” 烦躁的挂断电话,梁秋吟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夫人。” 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保镖赵全健开口:“您如果真的想去,我护送您去。” 梁秋吟瞄他一眼:“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夫人,夫人如果掉一根头发,我以死谢罪。” 这话虽然不知真假,但让人听着心里还是颇为舒服,梁秋吟叹息道:“也不必这么严重,我虽然想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只能忍忍了。” “既然如此,夫人还找保镖干什么呢?” 梁秋吟不明所以的睨向他。 “保镖的职责就是保证主人的安全,您这样天天闭门不出,其实可以不用找保镖的。” 梁秋吟听明白了:“你是觉得天天让你待在这里,难以体现你的价值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夫人似乎不太信任我,不相信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恩有道理,你这一身好功夫,让你天天看园子,确实是屈才了。” 梁秋吟思索了好一会,开口确认:“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 “就算是十个疯虱子,只要夫人不离开我的视线,我也能将他挫骨扬灰!” “好!” 赵全健的自信鼓舞了她,梁秋吟也不再信这个邪:“那我就去参加这个天团聚会,我倒要看一看,这个该死的疯虱子,敢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杀了我。” 第359章 杀了他母亲的人,可是疯虱子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没有跟儿子说,也没有跟女儿说,更没有跟老公商量,天团聚会这天,梁秋吟打扮一新,戴上自己重金买来的血玉首饰,光彩照人的出了门。 之前的车已经被她处理了,重新又买了辆新车,赵全健开车,载着她前往天团聚会的场所。 车子开到一半时,突然哐当一声,引擎吸了火。 “怎么了?” 梁秋吟紧张的问。 赵全健试着重新发动,却无法启动,他解开安全带:“夫人你坐车里不要动,我下去看看。” 赵全健打开前车盖,整个人便被挡住了。 梁秋吟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她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儿子,恰巧哥哥梁德成的电话打进来。 迅速按下接听,她将手机放到耳边:“喂,哥?” “你在哪呢,我到褚公馆怎么没有找到你?” “我出来了,今天不是天团聚会的日子吗?我现在在路上。”她瞄了眼前面,赵全健还在修理中,又说了句:“不过现在车子坏了。” “你出去了?” 梁德成的声音多了分凌厉:“不是让你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吗?怎么又跑出去了?” 梁秋吟遭到疯虱子死亡威胁这件事,梁德成也是知道的,他的态度跟外甥是一样的,尽量不要外出。 “我找了个能力很强的保镖……” “你可别告诉我,你就一个人跟着保镖出去了?” 梁德成这么一质问,梁秋吟更慌了:“是、是的。” “你简直胡闹!” 梁德成声音愈发凌厉,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秋吟,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轻信任何人,不管你的保镖多么值得信赖,你都不可以百分百信任他……” “你、你干什么?” 电话里梁德成还在说什么,可梁秋吟却一句也听不到了,因为她的手机被站在窗边的一个人伸手抽去了,而抽走她手机的人,正是她信任的保镖赵全健。 赵全健什么也没说,咻的一声,将她的手机抛向了远处。 梁秋吟见此举动,脸色唰一下惨白,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推开车门就要逃跑,奈何已经来不及了,手腕被轻轻松松制裁,赵全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用一根绳子将她绑的严严实实。 梁秋吟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你在对我做什么?” “你敢这么对待我,信不信我儿子将你剥皮抽骨??” 她一口气骂了半天,被骂的人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将车门锁死,油门一踩,车子重新启动了。 “你要带我去哪?” 看着驶离了熟悉的路线,梁秋吟惊慌质问:“你要钱是不是?我给你钱,你把我松开,你送我回去,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见驾驶的人无动于衷,梁秋吟渐渐绝望了,她先是歇斯底里的嚎哭,哭到嗓子沙哑实在哭不动了,才恨恨的问:“难道你就是疯虱子吗?” “我不是疯虱子。” 一直沉默的赵全健终于开口了,后视镜里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嘲弄。 “那你是谁?你不是疯虱子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梁秋吟又猜到一种可能:“你难道是疯虱子派过来的吗?你难道要把我送给疯虱子吗?” “没错。” 一听他承认了,梁秋吟又开始撕心肺裂的哭。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郊区一幢废弃的工厂,赵全健拖着梁秋吟下车,梁秋吟拼命挣扎:“我告诉你,刚才我家人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已经怀疑我有危险,你突然夺走了我的电话,他们现在一定已经开始出来找我,我儿子很快就会找到我,找到我你就死定了,你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原谅你,但你若执意害我,你就是自寻死路!!”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狂吗?” 光线昏暗的废弃工厂内,突然传来一声讥讽的嘲弄。 梁秋吟整个人一滞,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她不敢置信的喊道:“苏莱雪?是不是你这个贱人?苏莱雪,你给我出来!”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莱雪趾高气扬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梁秋吟一见到她的面孔,整个人差点气疯了,她暴跳如雷的喊道:“居然是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敢绑架我,淮生知道了,他将你碎尸万段!” 呵呵。 苏莱雪极其轻蔑的笑了两声:“褚夫人,你可真是搞笑,淮生为什么要将我碎尸万段,杀了他母亲的人,可是疯虱子啊……” “你们、你们……” 梁秋吟看看苏莱雪,又看看赵全健:“原来这都是你的阴谋,根本不是什么疯虱子想害我,就是你这个贱人想害我,在我车上画死亡图案的人是你对不对?还有赵全健你这个畜生,也是故意接近我的对吗?好啊,你们可真好,好一出严谨的戏码,苏莱雪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人都是会变的嘛,哪像褚夫人你,数年如一日的不变,以前讨厌我现在依然讨厌我,以前不接受我,现在还是不接受我,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向阎王报道吧……”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怨我干什么呢?要怨就怨你自己冥顽不灵,你要大大方方的祝福我跟淮生哪有这些事?非要横加阻拦,那就是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 苏莱雪话落音,吩咐一旁站立的赵全健:“动手吧。” 眼看着赵全健拿着一条粗糙的麻袋向她走过来,梁秋吟惊恐的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第360章:一切勾当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呜—— 一条黑色胶带封住了梁秋吟的嘴巴,她喊不出声了,拼命的挣扎,麻袋从她头上套进去,又从她脚边捆住,赵全健直接将她扛到了肩上。 苏莱雪冷酷的命令:“扔到事先准备好的水缸里,确定没气后,再把她给我带过来。” 赵全健点头,扛着梁秋吟走了。 约摸半个小时后,赵全健又扛着麻袋回来了,只不过这次,麻袋上全是水,原本挣扎的人也已经停止了挣扎。 “没气了吗?” “是的。” 连确认也不确认,梁秋吟拿出一根细长的针,固定住麻袋中已经断气人的脸,一针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紧接着又是一针,苏莱雪越扎越来劲,她狰狞的笑着,嘴里说道:“让你再狂啊?让你再瞧不起我啊?让你再棒打鸳鸯啊?” 密密麻麻的针从麻袋孔中刺入进去,苏莱雪近乎疯狂:“你这个老女人早该死了,当年若不是你干涉,我跟淮生早就步入了婚姻的礼堂,现在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不能跟你儿子亲近,更不能替他生儿育女,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毁掉了我的人生,你去死吧,所有毁掉我人生的人都该死!” 最后一针扎进去,她气喘吁吁的跌坐到地上,心中的一口恶气得以宣泄后,她愉快的笑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谁敢成为我的拦路石。” “痛快吗?” 身后突然传来冷漠的质问声,苏莱雪木讷了两秒,浑身一阵僵硬,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她不可能听到这个声音。 惊恐的回头,瞳孔在一瞬间赫然睁大,她几乎吓得昏厥过去,整个人惊慌失措道:“淮、淮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不在这里,怎么能亲眼目睹,你如今的丧心病狂呢?” 苏莱雪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她匍匐着往后退:“不可能,这不可能……” 褚淮生走到她面前,厌恶而又居高临下的凝视她,扫了眼她身旁的麻袋,以及被她扔在地上的钢针:“模仿疯虱子作案,像当初杀了袁伶俐那样,又想故技重施是吗?” 苏莱雪崩溃了,她颤抖着爬起来,拽住褚淮生的衣袖问:“你不是失忆了吗?” 厌恶的甩开,褚淮生冷哼:“失忆?就你们这点手段,还想算计我?是你们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太低估了我的智商?” “可我明明亲眼看你喝下了那个药!” 苏莱雪歇斯底里的大喊。 褚淮生讥讽的勾了勾唇:“反正你也没机会再见到任何人,告诉你也无妨。” 他嘲讽的迎向苏莱雪崩溃的目光:“你跟袁大千的一切勾当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买通茶馆的老板,让他在茶水里给我下药,这就是你的阴谋是吗?可惜你的阴谋还未实施前就已经被我识破,所以你以为你已经买通的人,事实上在你买通之后就被我策反了,我并没有喝下你所谓的失忆药,之所以装成失忆的模样,不过是为了配合你们演这一出戏。” “你居然没有喝药!” 苏莱雪几乎咬破自己的嘴唇:“原来一切都是装的,那些对我说过的甜言蜜语全都是假的,褚淮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褚淮生的目光落到麻袋上:“如此残忍的对待我的母亲,你想让我怎么对你呢?” 苏莱雪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蹲下身解开脚边的麻袋,看清麻袋中的人后,她再次遭受到一波沉重的打击,尽管麻袋里的人一张脸已经被她扎的血肉模糊,可也不难分辨长相,那分明就不是梁秋吟的面孔。 难以置信的睨向一旁伫立的赵全健,她石破天惊的吼道:“这怎么回事?这是谁?” 赵全健视而不见。 褚淮生发出一声冷笑:“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赵全健是你的人吧?” 她喃喃自语:“难道他是你的人吗?” 一周前,她在网络上高薪寻找武功高强的人,突然有人给她发了简历,看了简历她很满意,便约了投简历人面谈。 见面的人正是赵全健,一番交谈后,苏莱雪对他很满意,他也表示一定会忠心耿耿,按照她的旨意来办事。 却到底是她疏忽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褚淮生给她送上门的。 “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阴险狡猾的人。” 她恨恨的睨向褚淮生。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来说吗?” 褚淮生正色反驳回去,他眼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苏莱雪的心。 “我应该相信钟禾曾经说过的话,人是会变的,而你早已经变得让我彻底陌生,今日你的举动更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连失望都已经不屑了,怨只怨我自己当初识人不清,从前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位天使,却原来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对,没错,我变了,可我变的这么丧心病狂又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这些人先害我在先,我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现在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不要再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了,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你行恶的理由,你说你可怜,钟禾不比你的遭遇悲惨吗?可她有像你一样,没有底线的去报复别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吗?没有,她从来都是以德报怨,不管这个世界如何苛待她,她的心中始终都装着爱与善。” 苏莱雪听到自己曾经的爱人拿她和别的女人作比较,伤心的痛哭不止,哭了许久,她突然又想起来:“难道钟禾的失忆也是装的吗?” 褚淮生冷哼一声:“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 他吩咐身后的赵全健:“带她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 苏莱雪挣扎。 废弃工厂外面停着一辆直升机,她被赵全健禁固住双手,带向直升机的机舱。 褚淮生也上到了直升机内,舱门一关,直升机缓缓驶向蓝天…… 第361章:对初恋最后的祭奠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梁秋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她整个人是木讷状态的,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的话,这里也不像是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没有光,可窗外,阳光明媚。 她掀开被子刚要下床,有脚步声朝屋内走来,她抬头朝门口一望,顿时所有的情绪全线崩塌:“淮生……” 所有的愤怒,委屈,恐惧,无措全都化成了眼泪,她抱住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许久,等到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褚淮生拍拍她的背:“好了,不要哭了,没事了。” “苏莱雪要杀了我你知道吗?她要杀了我啊,她绑架了我……”也许是因为太过恐慌,梁秋吟情绪还未能完全稳定,她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淮生,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没有,你好好的活着,我能让人随便把你害了吗?” 梁秋吟愣了一下,心里又感动又委屈:“可你不是对我不管不问吗?那天茵茵跟你说疯虱子要杀我,你根本都不在乎。” “那是因为我知道疯虱子是谁。” “你知道?” “任何我不在乎的事情,都说明我有足够的自信处理,我知道是谁在你的车窗上画下了死亡图案,所以我不在乎,不过是因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梁秋吟惊呆了,她喃喃自语:“难道你知道苏莱雪……” “是的,我知道。” “你没有失忆?” “我是小孩子吗?随随便便就让人给害了。” 梁秋吟又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她抱着儿子又哭又笑:“太好了淮生,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自从你失忆跟那个苏莱雪搅合在一起,我心里有多难过多生气,可是我又没办法,你没有失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儿子人中龙凤,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给算计了,太好了,太好了……” 等到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她抽抽搭搭问:“这里是哪里呀?” “这里是厄瓜多尔。” “厄瓜多尔?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梁秋吟诧异极了。 “苏莱雪也被我带过来了,我的失忆是装的,目前还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我们暂时在这边呆几天。” 梁秋吟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你是装的,那难道钟禾也是装的?” 褚淮生也不打算瞒着她,反正摊牌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他点点头:“恩。” “我就说嘛,袁大千怎么可能突然间说翻脸就翻脸,原来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啊,不过淮生,你们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码?” 褚淮生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我们没有跟袁大千串通好,他的立场不代表我和钟禾。” 梁秋吟听的有些晕:“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现在不需要了解这些,暂时先住在这里,权当是度假了,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再带你回国,记得不要跟任何人联系,家里也不行,褚茵更不行。” 经历过一次死亡威胁后,梁秋吟整个人都变得老实了,她虽然不知道儿子在计划什么,但已经明白他正在做什么事,儿子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联系,肯定有他的理由,她不能拖儿子的后腿,所以笃定的保证:“淮生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听话。” “我去看看苏莱雪。” 安抚好母亲,褚淮生欲离开。 “等等——” 梁秋吟叫住他,她满脸困惑:“你都知道苏莱雪的真面目了,为什么还带她出国?” “那要怎么办?直接原地杀了她吗?”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可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我会看着办的。” 褚淮生要走,梁秋吟又拉住他,她欲言又止,褚淮生便明白她的顾虑了:“你放心,我跟苏莱雪已经绝无可能,所以死灰复燃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有了儿子的保证,梁秋吟总算是放心了。 人只有死过一次才知道死亡的可怕,现在在她的心里,只要不是苏莱雪,不管谁嫁给他儿子,她都已经不介意了。 唯独苏莱雪不行,这个女人实在恶毒至极。 褚淮生来到地下室的一间铁门旁,见到了被囚禁在里面的苏莱雪,他冷眼望着她说:“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了你,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为你的行为忏悔。” 苏莱雪环顾一圈,颓废的讥笑一声:“五年的感情,一千八百多个相爱的日子,你就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你心里可曾还对我有一丝感情,你到底于心何忍?褚淮生。” “你一针又一针狠戾的刺在我母亲脸上的时候,又是否会有一丝的不忍?你想过这个人是谁吗?现在有何颜面质问我。” “我是因为被逼无奈……” “不要再跟我提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听够了,你问我可曾还对你有一丝感情,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回答你,一丝也没有了,我之所以不杀你,并不是因为我不觉得你该死,而是不想亲手杀了你,这是我对自己初恋最后的祭奠,与你无关。” 说完这些话,褚淮生看也不再多看她一眼,抬腿准备离开。 “再抱我一次可以吗?” 苏莱雪坐在地下室的床上,面无表情的开口。 “最后一次,算我求你了。” 最终她的央求没有得到回应,褚淮生头也不回的走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苏莱雪槁木死灰的脸上,滑下了两行清泪。 第362章 那些过去的人,终于都成了过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一清早,赵全健匆匆找到老板汇报:“苏小姐死了。” 褚淮生正在陪母亲吃早饭,闻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云淡风轻的问:“怎么死的?” “看守的人给她送饭,她摔碎了盘子,割腕自杀。” 梁秋吟虽然觉得她该死,死得好,但这个时候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是儿子喜欢过的女人,她还是多少要顾忌一些。 “知道了,选一块好的墓地,将她安葬。” 赵全健离开后,他负手走到窗边,凝视着厄瓜多尔基多市蔚蓝的天空,缄口不说一句话。 梁秋吟悄悄的走到儿子身后,安慰的说了句:“淮生,你也不要难过了,苏莱雪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她是咎由自取。” “我没有难过,她确实是咎由自取,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 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数十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像经历了很久,又像是刚刚经历,那些过去的人,终于都成了过去。 他终究还是那个心狠的男人,苏莱雪的死他难过吗?他不难过,这样的结果,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不会亲手杀了一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也不会原谅一个背叛想要陷害他的敌人,把她带到这里,关在一个没有出路的地方,其实就是逼她自己自寻短见,他了解苏莱雪,一个没有了爱,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希望,而又心高气傲的人,不会想要潦草的一生。 她终是不负他所望,亲手结束了自己罪恶的生命,他不觉得愧疚,因为他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这样的机会,一步一步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袁晋城正在电脑前认真的工作,忽尔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他从电脑前抬起头,扫了眼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趣的姑娘,勾唇笑了笑:“怎么,觉得很无聊?” 钟禾鼓着腮帮点了点头:“恩。” “我让你留在家里你又不愿意,跟我到公司,我忙工作的话你难免会觉得无趣,要不要看电影?” “不想看。” “那要吃东西吗?我带你去吃一点。” “我不饿。” “那困吗?要不要去休息室睡一会?” “我也不困。” 袁晋城想了想:“那要不要打游戏?有个游戏挺好玩的,想玩吗?” 钟禾眼珠子骨碌转一圈:“好啊。” 袁晋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平板,走到钟禾身边坐下,点开王者荣耀,也许是许久没玩了,要重新登录帐号,钟禾没有回避的意思,袁晋城也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就当着她的面,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游戏登录成功。 他先教她玩了一会,也许是有玩游戏的天赋,二十分钟后,钟禾就轻松上手了。 “明天晚上我跟爸要去参加一位老朋友的晚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钟禾正厮杀的激烈时,听到袁晋城问了一句。 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我要跟你一起。” 袁晋城宠溺的笑笑,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好。” 梁秋吟在酒店里关了两天,实在是觉得闷得慌,但她又不敢跟儿子说,在星海要不是因为她耐不住寂寞,不顾大家劝说,一意孤行去参加天团聚会,也不会轻易着了恶人的当,幸亏儿子有远见之明,否则自己现在早就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然而她不说,褚淮生也看的出来。 来到厄瓜多尔的第三天,褚淮生吃完早饭询问母亲:“今天想出去转转吗?” “可以吗?” 梁秋吟几乎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以?我是说暂时不能回国,又没有说要整天在酒店闭门不出,你只要有自信不走丢,整个基多市随便你逛。” “我还真没这个自信……” 梁秋吟垂头丧气。 褚淮生笑笑:“跟我走吧。” 梁秋吟欢天喜地的跟着儿子出门了,以为儿子会带自己去逛什么名品中心,结果儿子却将她带到了一处极偏僻但环境却不错的乡下。 “淮生,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又没有商场。” 她不满的嚷嚷。 “商场有什么好逛的,你珠宝首饰还少吗?这里空气好,环境也好,前面还有一个农场,比那些空气不流通的商场好多了。” 虽然有遗憾,但能出来就好,梁秋吟深吸一口气:“那好吧。” 她走在绿绿的草地上,望一眼头顶蔚蓝的天空,感慨了一句:“这厄瓜多尔还真是个人间仙境,感觉跟走进了童话世界一样,空气都是甜的,难怪当年你爷爷坚持要送你小叔到这里来养身子,这地方的确是好,我以后都想来这里养老了。” 褚淮生没好气睨她:“真的吗?那要不要我替你买套房子。” 她赶紧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说说,这里虽好,但毕竟不是我家,我怎么能抛弃儿女跑到这里养老呢,到时候想你们还不要想疯掉。” 前面有一个农工正在挤牛奶,梁秋吟兴奋的跑过去:“哎呀,好可爱啊这些牛。” 褚淮生扫了眼母亲,见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农场的氛围,便放心的去向了另一处。 在一处猪屋前,有一只猪正在嗷嗷嚎叫,有位六十多岁的兽医正在给它打针,一针打完后,兽医微笑着看着猪拨腿就跑,视线扫到了猪屋外伫立的男人,兽医愣了两秒想起来了对方是谁,开心的向他走过去:“小褚先生……” “Lucas医生,好久不见。” “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太意外了,小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带我母亲过来玩,听说Lucas医生退休后就在这里当兽医,所以过来看看您。” “我很好,谢谢你,大褚先生怎么样了?” 褚淮生知道Lucas医生口中的大褚先生,指的是自己的小叔褚凉安,他便是小叔曾经在厄瓜多尔居住期间的主治医生,只不过因为年岁渐长,也只当了他几年的主治医生,退休后便换了其他医生。 Lucas医生替小叔治疗期间,褚淮生来探望过他几次,所以跟Lucas医生也挺熟,那时候他便戏称两人大褚先生和小褚先生。 “我小叔很好,他现在已经回国了,也经常会提起Lucas医生您,说您是他所有主治医生里最有趣的一位。” Lucas医生听了他的话,愉快的哈哈大笑。 第363章:夜探地下实验室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我所有病人里,大褚先生也是最记忆犹新的一个。” Lucas医生说。 “那您现在和我小叔还有联系吗?” Lucas摇摇头:“早就没有联系了,从我离职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大褚先生。” “Lucas医生,据我了解,我小叔当初在厄瓜多尔居住期间,他一共有过五位主治医生,您是第三位,也是他最满意的一位,我小叔的病情您也是十分了解的,可后来你却为什么要离职呢?” Lucas笑笑:“我老了呀。” “不,您并不老。” Lucas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其实我当时是和大褚先生发生了一些口角争执。” 褚淮生微微诧异:“争执?” 他会觉得诧异的原因,是小叔为人和善,从不会和别人起争执,会和他的私人医生起争执,他觉得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是的。” “为什么?” “他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可能是怕我们家人担心,他没有跟我们提过。” 事实上,褚凉安也确实没有跟褚家提过他换主治医生的事,一来他在厄瓜多尔居住期间,很多事都是自己决定,换医生这种小事他们也干涉不了。二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换主治医生,所以他们也都见怪不怪。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觉得他不是一个特别听话的病人,所以我们吵了几句,我一怒之下就拎包走人了。” “我小叔怎么不听话了?” “应该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段时间大褚先生经常咳嗽,有时候整晚整晚都没办法入睡,我后来研究出一个雾化治疗,就是每晚临睡前,让他在雾化器前吸上半个钟头,让那些分散成微小雾滴的药物进入呼吸道,改善他呼吸道内顽固性的炎症反应,起初坚持了一周,效果很好,他已经从整晚咳变成了上半夜咳,下半夜安睡的状态,我让他继续坚持,一定会彻底摆脱咳嗽的症状,可谁知他却不按我的指示完成,我回了趟家,回来便找不到他人了,他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等他回来我问他去了哪里,他也不说,我忍着怒气让他继续做雾化治疗,然而治疗几天后他又不见了,如此反反复复,那两个月他经常时不时就见不到人,我的耐心被他耗尽了,觉得他是一个不把自己身体当成一回事的差劲病人,所以我就不干了。” “那你辞职我小叔也没有挽留你吗?” “也留了,但我去意已决,所以最终还是走了。” Lucas医生说到这里,望一眼农场里肥壮的家畜们,微笑道:“还是当兽医好,这些小家伙们可比那些不听话的大人省心多了。” 褚淮生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提出一个问题:“Lucas医生,你还记得我小叔经常失踪那两个月具体是什么时间段吗?” Lucas狐疑的挑眉:“怎么了?” “我就随便问问,也许我知道那两个月他干什么去了,他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今天跟Lucas医生相遇也是缘分,或许我可以替你们之间解除误会。” “应该是两年前的……” 袁晋城坐在车子里,扫一眼站在车外的袁晋城,微微有些不耐烦的问:“小禾怎么还没下来?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不是外人但迟到也不礼貌,你打电话催一催。” “好的爸。” 袁晋城拨通了钟禾的电话,响了几秒后接通,里面传来钟禾虚弱的声音:“喂?” “你不是说去上个洗手间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晋城,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有点拉肚子,我不想去了。” “我上去看看。” “不用,我已经出来了。” 袁晋城一抬眼,便瞧见钟禾单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从公馆内走出来。 他疾步上前,搀扶住她:“怎么了?” 钟禾摇了摇头,径直走到袁大千的车子旁,对着车里坐着的威严老人说:“爸,我肚子不舒服,我可以不去了吗?” “严重吗?叫晋城给你喊个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可能是中午我贪嘴吃了两盒冰淇淋的缘故,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视线扫向身旁的男人:“晋城,你陪爸去吧。” “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我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我睡一觉就好了,你留下来陪我反而影响我休息。” 袁大千凝视了两人一眼,对袁晋城说:“既然她说她可以你就上车吧,我已经跟了你齐叔说带你们俩过去,你们一个都不去也不太好。” 钟禾推搡他:“去吧去吧。” 袁晋城关切的交代了好几句,这才上了父亲的车。 钟禾挥手送走了两人,捂着肚子进到了公馆内。 进入房间后,她迅速换了一身黑色的便装,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打开卧室的窗户,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扔下去,身子一跃便利索的滑了下去。 从褚公馆的后门悄悄溜出去,钟禾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世美集团而去。 不能从正门,她便从食堂的后门溜了进去,一路小跑凭着超强的记忆力,来到了先前袁晋城带她来过几次的地方。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更没有太多这样的机会,胜败都在此一举,过了今晚很有可能她假失忆的事将会彻底败露,如果这次失败了,下次成功会更难。 来到机舱门前,她没有任何彷徨的直接输入密码,第一次尝试失败,她又重新输入了一次,这次传来一个门已打开,谨防尾随的提示音。 她一脚迈了进去,穿过一条长长的地下隧道,她来到了曾经在录像中目睹过的地下实验室。 还没完全走近,她先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凭着曾经职业杀手的专业判断,这是人体的血腥味干涸和肉体腐烂的味道。 她突然就没有了迈进去的勇气。 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看到多少她不想看到的画面…… 第364章:你们等等,我会救你们的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钟禾永远都不会相信,在如今的法制社会,居然还有如此多黑暗的存在。 像曾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满清酷刑一般,她走过一间又一间牢房,看看里面的人因为遭受实验而惨绝人寰的模样,浑身一阵阵感到发冷。 “救我……” “救我们……” 有些还有意识的人,从铁窗内伸出挣扎的双手,饱受苦难的眼睛里满含着求生的欲望。 钟禾心如刀绞,她痛心的说:“你们等等,我会救你们的。” 短暂的收起悲痛和震惊的情绪,她迅速掏出手机,开始将牢房里的景象拍摄下来。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当初和褚淮生在电脑里看到的地下试验室,据她了解,袁大千他们还有生产的工厂,这些人是实验品,在他们身上取得实验成果后,就会投入生产,而那里才是罪恶的源泉。 她继续往里走,想要找到传说中的地下工厂,然而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 “你想找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沉沉的询问。 她猛一回头,就看到在一间牢房的地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双目无神,脸上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 钟禾朝他走过去:“你好,你可以过来近一点说话吗?” 男人闻言,双手垂地,居然慢慢匍匐着向她爬过去,钟禾被惊呆了,诧异的问:“你、你的腿……” 男人爬到了门旁,喘着气笑道:“进到这里的人,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他随后指向身后:“你看看,本来这里关了八个人,现在死的就剩我一个了,不过我应该也快了吧,撑不了两天了。” 钟禾颤抖着双手将录音打开,她忍住想哭的冲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会救你出去的。” 男人颓废的笑笑:“出去我是不奢望了,我也不想出去,成了这副鬼样子,活着也是苟延残喘,若你能制止恶魔不再行恶,这里不再有更多无辜的人被送进来,就已经是救人了。” 钟禾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地方彻底毁灭,将坏人绳之以法。” 男人疲惫的脸上牵扯出一抹欣慰的笑。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记者吗?” 她摇摇头,却没有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是没有颜面说出自己是恶魔的女儿。 看着眼前这些无辜枉死的人,她为自己身上流着袁大千的血而感到羞耻和惭愧。 “罢了,你是谁也不重要,只要你能捣毁这里,你就是活菩萨。” “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怎么处理的?” 强忍着心痛,钟禾询问。 “每天凌晨都有固定的人来处理,那边有一个后门,都被从后门拉走了,具体怎么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们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我们不是本地人,家境也都不好,当时村里来了一个包工头,说是要带我们赚大钱,但比较危险,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为了赚钱我们都是豁出命的,所以我们就跟着他走了,他将我们这些从各地招来的人带到世美集团,起初是在工厂里做工,都是些轻松的小工,工资多到令人难以置信,原本我们还以为发了横财,直到后来有一天,我们被带到这个地方,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折磨,才幡然醒悟,天上不会掉馅饼,掉馅饼也不会砸到我们这些穷人身上。” “所以这里的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被骗来的吗?” “多数都是,人为财死就是这个道理,不贪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们给你们做了什么实验?” “每个牢房里关的人做的实验都不同,像我们这里,我们八个人,有四个被割断了双腿,还有四个被切断了双臂,我就是被割断双腿的人。” 钟禾听的心惊肉跳:“割断双腿?” 她的视线睨向对面的男人:“可你的腿不是完好的在自己身上吗?” 男人嘲弄的笑笑,慢慢撸起自己血迹斑斑的裤脚,一直撸到大腿根部,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所以撸起来并不困难。 钟禾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尽管她在德义堂呆了十来年,什么样的血腥场面都见过,更是闯过惨无人道的修罗七关,可眼前的一幕还是令她感到发指。 只见男人的双腿上被切出一个环形伤口,伤口一圈被密密麻麻缝了无数针,更恐怖的是,缝起来的双腿明显与前面被切除的地方毫不吻合,她颤抖着猜测:“这难道……不是你的腿吗?” “恩,这是别人的腿,具体是谁的腿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实验目的就是想验证,一个人如果被医院宣布截肢后,有没有办法通过换一双腿的方式让这个被宣布残废的人重新站起来。” 这乍听起来像是拯救了残废的人,可细思极恐,如果一个人站起来需要另一个人被切断双腿来满足,那这代价未免太过残暴。 “他们这项实验是专门为了那些有钱人研发的,可惜最终没有成功,我们八个人都是实验品,但我们八个被换了不同的双臂和双腿后,都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和感染,一天之内,七个人全死了,也就只有我,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能有机会把真相对你这个陌生人道出来,我想,我这大约也就是我活着最后的价值了吧。” 钟禾终于忍不住哭了,她慢慢跪到地上,朝着躺着的尸体以及面前的男人,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似乎有些明白她的身份了。 “难不成你是袁鬼的子女吗?” 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他自嘲的笑笑:“我早该想到了,能轻易进到这个地方,若不是自己人,绝对没有这个能耐。” “我不是自己人,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寻找他犯罪的证据,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男人望着她坚定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你知道袁大千的地下工厂在什么地方吗?” 男人手朝左后方指了指:“那边有堵圆形的石墙,用力拍几下,门就开了。” 钟禾从地上站立起来,抹去眼角的泪花说:“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最晚一天,我就会来救你们出去,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好,我相信你。” 男人湿润着眼眶,笑了。 第365章:百密总有一疏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来到圆形石墙旁,钟禾用力拍了几下,石墙慢慢旋转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的生产车间,里面的人全都穿着无尘服,正在忙碌的工作,她面前还有一条长廊,沿着长廊走进去,应该就能直达车间。 面前是透明玻璃,钟禾没有进到车间内,而是站在玻璃外朝内观望,她奇怪的是,站了足足有五六分钟,里面的人却好像看不到她一样。 她手触上面前的玻璃,突然想到之前袁晋城跟她说过,有一种进口的玻璃材质,虽然是透明的,但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 这么说,她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但里面的人其实根本看不到她。 她纠结要不要进去,按说这样大的生产车间,里面肯定有管理人员,而这些管理人员应该都与袁大千和袁晋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如果自己这样贸然闯入,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她深思之后决定暂时先不进去,先将自己看到的一幕拍摄下来,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她拍了许多照片,又拍摄了一段长长的视频,纠结着要不要先报警,但又怕星海的警方已经被袁大千收买了,毕竟能进行这么庞大的黑色交易,若没有一定的底气,是不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作恶的。 她将电话打给褚淮生,决定先听一听他的意见,听听他指示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然而电话拨出去却提示无信号,她环顾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看来这里没有信号源,想来也是,只有无信号,才能保证里面工作的人,工作的严密性。 她又重新回到牢房内,继续拍照拍视频,觉得拍的差不多了,看看时间也已经挺晚,担心呆的太久被发现,她收起手机准备离开。 就在她踏出机舱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只见机舱门前,袁大千和袁晋城以及袁大千的贴身护卫伫立在那里,表情严肃阴森,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专门等着她干完了出来一样。 袁大千侧目对身旁不苟言笑的儿子说:“怎么样?我早就让你谨慎一点,你总说没关系,现在还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随后又将视线睨向对面石化的女儿:“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失忆?我认为我的实验成果不会有误。”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钟禾也不想再掩盖什么,她直接撕破了脸回答:“百密总有一疏,你的实验成果是了不起,但不代表别人就是傻子。” 袁大千冷笑:“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跟褚淮生串通好的?他也是假失忆喽?” “是又怎么样?” “你们是怎么做到喝了我的药却没有失忆的?” “不想失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喝药。” “你们没喝?” 钟禾的记忆回到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赵德过生日,她在玄梧遇到了褚淮生,当晚其实两个人就和好了,褚淮生原谅了她以身试毒的愚昧行为,并且告诉她,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对付袁大千父子,必须要深谋远虑。 褚淮生交给了她一颗微型窃听器,告诉她这枚窃听器可以防止一切干扰,并且难以被检测出来,只要将它安装到袁大千的办公室,就可以收集到许多他们想要收集的信息,以及掌握到他们想要掌握的证据。 钟禾凌晨就潜伏到世美集团,将电源线剪断,摸黑进入袁大千的办公室,将窃听器安装了上去。 所以后来他说的那些话,全都被钟禾以及褚淮生听到了,他们自然有了应对方法,防患于未然。 袁晋城悄悄回头对父亲的贴身护卫秦笠交代了两句,秦笠颔首离开。 十几分钟后,秦笠匆匆回来,将手里一颗微型窃听器交给了董事长,毕恭毕敬说:“这是在您的办公室里找到的。” 袁大千端详着手里一颗小到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恍然大悟的点头:“我真是小看了褚淮生,别说是我的办公室,就是整幢世美大厦,也别想带任何窃听装置进来,可你们居然能带进来,还将它装在了我的办公室,并且神不知鬼不觉,还是这么小到不起眼的装置,厉害,真是厉害啊。” “原来那天早上公司突然断电并非意外,而是你的杰作。” 袁晋城沉沉开口。 “是我的杰作又怎么样?你们现在是要杀我灭口吗?” 袁大千睨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小禾,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跟我对着干?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到我这边,父亲想多赚一点钱,将来还不是留给你和晋城吗?” “别恶心我了。” 钟禾一字一句:“你的肮脏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你还是留着跟你的宝贝儿子带到阴曹地府,你们自己慢慢花吧!” 钟禾举起手机。 “交出来。” 袁大千脸庞突然布满阴霾之色。 “今天就算你们杀了我也好,抢了我的手机也罢,都已经无法掩盖你们犯罪的事实,我的手机跟褚淮生是同步更新的,也就是说我在里面拍到的东西,这个时候已经传到了他的手机上,你们等着认罪伏法吧。” 袁大千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自己的地盘我能不了解?这里面根本没有信号,你是怎么跟他同步更新的?” 钟禾迅速想拨通褚淮生的电话。 袁大千也没有阻止,只是冷硬的说了句:“你打吧,今天只要你这个电话打出去,褚淮生必死无疑。” 钟禾慢慢垂下手机:“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就你们会深谋远虑,我就不会留一手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钟禾嘶吼了一句。 袁大千嗤之以鼻道:“我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要没有足够的谨慎你以为世美能站住脚跟?凡事都不可想的太过完美,你说的对,百密总有一疏,所以我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到苏莱雪身上吗?” 第366章:我赌你舍不得他死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直直的望着面前站立的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心中失望透顶。 “你还耍了什么阴谋手段?” “我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我总要考虑万一褚淮生没有失忆该怎么办?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对的,他果然没有失忆,不过没关系,失不失忆已经不重要,他现在身体里还潜藏着另一种致命的毒药,这可不是失忆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的毒药,如果在十五天之后拿不到解药,他将必死无疑。” “你敢杀了他,我一定会亲手手刃了你。” “你把手里的证据公之于众,我一样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倒不如赌一把,我赌你舍不得他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钱于你而言,真的比亲情更重要吗?” “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何况我赚的钱将来还不是全部给你。” “我说过了,你的肮脏钱,我一分也不会要。”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 钟禾强忍着心中排山倒海的愤怒。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给你解药,是选择眼睁睁的看着褚淮生死,还是让他活着,你自己想清楚。”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你不相信,现在可以给他打电话确认,他最近是不是时常会感到胸闷气短,经常夜里有被人扼住喉咙要窒息的感觉,甚至还有头晕目眩,看东西重影的症状。” 钟禾背过身,将电话拨给了褚淮生。 在他还没有接通之前,袁大千提醒了句:“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永远别想从我手里拿到解药。” “喂?” 褚淮生接了电话。 “你还好吗?” 钟禾开门见山关切询问。 “还好,怎么了?” “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 “你对我说实话!” “是有些不太舒服,但问题不大。” “是不是会胸闷气短,夜晚睡觉有窒息感,还头晕目眩?” “你怎么知道?” 褚淮生的一句反问,让钟禾如坠深渊,她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先挂了。” 将怨恨的目光扫向前方,她咬牙切齿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趁其不备时,给他多加了些料罢了。” 给褚淮生下毒这件事,苏莱雪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袁大千不轻易相信人,所以自然不会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到一个女人身上,他也担心苏莱雪妇人之仁,万一不忍心对褚淮生下毒,会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找了个机会,亲自完成了这件事。 而这件事连自己最亲信的儿子也没有透露,他给自己留的这条后路,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时,自己会处于被动的局面。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两件事,第一:把你拍到的东西交出来。第二,当着我的面跟褚淮生提分手,然后嫁给晋城。” 第一条钟禾尚且还能接受,但第二条让她忍无可忍:“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如果你想让褚淮生活着,这是你必须要答应的条件,爱一个人不就是牺牲自我,成全了对方吗?你既然那么爱他,那就应该按我说的去做,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了,我就会把解药给他。”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钟禾走到袁晋城面前,鄙夷的望着他:“让我嫁给你这个杀人魔鬼,也是你袁晋城的愿望是吗?” 袁晋城紧抿双唇不说话。 “晋城爱慕你,全天下都看得出来,也只有你假装不知道,你相信父亲对你的安排,晋城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不是只有褚淮生,才是你的良配。” “你怎么不给我下毒呢?” 钟禾冷嘲热讽的讥讽:“把我也毒死了岂不更好?再没有人会成为你们敛财的阻碍,你们可以更加丧心病狂的赚黑心钱,将来到了阴曹地府,也可以继续富甲一方。” “给别人下毒可以,但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给你下毒。换了别人,也许你已经死了无数次了,但就因为你是我袁大千的女儿,所以我才一次又一次容忍你,你大约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吧?” “你根本不会明白,是袁大千女儿这个事实,让我多么感到羞耻,如今你居然还要求我嫁给你敛财的帮凶,你们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 望着袁晋城的目光,钟禾一字一句,将她的厌恶表达的淋漓尽致:“让我嫁给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还不如让我嫁给一头畜生。”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袁大千冷冷表态。 他冲身后的秦笠示意了一声:“把小姐的手机没收了,还有这段时间让她好好的呆在家里休息,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见人。” 钟禾反抗,两个人大打出手,奈何秦笠是一等一的国际顶尖高手,她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完全控制。 袁大千接过了秦笠递过来的手机,翻看相册里拍的几百张图片和视频,冷冷的哼了声:“到底还是年轻了点,缺乏经验,我这么重要的场地,能让人随意进出吗?从你输入密码打开这扇门开始,我就已经接到了报警信号,你在里面的一举一动,我在监控视频里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袁大千话说完,又吩咐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儿子:“为了防止万一,尽快将这里的人全部转移,该处理的处理,该销毁的销毁。” “好的,父亲。” 袁晋城颔首答应,钟禾鄙夷的骂了句:“走狗。” “你好好想清楚,如果我估算的没错,就这几天褚淮生就要毒发了,毒发时他将会疼痛难忍,也许忍不了疼他可能会选择自尽,所以你可要尽快做决定了,如果他连生的机会都不给你,那你才是追悔莫及。” 袁大千当着钟禾的面,将她的手机毁的干干净净。 第367章:计中计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被带回袁公馆。 秦笠将她送进房间后,机械的警告:“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如果需要见董事长,通知我便行,我会一直守在门口。”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个袁公馆便涌进了几十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将她的房门堵的严严实实。 她走到窗边,挑开窗帘朝下一看,窗下院子内也是守满了保镖,看来这次袁大千是跟她杠上了,她就算长一对翅膀,也插翅难飞。 回到床边坐下,她独自静默的坐了片刻,好不容易拍到的证据全都被销毁了,但她却并没有很气恼,就像袁大千说的,凡事都不可想得过分乐观,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她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手呢? 地下实验室是多么机密的地方,准备潜伏进去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过程会有多艰难,有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所以她不会傻到只带一个手机进去,她已经预想过各种意外的发生,所以防患于未然,也给自己留了一手。 举起自己的右手,她解下了自己右手腕上戴着的白玉手链,手链上有一颗硕大的猫眼石,也许在普通人看来它就是一条首饰,但是受了白梓和李多山师兄的启发,它的这条手链也有录像和录音的功能。 从回到袁家那一刻,钟禾就为了搜集证据做好了准备,所以她从回袁家的第一天,就将这条猫眼石手链戴在手上,因为戴的时间久了,所以刚刚在实验室门口,袁大千跟袁晋城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巨大的隐患。 将猫眼石的背面轻轻一按,尾巴处弹出一张芯片卡,她将卡片收好,手链重新又戴到了手上。 三天后,袁大千来到女儿房间,钟禾看也不看他。 “想清楚了吗?”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相信褚淮生已经中了毒?” “都不相信。” “那好,我给你手机给他打电话,你可以问问,他这两天是不是已经毒发了,如果证明了我说的话,你就约他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跟他分手,可以吗?” “分手了以后呢?” “你跟晋城结婚,我给他解药。” “你当我傻吗?你生性多疑,会直接把解药给我?你要是给了我解药,褚淮生还能让我顺利嫁给袁晋城?这些你肯定都猜得到,所以你根本不会给我解药,甚至可以说,你根本就不打算让他活。” “我当然猜得到,所以这个解药我不会一次性给你,我会定期给你,直到你生下晋城的孩子,我就会把解药全部给你们。” 袁大千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我就不信你跟晋城孩子都有了,他褚淮生还有什么阻拦的必要。” “你还能更卑鄙一点吗?” “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都是为了……” “手机给我。” 钟禾不想听到他说为了她好这样恶心的说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袁大千冲秦笠扬眉示意,秦笠将一部手机递到了她手中。 她迅速拨通了褚淮生的电话。 “喂,是我。”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钟禾抬眼,接收到袁大千警告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机坏了,你怎样了?” “我现在在医院。” “在医院?你怎么了?” “身体出了点状况,你方便出来吗?我们见面说。” 钟禾望了袁大千几秒,垂下眼睑答应:“好,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吧,到香居里,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钟禾答应后,将电话挂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 “你接受了他见面的提议,是准备跟他谈分手了吗?” “他已经进医院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袁大千满意的点头:“恩,的确是没有了,那好,明天我跟晋城陪你一起过去,到时候把话跟他说清楚,记得话说绝一些,这样也省得他不死心,三天两头纠缠你,他不清楚真相你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纠缠你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性命。” “你放心,我会按你指示的做,做到你满意为止!” 钟禾咬牙切齿的说完,将屋里的人全部推搡出去,砰一声关了房门。 隔天上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香居里出发了,褚淮生已经先到,站在香居里门前,等着钟禾到来。 看到袁大千和袁晋城从车里下来,他蹙起眉头问:“怎么回事?” “我们进去说。” 钟禾低声回应。 进到事先准备好的包厢,袁大千冷笑了一声:“淮生啊,我的好侄儿,没想到我精明一世,却被你个毛头小子给骗了。” “你们来有什么目的?” 褚淮生犀利质问。 “让小禾跟你说吧,是她有话要跟你说,我们只是一起来帮她做个见证。” 所有的目光同时汇聚到钟禾身上。 钟禾迎向褚淮生,一字一句说:“我们分手吧。” 褚淮生眉头一锁:“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哦不对,是我们离婚吧,在法律上我们应该还是夫妻关系,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现在爱的人是袁晋城,我要跟他在一起。” 整整有数分钟,包厢里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袁大千等着褚淮生爆发时,他却轻蔑的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是吗?” 他质问袁大千。 袁大千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们年轻人分分合合,关我这老头子什么事?你也是人中龙凤,既然小禾要跟你撇清关系,希望你也大度一点,大家好聚好散,就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因爱生恨,报复纠缠个没完了。” “袁伯父,身为年轻人给你一句忠告,凡事不要自信过头,你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往往可能就是闹剧一场。” 第368章:在亲情面前,她选择了正义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袁大千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给我下毒了是吗?并且是亲眼看我喝下了那个毒药,也从医院那边证实我急诊过,所以你才这么自信的出现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只因为你觉得钟禾已经完全被你掌控了,她因为爱我,彻底失去了反抗你的余地?” “这些确实都是事实,但今天我想告诉你,这些事实,都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事实罢了。” 袁大千已经越来越意识到不对劲。 “没错,我是喝下了你的毒药,但同时,我也服用了解药,至于解药是从何处来,你可以问一下,跟随了你多年的贴身护卫秦笠,我去医院急诊,不过是障眼法,让你相信我真的中毒了而已。” 袁大千震惊的将视线移向守在门口的自己最信任的保镖兼助理,不敢置信的问:“你背叛我了?” “对不起袁董,是人都会有良知,跟着你这些年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我真的不想再跟着你继续做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希望你也悬崖勒马吧。” “畜生!” 袁大千暴怒的吼了一声。 钟禾鄙夷的冷哼,径直走到他面前:“你骂人家畜生,你自己难道算是个人吗?人家起码还有一丝良知,可你呢?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孽,你跟他的所作所为,是将来下十八层地狱,都难以洗清的血债!” 钟禾的目光从袁大千移向袁晋城。 “袁董,你精明了一世,最后却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你就没想过原因吗?正与邪永远都是对立的,而邪不压正,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你信任的人一个一个背叛你,归根结底是你自己作恶太多。” “我袁大千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信任任何人。” 袁大千目光里散发着滔天的愤怒,他青筋突起的对身旁的儿子吼了句:“走。” “走?” 褚淮生嘲讽的哼一声:“袁董罪行累累,是想走到哪里去?” “罪行累累?” 袁大千回头:“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没有证据,但我有。” 钟禾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芯片,捏在指尖给众人看:“你以为你销毁了我的手机就是毁掉了一切证据,却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吧?这里面多的是视频和录音为证。” 袁大千浑身气的发抖,他咬牙切齿说:“留了一手又怎么样,我能销毁一件,就能销毁两件,把芯片给我送过来,否则今天就不要怪父亲绝情寡义。” “你要杀了我吗?” “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身旁的男人,休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袁大千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是有备而来,他带了许多人,防的就是有意外状况发生。 “袁董不妨打开门看一看。” 褚淮生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秦笠直接将门给他打开,瞬间涌进来大批武装警察,他们个个扛着冲锋.枪,瞄准了袁大千和袁晋城。 只是几秒钟的错愕,袁大千突然将先前进来送茶水的服务员拉到身旁,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啊—— 服务员尖叫了一声。 “袁董,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负隅顽抗,束手就擒吧。” “你以为你是有备而来,但真正有备而来的是我,今天说白了这就是一场鸿门宴,是我跟钟禾将计就计将你们骗过来的戏码,事实上,在你们踏进这间包厢时,外面就已经被警方包围了,你带过来的人,也全部被控制,另外,你世美罪恶的地下工厂,此刻应该也被警方捣毁了,对,你已经让袁晋城转移了没错,但你们的每一步动作,秦笠早已经向我汇报,世美命数已尽,你接受现实吧。” “我袁大千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死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爸,我掩护你出去。” 袁晋城从怀里掏出枪,目光冷冷的掩护袁大千出了包厢。 “袁大千,赶紧放了人质,你出不了这扇门,外面我们的狙击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会将你一枪毙命!” 面对警方的威胁,袁大千视而不见。 砰砰砰—— 激烈的枪战瞬间点燃,袁大千一路死死拽着人质给自己当盾牌,就在他出了香居里的大门,眼看着就要上到自己的车里时,砰一声,他的后背中枪了。 袁大千难以置信的缓缓回头,看到了朝自己开枪的人。 钟禾泪流满面的举着枪,口中坚定不移的说:“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走继续害人。” 她终究还是做到了大义灭亲。 尽管她心如刀绞。 袁大千被抬上救护车带走了,袁晋城也被警方挟制,在被带往警车经过钟禾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步伐。 钟禾还立在原地流泪,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袁晋城,她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我喜欢你。” 袁晋城苦笑了一声:“一直想当面对你说出这四个字,但一直缺乏勇气,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今天我就勇敢一次。” “你不配。” 钟禾一字一句。 “我对你说过的所有的话,并不全都是假的。” “畜生的话我根本就不意真假。” 袁晋城悲怆的望了她最后一眼,被警察押进了警车。 至此他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褚淮生走到钟禾身边,将她轻轻拥进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说:“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知道她难过,要亲手开枪射杀自己的父亲,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他知道她不想这样的,但是在亲情面前,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正义。 就在三天前,她跟秦笠大打出手的时候,突然在秦笠的掌心,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他没事,一切按袁大千要求的做。 于是她便明白了,秦笠很有可能已经是褚淮生的人,所以她接受了袁大千的提议,成功的将他骗到香居里,在这里,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第369章:查出幕后大boss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世美集团被瓦解,一时间新闻满天飞。 几乎所有的电视频道都在播放世美罪恶的行径,钟禾木然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她亲手拍下的证据,在屏幕前被呈现。 褚淮生从外面回来,扫了眼电视机,坐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他知道她现在的心境很复杂,但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心程,她早晚都要面对。 “你后悔吗?” 他轻轻询问。 钟禾依偎在他怀里,僵硬的摇了摇头。 “刚刚我打听到,你父亲没有抢救过来,你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心脏,他因失血过多离世了。” 有短暂的沉寂,钟禾哽咽着说:“他死的太便宜了,他应该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忏悔终身。” 褚淮生将她抱紧了一些。 钟禾眼眶里的泪蔓延了出来:“我想去一趟稻城亚丁。” 没有问为什么,他立刻答应:“好,我陪你一起。” “我想一个人去,我想跟白梓静静的说一会话。” 最终钟禾一个人飞去了稻城亚丁,白梓的坟前已经长满了杂草,她蹲下身,用自己的双手一棵一棵将那些杂草拨去。 亲手刨出一个坑,挖的手都流血了她却也一点不觉得疼,跟白梓曾经受过的那些痛相比,她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香囊,那里面装的是白梓孩子的胎发,她将香囊放进坑里,一点一点的用土掩埋,眼泪落进土里,不知道来年,这里是否能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梓梓,我把他带来了,你在的世界很冷很孤单,从今以后,就让你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守在你身边陪伴你吧。” 钟禾哭的泣不成声,她抚摸着白梓的照片说:“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终于替你报仇了,我亲手杀了那个人,我的父亲,我不后悔这样做,因为如果不是他的残暴,你和那些无辜的人,都不会枉死。” “梓梓,你可以闭眼了……” 钱进阔别了十来天重新回到驰越,离开时脸上愁云惨淡的模样,终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 他进到总裁办公室,褚淮生笑望着他打趣:“我们钱助理度假回来了?玩的可愉快?” “褚总,这次我是真的被你骗到了。” 褚淮生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抱歉,我很信任你,所以原本不该骗你,但正因为如此,又必须要瞒着你,你应该能理解吧?” 钱进连连颔首:“当然理解,袁大千狡猾阴险,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才能让总裁的失忆显得更为逼真。” “不愧是我的好助手,我让你查得事情怎么样了?” 钱进立刻恢复工作时的状态,表情严肃的汇报:“经过我多日查访,意外的发现,您的小叔如今名下的财产居然是这个数。” 钱进用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巨额数字。 “有这么多?” “是的,当年老董事长曾经将南非一小块矿送给了他,原本那个矿并不值什么钱,但您小叔似乎很有经商的头脑,他利用那个矿一步一步在国外投资经商,短短数年时间,资产就翻了近百倍。” 褚淮生听完助理的汇报,长吁了一口气,半响才说:“钱进呐,这些年,我是不是太忽略小叔了?” “褚凉安先生常年疾病缠身,不管任何人,都想不到他这样一副身子居然可以运筹帷幄,玩转金钱帝国。” 钱进离开驰越那天,原本心情郁结,但没想到刚回到家中,就收到了总裁一条短信,让他利用度假这段时间,帮他查询一下小叔的资产情况,总裁最后还嘱咐了一句,不要问为什么。 所以尽管有太多的震惊和疑惑,但钱进依旧什么也没问,秉承着一个高级助理的专业态度,秘密的开始执行起了这桩总裁交给的任务。 褚淮生来到六号仓库,径直走向沛姨被关押的地方,沛姨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好几个月了,整个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褚淮生蹲到她面前,拿出一支录音笔,播放出一段经过处理的声音询问她:“你听听这个,是不是当初指使你的声音?” 沛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除非你放了我,否则我不会回答你。”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放了你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承诺不迁怒你的家人,你要不想你唯一的侄子陪着你一起死的话,你大可以什么也不说。” 沛姨内心挣扎,她不是不了解褚淮生睚眦必报的性格,任何背叛和与他为敌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的话不是吓唬,而是真的会这么做。 当初将她用餐车送进新娘房间的人正是自己的亲侄子,如果褚淮生真的要报复起来,侄子的确难逃一劫。 “你说话算话?” “我一言九鼎。” “好,反正我也没打算从这里活着出去了,但你不许迁怒我的家人,希望你说到做到!” 褚淮生恩了一声:“现在告诉我,这个声音是不是当初联系你的人?” 录音笔里放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沛姨听完后重重点头:“是的。” “你确定?” 他又播放出另外一段经过处理的声音:“这个是吗?” “这个不是,第一个才是。” 验证了结果,褚淮生却并没有感到欣慰和欣喜,反而无比的痛心和困惑。 钟禾刚一从稻城亚丁回来,便被守在褚公馆门前的叶安倩堵了个正着。 叶安倩一见到她就哭了:“花花,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钟禾担忧的问。 “你看看这个。” 叶安倩将一条手帕递给她,手帕是白色的,但上面却沾满了红色的甚至有些发黑的血渍。 “这是什么?这是哪来的?” “前段时间你跟褚淮生演戏我不了解情况,去疗养院找过你小叔,他突然提出要和我交往,我当时高兴坏了,这段时间我们确实也经常约会,但从前天开始,我突然就联系不上他了,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去疗养院也找不到人,褚公馆的管家也说他好几天没回来了,更让我忧心的是,疗养院的人今天打扫他的房间,从他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你说他是不是病入膏肓了?他不会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意外吧?” 叶安倩哭的泣不成声。 第370章:传说中的牛头犬蚁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钟禾也很担心,一边安慰她一边摸手机给小叔打电话,结果就像叶安倩说的那样,电话无人接听。 “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幡然醒悟要跟我交往了,我甚至还暗自窃喜以为自己的真心终于感动了他,花花,我现在知道了,他一定是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想在临终之前,给自己留一段回忆,一定是这样的……” “你别胡乱猜测了,也许小叔是有什么事在忙。” “什么事要忙几天不见人影啊?花花,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死在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叶安倩哭的很大声了。 钟禾脑袋都被她哭疼了:“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叔有个独居的别墅,走我们过去看看去。” “我已经去过了,门都被我敲散了,就是没人开门,估计他不在那里……” “先去看看在说。” 两个人来到郊区褚凉安的私宅,巍峨的别墅伫立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间,叶安倩抽抽搭搭道:“你看,大门紧闭,根本就不会有人在里面。” 钟禾上前敲了敲门,的确没人开门。 她环顾了一圈别墅的外观,瞅见一个地方,回头对叶安倩说:“我翻墙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叶安倩连连点头。 钟禾身子利索的翻了几下,轻松的翻进了别墅,她径直朝别墅内走去。 “小叔?小叔?你在家吗?” 进到别墅内,钟禾大声呼唤。 无人回应,她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这个别墅从来都没有人来过,包括钟禾,小叔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他们也都识趣没提出过要来做客。 连找了七八个房间,也没找到小叔的身影,看来真如叶安倩说的那般,小叔并不在这个别墅里。 正准备翻墙离开,不经意间看到院子不起眼的角落边放了一个透明大玻璃瓶,她走近了一看,玻璃瓶内居然养了十几只巨型蚂蚁,而这些蚂蚁是普通蚂蚁的十倍之大,它们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 钟禾惊呆了,小叔居然养这种东西?他养这些变异蚂蚁干什么?难道他的病需要制作什么特殊的药材吗?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脑子里窜出曾经一位女法医说的话,所有被疯虱子杀了的女人,都不是死于凶器,而是死于一种叫牛头犬蚁的毒虫。 她脑子里又闪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头犬蚁吗? 不会的! 小叔绝对不会是…… 尽管她心里不想接受这个猜测,但还是掏出手机百度查询了牛头犬蚁的外貌特征,图片一跳出来,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百度出来的牛头犬蚁与她现在眼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叶安倩的电话打过来:“花花,你找到凉安了没有?他怎么样了啊?” 钟禾收起震惊又慌乱的思绪,最后瞅一眼牛头犬蚁,拿手机拍了张照,失魂落魄的翻墙跳了出去。 外面叶安倩早已等的急不可耐:“找到人了没有?” 钟禾一从墙上跳下来,她便拽着她的衣袖问。 “没有。我们走吧。” 心情凌乱的匆匆离开,身后的叶安倩又开始嚎啕大哭…… 钟禾回到褚公馆,立刻将电话拨给了褚淮生:“你快回家,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处理,有什么事等我晚点回去再说。” 没等钟禾再开口,褚淮生将电话给挂了。 消毒水浓郁的病房内,褚淮生直视着病床上躺着的小叔,他的眼中有心疼,也有难以理解的心痛。 褚凉安见他过来了,支撑着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跑到这么一家偏僻的医院来治病?” “这里清静。” 褚淮生刚刚从医生那里得知,小叔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几乎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问任何与病情无关的话题都不合适,但是有些疑惑,他必须要弄明白。 “为什么?” 褚凉安一愣:“什么?” “冒充地狱召魂者,八年前鼓动袁伶俐陷害苏莱雪,又挑唆秦筱的母亲破坏我的婚礼,间接害死了我未出生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自我解嘲的哼笑了一声,褚凉安目光冰冷的说:“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一句看来你都知道了,让褚淮生的心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只因为说这个话的人是他最敬重的小叔。 之所以能这么快查到小叔就是背后一直兴风作浪的人,还要源于那次他查了袁伶俐的MSN才获得的线索。 他在袁伶俐的MSN好友栏里,意外的看到了一位希腊神话海泼里恩的头像,用什么头像也许不足为奇,但用海泼里恩,褚淮生觉得,这世上会喜欢海泼里恩的人,大约只有他的小叔了吧。 因为海泼里恩是光之神,代表了太阳和黎明。 还是少年时,小叔看希腊神话时,曾经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褚淮生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我这辈子注定无法活得光明璀璨,希望来生能像海泼里恩一样,成为光之子。 就因为这个记忆,所以后来看到这个头像时,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一个自己永远不会怀疑的人。 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调查小叔,先是去找了他曾经的私人医生,确定了他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而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正好是钟禾到褚家的时间,也就是说那些拍了视频一直威胁她的人,正是隐藏在背后的地狱召魂者。 然后他又截取了一段小叔的声音,通过变声让秦筱的母亲辨认,结果对方立刻认出就是一直在背后指使自己的人。 褚淮生用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才说服了自己相信,一直在背后害他的人,正是自己最信任最喜爱最令人同情的小叔褚凉安。 “我只想知道原因。” “原因就是我不想让你过得好。” “为什么不想让我过好?” “因为我活成这样子,你也没有资格幸福。” “你活成这样子,难道是我的错吗?” 第371章:真相大白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褚家的错。” 褚淮生不明白小叔从何来的这样的怨恨,他痛心疾首道:“我自认为自我懂事起,褚家从未对不起你,我爷爷奶奶视你如己出,即便后来我爷爷去世了,我们褚家也没有一个人慢待过你,你从何而来的这样的怨恨?” “呵。” 褚凉安冷笑了一声:“表面看起来的视如己出,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犯下的罪孽。” “罪孽?” 褚淮生陷入痛心的震惊:“你的意思,我爷爷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褚世延为了夺取我父亲的研发成果,逼得我父亲自杀身亡,事后假惺惺的将我领养回去,营造出有情有义的模样,给谁看呢?看世人看吗?可惜他的真实面目早在十五年前我就知道了。” “这不可能!” 褚淮生一口否绝了他的话:“我爷爷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亲耳听他跟你奶奶说,我父亲李原的死都是他的责任,原本这个悲剧是可以避免的!” “凉安——” 一声撕心肺裂的呼唤从病房外传来,褚家老太太在儿子的搀扶下,老泪纵横的从外面走进来。 “原来你误会了这么多年,你当初听到了这个话,你为什么不质问我们?你如果质问我们,这个误会早就解除了,你却将它埋在心底,一埋埋了这么多年,难怪你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老太太哭的心碎伤神。 褚淮生强忍心痛问:“奶奶,你在外面都听到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事回事,小叔的父亲真的是因为爷爷才身亡的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事实情况是,当年凉安的母亲慕思仪在外面有了人,李原当时是医学海归博士,你爷爷花了重金将他聘请到公司,他当时研发了一个重要的项目,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慕思仪走了,不但丢下了十来岁的孩子,还将李原的科研成果给偷偷带走了,研发成果的遗失让公司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李原因为强烈的自责再加上妻子的背叛,绝望之下才选择了自杀。” “你爷爷之所以会跟我说李原的死都是他的责任,是因为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发现了慕思仪出轨的事实,他有一次亲眼看到慕思仪跟一个男人进去了酒店,但因为看到的只是背影,所以他并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你爷爷一直纠结要不要将实情告诉李原,考虑到李原当时正处于研发的紧要关头,担心告诉他会让他分心,又觉得身为老板,干涉员工的私事不妥当,再加上他看到的也只是背影,怕只是自己眼花了,说出来影响了别人夫妻关系也不好,因为这些种种的顾虑,最终他没有把实情说出来,直到后来慕思仪跟着情人跑了,带走了李原的研发项目,你爷爷才追悔莫及,才会有凉安听到的,李原的死都是他的责任,他是觉得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的考虑,直接将自己看到的告诉李原,也许就能杜绝悲剧的发生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褚凉安听完了实情,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多年都冤枉了褚世延的真相。 老太太心痛如绞的继续说:“世延就是怕告诉你真相,会让你痛苦难以接受,所以才一直对你隐瞒,他一直都很心疼你,觉得你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被母亲抛弃,他不想让你憎恨自己的母亲,不想让你伤心,才到死都没有把真相告诉你。”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误会了我们,我也不会对你道出实情,因为我不想让你带着恨活在这个世上,你母亲跟着情人离开不到二年,就生病去世了,或许你们不知道她的那位情人是谁,但是我知道,他便是世美集团的袁大千。” “袁大千当初接近她也是带着目的的,他看中的就是李原研发的项目,后来又唆使慕思仪偷走研发项目跟他走,袁大千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但是在慕思仪去世之后,还是被我查到了,因为顾及凉安,我才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袁大千……” 褚凉安深受打击,当年母亲的不辞而别,在他细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这些年他从未想过去寻找她,在他的心里,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早就死了,他半点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他后来的岁月,就为了一句话活着,李原的死都是我的责任。他固执的认为,是褚世延为了利益害死了他父亲,所以他暗暗发誓,他毁掉了自己的家庭,那么褚世延唯一的孙子,也休想要过幸福的生活。 这便是他报复的初衷。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憎恨了这么多年,却原来事实并非他自己理解的那样。 他一时间脑子凌乱,已经无法分辨,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 他控制不住的咳嗽,咳出一滩一滩的血,病房里一时间响起褚家人焦虑的呼唤,“小叔??医生,快来医生!” “凉安?凉安,你没事吧?” 老太太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抱着褚凉安呼喊道:“凉安,你不能有事啊,你知道把你养这么大,我早已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吗?我的孩啊……” “褚凉安——” 病房外又响起一道声音,这次冲进来的是刚刚从钟禾那里得到褚凉安消息的叶安倩,钟禾从梁秋吟口中得知,小叔跑到了星海乡下一家普通的小医院,说奶奶和公公已经赶过去了,得到消息后,她便第一时间打给了叶安倩。 叶安倩接到电话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为什么跟我玩失踪?不是说要跟我交往吗?我难道不是你女朋友吗?” 叶安倩红着眼圈质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在看到被褥上被吐上的鲜血嘎然而止,她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无措的哭道:“你怎么了?褚凉安,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如有来生,定不负你。” 只虚弱的说完这句话,褚凉安就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凉安——” “褚凉安——” “小叔——” 一声声尖锐又伤痛的呼唤响彻了乡村医院…… 第372章:如有来生,我会选择做个好人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没能见到小叔最后一面,成了钟禾最大的遗憾。 褚凉安葬礼之后,整个褚家都沉浸在了无尽的悲痛之中,老太太更是深受打击,整个人陷入了昏迷,只有一口气息尚且留存。 褚淮生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背靠在真皮椅上,紧闭双眼一句话也不说。 他这样颓废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了。 钟禾明白,所有人的伤心都只是感觉失去了一个亲人,只有褚淮生,他不但失去了一位亲人,还被这位亲人深深的伤害了。 还有什么比你最信任最敬重最喜爱的人伤害更难过的呢? 因为从不怀疑小叔会对自己居心叵测,所以褚淮生没有过一瞬间对他有过任何质疑,他甚至觉得就算全世界都想害他,小叔也不会。 但现实就是如此讥讽,你最信任的人,就是一直以来潜伏在你身边的敌人。 袁大千的死,褚淮生不难过,因为他死有余辜,可小叔的离世,却让他深受打击,他的心情复杂透顶,一来憎恨他这些年在自己身边兴风作浪的算计,二来他与小叔感情深厚,他的突然离世,让他措手不及,更难以接受。 钟禾是最能理解他心情的人。 熬了一碗罗汉汤端到书房,她轻轻的说了句:“我熬了点清淡的汤你喝点吧,你已经二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吃不下。” 褚淮生伸手捏了捏眉心。 “你吃不下但你这样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睨向她憔悴的脸庞,褚淮生端起了面前的碗。 虽然吃不下,但为了她也要吃下去,他心里不好受,钟禾又何尝好受呢,她刚刚才经历了家破人亡之痛,她的内心同样承受了很多,爱一个人,不就应该相互理解吗? 一碗罗汉汤吃完,钟禾接过他手里的碗,小心翼翼的说了句:“这两天忙着小叔的葬礼,你心情也不好,所以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我无意中在小叔的别墅,看到了这个东西。” 钟禾将手机上拍摄的牛头犬蚁翻给他看,褚淮生剑眉蹙了蹙:“牛头犬蚁?” “你知道这个?” “据说疯虱子杀人的凶器正是这种从国外弄回来的毒蚂蚁。” 虽然很不想验证,但钟禾还是硬着头皮问:“你说小叔会不会就是疯虱子?” 有很长一段时间,褚淮生没有说话。 许久后,他才痛心的闭上眼,回应了一句:“如果是之前我不会怀疑他,但是现在真相大白后,我就算想维护也维护不了了,他是最有作案嫌疑的人。” “他误会褚家报复到你身上我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女人呢?” “因为他恨褚家,也恨他的母亲。” “你是说他是因为他的母亲慕思仪才将那些无辜的女人全部杀死的?” “也许在你看来是无辜,但那些被杀的女性其实都有一个特征,她们都是水性扬花的女人,全都抛夫弃子。” 钟禾恍然大悟,心中即难过又心疼:“原来这就是他杀人的动机……” 深夜,钟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短短几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这些变故短时间内很难让人消化,曾经她和褚淮生最大的心愿便是铲除身边的恶人,还这个世界,也还自己一片清明,可如今恶人们真的铲除了,他们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只因为这些恶人,都是他们至亲的人。 褚淮生这个点还在书房里,她想,他并不是因为有太多的工作要完成,只是因为失眠吧? 从床上爬起来,她摸出平板想要找个电影看一下,分散一下注意力,平板打开,微信自动登录,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她很诧异,因为这个微信并不是她常用的微信,而是之前假装失忆,被袁晋城换了新号码重新注册的一个,她当时登录在了平板上,一直未退出,袁家覆灭后,她这个微信便也不用了,可没想到,意外的还能收到信息。 几乎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个信息是谁发来的,因为这个新微信从注册到弃用不过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她还来不及加别人,微信好友里,就只有袁晋城一个而已。 挺长的一段留言—— 钟禾,也许这是一条你永远都不会看到的信息了,此刻我就坐在警车里,车子停下后我的手机便也要被没收了,有些话其实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但这一路实在太长了,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漫长,所以就当跟你聊聊天了,或许,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我的遗言。 还记得分别时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对你说过的话并不全都是假的,你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我不怪你,因为我这样的人,确实不配拥有你的信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你说过的话,真的不全都是假的,我说我厌倦了,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想重新开始,这是我想让你陪我过生日时对你的说辞,你那时可能心里想的这不过是我诓骗你喝药的伎俩,但其实这是真的,我真的厌倦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父亲于我有养育之恩,我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亲手摧毁他,可若是不摧毁他,我就要一直成为他杀人的帮凶,纵然我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我还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更让我忍受不了的,是你鄙夷而又厌恶的目光。 从很久以前,你就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我心里,被自己喜欢的人瞧不起,你大概永远都没有办法体会这样的感受吧? 所以在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明白了你想要摧毁父亲的动机时,我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助你一臂之力,我故意将你带到机密重地,当你跟我玩纸牌游戏,想要套取密码时,我也故意将密码透露给你,可以说在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今日的下场,但是我不后悔,贪生怕死也许是人的本能,但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即便是活着,也是如蝼蚁偷生,所以我便没有了生的欲望,唯一对不起的,便是父亲。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做了,我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谁生来都不是坏人,更不想做坏人,如有来生,我会选择做个好人。 钟禾,珍重,此生,抱歉。 第373章:大结局上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看完这条长长的留言,不知不觉,钟禾已经泪流满面。 不是因为心疼袁晋城,也不是因为感激他的成全,只是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真的都太不容易了。 像她自己,童年饱受苦难,成年也是历经坎坷,那么渴望亲情的抚慰,却又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亲人是如此不堪。 这一夜,她流了一整晚的眼泪。 但是往后,她应该再也不会哭了吧。 隔天上午,钟禾来到吉田看守所,提出了想要见一见袁晋城。 看守所的民警片刻后出来说:“抱歉,褚太太,犯人说不必相见了。” 民警将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犯人让我传给你的话。” 钟禾看到纸条上写着:“此生不堪,不必再见,望有来生,以最美的姿态重逢。” 将纸条攥进掌心,钟禾最后看一眼看守所的方向,黯然离开了。 愁云惨淡的日子持续了多日,这天夜里,褚淮生郑重的对钟禾说:“我想兑现我的承诺了。” 钟禾木然的望着他:“什么承诺?” 褚淮生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你是因为最近伤心事经历的太多,都忘了我还欠你什么承诺了吗?” “你是说婚礼吗?” “恩。” 钟禾也说出了自己这几日来的想法:“有件事我也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想出去旅行一段时间,散散心,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举行婚礼,等我把状态调整好了,再回来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好吗?” 褚淮生想了一下:“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工作日理万机,出去玩不了两天就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这样影响我度假的心情,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会每天跟你视频报备我的平安。” “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不然让牧野陪你?” “牧野现在跟赵德都粘一块去了,你能将他俩分开的?” “那不然让叶安倩陪你?” “你觉得可能吗?小叔的死对她打击不小,她现在都还未能走出伤痛,怎么可能会陪我出去游玩散心。” “那……” “好了,我也只是短暂的出去调整一下心情,也算跟自己的过去正式告个别,等我回来,我会以最好的状态跟你重新开始,现在潜伏的敌人都已经消灭了,你不用担心我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何况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都担心什么呢?” 褚淮生长吁一口气:“那好吧,你别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玩一段时间就赶紧回来吧。” “好的,奶奶现在身体也不好,我也不放心一直留在外面,我会早早归来的。” “其实想让奶奶早些好起来,尽快走出伤心的阴影,也不是没有办法……” 褚淮生俯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的脸颊立刻飞上了两片红云。 “有件事我挺担心的。” “担心什么?” “之前因为成了袁家的千金,你妈对我态度好了许多,现在我又成了孤儿,袁家的财产也被查封了,我又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她还会接受我吗?” “谁说你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你有我,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我赚的所有的钱都是你的,所以,星海城不是先有首富,而是先有首富太太,才有的首富。” 褚淮生体贴的话让钟禾沉重了多日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夜,变成了醉人的温柔乡…… 钟禾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踏遍了半个地球。 每到一个地方,她也只是停留短暂的时间,紧接着又赶往下一个行程。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褚淮生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她再不回来,就派人去把她给绑回来。 这天,钟禾意外接到了牧野的电话。 “钟小姐,你是准备流浪到世界末日来临吗?” 钟禾笑了笑,这段时间她晒黑了许多,但气色却变好了,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更健康了一些。 “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不会是邀请我回去给你当伴娘吧?” “我倒是想啊,可你家褚先生不同意。” “他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他要在我出嫁的当天让你也出嫁,说白了,他要跟赵德一起举行婚礼。” 钟禾惊讶的单手捂住嘴:“啊,他没有跟我说呢……” “他是要给你惊喜,婚礼一切细节他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人回来把婚纱一套,就可以奏响神圣的婚礼进行曲了。” “他要给我惊喜,那你现在告诉我了,岂不是让他的惊喜泡汤了?” “呵呵,就是他让我给你打的这通电话,他一天八百个电话让你回来,你总不回来,他就想会不会我的面子比他的大一点,所以就拜托我做做你的思想工作,怎么样,愿不愿意给老铁这个面子?” “给,当然给了,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就回去!” 钟禾第二天空降到驰越集团,褚淮生见到她,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心上人终于回来了,怒的是,他没有牧野的面子大。 “褚太太,我是把你宠上天了吗?我威逼利诱你怎么也不肯回来,别人一个电话,你倒是回来的积极,你把我摆哪呢?恩?” “牧野可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你的意思,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好朋友?” “你难道要跟牧野争风吃醋吗?小气。” 钟禾拿手指戳他的喉结,他最敏感的位置。 “看我怎么收拾你。” 直接将她按压在办公桌上,他风卷残云的一通狼吻,身上有反应了,他抱起她往后面的休息间去。 刚一放到床上,钟禾心事重重的坐了起来:“褚淮生,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你听完后千万不要生气,还一定要相信我。” 看她表情严肃,褚先生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不稳:“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一定不要生气。” “好。” “也千万要相信我。” “你就直接切入正题吧,再这么铺垫的话,我要心梗了。” 第374章:大结局下 - 不负情深:暴戾总裁倾心了 - 凌沐 “其实这个事情半个月前我就想告诉你了,但一直担心你不信任我,实在我自己也没料到这么巧,巧的我自己都不相信,你说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说了你又怎么会相信我呢?我迟迟不肯回来就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我真担心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呐……” 褚淮生怔怔的望着她:“你给我戴绿帽子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我喝口水压压惊。” 他端起床头柜边的一杯白开水送进口中,刚没喝一口,忽听床上的人说:“我怀孕了。” 噗—— 一口水从嘴里喷出来,向来临危不乱的褚先生,突发心梗了。 钟禾小声抽泣着不停的解释:“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会怀孕完全就是我临走之前那天晚上,我们同房我中标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认真备孕总也怀不上,无意的结合却就偏偏怀上了,我要早知道那晚我中标了,打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弄得现在我左右解释不清……” “褚淮生,你是相信我的对吗?你清楚我的为人,我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算一下日子,我现在已经怀孕58天,正是我们分别的受孕日期,你要再不信,等孩子生了做亲子鉴定也可以,如果不是你的种,我,我……” “你怎么样?” 褚淮生冷冷问。 “你搞个猪笼,把我扔河里行吧?” 噗嗤一声,褚淮生笑了,一见他笑了,钟禾松了口气但又很懊恼,她伸手捶打他:“你到底信不信我?摆出这一副臭脸,我都快要担心死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不信你?” 褚淮生按捺住狂喜,手放到她肚子上确认:“真的有了吗?” 她羞怯的点头:“恩。” “太好了!!” 他一时激动,将她打横抱起来转圈:“我终于又要当爸爸了!终于又要当爸爸了!” “你轻点,轻点,快放我下来……” 钟禾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换了谁能不紧张呢,尽管褚淮生了解她的为人,两人感情也足够坚定,但一个女人在外面流浪了两个月,回来突然怀孕了,说给谁听难免都会怀疑的吧。 所幸她的爱人足够信任她,她瞬间被幸福淹没。 她的上半生不幸,她的下半生应该会幸福到极致吧,因为上天给了她最美的馈赠。 晚上,钟禾与褚淮生手拉着手,一起来到老太太房间。 老太太还是卧床不起,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看到小禾进来,她立刻红了眼圈:“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奶奶,对不起,在你生病期间,我没有在病床前照顾你,还一个人四处游山玩水。” “没关系,你出去是对的,你经历了那么多,如果不出去散散心,我真担心你憋坏了,现在看你状态这么好,我也彻底放心了。” “奶奶,我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褚淮生笑眯眯开口。 老太太欣慰道:“是你们准备办婚礼了吗?” “不是的,是小禾啊……”褚淮生故意卖关了,停顿了一下:“她怀孕了。” “怀、怀孕了?” 老太太一时激动,居然从床上腾一下坐了起来,她一把抓住钟禾的手:“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了吗?” 钟禾微笑重重点头:“是的奶奶,已经快两个月了,我走之前就有了,您要当祖奶奶了。” “我终于有小曾孙孙了……” 老太太激动感动之余,竟像个孩子般,抱着钟禾嚎啕大哭。 从这之后 ,就像褚淮生当初俯在钟禾耳边说的那样,给奶奶生个小曾孙孙,她就什么病也没有了。 老太太真的重新好了起来。 婚礼前夕,褚淮生带着钟禾第一次正式产检,在B超室里,医生惊叹的宣布:“居然是两个宝宝呢?” “两个宝宝?医生,你的意思我怀了双胞胎吗?” 钟禾难以置信,同时也喜极而泣。 经历了太多悲痛的她,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的幸运,能成功的怀上褚淮生的孩子,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如今老天一下子赐给她两个,她像做梦一样,觉得不真实,又受宠若惊。 “是的,你怀了双胞胎,而且从检查的结果来看,两个宝宝都发育的很好,接下来按时产检就可以了。” 从B超室出去,当钟禾告诉褚淮生她怀了双胞胎时,褚淮生的心情和她一样,从难以置信到欣喜若狂。 整个褚家都沉浸到了狂喜之中。 就连从前傲慢不可一世的梁秋吟,如今都将钟禾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人总要经历一些坎坷,才能明白眼前人的可贵。 如今的梁秋吟再也不会狗眼看人低,她已经接受了现实,钟禾就是他儿子的最佳良配,是能给她儿子带来幸运和幸福的女人。 而钟禾一下子怀上两个孩子,更验证了她是旺夫的命格,她成了整个褚家的宝。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 在美丽的海边,褚淮生与赵德同时举行了一场梦幻的盛世婚礼。在无数人的见证下,两对新人彼此承诺,交换婚戒,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对方。 钟禾与牧野都是失去家人的孤儿,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注定还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 她们是不幸的,但同时她们又是幸运的。 她们找到了这个世上最懂自己,最惜自己,也最爱自己的人。 过去的苦难终究过去了,余生她们将会被人好好的宠爱。 在婚礼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一位客人姗姗来迟。 他身穿一套天蓝西装,言笑晏晏的走到两对新人面前:“嗨,老铁们,好久不见。” 两对新人望着面前的客人,心情复杂的谁都没有先开口。 “怎么了,都不认识我了吗?” 茅子廷露出从前他的招牌笑容,突然向赵德走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兄弟,新婚快乐。” 接着又拥抱了褚淮生:“哥们,新婚快乐。” 两对新人依旧没有说话,与其说他们无言以对,不如说他们是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放下心中的恨。 “子廷,你不恨我们了吗?” 最终,还是褚淮生先开了口。 茅子廷释然的笑笑:“恨你们,也不会改变什么,恨你们,只会让我一直不快乐,你们要感激一个人,因为遇见了她,我得到了救赎。” “过来吧桑格。” 茅子廷向人群中招了招手,一位长相温婉的藏族姑娘挺着即将临产的肚子朝他们走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桑格拉美,一年前我们在美丽的布达拉宫相遇,然后我们就相爱了,是她化解了我心中的仇恨,告诉我人应该仁厚大度,我才释怀了当初的怨恨,仔细想想,她说的没错,是我固执的将责任推给你们,事实上,你们并没有对不起我。” 茅子廷说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所以我现在释怀了,星海是我的家乡,我带着桑格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还是否愿意重新接纳我?” 茅子廷的话令两对新人都感动至极。 赵德感慨万千表态:“玄梧101包厢,永远欢迎你。” 这应该是今天婚礼上,两对新人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还有什么比友谊长存更珍贵呢? 曾经以为再也无法聚齐的101包厢,终于又要恢复往日的热闹了。 次年4月。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啼哭,钟禾与褚淮生的孩子,平安降生了。 是一对龙凤胎,长得眉清目秀,软糯可爱。 钟禾给他们分别取了一个小名,男孩叫多多,女孩叫圆圆。 曾经她给白梓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叫多多,希望他可以多多快乐,可是最终未能实现。 后来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圆圆,希望可以圆圆满满,同样未能如愿。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如今都得以弥补了。 她终于心想事成,人生圆满。 在宽敞明亮的产房里,她与褚淮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深情对视后,相视一笑。 相遇是春风十里,缘来是你。相爱是山长水阔,最后是你。 她与他的婚姻,始于算计,终于爱情。 原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