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学 - 东世纪 - 小灰     二十一世纪中叶某年,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薄雾笼罩着上海这座大都市.大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和往常一样,一切是那么平淡。然而,平静的一天,也因为一声巨响而赋予它不平凡的意义.上午,一架从哥伦比亚飞往中国上海的专机从黄金机场起飞.不幸的是,意外发生了!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失事。     一声巨响,全机九十八人葬身海洋,无一生还...消息第一时间从哥伦比亚传出并迅速传遍全球,举世震惊!     联合国,安哥拉,中国相继派出海军空军赶往失事地点,经过几天的打捞,找到飞机残骸大半,以及九十八具面目全飞的尸体.对于他们要找的人――陈亚东,也在其中.这就是震惊全球的“二零一特大国际炸机案”!     陈亚东,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了解他,当从他的初中时代讲起....     五月中旬,太阳直射北移,北半球温度逐渐升高.在太阳的炙烤下,万物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偶有鸟儿划过天际,蝉鸣声断,又时而响起.在这今人窒息的闷热天气下,初三的学子正端坐在教室里苦啃着书本,再有一个月,他们将面临着一个人生的小转折点--中考. 在这关键时期,老师忙得焦头烂额,然而某些同学却若无其事...     林中,坐落在g省r市的一所普通中学,每天清晨,你总能在九(4)班教室门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报告,我又迟到了……”     “呵呵...”教室内轰然大笑,站在教室中央的中年男子眉头一皱,扶扶银边眼镜,不用回头,直接开口说道:“进来!”这两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他脾气都懒得发,留些口舌。     没错,站在教室门口的是两个人,身高齐平,一米七左右,衣着校服,其中一个短发,皮肤白晰,汗珠从俊逸的脸庞划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息.旁边那同学留着半长的斜刘海,遮盖了他半只眼睛,却挡不住流落的汗滴.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紧贴着在他身上,使原本就有些消瘦的身材更‘苗条’。     短发青年叫王家兴,消瘦青年叫陈亚东,得到老师班主任的同意,两人抱着书本屁巅儿屁巅儿走到座位上,王家兴偏过头,冲着班主任嘿嘿一笑.中年男子一双眼睛愤怒地盯着他,王家兴吓得一缩脖子,迅速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认真看书.后排的女生咯咯笑不止,用笔戳了两下王家兴,低声说道:“班长,都快中考了,你们咋还敢迟到啊?”     王家兴背向后一靠说:“不迟到也不一定就能考上,成绩不是急出来的.”     那小女生小嘴一嘟,说道:“要是我成绩有你那么好,也就不怕迟到了.”     “呵呵。”王家兴干笑两声,目光扫过班主任,他正低头给一个男生讲题,才开口问:“不是所有人都叫王家兴。。。对了,要交哪些作业?”     “嗯...我看下..物理试卷两张,数学的改错,语文摘抄,作文,英语翻译.”     “哦,”.王家兴答应一声,快速从课桌内找到了作业.一旁的陈亚东双眼注视主王家兴的手,等他把作业拿出来,就被后者夺了去,口中说道:“拿的借鉴借鉴...”     王家兴白了他一眼,鄙视说:“抄作业就是抄作业,不何必说得冠冕堂皇...”     ...王家兴没有再听到陈亚东任何回答,陈亚东已经完全融入了“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想抄作业”的高深境界!     后排那女生笑得更开,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贯,王家兴无奈摇摇头,拿出政治书认真背起来.“铛铛铛”下课玲骤然响起,这是一个讯号.就如同雷鸣前的闪光,这下课玲,则是轰闹的前兆,班主任前脚跨出教室门,原本安静的教室就如同炸开了锅...“轰”.桌子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又会冒出两句:“你小子给我站住!”随后,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出教室。。。“把书给大哥捡起来.”原本两个人在打闹,很快这变成了三个人,然后就是一群人,提扫把,拿粉别头,黑板擦...打得不亦乐乎.一些原本窃窃私语的也敞开嗓门,大谈星期天自己又做了哪些事,看了什么电视剧,上街又看见了一件什么衣服...陈亚东好不容易抄完作业,抬手向组长桌上一抛,伸个懒腰,从课桌内拿出一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喂,上课了.”突然,王家兴的话在陈亚东耳边响起,后者一惊,下意识地把小说向课桌内一推,举目四望,原本轰闹的教室已经安静下来,同学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一副乖乖学生模样,唯有空气中飞舞的尘土可证明之前的惨象!     见老师还没来,陈亚东松口气,又把小说摆到膝盖上,把数学试卷摆到桌子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节是数学课.果然不多时,一个消瘦的青年教师走了进来,把卷子往讲桌上一放,便开始来回在教室水打量.最后冒出一句:“把窗户打开,先吹两分钟...对了,扫地的同学先把黑板擦了.”他看着上周五写在黑板上的数学题,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班...好了,我们上周讲到第七题了吧,现在看到第八题...”     接下来就是40分钟的催眠,但对陈亚东效果不大,因为他精力全用在了小说上,课本上的知识早在一个月前就结束了.现在各科都是无聊的复习.考试,讲试卷,再考,再讲...如此往复,很难再找到一丝新鲜感.     纵观各大学子,无不是身处曹营心在汉,明面上安静听讲,其实满脑子都在思考着怎么写好友留言录....     “铛铛铛”.不知不觉,下课玲又响起了,陈亚东抬起头,只见同学们一窝蜂涌出教室.直奔食堂,他才猛然发现,竟然已经放学了,不多时,原本喧闹的教室只剩下数十个埋头苦干的辛勤者.王家兴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对着后排一个戴眼镜的同学说道:“小文,还不去吃饭吗?”那男生抬起头,冲着王家兴笑笑说“现在去太拥挤了,等高峰期之后再去!”     “聪明.与其把时间花在排队上,不如多看会儿书。”王家兴夸赞说.小文脸一红,说道:“和兴哥你没法比啊.”     “那到是,哈哈!”王家兴爽朗大笑,小文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羡慕不己.王家兴又转头,看着另一个角落的一个矮小精瘦的同学说:“小波,你呢?”     那同学叫候波,听王家兴喊到自己,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说:“我还有几道数学题没做.”“做题要讲求效率,应该适当给自己放松放松.”“我知道了,兴哥.”...     王家兴和同学们聊得起劲,一女生走到陈亚东面前,手中拿着两张好友档,递给王家兴和陈亚东,“陈亚东,认真写哦.”     陈亚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接过留言档,又迅速低下头,翻开语文书,夹了进去.随口说:“应该不会有错别字。”     王家兴看了一眼陈亚东,也是接过留言档,在右上角落写上“林玲”两个字,笑道:“看来今晚又有得忙喽!”说完,从桌课内又拿出数十张留言档.陈亚东也笑了,不得不佩服王家兴的人气之旺盛,不只本班级,就整个初三年级,几乎没有人对他陌生,全年级第一名的地位还无人憾动过,而且人又长得帅,性格开朗,平易近人,一个近乎无暇的人,又怎么会被人忽视呢?相较之,陈亚东就冷淡得多,可能与性格有关吧.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少在人群扎堆.对小说却情有独钟,同窗三年,某些长得大众的同学他还不能一口叫出名字,用他的话说:朋友不需要太多,真心就好!     陈亚东把书收拾好,见那女生还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自己,阵阵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事吗?”     “啊...哦,没事.”那女生回过神,面色一红,说道:“拜拜.”说完,挥挥手走出教室.陈亚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走了.”王家兴推陈亚东一下,后者才反映过来,抱着书本,也走出教室.他们两人是距离林中两里地外同一村庄的,初三最后的冲刺,学校是要求必须住校,可因为家庭原因,陈亚东强烈反对,毅然决定跑校上学.王家兴可不一样,算得上是村中的大户人家,同乡里也算豪门,他父亲是在政府工作,家境可不是陈亚东可比拟的.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几乎是形影不离,关系非同一般,他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和陈亚东一同跑校上课,因此,两人也成了登记台上的常客,除开星期天,都能在迟到记录上找到他俩的名字.     “回家了啊,家兴,亚东.”两人刚走出校门,一个声音从路边的饭馆里传出来,两人齐偏过头,只见一黑鬼站立在店门前,身材消瘦,就如同非洲逃亡过来的饥饿儿童.他是同班的同学,叫黄安洪,算是陈亚东要好同学中的一个.     “是啊,你吃饭了没?”     “刚吃,正准备去打篮球呢.哦,对了,亚东,我借你的奥特曼看完了吗?”     “奥特曼啊...”陈亚东吞吞吐吐,一幅为难的样子说:“我正想给你说这事呢,你那碟子被我弄丢了,真是对不起.”陈亚东手伸进裤包里,拿出一张皱褶的五块钱,递给黄安洪,说道:“我跑到街上,找遍了都没有,作为补偿,你一定要拿好.”     黄安洪眉头一皱,很快又恢复正常.把钱推回去说:“弄丢了就算了,反正我已看过了.那碟子是我到城里买的,这街上还真没得卖...”     陈亚东一把抓起黄安洪的手,把钱硬塞到他手中说道:“拿好,你当我陈亚东什么人,借东西不还的无赖吗?”     “不是,真的不用。。。”不待他说完,陈亚东也转身跑开,拉着王家兴向他挥手.回家的路上,同学们相互追逐打闹,三五成群的女同学簇拥在一起聊天.叫骂声,嘻笑声不断.“我说你不会是看上黄安洪的奥特曼赖着不还吧.”王家兴突然开口说道.     陈亚东一怔.双眼放出精光注视着王家兴,扑哧一声笑了.说道:“知我者,莫过于家兴兄也。”     家兴白了他一眼,愤愤道:“我只是可惜那零食钱又得被你刮分一半.”     “呵呵。。。”陈亚东无语地干笑两声.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理由.这是陈亚东的追求.有时,即便是耍些小手段他也不在乎。他绝对不会亏待别人,黄安洪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但是,凡事无绝对,王家兴就算是一个例外.陈亚东把零花钱作为补偿给了黄安洪,那么他的零食也就只有王家兴承担,这几乎是一个惯例了。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多费口舌,王家兴扯开话题问:“去13中考你算住哪儿?”     陈亚东一顿,是啊,早在一周前老师就已经通知过的了,若不是王家兴再度提起,自己都快忘记了。“还不知道呢,你呢?”     “不知道,等过去时再租房子吧”在他们这儿,由于一些学校设施不齐备,中考会迁到其他学校,而林中的考点就是邻乡的13中学。     “唉…”王家兴突然叹口气说道:“租房子倒不是大事,另一件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第二章 赴考 - 东世纪 - 小灰     “哦?”很少见王家兴有皱眉的时候,如今见他唉声叹气,陈亚东好奇心大起,急忙追问:“什么事?”     王家兴瞪他一眼,真想冲上去踹他两脚,“学校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可能也就只有你不知道了.”     “嘿嘿,”陈亚东尴尬一笑,厚着脸皮说:“不是还有你么?”     王家兴无言以对,学校内发生的事件,无论大小,只要自己不说,陈亚东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很难想象,长大以后两人分开了,陈亚东将如何与世界接轨,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啊!     “喂,”陈亚东侧耳等了良久,也没听到王家兴的回答,偏头一瞧,王家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似乎还很投入,自己不叫醒他,都快成呆子了。     王家兴回过神,看着一旁的陈亚东满怀期望直勾勾盯着自己,急切地问:“究竟是什么事?”     王家兴说:“嗯…关于打架的事。”     “切.”陈亚东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什么大秘密,原来是打架这破事,在学校早已屡见不鲜,陈亚东对此没多大兴趣,只要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又何必去*那份闲心,还不如看小说实在。     王家兴看出他的不以为然,接着说:“这事儿我们也会受牵连。”     “嗯?”陈亚东有些茫然地看着王家兴问道:“什么意思?又是哪些人在闹矛盾,怎么会牵扯到我们头上?我们又没招惹过谁...”     王家兴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听李强(林中的小混混)说,在中考的时候,13中的人会欧打我们林中的人.”     中考!简单的两个字眼,却扼杀了多少学子的理想.虽然如今的升学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然而,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压力并不小,特别是像陈亚东一样的农村孩子,没有后台和关系,也没有足够的钱走后门,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实力.而且林中只是一般的中学,师资力量也不雄厚.要在全市近八千考生中脱颖而出,压力又可想而知!     陈亚东叹口气,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中考,曾经那么遥远,一转眼,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中考难不难,一旦考不上,又将如何.?     打架的事被两人抛到脑后,把话题扯到了未来,不知不觉,也到了村头.     陈亚东所在的村庄在正公路的上面,临离别前,王家兴提醒说:“回去记得把化学和物理卷子做完,还要背英语语法....”     “我知道了,知道了。每天都婆婆妈妈地叨唠。赶紧回家吃饭吧你.”听王家兴叨唠不完,陈亚东挥挥手,把他推回家.     王家兴边走边回头说:“我警告过你,可哪一次你是做到的……”     你不走我走,陈亚东才不要听他洗脑。两人同村,但不是邻居,相隔着数百米,告别王家兴,陈亚东径直回家.隔好远,就看见一栋高大的楼房,白亮发光.而在旁边,则是一座矮小的木材房子,刷过几次红漆,房瓦黑得发亮。还是建国之初的产物,后来几乎是没有过象样改建.     陈亚东走到门前,推开厚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刚踏进家门,一股浓烈的熟悉药味扑鼻而来.     “咳咳..”     随后,又是一阵咳嗽声,只听见微弱的声音说:“回来了.”     那是陈亚东爸爸的声音,他年轻时外出打工,在一次搬运中受了重伤,老板炒了他的鱿鱼,又不予以赔偿,告到政府,却是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最后心力交萃,带着重病回乡后一躺不起,身体日渐衰弱,常年卧在床褥.     “嗯.”陈亚东把书抱到屋角一张有些年代的四角桌上,边问道:“妈妈呢?”     “你妈妈,咳...咳,去田沟除草了,你把饭吃了,把肥料带过去.”     “哦。”陈亚东答应一声,走到橱柜前把菜摆到桌上,快速填饱肚子后,带着化肥去田沟帮妈妈干活.等到天色暗了下来,才能看见他背着杂草回来.     陈亚东从小到大的生活几乎都是如此,早晨去学校学习,下午回家又帮助妈妈做些农活,这算是他跑校上课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家庭条件,爸爸常年卧病在床,经济负担全落在了比他大六岁的哥哥肩上,跑校上课也是节省开支的一项举措!     一个月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溜走,陈亚东也结束了他在林中的学习生涯,在校的最后一天,同学们相互照相留念.可忙坏了王家兴,在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几乎都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刚和这几个照完,立刻又涌进那一群人.     陈亚东到是乐得清闲,自己一个人躲到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凝望着度过三年的学校,有着一些不舍,更多的,应该是迷茫!     “陈亚东,他们都在照相呢,你干嘛不去?”     陈亚东回过神,偏头一瞧,是两个女同学,其中一个是他的同班同学,林玲,长得很清秀,皮肤白晰,水汪汪的,似吹弹可破!顺直的头发批在后背,前发齐眉。穿着一条白黄色裙子,上身穿着白衬衣。而在她旁边的女生就稍逊色些,但也算美人坯子.是其他班级的,和林玲很要好. 陈亚东收回目光,看着主教楼,缓缓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必恋恋不舍!”     林玲小嘴一嘟,两人在陈亚东旁边坐了下来,林玲直勾勾地盯着陈亚东,开口说:“难得也是同学一场,就没值得你留念的人吗?”     值得留念的人...陈亚东没有接话,林玲也没有再出声,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草地上...     学校放假三天回家作休整,三天后,将迎来最后的挑战――中考.     第三天,天微亮,陈亚东就从床上翻起来,妈妈也准备好锄头去山上干活了!陈亚东走出屋外,太阳刚刚露脸,小鸟叽叽喳喳在树上叫个不停,从这棵树上,转眼又到了另一树枝.它们无拘无束地翱翔整片天空,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陈亚东向往那种自由,但他也明白,那种生活只能想想而已.     在院中活动开筋骨,陈亚东开始他每天早上必做的一件事――作饭.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哥哥,他已好些年没回家了. 从记事开始,一直都吃着哥哥煮的饭,烧的菜.但是在几年前,哥哥被迫离家外出打工挣钱,作饭的任务也就落到了陈亚东肩上,也正因如此,上初中后他几乎就没不迟到过.     当太阳照射大半院落时,陈亚东看了看他的小闹钟,已经快八点半了,这时,只听见外屋“乒乓”一声,那是妈妈回家放锄头的声音.     吃过早饭,陈亚东拿着拿着妈妈给的八十块钱,和王家兴一起去13中. 陈亚东家到13中,必须经过林中所在的平营街道,才有班车,很不幸的是,今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原本不宽的道路两边摆满了各种货摊,吆喝声不断,无数民众围观,边摸看,还一边议论,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更可恶的是,偶尔还会有轿车穿过,喇叭声格外刺耳. 穿过不长的街道,两人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到达街道的另一头,低头一瞧,满裤脚都是泥土,两人相视无奈一笑.驻足在路旁等班车.这儿并没有车站,街道就是终点站.     “班长,亚东,你们也还在这儿啊.”     突然,从右侧传来一道轻柔的呼声,陈亚东和王家兴偏头一瞧,正是同班的林玲,和她最好的朋友两人走了过来.王家兴微笑说:“刚到,就你们俩吗?”     “嗯嗯,我们来这儿都快两个小时了,人太多,根本挤不上去.”     “不是吧,都过去好几辆面包车了,是想等某人吧...”林玲一旁的女孩笑着说.     林玲面色一红,提起拳头,骂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林妹妹不要啊,姐知道错了,你千万不要杀人灭口啊.” “你找打 ...” 两个女生在一旁嘻戏,陈亚东和王家兴嘴都插不上,王家兴看看时间,如果不堵车,想来班车也快到了.     “嘟...嘟...”     正在这时,班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两人精神一振,提起地上的东西,王家兴提醒林玲两人:“车来了.”     林玲和她朋友停止打闹,很快,班车从四人的视野中驶来,他们站的位置极佳,班车到四人跟前就停了下来.     陈亚东本想等车上的乘客下来,才上车,可是他错了,车门刚一打开,车上的人还来不及挤到门口,那些原本蹲在路边等车的人已围了上去,把车门堵得严严实实,只看见无数手掌在空中挥舞,脚踏出来的灰尘三尺多高,叫骂声一片.     司机把头伸出窗外,嘶声竭力地喊:“不要挤,先下后上,先下后...”     挤车的人如同豺狼虎豹,司机撕声竭力地叫喊,却微不足道.     陈亚东和王家兴退到路沿边,捂住口鼻,林玲说:“一直都是这样.”     王家兴无奈苦笑,陈亚东恶狠狠地盯着人群,心中暗发毒誓:有朝一日我有了权力,一定要把这群人暴打一顿.     车子来了又走,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陈亚东四人还在街上,班车是每小时一班,这意味着他们又要等一个小时.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三人对班车失望时,一辆面包车穿街而来,还不街陈亚东三人反应过来,王家兴已一步踏出,挡在面包车前,挥挥手,把车拦了下来,又迅速跑到车窗前.     司机把车窗放下来,把头探出,看模样也就二十来岁,疑问道:“有事吗?”     “大哥,去13中吗?”     青年司机看着王家兴,见他年龄不大,又要去13中,很明显是林中的学生.顿时摇摇头说:“不是.”     “哦.”王家兴闪到一旁,本以为可以搭顺风车,可对方不走13中,心中一阵失望,说道:“打扰了.”     看着王家兴失落的表情,青年司机嘿嘿一笑说:“不过,我会从那儿经过...”           第三章 挑衅 - 东世纪 - 小灰     一路无话,安全抵达十三中.下车后,王家兴付了四人的车费,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面包车驶出视线,对于那司机,四人是很感激的.随后林玲开口问道:“班长,你们是去租房子吗?”     王家兴点点头,又问道:“林玲同学,你呢?”     “ 我住我姑姑家.”     “ 哦,那就好了,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 好的.”王家兴和林玲聊天,另一个女生走到陈亚东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发什么呆啊?”     “没有啊。”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哦.”     “说.”     “你觉得我们林玲怎么样?”     闻言,陈亚东稍有变色,很快又恢复,说:“很好啊,看不出有啥毛病.”     “你...”那女生瞪了陈亚东一眼,问道:“就没别的了?”     “没了!”     “没了?好,当我没问.”那女生气呼呼地扭过头,这时,林玲也转过头,说道:“小敏,我们该走了,亚东同学,再见.”     陈亚东手一挥:“走好.”     小敏冲陈亚东扮个鬼脸,没好气道:“木头.”     一旁的王家兴叹口气,没有说话,陈亚东面无表情,很难看出他在想些什么.林玲两人前脚刚走,一群人又迎面而来,从其中一个穿校服的同学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林中的人.     “是郑旺他们.”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陈亚东和王家兴跟前,走在前头的高瘦青年率先说道:“兴哥.你怎么才来啊,我们老早就念叨你呢.”     “哦,”王家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难怪我在车上一直打喷嚏.”     “你不会是着凉感冒了吧.”一个小胖胖说道.     王家兴看了看自己上身,说道:“有这个可能,你看我才穿这么点衣服.”     “哈哈哈...”     王家兴的话惹得众人大笑,在学校,相互之调侃如同家常便饭,炼就了深厚的友谊.     而陈亚东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就没那么重了,这和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不过,彼此之间也算是好朋友.     等他们笑一段落,王家兴问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     “上街呗,我们昨天就过来了,这儿很无聊,只好去街上转转.兴哥要一起吗?”     王家兴抖抖手上的行李说道:“我还不知道住哪儿呢?”     “我知道哪儿有空房.”小胖胖说道.     “哪儿?”     小胖胖转过身,指着校门前右侧的一户二楼平房说:“就是那儿,我们就住在隔壁.”     “好。”王家兴点点头:“你们去街上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再见.”众人挥挥手,等他们走后,陈亚东和王家兴来到小胖胖说的那户人家,这儿还有副食品.租房讨价还价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到了王家兴身上.     陈亚东走到摊位旁买了两瓶水,自己先拧开一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随后把另一瓶抛给了王家兴.     据陈亚东观察,这户人家有四口人,一个老婆婆,还有一对年轻夫妻和小孩一个.     不一会儿,王家兴打个ok手势说:“妥了!”     随后,老婆婆带着两人从大厅穿过橱房,从后楼梯上到二楼,指着最外的一个房间说:“你们房间就是那间,这隔壁是你们林中的几个女同学.”     陈亚东走到门前,把门推开,房间里的情况立刻反映在陈亚东脑海中:不足七十坪的空间里,摆放着三张大床,看上有些年代了,应该是上世纪末期的产物,和自家的差不多.     陈亚东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这里三张床,应该不只住有自己两个人吧.     果然,老婆婆很快又补充说:“和你们住一间的还有三个,都是你们林中的,床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决定.房租三十块,晚上过来收.”     “靠,黑店.”陈亚东嘴一嘟,低声道.     老婆婆自然没听见,自己走下楼去.王家兴仰天长叹,感慨还没抒发,到是先看见墙壁上已风干的青苔痕迹.不由苦笑.     陈亚东把行李放到一旁的桌上,鼻子嗅了嗅,还好没异味.他缓缓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阳光照射进来,举目四望,十三中周边的情形尽收眼底.     十三中处在高坪镇的街尾,周边有大量耕地,无数农民耕作其间...恍呼中,陈亚东仿佛可以透过他们,想象着未来的自己:架着耕牛,手中拿着牛鞭,泥泞裹满裤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结婚生子,撑起一个家...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王家兴来到他身旁站立,目光投向远处.     “没什么.”陈亚东回过神说:“只是在想象一下,我们的未来,会不会是你提着公文包,从我种地旁边经过,你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开了.”     “呵呵...”王家兴轻笑说:“有这种可能,但也许...我们一起种庄稼,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相夫教子.何其自在.不是吗?”     如果没有家庭负担,那的确是一种理想的生活,但现实却并非如此.自己就如同一滴水,还需要憧憬吗?未来几乎不用考虑,随波逐流,最后涌入深海...     陈亚东脸上闪过的苦涩表情,没逃过王家兴的眼睛,他说道:“管他未来怎样,做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如果考不上呢?我想更应该对自己的前途有一个归化,至少当我看到中考成绩的那一刻不会措手不及.”     “没错,这个想法非常正确,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陈亚东疑惑地看着王家兴:“什么?”     “填饱肚子。”     听王家兴这么一说,陈亚东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肚子咕咕怪叫,两人下到一楼,王家兴走到年轻老板娘跟前说:“两碗面.”     “好,你们去看看电视吧,一会就好.”说完,起身去煮面.陈亚东和王家兴两人走进客厅,里面没人,老婆婆守着零食摊,而年轻小伙则守着孩子,站在老婆身旁.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电视里播放的大多都是广告,偶尔会有三四个频道重复着同一电视剧,而剧情太多都是翻版.烂得无可挑剔.而各种节目也是大同小异,缺乏创新,使人望而生厌.     中国人缺少的创新意识,和教育是分不开的,中国式教育存在着太大的弊端,在一个人思维最广阔的时期,却是被困在教室里,跟着老师的思路走,日复一日地啃教材,就只为了能考上一个好的学校,然后再努力再考,从一开始就如同训练记忆力,为了最终的文凭.     陈亚东叹口气,即使报怨得太多,自己也没资格去改变什么.他只能是中国应试教育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受害者而已。     不多时,老板娘把面抬上来,王家兴付了钱,才开始动筷子.边问陈亚东:“等会你是要看看书还是出去转转?”     “我有那么认真过吗?”     “那到是。”     “沙,沙,沙...”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陈亚东偏头一瞧,外面走进来一行人,年龄都不大,十四五岁左右,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青年,不算太高,但从走姿一歪一扭就让人心生恶感,属眼高过顶之流.     他走到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换到了体育频道,里面正直播着上海队和北京队足球赛.     问什么比赛最让人揪心?中国足球!为什么呢?地球人都知道,瞧瞧国足球员都是些什么人,都有些什么素质,以及他们的技术,高层管理又是怎样!和国外俱乐部一对比,你就会明白了.不过也总有那么一小撮人在随声附和。     电视中,上海队中的一个外国人把北京队的一个传球挡了下。     “哇,好球!”     那青年突然大叫一声,陈亚东促不及防,只觉得耳膜翁翁作响.眉头顿是一皱.     可是,那青年对此毫无反映,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一个足球传来传去就没见进过。有人笑称,谁能坚持一个小时不射?中国足球!!!     突然,那青年又高声道:“好球!”     陈亚东忍不住,开口说道:“朋友,能把你的音贝放低点儿吗?”     青年转过头,含笑盯着陈亚东说:“你不知道我在看球赛吗?看球赛我会激动的,受不了就他妈抬到外面去吃,少在这儿碍手碍眼.”     陈亚东双眼一眯,顿时间,周边的气温仿佛下降了几度,那是来自于陈亚东眼中的寒气,其锋利好象能把眼前的青年瞬间抹杀一般.“有种你再说一遍?”     当被陈亚东盯上的那一刻,青年有一种错觉,盯上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猛兽,可以瞬间将他撕成碎片的猛兽.那一刻,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     他怕了,不自觉地从沙发上站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有逃离的冲动.但是,他不会逃,周围还有几个哥们,面子可不能丢,于是硬着头皮说:“怎么,林中过来的了不起啊,想打架是吧?”说完,还不忘记轻视扫过王家兴.却失去了目视陈亚东的勇气.显然,他认为王家兴更好拿捏.     “呵呵...”王家兴满面笑意,不坑不卑道:“与疯狗相斗,赢了不光彩,被咬到就更不值得了,有这个必要么?既入狗窝,我宁愿盘着.”     王家兴,骂人不带脏字,还不忘记自夸一句.十三中的那小子也不傻,听完他的话,顿时勃然大怒,猛拍桌子,大骂道:“你他妈的,你骂谁是疯狗?”     王家兴耸耸肩:“谁叫唤就说谁。”     “草,” 那青年咬牙道:“叫唤你妈。”     陈亚东拳头缓缓握紧。           第四章 巧遇,冲突 - 东世纪 - 小灰     “吵什么吵?”     就在之时,一声暴喝从门外响起,十三中的几个青年侧目一看,是青年老板.     他走进屋中,口气不善道:“要吵要打,外面去解决,不要妨碍我做生意,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为首的青年看一眼老板,心里还是有畏惧,平时没少到这儿来吃饭。懒洋洋地走出客厅,又回过头指着王家兴:“有种的就给老子出来.”     还不待陈亚东和王家兴开口,青年老板率先说道:“别在我门口大呼小叫.”     “小子,别让我在外面碰到你.草...”     十三中的几人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陈亚东盯着着他们的背影,良久.     这时,老婆婆走了进来,对陈亚东两人说:“你们不要怕,他们就是一群捣蛋鬼,学校家长都管不住。但在我这儿,他们还不敢乱来.”     王家兴点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经过几人这么一闹,陈亚东早没了食欲,草草吃完面条,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电视频道换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陈亚东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抛,说道:“出去逛逛吧.”     “去哪儿?”     “学校.”     王家兴一愣,含笑道:“你就不怕碰上十三中的人?”     “切,怕了你就在这儿窝三天吧!”陈亚东站起身,走向外面.王家兴懒洋洋地收起手机,跟了上去.     学校就在商店旁,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守卫。耳朵还算好使,两人打了声招呼,才走进去.     跨进校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足球场,虽然不过百坪,但在林中也属稀没有之物,其次是四层的教学楼,黄色方块砖相砌.阳光照耀下似闪闪发光.而在学校四周,随处都有绿化的树木.     此时,在校园内走动的人并不多,偶尔有人影闪动,也没注意到他俩.     从学校前逛到后面,可以看见一个水池,虽然有那么一些垃圾在水中格格不入,但还是不影响两人眼中流露的羡慕之情,王家兴拿出手机,拍了许多照片作记念.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有些累了,教学校右侧的蓝球场边乒乓球台上坐下来休息.     不知不觉,已而夕西下,肚子开始发出警报.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肚子开始抗议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晚上可是最后抱佛脚的机会了...”     两人打算离开学校返回住处,而此时,十三中的一些学生已开始返回学校,可能是抱有和王家兴一样的心理吧.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处,迎面走来一个抱着资料的女生,微风掠过,拂起他前额的头发,露出一张青涩的瓜子脸,两颗黑珍珠般的眼睛下是娇俏的鼻子,加之两片红唇,可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女.陈亚东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女生手中抱的资料太多,已快触及她的下巴.使得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可是,依旧有两本词典不合时宜地掉落下来.顿时,那女生浓眉一扬,小红唇一嘟,无助的眼光扫过四周,却没一个认识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距离最近的王家兴和陈亚东身上.     “嘿,同学...”     她求助的话还没说出口,陈亚东已走到她身旁,弯腰将书拾起,叠放在她资料上.     “谢谢.”女生很感激地盯着陈亚东.然而,他已转过身,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用.”     因为下午的冲突,陈亚东对十三中的人都没好感可言.出手相助那是道德问题,感谢的话,他不稀罕,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     可是,他并没有考虑过那女生的感受,后者面色一红,极为尴尬.     一旁的王家兴暗气,陈亚东的臭脾气他再了解不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为了缓解那女生的窘境,王家兴停住脚步说道:“我帮你吧.”     “啊.”那女生回过神来,急忙摇晃着脑袋说:“不用了,谢谢.”虽然现在自己的手已经快麻木了,可是自己和对方没交情,怎么好意思让对方帮助呢?     “没事,我们现在也是闲着。”     王家兴特意加重了‘我们’两字,陈亚东回过头,鄙视地看了王家兴一眼,暗怪他多事.     那女生没想到王家兴如此活泼,随后看着陈亚东,含笑说:“你的朋友似乎不乐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亚东顿了两秒,走到女生面前,二话没说,抢一般地从女生手中拿过大半叠资料,转头就向她们的寝室方向走去.     那女生愣在原地,王家兴对她说:“剩下的给我吧.”     “谢谢.”她把资料给了王家兴,甩甩酸麻的手臂,跟上两人的脚步说:“对了,我叫肖乐,不知道两位同学叫什么?”     王家兴自我介绍说:“我叫王家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亚东,他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驽驽嘴说:“他叫陈亚东.”     “王家兴?”肖乐念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很耳熟,不知在哪儿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又走了两步,肖乐突然说道:“你们是林中的?你就是林中的王家兴?”     王家兴被肖乐吓一跳,一个名字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反应么?陈亚东更不用说了,一头雾水.于是问:“是啊,怎么了?”     “你可是林中的传奇人物,经常听我哥提起你呢.”     “呵呵.”王家兴迷惘地笑着问:“你哥哥是...”     “肖天阳.”     王家兴脚步突然一顿,笑容有那么一刻的僵化,但又一闪而逝.肖乐没有查觉.但却没逃过陈亚东的眼睛,两人太熟悉了,根据对方蹲茅坑的姿势,就能猜出他会拉什么样的屎.     “啊.你哥哥也很...不错,我也经常听人谈起他。”王家兴说道.     肖乐没有听出王家兴语气中的牵强,说道:“真的吗?我可不觉得我哥有那么大魅力....”     趁着肖乐说话的空挡, 陈亚东凑到王家兴耳边问:“肖天阳是谁?”     王家兴偏过头,俯在他耳边轻声说:“13中的混混老大.”     扑,闻言,陈亚东差一些被口水噎到.     很难想象他现在的表情,是愤怒,还是嘲笑,亦或是感慨世事的戏剧性,肖乐她哥哥可能正算计着怎么欺负自己,而自己到是在这里做好人.冤家路窄吧,陈亚东终于有点体会了.     王家兴似乎没啥想法,和肖乐聊得欢呢,而陈亚东就像是一团空气,直接被他们忽略掉.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两人把资料还给肖乐,后者满是感激,微笑道:“真是太感谢两位了.”     “举手之劳而已,这此别过吧.”     “再见.”     “等一下.”     就在王家兴转身之际,一旁惜字如金的陈亚东突然开口.     肖乐有些神奇地盯着陈亚东,自始自终,就听他说寸两字:不用.临离别之际,突开金口,着实让人有些意外啊.疑问道:“陈同学,有事吗?”     陈亚东脸色微红,深吸口气说:“能..把你号码给我吗?”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肖乐.     此言一出,王家兴一愣,怪异地看着陈亚东,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似乎在质问:我没听错吧?     对于陈亚东他太了解了,和熟悉女孩说话都会脸红,今日可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而且还是日食.     肖乐同样是有些意外,看着陈亚东红扑扑的小脸,险些笑了出来,这男孩很腼腆嘛.随后看看手上的资料说:“可以啊,不过...”     “没关系,你说吧,我能记住.”     “嗯.1xxxx”     别过肖乐,两人往处住走,路上,王家兴迫不急待问:“你要人家女孩号码干嘛.”他的语气有些凝重,王家兴可不认为陈亚东会一见钟情地喜欢肖乐,才问她号码的.     此时的陈亚东脸色恢复正常,淡淡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一直坚信:礼尚往来.”     王家兴突然想起陈亚东以前的一件事:几年前他出意外被毒蛇咬伤,脚肿了几天,从那以后,他见蛇就打,不死不休.有一次因为追一条蛇而摔伤手臂,最后那条蛇一样死了.     陈亚东的报复心理太强了,十三中的几个小混混对他的辱骂,能忍就不是陈亚东了.     “你不会想把气撒到一个女生头上吧.”王家兴问.     “呵呵.”陈亚东轻声一笑:“没那么简单...”     很快,两人走出校园,去街上游玩的小胖胖等人已经回来,正站在路边嗑瓜子,见陈亚东和王家兴从学校里走出来,一群人急忙围上来:“兴哥,你们怎么去学校里了,没遇到麻烦吧.”     看着大家关切的表情,王家兴倍感温暖,笑道:“没事,能有什么麻烦.”口中虽是这么说,但心想今晚可能就没那么太平了.     王家兴走到年轻老板处,点了两碗蛋炒饭.还没吃上两口,事情就来了.     一个干瘦的男生突然从马路上跑过来,陈亚东认识他,是同班的候波,干瘦得如猴子,所以大家就送给他一个猴子称号.     “猴子,怎么了?”王家兴放下碗,扶住候波.     “兴..兴哥,不..不好了.”     王家兴递给候波一瓶水:“别急,慢慢说.”     候波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道:“张鹏,他们在街上,和十三中的人,打起来了!”     “什么!”在场的人无不大惊,王家兴顾不上吃饭,猛站起身:“走,去街上.”     “兴哥等等,我打电话叫人.”高个青年说.     “来不及了,先到街上再说.”说话时,王家兴已走出好远.小胖胖等人尾随其后.     陈亚东猛吃两口饭,放下碗,才跟了出去.     路上,候波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体是这样的:     张鹏,候波等六名林中的同学闲来无事,就打算去街上玩,还没到正街上,就看见十三中一小子骑着一破铁驴,歪歪扭扭地驶过来.张鹏等人也没意.哪知铁驴经过张鹏身旁,猛地一颠簸,车上的青年一歪,一脚踏出,正好踩到张鹏脚上,还不等张鹏发火,十三中的小子率先说:“小*,没看见爷开车过来吗?”     “草,”张鹏大怒,喝道:“你妈没教你踩到人要先说对不起吗?”     “我教你妈啊.小子,想打架是吧?”     “怕你啊.”     “好,哈哈...”十三中的小子大笑,“兄弟们,林中的土包子过来撒野了,你们在哪里?”     “在这里.” “是哪个不长眼的?”“他妈的胆子混大了吧.”……     很快,从街角四周,无数13中的青年慢慢围拢过来,候波暗道一声糟糕,偷偷跑回来找王家兴了.     王家兴越听心里越着急,这明摆着的找茬嘛?不自觉地加快步伐,很快到了街尾.只看见几十个人围成一个大圆圈,周围无数成年人驻足观望,嘴巴一张一合,微笑着议论,没有一个人出手制止.     “住手,全部给我停下来.”     场中,十三中的人正玩得兴起,忽然听闻叫嚷声,纷纷停手.一个身格健壮,平头的小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是谁他妈大喊大叫,多管闲事啊.有种站出来.”     “哼,人渣.”来者正是王家兴,走上前来,怒视着十三中那强壮青年.     强壮青年斜眼打量着对面的青年,说道:“你小*是谁,识象地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说完,双拳一比划,还是有那么一小点儿肌肉.     “阿豪.”     突然,从他背后传来一声叫喊,强壮青年回过头,脸上的傲气立刻收敛起来,退到一旁,恭敬道:“阳哥!”     (ps :新一位大神的崛起,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啊!!!!)           第五章 阴谋 - 东世纪 - 小灰     这时,从强壮青年后面走来另一青年,身材高挑,少说也有一米七八,不胖不瘦,瓜子脸.在路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出他很帅气,介于陈亚东阴柔和王家兴阳刚之间的气质.而他的着装也很时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当他经过阿豪时,用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但对强壮青年来说很受用.这算得上是对自己的肯定吧.随后,高挑青年径直来到喊话青年跟前“朋友想来也是林中的人吧?”     “林中,王家兴.”     闻言,高挑青年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嘴角微扬,:“哦,你就是王家兴啊,很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我叫,肖天阳.”     同行的林中同学顿是一惊,这帅气青年竟然就是肖天阳!王家兴也是一怔,虽然他早猜到对方的身份,但得到他亲口确定,还是有些惊讶.从传言打架开始,肖天阳的名字也在林中传开,特别是他的打架事迹.年纪不大,但在社会上认识很多人,提刀和别人火拼过.让人闻而生畏.凶神恶煞的描述,怎么也和这个帅气的青年沾不上边吧.     “早就听闻你在林中很有影响力,今天来看,让我有些失望啊.”肖天阳摇头说.     王家兴说:“哦?我没听明白.”     肖天阳贴近王家兴.“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过来,未免也太瞧不起我肖天阳了.”     王家兴一笑,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带多少人过来才合适?”     肖天阳掰掰手,一副很认真地表情,算了算:“我这儿有三十八人,你自己考虑该带多少人才够.”     王家兴毫不逊色道:“我带来两百多人够吗?”     哗,此言一出,周围迅速安静下来,无数目光齐聚到王家兴身上.这牛皮也吹大了吧!     肖天阳一愣,举目四望,随后哈哈大笑:“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为了明天的考试,他们都在复习呢.”     “呵呵呵...”同王家兴一起来的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再瞧瞧十三中的人,脸色极为难看,王家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耍猴呢.肖天阳脸色一沉,脸上的肌肉一动。围观的人群停此议论,他们都感受到了肖天阳身上的寒气。     “我草你妈,活得不耐烦找死啊.”阿豪一挽袖口,真想冲上去把王家兴撕碎.奈何肖天阳还没发话,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草毛啊.”王家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愤怒,下午就憋着一团火,又听闻自己的同学任人欺负,他若再不暴发,可就真是忍者神龟了.“想你爹妈挣得血汗钱送你到学校,你们去是以此作为张扬拔扈的资本,很伟大吗?我林中学子到这里,是为考试,而不是与你们同流合污.如果打架可以满足你们的成就感,也就没有待在学校的必要.社会上多的是地痞流氓,人渣败类.打倒会让你们更有成就感.人民会感谢你们.我们林中没有打架的栋梁之才,宁愿甘拜下风.”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大起来,显然,没有谁会想到一个学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刮目相看.再瞧瞧十三中的人,面色发紫,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双双杀人的目光齐聚在王家兴身上,还好目光不能杀人,不然王家兴已成肉酱.肖天阳双拳紧握,扫视过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又把拳头松开,对着王家兴一字一顿道:“你是在说教吗?”     王家兴全然无视肖天阳的怒火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到此,是为了考试.我的同学健康地来,就要完好无损地回去,如果你们拳头真要伸向林中,那么冲我王家兴来!”王家兴的话回荡在众人耳边,林中的人鼻子一酸,眼睛都湿润了.在危急时刻,王家兴能无畏地挺身而出,又怎能不让他们感动.但话说回来,又不得不为王家兴担心,毕竟这里是十三中的地盘.     周边围观的人则是轰笑,饶有兴趣地盯着场中.肖天阳可是十三中的小霸王,还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今曰来了林中的小子与他争锋相对,到是这肖天阳如何收场.肖天阳眉头紧皱,其实,他在街道两旁还埋伏不下五十人,本以为王家兴会带一群人过来,今晚可以立威.可没想到他就带了六七个人,这让他很难下手.再看一旁围观的人们像欣赏猴子一般.肖天阳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肖天阳深吸一口气,对王家兴说:“今晚就算了,以后别让我再碰见你.”说完,向身后的人摆摆手.     “阳哥...”几个小跟班见状大急,忙追上去问:“就这么放了他们?”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兄弟们都回去吧.”今晚不行,等考完试再收拾他.肖天阳想到.     “哦.”阿豪和另外几个小跟班心虽有不甘,但肖天阳发话,只得遵守.没想到关键时刻肖天阳选择了罢手,随着十三中的人离去,紧张的氛围终于得到缓解,围观的人也边议论边离开.王家兴急忙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同学一一扶起,一边拍打他们身上的泥土一边关切问:“都没事吧.”张鹏满是感激,有些哽噎说:“我们没事,今晚谢谢你了,兴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表面上他们是被打得很惨,但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林中的人根本就没还手的余地,十三中的人下手也不是很重.“十三中的人真他妈过份.”同来的罗松愤愤道.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对,兴哥,找人和他们拼了.”“拼了,大不了不考了.”“我们林中也是大有人在,何必怕他们.”……     王家兴眉头一皱,目光如电,扫过四周.众人吓得一激灵,迅速闭上了嘴巴.王家兴这才收回目光说:“我说了,我们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考试,而不是打架,奋斗了三年,不就为了一个成绩吗?都回去吧,好好复习.”众人一听,王家兴是打算息事宁人啊,不过气归气,没人再敢多说半个字,有怨气也只能往肚子里憋.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你打算就此作罢么?”     人群中传出一道声音,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落在陈亚东身上.王家兴盯着他,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或许别人没注意,却逃不过王家兴.     ”随便逛逛.“陈亚东淡然说道.随后话锋一转,说道:”我觉得这不是上策.”     王家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心明似镜,向肖天阳示弱,等于在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但他更不可能带人和肖天阳硬拼,他不想影响任何人考试.见他没有说话,陈亚东把他的心理猜出个大概,补充说:“我有办法.”     王家兴一怔,:“怎么做?”“回住处,从长计议.”十几号人回到住处,林中比较有影响力的学生代表都闻迅而来,近百号同学在学校前的大马路上堆积,场面好不壮观。     听罗松把事情说了一遍,无不是勃然大怒,嚷嚷着找十三中的人报仇.最具代表的就属混混李强了.     陈亚东被他们吵得头大,嘶声竭力喊道:“要打架也得准备家伙吧,你们想赤手空拳对刀棍吗?”陈亚的话立刻得到大多数的人响应,李强大喝一声:“对,我马上叫人提刀过来.”     王家兴吓一跳,提刀那还了得,怒视着李强:“你敢!”李强对上王家兴喷火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嘿嘿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听兴哥的.”王家兴性格开朗,是很好相处的,平时和所有人都处得不错,几乎没见他发过火,但当他真生气的时候,会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会从内心深处产生畏惧.不过,他的那种畏惧和陈亚东的不尽相同,形容陈亚东,更适合用恐怖.     随后,王家兴又埋怨地看着陈亚东,让他想对策,却是在火上浇油.陈亚东视而不见,伸手拉着王家兴上二楼,在这环境中,说了也没人会听,不如把一切都推给王家兴.到房间后,王家兴甩开陈亚东的手,气愤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危险?”     陈亚东摆摆手:“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     陈亚东从行李中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向王家兴招招手:“来.”王家兴走过去一瞧,陈亚东在上面标记下两个地点:学校,益家园超市.还有一个看不懂的小圈.益家园超市在学校右下方,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超简略的地图.王家兴不明所以地耸耸肩.陈亚东指着益加园超市解释说:“这里就是张鹏被打的位置.学校下去也就十分钟的路程。”王家兴点点头,那里是街尾.陈亚东继续说:“向右走是正街,向左走,住房越来越少,在这.”陈亚东指着小圈说:“距离益家园超市也就五六分钟的距离,附近没人居住,马路边是包谷地.前后都有一个大弯拐.”     王家兴一头雾水:“听不明白.”     陈亚东叹口气,轻敲着脑袋,自己说了半天,却忘了王家兴有没有明白.“这儿偏僻,适合埋伏,打架没人知道.”     “埋伏?打架.”王家兴多聪明,一点即透,说道:“你是说,我们率先把人埋伏在这片包谷地里,再把肖天阳引进来?”     “聪明,”陈亚东赞道.王家兴反应过来.又问道:“肖天阳不是傻子,没事瞎跑到那儿去干嘛?”     “如果有突发事情呢?”     “什么事情?”     陈亚东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王家兴一瞧,感觉有些熟悉,念了一遍,恍然明白过来.盯着陈亚东说:“肖乐的号码?”     “记忆力不错嘛.肖天阳不好骗,肖乐就容易得多,找几个女生打她一顿,她肯定会给肖天阳告状,他不就来了吗?”     “索嘎。。。”王家兴深吸一口气,无比佩服地看着陈亚东,他终于明白为何内向如他陈亚东会寻问一个女生号码.或许,在遇见肖乐的那一刻,他就盘算着如何对付肖天阳,甚至可以说,他去游玩十三中的真正目的就是在寻一个饵.     这就是陈亚东!     王家兴疑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儿的地形的?”“随便逛逛,就到那儿去了。”     王家兴无语,他陈亚东是早有预谋啊。随后话锋一转:“可是...我们和肖乐仅有一面之缘,她未必会相信我们啊.”     “她会相信的.”     “为什么?”     “直觉!”     对话出奇的快,前者刚发问后者早已答上。王家兴目视着陈亚东,想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儿.良久。。。     “好吧,我被你的直觉打败了.”王家兴失望地收回目光.陈亚东被王家兴逗笑了,想了想又说道:“为了让计划更完美,可以再安排一波人堵住肖天阳的退路.另外,我再带人守在益家园超市旁,以防止肖天阳打电话呼叫援手.”这里可是十三中,肖天阳的地盘,一旦被围困,他只要通个电话,很快就能聚集很多人前去救援.陈亚东考虑得这才是重中之重.王家兴眉头紧锁:“拦截肖天阳的援手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弄不好,很有可能会引起两校大火拼,事态会越发严重,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     嗯,王家兴考虑事情就是长远,为了让他宽心,陈亚东说道:“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向你保证,我这边一定打不起来.”     “哦?”王家兴盯着陈亚东,后者微笑不语.“好了,我去布置了,你可以打电话给肖乐了,如果不出意外,十点之前,还能回来睡个好觉!”说完,人已走到楼下。           第六章 放水 - 东世纪 - 小灰     看着陈亚东渐行渐远的背影,王家兴内心深处突然闪过一丝危险的感觉.这感觉似很遥远,又好像近在咫尺间...可能太过熟悉的陌生吧!王家兴甩甩头,不在去想.随手拿出手机,给肖乐打去电话.其实,暴打肖天阳一顿也于事无补,陈亚东的计划虽好,但王家兴未必要一成不变。。。     红蚁网吧!开设在高坪正街道中,从益家园超市离开后,肖天阳带着几个人在这儿上网打游戏.设计王家兴不成,反而成为路人的笑柄,肖天阳到现在还憋着一口气,边打游戏,又一边策划着该怎么对付王家兴.“呜呜呜~”     正当他想得出神,手机突然响起来,肖天阳拿起一瞧,是肖乐打来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学校吧.肯定又是让自己早些回家.于是说道:“我马上就回家了.不用担心我.”     ......电话里没有声音,肖天阳眉头一皱,柔声问道:“小乐,怎么了?”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肖乐略带哽咽的声音:“哥,有人欺负我...”     “什么?”肖天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拳紧握,关节咯咯作响,深吸口手,平静道:“没事,哥马上就来学校!”肖乐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很少外出,肖天阳自然猜测她在学校。     “哥...我...我没在学校.”     肖天阳疑问道:“你在哪儿的,我马上过来。”     很小的时候,肖天阳被父母带到大城市去,因为父母要工作,很少有时间教育他,从小就胆大包天,结识了许多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于是他父母把他送回家乡,交给爷爷奶奶教管,但劣根性难改的他又岂是两个老人家能镇压得了的?不久就独自生活了.除了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对他不离不弃的也就只有肖乐了.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候...也正因如此,肖天阳对自己的妹妹百般疼爱.在十三中,你宁可和肖天阳对着干也千万别去招惹肖乐,这是很多人的共同感受.也没人敢去实践...王家兴可算是开了先例.听到肖乐被欺负的消息,肖天阳心急如焚,顾不得多想,喊上几个同在网吧打游戏的同学,就冲了出去.肖乐所在的位置,正是陈亚东设伏的地方,对于肖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肖天阳也表示怀疑.肖乐才把下午结识王家兴和陈亚东的事情说了一遍,然而在不久前,王家兴打电话告诉她,说他迷路了.自己竟相信他,到了那里后,哪有王家兴的人影儿.到是有几个女生守在那儿,把自己打了一顿.“妈的.王,家,兴...”肖天阳怒不可竭,恨不得立马抓住王家兴,狠狠地揍他一顿。这再明显不过了,自己揍了林中的人,王家兴回头把气撒在自己妹妹身上.为了报复,他竟然欺骗一个女孩的善良.这,无法原谅.肖天阳到时,只见肖乐一人孤零零站在路边.“小乐...”     “哥...”肖天阳跑到肖乐跟前,立即拉着她仔细打量起来.肖乐不敢直视肖天阳,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肖天阳看妹妹除了头发有些零乱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不由大松口气.随后,柔和的目光渐渐凛冽起来,问道:“那几个女生呢?”肖乐身子明显一抖,怯弱指着左手边说:“她们,刚从那儿跑了...”     肖天阳点点头,对手扶着肖乐的双肩说:“没事,哥哥帮你去揍她们,让她们知道,我们小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肖乐眼睛红红的,拉紧肖天阳的手:“哥...”     肖天阳拍拍她的手说:“有哥哥在,不要害怕,你先回去,乖...”     “哥.我和你一起去.”     肖天阳一顿,想了想,他是不希望肖乐看见自己打架,但这次事情是因她而起,一起去到是无防.才说道:“好吧!”     肖天阳认为,去追那几个女生应该不会很困难,但是,他错了,向前走是一个大拐弯,当他转过弯后,脚步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追,而是不用追了,在正前方向,就有几个女生站在那儿,而在她们旁边,密密麻麻都是人,把马路堵得严严实实.这...肖天阳吓了一跳,本能性地回过头,只听见同来的一名同学惊慌说:“阳哥,不好了,我们后面冲来十多号人,他们...”声音突然哑了下来,显然是看见前头的景象比后面更壮观.糟糕!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这。。。很明显是精心设计好的.肖天阳多聪明,立即明白过来,王家兴欺负肖乐是假,引自己上勾才是真的.顿时间,肖天阳也乱了阵脚,下意识地把肖乐拉到自己身后,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绝不允许肖乐受到一丁点伤害.正在这时,从对方的人群中分开一个豁口,几个人从中走了过来,肖天阳定睛一看,带头的除了王家兴还能是谁?顿时怒由心起,讥讽道:“王家兴,你可真是个君子啊.”     “呵呵.”王家兴干笑两声:“为了‘请’你到这儿,我可是费了很大功夫啊.”     “哼.”肖天阳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说:“你的确很聪明,我肖天阳今晚认栽了,放了我妹妹,当我欠你个人情.”     王家兴摇摇头,没有说话.“你想怎样?”肖天阳死死地盯着王家兴.后者无视他*人的目光说:“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情.”     肖天阳一咬牙,恶狠狠道:“你真想拼得鱼死网破吗?”说话间,肖天阳的手不留痕迹地摸向手机,以他对手机的熟悉程度,盲眼拨号不成问题.     王家兴依旧没有搭话,似乎在沉思.肖天阳提高音量说道:“你以为就你这几十个人,就能把我困在这小湾(地名)吗?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王家兴毫无惧意,含笑道:“可是现在你身边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个人,有资格和我叫嚣吗?我这儿可是有四十多人,你自己算算要多少人才能救得了你.”     肖天阳一怔,这话好耳熟,捉摸条刻,才想起自己在不久前对王家兴说过.没想到仅仅一个多小时,情况就发生了逆转.肖天阳也不担心,突然笑道:“不怕告诉你,我刚刚已经给兄弟打去电话了,用不上十分钟,他们就能赶过来,到时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呵呵...”王家兴对肖天阳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说:“十分钟么?好,我们就十分钟.”     看着王家兴满面轻松,肖天阳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了.其实王家兴内心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亚东身上,但愿他真能挡住肖天阳找来的帮手。     还不到十分钟,肖天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摸起一瞧,是朱鹏飞打来的.朱鹏飞也算是十三中出了名的混混,平时除了肖天阳,谁都不放在眼里.之前肖天阳打出的电话,正是他的.“喂,阳哥吗?我们在益家园超市这儿被堵住了。”     “什么?”肖天阳闻言,脸色顿是一变,原来王家兴早有准备,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肖天阳死死地握着拳头,面色凝重问道:“有把握冲过来吗?”     “这..这。。.应该没问题吧.”     肖天阳听朱鹏飞的语气有些牵强,再联想到王家兴如此精心的设计,怎么可能轻易让朱鹏飞冲过来?     唉,自己棋差一着啊.对朱鹏飞说道:“先不要动,静观其变.”说完,肖天阳挂断电话,慢条斯理地走向王家兴.他着一举动让王家兴旁边的同学都紧张起来,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肖天阳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凶恶之名早已根深蒂固,怕他对王家兴不利,一名青年小声提醒道:“兴哥...”     王家兴注视着肖天阳,直到他到自己跟前站定,随后伸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说:“你赢了。”     王家兴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和颜乐色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肖天阳不解,他和王家兴应该没有共同话题吧,都这境地了,还用得着废话给自己制造压迫么?     肖天阳冷哼一声:“要杀要剐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在心里,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肖天阳明天还能爬起来,你王家兴就别想完好无损地走出十三中的地界.你今晚弄不死我,回头我一定把你弄死!     一阵微风掠过,轻拂着道理两旁的草木,无数双眼睛盯着王家兴,林中的人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我们之间有恩怨吗?”王家兴问肖天阳.林中的同学大失所望,还以为他要下令动手了呢.肖天阳更是疑惑,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心不在焉地说:“有.”     “恩怨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     “这...”肖天阳一顿,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认真思考起来,似乎这打架已经传承不少年月了,也不知当初因何而来.可能是那种我的地盘我作主的心态吧.如果真要有一个打架理由的话...肖天阳说:“看你们林中的人不顺眼呗.”     “好一个蹩脚的理由.”王家兴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说:“这世界看不顺眼的人和事物多了去,都能用武力征服么?你那么有热血,为何不去堵住日本人的脚步?难道中国人就只擅长于窝里斗吗?从小没有一腔报国的热血,只知道在国人面前耀武扬威,很光荣吗?”     肖天阳怔在原地,不可否认,王家兴的口才的确很好,将来有无限的潜力可以去做推销员.或是更有成就去当外交官。     “我还是那句话,”王家兴调整语气说:“我们是来考试而非打架,今日你的相对.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发现,你我的孩子正站在你我的位置,传承着你我的矛盾,有意义么?”     “哼.”肖天阳冷哼一声,极不厌烦道:“没意义又能怎样?莫非你还会为了大义放了我不成?要打就打,废话再多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说过要为难你么?”     “啊?..”王家兴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无数疑惑的目光.精心的设计,如果真就这么放肖天阳离开,无论谁都不会相信.“哈哈...你当我肖天阳三岁小孩吗?”     王家兴叹口气:“别把一切都想得那么复杂,我只是想化解矛盾而已.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走吧.”     听王家兴的语气不像开玩笑,林中的人可急了.李强率先开口:“兴哥,要放他走也得先让我们出口气嘛.”说完,带着挑衅的目光盯着肖天阳,后者直接将其无视.这明摆着在藐视他.李强勃然大怒,喝道:“兄弟们,抄家伙,废了他.”     李强的声音来回回荡,众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李强才发现不对劲,偏头一瞧,王家兴正盯着他,眼神中似乎夹带有刀子.一瞬间,李强就像霜打茄子,焉了。耷拉着脑袋退出王家兴的视线.王家兴收回目光,说:“让他们走.”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质疑,堵在后面的同学不自觉地站立到两旁,从中间让出一个豁口.肖天阳拉着肖乐,将信将疑地走出包围圈.王家兴走的毫无所动.但他却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走出十多米远,王家兴并没有追上来,肖天阳大松口气.回头说道:“王家兴,别以为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敢动我妹妹的人,我跟他势不两立.”     等肖天阳走远,王家兴才说道:“今晚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的确有些过意不去,我也就不过多的客套了,大家都回去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我不明白兴哥为什么要放他走?”李强突然又冒了出来.王家兴意味深长地说道:“怨怨相报何时了啊,总得有人来容忍画上句号.我相信我们林中的人有这个气度。当然,有些话不仅是对肖天阳说的,我们也一样.”     “可是肖天阳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候波有些担忧.王家兴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说:“大家都放宽心,肖天阳不会报复我们的,我还有一张王牌呢!”           第七章 大局观 - 东世纪 - 小灰     肖天阳带着肖乐,转过大弯,隔老远就能看见益家园超市旁热闹非凡.     等肖天阳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大致的情形,这里主要是三波人.其一正是他打电话求救的朱鹏飞等人,而另一波则是林中的人.第三波则是围观的群众.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肖天阳终于知道朱鹏飞为难之所在了.因为林中的人,全是女生...     “阳哥...”对面的朱鹏飞看见肖天阳完然无恙地回来了,欣喜若狂,激动地大叫一声.     林中女生不明所以,纷纷回过头,看着肖天阳带人走过来,不自觉地闪开一条道.     肖天阳从中穿过,和朱鹏飞几人低诂着离开了.     在路边的一家小摊前,陈亚东目睹肖阳的离开,眉毛紧锁,他的计划算不得天衣无缝,但肖天阳能完好无缺地走回来,除非是王家兴故意而为之.     陈亚东叹口气,把王家兴心理猜出个大概.他是想以此感化肖天阳,而为打架的事划上句号。不可否认,王家兴更具大局观啊!只是,肖天阳会息事宁人吗?     不多时,王家兴一群人也回来了.     当他看着满大街的女生,心底不由有些发凉,怒由心起,三步跨到陈亚东跟前,凝声质问:“你告诉我打不起架的自信就来自于用女同学来堵住肖天阳的援手?”     陈亚东耸耸肩:“差不多吧,男生都比较冲动,我想当着满大街的人,十三中的男生不可能去群殴一群女生吧!”     的确,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用女生比男生有效得多.打架的风险也可压至最低.但这不代表王家兴赞同陈亚东的做法.万一十三中的人狗急了跳墙呢?那么林中的女生将无还手之力.     可惜事情都过去了,也庆幸没有发生大的乱子.王家兴无奈叹口气,拿陈亚东没办法.     且说肖天阳把肖乐送回到家里,立刻打电话找人,寻思着报复.若是从前,他不会在妹妹面前展现他叛逆的一面,但今日之事不可同日而语.     肖乐看着肖天阳凝重的表情,她知道哥哥是真的生气了.一次次想要说话,但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家伙要带上,全部..好.”肖天阳在一旁对着电话说道。     肖乐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肖天阳所说的家伙是什么,心里大惊,拉住肖天阳的手臂说:“哥,你要做什么?”     肖天阳温柔地抚摸着肖乐的秀发说:“谁敢动我妹妹,哥就帮你跺了他.”     肖乐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急声说:“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的?”肖天阳直视着肖乐,对于这个妹妹他再了解不过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她才会这样说.     肖乐低着头,不敢看肖天阳,喃喃道:“哥,对不起……”     肖天阳内心一痛,安慰她说:“你没有对不起哥,是我对不起你,说报歉的应该是我.”的确,如果不是自己和王家兴有矛盾,也不会连累肖乐.     “哥,如果,我骗了你,你不会惩罚我吧?”     肖天阳被肖乐的话逗笑了,“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肖乐大松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说:“哥,其实王家兴并没有欺负我...是我自愿引你到那儿去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什么?”可惜肖天阳还是听清楚了,从他吃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     话已说出口,肖乐也不在隐瞒:“其实王家兴早就告诉我了是要引你去那儿,他说可以化解你的之间的矛盾,避免两校纷争。”     肖天阳无奈问道:“然后你就相信了?”     “嗯,哥,你为什么要去找林中的麻烦,为什么一定要打架?”     “呵...”肖天阳没有回答肖乐的质问,突然一切都明白了.王家兴如此精心的设计并非报复,只是在向自己示威,然后再请一说客说服自己.避免打架事件.     好一招先兵后礼.还有一个特别的说客呢!肖乐很单纯,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她认为不是坏蛋的,都会去相信。好在这一次王家兴没有欺负她,不然,得给她内心留下多大的阴影?     不过话说回来,王家兴也算是个君子,如果自己再挑起打架,不是在伤妹妹的心吗?肖天阳开始举棋不定了。     “你好好休息吧,哥哥先走了。”     肖乐一惊,抓紧肖天阳的手问,“你要去哪儿?”     “放心吧,哥哥不去打架了,不找王家兴的麻烦。”“真的吗?”“真的。”     这时,肖乐才松开肖天阳的手,笑盈盈说:“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就整个事件而言,很少有人知道最初的策划者是陈亚东,他是精于算计的策划者,王家是计划的执行者,更是大局的掌控者.这是他们合作的一次典型事例吧!     打架事件终于画上句号,在赞叹两人聪明的同时,谁都不会想到,这次中考的打架插曲,竟是成为两人的最后一次合作!或许是造化弄人吧,后来震惊世界的“二零一特大国际炸机案”,王家兴就是策划者之一.当然了,那个时代距离他们,还太过遥远,而眼前最主要的矛盾还是中考.     第二天,还是灰蒙蒙,只能看见天边的红霞.陈亚东就醒了,甩甩迷糊的脑袋,翻身下床,落地才发现,     妈的,拖鞋哪儿去了?抬脚一看,都是灰.回头一看躺在床上的王家兴,正睡得香呢!,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习已经到十三中考试了.另外两张床上如躺尸般堆着四个同学.呼噜呼噜打鼾呢.     陈亚东爬上床头,听王家正念念有词,听不清楚他在嘟囔些什么.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王家兴呼吸受阻,挥舞两下,打开陈亚的手.“别闹!”说完,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见状,陈亚东趴在王家兴身上,贴到他的耳边说:“起床了,起床了...”     王家兴眉毛上挑,使劲拉扯被子,把脑袋缩进去,又裹了一翻,把自己包在里面,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粽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两招接连失效,陈亚东翻下床来,寻找突破口.打量一圈,正好看见了王家兴还露宿在光天之下的脚丫.嘿嘿一笑,环顾四周,看见房门背后有一把鸡毛掸子,跑去扯下一戳,轻轻地来回游走在王家兴脚底.     这招总该奏效了吧.     ...     数分钟过去了....     ...     又过去了数分钟...躺在床上的王家兴不动如死尸.     又是以失败告终,陈亚东不免有些气恼,很快,又计上心头.他走到门前,,碰碰碰敲了几下,大声说道:“起床啦,要迟到啦...”     王家兴依旧是不为所动,到是把另外几人吵醒了,其中一小子睁开朦胧的睡眼问道:“现在几点了?”     陈亚东想也没想,说道:“快八点了.”     “啊!”几个吓得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一翻身就跳下床来.正在这时,王家兴猛然把被子一掀,其下床的速度比起另外几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边穿鞋子边说道:“怎么不早告诉我时间?我昨晚明明调有七点的闹钟,怎么会没响呢...”     陈亚东在一旁认真说:“你不会记错了,没开吧.”     王家兴急急忙忙把鞋子穿好,才从床上翻到手机,一看时间,脸立刻沉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陈亚东,一家一顿:“六点半...”     “哈哈哈...”陈亚东大笑不止.     “你去死.”     王家兴一把抓住陈亚东,把他按到床上,揍他的屁股.     中考前的紧张氛围也在两人的嘻戏中化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马路上渐渐吵闹起来,王家兴从窗户探出个头,只见班主任被同学们围在中间,手中拿着一些纸条说:“这是高坪财政为同学们提供的早餐票,每人三张,念到名字的过来拿.王家兴,王家兴呢?”     没想到第一个就是自己急忙摆摆手说:“楼上,在这儿.”     班主任抬头:“你小子赶紧下来帮忙.”     “诶,马上就到.”王家兴白高兴一场,匆匆忙跑下楼,只听陈亚东在后面说:“你还没洗脸呢!”     对啊,冒似自己也没有呢...     站在二楼上,陈亚东可以俯瞰着整个人群,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身牛仔装走来的林玲,心脏顿时扑通扑通向要跳出来似的.突然有想跳下去,立刻出现在她前面的冲动.提起脚步,最终又放了回去,远远地看着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林玲在人群外围站立,边和一旁的女生聊天,边左瞧右看,最后停留在王家兴身上,眼神中略带失落.     忙乱中的王家兴也注意到了林玲,冲她微微一笑道:“林玲同学早!”随后向二楼上喊道:“陈亚东,在磨蹭什么呢?赶紧死下来!”     林玲抬起头,看着站在窗台旁的陈亚东,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后者脸“刷”一下就红了大半.还好有血肉挡住,不然心脏就真跳出来了.     林玲招招手:“快下来啊!”     “哦.”陈亚东木讷地答应一声,走回房间内,做了几次深呼吸.脸色恢复过来,才缓步走下楼来,距离林玲两步之遥的地方站立.     林玲旁的小敏看见陈亚东就来气,“站那么远干嘛?怕我会吃了你啊.”     “额...”陈亚东二话没说,向她移动了半步.小心翼翼说:“差不多了吧?”     就这么小半步,他说得就像要他小命一样,小敏气不打一处来:“离我远点,我真怕忍不住揍你.”     陈亚东二话没说,又挪了回去...     数十分钟后,王家兴总算是从人群中解放出来,手中拿着十多张餐票,分给陈亚东三人,随后走到十三中的食堂.     食堂在宿舍背面,也就几分钟的路程,陈亚东四人站在食堂门前,只见大部队都快排到门前了.十三中和林中合算大约五百考生,几乎全汇集到了这里,原本还算宽阔的食堂如今显得有些狭小,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窗口处三五成群地插队,既有十三中的,也有林中的.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平时是没这么多人的,原因就不多解释,但免费的就另当别论了.     王家兴四人排队不久,肖天阳和肖乐也到了,站在另一个窗口.王家兴偏过头,正好对上肖天阳的目光,不足一秒,两人都很默契地收了回去.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是,在肖天阳眼中,王家兴没有看到敌意,想来他应该不会再煽动打架了.使他高悬的心落下大半.而肖天阳中规中矩地排队,使王家兴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要是没和肖乐在一起,肖天阳早插队走人了.     肖乐冲着王家兴和陈亚东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王家兴以微笑回礼.陈亚东不为所动.     林玲拍拍陈亚东:“有人和你打招呼呢?”     “看到了.”陈亚东面无波澜地回了一句,随后说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现象?”     林玲和王家兴左右看了看,问道:“什么现象?”     “早餐是粉条.”     “切,早看到了.”     “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没吃完.”     王家兴定晴一看,的确如此,如果是少部分人还可以理解,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叭啦几口,换一副表情,就给倒掉了.     “可能...不太合味口吧!”     “我相信大众的口味是敏锐的.”     “要不,我们别在这儿吃了,去外头吃?”林玲说.     陈亚东嘟囔说:“不吃白不吃.”。。。     食堂阿姨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轮到了王家兴几人,把餐票递进去,就可以把碗抬走了.     王家兴知道陈亚东喜静,但此时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实在太难了.王家兴瞄了瞄,看见靠右墙角人更少些,走了过去.     桌子上有调味料,一番调配后,陈亚东蘸些汤试味,感觉有些油腻,除止之外,就没味了.随后夹粉吃了一口,眉毛上挑.放下筷子,看着王家兴吃了一口,才问道:“怎么样?”     王家兴叹口气:“古人真聪明,味同嚼蜡,这么贴切的成语都能想出来.”     陈亚东苦涩说:“好吧,我错了,咋们去外边吃.”     此后,陈亚东得出一个真理: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即使有,也会让你难以下咽.     四人走出学校,在路边的餐馆中吃饭,这时,一个胖子从学校里走出来,王家兴眼前一亮,喊道:“胖子,这儿.”     陈亚东看一眼胖子,认出他是林中的,名字他不知道,但那混球一样的身子,想让人忘记都难.     “兴哥,有事吗?”     王家兴眨着眼说:“当然,而且还是好事.”     “真的?”胖子大喜,波动着身子走到王家兴跟前,后者拿出两张餐票,拍着他肩膀说:“我的早餐请你了.”     见状,陈亚东三人也拿出餐票,“还有我的.”     本以为胖子会乐意,但他头上的三条黑线表明了他的态度.随后从裤包中抓出一把餐票:“我想再读一个初中,早餐都不用发愁了.”     扑哧,林玲和小玲被胖子的表情逗笑了,陈亚东暗叹口气,这,太讽刺了...     “现在距离夸试开始还有三十分钟,请所有考生立即进入考场.”     十三中的广播骤然响彻全校,陈亚东的心一阵狂乱地跳动,中考,终于开始了...           第八章 邂逅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几人的考场各不相同,陈亚东在三楼,走进考场,陈亚东径直走到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来,考生们陆陆续续地也都进入考场.环顾众人,能认识的也就三四个,另外一些林中的大多没接触过,就更别说十三中的了.     约摸过了五分钟,两个拿着试卷的中年人走进考场,一个体型微胖,另一个高瘦些.     高瘦老师说道:“请各位同学把准考证摆放在桌子左上角,把与都试无关的东西交到讲台上.现在宣读考场规则,第一....”     真是无聊的费话,陈亚东双手拖住脑袋,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的心反而无比平静.     直到老师把试卷发到陈亚东处时,他才睁开眼睛,大致浏览一遍试题,与模拟时的格式相差无几.     “考试时间已到,考生可以开始答题!”     陈亚东深吸口气,才开始看题目.     第一科是语文,大多数都是课外的,但考点都学过,不是太超范围,还在陈亚东的预想中.     指针一圈圈转动,加上写作文,不到两个小时陈亚东就做完了,他没有检查的习惯,但这一次可不等同于往常,他不得不慎重.     花了十数分钟,陈亚东觉得没有不妥之处,把试卷端放在桌上.这才抬起头,看着坐在讲台上偏胖的监考老师,正扒在讲课上睡觉呢.略偏过头,看见另一个老师正玩手机呢,还时不时向门口处张望.     靠,陈亚东气愤地收回目光,纵观整个考场,尽是作弊之徒,抄书的,打手势的,传纸条的,说悄悄话的...各招各式层出不穷.陈亚东把头埋在桌上,他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十一点半,终于到了交卷时间,陈亚东快步离开,这样的环境他不想多待一秒.     他走到足球场上,不多时,王家兴和几个林中的同学聊着走过来,问道:“考得怎么样?”     陈亚东摇摇头,直接走回住处,王家兴紧随其后,见他闷闷不乐,不知道是不是考得不理想.追上问:“怎么了?”     “遇上了两人败类监考老师!”陈亚东愤愤不平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家兴叹口气说:“你也别气恼了,其实各考场的情况都差不多,更有甚者,监考老师给自己的学生发答案呢!教育局下达指标,学校总得想些对策,水份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对认真的同学太不公平了.”     公平,简单的两个字,在任何时代,它都是那么奇缺.     “等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有足够的权力去改变这一切,再来谈所谓的公平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准备考下一科....”     接下来的考试再无波澜,只有作弊招式层出不穷!第三天,只剩下英语了.这科是陈亚东考得最轻松的一科,几乎都不用试卷,事实也是如此.两个小时,其中一半用来休眠,剩下的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在听催眠的听力,二十分钟在走神,其余时间在猜答案.     早上十一点,广播通知停止答卷,陈亚东走出考场,一股难以述说的轻快涌上心头.走在走廊上,无数同学簇拥在一起讨论答案.有欢笑的,有苦恼的,有得意的,有失落的,陈亚东不以为然,一切都过去了,再多的懊悔也于事无补.     回到住处,太阳已经照进屋内,王家兴开始收拾杂物.陈亚东走到窗前,再次扫一遍十三中,今天就要离开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到这儿的机会吧.     收拾完毕,告别房东,到街上去等待回家的班车.     到了街上才发现,道路两旁密密麻麻都是人,比起三天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偶尔有车辆经过,扬尘漫天。     这时,林玲从人群中走过来,她身穿一套白色连衣裙,看上去格外炫目.即使放在人潮中,也不会有人忽视她的存在.     “嘿,林玲同学,今天好漂亮哦.”     林玲小脸一红,落落大方说:“谢谢班长夸奖.”     “平时也不丑嘛.”陈亚东小声嘟囔说.     “这到是实话.”林玲接过话说.     “额...”陈亚东脸顿时红扑扑的,暗怪自己多嘴。自己说得够小声了,没想到她耳朵那么好使,一时语塞,额了老半天.     见他如此木纳,林玲身后的一个青年笑出声来.林玲这才想起,回头拉着青年说:“忘了介绍,这是我哥哥,林锋.”又站到王家兴身旁说:“这是我们班长王家兴.”最后看着陈亚东说:“他,就是陈亚东.”     王家兴这才注意到那青年,二十岁左右,皮肤白净,短发,中等身材.伸手道:“你好.”     林锋微笑着与王家兴握手,说:“时常听林玲提起你们,在林中没少得到你们的照顾,我这个做哥哥的在这里向你们道声谢.”     王家兴微笑说:“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林玲是初三才转到林中的插班生.     班车还没有出现,王家兴和林锋谈笑起来,开朗如王家兴,走到哪儿都不会冷场.而陈亚东截然相反.     见他一个人在旁目呆呆的,林玲走到他身旁“喂!”     陈亚东略偏过头,看着林玲精致的下巴,阳光洒在她脸上,好似泛起一层光辉:“有事吗?”     林玲鼓起腮帮说:“没事就不可以和你聊天么?”     陈亚东耸耸肩说:“当然不是,聊什么?”     林玲看着他说:“什么都可以呀.你想聊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陈亚东心想,大姐,你激搞错吧,到底是谁要聊天的?于是说:“那行,你开个头吧.”     想到即将分别,林玲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说道:“初中生活已经结束了.”     陈亚东点头道:“嗯.”     林玲说:“就要分离了.”     陈亚东:“嗯.”     看着陈亚东边说还不忘点点头,林玲一跺脚,暗骂陈亚东傻瓜,自己努力找话题,他也在努力把它断裂.真是无法交谈.     两人都沉默了,仿佛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嘈杂声.良久,还是林玲率先打破沉默,鼓足勇气说:“离开后,你还会记起我吗?”     陈亚东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嘿嘿笑道:“不知道!”     不知道?!林玲彻底无语了,或者说,他被陈亚东彻底打败了.那一瞬间,林玲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委曲,眼睛一红,泪水在眼眶边打转.     可是她却不知道,陈亚东此时的感受犹如刀割...     这时,林锋和王家兴也聊得差不多了,“小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哦.”林玲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家兴张望一会:“班车还没到吧!”     经过交谈,王家兴才知道林玲家是在城里,在林中上学时居住在外婆家,考完试,林锋特意来接她回家的.     “我有把爸爸的车开过来.”     “那好,就此别过.”     “上高中时可以经常到我家玩,随时欢迎.”     两人又交谈几句,林锋又走到陈亚东身边说:“陈同学,欢迎你随时到我家.”     陈亚东抱拳道 :“有机会,一定登门.”     “好,”林锋看了陈亚东一眼,其中夹杂着别样的神情.     车子在不远处,陈亚东目视着林玲失落转身.嘴唇微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林玲魂不守舍走到车旁,猛然转身,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白皙的面庞:“陈亚东。。。我在高中等你...”     陈亚东的心猛是一震,双眼腾起一团水雾.双拳握得紧紧的,模糊地看着林玲走进汽车,随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良久,王家兴才说道:“林玲,是真心喜欢你的.”     陈亚东双眼紧闭,抬起头,让泪水流回去.“我配不上她.”     这才是陈亚东的心声啊!王家兴又何尝不知道陈亚东喜欢林玲,只是自卑占了上峰罢了.举个例子,陈亚东一套校服一穿就是三年,而林玲一周也要换几套.深深的自卑心态覆盖了他的生活,现实的残酷使他很难开怀去喜欢一个人.     王家兴说:“但,至少你不应该对她如此冷淡.”     陈亚东苦涩说:“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让它存在幻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明知最后不欢而散,又又何必去开始呢?”陈亚东自嘲道.随后,他又补充说:“当我有能力撑起一个家的时候,我会娶她,如果那时的她还没变心的话。。。”     王家兴没有答话,两人保持了沉默.     而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一个他们极不愿意看见的人,正是肖天阳.和他同行的还有肖乐.     本以为这是巧合,没想到肖天阳径直走到王家兴兴根前说:“有时间吗,可以聊聊么?”     王家兴没有回答,本来今天离开这里,他们和肖天阳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从骨子里讲,王家兴并不喜欢肖天阳这类人,不过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又无恶意.王家兴也不想让他尴尬,欣然说:“当然可以.”     一行四人走进一家羊肉馆,老板立即迎上来:“几位吃点儿什么?”     “四碗面,再来两瓶果汁.”     “好的,稍等一小会儿.”     老板走后,四人谁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肖天阳率先打破沉默说:“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感到报歉.”     他所说的事自然是带人揍张鹏几人,他的道歉有些出乎王家兴的意料,同时也对肖天阳的印象有所改观,含笑说:“都过去了...其实我还应该谢谢你才是.”     王家兴说的是真心的,听到肖天阳耳中却暗含讥讽,他一时无言以对,话锋一转说:“能交个朋友吗?”     王家兴一愣,随口说:“从你放弃打架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敌人,不是吗?”他的话很直白地告诉肖天阳,只要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但这范围却很广泛,也包括了陌生人...     肖天阳点点头,自己在王家兴眼中,不过就是陌路相逢,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而已.     他之所以想和王家兴结交是敬重他算是正人君子,但他既无意,肖天阳也不强求.随后目光落到陈亚东身上:“这位同学是...”     “陈亚东.”     陈亚东?!这个名字对肖天阳来说太过陌生,但也见过他几次,因为他和王家兴几乎是形影不离,关系又岂非一般.只是两人性格却是千差万别,王家兴开朗活泼,而陈亚东沉默寡言,超内向型的,这从他的言很举止间不难看出来.他们友谊能如此深厚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王家兴犹如一颗明珠,任何黑暗都无法泯灭它的光芒.而陈亚东,就如一块坚冰,消瘦的外表下,仿佛距人于千里之外...这给肖天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让王家兴一下子消除对肖天阳的隔膜是不可能的,不过有肖乐这个中间人,相互之间也慢慢熟络起来.     快三点的时候,两人才坐车回家,临上车前,陈亚东突然回过头,对着肖乐说:“肖乐同学,纯真善良有时并非好事,特别是在你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千万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     肖乐小脸通红,目不转睛地看着班车离开,良久,肖天阳在一旁悠悠说道:“别看了,都走远了...”     黄昏时,两人终于到了村头,如往常一样相互道别,陈亚东径直回家,刚到路口,就看见院落中有不少人在聊天,邻居一家,还有自己奶奶和父母.     陈亚东有些疑惑,平时这个时候,妈妈应该还在山上吧!不过他也没多细想,解脱了初中三年的学习压力,心情格外愉悦,大步流星走过去,边高声说:“我回来...”     突然,陈亚东的叫声嘎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一僵,身体微微发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父亲身旁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修长,有些消瘦,但双目迥迥有神,刚毅如刀削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伸开双手.“我也回来了...”           第九章 儿时的记忆 - 东世纪 - 小灰     突,行李从陈亚东指间滑落,目光中已是点点晶莹.“哥...”一声叫唤,泪水掉落下来,陈亚东一个箭步冲向那双手,涌入那人的怀抱,如同迷失的小孩终于找到港湾.亚东妈妈在一旁微笑说:“你一回来就念叨着亚东,终于是回来了.”     那人双手颤抖,轻抚着陈亚东的头发,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陈亚南,陈亚东的亲哥哥,算算时间,他离开家已有五六年了吧!想当初离开时,那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弟弟,如今,已快成年,长成了帅帅的小伙子。站在一起,身高的差距已快无悬殊。     离别再相逢,曾经设想过的千言万语,如今相聚,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浅浅说:“想到你中考了,特地回家看看.”     陈亚东紧紧地环抱着陈亚南,没有说话,仿佛一有动作,哥哥就会消失.陈亚南也没有再开口,兄弟俩就这样拥抱在一起.或许对于他俩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不知过了多久,手开始感到麻木了,陈亚南才低头一瞧,陈亚东竟不知何时已睡着了。他无奈笑笑.这一次回家,事先他并没有告诉陈亚东,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或许是中考最后的冲刺太累,这一晚陈亚东睡得很香。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地摸起小闹钟一瞧,已经快七点半了,自己还没煮饭,顿时吓得一激灵.翻身下床,急忙跑到橱房.一股饭香扑鼻而来.对啊,陈亚东心脏猛然一阵跳动,哥哥回来了!     他欣喜若狂地跑到院中,哥哥正在那儿练拳,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陈亚东张张口,又咽了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你醒了!”     陈亚南突然开口,陈亚东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背后长了眼睛?     陈亚南转过头,看着发呆的陈亚东,笑着说:“还没洗脸吧,快去.”     ”哦.”陈亚东急忙回去打一盆水,快速洗把脸,又回到院中,可是,却没有了哥哥的身影.“去哪儿了呢?”     正当陈亚东暗自猜测之时,突闻背后破风声起,本能地向左一偏,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是拳头!紧贴这陈亚东的脸颊而过,如果再迟半秒,这一拳足以打掉他两颗牙.”反应不慢嘛!”陈亚南赞赏一句,脚下却并未停顿,反身折回,一个箭步跨到陈亚东近前,一掌劈出.陈亚东急忙半蹲着,双手抱头说:“我认输,我认输...”     手掌距离陈亚东半寸时停下来,所带动的劲风扇动了陈亚东的头发.可是,今陈亚南没想到的是,在他停顿的那一刻,陈亚东护头的手变拳伸出,直击他小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亚东已滑出几米远.陈亚东的力道并不大,不痛不痒.不过陈亚南面子有些挂不住,笑骂道:“好小子,竟敢算计我.”     “嘿嘿.”陈亚东俏皮一笑说:“此刻我们是对手,必须把兄弟亲情抛一旁.你要做到的就是打倒我.不要让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真正的高手对决,稍一恍神,都有可能引来致命杀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都这么多年了,还认为我是当初小孩吗?”     陈亚南闻言,暗想这小子肯定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双手抱拳,“在下受教了.”说完,拉着陈亚东就是一阵狂揍.“咯咯咯...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陈亚东的笑声响彻这座破落的小院。虽是破落,但却藏着他最快乐的时光,以及他最美好的回忆。特别是多年之后,当他踏足人生的巅峰时,这种感觉犹为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有些累了,从在凹凸不平的台阶上喘着气。陈亚南突然站起身,转身走进屋内,不一会儿,提一个黑色长方盒递给陈亚东.“送给你的礼物.”另一支手递给他一个苹果。     陈亚东先接过苹果,在衣服上随意擦擦,咬在嘴里,才接过那黑色方盒,感觉沉甸甸的,有些份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亚东缓缓打开盒子,眼前顿是一亮,激动道:“双截棍?!”     里面是一副纯钢打造的双节棍,陈亚跑了几家器材店才买到的”喜欢吗?”“嗯!”陈亚东重重点点头.小时候的兄弟俩没少舞枪弄棒,家里的门背后总藏着自削的“宝刀”“神器”。陈亚东最崇拜的人就是李小龙,羡慕他双截棍耍得很帅.但自己却不曾拥有过.现在有一副属于自己的双截棍,激动之情不溢言表.看着陈亚东满足的神情,陈亚南由衷感到欣慰,家人的开心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这一件。等哪天上街,你自己去挑。”     “它就是最好的了。”陈亚东小心翼翼地从盒子中取出双截棍,简单地舞动起来.但第一次接触双截棍,手生得紧,不管是上甩还是横扫,总免不了向自己身上招呼,不大一会儿功夫,脑袋上就多出了几个青大包,陈亚南看着心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从陈亚东手中接过双截棍说:”别急,慢慢来,看我给你演示一遍.”随后只见双截棍在陈亚南手中上下飞舞,虎虎生威!     “哇!”陈亚东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硬拉着陈亚南的手臂左右摇摆,“哥,快教我,快教我。”     “双截棍是最好的防身冷兵器,也是近身搏斗中最好的利器,其招式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哥哥也只是会些皮毛,你多练习,熟能生巧嘛,等你得心应手了,再去捉摸招式和变化。”     吃过早饭,兄弟俩背着竹篓,行走在田梗上,万千梯田构成一幅碧绿的画卷。曾经,在这里洒下了他们多少快乐的童年时光...三五成群的孩相约去抓鳝鱼,把别人的秧田弄得面目全非。主人站在远处大骂,一群小伙伴提起泥泞的裤脚一遛烟儿消失在他眼皮下,气极败坏的秧主跑到家里去“告御状”,等回家后又免不了一阵数落。亦或在收割之际,伙伴们追逐打闹在稻草堆中.欢声笑语依稀还弥留在耳际,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只可惜,现如今是夏天,而曾经的小孩已不复存在.他们已经开始为生活而忙碌奔波,即使邻家的大哥哥姐姐们偶尔过年回家相聚在一起,也再找不回曾经纯真的感觉...生活是一把无情的刻刀,改变的太多了。。。即使跑到邻家瓜地里去偷东西,也没有任何的恐惧感。     帮助母亲做完体力活的后的闲暇时光,兄弟俩一起去登山,重温儿时的欢乐.汗流夹背爬上山顶,微风轻拂两人的头发,阳光下,两人相视而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俯瞰脚下,生长的地方尽收眼底.山壑纵横.眺望远方,山山相连,此起彼伏.“比起我离开时,变化的太多了!”陈亚南感慨说.陈亚东伸开双臂,享受大自然的恩赐,边说:“祖国好嘛,政策开明,一切都富起来了.”     “呵呵,”陈亚南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哥,你的理想是什么?”陈亚东突然问。     “理想...”陈亚南眼中闪过一丝期盼.“我的理想,将来挣很多的钱,带你去仰泰山之高,去感受大海的广阔无垠.像小鸟一样翱翔在无际的天空,无拘无束地生活!”     陈亚东看着哥哥,他的话沉重而充满了沧桑之感。他成熟了,不在是曾经和自己一起成长在父母羽翼下的少年.现在,他有了一双翅膀,懂得了去为他人遮风挡雨.“看着我干嘛,你的呢?”     “嗯...我嘛,”林玲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略带羞涩说:“只希望陪在自己喜欢的女孩身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照顾好父母,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即使再卑微的生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小梦想,现如今的陈亚东兄弟俩,对于未来都有着美好的憧憬.然而命运和现实又会怎样?没有人知道,只有一步一步走下去.见陈亚东小脸上一抹红晕,陈亚南问:“你有女朋友啦?”     陈亚东摇摇头说:“没有...”     陈亚南目视着陈亚东,追问道:“真的没有?”     看着哥哥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陈亚东无奈说道:“真的没有,不过,我喜欢一个女孩儿,只是...”     陈亚东闪过一丝落寞,他和林玲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陈亚东欲言又此的神情深深刺痛着陈亚南某根神经,即使弟弟话没说完,但他也能猜出些什么.只怪自己没能力给弟弟一个更好环境,让他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输给了自卑.陈亚南吸口气,双拳握紧又松开,缓缓说:“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应该放手去追,即使是失败也不要给人生留下遗憾.”     陈亚东一笑,没有说话,这话题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如果此生注定有缘的话,他期望下一次相见。     突然听见不远处有“扑,扑”的声音。“嘿,哥,野鸡!”     陈亚南偏头一瞧,好嘛,一只三四斤大的野鸡落在两人不远处的草丛中。他急忙打个嘘声,向陈亚东打个手势,两人从左右包抄。悄悄摸过去。     当他们距离野鸡还有五米远时,它似有觉察,拍打着翅膀飞起来。     眼看到手的鸡又岂有让它飞走的道理?兄弟俩不甘心,不在隐藏,放开步子去追。     可在这山头上,遍地都是半人高的野草。怎么用劲也跑不快,最后野鸡毛都没捞到一根,到是弄了两张大花脸。     山顶玩累了,两人略作休息,从山顶狂奔,跳下一道道土坎,每一次起步都会有一次心跳加速的感觉,穿梭在别人的庄稼地里。时刻得提防背后传来破天的叫骂声。     两小时爬上的山顶,两人只用了半小时就到达了山底的小河边上。     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边被河水冲刷的圆滑石块遍地都是。岸边牛羊在吃草。在水深的地方,一群青年在洗澡,而一些半大的孩子则在浅水溏边捉虾。     以前天气炎热的时候,陈亚东都会和哥哥以及同村的小伙伴们来游泳,只是如今哥哥那一代人都去打工挣钱,而陈亚东自己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很少来这里游玩了。看着那群捉虾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陈亚东仿佛看到了小时的自己,但如今,却觉得有些幼稚。     “想玩水吗?”陈亚南记得,陈亚东最喜欢夏天打水仗和冬天堆雪人。随手拣起一块石头,投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滴落在陈亚东身上。     “怕你不成?”陈亚东从河边,抱起一块大石头,奋力投到水中,发出“轰隆”的沉闷声,溅起一大圏水波,洒在陈亚南身上,衣服顿时打湿大半。后者想也没想,抬起一石块予以反击。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可以无忧无虑地嘻戏,放声地哭,开怀地笑。。。           第十章 痛别 - 东世纪 - 小灰     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离校前班主任说过,中考半月之后,就可以知道成绩了。陈亚东并不太看重它,家里本就不富裕,读书未必就能有好的出路,反而是加重了家庭负担。他都盘算好了,只要考不上好的高中,他就和哥哥一起外出打工挣钱养家。把家里的债还清,就像有钱人那样盖上一间平房,过安稳的日子。     这天,班主任打电话来了,兴奋地告诉陈亚东,他考上一中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虽然只是一个配额生。     这可乐坏了亚东的父母,他们似乎看到了家庭美好未来的曙光。村里人也大夸这孩子有出息,全村还没出过大学生,希望就寄托在他和王家兴身上了。     对此,陈亚东只能报以苦笑。年代变了,可那些长辈的思想还停留在十几或几十年前,错误地以为读大学以后就能安排工作丰衣足食。可悲的是他没法去反驳。     能考上一中,陈亚东并不感到意外,而另一个意料中的坏消息,也接踵而至。     陈亚南又要离开了!     夜幕降临,兄弟俩抱一些谷草垫在院落的地坪上,小时候,经常睡在露天下数星星。     陈亚东说:“哥,明天我们去探洞好不好?”“好!”“岩洞以前不是说要去的吗,可后来你就走了。”“嗯。”“听说很深,里面很大。”“也许吧!”     陈亚东说一句,陈亚南答一句,但陈亚东觉得哥哥怪怪的,好像没多大兴趣,问:“哥,你不想去吗?”     陈亚南吸吸鼻子说:“没有啊,有机会陪你去。”     “什么叫,‘有机会’,明天没多少活吧?”     “嗯。”     陈亚南不感兴趣的似乎并非去探洞,好像有很重的心事,陈亚东问:“哥,你怎么了?”     陈亚南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空说:“我,可能又要出去。”     闻言,陈亚东欢愉的脸色一变,淡定地问:“哪天?”     “也许。。。还没定,也快了吧!”     “就不能多待几天吗?”陈亚东虽明知哥哥不可能在家久居,但当他说要离开时,心中还是有说不尽的落寞。     听着弟弟恳求又带着不舍的语气,陈亚南叹口气,在临离别之际,想多和弟弟说说话,也不知道下一次回家又什么时候:“哥哥得去挣钱,供你读书,还有爸爸的药费等等。”     陈亚东当然明白,靠着国家给的那点儿低保,还不足以每年修乡村公路交的钱。“就几天也不行吗?”     陈亚南无奈说:“我也想啊!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如果不是你中考,我或许也不会回来。”不知道为什么,陈亚南说着说着,表露出淡淡的忧伤,也许是舍不得陈亚东吧。     不是自己能决定?陈亚东问:“比如你身上的伤疤么?”     陈亚南一惊,双目注视着陈亚东,明朗的月光下,带着带着一丝冷意,很快又消散去。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弟弟知道了。淡淡说道:“别告诉爸爸妈妈,我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     突然间,陈亚东发现和哥哥之间一下子疏远了很多,哥哥身上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经历,一种无形的距离将两人阻隔。“可以告诉我,你在外地都在做些什么吗?”     陈亚南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他想随便找个借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想欺骗弟弟,想了想,笑着说:“给别人看场子,维护酒吧秩序。总有那么些人爱闹事,打架是在所难免的,这伤疤,只是岁月的见证。”     陈亚东心一紧,他从不知道原来哥哥在做这种高危职业,也许哪一天运气不好,就会被乱刀砍死在街头。那凄凉的场景仅仅想一想,陈亚东都觉得一阵后怕,双手下意识抓紧陈亚南,真害怕他瞬间消失在眼前。带着哭腔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陈亚南叹口气,继续说:“我最近跟了一个老大,可能要出国,这。。。也是我回家的一个原因。”     出国?陈亚东最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身不由己,急忙说:“不可以,你绝对不能去!答应我好吗?”说到最后,已变成恳求,他知道,陈亚南告诉他,说明他已经决定了。哥哥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他知道。     果然,陈亚南摇摇头,从裤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月光下,看不清它原有的颜色。他说:“这是老大给的三十万,就交给你了,你的学费。。。如果没了我再打给你。”     陈亚东一惊,从小到大他还没经手过这么多的钱,一时有些无措。     很快,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讶被愤怒所取代,奋力打开陈亚南的手,咆哮道:“你的一条命就只值这三十万吗?”泪水顺着陈亚东青秀的脸庞,一滴滴滑落。     看着泪流满面的陈亚东,陈亚南的心脏一阵阵刺痛,眼眶微微发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下来。     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们不过是犹如蝼蚁般的存在,你还无法体会到,像我们这种人的命根本不值钱啊!一个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哥哥没有那样的条件,但我会努力为你创造更好的环境!”     陈亚东的泪水如崩堤般汹涌而来,哽咽的声音再说不出话来,在命运面前,他是那么微不足道,所有的委屈,无助只能依托于泪水。怕失去哥哥,却是那么无力。只能紧紧地搂住他。流星,一闪而逝,却没有人无视它划过夜空;恒星,即使百年,也许都不会有人注视到它的存在。流星美丽而短暂,恒心虽是默默无闻,但没有它的点缀,夜空将是死寂。人好比一颗星,左右都有它存在的价值,正如王勃《滕王阁序》中所写到:天生我才必有用。运由天注定,命却是自己把握的。自己的命运将如何陈亚东不知道,只奢望抱着哥哥这样的场景,多一秒!     “或许也就是在这一两天吧,我就要离开了,你一定要照顾好父母,还有奶奶。以后。。。,还有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千万别忘了哥哥哦。。。”     呵呵,陈亚南突然笑了,感觉自己今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不像是在和陈亚东聊天,更好似交待后事一样。     说是一两天,其实陈亚南早作好了第二天离开的准备。得知陈亚东考上一中的消息,他真的好开心,也更加坚定了为这个家挺而走险的道路。风云突变,世事无常。未来的路途谁又能预料呢?当陈亚南踏进之后,才明白什叫真正的身不由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陈亚东不知何时,也许是哭累了,悄无声息地睡着了。而他的手始终紧紧抓住陈亚南的臂膀,嘴里一直念叨着哥哥。     他做了一个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全是怪物的世界里,它们把哥哥围在中央,一点一点去咬食他的**,哥哥大声呼唤着救命,面目是那么狰狞,但于事无补。怪物们的怪笑之声不绝如耳戏耍哥哥,他叫得越悲惨,怪物们就越兴奋。而陈亚东自己就站在那旁边,却不知道上前去帮忙。直到哥哥满身都是血迹斑斑,他才反应过来。只可惜那时已来不及,哥哥突然消失了,似乎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     噩梦!!!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深深印刻在陈亚东脑海中。从睡梦中惊醒,陈亚东睁开双眼,已是第二天清晨,阳光倾洒在他泪痕满面的小脸上,唯美的感觉。。。只是他心情怎么也美不起来。身旁的陈亚南已不在了,可能是起床做早饭了吧。他走站起身,近屋里,饭香扑鼻,但没有看见哥哥的影子。陈亚东打开后门,四处看看,都不见陈亚南,才呼唤道:“哥,哥,你在哪儿了?”     “咳,咳。” 亚东爸爸从房间里传来咳嗽声,随后说道:“你哥哥已经走了。”     “什么?”陈亚东的眼泪再一次翻滚出来,无声滴落。那一瞬间,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把哥哥找回来!     他踏出家门,一路狂奔,跌跌撞撞跑到正公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班车早已离开,马路上没有留下哥哥的任何痕迹。     “哥。。。”陈亚东跪倒在马路边,撕心裂肺的嚎叫,那么让人心碎。只可惜,最终还是留不住陈亚南离开的脚步。     车厢中的陈亚南似乎可以感受到陈亚东的心碎的声音,他自认为很坚强,但这一次,也止不住泪水的滴落。脑袋依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景物从眼前一闪而过,飞速倒退,过往的美满一幕幕闪现在他脑海中。     “这一次,或许是永别吧,兄弟,再见!”     哥哥会回来的,一定会!!!陈亚东坚信。           第十一章 欺负 - 东世纪 - 小灰     在悲伤中,陈亚东度过了暑假,转眼间,高中生活就要来到了。妈妈开始东奔西走为他借学费,陈亚东生出辍学的念头。但他知道,大学是父母乃至整个家庭的梦,必须由他去圆!这时,他有了另一个想法。。。     8月17日,早上,陈亚东起床,看着天空下着小雨,雾气笼罩着大地。今天,妈妈没有去干活儿,因为陈亚东要去城里读书了。她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为儿子饯行,此去城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早饭后,雾气还没散去,陈亚东拿着妈妈借的三千块钱和一个功能手机,和王家兴一起去城里。     这是陈亚东第一次进城,内心充满期待,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班车上,王家兴说:“到车站后,有直接去往一中的公交。”“城里车流量大,看见车子一定不要紧张。”“多记一下标志性建筑。”。。。王家兴像一个管家婆在陈亚东耳边唠叨不停,很快就把陈亚东催眠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只听见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陈亚东睁开眼睛,透过车窗向外看,高楼大厦飞速倒退。两边人行道上,各式各样打扮的人群漫步。原来已经到城里了。顿时睡意全失,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班车到北门车站停下来,两人下了车,王家兴建议步行去学校,带陈亚东逛逛,熟悉环境。     一中建校在城区西部外围,相邻市政府,步行最少也要半小时。一路上都是震耳欲聋的广告声。无数稀奇古怪的东西对陈亚东都是那么新奇。     边走边瞧,到一中花了一个多小时。站在大门前,便可感受到它的恢弘。     一条马路通往主教楼,左边是足球场和橡胶跑道。人来人往撑着伞行走其上。右边是篮球场和乒乓球台,就着些空地都比林中大的多。     两人来到主教楼下,早已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报名的队伍像几列火车。看得他们心里直发凉,这排下去得猴年马月啊!     突然,陈亚东双手捧着肚子,一副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王家兴急忙扶住问。     陈亚东咬牙说:“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王家兴关切问:“不要紧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陈亚东摆摆手说:“没事,我去上个厕所就好了,你快去排队!”     “你确定没事?”王家兴说。     “嗯。”     “那好吧,你迅速点。”王家兴不疑有他,摸清了报名流程,才站到最后。     不知不觉,王家兴已经排到了前头,陈亚东还没回来,他不由暗自心焦。     很快,轮到王家兴了,他心不在焉地把录取通知书递给报名老师登记名字,又转到另一边登记宿舍。随后那着三张收据退出来,急忙给陈亚东打去电话。     “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该死!这陈亚东跑哪儿去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陈亚东当然不是迷路了,此时,他在去往另一间高中的路上!     五中,坐落在r市开发区,全市公认最差的高中。陈亚东之所以选择它还是因为钱,五中相对于一中,学费更低。再者,陈亚东是冲着奖学金去的。以他的成绩想在一中那奖学金是不可能的。但在五中,他还是有这个信心!如果王家兴他知道他的打算,一定会阻止他。出于这样的考虑,事先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陈亚东没去过五中,但班车上大都是去报名的学生,跟着他们肯定错不了!     车到一地停下来,车上的人鱼贯而下,陈亚东左右瞧瞧,跟着走下车。     天依仍旧下着雨,雾气似乎更浓密,能见度不过三十米。     四中开发区偏东部,跟着其他同学,来到五中大门前,偏可感受到它古朴的气息。几棵参天大树无比粗壮,上面的几个大鸟窝,看上去是有些年代了,从鸟屎堆可以看出来。。。     几棵树木之后,就是五中的主教楼,楼层虽不高,只有五楼,但几栋五楼紧挨在一起,气势就出来了。     主教楼下站满了同学,表面上看并不比一中的少。陈亚东站立在一个可以避雨的角落等着。     可是不排队,不插队,永远轮不到你。陈亚东看了大半小时,人似乎就没减少过。他心想:“反正都是要在这儿待三年,何不先熟悉下环境?”     他从一楼上去,慢步转悠。原来一楼是高三,中间是高二,想来上面就是高一了。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不少厕所。。。     糟糕!陈亚东突然想起上车前他把手机关机了,想来王家兴找不到自己,定是万分焦急。     他急忙开机一瞧,果然有无数条短信。一看时间,又是一惊,都快五点了,也不知道老师们有没有下班。 都没来得急给王家兴回信,就急冲冲赶下楼去。     他刚走到三楼的楼梯转拐处,听见楼下传来谈笑声。很快,有三个人从楼下走上来,刚开始陈亚东吓了一跳,走上来的三人头发都染得怪怪的,一个绿毛,一个红毛,另一个稍正常,黄毛。     在陈亚东注意到他们的同时,三人也发现了陈亚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坏坏地看着陈亚东问:“小子,新生啊!”     陈亚东一顿,没想到对方会询问自己,他并不喜欢这些怪胎,但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牵强微笑说:“是的。”说完,与四人擦肩而过。     突然,绿毛伸出手掌,扣住陈亚东肩膀,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把陈亚东拉了回来。     “着什么急呢?哥几个看你挺有缘的,,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乐意不?”     有事?肯定不是好事吧!陈亚东心里嘟囔着,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如果我能帮的上忙的,当然很乐意。”     青年故作迟疑,随后说:“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想请兄弟帮个忙借点儿钱。”     陈亚东心里一紧,急忙摇头说:“我没有。”     绿发青年盯着陈亚东东:“真的没有吗?”     “真的。”     “那。。。”  绿发青年面露失望之色,还不待陈亚东松口气,他又说:“那我搜搜。”     闻言,陈亚东下意识地抓紧口袋,怯怯说:“不可以。”     一旁的红毛有些不耐烦了,拉开绿毛,凝声对陈亚东说:“草你妈的,别和我罗嗦,快点!”     陈亚东退后两步,撞到了墙壁。没有答话。     “真他妈的不识抬举。”红毛突然提脚,揣到陈亚东小腹上。     太快太突然了,陈亚东都来不及闪躲,肚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一时喘不过气来。 可是,红毛却没有同情他,立刻又冲上来,拳脚相向。     陈亚东双手护住头部,记不清挨打了多少下,眼泪稀里哗啦的流。现在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来五中,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可能倒流。     等对方停手时,陈亚东身上已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身上的学费和手机也被搜了去。     “草,都什么年代了,竟还在用诺基亚功能机。嘿,还能玩俄罗斯方块呢!”红毛青年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嘲笑说。     陈亚东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红毛和绿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们肯定已经被陈亚东千刀万剐了。     红毛看一眼陈亚东,拿着手机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想要手机吗?”     陈亚东没有答话,突然,他猛站起身,冲到红毛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副双截棍。毫无预兆,一棍挥出,打在红毛脸上。     “啊!”红毛一声惨叫,双手捧着下巴。黄毛和绿毛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急忙扶住红毛问:“渊,没事吧?”谁也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带有武器。     “呸!你小子找死。”红毛吐一口血水,恶狠狠地看着陈亚东。     陈亚东一字一顿道:“把,钱,还,给,我!”     “还你,过来拿啊!”     陈亚东东双眼通红,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愤怒烧光,一心只想抢回自己的钱。挥舞着双截棍冲向红毛。     后者赤手空拳,见陈亚东像疯子一样冲过来,面不改色,嘴角上挑,露出轻视之态,口中说道:“雕虫小计。”     只见红毛随意左右晃动,恰好躲开陈亚东的攻击。等他抓住陈亚东的进攻失防的空当,一脚把陈亚东踢翻在地。随后快步走到陈亚东旁,一脚踢在他手腕上。     钻心般的疼痛从手腕传来,陈亚东紧握双截棍手随之松开,双截棍滚落到楼下。     “你他妈还敢阴我,活腻了是吧!”     红毛 拳头脚尖不停在陈亚东身上招呼,这一次下手比上一次更重。     黄毛看了一会儿,说道:“小渊,算了吧,别闹出人命了。”     红毛又踢了一脚,吐口唾沫。“草,有双截棍还真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别再让我碰到你。”     “哈哈。今天的收获不错。”“等会儿去哪儿玩?”“喝酒去。”“北边新开了一间网吧,要不要去看看。。。”     谈话声越来越远,只剩下一个泪人蜷缩在墙角,脸靠在膝盖上,双手环抱着双腿,委屈的泪水把裤子打湿大半。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么狠心,为什么要欺负我?     陈亚东一次次问自己,他恨绝那三个青年,开始厌恶这五中。     突然,从楼上传来脚步声,陈亚东打个冷颤,身子缩得更紧。举目一瞧,是一个带眼镜的男老师抱着书从楼上走下来。     当他看见陈亚东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雨越下越大,仿佛老天也在为陈亚东哭泣。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机械性地运动,犹如行尸走肉。     五中*场上,三个怪发青年撑着伞从走过他身旁。“土包子。”“李小龙,哈哈哈。。。”绿毛和红毛嘲讽。     陈亚东毫无反应,只有黄毛一个人看着陈亚东空洞的眼神,犹如一潭死水,失去了该有的光彩。     陈亚东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五中的大门,这一切就好似一场梦,那么不真实的梦,也许等醒来,一切都能破碎!突然,陈亚东只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吗,死人会感到伤心疼痛吗?     不!我不能死!!!我答应过哥哥要出人头地,还要努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我不可以食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好多好多的亲人。。。我绝不可以死!!!     陈亚东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可怕。     我到天堂了吗?     “你醒了?!”     一道稚嫩的女声从耳边传来,陈亚东吓一跳,想扭头去瞧,但如针扎般的疼痛立即布及全身。大脑很快告诉他,你还没死!     “这里是哪儿?”     “我家啊,你躺着别动,我去告诉妈妈。”     陈亚东伸手抓了抓,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床上。还想开口询问,那女孩已经跑出去了。           第十二章 巧遇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无力躺在床上,在五中所发生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泪水又不自觉地流出来。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位中年妇女和小女孩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你终于醒了。”     陈亚东止住泪水想坐起来,但一动牵动着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疼得他直咧嘴。     中年妇女见状,急忙说:“别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陈亚东叹口气,低声问道:“请问,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了。”     两天?!这么久!想来五中报名已经截止了吧。五中。。。陈亚东又想起那三个怪胎,泪水又忍不住在眼眶边打转。     “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好奇问道。     中年妇女拍拍小女孩的脑袋说:“笑笑,去把鸡汤给哥哥热一下抬过来。”     “好”     看着小女孩走后,中年妇女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亚东”     “ 你那天怎么会晕倒在马路边?”     闻言,陈亚东泪水终于又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他咬住自己的嘴唇,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无声的哭泣更让人心碎,中年妇女猜想这青年身上肯定发生了伤心事,缓缓说:“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诉阿姨,眼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陈亚东满脑子都是缩在五中墙角的画面。一种无力感由然而生,仿佛身处在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中。。。他看着中年妇女的眼睛,那眼神似水,温情无比。又好似火,可融化世上的一切冰山。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感觉,一种信任,对中年妇女的信任。给陈亚东看到了一丝希望,犹如在大海正前方出现了一座。     “我家住在xk 乡……”     陈亚东眼含泪水,断断续续地从自己的家庭情况说起,一直到五中报名被人欺负。中年妇女认真听完,良久,才叹口气说:“这世道治安真是越来越乱了。”随后对陈亚东说:“亚东,其他的事你就先不要考虑了,养好伤再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想保护这个男孩。     “可。。。”     “少说话,”中年妇女打断他“把这里当自己家里,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     陈亚东心里一酸,泪滴更大了。     他伤的的确很重,全身上下伤口十几处,大多都肿起来了。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就别说是下床走路了。他不敢打电话回家,怕妈妈伤心难过。     而他在这个陌生的家,一待就是数十天。对它也有一些了解。户主姓赵处名耀祖,陈亚东没见过,听说上一家乡镇银行的行长,最近出差了。救他回来的妇女叫李芳。是一名医生,在市医院工作。下班回家后等一件事就是去看陈亚东,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就像是他的亲父母一般。     躺在床上的这些天,陈亚东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去面对,寻死的念头也不是一次两次。那或许是一种解脱。但是他不甘心,大仇不报,死也不会瞑目的。     陪伴陈亚东最多的,当属那小女孩赵笑奕了,六年级毕业,刚上初一。听说她还有个哥哥,外出留学了。     刚开始时,“你叫什么?”     。。。“哪儿来的?”。。。“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你要玩什么,我给你拿。”。。。“要喝水吗?”。。。“。。。”陈亚东始终保持沉默。     后来,“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你真沉得住气啊!”。。。“别那么无语好不好?”     陈亚东还是一言不发。     “好吧,我被你的无语打败了。”。。。     陈亚东的伤渐渐痊愈了,有一天,终于说道:“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哇!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陈亚东也说话喽。”     陈亚东面无表情,“当我没说。”     “喂,别那么小气嘛,要去哪儿?”     “五中。”     陈亚东的伤心地,能息事宁人自认倒霉那就不是陈亚东了。     赵家别墅到五中并不远,而且还是顺公路,二十分钟就到了。     再次站在五中大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陈亚东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他们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伤痛,自己一定要十倍地偿还。     赵奕笑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左右瞧瞧,然后对陈亚东说:“走,我请你喝奶茶。”     陈亚东从小就没见过奶茶吧,更别说是喝奶茶了,一言不发地跟在赵奕笑身后。     奶茶吧内播放着轻扬的音乐,陈亚东小心翼翼,而赵奕笑旁若无人地走到窗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不一会儿,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走上来,递上清单问:“两位要喝点儿什么?”     赵奕笑翻来翻去看了看说:“一杯布丁奶茶。”随后把单子给陈亚东。后者接过一瞧,顿时吓一跳,那上面的标价最少也是十五块一杯。看了老半天,才说道:“一杯可乐,谢谢。”     “请稍等。”     不一会儿,那女孩儿就抬上两杯奶茶和一张收据“二十五块。”     赵奕笑付了钱,顺便道了声谢。陈亚东边喝着可乐,目光不时扫过外面的街道。     “你在看什么?”赵奕笑问。     陈亚东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赵奕笑嘟着小嘴说:“看得那么出神,是不是瞄上了哪个美女?”     “是帅哥。”     “哪儿?”赵奕笑急忙向外看。陈亚东鄙夷道:“花痴。”     “哇,还你眼光还真不错耶。”     陈亚东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看见了,听见赵奕笑的赞叹,陈亚东也扭头一瞧,双眼顿是一直。赵奕笑看到的人他居然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正是十三中的老大肖天阳,没想到他也来这儿了。     说来也巧,他和同学也打算来喝奶茶,走进门后,他身边的一青年说:“阳哥,那小子一直盯着你看。”     肖天阳偏没一瞧,乐呵呵地向陈亚东走来,边说道:“陈同学,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陈亚东回以一笑,的确是没想到。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混混儿,尤其是经历五中的遭遇后,更可说是厌恶痛绝。但是,能在异地碰上一个认识的人,即使是曾经的敌人,内心中也能找到一丝归属感。     “原来你们认识啊!”赵奕笑说道。     “额。。。”     “算得上半个熟人。”肖天阳笑说道,边坐了下来。“不介意吧?”     “当然。”陈亚东说。     赵奕笑问:“什么叫半个熟人?”     肖天阳和陈亚东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陈亚东说:“就是,半生不熟。”     “还是不懂。”     “呵呵,她是你妹妹?”肖天阳问。     “额。。。”陈亚东看看赵奕笑,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赵奕笑落落大方说:“是,我叫赵奕笑。”     “陈,赵,怕不是同一个字吧。”     “干妹妹。”陈亚东说。     “哦,”肖天阳扯开话题问陈亚东说:“你成绩应该不错,怎么来这儿了?”     陈亚东无奈苦笑道:“一言难尽。”     “你在几班?”     陈亚东笑容一僵,淡淡说道:“我还没报名。”     肖天阳没有忽视陈亚东表情的变化,疑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亚东脸色恢复正常,微笑道:“没什么。”     肖天阳看在眼里,陈亚东只是不想说而已,自己和他又不是很熟,不好再追问下去,说道:“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忙的,可以告诉我,如果在四中有人找你麻烦,可以打电话叫我。”     “谢了”陈亚东百分百相信,只要有肖天阳在,打架肯定是少不了的。     赵奕笑看两人聊天,独自去吧台买了几杯奶茶,拿回来。当他放到肖天阳面前时,后者含笑接过说:“谢谢。”     陈亚东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肖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四中的三个混混?”     肖天阳喝一口奶茶,听过陈亚东的问题,笑道:“四中,这里可算是混混的集中营,你说的这种人遍地都是。”     陈亚东想了想说:“一个绿头发,一个红头发和一个黄头发。”     “是他们?!”陈亚东刚说完,肖天阳面色出现少许凝重问:“你认识他们?”     “他们叫什么?”     “黄毛叫袁宏,绿毛叫袁渊,红毛叫陈霸。他们都是上一届的了,陈霸他舅舅是四中的校长,他们三人可算是四中的小皇帝,不瞒你说,我最近和他他有点儿小摩擦。怎么突然问起他们?”     难怪那三人敢在学校那么放肆,原来是有后台。但他们的行径已经超出了容忍的范畴,和抢劫犯无异。     陈亚东摇摇头说:“没什么,随便问问。”肖天阳说得好听,但他会不会真心帮助自己还不好说,即使他是真心的,陈亚东还不想去欠一个半陌生人的人情。     肖天阳自然是不知道陈亚东在想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些。他也不点破,聪明地选择没有再问下去。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歉意一笑,拿出手机,接通。     “喂,什么事?”     陈亚东听不清电话里讲了什么,但见肖天阳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猜想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别慌张,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后,肖天阳无无说:“刚说到袁宏他们,麻烦就来了。”     “阳哥,发生什么事了?”同肖天阳一起的几个同学问。     “阿豪在学校后山和袁宏的人扛上了。”     “啊,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几人站起身说。     肖天阳也站起来,对陈亚东说:“我号码你记一个吧,有事找我。”     陈亚东看看赵奕笑,把号码存在了她手机上,随后,肖天阳风风火火地赶去学校。     “袁宏他们就是欺负你的人吧?”赵奕笑问。     陈亚东没有回答,转移话题说:“我们该回去了。”说完,站起身来。     “就这么回去了?”赵奕笑站起来问,冒似陈亚东到五中后什么也没做吧。     “如果你打算在这儿安家,可以选择留下来。”     陈亚东这次前来只是想认认路而已,并没有其他打算。即使有,他也不可能让赵奕笑知道。     回到家后,赵奕笑先把电视打开,然后倒在沙发上看动画。陈亚东默不作声走进厨房,打算做菜。     厨房的空间不算大,但锅碗瓢盆,橱窗,电炉,煤气炉,油烟机,还有放新鲜蔬菜的冰箱等一应俱全。     正当陈亚东挽起袖口,准备洗菜时,赵奕笑走进来问:“你要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打算作菜!”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你伤还没好,去休息,我来”     说着,夺过陈亚东手中的白菜。     “没事的,都已经好了。”     “让你去休息啦,听话。”赵奕笑随手把菜放在桌上,接着把陈亚东推出厨房。     陈亚东不是一个善于言表的人,赵家对他的照顾只能看在眼里,保存在内心深处。深吸口气,他说道:“好吧,我就站在这儿。”也许这样,他自觉得能好受些。     “随便你,但不可以越界哦。”           第十三章 寻饵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赵奕笑一个人忙上忙下,煮饭,洗菜,切菜,炒菜等。     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做了三个菜,一拍陈亚东肩膀,“开饭喽!”     饭后,赵奕笑拿来作业在大厅做,陈亚东无聊地看着电视。傍晚,李芳下班回家,看陈亚东气色不错,说道:“亚东,看来你恢复的差不多,很快就能去学校了。你是打算继续在五中报名还是回一中去?”     陈亚东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李芳笑道:“你可以考虑考虑回一中去,那儿的环境还是师资力量都比五中强。”     “嗯。”陈亚东点点头。随后说:“芳姨,我想出去走走。”     李芳说:“这好啊,别整天闷在家里,没病也得闷出病来,我让笑笑陪你去。”     陈亚东急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就想一个人去散散心。”     李芳想想说:“你能找到路吗?”     “应该能。”     “好吧,”李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陈亚东“喜欢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这。。。”陈亚东摇摇头说:“我不需要。”     “带点儿在身上总没有坏处。”     陈亚东当然明白,但迟迟没有伸手去接。从小到大,他还没拿过除父母之外第三者的钱。     从陈亚东眼中,李芳见过前所未有的强烈的自尊心,他不会轻易去接受一个人的帮助。而也正是这种人,接受了别人的帮助,他将用真心去报答。     李芳把钱塞进陈亚东手中,“拿好,不然阿生气了。”     陈亚东咬咬嘴唇,紧紧地抓住钱,没有说话。     “去玩吧,早点儿回来。”     陈亚东答应一声,慢步向五中走去,等他到时,天已然大黑,学校在上晚自习。他一个人来回在马路上来回踱步。     他的耐心是很好的,快十点的时候,学校的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校门打开,同学们如洪水般涌出校门,顿时吵闹声一片。陈亚东站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默默注视着。     十数分钟后,只有零星的同学走动。正在这时,一群人出现在陈亚东视线中,后者双眼顿是一亮。不自觉地站起身来,拳头也渐渐握紧,双眼闪发出*人的寒光。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正是那三个怪发青年。他们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背后屁颠屁颠儿跟着几个爪牙。陈亚东有想冲上去和他拼命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那不可取。     很快,陈亚东的目光落在几人中央一名消瘦青年身上,他眼神中的畏惧与其余众人的欢乐格格不入。很明显,这又是一个倒霉蛋。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陈亚东,只见他们出了校门后,走进了一条小巷中。陈亚东没有跟进去,约摸过了五分钟,几个怪发青年又领着一帮人出来了,但那消瘦青年却不在其中。     等那群人走远,想来也不会回来,陈亚东才走身,走进小巷中。     小巷里很昏暗,不远处的路灯幅射过来的亮光只能迷迷糊糊看清路。没走进几步,一股阴冷之气迎面袭来,感觉浑身不自在。陈亚东撑着胆子往里走。     不多时,在他前方传来低沉的抽泣声。陈亚东慢慢靠近,迷迷糊糊看见一人蜷缩在墙边,双手抱腿,泪水浸湿了裤子。     陈亚东叹口气,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感觉身边还有人,蜷缩的青年打个冷颤,抬头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因为不是欺负他的那群人。又低头继续哭泣。     陈亚东从身上抽出一张纸巾,走近青年,推了推他的手臂。后者再次抬头,疑惑地看着陈亚东。     “擦擦吧。”     后者接过,轻声道:“谢谢!”     “一个男人,如果只能用泪水洗刷心中的委屈,那么注定他将一辈子生活得唯唯诺诺,毫无尊言!”     陈亚东的话回荡在青年耳边,他没有答话,但拳头去握得紧紧的,青筋突显,指甲陷入了肉里,渗出血来。     他的一切反应都落在陈亚东眼中,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你很愤怒!但也很害怕。你想去报复,去杀人!但是,你又不敢。你只会一次次对你的被欺负感到愤怒和委屈后,又一次次默默地接受。”     陈亚东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青年那颗滴血的心脏。他猛然抬头,一双腥红的眼睛盯着陈亚东,散发出猛兽般凶戾的目光。但又一闪而逝。缓缓又将头埋了下去,依旧没有说话。     “唉!”陈亚东失望地叹口气,转过身子离开,边走边说道:“不要埋怨上天,不要报怨社会,命运是由自己掌控的。畏首畏尾,终究是一个跳梁小丑,永远犹如那蝼蚁般的存在,唯有任人宰割的命!”     陈亚东走了,走得很干脆,对于那青年来说,他的出现就像幻影,似乎只存在于想象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几个世纪之久,青年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出小巷。他想去追陈亚东,又感到那么遥不可及,也许他根本就不存在。但他始终停不下脚步。     终于,在小巷的出口处,他看见了那道身影。他正站在那儿,没有移动,似乎早猜到自己会追出来,正驻足等在那儿。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问。     陈亚东没有转身,背对着那青年,嘴角微扬。淡淡说道:“你,没资格知道。”随后话峰一转问:“你想不想报仇?”     青年一咬牙,紧握的拳头都在颤动,“你可以帮我?”     陈亚东点点头,又摇摇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如果我是你,就应该想想怎么去利用一切可为我所用的。。。资源。”     青年沉思片刻,摇摇头。     陈亚东转过身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资源。”     当陈亚东转身的那一刻,青年没听见他后面说了什么,完全被陈亚东稚气未脱的外表怔住了。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青年,竟会有一种让自己折服的气质。一股来自于自信的气势,仿佛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头上。     “你在发呆!”     “啊!”青年回过神来,尴尬地挠挠头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想在五中,像你一样被欺负的人肯定不少吧,把他们联合起来,有多少算多少,明晚我会再过来的。”     其实这就是陈亚东自己的想法,他一个人难以对付袁宏他们,于是想到了五中被欺负的学生,把这群人团结一起,应该不惧一群混混了。     “对了,你叫什么?”“高明。”呵,真是一个好名字啊,只不过却是他用来报袁宏的工具,也许他怎么也没想到,高明的存在,竟是他未来生命的保证,一身杀戮,只为,忠于陈亚东!     第二天,李芳没有去上班,吃过早饭,她得送赵奕笑去报名。家里只剩下陈亚东一人。看了会儿电视,陈亚东也起身去开发区溜达。     下午,陈亚东回家做午饭。傍晚时候,李芳母女俩回来了,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都面带诧异。李芳欣慰一笑,陈亚东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没枉费她的信任。从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可折射一个人的本性。     饭后,赵奕笑神秘兮兮地把陈亚东拉到自己房间,递给他一个黑色子。     陈亚东接过,好奇地问:“什么?”     “你猜!”“肯定不是吃的。”“你怎么一开始就想到吃,猪。”     陈亚东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手机盒。打开盒盖,手机和发票都在里面。“什么意思?”     赵奕笑眨眼睛说:“送给你的!”“芳姨买的?”“不,我买的。”     闻言,陈亚东把手机递回给赵奕笑。后者疑问道:“不喜欢么?”     “你哪儿来的钱买的?”“我自己的零花钱呗。”     陈亚东无语,如果刚才他没看错的话,发票上写的是一千多吧!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送他上千的礼物,竟是她平时的零花钱?!想想自己的家庭,有时不得不报怨这社会真tm 不公平。     “为什么要送我手机?”“嗯。。。想让你欠我个人情呗。”“我的人情不值钱!”“反正。。。我自己喜欢啦,你就别婆婆妈妈的好吧?”     看着有些无措的赵奕笑,陈亚东心中数股暖流淌过,接过赵奕笑手中的手机说:“好,我欠你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开始接受赵家对他的好。只是他自己也没发现。     不过话说回来,他陈亚东不是个矫情的人,现在的他的确需要手机。“对了,最后问一句,买这手机芳姨知道吗?”“当然了,妈妈带我去买的。”     晚上,陈亚东再次来到五中,他走进一家二元店,挑了一把小刀。不为别的,带在身上有安全感。又去附近的银行,取了两百块钱,哥哥生命换来的钱。随后走进和赵奕笑进过的那间奶茶吧,点了一杯布丁奶茶,等高明放学。     十点多时,高明领着三四名青年走进来,陈亚东招招手,高明快步走过来,陈亚东含笑道:“坐。”高明向四人示意,坐下来说道:“他就是我说的人了,他可以对付袁宏。”     顿时,八只眼睛落在陈亚东身上,从他们怀疑的目光中,陈亚东看了不信任。终于,一名白面青年说:“就。。。你敢对付袁宏,没开玩笑吧?”     陈亚东的手不留痕迹地放到桌子下,因为它在不停地抖。明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实则他内心心虚,能不能报仇雪恨就全掌握在这群人手中了。所以他必须让这群人对他完全地信服。不坑不卑道:“你似乎对我感到怀疑?”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况且,你知道袁宏他爸爸是谁吗?”“是啊,到时惹祸上身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了。”另外两名同学接话说道。同时目光扫过高明,带着埋怨的神色。     陈亚东听得一字不漏,顿时对袁宏的爸爸产生了不小的好奇,不会是政府的哪位高官吧?     毫无预兆,陈亚东将身上的刀抽出,“砰”一声响,刀尖叫定在桌子上,而陈亚东的手握住刀柄,身体前倾,双目寒光闪现。     “啊!”包括高明在内,五名青年同是一惊。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还笑呵呵的陈亚东怎么说对刀子就动刀子?还好现在奶吧也快关门打烊了,不然又得吓跑多少客人。。。     陈亚东冰冷道:“这凭这把刀。”     白面青年四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地看着高明,眼神中似乎在说:还真是个狠角色啊。     正在这时,奶茶吧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笑盈盈道:“几位,我们要。。。!”说着说着就突然中断了,惊恐地看着桌上的刀子。     陈亚东反应也快,急忙将刀子收起来,尴尬说:“不好意思,刚刚有些激动了。你们是要打烊了吧。我们这就离开。”说着,从裤包中拿出两百块钱丢在桌子上,眉头都没皱一下,随后带着高明几人走出奶吧。动作看似很潇洒,可谁又知道陈亚东心里在滴血啊,两百块,一刀就没了,当初克制做该多好!!!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几名青年把他的身份想得太显赫,对他深信不疑!     出了奶茶吧,五人快步追上陈亚东,高明问:“你要去哪儿?”     陈亚东停住脚步说:“当然是回家喽。”     “那。。。袁宏他们。。。”     “如果你们相信我,明晚,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第十四章 失算 - 东世纪 - 小灰     等陈亚东走远后,白面青年还是有些担忧道:“高明,你也应该清楚袁宏他爸爸是什么人,万一。。。”     “选择相信一个人,就不应该心存怀疑;心生怀疑就不要去相信了。就那么简单!”     “唉。。。”白面青年叹口气。     且说陈亚东,在回赵家的路上,给肖天阳打去电话,如今五中而言,能联系的也只有他了。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肖天阳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我,陈亚东!”     “啊?等一下。”话筒里安静了十几秒,再次传来肖天阳的声音:“报歉,刚刚在刷牙。陈同学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吗?”     “还没呢,在处理一些小事。”“想必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吧。”话筒里传来肖天阳的笑声。     陈亚东暗叹,肖天阳能在十三中当小霸王,到这四中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其头脑还真不简单啊!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绕圈子,直接说道:“的确,如你所想。”     肖天阳问 :“什么问题?”     “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袁宏的爸爸是做什么的?”     “什么?袁宏的爸爸。”肖天阳明显顿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凝重的语气说:“我也不太清楚,但传言,他爸爸是道上混的。”     黑社会?!陈亚东一惊,怔在了原地,一瞬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有试着去想过袁宏的背景:他老爸是政府的高官,亦或是某企业的老总。要么身居要职,要么家财万贯。但是,他从未往黑社会这方面去想过,离他太过遥远。而在不知不觉间,他竟和黑社会也有了瓜葛。自己还正着手报复袁宏呢。。。     如果说,袁宏的背景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即使自己找人报复他,他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毕竟是他袁宏先犯事儿。而如果和黑社会扯上关联,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黑社会在正常人眼中,就没一个是好人,结党营私,扰乱治安,杀人放火,坏事做尽等等等等。说白了黑社会成员就是一群人渣败类,地痞流氓无赖,和他们有了瓜葛,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也没处说理去。     唉!这个消息完全打乱了陈亚东的计划。本来都想好了明晚能好好教训袁宏三人一顿,这横空弹出来隐藏的危机,陈亚东不知道该是感到庆幸还是不幸。他只觉得头脑中真的好乱,暗怪自己早该想到的,三千多块钱说抢就抢,能是普通人吗?     陈亚东拖着疲惫的身心,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赵家的。刚进家门,李芳从沙发上站起来,看陈亚东脸色不太好,急忙问:“亚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陈亚东摇摇头说:“没事的芳姨,可能是风吹的吧。”     “额。。。”李芳可是医生,是不是风吹的她一眼就能瞧出来,只是陈亚东在找借口,说明他有秘密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也没必要追问,微笑着说道:“饿了吧,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陈亚东急忙摆摆手说:“不用了芳姨,我不饿,我先回房间了。”     看着陈亚东消瘦的身影在灯光下越拉越长,李芳突然想到了凄凉一词。陈亚东的心关得太紧,所有的事都封闭在那小小的空间中,外人根本难以触及。谁能够真正读懂他啊!     陈亚东的房间在二楼,以前赵雄风住的,开口向东,房间外有一个阳台,周围种着些花花草草。     他刚倒在床上,外面传来敲门声,“门没上锁。”听这敲门声,如果他猜的没错,肯定是赵奕笑。     果然,只听见 “咔嚓”一声响,赵奕笑开门进来,在陈亚东旁边坐下来低声问:“你今天去找袁宏了?”     陈亚东一顿,问:“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袁宏不是欺负你的人吗?我以为你伤好了之后去找他报仇了呢!”     “呵呵,”陈亚东被赵奕笑逗笑了,手抬起想去摸她的小脑袋,但到半空又放了回去,说道:“我没那么傻。更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那种人。”     “嗯,你真聪明,打不赢就别去,明智的选择。”     陈亚东无语,这不废话嘛,不是愣头青都会这么选。不过有了这小机灵鬼,陈亚东心情开朗了很多。随后看看时间说:“不早了,快点儿回去睡,明天还要上课的吧!”     赵奕笑站起身说:“好吧,你也早点儿睡。”     “嗯!”陈亚东含笑点点头,目送赵奕笑离开。又躺回去,耳边回响着赵奕笑的话:打不赢就别去,明智的选择。     难道自己就选择忍气吞声吗?这绝不是我陈亚东的风格,那么,就让我做一回愣头青吧!     第二天夜,天空布着薄薄的乌云,月光穿射而过,照到大地上,迷蒙般的感觉。r 市处中国南方,虽已入秋,温度还不算低。     下课玲按时响起,校外两侧的摊贩又开始忙活起来。只要城管不来,今晚准备的食材又能赚一笔。     一楼,高三(20)班。教室里还剩下三个。。。怪毛,头发花花绿绿,正是袁宏,袁渊,陈霸三人。他们坐在桌子上,绿毛袁渊率先开口说:“宏哥,我们不能再放纵肖天阳,他不就仗着十三中的势力么,也想在这五中和我们争雄,要我说,宏哥,明天我就带人给他长长记性。”     红毛陈霸赞同道:“是啊宏哥,听说最近不少高一高二,甚至是高三的也都有投靠肖天阳,再这么会他小打小闹下去,怕是他们都快忘了这五中还是我们三人的天下。”     正中央,黄毛袁宏把玩着手中的手机笑道:“你们怎么都不懂我呢?这么做只是想看看这肖天阳有多大能耐。再者,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这五中有多少人对我们不满。等哪天心情不爽了,就拿他们开刀。”     “哦。。。”袁渊和陈霸恍然大悟,“原来宏哥还有这层打算。那我们还得等多久?好些日子没打架,骨子都生锈了。”陈霸活动着关节说道。     “架,只要愿惹事,总会有的。”     “哈哈哈。。。”三人笑着走出教室。此时*场上的行人已不多,某些黑暗的小角落里到是有一对一对的情侣在谈天说地。他们刚走出校门,一道黑影从三人边上闪过,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一脚踩在袁渊脚背上。     三人正在聊天,都还没反应过来,脚上传来疼痛感,低头一瞧,一个大鞋印。     “我草,你他妈的小*。”     当他抬头叫骂时,那黑影已经跑远了。袁宏问:“怎么了?”     “他妈的,那小子敢踩我。”     “呵,正想找人玩玩呢,到是先送上门来了,渊哥,再不追人儿就没了。”     “在渊哥眼皮底下他跑得了吗?”说完,快步追了上去。袁宏和陈霸对视一笑,尾随其后。     转过两个弯道,那“冒失鬼”已出现在袁宏三人眼中,他跑得很快,两条腿犹如翻转的车轮。但追击的袁渊三人也不慢,微风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一行四人在大街上上演着一场追逐戏。此时已十点过,行人寥寥无几,到是给四人提供了更好的发展空间。     从一条街追到另一条街,追了十多分钟后,双方之间的距离已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时,那“冒失鬼”仿佛后背长了眼睛,脚上突然发力,跑得更快,距离又拉开一大截。     “*。。。”袁宏三人暗气,也加快了速度,可使终是差一点。     随着时间推移,袁宏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已经追出了城区到了开发区外围。而那“冒失鬼”的行为不象是无意,更似故意引他们三人去一个地方。     正当他想叫住袁渊两人时,前方的“冒失鬼”终于停了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是快跑虚脱了。     此时双方之间距离不足十米,三人也停下来,袁渊冲着那人笑道:“小子,继续跑啊,我还没玩够呢!”     闻言,那“冒失鬼”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袁宏三人一瞧,原来是高三(1)班的体育特长生吴飘,难怪那么能跑。只听见他笑道:“我跑够了,现在要跑的,轮到你们了。”     果然有问题!袁宏收起轻视之意,打量周边的环境。此时的他们已到开发区的最外层的外环,隔高速公路不是很远的另一条老路上,这一带人烟稀少,周边都是一些待迁的住房和庄稼地。     袁渊讽刺道:“我跑?你真幽默。”     “你的确不用跑了,今晚就交待在这儿吧!”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袁宏三人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他们后方涌来一群青年,少说也有十多号,而这还没完,随后,从周边的庄稼地里又钻出二十多号人,把三人团团围住。而这群人,袁宏三人都感到眼熟,在学校里没少“照顾”他们。     “这。。。”袁渊和陈霸脸色顿是一变,怒视着吴飘说:“你他妈是故意引我们到这儿来的?”     袁宏汗颜,他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弟弟?情势不明摆着嘛,还用得着问?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赶紧叫帮手。他拿出手机,正打算拨号,一块砖头突然向他飞来。后者反应也快,稍一侧身,躲避开去。可是,这时的他再想拨号也来不及,对方显然是不给他机会。随着砖头落地,也拉开了对方进攻的序幕。     三十多人同时发进攻,转眼间就把袁宏三人没入其中。陈亚东和高明没有加入战斗,而是站在战圏外围,前者脸色没多大变化,他报复心理是很强,但借他人之手,能有不一样的快感!想来高明应该很兴奋才对,但在他的脸上陈亚东也没有看到任何波澜,就像在欣赏一部戏。不禁问道:“怎么不去发泄一下?”     高明笑道:“没那么简单!”     “哦?!”陈亚东疑惑地看着高明,他的目光盯着场中。陈亚东回过头,向战圏看去,只见三名同学同时冲向袁宏,后者丝毫不乱,没有一点预兆,直向三人冲过去,抬起腿,膝盖狠狠撞在最前面同学的小肚上。三人都没想到袁宏会倒冲回来,“领跑着”冷不防肚子被重击,痛得他一弯腰。袁宏顺势按住那同学低下的头,接着用膝盖猛‘垫’他面门。后者直接晕了过去。没有任何停顿,袁宏又是一记扫堂腿,踢在第二名同学脚踝上。“啊!”后者惨叫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第三人还处于震惊中,袁宏已来到他跟前,一拳打在他面门上,两行鲜血顺着鼻孔流淌出来。     陈亚东看得真切,袁宏打倒三人完全是一连串动作,还不到一分钟。脑袋顿时拧成疙瘩,原以为三十人对付三人占绝对优势,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高明悠悠说:“传言,袁宏三人是武术学校出来的,今天总算是得到证实了。”           第十五章 精明 - 东世纪 - 小灰     你怎么不早说!!!陈亚东在心里报怨道。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他还得继续装下去。     不过,陈亚东发现一个问题,对高明说道:“你似乎一点儿也不为他们担心。”     高明平静说:“如果我的担心能打倒袁宏,他现在已经爬不起来了。”     他说的到是实话,但陈亚东还是觉得高明平静得过头了,万一己方三十几人还打不倒袁宏他们,那自己两人也不跟着完蛋?     “你也不用太心焦,毕竟十倍于袁宏他们,即使软磨硬泡也得把他们拖垮。”     呵!他是怎么看出自己在担心的?陈亚东吃惊地扫过一眼高明。含笑说:“我在担心吗,我为什么要担心?”     高明淡淡说:“我不仅知道你在担心,我还知道你骗了我。”     陈亚东双眼一眯。高明说的很平静,似乎在讲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但听在陈亚东耳朵里,却如同平地轰雷。脸色沉下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被自己利用的青年。他说:“既然你知道被我骗了,为什么你还站在这儿?”     高明笑道:“因为曾经我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只是我在这五中已经两年多,他们对我知根知底,没有人会信任我。而你是一个陌生人,加上你独有的魄力,很轻易让他们信服你。所以,我还站在这儿。”     呀!陈亚东吃惊的表情变成惊骇。本以为高明是自己利用的棋子,没想到自己却在悄然间变成了他复仇的工具。高明不仅早猜出他的心思,竟反利用两人共同的目的,完成一次不谋而合的计划。他的城府不可谓不深啊!     “我叫陈亚东。”     “呵呵。”两人相视一笑。     陈亚东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明说:“你出现的时机把握得太好,偏偏我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     陈亚东默然,这是他的疏忽吗?不是,只能说明这高明太可怕,缓一会儿,陈亚东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没后台吧,有没有想过今晚之后怎么办?袁宏他爸爸可不是什么好人!”     高明点点头说:“有,只是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又咽不下那口怨气。反正贱命一条,活一天算一天。”     哥哥当初说的,有些人的命根本不值钱,陈亚东开始有些体会了。他缓缓从裤包中掏出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几个嘟声之后,电话里传来肖天阳的声音:“你似乎老喜欢当我刷牙时打电话啊!”     陈亚东无奈苦笑,他哪知道这么巧,说道:“我也不想,只是有件要紧事想请肖同学帮个忙。”     肖天阳问:“什么事?”     陈亚东说:“我抓住了袁宏,但人手不够,想请你援助我。”     “什么?”肖天阳精神一震,激动说:“你说你抓住了袁宏?在哪儿?”他到五中后就没少和袁宏闹茅盾,若陈亚东真抓住了袁宏,这可是个难得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陈亚东随口说:“你到天空菜市场,右边那一栋楼旁有一条小道下,然后一直朝左走,那儿有一个废弃的酒厂,你在那儿等我。”     一旁的高明听得真切,眉目挑了挑。陈亚东说的并非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而是在城区外围。虽接近城区,但却十分荒凉,污染严重,遍地垃圾,无人居住。他以前有去过一次,原本路还算宽阔,但后来行走的人少了,道路也渐渐被杂草覆盖住,并不好行走。他不明白,陈亚东把同伴引到那儿去有何用意,本想开口询问,但又咽了下去,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又等几分钟,陈亚东转头对高明说:“等会儿我让他暂停两分钟,你趁这个空挡告诉你同学们,右边有一条小道,给袁宏他们留出来。”说话时,他边指给高明看。     “原来如此!”高明倒吸口凉气,他猛然想起,这外环有一条小道是通往城区的捷径,只是路不好走,杂草太多,路面坑坑洼洼,行人甚少。以前他收垃圾的时候走过那里。若是想去城区,必定会经过陈亚东之前说的那个酒厂。     且说战圏中,一棕色衣青年的身子前倾,单腿提起,猛掂袁宏的小腹。后者脸上挂着一滴滴汗珠,只见他身子微微一侧,躲过的棕衣青年的膝盖,伸出手掌,用手掌下侧狠劈他的颈部。棕衣青年见袁宏躲开自己的一击就知道不好,见对方手掌劈来,尽力向下压身子,但也来不及,袁宏的一掌没有打到他颈部要害,却打在他的嘴部。棕衣青年哎呀了一声,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地上还有三颗洁白的牙齿。     不待他追击,这时又有两名同学大喊一声抡拳打向袁宏。袁宏用手掌硬接住一拳,只觉虎口一痛,但来不急细想,顺势用手掌死死抓住他的腕子,在对方一楞之际袁宏另只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一拳把对打得一蹦,摔到在地上。可另一名同学的拳头也击中他小腹,顿时肚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而不远处的袁渊和陈霸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对方死死地缠住。正应了那句:好虎架不住狼多。     “都住手!” 陈亚东大喊一声。此时的音量不次于100分贝。学生们听见叫声,纷纷停下来,向陈亚东这边看来。     袁宏三人长出一口气,终于是有喘口气的机会了。其实另一群同学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惊恐地提防着三人。     陈亚东双手插在裤兜中,歪着着含笑走过来,同学们不自觉闪开一条道,当他走到距离袁宏还有两米时停下来,后者定晴一瞧,吃惊道:“是你!”     离开五中时,陈亚东眼神中的绝望给袁宏留下深刻的印象。当初,他以为后者会就此堕落,却没想到不到半月,双方之间的处境却发生了逆转。他父亲曾告诉过他两种人:能出失败和挫折中站出来的人,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另一种是懂得容忍的聪明人,他将更可怕。而陈亚东两点都具备了。     陈亚东面无表情说:“被人欺负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叫什么名字?”袁宏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单纯地想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陈亚东没有说话,不远处的袁渊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小*,今天要是老子跑出去明天我弄死你们。”     听到这话,五中的同学们脸色一变,之前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不少人双腿开始打颤。他可是五中的小霸王,说内心不恐惧那是骗鬼的。     “哈哈,”陈亚东大笑起来,所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前提是你们今天晚上能跑出去!如果休息好了,那么,继续吧!”     说完,转身走出人群,大声说:“明天想好好上课的,今晚就别让他们跑出去。”随后,五中的学生又围上来,虽然害怕,但他们已无路可退。袁宏明白,对方又要动手了。     果然,一名高个青年率先发难,抡起拳头向袁宏冲来,他经过之前的苦战,力气也毫尽,他来不及细想,弯腰躲过迎面一拳,顺势把对方拦腰抱住,猛一抬头,脑门狠狠的撞在对方下颚。那人身子晃了几晃,摔到在地爬不起来了。虽然击倒对方一人,但后背被人狠踢了一脚,痛得袁宏一咧嘴。一人又抬腿踢来,袁宏不想再纠缠,身子一躲,把他的脚抓住向后一拉。那人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袁宏一步串上前,向他的面部狠踢了一脚。那人连叫声都没喊出来就晕了过去,鼻梁骨深深的陷进面部里。还不等他喘口气,丛背后串上一名青年,将他环胸抱住,使他双手动弹不得。     该死!袁宏暗暗叫苦,在他被抱住的同时,前方又冲来三名同学。他使劲挣扎两下,对方将全身力气都用在双手上捆得死死的,根本挣不开。     眼看三人已冲到近前,危急关头,袁宏提起脚,对着身后青年的脚趾头狠狠地踩下去。“啊!”那同学惨叫一声,手也应声松开,转而倒在地上,抱着脚踝嚎叫。     获得自由的袁宏也没避开冲上来同学的攻击,小腹和大腿上被踹几脚。汗水一滴滴连续不断从他下颚滑落。顾不得疼痛,紧紧握着拳头,凌乱地挥舞。     此时已毫无招式可言,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撑。不过他的发狂还是让对方的人不敢靠近,趁着这个空挡,关注周围的局势。袁渊和陈霸被一群人围住,时不时地被踢上几脚,猛冲向一方,又被挡下来,几乎是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必须得想办法冲出去。这时,他见战圏外围右手边上防守的人更少些,而且他可是生在开发区的人,哪里有道路还不清楚么?于是生出了向右突围的念头。     可是对方人手太多,打倒一个又冲上来围上来几个。等他与袁渊两人会聚在一起时,身上又添了几个脚印。     三人背靠在一起,陈霸问:“宏哥,咋办?”     袁宏压低声音说:“右边。”随后拉了一下两人的手。     三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虽然袁宏只说了两个字,但他们都反应过来,不言而合地齐心向左猛冲。     “不好!快拦住他们。”不知谁大叫一声,人群一拥而上,堆积到左边。袁宏三人对视一眼,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三条腿突然后踢。他们背后的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踹翻在地。三人迅速从缺口中奔逃出去,如同囚鸟飞出牢笼,消失在夜幕中。     这个变故太快了,陈亚东在不远处看得真切。嘴角微微扬起。高明在他身旁,悠悠说道:“等他们到达城区时,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呵呵。”陈亚东笑了笑,他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他却能掌控大局,让敌人一步步向自己的口袋里钻。     没错,袁宏三人身人太厉害,即使己方最后能打他们打倒,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给他们缓冲的时间,身心放松下来,之前的痛感会度卷而来,将再无斗志可言。这,正是他求助肖天阳的原因所在。     正在这时,一名长得很大众的同学边擦汗边跑到陈亚东跟前,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道:“袁。。。袁宏。。。宏他们。。。跑了,快。。。快把他们。。。追回来。”     陈亚东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他们跑不了,把受伤的同学送到医院去,还能打的人跟我说起去追。”     五中三十多人,大大小小都受了些伤,但很多人不放心,硬要跟随陈亚东去追袁宏,不找到他们,自己不安心。     “不行,受伤的同学必须马上去医院,没有条件可讲。”陈亚东不是冷血动物,虽说五中的同学来此都是自愿,但和他有直接关系,他不希望任何人留下后遗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受伤严重的十几号选择去了医院,陈亚东带着剩下的十几人去追击。           第十六章 善后 - 东世纪 - 小灰     这条小道陈亚东白天闲逛时曾走过,两旁都种着庄稼,稀微的月光下,到是能看清坑坑洼洼的路,前些日子刚下过雨,低洼处还有少些积水。他并不着急,沿途上还刻意让同学们放慢速度,搜索庄稼地,以防袁宏三人在附近躲起来。一矮个子说:“万一他们没躲起来,我们再这样拖拉下去肯定追不上他们了。”     陈亚东自信说:“他们跑不进城区。”     其实他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既然请肖天阳帮忙,起码也得让他的人先发泄一番。     且说袁宏三人,并没有陈亚东所考虑的在周围藏起来,他们认为只要回到城区,就算安全了。一路狂奔,过了十多分钟,看见闪烁的霓虹,回头瞧瞧,陈亚东还没追上来。三人大出口气,终于是安全了。     突然,在三人正前方道路两旁闪现出几点若明若暗的亮光。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烟头的火光。     “大半夜在这荒郊野外聚集,肯定不是啥好鸟。”袁宏猜测着,若是平时,他肯定会留下来看热闹,今晚却不想惹事生非。正打算从人群中穿过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袁宏,真巧啊!”     对方竟然认识自己?!袁宏停住脚步,偏过头,借助月光,看着说话那人,瞳孔顿是一缩,惊道:“肖天阳。”     站在边上的说话的青年正是肖天阳,他来这儿已等了数分钟,哪见到陈亚东半个人影,同来的兄弟们都开始报怨,他心情也不太好,打算点支烟消消愁,要是陈亚东再不出现他就打道回府了。突闻有响声,没想到是袁宏,心中不免大喜。怪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袁宏心里暗骂娘,笑上堆笑说:“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呢?”     肖天阳问:“你这是又哪儿来?”     袁宏:“送女朋友回家。”     肖天阳打量袁宏三人:“瞧你们这身泥,摔跤了吧!”     袁宏:“没事,回家洗洗就行了。”     肖天阳暗笑:“这次摔得不轻啊!”     袁宏又怎听不出他话里有话,把整个事件串联一想,摆明是他们联手设计的,袁宏也不想在废话,明说道:“今天晚上放我们走,从今以后,五中给你一席之地。”     肖天阳含笑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懂么?”     袁宏大急,若是平时,他哪把肖天阳放在眼里,现在情况却不容乐观,一旦后面的人追上来,自己就真危险了!不得不厚着脸皮说:“你在五中发展我也没怎么横加阻拦吧,别*我跟你彻底翻脸。”     肖天阳怪笑说:“我是很知恩图报的,即使一丁点儿‘照顾’我也会铭记于心,我的兄弟们也想报答你呢!”等他说完,周围的人纷纷扔掉手中的烟头围上来,朱鹏飞说:“阳哥,跟他们废什么话,干!”     说着,一脚踹向袁宏,若是全盛时期,朱鹏飞两个捆在一起也打不过袁宏,但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经过之前的一番鏖战,随后又逃了这么远,现在的他已经是强末之弩,眼睁睁看着朱鹏飞踢过来,下意思地避开重要部位,大腿却被踢得结结实实,袁宏受力不住,单膝踢地。一旁的袁渊和陈霸大叫一声,冲向朱鹏飞。周围的人可不干了,他们还没冲到朱鹏飞跟前,左右横出数人,几条只腿齐踢出去,袁渊暗道不好,左右闪身,随后冲向最近的一人。那同学脸色大变,急速后退。袁渊穷追不舍,他是认定了,今晚就算是死也得找个人垫底。还没追几步,一调皮的同学突然伸出一脚,拌住他的脚踝。袁渊很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同学身上,哪观望脚下,不出意外,猛栽跟斗,倒在地上。     再瞧陈霸,眼看是要到袁宏身旁了,在他背后突然窜上来一青年,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陈霸受力,向前一个狗趴式扑倒,周围立刻围上数人,一顿暴打。     朱鹏飞念念有词:“妈的,在学校不是飞扬跋扈吗,今天变小鸡了?*!”     同是青年热血方刚,下手也是没轻没重 可怜袁宏三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真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     陈亚东到时,只见袁宏三人倒在人群中,一群人在周围拳打脚踢。双手护住脑袋等重要部位。     “住手!”     肖天阳侧过头,正看见走上来的陈亚东,收住脚,拍拍裤腿上的泥灰。走过去说:“你终于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陈亚东微微一笑说:“多谢了,等会儿再给你解释。”随后,他慢步走向袁宏三人,肖天阳的人自觉让开一个道。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到袁宏半步远时停住,半蹲下来,看他脸部也好几处淤伤,有些已渗出鲜血,面目狼狈不堪,蜷缩着身子,理智还算清醒。陈亚东的到来给他不小的压迫,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又会做什么。     陈亚东问“现在,你们有什么感受?”     袁宏恶狠狠地,如猛兽般的目光盯着陈亚东,仿佛要把他撕得粉碎。     陈亚东继续说:“你们可曾想过,当我一个人蜷缩在五中楼道的角落里,泪水从眼角滑落时的感受?”     闻言,袁宏的目光缓缓柔和下来,没有开口。     “那时,我祈求上帝。。。虽然,我从不相信神鬼,但那一刻,我多希望它真实的存在,眷顾我。。。现实这根本不可能实现,我绝望,仿佛灵魂丢失一般。雨水滴打在我身上,毫无知觉,或许当时我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说着,又一滴眼泪从陈亚东眼角滴落下来,周围的同学不明所以,满腹疑惑没处问。而听在袁宏耳中,如针刺在他心脏,一股愧疚感席卷而来,一旁的袁渊和陈霸也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陈亚东,他的眼泪似乎有一种让人撕心裂肺的魔力。     “呵呵。。。”袁宏突然笑了,说:“现在你报仇了。”     陈亚东没有答话,胡乱地抹一把眼泪。伸手在袁宏身上搜出一部手机。随后站起身。     袁宏说:“钱在另一个包里。”     陈亚东没理会他,又走向袁渊和陈霸,把他们的手机也没收到手中。这三部手机价格可不菲,不过二手就贬值很多。袁渊两人都没反抗,自认倒霉。     这时肖阳他们多少有些明白了,肯定是陈亚东也被袁宏三人“照顾”过,现在抢手机来作弥补。对此,没人觉得不妥,袁宏三人完全是自找的,没人会同情他们。     陈亚东站起身,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对五中的同学说:“送他们去医院。”     “啊?”高明等人一愣,谁也没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大家都没听错,所有目光又落到陈亚东身上。     陈亚东拍拍脑袋,他这个转变太快了,快得他们都没反应时间,他继续说:“如果明天不想暴尸郊野,照我说的做。”     五中的学生听他一恐吓,几名青年怯懦懦地走上前,双手架起地上的袁宏三人,就将离开。     “等等,”朱鹏飞伸手阻拦住,看着肖天阳说:“阳哥,就这么便宜放他们走,还要送去医院?”     肖天阳瞪着他,朱鹏飞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急忙放下双手,不再阻拦。见状,五中的几人才毛手毛脚将袁宏三人扶进城区,送去医院。     随后,陈亚东把五中的学生打发走,只有高明留下来。走在城区大街上,行人已寥寥无几。肖天阳问:“今晚是怎么个情况?”     陈亚东抬头,仰望天空眀月,乌云零星飘荡,低头叹口气,把自己到五中报名后的遭遇大致说一遍。     肖天阳认真听完,突然联想到在13中时,自己中了王家兴的包围,与此时的袁宏几人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更犀利!     高明说:“袁宏的爸爸可不会善罢干休,你想好怎么应付吗?”     肖天阳皱眉说:“挑起事端的是袁宏,道上混的也该讲道理吧!”     高明嗤笑说:“别把黑社会想得太高尚了。”对于黑社会,普通人印象中就没个好的吧。     陈亚东握着拳头,镇定说:“所以我没把后路堵死,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了。”     陈亚东并没有回家,和高明去了医院。买些水果先去看望伤重的同学,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去袁宏三人所在的病房。     在门口,他看见两名同学立在门口处聊天,看陈亚东走过来,纷纷停下来,一问才知道,是高明安排过来的,说好听些是方便照顾袁宏三人,其本意是监视他们,防止逃跑。陈亚东又怎不明白,道了声辛苦,推门走进去。     病房内有四张病床,袁宏三人占了三张,他们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听闻开门声,齐刷刷把目光投射过来,眼神中顿时生出警惕。陈亚东慢条斯理走到袁宏床沿边上,拉开一条凳子坐下,打量着袁宏。     他没说话,病房内鸦雀无声,气氛有些怪异。良久,袁宏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想怎样?”     陈亚东掏出一把小刀说:“我想杀人!曾经我指天发誓,当我有机会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们。”说话时,他情绪有激动,语气中透露出怨恨。     袁宏凝视陈亚东,没有任何畏惧说:“现在就是机会。”     陈亚东笑起来,嘲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自顾自地削,边说道:“是,但我却不敢,现在才发现,当初的那个想法很可笑。但我咽不下那口气,我要把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伤痛,十倍地还给你们。”     袁宏说:“你已经做到了。”     “的确。”陈亚东说:“我是报仇了,但也害了很多人。”     袁宏茫然地看着陈亚东,自己还没让他恐惧到这程度吧。陈亚东继续说:“听说你爸爸是道上混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袁宏无奈一笑,他从没拿自己爸爸身份压过任何人,五中的天下完全是自己打出来的。没想到他说到底,害怕的是自己的父亲。     “我来是想说,回去告诉你爸爸,要报仇冲我来,放过五中的学生。我叫陈亚东,以他的实力,找到我应该不难吧!”陈亚东直勾勾地盯着袁宏,不错过他一丝的表情。     “陈亚东!”袁宏念叨一遍,长出口气说:“我不是那种人。”     陈亚东内心一喜,脸上没表露出来,微笑着站起,转过身,走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过头,从裤包中拿出三部手机,抛到袁宏床上说:“之前你爸爸打来电话问你怎么没回家,我说在聚会,不好意思,撒了个慌!”     看他俏皮一笑,袁宏也笑起来,看着快踏出病房的陈亚东,他叫道:“陈亚东,明天到五中报到,我等你。”           第十七章 朋友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袁宏看不见他的表情。等他走出病房,两名同学还在,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见陈亚东手中的小刀,两人同是一惊,骇然道:“你。。。做了什么?”     看着他们古怪的表情,知道他们想歪了,缓缓把刀收起,说道:“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没那么大的胆子。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     两人尴尬嘿嘿一笑说:“没事,我们扛得住。”     陈亚东拍拍两人说:“回去吧,别影响学习。”     看着陈亚东不容拒绝的目光,两人只好道声别,兴高采烈地走开了,说实话,谁也不愿意留下来守夜。     陈亚东看着两人走远,在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扶住额头,心砰砰跳不停。袁宏是不是那种靠父辈耀武扬威的人他不知道,他只能赌,赌命!     且说高明,在其他病房陪同学,好久都不见陈亚东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冲冲跑去找他,在袁宏的病房外,只见陈亚东扶住额头一动不动,走近一瞧,还来是睡着了。轻推两下,后者惊睡过来,猛睁大眼,看清是高明,又睡眼惺忪,有气无力问:“现在几点了?”     高明拿手机一看说:“快凌晨两点了。”     “两点么?”陈亚东喃喃自语,随手打个哈哈,他要等的人终究是没来,或许也不会来了吧!?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只有高明一人,其余同学大都出院上学了。他翻声下床,穿上鞋子,借医院厕所的水龙头洗把脸,顿时精神不少,高明说:“你怎么做到的?”     陈亚东疑惑看着高明反问:“什么怎么做到的?”     高明说:“袁宏三人今天一早就出院,把药费全结了。”     “哦?”陈亚东有些难以置信,苦笑着摇摇头,他不是袁宏肚子里的蛔虫,只能猜测是他的惭悔吧。     两人走出医院,外面还是天昏地暗,充斥着过往车辆的喇叭声。高明问:“你要去哪儿?”     陈亚东想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学校!”既然袁宏说了,他没有不去的理由。     医院到学校并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们还没走进校门,先看到守在门前的袁宏三人,换了身衣服,看其精神面貌还算不错,只有脸上的伤疤记录着他们昨晚的遭遇。     看见陈亚东,三人嘻笑着走过来,袁宏说:“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呀。”     陈亚东说:“你抢我的钱还没还呢,我是来要债的。”     “哈哈。。。”袁宏大笑说:“我已经帮你报名了,分在一班。”     闻言,陈亚东是半喜半泪呀,从袁宏的语气中,显然是想对过去一笔勾销。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他都想好了,此事一了回一中去,只是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     陈亚东东面带苦色,袁宏以为他还在计恨自己,说道:“之前做得有不对的地方,我道歉,只想真心交个朋友。”     陈亚东握住他的手说:“不打不相识,多谢了。”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只能免为其难地接受,再者,他害怕去面对王家兴,害怕告诉他自己的处境。     “去你的教室看看吧。”     学费的事两人只字未提,对陈亚东来说,那本来就是他的钱,心安理得。对袁宏来说,那是对陈亚东最好的弥补。     高一(1)班在三楼,五中的重点班,算是五中的希望和未来,以陈亚东的成绩进一班,还是绰绰有余。他迟到十多天,躲过了传说中的军训,而新课想刚刚开始,知识到没错过。     他的座位在中间偏后部位,同桌是一名女生和一名男生,女生长向青秀,男生是一个四眼怪,斯斯文文。他刚坐下来,那女生好奇地打量他,把手伸到他前面说:“你好,我叫柳雅。”陈亚东一愣,没有马上作出反应,含笑说:“你好,我叫陈亚东。”“你怎么今天才到啊,军训时没见过你吧?”“处理一些小事耽误了。”陈亚东打量周围,同学都有课本,就他一个人什么也没有。     “你是哪间中学来的?”“林中。”“中考多少分?”     “五百多一点点。”“哇!那么高,都上一中分数线了,你怎么到这五中来?”     陈亚东苦笑:“早知是五中这么乱他就不来了。”这是他的真心话,“你呢?”     柳雅低头不好意思说:“我啊,就是初三的时候贪玩了一点点儿,就来这儿了。要是当初少去蹦迪,去滑冰,去。。。”     陈亚东后悔了,这个问题他就不该问,或许从他接话的那一刻就是一个错。旁边的男生侧过头,额上三条黑线,送给陈亚东一个同情的目光。     目扫全班,竟没一个是自己认识的,融入这个集体,又不知道要多久。离开了王家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早自习下课后,袁宏来找陈亚东,还抱来一大叠书和本子,笔也没落下,他对陈亚东说:“我去宿舍科打听下,学生公寓已经住满了,我在外面给你租了一间房子。放学带你去看看。”     袁宏的话让陈亚东久久不能回神,弥补也用不着做这么多吧!这样只会让他生出愧疚感。     陈亚东说:“谢谢,钱我会。。。”     袁宏打断他说:“我对朋友从不拘于小节,你也不要再说钱不钱的问题,快去上课吧。”说完挥挥手走下楼去。陈亚东靠在墙上,也许很多人自己只看见了他的劣根性,接触后,你才会发现,其实他的身上也有优点,也有闪光的地方。肖天阳是,袁宏也是。     中午放学后,袁宏,袁渊,陈霸三人带着陈亚东去租房住。那儿距离学校不远,出门拐个弯就到了。房间大概三十坪,床铺,拖鞋袁宏已经准备好了,他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陈亚东无话可说。     下午放学后,陈亚东和袁宏打个招呼,独自去赵家别墅。待了近半月,也该去谢声谢离开了,虽然现在的他还不能回报赵家,但他会把这个想法永远记在心中。     他到赵家别墅时,天色已暗下来,开门进去,大厅里没人,厨房传来“砰砰”的切菜声。他走进去,李芳正在做菜,看见门口的陈亚东,笑着说:“亚东回来了?马上就开饭了。”     陈亚东嘴唇动了动,又沉默着走回大厅。没看到赵奕笑,应该在做作业吧。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上面几个大字,我市在哪些地方又有了突出表现,翻阅整份报纸,市民是多么幸福啊。     陈亚东心烦意乱地把报纸放下,有一股说不出的不舍。难道自己对这个家庭产生了依赖?他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不多时,李芳从厨房中走出来,摘下围裙说:“我去叫笑笑吃饭。”     陈亚东站起说:“我去吧。”他走上楼,到赵奕笑门前轻敲两下,里面传来她稚嫩的声音:“来了。”     开门的那一刻,看见陈亚东靠在门框边,惊喜道:“陈亚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一会儿了。”“昨晚去哪儿了?等你好久都不回来。”     陈亚东生出一丝愧疚,转移话题说:“吃饭了。”     两人边聊边走下楼,李芳已把饭菜盛上。吃饭时,陈亚东有些心不在焉,李芳问:“亚东,你好像有心事?”     陈亚东双眼盯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目光呆滞。赵奕笑在桌下轻踢他一下,他急忙反应过来,茫然问:“芳姨,你刚说的什么?”     李芳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陈亚东放下筷子说:“芳姨,很感谢您这几天来对我的照顾,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     李芳说:“怎么想到说这个?快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陈亚东说:“我已经去五中报名了,这次,是来告别的。”     李芳看着陈亚东,好一会儿,才说:“报名了这是好事啊,不过你也用不着去学校,就住这儿吧。”     陈亚东摇摇头说:“打扰您这些日子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房子我已经租好。。。”     陈亚东是一个果决的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他的个性太明显,李芳想想说:“好吧,有时间多过来玩。”     “嗯。”     吃过晚饭后,陈亚东又坐了一会儿,和李芳聊了几句,才站起身告别。李芳说:“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笑笑他哥哥的衣服给,你找几件,反正放那儿也没人穿。”     陈亚东想阻拦,还是没有说出口,李芳上楼后,赵奕笑不舍说:“有时间记得来看我哦!”“一定,你有时间也可以去五中找我。”“听说高中都是些大忙人,你会有时间吗?”“总能挤出一些吧。。。”     高中生活比初枯燥得多,正如赵奕笑所说,都是一些大忙人,老师所教授的知识面更细化,也宽广得多。稍一恍神,就会漏学很多东西,虽然那些东西只局限于教材,但有一些比较有思想的老师也会时不时的报怨工资太低,任务又重,偷偷说一些校领导的坏话。增加一些教材上没有的东西。学生的生活基本是三点一线:寝室起床去教室上课,放学后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寝室午休。再起床去学校上课,随后吃饭,上课,回寝室睡觉,个别贪吃的同学多重复几次食堂。生活节奏非常紧凑,陈亚东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是苦了些,但只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人生还是不会有遗憾,这是陈亚东现在的想法。     离开王家兴,再想找一个人能占据他在自己心中位置的人是那么困难。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一般人能替代。     就目前五中而言,和他最要好的,除开高明,其余曾经都是他的敌人。袁宏,袁渊,陈霸,肖天阳一群人真是不打不相识,那一夜之后,几人几乎是打成一片,更贴切地说应该是臭味相同。而陈亚东好似一根线,把他们真正串连在一起的线。     陈亚东从小就喜欢武术,自从交上袁宏三人之后,就像发现了一座宝藏,闲暇时间,总拖着三人教他武术,大部分陈亚东在的时间,都在议论拳打脚踢。袁宏说:“这可不行呀,我们讲的再多也没你自己去实践的好,武术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学得最快。”     袁渊说:“没关系,我们明天带亚东去四中打架,让他感受感受。”     陈霸说:“听说三中的罗佑也很猖獗,要不先去三中立威?”     肖天阳说:“二中的混混也不少。。。是得找个时间把他们全收过来。”     陈霸说:“去征服一中就更有成就感了。”     袁宏说:“一中是什么地方?都是一群书呆子,我怕兄弟们一走一过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这到没什么,就怕他们哭着回家打小报告呢。”“哈哈哈。。。”     陈亚东无语,总感觉自己在他们中间就那么脱节呢!在他们身边,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受,热血!陈亚东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只是,这么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第十八章 袁天虎 - 东世纪 - 小灰     这天下午刚放学,同学们一窝蜂涌到食堂,陈亚东坐在座位上没动,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本小说,他讨厌看见食堂里长长的队伍,窗口前堆积着插队的人。有更多的时间,不如多看看小说,得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除他之外,教室里也还有着十多名同学,他们才是真正为着大学梦而奋斗的人。     正在 这时,教室门外一青年,旁若无人地走进教室,二十五六岁,面无表情,目光在教室里来回扫两遍,最后落在低头看书的陈亚东身上。     其他同学放下课本,停住手上的笔。议论纷纷,但没一人发问。那青年身上散发出的冷淡让同学们不敢开口。陈亚东一旁的那斯文同学郑宇轻推他两下说:“那人是谁,找你的?”     陈亚东抬起头,那青年已到他近前,开口说:“你就是陈亚东东吧?”     青年穿着一的休闲装,面目表情冷酷,确定自己不认识,陈亚东说:“我是,请问,你有事吗。”     “跟我走一趟吧。”     陈亚东眉头向上挑了挑,一个陌生人你让我路你走就走啊,起码也得问清来路吧。“去哪儿?”     青年说:“虎哥想见你!”     虎哥!陈亚东最先想到的就是袁宏的父亲,此人应该是来自黑社会,但为确保万一,追问:“你老大是。。。”     “袁天虎。”     陈亚东内心一震,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难免有些浮动。把书一收,问:“现在吗?”     “嗯。”说完,青年转身走出教室,陈亚东站起身,绕过书桌,快步跟了上去。     袁天虎正是袁宏和袁渊的爸爸,自己设计暴打他们一顿,作为父亲的不出面才怪呢。只是时间比陈亚东预想中的晚了些。     青年带着陈亚东出了校门,径直走进隔壁间奶茶吧,这儿陈亚东也不算陌生。在靠窗的一台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浓眉傲鼻刀削似的脸,身体健壮但不肥胖,一股伟岸之感从他身上自然散发。他正闭着眼睛,后背倒靠在沙发上,在轻扬的乐声中,似乎,睡着了。     当然,那不可能,同来的青年走到他身旁,低腰俯声说:“虎哥,陈亚东来了。”     闻言,中年人手抬起,随意一摆,青年很自觉地站到他身后。随后,袁天虎睁开眼睛,直视着陈亚东。那一瞬间,陈亚东只觉有一把锋利的剑从自己身上抹过,袁天虎犀利的目光似想在他身上凿出两个洞。良久,才用他浑厚的声调说:“坐。”     陈亚东一提裤角,大大方方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却在“砰砰”跳不停,好像要蹦出来。这时,吧内的服务员抬上一杯奶茶,放到陈亚东跟前,说:“请慢用。”     陈亚东笑着道声谢,才将奶茶抬起,喝了一口,边自顾自地说:“好喝,味道不错。”     没有人理会他说话,陈亚东暗道一声不妙。他并没有立即把杯子放下,而是捏在手中把玩,目光落在被他捏变形的杯子上,这样能让他的心踏实些。也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杯中,从而保持镇定。     袁天虎突然开口说:“就是你设计阴我儿子的?”     陈亚东一怔,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样的开场白,不过他反应也快,稳住心跳说:“当初和袁宏大哥他们不熟,之间发生的一点儿小摩擦,现在都已经解决了,在五中,没少得到他们的照顾,不知道袁叔叔此次叫我来,是想听事情的经过么?”     袁天虎一摆手,板着脸语气冰冷说:“我有那么多闲功夫和你瞎扯吗?过程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你可真够狠的。”     我狠,他们当初欺负我的时候也不见得手软。陈亚东在心里嘟囔报怨,嘴上可没敢这么说:“当时情况特殊,袁大哥三人的身手出乎了我的预料,所以同学们下手时稍欠考虑。”     袁天虎气愤说:“你不知道袁宏是我儿子吗?我袁天虎的儿子也是你能对付的吗?”     陈亚东点点头,不假思索说:“袁宏大哥他们身手高强,几十个同学也没把他们拦住,的确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的。”     袁天虎身后的青年眉头一皱,陈亚东的回答和袁天虎所问,并不切合。前者是想表达袁宏的金贵,陈亚东没资格去报复。而后者的回答完全只抓住问题的字面意思,把袁宏三人侧面夸奖一番。当然,那青年不明白,这正是陈亚东精明的地方,对于一个正面不好回答的问题,要么,菱模两可。要么,就别表现的那么聪明,装傻何尝不是一种聪明?     袁天虎一声冷笑说:“不管你怎么说,即使你和袁宏现在是朋友。但我今天独自一人前来,是想让你给我一个交待,一个做父亲的为儿子讨回的交待。”     陈亚东看袁天虎语气不善,脸上的笑容一收,说道:“袁叔叔想来也是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我和袁大哥之间的矛盾由来是他欺负我在先,要交待也应该是他先给我吧!”     哼!好狡猾的小子,竟拿道理当护盾,在话语上强占先机。若自己在执意纠缠,就成了不明事理的无赖。袁天虎心明似镜,又岂能让他得逞,反问道:“交待,你需要什么交待?我给你交待你受得起吗?”转头对身后的青年说:“拿刀来。”     陈亚东吓一跳,只见青年缓缓从身后两出一把两尺手的片刀,扔在桌子上,“哐当”一声,袁天虎伸出一支手说:“来啊,这就是交待,跺下来。”     陈亚东看着明晃晃的钢刀,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低声说:“事情没这么严重吧。。。”     袁天虎不耐烦说:“少废话,赶紧跺。”     以前在农村时没少见杀猪,活生生的一头转眼间就被屠夫大卸八块儿,陈亚东都觉得太血腥,更何况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支手,人的手,要他拿刀去跺下来,那得要多大的勇气?这时他终于体会到,黑社会真就是一群土匪,动不动就拿刀子跺手跺脚,好像不怕疼似的。     突然,陈亚东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袁天虎似乎正在给自己下套呢!     见陈亚东久久不动,袁天虎说:“你不是要交待吗?怎么还不动手。”     陈亚东看着袁天虎,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您这是在*我啊。今天我动了这刀,您背后的大哥会放过我吗,我还能再活着离开这儿吗?我不动您,转而就该是我给您一个交待,我一样讨不到好处。反而让您占了主动,所以今天不管我如何选择,其结果都是一样,我说的对吗?”     袁天虎内心一惊,这陈亚东的头脑竟如此恐怖,自己心中所想,都被他一一道尽。而且他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未成年人,若让他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几年,又将会是什么样的怪物级的人物?     他缓缓将手缩回来,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天‘请’你来,就没打算让你完好无损地回去。”     闻言,陈亚东脸色微变,内心却如翻江倒海,心跳加快数倍。虽然从进门之后,他在袁天虎身上没有嗅到危机,也就是说,他现在十有**在恐吓自己,而且要替儿子出气也用不着等到自己和他儿子关系非常紧密的时候吧。但是,袁天虎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又不清楚,他可是黑社会的混混,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那么大肚。况且,他也没有恐吓自己的理由啊!     想到这儿,陈亚东的后背已流出不少冷汗,打湿了背心,在没风的奶茶吧里也感觉凉飕飕。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袁叔叔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当然不会坐视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有怨气就都撒在我身上,放过五中的同学们。如同我们这种小人物,死了对父母也没多大损失。”     陈亚东这番不坑不卑的冷嘲热讽,连袁天虎背后的青年也听出来了,他暗自摇头,陈亚东现在说这番话,不是自找死路吗?陈亚东当然没那么傻,他是在故意激怒袁天虎,赌他在吓唬自己。如果他对自己真有杀念,巴结他也于事无补。     袁天虎面无表情说:“行了,少在我面前装大义,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蹆,自己先吧!”     这不会是真的吧!陈亚东看着明晃晃的片刀,呼吸沉重,快要窒息的感觉。久久不能回神。     袁天虎一言不出,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在开玩笑。过了好一会儿,陈亚东依旧没去动刀,做一个深呼吸说:“手脚并重啊!如果我能选择的话,那么,请您放了我。”     袁天虎侧头看向别处。没有理会他。     陈亚东见状,心又凉了半截,缓慢闭上眼睛说道:“若是不能选择,那么,您就杀了吧!”     自始自终,他的脸色都没有太剧烈的变化,但却让人感受到他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哀伤。     袁天虎身体前倾,伸手从桌上把刀拿起。     “等等。”陈亚东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袁天虎恳求说:“希望您转告我父母,我。。。我是死于意外的。。。”。     袁天虎点点头,将刀抬起,做势要砍下去。陈亚东直勾勾地盯着片刀落下,眉目都没动一下。刀在他脸部上停下来,袁天虎又问道:“你真不怕死吗?”     “来吧,”陈亚东说:“我已经,准备好了。”说完,闭上双眼。想自已被欺负堕落都活过来,最后竟是这个下场。真是想不通呀!     “哈哈哈。。。”袁天虎突然拍掌大笑。传到陈亚东耳中是那么尖锐,犹如死神的召唤,刺激着他那颗小小心脏。良久,袁天虎依旧没有动作,陈亚东再也耐不住性子,开口说:“给我个痛快吧!”     没有人答话,仿佛周围的人群都消失一般,只有轻扬的音乐声。陈亚东想,这就是死亡来临的前兆吧。     又等一会儿,袁天虎还没动手,陈亚东忍不住睁开眼睛,:“别再。。。”话还没说完,只看见袁天虎靠在椅子上含笑看着自已,他手中的片刀已不复存在。     “宏儿时常在我耳边说起你无论是胆识还是智慧都很可怕,今天我终于是见识到了。”     陈亚东一怔一怔,只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惊魂未定问:“您这一直都在试探我?”     袁天虎说道:“这样才能看清你真正的一面。”     呼,陈亚东大出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发颤的声音说:“您吓死我了。”现在想想,一阵后怕。     “你害怕?我可一直都没看出来。”     “我只是不善于表现出来而已。。。”     陈亚东喝一口奶茶,润润嗓子,问道:“您此次前来不会只是想试探我吧。”     袁天虎说:“就是来见识你的聪明。”“您说笑了。”紧张的氛围化解,陈亚东如释重负,说起说来也随意得多,又和袁天虎闲聊了几句,陈亚东旁敲侧击,仍然没套出袁天虎的真实目的。他一在表示只是想见见自己,但陈亚东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肯定没这么简单。     陈亚东离开时,天色已然大黑,学校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他回到教室,一看化学老师,打声报告回座位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说,他的化学和英语齐头并进,如果不出意外,补考时这两科都在。     一旁的柳雅将书抬高,挡住老师的视线,偏过头,低声问陈亚东:“喂,你去哪儿了?”     “处理一些私事。”     “刚刚班主任来查堂了,看你不在,让他回来后去她办公室找她。”     陈亚东一拍脑袋,亲敲两下,回头对柳雅笑道:“我知道了,谢谢。”     “你出去玩也得记住先请假,班主任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柳雅叽叽喳喳地报怨不停,郑宇双手捂住耳朵,尽量能看得清静些。     且说奶茶吧内,陈亚东走后,袁天虎并没有急着离开,不多时,袁宏和袁渊兄弟俩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来问:“爸,怎么样,我说他很厉害吧!”     袁天虎握住酒杯,悠悠说:“值得你们去交往,但是。。。太深不可测。”他双眼落在酒杯中,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第十九章 邀见 - 东世纪 - 小灰     下课后,陈亚东来到数学办公室,他班主任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教师,她正和三名老师在聊天。     陈亚东敲敲门,几人同时侧头,班主任见是陈亚东,脸立刻沉下来,招招手,把陈亚东叫到跟前问:“你最好解释清楚今天晚上为什么旷晚自习。”     陈亚东早想好了托词,说道:“很报歉老师,因为一些私事耽误了时间,忘记了给您请假。我向您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班主任沉着脸问:“什么事得拖到晚自习去做?”     “额。。这,很难说清楚。”     班主任说:“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得事先请假不知道吗?”     陈亚东低头说:“我知道。”     “以你的成绩在班上完全是拔尖的,千万别太大意,一愰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老师说:“平时见你在班上也是中规中矩,千万别和某些学生一起学坏了。”她所指当然就是袁宏那一群人。     陈亚东点头说:“我知道。”     “你看那些人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不管他老爹老妈有多威风,终究不是他,像他们那种人。。。”不知不觉,班主任把陈亚东的问题扯到了袁宏身上,讲起还喋喋不休。     陈亚东在思考,这袁天虎究竟有在想些什么,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吓唬他,难道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半小时后,“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懂得,从农村来的学生不容易,你和他们比不起。更是要加劲学习,不要挥霍你父母的钱,他们一天到晚挣钱多不容易。脸朝黄土背朝天。。。”     陈亚东暗自摇头,实在是猜不出袁天虎有何打算。     又过去十分钟,终于又从他父母那儿扯回来了,语重心长地说到:“我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听多听少是你的事。好了,你回去上课吧!”     “哦,”陈亚东答应一声,回到班上,如果说袁天虎的出现在他想象之中。那么另一个人的出现,就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三天后,五中食堂。肖天阳好不容易排一次队,因为他和陈亚东高明两人在一起,后两者坚守原则,绝不插队。肖天阳自己跑到前头瞧了半天,拉开一名同学,打了菜,自己找个地坐了一会儿,陈亚东两人还在排队。他又左右瞧瞧,拉住一名同学说:“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在那同学茫然的目光中,肖天阳规规矩矩地回头插在陈亚东前头。     三人打完饭,缩在靠角落的一排,陈亚东好奇地问:“高明,怎么都没见你打过肉呢?”     “呵,”高明一笑说:“纵观各大学子,我想问有多少人是把它吃完的?可怜一头猪付出生命,被屠夫大卸八块,再由食堂阿姨进一步细碎,蒸炒煮熟,最后却被同学们倒进饭桶中,想想真是可悲。”     陈亚东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道:“现在不是实行光盘行动吗?总能唤醒一部分人的良知。”     高明摇摇头说:“光盘是说你得把饭菜吃完。但前提是你得喜欢吃,如果连吃的胃口都没有,就别提光盘了。”     的确,有些人不是因为量多吃不完,有一部分浪费粮食完全是因为难以下咽。当然,这里的有些人特指学生。     陈亚东又说:“至少油会多一些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只好了才有精力学好。”     高明笑笑说:“可能我更喜欢素的吧。”     陈亚东无语,和高明待了几天,发现高明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这也许和他家庭有关吧,但有时陈亚东也觉得他节俭太过头了,对自己的身体就像他性格一样,默不关心。     正在这时,袁宏急冲冲地从食堂外跑进来,手扶着桌子说道:“我找你有事。”     陈亚东看一眼肖天阳和高明,这里也没外人:“什么事?”     袁宏拉一条凳子坐下来说道:“张泰要见你。”     陈亚东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袁宏问:“张泰是谁?”在他的记忆中没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袁宏说:“我爸爸的老大,也就是天新帮的老大。”     “呀!”陈亚东一愣,曾听袁宏说过,袁天虎所在的帮派叫天新帮,他是帮内的智囊,地位举足轻重。至于其他,陈亚东没打听过,也没必要打听,那些人物对他来说太遥远。今日张泰突然要见自己,陈亚东甚是疑惑:“他为什么要见我?”     袁宏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我爸爸让我转告你说,说什么佛什么的,反正我是不懂,他说你会明白的。”     陈亚东苦笑,你这传话的不明不的,可能真只有佛祖能懂了。但袁天虎在暗示,这使陈亚东内心深处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泰的邀请,他没资格去拒绝,随即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     “今晚,星夜舞厅!”     陈亚东嘴角一弯,在心里默念道:今晚一定要记得请假。     星夜舞厅,位于开发区中部最繁华的街道上,是天新帮主要的活动区域。表是一坐红色的二层楼房。门面很大,里面装修的也很豪华。     晚上,陈亚东在袁宏的带领下来来这儿,里面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刚进来还有些不习惯。陈亚东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睛耳朵适应过来才走进去。     舞厅的生意很火暴,主要是因为一帮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姑娘表演。姑娘们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场地中央,随着动感的音乐尽情的扭动身体。黑色的内裤在超短群下面若隐若现,这比不穿裙子更能引人联想。数百人围在场地周围,欢呼跳跃,刺耳的口哨声一阵接一阵传来。陈亚东看了两眼,脸红得快滴血。也不知道那些‘当事人’有何感受。     这时,吧台处跑上来一名青年,到袁宏前恭敬道:“宏少。”     袁宏问:“泰哥在哪儿?”     “二楼,跟我来。”     陈亚东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到二楼音响声没那么大,但耳边还在轰轰作响。二楼一个房间门前,站着两名青年,靠在门边抽烟,边聊着什么,见袁宏三人走上来,两人把烟头扔在地上,又踩了一脚,嘻笑着站直说:“宏少,老大等你们很久了。”     袁宏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青年斜眼打量一下陈亚东,边打开门,顿时,嘈杂声从包间内传出来,伴随着浓郁的烟味儿。袁宏带陈亚东进入,后者是不吸烟的,呛咳两声,只感觉呼吸难受。本想用袖子捂住口鼻,一想又觉得太没礼貌,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且说包间。比起一楼还昏暗。偌大的包间内,五颜六色的光彩闪烁。一台四十多寸的液晶电视放着dj 舞曲。正中央排放着沙发,上面坐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女的年级都不大,十七八十**岁不等,着装可谓清凉,大半个后背裸露,裙摆还没盖住大腿。现在这时代,有些女生就是不懂得自尊自爱,可怜他父母生养出这么大一坨肉,只是他人消遣娱乐的工具。当然,这其中不缺乏生活所迫的人。这不能怪祖国抱怨社会,这只能感慨她生不逢家庭,投错了胎。     再说这男的,陈亚东就认识其中一个,袁天虎,在他左手边,是一个长发中年人。若从背面看,和女人无异,柔润光滑的黑发过肩散批后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美女。若调转角度从正面观摩,身材不高,微微偏瘦,一身黑衣,一双眼睛邪乎乎地,看上去极猥琐,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粗壮的项链,也不知道在两元店里能不能买到。袁天虎右手边,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其余的配角有三四个,高矮胖瘦不一,在闪烁的灯光下,他们臂膀上的纹身似在游动。     袁宏和几人交流几句,推推陈亚东说:“他就是陈亚东。”     “啊?”陈亚东从愣神中走出来,看见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说不出的厌恶感由然而生。     那长发中年男子笑呵呵率先开口说:“原来你就是陈亚东,坐。”     陈亚东微笑回应,在几人对面的沙发上与袁宏相肩而坐,虽是坐,陈亚东也仅仅是屁股挨到边上而已。心砰砰直跳,想来刚才开口的长发中年男人就是张泰。     张泰举手示意把音响关小一些,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亚东十指相扣,傻傻一笑说:“想必,您就是泰哥吧!”     长发中年仰头哈哈大笑说:“听闻虎哥说你很聪明,我还不相信呢,现在是有所见识。”     陈亚东尴尬一笑说:“小子愚钝,那都是袁叔叔的赞美之词。”     张泰不厌其烦说:“诶。。。出来混,怎能如此谦虚?”     陈亚东眉目一皱,转眼间又舒展开,嘿嘿一笑,没有答话,等张泰的下文。而在他和张泰谈话时,除袁家父子,其余男女都在相互挑逗,卿卿我我,把陈亚东当空气。虽然他没有别人瞧得起的资格,但一群成年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的确是一群土匪的作风。     闲聊几句之后,张泰突然话锋一转说:“听说你不久前称霸五中,不知道日后想向哪里发展?”     陈亚东和颜悦色说:“我想泰哥对我有些误会吧?”     张泰脸色一沉,凝声说:“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说错了?”     陈亚东急忙摆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泰哥从哪里听得谣言,千万不要信以为真。”随后,他又补充说:“五中是学校。”     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提醒张泰他不是一个混混,不知张泰是装傻还是真没听出来,又说道:“你把袁家兄弟都算计一通,治得服服帖帖,难道这还有假?”     你可真是会以点带面啊!陈亚东到现在还没弄清张泰的真正目的,小心翼翼地说:“那是我刚到五中时和袁大哥的一点儿小摩擦,早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是朋友。”说完,他看向袁宏,后者想替陈亚东说句话。袁天虎眼神示意,他半张着口又犹豫不决,这时张泰冷声问:“袁宏,你有话要说?”     “额。。。我去趟洗手间。”说完,袁宏站走身,犹豫一会儿,向洗手间走去,紧接着,袁天虎也站起身,走进洗手间。顿时,陈亚东有一股孤力无援的感觉。     张泰嘿嘿笑道:“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谦虚了,我不喜欢矫情的人,特别是青年,就应该有热血,敢闯,敢拼。哪怕是龙潭虎穴,一刀在手,杀他个片甲不留。大把大把的钞票,美女,房子,要什么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威风啊!”     看张泰眉飞色舞,讲得慷慨激昂,陈亚东屁股往后一傩,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这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但表明陈亚东也再没刚才那么拘谨,或者说,张泰在他之中,也没有那么遥不可及。含笑说:“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至于打打杀杀的事,我想若日后有机会,必定投到泰哥门下。”     张泰从桌子上拿起烟,点燃一支,随手把烟盒抛到陈亚东跟前,他摇摇头说:“我不抽烟。”     张泰吸一口,吐出一口浓烟说:“烟酒得学啊!人际交往很重要。”     陈亚东点点头说:“受教了。”话的确没错,当今社会,人际交往哪一种不是烟酒开路?明明知道烟不是好东西,还很虚伪地打上一横幅:吸烟有害健康。再说这酒,三杯下肚,理智全无,尽凭感觉!           第二十章 利用 - 东世纪 - 小灰     张泰继续说:“有句话说得好,志什么年高,你们读书人应该比我更熟悉这句话吧。要年轻才有冲劲,像我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陈亚东也只知道前面一句,因为教材上提及过。但课本终究有限,许多知识得自 己去查,可悲的是现在学校都是禁止带手机的。     陈亚东自嘲说:“泰哥正值当年,事业蓬勃发展,又岂是我们这些穷青年可比。”     张泰摆手说:“年轻才是是本钱,只要你愿意去努力,世界也将踩在你的脚下。”     陈亚东轻敲着脑袋,思考这张泰不会是有意招揽自己吧!试探问:“若是我投入您的门下,只怕会拖着帮派的后腿。。。”     张泰闻言,哈哈大笑说:“这么说你也想混得更好?”     陈亚东点点头。这时,袁宏和袁天虎也从洗手间出来,表情有些怪异,但又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回沙发上。     张泰扶住袁天虎说:“男人,就应该要有野心,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这话没错吧?我想以你的头脑,加上我的大力支持。需要钱,你尽管开口。将来在这开发区,定有你的一席之地,自己做老大,那岂不是比投靠在我门下强得多?”     哟!这条件似乎很诱人。陈亚东点点头,终于是弄清张泰的真实意图。其实他对自己并无招揽之意。而是想培养自己。现实是这样吗?天上不会掉馅饼,陈亚东更不奢望会砸在自己头上。张泰的条件是很诱人,但一山能容二虎吗?他张泰真能坐视自己在他的地盘上做大吗?不会,他只是想培养出一些炮灰,为他卖命的走狗。偏偏他选中了自己。     呵!陈亚东突然笑了,如果说张泰想招揽他,陈亚东还佩服他有眼光,可是,若想利用我陈亚东,只能说你愚不可及!     陈亚东抬头,两眼发光看着张泰说:“其实我早想向外发展,今晚得到泰哥支持,就是对我最大的鼓舞,他日飞黄腾达,必定不忘泰哥的大恩大德。”     “哈哈哈。。。”张泰笑得更欢了。看陈亚东贪婪的表情,他在心里默念道:毛头小子就是好利用。袁天虎轻叹口气,袁宏脸色阴沉,可谓表情各异。     “阿鸿,去抬几箱酒过来,好好庆贺一番。”     一名魁梧青年应声而起,不多时,抱来几箱啤酒,拿来几瓶进口洋酒,显得更高端些。当张泰满上一杯,放到陈亚东面前时,他头摇得像波浪鼓,双手推住说:“我不喝酒。”     张泰脸一沉,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声说:“妈的,你这是不给我张泰面子啊!”     陈亚东吓一跳,这张泰说翻脸就翻脸,都不给他一点儿准备时间。袁天虎急忙拉住他说:“泰哥消消气。”随后无奈地看着陈亚东。没想到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情景,转眼间变得怒气冲冲。     陈亚东一笑,虽是笑,但他身上自然散发出阴寒之气却是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也包括张泰,包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那电视的声音也被隔绝一般,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陈亚东缓缓抬起酒杯,在手中旋转一圏,现在他真想抽出一把刀,冲上去给张泰放放血。     陈亚东一次又一次压住自己心里冒出来的想法。终于下定决心,一仰头,将杯中之一饮而尽,又将杯子放下,一字一顿说:“好,给您的面子。”     “哈哈。。”张泰回过神来,一阵大笑,又满上一杯说:“这才像话嘛,出来混,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来,干!”张泰变脸比变天还快,众人似乎都习以为常。齐举杯,“干!”     陈亚东憎恨任何人强求他去做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偏偏张泰还满心想利用他。这一晚,张泰的所作反为替他自己的速亡埋下了不可挽救的祸根!     陈亚东离开时,已快十点,他走后,张泰一旁的老头带着凝重的语气说道:“此子,断不可留!”     张泰握着酒杯悠悠说道:“等把他的利用价值掏空了,再杀也不迟。”他侧头对袁天虎说:“虎哥,我希望你能教好袁宏,让他尽力帮助陈亚东,但是,我不希望他破坏我的计划。”     袁天虎点点头,沉默着喝一杯酒,又满上一杯。。。     大街之上,霓虹灯闪闪发光,路上的行人已不多,偶尔有车辆从大道上飞驰而过,挂着呼啸声。微风掠过,一阵寒意袭来,陈亚东下意识抓紧衣襟。风扬起他前额的留海,露出那张略微消瘦的且清秀的脸,说不上英俊,却带着阴柔之气。双目水汪汪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袁宏与他并肩而行,目光死死盯着地上,也是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当夕阳渐渐远去,半月高悬。霓虹点点闪起,黑夜降临,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存在?     陈亚东抬起头,却是点点细雨,浇洒在他脸庞上,突然想到了《坏蛋是怎样炼成的》中的这两句经典语录。哥哥的话也不时浮现在脑海中:有些人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陈亚东见袁宏心不在焉,随口问:“我傻吗?”     袁宏喝得酒不少,脸红通通的,看上去有几分醉意,听见陈亚东的问话,笑道:“你陈亚东要是傻,那我袁宏就是蠢货了。”     陈亚东嘲笑说:“那为什么有人却把我当傻子一样对待?”     袁宏伸手抓住陈亚东,高声道:“是谁?我帮你去打断他的腿。”     “呵呵,”陈亚东笑了,苦笑,不经意间,泪水已布满眼眶,一滴滴混合着雨水,滑落到地上。     袁宏皱眉问:“你怎么了?”     陈亚东反手抓住袁宏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袁宏为之一震,清醒大半,只听见陈亚东挂着两行清泪,几乎是用吼的声音说道:“为什么?张泰为什么要利用我,我还只是一个学生。。。”     闻言,袁宏大惊,大脑立即清醒。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你,都知道了?”     “我只是想好好上学,考上一个好的学校,仅此而已。。。”     张泰之所以邀请陈亚东,原因出在袁天虎身上。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十分赏识陈亚东,他头脑精明,有胆有识,只要多加以培养,日后必定成为天新帮的得力干将。袁天虎向张泰举荐,后者却不以为然,认为他言过其实,一个学生而已,能有多大作为?张泰不想招揽陈亚东,却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炮灰,任他发展,有用得着的时候就把他推到前头,为自己征战,死了对他也没损失,可谓一举两得。袁天虎反对,但决定权在张泰手中,他要一意孤行,袁天虎也爱莫能助,只能为陈亚东叹息。     而袁宏也是今晚才知道真相,如果他早些知道张泰的打算,或许……其实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要是在五中,那是他的天下,他说了就算。在张泰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他的爸爸都无能为力,更何况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被张泰的条件诱惑蒙蔽了呢!”     陈亚东愤愤说:“我不是傻子,我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至少比他张泰要聪明。我没招惹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或许也没有人能回答。不可否认的是,陈亚东的确很聪明,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他还斗得过张泰吗?     袁宏愧疚说道:“对不起,如果我爸爸能不告诉张泰,张泰也就不会利用你了。”     陈亚东松开袁宏的臂膀,肌肉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他说道:“这不怪袁叔叔,他是一番好意。他也告诫我,不要接受张泰的任何诱惑。”     袁宏茫然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陈亚东说:“还是你带的话。佛,四大皆空,无欲无求,袁叔叔也很无奈呀,挖空心思告诉我张泰不怀好意。”     袁宏明白过来,不得不佩服陈亚东的悟性比他强得多,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既然你都知道张泰别有用心,为什么还要进他的陷阱?”     陈亚东苦涩道:“我有得选择吗?张泰从一开始就把我的退路封死,我有资格去拒绝吗?”     陈亚东眼中布满了无助,消瘦的身影倒影在大街上,说不出的凄凉。袁宏看在眼里,内心一阵刺痛,他又联想起陈亚东蜷缩在五中楼道里时的表情,自责与愧疚席卷而来,充斥着大脑,如果他没有遇上自己,也许就不会是如今的境地。鼻尖一酸,泪水也滑落下来。嘴里说道:“对不起!”     陈亚东摇摇头,这不是袁宏的错,谁都没有错,只能说,这就是命吧。     两人继续前行,再没开口,气氛变得更压抑,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两人胸口,呼吸沉重。     漫长如一世纪之久,终于到了五中校门口,学校刚下晚自习,零星的同学成群结伴回家,袁宏打破两人的沉默说:“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陈亚东,”这时,四位同学撑着伞从学校里起出来,最前面的是肖天阳,高明也在,前者问:“怎么去了那么久?张泰找你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对这个问题似乎很关心。     陈亚东摆摆手轻描淡写说:“没什么大事。”随后又转头对袁宏说:“你回去吧!”     肖天阳听陈亚东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刚哭过,眼睛还有些发红。而且他们所做的事一语带过,疑问道:“怎么了?”     两人谁也没有回答,袁宏沉默着转身,步履蹒跚地往回走。     “袁大哥。。。”,袁宏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陈亚东的喊叫声,脚步停了下来。     陈亚东带着哭腔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张泰站到了对立面,你会怎么选择?”     袁宏脑袋轰隆一声,骇然转身,两步跨到他的面前,抓紧他的手,“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陈亚东东哽咽道:“我是说如果。。。万一。。。”     两行清泪如同两条小溪,两一次从陈亚东眼角滑落。     “别说了!”袁宏把陈亚东陈亚东拉入怀中,泪水也滴落下来,仰天长啸。如丝细雨倾斜直下。     这一夜,陈亚东将最后一次为自己的命运洒下泪滴,从今以后,他将扬起高傲的头颅,再没向命运低下过。           第二十一章 扩张 - 东世纪 - 小灰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又是新的一天。陈亚东早早起床,刷牙洗脸等把必做的事做完,袁宏,袁宏,陈霸,肖天阳四人来到他的住处,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后,袁宏率先开口问:“你真确定要这么选择?”     陈亚东边系鞋带边说道:“当别人的大刀已架在我陈亚东的脖子上,我没有不回应的道理。”     袁宏点点头,陈亚东的报复心理之强,他算是见识过了,问道:“我们先从哪儿下手?”     陈亚东抬起头,淡淡道:“三中,罗佑。”     三中,一所仅次于五中的混混集中营,陈亚东之所以选择三中,是因为它建校也在开发区,距离五中偏北方向,只有一公里的路程。那里也有着一尊校霸:罗佑。在三中,大多数混混都跟他,他父亲私营一家酒厂。有他老爹创业,他算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时尚”网吧,同时身兼台球厅,位于三中右侧,平时都是三中的学生在光顾,校方象征性地出面交涉过一次,后来生意还是那么火红。     陈亚东,袁宏,肖天阳,袁渊,陈霸外,还有数十名强壮的小弟到时,网吧内只有寥寥数几个中年人在上网,大大概是上课时间,不然早就爆满了。陈亚东扫过全区,还是有那么一群漏网之鱼在打游戏。他收回目光,径直穿过网吧大厅,最里面的一间是台球厅,摆放着八张台球桌。     陈亚东走进之后,眼睛顿时瞪直了。台球厅里竟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五十多号,把原本还算宽阔的空间挤得有些狭小。厅里有些昏暗,但陈亚东还是能感受到几十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一行人。     走近之后,只见一身材臃肿,长方脸,塌鼻梁,斜白眼的胖子在和一强壮青年打球,时不时地挑弄着手上的大金表,也不知道是不是渡上去的。完全把到来的陈亚东等人当空气。     “罗佑,你他妈好大的架子啊!”袁渊破口大骂道。     胖子把球杆递给一旁的青年,拨动着手表说:“我道是谁,原来是五中袁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到这三中来撒野了?”     陈亚东开口说道:“需要我给你一个确切的时间吗?”     罗佑偏头打量陈亚东,:“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到你说话的地儿吗?”     陈亚东说道:“我叫陈亚东。”     罗佑双眼一眯,讥讽道:“陈亚东,没听说过?”     袁渊高声道:“我老大!”     “呵呵,”罗佑笑道:“你们五中是不是没人了,找这么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子当老大,也不怕丢了你老爸的脸。”     袁宏笑道:“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今天到这儿来,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从今以后,心甘情愿臣服于我们五中。第二条,我打你们到臣服于我们五中。自己选吧!”     “呵呵,哈哈。”闻言,罗佑先是轻笑,随后哈哈大笑,露出他参差不齐的牙齿,看上去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说道:“袁宏,你真幽默,这是我听见最好笑的笑话。”     袁宏哼笑,没有答话,缓缓把准备好的钢管亮出来。罗佑轻视一扫,蔑视道:“怎么,就你这十几个人,还想在我的地头上动武器?”     “事先就通知你作好了准备,正好试试你这三中的小霸王有多强。”     “好,好,好。”罗佑连叫三声好,随后双眼一眯,恶狠狠道:“兄弟们,今天好好给老子长长脸,看他妈的五中的人以后还敢不敢到这儿来撒野。干!”     罗佑一声令下,三中几十号人,通通把钢管亮出来,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陈亚东把右手抬起,猛地一挥,拉开了双方打斗的序幕。十几人举棒就冲了过去,和三中的人战成一团。陈亚东也拼了,他不找别人,抡起钢管就向罗佑追去,三人跳出来阻拦他,右侧冷然挥来一棍,这一棍极快,挂着风声,直劈他的脖子要害。陈亚东反应迅速,横着钢管向外一磕,‘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出手的青年只觉手臂一麻,钢钢差点脱手而飞。他连退出数步,才将身子稳住。再瞧陈亚东,手中的钢管已有变形,可想刚才那青年一点也没留手。这时,原本心底里的害怕已转化为愤怒,双目如同利剑划过青年,他身子突然前窜,两个健步到了那青年面前,横扫一棍。这一棍把青年吓了一跳,或者说他是被陈亚东的眼神吓住,急忙闪身躲避,陈亚东一棍落空,提腿就是一脚。正中青年*,‘啊’后者倒地捧着*呜呜怪叫。     正在这时,从陈亚东左侧又冲上来一名青年,陈亚东内心一慌张,反手一挥,手中的钢管飞出去,从那青年头顶掠过。后者还没反应过来,陈亚东低头猛向前窜,身体去势不减,正顶在青年小腹上。青年‘哎呀’一声,身子飞了出去。躺在地上,肚子象是被飞驰的火车撞中,内脏都缩成一团,半天起不来。     还不等陈亚东冲上去补他两脚,他正前方又挥来一棍。千钧一发之际,陈亚东来不及细想,向地上一扑,一个驴打滚,翻出好远,总算是险险避开。他刚站起身,突闻后背来风不善,随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陈亚东猛然回头,一双发亮的眼睛放骇人的精光,把偷袭的青年吓一跳。在他愣神之际,陈亚东翻上台球桌,纵身一跃,身子像挂在半空中,在急速下落时狠踢一脚,正中那青年下颚,只见看两眼一番,晕了过去。陈亚东落地后,转目看向混战的人群,刀光血影,激战正酣。袁宏,袁宏,陈霸,肖天阳手持钢管,在混战中如无人之境,一走一过,倒地一片。而他们带来的都是五中打架的好手。虽然三中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但也仅仅是在人数上,瞧如今这局面,完全就是一边倒,倒向五中。罗佑哪见过这阵势,在三中骄横跋扈,没人敢挑衅他的权威,早听说五中都是些打架的猛人,以前他是嗤之以鼻,今日终于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的可怕。打架一开始,罗佑在一群人的拥护下退出战圏好远,战战兢兢道:“妈的,这五中的人这么这么厉害,现在怎么办?”     “这…这…”一群青年‘这’半天也没了下文。     罗佑的手下支持不住了,渐渐向后退出,目光惊恐地看着袁宏等人一步步*近。     陈亚东擦把脸上的汗,双目中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他走到前头,一字一顿道:“今天这里的人谁都别想离开!”     听完的话,有的人已经坐在地上哭起来,其他的也斗志全无。陈亚东嘴角翘得更高了,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继续说道:“二是跟着我干,臣服于五中!你们自己选吧!”     看看陈亚东人畜无害的笑容,三中的小弟不自觉地打个冷颤。再看看一旁如战受的袁宏等人手持钢管盯着他们,有些人把手里的武器一扔,大声说:“东。。。东哥,我跟你混!”     陈亚东说:“愿意跟我的站到这边来。”     顿时,剩下站立的十几号人急忙低头跑到陈亚东身旁,此时再瞧,哪有罗佑半个人影?袁宏冷哼一声,走到台球桌旁,右手伸到台球桌下,一爪把抓住罗佑的衣领,把他提了出来。后者浑身打着哆嗦,吞吞吐吐道:“袁…宏哥,别,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呸,”袁宏吐了口水,“谁他妈和你是自己人?老子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不懂得珍惜。现在你在我眼里,狗屎都不如。”说完,转身向陈亚东走去。     罗佑脸色涨红,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污辱,双眼飘忽不定,把心一横,伸手从怀中掏出匕首来,对着袁宏的背后就准备刺去。就是这时,黑影一闪,罗佑觉得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手中匕首脱手而飞。     这时看陈亚东,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幅双截棍,袁宏没看见罗佑摸刀,可这小动作没有逃出陈亚东的眼睛,甩手一棍,将他手中匕首打掉。袁宏见眼前黑影一闪,他就知道不好,回头一瞧,罗佑抱着手腕嚎叫,不远处还有一把匕首,不用问,他明白了一切,感激地看向陈亚东。     袁宏受教的点点头,看向罗佑,眼眉都快立起来,看着袁宏杀人的目光,罗佑瘫倒在地上,一会儿,地上湿了一片。不用说,肯定是吓尿了。袁宏没有可怜他,冲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他胸口,罗佑‘哇啦’吐出一口鲜血,抓住袁宏的脚踝一把鼻涕一把泪“宏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让你他妈敢在背后下黑手。”袁宏又抬起一脚,正踢在罗佑那颗圆形脑袋上,他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过去。     三中的青年脸色苍白,还好刚才他们做了明智的选择。陈亚东转头对他们说:“我陈亚东最讨厌墙头草!”     “啊!”闻言,三中的人又是一惊,没人敢抬头看陈亚东。他暗笑,脸上却很严肃,又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愿意跟我的留下来,不愿意的,立马滚蛋。”     众人面面相觑,大多数都想离开,但陈亚东话在前头,他们刚刚才投靠他,转眼间又反水,难道不是墙头草吗?     好一会儿,都没人动。陈亚东才笑道:“好,既然都没人离开,那你们以后都是我陈亚东的兄弟,只要谁敢欺负你们,都可以到五中找我。”随后,他指着躺在地上如同死猪的罗佑说:“他就是前车之鉴。”     “我们愿誓死追随东哥……”     目光扫过三中的人,最后落在一个眉梢细长,长方脸眉清目秀,鼻子又高又直的青年身上,后者一哆嗦,头埋得更低。     “你出来!”     那青年抬头左右瞧瞧,陈亚东说道:“不用看了,就是你。”     青年缓缓抬起脚步,步履蹒跚地从人堆中走出来,陈亚东问:“你叫什么名字?”     “方…方申羽。”     陈亚东点点头说道:“就你,”又指着方申羽对他背后三中的人说道:“我不可以一直待在三中,从今以后,你们都得听他的,有什么安排我也会让他通告你们,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闻言,方申羽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众人都看着他,点头道:“能做到!”     陈亚东又补充道:“等罗佑醒了之后告诉他,要报仇冲五中去,要是他胆敢动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陈亚东会让他有命睡觉,没命起床。”     有了陈亚东这句话,三中的同学大松口气。随后,陈亚东领着五中的人,旋风一般地离开三中地头。从抵达到离开,前后没用上两个小时,但陈亚东领着十几个人挑败三中霸王罗佑的消息迅速在三中校园传开。而着,仅仅是开始而已,接下来一个周的时间里,陈亚东,袁宏一行十数人横扫开发区初高中,而陈亚东的名字,也在开发区附近传开了,校园里的混子都知道五中最近崛起了一个新霸王~陈亚东。而由他组建的‘陈亚东社团’,也被同学们所熟知,它代表着开发区校园的真正老大。           第二十二章 帮会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最深有体会的,正如当初袁宏所说,武术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提升得最快,打一架比你苦练几天还顶用。一周下来,陈亚东自己也琢磨出一些打架的技巧,身手比刚进校时强了不少。不过,为此也付出了不小代价,至少伤疤添了不少。     在学校的生活还是那么索然无味,五中校园内一角,树荫下,陈亚东,袁宏,肖天阳等一群人在一起聊天。对于开发区的黑道格局,陈亚东也应该去了解了。     袁宏说:“开发区共有四大帮派,实力最强的自然就是天新帮。其次,排行第二的要属卫信的群英会。除此之外,还有刘长明的‘麻山帮’和王进的‘东区地头蛇’。这四大帮派占据着开发区的四方,相互之间没有明确的界线。前不久,麻山帮和东区为争一间酒吧,双方你来我往打了好几个晚上,最后被王进占领。而天新帮和另外三大帮派也时有摩擦,但表现上还算太平,没有过太大的火拼。”     袁渊笑道:“我们算得上是开发区的第五大势力了。”     陈亚东摇摇头说:“不行啊,毕竟我们大多数都是学生,还没无法和真正的黑社会相提并论。”     陈霸说:“我们现在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社团,总不能就像一盘散沙吧!”     袁宏赞同地点点头说:“要想有更广阔的前景,就应该有我们自己的组织。”     组建一个社团,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帮众要吃要喝哪儿来钱?打架免不了受伤碰撞,医药费先不说,家长那一关怎么过?而且陈亚东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混混,也从未想过去走这条路,他明白,那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只要陷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陈亚东看向高明和肖天阳,两人点头表示赞同,陈亚东也不好打击他们,淡然说:“成立组织我不反对,你们说说怎么设定吧。”     袁渊等人七嘴八舌,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帮会就以陈亚东名字命名,“陈亚东社团”不变动。东社下分两堂,龙堂,虎堂。以袁宏任龙堂堂主,袁渊,陈霸为副堂主,统治高中混混。肖天阳任虎堂堂主,朱鹏飞为副堂主,统治初中混混。各校区设立一个负责人。陈亚东当老大。     高明在一旁小声嘟囔道:“还应该再设一个管理资金的部门吧?”     处在兴奋中的众人一愣,袁渊问:“高明,你刚才说什么?”     高明正色说:“我觉得还应该设立一个管帐的部门,进帐出帐对一个社团很重要!”     陈亚东笑道:“无数黑道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你在哪一本小说上看见的?”     高明摇摇头说:“从管理的角度来看,资金的流动记录着社团的大小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掌控着社团的命脉,最重要也是其中最致命薄弱的环节。”     陈亚东看着高明点点头,没想到他了解的知识面还挺广,虽然陈亚东没学过法律和管理学,但也明白帐本对一个社团的重要性。查一个组织是否有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帐本。黑社会组织的帐本将是它违法的最有力证据。     陈亚东含笑说:“这提议不错,那么,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接着,他话锋一转说:“我现在想说另一件事。”     几人收拢心思,聚精会神地听陈亚东说:“我想从社团中抽出一部分身手好,机灵点儿的兄弟,加强训练,把他们培养成我们的中坚力量。”     巧妇难有无米之炊。陈亚东明白,即使他再聪明,也得有强悍的力量双重压制,才能真正的凝聚人心,对外扩张。     袁宏说道:“这事交给我去办吧!”     肖天阳问:“场地怎么安排?”     陈霸笑道:“这五中这么宽的地儿,得好好利用才行。”     肖天阳说:“真不知道你舅舅听见你这话会是啥表情,我怀疑他把你打死的心都有了…”     众人哄笑一堂。     上课铃响起,陈亚东走回教室,仔细想想,近来一周都没好好学过,是得用心补起来了。他刚到座位上坐下来,心想这节是语文课吧。一旁的柳雅很快侧过头来:“嘿,陈亚东,你这周怎么经常旷课,老师那儿怎么说的?”     陈亚东看了她一眼,悠悠说道:“你是在套我的请假秘籍吧!”     柳雅脸色一红,轻掐他手臂道:“讨厌啦,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玩啊!老实说,是不是去陪女朋友了?”     女朋友,提到这三个字,在陈亚东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林玲的样子,离别前的心疼,仿佛就在昨天。     陈亚东轻叹口气,他和林玲,只能说是有缘无份吧。柳雅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漂亮吗,在哪儿上学?”     陈亚东头大,感情和柳雅聊天就是一种自我找茬儿。看着她迷人的大眼睛问道:“这个问题……你咋不说说你男朋友呢?”问完,陈亚东又后悔了,这不是在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吗?     不过这一次陈亚东猜错了,柳雅竟然莫名其妙的闭上了嘴巴,脸色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亚东看着柳雅这模样,好奇地正想发问,又很聪明地选择闭上了嘴巴。柳雅向做了很大决定,突然开口说:“我……”     “扑。。。”一课本敲在柳雅头上,她小嘴立即变又‘o’形,摸摸脑袋,粉拳一握,一幅要吃人的模样,咬牙转过头。脸立刻耷拉下来,强言欢笑,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老…老师。”     不知何时,一五十开外的男教师已经来到她身后,单手握着课本放在背后,另一支手扶扶老花镜说道:“从上课讲到现在,你还不累啊!”     陈亚东在一旁捧腹大笑,嘲笑柳雅那个大笨蛋,说话也不注意老师。突然,那老师掉转枪头:“还有你,陈亚东!”     陈亚东笑声戛然而止。全班哄堂大笑。     “你们两个下课来我办公室。”     等老师转过身,没看见柳雅的嘴上下翻动,表情古怪,看上去有几分可爱,正无声地述说着什么。。。     陈亚东收住心思,认真听老师讲课,柳雅突然扔过来一个纸团,砸在他怀中,陈亚东侧头,送给她一个鄙视的表情,被老师收拾了竟然拿纸团找自己出气,真是岂有此理,回手又给丢了回去。     柳雅瞪他一眼,从地上将纸团捡起,一咬牙,又扔过去,这一次陈亚东早有准备,双脚扣住板凳,向后一仰,躲了过去,伸手一抓,接住纸团,看着柳雅得意一笑。     “陈亚东……”     老师的话骤然响起:“你是存心不想上课是吧?手里拿的什么,交上来。”边说着,边走到陈亚东边上。     陈亚东笑容一僵,大脑轰隆一声,咋又被逮到了?不自觉地站起身,正要把纸团交给老师,柳雅一看大急,也站起身来,还不等她开口,老师问:“柳雅,你有事?”     “哦…没,没事,”然后笑嘻嘻地说道:“那纸团是我扔的,老师,可不可以,还给我?”     老师接过陈亚东手中的纸团,在柳雅眼前一晃,冷笑道:“不可以。上课不好好听讲,先是说话,现在还传纸条,我到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说不完的。”说着,就要打开。     柳雅惊叫道:“不要……”这一嗓子,如同平地轰雷,陈亚东都听见了窗户的颤动声,这嗓门完全可以去唱《青藏高原》了。全班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后者反应过来,脸红得快滴血。小脑袋放得低低的。     老师没有理会她,缓缓把纸条打开,一些调皮的同学站在老师背后,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还没看见上面写有什么,老师猛然转身,一群同学转眼间回到座位上,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老师回到讲台上,看了一眼纸条,脸立即沉下来。看着陈亚东凝声道:“下课后你俩真得到我办公室坐坐了。嗯,继续上课!刚才我们讲到哪儿了?”老师拿起课本,又开始了他的催眠术。     陈亚东坐下来,恶狠狠地看着柳雅,眼神告诉她:死丫头,你又连累了我!     柳雅眼神回复:哼,活该!     下课后,两人不出意料地被‘请’进了语文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老师也没有,语文老师让俩人坐下问:“谁写的?”     柳雅指着陈亚东说:“他写的。”     老师看着陈亚东,后者怒由心起,关他屁事啊!不过和一个女生吵嘴,男生是很难占上峰的,顿时灵光一闪,陈亚东说:““我承认,是我写的,但你也得让我知道写的是什么吧!”     柳雅眨着眼说道:“你猜。”     陈亚东说:“不会是你问我吃饭没有吧?”     柳雅说道:“我哪有那么无聊!”     陈亚东顿时奸笑道:“老师,您应该看出来了吧?谁写的一目了然。”     “真是你陈亚东写的?”     陈亚东脸立即垮下来问:“老师,您真没看出来?”     “诶,”语文老师叹口气,把纸条放在桌上说:“不管是谁写的,特别是你陈亚东,都告诉你们,同学关系一定要正常,你们都是五中未来的希望。。。”     趁老师喋喋不休时,陈亚东好奇柳雅那小妮子究竟写了什么。伸长脖子一瞧,只见那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小心我找人收拾你!最后的那个感叹号还异常醒目,就这样,陈亚东稀里糊涂地被训了一上午。     走出办公室,都已经放学了,看陈亚东行色匆匆,肯定是真的生气了。柳雅追上陈亚东说道:“对不起啦!开个玩笑,我说语文老师就是老糊涂了,死抓住纸条不放,想我一弱女子,你怎么会忍心下手嘛。”     这点陈亚东早就看出来了,回头对柳雅说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更不应该在背地里说老师的缺点,虽然你讲的是事实。”其实他很喜欢柳雅,有她在,苦闷的校园生活中增添了一丝乐趣。当然,他的喜欢,只是朋友。     柳雅被陈亚东的话逗笑了,看来他并没有这么小气,开怀笑道:“好了好了,别讲那些古诗好不好。我请你吃饭赔罪行了吧!”     陈亚东摆摆手说:“算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说完,陈亚东已转身离开。柳雅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突然闪过一丝失落。     陈亚东去找袁宏,后者都找他老半天了。高三教室内,袁宏,袁渊等人都在,高明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陈亚东苦笑道:“被课文老师拉去训了一顿。”随后话锋一转问:“对了,人挑好了?”     “嗯,”袁宏说道:“大概有数百人,高一到高三的都有。”     陈亚东说:“很好,下午时间你多去指导他们。加强训练,把他们打造成一支奇兵。”     肖天阳说:“现在我们在学校方面已经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再向外扩张就得出开发区了。”     袁渊笑道:“那不是更好,到时候地盘比另外三大帮还广。”     陈亚东摇头说:“那样不便于管理,其次,学生的心理承受并不大。”     袁宏问:“你的意思是……”     陈亚东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说道:“社会!”           第二十三章 招揽 - 东世纪 - 小灰     阳光旱冰场,五中偏南不远处的一家旱冰场内。     “闲杂人等,立刻滚蛋。”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原本哄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场内有十多位少男少女,十几到二十几岁不等,纷纷站立侧目观看。带着疑惑的神色,一幅瞅傻子的神态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站立在场中央,一头金灿灿的黄发,右手中握着一米看的钢管。见人群不为所动,刚毅如刀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怒火,嘴角抽动两下,冰冷的语气说:“我在重申一遍,闲杂人等立刻滚蛋,今天冰场暂不开放。十秒钟,过了这个时间,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群年轻人,谁也没动,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妈的,”这时,从不远处的角落里骂骂咧咧走来两名二十二三岁左右的青年,一高一胖。他前方的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拉甩到一边去,那青年正想发火,但看清走来的两人,正是看场子的混混,很自觉地站在一旁,只见他们两人怒视着那黄发青年,高个青年气冲冲道:“你他妈哪儿跑来的小*,敢到老子的地头上来撒野?找死……”     还不等他说完,黄发青年嘴角上翘,冷笑一声,没有答话。突然笑容一收,一步跨到高个青年跟前,钢管高高举起,毫无预兆,狠狠地砸了下去,正中高个青年头顶。     “啊!”高个青年顿时嘴巴大张,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抱头倒地,鲜血汨汨流出,瞬间把他的头发染红大片。     太突然了!!!黄发青年的出手太快,而且毫不拖泥带水。怔了好一会儿,人们如梦初醒,惊骇地看着黄发青年。胖子急忙扶起高个问:“成哥,你没事吧!”     高个青年咬牙道:“快,快给峰哥打电话,不要让这小子跑了。。。”说完,两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黄发青年毫不在意胖子拿手机打电话,或者他想要的就是他打电话。他回头盯着周围的人,无视人们恐惧的目光,面带微笑,口中数着:“五,四……”     人们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一窝蜂作鸟兽逃窜,生怕拖于人后波及自身。不多时,原本闹哄哄的旱冰场内只剩倒地晕迷的高个青年和胖子。那胖子扶着高个,一眨不眨地盯着黄发青年,生怕他突然冲过来。     黄发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是,人群散去还不到两分钟,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青年从楼下冲上来。青年胖子一见,眼前一亮,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道:“峰哥。”     一名袒臂露肩的青年叼着烟走过来,看了一眼倒地的青年,眉头一皱,背对着黄发青年,蠕动厚嘴唇,明知顾问道:“谁干的?”     黄发青年笑道:“废话不要多了,明明你就知道是我干的。”此时,和‘峰哥’同来的青年已经把他围在中央,但在他脸上看不见任何惧意。     ‘峰哥’转过头,蓬松的短发遮不住他古铜色的脸庞,摆一个很潇洒的动作轻吐一口烟圏,质问道:“兄弟哪条道上的?我们之间没恩怨吧。”     “哈哈……”黄发青年笑道:“是没有,但这间旱冰场我要定了,若是‘请’你们出去,肯定是不乐意的吧!”     阳光旱冰场不大,不过数百坪,有点势力的帮派对瞧不上,一般的小混混又不敢来闹事。长期以来被‘峰哥’占领。听了黄发青年的话,‘峰哥’冷笑道:“原来是抢地盘啊!”     “是这意思。”     ‘峰哥’将烟吸一口,把烟头放在两指间,将烟蒂弹飞,星火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不偏不倚地落在不远的垃圾桶中。随后说道:“好啊,我到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兄弟们,抄家伙。”     哗啦啦,一瞬间,数十名青年手中多出一条钢管,就欲动手。     “想以多欺少吗?”     ‘峰哥’一愣,这话不是黄发青年说的,而是来自于门口,众人扭头一瞧,门外又涌进来二十多名青年,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最小的甚至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峰哥’眉头一皱,这群人应该是一伙的,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孩,“就你们还想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一消瘦青年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者居之。”     “哈哈……”,‘峰哥’大笑说:“我看你们胎毛都还没褪干净,想当老大想疯了吧,兄弟们,给这群小兔崽子清醒清醒。”     说话的青年摇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手伸向后背,其余人见状,纷纷退后两步。很快,只留下三人站在他身后。一个红发,一个绿发,一人身材高挑。     看对方似乎只出动五人,‘峰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暗骂这群小子还不是一般的狂妄。年龄上不占优势,还敢在人数上自大,真是不知死活。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错了,双方刚一接触,黄发青年,怒吼一声,全力一棍劈飞迎面青年,接着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一连串的动作转眼间完成,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双方都是手持钢管,一时间,旱冰场内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五人对十一人,竟丝毫不落下风,‘峰哥’这才明白,对方肯定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峰哥’手持钢管,正好对上黄发青年,他才知道对方力气有多大。只听见‘铛’一声金鸣,‘峰哥’手臂都开始发颤,虎口处一麻,随既传来阵阵疼痛。     峰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东社,陈亚东社团。”     那不是一群学生吗?最近在开发区的学校里可谓风生水起,没想到就是他们还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对方显然不想给他太多的时间考虑,刚说完,黄毛又横扫一棍,直取‘峰哥’脑袋。来不及细想,峰哥急忙压低脑袋,钢管挂着呼啸声从他头顶掠过。若他反应在迟一秒。这一棍足以让他爬不起来。     然而,在他低头下去的那一瞬间,黄发青年知一扫落空,一步跨前,提起膝盖垫他下颚。下颚是人体骨骼的脆弱部分,连接着中枢神经,要真被击中,起码也得晕过去。虽不致死,但和任人宰割没多大分别。     ‘峰哥’大惊,下意识地侧过头,黄发青年没击中他下巴,一膝盖顶在他耳朵上。‘峰哥’只绝得耳边轰轰隆隆的响,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黄发青年没有手下留情,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脚踢在‘峰哥’小腹上。‘扑’一声闷响,‘峰哥’倒地,体内只觉翻江倒海,一时间气都喘不过来。等他理智恢复过来,只见黄发青年钢管高高举起,作势要劈下去。峰哥面带骇然之色,再想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下来,这一刻,峰哥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住手!”在他危难时刻,站在其后的消瘦青年开口叫住黄发青年。     黄发青年似乎并不意外,早作好停手的准备,钢管在峰哥额头上停下来,压住了几根头发,还没伤到他。     此时,纵观旱冰场内,‘峰哥’的人手已全被打翻在地,横七竖八躺在四周,抱大腿挽胳膊地哀嚎,弯曲的钢管散摆在地上。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再瞧‘峰哥’,再也没有了开始时的傲慢,见消瘦青年提着钢管向自己走过来,顿是一哆嗦,颤巍巍道:“你,你想干什么?”     消瘦青年到‘峰哥’跟前站立说道:“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带着你的人立刻混蛋,并祈求上苍以后不要在碰到我。第二,你们可以留下来,大家伙做个兄弟。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峰哥’恶狠狠地看一眼青年,揉揉耳朵,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底下人就要离开。他想:今晚我他妈是认栽了,等明日找些兄弟,再把场子抢回去。     就在他快要踏出大门时,消瘦青年的声音又在他背后响起:“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机会只有一次,一但选错,后悔莫及啊!”     ‘峰哥’一惊,停住了迈出的脚步。又缓缓收了回来。对方这算是警告吗,他真的那么轻易放自己离开吗?显然是不可能,也许自己前脚刚迈出去,他们就会在背后下黑手。     ‘峰哥’犹豫不决,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消瘦青年,这群人中,他显然才是老大。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破绽。     良久,他失望了,对方镇定自若,他问道:“你叫什么?”     “陈亚东。”     果然,‘峰哥’上前说道:“你知道群英会么?我有大哥可是在里面混的。”     陈亚东一顿,没想到这小混混和群英会还有关系。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峰哥’,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峰哥’极不自在,或者说,他在胆怯,在陈亚东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他的内心,自己仿佛就*裸站在他面前,任何秘密都藏不了。     见状,陈亚东回收目光,他现在可以肯定,‘峰哥’所说的大哥和他不是很熟啊。     “呵呵,群英会,真是吓人啊!那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峰哥’侧过头,看着那说话的人正是黄毛,心中有一丝畏惧。     “我叫袁宏,天新帮知道吗?我爸爸叫袁天虎!”     呀!袁天虎,那不是天新帮的元老人物之一吗?在开发区混的,无人不知。没想到这青年竟有如此背景。但他也是屈膝他人之下,那不是说,一旁叫陈亚东的青年更可怕。难怪他们能如此快速从开发区崛起。     在他暗自猜测时,陈亚东开口说道:“给你们考虑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峰哥’看一眼陈亚东,牙关一咬,郑重说:“东……东哥,我孙翔峰以后愿意追随你。”     有了峰哥表态,其余青年也跟着说:“我们誓死追随东哥。”     很可笑,一群年长混混的向一群年小的学生俯首称臣。它反映的这就是社会,实力代表一切。     陈亚东笑道:“很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我不敢保证带给你们荣华富贵,但只要有我陈亚东一口吃的,就决不会饿着大家。”     陈亚东不擅长说煽情的话,见一群人愣在原地盯着自己,提高音量说:“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受伤的兄弟送去医院……”     众人如梦方醒,七手人脚地扶着同伴去医院。     此后,在袁宏的帮助下,孙翔峰以阳光旱冰场为据点,开始吸收周边游荡的混混。东社的成员从学校学生向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发展。           第二十四章 父子 - 东世纪 - 小灰     又是一个周六的放学,陈亚东正在收拾书本,一旁的柳雅侧过头说:“陈亚东,周末去哪儿玩?”     玩!一个简单的字眼,和陈亚东只能说是有缘无份,小时候忙农活,现在忙拼命。同龄的孩子都能成长的父母的羽翼之下,而他却要独挡一面了,有时不得不感慨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陈亚东无奈一笑,反问道:“这开发区有什么好玩的?而且明天晚上就要上自习了。”     柳雅说:“有很多啊!溜冰场就有好多家呢。没事还可以去逛商场,听说g区那边又新开了一家超市……”     柳雅讲赵喋喋不休,如数家珍,陈亚东对衣食没有太多的挑剔。衣服的存在只是为了遮羞,只要穿在身上不冷就成。所以对商场并不感冒。再者,他是一个喜静不喜闹的人,有更多时间他更喜欢泡在书店中。很多书籍还是不错的,比如《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中的战略思想,亦或是《鬼谷子》中所讲到的捭阖之术,无不体现着古人的精明才智。     当然,陈亚东不可能去和一女生讨论这些问题,礼貌性地微笑说:“希望你玩得开心。”     柳雅说:“谢谢,对了,怎么很少看你回家呢?”     陈亚东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被思念取代。不知不觉中,自己离家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有些什么变化,妈妈又在忙些什么。     正在陈亚东走神之际,突然,教室外传来敲门声,一道带着稚气的女声从外传来:“请问,陈亚东是在这个班级吗?”     陈亚东听见有人喊到自己回过神来,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一双大大的眼睛来回在教室中扫描,看清来者,陈亚东有些激动地挥挥手说:“笑笑,在这儿,你怎么来了?”     站在教室外的人正是赵奕笑,看见陈亚东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边(班上的座位每周轮换),顿时一笑,问道:“可以进来吗?”     “当然!”     闻言,赵奕笑大步流星走进去,边嘟囔道:“怎么?本小姐今儿高兴,来看看你不行吗?”     陈亚东说:“当然不是,只是想你从百忙的作业中抽身前来,还真是不容易呀!”     一旁的柳雅好奇地打量赵奕笑,问陈亚东:“陈亚东,你妹妹啊,真可爱。”又转头对赵奕笑说:“你好,我叫柳雅。”     “哼,谁是他妹妹了?”     柳雅疑惑地看着陈亚东,他说道:“我老大!”     “嘿嘿……算你实相。大姐姐,要是他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好。”     两个女生都属于自来熟性的人,很快熟络起来,聊得不亦乐乎,把陈亚东凉快在一边,他嘴都插不进去。他也不想插,默默收拾好课本。     等她们告一段落,柳雅挥手作别后,陈亚东才问道:“芳姨还好吧!”     赵奕笑说:“很好啊!今天来是想请你去吃饭的,爸爸回来了,最近几天银行方面没重要的事,想见见你。”     赵耀祖。陈亚东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陈亚东早想见见了。“好,现在吗?”     赵奕笑白了他一眼说:“还早着呢。又不用那么匆忙,晚上再过去,先陪我去逛逛。”     陈亚东尴尬一笑,见赵奕笑满怀期盼的眼神,想来她没少看家,欣然答应了。     两人从中午逛到黄昏,才到了赵家,这里,陈亚东已然不再陌生。推开门,赵奕笑大声说:“我回来了……噫,爸爸,你也下班啦?”     陈亚东站在赵奕笑身旁,进门之后,只见一人端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西装,脚上套着一双亮峥峥的皮鞋,手中拿着报纸,挡住了他的脸颊。虽看不清长相,但从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让陈亚东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而随着赵奕笑的一嗓子,那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一张祥和的脸露出来,挂着慈祥的微笑说:“我从中午等你请客人请到现在,你还好意思说。”说完,他站起身,向陈亚东招招手说:“陈亚东,你好,快过来坐。”     赵耀祖的举动使陈亚东好感倍增,含笑说:“赵叔叔好。”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赵奕笑扮个鬼脸说:“我去帮妈妈做菜了。”     看着赵奕笑离开的背影,赵耀祖眼中充满爱怜,说:“这笑笑就是人小鬼大!”     陈亚东说:“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嗯,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陈亚东一愣,急忙说:“还行,只是学业有些繁重。”     赵耀祖说:“没关系,高中的科目是多了些,尽量不要累着自己,多抽时间去运动放松身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亚东说:“我知道。”陈亚东觉得脸火辣辣的有些发烫,要是赵耀祖知道他的‘运动’方式,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     “还学得懂吗?特别英语和数学偏科的很严重。”     “数学还算过得去,英语嘛,嘿嘿……”陈亚东尴尬地挠挠头发,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和赵耀祖聊天,陈亚东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总是挑对方的事说,不会让人感到哑场。他起初的紧张在聊天中慢慢化为无形。话匣子一打开,一老一少似有相见恨晚。话题从学校生活转移到陈亚东的家庭,比如家在哪儿,有些什么特产,哪些地方好玩等。勾起了陈亚东无限的回忆,渐渐放下了防心。     随后,话题扯到了赵家,赵耀祖说:“我大儿子赵雄风,比你也要大上好几岁,外出都快三年了。”     陈亚东好奇地问:“雄风大哥如今大哪儿,做些什么?”     赵耀祖眼中闪过一抹自豪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没有固定的居所,但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没有我任何的资助,白手起家,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事业。”     陈亚东赞叹说:“雄风大哥真厉害……”     “呵呵……”赵耀祖眼神很快黯然下来,叹口气说:“只可惜他不在我身边。每次只能在梦里看见他的影子。虽然也时有联系,但只能对着冰冷的电话,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     陈亚东点点头表示理解,自己离家才两月,心里总惦记着父母,也许他们也正想着自己吧!出言安慰说:“小鸟终究是要属于蓝天的,我想等雄风哥事业大成之时,就会回来陪在您身旁。”     赵耀祖说:“这我当然能明白,但就拿你说吧,高中离开家庭,三年后考上一个大学,那就得出省。考不上也是外出打工,陪在父母身边的日子有多少?”     这点陈亚东深有体会,爸爸妈妈虽没有嘴上念叨大哥,但时常翻出他小时候的照片,看着发呆。想想自己如今也离开了父母,他们更加孤单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悲子守在父母身旁。     赵耀祖没理会陈亚东神色的变化,悠悠说:“人老了,现在我是多想有个儿子在身旁说说话,谈谈心。”     陈亚东听在耳中,想这也许这也是大多数空巢老人的理想吧。不过赵耀祖这话,似乎是针对自己说的?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抛到脑后,自己身上并没有值得他瞧得起地方。     赵耀祖突然抬起头,双眼放出精光看着陈亚东说:“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安排的缘分?”     “额……”这个问题还难住了陈亚东,说不是吧,可芳姨恰巧救下自己,还真算得上是缘分。但说是吧,那不变象承认自己是他儿子?这时陈亚东才知道中计了。随意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到是很愿意陪您聊天,但……”     还不等陈亚东继续说下去,赵耀祖大笑说:“这么说,你愿意做我干儿子?哈哈,好。”     “这……”陈亚东无语到了极点,他根本都没反驳入口。这时,李芳从厨房中走出来,扯下围裙说:“你们聊得怎么样了?饭菜已经做好了,吃饭吧!”     赵耀祖不给陈亚东开口的机会,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说:“走,咋父子俩第一次共餐。”     唉!陈亚东叹口气,把他进门后和赵耀祖的对话再回放一遍,不难看出,这赵耀祖收他做干儿子并非一时的想法,而是早有预谋啊!先从他的生活聊起,淡化他的拘谨,再转向生活,谈论赵雄风博取陈亚东的同情。等他一步步落入自己布下的圈套中,再强势收网,把陈亚东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明白过来已然来不及。     不过从内心里讲,陈亚东并不排斥做他的干儿子,也许这也是报答赵家的一种方式。     而从赵耀祖的角度出发,大多是对陈亚东的同情,他出差回家后听李芳谈起陈亚东的事,生出了怜悯之心。但从陈亚东独自搬出去的事件不难看出,他陈亚东个性之傲。若非走投无路,他决不会接受任何陌生人的帮助。于是赵耀祖想出了收干儿子一招,陈亚东果然中计。并且没有反对,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有了干爸爸这层关系,陈亚东和赵家关系更亲近,说起话也多了,包括他外出拼命的哥哥,一直藏在他心底的伤痛。     “住在外面肯定是没有在家好,这样吧亚东,明天搬回来,也免得再外还要付房租。”     “这,我……”     “对,这主意好。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赵耀祖和李芳两夫妻一唱一合,根本就不给陈亚东开口的机会。     他们安排的房间在二楼,赵奕笑对门的主卧室。里面应有尽有,写字桌,台灯,电脑等应有尽有,比起他受伤时住的那间装饰得更好。被子鞋等都是全新的。很显然他们为这个干儿子做了不外准备。东侧有一道小门,外面是阳台,可以看见皓月东升。     赵奕笑嘟囔说:“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一个房间,也是最好的一间,长期以来都被他霸占着。”     “哦?那现在不是被我霸占了吗?”     “嘿嘿,你现在也算是我哥哥了吧。”     “呵呵,”陈亚东露出会心的微笑,摸着赵奕笑的小脑袋说道:“有你这么妹妹,真好!”     赵奕笑小脸一红,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亚东青秀的脸庞问:“真的吗?”     “真的!”     第二天,赵奕笑陪同陈亚东去他的住处拿行李,他的东西不是很多,中午就回到了赵家,算是他的一个新家吧!也许在这儿一待,就会是三年。     陈亚东想,在高中阶段,应该不会离开这儿了,只是世事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想,后来的选择并非如此。           第二十五章 矛盾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刚倒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手机突然呜呜响了,拿起一瞧,是袁宏打来的,他问道:“亚东,你现在在哪儿?”     陈亚东说:“在我干爸爸家,有事吗?”     袁宏说:“张泰来学校找你了,现在在幕名酒吧。”     陈亚东闻言,眉头一皱,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他来做什么?”     袁宏暗骂说:“不知道,可能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你快过来吧。”     陈亚东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了。”     陈亚东收赵手机,从床上跳下,来到大厅,赵奕笑正在喂小鱼,看陈亚东要出门,急忙问:“你要去哪儿?”     陈亚东回头说:“我出去有点儿事儿?”     “我也去!”     “不可以,好好看家。”     “你……”不等她说完,陈亚东已经走远了。     幕名酒吧在五中学校旁边,天新帮的地盘之一。陈亚东慢悠慢悠走来。张泰,袁天虎还有那老者和袁宏,袁渊,陈霸,肖天阳几人在一个包间中。周围有数名打扮妖娆的小姐相陪,张泰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声唱着歌。他的歌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地狱中是怎样的一幅场景。这时他看着陈亚东走进来,放下话筒向陈亚东招招手,边不悦地报怨道:“怎么现在才过来?”     陈亚东边坐下边说:“我搬家,所以耽搁了时间。”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满上一杯说:“我自罚一杯。”说完,一口喝干,把酒杯倒立,一滴也不剩。     见状,张泰的眉头才舒展开。摆手示意把音响调小些问道:“最近帮派怎么样了?”他完全是以老大的口吻说话。     陈亚东也不在意,脸上笑呵呵地说道:“进展还不错,吸收了这五中周边的一些混混,但整体的战斗力太差,还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张泰点点头说:“我今天来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你肯定很喜欢。”     “哦?”陈亚东很好奇,只见张泰打一个响指,不远处跑来一名青年,手中提着一个黑色袋子,放到桌上,又很自觉地退下去。     张泰把袋子打开,陈亚东双眼立刻瞪得溜圆。那袋子中竟是红通通的百元大钞,少说也有十万。陈亚东还是在电话上见过这么多的钱,现在感觉这画面咋一点儿也不真实呢?     看见陈亚东吃惊的表情,张泰暗中鄙视他,肯定是没见过钱,至少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陈亚东从吃惊中回过神,正色问:“泰哥……”     “这里是十万块,都给你的。”     陈亚东装出一幅压制着内心激动的表情说:“泰哥有什么吩咐,只要说一声,我陈亚东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张泰笑得合不拢嘴,拍着陈亚东的肩膀说:“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好好干,我可不希望花出的这笔钱打水漂了。只要你听我的,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     “一定,一定。”     陈亚东陪着张泰在酒吧待一会儿,又带着他去东社抢下的一些小场所观望一番,那些地方都是不被四大帮派重视的。陈亚东算捡他们的漏洞。     最后来到阳光旱冰场,这里算是东社的主阵营了。由于今天是周末,今天来旱冰场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张泰四周环顾一番,边点点头说:“这儿还不错,距离学校也不远,可以好好利用,想办法把它弄过来。”     张泰所说的‘弄’,当然不是采用合法手段,只是他说他的,陈亚东该怎么做有他自己有主见,但嘴皮子还得附和张泰:“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我试试。”     正在这时,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孩滑过来,看他扭扭捏捏的姿态就知道是新手,连方向都把握得不是很好,低着头缓缓向前移动。     活该他小子倒霉,当他走到离陈亚东一群人不远处时,突然脚下一滑,他带着骇色,重心不稳,身体倾斜,他又挣扎两下,向后摔倒。由于他身体的惯性,向前滑出一截,正好踢在张泰腿上。     他正和陈亚东说得兴起,冷不防就挨了一脚,低头看着倒地的青年,他正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妈的,”张泰不由分说,一脚踢在那青年的小腹上,看上去还不解气,又补了两脚。     这时,从不远处又跑来一名女生,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小鼻俏嘴,很可爱。她脸上带着担忧之色,跑到张泰跟前,将倒地的青年扶起,关切地问道:“小伟,你没事吧!”说完,又愤怒地看着张泰质问:“你怎么能打人呢?”     看清那女孩的长相张泰眼前一亮,一幅色*的表情,双眼来回在女孩凹凸有致身上来回打转,就只差流口水了,竟忘了说话。     那女孩看在眼里,顿时露出厌恶之色,又有些担心,不再看张泰,像怕被伤害的小兔子站在小伟身后扶着他说:“我送你去医院。”现在她只想离这老色鬼远远的。     小伟恶狠狠地看了张泰一眼,忍气吞声地准备离开,张泰突然伸手拦截道:“慢着,谁允许你们离开了?”     小伟凝视着张泰问:“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您,你已经出气了,你还想怎样?”     张泰都没正眼瞧他一下,目光一直落在那女孩身上,怪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伟站到那女孩前头说:“干嘛告诉你。”     张泰此时色心大起,看他不知死活地挡住自己的视线,张泰勃然大怒,突然挥动手掌,只听‘啪’一声响,小伟脸上多出几个手爪印,红通通的。     “滚一边去!”说着,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随后又转头,笑嘻嘻去抓住那女孩的手。后者使劲挣扎,带着哭腔道:“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她以求助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     周围的一些人听见叫喊声,都围观过来,可没一个敢为这女孩出头,只是窃窃私语,讨论张泰到底是什么人,敢大白天的强抢民女。不多时,孙翔峰带着七八号人走了过来,边说道:“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儿?”     当他走出人群,一眼就看见了陈亚东,走上前来问道:“东哥,这是什么情况?”随后,又扫了一眼陈亚东旁边的张泰等人。     陈亚东指着张泰说:“就就是天新帮的泰哥!”     “啊,”孙翔峰露出吃惊之色,谄媚地到张泰要前点头哈腰说:“泰哥好!”     “嗯!”     张泰就这么嗯了一声,都没正面瞧他一眼,完全没当他存在。而他手中的女孩见这群人是一伙的,她绝望了,眼泪大颗大颗如珍珠般滑落,模样楚楚可怜。     陈亚东无声地叹口气,而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小伟突然站起身,弯腰窜向张泰,脑袋顶在张泰小腹上。     张泰满心都在那女孩身上,哪在意倒地的青年,准备不足,踉跄着退后几步。拉住女孩的手也随之松开。     张泰反应过来,怒视着小伟:“你小子找死!”     还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陈亚东突然闪身出去,一把抓住小伟的衣领,抡起拳头挥手就是一拳,打在小伟脸颊上。这一拳他一点儿也没留手,后者吐出两颗槽牙,身子立刻就软了下去,要不是陈亚东抓住他,他早瘫在地上了。而陈亚东并没有立刻停手,朝着他的脸庞又是三下重击。     “啪,啪,啪。”     三拳之后,再看小伟,鲜血从嘴角溢出来,脸庞肿得高高的。目光涣散,神智模糊,但还不忘记死死地盯着陈亚东。     “不要打了……”那女孩大声叫嚷着,双手拉住陈亚东的手臂,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陈亚东不懂得怜香惜玉,单手一甩,打开那女孩的双手。另一支手掌一松,小伟的身体向下滑。陈亚东顺势捏住他的脖子,不大一会儿,小伟就脸色涨红。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但就是打不开陈亚东的手。而陈亚东却视而不见,此时的他就犹如一头野兽,周身散发出野性。*人的目光仿佛可以将人活活撕裂开来。     静!!!静得可怕!一旁围观的人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陈亚东身上散发的冰冷,事不关己的人们想离开,但没一个人移动脚步,大气都不敢喘,旱冰场内瞬间安静下来,如果排除那女孩的抽泣声,落针可闻。     “这里是我陈亚东的地盘,谁他妈敢在这儿闹事我活活废了他!”他提着小伟的身躯转一圏,随手一松,后者立刻倒在地上,像抽风箱一样大口大口地吸气,陈亚东毫不留情地踩在他身上,指着他的脑袋说:“这,就是下场!”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敢答话,陈亚东语气的温度足以封冻千里。     良久,陈亚东见众人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松开脚,说道:“把他们给我拖出去!”     孙翔峰反应过来,对身旁的两名青年说:“没听见东哥的话吗?把他们拖出去。”     被叫到的两名青年从震惊中缓过来,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和善的老大下手这么狠。不过没人敢抱怨,从地上把小伟架起,抬着走出旱冰场,那女孩还处在惊恐中,陈亚东怒视着她:“滚!”     一声暴喝,把她吓得一激灵,打个冷颤,急忙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张泰等人的视野中。     陈亚东脸色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人畜无害地笑着对着人们说道:“当然,只要不惹事,这里是非常欢迎各位来玩儿的!”随后转头看着张泰说:“泰哥,对我的处理还满意吧!”     张泰阴沉着脸凝视陈亚东,眼中闪现出浓郁的杀意。顿时间,袁宏等人都紧张起来,思考着万一动手了他们该站在哪一边。     良久,张泰还是摆出一张臭脸。“哼!”冷哼一声,衣袖一甩,撞开陈亚东,带着天新帮的人离开了。     张泰等人走后,肖天阳说道:“你下手也重了些吧!”     陈亚东取下虚伪的笑容,叹口气说:“这就是他保护那女孩必须付出的代价。”     陈亚东明面上是为张泰出气,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让小伟和那女孩安全离开。同时他又不想和张泰撕破脸,所以才指桑骂槐。     高明说:“其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些陌生人得罪张泰,那样不值得。”     陈亚东看着门口处,张泰消失的方向说:“和天新帮撕破脸那是早晚的事,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陈亚东耐前胡作非为。张泰也不行!”     孙翔峰担心说:“万一当时张泰动手了怎么办?”     陈亚东说:“这担心到是多余的,张泰暂时还不会先撕破脸。”     “哦?”     袁宏等人大松口气,同时又疑惑地看着陈亚东,见他慢悠悠地说道:“今天张泰如此大手笔送钱过来,想必在近期天新帮会有所动作。在我还有剩余价值之前,张泰还不会对我动手。”     袁宏明白过来,原来陈亚东早看穿了张泰的想法,所以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不过,也要让兄弟们随时作好准备,想来那一天,也不远了……”     陈亚东猜测的没错,他的想法在不久就得到了证实。           第二十六章 噩耗 - 东世纪 - 小灰     有了张泰提供的资金,东社向外扩张更频繁。转眼间已是两月后,芊芊学子迎来渴望已久的寒假,考完最后一科,陈亚东长出口气,刚走出考场,袁宏,袁渊,陈霸,肖天阳几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袁渊走过来就抱怨说:“东哥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草,”肖天阳一拍他脑袋说:“东哥可是三好学生,你以为谁都像你成天鬼混啊!”     陈霸说:“这点我赞成,东哥一不抽烟二不赌博,肯定是还没耍过女朋友吧!”     “怎么可能,东哥人长得也不错嘛,小帅小帅的。瞧他这身材,肯定也有不少人追呢!”     他们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没了。不多时,高明也走出考场,看见陈亚东,一上来第一句就问道:“考得怎么样?”     陈亚东答道:“还行吧,要背的都没写。”     高明说:“那你的成绩将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从聊天的内容,就可以很清楚分辨出哪些人是爱学习,哪些人是好玩的了。     “唉,我说你们就别在那儿磨叽了,今天大好的日子喝酒去。”     “你瞎叫唤什么,东哥还没发话呢。”     众人齐刷刷看着陈亚东,他面露不悦之色,凝声说:“这事怎么能落了孙翔峰呢,赶紧打电话去!”     聚会的地点选在幕名酒吧,参加聚会的都是东社中地位较高的人,有二十多号,这一次算是东社成立以来第一次高层聚会吧!说是高层,或许很多人都会笑,他们都还是一群半大的学生,其中唯一例外的就是孙翔峰了。     自打他加入社团之后,社会扩张几乎是他一手*控,在开发区也算是风声水起,一般的地痞流氓都不敢招惹他。他招收的社会混混也有六十多号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群人已喝得七荤八素,醉酒后谁也在在乎说什么,拉着兄弟们说长道短,平时埋藏在心底里的话都找人一股脑的倾诉。     陈亚东自控力较强,感觉脸开始发烫时,就坚决不喝了,边吃菜时,他问方申羽:“在学校里,罗佑没有找你麻烦吧?”     方申羽说:“没有,有东哥放话在那儿,他还算老实。”     陈亚东又问:“有人退出吗?”     方申羽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小本递给陈亚东说:“所有入帮的同学都记录在这里。”     陈亚东随意一翻,只见上面写了几十页,仔细一看,每一个人都记录得很详细。有名字,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各人爱好等。下面还留有空白,方便修改。     陈亚东问:“你特意做的?”     方申羽说:“上课无聊时随手写的。”     从字迹的工整,精心排版,人物记录的先后顺序,陈亚东都可以看出方申羽在记录时很用心。由此可见此人心细如麻,陈亚东拍着他的肩膀由衷说:“辛苦了。”     方申羽嘿嘿一笑,心里很受用。     陈亚东转头对其余人说道:“希望各位以后辛苦些,把兄弟们的信息整理出来,便于管理。”     众人齐声说:“是!”随后又举杯……     陈亚东问:“你家住哪儿?你成绩应该还不错吧,怎么到三中了呢?”     方申羽说:“我家住在城郊,本来是考在一中的。爸爸妈妈在附近工地工活儿,三中离家近,方便回家做家务。”     陈亚东好奇:“你父母赚钱都是为了你,应该给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才是,怎么会让你到三中呢。”     闻言,方申羽眼神黯淡下来,有些伤感说:“我有个妹妹,患有白血病。每年的医药费都是一笔开文数字,家里一分钱也没有,欠了很多很多的债……我只想尽我的所能为父母分担一点儿……”     白血病,那算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陈亚东再次打量方申羽,顿时生出了一丝亲切感,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两人都有着类似的命运,一样的苦命家庭。     陈亚东叹口气问:“那高考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方申羽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也是去工地干活,妈妈说托人去酒厂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进去。”     陈亚东点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前途,在r市本就以酒为主产业拉动经济。他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下学期转校来五中,帮助高明管帐,你在这方面很有潜力。多锻炼这方面的能力。”     方申羽一喜,如果真能转校过来,这五中才算是东社的核心,古人都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现代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更重要的是能提高个人能力。他重重地点头说:“谢谢东哥,我回去就和父母商量。”     当初他看方申羽柔柔弱弱的很有亲切感,所以让他管理三中。如今了解他的家庭情况,陈亚东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助他。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后,陈亚东又对孙翔峰说:“翔峰,活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太过张扬,树大招风,引起三大帮的注意对我们不利。”     孙翔峰点头说:“东哥,我知道了,来,再干一杯。”     陈亚东满上一杯可口可乐,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陈亚东喝的酒并不多,果汁到不少。神志虽然清醒,但身子却象是在飘一样,看来酒量还得多练才行。袁宏和肖天阳没少喝,但是都没醉,只有下面的一群小弟卧倒几桌。肖天阳和高明几人打算去网吧上网,邀请陈亚东,被他婉言拒绝了。     一个人走在回赵家的路上,晚上十点多,路上行人少见。夜风吹过,道旁的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时的城市异常的宁静,只是不时有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陈亚东边走边踢路上的石子,心里想着心事。     通过一次酒会,让他对这群兄弟有了更多的了解,除开有些在学校盛气凌人外,其实他们也只是一群未成年人,有家庭父母。看着他们开怀的笑容,或者背后的辛酸。陈亚东内心一颤,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自私。张泰利用的是自己,而自己却又利用他们来作为和张泰翻脸的筹码。自己和张泰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陈亚东突然萌生一个想想:宁愿自己去拼命也决不让这群人去为自己牺牲!可是,以自己一人之力又将如何对付张泰呢?     陈亚东心烦意乱,回到赵家时,赵耀祖在沙发上看新闻,看着陈亚东开门进来,他倒一杯茶说道:“放假了,没陪同学去玩吗?”     陈亚东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和他们一起去喝了点儿酒,头晕乎乎的,就先回来了。”     赵耀祖说:“去洗洗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嗯,”陈亚东站起身说:“您也早点儿休息。”     陈亚东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等两天后拿到成绩单,就可以回家了,心里有着小小的激动,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七点过一刻。他正睡得香,手机呜呜叫个不停,陈亚东眉头一皱,把脑袋缩进被窝里。     突然,一人拉起被子,一手抓住陈亚东的耳朵,把他揪起来:“懒猪,有你电话啊!”     是赵奕笑,把陈亚东的手机拿到他耳朵旁,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袁宏焦急的声音:“亚东,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出大事了!”     陈亚东迷迷糊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凝声问:“说清楚点。”     袁宏说:“方申羽在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砍了……”     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陈亚东的脑袋嗡了一声,他身子摇晃两下,感觉有些站立不住,在床边上缓缓坐了下来。     他呆呆地握着手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今天早上有人在西环路边看见他倒在路边,报到了派出所,警察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现在送到了市人民医院……”     对于袁宏接下来的话,陈亚东一个字都没听到,整个大脑都像已停止运转,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谁他妈做的???告诉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惊醒。眼睛红得好似一团火,泪水在眼眶边徘徊。     赵奕笑被他的表情吓住了,在一旁不敢发声。陈亚东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道:“我现在就过去!”陈亚东挂断电话,颤巍巍地站起身,感觉天旋地转,他险些又坐到地上。赵奕笑扶住他问:“哥,你没事吧?”     陈亚东摆摆手,又深吸几口气,让心平静下来。     当走下楼,李芳和赵耀祖正在吃早餐,他们没有叫醒陈亚东,好不容易放假,同学们普遍都会赖床。只是没想到陈亚东起床这么早,想来他身旁的赵奕笑功不可没。     看着陈亚东,李芳见他有些苍白的脸颊,站起身,拉住他的手问道:“亚东,你怎么了?”     陈亚东轻声说道:“没事,我要去市医院。”     在李芳拉住陈亚东的同时,手指踏在他的脉搏上,探测到问题,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市医院。不过没问,说道:“先吃饭吧!”     陈亚东摇摇头说:“不了,我马上就过去。”     赵耀祖站起身说:“我们也吃好了,一起走吧!笑笑,收拾碗筷,好好看家!”     “哦……”     赵耀祖所在的银行也设立在市区,他架着车,先送陈亚东两人到市医院。陈亚东走下汽车,抬头看着市医院大楼上那鲜红的‘十’字符号,突然热泪上涌,他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赵耀祖交待几句,才开车去上班,他走后,李芳问陈亚东:“你要去哪儿?”     “急,救,室!”陈亚东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有一把利刃从心脏上划过。     急救室在八楼,李芳带着陈亚东坐电梯上去,刚跨出电梯门,只见走廊中站满了人。袁宏,肖天阳,高明等人都在。熙熙攘攘的走廊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看着陈亚东走出来,同学们纷纷涌过来:“东哥。”     陈亚东带着哭腔问:“怎么样了?”     袁宏说:“还在抢救,听说送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身上有十八道刀伤。”     陈亚东牙关紧咬,一步一步向手术室门口走去,在那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凌乱,身上穿着棉袄,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皮肤暗黄,身材不高,整张脸上布满了风干的泪痕。     陈亚东走到他跟前,抓住他干枯的手掌说:“方叔叔,……”     陈亚东哽咽地再说不出话。而方申羽的爸爸坐在那儿,完全没有感受到陈亚东的存在,呆滞的目光中全是绝望。     如果方申羽好不起来,对于那个家,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就算他能活过来,又将给方家带来怎样沉重的负担?     本来为了方申羽的妹妹已经是心力交瘁,如今又出现如此惊人变故,作为他的父母,就算再坚固的心理防线,也将被一一击溃。           第二十七章 密谋 - 东世纪 - 小灰     没有人说话,走廊再次安静下来。等待总是那么漫长……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穿着大白褂的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方申羽的父亲从麻木中惊醒,一把抓住医生的手,颤抖的声音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不留痕迹地拉开他的手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     方爸爸急忙说:“抽我的。我有血。”     医生摇摇头:“病人失血太多了,你一个人的远远不够。”     陈亚东上前一步说:“还有我的。”     其后的袁宏等人齐上前一步,异口同声说:“还有我。”     方爸看着陈亚东等人,眼神中带着感激,老泪横秋。     医生对身旁的一位护士说:“你带他们去验血。”     验血是在三楼,方申羽的血型是b型,陈亚东的是o型,肖天阳的是ab型。躺在床上,护士一边抽血时,肖天阳问:“你认为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陈亚东闭着眼睛说:“还能有谁?”     “你有什么打算?”     陈亚东没有答话。     下午四点,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大门再次打开,主刀医院走出来,方爸急忙迎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说:“伤口已经缝合了,但病人在危险边缘,现在正处于深度昏迷中,现在转到加护病房。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个人的救生意志了。”     随后,四名护士推着方申羽走出来,他整个身体被纱布包裏得严严实实,活生生一具木乃伊,又有点儿像肉粽子。可是在场的人谁也笑不起来。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喝得天昏地暗的兄弟,一夜之间几乎是天人之隔。     “小羽……”撕心裂肺的一声豪叫,在看见方申羽推出来的那一刻,方爸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倒在小车上,哇哇大哭起来,无助的声音如同焖锤敲打在陈亚东心脏上。有些同学默默流泪,陈亚东咬紧嘴唇,骨骼咯咯作响,他深深地感到自责。谁会无缘无故去伤害方申羽?一个人的嫌疑最大,那就是罗佑!可以说方申羽的意外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自己没让方申羽管理三中,罗佑也就不会报复他了。     陈亚东越想越心痛,越是自责,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多的泪水也换不回方申羽的平安无事。     他一次一次地做着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带人去找罗佑拼命。     一旁的医生眉目一皱,急忙拉起方爸,凝声道:“病人现在很危险,是不可以大声喧哗的,更不可以触碰。好了,你先去把住院费交了。”     此时的方爸已失去了理智,一个劲地只想抓住方伸羽的手,抓住他的儿子,全家的希望。     主刀医生不厌其烦,对几名护士说:“快推走。”陈亚东上前扶住方爸,安慰他说:“没事的方叔叔,小羽一定会好起来的。”     方爸哭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脸上毫无血色,轻声问道:“医生,住院费大概要多少?”     医生不假思索说:“先交个三四万吧!”     闻言,方爸差点瘫坐在地上。陈亚东急忙转头对高明说道:“马上去提钱!”     高明答应一声,急冲冲去拿钱。     随后,陈亚东安排两人在医院顺时照顾方申羽,又亲自送方爸回家。刚走到一楼,李芳走过来,方申羽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只当他是陈亚东的朋友,对陈亚东说:“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也不要太伤心,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亚东点点头说:“我知道的芳姨,你不用担心我。”     方申羽的家在开发区的郊外工业区,一条黑得发亮的河流从他家门前经过,臭气熏天。而他家的住宅不过百坪,还是**十年代的产物,和陈亚东家类似的木材高架房,周围的邻居大都已迁居到新城区。     在他家门前的院落中,堆着许多木块干柴草,几只鸡蹲在旁边一座摇摇欲坠的猪圏上,一些淘气的上飞下窜。鸡屎遍地。     陈亚东和肖天阳等人把方爸扶起屋里,屋内光线不是太好,四壁都贴着报纸,只有一个自做的木制橱柜。就没有一件象样家具了,而在炉灶旁,墙壁被烟熏得黑亮,房梁上还挂着蜘蛛网。咯吱的开门声惊动了内屋房间里的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走出来,眉清目秀,当看见陈亚东等一群陌生人,苍白的脸庞上露出惊色,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他爸爸身上,急忙跑过来。哭着问道:“爸,哥哥没事吧?”     方爸虚弱地说道:“没事。你妈妈醒了没有?”     小女孩流着泪说:“还没有。”     方爸看着陈亚东等人说:“他们都是你哥哥的朋友,都还没吃饭,你给他们弄点儿吃的,我去看看你妈妈。”     陈亚东急忙摆摆手说:“方叔叔,不用麻烦了,我们马上就走。至于小羽的药费,您不用担心,我们来想办法。”     方爸回头看着陈亚东,很快又垂下目光,转身走向房间中。小女孩拉住陈亚东,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问:“大哥哥,我哥真的没事吗?”     陈亚东硬挤出一丝微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宽慰她说:“没事,你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女孩擦干眼泪,坚定地说:“我也相信哥哥能好起来。”     “好了,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你哥哥就不用担心了,有我们在。”     小女孩点点头。     陈亚东几人走出方家。袁渊说道:“要是让我知道谁他妈做的,老子跺了他。”     袁宏阴沉着脸说:“这还用猜吗?只有罗佑了。”     “老子带人去废了他!”     袁宏说:“给孙翔峰打电话,让他领人过来,掘地三尺也得把罗佑抓出来,为方申羽报仇。”     陈亚东吸一是气,咬牙道:“现在还不要动。”     袁渊急道:“还不动?现在方申羽已经躺在床上,我们就无动于衷吗?”     陈亚东咆哮道:“难道你们也想躺在床上,让更多的人为你们流泪吗?”     袁宏说:“怕他罗佑还能翻得了天?”     “罗佑忍了两个月,一直中规中矩,他怕我们,可为什么对突然出手了?”     袁宏一想,果然有些反常。疑问道:“你的意思是……”     陈亚东说:“找人把罗佑的号码查出来给我。”     要查罗佑的电话当然很简单,袁宏只用了几通电话,就问出来,把号码给陈亚东。     陈亚东按号码拨打过去,几个嘟声后,里面传来罗佑的声音:“喂,你是谁?”     陈亚东一字一顿说:“陈,亚,东。”     “谁?陈亚东,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从罗佑的语气中,显然对于陈亚东的这个电话毫不意外。     陈亚东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说道:“你没资格和我说话,让你身旁的人站出来。”     “啊!”罗佑一惊,陈亚东都可以想象到他张大嘴巴的表情。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另一道声音响起:“陈亚东,兄弟躺在医院的滋味还好受吧!”     陈亚东咬牙道:“洗干净你的脖子,等着我亲手把它割下来!”     “哈哈哈……”电话里传来对方的笑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从你伤害方申羽的那一刻起,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会把它踏得粉碎!”     “呵……”对方完全没把陈亚东的话放在耳朵里,慢悠悠地说:“小子,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别说是你那没成形的东社,即使是你背后的天新帮,张泰听见我永安帮,也得点头哈腰。更何况你……方申羽的事只是给你一个警告。罗佑是我堂弟,日后你若再敢打他的主意,躺在医院的就不只方申羽一个了。”     陈亚东挂断电话,深吸几口气,才让心情平复下来。口一字一顿道:“永,安,帮!”必灭之!!!     听着陈亚东的念叨,袁宏疑问道:“怎么突然提到永安帮了?”     “罗佑背后的,就是永安帮。”     “什么?”袁宏一惊,随后凝重道:“那可就不妙了。”     “它很强大吗?”     “r市黑道足以挤进前三的黑帮,帮众数以百计,偏居r市市区西部,听说还做有毒品生意。其实力远超天新帮。只不过它一直处在市区,很少接触到。没想到……”     陈亚东一字一顿道:“方申羽的仇要报,必,须,报!”     在陈亚东思考该怎样为方申羽报仇的同时,天新帮突然有动作了。     在方申羽发生意外的第三天晚上,张泰亲率人马,浩浩荡荡杀追东区王进的地盘,把他的小弟打得落花流水。王进听闻后勃然大怒,领着一帮人就杀过去,双方在近郊展开一次大火拼。各有损失,听说东区有两名小弟伤势过重,双脚一蹬,升天了。从此以后,双方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在这时,张泰终于找上了陈亚东。     会面的地点依旧在星夜酒吧!陈亚东到时,以袁天虎等为首的天新帮元老悉数到场,而东社就陈亚东一个代表,或许在张泰眼里,其余的那些人还没资格参加商议。落坐后,张泰率先说道:“我们刚和东区王进发生了大火拼,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陈亚东点点头说:“我想您找我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吧?”     “对,”张泰说:“我们已经动手了,你有什么想法?”     陈亚东是有想法,想怎么和你张泰翻脸!在心里把张泰祖宗全体都问侯了一遍,嘴上却说道:“一切听从泰哥安排。”     “嗯,”张泰最想听到的就是陈亚东这句话。他说道:“现在有一个发展的绝佳机会,你想不想把握住?”     “当然想。”     张泰说:“你在学校那些小地方待得也够久了,是得在社会上真成立棍了,那就得有自己的地盘。”     陈亚东没有插话,听张泰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和东区交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张泰手中有自己这张底牌,最好的选择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东区一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吞并东区。可天新帮却提前暴露意图,难道,他们另有所图?     陈亚东摇摇头说:“不知道,还请泰哥明示。”     张泰老神在在道:“你说,我们避开东区,联手对付南区,刘长明的麻山帮,你说怎么样?”     呼!陈亚东倒吸口凉气,暗道好一招声多击西!或许刘长明怎么也想不到,刚与东区地头蛇交恶的天新帮会立马掉转枪头,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很显然,天新帮之前是故意与东区王进交恶,这能最大限度地减弱群英会和麻山帮的防心,两者取其一,必然是实力稍弱的麻山帮。     陈亚东看向袁天虎,想来这奇招定是他想出来的。不过仔细一想,陈亚东发现这其中有一个隐患:弄不好,很容易*迫东区地头蛇和麻山帮联手对付天新帮。陈亚东也不点破,也许袁天虎本人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只是想来东区和麻山帮是不可能走到一起。     陈亚东伸出大拇指赞叹说:“这真是一大奇招,声东击西,我看这办法行。”     (ps:如果各位觉得还看得下去,请多多收藏,多多投票!!!谢谢!!!)           第二十八章 下套 - 东世纪 - 小灰     “哈哈……”张泰仰面大笑说:“这可是虎哥几天来精心构造的,当然是奇招了。只要打下南区,地盘全送给你。”     “那我就先谢过泰哥了。”     张泰收起笑容说:“好了,接下来我说说计划的步骤。”     陈亚东收敛心神,正襟危坐,听张泰分布。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明晚,由你带着东社成员去偷袭麻山帮的君悦酒吧,把刘长明引过去。我则带人直奔他的老巢桑林夜总会,到时候他必定会回救,你再一路掩杀回来。你我两方夹击,彻底打垮麻山帮。”     野心不小嘛!陈亚东在心里冷哼。不过这计划一环扣一环,若是不出意外,麻山帮就算不被打垮也必定是元气大伤。     陈亚东柔着下巴沉思一会儿说:“好,计划非常完美,不过……”     见陈亚东迟疑,张泰凝声问:“怎么了?”     陈亚东为难说:“这事有些唐突,我想泰哥能不能把计划往后拖延一天?”     张泰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也不在乎多等一天,他看向袁天虎,询问他的意思。     袁天虎没有立即开口,他怕迟则生变,可要求是陈亚东提出来的,想必也有他的用心。于是向张泰点点头。后者说道:“好吧,那就后天晚上动手。”     陈亚东抱拳说:“多谢泰哥的理解。”     张泰扶住陈亚东的肩膀说:“你是我扶持起来的。当然会为你着想。有钱大家赚,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哼,如果你为我着想也就不会把我当傻瓜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泰哥对我的好,我陈亚东自当铭记于心。”     接下来就是商议整个计划的细节,包括进攻的具体时间,进攻路线和人员分配等。     陈亚东离开时已经傍晚,等他走后,张泰的脸立即阴沉下来,心里默念:过了后天晚上,看你陈亚东还怎么猖狂!     明面上两人是附属关系,实则是各怀鬼胎。     第二天早上,阳光旱冰场内,东社的骨干全集中在这里。陈亚东把昨天和张泰的计划公布出来,孙翔峰等人摩肩擦掌,跃跃欲试,激动得热血翻腾,只要明天之后,他们将有了属于自己看管的场子。     只有高明一人眉头紧锁,悠悠地飘出一句:“你们有想过没有,万一我们去偷袭君悦酒吧之后,张泰按兵不动,我们不就处在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了?”     陈霸不以为然说:“这计划天新帮都设计得这么完美,不可能在关键时刻自己拆后台吧?”     孙翔峰点点头表示赞成说:“天新帮没有理由故意设计害我们,那样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高明白了他俩一眼,陈亚东打断他们的争论说:“没有万一,这正是天新帮的英明之处,也是张泰培养我们的真正目的。即使按计划我们把刘长明引到君悦酒店,可他的人手总量上并没有减少。张泰按兵不动,*迫我们背水一战,借我们之手,消耗刘长明的实力,他在坐收渔翁之利。”     陈亚东说得这么直白,在场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顿时如果泄了气的皮球,一幅大难临头的表情。袁宏和袁渊羞愧的低下头,毕竟袁天虎是整个计划的总设计者,却是要把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推。     孙翔峰急声说:“东哥,你都知道了张泰的打算,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陈亚东叹气说:“我们有得选择吗?”     高明说:“大不了翻脸就是,站到三大帮派一边。”     陈亚东看着袁宏,平静问道:“袁宏大哥,如果我现在选择和天新帮翻脸,你会选择站哪边?”     听到陈亚东的问话,整个旱冰场顿时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落在袁宏身上,竖着耳朵听他的选择。     “我……”袁宏欲言又此,这个问题可把他难住了,一方是朋友兄弟,而另一边,是把他拉扯大的父亲。他想了很久,但在挣扎中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我爸爸,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这里,只是……我只能说一句:我对不起兄弟们!”说完,拉着袁渊走出旱冰场,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兄弟俩,这样的场面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却又必须要面对的,只是时间来得更早了些。     谁也没有开口挽留,说多了都是泪,还不如等他们安静的离开。袁宏觉得鼻尖酸酸的,这样的场面他曾设想过,只是当现实真的来临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他快要踏出旱冰场时,陈亚东突然喊道:“袁大哥,我们永远是兄弟!”     闻言,袁宏二人回过头,看着这群相处了几月之久的兄弟,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过,很快又被他擦干,吸吸鼻子,硬挤出一丝微笑说:“永远是兄弟!”     众人异口同声说:“我们永远是兄弟!”     袁宏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下来。没想到这画面还很煽情。     陈亚东笑着说:“是兄弟就别走了,其实事态还远远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袁宏一喜,擦干眼泪说:“还有其他的选择?”     陈亚东说道:“当然!”     众人同是一喜,要是能把袁宏兄弟俩留下来,打架时几乎就能独挡一面了。     陈亚东对孙翔峰说道:“翔峰,以前不是听你说,你有个大哥是在群英会混的?”     孙翔峰脸色一红说道:“其实,我说的那大哥和我不是很熟,只见过几面,聊过几句。当初是说来吓唬你的。”     陈亚东说:“没关系,你想办法把他约出来,把我们和天新帮密谋的事告诉他。”     “啊!”     陈亚东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同是一惊,孙翔峰说:“你……我没听错吧,你说把和密谋的事泄露出去。”     陈亚东点点头,表示他们没有听错,他继续说道“这么爆炸的新闻,我想是一个不错的邀功理由……”     孙翔峰所说的那位‘大哥’是群英会的一名小头目。叫周青,一个酒色之徒,晚上守场子,白天闲来无事,带着两个兄弟在街道上瞎混。     “青哥,昨晚那妹子真他妈正点,身材又好……”     看他露出*荡的猥琐样,站中的那男子一把掌拍到他脑门儿上说:“就你那眼光,长得像猪八戒的大姨。别他妈说得像没见过女人一样,丢老子的脸。”     那青年揉着脑袋,嘿嘿笑说道:“我是说看背影,当时真把我魂儿都勾去了。”     另一名青年说:“当她转过身,你魂都吓没了。”     “嘿,青哥,快看那儿……”     周青和另一名青年应声看去,在他们正前方,走来一年轻姑娘,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脸上画着淡装,眼带笑意地把玩手里的手机。当他从周青三人经过时,飘过一阵幽香,让三人心神一荡!     等那女孩走过后,周青才回过神来,侧头向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共处的时间太久,只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他又不怀好意了,他们都心领神会,向前走了几步,又默不作声地折回来,跟在那女孩身后。     青年女孩毫不知情,依旧盯着手机,没有走大路,很快走进不远处的小胡同里。周青几人见状大喜,那可是绝佳的机会,三人色心大起,不疑有它,跟着走进去。     那女孩似乎轻车熟路,在胡同里七转八绕,走了十几分钟,连周青三人都在在里面被转懵了。     周青突然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家还没到吗?”     青年女孩闻声,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脸上笑意十足,冲着他周青有深意地眨眨眼睛。抓住衣襟,摆出一副恐慌的样子娇滴滴的说:“你……你们想做什么?”     周青直勾勾地看着那女孩凹凸有致的身体,咽下口唾沫。*笑说:“你猜。”     “还是我来猜吧!”而就在这时,由土楼的两侧快步走出来十名青年,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青年厉声叫道:“你一路跟踪我女朋友而来,要对她做什么?”     周青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喊话的那名青年看上去年级不大,打扮得流里流气,有气分非主流的味道。和他在一起的青年,也是一个个吊儿郎当,偏着头盯着自己。周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玩的是仙人跳!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骂道:“你他妈一群小兔崽子还来阴老子,太他妈搞笑了。想出来混,讹人也得要有眼光,别选错了对象。大哥我,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草,”为首的青年一脸凶巴巴地表情,冷冰冰地看着周青说:“我管你是谁,存心想非礼我女朋友,你说这事儿怎么解决?”     他二人说话之间,那十名青年已经围拢上前,把周青三人团在当中。     周青大怒:“看在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份儿上,赶紧滚!”     “呵……”那青年笑了,气笑了。说道:“你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还敢口出狂言!敢紧赔钱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的话,我的兄弟们可不答应。”     周青斜眼扫过那十名青年,手伸进裤包里,青年还以为他妥协了,正拿钞票呢。伸长脖子看仔细,边提醒道:“少了我可不干啊!”     周青摸一会儿,掏出一盒烟,点燃,吐出一口青烟。悠悠说道:“你说赔多少合适?”     看见周青年拿出的是烟盒,青年脸色一变,听了他后面一句,精神又是一怔,伸出两根手指说:“最少这个数。”     “两块?”     “两块?你他妈当我女朋友是什么?”青年怒声说:“两万,少一分你都别想完好无损的离开这儿。”     周青笑呵呵地从裤包中摸出一张一块的人民币说:“我看两块都太贵,就值这个价了。”     青年深吸口气,勃然大怒:“我*,”说着,挥手去打掉手中的钱。可是,就在他快打到周青手臂时,后者突然伸出手掌,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顺势向后一拉同时右脚提起,踹到青年小腹上。     “啊!”青年扑通一声闷响倒在地上,脸色涨好,急呼几口才缓过气来,指着周青说:“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十余名青年如梦初醒,一个个咬牙切齿,拉开架势冲向周青三人。     可是刚一个照面,就被周青三人踢翻两人,倒在地上拊住胸口在地上打滚。几个来回之后,十名青年全部倒地哀嚎。     “呸,”周青吐口唾沫,走向为首那青年说:“给你小子脸你还不要脸,不作死你就不会死!”说完,还不忘向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笑笑。     那小子大骇,颤声说:“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你猜。”     青年惊恐地向后退,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块砖拌一下,又摔倒在地上,慢慢向后爬。     周青一步跨上去,抓起他的头发,正要向下按,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叫喊声:“住手。”     周青放开青年的头发,站起身,稳住身形说:“还有帮手啊!”他缓缓转过身,瞳孔顿是一缩,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因为在他前方,竟站着密密麻麻,提着钢棍的青年,少说也不下三十号。           第二十九章 敲山 - 东世纪 - 小灰     “这……”周青有些傻眼了,他以为对方又来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只怕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另外两名青年也靠在他左右,颤声问:“青哥,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我们该怎么办?”     周青此时也是头顶冒汗,心扑扑跳得很快,要不是想到他背后撑腰的是群英会,只怕他已经瘫倒了。     这时,从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从周围人对他的尊敬来看,他应该是头目了。     周青看着那人说道:“兄弟哪条道上混的?”     那青年邪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周青闪动着双腿高声说:“怕?哈哈,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大哥我是在群英会吃饭的。群英会,听说过吗?”他这样多少能为自己壮壮胆,不过他还真担心对方没听过群英会,那自己就死得太冤了。     双方头目闻言。眉目一皱,不紧不慢说:“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啊?”周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仔细一打量对方,还真有那么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哦,”对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是青哥吧!我是孙翔峰呀。”     周青一拍脑门,终于是想起来了说:“原来是孙兄弟啊。”     以前,孙翔峰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经常巴结周青,他是群英会的小头目,可谓是高高在上,哪认真去记过他。但现在不一样了,孙翔峰投靠了东社,有了天新帮做靠山,地位一飞冲天,轮到周青和他称兄道弟了。     孙翔峰向身后的兄弟说:“这位是群英会的青哥,擦亮你们的眼睛,别到时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亲。”     众人齐声道:“是。”     周青大松口气,不过也在暗暗咋舌,孙翔峰在东社的地位可不低呀!想他虽在群英会,可还没统领过这么多人。谄媚道:“孙兄弟最近在开发区声明雀起,我还怕你认不出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孙翔峰拍拍他的肩膀说:“青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呢,走,喝酒去。这顿算兄弟的……”     一群人拉着走出小巷,刚刚还大打出手,转眼就混在一起了,在附进的一家酒吧包间,又是喝酒又是说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翔峰已经喝得晕乎乎了。说起话来也很随意,他道:“我说青哥,要是你来投靠我东社,日后定能飞黄腾达,有钱大家一起花,有酒大家一起喝,多好啊!”说完,向周青举杯,一饮而尽。     周青也有几分醉意,但大脑还很清醒,对孙翔峰的话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附和说:“孙兄弟这话我得考虑考虑,只要以后有机会,一定到东社找你,只怕到时候你不买我的帐呢!”     “怎么会呢?我孙翔峰绝对不是那种人。”     周青急忙摆摆手说:“我不是那意思。孙兄弟的为人我当然相信。只是这入帮简单,退出来就难了,得慢慢来。”说心里话,他根本就不想加入东社,傻子才会退出群英会。东社虽有天新帮做后盾,但在它的庇护下,东社也很难做大。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孙翔峰突然招招手,周青好奇地把头埋过去。     孙翔峰俯在他耳边说道:“别看现在东社上不了台面,但是,我向你保证,不出三天,它一定会响彻开发区黑道!”     “哦?”周青问道:“兄弟这话怎么说?”     孙翔峰打个酒隔,坐正身子摆摆手说:“这可不能说,是我们和天新帮的秘密。”     周青失望道:“看来孙兄弟还是把我当外人看啊!”     孙翔峰说:“不是啊,只是这事关重大,关乎到东社的未来。”     周青拍着胸脯保证说:“兄弟尽管说,我一定保守秘密,绝不向任何人泄露。”     “这……”孙翔峰有些为难了,略作迟疑,又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不过这样可以增加几分神秘感。又凑到周青耳边,压低声音,又迟疑了。     周青心里直骂娘,就在他想要发问时,孙翔峰终于说道:“这事儿,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周青一咬牙,他有一股要爆发的冲动。深呼吸,再呼吸,终于平静下来,隐忍着没发作。一字一顿说:“我,懂!”     孙翔峰又左右瞧瞧,说道:“我们已经和天新帮密谋好了。明天晚上将联手奇袭南区,把刘长明的麻山帮打垮。张泰说了,时候就把南区让给我们东社,那时,我们在开发区,就足以和四大帮派平起平坐了。哈哈……”说着说着,孙翔峰得意的大笑起来。     周青蹩他一眼。疑问说:“天新帮不是刚和东区交恶吗?怎么又去打麻山帮,应该是东区才对吧!”     孙翔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战略,兵不厌诈,声东击西!之前是故意招惹东区,麻痹麻山帮,再打他个出其不意。”     周青一琢磨,伸出大指拇赞道:“真是好计策呀!”     孙翔峰又警告说:“这可是大秘密,就连你老大卫信也不能说哦!”     周青说道:“你要相信大哥的人品,绝不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孙翔峰点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来,我们喝酒。”     周青举起酒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孙翔峰,眼珠咕噜咕噜转个不停。突然又问道:“这事儿不会牵连到群英会吧?”     孙翔峰想了想说道:“你认为张泰的野心只是东区吗?他早晚会把刀架在群英会的脖子上。所以说,周大哥一定要考虑清楚,投靠东社,宜早不宜迟。”     周青边点头,内心却是大骇,要是把这么爆炸的新闻告诉卫信,会不会得到重用呢?在他眼里,东社始终是天新帮的下属帮会,难以上台面。     周青脸色阴晴不定,孙翔峰问道:“青哥,你怎么了?”     “我……我”周青突然捂着肚子说:“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孙翔峰急忙站起来,摇晃两下,走过去扶住周青说:“没大碍吧?”     周青摆摆手说:“没事,回家磕两颗药就没事了。”     “好吧,我让兄弟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周青告别孙翔峰,走出酒吧,直接打车去了卫信家。     且说陈亚东等人,闲来无事,陈亚东带着袁宏,袁渊,肖天阳,陈霸四人前往西区麻山帮的地头踩点。     君悦酒吧!麻山帮的除老巢外最大的据点。五人鱼贯而进,吧内装饰得很豪华,七彩的光束激情闪动。天色虽刚暗下来,但里面人已不少,跟随着动感的音乐,肆意扭动着身子。     陈亚东五人走到右侧一个偏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来,那儿毫不起眼,却可以观测整个酒吧。袁渊去提来两瓶红酒和几瓶饮料,几人边喝酒边打量着麻山帮人员的分布。     肉眼可观测到的麻山帮人员并不多,在距离陈亚东几人不远的一桌,桌上摆放着酒杯酒瓶。周边围着五六名青年,嘻嘻哈哈地聊着,一双双眼睛贼眉鼠眼地来回在吧内扫描,恨不得抓出些什么。     半小时后,从酒吧外走来一女生,二十多岁,身材高挑,脸上画着淡装,若周青在场。定能一眼就能把她认出来。她正是孙翔峰的手下。     袁宏拍拍陈亚东说:“她来了。”     陈亚东抬起杯子,悠悠说道:“静观其变。”     只见那女孩独自一人在吧台处坐下,一双勾魂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在酒吧内扫来扫去,每一次看到麻山帮的几个小弟时,都是焉然一笑。     这当然没有逃过几人的眼睛,六人把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但从他们脸上的笑容不难看出,肯定不是啥好事。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青年站起身,冲着吧台而去,在那女孩身旁坐下来,搭讪道:“美女,一个人吗?”     那女孩眨着大眼睛说:“是啊!”     那青年呆了一会儿,笑呵呵道:“正巧,我也是。”他向酒保招呼道:“两杯果汁。”又回头对那女孩说:“我请你。”     “谢谢。”     这青年很会聊天,长得也不讨人厌,很快和那女孩聊到一块,嘻嘻哈哈惹得那女孩娇笑不断。一看就知道是花丛老手。     而另一桌,袁渊喝了一杯酒,猛然站起身,直奔吧台而去。     那强壮青年正聊得热火朝天,并没有注意到袁渊,他伸手去抱那女孩的腰,却抓住了一粗壮的手臂,还有毛呢!     青年眉目一皱,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好对上袁渊那喷火的目光,凝声问道:“你小子干什么?”     袁渊把女孩拉到身旁,她反应过来,面露骇色。袁渊怒声道:“干什么?你他妈和我女朋友聊得挺开嘛。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哼!”没想到这女孩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强壮青年也不怕,这里可是麻山帮的地盘,还怕他能翻天?他指着袁渊说:“你可以滚了。”     袁渊拉着那女孩,正打算离开,听到强壮青年的话,又停住脚步,回头针锋相对道:“你小子给老子小心点儿,不是所以有都是你能碰的。”     “妈的,”强壮青年勃然大怒,本来他就没打算放那女孩离开,袁渊竟然还指着鼻子警告他,这等于在打他的脸。不由分说,冲上去对着袁渊的小腹就是一脚。     袁渊早有准备,稍一侧身,同时伸出手掌,抓住青年的脚踝,猛向后推。青年准备不足,被抓个正着,身子受力,向很蹭蹭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一名服务员,把他手中的杯具全撞落到地上,“哐当”碎一地,周围的人对这里打架早已习惯,很有经验的站在一边围观。     这时,麻山帮的几个青年也走过来,“小子,哥们几个想和这个漂亮朋友玩玩,你要是聪明点就滚到一边去!不然,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袁渊冷声笑道:“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消失的话,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放屁!不和你计较。”“我去你妈的吧,你他妈的毛还没长全呢!”“小子,你和我们哥几个装*呢!”“罗嗦什么?揍他!”     袁渊一句话把几人都惹怒了,纷纷向他靠过了准备动手。这些人一想到自己能在美人面前显示一下威风,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袁渊一看他们的架势,知道动手是难免了,看眼不远处的陈亚东,他微微点点头。顿时咧嘴一笑,毫不犹豫,趁几人还没有准备好,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冲向左边的一名青年,那人没想到袁渊说动手就对手,他反应也快,急忙甩开脑袋。酒瓶带着破风声从他耳边刮过,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肩膀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酒瓶应声而碎,其力道之大可想而知,那青年的左手臂算是废了。     其他人见袁渊竟先动手了,一拥而上。袁渊弯腰躲过迎面一拳,顺势把对方拦腰抱住,猛一抬头,脑门狠狠的撞在对方下颚。那人身子晃了几晃,摔到在地爬不起来了。           第三十章 虎口脱险 - 东世纪 - 小灰     等袁渊击倒对方两人,一人又抬腿踢来,袁渊不想再纠缠,身子一躲,把他的脚抓住向后一拉。那人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袁渊一步串上前,向他的面部狠踢了一脚。那人连叫声都没喊出来就晕了过去,鼻梁骨深深的陷进面部里。     还剩下三人人见袁渊如此凶狠,不觉都有些后悔。但是袁渊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上前一步,对着离他较进那人面部就是一拳,那人急忙闪避。袁渊一转身,没有理他,他起脚踢向另外一人。那人还能弄清是怎么回是,只觉*一阵巨痛,惨叫一声,满地打滚。剩下两人,早没有刚才的气势,大叫一声转头就跑,没跑几步就被看热闹的人给拦住。他左闪,人们就挡左,他向右人们就把右,大有猫戏老鼠的感觉。     那人心中大急,大喊道:“全给老子滚开。”这时,陈亚东四人慢慢走过来,一脚把那青年踢回去,被袁渊抓住后领。另一人惊骇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麻山帮的地盘?”     袁渊把手中的青年摔到地上,发出扑一声闷响,就像是丢一只死鸡。听了对方的话,袁渊嗤笑道:“一群草包,麻山帮很了不起吗?不怕告诉你,老子是东社的,要报仇冲老子去,真是的。”说着,又走向之前的那名强壮青年面前,后者颤巍巍道:“兄弟,兄弟,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袁渊恶狠狠地盯着他,突然大叫一声“哇哦!”     “啊!”青年大惊,向后一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哈哈……”这表情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青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从小到大还没被这么羞辱过,不过去不敢反抗。     “呸,”袁渊朝他吐了口唾沫,嘲笑道:“就你这身手还出没混黑社会,真他妈丢人。现在知道和我们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是是是,大哥你说得对。”     “哼!”袁渊伸腿在他屁股上踢两脚,才转身离开。强壮青年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念道:“小子,走着瞧!”     陈亚东五人扬长走出酒吧,边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突然,从大道上传来一阵急刹车声,众人抬头一看,六辆面包车在他们不远处停来,一字排开。随后,无数大汉提刀冲出来。     “不好,是麻山帮的援手,快跑……”     袁宏他们也不是傻子,陈亚东还没说完,他们已经跑远了。     “靠,一定团结意识都没有……”陈亚东拔腿就跑,可是麻山帮的帮众又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几十号人在背后穷追不舍,把路上的行人都吓一大跳。陈亚东几人想,只要逃离麻山帮的势力范围,他们就算安全了。     但是对方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双腿再快也快不过汽车,一辆白色面包车横冲到五人前头,一个急刹车,轮胎在地上画出两道黑弧。     很快,车门‘豁’一声拉开,从里面冲出数人拦住几人的去路,为首的一名大汉骂骂咧咧道:“一群小兔崽子,也敢跑到麻山帮的地盘上来撒野?真他们闲活腻了。”     糟糕!陈亚东暗道一声不好,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他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黑社会,杀人不眨眼,绝非他之前所接触的校霸和小混混,一旦运气一佳,今晚真得交待在这儿。     来不及多想,陈亚东凝声道:“冲过去!”想动手就应该毫不犹豫,干脆利落,趁对方准备一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重围。     五人来势不减,这一举动的确出乎麻山帮帮众的意料,等他们反应过来,陈亚东五人已冲到他们进前,袁渊一马当先,抡起拳头直击最前头的麻山帮青年,后者反应也快,双手抱拳抱住脑袋。     ‘啪’一声响,袁渊的拳头打在对方手臂上,后者受力,倒退数步。抱着手咧嘴叫唤,想来袁渊的那一拳没想象中的那么好接。等他稳住身形,袁渊又冲过来,身子高高跃起,急出两脚。麻山帮青年见他来热汹汹,不再硬接,身子一侧,避开袁渊的正踢。后者在下落时,顺手一抓,扣住青年的头发,向下一拉。落地后,绕到青年后背,右脚后踢,正中青年脚踝,大喝一声:“躺下。”     青年也听话,右脚高抬,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亚东没他那么犀利,在快冲到一名青年面前,脑袋向下埋,横向前冲,顶着一名青年的小腹,双手抓住他的腰,去势不减,直把青年*着蹬蹬后背。那青年一慌张,伸脚想踢开陈亚东,但脚步不稳,脑袋一仰,向后摔倒,一记朝天踢蹬在陈亚东胸口。     ‘扑’一声闷响,两人几乎同时倒地,但麻山帮的青年显然摔得更惨些,脑袋撞击在沙石混凝土的人行道上,鲜血从他的后脑门处流下来。     “妈的,”青年大怒,回手把别在腰间的片刀抽出来,陈亚东一惊,凝重地注视着青年,眼睛一眨不眨。那可是刀啊!一不小心就得弄个口子,很痛的。     青年突然动了,挥刀冲向陈亚东,他吓一跳,本想冲上去抓住青年的手臂,夺过他的刀。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看刀锋落下来,陈亚东一个驴打滚儿滚到一旁,想也没想,一记扫堂脚,想把那青年踢倒。不过出招快了些,又没看清楚,结结实实地和路旁的绿化树来过亲密接触。     “该死!”陈亚东来不及多骂两句,青年又提刀劈过来,陈亚东双腿一蹬,像颗炮弹把自己射出去,和青年撞个满怀。他抓住自己勇气换来的机会,把青年握刀的手臂死死地按到地上。     青年拼命的摆动着身子,想要翻身,陈亚东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双腿夹住青年的脚,不让他摆动会毫。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一会儿,两人头顶都开始冒冷汗。青筋也突显得很高。     正在这时,袁宏打倒一人走过来,想也没想,提腿朝青年面门一脚。后者两眼一翻,晕死过去。陈亚东爬起来,喘着气道:“谢谢!”     袁宏苦涩道:“先把命保住再说吧!”     陈亚东扭头一瞧,小脸顿时煞白。麻山帮的大批帮众已不足五米远了。     这回陈亚东放聪明了,懒得招呼袁宏几人,自己拔腿就跑。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去外婆家,没少被狗追的场景,那才叫一个险象环生!那些狗跑得才叫一个快。陈亚东不自觉地把速度提到极致。不过又好奇地回过头瞧瞧,顿时心脏都差点儿吓跳出来,尼玛,这群人也不慢啊!     肖天阳边跑边急道:“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追上的。”     陈亚东抬头一瞧,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小巷,震声道:“拐进去。”     五人冲到巷口处,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冲了进去。     可是很快,他们就后悔了。刚转过弯,在路灯的照耀下,一面墙赫然立在那儿。上面贴满了招聘广告。房屋出租,办证,送煤气送水……     这哪是什么小巷,不过是深一点儿的死角。四人含愤地看着陈亚东,他脸色涨红,憋屈半天,淡淡地飘出一句:“老天真逗!”     ‘扑,扑,扑,扑’袁宏四人全部晕倒。     退出去已然来不及,五人沦落到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拉开架势,等麻山帮的人追过来。     麻山帮的小弟还真没让他们失望。转眼间,就把这死角围得严严实实。一名彪形大汉走过来,张口就骂道:“几个小兔崽子,继续跑啊!”     陈亚东楚楚可怜道:“那好,大叔,你让条道嘛!”     “草,你他妈还当真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当我麻山帮的地盘是好闹事儿的?兄弟们,上!”     大汉一声令下,几把片刀招呼过来。五人早有准备,整齐地向后退一步,避开刀锋,不给对方收刀的机会,五条腿一条线伸出,顿时击退五人。     这死角有四五米深,三米多宽,,正好给了五人伸展的机会。可是奈何麻山帮帮众太多,大都又是成年人,打退一轮又围上一轮。很快,他们的默契被打破。只好各自为战。     陈亚东掏出他惯用的双截棍。横扫挡开前刺来的一刀。     ‘铛’一声金鸣,双截棍与片刀相撞,陈亚东把刀锋挡开,麻山帮的青年从他于擦肩而过,陈亚东闪到他背后,反手一挥,双截棍击打在青年脑门上,两眼一翻,身子直挺挺地倒下去。     陈亚东也来不及欣赏,背后两把片刀袭来,他虽然没看到,但直觉告诉他命悬一线。他猛力向前冲。麻山帮两名青年一击不中,不依不饶,又追上去。     他们见 陈亚东前面是墙壁,他已无路可逃,齐劈上去。危急关头,陈亚东双脚蹬到墙壁上,身子向上跃起,躲开致命两刀。在身子下落时,挥动双截棍,打在其中一名青年手腕上。     虽然打掉一名青年手中的片刀,可另一名青年的刀锋也在他后背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背心流下,陈亚东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陈亚东和那名麻山帮青年双视一眼,从对方眼中,他看到了难以致信。也许他没想到陈亚东一个柔柔弱弱的青年身手爆发力这么好。     两人谁都没动,就像高手对局,稍有差错就会招来对手的致命一击。其实不然,他们只不过是打累了,同时快没力气了,只想休息一下……     突然,青年大喝一声,握刀又冲上来,陈亚东突然作出一个大胆的动作,将手中的双截棍扔出去。     双截棍在空中挂着劲风,朝青年面门飞去。在两人对战中,哪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的武器扔掉?偏偏陈亚东就是这么做的。     青年躲闭不及,被砸个正着,额头上冒出一个大青包。在他愣神之际,陈亚东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当五人在聚一起时,身上大都挂了彩。几人当中,袁渊算是最惨重的,他总是冲在人多的地方,虽说是战得酣畅淋漓,不过与血的代价是成正比的。他身上被挑开数十道口子,汗水把衣衫湿度,混合着鲜血把它染成红色,配上他狰狞的面目,好似地狱里爬山来的阿修罗。     袁宏,肖天阳和陈霸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五人背靠在一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过之处,都是麻山帮的帮众,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陈亚东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自作聪明。     可是对方不给他后悔的机会,彪壮大汉走上来,斜眼打量陈亚东五人道:“身手还不错的吧,这样,给你们一条生路,投靠我麻山帮,怎样?”     陈亚东喘着气道:“给点儿时间考虑吧!”     彪形大汉想了想,问道:“你是想拖延时间吗?”     陈亚东无奈道:“你看有人敢来救我们吗?”     彪形大汉一想也对,开口道:“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陈亚东讨价还价说:“这不能多给点儿?”     “妈的,就你话多,信不信我马上就跺了你。”     这次陈亚东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可还没过三分钟,麻山帮后方突然传来扰乱,人们纷纷侧目观看,只见不远处浩浩荡荡又冲来一波人。     陈亚东长出口气,他们终于来了。     彪形大汉走到外面,朝走来的人群喊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杀人。”为首的一名青年冰冷道。说完,提刀和麻山帮的战到一处。     来者的确是东社的人,为首的正是孙翔峰。周青刚走,她手下的那女孩就急冲冲地跑去找他,说陈亚东和袁宏几人跑到君悦酒吧闹事儿,挑起矛盾后她就离开了。可她前脚出来,回头就看见陈亚东等人被麻山帮的人追杀。孙翔峰吓得一激灵,二话没说,拉着一帮兄弟就杀过来。     陈亚东几人精神大震,大喝一声:“冲出去!”     这一次,胜利的天平开始向东社倾,彪形大汉眼看讨不到好。立即叫道:“撤退!”     孙翔峰意在救人,麻山帮想走,他高兴还来不及,急忙让兄弟们让出一条道,再眼睁睁看他们‘落荒而逃’。不多时,死角处只剩下东社的人,孙翔峰上前扶住陈亚东问:“东哥,没事吧!”     陈亚东摆摆手,冲出来时太兴奋,反倒多增了几道伤口。     随后,在东社小弟的搀扶下,袁宏五人坐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第三十一章 震虎 - 东世纪 - 小灰     君悦酒吧发生的事很快传到麻山帮老大刘长明耳中,听负责君悦酒吧的头目把经过叙述一遍,后者勃然大怒,猛拍桌子怒声道:“妈的,小小的东社竟也敢嚣张到我刘长明头上来。”     那彪形大汉吓得一缩脖子道:“要不是他们的援手赶到,我早就把他们跺了。”     刘长明吸一口气,说道:“你们也给我注意些,我不希望今晚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是是是……”彪形大汉点头哈腰应道。     “不过是天新帮养的一条狗,我到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翻天。只要他们再敢来,就让他们永远也不要回去了。”     正在这时,刘长明的手机呜呜呜响起,拿出一瞧,眉头顿是一皱。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他按下接听键,开口说道:“卫老大可真是有闲心啊,这么有功夫打电话找我聊天。”     “哼!”电话中传来卫信的冷哼,别有所指道:“刘老大,你都快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知好歹。”     “哈哈……”刘长明大笑道:“卫老大多虑了,我每天吃饱喝足睡得香,三五几十年还死不了。到是卫老大您年事已高,得多保重身子,别哪一天就岔气缓不过来。”     此时要是他看见卫信的脸,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说下去。电话电安静了半分钟,卫信才缓缓说道:“刚听手下说,有人到你的君悦酒吧闹事儿是吧?”     刘长明一惊,暗道卫信好快的消息。收起戏谑道:“那是我自己的家事,我自己能处理,与卫老大无关吧!”     “呵呵,我给你指条生路,电话中说不清楚。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十点之前,我在中和酒店等你。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嘟,嘟,嘟……”刘长明还没开口,卫信已经挂断电话了。他呆呆地拿着手机,思考着这卫信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能做到一帮的老大,头脑又岂会简单,从卫信的话中,似乎这东社今晚的闹事儿不同寻常啊!可是天新帮不是刚和东区交恶吗?     这会不是卫信在给自己下套,给自己摆鸿门宴呢?刘长明也拿捏不准。     很快,他又摇摇头,中和酒店位于开发区中心,一座三星级大酒店,是四大帮派的交汇处,卫信约在那里见面,就是在摆明他没有敌意。     经过一番思量,刘长明还是决定去中和酒店,看看这卫信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带上五六名保镖,向中和酒店开去。     刘长明前脚刚走,立刻就有人将消息传回阳光旱冰场陈亚东的耳中。     “轻……轻点儿,疼!”陈亚东呲牙咧嘴,袁宏手中拿着一块纱布给他包扎。听了陈亚东的话,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点儿痛吗?”     陈亚东哭丧着脸道:“这可是肉啊,长在我身上的。”以后一定得多小心,陈亚东算是长教训了。     袁渊在一旁嘀咕道:“你看我都没吭一声,你那算什么。”     陈亚东嘟囔道:“我哪有你那么皮厚啊!”     紧张的气氛在他们的说笑中化解,这时,一名青年跌跌撞撞跑进来说:“东哥,如你所料,卫信果真邀请刘长明了,在中和酒店会面。”     陈亚东精神一震,笑呵呵道:“我想不只是刘长明,王进肯定也会成为被邀请的对象。”     一旁的陈霸不解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陈霸无语,说道:“总得有点儿依据吧?”     “因为卫信很聪明啊!”陈亚东说道:“现在卫信已经知道我们和天新帮的计划,对付刘长明是晚的事。而只要麻山帮被灭,整个开发区格局就会被打乱,唇亡齿寒的道理卫信不会不懂,所以,他会尽力联合刘长明共同对抗天新帮,而刚与天新帮进一步交恶的东区,也会是他拉拢的对象。”     袁宏几人点点头,袁渊挠挠头发迷茫地看着陈亚东问:“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天阳在他脑门上拍一下,淡淡道:“猪头。”     袁渊问:“我又怎么了?”     肖天阳说道:“我们得自保啊,只要撮合三大帮派联盟,张泰便不敢动其一,我们这群炮灰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那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跑到麻山帮的地盘上闹事?”孙翔峰说:“要是我晚到一会儿,你们都得交待在那儿。”     陈亚东苦笑道:“我想的是敲山震虎,让刘长明有危机感,进一步促成三大帮派的联盟。只是我没想到麻山帮的援兵来的那么快,要是我早知道,傻子才把自己往绝路上*……”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原委,也是陈亚东的真正目的。可以说,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是东社自保的最佳选择。只是陈亚东不是神,很多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且说刘长明,一路无话,直接抵达中和酒店。卫信也算是一方大佬,包下一个豪华包间,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见面之后,少不了一番寒暄,刘长明也不敢像电话中那样冷嘲热讽。三杯下肚,刘长明说道:“卫老大请我来不会就只是想拉拉家常吧?”     “当然不是。”卫信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又抬起床上的酒杯说道:“来,干一杯。”     刘长明也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卫老大有话就明说,何必再拖。莫非,你是在等什么人?”     卫信抚掌笑道:“没错。”     “是谁?”     “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卫信这么讲,刘长明也没话可说。只好耐住性子等。     时钟嘀嗒嘀嗒地响着,可迟迟不见有人来,刘长明不满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好大的架子。”     卫信张张口,正想说话,门突然打开,一个彪壮,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短胡茬的青年抱拳走进来,边说道:“让卫老大久等了。”     刘长明闻声回过头,脸立即沉下来,凝声道:“王进!”     “呦!”王进看着刘长明的那一刻,眼中也闪过一抹意外,很快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刘老大。”     “哼!”刘长明转过头,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对卫信说道:“不知道卫老大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还请直说,不用顾及一些碍手碍眼的东西,我可不希望某些人在这儿坏了气氛。”     王进走到椅子旁,旁无无人地坐下来,随从的保镖识趣地站在身后,警惕打量四周,谁若想对王进不利他们都能第一时间挡在他面前。     当然了,在事情真的来临时,会不会有人那么做就不知道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谁愿意去为他人抛自己的头胪洒热血?除非是一个真正值得自己去为他卖命的人。     “卫老大真是慷慨,准备如此一桌好酒好菜。只可惜,都被刘老大早早来糟蹋掉了。没想到麻山帮有一天会混到这地步。”王进满上一杯,对卫信道:“我自罚一杯。”     “你……”刘长明大怒,正要发作,背后的保镖都做好了拿刀的准备。卫信率先说道:“我今天请两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自然希望大家心平气和。唇枪舌战我陪不了你们,要火拼就回你们地头上去砍尽兴,但是,谁今晚想闹事,我卫信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开发区,四大帮派之间为地盘你争我夺打得不可开交。但俗话说得好,利益至上,只要双方还能共赢,中日关系也还将继续。更何况尔虞我诈的黑社会。四个老大中,最精明的莫过于卫信。而且此人圆滑世故,就算张泰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再者,他算是开发区资格最老的黑社会。今年年过半百,当开发区还处于贫民区时就出来混迹,在几大帮派中威望算是最高的。     卫信发话,刘长明和王进怒视一眼,安静下来。卫信才接着说道:“最进天新帮的动作,想必两位比我更清楚吧!”     正题来了!提起天新帮,王进拳着紧握咬牙道:“我那两个小弟的仇,一定要讨回来。”     卫信笑道:“你知道天新帮的真正意图吗?”     “嗯?”王进狐疑地看着卫信说:“卫老大的意思是,天新帮要的不是我那间酒吧,而是另有所图?”     “当然,”卫信由衷说道:“天新帮设计了一步好棋啊!”     “怎么说?”     “两位猜猜,天新帮的真正的打算是什么。”     王进想了想,又摇摇头说:“我实在想不出来张泰还能抢我哪儿。莫非是……我的洪都夜总会?”     卫信看着刘长明问:“你认为呢?”     “呵呵,”刘长明笑着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该*心的人自当去*心。”     “哈哈,”卫信摇头而笑,转视地笑,对刘长明说道:“张新帮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东区,而是整个开发区。而且,他们选择的切入点,并非东区,而是你刘长明,麻山帮!”     刘长明一头雾水,疑问道:“卫老大此话怎讲?”     卫信说道:“你到现在还没危机感?天新帮突然进攻东区,并非是打王进的主意,而是为了麻痹你。明天昨上,天新帮将联手对付你麻山帮。”     “呀!”闻言,刘长明瞳孔一缩,急声问道:“卫老大是怎么得知的消息?”刘长明不是傻子,经卫信一提醒,马上明白过来。不过他还是有些难以致信,天新帮会想出这么可怕的计谋。     卫信一眼看出刘长明心中所想,说道:“我自有消息源。天新帮的计划是这样的……”     卫信把天新帮的计划又重新叙述一遍,计划从张泰经陈亚东告诉孙翔峰泄露给周青,再由他转告卫信,现在从卫信口中说出来的消息也被添油加醋炒得面目全非,不过还是吓住了刘长明。等卫信说完,刘长明只觉得后背凉飕飕,已被冷汗打湿。他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若非今晚卫信相告,明晚之后还会有自己的存在吗?     刘长明深吸口气,才说道:“按卫老大的意思,天新帮是想打我个措手不及,为何东社的人今晚还会跑到君悦酒吧去闹事呢?”     卫信想想说道:“我想,他们今晚是来打探情报的,为明晚动手作准备。只是中途可能出了点儿意外,和你的人动起手了。”     刘长明暗道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卫信这么说也正好解释了东社来闹事的原因。     “妈的,”刘长明猛拍桌子,站起身,向卫信抱拳道:“多谢卫老大相告,日后我刘长明必当回报。”说完,转身就走。     卫信见状,急忙站起身道:“等等,你想去做什么?以你麻山帮能拼得过张泰吗?”     刘长明稳住身形,转过头说:“卫老大的意思是……”     卫信摆摆手道:“先坐下来从长计议嘛。”     刘长明想了想,又坐回椅子上,后着卫信,他说道:“若论实力,即使我群英会也比不上天新帮,但是天新帮的野心昭然若揭,它是想吞并整个开发区呀!”     刘长明和王进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卫信的话他们当然明白,只是他们不愿去相信罢了。     良久,王进开口说道:“不知道卫老大有何打算?”     卫信看看他们两人,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吸口气道:“我们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对抗天新帮。甚至……”卫信眼中闪过两道精光,一字一顿道:“甚至,打,垮,天,新,帮!”           第三十二章 野心 - 东世纪 - 小灰     呼!闻言,刘长明和王进同时一惊。骇然盯着卫信,不只是张泰有野心,卫信的胃口也不小啊!     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刘长明笑道:“卫老大没说笑吧?”     卫信没有笑,即使他上了年纪,但野心并没有随时光的流逝而萎缩。铿锵有力道:“我像开玩笑的人吗?”     王进和刘长明沉默下来,没有接话,脑袋却在飞速转动,思考着其中的利弊。卫信的野心他们两人是举双手赞成的,他们也能成为其中的获益者。     过了半刻钟,卫信问道:“两位思考得怎么样了?”     王进问道:“卫老大可有把握?”     卫信反问道:“合我三帮之力,你们认为呢?”     若是论单帮实力,天新帮无可挑剔地排第一,但是,也终对没有实力同时抗衡三大帮派。     刘长明和王进对视一眼,纷纷说道:“好,不知道卫老大打算何时动手?”     “我想宜早不宜迟,就在今晚动手……”     原本还相互冷嘲热讽的刘长明和王进两人,现在就统一了战线。这就是利益的魔力。在四大帮派中,天新帮已成了众矢之的,而新崛起的东社,完全被他们无视……     卫信和张泰同是有野心的人,但他们所产生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张泰的举动无疑在为渊驱鱼,为丛驱雀 。而卫信,就是一只老奸巨滑的黄鹊。     天新帮欲利用陈亚东打麻山帮措手不及,而三大帮派在陈亚东的撮合下,也打算出其不意,攻天新帮于不备,这是陈亚东没有想到的。     且说陈亚东,离开阳光旱冰场后,独自回赵家。他没有坐车,他喜欢漫步,一个人安静地走在黑夜中,能让心平静下来,抛开多余的烦恼,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     陈亚东突然扬起脑袋,看着死寂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低下头,看着街道两旁的绿化树,总想冲上去踹它两脚。     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亚东只感觉心烦意乱,起想平静下来,心反之越跳越快,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把所有的事情串想一遍,是没有漏洞吧,可为什么还是会心神不宁呢?     不知不觉,已到了赵家别墅,还闪烁着电视的亮光,陈亚东推门进去,只有赵奕笑一人,抱一床被子蜷缩在沙发上看动画。听见开门声,扭头一瞧,看见是陈亚东,急忙被窝中翻出来,蹦下沙发,兴奋道:“哥,你回来了。去哪儿了呢?”她走到墙边,按亮电灯。很快,他看见陈亚东额头上有一道淤伤,眼神黯然下来。关切地问:“你脸怎么了?”     陈亚东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笑呵呵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赵奕笑二话没说,跑到抽屉旁上翻下翻,最后找出一个小瓶,又跑回来,对陈亚东说道:“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上药。”     陈亚东急忙说:“不用了吧,都处理过了。”不过袁宏那手脚,陈亚东还是不敢恭维……     “都没上药,会感染的。乖,坐着别动。”     陈亚东轻轻点点头,内心充满着幸福感,这个家,给了他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正在上药的赵奕笑突然发现陈亚东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面色不由一红,说道:“我脸上长花了吗?”     陈亚东笑道:“有你这个妹妹,真好。”     “嘿嘿……”     等赵奕笑上完药,陈亚东瞧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心跳并没有恢复平静,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当遭遇几十名麻山帮帮众围攻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似乎在远离什么危险,又好像想去接近这危险,说不清,道不明。     突然,陈亚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寒光尽现,猛站起身。把一旁的赵奕笑吓一跳。“哥,你怎么了?”     陈亚东对赵奕笑说:“没事,你先睡吧,我还要出去办点儿事。”说完,已走了出去。     赵奕笑嘟囔道:“等你大半夜才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又赶着出去,真是的……”     陈亚东走出别墅,立刻给袁宏打去电话,几个嘟声后,传来袁宏的声音:“亚东,你到家了吗?”     陈亚东说道:“刚到,你睡了吗?”     “还没呢……”“袁叔叔在家吗?”“在家的啊……”“好,我马上过来。”……袁宏还没明白过来,电话电已经传来嘟声,一看手机,陈亚东已经挂断了。     赵家别墅到袁家不算近,一户在西,一户在北,相距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上学期间陈亚东有去过几次,也算是轻车熟路。等他到时,袁宏,袁渊,以及袁天虎都端坐正客厅磕瓜子。     “袁叔叔也还没睡吗?”陈亚东边坐下来边问道。     袁天虎抽一口烟,说道:“本来是睡下了的,听说你要过来,又起来了。”     袁天虎说话时,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深处中暗带焦急。陈亚东的嗅觉比一般人强得多,疑问道:“袁叔叔,你有心事?”     “唉,”袁天虎抖抖烟灰,又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在想明晚的行动。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事情要发生!”     陈亚东一惊,难道这是聪明人通有的嗅觉吗?可是陈亚东始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呢。     有个成语叫恍然大悟,悟穿也就是恍然间的事,悟不穿想得再多也是徒劳。陈亚东拿出几个饭盒说:“我也睡不着,就想过来坐会儿,顺便带了些宵夜,大家一起吃吧!”     “好,”袁天虎正有此意,对袁  渊说道:“小渊,去把橱窗里的那瓶红酒拿过来。”     袁渊站起身,袁天虎又说道:“顺便再拿瓶饮料来勾兑。”     袁渊走后,袁天虎转头对陈亚东说:“亚东,你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直白,明晚偷袭君悦酒吧,你,要小心。”     袁天虎本想劝阻陈亚东,天新帮的打算的确就如同陈亚东猜测的那样,陈亚东打进君悦酒吧,天新根本就不会动手,而是等他们拼得鱼死网破,坐收渔翁心利。可惜袁天虎又不可能直接告诉他,得知真相的陈亚东岂会把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推?     陈亚东含笑说:“我知道,我们聊些其他的吧!”     陈亚东在扯开话题,是不想让自己难堪啊!袁天虎对陈亚东怀着浓浓的愧疚,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他并不知道陈亚东已经有所行动,不然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很快,袁渊拿着酒出来,四人在大厅中边喝酒边聊天。袁天虎问:“你有什么打算?”他没有直接问社团,想来陈亚东能明白的。     陈亚东说:“我只想给东社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对于我自己,更宁愿守在教室,为父母的大学梦奋斗。”     袁天虎点点头说:“有时真的羡慕做个普通人,为了一日三餐而努力。即使更贫苦些,我想那会很充实。”     陈亚东说:“袁叔叔有很多感想啊!”     袁天虎举举杯,一饮而尽,擦擦嘴,意味深长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懂了,有时候,选择和行为并非你所情愿。”     陈亚东说:“身不由己么?”     袁天虎点点头:“黑社会就是一潭沼泽地,陷进去简单,想拔出来就难了。反而是越扯越深,直到被它吞没。”     陈亚东现在还没有这样的体会,他只想让张泰尝到他应得的报应,明白陈亚东不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笑道:“当我的话语权能成为准则的时候,谁又能决定我的去留?”     袁天虎欣赏地看着陈亚东说:“有野心是好的,只是黑社会没你想的那么简,能趁早抽身而退,才是最好的。”袁天虎只能旁敲侧击来劝退陈亚东了。     陈亚东多聪明,又岂会不明白袁天虎那些心思,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会涉黑,只要报复了张泰,他会亲手解散东社。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很多,不知不觉间,时钟已经跑到了凌晨两点,袁渊和袁宏兄弟俩倒在沙发一角睡着了。而陈亚东和袁天虎两人虽在和对方交谈,却也是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铛铛铛……”伴随着震动,袁天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刺耳,袁天虎和陈亚东精神一怔,前者拿起手机一瞧,是张泰打过来的,袁天虎心跳骤然加快,今天晚上,他最不愿的就是接到张泰的电话,可惜,他还是打来了。     袁天虎在心中做个祈祷,才按下接听键问道:“泰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天虎,出事了!刚才看守星夜酒吧的兄弟打来电话,东区地头蛇突然打过来,我正赶过去,你也快过来。”     闻言,袁天虎只觉得轰一声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明天晚上就要对麻山帮动手,最怕的就是今晚横生支节,可惜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紧紧握住手机,呆滞了几秒,才回过神。     他手机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深夜中,陈亚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待袁天虎说明,他率先问道:“您要马上赶过去吗?”     袁天虎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进房间拿一件大衣批在肩上,边扣衣服边对陈亚东说:“你就留下来!去袁宏房间睡吧。”随后又看一眼袁宏和袁渊,又走进房间抱来两张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慈爱地看一眼他们的脸庞,有些不舍。     处理好一切,袁天虎才准备离开,陈亚东突然站起来喊道:“袁叔叔,你不能去。”     袁天虎稳住身形,转头坚定说:“社团有事,我必须去。”     站在袁天虎的角度,的确是义不容辞,可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筒单,他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陈亚东见劝不住,只好说:“这一次东区的偷袭是有预谋的,不只是它,群英会和麻山帮都会参与。”     袁天虎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陈亚东,问:“你在说什么?”     “今天晚上,卫信在中和酒店邀见了王进和刘长明,我猜想,很有可能和这次偷袭有关。”     袁天虎眉头一皱,凝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亚东也不在隐瞒,把自己让孙翔峰泄密,自己又领人到麻山帮闹事,留人暗查等和盘托出。最后说道:“本来我想撮合三大帮派牵制天新帮,保全东社,只是我没想到他们野心那么大,竟然想吞并天新帮。”     “什么?!”袁天虎又惊又骇,照陈亚东之言,天新可有灭帮之危啊!以三大帮派联手的力量,足以碾压天新帮。张泰想利用陈亚东,最后竟会演变成这局面。     袁天虎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倒回爸到沙发上,无力地揉着额头。突然,他又抬起头,摸出手机,按下张泰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现在告诉张泰还有意义吗?让他知道真相,自乱阵脚吗?           第三十三章 想法 - 东世纪 - 小灰     且说张泰,领着一大群帮众风风火火赶往星夜酒吧,大老远就看见酒吧外乱成一锅粥,哀嚎声此起彼伏,而东区地头蛇的人已经开始向二楼冲杀。     张泰提着砍刀,提开车门跑下来,带着怒火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跺了这群杂碎,杀!”     刀身在空中一划,直接酒吧,随着他一声令下,天新帮数百帮众一涌而上,齐齐冲向星夜的大楼,把东区的小弟团团围住。     他们正打得兴起,哪注意到后方,等他们反应过来,已被砍倒数人。     “不好,天新帮的援兵到了,兄弟们,快撤!”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大厅里东区的小弟一阵慌乱,纷纷停手,回头看着如狼似虎的天新帮援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快撤。”     这时候才想到撤退,已经太晚了。张泰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机会。甩动着大刀率先往前冲,见人就砍,一点儿也不觉得手软。东区的人见他来势汹汹,三人出刀拦住他。     张泰也不傻,见此情景,聪明地选择停下来。可他背后的小弟仍在往前冲,转眼间,把东区的人全没入其中。     张泰从中走来,穿过大厅,慢步走到二楼楼口处,手扶在栏杆上讥笑道:“可惜了,就这么没了小命儿,你们甘心吗?王进呢,他怎么不来?”     没有人回答他,或者说,东区的人已经没有了开口的机会。看一会儿,张泰转头问一名大汉,他是负责星夜的头目:“这一次东区是谁领的头?”     “是梁刚。”     梁刚可算得上是东区的核心成员,除开老大王进,就他说话分量最重。张泰目光扫了扫,说道:“这小子跑得到是挺快。”     对于那群小弟,张泰没有任何的同情,说道:“给他们长个教训,我天新帮的地盘不是他们想来捣乱就能来的地方。”     正在天新帮的人打算痛下杀手时,酒吧外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张泰眉目一皱,对一名青年道:“去看看他们在闹什么。”     那青年答应一声,急冲冲地跑出去,很快,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骇然说道:“泰哥,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     “什么人?”张泰大步流星走到窗户前,双眼顿时瞪直了,只见酒吧正前方,站着黑压压地人片人,在黑夜中,仿佛无边无际。     “这……”张泰蒙了。完全搞不懂这是在演哪一出,这画面怎么像是在做梦呢?     他抽自己一嘴巴,还好,能感觉到疼痛……好个屁啊,老子中计了!张泰突然就开窍了。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在开发区混混也都十多年了,没听说过有这么强悍的一个帮派吧?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面露吃惊之色,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正当他们暗自猜测时,从对方人群中闪出一条道,三人并肩,步了出来,虽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但还是能看清他们的面部轮廓。仔细一瞧,张泰还能认出他们。     “卫信,刘长明,王进。是不是?”“就是他们!”“怎么会这样,他们走到一起了?”……     众人七嘴八舌,闹个没完没了,他们都不是傻子,明摆着刚刚偷袭的那群人不过是饵,引他们上钓的料。     张泰被他们吵得头大,大喝一声:“别吵了,虎哥呢,赶紧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骨干说:“虎哥还没到。”     张泰坐到沙发上骂道:“妈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在磨蹭什么。”     一群骨干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     张泰看他们木呆呆地,更是火冒三丈,怒声道:“还傻愣这干什么,打电话去催啊!”     且说酒吧外,王进上前一步喊道:“张泰,滚出来受死!”     卫信暗气,你这么叫他就真会出来吗?傻子都没这么听话,他说道:“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冲进去,今晚可是绝佳的机会。绝不能让天新帮的骨干逃跑。”     刘长明和王进点点头,三人同时发号施令,拉开了四大帮派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火拼序幕。数以百计的黑帮份子拿着武器战到一处,声势异常浩大,隔老远都能听见哀嚎声。一时间,星夜酒吧里乱成一团,四大帮派的骨干各自指手划脚,扯脖子叫喊,一会指东,一会指西,下面的兄弟都不知道听谁的号令好了。     短单交接勇者胜,要想活下来就只有打倒敌人,其惨烈何以形容?     张泰看一会儿,实在是无后路可退,硬着头皮提刀冲下一楼,加入战团。     他也算长年混迹刀口子上,身手还算不错。刚走进战圏,两名青年前冲他而来。张泰从容不迫,等两人距离他还有三步之遥,缓慢的身形突然发力,如同离弦之箭,窜到两名青年跟前,举刀就砍向其中一个。那青年大惊,急忙横刀头顶挡住。     “铛”一声金呜,两刀相撞,闪出一抹火花。那青年倒退两步,才稳住身子,虎口一阵麻木。张泰并未追击,反手一刀,直取另一名青年脑袋。那青年不敢硬接,只好暂避锋芒,抽身回退。     张泰不再追击,回头对付刚才左边那人。那人本是想向张泰冲去,却恰被旁边的一同伙撞个满怀。气的叫骂一声,刚把胸口的同伴推开,却看见一双血红的双眼离他只一尺远。那人被吓得呆住片刻。虽是片刻,但对于张泰来说足够了,嘴角向上挑了挑,一刀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傻傻的低头看看,半个刀身在自己小腹中,没有血,没有疼痛感,只是有些发麻。     片刀没入血槽,张泰拔两下拔不出来,这时,从不远处几名青年举刀劈来。他来不及细想,双手握住刀把向回用力,下面用脚猛踢那人身子。一股滚烫的血液喷在张泰脸上、身上,模样好不吓人。而那人捂着小腹软软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后面人陆续追上来时,四个同伙都以倒地不起。一个二十七八的大汉走到离张泰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双腿不自觉地在打颤。     可别看刚才张泰轻松打倒四人,但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头顶和后背都是汗水。     而在火拼外围,卫信,王进和刘长明三人并排而立,透过人群目光死死地盯着张泰。     “张泰的身手可真不错啊!”刘长明说道。     王进疑问道:“怎么没看到钱九那老家伙?”     闻言,刘长明脸色一变,卫信悠悠说道:“钱九此人虽有些本事,但自命清高,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手的。”     刘长明担心说:“他终究是个隐患哪!”     卫信说:“那就别让他们活着离开不就得了。”     王进说:“可现在连钱九的影子都没看到啊。”     “那就把他*出来!”     刘长明和王进看着卫信,只见他上前一步说道:“谁能取下张泰的脑袋,赏二十万!”     吼!卫信这一嗓子,如果给了三大帮派的小弟打了一针兴奋剂。重赏之下必有替死鬼,为了这二十万,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张泰身上。眼睛中闪烁着贪婪的神色。     张泰内心猛是一颤,混迹黑道几十年,从未有过的恐惧由然而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三大帮派的人不给他回神的余地,一大半人奔向张泰。     “咻咻咻……”破风声不绝于耳,片刀劈头盖脸落向张泰,等他反应过来,刀已近身,再难躲闪。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无助地闭上双眼。     “铛铛铛……”金鸣声响声,片刀迟迟没有落到张泰身上,等他睁开眼睛,只见一名老者抓住他的衣襟,往后猛是一拽,几把片刀紧贴着他的衣服划过,留下无数口子。     张泰惊魂未定,看清来者,大松口气,吞吞吐吐道:“九,九叔……”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退回酒吧里。”     张泰此时六神无主,大喝道:“撤,撤,全部撤回酒吧里。”说完,他顾不得其他人,率先退回酒吧里。又喊道:“都给我顶住,不要让他们打进来了。”     而那老者出现救下张泰,被卫信等人看得真切,刘长明说道:“他出现了。”     卫信身旁的一名二十多岁,皮肤有些黝黑的青年说道:“几年了,身手和以前没多大变化。”     卫信看着那老者悠悠说道:“我们那一代的,只有他和我了。”张泰的父亲张震,卫信以及刘长明的父亲刘勇曾是开发区三大老大,王进算是几大帮派的后起之秀。而钱九是当年张震最得力的助手,整个开发区无人能敌。只是随着张震死后,钱九也很少掺合黑道纷争,只在意保护张泰。     那青年说:“今晚之后,您就孤独了。”     卫信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你别出手!”     青年疑问道:“为什么?”     “不值得。”     且说张泰退到酒吧内,抓住一名小弟问道:“袁天虎呢,袁天虎在哪儿?”     “我……我,我不……不知道……”     “妈的,”张泰气极,随手把那小弟摔出多远,咆哮道:“这个狗日的败类,杂碎,亏老子平时待他那么好。危急时刻就他妈顾着自己……东社,陈亚东,让他来救我。”张泰此时已经被*急了,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拿出手机,按下号码,却也没拨出去。     “啊!”张泰大叫一声,把手机重重的摔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开。他不是傻子,现在给陈亚东打电话,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袁天虎自然不是张泰口中的小人,只是对于这样的局面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可能愚蠢到去求陈亚东,虽然东社是天新帮一手扶持起来的。但袁天虎心明似镜,天新帮真要灭亡,最高兴的莫过于陈亚东了。     的确,这正是陈亚东现在的想法,在他内心里,张泰现在的处境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过,如今开发区的变化已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当然东社的骨干都有所耳闻,包括孙翔峰,肖天阳等在内的骨干都聚集到袁宏家里来,原本的寂静被打破。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陈亚东自然就不多说了。袁渊和袁宏算得上当个天新帮的人,天新帮是他们的半个家,可眼看就快没了,难免有些哀伤。而肖天阳和高明没多大变化,天新帮荣辱与败,和他们关系都不大。而孙翔峰则是面露担忧说道:“天新帮被打垮了,我们不也就失去了靠山。三大帮派会不会事后掉转枪头,把矛头指向我们?”     孙翔峰和陈亚东,肖天阳等人的立场不同,他是小混混出家,自然是希望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被别人当枪使也无所谓,只要能保做小命儿。     投靠东社后,社会上的扩张都是他在*办,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他是老大。仗着有天新帮做后台,平时都是横着走的。现在靠山要倒了,他又哪能不惊慌。不过,他也无意提到了一个实际难题:东社的未来,会怎样?     东社是天新帮扶持起来的,三大帮派可能放过东社吗?     袁宏率先说道:“要不我们前去支援天新帮?”     陈亚东摇摇头说:“以三大帮派联盟的实力,我们冒然前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那些人是真正的黑帮份子,打架是不顾命的,说白了就是社会的驻虫,陈亚东哪会让自己的兄弟去和他们陪葬。他不说话,客厅里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亚东才说道:“我到是有一个办法。”     “哦,怎么做?”众人都来了精神,竖着耳朵听着。     陈亚东接着说道:“解散东社!”           第三十四章 布局 - 东世纪 - 小灰     “啊!”     陈亚东此言一出,袁宏,孙翔峰等人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好一会九,他们才缓过来。孙翔峰笑道:“东哥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拿我们寻开心。”     陈亚东说:“我没有说笑,因为你不知道东社成立的初衷,它只是我想用来对付张泰的筹码,我想今晚之后,它就没必要存在了。”这并非陈亚东一时的想法,东社成立之初他就想过要解散,只是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看陈亚东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孙翔峰可急了:“不能啊,东社有我们这么多兄弟。”     陈亚东说:“他们大多不过是学生,用不着拿命去和一群社会上的人渣拼命,那不值得。”     “呵,”孙翔峰嗤笑道:“可我呢?你以为一个社团想立就立,想解散就能解散吗?那么多兄弟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有酒大家一起喝,有肉大家一起吃。其乐融融……现在你说解散,那他们该何去何从?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陈亚东没有想那么多,只要张泰得到报应,那东社就没存在的必要了。陈亚东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同意解散社团的?”     “我反对!”孙翔峰第一个站起来争锋相对。对他来说,社团就是他的家,他绝不允许谁毁掉它。     袁宏袁渊,肖天阳,高明几人默不作声。     陈亚东眉头一皱,凝声问道:“你们是默认了吗?”     袁宏抬起头说道:“我想,社团兄弟们,同意的人不会太多……”     陈亚东摆手问:“我只想问你们的意思。”     袁宏和肖天阳几人对视一眼,又垂下了头。     孙翔峰又说道:“社团是很多兄弟们的容身之所,是他们生存的保障。你想让大家流离失所,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陈亚东不耐烦道:“我只是想让他们活下去……”     “连家都没了,怎么活?”     这一次轮到陈亚东无语了。他深吸口气,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兄弟身首异处……”     “为了社团,我们更愿意去拼命!小羽,方申羽的仇就不报了吗?”     方申羽,陈亚东永远的伤痛。提到他的名字,陈亚东脸色立刻沉下来。     陈亚东想解散东社,可从未想到过竟没一个人会同意。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属于出来混的。     良久,他才说道:“好吧,想去拼命是吧!那我给你指条路!”     且说星夜酒吧的火拼还在继续。只是战场已向内推移。正门塞满了三大帮派的人,许多人堵在后面根本靠不上前。     卫信看得真切,己方的人手被天新帮死死地挡住,就样很发挥人数优势,他转头对王进说道:“王老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带你的人从后门打过来,我们里外夹击。一鼓作气攻进去!”     “好,”王进答应一声,高呼道:“兄弟们,跟我来。”随后,领着数百号人绕过酒吧正门,穿过一条小巷,来到酒吧后门。这里没有前头的喧闹,风吹过,一阵沙沙声。     王进大喜,看来天新帮的人都去堵前门了,自己正好捡了个便宜。大刀一挥,正打算往里冲。突然,从周围黑暗的角落中冲上来二十多号人,拦住他们。     王进先是一惊,看清只有二十多人,放下心来。挥刀说道:“杀!”     后门受袭的消息很快传到张泰耳中,此时他正一筹莫展地坐在沙发上。突然又传来这噩耗,身子坐沙发上跳起来,急声呼唤道:“刘昀,刘昀,快去堵住后门,王进打进来了。”     刘昀算是天新帮的刀手之一,正在大厅激战正酣,听到张泰的呼喊,二话没说,拉上十多名兄弟朝后门走去。     还没走出后门,只听见‘砰’一声响,后门被人踹开,王进领人就冲进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有多余的废话,王进和刘昀大刀同时一挥:“杀!”     刘昀不找别人,直奔王进而去。可王进也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两把片刀你来我往,不大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他们的实力相差无几,力气也差不多,但是王进的经验却高出刘昀太多。     刘昀突然发力,急出两刀,王进左躲右闪躲开刀锋。趁着刘昀前力不勇,后劲不足的空挡,王进猛挥一刀,刘昀大惊,收刀不及,只好下蹲自救。     片刀划过刘昀头顶的黑发,这还得说他反应够快,再迟一秒,脑袋都得被王进削下大半。     可是这还没完呢,王进见一刀不中,想也没想就是一脚,踢中刘昀小腹,后者受力,身子后仰,摔倒在地上。不等他翻身,王进立刻纵身跃起,砍刀高举猛然下劈。     刘昀无从选择,只好横刀抵挡。“铛”,这借助惯性的一刀,气势犹如泰山压顶。此时在看刘昀,脸色惨白,虎口处渗出鲜血。而王进的刀身一寸寸*进他的脖颈。很快,陷入肉皮内,血珠顺着刀锋一滴滴滑落。不大一会儿,刘昀已满头大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进突闻头顶来风不善,顾不得杀刘昀。一个驴打滚闭到一旁。抬头一瞧,是天新帮的两个小弟。他们*退王进,将倒地的刘昀扶起问:“昀哥,你没事吧?”     刘昀双臂发抖,使不出一点儿力气,低声说:“快,撤退!”     刘昀败走,剩下的虾兵蟹将更不是王进的对手,他再无阻拦,一路长驱直入,杀到大厅。     在前门鏖战的天新帮小弟,突闻后方一阵骚乱,不知谁大喊一声:“不好了,东区的人从后门杀进来了!”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天新帮的小弟心中炸裂开来。后门那边被攻破,他们苦苦拼命,但据调动的前后失衡,导致现在的局面可谓是混乱之极。     张泰等一群重要骨干见形式不利,聪明地选择退到二楼。一些脑子灵活地也往楼上涌。剩下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惊慌失措,被三大帮派的人杀得溃不成军。     三大帮派迅速占领一楼大厅,猛攻终于告一段落,小弟们的找个可以放屁股的地方,坐着喘着粗气,擦拭着脸上的汗血混合物。     卫信走到楼口处,抬头说道:“张泰,你就不要做困兽之斗了。今晚,你必死无疑!现在走下来,我给你个痛快。”     ‘咻’,突然,空气中破风声起,卫信大骇,在他眼球中,一把片刀打着转,越来越近。要是让他出谋划策还行,但拿刀就不在行了。现在眼看着刀快近身,却吓得不知该往哪儿躲。     “铛,”一声金鸣,片刀被击飞出去。卫信转过头,在他身旁,站立着那长得有些黝黑的青年,顿时大松是气。感激道:“严儿……”     “这里危险。”青年提醒一句,随后抬起头,正好对上二楼上的一双目光,钱九。他淡然地说道:“你,今晚也必须死!”     “哼,”钱九的目光古井无波,可以说他是艺高人胆大,完全没有把这青年的话放在心上。     卫信恶狠狠地瞪了钱九一眼,大手一挥:“攻下二楼,死活不计!”     卫信一声令下,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狭长的楼道,却仿似一道鬼门关。又犹如天梯般难以逾越。天新帮的人已没有后路过退,又无人手增援,只有拼死一战。而一个人抛开生死,爆发出的毅志力又何其骇人。     三大帮派的人攻上去一次又次打退一次,唯有伤亡情况有直线上升,这完全是敌死一千己伤八百的战况,不管谁是最后的赢家,都将是惨胜。     卫信当然也明白,但不管付出再大的代价,今天也必须把张泰留下来。而天新帮的灭亡,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的确,人终究是**不是刚铁,而且天新帮的人倒下一个就少一个,无从补充。渐渐地,天新帮已露出败象。     终于,在三大帮派的又一轮进攻中,二楼也失守了,见状,卫信的眉目才算舒展开来。可就在这时,一名小弟急冲冲跑来道:“信哥,不好了,张泰带人从后窗跳楼跑了。”     “什么?”卫信大急,眼看胜利在望,岂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万一真让张泰跑了,终究是个大敌。于是对兄弟们说道:“去后院。”     后院处是一块空阔的草坪,张泰见败局已定,只好挥泪跳窗逃窜。可是不曾想被一名小弟看到,立即引来了大批帮众,把他留了下来。     和张泰一起逃跑的还有三名骨干,钱九也在其中。现在的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与群英会的小弟争斗。刚开始还有些不怕事儿的往前冲,可是,没人能在钱九手中走过三招。群英会的小弟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在贸然上靠前,只好将他们围在其中。     卫信领人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立刻去把王进和刘长明找来。”与那些剩下的残兵败将相比,这里才是重中之重。     不多时,在群英会小弟的通报下,王进和刘长明也赶过来。看着钱九的凶悍,心有余悸。     卫信说道:“刘老大,王老大,现有钱九在,想杀张泰就是天方夜谭。”他言下之意,是想催促他们动手杀钱九。     王进和刘长明自然也明白,不杀钱九伤亡太大。可他们又迟迟不想动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默契地催促手下上。     “妈的,”卫信暗骂一句。他身旁的青年突然上前一步,说道:“钱九,我说过,今天你别死活着离开这儿!”     钱九打倒一名小弟,双方纷纷停下来。钱九回过头,看着那名青年。说道:“你就是卫信的儿子卫严吧,几年不见,够猖狂了。”     “我,挑你!”     “严儿,不可……”     卫严看看卫信,自信的眼神告诉他没事。卫信张张嘴,最终咽了下去。     所有目光顿时都集中到钱九和卫严身上。空气仿似瞬间凝固下来,几大帮派的小弟很自觉地闪到一边,似乎大气都不敢喘。     卫严缓缓走向钱九,还有五步之遥时,停下身形。钱九算开发区公认的第一高手,卫严是后起之秀,虽然没人见过他出手,但胆敢挑战钱九,又岂会是弱者。这一场高手间的对决,究竟会鹿死谁手,人们拭目以待,擦亮眼球,生怕错过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第三十五章 击杀 - 东世纪 - 小灰     卫严和钱九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稍有偏差就会招来对方的致命杀招。     这场面足足持续了两分钟,观看的人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可谁也没挪动半步。但肃希之气已然弥漫开来。     终于,钱九深吸口气,步伐一变,身体仿如离弦之箭,双手持刀,立劈华山直取卫严脑袋。     他快,卫严也不慢,当钱九到他身前只半步时,他脚下一个滑步,身体仿似一个旋转的陀螺,鬼魅般地闪到钱九身侧,手出多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划向钱九的后背。     钱九反应也快,见一刀落空,立刻意识到不妙,身子一低,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顺着卫严的刀锋滑开,竟未伤分毫。随后,只见他双脚蹬地,滑出去的身子又折回来,刀尖直刺卫严心脏。     卫严从容不迫,手中的钢刀一挥,同时身子一侧,避开钱九的进攻。     ‘铛’一声金鸣,钱九的刀身被卫严打偏。他毫无停顿,借力使力,反手一挥,刀锋直取卫严的脖颈。     卫严临危不乱,步子回收,避开钱九这致命一刀。刀锋划过空气,挂着破风声,挑过卫严前额的刘海。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不给钱九收刀的机会,卫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近钱九,手中的钢刀捅向钱九的小腹。     收刀已然来不及,眼看卫严的刀已近其身,钱九双腿蹬地,急速倒退。     卫严得理不饶,钢刀前递,脚步像车轮般飞快翻转,追在钱九身前。     两人退出十多步,这仅仅是在转眼间的事,眼看钢刀越来越近,钱九猛然停下来,手中的刀后擦支地,整个身子向后仰起,同时右脚由下及上抬起。     这个变故太快了!卫严一惊变招已经来不及,只好轻轻跃起,硬着头皮往钱九脚上撞。     ‘扑’,这一脚正中卫严胸口,因受惯性和钱九脚上的抬升力,卫严整个身子翻上空中,他手中的钢刀下垂,在半空中呈现出一道弧线,划过钱九的肩膀,挑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半条手臂。     “突,”卫严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一次卫严虽是主攻,但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没讨到好处。     不等卫严爬起来,钱九选抢攻上去。几个回合下来,他再不敢小瞧卫严,弄不好今天还真难以离开这儿。他有些后悔了,但现在想离开这儿,就必须先打倒卫严。     卫严一个鲤鱼打挺想翻起身,一条腿先横扫过来,不得已,扬起的上身又重新躺回去,向旁边一滚。钱九随后一脚踩在他刚才的位置,没想到卫严先一步闪开,前脚一提,踢向卫严胸口。 躺在地上的卫严难以作出抵挡,只好抓起刀柄横在胸前。     钱九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刀柄上,痛得老脸一阵抽搐。再瞧卫严,整个身子如果发射弹出的炮弹倒飞出去。可想而知钱九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大。卫严虎口酸麻,在下落的同时,只见他单手支地,撑起整个身子,腰眼用力,在半空中翻转三百六十度落在地上,滑出三米远才稳住身形。     两人第一轮的交手招招致命,总算是告一段落,就整个过程而言,钱九略占上峰。只是他想在短时间内拿下卫严也不现实。     观战的刘长明咽下口唾沫,心有余悸地说道:“卫严兄弟真是厉害,这些年在外学了不少本事啊!”如果换个位置,他敢肯定自己早被钱九劈成了两半。在他心里,怕卫严被打败,又巴不得他被钱九杀死,就自己除掉一个大敌。     卫信完全没有理会刘长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卫严,眉宇间无不透露着焦急。生怕他有半点儿闪失。趁着他两人休息的空挡,卫信转头对身旁的几名大汉说道:“眼睛都给我放亮了,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冲上去,绝不能让严儿有半点闪失,明白吗?”     “是,”几名大汉同声答道。     且说卫严和钱九,两人同是注视着对方,没有一句交流。汗珠滚过卫严的脸颊,滑到下巴,由小及大,缓缓滴落下来。     周围的小弟斗志高涨,摩肩擦掌,可没一个敢上。     这样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卫严率先抖动身躯,打破平静。快如闪电的出刀,寒光乍现!钱九立刀,毫不退却,与之战到一处。     “铛铛铛……”     刀锋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电光火石,险象环生。有了第一轮的交手,对于双方的实力也摸清个大根,这一次交锋,两人再无保留,也无招式可言,完全是混战状态,这是分出胜负的最好方式。     只见场中刀光剑影,两人你来我往。挥,刺,劈,砍运用得淋漓尽致。外人根本无处插手进去,一个不小心就得被绞杀在他们的争斗中。     观站的人们一颗心好像系在他们两人身上,随着他们的出招而狂乱地跳动。一双双眼睛瞪直了,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无不为他们捏一把汗!     等他们再次分开时,两人皆是伤痕累累。腿上,小腹,后背都被挑开无数道口子。此刻的两人就像路边衣衫褴褛的乞丐,又好似地狱里爬出的两只厉鬼。再瞧他们手中的刀,也变得畸形,不再平滑锋利,凹凸不平,更像是一年锯齿。     卫信一阵阵心痛,正想挥手让手下兄弟冲上去,场中先有了变化。钱九喘上两口气,猛然转身,又提刀冲向卫严。     卫严紧紧握着钢刀,目光中已带有凝重。两轮交手下来,他已感力不从心了。现在还站着,完全是受求胜的**支配。     眼看钱九越来越近,卫严暗中蓄足力气,这一次,必须把钱九斩于刀下!     正在卫严蓄势待发时,意外发生了!钱九冲过来并没有真发动攻击,身子仿佛一阵旋风,与卫严擦肩而过。同时恶狠狠地飘出一句:“来日方长!”     卫严瞪大眼睛,立刻意识到不妙。“不好,他要逃跑!”他急忙转过身,钱九已到围墙脚下,想也没想,卫严的钢刀拖手飞出,在空中打着转,追在钱九身后。     钱九是想跑了,卫严的身手大出他的意料,再纠缠下去,吃亏的是自己,他还没高尚到为了张泰而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几步并到墙角,后腿一蹬,前脚踏在墙上,三米多高的围墙根本拦不住他。     正当他准备翻出围墙时,突闻后背来风不善,不及细想,扭动整个身子侧向一旁。     “刷!”一把钢刀划过他的小腹,“突,”一声钉在围墙上,不停的颤动着……     钱九的身躯在次落到地上,还好他反应够快,不然现在不可能还站着。     “啊!”卫严大喝一声追上来,只见他掠过钱九身旁,双脚跃到墙壁上,下落的同时使劲一蹬,身子又横折回来,长腿扫向钱九的脑袋。后者双臂支起挡在脑门前。     他刚做好防御,卫严也踢过来,扑一声闷响,钱九只觉得手臂上火辣辣地钻心般疼痛。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前兆,真正的杀招接连而致。半空中的卫严使出吃奶的劲儿,在一脚踢中钱九手臂的同时,另一支脚翻上空中,对着钱九的天灵盖狠狠地砸下去。     “轰!”这一脚力如千钧,钱九只觉脑袋一声巨响,灵魂被打出**一般,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枯瘦的身子骨摇摇欲坠,突然嗓子一甜,‘噗’一口血箭喷射出来。     他稳住身形,阴森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散发出骇人的凶光,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两步跨到卫严跟着,举刀刺向他的胸口。现在的钱九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死卫严!     虽然重击了钱九,但卫严自己也摔得不轻,翻几次也没爬起来。眼看钱九一刀刺下,求生的**激发中他所有的潜能,一脚蹬在钱九腋下,使他的刀尖指在衣服上就再难进丝毫。     钱九变招也快,见这样杀不了卫严,刀锋立刻滑向卫严的大腿。如果他还不松脚,那他这条腿就算废了。如果他顾着大腿,钱九又会反刺他心脏。     危急关头,卫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迅速收回脚,同时上身摆动,避开心脏。     正如他所想,钱九见他缩回大腿,恶狠狠道:“你去死吧!”     立刻又刺向他心脏,只是卫严早一步摆开脑袋,没杀到他心脏,但刀尖穿进卫严的肩膀,从后肩探出。揪心的疼痛立即遍布全身,刺激着卫严的每一根神经!钱九顺势压在他身上。     卫严半条手臂都麻木了,想都没想,另一支手抡起拳头,朝着钱九的面门就是一拳。     拳头带着劲风,就要打在钱九脸颊上时,后者突然一抬手臂,挡在卫严手腕上,把他的拳头抬升上去。同时,弯腰下去,一把抓起卫严的头发,拉起来又狠狠地按下去。     “扑扑,”两声闷响,卫严嘴角溢出鲜血。不给钱九再动手的机会,卫严弯一条腿顶在钱九胸口上,另一支脚运足力气,猛踹钱九。     这时候的两人都是强弩之末,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钱九被踹个正着,身子离地,倒飞出去,摔出好远。     卫严忍着剧痛,一咬牙狠下心来,用力拔出肩上的刀,顿时血流如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强支撑着立起来。盯着钱九摇摇晃晃爬起来的身子,冰冷道:“该结束了……”     卫严脚步一动,狂掠而出,寒光一现,闪过钱九的身旁。     周围似乎顿时寂静下来,两人背对站着,鲜血从卫严手中的刀上滚动,最后从剑尖滑落。     滴答!血珠落在如茵的绿草上,仿佛能听到它溅开的声音。钱九如同一台生锈的机器,缓慢而艰难地一点点转身。     “为……”     钱九话还没说完,脖子上裂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扑,”一团血雾瞬间扩散开来。     致命的一刀!     钱九很不甘,直到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他眼神中都充斥着难以致信。     钱九死了,死在卫严刀下。他的实力比卫严是要强的,之所以败,是因为他无心恋战,满心思就想着跑,而卫严一开始就报着必胜的决心,这也许是他不甘的原因吧!     所以说,心态很重要,不管是做什么工作的兄弟们,一定要有一颗必胜的心,别老想着半途而废!     这一连串的变化太快了!快到让人应接不暇。好一会儿,卫信才反应过来。咆哮道:“都还愣这干什么?”他率先奔到卫严身旁,将他扶住,关切地问:“严儿,没事吧?”     卫严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或者说是胜利的微笑,然后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卫信内心一紧,对身旁的几名大汉道:“快,快送严儿去医院!”     众人如梦方醒,七手八脚架着他往外走,在心里对他敬佩有加。     且说张泰,在钱九倒下去的那一刻,他也瘫痪到地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身旁的一名骨干悄悄拉拉他的衣襟,低声道:“泰哥,我们快跑吧!”     “对,”张泰恢复些神志,从地上翻爬起来,想趁着对方的吸引力集中在卫严身上时悄悄逃跑。可没想刚走出几步,背后传来诡异的笑声:“嘿嘿,张泰,你这是打算往哪儿走啊?”     “妈的,”是王进。不用回头张泰也知道,更不敢回头了,毫无停顿,脚步突然加快。     他快,从四周包抄过来的小弟更快,谁也没有说话,上来就是片刀招呼。     “啊……”人群中传出张泰杀猪般的嚎叫,数分钟后,人群散开,地上横躺着三具尸体。虽不至于大卸八块,不过也被砍得不成人形,直到死,张泰都不明白:好端端的三大帮派,怎么就走到一起了呢?           第三十六章 拦截 - 东世纪 - 小灰     张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天新帮的老大,他的死击溃还在抵抗小弟的斗志。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一时间星夜酒吧里叫喊连天,如同人间地狱一般,骨头被打断的小弟倒在地上嚎叫,还能站着但满脸血的天新帮帮众根本就听不见,现在他们眼前只有敌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拼杀,天新帮的人员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从此以后,在开发区不会再有“天新”这个帮派了。卫信掩鼻从大厅中穿过,到处可见血迹斑斑,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有作呕的冲动。仅似打扫残局就是一项重大工程,而统伤亡时,其结果使卫信也大叫一惊。这一战四帮战死总和竟高达三十二人,重伤残废的更是不计其数,这可算是开发区有使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火拼。     把天新帮的骨干尸骨堆积在一起,卫信一一扫过,他们身上少说也中十来刀,有些甚至是体无完肤。走过最后一人时,卫信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反而眉头紧锁,凝声问:“全辨认过了吗?就这些?”     一身高一米八以上,膀大腰圆的大汉毕恭毕敬说:“都清查了,天新帮的骨干都在这儿。”     “袁天虎呢?”     大汉从头到尾看一遍,的确没有看见袁天虎的尸身,吓一身冷汉,结巴说:“可能是没。。。没查清楚,我再去看看。”     卫信仰天长叹一口气,不见袁天虎的尸首,他难以心安,就如眼中铁钉,肉中毒刺。袁天虎的危险系数远远大于张泰,一个不小心,他就会给自己致命一击。他更愿意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袁天虎。     可事实就是他怕什么来什么。正当他揣测袁天虎去向时,王进急冲冲,大步流星跨过来,焦急说:“卫老大,刚才我夜总会的兄弟打电话来说,他们遭到一伙人的偷袭,我得马上赶回去,这里的事就先拜托你了。”     卫信眉头一皱,急切地问:“可知道是什么人?”     王进摇摇头:“听说身手很厉害,我怀疑是市区那边的帮会渗入进来了。”     卫信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王进一抱拳说:“那我就先走了。”     卫信说:“路上小心。”     他总觉得这事件没那么简单,偷袭洪都夜总会的这伙人时机把握的太好了,恰到好处!恐怕这并非巧合,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可是,谁有这头脑,谁又有这实力?袁天虎吗?卫信也不敢确定,但目前他的嫌疑最大了。另一种可能就如王进所说,市区的帮派渗入进来了。     如今,三大帮派的帮众都已抽掉来攻星夜酒吧,为何偷袭的人偏偏选中洪都夜总会呢?很快,卫信就知道答案了。     王进前脚刚走,刘长明又尾随而至,其表情和说词和王进如出一辙,离开前,他又补充说:“至于天新帮的地盘,明日你我三帮在行商议划分,我们都信得过你卫老大。”说完,带着麻山帮的帮众离开。     麻山帮走后,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就只剩下群英会,可卫信整颗心思都不在此。莫名人员突然袭击东区和西区会是偶然吗?现在卫信敢百分百确定,这是早有预谋的。     “所有人员立刻集合,撤回夜总会,快。”     一些小弟不明所以,一青年问:“信哥,这里不收拾了吗?”     卫信瞪他一眼,怒声说:“愣着干什么,还要给你解释吗?”     小弟们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发问,纷纷拿起片刀,稀里糊涂的坐上汽车,返回宏达夜总会。     宏达夜总会是群英会最大的据点和经济来源,如果对方选择对群英会下手,首选目标一定是宏达。卫信绝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那对群英会是致命的。     事情还真被他猜中了!卫信刚坐上车,负责守卫宏达夜总会的头目就打来求救电话:“信哥,大事不好了,宏达被人偷袭,兄弟们顶不住了。。。”从急切的语气中不敢想象对方进攻的犀利。     该死!对方的出手做好了充分准备,宏达夜总会危在旦夕。卫信脸色阴沉得可怕,牙关咯咯作响,让他查清是谁,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路行过半,走到一处工地旁,汽车轮胎突然扑哧一声,接着,面包车失去控制,直冲冲向旁边工地的围墙撞去。     还好开车的司机反应够快,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在汽车距离围墙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将面包车停住。车是没有撞到墙,但刹车过急,车里的人原本坐在椅子上,等车停后,都滚到椅子下了。而他们后面的汽车不知道前面的情况,等司机反应过来,已经撞上了。     卫信坐的汽车在中间,看着前面的人竟然开撞了,现在赶时间,哪允许犯这低级的错误。对后排一名青年说:“去看看他怎么开车的!”     一名骨干站起身,拉开车门,走到第一辆车那儿,二话没说,对准司机的后脑勺,挥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他妈是怎么开车的,想摔死吗?”     司机满腹委屈,“武哥,汽车轮胎爆了!”     “妈的!”那骨干没好气地叫道:“那你还不赶快下车来换,在这里坐着等什么?”     “是!”司机大气都没敢喘,急匆匆地下了车。到了车前一看,面包车的两个前车胎各裂开一条四寸多长的大口子,司机回头往路上一瞧,地面有东西闪亮,小跑过去,拣起一看,原来是三角锥形的铁块,一共七八块之多,这东西散放在路中,明显就是搞破坏的。     他看过之后,鼻子差点气歪了,拿着铁块回到车旁,对那骨干说道:“武哥,你看,不知道是哪个龟儿子把这玩意扔在路上,我们的汽车爆胎也是被这东西扎破的。”     “**!”赵武接过看了两眼,丢在一旁,说道:“快将车胎换好,你们都下去帮忙!”说话时,他转头对车里的的小弟挥挥手。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下车。     “好端端的,谁会把这种东西扔在路上?”武哥小声嘀咕着,走回卫信的车旁说:“汽车爆胎了,他们在换。”     卫信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爆?”     武哥说:“是被铁锥扎破的。”     卫信脑袋靠在椅子上说:“催他们快点。”突然,卫信脑袋中灵光一闪,暗叫道:“这不会是圈套吧?好端端的谁会放铁锥在马路上,肯定是故意而为之。想到这里,卫信意识到不妙,对左右说道:“都给**家伙!”     “怎么了信哥?”赵武丈二的和尚,完全没明白什么情况。正在这时,从他们正前方投来十多道光束,刺得卫信等人睁不开眼。纷纷侧头,抬臂挡住。不大一会儿,刹车声在他们正前方响起,独留两束,其余灯光同时熄灭。     感觉已经暗下来,卫信才放下手臂,抬头看去,只见八辆面包车并四排,停在他们前方,把道路封死!     卫信内心咯噔一声,暗叫糟糕!从对方车辆来看,少说也有上百号,而且还是分头行动。如此一个大帮派,别说开发区,即使放在r市,也算得上大帮派,他们是什么时候渗入进来的?莫非,是袁天虎暗投他门,出卖了张泰?如果真是这样,那开发区就不妙了。     这时,第二排的车门打开,一人走了出来,在强光下,没人看清他的模样,但他身材很好,还是能看出来的,他缓缓走到车子两灯之间,身影被拉得更长。他突然说道:“车内的是卫信老大吧!”     赵武并没有想太多,只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打茬,指着那人说道:“知道是信哥你还敢来拦道?识象地赶紧滚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在强光前,赵武不敢直视他,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听了赵武的话,他淡淡说道:“你算哪根葱?没资格说话就赶紧滚,让卫信出来!”     “草!”赵武大怒,从腰间抽出片刀,作势要冲上去教训那人。卫信突然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     “信哥,”群英会的骨干也陆续走下车,簇拥在卫信身后。     卫信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过了今晚,它就会响彻整个开发区。你又何必急这一时呢?我今晚前来,是想为卫老大解疑答惑的。”     卫信一惊,对方好精明的头脑,相隔数十米,他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脏,了解自己的所想。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似问非问:“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     那神秘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这还得感谢卫老大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哦?”卫信一头雾水,仔细想想,记忆中没结识这么一号人物吧,疑问道:“我们认识?”     “不认识。”     那人说得很肯定,卫信更疑惑了,问道:“既然不认识,那你所指的是……”     “呵呵,”那人笑道:“卫老大还真是忘事啊,刚刚发生的事转头就抛在脑后。”     对方的话越说卫信越蒙了,猜半天也没个头绪,不耐烦道:“别在绕弯子了,有话直说。”     “我所指的是,卫老大的……野心!”     野心,卫信念叨一遍,猛然明白过来,顿时双眼大瞪,拳头紧握,牙关咯咯作响,差点一口血箭喷射出来。     他自认为是个聪明人,借天新帮欲除东区和麻山帮的契机,在一旁煽风点火,灭掉天新帮,从而扩充自己的实力。带人同张泰拼得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儿子卫严也被重伤入院。却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最后还得赔上自己的地盘,真是天大的耻辱!     卫信一时气不过,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剧烈地咳嗽起来。周围的人无不大惊,急忙捶背抚胸,关切问道:“信哥,你没事吧?”     好一会儿,卫信才缓过一口气,摆摆手,突然抬起头,盯着那神秘人说道:“开发区哪有这么强大的帮会?你是故意出现在这儿,为宏达那边的人争取时间吧!”     “哈哈……”那人不惊反笑道:“卫老大可真是聪明,不过……”他瞬间收住笑声,沉声道:“你真以为,我的目标是你的宏达夜总会吗?”     “啊!”卫信多聪明,一点即透,可是,也随之打个冷颤!     被抢起场子自己还能再抢回来,对方要的不是地盘,那就是自己的命啊!宏达夜总会不过是鱼饵,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甚至,天新帮也不过是对方抛弃的棋子,而自己,在不失不觉中已自我*到绝境!     诱饵,卫信突然想到刘长明和王进,他们不也同样中计了?!     恐怖!!!卫信此时的心境只能用惊骇来形容,如此惊心的算计,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一环扣一环,把四大帮派牢牢地困在其中,任由宰割。     卫信突然很想仰天大笑,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自作聪明。他并没有为刘长明和王进担心,因为他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了。           第三十七章 易主 - 东世纪 - 小灰     赵武无法理会那神秘人话中更深一层的含义,前跨一些,用刀指着那人说道:“你他妈废话真多,马上把车子闪到一边去,不然别怪老子刀子不认人!”     “呵!”对方轻声一笑,充满着不屑,轻视之意溢于言表。赵武面红脖子涨红,青筋暴跳,怒气冲冲,如同一座快要喷发的小火山,“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说完,摆动着大刀冲上去。     那神秘人站着一动不动,把冲过来的赵武当空气,转眼间,赵武离他已只有三步之遥,正打算拉开进攻的架势,背后的卫信突然叫道:“赵武,回来!”敌不动,自己很难看出对方的虚实,他可不希望赵武稀里糊涂死得不明不白。     赵武顿住脚步,心不甘,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而这一瞪,使他从脚底开始发凉。     那是一张消瘦的脸,距离隔得近了,赵武能清楚地看见,那张苍白如雪的脸,毫无血色。寒风刺骨的夜晚,上面布满了水珠。他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虽然被斜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却挡不住它散发出骇人的精光,就如同锋利的刀子,划过赵武跳动的心脏。他在笑,嘴角扬起,露出两排小白牙。可赵武却感受不到任何的亲切。他,就如同地狱里爬出的幽灵,厉鬼!相比较之前说话的人,不是他,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赵武呆滞地咽下一口唾沫,双脚不由自主地向身后挪动。退出几步,感觉已经够远了,转身就跑!     “哈哈哈……”那人笑了,大笑,无拘无束!     卫信没在意赵武,看着那人说道:“想取我的性命就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呢?”     卫信在*那人动手,这样才能了解到对方的实力。也不知道那人想了些什么,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卫老大是个难得的人才,我突然生出爱才之意,希望你能投诚到于我!”     “草,”从对方的声音判断,他年纪不大,口气道不小,这正是卫信忌惮的地方,他说道:“投诚,你有这个资格吗?”     那神秘人说道:“资格我不知道,但我绝对有这个实力!生命只有一次,卫老大可要想清楚了!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卫信脸色铁青,自己混迹黑道几十载,今日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招揽,奇耻大辱。要不是担心他背后的帮派,卫信真想冲上去,抡起手臂给他两耳光。说得好听叫惜才,其实就是想兵不血刃吞并自己罢了!     理智告诉卫信一定得忍,再找机会脱身。今晚他是败了,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方既然给自己十分钟时间,正好可以再掂量一番该怎么做。     分针在一秒一秒地转动,双方就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僵持着,谁也没说话,只有偶尔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那神秘人站在两灯之间一动不动,对群英会的小弟而言,他就是一尊死神,又好似一头随时要人命的猛兽。     “十分钟到了!”     他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卫信回过神,一瞧时间,正好十分钟,不多也不少。这其间,他一直在思量己方四十多号人,而且大多都挂了彩,和对方近数百人拼杀有多大胜算,若是选择逃跑又能有多大把握成功,该往哪儿跑。     但对方显然很守时,没多给他多一点时间,卫信低声对周围人说道:“随时提高警惕,做好拼杀准备!”     “卫老大考虑得怎么样了?”     卫信冷哼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想兵不血刃地吞并群英会,痴人说梦!”     “唉,”那人摇头叹息,表情好像还很无奈,又有些惋惜说道:“我以为卫老大是聪明人呢,没想到却不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卫信没有再说话,做好准备等待着对方冲过来。     就在这时,那人继续说道:“可能是你思考的时间不足,那肯定不是你的真实想法。这样吧,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思考,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显然还不死心,卫信自己不会愚蠢到先挑起争斗,双方又沉寂下来。     “滴嗒,滴嗒……”秒针依旧在不停跳动,当四分钟之后,卫信的心也跟着跳起来。     当过去六分钟之后,对方没有再开口,还是一动不动。像一樽木头生在在那儿。群英会这边的人心渐渐高悬起来,也许在下一秒,他会突然发动进攻。     “滴嗒,嘀嗒……”转眼间,时间过了十多分钟,可这一次,对方似乎忘了时间,迟迟没有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是一如既往,沉默着没说话。卫信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声说道:“不用再考虑了,要动手就放马过来吧!”     “再等等吧,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肯定还没考虑清楚。”     如果对方不开口,卫信还以为他早就离开,剩下的只是一具木偶呢。可是对方究竟在等什么呢?     卫信大脑飞速转动,突然,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双眼一眯,说道:“别等了,我想你车子里,根本就没人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小弟们都疑惑起来问:“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卫信摆摆手,没有回答,对方却明显一怔,随后又笑起来:“这都被卫老大看出来了……的确,可你又在犹豫什么呢,大手一挥,尽管就冲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卫信反而犹豫不决了,正当他摇摆不定时,从其身后又行来几辆面包车,嘟嘟的喇叭声骤然响起。     卫信大惊,急忙回过头,只见又是七八辆车子,车门打开,五六十号人从车上走下来。     “这……”     卫信傻眼了,这不会是同一伙的吧?!这么大的一个社团,究竟是谁呢?很快,爽朗的笑声,打破了他的疑惑。     “卫信老大,好久不见了。”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边说着话边向卫信走来。     等走近一些,子信才看清楚,这人不是袁天虎还能是谁?!他终于出现了。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天新帮的叛徒啊。看着张泰的惨死,真为他感到悲哀。”     袁天虎脸色出现很细微的变化,随后笑道:“这还不得多亏了卫老大帮忙!”     卫信肺都快气炸了,刚恢复的脸色又沉下来。就这件事,可算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深吸几口才算是把那口气咽下去,开口问道:“我很好奇,究竟是哪个帮派能挖动你,是市区那边的吧!”     袁天虎带着袁宏等七八名兄弟从卫信身旁走过,其余小弟迅速将群英会的人围在中央。     袁天虎走到那神秘人身旁,关切地问:“没事吧?”     他轻轻摇摇头,因为他已经快瘫痪了,内衣内裤都打湿了,不过外表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袁天虎回过头,对卫信说道:“我想还是算了吧,我怕告诉给你急出个心脏病。”     卫信扶住一名大汉,凝声道:“说!”     袁开虎笑意十足,正想开口,他身旁的青年拉住他,转头对卫信说道:“东社!”     卫信瞪着眼,一副难以至信的表情:“东社,陈亚东,社团!”     “没错,我就是陈亚东。”     “翁,”仿佛一只千钧重锤,闷击在卫信脑袋上,他千算万算,这最后究算漏了这么名不经传的小组织。     袁天虎说:“卫老大,聪明一世,今夜却被一个未成年人拦下来,未敢前行半步,真是奇闻呀!”     果然!对方车子里真的没人!     东社成员并不少,除开社会上的混混不说,仅仅五中,三中以及各开发区各初高中的学生就有好几百。然而这只是一群学生,最容易被人们忽略不计。     的确也是这样,但陈亚东有专门训练的人员,再从社团从中抽取一些打架的好手参加今晚的行动。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人手有限,同时对抗三大帮派的残兵败将陈亚东也没底,所以他也只能铤而走险,摆出阵势吓住实力最强的卫信,先灭掉东区和麻山帮。     其实,卫信早就开始怀疑了,只是他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勇气独自去面对四十多名黑帮份子。至少他做不到。     输了,自己输得很彻底,无论胆识还是城府,自己都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很快,卫信释怀了,开发区四大帮派平时你争我夺,最后都又一夜之间全军覆灭,天意吧。他吸一口气,对陈亚东说道:“我知道,我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机会,我的命可以留下,希望陈兄弟能放过我手下的兄弟们。”     他没开口求袁天虎,因为他知道,袁天虎绝不会心慈手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不会不懂,放过自己的兄弟等于是在树敌,袁天虎没那么蠢。陈亚东刚出道,应该更能好说话些。     闻言。陈亚东想想说道:“卫老大何必轻言生命呢?我之前的招揽是出于真心,若你无意,那就走吧,我不强留。”     陈亚东此言一出,袁天虎大惊,拉住陈亚东摇头道:“亚东,不可……”     “放虎归山么?”陈亚东微笑着摇摇头说:“让他们走吧!”     卫信愣住了,陈亚东好说话也不用到这份上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卫老大不想回去了?”     听到陈亚东的问话声,卫信才反应过来,疑问道:“你真放我们走?”     陈亚东点点头说:“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走吧!”     卫信将信将疑,却是作足了防备,小心翼翼地退回汽车内。可东社的人没有让开的意思,陈亚东对他们说道:“全部闭开。”     袁天虎不知道陈亚东是怎么想的,也没再坚持,卫信跳动着狂乱的心,消失在黑夜中。     “对方四十多人,我们六十人,双方同样经历了战斗,我们并不占优势。狗急了还会跳墙,把卫信*急了对我们没好处。再者,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在我眼前倒下。”这是陈亚东放走卫信的原因。     但从根本上说,陈亚东放走卫信的原因还是他没把自己当作真正的黑社会。若是站在袁天虎的角度来说,即使是鱼死网破杀了卫信,彻底消灭群英会也是值得的。卫信根据结果倒推过程,不过他想得太复杂了。     而要说明的是,在陈亚东阻拦卫信之时,袁天虎和孙翔峰带人在半路设伏截杀刘长明和王进,可怜他们还做着平分开新帮的美梦就这么去天庭相会了。     按原本的计划,等他们得手之后,立即汇合陈亚东,共同对付群英会,只是陈亚东临时又改主意了。     当晚,袁天虎又带着人手,扫荡东区和麻山帮的场子。老大死了,再者大多数精锐都在对付天新帮中受伤,死在回去的路上,根本就没多少抵抗,悉数投到东社门下,一夜之间,开发区三大帮派易主,独剩群英会苟延残存。           第三十八章 喜讯 - 东世纪 - 小灰     东社一统天新,东区,麻山帮,一跃成为开发区新的霸主。袁宏笑称:“现在我们东社放到r市黑道,也能挤进前五了吧?!”     陈亚东一笑代之,但压在心里的石块总算移开,从今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傻到利用自己了吧!张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对于黑道,陈亚东并不想了解太多,更不想投身其中,他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耻于和黑社会同流合污。平灭东区和麻山帮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他想通过扩张实力对付永安帮,只是这并非明智之举。他后来又改主意了。放走卫信能体现一二。只是,他不想惹麻烦,麻烦也会惹上门,当东社在开发区扬名之时,新一轮更可怕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天开始泛鱼肚时,陈亚东才得以休息,到袁宏家随口扒拉几口饭,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本想翻起身,可陈亚东却动弹不得。     “该死!”陈亚东手臂和大腿都已经麻木得毫无知觉了。纵观袁宏的房间里,一张床上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人,肖天阳脑袋压在陈亚东手臂上睡得像死猪。陈霸横趴在陈亚东两腿上呼呼大睡。袁渊一条腿搭在陈亚东小腹上,酣然入睡。旁人丝毫不受他影响。袁宏把床单裏到一半,各睡半边。孙翔峰脑袋掉半个下床也全然不知。     “唉!”陈亚东叹口气,轻轻抬起肖天阳的头,把那支手臂挪出来,甩了甩,根本没有感觉,似乎那就没长在自己身上。过一会儿,才恢复些知觉,突然又酸又痛。陈亚东想站起来,可瞧着这如五花大绑的架势,怕任务很艰巨啊!     怕弄醒他们,陈亚东只好轻手轻脚,先把袁渊的脚缓缓平移到床上,再支起一条腿顶住陈霸,抽出一支脚,再移动另一支脚。     好不容易全身而退,桌子上的手机呜呜呜响不停,陈亚东怕吵醒他们,越过重重死猪,跳下床来,拿起手机一瞧,是赵奕笑打来的,上面还有好几个未接呢!陈亚东按下挂断键,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退出房间,又随手关上,一点儿声响也没发出。     陈亚东长出口气,回过头,又傻眼了,只见大厅也犹如太平间,沙发上全是“躺尸”。他们都是昨晚参加行动的兄弟,不少人身上还血迹斑斑。要不是酣声此起彼伏,还真有些吓人。     陈亚东怕吵醒他们,又走出大厅,到阳台上,天色已经暗下来,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俯视街道,已经是霓虹闪起,车子川流不息。     陈亚东迅速摸出手机,给赵奕笑回拨去。不多时,电话里传来她焦急的声音:“哥唉,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回家,都急死我了。”     陈亚东生出一股愧疚感,微笑道说道:“在朋友家,没事,马上就回来。”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呢?”     陈亚东如实说道:“昨晚玩得太晚,刚起床呢!”     “大懒虫,快回来啦!”     “遵命!”     陈亚东挂断电话,走回屋内,又走到洗手间,浇一把冷水洗洗脸,对这镜子抓抓凌乱的头发。     “没事,就这样爆炸头看起来很帅!”     闻声,陈亚东回过头,是高明,不知何时窜了出来,靠在门框边,双手插在裤兜中。他打架就不多说了,应该和小学生有一拼,不过后勤做得不错,记得睡觉前的炒饭就是他买的吧,虽然记不清是啥味道了。     陈亚东又瞧瞧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全都竖直向上了,大有发尽上指冠的姿态。乍一看,正统杀马特!     他嘿嘿一笑,问道:“袁叔叔呢?”     高明说道:“现在社团那边就是一个烂摊子,得有人指挥大局。你到是睡得香,可忙坏了袁叔。”     陈亚东边洗手边说道:“随便收拾些就可以了,何必那么费心劳力嘛?”     高明说:“东社现在要合并麻山帮和东区,既要防止有居心不良的人在暗中使坏,又要提防市区那边有帮派介入进来。各方面都要做好防范,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使社团真正上轨道。岂有你说得那么简单。”     陈亚东关掉水龙头,回过头说:“我觉得你现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更适合去帮助袁叔叔。”     高明一笑道:“做好后勤保障也是一项艰巨的任何,不是吗?再说了,什么样的人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得自我有个定位。”     “你呀,就别在我面前自谦了。”     高明的头脑,绝不在自己之下,这是陈亚东的感受。但他和自己性格相似,都很内向。在学校里,只有和陈亚东独处时偶尔开开玩笑,若是在社团里,他可以闷着一天不说话。让他去帮忙袁天虎,比一天不让他吃饭还难受。     两人走洗手间,大厅的桌子上放着大包小袋的蔬菜,都可以用‘堆’来形容了。桌旁还站着三名青年,看着陈亚东走出来,顿时露出敬畏的表情,齐声说:“东……”     “嘘……”陈亚东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做出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正在睡觉的兄弟,那三名青年会意,压低声音道:“东哥好。”     陈亚东虽不至于高高在上,但是,他毕竟是社团的老大,能亲口和老大说话,两名青年都莫名地激动。而从今开始,东社只怕不再是小社团,以后想见他一面就更难了。     陈亚东含笑点点头,没好意思让他们坐,已经没空位置了,他低声回道:“辛苦了。”     两人有些无措,没想到名震各大校区的老大这么好说话,急忙摆手说:“不辛苦,不辛苦。”     陈亚东说道:“照顾好兄弟们,拜托了。”说着,换上鞋,就要离开。     高明问道:“你要去哪儿,不吃饭吗?”     陈亚东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得赶回家,妹妹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你就不去社团那边看看?”     “不用了。有袁叔叔在,他会处理的很好。”     陈亚东这是打算当甩手掌柜呀,从他的年纪来看,到是还没脱离玩的天性。回家的路上,他还很虚伪地打电话向袁天虎询问一番,然后心安理得地啥也不用*心了。     且说他回到赵家,赵耀祖,李芳,赵奕笑都在,正围着饭桌等他回家呢。     饭桌上,陈亚东突然对赵耀祖说道:“爸,明天我打算回家了。”     赵耀祖夹过菜,放下说:“你离家都快五个月了,是该回去看看父母了,他们一定很想你。”     “我也要去。”赵奕笑嘟囔道。     赵耀祖盯着她问:“你去干嘛?”     “当然是玩喽!”     “就知道去调皮。”     赵奕笑拍拍胸脯,信誓旦旦说:“我保证不闹,别哥哥的话。”说着,她像陈亚东使个眼色,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     陈亚东把饭菜咽下去,说道:“就让笑笑一起去吧,在家久了也闷得紧。”     赵奕笑打蛇上棍说:“你看,还是哥哥深明大义。”     赵耀祖脸色一沉,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这爸爸就老糊涂了?”     赵奕笑低着小脑袋说:“瞧您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谁敢哪?”     “呵呵,”李芳在一旁笑道:“好吧,我准了。”     “妈妈也最好了。”赵奕笑挽着李芳的手臂,冲着赵耀祖扮个鬼脸。     赵耀祖见李芳答应了,也没说什么,正色说:“年关将近,银行那边最后很忙,就没空陪你们去了,笑笑,这次你可是代替我啊。等以后抽时间我再亲自去。”     晚上,陈亚东把行李做了简单的收拾,躺在床上,想起了肖天阳,给他打个电话。后者刚起床,开口第一句就叫道:“东哥早!”昨晚发生的事让肖天阳对陈亚东佩服得五体投地,称呼也变了。     陈亚东一怔,仰面大笑说:“我说你不会刚睡醒吧,晚上早。还有东哥是你能叫的吗?”     肖天阳正色说:“以前没这打算,但从今以后,这句东哥我还就叫定了。东哥!”     陈亚东笑道:“别开玩笑了,我是问你明天要不要回家,结个伴儿。”     肖天阳想想说:“行,我等你电话,东哥。”     陈亚东苦笑道:“得了吧,赶紧去吃东西。”     挂断电话,想到明天就能回家了,心里说不出的悸动。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不过也难怪,傍晚才起床的,瞌睡虫可能正在休息吧!最后的最后,也不知道他摆了个什么姿势,终于是睡过去了。     第二天大清早,陈亚东就醒了,被电话吵醒的,半睁着朦胧的睡眼,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后问道:“喂,找哪位?”     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问:“是东哥吗?”     陈亚东双眼一眯,疑问道:“你是……”     “我是龙堂的兄弟,负责在医院照看羽哥,他今天早上脱离危险期了。”     “什么?”陈亚东一蹦多高,睡意全无,兴奋道:“兄弟,辛苦了。我一会儿就到。”     陈亚东边穿衣服边打电话通知袁宏等人。这个消息,比天新帮灭亡了更让他欢喜。     等他拿着行李走下楼来,看着赵奕笑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看上去格外可爱,早已整装待发。     李芳摆上早餐,一家人草草吃完吃饭,举家去往市区。     陈亚东说要先去医院看看方申羽,赵耀祖直接去往市医院。下车后,他对赵奕笑又交待一番,才去银行上班。     李芳见陈亚东站在马路旁不对,问道:“亚东,你还要等人吗?”     陈亚东点点头说:“嗯,我的几个朋友随后就到,您先去上班吧!”     “好。”李芳答应一声,才走进医院,不大一会儿,袁宏,肖天阳,袁渊,陈霸,高明,孙翔峰就赶过来了。     六人走下车,整整齐齐地站一排,先鞠躬,同声道:“东哥!”     赵奕笑好奇地打量着众人,又瞧瞧陈亚东,他此时一脸无奈,摆手说道:“打住,打住!”     众人齐声道:“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无人可更改,你就接受现在吧!”     陈亚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们纠缠,转移话题说:“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磨蹭了。”     方申羽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陈亚东几人到时,门外站着两名青年在聊天,看着他们走来的一群人,立刻收住,齐声道:“东哥!”     他们虽然不认识陈亚东,但随便叫,总有一个是。     陈亚东走上前,拍拍两人的肩膀说:“兄弟,辛苦了。”     两人受宠若惊,搓手说道:“这是我们应该的。”     陈亚东看一眼他俩,才开门走进病房内。     方申羽依旧躺在病床上包裏得像粽子,病床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女孩正是方申羽的妹妹。而另外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个子不高,面黄肌瘦,头发有些斑白。身着一套棉衣,但已经没多少毛绒了。从陈旧来看,少说也有三四年了。     看着陈亚东几人走进来,她站起身,拭去眼角的泪花,疑惑问道:“你们是……”     还不待陈亚东等人开口,那女孩先说道:“妈妈,他们是,哥哥的同学,这几天的医药费都是他们帮忙垫着的。”           第三十九章 归家 - 东世纪 - 小灰     方妈妈看着陈亚东几人,边鞠躬边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陈亚东鼻尖一酸,急忙上前扶住方妈妈说:“阿姨,别这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方妈妈并不了解更多的内情,对陈亚东等人可算是感恩戴德。     好一会儿,几人才安稳住方妈妈,来到病边,方申羽已经苏醒过来,不过很虚弱。看到陈亚东,眼睛里闪动着泪水,有气无力道:“东…东哥……”     陈亚东看着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方申羽。感觉自己的心象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一般,半蹲下身形,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小羽!”     方申羽想动不能动,眼巴巴地看着袁宏等人,一滴滴泪水滚落下来。     陈亚东拉起衣袖,轻轻为他擦拭干,边说道:“没事的小羽,会好起来的,什么也不用担心……”     不大一会儿,方申羽耷拉着眼皮,安祥地睡着了。他太疲倦了。陈亚东几人就围在病床边,看着他,谁也没说一句话。兄弟情,流淌在燃烧的血液中。     不知何时,一名护士走进来说道:“病人已经睡着了,不要打扰他休息!”     陈亚东这才站起身,走出病房,又找到方申羽的负责医生询问一番。     “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并且苏醒过来,再静养几个月就能出院了。”     这如同给了陈亚东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也能安心地回家了。领着赵奕笑和李芳道个别,和袁宏一群人走出医院。     陈亚东问高明:“你有什么打算?”     高明的家并不在市区和开发区,放假了,他也应该要回家的吧。     高明说:“你不知道高三要补课吗?对我来说,已经没寒假了。”     陈亚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说:“瞧我这记性,好好学,努力冲进大学去!”     袁宏,袁渊,陈霸,高明和孙翔峰几人送陈亚东和肖天阳去往北门车站买车回家。     车站里人很多,熙熙攘攘,大多数都是些外出务工的民工,趁新春佳节回家团聚。大包大包的行李堆一车站。     陈亚东找到一个可落脚的角落,看着阵势,心都凉了半截。等挤到打票窗口时,只怕要等到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下班。     正当陈亚东无计可施时,肖天阳突然拿着三张票票在他面前摇晃。     陈亚东又惊又想,抓起一看,正是回乡的车票。好奇道:“你怎么挤进去的?”     肖天阳笑笑说:“你不知道那边有后门吗?”     “呵,”陈亚东苦笑,买张车票也得走后门才行啊!     肖天阳说:“我有朋友他老爸是在里面工作的,打张车票轻而易举。”     不管怎么说,有了车票就是好事,陈亚东同情地看着拼命嚷嚷挤车票的大叔们,心里乐开了花儿。     肖天阳和陈亚东不同乡,也不同路。同袁宏几人挥手作别后,陈亚东和赵奕笑登上班车,终于可以回家了!     车子启动了,缓缓开出车站。一路上,赵奕笑如同一只欢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亚东也耐心地讲解。     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就过去了,班车在陈亚东家下面的正公路上停下。陈亚东跳下班车,踏上乡间的公路,几月不见,它似乎又被翻修过。以前很宽很深的凹槽,现在已经填平。     赵奕笑跟在陈亚东后面,发问道:“哥,你家在哪儿?”     陈亚东指着马路上方说道:“就在那上面,不远了。”     “哦,”赵奕笑小脑袋东张西望,看着公路下面有一条河流,又问道:“哥,那下面的河流好清澈,里有没有鱼啊?”     陈亚东说:“上游没有,下游因为有些人家在养鱼,发大水的时候,偶尔有些漏网出去,也就有了鱼。”     赵奕笑从小在城市中长大,很难看到河流,即使有一些,也是被工业废物污染得发黑发亮。听陈亚东说有鱼,她欢快地说道:“那我们去抓鱼吧!”     “那些漏网之鱼都小得可怜,不好抓。再者,这都入冬了,水拔凉拔凉的。”以前夏天,小伙伴儿们在家的时候,准备一个瓶子,经常去抓鱼,可陈亚东拿回家会就没养大过。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邻居家高大的楼房出现在眼前,邻家的老祖穿着棉袄站在屋外,一看到陈亚东,笑着说道:“亚东读书回来了?”     陈亚东回答道:“是啊老祖,您吃饭了吗?”     “刚吃,出来透透气。”     老祖今年已经快80岁了,腰不酸腿不痛,一直都是那么乐观向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笑呵呵的,很有亲和力。     而这时,赵奕笑难得闭上嘴巴,默默跟在陈亚东身后。‘咯吱’一声,陈亚东打开门,那熟悉的中药味儿仍然没变,扑鼻而来。赵奕笑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陈亚东家虽是简陋,但同村的叔叔阿姨都很喜欢来串门。这不,刚打开门,就看见有两位婶婶坐在火炉旁陪妈妈聊天。入冬后,妈妈才难得有些闲暇时间。     听见开门声,三人同时扭过头,当看到陈亚东时,妈妈不自觉地站起身,说道:“……亚东回来了。”简单的一句话,却难以抑制其中的激动。     陈亚东说:“嗯,回来了。”说这,接过赵奕笑手中的行李,走进房间放下,又走出来,看见她还怯生生地站在原地。     “坐。”陈亚东拉着她到火炉旁坐下。亚东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倒上一杯水,递到赵奕笑面前说道:“来,喝杯水。”随后,又看着陈亚东问:“这闺女是……”     “额,”陈亚东一时还不知该怎么解释,说道:“她叫赵奕笑,对我们这儿很好奇,跟我来家里玩几天。”     赵奕笑捧着茶杯道:“陈阿姨好。”     “诶,好,呵呵。”亚东妈妈很好奇,从小,陈亚东就没往家里带过同学,就更别说女生了。不过她也没发问。     随后,陈亚东把另外两位婶婶一一介绍。     亚东妈妈说道:“赶车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们煮饭。”说着,站起身来。     陈亚东也站起来说:“我去做。”     这时,两位婶婶也站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二嫂,我们就回去了。”     亚东妈妈说:“再坐会儿嘛。”     一位婶婶说:“我们也该回家做饭了。”     “等会儿就在这儿吃吧!” “不了。”说完,结伴而出。     这就是在农村,陈亚东长大的地方,村民们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纯朴,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有啥吃啥大家一起吃啥。这一切的一切,给陈亚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至多年之后,不管离家多远,他都能记忆犹新!     亚东爸爸在里屋,听见外面的声音,扯长脖子问:“是亚东回来了吗?”     陈亚东走进屋里,来到父亲的床边,看着他更加消瘦的面颊,心里隐隐作痛。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亚东爸爸拉住陈亚东的手臂说道:“扶我起来。”     陈亚东扶起父亲,帮助他穿好衣服,又架着他走出来。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     赵奕笑说道:“陈亚东叔叔好。”     亚东爸爸打量着赵奕笑,问道:“这姑娘是……”     现在没有外人,陈亚东已不再隐瞒,把自己到五中报名被欺负叙述一遍。最后幸遇李芳搭救,赵家不但照顾他,认他做干儿子,还给钱他上学。     陈亚东的父母认真地听着,等他说完,亚东妈妈抓住赵奕笑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说:“闺女,你家真是好人啊!”     亚东爸爸叹口气,对陈亚东说:“将来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干爸爸!”     一定!陈亚东没有说出口,而是烙印在心中!     赵奕笑看着陈亚东,这个清秀的男孩,他不是一个人在活着,而是承担着家庭的希望,她在心底里相信:哥哥一定会出人头地!     第二天早上,陈亚东起床,看着漫天飞舞着雪花,老天终于没有吝啬,把属于这个季节的美丽还给它。     雪花飘落到地上,转瞬即逝。而无数的‘花瓣儿’仍在前扑后继。终于,整个村庄被它征服。枯树枝,竹叶上,银装素裹。寂静一片。     陈亚东走进内屋,赵奕笑还在呼呼大睡,于是伸手捏住她的小琼鼻。亚东妈妈看见了,说道:“别逗她,等她再睡会儿,饭菜好了再叫她。”     “哦,”陈亚东答应一声,没想到赵奕笑还真守信,吃饭前都没醒来过。     当陈亚东把她叫醒时,她睁着惺忪的睡觉,打着哈哈说:“昨晚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吵个不停,害得我大半夜都睡不着。”     陈亚东想都没想说:“是老鼠,我家有很多的。”     “什么?”赵奕笑顿时就清醒了,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亚东说:“你骗我的吧,不会真有老鼠吧?!”     陈亚东大点其头,他还真没骗赵奕笑,农村嘛,有猫的人家还会好些,没猫的家庭老鼠随处可见。他说道:“没事,慢慢的就习惯了。”     赵奕笑又不是一阵后怕,自己又不是蛇,干嘛要去习惯这些老鼠。可晚上怎么办?     陈亚东自然不知道她那脑袋在想些什么,自顾着说:“快起床了,不然就看不到雪景了。”     “下雪了?”赵奕笑一喜,刚才还恐惧的老鼠转眼间抛到脑后,穿上衣服到屋外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雪地中,印上一些漂亮的图案。顾不上吃饭,拉着陈亚东稀里哗啦的照了好多照片。     不可否认,赵奕笑虽小,但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坯子,鹅蛋脸粉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将她衬托得格外可爱。放到手机上无法掩盖她的魅力。     饭菜摆上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炒土豆丝,土豆片,一盘腊肉,其余就是一些自家种的蔬菜。亚东妈妈说:“笑笑,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就只能随便做些,你一定要吃饱。”     赵奕笑笑着说:“阿姨,这已经很好了。”     这些虽说不上色香味俱全,更谈不上丰盛,但至少不会让人难以下咽。     妈妈说,村里今天又要举行换届选举,吃过早饭,隔壁的几位婶婶就来相邀,一起去了村委会。     在家闲着无聊,陈亚东带着赵奕笑去村子里逛逛,更重要的是去看看王家兴。自从去了五中报名后,两人再没见过面。想以前是形影不离,分开五月多,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变化。     可惜不巧的是王家兴不在家。一中是全校补课,听他妈妈说,要等到过年才回来。     陈亚东有些失落,虽然彼此间已常有电话联系,只是却相隔两地。     有赵奕笑在,陈亚东也没太多往心里去,带着她又去了叔叔家看望奶奶。     奶奶今年六十有七了,除腿脚不方便外,身体还算硬朗。(爷爷去世得早,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听说陈亚东回来了,也很高兴,婆孙俩聊了一上午。           第四十章 噩耗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回到家里时,已经下午,妈妈已经回来,在房间里和爸爸聊天,好像是在说今天选举的事儿。     陈亚东走近跟前问道:“这一届选中的是哪些人?”     “唉,”亚东妈妈叹口气说:“选中什么嘛,这都第四次选举了,还是没个结果,说是等几天再选。”     “第四次?!”陈亚东有些吃惊,这群领导的办事能力还真是不敢恭维呀!     亚东妈妈说:“今天本来选出的是郑乃林,可穆贵红不服,把票撕了,被派出所带走了。”     “又是郑乃林。”在陈亚东记忆中,这个村长都当了十多载了吧!听长辈们说,几年前的一次选举,郑乃林落榜,他一个在军方有关系的亲戚一个电话打到乡里,不久他又坐上了村长的位置。虽然群众怨声载道,农民叫骂声一片,可他的地位就没动摇过。     “扑哧。”陈亚东笑了,笑得很讽刺。改革开放以后,新中国取得的成就世界有目共睹。城乡面貌焕然一新,国际地位日益提高,影响一步步加强。。。因此,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就该骄傲自满吗?     国力强盛了,人民富足了。然而,在这美好的表面下,我们的国家还存在着太多的黑暗面。“贪污**”四字将社稷侵蚀的千疮百孔。     领导班在在上严打高压态势,今日高官落马,明日局长下台。就些陈亚东都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只能深深地感受到,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一个村长都是靠关系爬上去的。也就是这群蛀虫,腐蚀着我们的家园。阻碍着中国发展的步伐。     更可悲的是,所谓权利大都如同一纸空文。打开政治书,作为中国公民有太多太多的权利,只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就没感受到过而已,就说这选举权,根本不是农民本身可决定,他们就像客串,走过场的工具,主角早已有了定型。至于传说中的被选举权,就更不用说了,它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这一切,谁又能改变什么呢?中国之**根深蒂固,历朝灭国的祸根,却又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历代都能得以传承。从上到下,哪些人是一清二白?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官相护,相连根拔起,又何其难也!     随后,陈亚东又笑话自己,中国人口十几亿,有多少有识之士,专家学者,政坛风云人物?天才数不胜数,比自己强上百倍,千倍,条件更加优越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不*,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呢?不过是无聊时发发牢骚而已!生活嘛,本就是笑笑别人,笑笑自己,再被别人笑笑,在陈亚东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傍晚时分,雪已经全化了水,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找回一些信心,与世界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相比较,中国人民真是幸福得太多了。     妈妈在准备晚饭,突然,电视旁的电话响起来,陈亚东走过去拿起一瞧,是外公打来的。     如果说陈亚东去五中报名后离家够久,那距离他去外公家的日子就更久了。自从上初中之后,就只有逢年过节才去住上几天,虽然相距不是很远,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     外公一直很疼爱陈亚东,看见外公打来的电话,陈亚东也很欣喜,说道:“外公,是我,亚东!”     “哦,是亚东啊,你回家了?”     电话电外公的声音异常平淡,没有因为陈亚东接电话而有任何的惊喜。     陈亚东也没往心里去,说道:“是啊,昨天下午回来的。”     “你妈妈呢,我有事要和她说。”     以前通电话时,外公一定要让自己听,他会在电话里说得喋喋不休。去五中后就很少给他老人家打电话了,没想到快一年多不见,他竟变得如此冷淡。陈亚东没说什么,把电话拿到厨房递给妈妈说:“电话,外公打来的。”     “哦,”妈妈在衣服上擦干手,接过电话。陈亚东转身回客厅里陪赵奕笑看电视。     “什么?”     突然,厨房里传来妈妈难以置信的询问,不大一会儿,妈妈从厨房中走出来,步履蹒跚,仿佛丢了魂一般。赵奕笑率先出现了她的异样,问道:“陈姨,你怎么了?”     亚东妈妈硬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说完,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陈亚东站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亚东妈妈手扶在桌角,坐在板凳上,边流着泪边说道:“刚刚你外公说,你大舅家的弟弟重病,怕是,要不行了。你外公让我赶过去,看看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陈亚东怔住了,大舅家有个表姐,今年二十岁,大舅一直都希望能有个儿子。可天不随人愿,大舅娘先后产下八子,皆在腹中就死亡了。在五年前,大舅卖掉家里的耕牛,让大舅娘去医院破产,终于有了弟弟。生活虽然清苦,但每次去他家,总能看见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是,妈妈刚才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自己心脏上,有那么一刻,陈亚东有缺氧的感觉。心想这肯定没外公说的这么严重,毕竟老人家心理不同!     妈妈没有停顿,站起身,去告诉爸爸,然后衣服都没换,拿着一支电筒就要走,陈亚东急忙说:“我也去!”     亚东妈妈擦擦泪水说:“你就别去了,在家照顾爸爸和笑笑!”     陈亚东说:“现在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外公家在陈亚东家对面的山顶上,全程上爬坡,要一个多小时,中途大部分是森林,只有一条乡村马路,鲜有人家。     亚东妈妈说:“没事,我不怕。你要是也去了,你爸爸和笑笑怎么办?”     赵奕笑说:“我也去!”     陈亚东说:“行,爸爸我明天早上回来作饭也来得及。”说完,去隔壁邻居家借来电筒,死活都得跟着去。妈妈也拿他没办法。     走出家门,外面乌灯黑火,凉飕飕的。一路上,亚东妈妈急步如飞,她多希望能一步跨到大舅家,守在孩子身旁。陈亚东也只有快步才跟得上。     由于一心挂念着弟弟,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一根树桩,被拌个正着,摔倒在地上。     陈亚东和赵奕笑大惊,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后者哽咽道:“陈姨,没事的,慢慢去也赶得急。”     陈亚东照着电筒一瞧,妈妈身上全是湿泥,她本人毫不在乎,推开两人的掺扶,继续赶路,只听见她边吸鼻子,还念叨着什么。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今晚只用了三十分钟。刚走进村里,几只狗冲上来“汪汪汪”叫不停,却人开门看一眼,整个山头清风雅静。     大舅家很穷,比其陈亚东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邻居些都搬移到别处去修大房子了。只有他自己独守着以前的老房子。而且还窄得可怜,自从和外公外婆分家后,也只有两间屋子,里面也落魄得不成样子。家徒四壁都还是往好了说,还是建国初期的木房子,烧柴火做饭薰得乌漆吗黑。平时少有人进出。     可是,当陈亚东开门进去的那一刻,傻眼了。只见那凌乱不堪的屋子里,座无虚席,围着火炉坐了一大圈,全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代表。     三十多号人,挤满了那原本就不宽阔的屋子。可谁也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众人无不面露悲色,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即使陈亚东母子俩进入,众人也只是回过头看一眼,只有一位老阿婆哽咽说:“亚东,你们来了。”     陈亚东点点头,举目看去,大舅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而小弟弟在隔壁外婆手中抱着。看到他的面庞,陈亚东整颗心揪成一团。五年了,可他看上去还是那儿弱小,只有两三岁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小脸刷白,偶尔安息,突然又好像很难受,挥舞着小手,想要抓住什么。     只那么一刻,陈亚东再忍不住,泪水滴落下来。回头看着赵奕笑,她早已泪流满面。     这样压抑的场面,使两人透不过气。陈亚东拉着她的手,走到屋外。凉风吹过,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那间屋子,他不想再踏入半步,他带着赵奕笑,直接去了外公家。     陈亚东很小的时候,外公家就分了,外公外婆住在新房子,和大舅家有一断距离,外公腿脚不方便,守在家里的。     说是新房子,还是陈亚东记事当初贷款修建的,到现在还没装修过,不少墙壁上长着毛草。     开门进去,只见外公一人坐在火炉旁发呆,近一年不见,他好像老了好数十岁,头发斑白得更多。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开门声惊醒了外公,他看着陈亚东,沙哑说:“亚东你来了,有去你大舅家吗?”     陈亚东点点头,带着赵奕笑在板凳上坐下来。然后谁也没再说话,静等着消息。     半夜的时候,外婆终于回来了,看上去有些欣喜,外公紧绷着神经问道:“怎么样了?”     外婆说:“现在好些了。弄了些稀饭,吃了两口,终于睡着了。”     陈亚东三人大松口气,终于是等来了一个好消息,看赵奕笑哈欠连连,外婆带着她去屋子里睡觉。随后才听外婆她说,小弟弟在一月前就感冒了,当时大舅并没在意,就带到乡村医生那儿看。可长久不见好转,终于在半月前病情加重,大舅才警醒,送到市医院去,可这已经为时已晚,医院不接手,只得送往更大的医院。治疗了几天也不见好转,药费却高得吓人,预计治好要七八万,这哪是大舅能负担得起。不得已,只得出院回家,看其造化,任其自灭。     做为农村的人,有时真的病不起,医不起!     陈亚东也不知何时睡着了。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被吵醒的,外公和外婆在议论,说是弟弟在黎明时病情又加重了。外婆急忙又赶了过去。     陈亚东翻身下床,今日比起昨天气温更低,窗外飞着鹅毛大雪。外婆一走,连个煮饭的人都没有,他只得给家里的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带着照顾爸爸。     因为要照顾外公和赵奕笑,陈亚东没有再去大舅家,他自身也不想去。下午时,妈妈过来说,弟弟的病情又缓和了。     可是,众人还没从兴奋中反应过来,晚上九点多时,弟弟的病情再次反复,比起之前更严重。     最后,弟弟还是没能逃过死神的魔掌。第二天凌晨,噩耗传来,他离开了人世!           第四十一章 危机 - 东世纪 - 小灰     每一个新的生命,都是一个新的希望。也许,时光的流传,终究无法摆脱普通人的命运。但是,犹如那璀璨星空,也是亿万光点组成,若是没有那一点点的微光,夜空将是死寂!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说长不长,说短,却可以改变许多事物。或许,在他的记忆中,能残存的就只有爸爸妈妈。陈亚东无法走进弟弟的内心世界,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未来仿佛也有过憧憬?     当陈亚东再次踏足舅舅家门时,只见一屋子人垂泪泣涕,而小弟弟,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更为压抑的氛围,使陈亚东不禁潸然泪下。说实话,弟弟在陈亚东心里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是那最后一面,给陈亚东太深的触动。陈亚东羡慕嫉妒恨他,当他告别人世的那一刻,多少乡邻为他挥洒泪水?也许死,对他来说,是幸福的吧!(借用主角身份,谨以上文纪念我大舅家去世的弟弟:侯禹!)     祈祷上帝,奇迹终究没有出现。半个多月的*心劳累,小弟弟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留下家人处于悲痛欲绝中。而陈亚东生怕舅舅想不开,打算在外公家住下,时刻盯着他,真到他走出丧子的阴影。     可是天不随人愿,第二天,袁宏突然打来电话,没头没脑地先冒出一句:“东哥,社团危险了!”     家里发生这一大档子事儿,陈亚东心烦意乱,随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袁叔叔呢?”     他语气中暗带责备,有袁天虎在,还能出什么事?袁宏不明其意,或者说他已经没时间去思考,焦急说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快回来吧!”     陈亚东现在是真没心思去搭理社团的事儿,不耐烦道:“我家里有事儿,袁叔叔就劳累些,全部处理了吧!”     袁宏听陈亚东语气不善,沉默了一会儿,电话电传来袁天虎的声音:“亚东,我是袁天虎。若非有灭帮之危,我想我能处理,但现在,社团不能没有你。”     灭帮!陈亚东一惊,这话从袁宏口中说出来他没太大反应,但从袁天虎口中说出来,太震撼了。社团现在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     可是在开发区,只有群英会一帮苟延残喘,东社算是无冕之王谁可憾动?除此之外,那么就只有来自市区黑道的压力了。     难道是永安帮?目前为些,自己只和这个帮派有过节。而且它的实力在东社之上,即使如今一统三大帮派,但和永安帮之前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是永安帮吗?”陈亚东问,若真是,即便最后拼尽老底,自己也会和永安帮鱼死网破。     袁天虎嘲笑说道:“永安帮算什么?在我们这一次的敌人面前,它不过如蝼蚁般的存在!”     “什么?”陈亚东现在才真正正视社团的危机。永安帮,那可是足以挤进r 市黑道前三的帮派,也仅仅是蝼蚁般的存在,那东社算什么?如此强悍的帮派,自己没去招惹过吧?!     “是谁?”陈亚东问。     袁天虎一字一顿道:“r 市地下皇帝:天,龙,门!”     陈亚东深吸口气,缓缓放手机。他对这个帮派并不了解,或者说听都没听过,但袁天虎都认为是庞然大物的存在,又岂是泛泛?社团毕竟是由他一手创建的,那里有自己很多的兄弟,危机来临,哪有退缩的理由?     当天中午,陈亚东告别了外公外婆,带着赵奕笑回家,和妈妈做了简单的交待,就要离开。     当他踏出家门时,妈妈突然冲出来,急切道:“亚东……”     陈亚东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台阶上的妈妈,风吹拂她凌乱的头发,竟是有一番凄凉的景象。她褴褛的衣衫刺痛着陈亚东那颗小小心脏,母亲的眼神中,略带伤感的泪泪。顿时,一股强烈却无以言表的感受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妈妈问:“什么时候回来?”     “我……”陈亚东没说下去,看着妈妈眼角划过泪水的那一刻,他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抬起头,看一眼着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那一瓦一柱,就当做最后的记号吧!     “会很快的。”     最后,陈亚东还是一咬牙,转身离开,再没回首!     母亲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泪眼中。     陈亚东离开了,匆匆地离开,没有太多的道别。而这一走,归家就成了遥遥无期的梦想,当他再踏足家乡这片土地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班车到市区车站内停下,陈亚东下车,又马不停蹄地转车去开发区,先把赵奕笑送回家。     赵耀祖和李芳都还在上班,也省得陈亚东去解释一番。看见陈亚东焦急的神情,她好奇地问:“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亚东想想说:“我同学和人打架了,我过来帮忙。”     “什么,”赵奕笑大惊说:“你要去打架?”     何此是打架,哥这是要去拼命呢!当然,他不可能这么说,揉揉下巴道:“嗯……应该是不会的吧。你放心,哥有分寸。对了,爸爸妈妈回来你就扯个谎,明白吗?”     “哦!”     陈亚东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全靠你了的表情,其实他心里在想,要是你敢泄密,回头我揍扁你!     随后,陈亚东才起身去往星夜舞厅,平灭天张泰后,这里顺理成章地变成东社的老巢。     各酒吧的负责人都悉数到场,东社合并三大帮派,其下帮众也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前他们各为其主,各方之间都有这不小的恩怨。现在尽归东社,彼此又成了兄弟。上头有袁天虎压着,谁也不敢闹事儿,只是它局限于和平期,当危机来临,不同派别的人各执一词,吵得不可方休。陈亚东到时,就是闹哄哄的景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会议厅里安静下来,众人齐刷刷扭头,只见门口处,一名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的一名大汉皱眉道:“哪儿来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这大汉一米七八左右,谈不上膀大腰圆,浅胡子,可能忘记刮了吧!长有一副斜白眼,就不像一好人!     而正门前方的袁宏,孙翔峰等人见他出现,顿时欣喜若狂,急忙起身,簇拥过去,恭敬说:“东哥!”     出现的人正是陈亚东,他拍着袁宏的肩膀,走到袁天虎身边,旁若无人地坐下来,凝视着说话的中年汉子,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那大汉见袁宏几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已然猜到他就是东社真正的老大陈亚东,嘴巴立刻闭上,目光看向别处,没有答话。其傲慢让人恶心。其余众人都好奇地打量陈亚东,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而也就是这个平淡无奇的青年,平灭了三大帮派。     “啪,”对桌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拍桌而起,怒声道:“石忠,你没听见老大的问话吗?”     陈亚东眉头一皱,叫石忠的家伙傲慢,后一名青年虽然是在为自己说话,但又何尝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其余众人双手环抱于胸,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饶有兴趣地像观看好戏。     石忠嗤笑道:“老大问我需要你来提醒我吗?”     那青年说道:“这里是东社,不是你以前所在的东区,丧家之犬,最好是识象些,这儿容不了你撒野。”     众人眉目一皱,在座的除石忠外,还有很多都是东区和麻山帮投靠过来的,丧家之犬不也有他们一份?同一时间,几十双眼睛盯着那青年。石忠也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大骂道:“周亮,你他妈又算个什么鸟?不也是天新帮的残渣嘛,要不是虎哥在上头当大,你蹦哒个屁!”     石忠这话算是说到一些人心坎上了,不少人默默点赞。然后看着袁天虎和陈亚东,不知道他们对这情况会做何反应。     两人的争吵完全忽视了陈亚东和袁天虎,后者脸色铁青,真他妈想冲上去一爪捏死他们。只是,现在想动他们不再那么简单了。     当初,袁天虎为减少社团伤亡,对三大帮派的残兵败将多以收服为主,毕竟老大一死,他们都没什么斗志。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投靠东社,就是社团的一员,贸然对他们动手,很容易引起这一系小弟的不满,到时引出乱子,得不偿失。而且现在还有天龙门虎视眈眈,还得靠着这群人!     陈亚东到是毫不在乎,问袁天虎:“袁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袁天虎松开拳头,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红色信件递给陈亚东,他接过一瞧,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邀请函。     信件已经拆封,陈亚东从中抽出一张卡片,其上字数不多,端正地写着:     闻少年英雄陈亚东一夜计扫开发区,有意邀之,还望明夜赏光龙天集团!     看罢,陈亚东目光放到落款处:雷世杰!     袁天虎说道:“两天前,天龙门总堂堂主谭辉突然打来电话,说想邀请你吃饭,我回拒了。昨天,他再次打来希望请你一叙,我再回绝。只是没想到,今日天龙门送来了邀请函,这一次,我们连回绝的资格都没有。对了,你应该看到落款了吧!”     陈亚东点点头说:“雷世杰,他就是天龙门的,老大吧!”     袁天虎说:“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天龙门兴起不过数十年,竟占据r 市四分之三以上的地盘,其势力遍布周边市区,帮众数以千计。黑道中人无不畏惧三分。除此之外,它还有正规的白道企业,雷世杰就是r 市第一大房地产商。”     呼!陈亚东倒吸口凉气,跨市社团,白道企业。任意挑出一点都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可就是这样的一座大山,已经向自己压来了。他揉着太阳穴。     邀请函,做为邀请的一种方式,它比电话通知显然更郑重,对于被邀请者是一种尊重。也正因为如此,陈亚东才感到头痛。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在座的人,石忠和周亮见陈亚东把他们的争吵当空气,也再没脸继续吵,目光还狠狠地盯着对方。     陈亚东站起身,走到石忠身后。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会怎么对付石忠。可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陈亚东拉着椅子,推到石忠屁股下说:“坐。”又走到周亮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坐。”     随后,他才走回座位旁,说道:“大家今能坐在这儿,彼此就是兄弟。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在谁的手下,混得有多风光,你们之间又有多少恩怨。既然加入了东社,就希望你们冰释前嫌,同心协力为社团做事。”     陈亚东把天龙门的邀请函丢到桌子中央,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开口说道:“我想天龙门垂涎开发区已久,这次邀请东哥是假,只怕,这是一出鸿门宴。”     陈亚东看着那青年,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一张大众脸。长得很敦实,肌肉鼓鼓的,此外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放在人潮中,没人会看他第二眼。陈亚东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小心翼翼道:“我叫铁树!”           第四十二章 迷途 - 东世纪 - 小灰     一个很土气的名字,和他人差不多。陈亚东点点头说:“不用我说,大家已应该明白,如今社团的处境并不乐观。可说是风口浪尖之上。因此,更需要各位团结一致,共同度过难关。当然了……”陈亚东话锋一转说,指着门道:“若是有人认为东社庙小,容不下它那尊大神,门就在那儿,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我绝不阻拦!”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好一会儿,会议厅里噤(jin)若寒蝉,陈亚东才说道:“没人离开吗?那好,留下来的就是兄弟。兄弟,那么,像今天这种针锋相对的情景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谁若敢破坏兄弟间的感情,那么,他就该死!”     绕这么大一个圏子,陈亚东总算是绕到了正题上,石忠在心里冷哼,不以为然。和他同样心态的人并不在少数,从他们无所谓的表情不难看出来。     陈亚东扫过众人,暗叹口气。坐下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说说,怎么应对这‘邀请’吧!”     石忠第一个说道:“我看,就算这天龙门不安好心,老大你也必须去。不然,只会给黑道中人留下话柄,天龙门也可以此为借口,作为动手的理由。”     他这话说得不错,可听在孙翔峰耳朵里就变了味,他沉着脸说道:“石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明知是火坑还要推着东哥往里跳吗?”     石忠含笑道:“我想为了社团,东哥是不会退缩的吧?”     他的话得到一些人的响应,不少人大点其头说:“我赞成石兄弟的说法。”“是啊,为了社团,总得有人去牺牲。”……     “你……”孙翔峰牙关咯咯作响,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陈亚东突然抓住他的手,笑呵呵说道:“石兄弟说得没错,为了社团,即使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都不会退却,这约,我赴定了!”     “亚东,”袁天虎焦急说:“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轻率,还得从长计议。”     陈亚东摇摇头,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陈亚东绝不反悔。免得落人口实。所以,我希望各位回到自己的区域,管好其份内说事,谁若给我惹出是非,我拿他是问!”就这群乌合之众,再多的口舍也莫衷一是,徒劳无功。更有可能适得其反,激化内部矛盾,走向分裂。或是有人倒戈到天龙门一方,这都不是陈亚东希望看到的。     石忠抱拳笑道:“老大真是好魄力,我石忠敬佩不已,回头一定看好场子。”     陈亚东摆摆手,看着他那副口蜜腹剑的表情让他恶心,说道:“如果没什么意见,那就散了吧!”     众人站起身,嘀咕议论,鱼贯而出。不大一会儿,会议厅里剩下袁天虎,袁宏,袁渊,陈霸和孙翔峰。     “轰!”陈亚东一拳砸在桌子上,鄙夷道:“一群丑陋的嘴脸!”     袁天虎脸色也不太好看,迫于形式,又只得窝着一口气,对陈亚东说道:“你答应得太鲁莽了。”     陈亚东气呼呼说:“您认为和这群王八蛋能商议出结果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天龙门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大不了和他们拼了,鱼死网破。反正都是一个烂摊子。”     袁天虎苦笑道:“只怕网没破,鱼就会死干净了。”     “呼,”陈亚东吐出口气,靠在椅子上,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不满道:“为什么天龙门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要等到我插足进来它才动手?”     袁天虎说:“最近一年来,开发区发展迅猛,地价成倍上翻。雷世杰在东区和五中周围盘下几块地皮,不知何时动工。而想在这开发区建设,首要的就是肃清这一带的地头蛇。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很有可能是在忙其他的事情。而我们东社一夜扫荡三大帮派,占其地。雷世杰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趁着东社立足未稳,以最低的伤亡,夺取开发区!”     陈亚东点点头,袁天虎分析得合情合理,应该是**不离十。他重新拿起邀请函,木呆呆地看着雷世杰三个字。良久,才缓缓说道:“我看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袁天虎也盯着邀请函,没看出有端倪,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陈亚东说:“我们在天龙门眼中,无疑是刀下鱼肉,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下邀请函。”     袁天虎一想,也觉得雷世杰在多此一举,他问陈亚东:“你的意思是……”     陈亚东摇摇头:“我也猜不准。”     陈亚东也是人,血肉之躯,不可能未卜先知。袁天虎转移话题问:“明晚你不可能真去赴约吧!”     陈亚东无奈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突发奇想接手这个破局,随他们折腾去。     袁宏,袁渊,陈霸,孙翔峰四人异口同声说:“我陪你一起去!”     闻言,袁天虎眉头一皱,他可不希望袁渊和袁宏两人出事,这次天龙门摆明是鸿门宴,他赞成任何一人去冒险。     陈亚东对他们四人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你们留下来盯着那群墙头草。”     袁宏反对说:“不行,我们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去冒险。”     “天龙门设好套,人再多顶用吗?只不过是徒增伤亡。我意已决,谁都不要说了!”     陈亚东说得坚决,可是,谁又能明白他现在心如刀割,明知是死路,可自己别无选择,只能一步一步往里挪。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静下来,仔细想想,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天真。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去和天龙门抗衡?     不如投降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很快被陈亚东压下去。投靠天龙门之后,兄弟们就散了,正如当初孙翔峰所说,社团是一些兄弟的家,他们愿意去为它拼命。即使兄弟们都加入天龙门,有这个大帮派做后台。但是,他们也只能生存在这个社团的最底层,成为社团建设的牺牲品罢了。而且,自己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在替自己着想,只要投靠了天龙门,自己就安全了。     陈亚东真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羞愧。     或许,有时他自己都忘记了,他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即使临阵脱逃,也没人有资格鄙视他。但是,如果贪生怕死,那陈亚东也就不会有未来的成就了。     可是,谁又能坦然的面对死亡?至少陈亚东做不到。脑袋中重复上演着当他去往天龙集团,面对着雷世杰时,他会怎么折磨自己?也许,自己根本就见不到他,自己刚走进去就被埋伏的人员冲出来乱刀杀死!     电话的震动把陈亚东从幻想中拉回来。风,一直在吹,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陈亚东感到一阵凉意,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湿透。汽车在飞驰,但是,陈亚东的路在哪儿?前途一片迷茫!     陈亚东搜遍全身,终于摸到手机,有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     赵奕笑:在哪儿呢,赶紧回家吃饭啦!     陈亚东收起手机,心胸豁然开朗,不管前途有多迷茫,家,永远是孩子温馨的巷弯。     对于他舅舅家的事,赵耀祖和李芳回家后已听赵奕笑提起,皆表示遗憾。可是与已经过去的事相比较,陈亚东更烦心社团的危机。只是,再多的困苦,也无法同他们沟通。     吃过晚饭,陈亚东回到房间,他想一个人静静。李芳见陈亚东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对赵耀祖说:“我看亚东有很重的心事,你去开导开导他吧!”     赵耀祖吹一口茶茉,抿上一口,放回桌上说:“我去找他聊聊。”说完,站起身,上到二楼,到陈亚东的门前敲敲门。不大一会儿,里面传来陈亚东的声音:“请进。”     赵耀祖开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问道:“怎么不开灯呢?”     “啪”一声响,陈亚东打开开关,房间里顿时明亮如昼。陈亚东站在床边,问道:“爸爸还没睡吗?”边说着,边拉开一条凳子让赵耀祖坐下。     赵耀祖说:“睡不着,想到找你聊聊天。”     陈亚东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两半杯水,递给赵耀祖一杯,自己抬着一杯走到床沿边坐下来,咬住杯子,没有开口的意思。     赵耀祖见他不想说话,说道:“你有包袱。”     陈亚东抬起头看着赵耀祖说:“没……”     赵耀祖摆手打断他,继续说道:“有些话憋着难受,对别人说出来会更难受。”     陈亚东默然,赵耀祖这话是说到他心坎上了,他再没出声,静听着赵耀祖述说。     赵耀祖说道:“年轻时候的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任何事,都往自己身上背。有过欢喜,也有过苦闷。我怕在外人眼中暴露自己一丁点儿的脆弱,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是一个人在背着。我成功了,却没有人看到我为之挥洒的眼泪。因为,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跑到镜子跟前,那里有一个知己,有一个我最忠实的听众,他总是默默地伴随在我左右。他了解我的一切喜怒哀乐,洞悉我的一切想法,在他面前,我无需编织谎言,我们坦诚相待。我开心,他就笑,我流泪,他也哭。现在,我想把他介绍给你!”     突然间,陈亚东发现他的世界明亮了许多,对着赵耀祖由衷说道:“谢谢!”     知子莫若父,赵耀祖和陈亚东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攻心的手段太厉害了。拍拍陈亚东的肩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     赵耀祖收收衣襟,走了出去,他明白,给陈亚东更多的空间,他会看得比别人更透彻。     赵耀祖前脚出去,赵奕笑立即蹑手蹑脚地钻进来,爬到陈亚东床上问:“怎么样,你们打赢了吗?”     陈亚东摊开双臂道:“你看我四肢还健在,像是打过架的人吗?”     “呵呵,”赵奕笑咯咯娇笑,又问道:“后来怎么解决的?”她对陈亚东说的打架还深信不疑呢!     陈亚东说:“我们去的人多,把对方吓跑了。”     赵奕笑撇撇嘴说:“你就吹吧。”     陈亚东管她爱信不信,懒得解释,爬到床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赵奕笑说:“这个你先帮我保管着,后天再还我。”稍顿,他又说道:“万一我没回来的话,那么,等你有时间,把它带去给我父母,就说密码是陈亚南哥哥的生日…”     赵奕笑斜着脑袋盯着陈亚东,好奇地说道:“哥诶,你今天是怎么了,像是在交待什么。”     陈亚东轻揉着他的小脑袋,笑呵呵说:“你在想些什么呢,快回去睡觉了。”     赵奕笑嘟囔道:“就是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陈亚东不想再废话,把赵奕笑拦腰抱起,后者大惊“哥,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陈亚东像拎着一只玩具,把赵奕笑丢出房间说:“晚安!”     当关上门的那一刻,陈亚东的脸立刻阴暗下来,身子顺着房门滑倒在地上。镜子中,那柔弱的身躯,无助的神情,是那么让人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陈亚东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尘土,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四十三章 单身赴会 - 东世纪 - 小灰     龙天集团,r市一座四星级大酒店,也是天龙门旗下产业,坐落在市政府东侧的繁华地段,周围都是高大的建筑,门前车水马龙。     第二天晚上,陈亚东只身前来。站在二十多楼的酒店面前,抬头仰望,点点霓虹将它点缀得格外炫目。以前,陈亚东从未奢望过有一天能进这些高档地方。如今,自己就站在它的脚下,只是前途未卜。     陈亚东久久没挪动上前,像生了根站在原地,本来昨晚都纠结好了,大不了一死!可是,当路就摆在眼前时,与想象中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他突然想到了哥哥,爸爸妈妈。又生出了退意,失去了上前的勇气。     现在跑还来得及!     这个念头在陈亚东脑海中产生,就像病毒瞬间蔓延开来,占领他的大脑。     陈亚东想后退,可是,当他提起脚步时,才明白后退的步伐更艰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相信古人,肯定错不了。陈亚东把心一横,快步走上前。     进入酒店大堂后,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陈亚东大脑中一片空白,心砰砰跳,左右瞧瞧,只见柜台处的两名小姐和门口的保安怪异地盯着他,一副瞅傻子模样。     好一会儿,才有一名保安走上前来,问道:“小兄弟,你有事吗?”     陈亚东看一眼那保安,个高不帅,装上服装还算人模狗样,现在他看到和天龙门有关系的,都不像是好人,他相信蛇鼠一窝。傲慢道:“赴约!”     保安上下打量他几眼,穿着还像个富二代,问道:“你是找不到你朋友了吗?”     陈亚东在心底鄙视这家伙,装得还挺像的嘛,他不耐烦道:“你们老板呢?”     保安含笑道:“我们老板很忙,你找他有事吗?”     陈亚东点点头说:“是他邀请我来的。”     “呵呵,”保安笑了出来,再次打量陈亚东,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啊!他沉声说道:“小兄弟,别捣乱,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不然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陈亚东懒得和他打哑迷,从裤包中拿出邀请函,递给保安说:“仔细看看是不是你们老大的笔迹!”     保安随手接过,低头一瞧,眼神很快变得古怪,随后抬起头,对着陈亚东赔笑说:“原来是陈……,请随我来!”字迹是不是雷世杰的保安不知道,单从份量来说,还没人敢仿冒,再者,龙天集团今日确有聚会。只是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也有邀请之列,搜索大脑,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称谓用在陈亚东身上。     陈亚东心里忐忑不安,但从他脸色上看不出任何变化。落落大方地跟在保安身后。     两人走进电梯,保安按下16,看来是要把带到十六楼。这间会厅,只能用金碧辉煌来行动,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土耳其地毯,让人感觉走在上面软绵绵、轻飘飘,仿佛身在云端,棚顶悬着两大排的意大利吊灯,纯水晶的挂饰,金黄‘色’的吊坠,将整个会场照得亮如白昼。向会场内部看,可谓是宾客如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们的打扮一个比一个黑,身上无不透露着肃杀之气。在会场的四周.摆放着长长的红木餐桌,上面即有中餐,也有西餐,西装革履的服务生穿‘插’其中,为宾客们不停的端酒送菜。     陈亚东双眼眯成一条缝,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保安进入会场之后,就把陈亚东被凉到了一边,走到墙边另一名保安身旁,俯在他耳边,只见他嘴唇在蠕动。另一名保安听完,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这自然没逃过陈亚东的眼睛,等另一名保安也离开,陈亚东举目四瞧,在场的三五成群聊天有说有笑,也有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火花闪现。竟没一个认识的人,但对于他们的身份,陈亚东猜出个大概。     随后身形一转,走到餐桌那边,好奇地看向摆在桌上的饭菜。桌上的菜肴,只要是热菜,都是热腾腾的,稍微凉一点,便有服务生过来手脚麻利地换上新菜。细看其中的菜肴,夏文杰暗暗昨舌,海参、鲍鱼、鱼翅、燕窝,应有尽有,而且这些完全是不限量的,宾客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把餐桌上的菜肴从头到尾的打量一翻,陈亚东从餐桌下面拿起一只碟子,对桌上的菜肴挨个品尝。     既然都来了,他也不想亏了自己的肚子,虽然陈亚东对吃的并不挑剔,但如此多的美昧佳肴摆在眼前,他实在经受不住它们的‘诱’‘惑’。     陈亚东在尝到第一口菜的时候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舌头上的味蕾部全部被打开,除了好吃他无法再有别的词来形容,他可以负责任的说,做这道菜的厨师肯定是会馆从某家五星级酒店请来的。     吃了第一口,陈亚东就停不下来了,端着盘子,再没有离开餐桌两旁。见他那副饿死鬼托生的举动,引起了人群中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的一个人的注意。     “陈亚东?!”     声音中带有一丝不确定,陈亚东咬住一条鸡腿,想也没想,回过头,只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抬着酒杯,站在他不远处。     “卫老大,真巧啊!”陈亚东咽下鸡肉,擦擦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开发区,群英会老大卫信。表面上陈亚东饶过他一命,但在心里,他并没有太多感激。毕竟被别人当枪使,是他一生的败笔。不过对于陈亚东,卫信的敌意并不浓,这或许有他年龄的成份,更重要的,是当今的局势不允许。开发区刚发生巨变,天龙门就举行大型聚会,只怕这绝非偶然。     卫信缓步走到陈亚东身旁,轻抿一是红酒,说道:“不巧,一点儿也不巧!”     陈亚东放下筷子说:“卫老大何出此言?”     卫信说:“你知道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陈亚东不假思索道:“黑道中人!”     卫信点点头说:“无论帮派大小,在场的都是一帮老大,你我在此相遇,还是巧合吗?”     陈亚东随手拿起一杯饮料,喝一口,大脑中琢磨卫信,从他的语气中,陈亚东听出一丝凝重。很显然,有危机感的并不只有东社。他放下酒杯说:“或许,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我们不过是跑龙套的。”     卫信看着陈亚东,问道:“如果你是主角,戏会怎么演?”     “嗯……”陈亚东轻敲敲脑袋,思量一番,说道:“驱虎,吞狼!”     卫信多聪明,一点即透,眉头顿时拧成疙瘩,心不在焉地抬起酒杯,到嘴边又放下,说道:“你所说的狼,指的是开发区?”     陈亚东含笑反问道:“你认为呢?”     卫信看看陈亚东周围,话锋一转,疑问道:“就你一个人?”     陈亚东说:“我身边似乎没别人了吧!”     卫信摇摇头,陈亚东让他看不透,不仅仅是头脑,还有胆识。他说道:“你我正好同道,完宴后一起走吧。”     陈亚东点点头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然很乐意。”     卫信又陷入了沉思,不明白陈亚东说的意外,又是指什么。     恰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群黑衣人走进来,陈亚东扭头一瞧,这群人有七八号,同等身材,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正中央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黑亮,乌溜溜的眼珠,炯炯有神,俊美的脸颊,一只又高又直的鼻子,穿着大风衣,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从他身上自然流露的霸气,使人们不自觉地闭上嘴巴。     他就是天龙门老大:雷世杰?!陈亚东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了。     雷世杰走到大厅中央,随手拿走一杯酒,微笑道:“非常感谢各位老大能从百忙之中,还能赏光我天龙集团,我雷某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把杯中酒喝干。     雷世杰话音刚落,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谄媚道:“雷老大太客气了,如此隆重的聚会,也只有天龙门有这样的实力,我能站在这里,深赶荣幸!”     “是啊,于兄弟说得没错,承蒙雷老大看得起。干!”立刻又有一大群不甘人后的墙头草附和。     陈亚东嗤之以鼻,当其余人举杯同乐时,只有他和卫信把玩着酒杯。当然,此时此刻也没人会关注他们。     雷世杰放下酒杯,说道:“不知各位觉得这饭菜可还合口?”     一六十开外的老头说:“这色香味俱全,只怕不下五星大厨吧!”     这话陈亚东很赞同,但讨厌那些没完没了的寒喧,最后还是雷世杰先切入正题说道:“既然酒足饭饱,那我就说说今晚请各位相聚的目的吧!”     众人见雷世杰有话要说,一各个站直身躯,自觉地闭上嘴巴,大厅内闹闹哄哄的声音瞬时消失,变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顿时聚集到他身上。     对于这样的情景,雷世杰很满意,悠悠说道:“年关将近,政府的严打已经开始,不知各位有何打算?”     严打,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在这个时候,政府会加强监察力度,量刑会加重。黑帮份子自然也会有所收敛,用不着雷世杰提醒。各帮老大都不是傻子,当然不会顶风作案。     只是这么愚蠢的问题从雷世杰的口中说出来,他们就不得不仔细斟酌了。     众人面面相对,一名大汉问道:“雷老大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雷世杰笑道:“你多虑了。”     有他这句话,众老大放心不少,雷世杰就是r市的黑道龙头,消息渠道多,在政府方面关系牢靠,有什么‘风’都能先触感到。黑道中人还真怕他带来什么坏消息。     可是,那大汉弄不明白了,疑问道:“雷老大的意思是……”     雷世杰正色说:“最近开发区很热闹啊,出现一个新兴帮会东社,一夜搅得天翻地覆,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吧?!”     等雷世杰话毕,在场的又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大厅又变得闹轰轰,陈亚东和卫信并肩而立,前者泰然自若,仿佛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在他头上。     一肥得流油的老家伙问道:“听说这东社的老大是一个名叫陈亚东的高中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雷世杰点头说道:“也许,大多数人和我一样,只闻其名,未曾见面。所以,他今天也应邀前来,就在我们之中,希望给大家引见引见。”     雷世杰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不小骚动,人们纷纷侧目,打量四周。很快,无数道目光落在陈亚东身上,雷世杰,也回样如此。     陈亚东性格本就孤僻,突然被那么多人盯着他,内心说不出的厌恶,凝声说道:“别看了,我就是陈亚东!”           第四十四章 猖狂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此言一出,大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得到他的亲口承认,无数老大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他看上去还是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一夜扫平开发区三大帮派,真是认人费解。     雷世杰同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亚东,一身黑衣黑裤,套上一双纯黑色运动鞋,似想和黑夜融为一体。身材还不错。除此外,陈亚东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说帅谈不上,一双清秀的脸,齐眉的刘海遮住他智慧的目光。     在打量陈亚东的同时,雷世杰边缓步走向他。     陈亚东腿跳得厉害,感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有想向后退的冲动。     雷世杰在他跟前站立,笑呵呵说:“陈亚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陈亚东压制住快蹦出来的心脏,挤出一丝微笑,强行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让它自然些,说道:“我的出现似乎有些出乎你的意料,应该没有影响到你这次酒会吧!”     闻言,雷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一瞬即逝,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亚东,似想从他身上凿出来个洞。     “哈哈……”雷世杰突然大笑起来,陈亚东从中觉查到一丝危机,那就是所谓的杀气吧!陈亚东想道。     雷世杰说道:“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谁能来,谁没来,都不会影响雅兴。赏脸的,能来这里,喝喝酒,谈谈心,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他重新拿起一杯酒,对众人道:“干!”     其实,在说话的同时,雷世杰恨不得一巴掌把陈亚东拍死。正如陈亚东所说,他的出现在雷世杰的意料之外。谭辉曾两次电话相邀,袁天虎都拒绝了,想来是明知鸿门宴故意推脱。所以,雷世杰才向各帮会发出邀请,谈天为托词,陈亚东不敢前来,他便可以以其无视r黑帮为由,驱虎吞狼,煽动各帮,群起而攻之。天龙门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谁想保存实力,他即可有理由,拿此事大作文章。到那时,倒霉的就不仅仅是开发区了。     只可惜,偏偏这时候陈亚东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使雷世杰不得不多绕些圈子了。     陈亚东对于雷世杰的举动无动于衷,其余老大,也包括卫信在内,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雷世杰见陈亚东愣在原地,疑问道:“酒不好喝吗?”     陈亚东摇摇头,正色说:“我不会喝酒,更不会趋炎附势。”     此言一出,众多老大无不怒视着他,卫信眉目一挑,他不明白,陈亚东那么聪明的人,为何还要说这么愚蠢的话,弄不好,会结怨很多帮派。     那余姓青年老大顿时怒声道:“陈亚东,你小子在说谁趋炎附势?这里是雷老大的地盘,别太张狂了。”     陈亚东扭头看着那青年,不屑道:“关你屁事!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你算哪根葱?”     “你……”陈亚东的话让余姓青年很没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有雷世杰在场,他早冲上去一巴掌把陈亚东拍死了。     陈亚东对他的表情不屑一顾,雷世杰摆摆手,不悦道:“在这里的,无论帮派大小,都是一帮之主,不存在什么趋炎附势,能来这里的都是我的客人,你也如此。”     陈亚东根本就不领雷世杰的情,雷世杰给台阶,他还不想下呢。摆手说道:“不是说谈心么,我可不希望被某些人坏了兴致。如果您想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那么,我陈亚东不奉陪了。”     雷世杰握着酒杯,陈亚东实在让他看不明白,开口说道:“陈亚东小弟刚统一开发区,不知有任感想?”     陈亚东想想说道:“曾经,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哦,”雷世杰含笑说:“这么巧。”     陈亚东道:“你可以这么想,等我把话说完,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笑容。”     雷世杰耸耸肩道:“你继续。”     陈亚东说:“他的名字,叫张泰,天新帮老大。现在,他已经死了。”     呼!卫信大吃一惊,这陈亚东是想找死吗?且不说对方是天龙门的老大,也得想想自己正处在别的地盘上吧!     余姓青年冷哼一声,他到想看看陈亚东是怎么死的。会厅里静悄悄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陈亚东,想看看他说这话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雷世杰也是一怔,但面不改色,对陈亚东说道:“你大可继续说下去。”     陈亚东到是毫无惧意,旁若无人地说道:“张泰不过是想利用我,他死了,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这个例子,只是想说我的做人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想把他的刀架到我脖子上,首先就得有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     余姓青年耻笑道:“好狂妄的口气啊,也不怕把自己吹死!”     陈亚东脑袋仰得高高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当他是空气。这比反讥他一百句更让其颜面扫地。     雷世杰看在眼里,对陈亚东有了不小的兴趣,半开玩笑说:“如果是我的刀呢?”     雷世杰此言一出,大厅里变成了寂静,周围的老大们大气都不敢喘。雷世杰虽像是开玩笑,但也足以让他们冒冷汗了。暗中庆幸他开玩笑的对象不是自己。     陈亚东丝毫不感到意外,早在心里作好了准备。动动嘴角说:“即使是你,雷老大,也绝不会例外!”     这一刻,盯着陈亚东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惊骇,在开龙门的地盘,张狂也不用到这份儿上吧!     雷世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被挑衅而生出一丝敌意,反而笑呵呵说:“我到是很好奇你怎么让我付出代价。”     陈亚东说:“你敢和我赌吗?”     雷世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满怀兴趣地说:“怎么个赌法?”     陈亚东说:“半月之内,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阶下囚。”     呼,所有人顿时就惊呆了,如果之前他们还认为陈亚东狂妄,那么此时此刻,不少人到是开始佩服他了,毕竟在r市敢如此和雷世杰说话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雷世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而恼羞成怒,反而认真地问:“赌注是什么?”     陈亚东说:“若是我做不到,东社拱手相让。”     看他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可雷世杰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和勇气是哪儿来的。     好一会儿,也不见陈亚东有下文,雷世杰不禁问道:“没了吗?”     “没了。”陈亚东肯定说。     雷世杰笑问道:“你忘了说,万一你做到了,我该做些什么。”     陈亚东微笑以对,说道:“不必了,你可以理解成我的示威或是示弱,亦或者,我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好精明的小子!     陈亚东之前的话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楞头青,胆大包天的棒槌。而也就是最后这时,雷世杰对陈亚东有了大大的改观,他笑道:“好,我陪你玩儿!”     雷世杰没说是‘赌’,而是‘玩’,其意旨显而易见。     陈亚东也不在乎,环顾众人说:“希望在场的老大为我作证,半月!”说完,陈亚东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处,两名保安齐站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陈亚东回过头,瞅着雷世杰说:“怎么,你是怕了?”     雷世杰摆摆手,两名保安退下去,他才说:“酒会还没结束,你是要离开吗?”     陈亚东说:“时间有限,我得抓好每一分,每一秒。”     “好吧,”雷世杰说:“你走好。”     陈亚东转过身,走了几步,到门口处突然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背对着众人,凝声道:“永安帮,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希望你们给我一个交待!”     说完,陈亚东不在停留,在众多目光中扬长而去。会议中央,那肥得流油的胖子目光阴沉,死死地看着陈亚东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在心里耻笑道:“交待,你算什么东西!”     卫信为陈亚东捏了把汗,他不仅和天龙门成了对头,离开时还要得罪永安帮,前三已去其二,也只有他有这胆量了。想来他走出这扇大门,就没那么太平了!     不过,卫信多虑了,陈亚东竟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开发区。并没有横生枝节。对于天龙门来说,他们不屑于使用肖小手段。而永安帮则认为用不着自己出手,天龙门就足以够陈亚东受的了……     第二天,东社和天龙门打赌的消息在r市黑道中蔓延开,所有人无不感叹,陈亚东崛起之快,又将迅速走向灭亡。     “扯蛋!”     星夜酒吧中,石忠听闻这个消息,大骂道:“这是儿戏,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天龙门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雷世杰都没有明显的敌意,你干嘛要去主动招此祸患?”     众人没人帮陈亚东说话的,反而沉一个个板着脸,齐声指责陈亚东的不是:“想死也不用拉上社团陪葬吧!”“就是就是……”     陈亚东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眉目都没皱一下,对于现在的景象早有了心理准备。     时间过去一个多钟头,等人们都吵累了,渐渐安静下来,陈亚东清清喉咙说:“吵完了吗,闹够了没有?”     “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鲁莽造成的。”“你有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吗?”……     陈亚东笑了,当初他草率答应去龙天集团赴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时,没一个说这是不妥的,没一个认为他的那也是命。现在他们都反应过来了,知道生命的可贵了!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陈亚东和天龙门打赌,的确是太滑稽了,袁天虎也完全看不到希望。只是他不知道,陈亚东这么做多少带有情绪,他想让这些墙头草感到恐惧,让他们尝尝自己承受过的滋味。     袁宏给陈亚东沏一杯茶,他盘起腿,老神在在地品尝,看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心里说不出有多爽。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会场内再次安静下来,带着怒火的目光盯着陈亚东,显然是吵得不耐烦,谁也不想再动嘴皮子了。     鸦雀无声无声后,陈亚东含笑道:“怎么各位都不说话了,天色还早呢,吵不完还有明天,后天也可以接着吵,吵完后天还有大后天!”     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杀气。陈亚东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内心有的只是厌恶和痛绝!     陈亚东不说话,会场又变得安静,好一会儿,袁天虎才说:“亚东,说说你的看看法吧!”           第四十五章 一语成谶(chèn)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环顾众人,不怀好意地盯一眼石忠,才开口说:“昨晚我到龙天集团应约。出乎意料的是,雷世杰邀请的并非我一人,还有r 市各帮派老大。那一刻我才明白,天龙门的是想借东社扬名之际,棒打出头鸟,联合各帮派,共同对付东社。”     石忠讥讽道:“哼,东社很强大么?在龙虎门眼里,它就是一只蝼蚁,要对付我们,还用得着联合其他帮派吗?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还是你把我们都当成傻子,给你的愚蠢找这么一个合理的借口?”     石忠这话可没给陈亚东留一点儿情面,或许是心前看到了陈亚东的软弱,现在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袁渊,孙翔峰两人齐站起身,怒视着石忠。“石忠,搞清楚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     陈亚东他都没放在眼里,就别说他俩了,唯一让他有些忌惮的就只有袁天虎了!     见他不理不睬,袁渊气不打一处来,拳头咯咯作响,陈亚东突然说道:“坐下。”     他的声音不大,也只以让在场的人听清楚,石忠更加得意忘形了。     袁渊和孙翔峰气呼呼地坐下来,陈亚东站起身,缓步走到石忠身旁。     在那一刻,石忠心跳突然加快,意识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毫无预兆,陈亚东在他背后,左手探出,插进他的头发,回手扣紧,使力像下压。     “砰”一声闷响,石忠的半边脸狠狠地撞击在桌上,鼻梁凹陷下去,两股鼻血流出来。     陈亚东并没有就此停顿,右手抡起,对准石忠的面门,毫不留情地又是几记重拳。     “扑,扑,扑。”三拳之后,陈亚东松开手,石忠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都变成了沙包眼儿。     太快了,快到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一直都把陈亚东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狠角色,而且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陈亚东边走回坐位上边说道:“像这种畸形儿童,说话像放屁,不经大脑考虑的人,直接给他长长记性比说百句千句顶用!”     陈亚东走回座位上坐下,石忠还没爬起来,他瞅了瞅说:“看看死了没有,没死就给我爬起来坐好,别像是垃圾一样影响我心情!     石忠颤巍巍地站起来,爬回到椅子上,陈亚东收回目光,停在石忠身上使他恶心。继续说道:“天龙门的目标,不仅仅是开发区,东社。我们不过是饵,雷世杰煽风各帮各派,*迫他们对我们出手,他可坐收渔翁之利。如果谁不参与,他即可以此为借口,扫荡这些帮派。这么说,大家明白了吗?”     呼,听陈亚东这么一分析,众人无不大呼口凉气,这天龙门要的,不仅仅是开发区,而是整个r 市黑道啊!如此野心,也只雷世杰在具备吧!     袁天虎反应过来,问道:“那你和天龙门立下赌约,不是把所有的矛盾都转移到我们身上了吗?”     陈亚东点点头说:“这并非我善良,天龙门已然把刀架到我们脖子上,不管局势如何,天龙门都会是我们的对手,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进攻!所以……”陈亚东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今日商议的内容,就是如何对付天龙门。我想过了,硬拼肯定是打不赢,所以,我打算组织人手去偷袭天龙门!”     说是商议,陈亚东根本就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因为说得太多也不会有好结果,莫衷一是,反而浪费大量时间。     听完陈亚东的话,不少人心都凉了半截,铁树说 道:“我们能不能顶住天龙门的进攻还是一说,又何谈主动出击呢?”     陈亚东信誓旦旦地说:“天龙门不会主动来攻。”     铁树问:“何以见得?”     “因为赌约,”陈亚东说:“天龙门垂涎开发区已经,却迟迟不动手,就是想降低伤亡。他们在等一个兵不血刃的机会,赌约就是给他们的机会。半月,我想雷世杰还是等得了的。”     铁树愤怒的说:“难道半月之后,就将社团拱手让人吗?”很显然,他对胜利不抱任何希望,这也是所以有的想法,包括陈亚东。     陈亚东看着铁树,明知没有希望,他还能关心社团的安危,真心可鉴啊,若是人人有此赤诚之心,即便是面对更大的困难,他也不会觉得这么累。     叹口气,陈亚东说:“所以我们要打,而且要打赢!”     接下来,以陈亚东为首,东社骨干开始紧敲齐锣地商议偷袭的细节,包括偷袭时间,线路,领头人,撤退路线等。     会议从中午开到下午,才确定下来,随后,各大骨干回各自的酒吧作准备。     等人们都出去后,袁天虎才对陈亚东说道:“你对石忠出手太重了些。”     陈亚东满不在乎说:“我故意的。”     袁天虎说:“他的确嚣张跋扈过头了,但是现在对他出手,虽然当然服服帖帖,但难保他会生出异心啊!”     且说石忠,阴沉着脸走出会议厅,坐上汽车后,终于破口大骂道:“草你妈的,一个乳溴未干的小毛孩儿,还欺凌到老子头上来了!草泥马!”     开车的青年见石忠右眼肿得像豆沙包,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不过硬是装出一副担心的表情说:“忠哥消消气,都商议些什么,让您这么大火?”     “哼,哎呦,”石忠一裂嘴,面颊上传来一阵疼痛,他说道:“陈亚东那蠢货竟然要派人去偷袭开龙门,我看他是活腻了。”     “啊!”开车的青年一惊,天龙门在他眼里,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又岂是他们这样的 蝼蚁有资格触犯的?     “他这不是想拿我们去当炮灰嘛!”青年抱怨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石忠越想怨气越浓,‘扑’,石忠一拳打在车座上,发出一声闷响,沉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做?”     “啊?这……”开车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随口说道:“要是我,就直接退出社团算了……”还没说完,青年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黑道中人,最忌讳的就是叛徒,而在社团危急存亡之时提出退社,和叛徒无异。     青年把心提到嗓子眼,偷偷瞄一眼石忠,他正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心里暗叫声糟糕,急忙说:“忠哥,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说我们投靠哪儿帮派为好?”石忠突然说。     “忠哥,我真的没有……我们?”青年有些难以至信问:“忠哥的意思是?”     石忠收回目光,悠悠说道:“你以为社团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进来容易出去难啊,已许你今天退出社团,明天就得被乱刀砍死在街头。”     这话我赞同,青年大点其头,像你这样的人,被人砍死在街头那是早晚的事。心里这么想,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从口中说出来。     想了想,青年说道:“最好的避风巷当然是天龙门了……”     石忠问:“你是说投靠天龙门?”     青年小心翼翼说:“是,是啊。不过,这不太现实。”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啊,石忠眼珠子转动几下,突然灵光一闪,鬼上心头,双眼顿时放光,说道:“去市区。”     青年不明所以,启动汽车,还没走出多远,石忠又说道:“别,先回酒吧!”     有病啊!青年在心里嘟囔一声。石忠说道:“袁天虎肯定会派人跟踪我们,给我甩掉他们。”     果然,石忠的车刚开走,星夜酒吧内又出来一辆车,跟在其后。     石忠是有些头脑,可些没有用心有帮会中。     石忠回到酒吧,立刻换了套衣服,悄悄从后门出,躲开袁天虎派出的眼线,直奔市去而去。     一路无话,黄昏时分,石忠已到市区,随后直接去了花帝夜总会。     花帝夜总会,坐落在r市市区中央的繁华地带,也是雷世杰的产业,天龙门的总部所在。     石忠走上服务台,笑盈盈道:“小姐,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柜台小姐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美女,甜甜一笑说:“先生请稍等,我帮您看一下。”那女孩在电脑上敲两下,随后说:“老板在的,您是预约还是……”     石忠摆手说:“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你们老板,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女孩拿走电话,又问道:“先生贵姓?”     石忠急忙说:“我只石忠,就说我来自东区。”“好的。”     石忠焦急地等待了两分钟,从不远处的电梯里走出两名带墨镜的彪汉,瓮声瓮气道:“谁是石忠?”     石忠扭头一瞧,急忙跑上前像哈巴狗满脸堆笑说道:“兄弟,我是石忠。”     “跟我来吧!”一名大汉面无表情说完,又走回电梯,石忠快步跟进去。     狭小的电梯间里,石忠一直低着头,搓着手掌,大气不敢喘上一口。被两名大汉夹在中央,让他混身不自在。     突然,一名大汉探出手掌,抓起石忠的衣襟,没见他怎么用力,石忠一百多斤的身体离地而起。     石忠大惊,急声道:“兄,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壮汉怒视着石忠:“别叫得那么亲切,兄弟是你能叫的吗?”     石忠拍拍脸说:“大哥,这我知道。”     “哼,你当我是傻子,还是棒槌好骗,东区被东社灭了老子不知道吗?”     石忠急忙说:“大哥,你听我解释。”“有屁快放。”     石忠咽口唾沫说:“东区的确是被东社灭了,但是我心里不服气,虽然帮派没了,但是我……啊哦!”     壮汉一拳打在石忠小腹上,悠悠说道:“要是你废话再多些,我保准你会死得比你现在的脸难看!”     石忠点头道:“是是是,我今日前来,是有重要的情报带给杰哥!”     “什么情报?”     石忠张张嘴,吞吞吐吐道:“这,这我得当面告诉杰哥。”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另一人点点头,才松开石忠,说:“小子,千万别耍花招,不然老子跺了你喂狗!”     石忠踉跄两步,才算站稳,这时,电梯已到四楼,两人把石忠带到一个小包间内,雷世杰正坐在沙发上喝酒,旁边只坐着一个人。     大汉走到雷世杰跟前,俯身交谈几句,雷世杰看着石忠,突然开口说道:“什么情报?”     石忠大脑缺氧,里面一片空白,按事先想好的说词,自顾着说:“自从帮派被灭,我和兄弟们就没了去处,希望雷老大能给个容身之所……”     大汉气得牙氧氧,冲上去就是一脚,把石忠踹倒在地上。雷世杰摆摆手说:“石忠,你现在的性命就取决于你所带来的情报价值,要是对我有用,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     石忠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陈亚东不知死活想和杰哥斗,他计划今天晚上组织人手,偷袭龙门网城和花帝!”           第四十六章 计中计 - 东世纪 - 小灰     “嗯?”雷世杰眉头一皱,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石忠,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石忠额头上渗出虚汗,被雷世杰盯着,就像是被野兽设定目标一般,仿佛内心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他急忙说道:“些事千真万确,就是再借我一百个胆,人也不敢欺骗杰哥您呐。”     雷世杰端详着石忠珇紫色的眼睛,问道:“怎么弄的?”     提起这事儿石忠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气愤道:“陈亚东不待见我们其他帮派的人,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兄弟。这,这是他打的。”     雷世杰好奇问:“陈亚东不过是一个小毛孩,难道你还怕他?”     石忠苦涩说:“那是他的地盘,我们怎么敢跟他斗啊!”     雷世杰收回目光,话锋一转道:“陈亚东的详细计划呢?”     雷世杰的思维跳跃也太快了,石忠怔了怔才跟回节奏,把陈亚东设计偷袭的计划添油加醋完整地叙述一遍。     等他说完,雷世杰轻蔑一笑,这陈亚东的胆子还不小,直接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要害之处。花帝夜总会是天龙门的总部,防御之森严自然不用多说。龙门网城是天龙门最大的据点,因为龙门网城之下,是赌客们所熟知的龙门赌城!这两处都是天龙门帮众最多且最精锐的地方。他陈亚东到是不嫌这‘骨头’难啃呢!     按石忠所说,陈亚东敢兵行险招的勇气就来自于出奇不意,攻其不备。可是,就算是被打的措手不及,天龙门也有实力让他有来无回。     他看一眼石忠,对两名大汉说:“带他下去休息吧,找个医生给他消消肿。”     石忠一喜,对雷世杰说:“多谢杰哥。可是,我得回去啊,没了我只怕陈亚东会起疑心。”     “这不用你*心,我自有打算,你好好养伤即可!”雷世杰当然不可能放石忠回去,万一他是陈亚东故意派来迷惑自己的呢?     等石忠被带离包间后,坐在沙发上的那名大汉说:“哥,像石忠这种叛主的小人,不该收。”     雷世杰淡淡一笑说:“他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得废物利用,把他榨干!”     随后,雷世杰拿起电话,把眼线分布到市区各路口,把龙门网城和花帝夜总会的人隐藏起来,静等陈亚东的到来!     一旁的大汉说道:“哥,这陈亚东不会真敢来吧!”     雷世杰抬起咖啡,悠悠说道:“天知道!”     且说东社,凌晨两点,各据点人手齐聚星夜酒吧,整装待发。两三百号人,放眼望去,杂乱不整。晚上光线不是太好,看上去就是一群土匪!乍一看,还算是小有规模!陈亚东对众人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偷袭天龙门,你们怕吗?”     不怕才怪呢!不少在心里直骂娘,又都硬着嘴皮子说道:“不怕!”     陈亚东笑道:“不怕?你们骗我的吧。我现在腿都在发软呢,我也怕!”     众人低着脑袋,没一人在答话,他们共同的心声是:你耍我是吧!陈亚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继续说:“怕,就别藏着腋着,要把怯懦说出来,别让它占据我们的心!别让它支配着我们行动,明白吗?”     “明白!”     陈亚东才不在乎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领着人走出大厅,天正下着蒙蒙细雨。突然,一名小弟跌跌撞撞跑到他跟前说道:“东哥,没看到忠哥!”     陈亚东眉头一皱,双眼寒光闪现,沉声道:“找!”     那小弟说道:“找不到啊,我们打他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袁渊在旁一跺脚,气冲冲说道:“石忠那败类肯定是怕了躲起来了。”     孙翔峰说:“没了他我们东社一样存在,何必管他那么多!”     袁宏也是气恼。说道:“对,东哥,准备都做好了,他一个石忠算个屁。等这事儿过了再收拾他!”     袁天虎眉头紧锁,思量着说:“只怕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不……”     陈亚东摆手说:“现在放弃太影响士气了,拼了!”     陈亚东没有听从袁天虎的建议,一意孤行,三百人,三十多辆面包车,一路浩浩荡荡直奔市区而去。     从开发区到市区几里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陈亚东这边的人手刚到城区外围,立刻就有眼线把消息传给雷世杰。     此时的他正端坐在花帝夜总分办公室里,周围还有着五六名天龙门的骨干,他冷笑道:“甭管他们进来,网已经布好,都给我盯紧了!”进城以后,陈亚东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雷世杰的掌控之中。     车行进闹市区,市区没错,但现在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是没了人影,车辆也很凋零。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宁静。     陈亚东坐在车的前排,看着车窗上滑下的水珠,又被雨刮器拭去。他心烦意乱,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他心越跳越快。     车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过完下一个路口,车队就将分道而行,看着红绿灯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着。袁宏和袁渊手握着片刀,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陈亚东开口说道:“撤退!”     袁宏歪着脑袋,疑问道:“怎么了,东哥?”     陈亚东说:“我怕石忠逃叛到天龙门,雷世杰已经做好准备,在没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袁宏好奇问:“应该不会吧,天龙门应该不会接收两面三刀的人吧!”     陈亚东说:“那得根据情况而定,如果石忠是当泄密人,那可是大功一件,雷世杰接收他也是情理之中!”“哦。”     撤退的决定一将传出,东社的小弟们都如释重负。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车队突然又掉头,缓缓离去。     雷世杰在花帝夜总会里,听闻这个消息,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他感觉自己就是被耍了一遭!不过他对陈亚东也越来越感兴趣,不得不佩服他的嗅觉!     这一夜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天,石忠叛变的消息传到东社,陈亚东并没有太多意外,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猜到了。     其实雷世杰猜的也没错,陈亚东就是在耍他。当袁天虎提醒他时,他就隐隐有了预想。之所以一意孤行前往市区,就是想和雷世杰开个玩笑。当然了,这不是主要原因。大半夜集合三百多人,若是没点儿动作,只怕下面的人会有怨言。拉到市区溜达溜达,把他们的嘴给封上。贪生怕死的还得在心里感谢他八辈祖宗。     袁天虎担忧说:“石忠一人叛变是小,如今社团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影响太可怕了!”     陈亚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不怕没有墙头草跟着倒!只怕他比病毒传播的速度更快。他问道:“您说该怎么办?”     袁天虎无奈叹口气,掏出烟,点上一支。袁宏在旁插嘴说:“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找借口把有异心的头目踢出社团。以稳人心。”     陈亚东想想说:“这不是个办法啊,治标不治本!只怕现在有异心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这时再踢人,只会给更多人叛变创造冠冕堂皇的借口!”     袁渊说:“杀一儆百,找两个有异心的头目杀掉,震慑人心!”     陈亚东摇头,仍表示不妥。说:“我看那群人里就没有真心实意投靠我们的,杀谁呢?不管动谁,只怕都会激起众怒,窝里反。这后果比他们投降到天龙门更怕!”     孙翔峰耷拉着脑袋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社团被拖垮吧!”     陈亚东敲着脑袋说:“你没看见吗?”     孙翔峰好奇问:“看到什么?”     “我也在想啊!”     袁天虎说:“现在当务之急,除掉石忠是最好的急救之法!”     陈亚东点点头,表示赞成。袁渊说:“这事儿我去,我就守在天龙门的地头上,只要石忠敢露面,我就冲上去弄死他!”     孙翔峰叹气说:“只怕你还没前跨两步,就先‘就义’了!”     陈亚东说:“杀,也得讲究方法啊,要是把我们自己的命搭进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袁宏说:“如果不靠近呢?”     孙翔峰接过话说:“雇请狙击手,‘啪’一枪毙命!”     袁宏皱眉说:“问题是我们这哪儿有这样的人呢?”     袁渊说:“我们自己动手!”     袁宏和孙翔峰齐声说:“枪呢?”     袁渊挠挠头发,嘿嘿一笑说:“这也是个问题哦!”     陈亚东打断他们说:“别在那儿胡思乱想了,你们所说的完全是建立在石忠走出天龙门的庇护为条件。万一他就不出来了呢?”     袁渊满不在乎说:“那就一直等,等他出来为止!”     陈亚东说:“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流逝一天了,我们等不起!”     会厅里陷入了沉寂,陈亚东轻敲着脑袋,方案一套套从脑海中闪过,又被他无情地否决掉。     突然,陈亚东脑袋灵光一闪,想出一条妙计。诡笑道:“我有办法杀掉石忠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袁天虎也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办法?”     陈亚东又想了想,的确没有漏洞,才说道:“先把那些墙头草聚集来星夜再说。”     接到陈亚东的通知,各酒吧负责人纷纷赶来,石忠叛变他们已经听说了,众人无不是义愤填膺,一见面就三五成群数落石忠的不是。什么反复无常的小人,背帮叛主的败类等等等等。好像石忠真就是孤家寡人,一无是处了!     看他们‘嫉恶如仇’,喋喋不休,陈亚东摆手说:“各位都静静,静静!你们都误会石忠了!”     周亮气愤说:“误会,只怕那小子都在天龙门吃香的喝辣的了,像他这样的叛徒,要是让我碰上,非劈了他不可!”     陈亚东叹口气,感觉上这周亮就是在争风吃醋,没投靠天龙门他在眼红呢!     这他妈真不是好东西!     可是,随之一群人又说道:“是啊,像他那样的人,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陈亚东真是欲哭无泪,急忙摆摆手,再让他们说下去自己非得被气死不可。     陈亚东说:“先别忙着下它论,听我把话说完。其实,石忠投靠天龙门,是我的意思!”     “啊?这……”陈亚东这话也太大出常理了吧,不少人盯着他,铁树问:“东哥的意思是……”     陈亚东说:“大家不要好奇,其实石忠就是我派到天龙门潜伏的卧底,等到时机成熟时,就给雷世杰致命一击!”     哦!原来如此,众人无不大吸口凉气,没想到陈亚东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计,只怕雷世杰万万没有想到的吧!     袁天虎听完,也长出口气,暗中对陈亚东竖起大拇指。仅此一言,便可安定人心,打消众人的叛变心理。若是消息泄露出去,雷世杰必然大怒,即可借天龙门的刀子,除掉石忠,进而斩断东社墙头草叛变的念头,一心一意同社团共进退。           第四十七章 识破 - 东世纪 - 小灰     得知‘真相’的周亮不满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东哥就不该派石忠去,只怕他会贪生怕死,把实情全抖出来,真心投靠天龙门,破坏你的计划!”     陈亚东瞟了一眼周亮,心想到:你就是这么想的吧。要是派你去,保准这么做!     不过周亮也没说错,若是真要卧底,石忠断不可用。     陈亚东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千万别怀疑兄弟,一个社团,最忌讳的就是兄弟间相互猜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都应该相信石忠兄弟,社团的成败,就系在他身上了。当然了,”陈亚东指着众人继续说:“为了石忠兄弟的安全,我希望各位守口如瓶,这个机密绝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明白吗?”     这消息太重大了,东社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如陈亚东所说,就看这一招了。要是被天龙门所知,石忠身家性命就难保了,东社也得跟着遭殃。在场的所有人点头答道:“明白。”     众人答应得有声有色,可不到半天时间,石忠的‘卧底身份’就不径而走了。     消息传到天龙门,雷世杰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撞开,只见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大汉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雷世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胆敢在他面前‘破门而入’的只有他弟弟,雷世虎了。     抬起头,果然是他,正一脸的凶神恶煞,雷世杰问道:“你这又是哪儿不对了?”     雷世虎一拍桌子说:“哥,你都听说了吧?!”     雷世杰含笑点点头说:“是,听说了。”     雷世虎张张嘴,看一眼雷世杰说:“哥,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知道啥呢?”     雷世杰说:“我什么都知道。”     雷世虎说:“哥,这事儿非同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雷世杰放下手中的文件,笑*地看着雷世虎道:“你到是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     雷世虎气愤说:“我刚刚得到密报,石忠他是陈亚东派来的卧底。”     雷世杰点点头,‘嗯’了一声。     雷世虎见他再没表情,好奇地问:“哥,你就不惊讶吗?”     雷世杰反问道:“惊讶什么?”     雷世虎大急:“哥,你怎么一点儿也没危机感,石忠就是冲你来的。”     雷世杰点头说:“是啊,这陈亚东,真是太精明了。”     “就是,哥,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我马上去跺了石忠这小人。看他陈亚东还有什么花招!”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去。雷世杰在背后急忙叫道:“站住,我有让你去杀他吗?”     雷世虎回过头问:“像这样的小人不杀,留着做还有什么用?”     雷世杰招招手说:“你过来,坐下慢慢听我说。”     雷世虎走到沙发上坐下,问道:“哥,你要说什么?”     雷世杰从抽屉里拿出茶叶,撕开,倒进两个杯子,倒上热水。不一会儿,茶香就出来了。     雷世虎哪有时间再这儿浪费,更没心情去品茶,焦急道:“哥,别磨蹭了!”     雷世杰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才说道:“你说,陈亚东现在最害怕什么。”     雷世虎想想说:“他最担心石忠的身份暴露。”     雷世杰摇摇头说:“你有长进。按常理推断,石忠的确是陈亚东的心病。但是,如果考虑当今局势,就没那么简单了。如今的东社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陈亚东最担心的应该是……”     雷世虎侧耳聆听,雷世杰突然又不说了,他猴急道:“快说呀!哥。”     雷世杰正色说了两字:“背叛。”     “背叛?”雷世虎挠挠头发,又摇摇头说:“哥诶,你就别为难我了,一口气说完嘛。”     雷世杰一翻白眼,天龙门内大大小小事务,几乎都是雷世虎在打理。可是完全是雷世杰在背后一手*控。要让雷世虎冲锋陷阵,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要他出谋划策,和*他上刀山下火海无差别。     雷世杰也不再和他打哑迷,说道:“东社刚刚扫荡开发区,其中大部分帮众是吸纳天新帮,麻山帮和东区的残兵败将。日子久了,有可能把这群人完全训服。但是,我们插手介入,东社人人自危,人心思异。很不幸,在这个时候,石忠开了叛变的先例。”     雷世虎算是有点儿明白了。说道:“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表达,石忠并不是陈亚东派来的?”     雷世杰点点头,继续说:“像卧底这么重要的机密,东社也太不小心,一天就泄露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石忠叛变的消息,就是陈亚东自己传出来的。像你刚才那么冲动,杀了石忠,最大的获益者就是陈亚东,怕是他睡着了都会笑醒。”     雷世虎还是有些迷糊,完全可以用不明觉厉来形容。感觉陈亚东很聪明,但全部雷世杰猜出来了。说明后者更厉害。     雷世虎嘿嘿一笑说:“哥,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做?”     雷世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西装,拉拉衣角说:“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主角,石忠吧!”     石忠被雷世杰安排在花帝夜总会的一个房间里,以其眼部浮肿为说词,不让他外出。活动范围就只有花帝内。其实说白了就是软禁,每日包上三餐,烟酒随足。这么做,雷世杰也是有为石忠考虑,怕东社派人暗中下杀手。     石忠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只能说是如坐针毡,诚惶诚恐。他可是在雷世杰面前说陈亚东昨晚会领人偷袭花帝夜总会和龙门网城。可昨晚半点儿风声都没有,更别说偷袭了。今日又过去了一天,仍然是风平浪静。哪有陈亚东半个影子。这会不会让雷世杰怀疑自己撒了谎呢?     正当他惶惶不安时,门突然打开了,雷世杰和雷世虎两人并肩走进来。     看清来人,石忠急忙迎上去,点头哈腰道:“杰哥好,虎哥好。”像雷世虎这样在r市黑道中的巨头,石忠又哪会不认识呢!     “哼。”雷世杰和雷世虎谁都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雷世虎厉声道:“妈的石忠,你小子好大的狗胆啊,老子天龙门你都敢骗,想死啊!”     完了,完了!还真是自己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们果然怀疑自己撒谎了。石忠急忙上前说道:“杰哥,虎哥,你们听我说,陈亚东昨晚真的计划好要来偷袭天龙门的。之所以没来,肯定是,是,…是他发觉了什么,所以才没敢来。这是实情啊!”     “哼,”雷世虎冷哼一声,毫无预兆,抬腿一脚把石忠踢翻在地,指着他鼻子大骂说:“臭小子,你他妈现在还和我装糊涂,是要老子把你跺了喂狗才知道后悔么?”     雷世虎这一脚可不轻,石忠好一会儿喘不过气,倒在地上说道:“虎,虎哥,我真的没,没有撒谎。”     雷世虎说:“装得挺像啊。只可惜,你还不知道,你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了吧!”     “卧底身份?”石忠满脑子的疑问,盯着雷世虎问:“什么卧底?”     雷世虎怪笑说:“我说你小子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把我们当傻子吗,都这时候了还在演戏,影帝称号不颁布给你,真是一大损失。”     石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两人说道:“杰哥,虎哥,这其中只怕是有误会。”     雷世杰说道:“你们东社有人泄密说,你投降是假,是陈亚东故意派你来的。目标是杀我,我说得对吧?”     “什么?”石忠脑袋轰隆一声,这他妈谁这么调皮,不是在把自己往死里整吗?卧底,那是被抓住想死多惨就有多惨的‘职业’。更何况还是到天龙门当卧底,它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死法。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呐!     仅仅一句话的功夫,石忠就已经虚汗如注了,大脑都像是停止了运转。整个身子呆若木鸡。     “说说吧,你现在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雷世杰一句话把石忠的理智拉回来,普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杰哥,冤枉啊,这不是真的。我是真心实章投靠杰哥的。天地可鉴呐。”     “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那么我只有打到你服为止了。”说完,雷世虎猛站起身,一步跨到石忠跟前,抓起他胸前的衣襟,另一支手在他小腹上就是两拳。     等雷世虎松开手,石忠立刻就瘫倒在了地上。抹着鼻涕,囫囵不清说:“我没撒谎,也不敢撒谎杰哥,你要相信我啊。”     雷世杰说:“难道从东社里传出来的消息还会有假?”     假消息!石忠猛然抬起头说:“陈亚东肯定是陈亚东!”他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爬到雷世杰腿前看着他说:“杰哥,这肯定是陈亚东的鬼计,他想要弄死我。”     雷世杰说:“那你现在还不肯承认吗?只要你坦白,我饶你一命。”     石忠无助地拍着大腿说:“杰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真心投靠天龙门。他陈亚东就是想杀我,又没手段,就想陷害我,借杰哥的手杀我啊!”     雷世杰告在沙发上,悠悠问道:“你拿什么证明?”     证明,石忠想了想,又瘫倒在地上,双眼无力下垂。他能拿什么证明?什么也拿不出来呀!石忠睲红着双眼,破口大骂陈亚东,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雷世杰都看在眼里,突然站起身,和雷世虎两人要走出去。他们刚走过石忠身旁,他急忙伸手抓住雷世杰的裤子说:“杰哥,我真的不是卧底,你要相信我,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卧底……”     雷世杰半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了,我相信你。”说完,再不停留,走了出去。     到房间外,雷世杰说:“石忠不会是卧底,他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雷世虎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那杰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雷世杰笑道:“陈亚东要借刀我们的刀杀掉石忠,那就逆其道而行。”     雷世虎说:“你是说,我们善待石忠?”     “对,”雷世杰正色说:“现在,对石忠的态度决定着东社墙头草的选择。所以我们不仅要善待石忠,再放出消息,只要现在投靠天龙门,一律厚待。”     雷世虎嘿嘿笑道:“我想这样不出两天,不用我们出手,东社也会垮台!”     雷世杰说:“别小看了陈亚东。再者,我到是不希望东社过早垮台,当初陈亚东在天龙集团,他可是让所有再场的老大作证呢。”     雷世虎说:“要不是陈亚东横空出世,我想现在黑市会更热闹。”     雷世杰说:“没关系,半月之后,你想陈亚东会那么容易把社团交出来吗?”     雷世虎摇摇头说:“要是我,拼了命也不会把社团交出去。”     “东社也一样,半月之后,我们就需要那群‘证人’了。”     ……     陈亚东一语欲解东社之危,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被雷世杰不费吹灰之力就识破了!           第四十八章 除叛 - 东世纪 - 小灰     雷世杰非但没有杀掉石忠,反而还好吃好喝的给供着,这消息传回东社,袁天虎顿感头大。陈亚东也暗中点点头,这雷世杰能把开龙门做这么大绝非偶然,其头脑和胸襟都远非常人能及,他也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     而这时,就如同雷世杰所料想的那样,得知天龙门对待石忠的态度,不少人开始眼红了。最先按耐不住的就是周亮。     这天,他把自己信得过的兄弟全召集到一间地下密室,里面堆放着一些杂货,空间还算大。等所有都到齐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刀疤汉子率先问道:“亮哥,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们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周亮端坐在正中央,揉着巴道:“你们都是我最信得过的兄弟,我就不绕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没有人答话,都盯着周亮,等他继续说下去。     “天龙门放出的消息你们都听说了吧?”     众人点点头说:“听说了。”那刀疤汉子说:“亮哥,你不会是想带着我们投靠到天龙门吧!”     周亮点点头说:“石忠的卧底身份在天龙门暴露,雷世杰非但没有杀他,还好吃好喝的给供着。你们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得瑟样儿。”     众人头埋得很底,各自沉思。刀疤大汉问:“就怕这天龙门只是口头上说说,不可能真心对我们一,那该怎么办?”     周亮说:“石忠是要去杀雷世杰的,他现在都能活得好好的,更何况我们。天龙门怎么说也是r市黑道龙头,犯得着骗我们吗?良禽择木而栖。你们想想我们现在在东社,还有什么前途?”     如今的东社可说是内忧外患,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留在东社只能是死路一条。还有点儿小心思的人都会另谋出路。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异同同声道:“我们都愿意跟随亮哥。”     周亮满意地点点头,笑呵呵地说道:“好,只要兄弟们信任我,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带着你们闯出一片天地。谁也不敢瞧不起我们。”不管在哪个帮派,都得有忠于自己的人,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有可能爬得更高。这些人,都是他加入天龙门的本钱!     像他们这种小混混,要的就是扬眉吐气,就是要让人瞧得起。走在大街上显得异类,让人避而远之,谁也不敢招惹他们就觉得成功。周亮算是说到他们心坎上了,众人一副更加坚定的表情盯着周亮,这一刻,仿佛他就是上帝。     看众人都被他说感动了,周亮清清嗓子,把他们的理智拉回来,继续说道:“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要是被人捷足先登,那我们在天龙门眼中的地位就会有所下降。”     众人点点头问:“什么时候?”     周亮想想说:“就今天晚上吧!”     “好。”     轻易说动这群人,周亮一点儿也不敢到意外,把其余的一些细节交待清楚。临离开前,他又一次叮嘱说:“这事关重大,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泄露半句,不然身家性命不保,明白吗?”     这事不用他说,他们都明白,纷纷点点头。     周亮开门从密室中开门出来,只见一名青年站在前方不远外,顿时吓一跳,下意识地开口叫道:“东,东哥。”     没错,站在那儿的正是陈亚东,而在他的左右,袁宏,袁渊,陈霸,孙翔峰也在,其后的一群小弟就不一一详说了,眼过说处,少说也有三四十号,年龄都不大,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看到陈亚东的那一刻,周亮脑袋翁一声响,自己密谋背叛的事,他不会听到了吧!心虚着问道:“东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亚东背着手问:“这里还是东社的地盘,怎么,我不能来吗?”     这还是陈亚东第一次来这间酒吧,以前是属于天新帮管辖的,后来袁天虎把他划给周亮打理。     周亮急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应该先通知我一声,给您挑个好的房间。”     陈亚东含笑说:“这儿不是挺热闹嘛,我就喜欢这儿。我想你们也喜欢吧,这地方可是你们挑的。”     由于是地下室,光线不是太好,周亮看不清陈亚东脸上的全部表情,只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周亮惊出一声冷汗。皮笑肉不笑说:“东哥说笑了,我们上去说。”     陈亚东说:“不用了,我来就想问一个问题。”     周亮恭敬说:“您说。”     “你们在这儿商议什么?”     “啊!”一句话,令周亮身后的七名大汉同是一惊,不大一会儿,冷汗就流了下来,一个个吞吞吐吐道:“没……没议论什么。”     陈亚东微笑说:“这么隐蔽的地方来商议,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别把我当傻子,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     周亮咬咬牙关,说道:“东哥,其实,其实,其实我们在商议怎么去杀掉叛徒石忠。”     “哦,是真的吗?”     “是啊,是啊,亮哥召我们前来,就是在商议怎么去秘密干掉石忠。”众人长出口气,还好周亮脑袋转得快。     “是这样啊,”陈亚东说道:“社团能有你们这么‘忠心耿耿’的人,那是褔气。”     周亮嘿嘿笑说:“东哥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的。”     陈亚东问:“你们商议得怎么样了?”     “这……”周亮眼珠转了转,说道:“我们想天龙门防御森严,很难下手。所以,所以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亚东说:“我有一个办法。”     周亮抬头看着陈亚东问:“什么办法?”     “你们去一个地方等,一定能等到他。”     “哪儿?”     “阴曹地府!”     他话音刚落,袁渊猛然从休闲装的外套内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毫无预兆,猛然向周亮飞砍过去。     周亮反应也快,当片到胸脯前时,急忙一闪身,耳轮中就听呼一声,片刀就飞了过去。后面一名大汉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胳膊被一刀砍个正着,随着脆响声,那名大汉的手腕应声而断,断手啪嗒一声掉落到地上。     “啊——”那大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断腕,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袁渊片刻都未耽搁,在扔出片刀的同时,身体仿若旋风,转眼间来到周亮身前,提腿就是一脚。     周亮险险避开飞来的片刀,顾不上背后传来的嚎叫,和袁渊战到一处。     随后陈霸狂掠出去,陈亚东不甘人后,从腰间取出双截棍,就像对方的人群就去。袁宏和孙翔峰怕他有闪失,紧随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当陈亚东冲到一名大汉近前,二话没说,横扫就是一棍。     那名大汉把暗藏在衣内的钢刀抽出,挡在脑袋左侧。这在双截棍快面击打在片刀上时,在陈亚东手中转一圈,转而击他下巴。     ‘啪’一声响,他下巴被打个正着,痛得那大汉一声怪叫,恶狠狠地看着陈亚东,挥刀就冲上来。     陈亚东挥动着双截棍一步步后退,‘铛铛铛’声不绝于耳。     又见对方一刀直奔自己的脑袋劈来,铁了心的下死手,陈亚东心中杀机顿起,等对方的钢刀已劈砍到他的近前,他突然向旁一侧身,让开钢刀的锋芒,就在对方准备收刀再砍的时候,陈亚东猛然跨前一步,身形好似鬼魅一般闪到那名大汉的身侧,一走一过之间,他的手中的双截棍也顺势套在在大汉的脖颈处。     大汉只感觉脖颈一凉,那是铁链的冰冷。不等他反应过来,陈亚东抓住双截棍两端,回手一拉,死死地勒紧大汉的脖颈。     大汉瞪大眼睛,有些喘不过气,蹬着双腿,急速向后退。陈亚东也不慢,跟着退了几步,贴到了一根柱子上,陈亚东提起膝盖顶在大汉后腰上。     大汉丢下手中的片刀,求生的**使他伸手抓住铁链,陈亚东也拼命的抓紧双截棍,紧紧勒住他脖颈。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陈亚东就不会松手。     不大一会儿,那大汉就面红脖子涨,脸上青筋暴涨。劲儿越使越大。陈亚东咬牙坚持着。     终于,那大汉向泄气的皮球,双臂先垂了下去,随后,身体也缓缓向下滑。     陈亚东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再看场中,场上刀光剑影,还不时有血光迸射出来,只一会的工夫,就有四人身中数刀,扑倒在血泊当中。     周亮带着两名心腹手下拼命的向外突围,可是前后都有敌人,他们根本冲不出去,反倒是他三人身上被对方的钢刀划得伤痕累累,布满刀口子,鲜血顺着三人的衣襟不断地向下滴淌。     看着陈亚东站起身走过来,周亮恶狠狠地盯着他,厉声问:“为什么要杀我们?”     陈亚东站在陈霸和孙翔峰身旁冷哼一声,说道:“我说过,把我当傻子你们会死得很惨。你们议论的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想叛变的,东社不只你一个,你最先按耐不住。很不幸的是,谁先按耐不住,谁就得死。杀一儆百,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哈哈哈……”周亮大笑道:“杀了我们你认为就可以阻止叛变吗?”     陈亚东说:“这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杀你们,你们一定会叛变。”     周亮止住笑声,他明白,今天自己是插翅难逃了。正如陈亚东所说,他太*之过急了。     如果说就这么死了,周亮怎么也不甘心,他还想一搏,只要抓住陈亚东,他们就能脱身了。他对另外两人使是眼色,握紧片刀,突然冲向陈亚东。     “东哥小心……”     周亮三人两个闪身就到了陈亚东跟着,提刀就刺。可是,站在陈亚东左右的孙翔峰和陈霸也不是吃素的,身形同时掠出,手中的钢刀轻盈地划过两人的脖颈。     闪到周亮身陈霸,头也没回,回手将钢刀脱手刺出。咻,扑。钢刀不偏不倚,从周亮的后背刺入,刀尖从前胸探出。     受惯性,周亮的身子仍然前扑,一头栽倒在地上,直到倒地,他的双脚还在地上用力地连蹬,屁股高高撅起,好像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的脑袋却像有千钧之重,无论他的双脚怎么用力,脑袋一直都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怎样也抬不起来,时间不长,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趴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直到死,他都心不甘。     陈亚东带人杀掉了密谋叛变的周亮及其同伙共八人,这消息一传出去,东社内人人自危。     对于如今摇摇欲坠的东社来说,陈亚东杀掉周亮,无疑是饮鸠止渴,非但没有制止叛变,反而引起了众怒,思变之心更甚。没出一天,竟有三分之一的成员以此为借口,公然倒戈到开门龙。           第四十九章 伏棋 - 东世纪 - 小灰     对于这么样的结果,陈亚东早就说过,可他为什么还要去做,难道他傻了吗?     当然不是!可他为什么要去这么做呢?     在帮众大量叛变时,陈亚东再没心思去一个个杀掉,而是带着袁宏去了一处住宅区。     这处住宅区算不得豪华,处在商业街旁,只能算上一般的经济适用房。     站在大街上,似乎这些楼栋都一个样。陈亚东瞄了瞄,带着袁宏走进一个小巷中。     小巷里有些昏暗,走出十多米,就绕到了楼房的背面。里面没有电梯,只能徒步上楼。     楼房后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有建设队正在施工,“笛笛笛”的汽车声不绝于耳,动工产生的灰尘数十米高,半空中都是灰蒙蒙的。     袁宏与陈亚东并肩而行,他好奇地问:“东哥,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陈亚东脚步未停,仍在不断翻上新的一个阶梯,边说道:“来找一个人。”     “什么人?”     陈亚东笑而不答。袁宏也不再发问,心中充满着疑惑,但陈亚东不说,问了也白搭。只是社团都快土崩瓦解了,他到是还有心思访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袁宏一边猜测,一边跟随陈亚东转过一个又一个楼拐。要不是墙上贴有带“f”的牌子,他都不知道到几楼了。     终于,陈亚东到十一楼前停住脚步。袁宏问:“是这儿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已经是顶楼了。举目四瞧,只见梯道口处堆放着一大堆垃圾,有喝光水的塑料瓶,零食口袋,一些包装用的纸箱和绳索等杂七杂八。     陈亚东点头头。袁宏走上前一瞧,嘟囔说:“什么破地方,连个门铃都没有。”他敲敲门,边喊道:“有人在家吗?”     屋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好一会儿,仍没有动静,袁宏加重敲门的力道,边扯长脖子喊:“有人在家吗?开开门。”     袁宏侧耳聆听,还是没声响,转头问陈亚东:“这里处的究竟是谁?”     陈亚东说:“一个很重要的人,社团的希望,都系在此人身上。”     “不会吧,”袁宏是扎根儿在开发区的,从来没听说过还湮没无闻着如此一尊大人物,而且住在这地方,也太低调了吧。     见他吃惊的表情,陈亚东笑笑说:“别去猜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正在时,屋内传来啪啪的拖鞋声,一个男人的声调说道:“谁啊,来了。”     等对方打开房门,袁宏迫不及待,定睛一瞧,开门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还穿着睡衣,这无法遮掩他土里土气的气质,短小的身材老实巴交的长相,全身上下毫无出奇之处。     袁宏大跌眼镜,这哪是什么隐世高人,不过是东社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头目,铁树。     当铁树打开房门时,见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陈亚东,一时也愣在了原地,木呐地说:“东哥,宏哥,怎么是你们?”     陈亚东说:“怎么,不欢迎我们?”     铁树急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们快请进。”说完,侧身站在一旁。     陈亚东迈步走进屋内,才看清里面的格局,这一楼应该是一套,三室一厅,一橱房。而进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五十多坪的橱房。     袁宏打量一番,似问非问道:“租下这么一套房子,不便宜吧?!”以铁树的收入,绝对不可能租得下。     铁树说:“一个月好像是要一千多吧?”     他的语气带些猜测,陈亚东问:“你说的很不确定,没交过房租吗?”     铁树说:“这是隔壁的邻居租下的一套,他占了一室一厅,然后又把另外两间卧室转租出去,我只租了一间。”说完,他摆手说:“东哥,请跟我来。”     铁树带着两人走到一个房间外,里面灯还亮着,虽是白天,没有电灯,里面将是漆一片。而房间里的景象,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在一个不到四十坪米的房间的一角,毫无规则地摆放着一袋大米,食盐等调味料,方便面,水。在另一角,则堆放着一个行李袋,里面杂揉着衣服,裤子。     这就是他栖身地方,床是用泡沫地拼成的,被窝还暖和着,想来他刚才正在睡觉。     陈亚东和袁宏走到‘床’边坐下,后者问道:“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铁树说:“快两年了。”     袁宏吃惊说:“就这么大块儿地,你也不怕憋出个病来。”     铁树边拿过杯子,边倒水,边苦涩说:“在r市,消费高得吓人,不节约的话,收入是赶不上的。”     政府加强宏观调控,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然而在现实中,有些农民工却是入不敷出。所谓分配公平,却是收入差距越来越大。     陈亚东叹口气说:“攒钱就是为了生活,租间大点儿的房子,别太委屈了自己。”     铁树说:“房子好,价格就高得离谱了。我一个人住哪儿无所谓,只要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不露宿街头就好。等攒足了钱,我也想在这城市里买下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把父母接到这城里来,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     铁树失了神,等杯中之水溢出来,打湿了他的手掌,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废话太多,他偷眼打量陈亚东,他并没有恼怒,认真听自己说着。这才放下心来,把水递给陈亚东。     陈亚东小心翼翼地接过水杯说:“你的想法很好,多多努力。”     铁树挠挠头发说:“东哥见笑了。”     陈亚东喝了一口水,由感而发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人就是为追逐理想而活着,实现它,是我们的目标。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只能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到头一场空。”或许,陈亚东自己比铁树更希望改变家庭情况,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铁树嘿嘿一笑说:“东哥说得对。”随后,他又问道:“东哥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陈亚东喝完水,把杯子递给铁树,沉吟片刻,笑问道:“听说你和石忠关系不错,是真的吗?”     闻言,铁树笑容一僵,脸色一变。石忠叛变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凡和他有关系的人,在东社都受排挤,现在老大陈亚东亲自登门问话,他不得不多心。     “我和他在东区的时候就认识了,之间谈不上有多友善,但也没恩怨。”铁树说。     陈亚东点点头,铁树虽然外貌不出众,内心却很细腻,头脑转得也快。他话锋一跳,又说道:“周亮一伙人密谋叛变被我诛杀,你听说了吧。”     铁树心又是猛的一跳,难道老大怀疑自己?可他从来没有过要叛变的念头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铁树说:“当然听说了,只是,东哥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是适得其反。”     陈亚东摇摇头说:“你错了,引发众怒,出现大规模叛变。这,才是我杀掉周亮真正的目的。”     “什么?”不仅是铁树不能理解,袁宏也蒙了。哪有人会亲手把自己的社团往火坑里推,除非他是疯了。陈亚东显然还没有。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两人疑惑和质问的目光,陈亚东并没有解释,而是盯着石忠说:“社团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叛逃到天龙门了,凡是有点儿心眼的人,都知道在东社已没有了发展的前途。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石忠多少猜到一些了,陈亚东杀掉周亮,就是在把潜伏在社团的毒瘤一一踢出去。     想到这,铁树曲腿在两人前方坐下来,表明他没有要逃跑的想法。淡然说道:“东哥此番前来,如果就是想试探我铁树的忠心,那么,你也错了。我这人头什么文化,但也知道一仆不侍二主。只要东社一天没垮台或是被吞并,那么,我就一天是东社的成员。”     陈亚东问:“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吗?他们可就全指望你了。”     “比东社强的社团,我想并不少。但是,出来混,危险是难免的,任何社团都不例外。如果是想要过一个安宁的生活,我想我早就退出这个圈子了。福贵险中求,我只能拿命去拼。”     陈亚东默然,哥哥的面庞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他和如今的铁树又何其相似,同样是拥有着理想的年轻人,同时又在拿命去赌未来。     这是怎样的悲哀?然而更悲哀的是,这样人并不在少数。     陈亚东吸吸鼻子,叹口气说道:“你误会了,如果我怀疑你,也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废话了。”     闻言,铁树大松口气,高悬的心也落下去一半,试问道:“那东哥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吧。”     陈亚东点点头说:“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求。”     铁树一震,老大求自己办事?哪有这样的话,想来此事非同小可,他急忙说道:“东哥不要这么说,只要是我所能做到的,必将尽力而为。”     陈亚东略作沉思,别有深意的说道:“我希望你去投靠天龙门。”     “什么?”袁宏一惊,铁树不叛变已经很不错了,干嘛还要劝他走?     铁树也怔了怔,恍然大悟。看着陈亚东说:“东哥是想让我去做卧底?”他算是彻底明白陈亚东杀掉周亮的目的了。     杀掉周亮引起众怒,帮众出现大量叛变。在叛军中安插卧底,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入天龙门内部,防不胜防!     好精明的一招!     这一刻,铁树对陈亚东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亚东的真实目的,的确是想把铁树安插进天龙门内,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口。他说道:“不,希望你时刻记住,你是真心投靠天龙门的。”     铁树想了想,点头说道:“我明白。”     陈亚东暗道一声聪明,又说道:“天龙门是一个能实现你理想的地方,你有家庭父母,为了他们,你得活下去!”     铁树点点头。     陈亚东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说:“石忠是一个不错的榜样,多像他学学。”     见他要走,铁树站起身,陈亚东摆摆手说:“不用送了,记住,什么都不用做。你就是一个叛徒。”     陈亚东来得快,没待上半个时辰,又带着袁宏离开了,留下铁树一人阵阵发呆。     卧底,这么重要的位置,陈亚东选中了自己,足以看出他对自己的信任。然而,一旦身份败露,将会死得惨不忍睹。他又该怎么去面对?     走在大街上。袁宏问:“东哥刚才说的有些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陈亚东说:“铁树是一个老实人,让他去做卧底最合适。但我希望他时刻牢记他就是一个叛徒,潜意识里就没有卧底这个身份。这也是为他的安全考虑。”     袁宏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说:“这么重要的角色,东哥就相信铁树吗?”     陈亚东叹口气,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是能真正值得相信的,谁也不能定论。或许这一刻忠心耿耿,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在你背后捅刀子,人是会变的。           第五十章 提拔 - 东世纪 - 小灰     铁树会不会叛变陈亚东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东社,他是卧底的最佳人选。     陈亚东说:“别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铁树会不会叛变,一是取决于他会本性。再者,也需要我们的努力。如果我们无动于衷,他叛变的可能会更大。”     袁宏问:“我们该做些什么?”     “现在还没想好。”陈亚东又喃喃自语说:“东社会叛变的人,应该还有不少吧!”     如陈亚东之言,东社叛变会人仍在不断增长。树还没倒,猢狲到是先散尽了。     当叛变的势头渐渐弱下来时,东社成员已缩水三分之二,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原东社成员。至于三大帮派墙头草留下来的不足两层。不是这些人对社团有多忠心,而是苦于投靠无门,无人牵线搭桥,即使到天龙门也难以出头。所以还留在东社望风。     天龙门的胃口到也不小,来者不拒。把东社的墙头草尽收麾下。重新设置一个新堂,把他们招纳其中。为了表示会善待他们,雷世杰特地派遣石忠做新堂的堂主。     石忠的地位一飞冲天,笑得合不拢嘴。兢兢业业,乐此不彼,对于前来投靠的人员一一接见。那些以前的同门,无一不是对他顶礼膜拜,使他那颗肮脏的虚荣心得到小小的满足。     这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铁树打来的。他说道:“忠哥近来可好啊?”     石忠说:“原来是铁树兄弟啊,今天怎么有闲心找我聊天了?”     铁树苦涩说:“忠哥说的哪里话,如今在东社,整天提心吊胆,哪有你在天龙门过得舒坦?”     “诶呀,”石忠故意说道:“舒坦?兄弟你不知道啊,我整天忙理堂口的事,一刻也没闲暇。到是羡慕你们什么也不用做,过清闲。”     铁树懒得和他废话,说道:“既然忠哥没空,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想到你手下混碗饭吃,不知道忠哥可不可以多多照顾?”     “什么?”石忠有些难以至信,他对石忠可不陌生,两人原本在东区王进手下做事。前者鬼心眼多,眼高手低,在社团里很讨人厌。而后者比较沉默,勤勤恳恳,又与人无争。但又不会花言巧语讨好别人,也就很难爬上去。同为社团中层的小头目,两人关系还不错。     因此,石忠很了解铁树的格性,他话不多说,但对社团绝对算得上忠心耿耿。当初王进在半路被袁天虎杀掉,铁树就嚷着要带人和东社拼战到底,还好自己急中生智把他绑了,亲自带人投靠东社。他见大势已去才不得以投靠东社的。     如今听说他要投靠天龙门,石忠肯定是怀疑,突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脉,他阴沉脸说:“铁树,这不会是陈亚东的诡计,叫你来把我引出去,想杀我吧?!”     电话中,铁树明显一顿,然后叹口气说:“唉,现在我能求助的也只有你了。如果你还信得过兄弟我,那么时间地点由你定。若是你怀疑兄弟我别有用心,那就算了吧!”说完,作势要挂断电话。     “等等等等,”石忠堆笑着说:“兄弟别见怪,我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而已。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正好有空,你来‘天域’我们聊聊。”     ‘天域’是一个酒吧的名字,天龙门旗下产业,雷世杰划给石忠的地盘,新堂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帮众数百号。如果铁树敢来,说明他忠真心来投,即使他有二意,石忠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白天无话,傍晚,铁树果真只身一人前往‘天域’,石忠到是也大方,准备了一大桌子酒菜招待他。     两人见面,先是免不了一番寒喧。从他说话的语气,石忠不难听出铁树是真心来投,防心也就渐渐减弱了。     石忠说:“我说铁树,你怎么现在才想到投靠过来呢?”     石忠喝下一口酒,说道:“不是想为社团出份力么。只是现在东社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再不寻找新的出路,就只有跟着陈亚东一块儿完蛋。到是忠哥你有先见之明,如今在这人才济济的天龙门也混得风生水起。”     石忠洋洋得意,打个酒隔说:“那是当然,人就要有远见。别以为人人都能象我一样。那周亮,他妈的想学我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我说他就是活该。到是铁树兄弟你,早该过来帮我了。”     周亮固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你也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心里咒骂他,铁树嘴上却说道:“那就要忠哥多多提拔了。”     石忠又喝下一口酒,想了想说:“这样吧,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杰哥,我推荐你做我的副手。”     闻言,铁树一喜,激动道:“忠哥说的可是真的?”随后,他自己又摇摇手说:“我今日才投靠过来,寸功未立。只怕这会让忠哥难做。”     石忠拍着胸脯,保证说:“这有什么难的,你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立功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吃菜吃菜,一会儿都凉了……”     别看石忠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他也有他的难言之处。他在天龙门炙手可热,作为新人底子薄。还是叛徒身份,处处受人排挤。虽然位高于一堂的堂主,然而,一般在会议上商议事情时,他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不甘于人下的人,要想在天龙门真正立稳足,就得打好自己的根基,培养自己的势力。铁树这种人做事踏实,石忠又不怕他功高盖主,自然成为他拉拢的首选目标。     当然,想让他对自己有实质帮助,把他提上来也就势在必行了。     他对铁树说得信誓旦旦,但能不能说动雷世杰,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饭后,石忠领着铁树到总堂花帝夜总会,这里他进进出出已不算是陌生人,直接带着铁树去往雷世杰的办公室。     此时,雷世杰兄弟俩都在,正商议着帮会的事,见石忠突然领着一陌生人走进来,两人停此交谈。     雷世杰问:“石忠,你今天的办事效率有所提高啊!”     石忠和铁树走上前来,毕恭毕敬道:“杰哥,虎哥。”     雷世杰摆摆手,在沙椅子上坐下来,示意他们两人也坐,问道:“有什么事吗?”     石忠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雷世杰说:“是这样的,杰哥。这几日从东社过来的兄弟太多,要处理的方方面面也很烦锁……”     “那你现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雷世杰可没时间听他废话。打断他说:“多花点时间,我想你能处理好。”     石忠说:“我也日以继夜地做,但害怕其中出现纰漏,所以,”他指着铁树说:“他是我以前在东区的兄弟,能力出众,对社团忠心耿耿。我想把他提为副手,希望杰哥同意。”     雷世杰看了一眼铁树,老实巴交,不管换什么角度看都无法改变他平凡无奇的外观。这种人出众的地方,恐怕只有放到一群另类中才会显眼。     雷世杰目光移回到石忠身上,脸色一沉,凝声道:“不是把许荣派给你当副手了吗?你想要几个副堂主?”新堂人口数百之众,雷世杰当然不可能全权交由石忠打理。一旦让他做大,指不定哪天给你惹出个大乱子。     见他脸色不好,石忠汗如雨下,差点儿从沙发上滑下来。雷世杰是给他派了一个副堂主,但与其说他是来帮助自己,还不如说是监视自己。只是实话他不敢说出口,咬牙道:“许堂主他…他能力也出众,但铁树兄弟也在东社处过,做起事来也更得心应手,还望杰哥考虑考虑。”     “如果我不同意呢?”石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又岂能瞒得了雷世杰。     石忠脸色变化不定,他可是在铁树面前夸下海口,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让他面子往哪儿挂?     心里虽不乐意,但不敢在雷世杰面前展露半点儿,只好悻悻说道:“那我就多用些心思,争取把堂口打理好。”     雷世杰叹口气说道:“好吧,就多给你一个副堂主,希望你把堂口做完善。出了事,我唯你是问。”即使知道石忠有意培养自己的势力,可雷世杰仍没把他放在眼里。像他这种人,即便是百倍,在他眼里,也如蝼蚁的存在。     石忠则是没想到雷世杰还会突然答应自己的请求,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满口承诺道:“杰哥放心,我一定把堂口做到尽善尽美,绝不辜负杰哥的期望……”     他不过是雷世杰手中的一颗棋子,竟还厚颜无耻说对他有期望,雷世杰听了都想笑。这到不是把他贬得一文不值,而是他本身就毫无价值。     雷世杰正想挥手把石忠两人‘请’出去,突然,在他脑海中萌发出一个奇异的想法,目光重新落到铁树身上。     铁树内心一颤,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雷世杰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你叫铁树?”     铁树头埋得低低的,说道:“是,我叫铁树。”     “头抬起来,看着我!”雷世杰命令说。     铁树眉目一挑,扭扭捏捏抬起头,对上雷世杰的目光,又急忙转移到别处。因为他的目光太明亮了,在他的注视下,铁树只觉得自己*裸地站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遮挡不住。     “你为什么要投靠天龙门?”     对于这个问题,一般墙头草都会大言不惭,先把东社先贬得一塌糊涂。再然后天马行空把天龙门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补上一句:所以,我投靠过来了。     但是,那也得视情况而定,雷世杰既然在开口询问,必定会刨根问底,即使自己扯到天南地北,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肯定是不死不休。     铁树沉思片刻,说道:“因为天龙门安全。我有家庭,我的父母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得活着。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将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他说得很实在,雷世杰点点头说:“你的理想很不错,只要你不出现纰漏,会实现的。好了,你们下去吧。”     石忠和铁树站起身,道了声杰哥好好休息才走下楼去。直到走出花帝夜总会,铁树那颗小小心脏仍在狂乱跳动着,大有劫后余生之感。但隐隐地,他又觉得雷世杰在怀疑他。虽然雷世杰并没有表现出反常,只是直觉告诉他自己得小心了!特别是他最后的一句话,似乎别有用意。     唉!铁树叹口气,接下来做任何事都得如履薄冰,一旦露出马脚,自己将会死得惨不忍睹。     以前没少听人赞美过雷世杰,但他是那么遥不可及。如今正面面对时,才能感到他的可怕。这在铁树心里产生了深深他忌惮。           第五十一章 联盟 - 东世纪 - 小灰     且说房间内,石忠和铁树离开后,雷世虎说道:“哥,我觉得就没必要拿那么大一笔钱财,养这么大一群败类。”     雷世杰说:“即使是废物也要懂得利用。z市那边人力消耗太大。等把陈亚东解决掉,就把他们调遣到z市去。他们是一群不错他炮灰。”     z市,是与r市相邻的另一个市区,其面积和经济发展还在r市之上。那里是天龙门外扩的首要目标。     雷世虎恍然大悟,点头说:“原来哥早有打算啊,嘿嘿。”     雷世杰也是一笑,悠悠说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世虎,安排名兄弟给我盯紧铁树。”     雷世虎疑问道:“你怀疑铁树?不会吧,我感觉此人应该没有问题,而且还是石忠推荐的。”     雷世杰说:“是啊,他很平凡,在他身上挑不出任何可观地方。但我想,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是,”既然雷世杰发了话,就算是多此一举他也会去做。     雷世杰是什么样的人?拔根头发丝里面都是空的。铁树想要瞒过他他“火眼金睛”,任务艰巨啊!     当然,他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只是凭借个人的直觉,随着探子回报铁树并没有反常行为,雷世杰对他也渐渐失去了防心。     而随着半月之期越来越近,不少人已经开始绷紧神经了。而这天,东社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群英会老大卫信,和他一道同来的,是他儿子卫严。     卫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已恢复正常。陈亚东和袁天虎在星夜酒吧接见了他俩。     “今儿是什么风,把卫老大吹我这儿来了?”门打开,陈亚东和袁天虎走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卫信站起身,卫严见状,也站起来。前者说道:“冒昧来访,还望勿怪。”     陈亚东和袁天虎走到沙发旁,摆手说:“请坐。”     四人双双落坐,一名小弟送上茶水,卫信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然后丢在桌子上,滑到陈亚东和袁天虎中间。后者知道陈亚东不抽烟,探身把烟从桌上拿起,抽出一支,又推给卫严。     卫信说:“今天已经是十二天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这个话题,算得上东社的机密,但卫信也只是随口一问,想来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     陈亚东把玩着卫严推回来的烟盒,含笑说:“卫老大似乎很关心东社的安危?”     卫信吐出一口烟圏,叹口气说:“我没必要绕圈子,天龙门要的是整个开发区。唇亡齿寒,东社垮台,接下来倒霉的就是群英会,我不得不早做打算。”     卫信是个聪明人,对局势也看得很清,只是真表达出来,是无尽的苦涩。袁天虎抖抖烟灰说:“不知卫老大今日前来,有何赐教。”     卫信嘲笑说:“在两位面前,我有什么资格提赐教二字。”在他心里,四大帮派一战是他一生的败笔。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个阴影。     陈亚东说:“卫老大就不要提那些过往了,在天龙门面前,我们那些小打小闹完全上不了台面。”     卫信点点头,他也不想提起太多,说道:“今日前来,只求自保。”     “您说。”     卫信把手中的烟头按在烟灰缸中,掐灭。这才说道:“如今开发区也就你我两家,好比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败则双失。与其孤军作战,何不暂时抛开恩怨,联合一处,共同对付天龙门?”     呦!陈亚东和袁天虎对视一眼,两人皆没想到卫信此次前来竟是欲要结盟。这不仅免除群英会在背面出击的后顾之忧,还多了一个盟友。对于如今的东社来说,可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陈亚东想想说:“卫老大的意思是让我们抛开与天龙门的赌约,和雷世杰撕破脸?”     卫信反问说:“我想那也只是早晚的事,难道三天后陈老大会亲手把社团拱手让人?”     如卫信所言,即使是拼了命,陈亚东也不可能将东社拱手让人。袁天虎说:“只怕那个时候,我们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天龙门,而是整个r 市黑道了。”     天龙门的野心,胃口有多大,恐怕没人能衡量。一旦东社违约,他们必定发动整个r 市黑道,群起而攻之。把黑市搅乱,再将其一网打尽。     卫信说:“即使是整个r 市黑道捆在一起,只怕也不及天龙门一半的实力。而且,各老大也不是傻子,就算响应天龙门对开发区出手,也只会是出人不出力,反倒会时常提防这天龙门。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的确,不管怎么说,所有的压力还是来自天龙门。到时只怕倒霉的不仅是开发区。     陈亚东也没心情去想象那样混乱的场面,想了想,说道:“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真被*到无路可退,还希望能和卫老大并肩作战。”     闻言,卫信内心一动,探身问道:“哦,这么说,陈老大有计划了?”     陈亚东算了算时间,琢磨片刻,说道:“我想在春节来临之前,活捉雷世杰。”     呼!卫严一撇嘴,感情他陈亚东比自己还要狂妄,好奇地盯着他。卫信反而没有太不可思议,因为陈亚东一直在口出狂言。     他说道:“如此最好,要是有能用得上群英会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陈亚东真能活捉雷世杰保住东社,群英会也就安全了。作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拼一战,然后带着多年积累的家底远走高飞,远离这事非之地。     陈亚东说:“亚东在此先谢过了。”     东社和群英会在口头上达成联盟,表面上多了一个坚实的后盾。但陈亚东心明似镜,局势对于东社来说,并没有太多实质上的帮助,一切还得靠自己。     等卫信父子离开后,袁天虎问:“你有什么计划?”对于陈亚东所说的擒拿雷世杰,从未听他提起过。     陈亚东说:“这事儿我也还在构思,等袁宏他们回来再做决断。正面斗不过天龙门,我们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袁天虎道:“说说看。”     陈亚东高深莫测说:“绑架。”随后,他站起身,来到窗前,“哗”一声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行人撑着五颜六色的雨伞,连成一条五色的彩带。他又自言自语说:“希望后天是个好天气。”     直到中午,袁宏,袁渊,陈霸和孙翔峰才回来,当然还有肖天阳。不用问,袁宏他们当然是去市区接后者了。     自从和陈亚东一同回家后,肖天阳要么泡在网吧,要么是参加同学聚会,反倒是好斗的性格收敛了不少。肖乐补完课回家,他本想好好陪陪妹妹,突然接到陈亚东的电话,把他们离开后社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吓一大跳,二话没说,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一见面,他就抓住陈亚东的手臂,焦急说道:“东哥,社团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肖天阳,陈亚东,陈霸,袁宏,袁渊,高明六人是最初成立东社的“元老”,倾注的感情自己比别人要多。     陈亚东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递上一杯水,说道:“本来是不想打扰你的,只是现在社团已经是个烂摊子,我已无计可施。不得不把你们召回来。”     肖天阳喝了一口水,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高明的影子,问道:“怎么没看到高明,通知他了吗?”     高明原本是在学校补课的,一天他家里人突然打电话告诉说他奶奶病危,于是向学校请了假,回家了。     陈亚东说:“他回家看望奶奶了,我不想打扰他。”在亲情与社团之间,陈亚东更倾重于前者。     肖天阳哦了一声,话锋一转,说道:“我该做些什么?”     陈亚东笑了笑说:“你也不用这么急嘛。还没吃饭吧。走,咋们边吃边说。”     接到电话后,肖天阳马不停蹄就赶过来,还真没吃饭。     一行人来到星夜酒吧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此时已经是冬季,生意兴旺,里面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名十八七岁的女生不时来回穿梭其间,拿菜单送菜。     他们到靠窗的一张桌旁坐下,不大一会儿,那女孩就凑过来介绍本店的特色菜,喋喋不休。孙翔峰摆摆手说:“先来一箱啤酒。”     女生说:“您是要高原,雪花,还是燕京……”“就拿一箱燕京吧。”     很快,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搬来一箱啤酒,那女孩又拿上一篮子蔬菜。边吃菜时,陈亚东说道:“我想在帮会中再成立一个组织。”     谈及正事,肖天阳顿住,问道:“什么组织?”这也是孙翔峰几人想要问的问题。     几人把目光集中到陈亚东身上,他说:“一个情报组织,能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社团要绝对的忠心。真正能让我信得过的,也就只有原来属于我们的兄弟了。”他所指的,就是没有掺杂三大帮派时的东社成员,那群学生。     孙翔峰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去成立组织?”     陈亚东说:“打探情报那是为以后着想,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去做。”     袁宏几人精神一振,问道:“什么事?”     陈亚东左右瞧瞧,又回过头,探出身去,招招手。袁宏几人见状,都把头伸过来。陈亚东俯在他们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只见几人的脸色都古怪起来,等他说完,几人又坐直身躯,孙翔峰又疑问说:“这真能成吗?”     陈亚东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说:“不管成于不成,有办法,总得去试一试。”     几人点点头,答应下来。     饭后,肖天阳,袁宏,孙翔峰等人开始打电话,联系自己信得过的兄弟。     随着天色暗下来,汇集到星夜酒吧的就有二十多号人,他们年龄都不大,十六七岁到二十二三岁不等。其中还有六名女生。见到陈亚东,众人齐声道:“东哥。”     陈亚东笑着摆摆手说:“大家都坐吧。”     这些人大多都是学生,最早在学校就跟着陈亚东的了,在他面前,已没有太多的拘谨。纷纷落坐。     一名小胖子问道:“东哥,这次找我们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第五十二章 翻脸 - 东世纪 - 小灰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陈亚东身上,他看上去柔柔弱弱,就外貌而言,他毫无出奇之处。但是,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冰寒之质。仿如千年的坚冰,距人于千里之外。     他,就是社团的老大,掌握着社团命运的人。一个比他们还‘年轻’的男孩。     陈亚东也看着他们,巧妇难有无米之炊,即使他智比天高也需要有他们的帮助。他说道:“我想你们为社团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从长远打算,我想再成立一个新的组织。”     陈亚东想要成立的组织,是以收集情报为主要任务。他缓口气说:“这个组织的工作范围是不择手段的调查一切对我们有用的情报,以后它就是我们东社的眼睛!这么说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吧。”     众人点头说:“明白。”     经过众人一再商议,东社多出一个临时拼凑出来的组织。取单名为‘刺’,以刺探得其名。     有了组织,自然得选出一名领导人。目前在东社几名大头目中,只有孙翔峰还没有名义上的职位。这个位置自然也就落在他头上了。     肖天阳对孙翔峰说:“我看这个职位更适合我,要不我们换换?”     东社如今共设两堂,以袁宏为首的龙堂,肖天阳为首的虎堂。然而堂主也只是挂名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谁做都一样。     孙翔峰耸耸肩说:“我无所谓,只要东哥同意。”     陈亚东说:“随你们吧!”     袁宏说:“东哥,国有国发,家有家规。我们成立帮会也经几个月了,是不是应该有个完整的体系和制度?在能再这样松散了。”他是黑帮家庭出生,对社团的管理经验丰富些。     陈亚东应付说:“不急,等天龙门这事儿了了再说。为了新组织成立,今晚我请客,我们大吃一顿去……”     即使到了现在,陈亚东的整颗心都只放在对付天龙门。他从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黑社会份子,东社也并非打打杀杀的黑社会团伙,对于其内部管理可谓一踏糊涂。袁宏不只一次提过这个问题,但陈亚东一直在有意回避,他没有想过要去规范地管理它。     第二天,小雨转阴,一切都似风平浪静,然而一切又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第三天,已经是赌约的第十四天了。如陈亚东所希望的那样,太阳出来了。一个明媚如春的日子。对于天无三日晴的r市来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冬日的阳光,即使万里碧空无云,也并不热烈。早起的人们来往在街道上,开始着一天的生活。     然而,对于东社来说,这就是回光普照,末日来临前夕的预兆。最后的墙头草见大难临头,纷纷收拾包裏,做足充分的准备,只要天龙门打过来,他们一定冲在逃亡的最前方。     傍晚时分,太阳剩下落日的余晖,凉风习来,寒意十足。雷世杰忙完公司的工作,拿起外套,打算去花帝夜总会。刚坐进汽车,手机‘呜呜呜’响起来。拿起一瞧,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并没有马上接起,等了几秒钟,确定对方是没有打错而挂断电话,这才接通。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道略带稚气的话音:“雷老大,近来可好?”     听其声音,对方年龄应该不大,但对自己的称呼让雷世杰猜测不已,问道:“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陈,叫陈亚东。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呵,”雷世杰抿嘴一笑,他完全没想到陈亚东这时候会打电话给他。自从天龙集团一别之后,想来他并不好过吧?笑着说道:“原来是陈亚东小兄弟啊,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陈亚东也是一笑,亲切说:“想您了。”     雷世杰仰面大笑,说道:“想我了你可以随时到花帝找我。那天晚上听说你要来,我可是等了你很久。”     他所指的正是石忠叛变的那个晚上,陈亚东报歉说:“让你失望了。”     “那到没有。”雷世杰突然话锋一转说:“不知道陈小兄弟最近过得可好?”     陈亚东稍顿,语气不变说:“是有些失眠,所以今天才特地打电话,想请雷世杰来为我解除困扰。”     雷世杰眉目向上一挑,陈亚东这是话里有话啊!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并没有什么疏忽,才说道:“如果我能帮上忙,你大可说来听听。”     陈亚东说:“只要你带着雷世虎老大独自来开发区,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你当我傻啊!到开发区让你活捉。雷世杰可不认为陈亚东会无地放矢,这其中肯定有蹊跷……难道是铁树?很快,雷世杰又暗自摇摇头,即便铁树是陈亚东派来的卧底,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咧嘴一笑,嘲笑自己,竟然猜不出一个小毛孩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道:“你别急,明天之后,我会亲自前来为你排忧解难。”     陈亚东想都没想说:“你知道我等不了那么久。当然,我相信你也等不了那么久。”     雷世杰说:“你要相信我有足够的耐性。”     陈亚东沉默片刻说:“好吧,本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嘟……嘟……”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雷世杰缓缓放下手机,面色凝重。陈亚东如此有恃无恐,自己这边肯定是出问题了。     他背靠在车椅上,闭上眼睛,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纰漏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从各堂口到公司,以及可能与之有关联的黑帮等。     想着想着,雷世杰猛然睁开双眼,大吸口凉气,从直身躯,抓起手机,迅速按下一串号码拨出去。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对不起……”     雷世杰激灵地打个冷颤,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换了个号码拨出去:“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前排开车的青年通过反光镜,看见雷世杰脸色阴沉得可怕,顿时吓了一跳,关切问:“杰哥,出什么事了?”     雷世杰揉头额头,很不情愿说:“老爷子出事了。”     “啊!”青年大骇,天龙门只有一个人敢称老爷子,那正忠雷世杰他老爸雷华胜。怎么刚刚还好好的,接个电话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问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雷世杰一字一顿说:“陈,亚,东。”他深吸几口气,等内心平静下来,又将陈亚东的号码拨回去。不大一会儿,里面传来陈亚东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对……”     雷世杰脸色都快变成了酱紫色,眼中的寒光足以冻死一头大象。冰冷道:“陈亚东,如果老爷子出现半点儿闪失,我会让你东社所有人陪葬。”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一阵阵脸红,自已掌控着天龙门,几十岁的人了,还要出言吓唬一个半大的学生。尽管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还是被陈亚东挑逗得失去理智。     闻言,陈亚东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正色说:“雷老大应该明白,我陈亚东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怕你的打击报复,我也就不会那么做了……废话不多说,今晚十点之前,我希望两位雷老大出现在我面前。两位老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对了,特别提醒的是,我这人喜欢安静,无关人员,我不希望出现在开发区的地头上。万一因此让两位老人发生了什么意外,大家都不好说。……嘟……嘟……”     他没有给雷世杰开口的机会,又给挂断了。只剩后者无力地倒在车椅上。他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计算到骨子里,见招拆招。然而,他千算万算,却不曾想到陈亚东会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雷世杰懊悔不已,如果自己能早点做好防范,也就不会让陈亚东钻了空子。出了这档子事儿,即使自己从陈亚东手中将两位老人救出,也必定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     只是现在再多的叹息也于事无补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小看陈亚东了。而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雷世杰对陈亚东必杀的念头空前高涨。像他那种人,不为我所用,尽早除之而后快。     当然了,这事也不能单纯地认为忠雷世杰的疏忽大意,其根本原因是天龙门雄霸r市黑道已经数十年,不可争议的无冕之王,没有任何人胆敢挑战它的权威,更别说与之为敌。因此,也使得整个天龙门在危机意识并不强。疏于防范也在情理之中,陈亚东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得以有机可乘。     雷世杰到花帝夜总会时,雷世虎和天龙门的骨干们正在议事,再过三四天就是春节了。这段时间,市区的警力大量增加,制服和便衣随处可见。政府为防止安全事故,可算做足了准备。尤其对黑社会的打压异常严厉。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对近期,社团的安排得有一个总体部署。再者,对于扩张到外市的势力也得有统一的调配。     会议的最后,才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明天就是和东社打赌的最后一天了。”     雷世虎轻敲着脑袋说:“唉,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儿忘了。”     石忠和铁树作为新堂的正副主,也有点儿资格参加议事。虽然只能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有任何话语权,石忠还是感到脸上有光。     听完雷世虎刚才那句话,铁树无语到了极点。东社人心惶惶,坐立不安,犹如未日的来临。然而在天龙门这边,就变成了一件不入法眼的小事儿,随时都可能被忽略。这就是差别吧!     又有一人说:“万一他们到时候违约,我们要不要出手?”     雷世虎说:“这事儿杰哥也提过,他自有打算,你们听从安排就是了。”     听这意思,显然雷世杰已经有了打算。铁树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自从自己进入天龙门后,陈亚东就没有联系过自己,仿佛就没有他的存在。眼看期限将至,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正当铁树思绪万千,考虑要不要联系陈亚东时,会议室的大门打开,雷世杰走了进来。所有人回头一瞧,所有人齐站起身,恭敬道:“杰哥。”     雷世杰随意摆摆手,走到雷世虎旁坐下来,抬手示意众人都坐下。     雷世虎见他脸色难看,问道:“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雷世杰咬咬牙,说道:“老爷子被陈亚东抓走了……”           第五十三章 圈套 - 东世纪 - 小灰     “啊?!什么,哥,你说什么?”雷世虎瞪大眼睛,难以至信。     雷世杰很不情愿说:“被陈亚东抓走了。”     “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雷世杰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投放在会议室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众人义愤填膺,议论不停。     雷世杰皱着眉头,心烦意乱,对雷世虎说:“让他们安静。”     “安静!”雷世虎如同惊雷的一嗓子,伴随着手掌拍在桌面上,“轰”一声响,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人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开口。只有腾空跃起的杯子还在不停摇动,弹跳两下,才算落定。     雷世杰这才说道:“这消息是陈亚东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都怪我太疏忽大意了。”     一名四十出头,中等偏瘦的身材,斯斯文文,身上有文人的气质中年人说:“这有可能是陈亚东故意这么说的,杰哥有没有去老爷子的住所查看?”     雷世杰摇头说:“没有,但是电话打不通了。”     这么说不也等于是验证了陈亚东说的是真的嘛。中年人若有所思说:“杰哥,我们千万不要乱了分寸,我想老爷子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这陈亚东抓走他,其真正的用意应该是在您。”     雷世杰点点头说:“他要我会世虎今晚去开发区。”     那中年人中博海涛,在天龙门地位只在雷世杰之下,他说道:“这就没错了。”     雷世虎愤怒说:“去就去,我到是想看看他陈亚东有多少斤两。”     雷世杰说:“东社现在应该还有数百帮众。再者,老爷子还在他手上,能向你这么冲动吗?”     雷世虎急声说:“哥,那你到是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啊!”     雷世虎虽是勇猛,但其对雷世杰的依赖太严重了,几乎是毫无主见。     雷世杰当然也知道弟弟这个缺点,只是要改又何其难啊。他叹口气,说道:“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老爷子找到。”     雷世杰一声令下,天龙门帮众立刻停止手中的工作,展开地坦式的搜索。以石忠为首的新堂格外卖力,大部分人潜回开发区打探消息,努力证明自己是忠心耿耿。     要想有线索,去雷华胜所在的小区在所难免。那是在外郊,环境优雅。当初还是雷世杰的天龙集团建设的高档别墅区,他特意给两位老人留下一套最好的。     雷世杰和雷世虎先去了父母的住宅,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入,先到大厅,把灯打开,里面可算是富丽堂皇。一盏大吊灯悬挂在空中,正下方一张透明玻璃桌上摆放着水果。墙角处摆放着精美的花瓶。     雷世杰都没来得及在沙发上坐会儿,便开始在四周查看,如果父母被陈亚东绑架了,一定会留下些痕迹。     走在光滑的地板上,发不出一点儿噪音。坐一楼到二楼,雷世杰全部清查一遍,可是,竟没有一点儿痕迹。他回到一楼,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燃,悠悠地吸上一口。     雷世虎来回踱步,见雷世杰一副悠闲的样子,又焦急说:“哥,现在怎么办嘛?再不查就来不及了。”     雷世杰抖抖烟灰,说道:“再焦急起作用吗?只会自乱阵脚。让我好好想想。”     唉!雷世虎又是唉声又是叹气,怎么也闲不下来。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我着急啊!我们都顾着社团,赚再多的钱有个屁用,以后落到道上,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兄弟俩?”     这也正是雷世杰最过意不的。他把烟掐灭,站起身道:“走吧,去管理中心。”     社区的管理员是快五十的一名中年人,身材魁梧高大,早年是军人,叫王光明。听说雷世杰前来,亲自出去迎接,堆笑说:“雷老板今儿怎么有空来……”     雷世杰面无表情,边走边说:“我父母被人要挟走了。”     “啊?!”王光明的笑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雷世杰的父母被人抓走了?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胆子?     王光明满脑子的疑惑,可是这话是雷世杰亲口所说,而且从他铁青的脸色来看,这岂能有假。     在自己管理的区域内出事,只怕自己也逃不了干系。雷世杰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知道,跺跺脚r黑道都会颤三颤的人物。想到这里,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说道:“雷……”他抬头一瞧,雷世杰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急忙加快速度,跟上雷世杰的步伐说:“雷老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雷世杰不是神,哪知道陈亚东是什么时候动手的。说道:“我要看今天的监控录像。”这也是他来这儿的真正原因,但凡在小区内出现过的人,这里都有记录。     “是是是。”王光明领着雷世杰兄弟两人去往中控室。     中控室在二楼,一个小房间。里面排放着几个显示屏,整个小区大大小小角落都尽在其中。王光明很快找到雷华胜的住所,一座非常漂亮的二楼别墅,装饰豪华,还有一个很大的庭院,里面栽种着许多名贵漂亮的花卉。即使在屏幕中,也格外引人注目。     王光明把时间退到黎明时,七点半,当时天色还很昏暗,雷世杰不可能一分一秒地观看。控下快进,不大一会儿,天空开始翻鱼肚。很快,太阳出来了,斜照在院落中。     八点过一刻时,阳光已经洒满整个院落,只见一老头儿从屋中走出来。雷世杰精神一震,让王光明恢复正常。不用怀疑,那人肯定是他父亲雷华胜。他知道,父亲有一个人打太极的习惯。     果不其然,雷华胜一个伸个懒腰,在院落中摆动起来。也就是说,陈亚东是今天动手的没错,而且是在八点之后。     雷世杰摆手,这样看下去毫无意义,让王光明继续快进。     一个多小时后,另一伙人终于出现在屏幕中,雷世杰精神一震,双眼眯成一条缝,盯着屏幕。     出现的这伙人有六人,由于摄像头的缘故,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能大致分辨是四男两女。     他们在别墅门前站了一会儿,雷华胜突然停止运动,并向几人走过来。双方谈论一会儿,随后,雷华胜把门打开,领着他们走到屋内。     约摸过了半小时,一行人再次走出来。奇怪的是,雷华胜夫妇也在其中,他们并没有被绑架的迹象。     看到这儿,雷世杰呼一口气,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录像仍在继续,很快,他们走出了该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不用雷世杰开口,王光明急忙切换到下一个摄像头。一路追踪,直到他们走出社区。     看到这儿,王光明惊出一身冷汗,很显然,绑匪实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将雷华胜夫妇劫走。自己是难辞其咎。     这时,雷世杰突然问道:“今天早上在门卫室值班的是谁?”     “是,是梁超。雷老板不会是怀疑他吧……”如果雷世杰对梁超不信任,自己也将是怀疑的对象,他们就如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马上叫他过来。”     现在的雷世杰已经没法平静了,粘火就着。王光明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有废话,规规矩矩到外面给给梁超打去电话。     此时,梁超已经换班回家,接到王光明的电话,问道:“老王,怎么了?”     “出大事了!雷老板的父母被人绑架,你赶紧过来。”     “什么?”梁超先是一怔,随后说道:“是不是不见了?”     “是啊!”     梁超笑说:“呵呵,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忘了告诉你,今天老爷子夫妇俩同一中的学生去旅游了。”     “唉,你今天看见的那群学生就是绑匪。”     “什么?”梁超一惊,“老王,你没开玩笑吧!”     他们两人都是从部队退役的军人,又同在一个小区工作,之间的交情也很深厚了,时而也会开开玩笑。     王光明现在哪有心情开玩笑,说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开玩笑呢,雷华胜夫妇都在他们手上。现在,雷老板现在在社区,只怕这次我们都难辞其咎。”说完,王光明又叹口气,真是城门失火,祸及池鱼。     “什么?”梁超倒吸口凉气,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急声说:“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梁超不敢有耽搁,迅速赶往小区。     他家距离小区不算远,十多分钟就到了,见到雷世杰,他急切地说道:“雷老板,这,这是我的失职,可我也是无心之过,才让绑匪有机可……”     雷世杰不耐烦地摆摆手,他不想听他这些废话,更不想追究谁的过错,他只想找回老爷子。     “你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吧?”     “是的,他们年龄都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对了,他们都是一中的学生。说是什么学校组织的旅游活动,邀请两位老人参与。我们也不想他们是绑匪。所以也就没拦着……”     雷世杰叹口气说:“老爷子是被骗走的。”     雷世虎自然也看出来了,灵光一闪,问道:“他们说去哪儿了?”     梁超想想说:“好像是娄山关,对,就是娄山关!”最后,他确定说。     雷世虎激动说:“哥,我们立刻派人去娄山关。”     雷世杰翻翻白眼,说道:“他们是绑匪,不是真的学生,这娄山关会是真的吗?”     “哦,”雷世虎也很快反应过来,不管是哪儿旅游,那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地把老爷子藏在哪儿,又岂有那么好找。     雷世杰站起身,继续逗留在这儿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见他要走,王光明和梁超赶忙上前,正要开口,雷世杰先说道:“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是是是……”两人边擦着冷汗边答应道。           第五十四章 戏耍 - 东世纪 - 小灰     雷世杰出了社区,和雷世虎又去了市交通局。追踪汽车是他现在唯一的线索。     半路上,雷世杰率先给市交通局长刘福龙打去电话,两人平时的关系谈不上多好,大多都是一些金钱上的交情。     突然接到雷世杰的电话,刘福龙先堆笑道:“雷老板近来可好?”     雷世杰说:“刘局长现在有空吗?”     “有有有,不知雷老板有何吩咐?”     “有件事想请刘局长帮个忙,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能否来一局你一趟?”     刘福龙沉吟片刻,说道:“雷老板稍等一刻,我马上就到。”说完,从床上站起身,急忙套上衣服。一旁,一名浓妆艳抹的妖娆少妇问道:“怎么了?”     “有件事要马上去处理一下。”     那女的撇撇嘴,没有多问,又说道:“今晚还来吗?”     刘福龙回头笑**地看着她,说道:“看情况吧!”     且说雷世杰到市交通局时,天色已经大黑,皓月当空,霓虹闪烁。车在门口停下来。     保卫处站岗的士兵侧头一瞧,皱着眉头跑过来,瞧一眼车的牌子,不悦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笑脸。敲敲车窗,说道:“对不起,你的车不能停在这儿。”     雷世虎摇下车窗,瞪了他一眼,说道:“没你事儿,一边去。”     对方西装革履,一看就知道不是小角色,保卫虽对他说的话反感,只能强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再一次说道:“这里不能随意停车,请另找车位。”     “妈的,你小子是存心找事。”雷世虎怒骂一声,他现在心烦意乱,瞧什么都不顺眼,正想开门出去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雷世杰先一步按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在这儿等你们局长,马上就走。”     那保卫说道:“我们局长已经下班回家了。”     雷世杰说:“我知道。”     你傻啊,知道还在这儿等。保卫心里这么想着。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在不远处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福龙。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保卫急忙说:“局长。”     刘福龙摆摆手,向车内看去,雷世杰和雷世虎也正好起身走下车来。前者向他歉意道:“这么晚了还打扰刘局长休息,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刘福龙说:“雷老板说的哪里话,想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雷世杰点点头说:“我父母被人绑架了,想从市区的监控中追查一些线索,希望刘局能帮个忙。”     雷世杰的父母被人绑架了?他没听错吧?在r市黑白两道谁有这胆量?     刘福龙毕竟也是摸爬打滚十多年,很快从错谔中恢复过来。义正词严说:“现在这些绑匪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胆敢在年关顶风作案。雷老板放心,只要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你找回父母。将匪徒绳之以法……”     听他言之凿凿,雷世杰只是毫无表情的地回了一句:“多谢了。”     “雷老板客气什么呢,这都是我份内之事。做为……”     雷世杰恨得牙氧氧,真想一拳印在他面门上。废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冲动压下去,说道:“现在,我可以去看监控了吧!”     刘福龙见雷世杰脸色阴沉,意识到自己废话太多,赔笑急忙说:“当然,当然。”     刘福龙带着雷世杰两人去监控中心。雷华胜所在的小区外就是街道,到处都装有摄像头,雷华胜一行人走出小区,坐上去停靠在马路旁的一白色面包车上。     雷世杰说:“把画面放大,看能否看清车牌号。”     可是,由于摄像头的距离较远,只能看着模糊一团。然后,面包车缓缓启动进入了闹市区。车流量顿时大增,也增大了追查难度。     这难不倒交通局的专门人员,那辆白色面包车始终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只要有摄像头的地方,他们都能追踪到。     可是,对方显然也考虑到了雷世杰会借用警方的力量调看监控摄像,所以,车子在市区转悠了两圈,最后驶进了一个小胡同里,那是一个摄像死角。     快进了到中午,那辆白色面包车再没出现过。刘福龙说:“绑匪的窝点肯定就在这儿了。”     雷世杰揉着下巴,没有反对,也没有肯定,说道:“有这个可能,但也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换别的车走了。”     刘福龙大点其头说:“这个可能性也很大,我这就把这前后出来的车辆全排查一遍。再给老朱去个电话,让他协助雷老板。”他说的‘老朱’全名叫朱明德,是市公安局局长。     这未必是现在最行之有效的办法,那胡同里是住宅,从小巷中出来的车辆并不在少数,而且各自行驶的方向各不相同,一一追踪,难度到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雷世杰等不了那么久。陈亚东不可能给他那么多的时间。再者,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是陈亚东所为,并不想把事扩散开,所以也没报警。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有警察也算多一条路子。     现在的雷世杰可真算是无计可施了,刘福龙把这边的线索发送给朱明德,只能坐等消息。     接到刘福龙的电话后,朱明德也异常重视,立刻赶往警所,紧急召集警员,调动特勤大队,对刘福龙提供的区域进行全面排查。     警方算是全线出击,逐一排查。可是,结果却是让人大失所望,毫无发现。     很快,警局这边的消息传到交通局,说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至于那辆车也没有发现有其类型的,调查陷入僵局。     就在雷世杰对监控这条路失去希望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转机。警方在胡同内并没有发现那辆可疑的面包车,是因为它后来又开出来了。只是时间太晚,太阳落山后才驶出来的。     雷世杰精神为之一震,跟着屏幕一路追踪,那辆面包车最后去的地方大出他的所料。     那辆面包车竟然开往了天龙集团!     雷世杰一喜,嘴角划上一道弧线,这陈亚东也真够聪明,想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自己人手再多,把r市翻个底朝天,也怕想不到老爷子就在自己的眼皮之下。     雷世杰立刻给天龙集团里的一名经理打电话,询问门前是不是有一辆加长的灰白色面包车。     “雷总,你稍等,我看一下。”那经理急忙跑到门前一瞧,在停泊的车辆中确有一辆和雷世杰描述的相像,说道:“雷总,是有一辆,车牌号是贵c-1557。”     “好,”雷世杰挂断电话,见他欣喜的表情,刘福龙知道应该是有希望了,说道:“雷老板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雷世杰抱拳说:“暂时不需要了,还要感谢刘局今天的帮忙。等明日,一定登门道谢。”     “诶,我们是什么关系,雷老板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明日我就在家里,恭候大驾。”都说了交情深厚,又说特地在家等他,其厚颜无耻也只能到这份儿上了。     雷世杰和雷世虎走出交通局,与进去时候相比,如同换了个人。     天龙门在r市手眼通天,办事效率比警察还高,只是最后的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他们翻了个底朝天,毛都没捞着一根。等他们把消息回报给雷世杰时,他正在去往天龙集团的路上。     “不用找了,集合人手,今晚给陈亚东长个教训。”     之前时候,他都不想让天龙门亲自动手对付东社,现在陈亚东的危险系数越来越高,他也开始改变主意了。     当雷世杰满怀信心到天龙集团时,已经快九点了。他没有进公司,直接走到那辆白色面包车处。从车窗外向里看,什么也不见。     雷世杰向雷世虎示意,后者大步流星走上前来。握紧拳头一挥,头见他怎么用力,‘哗啦’一声,车窗应声而碎。     雷世杰害怕惊扰到父母,微笑着伸头往里一瞧,可是,他失望了。汽车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雷世杰脸色再次沉下雷,紧握着拳头。     “哥,没有人啊!”雷世虎焦急地看着雷世杰。     雷世杰深吸一口气,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陈亚东。他回过头,不经意见看见车座上有一张纸条。他伸手拿过来,只见上面写道:雷老大,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就知道是上当了。没错,这就是一个局,绕乱你的视线,拖延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追察。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你永远也找不到两位老人。我在开发区等着你的到来,不见不散!     “陈,亚,东!咳咳咳……”不看还好,这一瞧,更让雷世杰气上加气,一口气喘不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哥……”雷世虎大惊,急忙扶住他,“哥,你没事吧!”     雷世杰摆摆手,说道:“告诉博海涛,我们去开发区。”     雷世虎给博海涛打去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后者大急说:“世虎不可以去,把电话给杰哥,我和他说。”     雷世虎把电话递给雷世杰,只听见博海涛说道:“杰哥,你千万别让陈亚东气糊涂了,你若前去开发区正中陈亚东下怀。即使你不去,他也不敢把老爷子怎么样,先拖延着时间,这事要从长计议啊!”     雷世杰气不打一处来,怒声说道:“我敢拿老爷子的命去赌吗?我自己会思考。如果我是你就不应该在这儿废话,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吗?”说话的同时,他紧紧握住的拳头将那张纸条捏成一团。那么老成的雷世杰,也终于被陈亚东气晕头了。     博海涛叹口气,知道雷世杰心意已决,未在多言,挂断电话后,立刻调动天龙门精锐,先行潜入开发区,以保障雷世杰的安全。     临上车前,雷世杰突然想起一个人,又打了个电话……     (ps:本书将会在明年1月份上架,接下来的时间都不会更新了,为上架作准备,希望到时候各位朋友多多捧场。小灰拜谢!!!)           一些介绍 - 东世纪 - 小灰     这本小说,是我在初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构思了。初衷只是想借文字表达一些想法,没想过有一天会传到网上供大家打发时间。     说起小说,我不得不说,我看的第一部是道哥的《坏蛋是怎样炼成的》,它对我的影响太深了。一个人能借助小说,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道哥真的很了不起!!!而《坏蛋是怎样炼成的》也算是《东世纪》的蓝本以及创作灵感。《东世纪》其语言文字风格大都继承道哥,但我自知文笔不及道哥之万一,写的不好之处,还希望大家批评指出,不吝赐教。     东哥没了,心里总觉得很空,一时心血来潮,也想用自己的拙笔塑造一个东哥,带着我去追寻公平正义的世界。也想带给大家另一位东哥的黑道征途,让内心激荡的热血永远沸腾!但也许,我的文笔并不能达到我想要的那种结果,在此,只希望各位哥哥姐姐不要吐槽。如果实在看不下去,就别勉强自己。     《东世纪》也是以黑道为主线的小说,(虽然我自己是那么认为,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写偏题。)以继承《坏蛋》为核心,但内容严厉打击抄袭。望各位书友及时发现,抢先拍砖。     至于小说中主角陈亚东的观点,纯属作者的小小愤青,希望读者朋友不要受其影响,保持理智。文章内容绝不涉黄。黑道小说,打斗是难免,但绝对不会少儿不宜。请放心阅读。     最后说说书名《东世纪》,它是主角的理想,但同时也是我这个作者向往的一个世界。它所代表的就是二十二世纪。以陈亚东之名命名,一切准则由他制定,他能掌控自己想要的:公平,正义,让世界充满爱!远离霸权,远离战争!至于作者的笔名“帝国之魂”,其实是主角后来的封号,但由于那天作者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细想,就给打了上去。。。(我想以后会改的)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新书开张,希望广大人民群众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谢谢啦!!!           第五十五章 意外 - 东世纪 - 小灰     当雷世杰车子进入开发区,立刻就有人将消息传递给陈亚东。此时的他正端坐在星夜酒吧的包间中,虽然表面轻松,其实紧张只有多自己知道。听说雷世杰已到开发区,他的心更是高悬起来,问道:“来了多少人?”     “只有一辆车,具体人数不清楚。”     陈亚东点点头,却心知肚明,雷世杰表面上是一辆车,只怕先行潜入的精锐早已将星夜酒吧围得水泄不通了吧。当即拿出手机,先给自己的兄弟打去电话,叮嘱他们一定要仔细留意周边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给自己报告。随后,又给雷世杰打去电话。     “雷老大很守时的嘛,我在星夜酒吧等着你的到来,不见不散。”     雷世杰暗自心惊,自己刚进开发区,陈亚东就知道了,显然他在眼线上没少下功夫。而且他还事先给自己来个吓马威,年龄虽小,其心计与城府深得可怕!     在嘴皮子上,千万不能让这小子占上峰,雷世杰说:“把你的脖子伸长了,等着吧!”     雷世杰挂断手机,再无波澜,汽车穿行在大道上,很快到星夜酒吧外。汽车停下来,雷世虎和雷世杰先后走下汽车,随后从汽车内又跨出一位中年男人,四十多岁,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黑框的眼镜,向脸上看,白面无须,长相斯文,举止儒雅。让人不禁叹道:好一副人模狗样儿!     那中年人正整理西装时,从酒吧内跑出来一名青年,正是孙翔峰,看到雷世杰到了,他快步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说道:“雷老大,久仰久仰,快快快,里面请。”雷世杰对他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今日得见,忍不住多打量他几眼。     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就他这殷勤样儿,不明内情的人肯定会误会。不过说真的,东社包括陈亚东在内,都巴不得雷世杰前来。     雷世杰一眼就看出他的表情不怀好意,但仍毫不迟疑,大步流星跟了进去。     进入酒吧,举目一瞧,只见酒吧的一楼已然是座无虚席,黑压压的都是人,少说也有五六十号。一个个都在二十左右,歪着脑袋,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世杰三人。     雷世杰终究不是个普通人,他毕竟是天龙门的老大,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东社人员的杀气腾腾并没有吓住他。他脸上使终挂着微笑,都没正眼把那群人瞧上一瞧,从容不迫地穿过一楼大厅,向二楼走去。或许这种场面,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到是他身旁的那中年人眉目皱得紧。     上到二楼,空无一人,显得宁静得多。不过,那中年人却嗅到了危机,想来这两边的包间内也不太平。穿过走廊,孙翔峰走到一个包间门前,把房门推开,向旁一侧身形,对雷世杰做出请进的手势。     雷世杰倒也不客气,挺着胸脯,大摇大摆地走进包厢里。     这间包厢很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四周还有沙发、电视、卡拉ok等设备。此时,包厢里有十几人,居中而坐的不是陈亚东还会有谁?在他右边,是袁天虎。而肖天阳,袁渊,陈霸,袁宏或坐或站,警惕着雷世虎。     看到雷世杰身旁的一名陌生男人,陈亚东眉目一挑,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双手环臂,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老神在在地坐着,也没打算开口说话。可一旁的袁天虎却是一惊,雷世杰怎么把他请来了?     雷世杰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旁,四平八稳地坐下来。随手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递给那中年人一支,自已叼起另一支,点燃,悠悠地吸上一口,又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     人头密集,却是鸦雀无声,寂静地让人不寒而栗。一支烟毕,雷世杰到还沉得住气,到是同来的中年人摆着一幅像是谁欠他钱一样的臭脸,率先打破沉寂的氛围说:“陈亚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年关顶风作案,破坏我市良好形象。立刻把雷老爷子放了,跟我走一趟。”     陈亚东从桌案上提起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完全没把那人放在眼里,当他说的话是放屁。在放下茶壶的同时,对着雷世杰说道:“雷老大是没听明白我当初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我还真不懂!”雷世杰把烟头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烟灰缸中。     陈亚东无奈叹口气,说:“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到是我多虑了。”     雷世杰但笑不话,转头看着一旁的中年人,此时他脸色阴沉得更可怕。在r 市敢无视他存在的人,只怕已经不多了。没想到平时自己高高在上,在这里竟没存在感。     “嘭!”中年人拍案而起,指着陈亚东的脑袋,怒气冲天道:“陈亚东,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撒野……”     “哗啦啦……”他话还没说完,站在陈亚东身后的人统统把片刀亮出来,无一不是怒目圆睁,瞪着中年人,像是要将他活活撕裂一般。     见此情景,中年人心里猛是一颤,难以自信地盯着他们,说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随后,转头带着质问看着雷世杰。     雷世杰同样是有些震惊,没想到东社的人会如此举动。不过,很快他又释怀,东社的人表现的越是飞扬跋扈,越中他下怀。     “真是个聒噪的东西!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陈亚东慢条斯理地从后腰上掏出 一把装潢刀,把刀身慢慢推出来,固定住。     这一切落在所有人眼中,那中年人皱着眉头,雷世杰饶有兴趣地看着陈亚东,他不相信陈亚东有那么大的胆在敢杀那中年人。     袁天虎见状大急,在桌下不露痕迹地拉了拉他的衣襟。他可是知道陈亚东的脾气,*急了他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万一他真把眼前这中年人杀了,那么他这一生就真完了。     陈亚东有发现袁天虎的拉扯,但对他的暗示置若罔闻,毫无预兆猛的一甩手,一刀白光直向中年人飞去。     “呀!”中年人大吸口凉气,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装潢刀飞过来。吓得瘫坐回沙发上,雷世杰和雷世虎两人也是大惊,没想到陈亚东真敢突下杀手,只是这时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呼!装潢刀在半空中打着转,挂着呼啸声,几乎是紧贴着中年人的肩头飞过,再偏一点儿,就得钉在他头上。     “哐当”一声响,装潢刀撞击在墙上,并没有戏剧性地钉在上面,而是跌落到了墙角。     静!包间里只有装潢刀落地时的金鸣声。     “诶呀,射偏了!”陈亚东无不惋惜,自顾自地说。     中年人这才回过神来,后背惊出一通汗。“你……”他是怒不可遏,可再不敢说半句狠话,生怕陈亚东下一次射偏到他头上。你了半天,才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哈……”陈亚东仰面大笑,其中充满了嘲讽的味道。突然,他收起笑容,凌厉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划过中年人的面庞。他是谁,陈亚东不知道。但是,天龙门出了这么大的事,雷世杰只带此一人前来,便不难猜出他的份量。如果陈亚东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与政府有关。     可是,也正因为陈亚东猜到他的身份,更是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不然,只会被雷世杰牵着鼻子走,自己费尽心机的布局也将付之东流。心劳日拙,决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把对方震住。     陈亚东说:“你是谁,我不知道,或许平日里别人把你捧得高高在上。但是,今晚在这里,你狗屁都不算。这里是东社,是我陈亚东的地盘,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陈亚东喝一口茶,继续说道:“到了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让他生他就生,我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了。你不过是雷世杰手中的一颗棋子,同来的一件陪葬品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中年人被陈亚东呵斥得面色阴晴不定,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袁天虎暗叹一声:完了,东社彻底完了。     雷世杰呵呵一笑说:“你是打算杀了我们吗?”     陈亚东毫不退让地对上雷世杰的目光,说道:“雷老大,我不管你在这酒吧外埋伏了多少精锐,也不管雷世虎有多强。但是我敢肯定,在你的人打进这包间前,你们,一定会交待在这儿!”说完,用手指着雷世虎和那中年人。     “是吗?”     陈亚东戏谑说:“要不要我们来赌一把!就赌我们的命。还有,雷老爷子的命!”     雷世虎一听,伸手握住后腰上的刀柄,只要雷世杰一开口,他有信心在一瞬间取下陈亚东的脑袋。而袁宏和陈霸几人没忽视他的这个小动作,同时摸摸腰上的刀,想一会儿陈亚东要是有危险,自己就先劈了雷世虎那混蛋!     想归想,几人无不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可是天龙门战神的存在,能不能挡住他,几人都没多大信心。     雷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如果他想离开这儿,他有足够的自信陈亚东耐何不了他。只是,自己的父母还在他手中,这才是陈亚东有恃无恐的王牌!     如果现在能得到老爷子的消息,自己已就不用受制于陈亚东了。雷世杰拿出手机,发短信询问博海涛。不大一会儿,他回信息说:还在搜查。     雷世杰暗叹口气,将手机摆放在桌上,对那中年人说道:“何市长,我就说这开发区的治安混乱不堪,地痞流氓无法无天。现在,你有目共睹了吧!”           第五十六章 变脸 - 东世纪 - 小灰     市长!!!     听清雷世杰对中年人的称呼,纵然是稳如泰山的陈亚东,脸色也是随之一变,心想这玩笑开大了吧!     没错,同雷世杰前来的中年人正是r市市长何永顺。     陈亚东不认识何永顺,但是有猜测过这他的身份,政府的某位高官。但是,却不曾想竟然是如此一尊大神。市长,厅级的国家干部啊!平时都是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传奇人物,以前他从没见过。     “呵呵,”陈亚东脸蛋一阵抽搐,本来是想摆一副笑脸的,不过那表情比哭还难看。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般的官员,那么自己吓一吓,只要他不站在雷世杰一边,就行了。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反倒是招惹上了这尊巨头。该如何是好?     “市长呐,嘿嘿嘿……”陈亚东吸吸鼻子,真有想哭的冲动,对上何永顺那愤怒的目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何永顺板着脸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市长吗?”     陈亚东堆笑说:“何市长说的哪里话,来来来,先喝杯茶。”说完,亲自倒上一杯,站起身,端着茶杯来到何永顺跟前,毕恭毕敬地奉上。     陈亚东态度突然九十度的大转弯,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可何永顺冷哼一声,把头侧向一旁,丝毫不领情。     陈亚东也不介意,随手将茶杯放置在桌上,敲击着桌面说:“刚才,是我糊涂了,您别见怪,就当我那是放屁。”     现在,陈亚东距离雷世虎不到半步的距离,想要擒下他,只是举手抬足之间的事儿,他侧头用眼神询问雷世杰,这可以难得的好机会。     雷世杰对上雷世虎的目光,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擒下陈亚东就能*他乖乖就范吗?*急了狗也会跳樯,那实非明智之举。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他摇摇头,示意雷世虎先沉住气,静观其变。随后,又向何永顺使个眼色,后者会意,转头对陈亚东说:“告诉我雷华胜现在在哪儿,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他在……”陈亚东张着嘴巴,突然停了下来,含笑看着何永顺说:“换个话题,我们还能好好地聊天。”     “你当我是吃闲饭没事做找你聊天吗?”何永顺沉声说:“陈亚东,我劝你最好是迷途知返。绑架罪,黑社会性质聚众闹事,还胆敢威胁恐吓政府官员。随便哪一条,都能让你去监狱里待几年。你还年轻,回头是岸,不然你这一生就毁了。”     陈亚东双手撑在桌上,大点其头,这何永顺他妈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他说道:“何市长说的话字字珠玑,令我感触很深呐,我一定好好反省。”     “嗯,这就对了嘛。”     “好,那如果没什么事,我找个送你出去。”     “那雷……”     不等他说完,陈亚东先摆摆手说:“我和雷老大之间的是私事儿,你不好插手吧!”     听陈亚东这意思,还是不打算放过雷华胜,何永顺怒声说:“这还涉及绑架案,我岂能袖手旁观……”     “绑架案交该交由警察去官,还用不着你出面吧!”陈亚东直挺着身子说:“我想何市长是聪明人,何去何从,用不着我多说费话。”     有时,装模作样是一件很累的事。陈亚东对政府官员,几乎都没好感,或许他一开始会因为何永顺的身份感到震惊,但反应过来,他还不是一个人。说实话,与之相比起来,雷世杰的威胁才是致命的!     能不与何永顺交恶那自然最好,若是他不识象,故意刁难自己,陈亚东也只好豁出去,与之鱼死网破!     雷世杰看出陈亚东对何永顺开始不厌其烦了。不难看出,之前陈亚东对何永顺的无礼完全是没弄清他的身份。但是,在明白何永顺身份后,陈亚东依然在转瞬之间,对他他态度从阿谀奉承到厌烦,这其中的起承转合都不给人思考的时间。     见他欲转身离开,雷世杰知道何永顺对陈亚东的震慑已失去了效果,于是对雷世虎使的眼色,后者立马挺身而出。     刚转身的陈亚东只觉小腿一麻,双腿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吸干,无力地跪倒下去。雷世虎从后背探出手掌,一把抓起他的后衣襟,回手一拉,陈亚东像一只小羔羊,乖乖地倒向雷世虎胸前。同时间,一道白光闪现,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雷世虎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等袁天虎等人反应过来,陈亚东已经被雷世虎制住了。     “东哥!”袁宏等人惊叫出声,纷纷把片刀亮出来,指着雷世虎说:“快放了东哥!”     “呵呵,放了他,你们是在说笑吗?”说话的同时,雷世虎挟持着陈亚东到雷世杰和何永顺身旁,防止东社的人对他俩不利。     孙翔峰瞪着他说道:“今天你要敢动东哥,你就别想完好无损地走出这儿。”     “是吗?”雷世虎似笑非笑,突然松开陈亚东的衣服,抡起拳头,对着陈亚东的面门就是一拳。     “啪,”这结实的一拳,地陈亚东打得七晕八素,嘴角也溢出鲜血。     “你他妈老子跺了你。”肖天阳几人大急,纷纷上前一步,要不是袁天虎拉着他们,他们现在就冲上去和雷世虎拼命了。     雷世虎抓起陈亚东衣服,把他提起来,看看雷世杰,又对着袁天虎等人说道:“放了他,可以,告诉我我父母在哪儿!”     “你做梦!”这话是陈亚东说的。     雷世虎俯在陈亚东耳旁,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哈哈哈……”陈亚东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并没有因为受制他人而有所畏惧,大笑不止。     他的笑声格外刺耳,也刺激着雷世虎的某根神经,他手中的刀也随之贴得更紧,刀锋划破陈亚东脖子的表皮,腥红的鲜血渗出来。     陈亚东高声道:“来啊,杀我啊,只要你中的钢刀轻轻一划,就可以送我上西天。这么简单的动作还需要我教你吗?”     雷世杰看在眼里,眉头也越皱越紧,陈亚东软硬不吃,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可他不明白,陈亚东都命悬一线了,东社的人为什么还不把自己的父母押出来要挟自己呢?     听闻陈亚东挑衅的话语,雷世虎眼中的杀机更甚,都有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抓住他衣领的手一松,向上抬起,反手扣住他的咽喉说:“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没见雷世虎怎么用力,可不大一会儿,陈亚东就脸色涨红,青筋突显,额头上已渗出一层虚汗。     “东哥……”孙翔峰几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这么下去,陈亚东就得被雷世虎活生生捏死。     陈亚东双眼充血,仍然嘶声竭力道:“杀了我,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给我陈亚东陪葬!哈……咳!”     陈亚东此刻咬切齿的表情,让所有人不禁一颤,同一个词汇涌上脑海:狰狞!     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头猛兽,又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总之,就是无法同人连系在一起。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杀了陈亚东也于事无补,反激起东社的敌忾,雷世杰就怕他们伤害老爷子。实在不行也只有另寻他法了,随即摆摆手,让雷世虎放了陈亚东。     雷世虎见状,心不甘情不愿,但扣住陈亚东脖子的手松了开去,同时另一支手向前一推,陈亚东扑倒出去。     “东哥!”“你没事吧!”袁宏几人急忙把他接住,陈亚东从地上坐起身,嘶嘶地狂吸着气,缓了一会儿,涨红的脸色才算恢复正常。     陈亚东揉揉脖子,放下一瞧,红通通全是血。他满怀笑意地看着雷世杰说:“你以为放了我,我就会放过你们吗?痴人说梦!得不到我想要的效果,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陈亚东就是一个疯子!真正打起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他真不明白吗?     陈亚东是怎么想的,雷世杰完全猜不透,只见他举起手,啪啪啪拍几下,包间外突然传来跌宕起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包间门打开,黑压压的一片人提着砍刀走进来,对陈亚东恭敬道:“东哥!”     陈亚东说:“这几乎是我东社所有成员都在这儿。雷世杰,你现在可以通知外面埋伏的人冲进来,大家就鱼死网破吧!”     何永顺虽为市长,可哪经历过黑道火拼这样的血腥的场面,双腿发软,瘫坐在沙发上,现在他看到陈亚东,有的只是恐惧。他原以为东社只是些小混混,只要自己一出面,就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却不曾想陈亚东如此丧心病狂。他后悔同雷世杰一同前来了。     丧心病狂,这个成语用来形容此刻的陈亚东再合适不过了。这不仅是何永顺各人的想法,袁天虎也有同感。     正何永顺惴惴不安时,陈亚东的目光突然扫到他身上。“何市长,你是打算留下来吗?”     “这……”何永顺是想离开,再待下去自己就得被他们*疯。可雷世杰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此刻贸然走出这包间,又势必会得罪他。     何永顺左右为难,无奈看向雷世杰,后者没有任何表情,脸上就写着:你自己看着办。     何永顺又回头看看陈亚东,他显然不会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何市长,别给脸不要脸,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走马上滚!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我不介意多杀你一个!”     (每日两更……)           第五十七章 交手 - 东世纪 - 小灰     看着陈亚东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眼睛,何永顺心一凉,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我不插手便是。”说完,把心一横,站起身。见状,东社的小弟们闪出一条道。何永顺都不敢正视雷世杰,埋着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看着何永顺离开的背影,陈亚东明显松了口气,向袁天虎使个眼色,后者也站起身,追了出去。     走廊两旁,全是提刀的青年,何永顺走在中央,只觉得是游离在死亡边缘,本来不长的走道他只觉得走了一个世纪之久。下到一楼,同样是人山人海,人们大眼睛单眼皮的无不瞪着他。     有惊无险地走出星夜酒吧,何永顺后背都湿透了。回头瞧瞧,如履薄冰的表情化为憎恨。陈亚东,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来日方长,哼!     转过身,何永顺还没走出两步,背后传来叫喊声:“何市长,请留步。”     何永顺一惊,急忙回过头,见是陈亚东身边的那人追出来,心又高悬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袁天虎快步上前说:“何市长,今天陈亚东情绪有些失常,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市长海涵,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原来是来安抚自己的,何永顺暗骂,陈亚东那岂是无理能形容的?简直就是罪不容诛!他拉拉西装,把之前的窘态抛到九霄云外,摆出一架官架子说:“今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们最好结我老实点儿,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不管你有没有第二次,回头我就弄死你们。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苦于现在还在东社的地盘上,不敢直接表达出来。     “那是那是,”袁天虎堆笑说:“我已经在百花酒店订下包间,专为市长赔罪,不知你可否有时间?”袁天虎在道上摸爬打滚十多年,自然袁滑世故得多。     何永顺哪还敢在开发区继续待下去,摆手说:“年关将近,手头积压的工作太多,改天吧!”     袁天虎突然掏出一张支票,塞到何永顺手中。后者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故作惊讶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天虎说:“给你压压惊,也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何永顺大义凛然说:“我岂是气量狭小的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好,那酒店那边……”“既然都订下了,也别浪费。你有诚意,我也不好太失礼。走吧!”“何市长请。”     一名小弟提来一辆车,送袁天虎和何永顺去百花酒店。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越是像何永顺这样的人越是贪得无厌。在金钱面前,所有一切的恩怨情仇都能在转身后抛到九霄云外。     且说包间内,雷世杰看着陈亚东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陈亚东摆摆手,对手下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东哥……”几名青年看看雷世杰,说不是要拼命嘛,还出去干嘛?     陈亚东说:“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和突发事件,不许进来。”     “哦,”冲进来的几十名青年鱼贯而出,杀气腾腾的场面又变得宁静,包间内只剩下雷氏兄弟,陈亚东,袁宏,袁渊,陈霸,孙翔峰,肖天阳八人。     袁宏找来一条纱布,包扎陈亚东脖子上的伤口。     雷世杰不可能看他这些无聊的琐事,不厌其烦说:“要怎么解决你画出个道道来,拖下去毫无意义。”     陈亚东点点头道:“没错,是要解决问题。难道你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赌约引发的吗?”     雷世杰说:“是,说吧,怎么解决?”     陈亚东对肖天阳道:“把他俩给我绑了。”     闻言,雷世虎猛站起身,挡在雷世杰面前,警惕着陈亚东说:“有我在,你敢!”     陈亚东轻蔑地看雷世虎一眼说:“你以为你很厉害,天下无敌么?”     “哼,至少你,我还没放在眼里。”     陈亚东探出身子说:“要是你能让我双手,我肯定能打倒你。”     “天方夜谭。”“你不信么,要不要我们试试。”     雷世虎满不在乎说:“试就试,谁怕谁。”     陈亚东向肖天阳使个眼色,后者拿出一条绳子,陈亚东说:“你先把手绑上。”     雷世虎怔了怔,哈哈大笑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么,手捆住岂不是任你们宰割?”     “呵呵,”陈亚东乐了,没想到一向任从雷世杰派遣的雷世虎也能一语破的。于是也不在绕圈子,说道:“那是开个玩笑,我不会和你打。因为,他们五人足够对付你了。”他看看袁宏五人。     “就凭他们?”雷世虎用手指了指,“五个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陈亚东轻描淡写道:“打赢他们,我让你俩完好无损地回去。”     陈亚东这么说,雷世杰也来了兴趣,他对自己弟弟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雷世虎拿着刀走到空旷处,对袁宏几人说:“你们一起上吧!”     袁宏几人站起身,纷纷亮出砍刀,事先陈亚东并没有说要让他们和雷世虎交手,可能是他的临时主意。     雷世虎是谁,那可是天龙门战神的存在,能与他交手,袁宏几人的心扑通扑通跳不停,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体内的热血也开始沸腾!     “生命只有一次,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双方都禁止使用武器。”陈亚东像一个裁判员,在一旁悠悠地喧布规则。     这一点雷世杰是赞同的,刀剑无眼,即使杀了东社这群虾米,伤到雷世虎也是不好的。     闻言,袁宏几人大出口气,要是不用武器,打起架来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随手把武器丢开。雷世虎嘟囔道:“真是哆哆嗦嗦的,废话多。”说完,也把砍刀丢在一旁,伸手可及的地方,万一袁宏几人敢拿刀子,他速度一定比他们快。     六人,十二只眼睛交织在一起,袁宏等人燃起了雄雄的斗志。雷世虎不怀好意地对袁宏几人嘿嘿一笑,谁说不用刀子就不能杀人了?拳头一样能送他们上西天。     “看拳,”袁宏率先发难,脚步如风,直向雷世虎冲去,抡起拳头,闪击他面门。雷世虎一怔,眼看袁宏就到近前,厚大的手掌一挥,硬接住他的拳头。     “小子,身手不错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袁宏这一拳力道十足,纵然是雷世虎也有些疼痛感觉。好胜心大起,说道:“好久没有真正地动过手了,今天陪你们玩玩。”话音一落,他身形不退反进,一道左摆拳直击袁宏太阳穴。后者反应也快,身子一低,从雷世虎腋下钻过,绕到他背后。还不待他有动作,一拳不中的雷世虎反手又砸了回来。     夹带着破风声的一拳,其力道之大可想而知。要是被砸中,只怕不死也会重伤。袁宏来不及细想,双臂横挡在脑袋前,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拳。     “啪”一声响,袁宏退却两大步,才算稳住身形。双臂先是麻木,随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雷世虎两步跨过来,拦腰横扫一腿。袁宏再闪躲已来不及,只好忍着疼痛看他踢过来。     当雷世虎踢中袁宏时,后者受力后退两步,顺势抱住他的大腿,用力一拉。雷世虎站立不住,身子一歪,就在快落地时,只见他单手支地,身子在半空翻转三百六十度,站在地上。     肖天阳,袁渊三人见状,料定袁宏一个人不是雷世虎对手,晃身加入战团,三人合战雷世虎。     他们卯足力气,势必要将雷世虎拿下地加入进来,使雷世虎不再那么轻松。不过即使两人使用压箱底的本事,有时仍被雷世虎*得连连倒退。     孙翔峰看准时机,握起拳头冲入战团之内,想偷袭雷世虎,到了他身后,提腿就是一脚。     雷世虎身子提溜一转,轻松闪开,绕到孙翔峰的身后,提脚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孙翔峰冲上来的快,回去的也快,被雷世虎一脚踢得正前,倒飞了回来,脑袋撞击在桌上。     他艰难的爬起身,坐在地上,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四周的景物乱转,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好嘛,肿起一块不半个乒乓球大小的青包。     “你****!”孙翔峰晃晃悠悠站起,甩甩晕呼的脑袋,看着雷世虎直咬牙他倒不是恨雷世虎,只是恨别人有这一身好功夫生出一份无力感。在东社几人的身手中,他是最弱的。     这还多亏陈霸猛冲上来,及时的一拳让雷世虎分了心,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这一脚足够孙翔峰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且说雷世虎,抓住陈霸挥过来的拳头,回手用力一拉。陈霸不由自主地倒向雷世虎,再看他抬起的右腿,倒吸口凉气。危急关头,他使出吃奶的劲儿,腰眼用力,避开要害。     一脚踢空,雷世虎突向陈霸一撞。后者只感觉撞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头蛮劲十足的犀牛。顿时双脚离地,倒飞出去。     雷世虎正想冲上去,突闻背后来风不善,身子挪动半步,回头一瞧,肖天阳对准他的脑袋侧踢一脚。他退开的半步是避开了脑袋,只是当肖天阳还有后招,脚落地后,他未做停顿,另一支脚又踢上来。太快了,脚尖划过雷世虎鼻梁,顿时一股鲜血顺着鼻孔流出来。     “你该死!”雷世虎怒气冲天,抬手把鼻血随手一抹,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向肖天阳冲去。抓住他的衣领,没见他怎么用力,竟将肖天阳举了起来,肖天阳眼看就大难临头了!           第五十八章 震慑 - 东世纪 - 小灰     正当雷世虎要将肖天阳摔下去时,孙翔峰突然抱住他的大腿,用也一拉,雷世虎受力不住,单膝跪下去,手使不上劲儿,只得把肖天阳推出去。     肖天阳咕咕噜噜滚了两翻才停下来,单手支地猛站起身,也顾不上弄了个灰头土脸,又加入战团。     五个人,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可就是这样,仍然讨不到好处。都没少挨雷世虎的拳脚,庆幸的是雷世虎要不停的顾虑左右,每次出手都无法使用全力。当然了,袁宏等人的抗击打能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孙翔峰。     陈亚东目不转睛盯着场中,边说道:“雷世杰老大,就目前的状况,你对雷世虎老大有多少信心?”     雷世杰没有立刻答话,他对袁宏几人的身手同样意外。虽然他对武术一窍不通,但也看出雷世虎现在不占任何优势。没想到小小的开发区,竟也是卧虎藏龙。以陈亚东的心计加之这群青年,中晚会成为自己的大敌!     陈亚东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雷世杰悠悠说道:“谁输谁赢,我觉得那都不重要了。”     “对你,也许是,但对我,那太重要了。至少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慑重用。”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虽然我就是这么想的。”陈亚东边说道,边把茶壶推到雷世杰面前说:“我请你喝茶。”     雷世杰怔了怔,抬手倒上一杯,完全弄不明白陈亚东一颗脑袋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己在他眼中,到底算朋友还是敌人。     战斗由刚开始的对决演变成混战,场面上也越来越惊心动魄,时间不长,袁宏等人的脸上,身上已都是汗水,雷世虎的额头也满是汗珠子。     袁宏等人打累了,还可以将攻势缓一缓,由袁渊先上去顶着,而雷世虎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累了也要硬挺着,找对方一轮又一轮仿佛永无止境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打不死也得被他们拖垮累死。若是小虾米,即使再多雷世虎也能撂倒一大片,但对于袁宏几人,他也有些无力,难怪陈亚东敢口出狂言。     必须得速战速决!他把目光投向袁宏,他对自己的危胁才是最大的。打定主意,雷世虎人品暴发,猛冲上去劈出一记手刀。     袁宏避开锋芒,向雷世虎的腕子抓去。雷世虎见状嘿嘿一笑,将手一翻,反扣住袁宏手腕儿。身子闪到他左侧,用肘部狠击他前胸。见他肘部击来,袁宏连忙用手掌挡在胸前。     雷世虎立刻变招,伸手抓住袁宏头发,用力向下拉,同时抬膝猛掂他面部。袁宏暗暗叫苦,双手撑住他膝盖,身子发力撞击。把雷世虎撞退两步,头上传来的疼痛使袁宏直咧嘴。想都没想,对准雷世虎的脚趾头狠狠地踩下去。     “啊!”雷世虎一声惨叫,没想到袁宏会出这些下三烂的招式,顾脚痛的同时,手也随之松开。袁宏抓住机会,对着雷世虎一轮快拳抢攻。     “啪啪啪,”雷世虎双掌与之对攻,一一化解开来。肖天阳几人也没闲着,从不同的方向发起攻击。     陈亚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一直在为他们捏把汗。正在这时,包间门打开,一名青年急冲冲来到陈亚东面前,正想开口,看见一旁的雷世杰,又闭上了嘴巴。     陈亚东侧过头,见那青年神色有些慌张,该不会是天龙门的人打进来了吧!有雷世杰在自己手上,应该不会,于是问道:“怎么了,说。”     那青年说道:“东哥,王胜突然领着一群人过来,正在酒吧外。”     王胜是以前麻山帮的,投靠东社暂时还没叛变的代表。听闻他领人前来,陈亚东皱眉问:“我又没通知他,他来干嘛?”     那青年看看雷世杰说:“他说他听闻雷世杰在这儿,特地前来帮忙。”     “哦?他消息到是挺灵通嘛!”陈亚东王胜所谓的帮忙嗤之以鼻,帮倒忙到是绰绰有余。想了想,陈亚东说:“你去告诉他,让他守在酒吧外面,有风吹草动就冲上去。若是他胆敢踏进酒吧半步,杀无赦!”说到最后,陈亚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啊?”那青年显然没反应过来,疑问说:“您是说,杀了他们?”     “对。你没听错,去吧!”     “可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     “以前是,但今晚他要敢进来,就是敌人了。”     陈亚东说的话雷世杰听得清清楚,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哦,明白了。”那青年点点头,稀里糊涂地走出去。以前只是一般的小混混,打架是家常便饭,只是真要他去杀人,还是没那个胆。但是陈亚东有令,他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等他走后,陈亚东气乎乎地说道:“真他妈一群败类,就知道给我添乱。”     雷世杰多聪明,仔细一琢磨,顿时明白过来。如今东社危在旦夕,顾自己的命还来不及,谁还会傻到前来送命?所以,王胜那一群人是冲自己来没错,但未必是帮陈亚东,而是帮自己。只要能把自己从陈亚东手中救出去,他们下半辈子躺在床上也足可以吃香喝辣了。     好精明的陈亚东,好强烈的危机意识!在这方面,自己也远远比不上他啊。     且说战斗中的双方,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恶战,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好在没用武器,场面算不上有多血腥,基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红肿着脸看上去有些秀逗。     孙翔峰冲到雷世虎近前,他二话没说,轮起拳头,对准他的脑袋,恶狠狠猛击下去。且说雷世虎,虽被肖天阳等人缠着,看到孙翔峰一拳打过来,他身子向下一低,好似泥鳅一般从孙翔峰的腋下快速钻了过来,紧接着,他向后回蹬一脚,这一脚力道并不大,但不偏不倚,正中孙翔峰的屁股。     暗叫一声,孙翔峰整个身子又倒飞出去,在地上刚滚一下,下巴被撞了一下,他翻身跳起,甩头吐口血水,心想这他妈为啥受伤的总是我?!     而就在雷世虎踢中孙翔峰时,右侧的袁宏大喝一声,雷世虎猛一侧身,直出一拳。哪知袁宏飞身跃起,他的身形在雷世虎头上的空中竟然画出一道微微的弧度,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人还在空中的袁宏由上而下,猛的击出一拳。     这一记重拳,正中雷世虎的后脖根。这一拳打中的是他的中枢神经,使他身体里的中枢系统处于暂时的麻痹状态。全身使不上半点儿力气。     忍痛咬牙,孙翔峰爬起来,猛然一抖身形,如同猎豹扑食,身子像箭一般向雷世虎射去。他急出一身汗,身子也没法移动,在想躲避,已然来不及。没有办法,他只能把身子尽力向旁偏一偏。可是,仍然被孙翔峰的饿狗扑食按到地上。     袁宏几人看准机会,纷纷扑上来,袁宏双手抓住雷世虎的右臂,双腿缠住对方的右腿,肖天阳则是死死抱住雷世虎的左臂,双腿夹住对方的左腿。袁宏和肖天阳一人缠住雷世虎的半边身子,把他牢牢困在地上,不管雷世虎怎么用力挣扎,就是挣脱不开他二人组成的人肉枷锁。     现在,雷世虎完全地处在了下风,只有任人宰割的命。陈霸拿来绳子,把他双手双脚捆严实了,才机口气。     陈亚东哈哈大笑,拍掌说道:“怎么样,我说了嘛,他们五人对付你绰绰有余。”     雷世虎被押到桌旁,脸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确是他太低估了袁宏几人的身手。只是他心有不甘,被几的毛头小子困住感到羞愧,又为如今的处境感到担忧。百感交集,都表现在那张脸上。     陈亚东笑吟吟地看着他说:“现在,你服不服?”     雷世虎说:“放了我大哥,我任凭你处置。”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     “哼!”要让雷世虎服输,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把脑袋侧到一旁,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表情。     陈亚东不再理会他,转头对雷世杰说:“我想雷老大现在最大的依仗,也没了吧!”     雷世杰脸色没多大变化,淡定说:“你现在可以把我也绑了。”     陈亚东说:“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问:这次赌约,谁赢了?”     雷世杰没有答话,反问道:“我父母呢?”     “先回答我的问题。”     雷世杰恨得牙氧氧,又对陈亚东无可奈何,他不比雷世虎,考虑的方面也多得多。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好,你赢了,你满意了吧!”     陈亚东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对雷世杰的话置若罔闻,打下一行字:雷华胜在娄山关,立刻报告给石忠!切记,别暴露自己。     发出信息后,陈亚东放下手机,才说道:“满意,非常满意。”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雷世杰迫不及待说:“既然你想要的结果达到了,你也应该放了我父母了吧!”     “他们在……”陈亚东欲言又止,话锋一转,说道:“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们先回去只要东社今晚没事儿,我明日保准将两位老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现在他肯定是不会把雷华胜交出来,天龙门的精锐还潜伏在星夜外,只要雷世杰一家从这儿安全走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立刻动手杀进来。再者,他现在确实也交不出人来。     闻言,雷世杰气不打一处来,他看出陈亚东的顾虑,说道:“我可以立刻撤走外面的人。”     陈亚东仍然摇摇头,撤走了还会再回来嘛,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你……”雷世杰是忍无可忍了,正在他想发作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精神一震,拿起一瞧,是石忠发来的信息:已查清老爷子位置,一切安好!           第五十九章 再赌 - 东世纪 - 小灰     雷世杰喜出望外,石忠绝不会骗他,也不会有这个胆子骗他。     唉,他这消息怎么就不能提前一刻发过来呢,那样自己也就不用在陈亚东面前低头认输了嘛。不过,若是他知道这看似巧合的一幕是陈亚东在暗中*控,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既然已经查清老爷子的位置,自己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雷世杰站起身,对袁宏几人说:“放开他。”     袁宏几人对他的话丝毫不理踩,在这包间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发号施令,但不是雷世杰。     陈亚东开口说:“放了吧。”     闻言,袁宏二话没说,从地上拾起一把刀,割断捆住雷世虎的绳子。     获得自由,雷世虎揉揉手腕,边对几人说道:“好小子,以后有机会再打一场。”     雷世杰说:“我们走。”     “不送。”     陈亚东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令雷世杰多少有些意料,一想起陈亚东开始狰狞的面目,他都觉得这不可思议。     或许陈亚东真就是一个怪胎吧!当然了,雷世杰也不惧怕陈亚东,即使没有雷世虎,他仍然还有底牌。俗话说:工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他有的不是刀,而是一颗子弹就能轻易送人去西天报道的枪!兄弟两人就敢闯虎穴,也是做足了准备。     “雷老大……”     正当雷世杰打开包间门时,背后又传来陈亚东的叫喊声,他顿住脚步,心想这陈亚东真是反复无常。手下意识地摸向手枪,说道:“还有什么事?”     陈亚东说:“如果你觉得此次我胜之不武,那么,咋们再赌一次,怎样?”     这话更出雷世杰的意料,袁宏几人也是瞪着一双难以至信,疑惑地看着陈亚东。他不会真疯了吧?虽然手段不光彩,但赢就赢了,为何还要节外生枝?经此一事,雷世杰必定严加防范,己方再难有空子可钻。抓雷世杰肯定是难上加难。     雷世杰背对着陈亚东,说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一个月。”陈亚东坚定道。     “扑哧”一声,雷世杰笑了,他不知道陈亚东从哪儿冒出来的信心,自己混迹黑白两道几十年,竟看不透一个黄毛小子。他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等死吧。”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东社的小弟纷纷闪出一条道,谁也没有横加阻拦。     下到一楼,雷世杰远远地看着两伙人在门口对峙,一方平均年龄大些,为首的是一名秃头汉子,那人应该就是王胜。     这种含杂在帮派中的渣子,没人会喜欢,雷世杰也是。当他从王胜身边经过时,后者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头都快点到地上了。雷世杰看都没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看着雷世杰远去的背影,王胜回过头,问对面的青年:“这是怎么回事儿,就这么把他们放了?”     那青年扣着指甲说:“你要是不服气可以追上去捅他两刀啊,我不拦你。”     “……”     且说雷世杰,坐上汽车后,不用他通知,石忠自己就先跑过来。雷世杰招呼他坐上来,问道:“老爷子在哪儿?”     石忠说:“老爷子在娄山关回来的路上。”     雷世杰疑惑道:“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东社的人乔装打扮成一中的学生。说是一个爱心社团,邀请老人参加他们组织的一个旅游活动。老爷子不明其中凶险,应邀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雷世杰听完,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额……”石忠迟疑片刻说:“可靠,我已经派人前去了。”     “很好,”雷世杰拍拍他的肩膀说:“此事你功不可没。”     石忠受宠若惊,说道:“为社团做事是应该的,这事底下兄弟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是铁树,尽心尽力,不少消息都是他打听到的。”石忠难得谦虚一回,不过整个消息都是铁树告诉他的,再恬不知耻,也该有个底线。     雷世杰自然是不了解内情,他对雷世虎说道:“你去告诉谭辉,所有潜伏人员,可撤回去了。”谭辉是天龙门总堂堂主,也是这次潜伏过来的总负责人。     “哥,这这么放了陈亚东?”     雷世杰说:“我自有别的打算。”听石忠的意思,陈亚东并没有伤害自己的父母,如果能把他拉拢到自己帐下,其价值足胜过十个开发区。     雷世虎不再多问这个问题,想到什么,又道:“那你呢?”     雷世杰说:“我和石忠去把老爷子接回来。”     “我也去。”     雷世杰掰下后视镜,指着给雷世虎看,边说道:“也不瞧瞧你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是要去告诉爸妈你又去和人家拼命了?”     “哦,”提到这事儿,雷世虎脸就火辣辣的,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东社这群兔崽子。     “回市区后去医院看看,别肿着一张脸过大年……”     且说包间内,陈亚东找来酒精,给袁宏几人‘彩色’的脸消肿,边问道:“怎么样,打得过瘾吗?”     袁渊说:“雷世虎不愧天龙门第一高手,身手的确了得。”陈霸几人赞同地点点头。     陈亚东说:“你们就该多和这样的高手过招,才会有大的提升。”     肖天阳问:“东哥,万一我们输了,该怎么办?”     陈亚东说:“你们赢了,我一样毫发无损地让他们离开了。其实输赢根本就不重要,只是给你们一个难得的历练机会。”     “原来你是*的这份心……”     正在这时,一名青年跑进来,说道:“东哥,雷世杰走了,潜伏在酒吧外的人也全撤走了。”     陈亚东停止擦拭的动作,想了想,自顾着摇摇头,看看青年又问:“王胜呢?”     “雷世杰走后,他也就走了。”     “不管他了,”陈亚东说:“你去告诉兄弟们,可以收工了。”     那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那这次赌约……”     “我们赢了。”     “哦耶,”那青年一蹦多高,兴奋之情不溢于言表。他说道:“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兄弟们。”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和天龙门打赌这半月来,他们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却活得很沉重,那赌约就向一把悬在头顶的剑,倒数着它掉下来的那一天。现在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瞧他跑得比兔子还快,陈亚东都不忍心叫他回来,说明第二次赌约才刚刚开始。     那青年退下去,陈亚东清理完成后,收起酒精,对孙翔峰说:“你马上帮我找个会开车的兄弟。”     孙翔峰说:“东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就可以了。”     陈亚东说:“我去接娇娇她们,如果我猜得没错,雷世杰也会去。我怕娇娇和他们产生冲突,我亲自去要放心些。”他所说的是‘刺’组织成员,娇娇是‘接’雷华胜去旅游的负责人。     “我也去。”陈霸几人同声说。     “不用了,你们这样子,出去只会吓到人。”     袁宏说:“我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去呢?”     陈亚东笑笑说:“没事,我又不是去打架,你们担心什么?”     肖天阳说:“在那荒郊野外,出了事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你们就放宽心吧,不会有事的。雷世杰愿意撤走埋伏的人员,说明他不想为难我们。”     “话虽没错,万一……”     五人你一言我一语,叨唠起来没完没了,总之就是不允许陈亚东一个人去。陈亚东被他们吵得头大,说道:“哪有那么多万一,你们也不是闲着,得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一听有事做,几人又来了精神。     陈亚东眯缝着眼睛说:“我要何永顺的受贿证据。”     陈亚东坚决不让袁宏几人同行,他们也没办法,很快,孙翔峰找来一名叫刘杰青年,二十多岁,中等身材,平淡无奇。由他做陈亚东的司机,送他去目的地。     陈亚东的确没有为难雷华胜,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处于“被绑架”状态,r市黑白两道都为他而闹翻天。在娄山关游玩的返城途中,东社的人借故汽车出故障,停留在一荒野处。     从r市到达那儿,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其中要先经过一程高速。然后是公路。     雷世杰先行一步,也率先抵达目的地,隔老远,就见马路旁火光冲天。火堆旁无数人影晃动。边上停靠着四辆白色面包车。还有一些人穿梭在马路边上拾柴火。     刚开始雷世杰也没太注意,经过时,他好奇向窗外一瞧,只见火堆边上坐着二十多人,其中有老有少。而那笑得最欢的,不是雷华胜还有谁?     “倒回去。”     “什么?”开车的石忠还没反应过来。     “难怪你先派遣来的人说没消息,原来是错过了。”     “啊!难道刚开那群人就是东社的人?”     “嗯,”雷世杰点点头,不过他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老人也在这儿。若不是亲眼看见雷华胜也在,他也不会相信。     石忠急忙一刹车,掉头回去。     雷世杰的车靠边停下,两人走下来,径直走向篝火堆。     火堆旁几名青年看见这辆车开过又倒回来,心中也生出了警惕。看见有两人走过来,一名十**岁的女生站起身,拍拍屁股,问雷世杰:“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石忠一脸严肃,破口大骂:“你……”     可还没骂出口,雷世杰先一步打断他,和颜悦色说:“天气太冷了,借你们的火暖暖身子。”说完,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自顾着走到火堆旁。     雷华胜正和大家讲雷世杰小时候的故事,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注意到雷世杰的到来。到是他旁边一位老婆婆发现了他,诧异道:“世杰,你怎么来了?”           第六十章 伏笔 - 东世纪 - 小灰     世杰,雷世杰?闻言,旁边的十多年青年脸色顿是一变,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警惕打量雷世杰,如临大敌。不,那本来就是大敌。     雷世杰旁若无人地坐下来,说道:“妈,听说您和爸爸出来旅游了,这么晚了还没到家,我特地来看看。”     雷世杰的妈妈说:“哦,这车子走到这儿突然发生故障了,没想到你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想了想,雷世杰对石忠说道:“正好我这司机会修车,你去给他们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啊?”石忠为难说:“杰哥,我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去看看就行。”     石忠这才明白过来,这肯定是陈亚东的诡计车子根本就没毛病。     现在我就去猜穿他们的谎言。石忠转身,刚走了两步,一名女生快步闲到他前面,伸开手臂拦住他说:“这汽车好像电路有问题,弄不好会触电。还是等专业的师傅来修吧!”     雷世杰拾起一根柴火放进火堆中,边说道:“没事,他就是专业的。”     那女生态度也强硬,丝毫不避让,说道:“不行,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     “滚开!”石忠大喝一声,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那女生踉跄两步,退到一边。     见同伴被欺负,十多名青年涌到女生身旁,怒视着石忠。后者不屑一顾说:“你们想做什么?”     雷世杰眉头一皱回过头瞪眼石忠说:“不得无礼。”然后含笑看着那女生,说道:“小妹妹,电路那只是小问题,你们也该回家了,不是吗?”     东社的人看着雷世杰,谁也没有开口,他们大多都是五中的学生,只有三人是辍学的混混,在雷世杰面前,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那毕竟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人物。     然而,没得到陈亚东的命令,他们绝不能让雷世杰把雷华胜带走。     正当那女生几人进退两难时,突然又驶来一辆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亚东。     当他从车上走下来时,东社的人无一不是喜出望外,纷纷靠拢过来,恭敬道:“东哥。”     陈亚东拍拍他们的肩膀,举目一瞧,正好对上雷世杰的目光。那一刻,他故意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上前说道:“雷……老板,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来这儿。”     雷世杰同样没想到这么快又和陈亚东见面了,他想想说:“有人告诉我,我就来了。你猜是谁?”     陈亚东脸上的笑容明显僵持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雷世杰告诉陈亚东东社有内鬼,以此引起陈亚东对手下兄弟的猜忌。殊不知他这话听到陈亚东耳中,就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     雷华胜被两人的到来所打断,看着陈亚东问:“你是……”     陈亚东乐呵呵上前说:“老爷子,我是爱心社的社长,听说同学们在回来的路上汽车出故障了,我特地带了师傅过来修理。”他对一旁的刘杰说:“快去看看哪里有毛病,别耽搁太久了。”     雷华胜也没太多问,对一旁的几名老人问道:“我刚讲到哪儿了?”     “你刚讲到大儿子上小学。”     “哦对,这傻小子,上小学五年级了还在尿床。那时没少挨我揍,可就是没有效果。记得有一次……”     数十名老人听得津津有味,目光中闪烁着向往的神色,雷母不时地作补充。只有雷世杰老脸一红,心想这都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们怎么还记得?     这就是父母,即使你胡子都花白了,在他们眼里,你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雷世杰发自内心的欣慰。他每天要处理公司和社团的事,很少有时间能陪在父母身边,自己能回报他们的是什么?再多的金钱,再豪华的别墅,或许也抵不上陪在他们身边的谈谈心的那一刻亲情。能够相坐在这荒郊野外篝火旁,听着他们讲述自己不知道的那些童年时光,今生今世,也就只此一回吧!     他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直到雷华胜讲完他的初中生活,高中时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只得辍学创业,最终打拼出天龙集团。     雷世杰意犹未尽,若不是石忠提醒他,他都得陷进去了。他抬头一瞧,东社的青年们已昏昏欲睡,到是那群老人神采奕奕,没有一点儿睡意。雷世杰抬手一瞧,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站起身说:“爸,我们该回去了。”     雷华胜问:“车修好了吗?”     “嗯,修好了。”     “时间也不早了吧!”     “快一点了。”     “唉呀,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是该回家了。”     陈亚东站起身,把身边的同学们推醒,他们很自觉地聚到一块,扶着老人们上车。     一女生来到陈亚东身边问:“东哥,雷华胜怎么办?”     “雷世杰都来了,还用得着我们吗?没事,赌约的事,我们已经赢了。”     “真的?”那女生喜道。     陈亚东点点头,对她说:“打这火堆撤了,一定要全部熄灭。一丁点儿火星子也别留下。”(野外防火,人人有责!)     这时,雷世杰慢步走到他的身旁,问道:“那些老人是怎么回事儿?”     陈亚东说:“为了戏做得更足,我特地从养老院请来的。”     陈亚东想得很周到,若只‘邀请’雷华胜夫妇,没有一点儿旅游的氛围,孤独的旅行,也就索然无味了。有一群同龄的老人,之间也就有了话题,那样才热闹。     对于陈亚东,雷世杰无话可说了,两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雷世杰才说道:“谢谢你。”     由于撤去了火堆,周围的温度瞬间就下降了数十度,陈亚东收拢衣襟,脖子缩了缩,说道:“那些只是一群孤家寡人,平时活动的范围也就那么大……”他没有再说下去,有些事,说得再多也是废话。     雷世杰不太关心这些问题,那是政府的职责。他对陈亚东说:“你可以到天龙门做事,那里,是一个更高的起点。”他有一种预感,小小的r 市,束缚不了陈亚东腾飞的翅膀,所以才这么说。     “那不可能。”陈亚东拒绝得到是干脆,他说:“一个月内,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好,我等着接招。告辞!”雷世杰转身,刚坐进汽车,一名女生急冲冲跑来,递上两部手机说:“不好意思,老爷爷奶奶的手机落我们这儿了,还给您。”     雷世杰心里明镜似的,就是因为他们在手机上做了手脚,才让自己被迫前往开发区的。他接过,道了声谢,又回头还给父亲。     雷华胜一拍脑门说:“唉,人老了,总是丢三落四。这些学生可真是诚实的好孩子。”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对雷世杰说:“世杰啊,人赚了钱,就别只想着自己,多了也花不了。谋个好名声,多帮助些困难的人,要懂得回地社会。”     “爸,我知道了……”     陈亚东设计雷世杰,赢得第一次赌约的胜利,这在r 市黑道上掀起不小的波澜,人们对他的手段褒贬不一。但不可否定的是,他的胆量和心计都令人折服,并不是每个人都敢绑架雷华胜的。     第二天早晨,袁天虎将一个u 盘递给陈亚东说:“你要的东西。”     陈亚东一喜,接到手中,左右瞧瞧,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说:“有了这东西,也就不怕何永顺翻天了。”在那盘里,有何永顺收受贿赂的录音以及在百花酒店的一些事迹。     袁宏心疼说:“可就因为他一个人,就损失了几十万。”     陈亚东撇撇嘴,心里也在滴血啊!无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早该在政府里砸一笔钱,这才是社团长久之道。这还得感谢雷世杰牵线搭桥呢。”     袁天虎说:“提起昨晚我还一阵后怕,万一当时雷世杰决定鱼死网破,那我们就全完了。”     陈亚东笑着说:“当时必须吓退何永顺这颗绊脚石,也是不得已的事。再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雷世杰家大业大,和我们拼命不划算。有雷华胜那张王牌,量他也不敢动。”     在做一件事的时候,陈亚东看得比谁都清楚,对局势的分析也更透彻。     突然,袁天虎想到什么,又问道:“听说你和雷世杰又立下了新的赌约。”     陈亚东点点头说:“是啊,这一次我们虽然赢了,但手段并不光彩。在道上人眼中会怎样?而且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社团的危机。天龙门仍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早晚还是会出手。要使社团长存下去,就得让雷世杰输得心服口服。”     的确,这才是东社如今的要害,陈亚东目光之长远,又岂是以前张泰之流可比拟的?     袁天虎问:“你有信心?”     陈亚东说:“如果上一次雷世杰输在措手不及,疏于防范。那么这一次,我会让他输得防不胜防!”     陈亚东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打入天龙门的铁树,那是他安排在雷世杰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也是他最后的依仗了。如果运用得好,再一次擒下雷世杰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亚东此次以雷华胜要挟雷世杰*他就范,其真正的目的并不在雷世杰,而是铁树。     人是会变的,铁树是否会一直忠于东社,陈亚东不敢担保。所以,他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铁树,即使没有他,自己也能挫败雷世杰。     当然,也可以借机使铁树立功,得到石忠的信任,方便以后行事。           第六十一章 游玩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不会毫无目的地去做一件事,而这次绑架事件,就是他为后面的行动做下铺垫。     有这样的一个对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陈亚东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窗外飘洒着雪花,昨日还风和日丽,今天就风云突变,正应了‘天无三日晴’这句俗语。他看着天空,回想起了儿时的冬天――雪,洁白无暇,那时,乡间还是泥泞的小路,雪连下就是几天。清晨,推开房门,整个山村都是白色,厚厚的积雪覆盖在积冰上,把原本的路也盖住了。没有汽车的喧嚣,只有寒风呼呼吹刮着。那时的家乡穷啊,穿着厚重的补丁棉袄,成群的小伙伴,奔跑在雪地上,听着哧哧声。随手一抓,就能捏起一个雪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小伙伴身上。相互打闹着,房前屋后都是我们的‘战场’。     那时,大多还是木材房子,平房少得可怜,爬上邻居家的房顶,白茫茫一片。小心翼翼地踏在上面,担心自已会破坏这完美的一张画卷。可是,那时到哪儿都是成群结队,随着人越来越多,推开积雪在一旁堆雪人,在中间划出一条道用来滑冰。偶尔也会滑倒,有些人会嚎啕大哭,但主流还是欢乐的。对房顶进行大力的“开垦”,很快把它糟蹋得面目全非。     天真,烂漫。那是最纯真最美好的回忆。每每想起来,心里就是一阵悸动。记得那时,即使小脸冻得红扑扑,手都僵硬麻木了,仍不肯回家。真到天色已晚,才相约明天,再散去。     回到家,爷爷奶奶总会在火炉中烤一炉土豆,把我们的发肿的小手捧在怀中取暖。但也免不了被父母的一顿斥骂。流着鼻涕哭着求饶,并保证再也不去雪地玩了。只是这些承诺在第二天一觉醒来忘得一干二净。趁着父母没盯着时又跑出去。直到后来感冒发高烧才有所收敛,原因是被妈妈背在背上四处求医。     只是那些美好都已成了往事,只会在偶尔的记忆中浮现。如今的雪,落地即化,再无法从地上找到它们的踪迹。     没有雪的冬天,是不完整的世界!(全球变暖,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是否应该做些什么呢?)     哥哥,你在哪儿,过得还好吗?     细雨一直不停的下,陈亚东本想回家过年的,赵耀祖地他留下来,猜想他肯定是第一次离家过年。     的确,陈亚东还没有在别人家里过春节的历史,欣然答应下来。想着也可借机和兄弟们闹个年,把肖天阳也留了下来。     大年三十,早上。     陈亚东还躺在床上睡得香呢。突然,感觉呼吸受阻,一支小手捏住他的鼻子说:“大懒猪,起床了。”     陈亚东半醒着,囫囵不清说:“别闹,一边玩去。还在下雨吧!”     “你以为一辈子都还下雨呢,自己好好看看。”赵奕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顿时,娇媚的阳光倾洒进来,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它的明亮。     陈亚东睁开眼,从床上跳起,伸个懒腰,向窗外看去。沉吟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雨后天晴,万里碧空无云,阳光清澈透明,感觉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这样的环境,想让心情不好都不行。陈亚东作了一个深呼吸,给肺换口新鲜空气。     穿上衣服和赵奕笑并肩走下楼来,陈亚东问:“快要吃早餐了吧!”     赵奕笑说:“最好别吃。”     陈亚东狐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赵奕笑说:“把肚子饿空,下午大开吃戒。”     原来她是这么打算的!陈亚东说:“我才不要像你那么傻,饿肚子伤胃。”     赵奕笑拍拍小小的胸脯说:“没事儿,本姑娘铜心铁胃,伤得起。”     “就知道你不会心软……啊,疼……”     两人来到大厅,赵耀祖正摆着一张方桌,准备了笔墨纸砚,琢磨着写一幅对联。看到陈亚东,招手说:“亚东,赶紧过来给我参谋参谋。”     陈亚东走过去一瞧,赵耀祖还没开始动笔。他想了想说:“吃一顿,过一年,阖家团圆。聚一堂,喝一杯,幸福一辈。”     “嗯,不错……”     还不等赵耀祖夸他两句,旁边先传来赵奕笑不以为然的声音。“切,这有什么。”     赵耀祖饶有兴趣看着她说:“那你也来一联试试。”     “嗯……”赵奕笑想想说:“吃一顿大鱼大肉,喝一杯可口可乐。这听起来幸福多了。”     “哈哈……”赵耀祖仰面大笑,陈亚东说:“有点儿新意好不好,你这明摆着抄袭。”     “这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创新,创新,你懂么?”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随着大师的步伐‘创新’,也难为你了。”     “自恋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没一个说正题。这时,李芳从橱房中走出来说:“先吃饭吧,待会儿再忙。”     赵耀祖把笔收起来,拍着陈亚东的肩膀说:“走,吃饭去。”     饭桌上,赵奕笑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说:“我吃好。”     李芳疑问道:“笑笑怎么只吃了这么点儿?”     她说:“待会儿我要和哥哥上街,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赵耀祖说:“不行,你得在家帮妈妈做菜,爷爷奶奶等会儿就过来了。”     闻言,赵奕笑脸立刻就垮下来了,沮丧着挣扎说:“我不嘛。”     赵耀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逗你呢。”新年大吉,想来没有任何一个小孩情愿待在家里干家务。     风云突变,赵奕笑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说道:“爸爸讨厌很……”     吃完早餐,赵奕笑硬拉着陈亚东去街上玩,从赵家别墅到商业中心,由他买单,赵奕笑的嘴就没停过,很好地表现出了吃货的本质。     天气的原因,上街的人也熙熙攘攘,人潮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无止境。人行道上挤都挤不过,仍不影响人们逛街的兴致。     陈亚东和赵奕笑穿过一条街,又是一条街,从这个商场到那个商城,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可她只对的情有独钟。     终于到了活动广场,陈亚东本以为可以坐下歇息。可是,这原本就属于人群聚集的地方,又岂会有空位?一个个少男少女穿得光鲜亮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着也是大饱眼福。     “哇!非主流啊!”     听着赵奕笑在一旁说,陈亚东顺眼看去,几道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踩滑板。袁宏,袁渊,陈霸,肖天阳,孙翔峰几人都在,而刚才赵奕笑所说的,肯定就是陈霸和袁渊。陈亚东心想,他们俩那花花绿绿的头发是得去整理下了。     “咦……那个人,好像是我和你去五中奶茶吧见过的那个人吧,叫……肖天阳?”赵奕笑拉着陈亚东问。     “是啊,你记忆力真好。”陈亚东接着又说:“他旁边的那几个人就是当初在五中欺负我的那几人。”     “啊!”赵奕笑张大嘴巴,很快气乎乎地瞪了袁宏几人一眼说:“我们还是快跑吧,不然又让他们看到你了。”     陈亚东呵呵一笑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应该不敢乱来吧。”     赵奕笑说:“当初在学校他们都敢对你下那么重的人,肯定坏死了。还是避一避的好。”     “嗯,我们走吧!”陈亚东知道被他们看到,肯定又要去逛街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坐下来再也不要动了。     “嘿,东哥。”     只是,这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几人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把陈亚东和赵奕笑围在中间。陈霸说:“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看到我们就走呢?”     他这话本来是没错的,可听在赵奕笑耳中就变成了*裸的威胁,她小脸刷一下就白了。惊恐地瞪着陈霸说:“关你什么事?”     陈霸一愣,目光落到她身上,很可爱小女孩儿,特别是一双大眼睛格外迷人。只是眼神中充斥着敌意。陈霸说道:“小妹妹,第一次见面,哥哥我哪儿得罪你了?”     “狗屁哥哥……”     这时,肖天阳走上前来,问道:“还记得我吗?”     赵奕笑看到他,更是火冒三丈,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不屑说:“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肖天阳一脸的茫然问:“哪种人?”     “坏人。”     肖天阳更是莫名其妙,自己没做什么缺德事吧?又问道:“我有把这两问字写在脸上吗?”     “不用写在脸上,和他们在一起,就不是好人。”赵奕笑指着陈霸几人。     袁宏一脸无辜说:“关我们什么事?”     “欺负亚东哥哥的人,就不是好人。”     原来是这样!袁宏三人面色一红,又忍不住哈哈大笑。陈霸更是来了兴趣,想逗逗她。于是一手探出,抓起陈亚东面前的衣领说:“我就欺负他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见状,赵奕笑大急,恶狠狠地说:“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有很多人,我叫了啊!”     “啊,你叫嘛。”     对方显然就不怕,赵奕笑左右瞧瞧,到处都是人,可没有谁会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张张嘴,还是没能叫出来。最后还得眼巴巴看着陈霸,喝道:“放开他。”     陈霸含笑道:“我说不呢?”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拍拍陈亚东的脸。     “你……欺人太甚。”赵奕笑像一只发怒的小老虎,张牙舞爪,对准陈霸就是一脚。“你放了我哥哥。”说着,双眼蒙起一团水雾,眼泪在眼眶边打转。           第六十二章 欢乐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别提有多感动了,突然出手扣住陈霸的手腕,啪一巴掌拍到他头上说:“你小子真不知好歹,没看到妹妹都快哭了么,还不放手。”     “就是,找打。”说着,袁宏,袁渊,孙翔峰,肖天阳几人围过来,对陈霸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打’。     赵奕笑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急地看着陈亚东问:“他们……”     陈亚东掏出纸巾,给赵奕笑拭去泪珠,边说道:“他们在帮妹妹出口恶气呢。”     “可是,”她们怎么窝里反嘛。     陈亚东说:“他们都是哥哥的朋友,刚才是逗你玩呢。”     这时,赵奕笑才反应下来,对几人气乎乎说:“讨厌了你们!”     陈霸挠挠被几人抓坏的发型说:“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妹妹吃烧烤。”     “那我们呢……”陈亚东几人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围住陈霸。     陈霸暗暗叫苦,为免皮肉之苦,急忙说:“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我要五个鸡腿。”“我要十个鸡翅。”“我要羊肉串。”……     几人已经开始商议着怎么宰陈霸一刀了。后者摆出一张苦涩的脸说:“你们当我压岁钱不是钱啊!”     “切,别逗我,您都这把年龄了,还用压岁钱么?哈哈。”     “真的,”陈霸很认真说:“我爸给的红包。”     陈亚东拍拍他肩膀说:“回头哥也给你包一个。”     闻言,陈霸一喜,老大发话给红包,少说也得给过三几百,吃烧烤的钱多少能捞回来一些。急忙问:“东哥,你打算给多少银子?”     陈亚东伸出一支手说:“五万。”     陈霸拍马屁说:“东哥真阔绰。”     “嗯,回头我给你张支票,纯手开!”     “你……”“哈哈哈……”     赵奕笑也破涕而笑,感觉这群坏人,很有意思的嘛。     一群年轻人在一起,打着疯狂的旗号,以玩,吃为宗旨,踏遍全城为目标奋进。直到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几人才找了一家相对安静的奶茶吧歇脚。     袁宏喝一口奶茶说:“东哥,今天晚上怎么说也得举办一个隆重的聚会,让兄弟们也乐一乐。”     陈亚东点点头说:“属于我们东社兄弟的,今天放开吃,放开的玩,全部记在社团的帐上。”     赵奕笑茫然地问:“什么社团?”     陈亚东说:“我们几个哥哥在学校组织的一个社团,在学校里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告诉哥哥们,谁都会给你出气。”     “嗯。”     陈亚东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于是说道:“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吃年夜饭,你们张罗张罗兄弟们那边,晚上再找家像样的饭店,我们再畅玩!”     “好。”几人同声说。     “就这样吧!”陈亚东站起身,又想到什么,说道:“对了,给高明去个电话,怎么可以落下他呢?”他回家已有半个多月了吧。     袁宏说:“我知道了。”     陈亚东和赵奕笑回家,刚走进院子,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排汽车,其中两辆宝马,几余三辆也不便宜,少说也是几十数百万。     “爷爷奶奶,大伯他们到了。”     赵奕笑猜测的没错,两人刚走进大厅,里面已是人满为患,有老有少,正嗑着瓜子,吃着水果。     正那正中只端坐的是两位两人,看上去七十开外,没有一丁点儿衰颓的症状,容光满面,神采奕奕。而在他们的左右,除赵耀祖外,还有三名中年人,应该就是赵奕笑的叔叔伯伯了。而一边玩手机聊天的小一辈自成一派,就不多说了,小到五六岁,大的有二十多岁,都已经有小孩了。     “爷爷奶奶,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赵奕笑冲过去,先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早就到了,你这小丫头跑哪儿去了,爷爷一来就念叨你呢。”     赵奕笑说:“我和哥哥上街玩了。”     哥哥?这时,众人把目光都聚集到陈亚东身上,一席黑衣,除了面庞白晰清秀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黑。从头到脚,纯黑色。     赵奕笑的爷爷回头看着赵耀祖问:“这位是……”     赵耀祖站起身说:“这位是我收的干儿子,我特意留下来过年的。”他来到陈亚东身旁说:“亚东,这位是爷爷,奶奶。那是大伯……”     赵耀祖一一为他做了介绍,陈亚东一一示好。     这些人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和家庭,很少能聚在一堂。借着新春佳节,一家人才簇拥一起,大人们谈谈家庭或工作上的事。年轻人在一起,大多是交流游戏边八卦,谈天说地,扯到天南地北。     从厨房中传来阵阵飘香,晚饭也进入倒计时,陈亚东和年长的两名哥哥赵宏飞,赵宏志三人到杂货间里抱出烟花。     爆竹声声响,拉开两张大圆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个接一个摆上桌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荤素搭配,五花八门。酒水另摆了一桌,果汁,果奶,白酒,红酒,啤酒等等等等。     陈亚东活了几十年,还头一头见这么大阵势,不得不佩服,这就是有钱人呐!     饭桌上,先是少不了一番祝贺,爷爷奶奶掏出一叠红包说:“来,爷爷给你们派红包,将来好好学习,步步高升。”     赵奕笑和众兄弟姐妹们一一伸手接过说:“谢谢爷爷,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发到最后,老爷子递给陈亚东一个,后者怔了怔,没想到老人家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个。伸手接过的同时,说道:“谢谢爷爷,祝您老万寿无疆,长命百岁。”     “来来来,奶奶这儿也有……”     长辈们几乎都有准备红包,不大一会儿,小一辈们都赚得衣钵盆满。陈亚东掂量掂量,虽没有打开,但从份量上猜测,也应该有数千块了。     随后,才正式开饭,大人们又是相互敬酒,你推我攘。而另一边。赵奕笑狼吞虎咽,完全不理会别人。本来上街见她就吃的够多了,但很显然陈亚东还是低估了吃货敞开肚子时的容量。     陈亚东也是胃口大开,刚夹起一块肉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裤包中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陈亚东只好悻悻地放下筷子,不留痕迹地退下饭桌,来到门口处,才拿出手机一瞧,是袁宏打过来的。接起问道:“我还在吃饭呢,怎么了?”     袁宏说:“我给高明打电话,可他手机一直关机,联系不上他了。”     新年大吉的,关什么机嘛。陈亚东嘟囔一句,突然又问:“今天班车有运营吗?”     袁宏想了想说:“今天早上应该也有几趟,下午应该没有了。”     也是啊,司机也是人,也有年得过。陈亚东说:“现在就算他想来也来不了了,你抽个时间过去一趟,接他来。”     “我知道了。”     高明家不在城里,而是在开发区南面偏远的h镇。挂断电话,袁宏对一旁的孙翔峰和肖天阳几人说:“东哥想到现在没车,让我们去接高明,谁陪我一起去?”     陈霸说:“你一个人去就好了嘛,我们在家做菜等你回来。”肖天阳和孙翔峰大点其头。     袁宏看看袁渊问:“小渊,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袁渊看看肖天阳几人,说道:“哥,不是我不陪你,你看他们都在,我得在家防贼呢……啊……”     他话音刚落,身形就消失在肖天阳几人的背影中。一阵尘土飞扬后,肖天阳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悠悠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多的废话?”     “爸……”袁渊捧着半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袁天虎。     袁天虎故作茫然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袁宏实在看不下去了,做为哥哥的怎么也得替弟弟说句话嘛。他对陈霸说道:“既然小渊要……不想去,就你陪我吧。”     陈霸紧紧抱住沙发说:“打死我也不去。”     孙翔峰揉着肚子说:“还记得今天早上吗?我现在肚子还空落落的。”     肖天阳说:“我也是。要不……嘿嘿。”两人很默契地看着陈霸。     “你们……算你们狠。呜呜~”     袁宏找来一辆摩托车,在肖天阳几人的挥手告别中,载着陈霸去h镇。背后突然他们说:“快点回来,不然就没吃的了。”     接着又传来袁天虎的叮嘱声:“开慢点儿,路上注意安全……”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兄弟是用来调侃的。     h镇,袁宏也只是听高明提起,以前从未去过。出了开发区,还好只有一条通往h镇的公路,以至于他们不会迷路。     说是公路,虽然也铺上沥青,但是被一些大型的货车压坏,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地一点儿也好走。袁宏稳住摩托车,背后时不时地传来陈霸的惨叫:“啊,我的屁股。开慢点,哦……”     袁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道:“你再叫一句到前面来开车。”     “嘿嘿,开就开,谁怕谁?”这正是他想要的。袁宏靠边把车停下来,在路边撒了泡尿。要不是被憋着难受,他才不会给陈霸开车的机会呢。     这时陈霸已经坐到了前头,使劲拧几下龙头,猛地发动油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感觉冲劲到位了,才心满意足。袁宏提起裤子,坐在后面稳住他肩膀说:“行了,可以走了。”           第六十三章 消息 - 东世纪 - 小灰     袁宏,袁渊,陈霸三人,对学习是一塌糊涂,整颗心都用在了玩儿。对于自行车摩托车这些交通工具更是能玩出不少花样。说实话,陈霸的技术的确比袁宏要高出一筹,仿佛一阵旋风,摩托车一溜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袁宏的声音回荡在原地:“你开慢点儿,我可还没活够呢。”“啊,蛋疼你知道吗?”“小心,那儿有坑……啊……”     经过一路的颠簸,两人终于来到一条街上,在街头一根电杆子旁停下车,袁宏精疲力竭。陈霸去向旁人一打听,正是他们要找的h镇。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街道上两旁灯火通明,万家灯笼高高挂起。街道上,成群的小孩儿追逐嘻戏。天气原因,不少中老年人也到屋外,欣赏着天空的一轮明月。烟火的亮光照着他们,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要你认真,都可以瞧见他们都老掉牙了。     袁宏虽然知道高明家在h镇,但要具体到哪个村,就不得而知了。     陈霸掏出烟,提给袁宏一支,后者点燃,边吸着边给高明打去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在拨……”     一连几次,都是相同的提示音。或者说,从下午开始,这提示音就没换过,包括语速。     陈霸问:“怎么样了?”     袁宏无奈摇摇头。     陈霸嘟囔说:“这死高明,好端端的关什么机嘛,别让我看到他,不然我揍扁他。”     “前提是怎么去他家嘛?”袁宏苦涩说,这么大一个镇子,不可能挨家挨户地找吧!这工程量,想想都觉得累。     这时,陈霸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他揉着肚子说:“早知道就该买几个馒头,做个口粮。”原本还打算饿着肚子能捞回一笔呢,都怪高明这小子横生枝节。     袁宏说:“回头我给你买,让你吃个够。”     “宏哥,你咋就不明我的意思呢,被你们今天宰去几大百块,兄弟我现在穷得就只能买得起包子了,你就给兄弟点儿粮饷嘛,回头牌桌上也能挺直腰。”陈霸死皮赖脸说。     袁宏身上掏了掏,拿出一张二十块的人民币给他,说道:“去吧,买两罐红牛,顺便拿几条热狗肠。”     陈霸迟迟没有动作,可怜巴巴地看着袁宏说:“那给我的粮饷呢?”     袁宏说:“两罐红牛十二块,买几支热狗,应该还有剩余嘛,都给你。”     陈霸翻翻白眼说:“切,说得像是给了我天大的便宜。”     “你再唧唧歪歪就把钱还我,胳膊腿我自己也有,说不定还能碰上什么美女之类的。”     “我去……”     陈霸捏着钱,心想捞回来一分也是钱呐。他一路小跑,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两罐红牛,和几小包瓜子。得意洋洋说:“今天我运气真好,连中了五包瓜子。”     说得他好像是中了五百万,袁宏嗤笑说:“两块五角钱,瞧你那得瑟样儿。对了,我怎么不记得让你买瓜子了?”     陈霸嘿嘿一笑说:“瓜子便宜,能省一分是一分。”     “记得你今天请客吃烧烤时很慷慨的嘛。”     “那是东哥的小妹在场,怎么也得把面子撑足了。”说着,把饮料递给袁宏,又说道:“宏哥,刚才我一直在想呐,你说我们回去的时候三人人坐这破铁驴,该不会碰上交通局的人吧,这可是超载,给扣下来就完了。”     袁宏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说:“嗯,你脑子到是想得挺远嘛。这么有用,还不快把高明定位出来。”     陈霸拿出手机,登录qq,把全部好友浏览一遍,选一些高明认识或可能熟悉的人,全部询问一遍。然后悠悠地说:“信息化高度发达的今天,做事儿就是方便。疑难杂症动动手指就能解决。”     五分钟后……     袁宏耐住性子问:“怎么,还没人回吗?”     陈霸把qq刷新了一遍,挠挠头发,尴尬地笑笑说:“好像,暂时还没有。”     “去死……”袁宏骂一句,心想还是打电话实在!然后在通讯录里找号码。     高明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内向不足以形容他的冷漠,在学校,他几乎就是处于“闭关锁国”状态。他的内心,世界几乎是与外人隔绝。如果没有陈亚东的出现,他们之间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一起成为朋友。     即使后来大家在一起玩熟了,他也没有和谁走得太近,其他人就更没什么接触了。     袁宏连续拨打了几个号码,都没有人知道高明家的具体位置。     这条线几乎是断了,怎么才能找到高明家呢?陈霸想了想,说道:“宏哥,杨光定不是高明他班主任嘛,他肯定知道高明家在哪儿了吧!”     对啊,袁宏一拍大腿说:“我怎么没想到呢?都急糊涂了。”杨光定是五中资历最老,教学经验最丰富的老师,专负责高三的宏志班。而且,他也是高三年级组的组长,袁宏再熟悉不过了,也正好有他号码。     袁宏拨打过去,不大一会儿,就有人接通了。     “喂,哪位?”里面传来略显深沉的话音。     “我是袁宏,杨老师,新年快乐。”     听他自报家门,杨光定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小子,过年玩得翻天了吧!”     “嘿嘿,您说的哪里话,不知道您老有没有搓两把。碰碰运气?”     杨光定说:“刚吃完饭,先散散心,消化消化再作打算。你又到哪儿去惹事生非了嘛。”     袁宏无奈说:“怎么把我想得就像是惹祸包一样,我有那么调皮么?”     “哈哈……”杨光定仰面大笑说:“你袁宏要是不惹祸,那肯定是要变天了。”     袁宏无语到了极点,这也从侧面看出他在五中的负面影响有多大。特别是在老师们心里,就是完完全的的反面教材。不过,除了学习外,老师们对他却不是讨厌,相互之间不像是师生,更像是兄弟间的交情,可以相互之间调侃,无话不可说的朋友。     杨光定问:“你现在在哪儿的嘛?”     袁宏说:“流落街头呢,所以才想到了您呐。”     “哦?你早该流落街头了。没年过就来我家,三缺一呢。”     袁宏笑笑说:“您就别损我了,今天打电话来,除了祝贺一声,是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杨光定说:“我就说你这小子没这么好的心吧!说,什么事?”     “你是高明的班主任,应该知道他家在哪儿吧!”     杨光定疑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别欺负人都跑到他家里去了,今天可是新年大吉的……”     “你想哪儿去了?”袁宏苦笑说:“我们早就成朋友了。”     杨光定哪会相信,以袁宏的劣迹,说出这话可能鬼都不信,他说道:“别蒙我,我才不要刚过完新年就听你传来噩耗。”     袁宏现在都有想哭的冲动了,他说道:“没骗你,我们也没理由跑到他家里去揍人吧!而且也还没无法无天到那种地步。”     “真的?”“真的。”     “好吧,”杨光定沉默片刻说:“他家应该在h镇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袁宏说:“我现在就在h镇上,就是不知道他家在哪个村。”     “我也记不太清。而且我这儿也没他父母的电话……”     “唉,”袁宏垂头丧气。     “哦,我想起来了。”杨光定突然说道:“高玉洁和他好像是一个地方的人,你们可以打电话问问。”     似乎还有转机,袁宏说:“我不认识,也没她号码。”     “我把她父母号码发给你,你自己问问。”     “好,谢了。”     杨光定速度也快,刚挂断电话,就把号码发过来了。袁宏立刻又拨打了过去。     几个嘟声后,里面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袁宏说道:“阿姨新年快乐。我是高玉洁的同学,请问她在家吗?”     中年妇女听对方说话很有礼貌,不疑有它,说道:“她在家的,你稍等一会儿。”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喂,我是高玉洁,你是哪位?”     袁宏并不认识她,含笑说道:“你猜。”     “嗯,听你这声音,是小华吧。”“不对,再猜。”     “大雄?”     “又错,再猜。”袁宏撒起谎来是心不跳气不喘的。     这一次高玉洁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难道是小利?”     “还是不对。”袁宏呵呵一笑。     “那你到底是谁嘛,我真的猜不到了。”     袁宏沉吟片刻,才说道:“好吧,高玉洁同学,我叫袁宏,你不认识我!”     “啊!袁宏,五中?”高玉洁有些惊讶地问道。     “呵,你认识我?”袁宏不认识高玉洁,以为对方也不认识他。可是从对方吃惊的语气中,似乎听过他鼎鼎的大名。     其实这也好解释,袁宏在五中好学生中就是臭名昭著,高玉洁对他的劣迹也是如雷贯耳。今日不曾想对方会打电话找自己。     “我在学校听说过你的名字。”更多的是你的那些欺人太甚的恶行,她在心里又嘟囔了一句。     袁宏大喜,说道:“那就好办了。”     高玉洁和袁宏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也不知道对方突然找上自己的原因,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事吗?”     袁宏也不绕圈子,说道:“我本来是想找高明的,可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所以像你打听一下。”     “高明,”念叨这儿名字的时候,高玉洁的情绪明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他,离家出走了……”           第六十四章 高明 - 东世纪 - 小灰     一个意外的消息……     高明离家出走了!     袁宏脸色一变,急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高明,一个近乎为半个孤儿的人,提起他悲惨的命运,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日子,也是一个高明无法忘记,他悲惨命运开始的日子。一辆从县城回家的面包车在路上失事,从一座悬崖绝壁上掉下去,全车四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消息传回村子里,人们打着手电到悬崖下寻找尸骸。最后在一条河边找到报废的汽车,以及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而这其中,就有一具是高明的父亲。高明妈妈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撕心裂肺。     这一年,他才七岁,懵懵懂懂。     失去了父亲,也就失去了家庭的支柱,所有重担全落到了高明妈妈肩上。刚开始时,似乎对他没多大影响,至少还有一个妈妈呵护他。     可好景不长,不知从何时起,村里的人开始在背后说三道四,说高明他妈不守妇道,在背地里勾搭野男人。这事就如瘟疫,一传十,十传百,全得全村沸沸扬扬。     那时候的高明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些长辈看着他都叫他野种。这话最终还是传到了高明他妈的耳中,他领着高明上门,一家家破口大骂,骂得对方都不敢回应,骂到对方从今以后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从高明妈妈骂过全村以后,高明就发现,村里人躲着的不只是他妈妈,还有他。小孩都是天真可爱的,尤其是同样生活在农村,可以说是质朴。他们没有贫富是之分,贵贱之别。只会凭借各人的感觉喜欢或不喜欢或不喜欢和某人一起玩。玩是孩子的天性,那时的高明也只是一个孩子,喜欢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藏猫猫,或是打雪仗,堆雪人。童年的回忆应该是最快乐的,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可以无忧无虑……然而,高明却并不是这样,当他扎堆时,同伴们都排斥他。原因不是不喜欢他,而是被自己的父母*的,他们不希望和这个‘野种’有任务交集,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那样人在一起。虽然,高明根本就没有错!但是人们似乎就是有这样一种意识,当他的父母有什么不良的行为,总会牵连到他的下一代,认为他的儿子或子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说无风不起浪,至于高明他妈妈勾搭野男人这事儿,高明的奶奶比别人知道的要多一些。可是,他又总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她,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时,她也曾苦口婆心地劝戒过她,做人还是要顾及些脸面,要有所收敛,见好就收。     忠言逆耳,这话听到高明妈妈耳中,怎么也不爽,也因为这件事而性情大变。和高明奶奶大吵大闹,竟将年过花甲的老人赶出家门,旁人莫敢言语。头发花白的老人独自回到老祖宅,一所破烂不堪的木材房子独自居住。还好高明他爷爷死得早,不然也得气死。     高明于心不忍,哭哭涕涕地求着妈妈将奶奶接回来。他妈妈不为所动,几顿暴打之后,他终于也不敢再提及此事。然而,他妈妈似乎已经上了瘾,从那以后,三天两头地高明就会无缘无故遭受一顿毒打。或是让他双膝跪在玻璃碎片上,一整夜!没有人会同情他。似乎这一切就是他应该承受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生错了家庭,根本就不该来到这儿世界。     满身的伤痕触目惊心,自己的妈都这样对待他,旁人又可想而知。所以,从小高明就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又会被毒打成什么样子。但那时,他至少还有一个妈妈,一个至亲的人,还有一个家,属于他的家。     可是,第二年,不甘寂寞的她妈妈终于还是跟另一个男人跑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会不会有这样狠心的父母,我想这世界上还真就有不少。都说虎毒不食子,人就可怕多了。     他妈妈走了,对高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与其没日没夜生活在火热与创伤之中,看到见温馨曙光的来临,他妈妈的离家出走是对他的解放。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时候他才多大,八岁!生活能自理吗?不能。如果只是抓起食物填饱肚子,我相信他能做到。然而食物从哪儿来?天上是不会凭空掉下来的,得有人去劳作,但这时的高明显然是做不到的。     好在除了他那狠心的妈,他还有其他亲人。比如说,他的外公外婆,那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怀揣希望,爬山涉水去往外婆家。然而,在外公外婆的眼中,错了,或许那时高明已经被他们忘却脑后。高明父亲去世后,外公家对他们孤儿寡母就很冷淡,现在连多妈妈也跟人跑了,高明上门更是自取其辱。连门都没进着,就被舅舅扫地出门,说当作没这个外甥。从此以后,他又失去了一批活着的亲人!     这一年他八岁,开始懂事了。     他步履蹒跚地回到家,独自缩在家门口哭了一睌上。他开始体会到这个世界上什么叫人情冷暖。     高明一无所有,等待他的,将在死亡的召唤。在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在体验着似人非人的世界,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性格就变得有些怪异,更确切地说,已经开始扭曲!     不过这世界上也不尽都是恶人,就在这时,奶奶出现了,抱着他痛哭一场。将他带回老宅,拖着苟延残喘的身躯,给高明生命中缺失的那一块——爱。     奶奶那时已年过六旬,腿脚也不方便,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他。让他还有一个家,一个能吃饱饭的家,婆孙两相依为命。那日子,虽然是困苦了些,但是相互可以有一个依靠。高明的脸上也看见了久违的笑容。     渐渐地,以前伤痛被他压在内心深处,人们似乎也渐渐忘却了高明父母的存在。他以后就能快乐地生活,堂堂正正地做个乖孩子吗?     不能!因为奶奶会老,会有无法劳作的一天,而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高明还有一个大伯,良心如何就不多说了,在自己的老母亲被赶出家门时,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其良心道得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其根本原因,是他和高明爸爸兄弟俩是分工合作,老大负责老爹,高明他爸负责老母。老爹早死,他笑得合不拢嘴,至于他老妈是死是活,对不起,这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了。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高明家死的死,走的走,家破人亡,最后迫于左邻右舍的舆论压力,高明的大伯只得把老母接过去赡养,而高明也随之到了大伯家。     伯伯婶婶对自己的老母都不想尽责,高明就更不用说了,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什么报应造孽之类的话都扯到了他上辈子。更为难听的话婶婶也骂得出口,**上的折磨也是如同家常便饭,这无疑勾起他恶梦般的回忆。从此,他新一个恶梦宣布开始。吃饱肚子那只是一种奢望。邻居些时常在背后议论纷纷,把高明的婶婶说得蛇蝎心肠,无不替高明感到心酸。然而谁都有张嘴,却没有人对他有过实质性的帮助。     好多次被撵出家门,曾有一个下雨的晚上,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大伯狠狠地揍了一顿,头破血流。再加上他婶婶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实在是不堪重负,小小年纪的他也冒出了轻生的念头。他想去死,去找他的爸爸,他想要解脱!     放心不下他的奶奶拄着拐杖到处去寻找,呼唤声响彻村庄,那么凄凉的声音,去没人予以同情。     最后,奶奶在高他爸爸的坟前找到他。他说他想去死,奶奶微笑着抚摸他说:傻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扑进奶奶的怀抱痛哭一场,所有的委屈全寄托在了泪水中。那慈祥的微笑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然而,从别人的白眼中过活,那对自尊心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背景,造就了高明孤僻自卑的性格,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话一句话,从此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经过无数次的打击和折磨,他学会忍辱负重,日记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什么都可以倾诉。他曾在日记中写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存在,我一定会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他的确很优秀,用自己的成绩表明他能够做到,除了性格孤僻怪异些,初中三年,稳占全年级第一。     可是,即便如此,伯伯婶婶仍不愿意给他一点儿支持,不愿在他身上花费一分钱。初三下学期,竟然阻止他去上学,说他考得再好也没用,*着他外出打工挣钱,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多么荒唐可笑的说法!然而,这世界上的确又存在着这样的人。     高明死也不愿出去打工,在家里帮助伯伯做农活,婶婶把他所有的书本收拾起来,放上一把火,浓烟滚滚,一本不剩,不大一会儿就化为了灰烬。他婶婶说,这下好了,他可以安心地干活了。高明无能为力,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躲到角落里默默哭泣。     临近中考的半个月,在奶奶的全力支持和学校的努力下,他终于再次走进校园。半学期没碰书本,说没影响那是假的。然而最后的成绩,他仍以超一中分数线的成绩录取在一中。也就是r 市最好的高中。           第六十五章 人性 - 东世纪 - 小灰     然而,高昂的学费不是他能负担得起,国家口口声声说为教育投入的多少多少钱,每年比例又增加百分之多少多少。然而当一个学生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资助根本就微不足道。(算了,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这事儿以后再说……)再说他伯伯婶婶,并没有因为高明考得好成绩而对他态度有任何改变,就更别说为他负担学费了。在他们的心中,高明始终是个外人。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谁又见得别人比自己好呢?就算是自己的侄儿也不例外。     好在奶奶支持他的,她偷偷把自己的养老金储存起来给高明,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念书。书读好了,才能出人头地,给家庭争光。     拿着奶奶给的钱,高明产生了深深的自责感,仿佛拿着的那不是钱,而是一种罪恶。尤其是每当看到奶奶向他微笑时,那慈祥的面孔总会刺激着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最终没有选择到一中,而是到了全市最差的高中,五中。因为以他的成绩,达到了那儿的优惠条件,学费全免,每次考试后都有奖学金,这可以用来当生活费。况且现在他已不在是小孩,有零碎时间,他可以去赚一些钱。自给自足是不成问题。     到五中后,原以为摆脱了来自伯伯婶婶的折磨,终于可以获得自由。然而,这完全是他个人的主观意愿,而实际上他的命运并没有因为换一个环境而有所改变。很不幸,在五中,他又碰上了袁宏那群恶霸。他仍然生活在被人欺负的位置,只是折磨他的换了不同的人罢!     人心都是脆弱的,坚强是练出来的。高明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上天一次次拿他开玩笑,他都已经产生了免疫力。所以逆境并没有打倒他,他始终坚信所有磨难都是对他的一种考验,都是将来要做大事的征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他省吃俭用,勒工俭学。星期天的大多数时间,他都会去打零工挣钱。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会买一些水果或其他一些东西,带回家给奶奶,这是他除了成绩以外能带给奶奶的,虽然那些东西不尽然都会到奶奶的肚子里。     对于在学校被欺负的事,他从未向奶奶透露过半字。也没有在奶奶面前叫半句苦,他不希望奶奶为他担心。     时间就这么一圈圈在转动,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一步一步,似乎正向着他理想的方向前进。     但是,所有的一切美好的希望都在二十多天前的一个不幸的消息中被击得粉碎。     奶奶出事了!     她在上厕所时摔倒了。她老人家腿脚本就不方便,加之人上了年纪,更是无力,摔倒也是常有的事。这一摔不打紧,只是这一倒下去,就再没爬起来了。(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得脆弱,一定要照顾好老人的出行,严防摔倒!)     刚开始时伯伯婶婶并未在意,以为她在床上养几天就好了。可是,几天后仍不见好转,病情反是一度加重,最终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这样一来,伯伯婶婶就更舍不得掏钱给她老人家治病,更是嫌弃那老东西拖累了他们,于是打电话通知高明,让他回家服侍奶奶。那时的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瘫痪!简单的两个字,就如同一记闷锤砸在高明的心上,即便坚强如他,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奶奶就是一切,是他的理想,是他奋斗的动力。然而如果奶奶真的出事了,那他所有的一切努力无异与付之东流。     高明回到家,看着躺在床上呆滞的奶奶,他心如刀绞!十多年,要不是奶奶,他也许活不到今天。可是,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她老人家,就变成这样了。     听村里人说,从小到大几乎是没见高明笑,而在服侍奶奶的那几天,他总是笑呵呵的,为奶奶换洗衣服,端茶送水,做得无微不至,他想这是他报答奶奶的时候了。那场景感动了很多人。     可是,他最终没有感动死神,它还是无情地报奶奶带走了。在六天前,奶奶终于还是于世长辞了。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紧要关头,他分别看见两行泪水从奶奶的眼中流出。或许是回光普照,她恢复神智,抓紧高明的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高明什么都知道,即使奶奶没有说出口,从眼神中,他也知道奶奶希望他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抱着奶奶,痛哭了一场,而也将是最后一次对着奶奶哭泣了,他从此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即便大多数都还活着。     奶奶死了!     高明的心碎了!     那打击,致命的!他所有的理想与奋斗动力都随着奶奶的尸体一并埋葬在地下了。     处理丧事的时候,高玉洁见到了高明,他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唯有一双雪亮的眼睛闪闪发光。即便是平常人,都能深深地感受到那浓重的杀气。靠他太近,心跳会不自觉地加快,仿佛堕入无尽深渊,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有窒息的感觉,又好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能把人活生生撕碎!     那绝对是一场寂静的葬礼,没有太多的喧嚣,因为在那两天,整个高家都笼罩在恐怖的阴影中。一向多嘴多舍的高明婶婶也难得闭上嘴巴,看见高明,远远地躲开,仿佛在躲避着瘟神一般。眼中对他只有恐惧。他伯伯也是到处鞍前马后,,只要哪儿需要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并送过去。一旦延迟,就会感到后脊骨一阵发凉。不管相距多远,他都能感受到高明正盯着他。     那两天,高明是整场丧礼中真正的主导者。即使谁也没有听他就过一句话,然而那两天,谁都如履薄冰,做任何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出现半点儿差错,不只是高明的伯伯才有这种感觉。     高明奶奶下葬的那一天,下着蒙蒙细雨,天色昏暗,似乎老天也在为高明哭泣,为他哀伤。高明抱着奶奶的遗像走在前头,缓慢而沉重。披麻戴孝本应该是高明大伯的本份,只是那遗像,他没资格去触碰。想做什么,还得看高明的眼色行事。他不表态,谁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参加了下葬时的人后来在聊天中说,下葬时辰到了,主持下葬的那道士不敢擅作主张,先是询问一番,高明没有表示明确表示反对,旁人也壮着胆子劝慰他说,人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在众人壮胆下,道士这才敢正棺下葬。而下葬的那一刻,高明眼中不可思议地闪现出腥红的血光,滑落的泪滴,也呈现出淡红色,说白了就是血泪。那时的他在人们眼中,他不是人,是恶魔,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恐怖的气息笼罩在整座山上,几乎所有人都感觉空气如山重,一些小孩当场就吓哭了。     当棺盖合上,奶奶就真的永别于世了,接下来就是垒坟堆。留下一座坟墓,以作为她在这世上来过的证明。而等一切琐事完成后,离开高明家,众人无不是如释重负。他们说,那两天的事情将永远在他们内心深处留下深刻阴影。     这说法是有些骇人听闻,然而又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而丧事之后,高明就不见了,再没有人再见过他,仿佛就从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彻底底地从这世上消失。许多人传言说,他肯定是被鬼上身,后来被鬼带走了。甚至,有些人都怀疑,这世界上是否真正出现过高明这个人,或许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只是人们的心里阴暗的反映罢了。而在他伯伯婶婶面前,高明绝对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高玉洁说:如果说鬼可怕,那么最恐怖的厉鬼也会害怕高明。     这些就是高明的基本情况了,听着高玉洁胆战心惊地说完,袁宏并没有感到畏惧,而是可悲。可怕的不是高明,而是这世界上人性的冷漠。高明只是集所有不幸和委屈于一体,最后的集中宣泄罢了。可笑得是在高明伤痕累累的躯壳上,也有自己插上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袁宏缓缓滑下手机,仰头对着天空,一颗颗眼泪夺眶而出。闭上眼睛,他仿佛能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欺负的孤单身影无助地蜷缩在墙角,一幕幕如电影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他欺负的人少吗?很多。然而,当时他从未去考虑过别人有着怎样的悲惨命运。陈亚东如此,如今的高明更甚之!     这一刻,深深的罪恶感席卷而来,充斥着袁宏大脑挥之不去。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绝对不会再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可惜,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不知过了多久,袁宏睁开猩红的双眼,一字一顿道:“要把高明找回来,一定……”     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第六十六章 上门 - 东世纪 - 小灰     可是,大千世界人海茫茫,高明会在哪儿呢?袁宏毫无头绪,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陈亚东打去电话说明情况。     陈亚东还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中,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仍没有散席的趋势。酒喝了几大箱,饭菜基本没动。众人都喝得七晕八素,陈亚东小脸也是红扑扑的,显然也喝得不少。     正在这时,陈亚东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他放下筷子,来到屋外,打了个酒嗝,拿起手机一瞧,又是袁宏打来的,接起后问道:“高明来了吗?我马上过来。”     袁宏沉吟片刻,沉重地说道:“东哥,高明这边,出事了。”     “什么?”闻言,陈亚东清醒了大半,眯缝着眼睛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儿。”     “前几天,高明他奶奶去世了,他和伯伯婶婶矛盾激化,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怎么会这样?”     袁宏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原由给陈亚东讲叙了一遍。     “喂……东哥,东哥,你有在听吗?东哥……”袁宏说完,电话中一点声响也没有。     沉默良久,才听见陈亚东略带哭腔的口气说:“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陈亚东在流泪,整个人楞在原地,灵魂仿佛走丢了一般。高明的命运就如同一记重锤,敲砸在陈亚东跳动的心脏上。同样是悲惨命运的孩子,他更能体会到奶奶对高明的爱。奶奶的死对他不是打击,而是身心的摧残。他现在仿佛能感受到高明那颗正在滴血的心!     这是人的世界,而我们,不过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亦或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孤魂野鬼!     “哥,你怎么了?”赵奕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见他正泪流满面,急忙掏出纸巾递给他。明明刚刚在饭桌上还其乐融融,怎么接了个电话就伤心成这样?     陈亚东接过,胡乱在双眼前一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紧咬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伤悲,这样能让他自己不用哭出声来。     稳住情绪,才对袁宏说道:“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过来。”     袁宏说在h镇上,陈亚东没说什么,挂断电话,见赵奕笑还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陈亚东说:“进屋去吧,告诉爸爸,哥出去有点儿小事,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拍拍她的肩膀,陈亚东拖着**,一步步走到大街上。转身的那一刻,赵奕笑分明看见他又流泪了。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漫天烟火,璀璨夺目……呵呵!     这时候根本就无法找到去h镇的车子,陈亚东又给肖天阳打去电话,他和袁渊,孙翔峰正闲着无聊放烟花呢。     “东哥,你找车干嘛?”听说陈亚东要找一辆车,肖天阳问道。     陈亚东说:“袁宏去接高明,刚刚他来电话说,高明失踪了,我得给上赶过去。”     “啊,”肖天阳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点头说:“好,我们马上找车过来。”     肖天阳刚断挂电话,脚下轰一声响,袁渊正拿着一火机得意洋洋,表明刚才那火炮就是他丢的。     肖天阳面色凝重说:“别玩了,高明那边出事了。”     “什么?”袁渊和孙翔峰停下动作来。     “高明失踪了,具体情况不清楚,东哥让我们马上找车过去。”     “是,”孙翔峰二话没说,急忙给下面的兄弟打电话,对于现在的东社来说,找辆车轻而易举。     一行三人,先到赵家外的街道上,看见陈亚东,接上到,又直奔h镇去。     路上,肖天阳问:“东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亚东又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话毕。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内鸦雀无声。有时,沉默比千言万语更表达的份量更重。     一路无话,当陈亚东四人到h镇时,袁宏和陈霸正靠着摩托车抽烟。看见陈亚东几人走下车,急忙扔掉,迎上去,说道:“东哥,天阳,你们都来了。”     “嗯,”孙翔峰和袁渊点点头。     陈亚东问:“情况怎么样?”     袁宏说:“高明家在平香村,过去还有一段距离,听高玉洁的意思,高明离家后,他伯伯婶婶从未过问,已经三四天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肖天阳说:“他会不会去某个亲戚或朋友家暂住着?”     袁宏摇头说:“连自己外公外婆都靠不住,其余的亲戚朋友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以高明的性格,几乎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陈霸说:“他也有可能外出谋生了,毕竟这年头,十**岁,到哪儿都饿不死。”     袁宏大点其头,很有这种可能。他说道:“对了,高玉洁同学说,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     孙翔峰他们看向陈亚东,询问他的意思。     陈亚东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能猜到。但还有一种可能:或许高明已经不在了……只是谁也不会说出口,更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结果。他们宁愿去茫茫人海中找寻他最后生的那一丝希望。     陈亚东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先去平乡村,到高明伯伯家问问情况。”他到是想看看,铁石心肠的人究竟长得有什么不一样。     “好。”     几人上车,从h镇上到平乡村,也就十来分钟,透过车窗,可以观看到外面其乐融融的景象。家家户户都在燃放烟花爆竹。轰隆隆的声音充斥着双耳。可是,一想到高明,陈亚东的心就如钢扎般疼痛。     车辆到村民密集的地方停下来,袁宏给高玉洁打去电话说:“高玉洁同学,我们现在在你们村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帮我们带个道。”     高玉洁说:“好的,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一大一会儿,一名女生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休闲裤。套上一双靴子,犹如黑夜中的天使。向脸上看,洁白无瑕。大有冰清玉洁之感!     她来到几人跟前,含笑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的事,到是我们多有打扰你。”袁宏说。     高玉洁的脸色忧郁下来,说道:“高明也就只有你们几人关心他了。”     闻言,陈霸和袁渊羞愧难当,不自觉地低下脑袋。而在肖天阳听来,这话该是有多心酸?     陈亚东上前道:“别说了,我想去高明伯伯家,能带个路吗?”     高玉洁说:“你们最好别去,那婶娘…很泼辣。”     陈亚东双眼眯缝成一条线,冷冷地说:“我到是想看看她泼辣到什么地步。”     高玉洁看他一眼,说道:“你去了也没用,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高明……”     “我在乎!我想知道这世界上没心没肺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见他态度如此强硬,高玉洁回头看着袁宏,他应该才是老大吧!     袁宏说:“东哥,我和你一起去。”     陈霸几人也同声说:“我也去。”     “不必了,你们就在这儿等着。”陈亚东看着高玉洁说:“你也不用去了,只需要告诉我是哪一家就行。若是被高明婶婶看到你,到是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高玉洁面色一红,被人猜中心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本想辩解,但看见陈亚东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也就没有必要了。她抬起纤细白晰的小手,指着不远处一栋露出一角的二楼平房说:“就是那家了。”     陈亚东没有再说什么,大步流星向前走去。爬上几个阶梯,整个房子的轮廓出现在眼前,二楼的平房,装修得漂漂亮亮。白色的瓷砖贴在上面,五彩的窗帘挂在窗口前,看不到里面的装饰。正大门上还贴着一副阖家欢乐的春联。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吧!     院落中,一群人正在放烟火。陈亚东走上前,到一名中年妇女身旁站立,问道:“请问,这是高明的伯伯家吗?”     中年妇女正在指导一名小孩放烟火,听闻说话声,抬头打量陈亚东,边疑问道:“你是谁?”     陈亚东看清她的面庞,四十多岁,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长得凶神恶煞或是脸不洗头不梳,长了一张如同屁股一般肥硕的脸,脸上哆嗦着一楞一楞的横肉会随同她说话的频率上下滚动,披散着一头乱如鸡窝似的头发,零星还沾着几条细碎的枕头毛,两个眼角夹着两陀黄乎乎的眼屎。     眼前这妇女,虽一副农村老土的打扮,且皮肤有些暗黄。但是,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也是一方美女。只是后来的劳作积压得身体有些形变。目测应该在一米六五以上的身高,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陈亚东说:“我是高明的同学,听说他……”     听说是高明的同学,中年妇女脸色一变,不等陈亚东说完,她立刻用她高分贝的嗓音连炮似的询问:“听说他什么,听谁说的呀?”     尖锐的声音刺激着陈亚东的耳膜,从她的表情来看,这就应该是高明他婶婶了。只是长相和这性格的反差太大了。他耐住性子说:“听说他离家出走了,你们有他消息吗?”     “离家出走?”中年妇女带着反问的语气说。不经大脑思考,继续说道:“他早就没家了,他爸死了,他妈那个不要脸的*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外公外婆也不要他。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他妈和哪个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种……要不是我养着他,他早就饿死了。可现在翅膀长硬了,就一声不吭地爬出去,活养了这一头白眼狼……”     高明婶婶越说越激动,讲话溅起的唾沫星子四周飞舞。到像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股脑抱怨在陈亚东身上。           第六十七章 悲哀 - 东世纪 - 小灰     “呵!”陈亚东咬住嘴唇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这世上竟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存在,也算是大自然的杰作了。     袁宏火冒三丈,说道:“你们也不想想平日里是怎么对待他的……”     “我怎么对待,我要怎么对待?”袁宏的话刺激到了她某根特殊的神经,就犹如一石块,瞬间激起千层巨浪,高明婶婶几乎是用吼的声音,摆出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拼命的架势怒气冲天说:“我煮好饭让他吃,给他买衣服穿,让他有地方睡觉。我还要怎么对他?养条狗它还会对我摇尾巴。可他高明呢,整天给我摆着一副臭脸。不阴不阳,话也不说,看着就来气。活生生的像是一尊菩萨,我得好好地供着他,老祖宗……”     陈亚东的心在那一刻碎了一地,眼泪不经意间簌簌落下。原来在她的眼中,高明竟是连狗都不如!那是一个人呐,然而他的生命竟是如此卑贱!     后面的话陈亚东一句也没听到了,就以此场景,不难体会到高明曾经生活下的苦境。原以为自己就算是苦命的孩子,然而在高明面前,他的苦衷就不值一提了。     高明婶婶的吼叫很快引起隔壁邻居的注意,一些老人家也出了屋子,拄着拐杖靠在墙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二楼的窗户打开,一名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伸出脑袋,皱着眉头问:“你在那下面瞎叫唤些什么?”     这男人正是高明的伯伯,高高痩痩,留着短胡须,不过也可能是忘了修理。看上去说不上英俊,但也不难看,也不是凶狠之辈嘛。他正和几个人打麻将,实在听不下去了才伸出头观望。     “你快下来,”高明婶婶说:“那报应儿走了也不让家安宁,还让同学来家里闹事。新年大吉地,跑到我家来嚎什么丧啊……”     “妈的,”听闻和高明有关,高明伯伯脸色一变,暗骂一句,丢掉麻将走下楼去。     径直来到陈亚东跟前,高明伯伯二话没说,他拽住陈亚东的胳膊肘就往外拉,边说道:“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们。马上滚!”     陈亚东站在原地没动,眼中闪光顿现,奋力挣脱他的手掌,怒目圆睁,瞪着高明伯伯。     “嘿诶,还有脾气了,你他妈别不知好歹啊!”高明伯伯指着陈亚东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今天别惹我发火,不然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亚东说:“你是想打人么?就像虐待高明一样!”     高明就是他们的一道伤疤,陈亚东这话就如一把火,点燃了高明伯伯那只火药桶。他咬牙切齿,毫无预兆,抡起巴掌朝陈亚东扇去。     陈亚东丝毫不退让,也没有要闪躲的意思。然而,他的巴掌只停留在了陈亚东的脑门处。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不想扇,而是根本扇不下去。     高明伯伯一惊,下意识扭头一瞧,正对上袁宏那双凶狠的目光。     “想打人是么?你选错了对象。”不知何时,袁宏来到陈亚东身旁,抓住高明伯伯的手腕。他爪子一翻,突然用力一拧。     “啊,”只听见高明伯伯一声惨叫,身子半弯下去,死死地抓住袁宏的手。     “滚!”袁宏向前一递,高明伯伯身子向后一踉跄,凌乱地走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楼上的那些牌友们看得真切,预感大事不好,一窝蜂地涌下来。     高明伯伯脸色涨红,翻身从地上爬起,恶狠狠地瞪着袁宏,歇息一会儿,感觉面子实在挂不住,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打倒,将来怎么在村里人面前抬头?     他没有扑向袁宏,反倒是冲进屋里,不大一会儿,竟提着一把菜刀冲出来,指着袁宏说:“你他妈的今天我要你死。”     同村的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拦住他说:“强哥,使不得,你不要冲动!”     高强奋力挣扎,气乎乎说:“你们给我放开,让我劈死这他妈哪儿来的野种!”     这是要闹出人命的节奏啊!同村的那些人哪敢放手,几人死死地抱住高明伯伯的腰身。另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冲着袁宏和陈亚东急切说:“你们俩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赶紧跑啊!”     袁宏纹丝不动,笑吟吟看着失去理智发疯般的高明伯伯说:“你们别拦着他,放他过来。”老子正好称机为高明出口恶气。像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他还没放在眼里。     可是那些人哪敢听他的话,一人过来推着两人警告说:“别说了,赶紧走,惹出祸来我们可不负责啊!”     “不需要,”陈亚东说:“我们只想知道高明的消息,去把他找回来。”     “你找鬼,你狗日的些是吃饱了撑着。高明是你爹私生子还是怎么滴,关你球事……”高明婶婶破口大骂,喋喋不休,配以高分贝的尖利嗓音,把裤腰带以下用来撒尿的拉屎的各个器官轮番用语言夸张的描写一遍。泼妇形象展露无遗。     “是找鬼,找你们心中遗落的那只孤魂野鬼。不属于这个人的世界的一只漂泊零落的鬼!”     高明婶婶说:“高明生是我高家人,死是高家的鬼。是生是死,一切与你没有干系。”     “他不是!”陈亚东嘶声竭力道:“他连一头畜生都不如,怎么可能是你高家的人呐!”     字字珠玑,拽着陈亚东的那名中年人也不自觉地松开手。高明平日里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看得比陈亚东更清楚。只是有些话他们不好说罢了。     高强抬起刀指着陈亚东说:“就算高明是一只畜生,也是我高强养的畜生,你有什么谈论的资格?有种你就站在那儿,老子让你死!放开,别拽着我……”     “哈哈……”陈亚东仰面大笑,只是那一刻,所有人都发现当场的氛围不对劲了。众人心里猛是一颤,又回想起了办理丧事时场景。如今的陈亚东就如同当初的高明,其笑声中夹杂着浓郁的杀气。     袁宏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突然,他身形一动,仿如离弦之箭,一个箭步冲到高强身前,对着高强的小腹抬蹆就是一脚。     太快了,这一切只发生在一转眼的事。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时,高强和拉住他的两名中年人一起摔倒出去。那可是三个人,几百斤的重量,一脚全踹飞。其中不难看出袁宏发愤的这一脚力道有多大。     袁宏得理不饶,冲上去对着高强的脑袋又是两脚,要不是一名中年人手疾眼快拉住他,高强非得被他踢死不可。     “啊!”高明婶婶怪叫一声,急忙冲上去扶其高强一瞧,后者已经晕死过去了。     “呀!”高明婶婶站起身,大呼道:“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陈亚东冷哼一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拍拍袁宏的肩膀说:“走吧!”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当作这是一次见面礼,找不到高明,回头再找他们算帐。当然,就算找到高明,陈亚东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寻找高明。     两人转身还没走两步,高明婶婶大叫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随后,发疯似张牙舞爪向袁宏抓去。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自己找谁赔钱去?     听闻背后传来的声音,袁宏想也没想,反手一挥。“啪啦”一声响,五道鲜红的手印留在高明婶婶脸上。把她打怔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等两人走出好远,才听见高明婶婶哭吼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谁也没有听从她的命令,摇摇头,各自瞧瞧这场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自家去了。     看着众人的离开,高明婶婶手舞足蹈,哭天喊地:“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人的美丑与良心的善恶是不成比例关系的,生得再好的皮囊,也掩盖不了某些人那颗肮脏的心。高明的伯伯婶婶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陈亚东和袁宏刚走到马路上,正好碰上冲过来的肖天阳几人,他们问道:“东哥,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闹得挺开的?还像还有人喊杀人……”     “没什么。”陈亚东淡然一说。边走到车旁,边说道:“我猜想高明很有可能在一个地方。”     “哦?”几人同是精神一震,肖天阳说:“东哥,你快说呀,可能在哪儿,我们马上去去找啊!”     陈亚东回头看着高玉洁问:“高明他奶奶葬在哪儿的?”     高玉洁疑问说:“你是想高明会在他奶奶坟地里吗?”     陈亚东说:“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地方能找到高明,奶奶的墓地是最后的希望了。”     仔细想想,高明的确有很大的可是会在那儿。几人点点头说:“或许他真在那儿。”     “不可能吧!”只有高玉洁不太赞同,她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说:“高明奶奶葬在那座山上,那是政府规划的墓区。一处荒野,周围没有人居住。高明一个人……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不大可能吧?”     陈亚东顺着她的手瞧去,月光下,看不出那山的具体形状,但是,目测距离却不近。而且,在r市,大多都是崇山峻岭,山路蜿蜒盘旋,曲曲折折,实际距离会更远。     陈亚东想想又范难了,的确,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那地方根本就待不下去。可是除此之外,高明还有可能去哪儿呢?           第六十八章 对比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沉思片刻说:“这样吧,现在打电话给社团的兄弟,让他们在开发区找找,再派一部分人到市区去看看。奶奶的墓地,我们还是得去一趟,不管高明在不在那儿,总还有一线希望。”     其实在陈亚东心里,那就是最后的希望!     众人都没有异议,袁渊跑到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八只手电筒,给高明预备了一支。然后陈亚东和高玉洁五人坐上面包车,袁宏和陈霸坐摩托车,去往墓地规划区。     从平乡村到墓区,全是乡村公路,满是泥泞和小水洼,有时又有大石块突出一大截,坐在车里没有任何舒适可言,颠簸得屁股都快长出老茧了。     正如陈亚东猜想的那样,道路弯弯曲曲,他们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只看见渐渐远离了村庄,居民房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没有人烟。     车行进一山谷,这时,两盏车灯从前方斜照射过来。孙翔峰一心惦记着高明,根本没有停下来让道的打算。     可是,对方也是横冲直撞,双方之间隔有十米左右,才双双停了下来。     对方先放下车窗,开车的是一名青年,伸出个头喊道:“你往后面退点儿,摆到外边。”     孙翔峰火冒三丈,同是摇下车窗,手扶在方向盘上,伸出个头就是一顿乱骂:“我草你妈的瞎眼了,敢叫老子退车,你想死啊!”     本来也没多大一点儿事,道路拥挤是时常的事,让一让就过了。可是,谁甘心没有缘由被人臭骂一顿,那青年扯长脖子对骂道:“你他妈骂谁呢,你也没长眼睛啊,现在是谁占道?”     “我*!”     还不等孙翔峰下车,坐在摩托车车上的袁宏和陈霸率先靠好车走过来,双手扶在车顶上,向里面一瞧,原来车内并不只青年一人,还有十几只眼瞪着打量着他。     袁宏对着那开车的青年的说:“你没长耳朵吗?让你退你就退,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青年显然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更重要的是在朋友面前面子不能丢。他抬起头,看着袁宏针锋相对说:“怎么滴,是想打架啊!”     哼,袁宏嘴角一挑,妈的老子在高家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到是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活该你倒霉!     毫无预兆,袁宏抬手一挥,很潇洒的一巴掌朝着青年的脸扇去。“啪”一声响,异常响亮的一记耳光。     好一会儿,火辣辣的疼痛才从脸上传到青年的神经中枢。那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小嘴瞬间变成‘o’形,怒气冲天,大骂道:“我去你妈勒个b。”     青年打开车门,使劲像袁宏撞过去,想把他推倒。     可他刚把车门打开一条缝,袁宏一推,‘嘭’一声响,车门又关得严严实实,那青年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     坐在后排的人见青年吃了亏,纷纷拉开车门走下来。五名男青年向袁宏围去,最后把他堵在车门处。另外还有两名女生站在路边看热闹。     陈亚东看得真切,暗道一声麻烦,对孙翔峰说:“你下去告诉他们别打了,我们让让他们过。”     “哦,”孙翔峰打开车门一脚踩下去,一双眼睛都观望着袁宏那边,没注意到脚下,没想到竟踩进一小水洼,鞋子很快湿了大半。     “我靠,”袁宏暗骂一声,甩甩脚,走到马路中央喊道:“把你们的车开过来,我们让道。”     这时已经没人再听他的了。且说袁宏,被几人围着没有任何惧意,慢条斯理掏出烟盒,叼起一支烟,点燃,靠在车门上悠悠地吸一口。     这时,被袁宏扇一耳光的青年从另一侧走下来,手中提着一条铁棍,气势汹汹直奔袁宏而去。     “散开!”来到袁宏近前,他想都没想,高高举起后使劲砸下去。     和这种毫无打架技巧的人动手,有时就是在浪费时间。     就在对方快要砸到袁宏头上时,他才伸出手掌,一把将其抓住。笑眯眯看着那青年,说道:“我去你妈。”同时右腿提走一蹬,那青年倒飞出去。     “啊!”另外那几名青年无不大吸口凉气,原本戏谑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恐慌。     开车青年坐地上爬起,刚才摔下去时膝盖顶在了石包上,正流着血。抬头一瞧,自己的朋友们还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气乎乎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众人如梦方醒,一个个呲牙咧嘴,抡起拳头就向袁宏招呼过去……     坐在车里的陈亚东暗暗叹气,虽然是几人群欧袁宏一人,但那画面真是没法子描述。不到一分钟,六名青年全倒在地上哀嚎。     袁宏一支烟抽完,弹出烟头说:“起来,继续!”虽然在学校里被陈亚东压着收敛了一些喜好惹事生非的性子,却无法改变他们好斗的基因。     “咦,那是……小军哥。”     陈亚东侧过头问高玉洁:“你认识他们?”     高玉洁指着一名穿蓝色衣服的青年说:“那是我伯伯家的哥哥,高小军。”     陈亚东额头上三条黑线,走下车叫住袁宏。高玉洁,肖天阳和陈霸也走下来。前者急忙跑到高小军近前将他扶起问:“哥,你没事吧?”     高小军正色一瞧,满腹疑问道:“小洁,你怎么会在这儿?”忌惮地看着袁宏说:“还和他们一起。”     高玉洁解释说:“误会了,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正打算去墓区那儿找高明。”     “找什么高明?胡闹。”高小军喝斥说:“他失踪了关我们什么事。大半夜的去墓区,吃饱了撑着。”     高玉洁脑袋埋到胸前,低声说:“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他吗?”     “关心什么?他伯伯婶婶都没*心,一些外人跟前瞎掺和什么。”他恶狠狠地看着袁宏几人说:“别人愿意怎么搅和我管不着。走,你得跟我回去。”     高玉洁挣扎说:“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关心他有错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伯伯一样狠心。”     “他和我们很熟吗?走回去!”说着,高小军拉着高玉洁往车里走。     陈亚东怔在原地。‘他和我们很熟吗?’同龄的孩子中,对高明竟是如此陌生,该是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高明也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可以还原他的生活是多么悲哀!     高玉洁说:“不行,我已经答应要给他们带路了,你先回去吧!”     “你不听话是什么,这事儿叔知道吗?”     高玉洁脸色一变说:“爸爸他……知道。”     “哼,一看你就是偷偷跑出来的。”高小军准备把她推进车里。     高玉洁极不情愿,无助地看着陈亚东和高明几人。     陈亚东走过来,打开高小军的手说:“她有她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你……”“你要干什么嘛?”袁渊走过来肩膀猛是向高小军一蹭。后者想想自己想想现在还红肿着的半边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陈亚东回头对高玉洁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你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几个大男生去墓区到是也没什么,可小女生就不一样了,只怕回来得做几天的恶梦。一开始是陈亚东欠考虑了。     高玉洁摇头说:“做人就要言而有信。而且墓区那里有很多坟墓,杂草丛生,你们怎么找到高明奶奶的墓?”     陈亚东暗自一琢磨,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想了想,他对高小军说:“既然高玉洁同学愿意帮这个忙,那么你就先走吧。对了,麻烦你们的车让个道。”     高小军气得牙氧氧,又不敢发作,只好在心里把陈亚东几人的祖宗全体问候一遍。那报着看笑话的两名女生早在袁宏出手后就吓得躲进了汽车。另外几名青年遭一顿打,再不敢叼难,听了陈亚东的话,一个个灰头土脸跑进汽车。启动,退后一点儿,往外挪出一条道。     陈亚东几人经过时,高小军气冲冲动高玉洁说:“回去不给叔告你才怪。”说完,扬长而去。     陈亚东说:“我们也该走了。”     都怪陈亚东那张乌鸦嘴,汽车刚开出山谷,突然就停下来了。     陈亚东问:“怎么了?”孙翔峰说:“熄火了。”他又试着启动几次,仍然无法发动。     孙翔峰打开车门下来,打开车盖,东瞧瞧西看看,然后苦着一张脸对陈亚东说:“东哥车坏了。”     陈亚东揉揉脑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招连夜雨。’他问:“能修好吗?”“不知道,我尽力。”     这时,走到前头的袁宏又骑回来问:“怎么不走了?”     孙翔峰说:“车坏了。”     “怎么会这样,我来看看。”     ……     十分钟后。     袁宏和孙翔峰两人袖子推到手肘处,弄了个大花脸,可汽车仍停留在原地。     “我草你妈的破车。”孙翔峰气急败坏,狠狠地踹了它一脚。     陈亚东走下车说:“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路去墓区。给兄弟们打电话,派辆车过来接我们。”     高玉洁恋恋不舍走下车,虽然坐着不舒适,可步行更难受。好在距离墓区那座山已经不远了。     几人徒步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墓区的山脚,通往山顶只有一条小道。连摩托车都上不去,只能攀登。     山路常年被流水侵蚀,沟壑纵横。几人爬上山头时,足用了半个小时。而登上山顶,放眼望去全是半人多高的杂草。一阵风掠过,一片死寂,给人无尽的荒凉。高玉洁不自觉地站到了陈亚东几人的中间。           第六十九章 兄弟 - 东世纪 - 小灰     然而,站在这山巅,也可见那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半空中盛开。即使是在这些穷乡僻壤,也充斥着欢乐的氛围。俯身看去,平乡村以及邻进的村庄尽收眼底,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那万家灯火的海洋,犹如璀璨繁星的倒影,美丽至极!     只是,现在陈亚东几人许也没心情去欣赏,在高玉洁的带领下,他们终于到了一块平地,一所新垒起的坟墓立在那儿。     然而,陈亚东怀着忐忐忑忑的心,定睛看去……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影。陈亚东不甘心,紧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可惜,现实却没有任何改变。     “高明……”陈亚东的心脏仿佛挨了一记重锤,忘了怎么呼吸。脑袋中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沉默无声催人泪!     荒山野郊,几道人影立在那墓地中央,月光之下,说不清,道不尽的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袁宏才哽咽说:“东哥,高明他不在这儿,我们去别处找找吧。”高明在这儿的可能性最大,然而不代表他就一定在这儿。     陈亚东没有答话,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高明奶奶墓前,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滴溅在香烛燃尽的灰末上。他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把高明找回来,代您好好照顾他!”说完,头俯到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见此情景,高玉洁鼻尖一酸,簌簌地流下了眼泪。肖天阳和袁宏上前,把陈亚东掺扶起来,一步三回头,离开了高明奶奶的墓地。     在陈亚东一行七人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的那一刻,清冷的月光下,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墓前,一动不动。微风掠过,可以看见他的头发正飞中飞舞……     穿行在墓区的草丛中,泪水模糊着陈亚东的视线,他像是丢了魂,机械性的运动。整个脑袋里耐都装着高明,再这儿找不到他,别的地方希望就更渺茫了。     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陈亚东就不会放弃,即使是动用社团的兄弟没日没夜,他也一定会把高明找回来。哪怕最后找到的是……他的尸骸!     想着如今的他不知身在何方,孤零零的一个人,陈亚东的心就是一阵刺痛。     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吧!陈亚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完全没有顾及到脚下,一不小心,被一根藤蔓拌个正着。扑通一声闷响,他整个身子骨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进一旁的草丛中。     “东哥,”袁宏几人大惊,急忙上前去将他扶起,关切地问:“东哥,没摔伤吧!”     陈亚东摇摇头说:“我没事。”这一摔到是给陈亚东拉回一丝理智。他拍拍身上的杂草,正巧,在那旁边也有一座墓。     当时陈亚东也只是匆匆一瞥,被袁宏几人扶着在两步,他突然顿住身形,猛然回过头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墓碑前。     “东哥,怎么了。”袁宏几人也是好奇地投过目光,然而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陈亚东神色有些激动,高声道:“你们看那儿。”他手依旧是指着墓碑前。     “东哥,你不会是眼花了吧,那儿什么也没有。”孙翔峰吓一跳,心想陈亚东不会是刚刚那一摔摔糊涂了吧?     陈亚东说:“你们看那儿的香和烛。”     几人再次看去,在那墓碑前,的确还立着几支没有燃尽的蜡烛,可能是被风吹灭的。(在农村,年夜饭后,小伙伴们都会上山到亲人坟前上灯。)     陈霸问:“东哥,你看到了什么?”     陈亚东左右瞧瞧,突然伸手抓起袁宏的衣襟,欣喜若狂说:“高明在这儿,高明就在这儿。”说完,大步流星往回走。     完了完了,东哥肯定是悲伤过度,都开始产生幻觉了。生怕他有半点儿闪失,袁宏几人急忙又追了回去。     陈亚东没有去别的地方,再次回到高明奶奶的墓前,可惜,还是没有奇迹出现。他仍不死心,嘶声竭力地喊道:“高明,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儿。”     袁宏几人上到前来,没有打断陈亚东,他们在心底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陈亚东真的能把高明呼喊出来。     陈亚东声泪俱下:“奶奶没了,家没了。但是你还有我们,还有我们兄弟,永远的兄弟。”     “我知道你思念奶奶,一定会在这儿。可是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再亲的人早晚是会有离开的一天。如果奶奶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过得幸福!”     陈亚东不会说太多煽情的话,只是这些用心倾诉的语言,让袁宏几人也不禁潸然泪下。     “人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你答应过奶奶要出人头地,你忘了吗?奶奶,即使是在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现在你堕落颓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奶奶。她含辛茹苦地把你带大,就是希望你能够长大,你不是在为自己而活,你的生命里有奶奶太多太多的希望。你明的白吗?为了奶奶,你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学校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是,我们可以将嘲笑我们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只要兄弟的血是热的,就不用去管这个世界有多无情多冷漠,我们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现在你离开,就算是追随奶奶的脚步,你有脸见她老人家吗?只不过被更多活着的人当成笑柄。你甘心么?”     袁宏几人同声说道:“高明,你回来吧!”     一阵微风掠过,山坡上又是一片死寂。陈亚东说道:“高明,你出来,别躲着我好吗?”说到最后,他已然变成了企求的语气。他之所以肯定高明就在这附进,不是产生幻觉,而是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别的坟墓面前,大数蜡烛都被风吹灭。有些香也有熄灭现象。然而,在高明奶奶墓前,香和蜡烛都燃尽。不是因为那儿地势背风,陈亚东刚有特意感受过,这儿的风并不比别的地方小。然蜡烛没有熄灭,只有一种解释:熄灭后又被人给点上了,直至其烧尽。这个人会是谁?唯有高明一人。     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合理的猜测。猜测,就不一定是现实,即便是它再合理。而且,也有可能在看着香烛燃尽后高明就离开了。结局最终又回到起点。     就在几人哭得泣不成声,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将破灭时,一个人的影子,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啊!”高玉洁最先发现他的存在,顿时一声尖叫,全身颤抖着拉住袁宏的衣襟,躲到他背后。     陈亚东几人抬头一瞧,顿时也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人,但全身上下都是泥土,似乎刚从墓坟里爬出来。头发凌乱不堪,和一旁的杂草丛有得一拼。他的面颊消痩,几根骨头都凸显出来。就如同‘隐君子’,只剩下一张人皮包裏着里面的骨架。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骷髅头立在那儿。     “高明,是高明!”     仔细一瞧,那不是高明还能有谁?陈亚东抹了一把泪水,破涕而笑,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不知从哪儿来的暴发力,几乎是一闪身,就到了高明身旁,一抱把他搂在怀中。这感觉就像在睡梦中,做的一个梦。他很用力,不敢放手,怕他从眼前消失。     高明张张干裂的嘴唇,用其嘶哑微弱的声音喊出两个字:“东,哥。”随即,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高明……”袁宏几人也奔跑过来,一群大男生围在一起,紧紧地抱成一团,泪水一串串。     陈亚东哭着说:“别哭,打湿了衣服会感冒的……”     陈亚东的话如同一颗炸弹,轰开几人泪海前的堤坝,泪水顿时如同洪水猛兽汹涌而来。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可每一次,我都看见奶奶在笑着对我说: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不会死,东哥也不会让你死。”     “可奶奶死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奶奶没死,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不是吗?”     即使这个世界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也总会有人在角落里默默哭泣。只是他被大潮所泯灭,没有谁会在意他们滑落的泪滴。     “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兄弟的,就算是一无所有,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双手去创造。不管前途有几多风雨,今天我们相拥一起,有肉一块吃,有苦我们一起去扛。不求荣华一生,只愿兄弟长存。不求来世,只争朝夕!”     “不求荣华一生,只愿兄弟长存。不求来世,只争朝夕……”     高玉洁独自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新春的烟火以及天空的一轮明月,陪同她见证了这一感人的场面。这一场至情至深的兄弟情谊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一阵感动。     什么是兄弟?就是当你绝望这个世界都遗忘了你,他会出现在你身旁,对你说:别怕,还有我!     当高明身处在绝望边缘,陈亚东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是兄弟。高明也将用他的一生来回报陈亚东。不管未来世道风云怎么变化,他都如影随行,不离不弃地守在陈亚东身旁,做他生命最坚实的屏障。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七十章 枝节 - 东世纪 - 小灰     如果陈亚东没有注意到蜡烛那一个小细节,他们可能就与高明擦肩而过,留下终身的遗憾了。然而有时就是那么戏谑,一起就好似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一个主角,是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或许也是受了陈亚东今晚话的影响,在高明内心深处永远记住了一句话:我的存在,就是要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他们从山上下来时,社团的兄弟已经赶到。他们先送高玉洁回家,随后,一行人才回到开发区,这时跨年的钟声已经响起。袁天虎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为他们接风。     袁宏几人早已饿得咕噜咕噜叫,迫不及待抬起碗就是狼吞虎咽。高明握着筷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陈亚东边给他夹菜边说道:“快吃吧,不然就凉了。过去的什么都不要想了,从今天起,新的一年。新的一个开始。”     袁渊也停下咀嚼说:“对,有东哥在,还有什么事摆不平呢。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和天龙门斗了一斗。你知道天龙门吗?那可是r市当之无愧的黑道霸主!结果东哥略施小计,即使那雷世杰请来了市长。还有雷世虎那样的高手保护,最终也是铩羽而归……”     听他都快把牛吹上天了,袁宏几人还在一旁说他讲得不够好。争吵着发表自己的意见。其实,一大屋子人说什么都想取悦于高明,让他终于有了一丝归属感。     陈亚东独自一人走到天台上,一时思绪万千:国家和人民是富足了。然而这世界上还存在太多的黑暗面,它们又将何去何从?     这时,袁天虎来到陈亚东身后,和他仰望同一片星空,一轮孤月悬挂在天际。他问道:“在想什么呢?”     陈亚东手扶在栏杆上,说道:“思考人生,还有这个世界。”     “有些事不必看得太重,得失去一些,总会有他该得到的东西。对他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不知道。”陈亚东侧头看着袁天虎说:“袁叔叔,高明我想就先安置在您家,等天龙门那边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在想办法。”     袁天虎笑笑说:“东哥发话,老朽自当照顾好他。”     “呵呵。”陈亚东终于是露出一丝笑意。就一切看在袁天虎眼中,他笑起来很迷人,尤其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一点袁天虎可以肯定。那是不同于他沉稳时所表现出的阴柔,那时候,即使是在他身边的人也会感到危险。哪怕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并非凶神恶煞。这一点袁天虎同样深有体会。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年纪的陈亚东,有着不同的性格。当面对雷世杰时他敢针锋相对,表现出超乎常人的稳重。面对朋友却是那般真挚,可以为他哭,为他笑,就像一个孩子。     陈亚东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难怪他凉意十足。起身走进屋子,袁宏几人放下碗筷,正把准备好的酒水一一搬出来。看这打算,是要喝得不吐不休呀!     陈亚东说:“那你们就先喝着,我先回去睡觉了。”     “嘿嘿,”袁宏几人一脸怪笑说:“想逃跑,没门儿。”袁渊咬开两瓶啤酒,递给陈亚东一瓶说:“东哥,我敬你。”     下午时候陈亚东喝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是看酒生畏。苦涩说:“我看,还是,先敬袁叔叔吧!”他回头递给袁天虎,心安理得说:“先敬长辈,应该的。”     袁天虎也不拒绝,道上混的,酒量非比寻常,大大方方的接过说:“好,干了。”说完,一仰头,一瓶酒看着看着就没了。陈亚东暗暗咋舌。     袁渊又拎起一瓶,扑一声又打开,怪笑道:“现在到你这个老大了。嘿嘿!”     陈亚东说:“不是还有宏哥么?到他了。”     “好嘛,你就赖皮。”袁宏接过,和袁渊一碰杯说:“先干为敬。”说完,也喝得一滴不剩。     当袁渊再次把酒递过来时,陈亚东说:“我是这儿最小的,应该是最后一个吧!”     孙翔峰,陈霸,肖天阳三人各个拎起一瓶打开说:“别浪费时间了,索性我们全喝了,看你推谁。”     陈亚东三条黑线,这不明摆着对我有意见么?打开一瓶饮料说:“我以饮料代酒,干!”     “切,那是高明的!你好意思就喝!”高明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胃肯定受伤严重,现在喝酒伤害会更大,众人都很理解。     陈亚东干了一杯说:“大不了我明天请高明喝一瓶就是。”     “不行,今天晚上是不喝不行了。”     陈亚东看着他们*人的目光,想来不喝是不行了。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要不我们玩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喝。”     “好!”众人异口同声说。     看他们答应得爽快,陈亚东暗喜,可很快他就后悔了。划拳有一定的技巧性和心理战术。然而,运气往往才是决定成败的重要因素。就拿这一晚的陈亚东来说,以他的头脑,几乎就没赢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墓区后招惹上了什么晦气的东西。     后来的场面就不描述了,陈亚东第二天中午睡来时候,只感觉脑袋晕沉得厉害。眼过之处,狼藉一片。地上,沙发上,桌上都趴着人,睡得死猪一样。要不是开着空调,不冻死他们才怪呢。酒瓶遍地,垃圾几大堆。整个大厅犹如畜牲圈。     陈亚东走两步,仿佛飘忽在云端。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从天空斜照进来,屋子里顿时明亮不少。他半眯缝着眼睛,看大道之上已人满为患,早起的清洁工已经收拾了大街上的狼藉。     桌子上手机呜呜呜一直在响,陈亚东一瞧,是赵奕笑打来的,还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呢。     陈亚东拨通过去,就听见赵奕笑关切地问:“亚东哥哥,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陈亚东歉意说:“在朋友家喝酒,刚睡醒,我马上回来。”     这时,被阳光刺醒的袁天虎打着哈欠说:“亚东,再去床上躺会儿吧!”     陈亚东摇头说:“不了,小妹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也该回去了。”     他到洗水间洗了把脸,再次走回来。临行前,又想起高明,昨晚他没吃多少东西就去睡觉了。从回家后,一直照顾奶奶,从没有好好休息过。     陈亚东推开门,见他侧着身,正睡得安详。不想打扰他,陈亚东抽身正想退出来时,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那被子在发生着细微的抖动,似乎是因为冷而颤抖。不仔细很难看出来。     陈亚东走上前,看清高明的脸时,他脸色顿变。失声叫道:“高明。”     此时的高明,整张脸通红,像是要滴出血一般。豆大的汗珠布在上面,接连不断地滑落。陈亚东双手放在他额头上,滚烫的如一火炉。然而即便如此,他全身缩成一团,好似正处在冰川中,表情极其痛苦。他的双眼却是紧闭着,呼吸也时而间断,已经晕死过去了。     听闻尖叫声,袁天虎跑进来问:“亚东,怎么了?”     陈亚东回过神来,二话没说,拉起一床稍薄的被子将高明包裹起来。边走边说:“他在发高烧,已经晕过去了,得马上送医院。”说完,他已经冲到了楼下。站在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袁天虎眉头紧锁,急忙拉起袁宏拍打着他的脸把他弄醒。     袁宏睁开惺忪的睡眼,头也晕得厉害,使劲摇摇说:“怎么了?”     袁天虎拿出几千块钱给他说:“高明晕过去了,亚东已经送他去医院。我想他身上也没多的钱,你马上赶过去。”     “什么?”袁宏清醒大半,从地上爬起,洗了把脸,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冲去医院。     当袁宏到医院时,只有陈亚东一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袁宏上前问:“东哥,高明怎么样了?”陈亚东摇头说不知道,刚刚才进去。就在这时,一名穿着大白褂的衣生走出来。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一名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陈亚东赶快跑进前焦急问。     医生看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说:“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见医生的样子,袁宏火顶到脑门,喘口气客气说:“医生,我们是病人的朋友。我想知道我朋友有没有危险?”     医生说:“你们怎么不再迟会儿送来?病人发烧四十二度,都已经快窒息了。要是再迟两个钟头,神仙都救不活了。”     听了这话,陈亚东更是焦急,歉意说:“那现在呢?”     “现正正抢救,你们先通知他家人,到楼下交钱!”     陈亚东摸摸裤包,只有一百他块钱,袁宏急忙拿出钱,到楼下交费。     且说袁宏家里,陈霸肖天阳几人被袁天虎一一叫醒,无一不是伸着懒腰问:“东哥和宏哥呢?”     袁天虎说:“高明晕过去了,情况非常危急。他们去医院了,你们也赶紧洗洗脸,马上过去。”     等几人洗漱完毕已经十多分钟后,冲下楼来,坐上车就奔往附近的医院。     车上,陈霸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一瞧,是舅舅王忠良打来的。他接起说:“舅舅好。”     “好,好什么好?”王忠良叹口气问:“最近你又闯什么大祸了?”     陈霸说:“没有啊,最近我什么事也没做。”     王忠良说:“哼,我会信你。现在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第七十一章 因 - 东世纪 - 小灰     “啊!”陈霸下巴差点儿掉下来。他不是没有进过警察局的历史,只是发前是直接就进去了,然后通知父母。还从未有过先通知家人的先例。     怔了怔,陈霸才问道:“他们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王忠良说:“有人到派出所报案,说有几个五中的学生跑到他家里打人,现在他丈夫正在医院,听说断了两根肋骨。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你和袁宏。”     陈霸额头上三条黑线,这还是自己的亲舅舅么?他撇撇嘴说:“最近是没犯事吧!”自从跟了陈亚东后,他们在学校收敛了很多,倒是社团这边事情不断。黑道中的打打杀杀,没人会扯到派出所吧!     王忠良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去过平乡村?”     “有,就是昨晚。”     “没错了,别人也是说的昨晚。”     陈霸是没有出手打人啊!正想辩驳,猛然,他又想起陈亚东和袁宏去高明伯伯家,他们赶过去时还听见有人喊杀人了,只是后来陈亚东轻描淡写就代过了。难道是宏哥出手的?     想了想,他说道:“我知道错了舅舅。”     “你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都敢跑到人家里去打人……”肯定是又免不了一顿批斗。等陈霸放下手机时,他们已经到医院了。     走下车时,袁天虎问:“谁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陈霸说:“没什么,一点儿小麻烦。”回头给派出所那边打声招呼,请局长搓一顿就了事了。可以说,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以前有过太多的经验了。可是这一次他错了,事情往往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几人走进医院,首先迎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上到二楼急症室门前,陈亚东和袁宏正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     半个多小时后,医生才开门出来说:“病人现在很虚弱,需要加氧。你们刚才交的钱不够,需要续费。”     陈亚东问:“能进去看看吗?”     “不行。”医生说:“他高烧刚退,需要静养,最好是等他再恢复些。明白吗?”     “哦,”陈亚东答应一句。这时,陈霸把袁宏拉到一旁的楼梯处问:“宏哥,你昨晚是不是把高明的叔叔揍了?”     袁宏说:“就踹了他一脚,怎么了?”     陈霸说:“听我舅舅说,他断了两根肋骨,都告到派出所了。”     “我去。”袁宏问:“怎么扯到你舅舅那儿了?”     陈霸说:“因为我们是高明的同学,肯定就是五中的了。派出所肯定是要询问我舅舅,他最先怀疑的就是我们。所以,就通知我们了。”     原来是这样。袁宏说:“现在先不管他,等他们去五中几千人找嘛。高明这边稳定下来再说。”他相信陈霸的舅舅不会出卖他们。     几人走出医院,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吃早餐,虽然都已经下午了。陈亚东还没来得及吃饱肚子,星夜酒吧里的兄弟就打来电话:“喂,是东哥吗?”     陈亚东放下筷子说:“是我,有事吗?”     “有两名警察来酒吧里,说要找您。”     陈亚东眉目一皱问:“有说什么事吗?”他没记得自己最近有犯事吧?东社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黑社会,不涉黄赌毒,只是带着一帮人收保费而已。     “不清楚,他们没说,只是要见你。”     陈亚东暗骂真是事儿多,只是对与政府,他还是很忌惮的,沉思片刻说:“好,我马上过来瞧瞧。”     等他放下手机,袁宏问:“东哥,出什么事了?”     “有两名警察找上门来了,我回去看看。”     “我也去,”孙翔峰几人齐站起身。袁天虎说:“你们都去吧,我留下来照看高明。”     “那就麻烦您了。”陈亚东站起身,和袁宏肖天阳几人回星夜酒吧。之间相距不远,步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因为的白天,酒吧里人寥寥无几,两名酒保在吧台处擦着杯子。见到陈亚东,他们皆微笑道:“东哥。”在这里工作,又岂会不认识在这儿看场子的老大?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是聪明人不会吝啬‘东哥’这两字。     陈亚东也点点头以作回应,这时,一名青年跑过来弯腰道:“东哥。”     陈亚东问:“那两名警察呢?”     “在这边。”说完,带着陈亚东走过去,在酒吧的沙发旁站着。     陈亚东走过去说道:“让两位警官久等了。”     闻声,两人回过头来。两名警探的身材都不是很高大,中等身材,穿得很随意,当然,可以理解成便衣装扮,皮肤一黑一白,年纪可能也就二十五六。一起把目光集中在陈亚东身上。仔细打量一遍后,两人表情没变化,只是陈亚东对他们没什么敌意,他们也不会和一些地痞流氓过不去。其中白面警探说:“你就是陈亚东?”     “是,”陈亚东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酒保很快送上几杯酒。陈亚东说:“两位,请坐。”     两人对视一眼,陈亚东没有任何架子,让他们不觉顿生好感,才到沙发上坐下来。虽然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作为小警员,道上的一些风声也是有所而闻。敢和天龙门对着干,又岂是一般的小角色。     陈亚东直接问道:“听说两位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陈亚东问话时,袁宏在打量两人。他算得上是开发区派出所的熟人,进进出出也不知道有多少回。可以肯定,这两人都不是开发区派出所的警员,因为袁宏从未见过两人。白面警探开口说道:“有人到派出所告发你。说你打断了他丈夫两根肋骨,现在正在警察局里哭天喊地。”     “我?确定是陈亚东么?”陈亚东满脑子莫名其妙。     “对啊,说的就是你。局长让我们过来,带你去对质。对了,那人是平香村的,姓高。”     “哦,我明白了。”陈亚东点点头。袁宏嘟囔说:“你们没弄错吧,人是我打的。”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反正那女的说就是一名叫陈亚东的人打的。”     高明婶婶的泼辣陈亚东早有见识,没想到还是一个赖皮狗。不过也无所谓了,是袁宏出手和自己出手,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竟打断了他两根肋骨,真是大快人心!     陈亚东含笑问道:“两位,请问一般这种情况,会怎么咎理?”说实话,陈亚东没把雷世杰那样的黑社会老大看得有多可怕,那毕竟是属于黑色一系,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然而,政府和法律就不一样了,再是生有三头六臂的怪物,也难以一己之力和整个国家抗衡。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属于民事纠纷。如果你们之间能协商解决,我们一般不会介入。也就是出些医疗费和赔偿些钱就可以了事。只是那女的找不到你们,报到警局。一整整闹了一个中上,你不知道,哭骂着简单是要人命……”说着说着他都有些不厌其烦了。最后,那白面警察好心提醒道:“以那女人的泼辣程度,可能要花很大一笔钱才能了事。”     年轻人之间就是好交往,虽然一方是警察,一方是“土匪”,但几番话下来,之间也算熟络了。对于什么样的人会产生厌恶,很好地达成共识。     陈亚东到是无所谓了,即使是由己方出钱为高强治疗,到也是情理之中。但痛苦还得由高强自己来承受,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儿惩罚。只要不用惹上什么官司之类事情就好办。进过笼子的人将会在他的一生上打下一个无法磨灭的污点。     陈亚东问:“现在就走吗?对了,你们隶属哪个派出所?”     “我们隶属于市局,高家那女人现在还在那儿。能尽快过去最好了。”     市局?陈亚东呼口气,没有立刻起身,目光突然深邃起来。不知为何,他发现这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他两指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问道:“那女人都在警察局说了些什么?”     “反正是没说你好话。就是说你突然领着人到他家,借着为同学讨个说法的借口,把他丈夫打伤,然后带着人走了。”     陈亚东沉默不语,如果他没记错,昨晚在高明叔叔家,并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高明婶婶是怎么知道的?     刚开始,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可是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不解之处。细细一想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明明是袁宏对手伤了高强,可他为什么会说是自己呢?对自己的栽赃陷害么?这对于高强家来说,完全没有必要的吧!     这其中心有猫腻!     可是问题出在哪儿陈亚东一时间也猜不出来。沉思片刻,才站起身说:“好嘛,我跟你们去一趟。”     袁宏几人也站起身说:“我们也去瞧瞧那不要脸的家伙,顺便给她长个记性。叫她去医院陪他丈夫。”     孙翔峰几人嘿嘿一笑,那两名警探说:“你们真以为去打架啊,这么多人。警车可坐不了。”     袁宏说:“那我自驾得了,这两天交通局的还没上班吧!”     “没驾驶证你还是要小心些。”     一行几人走出酒吧,陈亚东,肖天阳,袁宏和两名警探坐警车。孙翔峰让兄弟找来一辆面包车,驾驶行市区去。           第七十二章 指证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几人一路有说有笑,到市警察局已经傍晚。刚走进去,看见各警员无一不是眉头紧锁。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袁宏几人。     袁宏问:“这两天警察局有大案么,怎么他们表情如此凝重?”     白面警探苦笑说:“待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几人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女人的哭喊声从远处传来。什么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还要不要为她做主之类的话,一遍接着一遍。     陈亚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双眼随之眯成一条缝。     转过一个弯,那女人的声音更是清晰可闻,那里正是副局长的办公室。向里面看,那叫喊的女人不是高明的婶婶还能有谁?整个人涨红着脖子,又一遍重复着刚才的叫骂。副局长张勇翘起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果可以窥探他内心,可以很清楚看见他肺都快气炸了。要是法律规定警察可以打人,想来这女的都快出医了。     白面警探领着陈亚东几人走进办公室,张勇终于露出一丝喜色。目光落在陈亚东一行人身上,问道:“你们谁是陈亚东?”     陈亚东上前,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高明婶婶回头,正对上陈亚东的目光。顿时,脸色出现细微的变化,又一闪即逝。她从沙发上站起,指着陈亚东激动道:“就是他,局长,就是他。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张勇打量陈亚东,对于他和天龙门打赌的事,张勇也有所而闻。只是没想到他本人看上去更年轻,还带着些稚气。身子骨也不高大,更接近于弱不禁风。     张勇指指沙发说:“坐吧!”     陈亚东到也不客气,走到沙发旁,提提裤脚,在高明婶婶仇视的目光中坐下来。张勇回头对她说:“好了,现在当事人也到了,你们商量商量,这事儿怎么处理。”     高明婶婶说:“现在我家那口子还在医院,肋骨都断了两根。医好不知道要花多大一笔钱,以后天晴下雨的只怕还会复发……”     “那是他咎由自取。”陈亚东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说:“虐待亲侄子,这我先不说。还不肯为老人家出钱治病,那可是你妈啊!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高明婶婶激动说:“谁虐待侄儿?谁不肯给我妈出钱治病了?你到是给我说说,是谁告诉你的。”     陈亚东悠悠说:“人在做,天在看。什么样的德行,我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高明婶婶正想发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改口说:“那是我自己的家务事,今天我是来讨个公道的。打残我家那口子,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陈亚东面色一凝,目光顿时变得犀利,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可洞穿人的内心世界。他一字一顿道:“在说这话的时候,你可考虑清楚了:撒谎是一种非常不好的行为,更何况这里是警察局。栽赃陷害可是要坐牢的。”     高明婶婶脸色一变,心扑通扑通地跳,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陈亚东看在眼里,在她身上,肯定有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高明婶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伪装起来,打起精神,坚定地说:“就是你出手伤了我家那口子,你休想抵赖。”     “哼!”陈亚东冷哼一声,转头对张勇说:“局长,栽赃陷害属于犯罪么?”     张勇说:“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情节严重是要判刑的。”     陈亚东看着高明婶婶戏谑说:“听清楚了吗?这是要判刑的。”     可惜,她似乎铁定了心要打屎盆子扣到陈亚东头上,说道:“就是你打的,错不了。”     陈亚东摇摇头说:“看来你是真不知悔改了。”他对袁宏招招手。后者走过来。陈亚东说:“人是他打的吧,当时有很多人看到。”     高明婶婶早就看到袁宏了,可她仍然说道:“不是他,就是你。你们是一伙的。”     “呵,”陈亚东笑道:“我可以去请你们村里的人来作证。到时候,你这就真成了陷害罪。”     高明婶婶一怔,然后有些心虚地说:“请……请就请,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陈亚东对张勇说:“人的确不是我打的,我需要人证。”     张勇不以为然,你们谁打的一是一样么?真是麻烦。他说道:“没这个必要吧!”     “有,还请张局长费心,还我一个公道。”     “谁可以证明?”     “她家附近的邻居。”     “好,”张勇对两名警探说:“你们去平乡村一趟。到周边几家找目击者问问当时是什么情况,如果有人愿意,带回来协助调查。”     两名警探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张勇又说:“不管是你们谁出的手,都得解决对不对?”     陈亚东大点其头说:“这是自然。”     张勇问高明婶婶:“你想怎么解决?”     她想想说道:“我要你们给他一个教训,抓起来关押。”     张勇说:“这还不属于刑事案件,情节还达不到关押这么严重。只能是属于民事案件,只要对方愿意赔偿,我们是不会介入的。”     陈亚东说:“赔偿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我不否认。”     陈亚东到是好说话,张勇对高明婶婶说:“他们愿意赔偿,医院费由他们承担。你还有问题吗?”像她就种泼辣的人,无非就是想占点儿便宜嘛。既然陈亚东没有异议,完全用不着麻烦去找什么人证。     可是,令张勇意想不到的是,高明婶婶说:“我不要他们的赔偿,我只要你们把他抓起来,关押几个月,给他长个记性。别以后动不动就出手伤人。”     说得她真是个大好人一样,陈亚东嗤之以鼻。张勇则是难以至信:“你说,不要他们赔偿?”     她坚定地说:“对,就是要把陈亚东抓去牢房里关起来。”     袁宏几人也是怪异地打量高明婶婶,心想这女人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只有陈亚东没有感到意外,这时候,他或多或少猜到了些什么。说道:“我们还是等等吧。”     他要等的自然是去平乡村的那两名警探,陈亚东到是想瞧瞧,有人作证,她还怎么陷害自己。     张勇则是叹口气,这女人……算了。现在看来,陈亚东刚才所要求的也并非多此一举。     等待总是漫长,从市区到平乡村也要一个小时。来回再加上耽搁的时间,少说也需要两三个小时。陈亚东都打算好了,在这里可以联无线网,都可以看一部电影了。     肖天阳说:“我出去透口气。”说完,不留痕迹地拉一下袁宏的衣襟。后者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外面。问道:“怎么了?”     肖天阳掏出一支烟递给他,点燃后说道:“你没发觉高明的婶婶有些怪异吗?”     袁宏靠在墙上,吐出一口烟,说道:“是很反常,我想东哥也知道了。”     肖天阳说:“要不,我们也去一趟平乡村。”     袁宏看着他说:“你不信任警察?”     “那到不至于。”肖天阳凝神说:“只是,总感觉这其中不简单。”     袁宏想想说:“应该没这个必要吧!我们先静观其变。”     肖天阳边抽着烟,内心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一趟平乡村。好一会儿,他才灭掉烟头说:“好吧,就先等等看。”     陈亚东估量的不错,过了接近三个小时,两名警探终于回到了局里,还带有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看上去很平凡,老实巴交的,毫无出奇之处。不过,陈亚东还是记得他。他正是昨晚在高强家的几人之一。张勇请他坐下,然后指着陈亚东问道:“你是高强的邻居,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证实一下昨晚出手打伤高强的人是不是他。”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陈亚东,眼神中带有一丝怯意。他没有开口,又看一眼他身旁的袁宏。     高明婶婶说:“他二叔,你到是说,到底是谁打伤了我家那口子。”     陈亚东说:“你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昨晚你也在场,知道事情的经过。你只需要说出来就好了。”     那中年人有些范难了。迟迟没有开口。陈亚东以为他是在考虑,万一说出来会影响以后的邻里关系。于是说道:“她说是我出手伤了高强,这是莫须有的,属于诬陷。你若是不说出真相,反到是害了她。”     张勇也说道:“她在主观方面是故意,根据刑法的规定,犯本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中年人思量好一会儿,才抬起手臂,缓缓说道:“是,是他!”     出乎意料陈亚东意料的是,他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什么?”陈亚东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同行的那两名警探说:“在周围几家作了访问,口径基本一致。出手伤人的,就是陈亚东。这里面是访问时的记录。”说完,拿出一个大本递给张勇。     陈亚东双眼眯成一条缝,在他想来,平乡村的都人没道理会撒谎。同行的两名警探更不会与高明婶婶是一路人。然而,事情却是朝着他预想的反方向走。     难道……陈亚东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他买通了平乡村所有人?这不太现实。那么,最好的一种可能,变故出现在半道上。     想到这里,陈亚东看向两名警探。可是,他们完全不敢与他对视,眼神飘忽不定。     该死的,真被自己言中了!陈亚东叹口气,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第七十三章 狡猾 - 东世纪 - 小灰     张勇翻看了两页,看着陈亚东问:“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陈亚东平静地说:“不必了,我想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心知肚明。”     闻言,那两名警探和那中年人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陈亚东,好在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陈亚东悠悠说道:“有些人在暗中使坏,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但是,有些人也最好小心些!黑社会是什么都敢干的。”     简单的几句话,包括高明婶婶在内的四人冷汗直流。这陈亚东不会都知道了吧!     张勇听得云里雾里,凝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亚东摆手说:“没事,唠叨两句。好嘛,我承认是我出手伤了高强。那又如何?”     高明婶婶激动说:“抓起来,拘留十天半月。看你还怎么嚣张。”     陈亚东说:“要不要拘留不是你说了算。”他看向张勇问:“张局,你说该怎么处理?”     张勇说:“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赔偿了。”     陈亚东说:“我说过了,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张勇回头对高明婶婶说:“既然对方承认,且愿意赔偿,这就没有什么疑虑的了。高强一切治疗费用由陈亚东承担,对于其他损失赔偿,你们商量商量。”     “不行!”高明婶婶说:“我不要他赔偿,就要他坐牢。”     我去~当警察都十多年了,张勇从未遇上这么奇葩的人。这明摆着就是胡闹嘛!他凝声说道:“这没有涉及刑事责任,对方出钱治疗赔偿,理所应当。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高明婶婶坚定不移说:“反正不需要他赔偿,就算不能坐牢,也要拘留一个月。以泄我心头之愤。”     看来他是铁了心了。张勇无奈看向陈亚东说:“既然她不需要你赔偿,要不……”     “这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陈亚东说:“不过,我拒绝。”     张勇当警察十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无数,经手处理的案件也不少。但还没一次这么奇葩过。按正常人的心理,出手伤人一方不赔偿那是最好的事,仅需要关押一段时间,多少人求之不得。而受害人一方主动提出自疗费用,这也极为少见。然而这两种情况却集中到一处,双方各执己见,可以说双方都退步过头了。     张勇犯难了,拘留陈亚东吧,他又没抵赖,对支付赔偿没有任何异议。不拘留他吧,这又是受害家属的要求。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拿起说道:“我是张勇…原来是朱局。有什么事吗?”     电话的声音很小,坐在他旁边的陈亚东也听不清内容,只看见张勇的眉头一皱,说道:“可是他……”……“好吧,我知道了。”     张勇放下电话,揉揉额头,看着陈亚东说:“这个案子……这么说吧,对于出手伤人一方,你本就是失理的。既然对方也不要求你做任何补偿,我想应该尊重受害人家属的决定,将你拘留。”     高明婶婶迫不及待说:“我没意见。”     袁宏不满说:“我们不同意。高强是我打伤的,要抓也是抓我。”     张勇说:“有人证证明,陈亚东刚刚也承认了,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     “可……”     陈亚东拉住袁宏,示意安静。张勇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过失,就拘留一个月。不记录你的档案。你们觉得如何?”     拘留一个月,这还是高明婶婶自己提出来的,她当然不会有意见。主要就看陈亚东是否表态了。     陈亚东突然笑起来,有些人想把他关起来,真是煞费苦心呐。既然如此,自己就随了他的愿。于是说道:“好吧,张局长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     没想到陈亚东转变如此之快,说出的话也让他脸上有光,张勇笑道:“就这么处理。”     陈亚东说:“在进拘留所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向兄弟们交待一下,还请张局行个方便。”     “不影响,你去处理吧!”     陈亚东带着袁宏几人走出办公室,先找个厕所撒泡尿,都憋着好一会儿了。陈霸跟在后面问:“东哥,你不会真打算去拘留所待上一个月吧!”     袁宏说:“明明就是我出手的,东哥为什么要承认是你。我就不信高明婶婶买通了所有人。”     肖天阳说:“你们就别吵了,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早有预谋。主要就是针对东哥的。”     “啊!”孙翔峰和袁渊大吃一惊。前者疑惑道:“东哥和高家那疯女人没仇恨吧,怎么会特地陷害东哥?”     肖天阳叹口气说:“问题就在这儿,我实在猜不出来那女人是怎么想的。”     陈亚东笑笑说:“有时候,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只要抓住其中的关键,就能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了。”     肖天阳皱眉问:“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进了拘留所,对谁最有利?或者说,有人可以出比我们更多的钱。你们说,高明的婶婶会怎么选择?”     肖天阳冥思一想,顿时茅塞顿开,脱口说道:“雷世杰!”     陈霸和袁渊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会和雷世杰扯上关系了?”     陈亚东说:“一个月,与我和天龙门打赌的时间吻合。我想高明的婶婶不会吃饱了撑着要我去拘留所。必定是雷世杰在背后使坏!”     原来是这样!孙翔峰说:“既然东哥都知道雷世杰在暗中布置的陷阱,为什么还要往里跳?”     陈亚东说:“雷世杰的确是会布置难题啊!”最难的题还是雷世杰本身,刚过完年,他就没打算让自己安宁。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有时难题也能为我所用!”说到最后,陈亚东双瞳中闪过一丝精光。把袁宏几人叫到跟前,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陈亚东是省油的灯吗?不是。如果没有强硬的底牌,他岂会乖乖就范?     他猜测得没错,这事的确是雷世杰在暗中搞鬼。他们去平乡村寻找高明时,就有探子将消息传给雷世杰。当时他并不知道陈亚东有何目的,后来才知道是为了一个同学。袁宏打伤了高强这个枝节,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契机。第二天,他派人找上高明婶婶,愿意为高强支付医疗费用,还会给她一笔钱,只需要她到市警察局报案,栽赃陈亚东即可。雷世杰到是想看看,陈亚东进了拘留所还怎么控制社团。     当然了,陈亚东不会那么容易就犯,为防止他到平乡村取证,所以当两名警察离开警察局就一直在天龙门的监控中。雷世杰不可能花费大力气去买通整个平乡村的村民,所以,他将两名警探在回来的半路拦截下来,威*利诱,使其倒向高明婶婶一边。     可以说,整个事件雷世杰都处在背后*控,即便是诡异也很难有人将他联系起来。而且,即使陈亚东猜到一些端倪,也拿他没有办法,还得绞尽脑汁应付高明婶婶和警察局。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完全是照着他的设想推进。唯一让雷世杰有些意外的是,陈亚东没怎么反抗就进了拘留所。这么有恃无恐,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雷世杰有些疑惑,让人二十四小时盯住拘留所那边,看看陈亚东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二天风平浪静,陈亚东似乎真妥协了。但雷世杰明白,陈亚东没那么简单。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他的猜想:陈亚东在第三天就被放出来了。     雷世杰有些吃惊,打电话向警察局局长朱明德询问说:“朱局,听说你们把陈亚东放了,有没有这回事?”     朱明德暗叹一声,心想该来的早晚要来,他说道:“是,就在今天早上。”     雷世杰沉声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他放了?”     听出雷世杰语气有些怒意,朱明德无奈苦笑。把陈亚东关进拘留所,就是雷世杰一手策划的。现在自己把他放了,他不找自己才怪呢!他苦涩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今天早上何市长亲自打来电话询问这事儿。责备我们都不把事情查清楚,陈亚东这次是被陷害。而且,就算是他动的手也不至于关押一个月。所以,所以只有把他放了。”     “市长,你是说何永顺?”雷世杰难以至信,又问了一遍。     “是啊。”妈的废话,r市有几人姓何的市长嘛。当然,这话他只能也只敢在心里补充。像他官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被夹在中间是有苦不能说,两头都不敢得罪,又两头受罪!     陈亚东请动了何永顺,这对雷世杰来说,的确是在意料之外。想在星夜酒吧时,陈亚东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对他是百般污辱,甚至是动了杀机。他还怎么可能为陈亚东出头?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失算了!何永顺发话,难怪朱明德把陈亚东放了。     雷世杰捏着手机的拳头咯咯作响,眼眸中闪现出浓郁的杀机。天杀的何永顺早不出头晚不出头,偏偏在这关键时刻横插一脚,使自己前功尽弃不说,直接就是偷鸡不成倒失一把米,白白为高强垫付了医疗费。     陈亚东有恃无恐地走进拘留所,就是有何永顺这张王牌。在他身上砸了十多万,是时候也该验收些成果。     从猜出猫腻一开始,陈亚东就想到已经有人为他埋单了,自己只要把戏作足就好。对雷世杰来说,这次事件完全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悲剧!           第七十四章 变故 - 东世纪 - 小灰     雷世杰不打算让陈亚东安宁,陈亚东也没打算就此息事宁人。和天龙门,是该有个了断了!     陈亚东从拘留所出来,立刻召集“刺”团成员秘密会议,商议制定活捉雷世杰的计划。     陈亚东说:“我们商量一下对付天龙门的办法吧!我和雷世杰打的赌,该有个了断了。”     袁渊说:“有东哥在,还用得着我们费心吗?”     陈亚东苦笑说:“要是能有好的办法,我早就说出来了。这事很棘手,希望大家都把想法说出来,找到其中最稳妥的办法!”     旁边一名刺成员说:“东哥,我看我们可以重施故计,找雷世杰身边容易下手的对象,以此要挟他!”     陈亚东摇摇头说:“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雷世杰必定会防着这招。而且,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很有可能正布置好口袋等我们钻。”     肖天阳接过话说:“东哥说的对。而且,我觉得我们还得提防着雷世杰,对他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次若非有何永顺就麻烦了。”     孙翔峰说:“阳哥,那你说怎么办?”     肖天阳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他没有什么好主意。陈霸说:“我看不如找几个人,在雷世杰掉单的时候给他一闷棍,这不就了事了吗!”     袁宏咬咬嘴唇说:“这个肯定是不行,雷世杰身边随时都有人保护。人少了没法儿对付,人太多又容易暴露目标。整个市区,都是天龙门的天下,只怕是有去无回。”     陈霸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不是输定了?”     陈亚东一摆手,突然琢磨起来,考虑一会儿说:“刚刚陈霸说的到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陈霸说:“不会真给他一闷棍吧,刚刚宏哥分析的没错,那样太冒险了。”     陈亚东说:“不,我指的是掉单。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肖天阳边点头边说:“最好能把雷世虎也给带上,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找一个封闭的地方,而且还是我们事先埋伏好的,这样才能有机会!”     袁宏听了说:“说的容易,我们怎么才能把他们弄近一个封闭的地方,还得是毫无防备的,雷世杰又不是傻子!”     陈亚东大脑在飞快转动着,考虑近五分钟,对大家说:“现在我们手上还有铁树这张王牌,可以用他把雷世杰引出来。”     众人大点其头,怎么就忘了还有埋伏在天龙门的铁树呢!袁宏说:“可是该怎么用呢?”     陈亚东说:“交给大家一个任务,想尽一切办法,去查查雷世杰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他最在意的东西。”     “好,”众人齐声说。     袁宏不解说:“铁树他对雷世杰应该更了解吧。”     “铁树对我们太重要了,不到最关键时刻,最好不要动用。”     会后,袁宏,孙翔峰五人着手调查。陈亚东则独自一人前往医院看望高明,经过两天的调养,他气色好了很多。     看着陈亚东走近来,他坐起身,说道:“东哥。”     陈亚东在床边坐下来,从一旁的桌柜上拿起一个苹果,边削边问道:“今天有没有舒适些?”     高明说:“我这本来就没大问题,都打算出院了。”说完,他眼神就暗淡下来,现在躺在医院还能有个去处。但是出了医院,他又该何去何从?虽然陈亚东进拘留所的这两天,袁宏几人都来看望他,和他讲社团的事。然而,一个曾经自我封闭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几天内转变想法。     陈亚东哪会忽视他的变化,宽慰说:“好啊,我和袁叔叔都说好了,你先住在他家。等天龙门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咋们设一个总部,你就住那儿。”     高明松了一口气,脸上没什么变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东哥打算怎么对付雷世杰?”     陈亚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我打算寻找一个漏洞,用铁树把雷世杰兄弟调单。想办法将他们活捉,你觉得怎样?”     “引蛇出洞么?”高明没有答话,仔细思索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不错的主意。”     陈亚东问:“具体呢,或者,你有没有更好的主意?”就智慧而言,高明绝不在自己之下,陈亚东也想听听他的意见,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明不假思索说:“到的确是有个想法。”     “哦?”来了兴趣,说道:“赶紧说说看。”     高明招招手,陈亚东左右瞧瞧,担心隔墙有耳。确定都是些普通人,他才凑过去。高明说:“派人。。。。然后。。。。”     陈亚东认真听着,眼眸中泛起一阵光彩,脸上带着笑意。     说完后,陈亚东大点其头,很显然,高明的确有一个很好的计策。但是,内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见陈亚东的反应,高明长出口气,不是他想出风头,既然死不了,就要想办法活下去,而东社是他最好的选择。然而,一个没用的废物是不会招人喜欢的,他必须证明自己的存在。     陈亚东说:“可是铁树几本就不起作用了。”     “那到不尽然,”高明说:“在这件事中他没有起到太多作用。但是,他就是埋伏在天龙门的一颗炸弹,可以为今后作打算。”     陈亚东没高明想的那么远,但有另一层担忧:“东西搁置久了是会变质的,人也一样。”     高明点点头,陈亚东考虑的也不无道理,他说道:“有个词语叫‘防患于未然’,即使是他想变质,也要将他的这种势头扼杀在摇篮中。”     陈亚东问:“怎么做?”     “尽快搞定雷世杰,敲山震虎。”     高明此时的想法和陈亚东第一次抓住雷世杰时的打算基本一致。只是他在为第二次捉雷世杰做铺垫,而高明是在为以后作准备。     陈亚东和‘刺’成员商量了一个方案,而高明又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他想将两个方案同时施行,一明一暗,对照哪个方案见效更快。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刺’成员还在打探情报,陈亚东还没来得实施计划,到是有人先替他出了口恶气!     两天后,铁树给陈亚东打来电话,急切地说道:“东哥,出事了!”     为防止铁树身份暴露,陈亚东很少联系他,这还是他首次主动联系陈亚东。     听他语气紧张,陈亚东猜想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自己没什么漏洞的吧!他问道:“是不是雷世杰有什么动作了?”     “不是……”“那是发生什么事了?”     铁树说:“天龙门这边的事!有人找雷世杰的麻烦。”     “哦?”陈亚东一惊,强大如天龙门,一样有人敢挑战他的威望。不怕死的远不止自己一个嘛!他好奇的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兄弟盟!”     “嗯?”陈亚东一怔,接触黑社会也有一段时间,对于r市黑道已有所了解。但是,对于‘兄弟盟’这个帮派还是头一次听说。在他想来,敢和天龙门针锋相对的帮派,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名不经传吧!     陈亚东问:“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铁树这才解释说:“兄弟盟并非r市帮会,而是z市两大巨头之一。天龙门帮会一直在向外扩张,其势力延伸最广的就是z市。由于利益冲突,天龙门和兄弟盟是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仗,如火如荼。然而,就在昨天晚上……”     事情是这样的,天龙门和兄弟盟矛盾由来以久,从前者进足z市开始,相互之间就争斗不断。昨天晚上,一群年轻人到天龙门看管的‘暗号’酒吧喝酒。     几杯下肚,众人都七晕八素,开始不安份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和酒保吵了起来。那几名青年二话没说就大打出手。     暗号酒吧是天龙门看管的场子,主要就是负责维定秩序。有人来找茬,天龙门的人岂会坐视不理,十多名看场子的兄弟将闹事的几人全打趴下。     闹事的几人都是街头小混混,有一个叫镰刀帮的小帮派做靠山。他们吃了亏,哪会就此罢休,找来帮手要和天龙门的人讨个说法。这消息很快传到段长治耳中。     段长治是天龙门在z市的总负责人,由于在年关期间,政府管得比较严。底下人做事得得到上头的允许,尤其是争斗。雷世杰三令五申,在近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发生械斗,以免引起警方的不满。再者,也不要轻易与本地帮会交恶,激起他们的排外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镰刀帮虽小,可是就怕有人煽风点火。出于这些考虑,段长治决定和镰刀帮老大谈谈,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可他哪知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兄弟盟早买通了镰刀帮老大,正设下一个圈套等着他钻呢!     段长治给镰刀帮老大通了电话,对方也同意和谈。于是,他带着几名保镖,去往镰刀帮的地盘交涉。     可是,车子开到半路,前方发生车祸堵住。不得以他只得改道绕行。其实那也是兄弟盟故意而为之,其目的就是要*迫他进自己的埋伏圈。     后面就不多说了,段长治的汽车没走多远,车轮就被事先洒在地上的三角钉扎破。等对方冲出来时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可为时已晚。在两名心腹拼命守护下,身受重伤拼出重围,死里逃生。     另一边,兄弟盟早有准备,其老大仇天一声令下,数百帮众大举进攻天龙门的地盘。     段长治下落不明,天龙门群龙无首,在慌乱中仓促应战,战斗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在兄弟盟的冲击下,败得惨不忍睹。仅仅一个晚上,地盘大弧度缩水,人员也大多被打进医院!创下了进军z市以来的第一大败。           第七十五章 预谋 - 东世纪 - 小灰     消息传回r市的当时,雷世杰肺都快气炸了,暗骂段长治猪头,仅仅一个失误,就将己方前期的付出的努力葬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z市败仗的消息很快在天龙门散播开来。雷世杰立刻召集骨干商议对策。     会议室内,他率先说道:“z市的情况,我想大家都听说了吧!”     众人正襟危坐,沉默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雷世杰正在气头上,有些废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激怒他了。     会场异常安静,噤若寒蝉。雷世杰目光环视众人,见无人开口,才说道:“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博海涛率先发表观点说:“我想这件事,兄弟盟方面早有预谋。仇天买通镰刀帮,想必为此也耗费了不小的心机……”     雷世杰皱眉说:“是又如何?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博海涛说:“虽然我们有些损失。但是,也不尽然全是坏处。”     另一有一名眉宇凌烈的青年说问道:“涛哥的意思是?”     博海涛正色说:“对于z市黑帮来说,我们是侵略者,一直以来都得顾虑他们的排外,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然而,经此一事镰刀帮插足,原本属于我们和兄弟盟的矛盾便可牵怒到周边帮派身上。”     雷世杰点点头,眉目渐渐舒开。博海涛这话也也正是他心中所想,虽然段长治的失败带来一些损失,但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天龙门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大张旗鼓地进入z市。     一名青年理会了博海涛的意思,自告奋勇说:“杰哥,让我去吧!”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为他们创造了机会,谁能处理好,必然让别人刮目相看。     这青年叫庞统,也算是天龙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有勇有谋。唯一个不足的就是太刚愎自用。人无完人嘛,虽有缺点,到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雷世杰看看他,沉思片刻,还没等他开口,博海涛先接过话说:“你去不太合适。”     庞统眉头一皱,不满说:“我不合适?涛哥认为谁才能担此重任。”     博海涛暗叹口气,就冲着他用质问的语气,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就不合适前往z市接替段长治的位置。只是有些话他没法明说,以免伤了社团的和气。他转而看着雷世杰,后者揉揉下巴,说道:“好,你先前去稳住大局,待我处理完帮内的事务,再亲自前往。”     庞统心里乐开了花,应声答道:“是。”     时事造英雄,再有才能的人,也需要一个展现的舞台。平时在r市天龙门的大本营,人才济济,再有才能也难以得到表现的机会。z市是社团重点扩张的地方,虽然安全没太大保障,但发展空间远非r市可比。庞统已经把那儿作为自己真成施展才能的地方。     突然,雷世杰目光一转,看向石忠所在的角落,石忠急忙挺直腰背,一眨不眨看着雷世杰。     雷世杰开口说:“万智联,你同庞统一道前去。誓必要稳住z市的局面。”     这时,坐在石忠旁的一名中年人应声道:“是。”     这人正是万智联,他算是帮会里的老人,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加入天龙门也有些历史,其人外貌不扬。在天龙门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其行事异常稳重,做事也很保守。与年轻气盛的庞统,算是一组很好的搭配。     石忠嘴一撇,自恋地还以为雷世杰会点到自己,白担心一场。他和铁树作为新堂的堂主,也能坐进这会议室,但也只能坐在角落里,完全找不到他们的存在感。虽然没人注意他俩,前者却摆出一副极其让真的神态,不时写写划划。后者也认真作着记录,到时候得向陈亚东汇报。     雷世杰当然不放心庞统一人前往z市,安排万智联同去z市,对他有一定的制约作用,减少前者在决策上的莽撞。     庞统当然明白雷世杰的用意,只是在心里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有万智联在,只会碍手碍脚,自己不好施展。     雷世杰的安排到也合情合理,博海涛也是赞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似合情合理的表面下,其实也隐藏着危机。性格相左的两人可以优势互补。然而,在一方对另一方没有绝对的统治地位,两人也有可能自成一系,内部分化。可惜,雷世杰现在没有考虑到那么多,所以才招至庞统后来的惨败!     天龙门那边横空生出的事端出乎了陈亚东的预知范围,虽然对他的计划没有太大影响。但是,他暂时打消了对付雷世杰的念头。     在铁树通知陈亚东后,他又在第一时间通知袁宏等人。     星夜酒吧内。     当陈亚东把消息说出来,众人无不欢乎雀跃,袁渊兴高采烈地说:“砸得好,多多益善。”     陈霸说:“我都不能猜想雷世杰现在的脸变成什么颜色了。”     “哈哈哈……”     肖天阳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可能的话,到是可以去市外拉一个联盟。相互牵制天龙门,让雷世杰首尾不能相顾。”     袁宏点点头说:“这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对方实力有多强?”     陈亚东说:“z市两大巨头之一,又胆敢在这段时间顶风作案,其实力实然不能小觑。而且从段长治这件事中,不难看出兄弟盟内有善于谋划的能人。整个计划说不上滴水不漏,但也堪称完美。”     孙翔峰说:“雷世杰到是遇到对手了,也不知道两虎相斗,最终结局会如何。”     陈亚东笑道:“都去担心别人,也不想想如今的我们是什么处境。”     和天龙门打赌的日期,仔细算算算已不足二十天,时间并不长了。可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紧张的气息。     孙翔峰嘻笑说:“有东哥运筹帷幄,不管我们怎么想也是瞎*心,与其自残似的伤害脑细胞,还在如规规矩矩等着你发号施令。”     陈霸几人理所应当地点头附和,似乎和天龙门打赌是他陈亚东一个人的事。     陈亚东说道:“你们这是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肩上吗?”     “谁让你是东哥?”“一直都是你们自己叫的吧,我又没强迫你们。”“知道是我们自愿,你就应该对得起这句东哥,带着我们去捉雷世杰。”在他们眼中,似乎雷世杰完全不值一提,伸手就能将他抓在掌中。     陈亚东爽朗一笑,大喝一声好,紧接着却说道:“但是,我想暂时把雷世杰放一放。”     “啊?”陈亚东突然的转变让袁宏几人不得其解,陈霸问道:“雷世杰如今有外患,不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吗?”     陈亚东说:“机会到是一个好机会,只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打算。”     袁宏等人自然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瞪着一双双疑惑的眼睛,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陈亚东说:“我原想出了这事儿,雷世杰会亲自前往,但没想到他会派遣庞统先行。听铁树的意思,雷世杰还有几天才能抽出时间。我们要等,等一个时机。”     孙翔峰问:“那我们要等多久,现在又该做些什么?”     陈亚东说:“等多久这不好说,完全取决于雷世杰。你们先派两名兄弟前往z市,不需要做得太多。只要将天龙门和兄弟盟之间的争斗情况回馈给我就行。”     袁宏问:“我们盯紧雷世杰就好了,难道东哥想去z市插一脚,那也太远了吧!”     陈亚东摇头说:“你想哪儿去?那些大帮派之间的争斗,完全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只是多了解一些情况对我们没坏处。只是暂时我也还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做,等到了时候你们也就明白了。”     虽然不明白陈亚东此举的真正用意,袁宏等人还是照办了。生怕别人执行时出现差错,肖天阳决定亲自前去。当天就带着两名兄弟去了z市。     陈亚东暂时打消了对付雷世杰的念头,但准备工作却没落下。而具体事项,他都安排下去,由袁宏等人完成,他自己乐得个清闲。     春节之后,自然便是走亲访友,拜年送礼。这些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时而待在赵家,时而又去袁宏家坐会儿。心情烦闷时,就带上高明去星夜酒吧喝点饮料,听听音乐。何其自在!     赵奕笑时常不满说:“哥,你怎么不做作业呢,做不完能报名么?”     陈亚东反问道:“你不也没做吗?”     赵奕笑说:“我是六年级,毕业了。不用做作业。”     陈亚东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说道:“你没看电视吗?那广告说得多清楚,我们写作业用的纸张,都是砍伐森林,用木头造的。我多写几个题,就多浪费了一棵树。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哥牺牲小我,不做作业。”     赵奕笑撇撇嘴,不屑说:“谬论!”     “呵呵。”陈亚东一笑,要是放在以前,他一般是在开学的前几天找王家兴的作业,从头到尾偷工减料抄一遍,应付了事。现在大多数的时间都忙着去对付雷世杰。哪有心情在这些没必要的小事上浪费时间?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一个热爱于做作业的人。     知识要学以至用,并非做几大本作业就能证明你有多聪明能干。题目再多,也不过是几种典型题细微变化而来,万变不离其中。只要掌握其基本,各题解法也都大同小异。用以大量的时间和经历去做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还不如多去体验社会,增长自己的见识。     当然,在中国的应试教育下,莘莘学子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当然,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以后会详细阐述本人观点。)           第七十六章 惨败 - 东世纪 - 小灰     且说天龙门庞统一路,抵达z市之后,他立刻调集人手,打算倾巢出动,对兄弟盟的地盘进行报复。     对于这个想法,万智联极力反对,他对庞统说,杰哥已叮嘱他们,他们要的不是打败兄弟盟,而是稳定局面。而且,以他们目前在z市的实力,还不足以同根深蒂固的老牌势力兄弟盟正面抗衡。但抵御绰绰有余,只要巩固好现在的局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到雷世杰前来即可。     然而,他的思想与庞统想要扬名立万的想法相背离。后者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说他思想太过保守。于是一意孤行,将天龙门的人员分组分队,对兄弟盟的地盘进行猛烈的进攻。欲要在一个晚上将段长治丢失的地盘全部抢回来。     庞统当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因为段长治的失误,使天龙门遭受损失,帮众士气低落,他急需要一场胜利,这才是稳住人心的关键。再者,也可树立自己的威信,证明他比段长治更强。     万智联不清楚他的具体想法,只是对他的行动并不报乐观态度,心想兄弟盟方面只怕早已准备好,就等着他去自投罗网。也只有经历一些惨痛的教训,才能杀杀他的威风。     可惜,事情的发展与万智联猜想的截然不同。在天龙门的全力猛攻之下,兄弟盟这一边竟完全处于守势,而且地盘被天龙门不断的鲸吞蚕食,之前在段长治手中得到的地盘势力范围越来越少,看上去兄弟盟那一边已不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而是完全招架不住天龙门的进攻,似乎他们对庞统的雷厉风行真的准备不足。     天龙门方面本来士气低落,然而现在在庞统的带领下,却如风卷残云般,一走一过就将兄弟盟杀得大败。小弟们越打越精神,几天来的憋屈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战斗力瞬间暴涨倍翻。     对天龙门的猛攻,兄弟盟方面似乎束手无策,天灰蒙蒙时,才见一援兵赶过来。这时,天龙门已经历了一晚的战斗,帮众疲乏,庞统自然不会傻到继续与兄弟盟纠缠。于是下令全部手下守住地盘,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兄弟盟敢乱来。等缓过白天,兄弟们大多恢复过来,就不会用担心再他们攻打来。     正如他心中所料想,兄弟盟还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他们一大群人前来,在街道上叫嚣,天放明之后,他们便心不甘情不愿地骂骂咧咧回去了。     旗开得胜,庞统眉天眼笑,经过一夜的接触,兄弟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嘛。只怪段长治那蠢货太傻,命中注定该自己立此功劳。当天,他就打电话向雷世杰汇报情况,其实也是在旁敲侧击地邀功。     另一边,雷世杰眉头紧锁,兄弟盟有这样的战斗力他虽还没有亲自领教过,一直是交由段长治打理。可是,段长治并非泛泛,就能力而言,定然在庞统之上,不然雷世杰也不会把z市那么重要的地点放心地交给他。然而,段长治也在兄弟盟手中大亏。从他中计的过程来看,兄弟盟绝对是个棘手的对手。又岂会在庞统手下节节败退?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绝对是一个陷阱。     雷世杰叹口气,眉头拧成疙瘩,对于庞统,他什么也说不了,毕竟他什么都没做错。如果现在自己告诉他他现在正一步一步走向陷阱,他未必会听。反倒会对自己心生不满,认为自己在对他所取得的成绩予以否认。     电话中,雷世杰还是先对他大大赞扬了一番。随后话锋一转,直接告诉他,接下来只需坚守住已有的地盘,不得再和兄弟盟争斗。最后又提醒他说,不能取得一点儿成绩就骄傲自满而放松了警惕,兄弟盟必须时刻提防着。     庞统满口答应,内心里却不以为然。当天入夜,他就将雷世杰的话抛到耳后,再次集结帮众,誓要夺回段长治所失的地盘。     万智联知道后极力阻拦,说什么也在让庞统出兵。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庞统总以为万智联是眼红他功劳太大得到雷世杰的重用,所以故意刁难自己,所以对他冷嘲热讽。     万智联只是在遵守着雷世杰的话办事而己,哪受得了那些冷言冷语?再者,雷世杰也没有明确规定自己一定得听他的。既然庞统执意不听劝告,他也没必要继续劝导下去。但是,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同庞统一起去送死,于是转而劝导手下的兄弟们。     然而,如今庞统风头正盛,大家都对他马首是瞻,没人听从万智联的劝阻。最后,万智联只得强行留下忠于他的一部分兄弟留下来看守堂口。     庞统当然不满意,可不管他怎么说,万智联就是不放口,也不给人。庞统暴跳如雷,可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领着另一部分人,继续行动。     且说庞统,领着数以百计的帮众,再次奔向兄弟盟的地盘。可这一次,再没有昨晚那么顺风顺水,兄弟盟方面已做好了防御,看守的帮众也有所增加。     但是,天龙门方面来势汹汹,士气高涨,最终还是以兄弟盟溃败而告终。庞统领着人继续向前推进,在振兴路与兄弟的援兵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几辆警车突然驶来,兄弟盟方面望风而逃。庞统也没傻到留下来给警察抓,只好领着人撤走。     虽然再一次抢回一些地盘,但是最后突然冒出来的警察始终让庞统愤愤不平,这他妈明摆着着就是兄弟明请来的。他们怕打不过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退自己。     若不是警察赶到,昨晚庞统有信心必定能打败兄弟盟的援兵,直捣黄龙,一举击败兄弟盟。     万智联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兄弟盟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也看不出来了。     第三天晚上,庞统还想继续出兵,万智联仍是反对。最后,庞统只得领着一部分人去。临走时,他还不望数落万智联几句,豪言说等他取了仇天的人头时希望后者不要巴结他。     可是,他哪知,这浩浩荡荡的一路人马,这一去就再回不来了。     一路无话,且说庞统领着人杀到振兴路,势如破竹,几乎都没遇上什么麻烦,就将兄弟盟的帮众杀得屁滚尿流。     很快,兄弟盟的援兵就赶到了。双方没有交流,一上来就开始火拼。这一次没有警察赶来,双方也少了一头顾虑。     可惜,交战还不足三分钟,兄弟盟就处在了下风,渐渐显现出败迹。这无疑是给天龙门的帮众打了一剂兴奋剂,无一不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加紧攻击。这样一来,兄弟盟败得更快。     所谓兵败如山倒,其实比的就是士气。一方显出败象,帮众必定也是报着悲观情绪。而反观另一方,则是大喜过望,即便原本已经精疲力竭,也能激发出所有的潜能。     庞统没有见好就收,领人继续前进,杀到了兄弟盟的核心地盘。     这时,他底下的一名骨干才说,他们是不是太深入了,这毕竟是z市,兄弟盟的大本营。     听他这么说,庞统也觉得有道理,只是出发时已经对万智联放下了狠话,就这么回去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他在思考有没有面子的问题,可就没想过现在还能不能撤出去。     其实,兄弟盟早已在此地伏下了重兵,就等着他的到来。在庞统和兄弟们交谈时,突然喊杀声四起,庞统侧头一瞧,只见兄弟盟的帮众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庞统先是一怔,这是早就设下的陷阱么?随后他又哈哈大笑,兄弟盟的战斗力,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和己方的兄弟并不在一个档次,即便他们人数上占了优势,自己也有信心将他们打败。     话不多说,双方依旧是没有交谈,兄弟盟的人一上来就大打出手。庞统也没闲着,挥动这大刀冲在前头。然而,刚一接触,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了。这些虽然同为兄弟盟的帮众,可战斗力与之前所接触的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当然了,之前兄弟盟并未与他纠缠,几乎都是没有抵抗,目的就是引诱他来此地,难怪他能一路顺风顺水。     只是,现在庞统明白过来已经太迟了!看着己方兄弟一个个倒下,庞统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万智联得到消息迅速赶来。     看别万智联没有参与战斗,但他的消息很灵通,前方的战况不时被传递回来。听说庞统中计被困,底下人七嘴八舌说现在得集结人手,去救援庞统。可是,作为发号施令的万智联迟迟没有开口。     就内心而言,万智联认为庞统有现的处境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凭什么要去救他?再者,即便他想去救,也是有心无力。天龙门大多数的帮众都跟随庞统而去,留下的还不足两层,拿什么去救?就他们这点儿人,只怕还不够兄弟盟塞牙缝。能不能救下庞统等人还是两说,到时候连现在的据点也丢了,作为副堂主的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于公于私,都只能让庞统自生自灭了。     庞统望眼欲穿,可迟迟不见万智联赶来。最终,他被兄弟盟的帮众乱刀砍死。     骄兵必败!简单的四个字说出来谁都明白,可当一个人真身临其境时,还能保持一颗冷静头脑的人并不多。很显然,庞统不是这稀有中的一个。     临行前意气风发,幻想着一战成名。然而现实却与它相违,最终连老命都白白葬送了。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太骄傲自大,太目中无人!           第七十七章 诡计 - 东世纪 - 小灰     庞统一死,天龙门的帮众眼看着大势已去,纷纷欲逃离战场。有了这个想法,无龙门败得更快,下面帮众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还有许多人员被擒,天龙门在z市的帮众又去大半。     接下来,兄弟盟携大胜的余威,一鼓作气反压向天龙门的堂口。虽然天龙门的堂口还有万智联坐镇,但巧妇难有无米之炊,他一个人带领着几十号兄弟又哪能抵挡得过气势如虹的兄弟盟。     双方交战的时间并不长,看对方还没有对堂口完成合围之势,万智联紧急下令撤退,他带着手下的一干兄弟逃出堂口,在敢回r市,只得在z市东躲西藏。     此战,庞统被杀,万智联败逃,天龙门这边可谓是一败涂地。这一切都源于庞统失误的连锁反应。     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兄弟盟方面利用庞统自大这一点,以小利诱使他步步深入,由刚开始的大胜变为阶下囚,巨大的反差击溃天龙门的斗志。最终以极小的代价击败天龙门。     对于万智联来说,他的想法并没错,只是他忽视了他和庞统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庞统死了,接下来完蛋的就是他!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当暗中观察的肖天阳将消息传给陈亚东时,后者也是一怔,这庞统的败,只能用神速来形容。而兄弟盟方面,也让陈亚东大吃一惊,再这么说庞统也是雷世杰亲点的人,守个十天半月应该没问题,只是仅仅三天,就败成这样子,真是出人意料。     天龙门在z市接连栽跟斗,都不用怀疑,接下来雷世杰必定亲自前往。而这,也正是他等的机会!     袁宏,孙翔峰,陈霸几人在他的召唤下,纷纷赶往星夜酒吧,落坐之后,陈亚东率先说:“吩咐下去,刺成员准备,我们该去活捉雷世杰了。”     几人精神为之一怔,感觉血管里流淌的液体已经开始升温沸腾。袁宏奇怪地问道:“东哥,不是说先放一放吗?”     陈亚东把肖天阳传回的消息讲述了一遍,说道:“这一次雷世杰必定亲自去z市方能稳住局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们精心准备,我能保证万无一失!”     陈亚东自信满满,袁宏等人也都信心十足,在陈亚东的带领下,他们相信没有什么障碍能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雷世杰,那可是r市的地下皇帝,能活捉他,想想都让人亢奋,而且还是第二次呢!     不过,袁宏抬头看着陈亚东问:“东哥不会是想在半路拦截雷世杰吧!”     陈亚东问:“是啊!怎么,有问题吗?”     袁宏说:“我觉得不妥,从r市到z市全程高速,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陈亚东摇头说:“如果我是雷世杰,必定是抄小道而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袁宏当然不知道雷世杰是怎么想的,但陈亚东说了,那就肯定错不了。只有高明说了一句:“从兄弟盟挫败段长治和庞统两次事件来看,其内部有攻于心计的高手啊!连续吃了两次大亏,雷世杰亲自前往,这无疑是公开的。”他的弦外之音是雷世杰前往z市并不是什么秘密,兄弟盟必定严加防范。而雷世杰自身也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抄小道了。     “没错,”陈亚东眨着眼睛,能考虑到这一步的也只有高明了。血故作神秘,高深莫测说:“你们相信我能让雷世杰按我安排的路走吗?”     袁渊几人张大嘴巴说:“东哥,你没这么神奇吧!”     陈亚东说:“你们是不相信我喽,要不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你们帮我抄作业。要是我输了,我请你们下馆子!”     陈霸撇撇嘴说:“你不会是上瘾打赌了吧!”     “哈哈,”陈亚东仰面大笑说:“你们的胜算可是大得多呢,毕竟我还不是神,没那么大的能奈可以*控雷世杰。”     话这么说没错。可是,即使明知不可能,但面对陈亚东时,他们心里始终没底。     高明冥思苦想一会儿,也没个所以然,才开口说:“我也很好奇你会怎么做。”     陈亚东说:“无论是谁,都会猜想这一次雷世杰必定会亲自前往z市。但是,如果这个猜想是错的,雷世杰并未前去,而是另派他人呢!”     高明想都没想说:“欲盖弥彰,诡计!”     陈亚东含笑说:“天龙门后院起火呢!”说话的同时,陈亚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高明。     高明与之对视,仔细琢磨陈亚东的话,突然瞳孔一缩,顿时倒吸口凉气,一字一顿道:“金蝉脱壳!”     陈亚东赞道:“聪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点到为此,其他的他自己就能想明白。     袁宏和孙翔峰,陈霸袁渊四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都说的是哪个星球的语言。陈霸问:“我说东哥,你们在说些什么?雷世杰一会儿要去z市,一会儿又不去。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那是一定会去。但到底该怎么去,这就是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     陈霸还是摇摇头,表示不懂。     袁宏想了想,总算是明白过来,激动地说:“东哥的意思,是说雷世杰会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在天龙门内制造混乱,做出他无法抽身前往z市的假象,以此来蒙蔽兄弟盟的眼睛。而雷世杰则在暗地里带着人抄小道突然出现在z市,给兄弟盟措手不及的一击!”     看来袁宏也是遗传了袁天虎的一些智慧嘛,虽然反应没高明那么快,但比普通人还是强出一些。     看着陈亚东肯定地点头,袁宏敬佩地说道:“这真是一好计啊!”     听他这么说,孙翔峰几人也反应过来,用心一想,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是要去捉雷世杰的,怎么现在却站在了天龙门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呢?     孙翔峰嘟囔说:“你们讲了这么多,万一雷世杰并没有想到这一步呢?岂不白白浪费了时间了。”     袁宏说:“不要小瞧了雷世杰,他那么聪明,应该也能想到这一步吧!而我们则可以按照他的这个想法,提前布置,来一个瓮中捉鳖。”     孙翔峰说:“雷世杰的聪明固然不用怀疑,但是当局者迷,万一他又阴差阳错没有想到这一步,那我们所有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袁宏看向陈亚东和高明,他们两人这么聪明,这些细节也该注意的吧!     陈亚东看着高明,后者一笑说:“即使雷世杰想到,我们也要让他想到这一步。”     陈霸开玩笑说:“不会是写封匿名信告诉他吧。”     陈亚东说:“何必那么麻烦,当面告诉他不就好了。”     “啊!”陈霸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说道:“东哥,你就别开玩笑了好吧,都这时候了。”     袁渊也说道:“是啊,直接告诉雷世杰,他就得防着我们了。还怎么动手?”     袁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笨啊,我们还有铁树呢。”     “原来如此。”陈霸和袁渊恍然大悟,后者又问:“哥,东哥又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亚东和高明闻言哈哈一笑,袁宏无语,真不知道有这傻弟弟是福是呢还是不幸。     良久,袁宏才没好气说:“还好老爸没在这儿,不然得被你活活气死。”     袁渊不以为然说:“没这么严重吧……啊,哥,疼……”他还没说完,就被袁宏按倒在沙发上一顿暴打。     自从东社取缔天新帮后,袁天虎就很少参与帮中的大事商议,按他的话说,陈亚东能处理得更好。而他自己呢,则乐得清闲,依仗着资历和威信,为陈亚东压制住那群蠢蠢欲动的墙头草。     看他俩一玩儿起来就没完没了,陈亚东只好说:“别闹了,知道了雷世杰会选哪一条道,我们还得商讨其中的细节。”     袁宏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说:“从r市到z市,除开高速路外,还有以前的一条老路。只是要绕了很多圈子,而且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少说也要花费三四个小时。自从高速路开通后,很少有车辆从那儿行走,很多人都难以找到路了。”     “这一路上有没有合适伏击的地方?”陈亚东没去过z市,即便上袁宏也不曾走过那条老路,都是最近这几天他带着兄弟们下去查找的。     袁宏说:“那条老路上也有一些村镇,但一路之上,荒芜的山地太多了,随便挑出一段,都合适埋伏。”     ……     随后,陈亚东继续问了一些细节,虽然看似无关紧要,但问题往往就是疏忽大意造成的。这可是决定着东社命运的一次行动,他必须做到细致入微,容不得半点差错。本来陈亚东也打算等袁宏他们查清楚后,自己亲自去一躺。只怪庞统败得太神速,都不给陈亚东时间。     确定地点,接下来就是行动时间,路线,人员的安排等。     他们是消息传回来的当晚就开始商议,等到天灰蒙蒙亮时才算结束。陈亚东又在脑海中将整个过程演练了一遍,确定再无纰漏,才对众人说:“好吧,计划就是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的现在提出来。”     众人齐声说:“没有了。”     “好,那现在大家回去先睡个好觉养精蓄锐,晚上拿下雷世杰。”     孙翔峰等人站起身,无不是伸个懒腰。刚开始看上去精神都还不错,听到睡觉二字,立刻哈欠连连。           第七十八章 良策 - 东世纪 - 小灰     高明也离开座位,陈亚东突然说:“高明,这次行动你就不要去了。”     孙翔峰几人闻言,也说道:“对,高明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下次再带上你。”说得好像他们是要出去玩。     高明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而他们这次又是要到荒郊野外去打伏击,夜里温度低,风大,万一又让他受个凉感冒那就没必要了。毕竟全都已经计划好,他去也帮不上忙。     高明自然是能感受到大家对他的照顾,心里暖暖的。他和陈亚东一样,不是一个善于言表的人,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他说:“东哥可以把铁树的号码给我么?有些话,我想找他单独聊聊。”     陈亚东说:“是啊,我也得赶紧通告铁树才行。”     东社的商议结束,而天龙门一边才刚刚开始!     庞统的失利的消息是凌晨传回来的,天一亮,雷世杰立刻召集所有中上层干部到花帝夜总会商议。     当雷世杰把z市的情况说明,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纷纷交头接耳,骂这庞统真不是东西,败得这么快。如果说段长治败时,还能说是为社团创造了一个机,那么庞统的败就完全就已经没有任何正面影响。天龙门这一败,几乎是被逐出z市,其地位一落千丈。     即便是那么沉稳的雷世杰,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气得暴跳如雷,他不是没有警告过庞统,可他却一意孤行,把自己的忠告当作耳旁风,才会遭此大败。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用人上的失误。     一夜没睡,现在他看上去仍是余怒未消,说道:“这次我打算亲自前往z市,会会仇天!”     接连两次大败,天龙门在z市的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雷世杰亲自前往坐阵,众人都不感到意外。他话音刚落,几名骨干异口同声说:“我随您一同前往。”     雷世杰环顾几人,石忠也厚颜无耻地夹在其中。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雷世杰目光又移到他人身上,然后说:“我打算带两百兄弟,再从你们中挑选三人前往。”     “三人?”博海涛担忧说:“是不是太少了。”     雷世杰说:“将在精,不在多。而且家里也需要人镇守,以防其他市区出现乱子。”     天龙门的势发除了身向z市扩张外,对周边的其他市区也有渗透。r才是大本营出不得半点儿差错,不然也会影响对其他地区的援助。     博海涛知其理,不再这问题上多问,雷世杰在安排,自然有其道理。他转而问道:“杰哥打算带哪三人?”     这才是重点。众人无不正襟危坐,渴望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雷世杰身上。     雷世杰再次环顾众人,到石忠旁直接跳过。思前想后,才提名说:“郑宏庆,吴铁军,还有周利,就你们三人同我前往。”     被点到名的三人同是一喜,齐刷刷站起身说:“是。”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跟随在老大身边,才有更多的表现机会,自身的能力才更容易被老大发现,提升的机率也大得多。没有被点到名的自然有些失望,但谁也没有怨言。     雷世杰提到的三人,其中郑宏庆以智见长,而另外两人都是打架的好手。挑选他们,雷世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雷世虎就不用多说了,对雷世杰是形影不离,前者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雷世杰又说道:“这次的两百兄弟从金堂,木堂,水堂,火堂四堂齐出。”     四堂的堂主应声答是。     天龙门下共设五堂,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命名,扩张z市就是土堂的任务,但几乎都被打得名存实亡了。而除五行堂外,还专设有一个情报部门,“鹰眼”。只是对外人来说,这个部门太过陌生,几乎都没人知道。     雷世杰抬手看看手表,才十点钟,对三人说:“你们三人下去准备准备,十一点钟准时出发。”随即,他又转头对博海涛说:“我走之后,社团的一切事务就都交给你打理了,让谭辉协助你。”     博海涛和谭辉同声说:“是。”     “好了,就到这儿吧,你们都各自去准备吧!”     众人从座位上起身,石忠暗叹一声可惜,要是雷世杰点中自己了那该多好。他正打算走出去,却见铁树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在发什么呆。     石忠拉拉他的衣襟,提醒说:“还坐着干嘛,走了。”     铁树回过神,没有理会石忠,突然高声叫道:“等等,杰哥。”     这一嗓子音贝颇高,铁树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么大声,格外刺耳。周围人无不是投来厌恶的目光,好端端的你瞎吼什么?     雷世杰也是一怔,把目光投向铁树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铁树下意识地避开雷世杰的目光,半低头问:“我……我,我想问问杰哥打算怎么去z市。”     闻言,众人无不是露出厌恶之色,吴铁军说:“当然是坐车去,难道你还能飞过去不成?”r市到z市,全程高速,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路程,他不明白铁树为什么会问如此愚不可及的问题。     可是,这话反倒是把雷世杰问住了,谁都知道从r市到z市有高速路可通行,铁树也该知道。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话中就另有含义了。     琢磨片刻,雷世杰问道:“你想说什么?”     铁树咬咬嘴唇,想开口,却欲言又止。吴铁军不耐烦,怒声说:“杰哥问你话呢。”     铁树低声说:“只是……只是一些各人的看法,我怕会说错话。”     “有屁快放。”石忠也有些不高兴了,磨磨蹭蹭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这不是明摆着想激起公愤吗?     雷世杰微笑说:“没关系,我又不是大老虎,不会吃人。大家有什么想意见尽管说出来,好的我采纳。不妥当的,可以相互讨论,修改便是。大家都是天龙门的一员,为社团利益着想,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有了雷世杰这番话,铁树似乎鼓足了勇气,说道:“我觉得杰哥可以秘密前往z市,给兄弟盟出奇不意的一击。”     众人议论纷纷,觉得铁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用雷世杰开口,郑宏庆率先笑道:“没这个必要。”     铁树问:“为什么?”     郑宏庆在心底嘲笑,目光就是短浅。他说道:“我们先后在z市吃了两次大亏,杰哥会亲自前往z市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兄弟盟方面必定已做足了准备,偷袭的效果不会理想。”     雷世杰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曾考虑过,但也正如郑宏庆所说,效果定然不会太好。     铁树说:“既然兄弟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即便是杰哥亲自前往效果也不会太大。”     “什么?”众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铁树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挑战雷世杰的权威。     似乎没有发现众人眼中的怒火,铁树继续说:“从段堂主和庞统两人失败的经验来看,兄弟盟内也有能人。即便是杰哥前自前往,想在短时间内拿下兄弟盟并不现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顶多也就是稳住败局。接下来,双方就是你来我往,进入无休此的鏖战。到那时,在z市一地投入的人力物力将无从估量啊!”     吴铁军算是听明白了,铁树就是在给杰哥难堪。顿时怒吼一声,一把抓他的衣襟骂道:“我揍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着,高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铁树眉头都没皱一下。到是石忠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拉住吴铁军说:“军哥息怒,铁树今天是,是反常了,才会说这些胡话。看在自家兄弟的面上,不要和他计较。”怎么说,铁树也是和他一条绳上的蚂蚱,危难时刻只好硬着头皮为他求情。     雷世杰大声说:“住手。”目光却留在铁树身上。刚才他这番话,说得可谓是一针见血,也是雷世杰自己没有考虑到的。没想到名不经传的铁树竟有如此远见。     博海涛也重新坐回到坐位上,对吴铁军呵斥说:“你怎么这么冲,能随便对自己的兄弟动手吗?”     吴铁军一缩脑袋,急忙松开手掌。博海涛恨他一眼,才转而看向铁树,脸色立刻又柔和下来,笑着说:“以前埋没了不少人才啊!”     铁树面色一红,急忙说:“这只是愚见,愚见而已。”     雷世杰招呼众人坐下,对铁树说:“你分析的很正确。这一点,我都没想到。”     闻言,铁树脸色更红了,感觉一阵阵发烫。在心里,也对雷世杰佩服有加。并非所有的上级都能如此坦然地承认己不如人,雷世杰就做到了这一点。     博海涛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铁树身上,他只感觉心扑通扑通似要跳出来。他张张嘴,没能发出声。干咳两声后,才说道:“杰哥可明面上派他人前往,而您从暗地里,取小道抵达z市。暗中*控,给兄弟盟一记重创。”     博海涛说:“兄弟盟未必会被我们的障眼法蒙蔽。”     “那就要让他们信服。”“怎么做?”     铁树问:“对我们来说,z市重要还是r市?”“这还用问,当然是r市。”     “您说,这时候要是发生意外,有外来帮会进攻r市,亦或是帮会中发生内斗。后院起火,杰哥会顾及哪头?”     呀!一语点醒梦中人呐。     博海涛看着雷世杰问:“杰哥认为铁树兄弟的计策如何?”     雷世杰赞叹说:“何为良策?这,就是良策!”           第七十九章 借刀 - 东世纪 - 小灰     听完雷世杰的话,郑宏庆羞红了脸,暗骂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博海涛带着欣赏的目光注视着铁树,问道:“你有具体计划吗?”     “啊……还没想好。”此时铁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雷世杰看着博海涛,后者说道:“杰哥应该有计划了吧!”     雷世杰不怀好意说:“社团内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比如说,新堂。”     博海涛抚掌而笑道:“正有此意。”     突然扯到新堂,石忠不明其理,壮着胆问:“杰哥的意思是……”     雷世杰斩钉截铁说:“新堂里有东社混入的内奸。”     闻言,铁树脸色顿是一变。石忠也是两腿发软,急声说:“杰哥,不可能!新堂的兄弟我都一一甄别过,绝不会有东社的卧底。我敢保证他们对社团绝对是忠心耿耿……”黑社会中,最忌讳的就是叛徒,而卧底和叛徒的下场没多大差别。如果新堂内真有内鬼,作为堂主的他难辞其咎。     石忠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听了就让人戳火。雷世杰摆手打断他说:“即便是没有,你也得给我造出来。”     “啊?”石忠张大嘴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不明白雷世杰的真识意图。可铁树明白过来了,也暗松口气,刚刚他还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呢,原来雷世杰是想要无中生有。     新堂内出现叛徒,必定会分裂堂口。到时后院起火,雷世杰就无法抽身去往z市。而天龙门在z市前期的投入太多,不可能说放弃。那么,另派他人增援也就顺理成章了。     好狡猾的雷世杰!可是在铁树心中,陈亚东更可怕!这一切的一切,与陈亚东告诉他的竟相差无几。后边的议会,即便不听,他已然知道了结果。从某种角度看,这实际上就是陈亚东事先设计好的。     雷世杰和博海涛两人,就铁树提出的计策,很快商讨出一套具体计划:由石忠回新堂,组织一部分人手侨装成东社的卧底,听说雷世杰要前往z市,接到陈亚东的命令,在暗中做手脚,搅乱新堂,使雷世杰无法脱身离开,这样陈亚东才有机会。而在此心前,已有陈亚东抓住雷华胜威胁雷世杰的先例。而这一次,若非雷世杰要亲身前往z市,陈亚东也不会让卧底提前暴露。所以,新堂之乱,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有足够的理由让人信服。于是,雷世杰便借机派遣郑宏庆,吴铁军,周利三人前往z市。暗地里,他和雷世虎取小道抵达,再暗中*作,夺回己方地盘。     这个计划可说是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敲定方案后,雷世杰又问众人说:“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齐声说:“没有了。”     “好,就这样吧。石忠,回去后立刻着手准备。”石忠起身,恭敬说:“是。”     铁树也站起身,正打算向外走,雷世杰突然说:“铁树,你先留下来。”又对其余人说:“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鱼贯而出,很快,喧闹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雷世杰,雷世虎,博海涛,铁树四人。     铁树独自一人木呐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独自一人面对雷世杰,以及博海涛,说不心慌那是骗人的。     雷世杰笑笑,指着身旁的一个座位说:“坐到这儿来,别傻站着。”     铁树显得有些拘谨,想了想,才走过去。说是坐下来,也仅仅是屁股靠在椅子上而已。     雷世杰看出他的紧张,站起拍拍他的肩膀,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热水,走回来,递给铁树一杯,边说道:“别紧张,先喝口水。”     铁树受宠若惊,点头道了声谢。     雷世杰走回椅子上坐下来问:“铁树,你以前是在……”     铁树急忙将杯子放到桌上,说:“在东区,跟着进……王进混饭吃。后来,投在东社。”     博海涛说:“以你的才智,以前怎么会默默无闻呢,王进也太没眼光了吧!”     铁树暗道一声不好,这雷世杰和博海涛是不相信自己呢。幸亏他反应也快,立刻回应说:“如果王进有杰哥一半的肚量,也不至于在开发区那一亩三分地待一辈子了。”对于死人来说,再年轻,也是一辈子。随着他又说:“枪打出头鸟,有时锋芒毕露,只会惹得他人的警惕。对自己来说,那反倒是一种麻烦。所以……”     雷世杰曾在他投靠过来时,就有关注过他,并没有发现他有反常行为。听他这么说,雷世杰也没有太多怀疑。并非每个人都好虚名,真正懂得装傻的人,才是聪明人。     雷世杰对铁树有了更新的看法,一旁的博海涛说道:“到了天龙门,这才是你展露才能的地方。完全没必要担心功高盖主引起的烦恼。杰哥绝非那种人。”     这话的确没错,从入天龙门以后,铁树对雷世杰的性格已有一定的了解,他绝对是一个出色的领导人。他由衷的说:“杰哥人为人,不容质疑。”     博海涛突然收敛起笑容,正色地问道:“王进就不多说了,那你觉得陈亚东怎样?”     铁树一惊,这博海涛和雷世杰可真难缠,任何一个细节,或是一言一语,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思绪急转,思考着怎么回答博海涛的问题。     说陈亚东平庸吧,他所做的一切雷世杰等人也看在眼里,只会增强他们对自己的怀疑。说陈亚东好的一面吧,也不太合适。     铁树苦涩一笑,把问题踢回博海涛说:“陈亚东,他的头脑和能力,我想杰哥和涛哥有目共睹。其魄力也非常人。但是,就是人太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     他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很客观的评价。博海涛笑了,这铁树说得滴水不漏,很难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博海涛说:“那你对我们商议的计划,还有更好的改动吗?”     突然又扯回到这个问题上,铁树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说:“已经很好了,我没有改动的。”     博海涛摇头说:“既然你能想到那么好的计策,应该有更好的方案才对。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铁树沉思一会儿,在雷世杰三人的注视下缓缓说:“计划到是有一个,只是……”     博海涛身体前倾,凝声问:“只是什么?”     铁树说:“只是,必须得有人来付出代价。”     雷世杰和博海涛对视一眼,前者问:“什么意思?”     铁树说:“石忠只是杰哥手中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必要时候,可弃卒保车。”     雷世杰有些吃惊,更多的是不解,问道:“杀了他?”     铁树笑笑说:“这只是我各人的建议,有人牺牲,才能让这出戏戏份更足,更让人信服。对于石忠来说,能为杰哥的金蝉脱壳心计牺牲,也算是他生命的价值得到最大化。”     像石忠那样两面三刀的小人,雷世杰也没打算让他活到什么时候。听了铁树这番话,他也觉得有道理。兄弟盟方面并不是傻瓜,要能骗过他们,是要舍得下血本。     只是,这话从铁树口中说出来,让雷世杰有说不出的疑惑。以铁树和石忠的关系,怎么会建议由他去做牺牲品呢?而且,铁树说话的语气中,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情,似想将石忠除之而后快。难道铁树是想将石忠的位置取而代之吗?     雷世杰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在铁树身上,他没有看见贪婪。好奇地问:“你和石忠之间有矛盾吗?”     “没有,”铁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说道:“我只是在为社团着想,抛开了个人的情感。毕竟想从杰哥身边选一个有影响力的牺牲品,并不现实。”     听铁树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雷世杰他赞同地点点头,真要杀掉自己身边的兄弟来完善这个计划,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看来,石忠到是最好的选择。     雷世杰说:“那你说说,具体计划,该怎么做?”     铁树说:“杰哥可以先放出消息将亲自前往z市。随后,再另派郑宏庆,周利和吴铁军三人前往。最后,再联合警方,对外放透露您已经被陈亚东绑架的消息。”     雷世杰低头沉思片刻,点点头,心想好一个欲盖弥彰。随后他又说:“那石忠呢?”     铁树突然直视着雷世杰,说道:“如果您相信我的话,交给我去做吧!”     雷世杰被铁树突如其来的表情弄得一愣,他同样盯着铁树,这一次,他没有再闪躲。从铁树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无比的坚定,似乎雷世杰一定会点头答应他,不容拒绝!     良久,雷世杰才收回目光,长出口气,他不明白,这铁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信心。点头说道:“好,一切就交给你去做。”     闻言,铁树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他早成竹在胸。他站起身,对雷世杰恭敬地鞠一躬,说:“那我先回去准备了。”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铁树消失在门外,雷世杰才收回目光,悠悠问道:“你怎么看?”     博海涛目光深邃,沉思说:“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但始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雷世杰说:“一起都很正常,就好像早已编制的一张网,滴水不漏。”     博海涛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这铁树不简单呐。”     雷世杰苦笑说:“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     博海涛脸色一变,惊道:“杰哥是怀疑,铁树只是一个道具,而有人在暗中*作?那这人会是谁吧,陈亚东吗?”     雷世杰摇摇头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就是恐怖。但也许,是我们太低估了铁树,他原本就很聪明。两种可能,我宁愿选择相信后者。”           第八十章 前兆 - 东世纪 - 小灰     是不是陈亚东在背后设计,雷世杰并没有想过。毕竟他还年轻,应该没有如此深的城府。     陈亚东!提起这三个字,雷世杰又陷入了沉思,出拘留所后,这小子似乎很消停,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想到这儿,雷世杰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给余建义打去电话,不大一会儿,就有人回应了。     “喂,是杰哥吗?”     “嗯。”雷世杰嗯了一声。     余建义是r市一个中型帮派兴义帮的老大,依附在天龙门下,那一次在天龙集团聚会,被陈亚东羞辱的就是此人。突然接到雷世杰的电话,他如获至宝,谄媚说:“不知杰哥打电话过来,有什么吩咐?”     雷世杰淡淡地说:“东社,陈亚东最近很清闲,你去给他找些事做。”     余建义闻言,大喜道:“我知道了。”     接断电话,余建义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当初在天龙集团,陈亚东算是和他接下了梁子。若不是天龙门方面没放话,他早就到开发区找陈亚东了。憋屈了这么久,终于是有出手的机会了,他心想到:陈亚东啊陈亚东,你小子这次死定了。     雷世杰自然是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陈亚东分心,不给他太多的时间。挂断电话后,他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既然决定要前往z市,也不知道此行要耽搁多久,临行前,也是该去看望看望父母。再检验一番是否有漏洞,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疏忽大意,让陈亚东再钻空子。     他和雷世虎一道,去往雷华胜所在的小区,此时老俩口正坐在大厅里看电视。听雷世杰说他商议事情刚刚结束就过来,老婆婆二话没说就去厨房煮吃的。     雷世杰和雷华胜在大厅里谈谈心,不多时他妈就煮了饭摆上桌。     吃过饭后,已经快一下午一点了,雷世杰遵照铁树的计划,通知郑宏庆,吴铁军三人,周利三人率先领着两百兄弟前往z市。     兄弟俩和父母又待了一会儿,眼看时候也不早了,雷世杰于是起身告辞。     临行前,雷母叮嘱说:“在外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都已经不是小孩了。”     每一次要出门办事,父母都会交待一番,即使明知道他们已经成年,可始终放心不下。雷世杰也不反感,反而很享受。这就是家的感觉。     出了家门,雷世杰和雷世虎去负责守卫那儿交待一番。告诫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事都得留个心眼。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王光明和梁超哪还敢粗心大意,不用雷世杰交待,他们也会打起十二分精神。而且,绑架事件发生后,他俩在整个小区里又多安置了数个摄像头,保证无监控死角。     在小区内,还有雷世杰特地安插进来的天龙门精锐。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出现。虽然平时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现在小区内,可以说是天罗地网,不怕别有用心的人来,就怕他不敢来。     可即便如此,雷世杰仍然要亲自监督一遍,确保无后顾之忧,他才放心得下。     等把一切都检查一遍,的确是没有疏漏了。这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眼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可是铁树仍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风声,雷世杰都怀疑他是不是把事情给忘了。     正在这时,裤包中的手机呜呜呜想起,他拿起一瞧,铁树打来的电话。他说道:“杰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     雷世杰不明白铁树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都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他就已经准备好了,真好奇他都准备了什么。     且说铁树,从花帝夜总会回天域酒吧,石忠正在大厅里一人喝着闷酒。看见铁树,他站起身,上前问道:“你终于回来了,杰哥都和你说了什么?”     铁树心烦意乱地摆摆手,走到座位上坐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自己满上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他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石忠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叹口气,也到坐位上坐下来,拿起杯子与铁树对饮。边问道:“杰哥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铁树这才开口说:“也没什么,就是问我有没有更好的行动方案,我说没有。”     石忠喝了一口,报怨说:“你有那么好的计划,干嘛不早告诉我。”     他说的好像都是铁树的错,似乎什么好的都要告诉他,功劳谁也不能有。当然了,现在铁树已经没有心情和他计较了。说道:“我也是临时想到的,就说了出来,想告诉你也来不及。”     石忠不疑有他,拍着铁树的肩膀说:“你千万别多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得相互帮扶。不管是谁爬上去了,都得提携对方一把。”     铁树咧嘴一笑,点点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此时石忠知道自己建议让他去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石忠不明白铁树笑得别有深意,又好奇地问:“你说这次你献出这么好的计策,杰哥会怎么提拔你呢?”     铁树叹口气说:“天知道!”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今晚之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说呢,毕竟是要去绑架雷世杰。虽然陈亚东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万一被雷世杰提早识破,那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石忠没有注意到铁树的表情,问道:“杰哥给我安排的,到底该怎么做。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铁树说:“没事,杰哥都吩咐我了。”     “哦,怎么做?”     铁树放下杯子,正色说:“我们要做的,就是从堂口内挑出一批信得过的弟兄,假装是东社的人,埋伏在东三路。然后,杰哥会配合我们,从那儿经过。双方要制造出打惨烈的打斗,掩人耳目。我们再趁乱掩护杰哥离开,前往z市。总堂方面再放出消息,称杰哥被陈亚东绑架了。你说这计划怎么样?”     石忠竖起大指拇说:“真是好计策啊!我们赶紧准备吧。”     戏要演得*真,而且不能让人看出破绽,作戏的人更不能走漏风声,这人才的挑选必须慎重。为此,石忠可颇费了一番工夫。他将新堂数百人,合适的人选先列罗一遍,又交给铁树审查。     最后筛选出的人员也就二十多号,铁树说,这些已经足够了。石忠说:“是不是太少了,要绑架杰哥,只靠这么点儿人怎么可能办到?”     铁树说:“人员太多容易暴露,二十多号人才合情合理。”     这么说到是也没错,石忠点点头,拿出电话就要将他们召唤过来。     铁树说:“不急,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忙活起来时还没什么感觉,听铁树这么一说,石忠也还真有些饿了,想了想,他又说:“这样不会耽搁时间,误了杰哥的计划吧!”     铁树说:“不碍事,杰哥打算晚上行动,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去往阴曹地府的路很长的呢。     两人走出酒吧,到对面的一家火锅店吃饭。这家火锅店店面不大,但由于是冬季,生意异常火暴,人员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石忠和铁树显然是这儿的常客,他俩刚走进去,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就含笑说走过来说:“忠哥来了,还是以前的包间吗?”     石忠点头说道:“是啊,被别人占了吧!”     老板笑说:“忠哥要的房间,哪人敢占呢,我这就让他们送菜去。”这老板显然是世故圆滑之人,石忠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得很,能不招惹,尽量不惹事。     石忠说:“再来一打啤酒。”     “好的。”     石忠和铁树走进一个房间里,面积不是很大,不超过二十坪。中间有一张大圆桌,桌上放着一个电磁炉,周围再没有其他物品。     两人坐下来不一会儿,一名青年抱来一打啤酒,随后又抬上一篮子蔬菜。石忠对他说道:“好了,你先下去,菜没了我在叫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进来。”     青年点头称是,退出了包间,随即,铁树打开两瓶啤酒,两人喝了起来。随着酒越喝越多,石忠的话也越来越多,他看着铁树,说道“想当初,也是我在杰哥面前举荐你,才有你今天的地位。等这事一过,你可别忘了我。”铁树经过今天的表现,在天龙门可谓大出风头,前途将会一片光明,反倒是石忠该巴结他了。     铁树拿起酒杯,一口将里面的半杯啤酒喝干,而后他抹了一把嘴,说道:“你不必担心,忠哥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在心里。”     石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有兄弟这句话我就足够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相信,在这天龙门里,必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到那时,要让整个r市黑道都敬畏我们!那时谁敢对我们尊敬?”     铁树含笑说道:“忠哥说的……没错。来,干!”他拿起酒瓶,又满上一杯。     “哎,别光顾着喝酒。来,吃菜吃菜……”     两人不知吃了多久,叫了几篮子蔬菜,当铁树再次去夹菜时,已经空空如也。他站起身说:“我去拿些蔬菜来。”     石忠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顿时吓一跳说:“我们吃多久了?不会耽误了时间吧。”     铁树看看说:“是不早了,你打电话告诉兄弟们可以出动了。我问问杰哥。”           第八十一章 杀人 - 东世纪 - 小灰     铁树打电话给雷世杰说:“杰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雷世杰不明白铁树的打算,问道:“我要怎么配合你呢?”     铁树说:“您现在过来天域一趟即可。”     挂断电话,石忠也交待了底下兄弟,对铁树说:“我们也该赶过去了。”     铁树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轻盈地抹过嘴角,眼出寒光乍现。     石忠没他那么爱卫生,没擦嘴就站起身,从他面前大步走了过去。就在他已经走过铁树,准备向玄关而去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开口说:“对了,还……”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铁树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正对着他的后背要刺下去。     石忠脸色顿是一变,来不及细想,身子向左边一闪。     他反应到也够快,可惜还是慢了半拍,铁树的匕首没有刺进他的后腰,到是插进了他的小腹,划出一道大口子。若不是他突然回头,只怕会死得不明不白。     石忠满头大汗,咧着嘴,双手捧着腹部。一双喷火的目光注视着铁树,质问道:“铁树,这是在干什么?”     铁树没想到石忠会突然转身,也使得他出手偷袭落空,暗骂自己真是太失败了!不过,即然已经挑明,也就没必要在掩饰下去,正色答道:“杀人!”     石忠又急又气说:“你疯了,好好的杀什么人?”“杀你!”     石忠无法理解,刚刚还说得好好的,铁树怎么就对他起了杀念呢?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铁树冷冷说:“清理门户。”     “啊?哈哈――”石忠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侧着头,脑袋前倾,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铁树一支手握着匕首,另一支手摸向后腰的片刀,边说道:“从你背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而我,是来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     背叛?石忠丈二的和尚,完全不懂铁树在说些什么胡话,只当他是喝醉了,骂道:“我说你今天是没吃药吗?”     铁树说:“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怪不得我。”     石忠吸口气说:“这是杰哥的意思吗?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从投靠天龙门之后我都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背叛的念头……”今天雷世杰留下铁树密谈,石忠自然而然地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说着说着,石忠突然想到什么,凝声问道:“是你在暗中搞鬼?!”     在他想来,必定是铁树觊觎自己的位置,在雷世杰面前进了谗言,欲面将自己取而代之。     铁树回答道:“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石忠怒火中烧,什么叫引狼入室,现在他算是深有体会了,怒火冲天道:“你他妈的恩将仇报的杂碎,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在我之后投靠过来,杰哥为什么相信你?”     对于他的辱骂,铁树也不生气,柔声说:“有些事,是不能用你常有的思维去考虑的。看在你即将告别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并非杰哥的意思。”     听铁树这么说,石忠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雷世杰容不下自己呢。可是很快,他又迷惑了,疑问道:“那是谁的意思?”     “是东哥的意思!”     东哥?陈亚东!     听闻这个字,石忠脸色顿是一变,猛然说道:“你是陈亚东的人?!”他一只手松开小腹,抚摸着桌上的酒瓶。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铁树的眼睛,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反复无常。”     石忠突然乐了,他深吸口气,慢悠悠地说道:“原来你投靠天龙门是假,想除掉我才是真的?”     “可以这么说。”     “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杀了我了……”石忠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横扫出去,猛砸向铁树的太阳穴。     他快,铁树的动作也不慢,后者片刻都未迟疑,提起手中的片刀,挡在自己的头前。     哐当!他二人手中的酒瓶和片刀结结实实地撞到一处,随着一声脆响,酒瓶破碎,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如雪花一般从半空中散落下来。石忠握着余下的半截酒瓶,手臂顺势向前一探,酒瓶破口的锋芒直向铁树的喉咙刺去。     铁树反应极快,身子向后一仰,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唰!石忠从半空掠过,他并没有对铁树再次攻击,而是一个箭步向大门口冲过去。他的身手和铁树相当,而他已中一刀,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只要他能跑出去,召来天龙门的人,铁树就死定了。     他的所为有些出乎铁树的意料,不过他反应也快,判断出眼前的形式,想都没想,将手中的匕首丢出去。     石忠还没拉到把手,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他完全是条件反射性地向旁侧了侧身形,就在他侧身的瞬间,与此同时,他看到一道寒光向自己的面门闪过去。就听身后哚的一声,一把匕首在他的脸蛋右侧掠过,深深嵌入他前方的门板上。     不等石忠回过神,铁树已从地上翻身站起,双手握着片刀,吼叫着向石忠扑过去,到了对方近前,二话不说,抬手就劈,片刀的锋芒直取石忠的脑袋。     石忠冷汗直流,侧身避让,铁树得理不饶人,就听唰唰唰连续的破风声响起,他一口气劈出五刀,刀刀都是冲着石忠的要害而去。由于出来吃饭,石忠并没有带刀在身上,和铁树打斗起来吃了不少亏。面对铁树的猛攻,他只能一退再退。不多时,身上已多出数条口子。     铁树作为主攻的一方,猛攻十余刀,也异常消耗体力,他额头上流下来不少的汗水。     就在他前力不济,后劲又不足的短暂瞬间,一直游走闪避的石忠意识到机会来了,像是突然化成一只离弦之箭,直直地向铁树撞过去。     铁树准备不足,受其推力,身子踉跄,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中的片刀也脱落了。     忍受着小腹传来的疼痛,石忠张开双臂,对着铁树的脑袋就是一顿暴打。     铁树双手握拳,挡在脑袋前面,石忠大多的拳头都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毕竟是受了伤的人,小腹上的伤口由于他的剧烈运动,鲜血大量地涌出来。不大一会儿就染红了好大一片衣裤。     石忠失血过多,出拳的力道和速度顿减。被铁树抓住一个空档,双腿由下而上踢出,正中石忠的胸口。后者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倒飞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铁树从地上站起来,顾不上灰头土脸的一身,从地上将片刀拾起,一步一步向石忠走过去。     石忠惨白的脸上露出惊色,从地上爬起来,身形摇晃着向旁踉跄几步,紧接着他用肩膀靠住一旁的墙壁,把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稳住。汗珠子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他挑起眼帘,又惊又恐地看着铁树,盯着他手里明晃晃片刀。     石忠倚靠着墙壁,他耷拉下去的脑袋也能看到铁树的脚尖,喘息着看向铁树,幽幽说道:“真的不打算给我留条活路吗?”     “你已经知道我是东社的卧底,你活着,我能安全吗?”铁树的言下之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手腕翻转,倒握着匕首,一步步向石忠走过去。     “我们共事多少年了?”“不记得了。”     石忠眼巴巴地看着铁树说:“给我一条活路,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你认为这可能吗?”     石忠仍不死心:“看在……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情分上……放……放我这一次吧……以后……以后我会回报你的……”     “放你走,我就没有以后了,你还怎么回报我?”铁树慢慢抬起手中的刀。     说话之间,他已来到石忠近前,后者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只要一刀挥下去,就能将他结果了。可是,铁树有些迟疑了,虽然他也算是道上的‘老人’,但真要去杀人,还是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失手,或是杀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个人真要夺去另一个人的生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而且,铁树虽然不喜欢石忠,但也真如他所说,两人从东区,到东社,还是如今的天龙门,都一起共事。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了,真要动手杀了他,还真有些难以下手。     也就在他迟疑的一会儿,原本奄奄一息的石忠突然伸出手臂,拔出不远旁锭在门上的匕首。身子前扑,手中的匕首向前一递,直取铁树的心口窝。     这一手来的太突然,石忠也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刀上,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能否活命就看这一刀了,要么杀了铁树,要么自己被他杀。     致命的一刀!     好在铁树反应够快,就在匕首的锋芒马上要触碰到他胸前的衣服时,他脚下急忙滑出一个旋步,身形也随之旋转了半圈。     沙!石忠刺出去的匕首将划过铁树的手臂,袖子挑开一条口子。而铁树在身形旋转时,回手的一刀的刀背则狠狠地砍中石忠的脖侧。     铁树是在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挥出去的一刀,而这一刀对石忠来说是致命的。他的后脊骨被当场劈断,一头栽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张大眼睛,目光呆滞,两只瞳孔在慢慢放大,他嘴巴蠕动,一张一合,吐出来的都是带着气泡的血水。           第八十二章 拦路 - 东世纪 - 小灰     好一会儿,铁树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出气多、入气少的石忠,暗暗叹了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在社团时,巴不得他去死。然而现在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又有些不忍。他蹲下身形,平视着他的眼睛,接着,他缓缓抬起手,对准石忠的心口又狠刺了一刀。     他的这一刀是为了及早结束石忠的痛苦,这也是他做为‘兄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铁树凝视着石忠的尸体好一会,方慢慢站起身形,确认石忠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才放下。他嗅了嗅,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晦气,他拎起一瓶酒,丢到地上打碎。很快,酒精的味道掩盖了血腥味儿。     随后,他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撕下衣服的一角将手臂做了包扎。     他走出包间,外面早已暗了下来。在包间里没什么感觉,可外面已经霓虹闪烁了。他回手将门轻轻地关上,再看一眼在坐的客人,大都换了一批,相互之间热情交谈,或者是相互敬酒。这时,老板走过来说:“树哥和忠哥吃好了?”     铁树说:“还没呢,忠哥还在里面,我出来上个厕所。”     “哦,你们需要尽管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说完,向外走去。老板含笑着答应一声,嘴上没说,可总觉得怪怪的,明明火锅店里就有厕所,这铁树怎么还向外走呢?而且他的脸色也不大正常,苍白地像是受过惊吓,可老板不敢询问,就更别说开门进包间查看了。     走出火锅店。铁树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喂,我要报警!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对,地址是在长兴街,天域酒吧对面的火锅店……”     铁树打完电话,走进了夜幕中。不大一会儿,警报声由远即近,几辆警车从远处驶来,迅速封锁了现场。     打开包间,里面躺着一具尸体,那正是石忠。他的死象,是有些惨不忍睹了,身上全是猩红的鲜血,大大小小无数伤口。后脊骨初打断,而胸前的一刀才是致命的。     饭店老板瞠目结舌,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向警方交待了所知道的一切。     这虽然是一起凶杀案,但案情并不复杂。根本都不用怀疑,铁树就是杀害石忠的凶手。至于两人之间为何会反目成仇,警方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警方立刻找上天龙门调查情况。然而,却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雷世杰被挟持了。     原来铁树是东社的卧底。潜伏在天龙门内部的眼线,听说雷世杰要前往z市,所以设计绑架了雷世杰,现在还下落不明。而石忠是东社的叛徒,在身份暴露之际,铁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两件事几乎是天衣无缝地联系在一起,有因有果。而且消息还是从警方口出传出,就更具有真实性了。     两个震惊的消息在r市掀起轩然大波,震惊了黑白两道。警方和黑社会联手,誓要查到雷世杰的下落,和将铁树抓捕归案。     而作为这事件的两名主角,此时正坐在一辆黑色汽车上,取小道去往z市。     从r市到z市,高速路也需要一个半时辰,取小道而行,少说也要花三四个时辰。g省属喀斯特地貌,海拔又高。地形起伏大。若是白天时候,登上一山顶,远眺群山,此起彼伏,山山相连,无穷无尽。公路绕山而修,蜿蜒盘旋,曲曲折折。     当然了,现在大半夜你能看见就奇怪了。     汽车中,雷世杰查看了铁树身上的伤口,关切地问:“怎么伤了这么重的伤,不要紧吧!”     铁树笑着摇摇头说:“不打紧,杰哥不用为我担心,没什么大碍。”     雷世杰说:“早知道我就该让世虎去帮你了。”石忠身生不见得有多强,可铁树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半斤八两,若不是他出手偷袭在前,现在躺在太平间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铁树低声说:“都是我太没用,差点误了杰哥的大事。”     雷世杰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这么说呢?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为社团去拼命,而我自己坐享其成。”     铁树看着雷世杰自责的神情,心里暗叹口气。平心而论,雷世杰绝对算得上一个好老大,对兄弟是无可挑衅。有时觉得,能在他手下做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然而,陈亚东把卧底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充分体现了他对自己的信任。虽然现在的他还偏居于开发区,无法和天龙门相提并论,但铁树相信,假以时日,陈亚东必有作为。     两个人,两个同样优秀的人。然后,这两个人,却是对立的,而他终究只能选择一个。     雷世杰肯定是猜不到铁树在想些什么,对他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到z市找间医院包扎一下。”     铁树沉默着点点头,后脑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默数着陈亚东会在几时出现。     他提心吊胆好一会儿,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雷世杰也想休息一会儿,可坑坑洼洼的公路,时而东倒时而西歪,想睡着还真不容易。他只得闭目养神了。     车行一个多小时,大概还有十数分钟就能出r市,进入z市境内了。而这时,颠簸的汽车突然停了下来。     雷世杰睁开眼睛,问雷世虎:“怎么了?”     雷世虎回头说:“哥,你醒了?前方好像发生车祸了。”     雷世杰顺眼看出,车灯照着的正前方,数十辆车停在那儿。     雷世杰眉头一皱,这荒郊野外的,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通行。雷世虎说:“哥,我下去瞧瞧。”     雷世杰点点头,雷世虎刚拉开车门。雷世杰猛然觉得不妥,大声道:“等一等。”     说话的同时,雷世杰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阴深的黑夜中,给他的感觉是浓郁的危机。     雷世虎收住脚步,也发现这场景有些诡异,前方停着数十辆车,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周围也寂静得可怕。     雷世杰这边不动,周围也没有一点儿声响,似乎真的没有人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雷世虎说:“哥,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儿装神弄鬼。”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雷世杰点头说:“小心点儿。”     雷世虎打开车门,走下去,左右查看一翻。他们正处在一凹槽处,道路并不宽阔,最多能容下两辆车并行。而道路两边都是陡坡,上面是一片森林。而前方还是一片树林,长着高大的树木。     他手握着后腰上的片刀,一步步向对方的汽车走去。路面并不平坦,坑坑洼洼的,还有不少积水塘。     鸦雀无声的荒山野岭,方圆十几里内,都不见有人户居住。要真有人在这儿,其用心也是昭然若揭,雷世虎也是加足了小心。     他走到一半,仍没有听见其他声响,似乎真的没人。可是,他仍没有掉以轻心,反倒觉得更诡异。他停下来,大声问道:“前面车子里可有人在?”     没有人回答,静悄悄的。     哼!你以为这吓唬得了我吗?     雷世虎是艺高人胆大,既然没人回答,要么是没人,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他加快脚步,看看究竟怎么个情况。     可就在这时,他右侧突然传来一道不善的破风声。雷世虎偏转过头,只见一团黑影朝自己飞过来。想也没想,抬手一刀,不偏不倚地正好将其挡开。     “铛”一声响,在黑夜中清晰可闻,雷世虎这才反应过来,那黑影原来是一石块。他冷笑出声说:“藏头匿尾的缩头乌龟,只敢在暗中扔石头!真是不怕人笑掉大牙。”记得小时候打架打不赢时才会出此‘绝’招。     没有人回答他,寂静的空气中听不到一丝杂响,似乎刚才那石头是从天上自己掉下来的一般。就在雷世虎思考着要不要冲上去把使坏的人揪出来时,从左侧突然又飞出数个小石块。     雷世虎眼疾手快,挥动着片刀将其一一接下。     可左边刚结束,石块又从右边飞出来,只见雷世虎身子左右晃动,一一躲避开来。     每次飞出的石块为数不多,不足以对雷世虎的安全构成威胁。可就是太频繁了,左一下右一下,好像把雷世虎当猴耍。时间一长,他心中也不免怒火中烧。     雷世杰在汽车中看得真切,摇下车窗,先观察一番周围,到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探出头说:“世虎,去车里瞧瞧。”藏在树林中不好揪出来,到是看看坐在车里的人往哪儿逃。     “是。”雷世虎答应一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方的车灯突然打开。强光从车头照射出来,刺得雷世虎睁不开眼睛。     雷世虎下意识地侧过头,手捧在眼前,与此同时,只听见两边的森林里有杂乱的响声。他抬头一瞧,好嘛,只见漫天飞舞着石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吼!纵然是身手高强如雷世虎,见此情景也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砸到身上,得砸出多少个包?     来不及细想,雷世虎急忙迈出步子躲开。当然,他也不全是为了躲避飞来的石块,更是朝对方车辆而去。     “啪,啪,啪……”     石块全砸到了地面上。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当前一波石块落地,另一波才刚从空中升起。它们更像是长了眼睛,全朝雷世虎身上招呼。有些还‘跑’到他的前头,拦住他的去路。           第八十三章 远见 - 东世纪 - 小灰     对方的石块密密麻麻,实在是多得有些过分,虽然被砸上几下不会死人,可打在身上是很痛的,雷世虎也只好避其锋芒,抽身躲向另一旁。     可是雷世虎所处的位置实在是不理想,两边都是斜坡,不管往哪儿躲都暴露在对方的石头下。他提起片刀,挥舞着抵挡。     “铛,铛,铛……”金鸣声不绝于耳。都说好虎架不住狼多,雷世虎身手再高强终究是**凡胎,没有三头六臂。又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么多石头?     不多时,他头上就多出了两个大青包,身上被砸得就更是多得数都数不清楚。好在对方的石头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不致于致命致残。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被打了毫无还手的余地,却连对方长个什么样都没看到,更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雷世虎想到自己摸爬打滚几十年,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想起都觉得窝囊。     强忍着被对方砸几石头,雷世虎猛喝一声,脚上运气,猛地一蹬,身子好似离弦之箭,飞奔向对方的汽车。他到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背后*控。     他整颗心都用来应付头上的石块,却忽视了脚下。就在快要接近对方车辆时,一条早已埋好在地上的绳索突然绷直,拦截在雷世虎的脚踝处。     “啊!”雷世虎准备不足,被拌个正着,大吃一惊。等他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开始向前栽倒了。他跑得太快,惯性的作用也就越大,他正好摔倒在对方的车头前。     不给他爬起的机会,早已准备着的数名青年从车尾跑出来,手持片刀架在雷世虎脖子上,同时喝道:“不许动。”     而与此同时,两边的森林里喊杀声四声,无数人影从里面冲出来。很快,就将雷世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雷世虎大惊道:“哥,快走!有埋伏……”     其实,不用他嘶声竭力大吼大叫,雷世杰坐在汽车里已将经过看在眼里。可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只针对于雷世虎,雷世杰这边风平浪静,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雷世杰脸色阴沉,自己混迹黑道也有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想到今时今日竟栽在这荒郊野外。     现在,他完全可以驾车独自逃走,对方明显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可是,这可能吗?     这时,铁树从睡梦中醒过来,揉揉眼睛问:“杰哥,怎么了?”     雷世杰说:“我们被拦截了。”     “什么?”铁树吓得一激宁,睡意全消,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前方的就是陈亚东了。     “我们下去瞧瞧。”说完,雷世杰打开车门,铁树也站起身,‘保护’他走下来,缓步走向对方人群中。     靠近才发现,这群人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二十三四岁,年纪小的可能还在上学。见他走来,无一不是侧头,歪着脑袋打量他。雷世杰不认识他们,可对于天龙门老大的名号,对他们来说可谓如雷贯耳。看看他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     而这时,对方的车门也打开,一名十六七岁的青年走下车,边说道:“雷老大,久违了。”     不见其人,只闻其音,雷世杰已然知道是谁了。再定睛一瞧,那不是陈亚东还能有谁?至此,他已然明白了大概。他说道:“看来你已经等了很久了。”     “也不算太久,在你之前也就一个时辰吧。”说话的同时,陈亚东走到了人群中,和雷世杰面对面,双方之间不足两米远。他目光落在雷世虎身上,他倒在地上,已经被袁宏和孙翔峰几人制服。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让雷世虎火冒三丈,怒声说:“陈亚东,你小子好阴险狡诈。”     陈亚东含笑说:“怎么,谁规定不能用石头砸人了?”     “哼!”雷世虎冷哼一声说:“我是认栽了,可是,你要敢动我哥一根汗毛,我让你不得好死。”     陈亚东说:“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可悲。”     听陈亚东的意思,是不打算给自己活路了,雷世虎灵光一闪说:“你是用卑鄙手段才抓住我的,有种让他们放开,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陈亚东想都没想说:“我没种。”     “你……”雷世虎气得直哆嗦,本想陈亚东放开自己,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他抓住,保护雷世杰离开这事非之地,没想到他一口就回绝了。     陈亚东说:“当初在星夜酒吧,你就已经是手下败将了。今日提出这个要求,不觉得很搞笑么?而今夜在这里的兄弟,是当初的十倍,你能打赢多少?”     雷世虎哑口无言,看看袁宏几人,又想起当初在星夜酒吧,气焰熄灭了大半。     陈亚东瞧在眼底,在心里暗笑,当初的震慑,还是很有用的嘛。随即,他对袁宏摆摆手,示意他们将雷世虎放开。     雷世虎爬起来,站在雷世杰身旁。陈亚东说:“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吧!”     雷世杰苦笑说:“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你的可怕。”     陈亚东说:“这算是夸奖么?”“你可以这么理解。”     “谢谢。”陈亚东大大方方,欣然接受,话锋一转说:“有些事,我想请雷老大单独谈谈。”     雷世杰点点头,他也有话想对陈亚东说。见状,陈亚东侧过身子,伸手做个请的姿势。     雷世杰大步流星坐进汽车,陈亚东尾随其后,反手将车门关闭。     车子里就陈亚东和雷世杰两人,落坐后,陈亚东率先说:“这次赌约,算是我赢了吧!”     雷世杰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转移话题说:“我有一点不明白。”     陈亚东道:“你说。”     “铁树是你的人吧!”     陈亚东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雷世杰那么聪明,铁树故意引他到此,自己已经现身,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端倪呢?和聪明人说话,也用不着绕圈子。     雷世杰是在陈亚东出现的那一刻就彻底明白了,不过他的疑惑并不在此。他说道:“铁树所出的谋,划的策。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陈亚东也不隐瞒,如实说:“是我和兄弟们一起商议出来的。”     “可是,你人在r市,怎么会对z市的情况了如指掌?在庞统失利的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并且制定出计划,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陈亚东说:“这并没有什么,只是在段长治失利之后,我猜想你可能会亲自前往。可是我猜错了,于是让兄弟们前往z市,观注庞统和兄弟盟的战事,以便推测你前往z市的时间。”     雷世杰感慨万千,他始终相信陈亚东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未卜先知。不过,他却会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先做足准备。把一些原本毫无相干的事件巧妙地联合在一起,并能为他所用。而这,才是他真正的可怕之处!     感慨一番后,雷世杰说:“只怕你还有别的用心吧!”陈亚东的计划看似完美,也达到了活捉雷世杰的目的。然而,只要细心,不难发现,在整个计划中,他其实是站在雷世杰的角度,为雷世杰所谋,天龙门才是计划中最大的受益者。活捉雷世杰,反倒成了其中可有可无的一个插曲。若单纯想抓住雷世杰,根本无需陈亚东计划的那么复杂。     陈亚东看着雷世杰,正色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并不是一次或者是两次甚至更多赌约的胜利。”     雷世杰狐疑地看着他说:“我不太明白。”     “我想要的,是彻底消除来自天龙门的威胁!”不等雷世杰开口,陈亚东继续说:“我想,即便是我赢了,可东社仍然处在r市,这是无法改变的。它始终处在天龙门的垂涎之下,我的兄弟每天只能惶惶不安。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再多赌约的胜利,只能是治标,终究是难以改变东社的现状。若想彻底扭转这样的局面,关键在你。”     雷世杰心头一震,不曾想过这陈亚东对局势的分析竟如此彻底,他说:“所以你希望我对你感恩戴德,放弃开发区?”     陈亚东目光有些暗淡,有些无奈说:“我只能去努力,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说到底,陈亚东为雷世杰的谋划,还是在为自己打算。而且从一开始,陈亚东就没有局限于赌约的胜负,而是着眼于未来,为东社的前程铺路!     雷世杰吸一口气,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在心底对陈亚东更佩服有加。他不仅头脑精明城府深重,胆大包天,更是目光长远之人。     在r市这块地盘上,天龙门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东社若想逆流而行与之为敌,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不量力,陈亚东当然不可能傻到那么去做。     与之交恶必亡,反之,与之交好便可得到一些好处。虽不至于从此高枕无忧,但至少在r市这一亩三分地上,想动东社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身。而天龙门的核心,便是雷世杰,只要得到他的心,也就得到天龙门的庇护。东社才算安全!     抓住关键,掌握核心,才能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陈亚东小小年纪,竟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与之高瞻远瞩相比,雷世杰都觉得自己有些鼠目寸光了。若是让陈亚东经历社会的磨砺,他的未来又将如何?雷世杰有些不敢想象。也许多年之后,他会走出r市,甚至是g省,在中国的地下,必有他陈亚东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儿,另一个人的名字也陡然冒出雷世杰的脑海,那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第八十四章 交谈 - 东世纪 - 小灰     雷世杰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陈亚东。他没有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抽烟。     雷世杰自顾着点燃,悠悠地吸了几口,才说道:“东社,也许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吞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消亡。”     他说的是真心话,曾经他就对陈亚东说过,只是被他拒绝了。     陈亚东说:“古话说得好,宁为鸟头,不为凤尾,我相信你说这话是出于真心。只是,我想我的兄弟们更愿意在开发区那一亩三分地上过活,即便是偏居一隅,至少能过得更自在。”     广阔天际,不是任何鸟儿都能飞的。天龙门虽然实力强大,是个不错的靠山,有才能的人,是一个很好的展露平台。然而天龙门家大业大,强者如云,不是每个人都是陈亚东,都能像他那么聪明,常人是难有出头说日的。寄人蓠下,有苦难言。     雷世杰感同深受,曾经他也是从一个小帮派慢慢发展起来的。看人脸色行事的日子并不少,在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但是那时候什么都没有,贱命一条,破罐子可以破摔,什么都无所谓。有酒有肉大家一块吃,一起喝,一起笑,何其自在?然而,当帮派开始走上正轨,就多了些条条框框,也就是所谓的规章制度。从此放荡不羁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做起事来考虑的方面也就多了。然而束缚的不仅是他,还有底下兄弟。     当然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又何以成方圆?正是有了规矩,约束着人们的行为,才不至于太出格,不至于混乱而一发不可收拾!     陈亚东不仅在为自己着想,也同时在为兄弟们考虑,或许这和他当初提出解散东社遭到极力反对有关。他要的,是给兄弟们一个容身之所,同时,还要保证他们的尊言。投靠天龙门显然无法满足这一点。     良久,雷世杰才说出真心话:“其实,东社也好,开发区也罢,在我眼中无足轻重。我真正想要的,是你!”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陈亚东,其中流露出真挚的求贤若渴。     对于雷世杰的好意,陈亚东只能报以苦笑,叹口气说道:“创建东社的初衷,我想你也清楚,只是为了对付张泰,后来稀里糊涂地也就走到了这一步。然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坐在教室里,为大学梦奋斗。”     他这也是真心话,只是令雷世杰多少有些意外。现在东社的情况算不得蒸蒸日上,但得到自己的支持,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至少在r市是这样。然而却不想陈亚东会有这样的想法,其中的意思太明确了。     雷世杰仍不确定,问道:“你想退出?”     陈亚东说:“我从没把自己看作是一个黑帮份子,又何来退出一说?”     雷世杰不明白,他说:“以你的心性,天生就是混迹黑道的料……”     “这我到是不否认,不过……”陈亚东笑笑,很自恋地说:“以我的聪明才智,除了黑道,我想只要我愿意,做任何事都不可能被人们所忽视!”     雷世杰一怔,看着陈亚东脸上泛出的光彩,就如同六月的骄阳充满活力。他笑得那么率真,那么自信,让雷世杰也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也年轻了二十岁,回到风华正茂的年纪。     黑道的身不由己,只有陷进去的人才明白。既然陈亚东能在胜利面前刹住车,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全身而退,实属不易。雷世杰也不好强人所难,并在心底为他感到高兴,由衷说:“好,我相信你,无论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会是你成功的见证者!”     陈亚东说:“那我就先谢过雷老大了。”     此时的他们,不像一对敌人,更好似一对忘年之交,阔别多年的老友相见一般而促膝而谈。     雷世杰摆手说:“诶,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雷叔。”     陈亚东想想说:“只怕是高攀了。”     “你是同意了?”     陈亚东低头,揉揉额头说:“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如陈亚东者,不能唯其所用,最好也不要交恶。     陈亚东话锋一转,又回到主题说:“那这次赌约……”     雷世杰仰面大笑说:“你啊……这次你又赢了,而且,从今以后,只要有我雷世杰的一天,绝不会为难东社!”     他说得大义凛然信誓旦旦,可太虚伪了。社团之间的关系不能同人与人之间相提并论,利益高于一切!如果东社从此偏居一隅,从此不再向外扩张,不涉及到天龙门切身利益,他说的话或许会奏效。但若是陈亚东在r市壮大,终究会动摇天龙门的霸主地位,必定会招受其打压。即使翻脸不认人,陈亚东也拿他没办法。     当然了,能得到雷世杰亲口说出的承诺,虽如一张空头支票,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强,而且陈亚东并没有往心里去。     而也就是从此刻起,东社才算摆脱来自天龙门的威胁。只是它的发展前景并不广阔,不久之后就夭折了。     临下车时,雷世杰突然发问说:“对了,这次你之所以能赢,z市那边给了你一个不错的契机。如果不是z市失利,我很想知道你要怎么对付我。”     “机遇不一定都是上天给的,没有我就自己去创造嘛,有铁树那张王牌在,我始终处于有利地位。”     雷世杰不可否认,赞同说:“铁树是个不错的卧底,或许他就是为卧底而生的。”     铁树不仅人长得普通毫无出奇显眼之处,如果傻乎乎就是普通人了。然而外表只是他最好的伪装。他不见得有多精明,然而他却是一个忠诚的执行者,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能保持镇定,懂得随机应变。而且对主子忠心不二,能让人放得下心。这些都是他的优点。     再强的人也难以对抗一个集团,真正聪明的人不仅要自我能干,更需要懂得去用人。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人最终必会走向灭亡。     陈亚东和雷世杰两人走下车时,雷世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东社的小弟们也是大眼瞪小眼儿,不清楚两尊大神都谈到了些什么。不过从他们可掬的笑容来看,双方都算满意。     雷世杰下车后,对陈亚东说:“后会有期。”     陈亚东说:“祝您一路顺风。”两人心照不喧,相视一笑,随后,雷世杰不再停留,带着雷世虎走出人群。     这时候,最难做的就属铁树了。陈亚东没有给他暗示,不知道在车内两人是否有揭露自己的身份。不明白他现在是要留下来同陈亚东回去呢,还是跟雷世杰走,继续卧底在他身边。     经此一事,雷世杰必定猜出自己是卧底,跟随在他身边已然毫无意义。身份暴露,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然而,陈亚东也没有让他留下来的意思,不知道他是不是另有打算。自己擅作主张地留下来,会不会破坏陈亚东的计划?     铁树现在是天人交战,在留与不留中徘徊不定。最后,他将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就继续装下去。当初决定做卧底,就该把生死置之度外。     不过,要说心里没有怨言那是骗人的。就整个计划来说,他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功成之时,陈亚东却对他置之不理,将他往火坑里推,大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味道,再豁达的人也会不痛快。     铁树转身,陈亚东也没有叫住他。走了几步,就在他几经绝望时,陈亚东才突然说道:“等等铁树。”     呼!铁树大出口气,陈亚东还是没把自己忘了,可是,陈亚东接下来的话又把他的希望浇灭了。     只见他走过来,说道:“你还是同雷世杰一起去吧!”     铁树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儿就破口大骂,你他妈陈亚东真不是人!     看他一言不发,脸色却铁青,陈亚东知道他误会了,这才说道:“这是我和雷世杰的意思,为了保护你。”     听他这么说,反倒让铁树迷惑了。陈亚东又问道:“听说你杀了石忠?”     从陈亚东的疑惑中,铁树很快听出端倪,脸色顿是一变,说道:“难道这不是东哥的意思?”     这一次反倒是陈亚东糊涂了,在他们商议的计划中,并没有要杀掉石忠这一点。在陈亚东心里,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们出发后,听刺成员传来消息说铁树杀了石忠,整个r市都闹得沸沸扬扬。陈亚东一想,这的确是一个借雷世杰的刀杀掉石忠的好机会,他还以为是铁树自己变通,擅作主张清理门户呢!可是,听他这话,很明显是有人在暗中点化。     陈亚东猜不出这人是谁,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铁树说:“是明哥,高明。”     原来如此!陈亚东恍然,这到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对于石忠是死是活,陈亚东毫不在意,杀与不杀,意义都不大,活着还能去祸害天龙门。死了嘛,也算是少了一个人浪费粮食。     死就死了,陈亚东也不想过多的提及他。转而对铁树说:“现在你在市区内声名大震,你先去z市暂避风头,天龙门方面会尽快将这事儿打压下去,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在z市,雷世杰会更好地保护你!”     “东哥……”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为自己留下了退路,铁树感动不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亚东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在东社等你回来。”     铁树对陈亚东感激不尽,却不曾想过,陈亚东已经把他‘卖’了。           第八十五章 侵门踏户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是把铁树当兄弟,让他同雷世杰一起走,保护他只是其一。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其实在汽车里,他已经将铁树‘出卖’给了雷世杰,后者是一个懂得善用人才的人。而在天龙门,铁树会得到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陈亚东其实在为他铺路。     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东社不也很需要吗?至于陈亚东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虑,后会详叙。     铁树当然不会知道陈亚东心里的真实想法,道了声别,随雷世杰的汽车而去。     这时,雷世杰正坐在汽车里等他。而这时,雷世杰突然考虑到另一件事,急忙拿出电话,拨出去。     他的电话是打给余建义的,既然已经和陈亚东谈妥了,也就没有必要让他去找茬儿。可惜,他这个电话打得太迟了!     且说余建义,和雷世杰通过电话后,立刻召集兄弟商议。白天无话,当天晚上天色暗下来,余建义便开始行动,他不挑别的地方,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星夜酒吧的头上。由于事先已经做过计划,行动起来也迅猛,七点半半左右,兴义帮的人已纷纷抵达开发区。     余建义坐在车里,望着不远处的酒吧,门口停着的车辆不少,顾客也是进进出出,看得出来,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当然了,虽然陈亚东和雷世杰之间有赌约在,但双方之间并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也不至于影响酒吧生意。站在老板的角度说,你陈亚东和雷世杰的矛盾,关我做生意的鸟事儿!     余建义看了看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车窗,对站在车旁的一名青年说道:“带兄弟们清场!”     随着余建义一声令下,那名青年掰掰手关节,咯咯咯作响,向周围的几名兄弟甩下头,而后大步流星地向星夜酒吧走了过去。     那青年一动,周围立刻有十数名兴义帮小弟跟随而去,人们一边向酒吧走着,一边掏出手套,带在手上,同时把藏在衣内的钢刀也抽了出来,背于身后。     在夜总会门口有保安,那都是东社的人,见这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快步走过来,一个个杀气腾腾,一看便知是来者不善。     两名保安同是一皱眉,上前两步,伸手把他们拦住,沉声问道:“朋友,干什么的?这里可不是你们惹事的地方……”     那名保安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冷哼一声,挥手就是一拳。那名保安早作好了准备,见对方一拳打过来,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下,反倒是兴义帮的那青年没准备好,被踢个正着,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     稳住身子,青年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保安,大喝道:“我去你妈个*。兄弟们,上!”     跟在他身后的青年们立刻把刀举起,另名保安见状大惊失色,大叫道:“有人砸场子。”说完,两名保安就像里面跑。     “他妈的……”青年骂骂咧咧,三步并成两步,来到酒吧的门口,里面的灯光昏暗,放着柔和舒缓的轻音乐,青年深吸口气,走到吧台旁大刀一挥,酒吧玻璃柜子被他砸了个粉碎,里面摆放的酒瓶子掉落满地,原本还比较安静的酒吧顿时间尖叫声四起,人们不由自主地纷纷侧目观望。     青年箭步窜上吧台,大声震喝道:“今晚这里停业,闲杂人等,立刻离开!”喊完这一嗓子,只见众人都傻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他低身把吧台前的一只高脚椅抓了起来,随后全力向大厅里扔了过去。     咔嚓!高脚椅砸在正中央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青年吼道:“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哗——这一下人们终于反应过来,酒吧里的顾客们一窝蜂似的向外跑去,与此同时,在酒吧的里端的散座旁有数名青年走过来,边向兴义帮的人怒声吼道:“去你家姥姥的,敢跑来这里砸场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青年看着对方人群中的那两名保安,嘿嘿冷笑一声,不紧不慢从吧台上跳下来,把刀砍在临近的一张桌子上,掰了掰手指的关节,不过这一次没声音了……凝声说道:“老子今天砸的就是你们东社的场子!”     “你他妈找死!”一名青年从口袋中抽出一把弹簧刀,弹出刀锋,箭步窜到青年面前,一刀捅向他的肚子。     他快,兴义帮的那青年的动作也不慢,他先是侧身闪躲对方的刀锋,而后快速从桌上抽出刀,毫不留情地砍向那青年的脑袋。     东社青年大惊,他跑得快,可忘了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对方用的是砍刀,他用的是匕首,怎么打得赢嘛!好在他反应也快,急忙后退,不过,难免得付出一点儿代价。胸前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不大不会儿就把衣服染红一大片。可对方得理不饶,上前又是一脚,东社青年如同足球一样咕噜咕噜滚回去。     另外的几名青年脸色不由得一沉,二话没说,就围上去。后面的十数名兴义帮人员已快步上前,把他们挡住,随后双方恶战到一起。     看着舞池中央的战斗,原本还有些躲在犄角旮旯的顾客闻言,吓得哪还敢继续停留,一个个抱着脑袋,向外逃去。     酒吧里,东社人员和兴义帮众全面交上手,双方也打乱了套,现场的拼杀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就在双方混战的时候,从夜总会的二楼冲下来数十号之多的东社帮众,为首的是一名二十五六的青年,名叫林业雄,站在楼梯台阶上,边看着下面的战斗,边不时地大声大叫,指挥东社的帮众围攻兴义帮的人。     这里毕竟是东社的大营,很快就聚集出来二十来号,兴义帮的帮众的处境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见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兴义帮的几名青年见状,觉得已差不多了,也不恋战,他的任务就是清场,现在夜总会里的顾客已经跑光,他的任务也已完成,没必要带着兄弟们继续留下来冒险。他大喝一声:“兄弟,撤!”     为首的青年一下令,兴义帮人员立刻跟随青年向酒吧的大门口撤去。     打完就想跑,只怕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儿,东社帮众又哪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兴义帮的人前脚刚撤出酒吧,东社的人便随后掩杀出来。     东社的人追出来的快,退回去的更快,是被酒吧外大批兴义帮人员吓退回去的。     此时酒吧的外面全是兴义帮那边的车辆,四周站满了兴义帮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十号之多,酒吧的正门已完全被他们堵死。     见此情景,东社的人哪里还敢在外面停留,吓得纷纷跑回到酒吧里,其中一人来到林业雄跟前说:“雄哥,外面全都是敌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林业雄在东社算不上多么厉害的人物,只不过是对社团较忠心,陈亚东领着兄弟们去伏击雷世杰,现在堂口暂时由他来负责。听闻下面兄弟的报信,他倒吸口凉气,急忙追问道:“对方是什么人?刚才还没几个……不会是天龙门的人打来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     “你他妈是干什么吃的,快去查啊!”林业雄大声呵斥道。那名东社的小弟又急匆匆地跑回到酒吧的门口,向外面望了望,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余建义走出人群,来到前头说:“我是余建义,兴义帮,立刻滚回去让陈亚东爬出来。要不然,老子就打进来了。”     那人身子一震,没敢耽搁,急忙又跑回到酒吧里,对林业雄说道:“雄哥,对方说了,他们是兴义帮的人!”     “兴义帮……”林业雄念叨一遍,大松口气,还好不是天龙门。     可是转念一想,林业雄的冷汗又流了下来,虽然来犯的不是天龙门,可是现在帮内的精锐都被陈亚东带走,留下的大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便是乌合之众,也只有二十多号,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对方?     林业雄来到门口处,随便看一眼,见对方人头密密麻麻,急忙又退回酒吧里。     他妈的,还以为是什么美差,这兴义帮今天是怎么吃错药了,突然就打过来了,己方似乎和他没恩怨吧!林业雄急得抓耳挠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喊喝道:“陈亚东,你他妈的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当初不是那么拽吗?再不出来就准备好棺材收尸吧!”     林业雄他咬着牙说道:“兄弟们,现在东哥不在,我们和兴义帮的人拼了!”     他一句话吼出来,现场静得鸦雀无声,连个响应的人都没有。在场的帮众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言语。堂口里,现在他们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号人,可外面的兴义帮人员却不计其数……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这群人中,大多都是四大帮派中留下来的墙头草,在胜利遥遥无期,风雨飘摇的社团里,无一不是心念自己的身家性命,明知打不赢,谁也不想为这个社团去洒一滴血。     林业雄哪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涬,正要说话,这时候,他身边的一名青年凑到他近前,低声说道:“雄哥,看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必须得赶快请求增援啊!”     听闻他的话,林业雄眼前一亮,才恍然大悟,说道:“对啊,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陈亚东是不在,不过东社还有一个当家的,还有袁天虎嘛,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就会从其他几间酒吧调人过来解围。     林业雄迫不及待地向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给袁天虎打去电话。           第八十六章 败类 - 东世纪 - 小灰     这个时候,袁天虎正在家里,刚打发走警察,正和高明聊天。突然接到林业雄的求救电话,袁天虎一惊,说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林业雄颤音说:“是兴义帮的人,少说也有上百号,他们已经打进来了……”     兴义帮!袁天虎一惊,不是这兴义帮有多强,而是余建义以雷世杰马首是瞻,现在他莫名其妙地打过来,必定是受雷世杰的指派。     现在社团里大多都是三大帮派留下来的墙头草,而且还为数不多。不过,他也不可能放任余建义来撒野,沉声说:“你別慌,把他们给我顶住,我马上领人过来。”     林业雄闻言一喜,从袁家到星夜酒吧也就十来分钟,他说道:“虎哥,你要快啊,不然酒吧就保不住了。”     “知道了。”     高明见袁天虎脸色不是很好,问道:“怎么了?”     袁天虎说:“星夜那边出事了!”     高明好奇问:“不是天龙门吧?”     “不是,是兴义帮,是市区一个中型帮会。不过却是天龙门的附属帮会,帮众不少。”     “你是打算过去吗?”“现在主事的是林业雄,根本不可靠。”     “可是,兄弟们大多都不在,您过去……”“没有可是,我不可能放任星夜不管。”     高明默然,袁天虎已经站起身,说道:“你就在家里,不要出去。”     袁天虎边出门,一边给王胜等人打去电话说明情况,命令他们马上领人过来。     王胜看守的是东区那条街的酒吧,接到袁天虎的电话,满口答应,很快就领着兄弟到袁家楼下结合。     对他的反应,袁天虎很满意,仔细清算,东拼西凑也算是有二三十号。二话没说,他立刻带着人去往星夜酒吧。     一路无话,十多分钟一转眼就过去了,隔老远,就看见星夜酒吧处人头攒动。兴义帮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十多分钟就已经打进大厅里了。     走下车,袁天虎深吸口气,大喝一声说:“兄弟们,别让兴义帮的杂碎跑了。杀!”     王胜领着人往里面冲,袁天虎留在原地没动。让他出谋划策还行,真要拿刀去和人拼命他就不在行了。     此时,余建义正在大厅里朝着二楼上喊道:“陈亚东,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下来,你不是很拽吗?怎么现在只敢做缩头乌龟了?”     林业雄伸出个脑袋,苦涩说:“兄弟,你找错地方了,东哥不在这儿,他领着一帮兄弟,说是去抓雷世杰了。”     “我呸……”余建义大骂说:“你他妈的真是大言不惭,异想天开,杰哥是陈亚东想抓就抓的吗?怕死就让他下来叫我三声爷爷,老子心情好了还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林业雄哭丧着脸,真话真他妈难以让人相信吗?他说:“我说的都是实话,陈亚东真的不在这儿……”     “少他妈废话。”余建义侧头对左右兄弟说:“上!”     正在这时,酒吧外突然传来吵闹声,一青年来到余建义身旁说:“义哥,外面来了一帮人,好像是东社的援兵。”     “哦?”余建义眉毛挑了挑,说道:“那应该就是陈亚东了,来了多少人?”     那青年默数了一下说道:“可能也就二三十号。”     “哦?”余建义有些疑惑了,按理说东社不只这些人吧!难道楼上那小子说的是真的,陈亚东不在?     余建义想了想,说道:“出去给我顶着。”     “是。”青年领命而去,双方没有一句交流,很快就混战到了一块。袁天虎看得真切,给林业雄打电话说:“立刻领着里面的兄弟冲出来,让兴义帮的人首尾不能相顾。”     “是。”林业雄大喜,挂断电话,小心揣好才说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别让兴义帮的人跑了……”     东社的人一听说援兵到了,无不是精神大振,从二楼上冲下去,与兴义帮的人战成一团。     从表面上看,兴义帮的人被东社的人夹在中间前后夹击,没有优势。然而,场面的情况却大不一样,反倒是东社的人处于被动挨打。     那是肯定了,这里虽然是东社的大本营,可人手哪有兴义帮的多。而且留下来的都是些出人不出力的家伙,怎么打得赢气势如宏的兴义帮?被动挨打也是情理之中。     余建义不找别人,死死地盯着林业雄,哼笑出声,紧接着,他抽身冲进己方的人群里,正在人群中苦苦鏖战的林业雄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余建义飞身踹来的一脚已到了他近前。     嘭!他这一脚正蹬在林业雄的脸颊上,后者的身形横着摔倒在地,鼻口窜血,手中的刀也飞脱手飞到一旁。     “妈的……”林业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揉揉脑袋,定睛一瞧,余建义正站在他身旁。     “啊……”林业雄大惊,连连向后退。余建义不紧不慢地跟上去,说道:“陈亚东呢?”     很快,林业雄碰到了墙壁,他伸手摸了摸,他妈的还真到了墙角。看着余建义手中明晃晃的钢刀,不大一会儿,冷汗就流了下来。     余建义有意无意地挥挥刀说:“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林业雄急忙摆摆手说:“不……不,不……东哥真的去伏击雷世杰了,抽走了大批兄弟……”     “啪,”林业雄还没说完,就遭来余建义一个大嘴巴,五个指纹清晰可见。他蹲下身形,抓住林业雄的头发说:“你他妈当我三岁小孩吗?这么好骗。”     林业雄哀求说:“大哥,我真的没说谎,虎哥就在外面,你可以问他。”     “虎哥?袁天虎!”“对。”     余建义点点头,抓到袁天虎,到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他站起身,毫无预兆,横腿扫出一脚,正蹆在林业雄脑门上,后者当场就晕过去了。     余建义抓起林业雄的脚踝,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走到外面一瞧,激战正酣呢!放眼望去,东社的人都处在下风,不时有人被砍翻在地。可是,纵观整个战场,都不见袁天虎的身影。     “妈的,东社都他妈一群缩头乌龟。”余建义骂骂咧咧,这时,一人跳出他的眼中。在东社中,就那小子身手还不错。     他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带头的王胜。如果只看他现在的表现,这小子对社团可真是忠心耿耿呐。可是,若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你就不会那么说了。     在王胜看来,东社现在最大的敌人只有天龙门,虽然现在和兴义帮的交手中正处在下风。但是,这完全是因为社团的主力军都不在,所以才会如此被动。不管现在余建义有多猖狂,可陈亚东始终还在。现在他只需要尽力就好,如若保助星夜,这是他的功劳。若星夜真被兴义帮夺去,他也是寡不敌众。况且在他头上还有个袁天虎,怪罪也轮不到他头上。     他正想着,一名大汉抡刀就砍过过来。王胜反应也快,一个滑步从那大汉的腋下钻过去。同时,手中的刀向前一递,入肉三分。     那名抡刀的大汉小腹被刺了一刀,踉踉跄跄的退开,王胜继续箭步往前冲去,正前面又有一名大汉迎了过来,双手抡刀,全力劈砍他的脑袋。     王胜横刀招架,与此同时,下面一脚踹出,正中大汉的肚子,大汉闷哼一声,身子下弯,王胜纵身跳起,下落时,唐刀挂着呼啸的劲风,在空中画出一道狭长又白茫茫的寒光。     眼看就要将那名大汉砍死刀下,那大汉冷汗直流,眼睁睁看着那刀落下来,心想这下是完了。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胜侧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人未到,脚先至,斜踢的一脚直*王胜的脑袋。     王胜一惊,收刀撤退已然来不及了,只好腰眼用力,将脑袋避开。可肩膀就没那么好运了,被踢个正着。落地后,王胜摇晃两下,这才稳住身形。     那名在鬼门关徘徊好一会儿的大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刀落下来,睁开眼,又惊又喜道:“义哥?多谢义哥!”     一脚把王胜踢开,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正是余建义。他没理会那大汉,转而看着王胜说:“小子,身手不错嘛!”     “小子,你他妈是谁?”     “余建义。”     王胜眉头一皱,没想到眼前这青年就是兴义帮的老大,余建义。王胜到还真听说过他,在市区那边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打架他绝对是把好手。     余建义饶有兴趣说:“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场?”     王胜暗骂,怎么这么多人,自己就碰上他了呢!对于自己的半斤八两,他还是很清楚的,真要和余建义交手,毫无胜算。他只是想装模作样地糊弄而己,可不想真为社团殒命。在心里,王胜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余建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顾着摆开架式,想好好地活动活动筋骨。     王胜瞧在眼里,也是紧握着片刀,死死地盯着余建义的眼睛,仿佛周围的打斗再无法影响到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王胜他大叫一声,突然抬手将手中的钢刀向余建义抡去。     余建义吓一跳,你他妈这是什么打法?眼看刀飞过来,他急忙闪身,险险地避开。等他再看时,王胜已经一溜烟儿跑了好远。     “我去你妈……”余建义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遭,恼羞成怒,哪可能让王胜轻易逃脱。立刻大叫道:“给我拦住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第八十七章 出卖 - 东世纪 - 小灰     王胜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可是,现在整个酒吧都是兴义帮的人,东社的那群墙头草,或伤或逃,剩下来的都是些运气不好,没走掉的。余建义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五六人站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王胜见前路不通,立刻调转方向,可没走出两步,前方又出现几把血淋淋的砍刀,几名大汉站立在那儿,正等着他冲过去呢。     王胜吓一跳,又退后几步,想从另一个方向逃跑。可是不管他往哪个方向,都有兴义帮的人把持着。只扫过两眼,王胜傻眼了,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小子,怎么不跑了?继续啊!”     闻言,王胜大惊,扭头一瞧,余建义正慢悠悠地向他走来,身边还跟着几名心腹。     王胜下意识地往后退,一不小心,被砍倒在地上的一名青年拌个正着,一屁股从到地上。来不及细想,急忙翻过身,手脚并用,在地上‘匍匐前进’,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很快,在王胜前方出现一双皮鞋,他抬起头,先是看到两条腿,再上去,是带着血迹的衣服。然后,是一张笑脸,带着嘲讽的目光正盯着他。     “义……义哥。”王胜颤颤巍巍地叫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不知何时患到前头的余建义。对于王胜,他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一皮鞋蹆在他脸上,说道:“义哥?你他妈配给我做兄弟吗?像你这样一软祸,爬得还挺快。怎么不继续呢?”     王胜侧着脸躺在地上,喘着气说:“义哥,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错哪儿?自己似乎没做错嘛,难道傻站着被你砍?当然,这话王胜绝不敢当着余建义的面说,只好讨饶道:“我不该跑,更……更不该拿刀丢你。”     “哼!”余建义不想和他废话,说道:“你错就错在不该对我兄弟动刀子,我兄弟的命是你能动的吗?”     王胜脸色一变,连连说:“我知道了,义哥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义哥的兄弟动刀子了,我道歉,我道歉……”     余建义放下刀,拍打着他的脸说:“你他妈还想有以后啊,安!”     王胜颤音说:“没……没有以后,没有以后……”     刚开始看上去还像条汉子,他妈一会儿就变了副得性,一样是个软柿子。余建义对他已失去了兴趣,问道:“袁天虎呢,他在哪儿?”     “虎哥他在汽车里。”对于余建义的问话,王胜到是直言不讳。     余建义扭头,看向街道两边,都没有看见多余的车辆,转头看着王胜说:“你骗我。”     王胜急忙说:“没有,虎哥在前面的转拐处,他能看到这儿,这儿看不到他。你要抓他就赶紧,不然他就跑了。”     余建义想想也是,这边太暴露了。他直勾勾地看着王胜,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小子要是敢骗我,老子会要了你的脑袋。”     余建义的脚从王胜脸上移开,怹左右兄弟招招手。几人见状,纷纷俯耳过来。     只见余建义在他们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而那几人边听边点头。等余建义说完,几人立刻就走开了。     随后,余建义一把抓起王胜胸前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推着他往前走,一边命令道:“走,给我瞧瞧袁天虎还在不在车里。”     王胜一喜,这可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啊!走了两步,发现余建义紧随在他身后,又泄气了,为难道:“义哥,你……”     余建义毫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印了一个脚印,厉声道:“少哆嗦,赶紧走。”     王胜在心里直骂娘,不过这一次到老实了,再不敢多言,规规矩矩地前头带路。     袁天虎在汽车里,亲眼看见己方兄弟的溃败,他心急如焚,可又回天乏术了。如果没有援兵,就靠这些人,星夜多半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袁天虎突然想起,在开发区己方不是还有一个盟友,群英会嘛。怎么把它给忘了。     想到这儿,袁天虎拿出手机,厚着脸皮给卫信打去电话,也不知道了解情况后他会不会帮忙。     不大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没等他开口,卫信率先问道:“天虎兄,听说有人偷袭星夜酒吧,不知道是不是天龙门的人?”     袁天虎说:“不是,是兴义帮。”     “余建义?难道是雷世杰的意思。”对于兴义帮附属于天龙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余建义出现在开发区,自然最先和雷世杰联系在一起。     袁天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听底下兄弟说,你们的情况很不乐观,按理说……”     “唉!事情是这样的……”袁天虎叹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合盘托出。     卫信听完,说道:“原来是这样。别的不多说了,我马上带人过来。”     “好,那就有劳卫老大了。”     挂断电话,袁天虎长出一口气,有卫信的帮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他一直没有等到卫信的到来。     收起手机,袁天虎再看向酒吧那边,只见余建义挟持着王胜向自己这边走来。他立刻意识到不好,王胜那墙头草必定是把自己出卖了。他急忙对开车的心腹说:“不好,快走!”     开车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大汉,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不用袁天虎催促,那大汉已用最快的速度发动汽车,挂上档位,脚踩油门,将汽车向前开去。     只是,这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汽车才刚刚启动,就听咚的一声巨响,不知从哪儿窜出的一名大汉直接飞扑到汽车的前盖上,他双手持刀,对着轿车的前窗连砍连砸。     咔、咔、咔!几刀挥砍下去,轿车的前窗被砍出好几条凹痕,正面窗户,就如同挂满了蜘蛛网似的。     开车的大汉大惊,车容模糊一片,已经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况了。他手掌着控扞,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冲出去。     嘭!他刚把轿车挂到二档,随着一声巨响,从路边飞落过来一只垃圾桶,正中轿车的前窗,本就已布满裂纹的车窗再抵御不住这样的重创,哗啦一声,车窗彻底破碎。     开车的大汉被破碎的玻璃贱了满脸满身,他眼睛都还没睁开,轿车行进的路线也自然而然地偏离街道,一头撞向路边的一面墙壁上。     嘭!好在汽车没有满速,只是挂在二档,不然车内的人就得从车里射出来。即便如此,轿车里的袁天虎和另外两名心腹也被撞得不轻。     车是走不了了,开车的大汉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踹开驾驶座位那边的车门,打开,立刻就傻眼了。     这时,外面的情况已清晰可见,兴义帮大多数的帮众已经围过来,轿车的周围已然全是兴义帮的人。     袁天虎和坐在后排的两名摔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的心腹也挣扎着钻出汽车,看到外面的情况,心顿时凉了半截。     很快,余建义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呵呵说道:“袁天虎,呵呵,别以为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     袁天虎没有答话,一脸的平静。     余建义见状,把王胜拉到一旁,又说道:“不过,这还得多谢你的这位兄弟报信呢。”     袁天虎狠狠地瞪了王胜一眼,心里骂他败类,但仍然没有说话。     他不开口,余建义对他也没兴趣,问道:“陈亚东呢,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袁天虎掏出烟,点燃,边抽边说道:“不需要!”他看上去仍是一脸平静,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余建义心想,这还算有点儿气度,不过他却不喜欢倔犟的人,尤其是不把他威胁的话放在眼里的人。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想找陈亚东。”“我可能出卖他吗?”     余建义不再废话,对王胜说道:“去,杀了他!”     “啊?”王胜为难地看看余建义,吞吞吐吐道:“义哥……我…”     “你他妈的磨磨蹭蹭干什么,下不了手吗?”     “不是啊!义哥……这……”杀袁天虎说起来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他余建义到是可以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就算陈亚东找他算帐,也有天龙门罩着。可他王胜了,陈亚东回来不活刮了他。     余建义没他想的那么多,把刀往他面前一递,冷声说:“你不杀他,我就杀你!”     余建义其实是故意的,他就喜欢这种驱虎吞狼,又似猫细老鼠的乐趣。     “这……”王胜左右为难,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看看余建义凶神恶煞的目光,又瞧瞧袁天虎怨恨的表情。权衡利弊后,他觉得还是得顾当下,先保命要紧。于是伸手接过余建义手中的刀,一步步走向袁天虎。     “王胜,你敢!”袁天虎身旁的一名大汉迈到他前头,将他保在身后,同时拉开架式,作好战斗准备。     如果说动手杀袁天虎王胜有所顾忌,对于下面的人,他就放开的多。看到那大汉拦住自己,二话没说就冲过来。他想都没想,一口气向他连砍三刀。     袁天虎身边的大汉没有坐以待毙,反冲出去,和王胜战到一处。只见场中电光火石,好不凶险。     袁天虎好歹也是在黑道混迹了十几年,身边三名心腹都是跟随他一起成长的。期间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火拼,身手自然不弱。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难舍难分。           第八十八章 险境 - 东世纪 - 小灰     余建义没有理会打斗的王胜两人,目光回到袁天虎身上,说道:“看来你的手下身手也不错嘛,我也想试试手。”     这时,袁天虎身边的两名心腹也齐齐站出来,警惕着余建义。     余建义慢条斯理地举起手中的片刀,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两名大汉。突然,他脚步一动,率先发难。     只见余建义身子如同一阵旋风,转眼间来到两名大汉身前,一道电光闪过现。自上而下,势大力沉的一记重劈。这一刀可是融合了余建义身形下坠的惯性以及他自身的力道,刀锋在划破空气的时候都发出嘶嘶的尖叫声。     两名大汉早作好准备,一名大汉立刻迎上去,同时将片刀横在肩头。     “铛!”一声金鸣。东社的那么大汉倒退两步,虎口忍不住一阵颤抖,汗水水顺着两腮滑落下来。可想而知刚才余建义的那一击力道有多大。     “你也接我一刀试试!”     另一名大汉突然窜出,拼尽全力,纵身跃起,力劈华山的向余建义的脑袋全力劈砍出一刀,算是回礼了。     余建义大叫一声来得好,横刀抵挡。“铛!”两把刀碰撞到一起,又是一声金鸣。再看场上的大汉和余建义二人,后者站在原地就好像木雕石塑一般,动也没动,反观出动出刀的大汉,落地后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了三大步,鲜红的血丝顺着他的虎口渗出来,流淌到刀把上,又滑过刀身,由刀尖缓缓滴淌下来。显然他比刚才那位仁兄更可悲。     余建义嘴角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脚下发力,翻转刀身,向前一递,直取那大汉的小腹。     那大汉一惊,慌乱中扭动身子。饶是如此,余建义的刀锋还是擦过他的小腹,划出一道口子。     余建义得理不饶,乘胜追击,这时,从左边又扫来一刀。他一惊,迅速低下脑袋,片刀从他头顶上掠过,斩断了几缕屁用不起的头发。不过,也使余建义惊出一身汗。再迟一点儿,脑袋就没了。     余建义退后两步,暗道一声好险,看来是不能轻敌,现在自己有绝对的优势,没必要犯险和他们拼命,万一不小心弄个伤口那就得不偿失了。但是,若让兄弟们一起冲上去群欧两个人,他又拉不下脸来。更何况,这么好的以一敌二挣面子的机会,他可不想放过。     反观另外两名大汉,他们明白,现在己方处在他的包围之中,最好是能擒下余建义。可是这绝非易事,毕竟他的身手并不弱。     这时,余建义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就这点儿功夫么,连我的衣服边都粘不到。”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不是每个人都甘为人后,他的话激起了东社两名大汉的好胜心,一名大汉气急怪叫一声,好像发了疯似的向余建义疯狂的抡刀。     其实,他是故意的。在与另一名大汉对视时,两人心有灵犀,由他出手,*迫余建义漏出破绽,给另一名大汉创造机会。     只是这一次,余建义不再和他硬碰硬,而是左右闪躲,恰到好处地避开锋芒。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耗光对方的体力,到时候,他就成了自己随意宰割的鱼肉。     在一阵疯狂抢攻之后,那名大汉力气耗尽,出刀也渐渐慢了下来。余建义乐呵呵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没力气了吗?阁下的这点本事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的话又再一次成功激起大汉的血性,他又再一次的疯狂出刀抢攻,结果和刚才一样,连余建义衣服边都粘不上,更别说是让他露出破绽了。     感觉对方已经到了极限,再没有实力可榨,余建义也失去耐性,他猛然间将手中的钢刀向前横扫出去,直取那大汉的脖颈。     那大汉不敢大意,急忙收刀招架,只听当啷一声脆响,他感觉自己手中的钢刀上仿佛传来千钧之力似的,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歪去,而就在这时,余建义下面毫无预兆地踹出一脚,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口。后者怪叫一声,身子后仰着倒飞出去,扑通,他摔出一米多远才落到地上,然后又向后翻滚几个跟头,身子这才在地上停下来。     没等他从地上爬起身,先是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水,而后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似的趴在地上,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息的力气,已然站不起来了。     另一名大汉等不下去了,立刻冲上去拦住冲过来的余建义。     如果说刚才顾忌以一敌二,那么现在一对一,余建义就有绝胜的把握了。他没有再闪躲,一边前冲,同时手腕翻转,连出三刀。     那大汉面色凝重,横刀一一接了下来,然而每接下一刀都会退却一大步。     三刀之后,余建义已经冲到他近前,两人开始近距离拼杀。可是,即使是不懂打架的袁天虎也看出来,余建义是稳占上风,而自己的兄弟捉襟见肘。     袁天虎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去拼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然而,他现在也在暗自庆幸袁宏他们不在这儿。这真心话,他并不希望袁宏兄弟俩走上黑社会这条不归路。     而这时,王胜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没讨半点儿好处。虽然是王胜险险地胜了,不过全身上下到处是伤口,倒在地上,好似一团红通通的异物。     袁天虎不停地看看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群英会的人怎么还没到呢?难道卫信只是口上答应自己,并没有要来救援的意思?     袁天虎暗骂他妈真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口上说得到是好听,就是不落实到行动上。     再看场中,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东社大汉在余建义手中几乎是没有还手的余地。不大一会儿,后背和小腿上多了几条刀口子。     可即便如此,那大汉还在苦苦支撑,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拖延时间,希望能坚持到陈亚东回来。     可是残忍的现实却让他无法如愿以偿。原本倒在地上的大汉缓过一口气,也重新加入战团。只是以他二人的苟延残喘,哪会是气势如弘的余建义的对手。     不多时,终于双双败下阵来。余建义高举这片刀,作势要结果两人。袁天虎见状大惊,急声道:“住手!”     余建义手停留在半空中,看着袁天虎酱紫色的脸,戏谑道:“怎么,不忍心了。”     袁天虎从地上拾起一把片刀,一恶狠狠地看着余建义说:“我和你打。”     “哦?”余建义仰天大笑,袁天虎要和他打?这就犹如同一个天大的冷笑话,听在他耳中,想不笑都不行。     袁天虎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双手紧紧地抓住片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突然大吼一声,像前冲出去,现在他是真想和余建义拼命!     袁天虎不管不顾地向余建义劈砍过去。他毕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而且袁天虎身子骨也较为宽厚,力气并不小。他的出刀很是凶狠,刀刀都使出全力,声势看上去还是蛮浩大的。     但在余建义眼中,这实在太小儿科了。袁天虎毕竟是没有参加过火拼的人,没有任何打架技巧可言。出招完全没有套路,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余建义也不想直接杀了他,身形左右摇摆,轻松将他砍来的片刀一一让开,同时还没忘戏‘弄’袁天虎,笑嘻嘻地说道:“你就这么点本事吗?你的出刀太慢了,再快点,这么慢的刀可伤不到我!”     袁天虎又急又气,刀也越抡越快。然而对余建义构不成一点儿威胁。因为他们的本事确实不在一个档次上,场面就如同如同猫戏老鼠一般,余建义时而‘抽’身闪躲,时而挥刀招架,嘴巴一直也没闲着,不停地戏谑道:“太慢了、太慢了,出刀太慢了,简直笑掉人大牙!”     在余建义的冷嘲热讽下,袁天虎眼睛都红了,玩了命的向他身上抡刀,只可惜他的攻势伤不到余建义丝毫,皆被他轻易的化解掉。     感觉这么玩还不够尽兴,余建义哈哈大笑一声,突然间他回手抡出两刀。袁天虎一时慌了神,急忙持刀招架,随着当啷、当啷两声脆响,袁天虎被余建义的重刀震得连连后退。     “哈哈……”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惹得兴义帮的人捧腹大笑。     余建义耀武扬威说:“来啊,再来啊!”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余建义这么戏耍袁天虎,的确是有些过份了。袁天虎现在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只要能伤到余建义,他就心满意足了。经不起余建义的挑逗,他再次握刀冲上去。     可结果和刚才一样,余建义将他的攻势一一化解,又不时地出刀,在袁天虎伤上划出一道道小伤口。     不多时,袁天虎的身上已破烂不堪,就如同街道边上的一个乞丐,而汗水也顺着他的两腮滑落,已经气喘吁吁了。     他的攻势一减缓,未等他站稳,余建义又箭步冲上前来,快如闪电的踢出一脚。     嘭!袁天虎胸口中招,痛叫一声,后退出有四五步,左脚拌右脚,而后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袁天虎感觉自己的胸口又闷又疼,里面如同着了火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他二人坐在地上,脸色也已憋得酱紫,半晌没从地上站起身。     余建义站在原地大笑不止,口中说道:“起来啊,继续。”     这一摔到是给袁天虎拉回一些理智,想想自己混迹多年,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也许是报应吧!自己连余建义衣服边都粘不上,只有被他戏弄的份儿,自己又是何必呢?他是打定主意了,即便是死,也不站起来了。           第八十九章 缓救 - 东世纪 - 小灰     袁天虎正感慨着,手边突然闪现出亮光,原来,手机在他刚刚摔倒时从裤包中掉落下来。他低头一瞧,是一条短信。     他不留痕迹地打开,看看上面的内容,脸色不由地一喜,眉宇间都乐开了花儿。好一会儿,他才将手机收好,用刀支地,摇摇晃晃地重新从地上站起。     余建义招招手:“eon!来啊!”     袁天虎艰难地站起来了,双腿却在不停颤抖。他没有再盲目没头没脑地往前冲,而是盯着余建义,像等待着什么。     余建义看出他有些古怪,继续嘲讽说道:“怎么了,这就打累了?窝囊废一个。”     袁天虎始终不为所动,好一会儿,余建义实在等不下去,正打算上前。突然,从他们背面传来好几束强光,明显是行来了一行车队。     余建义以及兴义帮的帮众纷纷回过头,斜着目光一瞧,果然是车队,七八辆之多。     星夜酒吧没有处在交通主干道上,过往车辆不是很多。而且,即便是有想从此路过的人,见他一大群人打架,也会吓破胆绕道而行。所以一行车队,是来者不善。     对方并没有直接开过来,而是距离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来。余建义大喜,还以为陈亚东这小子能忍多久,看来终于是给自己*出来了。很显然,他已经把行来的这群人当作了陈亚东。     他分开众人,走到前头喊道:“陈亚东,你他妈的终于舍得出来了,老子还正愁找不到你呢!”     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人下车,七八辆车就这么静悄悄的摆在那儿。余建义眯缝着双眼,不知道陈亚东这小子是在演哪一出。     他静等好一会儿,依然不见有动静。余建义嗤笑道:“妈的,以为这样就能吓得住我吗?兄弟们,上。”     余建义抡刀冲在前面带头,其余帮众挥舞着片刀在后面争先恐后,七八十人的场面声势何其浩大,好不骇人。     等余建义冲到面包车近前,挥动刀背砸在车窗上,随着哗啦一声,车里发出一声尖叫。     余建义向里面一瞧,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车里,他本来是想倒车的,可刚发动就顶住了后面的汽车,余建义敲碎的车窗碎片打到他脸上,他吓得一激灵,缩到一旁,口中重复说:“别杀我,别杀我,不关我的事……”     余建义伸长脖子一瞧,车里只有那中年人一人,偌大的后排空间内空空如也,他当时就有些发蒙了。     余建义大骂两句,怒视着车内的中年人问:“陈亚东呢?”     那中年人似乎被他吓得不轻,双脚一直在抖,颤颤巍巍说:“陈亚东是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余建义大骂道:“你妹的给老子装,龟孙子。快说陈亚东再哪儿,不然老子废了你!”     那中年人双手抱头,语无伦次道:“我真的不认识,不关我的事……”     余建义觉得好笑,问道:“那你来这儿干嘛?”     “大哥,我不是有意来这儿的……”     这时一名小弟上前说道:“义哥,那些车里都是空的。”     都没人?余建义摸不着头脑了,再看中年人,他的表情的确不像装出来的,再说这几个人,陈亚东也不可能让他们来送死。想通这一点,余建义气急,对着车门踹两脚问:“那谁叫你来这儿的?”     中年人说:“是一个小子,他说给我两百块钱,只要把车开过来,停一停就可以了。所以……”     余建义猜想这中年人说的小子可能就是陈亚东,他回头对一旁的手下说:“去问问其他司机。”     “是。”那名青年跑开,余建义又问中年人:“他是在哪儿联系你的。”     “前方的路边。”     余建义一头雾水,搞不清楚陈亚东究竟想做什么。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车队时,另一辆车摸着黑,快速地从后面的街道驶过来,静悄悄的,没发出一点儿声音,接近人群也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后排的一名青年突闻有异响,好奇地回过头……     “啊!”当他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那辆飞驶而来汽车,它距离他不到两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在他恍惚的一瞬间,车子已经到他近前,顶着他的腰,那青年双腿立刻离地,人只感觉轻飘飘地就“飞”了出去。落地时已在几米开外,当时就奔赴黄泉了。     那辆面包车横冲直撞,依然没有减速,而站在最后面的几人首当其冲,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被飞驶而来的汽车撞飞出去,步了前面那位仁兄的后尘!     “啊!”好一会儿,兴义帮的人才反应过来,中心的立刻向四周逃患,一瞬间如同炸开了锅,没来得及的被撵个正着。顿时惨叫哀嚎声一片。运气好的站得远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从眼前飞过,回过神来暗叹一声好险!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辆汽车冲进人群,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一个飘移甩到袁天虎面前。     袁天虎和三名心腹早有准备,当车子转过头的那一刻,四人猫腰扑进汽车中。随后,开车的人这时才打开车灯,猛踩油门,把速度加满。没有任何停留,迅速离去。     太快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没有一丁点儿准备的时间。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当兴义帮的人反应过来时,那汽车已经绝尘而去。     前方的余建义听闻后方闹翻了天,大步流星走过来,只见数十名兄弟躲在地上,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好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余建义双目圆睁怔了两秒,猛然反应过来,抓起旁边一名青年的衣襟,暴跳如雷道:“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刚……刚才冲来一辆车,把袁天虎救走了。”那青年心有余悸地说。     “什么?”余建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己方近百来号人,竟然让陈亚东轻而易举地从自己眼皮底下将人救走,真是滑大下之大谈。     他深吸几口气,这才把一腔火压制下去。猛然,他又回想起缩头在车内颤颤巍巍的中年人,这他妈不对劲吧?将两件事串联一想,余建义怒目圆睁顿时气血上涌,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又冒出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中计了!”     他现在才明白,前面出现的那些车辆只是陈亚东请来迷惑自己,吸引己方的注意力,然后出奇不意,从后面救走袁天虎。     只是现在他明白这一点已经太迟了,对方不知跑了多远。     这不是白被耍了一遭嘛!余建义眼中冒出精光,回头呵斥道:“都他妈傻楞着干什么,上车追啊!”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哪有让他飞走的道理,余建义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留下数十名兄弟送受伤的人去医院,自己带着其他人,上车追击袁天虎。     在紧急关头,救走袁天虎的人并非余建义认为的陈亚东,而是高明。     汽车内,袁天虎感激地说道:“多谢了。”之所以他会默契地配合高明,是因为高明事前就发短信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了。如果不是他,那自己这把“老”骨头真要交待在这儿了。     高明一笑代之,袁天虎并不知道,他在紧要关头出现,并不是巧合。当他带着王胜等人去救援后,高明立刻打电话给‘刺’团的兄弟,让他们紧盯着星夜,把情况源源不断地回馈给他。     在袁天虎被围困之后,他就已经来到了现场,不过并未现面,而是藏在暗中,预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现将袁天虎救下。     高明看看袁天虎几人,对开车的兄弟说道:“去医院。”     开发区有一家综合性大医院,距离不算远,十来分钟就到了。高明把袁天虎四人送到门口,两名受伤较轻的大汉扶着袁天虎下车。高明坐在车内纹丝不动,没有下车的意思。     走了两步,袁天虎发现高明还在车上,回过头好奇问道:“你要去哪儿?”     高明淡淡的说道:“有人侵门踏户都到开发区的头上,如果就这么让他们回去了,是不是显得我东社太好欺负,任人宰割?”     袁天虎一惊,听他这语气,是要去和余建义拼命呢!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窗前对高明说:“你千万不要胡来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自己,那不值得。”     高明一笑,宽慰他说:“袁叔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袁天虎哪能让他离开,陈亚东让自己照顾好他,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陈亚东回来岂会原谅自己?他坚决说道:“现在不是找余建义报仇的时候,等亚东他们回来,再从长计议,现在社团一个兄弟也没了,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高明不以为然说:“余建义还不值得我去拼命,您放心吧,我会完好无损地回来!”高明说完,也不等袁天虎做出反应,他向开车的青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见状,袁天虎一把抓住车窗说:“我绝不会让你去冒险。”     高明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有些事他没法子去解释,用命令的口气说:“开车。”     那青年看了一眼袁天虎,启动汽车。汽车一动,袁天虎被带倒在地上,高明看都没看一眼。     “高明,高明……”     任凭袁天虎在地上叫唤,高明终已不顾!           第九十章 中计 - 东世纪 - 小灰     离开医院,开车的青年回过头问:“明哥,去哪儿?”     高明面无表情,随口说道:“去找余建义。”     “哦。”青年嘴上没说什么,但在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就自己两个人去找余建义几十号人的麻烦,不是找死嘛!但是,不知为何,坐在高明身旁,感觉更没安全感,会让人不由地心底里一阵阵发凉,尤其是他在对你说话时,心跳会不自觉地加速。虽然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可怕。     两个人要对付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除非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明显然不在此列。然而,他绝不是一个傻瓜,不可能拿着的生命去开玩笑。他对袁天虎所说,不会命自己的命去和余建义拼,并不是敷衍。在他眼中,余建义的确还没资格让他那么做。他现在去找余建义,其实是另有打算。     话不多说,要在这开发区找到余建义,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古话说得好,‘冤家路窄’嘛。还别说,有时候真是这样。     高明的车刚转过两个路口,就看见前方行来七八辆车。他眼尖得很,急忙对开车的青年说道:“他在那儿,赶紧掉头。”     “啊?好。”那青年开车的水平确实不错,刚说完,车已经横过来,急打方向盘,车立刻就转了回来。     在大道中突然改道显得格外显眼,被摄像头拍到好像是要扣分的。和余建义同座一辆车的一名青年突然大叫起来:“义哥,那辆车,就是那辆车!”     余建义皱着眉头,不悦道:“你瞎吼些什么?”     “就是那辆车救走了袁天虎。”     “什么?”余建义闻言,突然挺直腰杆,大声说:“你怎么不早说,快,加速啊!”他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开车的青年如梦初醒,立刻加大油门,追上去。     这可是玩命的游戏,高明也不敢大意,让那名青年一定要保持好车距,既不能让余建义追上,但又不要把他甩得太远。     余建义是恨极了陈亚东,巴不得立刻冲上去砍他两刀。他在车里张牙舞爪,不停地催促车开得再快点儿。     就这样,双方在大道上一前一后上演着追逐戏。高明似乎是有些慌不择路了,竟挑一些人烟稀少的巷道里钻。     双方追了十多分钟,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开车的青年说:“义哥,再往前,好像是群英会的地盘了。”     “天助我也!”余建义大喜,在他想来,东社一夜之间扫荡开发区,群英会也被其重创,他们之间必定有间隙。陈亚东到群英会的地头上跑,要是让卫信知道,岂会放过棒打落水狗的真会,他真是自寻死路。     正在这时,前方的车辆突然加速,转过一个弯,消失在余建义眼中。     “快加大马力跟上。”     等余建义的车队转过一个弯,前方是一座废弃的建筑物。而那辆车就停在正前方。     兴义帮的车辆尾随其后,在不远处也停下来。余建义以及手下帮众一一走下车来,走到对方车子旁,只见车门大开,里面哪还有半个人影。看这情景,是逃命时车门都忘了带上。     这还用猜吗,陈亚东肯定是躲到建筑楼里了。余建义伸头张望,黑咕隆咚,只能模糊地看见那毛坯建筑有四楼。     余建义招招手,叫来一名青年说:“去,把车灯照进去。”     那青年答应一声,小跑过去,人们自觉分开一条道。那青年将车开过来,明亮的灯光照进去,建筑楼内顿时亮如白昼,所有景象也清晰可见。     那栋建筑四楼,都已经修建完成,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废止了。正前方是一块宽阔的草坪,不少地方已经长出杂草,不远处还有一条水沟,发出难闻的气吸。     余建义冷笑道:“陈亚东,你以为躲到里面我就不敢进来了吗?现在爬出来,叫我三声爷爷,义爷放你一条生路!”     建筑内静悄悄的,只有余建义的话来回荡在空气中。好一会儿,余建义才发现,自己就像个傻*,独自对着空气叫骂。     余建义领着人走进去,一阵微风袭来,轻拂起坪坝上的塑料袋。     “停!”余建义突然一摆手,强烈的不安顿时涌上心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四下张望,什么也没有。     “义哥,怎么了?”一心腹问。     余建义眯缝着眼,说道:“你没觉得这儿很安静吗?”     那青年也学着余建义的模样,四下看看,然后茫然地看着他说:“没有啊,义哥发现什么了?”     余建义摇摇头,其实他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心突然跳得厉害,预感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会发生,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作为老大的嗅觉吧!     对方明明人数就不多,余建义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被吓到。对左右说道:“阿章,阿飞,你们两人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回来报告我。”     他左右的两名青年相互对视一眼,头一摆,“走”的意思。     两人回手从腰间把片刀捏在手中,有这么多兄弟在外面看着,他俩也就没什么好畏惧了,大摇大摆上前去。     余建义说:“你们小心点儿。”     两人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装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缩着脑袋往前走。     叫阿章的青年发问道:“你说陈亚东不会跑了吧!”     阿飞说:“我怎么知道。”     “哦。”阿章想想又问:“那他们不会还藏在里面吧!”     “没跑就还藏在里面。”     ……     很快,两人进入到建筑楼内,地面上还有一些建筑剩下来的砖块,沙石等杂物。以及一些零食的口袋,想来一些离家出走没地去的人都光顾过这儿。     东瞧瞧西看看,只见建筑物的后面是一片树林。阿章说:“看来他们已经逃跑了。”     阿飞刚点点头。阿章又说:“也有可能躲到二楼上了……”     嗯,有道理!阿飞说:“走,上去看看。”     两人继续深入,很快消失在车灯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余建义等了四五分钟,也不见两人出来,他眉头紧锁,扯长着脖子喊:“阿章,里面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他,等一会儿,余建义又喊道:“阿飞,你们怎么回事儿,回答我。”     那阿章和阿飞没有传回一点音信,上到二楼后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糟了,果然有问题!     余建义仔细一想,脑袋轰一声响,对方明摆着是有意引自己来此地,这周围恐怕已经早有伏兵!     该死的陈亚东!余建义一咬牙,沉声说道:“冲进去,阿章他们肯定出事了。”     即使自己中了埋伏,余建义也不畏惧,反而想通这一点少了些心理负担。他到是想瞧瞧,以东社那群乌合之众的战斗力,怎么跟自己比。     余建义一马当先,横冲直撞到建筑楼下,还没来得及展开搜索,从从面传来马达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兴义帮的人皆吓了一跳,众人本能反应的纷纷转回头,向外面望去。十多辆车停在外面,把兴义帮的车辆全部堵住。很快,无数长得各不相同,或高或低,或胖或痩参差不齐的人。向手上看,无不是拿着片刀或是棍棒,杀气腾腾。     在众星捧月中,为首的一位,是个近五十岁的老头,中等身材,个子并不高。在他身旁,一名肤色较黑的青年,他双手‘插’进口袋中。打量着兴义帮的人。     余建义从人群中走中来,定睛一瞧,那不是群英会的老大卫信,还能有谁?随即,他嘻笑着走上前,边说道:“卫老大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刚把陈亚东困住你就过来了。”     “是吗?”卫信皮笑肉不笑,说道:“你确定里面是陈亚东?”     余建义大点其头,来到卫信跟前说:“别的不多说,陈亚东的人头我要定了。”     卫信问:“那我呢?”     余建义说:“其余的那些小弟,任凭你处置。”刚才他还在担心陈亚东,现在有了群英会助阵,心里踏实了不少,想来今天陈亚东是插翅难逃了。     卫信不在多言,转而问道:“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吗?”     余建义一愣,随即问道:“卫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要跟我抢吗?”     卫信一笑,笑得别有深意,然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杀。”     “啊?”余建义没听太清,左边冷不防一道寒光闪现。还好他反应也快,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片刀一挡。     “铛!”一声金鸣,两把刀碰在一起,对方手中的刀去势不减,划过余建义的肩膀,挑开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余建义倒退两大步,拉开一些距离,伸手一摸,黏糊糊的,一看,红通通的全是血,等麻木的神经缓和过来,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传到了大脑。他又惊骇又是难以至信,惊骇的是出刀的那青年,一接触就不难发现是高手,力气也大得惊人。难以至信的是卫信的人竟然对自己动手,他愤懑地盯着卫信,质问道:“卫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信收起笑容,正色说:“这里是开发区,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更轮不到你余建义说了算!”     余建义不是傻瓜,听了卫信这话,一边向后退,一边咬牙道:“原来你和陈亚东串通一气了?!”           第九十一章 绝地 - 东世纪 - 小灰     “嗯,还不算愚蠢。”卫信抬手一挥,冷声说:“一个不停。”     余建义大怒,跑回到己方阵营,破口大骂道:“卫信,你个傻*,不知道老子是有天龙门罩着的吗?你动了我,就等于上在向天龙门喧战,杰哥绝对不会放过你!”     卫信说:“雷世杰会不会为你出头我不知道,但今天你一定会交待在这儿。”     在两八说话的同时,底下的小弟已经拉开战幕,混战在一起。双方的战斗力和人力悬殊都不是很大,势均力敌。然而,也正是这种战斗给双方带来的伤亡恰恰上最大的。     卫信和袁天虎着不多,让他出谋划策还行,若是拿刀上阵,只有被砍的份儿,所以他聪明地选择在原地观望。     而在他身旁,卫严随意而立,突然说道:“这样下去,伤亡会很大。”     卫信又何尝不明白,兴义帮也有七八十号,虽然在己方的包围之中,可战斗力并未削弱。唯一的弱势可能就是在心理上有些负担,但这在生死攸关时是无足轻重的。     卫信看着场中,说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你小心一点儿,拿下余建义。”     卫严点点头,对身边的两名大汉说道:“你们就不要上了,保护好我爸爸。”说完,他闲庭信步走向战场中。     看他走来,有一名青年无声无息的冲出人群,将手中还在滴血的钢刀对准卫严的胸膛,恶狠狠地刺了过去。     卫严撇了撇大嘴,哼笑出声,他没有闪避迎面刺来的钢刀,只是把手中的刀随意的向外一挥,就听当啷一声,他的刀轻易将对方的刀挡开。     那位主动出刀的青年只觉得虎口发麻,掌心一轻,定睛再看,原来自己的钢刀竟然被对方打飞出去。     啊!青年大惊失色,本能的想退回到己方的阵营里,哪知看似随性的卫严却动作奇快,出手如电,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揪住,也没见如何用力,那青年又被抓回去,卫严一走一过,在他的大腿和后背划出两道口子。     “啊!”青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卫严勾住他的脚踝,向前一推,喝道:“滚。”     那青年也真听话,卫严一推,他向前一踉跄,踢在卫严脚上。身子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卫严上前一脚,那青年他身形仿佛一个皮球被踹飞出去。在空中‘飞行’两秒,落到兴义帮的人群中,顺势还砸倒了两人。     他这一露水,立刻震惊了兴义帮的人,三名青年看着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上。”     三个人,三把片刀齐齐砍向卫严,分攻他上中三路,表面上看三人配合得还挺娴熟。     面对三人的合力进攻,卫严冷笑出声,这种货色实难提起打斗的兴趣。他脚步一滑,不退反进。     在向前猛冲时快如闪电般砍出三刀。“铛铛铛,”三声金鸣,卫严将三人的进攻一一化解。前行的身子好似一条泥鳅。从两人肩与间的缝隙中穿行而过,绕到三人后方。     那三人反应也快,急忙回过头。然而,还不待他们做出动作,只觉眼前寒光乍现,似乎有东西划过胸前。他们纷纷低头一瞧,只见胸前的棉衣裂开一道口子,包裹在里面的胸脯都露了出来,还好没伤到皮肉。即便如此,三人还是惊出一身冷汗,暗道一声幸运!     “如果就是这种货色,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来送死了,直接让余建义乖乖滚出来就得了。”     三名青年面面相觑,生命何其可贵,自己三人合力,在对方手中还没走过一招,这要再打下去,十条命都得被对方杀得干干净净。更何况他们还没加血原地复活这功能。     黑道火拼本来就是拿命搏,能省一条是一条。他们四下看看,如果没有老大盯着,三十六计,走才是上策。     左右瞧瞧,在混乱不堪的场面没发现余建义,心里都开始打退堂鼓了。正在这时,余建义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句:“妈的,背后偷袭的小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叫嚣?”     那三名青年一惊,回头一瞧,余建义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他们后面。半条手臂上都是血,也不知道他自己流出来还是在别人身上溅的。但从开始卫严划过的那一刀来看,前一种可能性更大些。     三名青年互视一眼,眼中带些庆幸,还好刚才只是想想,没有付诸行动,很自觉地闪到边,恭敬说:“义哥!”     卫严找的就是他,对他的热讽提不起半点兴趣,说道:“余建义,我以为你躲着不敢出来了呢。”     余建义一咬牙,说道:“你急着找死,我来送你一程。不过就算你要找死,你也得先留下个名号吧!”     他是故意发问,看看道上有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卫严!”     卫严?!余建义想了想,说道:“原来是卫信的儿子。”     “废话少说,出招吧……”     卫严话音未落,余建义已经抡起手中的钢刀,他的脑门劈来。他故意分散卫严的注意力,说打就打,一点儿也不道德。     卫严心里直骂余建义他祖宗,做人一点儿也不厚道。想都没想,抬起手中的刀挡在自己的面前。     哪知余建义这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刀只是虚招,当卫严格挡的时候,他立刻把砍到一半的钢刀收了过去,变砍为刺,一刀直取卫严的喉咙。     呦!这小子还有两下子!卫严被他突然的变招弄得一怔,看眼着余建义的刀已刺到他脖颈近前,关键时刻,卫严将手中的刀一扫,刀锋相对,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余建义的钢也随之刺偏,只不过他片刻都未停顿,身形顺势一侧,以肩膀当武器,狠狠向卫严的胸膛撞去。     这一连串的招式,怎么也得把这小子打趴吧!     余建义心里正乐着,可是肩膀用力撞下去时,并没有碰到卫严的胸脯,他竟然在最后关头,迈开小半步,巧妙地将余建义避开。     余建义大惊,可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住,晚了。身子继续向前倒去,他就像个傻*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呸,我草你妈的!”余建义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卫严,后者也看着他,不过在发笑。突然,卫严收住笑容说:“你也接我一刀试试。”说话之间,他已经来到余建义近前,猛挥一刀。     余建义似乎都听到了他刀锋划过空气的破风声,不敢大意,紧握砍刀抵挡。     铛啷一声,火星四溅,一瞬间,余建义只感觉千钧之力从刀上传来。虎口震得发麻,都快没了知觉,双脚不自觉地向后滑出好远。     卫严看上去并不高大威猛,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在余建义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明白卫严绝对不是他能对付的。     可这时,卫严又大步向他走来,余建义不由一颤,现在他双手就像触电,发麻得动弹不得。而且,即便是能再战,他也没这个胆量了。急声说道:“快,拦住他,别让他冲过来!”说话的同时,连连向后退去。     周围兴义帮的人无不大惊失色,三名大汉壮着胆子高上前来,拦住他的去路。     卫严先是挡开对方的三把片刀,趁着对方收刀的机会,他手中的刀顺势向上一挑,就听沙的一声,刀的锋芒刚好在一名大汉的手腕上划过,那人吃痛,哎呀一声,手中的片刀也随之脱手落地,不给他低身捡刀的机会,卫严箭步窜上前去,借着身体的惯性,刀恶狠狠地刺了出去。     噗嗤!刀尖刺入对方的胸膛,在其后心探出来,鲜血仿佛水泉一般,顺着刀的血槽汩汩的冒出来。另两名大汉啊的大叫一声,同是双手持刀,全力劈砍卫严的后脑。     可卫严的后脑勺就如同长了眼睛似的,身子迅速向下一低,灵巧地闪到胸膛被贯穿的大汉背后,那两把呼啸而来的片刀没有砍中他,倒是一同砍在大汉的脑袋上。     本来刚才是没死的,这两刀下去,只怕是好人也得被活活劈死,更何况是已经垂死的大汉。只见他双眼皮一搭,脸上蒙上一层死灰,死了。     那大汉见砍错了人,惊叫出声,可为时已晚。而这时,背后的卫严又如同鬼魅一般闪了出来,脚下一个滑步,飘到一名大汉的背后。     他人都没回头多瞅一眼,倒提在掌中的刀信手向后一刺,只听扑的一声闷响,刀正刺中那名大汉的脊椎,刀锋由下而上的刺入,刀尖在大汉的喉咙处透出来。     卫严片刻都没耽搁,刺完这一刀后马上抽回,然后刀又向外猛的一挥,刀背横扫在另一名大汉的后脑,啪一声响,那大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八成是被拍晕了。     卫严以一己之力一气呵成,连续干掉三名大汉,这时再瞧余建义,哪还找得到他半个身影。那小子,处绝对优势时威风凛凛,处劣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这一跑不打紧,可给手下兄弟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老大都战败落荒而逃。更何况现在又在人家的包围圈中,人人自危,同床异梦各性鬼胎,谁还会想到去拼命呢?不少人都有了逃命的念头,一边招架一边寻找突破口。     反观群英会一方,卫严的出手极大地鼓舞了他们的斗志,就如同打了一剂兴奋剂,使出吃奶的劲儿找兴义帮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如此一比较,兴义帮就岌岌可危了!           第九十二章 覆灭 - 东世纪 - 小灰     狭路相逢勇者胜!斗志在斗争中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余建义只顾着自己逃命,忽视了这一点。     然而,布置的好的局又岂可能这么轻易让他逃掉。他拖着刀悄悄的遛进建筑楼内,想从后面的森林中逃走。但是他定睛一瞧,建筑楼外还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只有翻过去才能躲进森林。现在余建义手臂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权衡利弊,他认为还是先躲到二楼为妙。     首先,二楼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躲起来方便。再者,万一被*无奈,他完全可以跳下来,翻墙逃跑。     他打算得没错,悄悄的顺着墙壁,来到楼梯口处,正打算向上爬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余建义正前方,发出扑一声沉重的闷响,差一点儿就砸到他脑袋。     余建义吓一跳,下意识抬头向上一瞧,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这时,他才低头一瞧也上也黑物,一动不动,定睛一瞧,他惊出一身冷汗。那地上的一坨竟是一个人,正是刚才进来探查情况的阿章,不过,现在是一具尸体了。     楼上有埋伏!     余建义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其实他早就该想到了,他抬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去,撒腿就想跑。     但是,这时退到建筑楼里的不只有他一个,兴义帮的小弟们大多都缩到里面来了。余建义抓住一名小弟,大吼道:“都给我出去顶住!”     这时,已经没人听他的了,人们一窝蜂往二楼上跑。余建义定睛一瞧,原来已方的兄弟都已死伤殂尽。     余建义傻眼了,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正想跟随着大潮上冲上二楼。然当前面的兄弟才爬到楼梯的半中央,楼上杀声四起,不少人冲杀下来。     前面的人一时慌了手脚,又傻头傻脑地向后退。前拥后挤,可苦了中间的兄弟,不小心摔倒的就再没机会爬起来了,被自己的兄弟踩在脚下。     都不用群英会的人动手,兴义帮的人自己就先乱了阵脚。这时他们再出手,事半公倍。     兴义帮的人好不容易退回到楼下宽阔处,立刻就受到群英会的前后夹击,顿时惨叫声一片。有些人直接丢掉片刀抱头鼠窜。     余建义现在都有想哭的冲动了,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兄弟,心里在阵阵滴血。可惜,他已回天乏术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他焦急万分时,卫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且一步步向他走来,冷冷说道:“选择一种死法吧!”     余建义心咯噔一下,心扑扑地跳,连连后退,边求情说:“卫兄弟,别冲动,你听我说,”他咽下一口口水,继续说:“放我一条生路,放我走,求你了。”     卫严可笑地看着余建义摇尾乞怜,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之情,贪婪地说:“放你走对我有什么好处?”     余建义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就是我的恩人,只要你悄悄放我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卫严认真的问:“真的吗?”     余建义看到了生的希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说道:“对,只要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万一你给不了呢?”“我一定给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好吧,”卫严平淡地说:“我要你的命。”     余建义笑到一半,就僵硬了下来,脸色阴沉,双目犹如一潭死水,似乎已经彻底绝望了。     “不给我生路你也别想活……”就在这时,余建义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无预兆,猛地刺向卫严的胸口。     太突然了,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这么短的距离,一般人必死无疑。然而,余建义选错了对象,当匕首的锋芒快要插进卫严胸口时,后者身子轻盈一转,避开这致命一刀。     不过,刀锋依然在卫挑胸前挑开一道口子。但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卫严也将手中的刀,顺势插进余建义的背心。     扑哧!锋利的刀尖从余建义的后背刺进,从前胸探出。余建义的身子顿时间僵硬住,他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见他的胸口处血流如注,越来越浓,刹那间便把他的胸襟染红。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终于,他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干,身躯直挺挺地向下翻倒,口中扑哧喷出一团血雾,洒在半空中,在车灯的照耀下煞是美丽。     他的双脚也是不断地刨地,做着垂死前最后的挣扎,也有可能是回光普照,用力过猛的,到最后,他的两只鞋子都被蹬掉,但是他的挣扎一点用处都没有,渐渐的,他的的挣扎弱了下去,又过了一会,终于一动不动了。     卫严看着他的尸体,喃喃自语说:“真是愚不可及!”在他看到,余建义在之前的打斗中,已经偷袭过自己,非但没有成功,反倒掉个狗啃泥。他不但不长教训,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没想着怎么逃命,而是偷袭自己,愚不可及!     余建义眼中充满着不甘,似乎一遍又一遍地说:tellmewhy?(告诉我为什么?)     他当然不会甘心!明明自己大好的局势,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想想谁都会寒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真要追究,只能说是余建义选错了对手,惹错了对象。然他狭隘的心胸才是导致他命该如此的根本。如果他不妒忌陈亚东,也不会中计沦落至此死于非命!     余建义一死,对于他手下的兄弟士气打击是致命的。逃跑尚可起到震慑作用,然一命丧黄泉,手下兄弟纷纷放弃抵抗,放心大胆,心安理得地投降。     这时,一名青年坐二楼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双手插在裤包中,好不潇洒。     当他路过余建义的尸体时,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瞧,从他脑袋上跨过。来到卫信跟前,说道:“卫老大,多谢了。”     走来的这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高明。卫信看着他,内心生出一股危机感。原来东社除了陈亚东,这高明,城府也深得更怕。     其实,在和袁天虎通过电话后,卫信便召集人手准备支援东社,而就在出发前,突然又接到高明的电话,他表明自己的想法,袁天虎由他去救,而群英会的人只要事先来此埋伏就好。     卫信感到疑惑,东社不是没人了吗?他拿什么去救。不过高明说得信誓旦旦,十足的把握能救出袁天虎。     对于高明的名号,卫信并未听说过。但他说话的话气,让他很难生出怀疑。他似有一种魔力,即使是电话中,也能感受到压迫。最后,卫信也难以至信地竟然相信了他。当然,他也想看看这个叫高明的人怎样徒手从兴义帮百十号中救人。     他令眼线时刻关注星夜的局势,可高明迟迟没有出现,他又打电话给高明,如若他没有办法,自己就出手。别的不说,解救出袁天虎应该不是难事儿。     然而高明只一个劲地说让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他自有分寸。     卫信不好再多言,直到最后关头,高明出奇制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袁天虎救走时,他都感到不可思议。然而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其中没这么简单!     高明迟迟没有援救袁天虎,一种可能是他在等待时机,当余建义放松戒备时才是他出手的机会。但是,若联系到他事先让卫信埋伏这个前提,那事情就要复杂多了。     为什么?     明明卫信援助袁天虎就可以解东社之危,然而高明却要让他到另一个地方做埋伏,埋伏谁呢?当然是余建义!     高明他要的,不是解东社之危,而是要全歼余建义!但是他在星夜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伏呢?那就需要人去勾引。     余建义是傻瓜吗?不是,能做到一帮之主,脑袋瓜子里面还是有些东西的。从他用激将法对付袁天虎的两名心腹不难看出他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要让他中计,就必须得加点儿料,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所以一开始,高明就在利用袁天虎,利用他来挑逗余建义,将他引入绝地!     理清这一切,严信不由倒吸口凉气,再从他刚才面对余建义尸体的态度来看,其行事作风比起陈亚东更狠,更毒辣。余建义的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然而对他的尸体却不屑一顾。年纪轻轻,高明竟能做到杀人不眨眼,可见其心有多铁!     看着他走向自己,卫信都不自觉打个冷颤,对他的道谢更是不敢恭维,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高明说:“若非卫老大出手,只怕我高明今晚就得交待在这儿。”     卫信苦笑,明明是他把余建义引到这儿来的,说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高兄弟深谋远虑,一切尽在撑握之中,又岂会轻易涉险。”     “巧妇难有无米之炊,卫老大对东社的大恩大德,来日必定相报。”     卫信不好再说什么。开发区如今只有东社及群英会,一容俱容,败则双失,他在决心对付余建义之前,其实也是有帮助自己的考虑。不过余建义终究是个跳梁小丑,天龙门才是背后的boss!     卫信不放心问:“陈亚东那边有把握拿下雷世杰吗?”     高明充满信心说:“没有东哥办不到的事,雷世杰算什么!”     他这句话可谓狂妄至极!听在卫信耳中,却不是飘浮云端。东社有陈亚东,高明,将来在中国地下,将会掀起怎样的巨浪,他很期待。           第九十三章 走向 - 东世纪 - 小灰     余建义倾巢而出,在开发区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这在r市黑道上传开,立刻引起轩然大波。黑道中人在感慨东社和群英会用心之狠的同时,也议论纷纷。不少人表示,原本就对开发区垂涎三尺的天龙门必定以此大作文章,想来r市黑道不会太平了。     然而,第二天,r市黑道仍然是风平浪静。天龙门方面对于余建义的死默不作声,连问都没过问一句,更别说是对开发区动手了,让人大跌眼睛。     第二天,陈亚东和高明两人去往群英会的大本营宏达夜总会。听说陈亚东要登门,卫信专门留下最好的一个包间,泡上一杯茶。     陈亚东刚到夜总会门口,卫信和卫严亲自出门接待,领着他们进入包间。     包间内播放着轻扬的音乐,分主宾落坐后,陈亚东说道:“卫老大可真是会享受啊,听着小曲,品着香茶,何其自在!”     卫信说:“一生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提防对手,就是应付政府。能这么清闲的日子,并不多。”     陈亚东深有感触,他虽然陷入黑道这个泥潭并不久,但世道上的风气,人心的险恶是有所体会。说道:“但是不缺少热血,人嘛,就要活得有激情。”     卫信哈哈大笑说:“老喽,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陈亚东说:“老了好,至少活了更久些。”     “这点我赞同!”这是他的心里话,岁数大了,至少多吃了几十年的大米饭,见证着国家一步步走向富强,从曾经的食不果腹到如今的小康。如同余建义年纪轻轻,说没就没了,着实是可惜。     卫信抬起茶具,轻吹茶末,轻抿一口,感慨说道:“我等已行将就木,垂暮之年,依旧混迹于这开发区。诚如你,前途无可限量。”     陈亚东一笑代之,说:“天下之大,我辈不过宵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怕走出这开发区,我等也是寸步难行。”     卫信不可置否,陈亚东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一个聪明人最忌讳的是眼高过顶,好高骛远。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的人注定走不远。     想到这儿,卫信好奇问:“你和雷世杰怎么样了?”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也涉及到群英会的身家性命。     陈亚东随意说:“解决了,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厉害!”卫信由衷说:“至少我办不到。细节能否透露一些?”     陈亚东说:“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可能是我运气太好了罢。”     陈亚东扼要地将在路上埋伏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也包括两人的一些对话。     等他说完,卫信挑起大拇指说:“与你相比,才发现我目光真是太简短,太浅陋了。”就连卫严,也对他身出敬佩。     陈亚东自嘲说:“我要是有长远的目光,也就不会让自己的兄弟陷入死境了!”     卫信说:“你不是神,不可能猜测一切。”     陈亚东点点头,话的确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有些自责。说道:“对于这件事,我最要感谢的人就是您了,今日登门,特来拜谢。”     卫信摆手说:“你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之间可是早有联盟,出手相助是分内之事。”     东社和群英会确实是有盟约在前,然而,谁都明白这种关系不可靠。只不过是迫于天龙门不得以而为之。在紧急关头能拔刀相助,实属不易,陈亚东也在心底里由衷感谢卫信。虽然他明知即便高明‘阵亡’有他自作自受的成份。     陈亚东说:“不管怎么说,您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回报是应该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为表示的此来的诚意,希望你接手南边那条街。”     闻言,卫信内心一动,陈亚东所说南街,正是原麻山帮的地盘。如果真能得到那条街,群英会的地盘可算是暴涨。     很快他又暗自摇头,心动归心动,但这来得似乎太容易了些。他说道:“这诚意也太贵重了,我怎么收受得了?还请陈兄弟不要让我为难。”     陈亚东说:“你救的是我兄弟,兄弟的命又岂止值一条街?只是更多的我已经拿不出来了。”     “这……”卫信哑口无言,也不知道陈亚东这话是否出于真心,但即便是假意,听着也让人舒心。不过这是对高明而言。而卫信,则在考虑地盘的事。     陈亚东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但是,对卫信而言,南街又太贵重,远远超出了他所谓的道谢。     卫信无法揣测陈亚东的真实想法,一时间犹豫不决。陈亚东突然说:“你不用在为难了,就这么决定。社团还有些锁事儿,就不打扰了。”说完,站起身来。高明见状,也坐沙发上站起。     见此情景,卫信也起身说:“刚才只顾着说事儿,你肯定还饿着肚子。要不我安排人,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陈亚东谢绝说:“不用麻烦了。他日若有空闲,再来品茶。对了,今晚我就让兄弟们撤离南街。”     卫信不好再推脱,说道:“好吧,以后常来坐坐。”     “一定。”     陈亚东走后,卫信和卫严重新坐回沙发上,前者问道:“你觉得陈亚东此人如何?”     卫严摇头说:“反正我是看不清他,很多事情,他想的比我远。”     “不仅是你啊!”卫信说:“他的心里就是一团迷雾,真正能读懂他的人,没有几个。”     卫严不可置否,说道:“但我更看重高明。”     “哦?为什么。”卫信好奇问。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很可怕!”     卫信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感受。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高明。他突然问道:“如果让你继承社团,还是跟随陈亚东。你会怎么选择?”     卫严有些错谔,问道:“爸,你的意思是……”     卫信直言不讳说:“选择继承群英会,你可以自己做老大。但是,范围也许就定格在这开发区,即便是机遇够好,也走不出r市。陈亚东和雷世杰,都会是你的劲敌,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而选择后者,会受他人辖制。但是如陈亚东所说,不会缺少热血。你会怎么选?”     卫严低头不语,卫严分析得合情合理,然而,他并没有把话说完。选择接手群英会固然没有太大发展。但是选择陈亚东,东社扩张势必会侵犯天龙门,到时两虎相斗,陈亚东显然是不占优势的。而且,退一步说,选择陈亚东,就得把群英会并入东社,把卫信经营一辈子的社团拱手让人,卫严做不到,他没陈亚东那么豁达,一条街说送就送。     所以,现在卫严就如同站在十字路口,在陈亚东和群英会间犹豫不决。这就如同一次赌博,压错了,将会败得一无所有。万一赢了,陈亚东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最终,他还是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其实卫信自己也很犯难,虽然陈亚东表现得很出色,但也正如他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一他哪天运气不好就栽了呢?     如果现在卫信父子知道陈亚东的真实想法,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且说陈亚东和高明出了宏达,徒步去袁家。阳光明媚,轻风微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路上行人也不少,熙熙攘攘。高明和陈亚东并肩而行,说道:“我觉得把南街送给群英会,是不是太……不太合适。”     陈亚东突然顿住脚步,抓住高明的双臂,含情脉脉凝视着他,发自内心说:“兄弟的命才是本钱,明白吗?有再多的地盘没了兄弟,有什么用?只要兄弟在,即使一无所有,我们也能一起去创造,不是吗?生命胜过一切!况且我答应过奶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以后不要再涉险了!”     陈亚东是用命令的口吻,然而却是那么舒心,高明鼻尖一酸,怔怔地看着陈亚东,良久。     缺少关爱的人,他会牢记别人对他的每一丝关怀,高明就是这样的人。     好一会儿,陈亚东才反应过来,松开高明,笑道:“当然了,别把东哥想得那么好,把南街送给卫信,我还有另外的打算。”     高明摇摇头,他早考虑过了,可没想出来。     陈亚东叹口气,正色说:“如今开发区只剩下东社和群英会两个帮派,曰久必生乱子。如今给卫信施加以恩惠,断绝他扩张的念头。说白了也就是让他对东社感恩戴德,从此把两个帮派捆在一起共进,保开发区太平。”     高明眉头一皱,陈亚东这是话里有话啊!他问道:“东哥的意思是……”     “你很聪明,我也用不着和你打哑语。卫信一句话说得没错:黑道,一生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朝不虑夕,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原来陈亚东是想退出!     高明这才明白陈亚东的意思,顿时沉默了下来。陈亚东离开社团,自己又该做去何从?虽然社团里大家都对他很好,但内心孤寂的他,只容下陈亚东一人。     但同时他知道陈亚东不是一个盲目冲动的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是事先考虑过的。而正因如此,他做出的决定一般很难更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陈亚东也不例外。即便他很适合黑道这条路,哪怕是顺风顺水,但若非自己情愿,走下去一定是痛苦的。           第九十四章 隐退 - 东世纪 - 小灰     高明没有开口,陈亚东看出他的落寞。他说道:“有一个地方或许适合你……”     不等陈亚东说完,高明抢先说:“不用说了,我不感兴趣。”     陈亚东话到嘴边,立刻又咽了下去。他本想将他介绍给雷世杰,在天龙门,以高明的智慧必有一席之地。只是他如此反应,也只好作罢。     陈亚东想照顾好高明,然而有时候他也是有心无力。赵家对他虽好,然而那并非自己家,他不可能用赵家来救济高明。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东社了。然而,他自己也想着退出,却要高明继续陷进去,有时想想自己真的很自私。     不过,除此之外没有他路可走。于是,在陈亚东心中,天龙门是一个更好的来台。就如铁树,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陈亚东能为他做的就那么多,他不敢保证自己在雷世杰面前说的话份量有多重,但他对高明的头脑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对高明而言,他要的不是自己过得有多好。扬名立万也好,富甲天下也罢,他不稀罕。他只希望一生一世就跟随着陈亚东,为他生,为他死!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着。不多时,两人已到袁宏家。袁天虎虽然受伤不少,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住一天院就回家了。     袁宏和袁渊两人都在家,父子三人在客厅里看电视。陈亚东和高明进来,落坐之后,陈亚东关切问:“袁叔叔今天好些了吗?”     袁天虎笑呵呵说:“也没什么大碍,好多了。”     高明一言不发,他可真算得上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不仅是对敌人,即便是自己人,也不见他能善待。袁天虎就是一个例子。当然了,就这件事上,袁天虎也没有记恨他,情非得已嘛。     袁渊去洗了些水果,袁天虎问:“还没吃饭的吧!”     “刚去了趟群英会,还没有。”     “正好,我们也没有,到外面去吃吧!”     陈亚东说:“有菜吗?”     袁天虎好奇问:“有,怎么了。”     “我去做,何必到外面去破费呢。”话完,陈亚东挽起袖子就下厨房了。     在袁宏家,他没那么拘谨,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见他出去,袁宏也跟进去,说帮忙打打下手。     很快,袁渊和高明也加入进去,有的负责洗碗,有的负责洗菜忙的不亦乐乎。袁天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享受着这平淡而充满欢乐的生活。     袁天虎是一个非常负责任,慈爱的父亲。这是陈亚东对他的评价。袁宏母亲死得早,他却一个人将两兄弟拉扯大,至今未娶。以他的家庭和身份,再找一个妻子,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不多时,在几人的努力下,几碟小菜出锅摆上桌来。袁渊双手抬着一个汤菜,大声说:“快闪开!”     袁宏吓一跳,看袁渊跑得比兔子还快,像一阵旋风,不免有些伤神。说道:“傻瓜,找一张毛巾包住,不就没那么烫了吗?”     袁渊跑到桌旁将菜盘子放下,听闻袁宏的提醒,不觉脸色有些发烫。抵赖说:“又不是很烫,只不过想早点吃饭而己。”     “那你咧嘴干嘛?”     “我……我,我抽筋了我,不行吗?”     “哈哈……”袁渊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回头想想,他自己也觉得好丢人,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再出来见人了。     袁宏可没管他那么多事,盛完饭后,伸长鼻子嗅了嗅说:“嗯,居然还很香的嘛。”     陈亚东问:“‘居然’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吗?”     袁渊说:“我哥是拿他自比呢,每一次不是黑得不向话就是糊锅巴味,食之不知味儿……”“闭上你的臭嘴没人当你哑巴!”“你看,说到他心痛的地心,戳伤了他那颗小小心脏了吧!”     陈亚东说:“你们这是同室*戈呢,兄弟俩相互拆台。”     袁宏懒得和袁渊说,转移话题说:“看不出来东哥一大男子,还好炒得一手好菜,真是不容易。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陈亚东扬起脑袋说:“正宗手艺,不外传。”他从小就开始煮饭,**岁就开始做菜,手艺早练得炉火纯青。     “得了吧你,真吝啬……”     袁渊说:“会下厨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做东哥的女朋友肯定是一件幸福的事。”     袁宏突然叹气说:“可惜啊,可惜!”     袁渊问:“哥,你突然叹什么气呢?”     “我在为你感到可怜。”“可怜我什么?”“你是没机会做东哥的女朋友了体验那种幸福生活了。”     “哈哈哈……”     陈亚东和袁天虎仰面大笑。     一顿饭在几人的欢声笑语中,渐渐到了尾声。袁天虎说道:“你们去玩吧,我来收拾。”     陈亚东说:“您就别动了,放下袁宏他们来收拾,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     袁天虎放下碗筷,交由袁宏去处理,坐下说道:“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高明给二人抬上一杯水,陈亚东接过放在桌上说:“您先说吧!”     袁天虎掏出烟,边吸边说:“自从东社创建以来,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是风雨飘摇,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现在总算是太平了,我也就放心了。”     陈亚东问:“袁叔叔的意思是……”     袁天虎叹口气,语重心长,带些沧桑的表情说:“算上今年,我出来混迹已有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是时候选择抽身而退,谋划着怎样有一个善终的时候了。”     袁天虎也想隐退!或许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有这个念头了。     这对于陈亚东而言,并不意外。他说道:“从你见到我的第一次,就已经盘算好了吧!”     袁天虎点点头说:“没错,我当初本想把你引见给张泰,那天新帮也就可以高枕无忧,我也便可全身而退了……只是没想到,世事的发展与想法竟是天壤之别。”     是啊!陈亚东不得不感慨最后的结局竟会成这样。也许当初不是因为学费来到五中,或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陈亚东说:“我去群英会的时候,把南街送给了卫信。”     袁天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这么做,肯定有你的打算吧!”     陈亚东说:“我想让东社和群英会结成兄弟帮派,从今以后互不侵犯,永保开发区太平。”     袁天虎眉头一皱,看着陈亚东说:“你也想退出?”     陈亚东点点头,说道:“黑社会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更不是一种理想的生活。如果不是张泰*迫,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既然现在万事大吉,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害人害己。”     袁天虎并没有反对,而是开怀地笑了。陈亚东年纪虽小,看事情却很透彻。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袁宏和袁渊过平常人的生活。陈亚东能这么提出来,正中他下怀。     可是袁宏和袁渊一听陈亚东要走,立刻就急了,站起身说道:“东哥,你走了社团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陈亚东说:“社团以后就交给你们打理了,我相信你们能做得比我好!”他这话也是有道理的,他无法黑道,经营也是马马虎虎,不用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在上面。而袁宏和袁渊不一样,他们是兴趣在黑道上,自然做得比陈亚东会好。     “那可能吗?”袁宏反问说:“东社没了东哥,还是东社吗?”     陈亚东说:“一个社团不是靠一个人能组建,兄弟们才是根本。没了我,你们可以和兄弟们一起将社团发扬光大。”     “一个国家能没有领导人吗?必须有一个核心,有一个主心骨,不然社团就会是一盘散沙。然而,只有东哥你才做得到,不是吗?”     陈亚东微笑说:“国家领导人也有换届选举的时候,社团换个老大没多大影响。如果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你们一样可以领导兄弟们走下去。”     袁宏仍不死心,他气愤说:“能一样吗?万一以后再遇到天龙门一样强劲的对手,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社团付之东流吗?”     这一点陈亚东早想好了,说道:“我又没死,万一真遇到这样的难题,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袁宏哑口无言了,只好把孙翔峰和肖天阳搬出来,说道:“天阳和孙翔峰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     陈亚东说:“他们的反对,无效!”     袁天虎隐意己定,陈亚东又无心黑道,两人不可能因为袁宏和袁渊的反对而改变主意。不管袁宏和袁渊怎么苦口婆心地说,陈亚东始终不曾动摇。     无奈,袁宏只得通知孙翔峰和肖天阳,结果他们的反对被陈亚东一票否决了。     陈亚东不再过问社团的事,接下来,社团的打理就算全落在了他们两人以及孙翔峰,肖天阳的肩上。     陈亚东打算的不错,不过,有些人却不想让他得到安宁!     这天,陈亚东在赵家,刚吃过早饭,他的手机响起来,是肖天阳打来的电话。他把手机接通,问道:“阳哥,有事吗?”     肖天阳说:“东哥,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李广元,是永安帮的。”     永安帮!听闻这三个字,陈亚东的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十指弯曲握成拳,关节咯咯作响,杀气不自觉地弥漫开来。           第九十五章 直拒 - 东世纪 - 小灰     半晌,肖天阳都没有听到声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哥,你见还是不见?”     陈亚东深吸口气,吱牙说:“见,怎么不见?让他在那儿等着。”     陈亚东让肖天阳把李广元留下来,但他并没有立刻赶过去,而是陪同赵奕笑一起去学校报名,转眼已经又到开学的时间了。     报名回家后,他又是煮饭又是作菜,忙活了半天,到了下午四点,才开始吃午饭。肚子吃饱了,陈亚东才慢悠悠地去星夜酒吧!     当陈亚东到星夜的时候,永安帮的人已经坐在包间里足足等了他一下午。     他们共有三人,一位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就是李广元。另外两位是三十左右岁的彪形大汉。三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与他们同在的还有孙翔峰,肖天阳,袁渊袁宏,高明,陈霸等人,他们围坐在距离沙发数米开外的圆桌旁,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但双方似乎都把对方当成透明,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     随着陈亚东从外面走进来,袁宏等人立刻停止说笑,纷纷站起身形。齐声恭敬道:“东哥!”     永安帮的那三位当然也都有看到陈亚东,三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起身,六只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在陈亚东的身上。     陈亚东先是不紧不慢地和袁宏等人打过招呼,而后才好像恍然注意到永安帮三人的存在,他故作惊讶地问孙翔峰道:“呦,这三位是谁啊?”     “东哥,他们自称是从永安帮过来的‘朋友’。”孙翔峰笑呵呵地介绍道,语气中却像带有刺儿。听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李广元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冷冰冰地质问道:“陈亚东,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多久?”     眨眨眼睛,淡然而笑,指着来时的大门说道:“门就在那儿,要想走,没人留你。”     说话之间,他慢悠悠地解开衣扣,脱下外套,回手递给身后的陈霸,而后他走到三人的对面,缓缓坐下来。     听闻他的话,两名大汉立刻向他投去愤怒的目光。陈亚东完全不在意,这里是星夜酒吧,当初市长何永顺在这儿陈亚东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永安帮,见不得光的社会败类。     他刚才的话很失礼,不过陈亚东并不想礼遇这三位,不然的话也不会把他们凉在这里整整一下午了。     李广元对陈亚东的讥讽也十分不快不过倒是要沉得住气许多。他看着陈亚东说道:“陈亚东,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     陈亚东一笑,说道:“请问三位,有何贵干?”     李广元的下颚自然而然地微微扬起,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他说道:“在我们永安帮眼里,东社就如同一只蝼蚁,要灭掉你不费吹灰之力……”     “哦?”陈亚东乐了,笑呵呵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李广元身子向后一靠,敲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永安帮家大业大。龙哥心胸广阔,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你能联手群英会干掉兴义帮,这让龙哥的印象很深刻,龙哥觉得你是个人才,如果你愿意投靠我永安帮的话……”     “痴人说梦。”     李广元讲得滔滔不绝,冷不防陈亚东冒出一句,他没听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陈亚东边挖指甲边说道:“我说你还没睡醒,在做白日梦。”     李广元稍微愣了一下,恶狠狠地看着陈亚东,不善道:“我这么说是看得起你,别以为灭了一个兴义帮自己就真有多了不起。余建义在我眼中,屁都算不上……”     不等他说完,陈亚东摆手说:“既然永安帮强悍无匹,那我陈亚东不敢高攀。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废话,那么,我就不送了。”     李广元和他身边的两名大汉都没想到陈亚东拒绝得这么干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己方这么大的帮派主动邀请他,竟然还会遭到他的拒绝,这不是不可思议,简直是奇耻大辱。     顷刻之间,李广元的脸色阴沉下来,两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陈亚东,好像要看透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似的。如果李广元知道就连天龙门陈亚东一样拒绝了,他才会明白自己是多么不自量力。     好一会儿,李广元才收回目光,然后慢条斯理地从裤包中拿出一张纸,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张支票。他放在桌上,向前一推。     陈亚东垂下眼帘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十万。他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李广元问:“什么意思?”     李广元说:“对于方申羽,我想那是一个误会,龙哥说了,这算是我们给的一点补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陈亚东脸上笑呵呵的,并没有去碰那张支票,李广元以为陈亚东是嫌它太少了。然而,他却不知道,陈亚东现在真有想杀了他的冲动!     过了一会,李广元嘴角突然上扬,幽幽一笑,挥手说道:“你想要多少钱,就直接开价吧,只要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我会接受你的条件。”     陈亚东仰面而笑,不知道李广元是装傻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这是钱的问题吗?既然对方说到了钱,陈亚东干脆顺着他的话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广元眼前晃了晃。     李广元微微眯了眯眼睛,接着笑问道:“二十万?”     说完话,见陈亚东脸上的笑意加深,李广元沉着脸说:“两百万?哼,你别做别做梦了。”     陈亚东含笑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两百万,而是两百个亿!”     此话一出,李广元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他身边的那两名大汉也傻眼了,过了片刻,两名大汉勃然大怒,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双双怒视着陈亚东,厉声喝道:“陈亚东,你当我们是傻子在耍着我们玩吗?”     陈亚东安坐在沙发上纹丝未动,只是笑呵呵地挑起眼帘,瞥了两名大汉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又何尝不是把我当成傻子在耍?”他突然收起笑容,锋芒毕露,霸气尽显,厉声说道:“我兄弟身上挨的十几刀只值这十万块吗?是钱能衡量的吗?”     说完话,他弹了弹衣袖,头也不抬地说道:“滚!”     “陈亚东,你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两名大汉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他二人一手指着陈亚东,另一只手快速地摸向后腰,准备亮出各自的家伙。     只是他二人刚一动,就听周围哗啦一阵脆响声,同一时间,五把片刀顶住他二人的脑袋。     对方出手这么快,两名大汉都有些错愕,摸到后腰的手僵在那里,不敢乱动。陈亚东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幽幽说道:“要耍威风,就滚回你们自己的地头上去耍,在这里,还轮不到你们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说着,他目光一转,看向脸色难看的李广元,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一声,要想息事宁人,可以,我只要凶手的命。强加在我兄弟身上的,一刀刀还回去!”     说完,见李广元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微微向前探头,好奇地问道:“怎么,阁下还真打算让我的兄弟们请你出去吗?”     李广元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变化莫测。其实,当初帮助罗佑对方申羽下手的人,叫李鹏,正是李广元的儿子。他慢慢站起身形,抬手点了点陈亚东,冷冷说道:“如此不识时务,你会后悔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亚东突然盯着他,冷声说道:“是吗?”     陈亚东眼中突然闪现出一道骇人的锐光,同时也把李广元后面的警告硬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李广元内心一颤,被陈亚东盯住时,他只感觉心里发毛,让人后脊梁发凉。他的目光就如同锋利的刀子,划过自己的心脏。     这一刻,陈亚东真动了杀心,他可以无视永安帮对自己的威胁,可就怕他们背地里来。天龙门他都胆挑衅,就是因为他知道雷世杰不屑于对他这样的小人物使用下流手段。而永安帮就不一样了,方申羽就是一个例子。陈亚东绝不允许自己身边的兄弟再有进医院的。     李广元似乎也有所察觉,不用陈亚东开口,他自觉站起身,没忘了桌上的支票,大步流星走过陈亚东。     只可惜,他冷不防的是,当他刚跨过时,陈亚东突然站起身,想想没想,抬腿对他屁股就是一脚。     李广元毫无防备,身子向前一扑,摔一个狗吃屎。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从地上翻起,脸色涨红,正要破口大骂。陈亚东率先说道:“要活着离开这儿就闭上你的鸟嘴。回去告诉穆黑龙,要么交出凶手,要么就放马过来!”     穆黑龙就是永安帮的老大,也就是李广元口中所说的龙哥。     李广元话到嘴边又吓掉回肚子里了,他狠狠甩下袖子,对身旁的两名大汉沉声说道:“我们走!”说完话,他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走出去。     如果他今天告诉陈亚东对方申羽下手的就是李鹏,就是他李广元的儿子,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就算不死也得活生生拔他一层皮!           第九十六章 返校 - 东世纪 - 小灰     目送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袁宏和肖天阳双双来到陈亚东近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肖天阳赞叹说:“东哥那一脚踢得漂亮!”     陈亚东不以为然说:“可我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了。”     袁宏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东哥这一次是彻底把永安帮得罪了。”     陈亚东回过头,盯着他,大声说:“怎么,你怕了。”     袁宏一缩脖!他从没见过陈亚东这样,低下头说:“东哥,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说别的了。”陈亚东面色一缓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和永安帮之间的仇不共戴天。如果穆黑龙不交出凶手,和永安帮开战是早晚的事。现在也犯不着和他们低三下四。”     肖天阳悠悠说道:“可是以我们的实力,怎么和永安帮拼?”     陈亚东说:“我们先忍气吞声,到时候社团发展起来了,再找他们报仇也不迟。”     袁宏问:“可是现在开发区已经没有发展的潜力了,再向外扩张,就是市区了。我们该先从哪儿作为突破口?”     陈亚东敲敲脑袋,终于是明白了这两小子,一唱不合是在和自己打迷糊眼儿。自己已经明确出不再参与社团的事,他们却在明诓暗套,让自己陷进去呢。     他淡淡一笑说:“哪儿都可以,只要你们觉得合适。”     竟然被陈亚东一眼就看穿了,肖天阳和袁宏直接说:“东哥,社团在我们手上要发展到和永安帮一较高下的实力,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你回来吧,至少也得带着我们把穆黑龙干掉,你才会甘心吧!”     陈亚东坚决说:“原则上的问题,绝对不能破坏。永安帮会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为小羽报仇!”     袁宏和肖天阳面面相觑,本以为李广元的出现是一个契机,没想到陈亚东态度会如此坚决。说他不动,也只好作罢。     孙翔峰担忧地说道:“东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虽说现在永安帮的势力还没有延伸到开发区,但我们也得提防他们悄悄派人过来伺机搞破坏。”     陈亚东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笑了笑,他又说:“你看,你们的危机意识比我强多了嘛!”     陈亚东现在的确还不打算和永安帮交手。最起码也得等到方申羽出院,让他亲自手刃仇人!而且,报仇的方式方法不一定就是发暴制暴,以黑打黑。完全可以借助外力的嘛,比如说,何永顺。     当然,不是现在!     且说李广元,在星夜酒吧吃瘪,心里闷着一团火,同时也对陈亚东心生怨恨,回到永安帮,脸色阴沉。穆黑龙问道:“怎么样,陈亚东接受我们的条件了吧!”显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自己主动拉拢陈亚东,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李广元气呼呼说:“没有,陈亚东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不但没答应,还敢辱骂我们,向我们下战书。”     “哦?”穆黑龙凝声说道:“还有这等事?”     李广元声色俱厉道:“龙哥你知道陈亚东那小子怎么说吗?他说连天龙门都不敢拿他怎么样,更何况我们。您说这话的是有多嚣张!他完全是没把我们永安帮放在眼里。天龙门不出手,我们可不能容忍这小子无法无天。这让道上的人怎么说,难道我永安帮也惧他不成?”     听了李广元的话,穆黑龙脸色也阴森起来,曾在天龙集团,他就已经见识过陈亚东的狂妄了,自然是对李广元的话深信不疑。     可是,有一点他弄不明白,陈亚东多次挑衅天龙门,更是将其下附属帮会兴义帮灭掉。雷世杰对此竟然默不作声,实在让人费解。所以,才有了派李广元前往星夜一事。毕竟方申羽一事,李鹏做得的确是有些过份了。当然,这不是重点。而是他不清楚陈亚东和雷世杰之间到底有什关系,能把陈亚东招到麾下自然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也不要交恶为妙。交出凶手李广元肯定是不会答应,可更多的钱穆黑龙又舍不得拿出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偏偏穆黑龙又很贪心,再加上李广元从中使坏,这矛盾就不可调和了。     穆黑龙想了想,说道:“陈亚东得除掉,但不能明目张胆!”     东社不打算立刻动手,永安帮不打算明摆着动手,所以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     而陈亚东呢,他还是愿意走进校园,为父母的大学梦而奋斗。     第二天,陈亚东,袁宏,袁渊,肖天阳,陈霸,高明几人踏进校园,所有一切人事景物,一个多月不见,似乎沧桑了很多。     其实校园并没有改变,两个月,即使有改变也不会太明显。只是在这简短的两个月,陈亚东经历的事情太多,人也成熟了不少,对周围的事物有了不同的看法。     班级还是没变,陈亚东到时,正是下课时分,相距老远就能听见吵得沸沸扬扬的声音,只差把整栋教学楼拆了。     他刚跨进教室,迎面飞来一团黑影。陈亚东反应也快,侧身让过锋芒。就在那团黑影闪过他的身旁时,陈亚东出手如电,凌空将那黑影抓在掌中,抬手一瞧,原来是黑板擦。     陈亚东举目一瞧,他到是想看看哪个小兔崽子敢暗算自己。可是,就在这一刻,全班突然安静下来。同学们无不是瞪着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陈亚东一愣,毕竟不是刚来时那个羞涩的小男生,他玩笑道:“我来自地球,各位用得着这么惊奇吗?”     很快,众人才反应过来,几名班上调皮的男生跑过来,毕恭毕敬说:“东哥好。”     东社作为开发区最大的社团,其最先也是从五中发源,所以在五中的学生对东社都不陌生。而作为社团的老大,陈亚东也是倍受关注,至少本班的人都知道他。     陈亚东眉头一皱,他不是一个爱出风头人,喜静不静动。他可不希望自己在班上受到老师和学生们的‘特殊看待’。他说道:“陈亚东很好,但东哥不好!”     “嘿嘿,”几名大男生嘿嘿傻笑,本时在班上跳有八丈高,现在在陈亚东面前竟显得有些拘谨。其中一人问道:“东哥怎么想到要来上课了?”     陈亚东笑着道:“你这东哥前东哥后的不累么,叫名字多好。”     那男生笑说:“我们怎么敢呢。”“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怕什么。如果你真怕我的话,又怎么敢不听我的话呢。”     几名男生异口同声说:“是。”     “呵呵,”陈亚东一笑,问道:“哪儿还有座位?”     “这儿!”     声音之大,在教室里回响不绝,众人无不是皱着眉头,瞪着柳雅。后者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尴尬,一张小脸刷一下全红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陈亚东。     陈亚东含笑说道:“柳雅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柳雅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他拍着旁边的桌子说道:“这儿有空位置。”     陈亚东双手擦在裤腰带中,慢悠悠地走过去,提提裤角坐了下来。     柳雅一双上下打量他,看得陈亚东混身不自在,好奇地问:“怎么,我变帅了?”     “我就不明白。”     陈亚东好奇问:“不明白什么?”“你身材怎么就这么好。”     “扑,”陈亚东差一点儿被口水呛到,说道:“你这是在夸我吗?”“你可以这么理解。”     陈亚东也看看她,说道:“你别妒忌好吗?”     柳雅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娇怒道:“你……去死。”     陈亚东淡淡一笑,其实她的身材也很不错,不胖不痩,如果只看外表的话她是一个很乖的女孩。可惜,就是孩子性太强,说白了就是太贪玩儿。     陈亚东不说话,柳雅问:“喂,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陈亚东无语死,“不说话是他的错吗?”     “我在和你说话耶!”“你说了什么?”     “额……”是没说什么,她挑起眉毛说:“你怎么今天才来?”     “很晚么?”“嗯,才旷课三天而已,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陈亚东好奇地问:“怎么这么说,不来我能去哪儿?”     柳雅说:“转到更好的学校去喽,比如一中,二中啦。”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那糊里糊涂的老头夹着课文课本从外面走进来,上课都没喊,直接说:“昨天我们讲到……”     半学期不见,他讲课还是那么不阴不阳,陈亚东环顾四周,见还有不少空位置,压低声音问:“还有很多人没来嘛。”     柳雅说:“听说都转到别的学校去了。”     是啊,柳雅的话直接点醒了陈亚东,当初自己因为钱才来到这五中,现在有赵家作为后援,自己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如果真要上一个好的大学,换个更好的环境还是有必要的。再者,五中就在开发区,难免会关注社团方面。脱离黑道,就该离开开发区,走得远远的,真正放手。然而很多时候他也在问自己,真能放心得下袁宏他们吗?     陈亚东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纠结了一上午,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转校!           第九十七章 转校 - 东世纪 - 小灰     中午放学,袁宏来对陈亚东说:“东哥,报名了么?”     陈亚东摇头说:“还没。”     “成绩单给我,等会儿我去帮你报。”报名其实是次要,主要得交钱。     陈亚东摆手说:“不急,我们先去吃饭。”交出去的钱就没有退回来的先例,既然都决定要转校了,也就没有必要拿几千块钱‘捐’给学校。不过提到钱,陈亚东到是来了兴趣。     食堂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还是这么热闹。几个月不见,是有些想念里面饭菜的味道了。     人是很多,陈亚东仍然喜欢站在最后,慢悠悠地排队。有他在站住阵脚,袁宏和肖天阳几人也只好耐着性子跟着排队。     当然了,他们不插队,不代表别人也不插队,不守规则的人从来比比皆是。袁渊几人也肯定是闲不住,本来排得好好的突然又冲到前头,抓住一小子说:“没看到大哥都在排队吗,你他妈小子是不是想死,后边给老子排队去!”     被骂的人自然是不爽,气冲冲地回过头,正想破口大骂,看清来人。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毕恭毕敬道:“渊哥,你先来。”     袁渊厉声说:“你看我像是要插队的人吗?”他环顾四周,高声说道:“今天渊哥是来维持秩序的,你们最好都给我规规矩矩地排队。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这一嗓子足以让半个食堂的人都听清楚,那男生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其余还有想插队的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幕惹得陈亚东和袁宏几人哈哈大笑,也不至于排队时太枯燥。     一个原本就不守规矩的人,突然要维持秩序,谁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所取得的效果却要好得多,当然,惧怕他才是真。     但不管怎样,在陈亚东的面前,无一人敢造次。只要大家都不插队,其实是很快就会轮到你的。     六人打了饭,眼看已没没位置了,陈霸走到一张大圆桌旁将餐盘一放,柔声细语说:“这张桌子霸哥霸占了,你们没意见吧!”     几名同学抬没一瞧,急忙摆手说:“没意见,没意见,我们这就走。”     “谢谢。”     陈亚东也走过来,说道:“你怎么把别人吓跑了?”     陈霸委屈说:“我没吓他们,他们是自愿的。”     “你不吓他们,他们怎么会走。”“我真冤枉啊,我一没凶,二没吼,随便说了两句他们就走开了,能怪我吗?”     “这个我可以证明。”袁宏也跟着起哄。     陈亚东说:“做人还是要厚道。”“是是是,都听东哥的。”     说了他们也不会听,陈亚东也懒得再说。拉开一条凳子坐下来,吃了两口饭,感慨道:“时隔两月,食堂的饭菜味道还这么纯正。”     肖天阳赞道:“还是原来的胡萝卜,还是原来的土豆。出自同一阿姨之手,还是那么难吃!”     “哈哈……”袁渊说:“我去买点麻辣当菜吃算了。”肖天阳和陈霸异口同声说:“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袁渊起身去小卖部买零食,陈亚东问:“对了,现在社团有多少钱?”     对陈亚东来说,东社最大的秘密就是有多少钱,因为他从未过问。刚成立之初是交由高明管帐,后来资金由袁天虎掌管。他退出之后,又交由袁宏和孙翔峰控制。     袁宏说:“从三条街两月收上来的钱是六十三万七千。”     陈亚东大吃一惊说:“这么多?”     袁宏说:“当然了,支出的也不少。单单是给何永顺的就是二十万。再加上兄弟们的花销,已经所剩无几了。”     陈亚东有些失落,又问:“那到底还有多少?”     袁宏说:“不到十二万,这对于一个刚起步的社团来说并不算什么。而除了收保护费之外,再没有别的收入,早晚会入不敷出。”     陈亚东说:“那你们可以想想办法,在收保护费之外,开拓别的资金渠道。”     袁宏张张嘴,正想说话,陈亚东又补充说:“但是,千万别做违法犯罪的事。尤其是黄赌毒,一个都不要碰。那是一个深渊,一但陷进去,万劫不复。”     袁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肖天阳问:“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渠道?”     陈亚东说:“用钱生钱嘛,拿这笔钱去做投资,或是开店。”说话很简单,然而很多事,做起来才知道有多困难。当然了,陈亚东也只是说说而已,至于怎么做,就看袁宏他们了,他只负责把话点明。     一个社团存在的意义,陈亚东以为,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国家解决了数百人的就业难题。发生火拼那是难免的事,毕竟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生存,总会有斗争。有斗争,伤亡在所难免。但是,如果触碰毒品,那就是在危害社会了,国家也决不容忍它的存在。     吸食毒品会上瘾,而贩卖一样会无法自拔。吸食毒品伤害身体家破人亡,而贩卖一本万利最终把自己推向死亡边缘。     陈亚东说:“关于钱……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     袁宏说:“有什么话你就说。”     陈亚东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说道:“我想要一笔钱。”     袁渊买了东西,走过来说:“社团都是你创建的,老大用钱还需要我们同意吗?”     “那不是小数目。”     袁宏问:“要多少?”陈亚东说:“可能,可能需要几十万。”     闻言,袁宏和肖天阳几人同是愣住了,没想到陈亚东竟然要这么大一笔钱,陈霸忍不住问:“东哥似乎没地方花这么一大笔钱吧!”     陈亚东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想法。在他心里,那是对的,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吧。想到这儿,他才说道:“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想拿这笔钱,给方申羽的妹妹治病。我想,这也是对他们家的一点儿补偿。”     方申羽可以说是东社成立后的第一个牺牲品,陈亚东对他一直报有愧疚。     陈亚东话音刚落,袁宏就说道:“我想这不应该只是东哥一人的想法,更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     肖天阳也说:“对,社团的财富由大家创造,也该用在合适的地方。”     陈霸说:“我们不是慈善家,但是我们不应该愧对兄弟,一人有难,我们应该共同担当。”     袁渊说:“方申羽他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东哥早该这么说了。”     陈亚东心里一暖,能够结实这群充满着热血和兄弟情谊的人,是他到五中最大的收获。     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陈亚东也如释重负,一块压在心里的石块终于移开,人也显得轻松。     袁宏说:“不过白血病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如果要动手术,现在社团的钱还远远不够。起码也得下个月的保护费收上来才行。”     “嗯,”陈亚东点头说:“这事儿就拜托你们了。”“东哥说哪儿的话,我们都是兄弟。”     陈亚东说:“我还有另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     “我要转校。”     “这炸菜味道不错……什么?”袁宏正吃得津津有味,陈亚东的话显然把他吓得不轻。肖天阳也是难以置信,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转校,我没听错吧!”     陈亚东认真说:“这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我想了很久,五中并不适合我。当初我之所以到五中,你们也应该明白的吧!”     袁宏默然,肖天阳说:“可是我们真的离不开你。”“又不是生离死别,有时间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玩啊。”     陈亚东做出的决定,肖天阳知道很难让他改变主意,问道:“你打算转到哪间学校?”     陈亚东吸一口气,内心一阵悸动,仿佛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亢奋,满怀期望说:“一中吧!”     那儿有王家兴,最好的知己。还有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儿,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肖天阳说:“好,我也转过去。”“我也去!”袁渊和陈霸同声说。     “算了吧!”陈亚东说:“五中是你们的天地,一中对你们来说,就是一座囚牢,我可不想害了你们。”     相比五中的放任自由,一中的确不适合肖天阳他们。当然了,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让他们到一中,恐怕待不过一周就会卷铺盖打道回府。     陈亚东要走,最难过的莫过于高明,他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他的落寞自然没有逃过陈亚东的眼睛,他微笑说:“高明陪我转过去,到是可能。”     高明闻言,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陈亚东转校的心意已决,当天晚上,也就没有留下来上晚自习,回到赵家。     赵耀祖和李芳见他早早回来,问道:“亚东,今天不上晚自习吗?”     陈亚东坐下说:“不是,我有事,就回来了。”     李芳关切问:“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陈亚东摇头说:“不是,我不想在五中上学,我想转校。”     “原来是这样。”李芳点头说:“也好,这五中的教学质量的确要差些,换个好点的环境,更有助于学习。”     赵耀祖也很赞同,问道:“你想转去哪间学校?”陈亚东说:“一中。”     赵耀祖说:“正好,我和一中校长还是有点儿交情,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陈亚东摇头说:“不用了,我想这件小事我自己能搞定。”     是不是小事陈亚东不知道,但他不想走后门才是真。以他当初的成绩足以进一中,如果现在要靠关系才能进的话,那完全是教育的失败。     至此,陈亚东在开发区的生活也就算结束了,接下来,是他终身难忘的高中时代,r市第一中学,r市的最高学府,在那里,陈亚东又该有怎样的命运?     (第一卷终于是写完了,写了大半年,嘿嘿。第一次写小说,多少有些不成熟,许许多多不如意的地方希望大家原谅。说说接下来的故事,将会加入许多各人的看法,也会提到一些社会的负面尤其是教育!身处什么样的环境,自然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看法会多一点。不过,一点儿小建议,在校学生不宜观看。但是,再申明一点,本书不针对任何国家和各人,纯属虚构。     最后,还是那句老话,如果您觉得还勉强就多多支持,如果觉得没法子看尽管批评。有了你的指点我才会有进步!)           第一章 熟人 - 东世纪 - 小灰     如今回头一瞧,时间竟已过去半年多,陈亚东叹口气,是应该对四中说拜拜了,或者说,是对他半年的黑道生涯说再见。     翌日,吃过早餐,陈亚东通知高明,搭乘赵耀祖的车子去一中报名。一路无话,赵耀祖直接将两人送到一中校门前,下车时,赵耀祖摇下车窗,手臂靠在车门上探出头问:“亚东,真的不用我去吗?”     陈亚东微笑道:“您银行的工作已经够忙了,我想就这点小事儿我自己能完成的。”     赵耀祖没有开口,沉默了半分钟,他从内心里明白,陈亚东自己去找秦先碧,后者肯定不买他的帐。但陈亚东的性格他也摸清一些,不喜欢别人插手的事,即使为他着想,他也不会感激你。他的性子很倔犟,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开口求人的。随即说道:“好吧,如果实在不行就打我电话,我先去上班了。”     “嗯,您自己多小心。”     “我知道,下午我来接你。”     挥手作了拜拜,赵耀祖才去银行上班,陈亚东和高明转身去门卫室。现在正是上课时间,陈亚东告诉门卫,自己是迟来报到的学生,很轻易地放了进去。广阔的校园内只有少数的中年教师行走,教学楼内传来朗朗读书声。     走戚沥青大道上,陈亚东问:“你以前来过一中吗?”     高明说:“来过一次,高一报名的时候。当初,我也是录取在这儿的。”说到这,他眼神又黯然下来,略带些沮丧。     陈亚东看在眼里,他肯定又想到奶奶了。如果不是奶奶直持,他不可能上高中。然而,录取在一中,却没钱上学,同样是高中,然而一中平均收费较其他高中要高出一千多。一张代收费的票据就解释了一切……     嗯!陈亚东拉回思绪,手搭在高明的肩上说:“别想那么多了,咋们兄弟俩又回来了,不是吗?”     高明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陈亚东,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如今的自己又将身处何处?也许已经在九泉之下追随奶奶的步伐了吧!命运这东西,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就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控着,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都好似精心设计。     两人勾肩搭背走过沥青通道,来到一楼大厅,墙壁的橱窗里摆放着建校以来的荣誉,哪年哪月获得的什么奖章奖杯之类的。陈亚东一扫而过,对那些虚荣的东西不感兴趣。相比较而言,一旁的教师职工表更有用。接下来的两年都得在这儿度过,提前认识一些老师没坏处。他驻足看了看,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能有幸做自己的老师。     这时,一名六十开外的老头夹着一本书,抬着一个水杯从不远处走,陈亚东走上前问道:“老师,请问校长办公室在哪儿?”     那老头停下脚步,扶扶老花镜,狐疑地看了一眼陈亚东,似乎在问:你是一中的学生么?随后说道:“在二楼。”他抬手指指头上说:“就是这中间这间。”     “谢谢。”     “嗯。”那老头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咳咳地咳嗽两声,然后歪着身子,伴随着“哗吐”一声,一大口痰脱口而出,飞落在墙角处。     陈亚东急忙回过头,怕游离在空气中的毒菌盯上自己。他撇撇嘴,没说什么,上到二楼。     到二楼上,很容易找到了校长办公室,陈亚东走到门前,听见里面有一群人在谈话,他敲敲门。里面停止了交谈,一个带眼睛,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抬头问:“你有事吗?”     陈亚东心跳快了几拍,在楼下的教职工表中排第一的就是他,一中校长秦先碧,如果那照片没假的话。他深吸口气说:“秦校长您好,我叫陈亚东,他叫高明,原求学于五中,本学期想转入贵校,不知道……”     不待陈亚东说完,秦先碧摆手打断他说道:“有事你下午再来吧,我们要开会。”     陈亚东张张嘴,把话又咽了下去,来得真不是时候。点头说道:“哦……那打扰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秦先碧没空,陈亚东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赖着不走。而且留下来也不顶用,只好下午再来。     高明和陈亚东走下楼来,前者说道:“秦先碧似乎爱理不理的。”     陈亚东到不觉得有什么,说道:“我不觉得啊,他很忙嘛。”     高明淡淡说:“一种感觉罢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随便逛逛吧!”     一中的面积比五中大得多,可观赏的地方也多得多。就拿足球场来说,就比五中要大,要完善得多。两人到足球场,在草坪上席地而坐。高明问:“听肖天阳说,你最好的朋友在这儿。”     陈亚东淡淡一笑,知道他所指的是王家兴,随即说道:“不,那不是朋友,而是我的另一半。”说话的同时,他双眼盯着教学楼,王家兴就在这儿,很快就能相逢了,他充满着期待。     高明好奇地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亚东想想说:“如果我是一块坚冰,那么他就是一团烈火,可以将我融化。他就像一轮火红的太阳,他会发光,即使是在人潮人海中,你也能一眼发现他的存在。”     高明笑笑说:“很难听到你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陈亚东说:“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看着陈亚东期盼的眼神,高明对王家兴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更多的,是羡慕。从小他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更不要说是像陈亚东和王家兴那样深的感情了。     陈亚东把王家兴当作自己的另一半。可他是否又曾想过,他已成为自己的另一半?     等待总是漫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陈亚东不记得自己换过几个姿势,看了几遍手机。终于熬到中午十二点,又要下课了。     当铃声再次响起,原本安静的教学楼开始有些轰闹,看来已经放学了。陈亚东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王家兴,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半年多不见,不知道他变化大不大?是不是如同自己想念他一样怀念着自己?     陈亚东站走身,抖抖身上的泥土,对高明说:“我们去食堂等他吧!”不管怎么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王家兴再厉害也总得吃饭吧,那里一定能等到他。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只见同学们一窝蜂涌向食堂,里面吵闹声不断,陈亚东站在门口瞧,不到五分钟,里面也排了长长的六个列行,数千人把原本宽敞的食堂挤得水泄不通,穿着同一色的校服,想从中找出王家兴,又何其困难。但是,他却忘了,与之相比,他站在那里就显得鹤立鸡群。     “陈……亚东?”     正当陈亚东左顾右盼时,一道甜美的嗓音,带有怀疑在背后响起。他回过头,几个漂亮的女生站在身后,顿时一愣,目光迅速扫过几人,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笑靥如花,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     陈亚东双眼顿时一亮,有些意外。含笑叫道:“肖乐同学,你好啊!”     来者正是肖天阳的妹妹,肖乐,旁边的三位,应该是她的同学,因为肖天阳的关系,他对前者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也不曾想到,在一中碰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她!     肖乐好奇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刚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到一中后,她和王家兴在同一个班级,自然听王家兴说过他去五中上学了。     陈亚东玩笑说:“长得像我这么有气质的人应该不多吧,怎么可能认错呢?”     陈亚东的话惹得肖乐一阵娇笑:“哈哈……人不怎么样,到是比以前自恋多了。”     “自恋谈不上,我想这是自信的外露吧。”     肖乐说:“如果你不这么特别的话,我或许也不会注意到你。”     “哦,是吗?”陈亚东低眼一瞧,又环顾四周,顿时就明白了。与周围同学天蓝色的校服相比,他全身的黑色武装格外显眼了。     陈亚东说:“这么看来,我到是要感谢这身衣服喽。”陈亚东认为,衣服的存在只是为了遮羞,只要穿在身上暖和就成。而他钟爱黑色,而且是纯黑色,他对其他衣服颜色从不挑剔,因为从来不看。而只要是黑色的,都能穿。前者是因为家庭条件所导致,而后者就完全是各人喜好了。     “也不尽然啊,”肖乐含笑说:“傻呆呆地站在这儿像门神一样,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呵,到是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肖乐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陈亚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发现新大陆一般,看得陈亚东直发毛。     陈亚东问:“怎么,我脸上长花了?”     肖乐摇摇头说:“比这更神奇呢,半年多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想当初在十三中时,和自己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小男生,现在都能侃侃而谈了。     是啊!仅仅半年,自己经历的太多事迹,看到了这世间上更多人丑恶的嘴脸。他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也许陈亚东自己没有刻意去发现,但他的确改变了很多。     时间真的很奇妙,它能使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一个人,甚至是截然不同的人!           第二章 重逢 - 东世纪 - 小灰     “喂,你想什么呢?”肖乐看陈亚东眼神空洞,不知道思绪飞哪儿去了!     “没,”陈亚东回过神,说道:“你们是吃饭吧,就不怕错过时间吃残汤剩菜吗?”     “不怕,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什么问题?”     肖乐撇撇小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等人了。”     “王家兴吧!”     “呵呵,对。”陈亚东含笑点点头.“上学期间,你来一中不会就为看王家兴吧?”     “呃……难道不可以吗?……不过,也的确有些私事,如果不出意外,以后我们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很多机会……你不会是要转学吧?!”肖乐有些惊喜说。     陈亚东一顿,赞赏说:“聪明。”肖乐心思之敏捷连他都很佩服。     “呵呵,”肖乐嫣然一笑,又问道:“你父母呢?”     “就我一个人。”     “啊?”肖乐有些不相信,说道:“你自己怎么转?”     陈亚东说:“和学校谈呗。”     “呵呵,别开玩笑了。”     陈亚东无语,自己都快成年了,如同转学这种小事自己去做就真那么可笑?似乎在教育面前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连为自己负责任的资格的没有,任何事都必须劳烦自己的父母。     当然了,这并不只是肖乐一个人的看法,生活在中国教育体制下的我们也有些心态。     肖乐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高明,说道:“你朋友?怎么都不介绍下。”     陈亚东一拍脑袋说:“对啊,”他拉着高明说:“这是我在五中的兄弟,高明。”随后,他又指着肖乐说:“肖乐,如果你对他陌生的话,他哥哥你可就熟悉了。”     高明恍然,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原来是阳哥家小妹妹,幸会幸会。”     肖乐闻言有些吃惊,张大嘴巴说:“你也认识我哥哥?”     “当然了,一切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呢,不信的话,以后你问问他。”     肖乐问道:“我哥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有了一个共同的熟人,而且对双方来说都是至亲的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进了许多,聊起来也就没完没了。     眼看另外的几名女生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陈亚东说:“你快去吃饭吧不然就真只有剩菜了。”     肖乐一看,人确实少了很多,说道:“你呢,一起吧,我请你们。”     “不用了,你快去吧!”     知道他还要等王家兴,肖乐说:“那好吧,我们先去吃饭了,拜拜。”     看着肖乐的背影,陈亚东在想,如果不是当初利用肖乐对付肖天阳,结局会怎样。     对了,”肖乐突然回过头,说道:“我在一班,和你的王家兴一个班级。”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陈亚东含笑挥了挥手。顺便瞄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望着食堂内各窗口都有学生拿着三四张同学的饭卡骂着前面插队的同学。     陈亚东摇摇头,不遵守规矩的人从来比比皆是,即使素质高如一中的学生,依旧不缺乏这样的人。     又过了十数分钟,王家兴依旧没有出现,无奈倚靠在墙壁上,引来不少同学侧目。     陈亚东是喜静不喜动的人,被人看着总觉得混身不爽。高明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陈亚东点点头,他也有些失去耐性,或许王家兴到学校外面用餐也说不准,自己总不能饿着肚子等他吧,还是先到校外吃点东西才行。     陈亚东转身就走,殊不知,一群少男少女正有说有笑地从教学楼走过来,其中一人,白晰的脸庞上棱角分明,短发,一身深蓝色的校服无法掩饰他*人的气质,反倒凸显出他匀称的身材。灿烂的笑容如同六月阳光,爽朗的笑声,难隐的冲天豪气!     走出几步,陈亚东突然顿住身子,高明能明显看出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家兴……”     陈亚东双眼突然蒙上一层水雾,鼻尖酸酸的,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他猛然转过身,高声叫道:“王家兴……”     “这事儿以后……”王家兴几人不知在讨论什么话题,他正说眉飞色舞讲在兴头上,话到一半,猛然顿住,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多少熟悉的声音!     王家兴身躯一震,目光缓缓转动,看到的是一张消痩清秀的脸庞,微风中仡立的黑色身影,还有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     那是……     陈亚东?!     王家兴两眼露出意外、惊喜之色,看着正对着的陈亚东,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只眼睛在凌空中交汇,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对方的存在。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对方,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二人心中默默流淌。     一旁的几人也注意到王家兴的脸色变化,一女生说道:“王家兴,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同学以同样的目光看着王家兴。     他是谁?几人有着同样的疑问,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一中的学生。因为他太显眼了,胆敢顶风不穿校服的人并不多。     王家兴没有理会周围同学的疑惑目光,一步一步步,穿过人群,缓缓走到陈亚东跟前,毫无预兆,一抱把他搂入怀中。     说实话,王家兴之前是很气愤陈亚东的,一直抱怨他不声不响地就去了五中,曾发誓见面时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但见面之时,看见他原本就消瘦的身子更“苗条”更消痩时,内心一阵阵刺痛。所有怒火化为乌有一扫而空,轻声说道:“你瘦了!”     陈亚东鼻尖一酸,双手抓紧王家兴的衣襟,一句:你瘦了,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问什么样的友情才算真挚?王家兴,就是最好的诠释!     陈亚东点点头,泪水漫到眼眶,他不敢张口,怕自己哭出来,只能任由泪水流淌。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表面上他很轻松,然而面对压力的时候只有他知道。他毕竟也只是一个未成年人,却要面对天龙门那样强劲的敌手,还无法向他人述苦。现在,所有的委屈全化在泪水中,倾诉在王家兴肩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王家兴放开他,拉着他走进食堂说:“肯定饿了吧,先去吃饭。”说完,也不管陈亚东什么表情,硬拉着他走进食堂。     在食堂是统一使用饭卡,这时人已经不多了。王家兴走到窗口前,一次刷了三份。阿姨递给他三个饭匙,随后,他又递给陈亚东两个。     虽然自始自终自他都没有和高明有过交流,但聪明的他被没有忽视他的存在。     当陈亚东把饭匙递给高明时,后者一愣,初次见面,可王家兴惊人的洞察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几人打了饭,王家兴又带着陈亚东到西墙角落,他知道陈亚东内向,喜静!一言一行,都透露出王家兴对陈亚东的关怀,就是这些点点滴滴,见证着他们之间的情谊。高明多少能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了。     不用陈亚东介绍,王家兴率先伸出手,到高明跟前说:“你好,我叫王家兴。”     高明握住他的手,微笑说:“高明。”     当握住高明的手时,王家兴的第一反应就是,冰凉!毫无温度,似乎那就不是人类的手,而是一块坚冰,透心凉。     “好名字。”王家兴大大咧咧地把手缩回来,又向陈亚东介绍他身边的同学,原来他们都是团委的。     然后,两人就不在说话了,反而是团委的那几名同学对他充满好奇,问东问西。比如以前在哪儿上学,家在哪儿等等等等。     王家兴静静地看着他和同学们交谈,他发现陈亚东不仅消瘦了,而且变化不小,性格就开朗了许多。而抬手举足之间透露出的气质,更是有了很大的差别,成熟了太多。其中还多了些凛冽!     饭菜还算可口,而且陈亚东也不是挑剔的人。吃过饭,王家兴的同学们识趣地回寝室午休,给他们让出空间。     三人漫步在橡胶跑道上,王家兴率先说道:“在五中,过得怎么样?”     陈亚东一笑,笑得很苦涩,半年多的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不适合他年龄的事迹,背负过常人无法想象的重责。吸口气,陈亚东说:“还,行吧!只是到那儿我就后悔了。”     王家兴看着他,没有说话。随后陈亚东把自己去四中的目的说了出来,王家兴表示能理解。接着就是在四中被欺负的经历。     王家兴双拳紧握,心揪成一团。陈亚东独自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承受着这样的遭遇,当初他是怎么挺过来的?而他多想当时能守在陈亚东身边,为他去承受一切。     看他义愤填膺,陈亚东苦笑,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他也一辈子不会原谅袁宏他们。     随后陈亚东谈到后来被赵家收留,还认了个爸爸,王家兴又由衷地为陈亚东感谢赵家。说道:“抽个时间,我陪你去赵家,好好地感谢赵叔。”     随后,王家兴问道:“然后呢?”以陈亚东的性格,能咽下这口气才怪呢!现在他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说明后面的故事会很精采。           第三章 受挫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一笑,还是王家兴了解自己,他说道:“后来我碰巧撞上了肖天阳,还有高明。我们合伙把袁宏他们揍了一顿。然后送他们去医院,后来就成为朋友了。”     这剧情变化也太大了,听得王家兴大为解气。只是没想到结尾会成为朋友,多少有些戏剧性。他满意地点头说:“这才是我熟悉的陈亚东,前些时候我听同学们说五中出了个小霸王叫陈亚东,我还以为是和你同名同姓的呢!”     闻言,陈亚东脸色一变,见王家兴没有追问的意思,才放下心来。关于黑道的事,他不希望王家兴了解的更多。他转移话题说:“厌倦了五中的生活,想转过来,换个环境。”     不用陈亚东说,他也猜出个大概,说道:“这才是明智的选择,下午我陪你去找校长。”     王家兴的话可是一语双关,关于东社的事,他真不知道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世界小道消息比正统的消息传播的往往要快,甚至更广。转校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脱离黑道才是真正的聪明。只是两人心照不暄,谁都不愿说出口而已。     两人不知转了几圈,王家兴突然说:“对了,她问过你很多次了……”     “林玲?!”陈亚东内心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     王家兴含笑看看他,她和他,真是天生的一对,彼此之间的感情,谁也没有说出口,却是深深地植根心灵之中。     “下午去看看她吧,她真的很想念你。”     陈亚东叹口气,说道:“一切随缘吧!”陈亚东想,等他转到一中,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不过,他们却把转学都想得太简单。     不知不觉,又到了上课的时间,王家兴回教室,陈亚东和高明在足球场上等他。     下午放学已是五点了,王家兴顾不上吃饭,领着陈亚东轻车熟路到校长办公室。门虚掩着,王学伸出个头一瞧,没有人在,又退了出来。     三人站在走廊边上等了不一会儿,才看见秦先碧和一个秃顶中年人谈论着走了过来,王家兴站立身子说道:“校长好,主任好。”     秦先碧打住谈论,看了一眼王家兴,笑着说道:“王家兴啊,吃饭没有?”     “还没有,专程在这儿等您呢。”     “哦?有事啊。进来说吧!”秦先碧平易近人地说。边推门走进办公室,王家兴和陈亚东高明跟在其后,主任一边忙去了。     坐下之后,秦先碧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茶叶,边撕开边问:“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王家兴说:“秦校长,是这样的,我同学录取在一中,但因家庭原因,上学期就读于四中,现在想转回一中,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帮忙?”     原来是想转校。秦先碧明了,每个学期开学时,都有无数人想走后门进一中,他对这些事情已经司空见惯,经他手安插进来的人也不计其数。     秦先碧倒上水,看着一旁的陈亚东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陈亚东说:“我叫陈亚东,上午来过的。”他特地加重了后一句话的语气。     “哦,我想起来了。”秦先碧恍然大悟,“你还没走啊!”     陈亚东眉头一挑,什么叫我还没走,不是你让我下午来的吗?他说道:“是你让我下午过来的。”     秦先碧喝了一口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陈亚东费口舌,转而问道:“你的监护人呢?”     王家兴说:“秦校长,是这样的……”他刚说个话头,陈亚东拍拍他的肩膀,便把话接了过来,对秦先碧说道:“我父母他们没来……”     “胡闹!”陈亚东话音刚落,秦先碧脸色一板,生气说:“你监护人都没到场,谈什么转学?真是在瞎耽误时间。”和你谈个屁啊!没人送钱送礼请吃饭,空谈转学就是天方夜谭,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为他义务劳动。     陈亚东咬咬牙,秦先碧的态度大出他的意料。身为校长,竟然用这种语气和别人交流,他的人品在陈亚东的心中急转直下。他说道:“我爸爸卧病在床,妈妈……”     不等他说完,秦先碧一手抬杯子,一手摆动说:“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都比不过子女上学重要。没有监护人到场,你说得再多也没用,你们走吧!”     没想到秦先碧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陈亚东不死心,说道:“再过不久我就十七岁,一个快要成年的人。以及作为一名高中生,我想我已经有能力独自去做一些事。秦校长,您认为呢?”     秦先碧有些意外,这小子是真听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呢还是装糊涂?他说:“转校这么重要的事你自己能做得了主吗?”     “能!”陈亚东斩钉截铁说。     秦先碧说:“万一你在学校惹出事端,谁来负责,到时候我找谁去?”     陈亚东针锋相对说:“作为一名高中生,如果连学校的事无法承担,将来如何在社会中立足?您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应该比我更明白教育的意义何在!”     秦先碧嘴角一阵抽搐,好微微发抖,杯中的茶水也在不停地晃动。陈亚东的强硬无疑是在质疑他的权威,挑战他的地位。他咽不下这口气,又不好发怒,讽刺道:“五中的教育质量很差,从那边转学过来的人,果然是非同一般呐!”     秦先碧这话,连王家兴觉得有些过分,但现在是有求于人,他也不能发火。打圆场说:“陈亚东和我出自同一个学校,只是没有学费才到了五中,多少受到一些影响。所以今日才来找秦校长,希望换到一中,这个好环境。”     秦先碧对王家兴意味深长地说道:“家兴啊,你也知道,现在考核学校的指标很大一部分就是落在升学率上,像我们这样的学校,只要出现一个差生,就会给学校带来很严重的影响……”     他这话明摆着就是对陈亚东说的,后者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冲上去扇他两巴掌。王家兴也觉得秦先碧真是小心眼儿,不过他要沉得住气些,说道:“陈亚东很聪明的,只要有良好的学习氛围,学习成绩一定可以很快赶上来。”     陈亚东的学习成绩并不差,只是两人分开都半年多,也就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了,不敢口出狂言。     秦先碧似乎是铁了心要和陈亚东抬杠,说道:“有些人就算进了学校,也怕会跟不上学习进度啊!”     陈亚东心里气得牙痒痒,不过他的自制能力还算不错,对秦先碧心平气和地说道:“校长先生是不是应该先测试一下,如果连测试都不做,就直接把我们排除在校门之外.有点太不合情理了吧?”     秦先碧摆手说:“没这个必要了,”和陈亚东说话真是伤脑细胞。他也难得说,转而看着高明问:“你有什么事?”     高明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秦先碧突然问到自己,他含笑说:“我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也是来转学的。”     秦先碧收回目光,未在多言。随手拿走电话,啪啪啪按了几下,说道:“嗯,到会议室开个会……对!”     挂断电话,秦先碧说:“我要开会了。”     王家兴借坡下驴,起身说道:“既然秦校长有事,那我们明日有空再来!”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陈亚东,他真怕这么下去会打起来。陈亚东的牛脾气他是清楚的,一犟到底。而且,如今的他身上有一股陌生的气质,很危险!王家兴深切地感受到。     三人刚走到门口,秦先碧突然说道:“他们不用来了,这样的学生我们收不起。即使是你们的父母来了,我也绝对不收!”     陈亚东顿住脚步,回过头,眼睛闪闪发光,犀利的眼神扫过秦先碧的脸庞。秦先碧一震,在那么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心跳在加速,背脊骨发凉。好像一股冷气从脚底冲上来,直*发梢。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陈亚东,很难想象,在他的身上竟有如此*人的气质。     陈亚东幽幽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你作为一名校长,连如何做人都不会,又如何能树人呢,怎么为人师表?身为一名教育工作者,首先应当学会如何做人,然后才是如何育人。”     秦先碧被骂得一愣一愣,不再接话,发呆地看着陈亚东。后者全然没有理会,说道:“明天我还会再来!”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三人走出去良久,秦先碧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他很不愿意诚认,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然而刚才,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恐惧。好像陈亚东就不是人,而是一只野兽,会突然冲上来将他撕裂一般。     不过他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十几年的人,见过的世面多了去。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冷哼一声,向这种没家庭背景没靠山的穷棒子,在自己面前狂妄个屁!在他心里,已经把陈亚东列入了黑名单!     出了教学楼,王家兴才放开陈亚东的手,看着他说道:“现在没必要和秦先碧针锋相对,对我们没有好处。”           第四章 锲而不舍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又不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就是不爽秦先碧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沉吟片刻,王家兴说:“要不,还是打电话让阿姨来一趟。”     他说的阿姨当然指的是陈亚东的妈妈。秦先碧的态度激起了陈亚东身体里的叛逆因子,他摇头说:“我就不相信转学这么屁大点的事儿我陈亚东完不成!”天龙门那样的巨头我都没怕过!他在心里又嘟囔一句。     王家兴也觉得学校有时在小题大作,把学生当做永远脆弱的花朵。学校不该是温棚,学生早晚是要走进社会建设社会主义。学校本应该教会他们该怎么独立,然而现在的教育规定中似乎没有这一条。     本来在这样的大棚中培养出的花朵应该是比较单纯的,然而其中也不缺乏扭曲的人性,其中有些人很变态,有些人甚至连死都不怕……     既然陈亚东都这么说了,王家兴也只好顺着他的性子。想想自己两人都大半年没见面了,不该让这闹心的事儿影响了心情。笑道:“管他呢,明天再说吧!今天最要紧的事还是填饱肚子。”     “你似乎走错方向了吧……”     “食堂那饭菜,平时用来填肚子还行,今天怎么也得给你来顿好吃的。”     三人笑呵呵地远去。     三人走出学校,王家兴请客,在邻进的一家火锅店嗨了一顿。又回到学校,由王家兴作小导游,在学校逛了一圈。直到快上晚自习时,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别。     走出校园,陈亚东就看见赵耀祖的车停靠在路边,急忙跑过去问:“您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见他心情爽朗,应该挺顺利的,笑问道:“怎么样了?”     一提到转学的事,陈亚东心情立刻又跌落到了谷底。边把车门打开,让高明坐进去,自己随其后。上了车,才沮丧说:“不太顺利。”     从他瞬息万变的脸色,赵耀祖就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早了些。他边启动汽车,边说道:“要不,还是我给秦先碧挂个电话?”     “不用了,”陈亚东坚定不移说:“我不相信这世上诚心比金钱更好使!”学校作为一片净土,不该被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气所污染。     王家兴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若没有外力的帮助,只怕转学的事不可能成功。整整一个晚自习,他都魂不守舍,思考着请谁帮忙为好。最后,他想到了在教育局工作的大表叔。     下了晚自习,王家兴收拾好课本,拿出手机翻了一个号码拨过去。不大一会儿,里面传来疑问声:“喂,哪位?”     “大表叔,是我,我是王家兴。”对方立刻反应过来,笑呵呵说:“原来是家兴啊,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学业有些烦重。”“你是在一中的吧,要好好学……”     先是免不了一番寒暄,还是他大表叔率先切入正题,问道:“今天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王家兴一笑说:“真是瞒不过您。今天打电话,的确是有件事想请大表叔帮忙。”     “只要是我能帮到你的,尽管说。”     王家兴说:“我有一个朋友,原本是在五中上学的,现在想转到一中,您能不能在秦校长面前搭个话。”     对于王家兴来说或许是一个难题,但是,对于在教育局工作的大表叔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轻而易举。他说道:“没问题,不过刚开学,最近手头的工作太多,等哪天抽出时间,我就给秦先碧说说,行吧!”     “太感谢您了。”“嗯,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王家兴长出口气,大表叔说一句,顶得过他们一天的口舍。不过请人帮忙的事,他没有告诉陈亚东。     现行《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规定:“学生一般应当在被录取学校完成学业。如患病或者确有特殊困难,无法继续在本校学习的,可以转学。”而且转学也有相对应的由学生或学生监护人向原就读学校提出转学;原就读学校开具“转学联系单”;学生或学生监护人持“转学联系单”和相关材料到区教育局联系;区教育局在本区普通高中(包括民办)有空余学额的前提下安排学校;学校对转学生进行学业水平测试,经测试,学校同意接收的,在“转学联系单”上加盖学校公章;学生或学生监护人持盖有接收学校公章的“转学联系单”,到原就读学校开具“转学证明”,办理转学手续;但是,该规定中对“特殊困难”并未进一步阐释。本来主管教育行政部门应该加强对转学工作的管理和监督,对违反转学规定的情况应予以制止。但是现实中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监督机制的缺乏也为转学的“灰色*作”留下巨大空间。有人要转学,第一想到的并不是要按照怎样的程序,首先映入脑海的就是自己在教育部门有没有亲戚,有没有高官在政府之类的联想。     可悲的教育也就这样被某些人糟蹋,而王家兴也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教育体制下,有些行也就耳濡目染地会了。     第二天,陈亚东和高明又早早地来到一中,秦先碧来上班时,早早地就看见走廊上的两人,不由一股怒火往上窜。他不理会两人,自顾着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这次不用他邀请,陈亚东和高明两人跟进去。陈亚东走到桌案前,开口说道:“秦校长,对不起。我为我昨天的态度道歉,当时是有些……心情不大好,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一般计较。”     秦先碧怒视着他:“你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发火骂人是吧?只要今天不谈转学的事儿,我原谅你。”     尼玛的,这不是废话嘛!陈亚东开口说:“我……”     “你今天还有脸来这儿,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不过昨天我就说过了,你们这种人,一中断然不会收。即便是请你的父母来也没用了。”     陈亚东本来还大好的心情,还道歉了。没想到秦先碧还是摆出这么一副臭姿态,不由怒火中烧。质问道:“与人为便,与己方便。难道教育还划分人群吗?”     秦先碧也火了,怒声说:“那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连尊重师长的人都不会,是没资格接受教育的。”     陈亚东说:“学生尊重师长那是应该的。同时,作为老师,更何况还是校长,也应该有校长的气度,不是吗?”     秦先碧恨得牙氧氧,每次和陈亚东对话都处下风,无言以对。如果他是一中的学生,他一定会把他开除了!像这样的刁民,不配做一中的学生。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怀了,只要有自己把关,陈亚东这辈子就别想做一中的学生。     他抬手看看手表,说道:“我要开会了!”     陈亚东说:“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秦先碧无所谓地耸耸肩,从抽屉中拿出一袋茶叶,泡上一杯茶,抬在手掌中,然后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陈亚东和高明也不含糊,紧跟着站起身。只是,秦先碧并没有去会议室。而是走下楼,来到教学楼旁边的水塘边,观赏其中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小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池塘不算大,方圆不过数米,其中栽种有荷花,睡莲,有些打着朵儿,有些已经盛开,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小鱼成群结队,在荷叶下来回穿梭。水惊鱼游,像闪电般,转瞬从一端到另一个尽头。     陈亚东难得表现出他有耐心的一面,从池塘边上拔一根小草,在那儿逗鱼,自娱自乐。     秦先碧撇他两眼,在心底里很是不爽。有陈亚东在,他赏鱼的心情也没了!看他乐呵呵的表情,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他不知道,在一旁的高明对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两人真是心照不宣地想到一块儿了。     喝完一杯茶,秦先碧将手中的一次性塑料杯丢进垃圾桶内,转身回办公室。陈亚东和高明如影随形,也不开口,就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秦先碧从抽屉中拿出一叠文件,心烦意乱地翻了翻。又瞧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玩手机的陈亚东,肺都快气炸了!     他再次站起身,正想走出去。陈亚东也收起手机站起来,大有秦先碧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秦先碧回过头,无奈说:“我要去上厕所!”     陈亚东含笑说:“那是你的事。”     秦先碧咬咬牙,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罪犯,到哪儿都让人惦记着,而且又不能把陈亚东怎么样,越想越窝火。     他走进厕所,陈亚东和高明终于没有跟进去了,谁想闻那臭味呢?不过两人仍没放过他,就在厕所外的走廊上等着。     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仍不见秦先碧出来,高明好奇问:“他怎么了,不会掉下去了吧!”     “哪知道呢?”陈亚东嘿嘿一笑,正在这时,只见秦先碧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就像是八十岁的大爷。     陈亚东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感情这秦先碧是腿蹲麻木了才出来。           第五章 绝望 - 东世纪 - 小灰     现在秦先碧想哭的心都有了,看见陈亚东就是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躲到厕所终于是摆脱他了。然而不大一会儿,双腿就毫无知觉了,若非无此,他才不会出来呢。     秦先碧一瘸一拐地回到办公室,阴沉着脸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陈亚东和高明又阴魂不散地尾随其后。他怒声说道:“陈亚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亚东微笑说:“秦校长,我叫陈亚东,想转到贵校……”陈亚东滔滔不绝地作起了自我介绍。     “啪……”秦先碧将手中的文件夹重重地摔在桌上,双眼都快喷出火花,指着大门口大声说:“你给我滚!”     陈亚东一怔,这秦先碧只怕是已经快到崩溃边缘,理智都快被愤怒所代替了。他笑呵呵地说:“只要秦校长同意我转入贵校,我立马就走人。”     秦先碧怒气冲天,连带着唾沫星子说:“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如果再不走,我就叫保卫了。”     陈亚东一愣,耸肩说:“无所谓,我一没偷二没抢,更没有恐吓你。我只是来转学,仅此而已,这并不违法吧!”     秦先碧深吸几口气,陈亚东说的并没错,而且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对他并不利。好一会儿,他才和气说:“你说再多也没用,只是徒劳无功,浪费时间。”     陈亚东说:“我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秦先碧不再说话,努力静下心来处理文件,不再瞧陈亚东。     可是那是一个大活人,就坐在那儿哪能是想不看就不看的?而且秦先碧对陈亚东心生怨恨,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呢,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反而是越来越闹心。     终于,他忍无可忍了,正想站起身,陈亚东两人已经快他一步站了起来。秦先碧叹口气,走出办公室。不用他开口,陈亚东两人已经出来了,站在一旁有意无意地看盯着他。     秦先碧回手把门关上,直接锁上,然后逃亡一般飞快地走下楼。     陈亚东两人不知道他这一次又要去哪儿,急忙又跟了下去。只见秦先碧走到一辆车旁,打开车门,坐上汽车,发动,不理会二人,扬长而去。     原来这小子是要逃跑啊!陈亚东懊恼不以,可等他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了。     陈亚东跺跺脚,气恼说:“算他小子跑得快。”     高明说:“他见了我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不会以后再不来上班了吧!”     陈亚东说:“那样耽误的可是我们。”     “也对!”高明现在想通一道理:一个人能否具备正确的世界观,在以后的人生中要远比一个人掌识的多与寡重要得多。即使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高中上学,接受正确的人生观教育,也不愿在这个所谓的重点高中里养成势利眼的人生态度。     然而当他想到王家兴,想到他和陈亚东之间的情感,有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放学后,王家兴找到他,安慰他说:“别灰心,持之以恒总能打动他。”     下午,秦先碧还真就没来,两人等到傍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了。     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陈亚东并未垂头丧气,心想我明天还去死皮赖脸地守在那儿,死缠烂打总得把秦先碧拿下。     第三天,陈亚东和高明果然早早地又来了,还还只是灰蒙蒙亮呢。可能是太早的缘故,秦先碧还没来。     王家兴给两人弄了几本课外书《爆笑e族》,以至于等待不那么无聊。陈亚东都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要是今天秦先碧再搭理不理想的话,他死活也不离开。要是秦先碧再想逃跑,那他就睡倒在路上耍泼。     当然了,想归想,当事情真走到那一步能不能拉下脸面耍赖皮又是另一回事儿。     快到八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昨天这个时候秦先碧已经来上班了。可今天却没见他半个人影,陈亚东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对高明说:“不会昨天一语成谶,被你说破,秦先碧真不敢来上班了吧!”     高明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哪儿知道呢!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会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秦先碧。当然,现在秦先碧在他心中的位置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一等就是一个上午,第三节课下,王家兴才跑来说:“最新消息,秦先碧去市教育局开工作会,今天恐怕都不会来了。”     原来如此。陈亚东嘟囔说:“算他走运。”话虽这么说,语气中还是难隐失落。     第四天,陈亚东和高明十点过才出现在一中,这一次秦先碧赶在他们前头先到办公室。     陈亚东和高明两人在门上象征性地敲了敲,在秦先碧抬头看看是谁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了。     秦先碧已经很清楚他们来做什么了,陈亚东也不想再说一遍,进来后就老神在在地看笑话,摆出一副和秦先碧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     秦先碧心有不快,不过到是没说什么,不等陈亚东开口,他从桌上拿过两张试卷,递给陈亚东。     后者一愣,狐疑地看着秦先碧,不明白他这是摆的哪一出,难道是他想通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秦先碧说道:“看在王助理为你们说情的份上,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拿去做吧!”     王助理?陈亚东满脑子的问号,自己的世界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踏足过吧!怎么会这么好心帮自己的忙呢?     他一愣神,迟迟没有动手去接,秦先碧不耐烦道:“你是不想做呢还是不会做,别浪费时间。”     陈亚东问:“你说的王助理是哪位?”     陈亚东的话把秦先碧愣住了,听他这语气,似乎跟王助理不熟的嘛!他心思一动,既然陈亚东和王助理不熟,正好自己也不想让他入学,不就顺水推舟了嘛。     他在心里嘿嘿奸笑,脸上却没有表露,震声说:“局长助理,别废话了,赶紧做,两个小时。”     莫名其妙!陈亚东心想,管多呢,谁爱多事儿谁折腾去。他接过试卷低头一瞧,是上学期期末的数学试卷。他回到沙发上,认真地做起来。     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好似一转眼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秦先碧迫不及待地说道。     陈亚东停下笔,长出一口气,看看墙上的时钟,刚刚两个小时,一分一多。尼玛的,感情这秦先碧是没事做一直盯着时间呢!     秦先碧接过陈亚东和高明的试卷,没有立刻就看,而是不怀好意地看看陈亚东。陈亚东只觉得心底里发毛,暗道一声完了。他数学还是不错的,平时都是一百多分,而这张试卷做起来格外吃力,具保守估计,肯定是不能及格了。看看秦先碧奸笑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公报私仇了。     秦先碧把试卷放在桌上,笑呵呵地说:“从农村的来的不容易,五中你不想读,偏偏要来一中,几千块学费你能交得起吗?就算你能交上,为什么不为你的父母想想,还有数千块的择校费呢!他们赚钱多辛苦啊!”     陈亚东恨得牙氧氧,可还是憋出一个笑脸,说道:“那是我各人的事,与你无关!”     “好,呵呵。”秦先碧一笑,终于开始看试卷。他并不是学数学专业,看见数学题就眼花,陈亚东做的是对是错他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为避免上述窘境,他早准备好了答案,只要参考上面的就行了。装横作样,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啧啧啧,”秦先碧一阵啧声,指着试卷说:“你看你看,七十九分,以你这个成绩怎么进一中?不是我有意刁难你,以你这个成绩有什么资格提转校?一中不收这么差的学生……”     陈亚东难得别他没完没了的数落,一把抓过秦先碧手中的试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高明也站起身,刚走到门口,秦先碧突然开口说:“喂,你等一下。以你的成绩么,到还是可以考虑考虑。”他看着另一张一百二十五分的试卷,悠悠说道,好像给了高明天大的好处。     哪知,高明头也不回,淡然道:“没兴趣。”说完,追上陈亚东的脚步。办公室内只剩下脸色铁青的秦先碧,将那张试卷揉成一团,咬牙切齿道:“给脸不要脸……”     这几天,不仅陈亚东累,王家兴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要有时间,就来完慰他。这不,陈亚东刚下来,他就跑来,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陈亚东沮丧地摇摇头说:“彻底没戏了,没想到秦先碧竟然用成绩这招来拒绝我,封我的口。”     王家兴接过他手中揉捏成一团的试卷,打开一瞧说:“七十九分,还不错嘛,这是上学期期末的试卷,全年级平均分也不过六十八。”     陈亚东眉毛都立起来了,怒声说:“秦先碧阴我!”     王家兴苦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心眼小了一点,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不过,他能试探你,说明这是一个不错的转变。”如果他成绩太差,那自己的大表叔也不好说情,现在看来,到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陈亚东可没这么乐观,转而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局长的一个什么王助理?”     王助理?!闻言,王家兴脸色一变,暗道一声真完了。这个所谓的王助理正是他的大表叔,肯定是昨天开会时大表叔说情,秦先碧今天才给陈亚东一次机会。然而他却拿成绩来搪塞他,拒收陈亚东。     这秦先碧心眼儿也太小了吧,竟如此计恨陈亚东。王家兴叹口气,他也是无计可施了,本想安慰他几句,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第六章 诡异 - 东世纪 - 小灰     几天下来,陈亚东转学的热情也全被消磨光了,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到来时,陈亚东躺在床上,已懒得爬起来去一中了,一想到秦先碧他就混身无力,心想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赵耀祖看他如此疲惫,也很心痛。李芳悠怨说:“还是你出个面吧,你看亚东这孩子累得这样……”     赵耀祖笑呵呵说:“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历练,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明天我亲自去和秦先碧谈谈。”     由赵耀祖出面,绝对抵得过陈亚东白搭的这几天,转学的事儿也就不是事儿。只是他没有想到,竟有人赶在他之前把这事儿给办了。     第二天,陈亚东走下楼来吃早餐,赵奕笑见他容光焕发,疑问道:“哥,你看开了?”     “嗯,”陈亚东说:“一中去不了,我就去二中得了。”除了一中,还有二四中可以选嘛。反正都在市区,隔一中不是很远。     除了除开一中,二,三,四,五,中属于高中。五中自然就不多说了,三中也不用考虑,陈亚东害怕自己过去会忍不住把罗佑打死!     赵奕笑说:“我觉得你就没必要非得去求着那个什么秦校长,找其他校领导也是一样的嘛!”     陈亚东说:“我已经把秦先碧得罪了,只要他不放口。找谁都没戏。”     赵耀祖闻言,说道:“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陈亚东说:“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没必要一条死胡同走到黑。”     赵耀祖说:“我出面可能还有一线转机。”     陈亚东一怔,想了想说:“这我没想过。”本来昨晚都纠结好了,一中不去也罢,那儿有王家兴,还有他喜欢的人,可是,陈亚东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也许保持距离,对双方都好。     不过,听赵耀祖一说,他又动摇了。想起哥哥曾经说过的: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该放手去追,即使失败了也不要给人生留下遗憾。滚他妈的距离去!     看他犹豫不决,赵耀祖说:“待会儿我陪你去学校,亲自和秦先碧谈谈。”     陈亚东勉强地点点头说:“好吧!”     正在这时,陈亚东裤包里呜呜震动,他拿出一瞧,显示的是王家兴的号码。他觉得莫名其妙,这时候他应该在上课吧,联系自己干嘛呢?     他刚一接通,就听见王家兴迫不及待地说:“陈亚东,你现在在哪儿?”     “开发区,家里。怎么了?”     “赶紧来一中,转学的事有转机。”     闻言,陈亚东精神为之一震,眉开眼笑说:“好,就来。”说完,他挂断电话,对赵耀祖说:“看来,现在还不需要您出马。”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需求别人的帮助。     一中,校长办公室。     陈亚东到时,王家兴也在,他刚在门边露个脑袋,秦先碧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笑容满面大声说:“亚东啊,快,坐。”     秦先碧态度突然来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陈亚东以为他今天是没吃药或是吃错药,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在王家兴旁边坐下。     秦先碧笑呵呵地看着陈亚东,猥琐得不得了,活生生一个神经病。见陈亚东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他也发现的自己的失态,正襟说道:“亚东啊,你或许很好奇我为何对你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我要说的是,其实几前天只是对你的一种考验,你的锲而不舍让我非常满意。”     陈亚东含笑看着秦先碧,对他所说的‘考验’嗤之以鼻。他从不认为这么笑谈只有在小说或电视剧中的情节会落到自己身上。他没石说话,静等秦先碧说下去,他到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然,秦先碧继续说:“本来一中是不收插班生的,对于你嘛,我这几天思来想去,决定破格一次。”     这对陈亚东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好消息,不过他脸上看不到一点儿惊喜,他问道:“你没开玩笑?”     公然提出质问,无疑是很无理的,可在秦先碧脸上看不见一丝怒意,他说:“怎么可能是玩笑呢!农村来的,也实属不易,这样吧,你就去高一(1)班。”     王家兴眉头一皱,高一(1)班就是他现在的班级,是高一重点班,这秦先碧转变也用不着这么大吧!从拒收到收入高一(1)班,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只要是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的正常人,都能明白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秦先碧也不想啊,这天大的漏洞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只是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至于高明嘛,你在四中也算是屈才,就去二十二班好了。”     高三(22)班,同样上毕业班的重点班级。     等了一会儿,秦先碧都没了下文,陈亚东疑问道:“没了?”     “没了。”     王家兴站起身,强颜欢笑说:“那就多谢秦校长了。”     “嗯,去上课吧。王家兴,你得多帮扶亚东,尽快把成绩提上来。”     “我知道。”     陈亚东感觉肚子疼,一阵阵反胃,秦先碧亚东长亚东短得叫得那个亲切,陈亚东听着就是屎胀。     走到门口,陈亚东回过头问道:“学费什么时候交,在哪儿交?”     “不用了,你尽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陈亚东未在多言,走了出去。王家兴和高明快步跟上,后者疑问着:“不用是那天秦先碧说的‘王助理’在暗中帮忙吧!”     陈亚东和王家兴同时摇头。前者是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对方没有缘由地帮助自己。而王家兴自己清楚这王助理,因此也百分百确定不是他大表叔。     陈亚东心想不会是碰上了活雷锋吧!当然这事的概率就像从一堆红球中随机摸出一个白球的概率一样,为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雷锋他老人家只剩一堆白骨了。对此,陈亚东态度是管他背后是谁,只要自己没靠后门进一中,谁爱做无名英雄那是他的事儿!     虽然是这么想,可这事儿太蹊跷,陈亚东还是想知道是谁。很快,一个人闪现在高明脑海中,他沉声说:“不会是,雷世杰吧!”     陈亚东一怔,想了想说:“不大可能。”     高明也只是随口说说,能说动秦先碧这么大的转变,背后肯定是尊大人物,以天龙门的财大气粗,要买通一个校长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转念一想,高明也觉得不大可能。先不说雷世杰现在不在r市,即便他没有去z市,也没有理由插手自己的事。     这似乎成了一桩疑案,不过总的来说,对陈亚东只有好处。     三人一同去往高一(1)班,随后高明独自去往二十二班。     这时一班正在上语文课,也恰巧是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子,又矮又痩,梳个中分头,目光炯炯有神,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冽。看陈亚东和王家兴敲门,他停止讲课,看看陈亚东,对于这个学生他并不陌生,在众多老师中已经传开了。而他插进高一(1)班,多少有些让人意外。秦先碧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他惊讶过了。点头说道:“进来。”     王家兴率先走进去,陈亚东次进,不少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班上没这么一号人吧,难道是刚转过来的?     班主任把陈亚东叫住,向全班同学说:“这是我们班转过来的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王家兴带头鼓掌,很快,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几十双眼睛全落在陈亚东身上,一些同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王家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紧张。然后自己回到坐位上,看陈亚东如何表现。     若是从前,陈亚东必定是面红耳赤,腼腆的一塌糊涂。现在到是表现得落落大方泰然自若,大有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班主任笑呵呵地看着陈亚东说:“做个自我介绍吧!”     陈亚东走到黑板前,沉思片刻,说道:“大家好,我叫陈亚东。原读于五中,今天有幸来到这个班级,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和各位和睦相处。”     班主任疑问道:“没了?”     “如果还有的话……没了。”     这时,班上又响起掌声,班主任瞧瞧,指着正中间一排对陈亚东:“那儿还有一个空位置,你就坐那儿吧!”     陈亚东顺着他的手看去,正好对上肖乐闪烁着迷人光彩的目光,说道:“好吧!”随后,在众多好奇的目光下走过过道,在肖乐旁边坐下来。     肖乐见他还没书,急忙把书挪到两人的中间,陈亚东道了声谢。肖乐含笑说不用。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一,二,三班,都是重点班,也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区。同学们很快将新同学带来的好奇抛到脑后,很快又投入到学习中,宽敞的教室内只听到老师的声音。     转校后的第一节课,在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给陈亚东的感觉大有不同。学习的氛围的确浓郁得多,一节课都看见大哥哥大姐姐们写写画画,一本崭新的课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第七章 入学 - 东世纪 - 小灰     一个人取得多少成绩并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与他们平时付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即便是下课的十分钟,也很少有人出去玩。     肖乐说:“没想到你会插在我们班。”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联系肖天阳,不得不说真是太有缘份,好得有些过头。     这时,王家兴走过来,对陈亚东说:“你是不想要书本了么?”     陈亚东说:“怎么可能,我在等你呢。”     王家兴说:“然后你就坐在这儿勾搭我们的肖大美女?”     闻言,肖乐呵呵一笑。陈亚东反击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就别在那儿吃干醋好不好?”     “如果你给我足够的工薪,我到是很乐意干苦力。”     陈亚东对肖乐说:“你看,我家家兴吃苦耐劳,好男人的的典范。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还得自己动手。”     说完,站起身和王家兴一同去领书处拿书。     中午放学后,王家兴带着陈亚东和高明去食堂办理饭卡。吃饭时,王家兴说:“转学籍以及所有的手续,听秦校长的意思,他都办妥了,我们什么都不用*心。”     陈亚东边吃饭边嘲讽说:“他办事效率到是很高。”     王家兴只感觉陈亚东背后的那双手太可怕了,可诡异的是陈亚东也不知道是谁。想不出来也没办法喽,他说道:“你们是要住校吧!”     陈亚东点头说:“当然了。”他不可能每天早上都从开发区赶过来,传承林中时的优良传统,戚迟到记录本上写下自己密密麻麻的名字。     王家兴说:“学校没有被子,所有东西全自备。这事儿你自己搞定,我去办理住校手续,应该还有剩余床位。”     “听你的。”     “还有,学校里不能用手机,被抓住可是要销毁,而且还要记大过处分。”     “我知道了。”其实在五中时学校也有这样的明文规定,然而他们从来没遵守过。没有任何老师敢收他的手机,即使是到了政教处,不用他出面就能拿回来。当然了,这里不是五中,陈亚东自知该有所收敛。     吃过饭,两人分工合作,王家兴去办床位,陈亚东给赵耀祖打电话报告自己的情况。     赵耀祖一听,也是眉头紧锁,这也太蹊跷了!惊讶说:“秦先碧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陈亚东也是一头雾水,说道:“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作,但我始终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     赵耀祖沉默片刻说:“你也不用多想了,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如果是谁这么好心,早晚会说出来的。”     陈亚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吧,我下午把被子给你送过来。”     “好。”“下午见。”“拜拜。”     而高明也打电话向袁宏询问情况,按理说他们买通秦先碧用不着瞒着自己。果然,袁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另一边,王家兴交钱办完住校手续,找一个僻静的角落给他大表叔打去电话,对方刚一接通,王家兴率先说道:“大表叔,太感谢你了。”     他大表叔自然知然知道王家兴所指,叹口气说:“你不用感谢我,这件事我并没帮上什么忙。那天开会我有和秦先碧说到这件事,后来他打电话对我说你那朋友成绩太差,着实为难。所以……”     这些王家兴都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感谢他大表叔,而且探探口风。他说:“您说的这是哪里话,不管怎么说,也得感谢您帮过忙。不过我很奇怪,后来秦先碧态度就转变了。”     他大表叔知道一些内情,说道:“有些事,我告诉你,你知道了别乱说。”     “我知道分寸。”     “秦先碧态度的转变,是因为后来局长亲自出面的。”     “什么?”王家兴真懵了,原以为可以在大表叔这儿得到一些消息,没想到背后这么复杂。他和陈亚东打小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他们家底他一清二楚,往上翻上辈也没富裕过。人际交往也不用说,所有亲戚都是一些穷酸棒子。能请动局长,这是多大的一个面子?     “您知道局长怎么会突然插手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你那朋友的亲戚帮忙吧!”其实,他大表叔作为局长助理,有些事他是知道的,不过不敢开口罢了。挂断话前,他对王家兴说:“家兴啊,交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慎重!有些人切莫走得太近。”     大表叔话中石话,含沙射影所指的是,陈亚东?!     他笑呵呵说:“我知道了,谢谢大表叔。也麻烦您*心了。”“没事,拜拜。”     王家兴放下手机,脸色立刻就变了,有些失魂落魄。他不明白陈亚东在开发区究竟经历了多少事,结识了多少人。     不过陈亚东在面对这件事所表现出来的迷茫不是装出来的。王家兴始终相信陈亚东,他不会变。     由于陈亚东和高明两人是迟来的插班生,被分在二楼,同高三年级的五名学长一间。他们可能都在教室学习,三人到时门虚掩着,没人在。     三人走马观花一瞧,又离开了,主要是认认门。     下午,刚放学,赵耀祖就打来电话,说在门校门口等他。陈亚东知道,他可能早就过来了,只是一直没打扰自己。     陈亚东和高明,王家兴三人走出校门,看见赵耀祖站在路边,赵奕笑也来了,看陈亚东出来,急忙迎上去说:“哥诶,眼看你就要住校了,舍不得你呢。”     陈亚东抚摸着她的脑袋说:“要不你也转到一中,就可以跟在我屁股后面了,我保护你。”     “你这么痩弱,我还担心别人会欺负你呢。”     “对啊,要是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去实验中学找我,我帮你出气。”     “用鼻孔,或是用嘴巴吧!”     陈亚东的话惹得王家兴和高明大笑,赵奕笑嗔怒说:“严肃,我是认真的!”     “没说你开玩笑啊。”     说话的同时,几人来到赵耀祖跟前,后者微笑说:“人小鬼大。”     “爸爸,”“赵叔叔好。”     赵耀祖目光落到王家兴身上,不用陈亚东开口介绍,他率先说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王家兴吧。”     王家兴面露吃惊之色,他和赵耀祖以前没见过面吧,他竟然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又怎么令他不惊讶。     赵耀祖解释说:“很吃惊是吗?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亚东说的多了,对你也就有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一见如故。”     王家兴微笑说:“原来是这样。”赵奕笑这才注意到王家兴,以前没少听陈亚东在她面前夸,今日一见,在心里暗道:果然好帅!     王家兴接着说:“我也听亚东提起您,在开发区的这半年,感谢你们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这话,就像是把陈亚东当作他的兄弟一样,站在一个亲人的立场上说话。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陈亚东那么挂念他,时常说起。赵耀祖说:“可能这是缘份吧,不然我和他也走不到一起。”     第一次见面,给王家兴的感觉,就是赵耀祖很平易近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好像可以顺着你的心意把话说去。难怪那么内向的陈亚东能在半年之内融入那个家。他开始为陈亚东感到庆幸,也许当初他去五中,这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而赵耀祖对王家兴的印象,则是成熟。他很懂得说话,能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说话方式。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忘却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几人寒暄了一阵,赵耀祖才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请客,去附近吃顿饭吧!”     王家兴看看时间说:“今天恐怕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待会儿还要去买洗漱用具。”     赵耀祖一想也对,从裤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陈亚东手中说:“带在身上方便。”     “我……”     “行了,就这样,以后有机会再请你们吃饭。”     说完,他猫腰从车内拿出几,床被子,都是崭新的,交给陈亚东说:“安心去上学吧,我就先回去了。”     赵奕笑挥手说:“哥,周末我来接你。”     “嗯,拜拜。”     这一幕幕王家兴都看在眼里,直到赵耀祖离开后,他才说道:“赵家人,真好。”     陈亚东深有感触,说道:“是啊,这辈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们。”     “总会有机会的。”     王家兴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被那乌鸦嘴言中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三人将棉被拿回寝室,室友们依然没有回来。在王家兴的帮助下,两人把床铺整理好,站远处一看,还算有模有样。     随后,三人罗列出一大串清单,又出校门在门口一家超市里买生活必须品。俗话说靠山吃山,靠着学校就得吃学生,学校附近的东西总会贵上几块钱。     把一切琐事处理完,晚自习也开始了,当陈亚东踏进教室,才猛然发现:自己这就算转进一中了?           第八章 感情 - 东世纪 - 小灰     夜,渐渐沉下来,黑暗却无法吞噬光亮。远方闪现着霓虹点点,而整座教学区更是灯火通明。这是人类的进步,但有些生物却为此付出了代价……     下课时间,陈亚东出来透透气。他趴在围墙上,可以瞧见别班的同学跑来跑去嘻戏,或是三五成群簇拥在一起谈天说地。在学校,他们始终是长不大的孩子,即便是已经快成年了。     “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肖乐来到他身边,含笑问道。     陈亚东说:“我在想……”     “一个人。”     这话不是肖乐说的,而是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王家兴。他指着对面的教室说:“她在那儿。”     陈亚东真想伸长脖子瞧,不过又怕王家兴取笑,只好淡淡说:“没瞧见。”     肖乐很好奇,拉着王家兴问:“谁啊?”     肖乐想了想,恍然说:“是她!林玲?看不出来嘛,陈亚东同学,什么时候开始的?”说话的同时,她眼中流露出惊羡的神色,无论对于男生还是女生来说,她的美都让人羡慕嫉妒恨。     陈亚东苦涩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只是老同学,仅此而已。”     “休要狡辩。”     “你可以问问家兴。”     肖乐看看王家兴,他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确只是老同学。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子了。”     “好深奥哦,听不太懂。”     “他们的世界,我也只是个局外人。”王家兴对陈亚东说:“其实,你可以去找她。”     陈亚东反问道:“找她干嘛?”     “你知道。”“知道什么?”     “口是心非。”     陈亚东不再说话,在王家兴面前撒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也正如他所说,自己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然而真是这样吗?可能只有他自己明白,那颗逛热的小小心脏里装了多少个她,多想立刻出现在她身旁,告诉她自己在这儿,就在一中!     良久,陈亚东缓缓说:“要是能回到当初该多好。”     肖乐问:“林中吗?”     陈亚东忧心忡忡说:“童年。那时候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懂,可以过得开开心心。”     王家兴笑话说:“那时没你说的这么好吧,整天被老爸老妈拿一条鞭子追在屁股后面干农活儿,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流泪史都可以编成一本回忆录了。”     “说的是你自己吧,懒得稀奇,百年不遇。”陈亚东对肖乐说:“你不知道那时,他调皮得不得了,一天到晚都能听见叫骂声,邻家弟弟妹妹大都被他欺负过。上山割猪草时他就玩,天晚了就去偷别人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     肖乐说:“看不出来乖乖班长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历史。”     王家兴嘿嘿说:“那是,太小,不懂得事嘛。”     “是啊,现在懂事多了,不再是那么肆无忌惮,身上背负的东西也就多了,想大多。”     “呵呵……”王家兴叹口气,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二八经说:“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儿时的回忆,也只能是回忆了!”     肖乐稀里糊涂问道:“你俩怎么说得有些伤感了呢?”     “由感而发吧!”两人异口同声,即而相视一笑。     上课铃结束他们的交谈,整个晚自习,都在同学们做作业中度过,五六十人的班级,没有一点儿声响,安安静静,在这样的环境中,陈亚东也不自觉认真起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转眼就下了晚自习,而同学们大多仍坐着不动,对下课铃充耳不闻。陈亚东可没那么多精力花在作业上,收拾好书本,向肖乐说了声拜拜。王家兴见状,也没待下去。两人并肩走出教室,高明等在走廊上。     三人并肩回寝室,王家兴在四楼,陈亚东在六楼,他自然就先到了。陈亚东和高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议论声:“咦,谁铺的床,来新室友了吗?”     “是啊,学长们不会介意吧!”陈亚东边走进去,一边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好奇地回头看去。陈亚东苦笑,他不是高调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淡然一笑,道:“我叫陈亚东。”高明说:“高明。”     只一句话,算是做完自我介绍。一名剑眉大眼,皮肤微微发黑,但看起来很“健壮”的重量级的青年率先反应过来,笑道:“不介意,欢迎加入我们寝室,以后咱们寝室又多两人,大家鼓掌欢迎!”说着,他先啪啪拍起手来。众人见状,跟着他鼓掌。     陈亚东含笑道:“谢谢!”     他们也还算热情,一一作了自我介绍。年轻人很容易和年轻人打成一片,虽然刚刚相识,在嘻嘻哈哈的气氛中,陈亚东很快对寝室中的人有了一定了解。     寝室里年纪最大的就是那黑面胖子,叫谢利,陈亚东看得出来大家对他都很尊敬。排行第二的是另一尊同样重量级的人物,叫刘伟,不过他还没回来。老三长个娃娃脸,叫熊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两三岁的青年。老四骆军个头不高,但看起来很健壮不过脾气火暴冲动,是寝室里最骁勇好斗的一个。而老五仇政他性情开朗,典型的话匣子,若和他搭上腔,他会拉着你没完没了。     陈亚东把书放在床上,打来洗脚水,一边洗脚一边听他们聊天。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现在高三了,学业有多重,该怎么怎么做。     正在这时,一名带着眼睛的高壮青年‘挺’着一个大肚子开门,耷拉着脑袋走进来,死气沉沉的。仇政问道:“伟哥,怎么现在才回来?”     “吃东西。”     三个字,算是回答了仇政的问题。他性格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陈亚东感觉比起当初的自己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仇政几人似乎对此早习以为常,他又介绍说:“新来了两个室友,陈亚东和高明,高一的。”     刘伟瞧他们一眼,淡淡的说:“好。”     陈亚东微笑着点头,算是回礼了。刘伟也没说什么,把书包挂在床角,打了水,洗漱完后,就倒在床上,拿出一本书开始做作业,自始自终都保持沉默。而仇政也和谢利他们开始刚才的话题。     熄灯后而刘伟和谢利还在打着台灯做作业。陈亚东这是第一次住进集体宿室,显然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考虑这方面的因素,王家兴让同寝室的兄弟打掩护,悄悄的地摸上六楼。打开陈亚东所在的寝室门,谢利抬头看看他问:“你找谁。”     王家兴嘿嘿一笑,立起食指,调皮地做个静音的手势。谢利不再多言,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家兴看陈亚东是面墙而睡,暗笑于心,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边,压在他身上睡下去。陈亚东反应也快,当王家兴按住他的同时,下意识地一巴掌煽过去,疑问道:“谁?”     “啪,”“哎呦!”伴随着响亮的一耳光,王家兴脸上冷不防多了几个爪牙。他压住陈亚东说:“是我。”     “家兴?”陈亚东反应过来,翻过身,看着他说:“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嘘,哥怕你睡不着,来陪你。”“得了吧,还哥呢,你比我小的吧!”     陈亚东和王家兴同年,前者七月,王家兴八月,准确来说,陈亚东要大几天。     王家兴狡辩说:“从某种意义上说,几天时间不算大。而且你不知道有先出生的弟弟么?”(特殊情况,跨日界线出生。)     陈亚东说:“那毕竟是特例,出来得迟,就是弟弟。”     “闭嘴,睡觉。”     “你压到我胳膊了。”     “别扯被子。”     “这是什么?”“大腿啊……别摸我屁股。”“去死。”     “什么味?”“你放屁。”“你放的。”“我没有,你还敢耍赖皮。”“不要脸。”     ……     当第二天太阳从东方升起,王家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说:“我琢磨这,这两天似乎又长帅了。”     仇政边刷牙边说:“是啊,多了几分可爱的神色,犹其是那对熊猫眼儿。”     王家兴回头看看坐在床边摇摇晃晃的陈亚东,狠狠地瞪一眼。后者精神呆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时,高明一脸疲乏地走过来,王家兴问:“高明,你这是……”     “没事儿,可能是水土不服。”     “嘿嘿,”王家兴一笑说:“没事儿,去食堂吃两碗饭看它服不服。”     食堂内。     陈亚东面对着一碗粉也提不起任何兴趣,眯一会眼,又机械性地吃两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王家兴暗道一声:完了,依照他现在的状态,只怕前三节课都不用上了。     他还真没低估陈亚东,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都快中午放学了,从手臂上传来酸麻疼痛,再瞧瞧一旁虎视眈眈比划的肖乐,陈亚东暗叹一声:完了,肯定是青了。     向王家兴看去,只见他双手托起下巴,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当然,这只局限于从背后观察,若换个角度从正面观摩,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睡得有多安详了。           第九章 相遇 - 东世纪 - 小灰     中午放学,肖乐同陈亚东三人一起吃饭,她问道:“班长,你俩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陈亚东怒视着王家兴说:“他,罪不容诛,令人发指。”     王家兴也不示弱:“你,罄竹难书,擢发难数。”     “五毒俱全,”“恶贯满盈,”“恶迹昭著,”“狼心狗肺,”“狗嘴吐不出象牙,”……     陈亚东和王家兴你一语我一语,喋喋不休,毫不退却。肖乐苦笑说:“同室*戈呢这是?”     陈亚东咬牙切齿,王家兴愤愤不平。     “哼,大半夜爬到别人床上,不知羞耻!”“出气筒,放屁猪。”     “无赖,你那些事儿拿回寝室去说。”     肖乐心想再不扯开话题不知道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不给王家兴说话的机会,率先说:“对了,我们班下午好像有球赛的吧?”     “对啊,”王家兴说:“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下午有班赛,你要参加吗?”     “算了吧!”陈亚东兴趣缺缺,他对运动没一样是喜欢的,“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看会儿书。”     肖乐说:“陈亚东同学很认真的嘛。”     “切,他说的是电子书,准确来说,是网络小说。”     “我看小说乍地,你写得出来吗?”“不屑。”“没人看。”……     肖乐额头上三条黑线,这绝对是她在食堂最饱的一次,不过不是吃饭,而是气饱的。     王家兴所说的班赛,全称是班级友谊赛,是全年级各班的篮球爱好者组织的。陈亚东不喜欢并不代表王家兴,下午放学后,他都顾不上吃饭,回到寝室换上运动服,直奔球场。     陈亚东虽然不喜欢打篮球,可让他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也难受,和高明一起,两人也去*场上瞧瞧。     他们到时,也有不少男男女女站在圏外围观。其他球场上也有人在运动,围观的人却寒酸得多。球场上的另一队一个胖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球,就等着王家兴呢。     陈亚东和高明坐在球场边上的树荫下,靠在一块大头旁,他瞧了一眼,肖乐和本班的几名女生也来旁边助威。很快就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了。     陈亚东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翻翻手中的书,听见周围人一阵阵叫好喝彩,王家兴的名字都快听烂了。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陈亚东说:“听起来还是很好看的,要不要我们也挤进去凑个热闹?”     高明放下书。瞧瞧把球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又想想自己已经够痩的了,于是说:“我在这儿等着你出来。”     陈亚东一想进去再出来最少也得掉二两肉,想想还是算了,说道:“好嘛,那等我睡会儿先,养精蓄锐,晚上和王家兴拼了。”     高明说:“明天还上课吗?”     “嘿嘿,”陈亚东怪笑两声说:“过几天习惯就好了。”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两名女生从后方拉拉扯扯地走过来。     “快走了,不然球赛都结束了。”“催什么催,王家兴又跑不了,你不就想看他嘛。”     “是啊,回头我告诉他某人暗恋他好久了。”“死丫头,才不像你说的……别拽我。”“你就装嘛,快了。”她使劲拽着另一名女生倒退着走。     当她们走到陈亚东所在的那个大石头旁,后者打着哈欠,伸伸腿正想睡个好觉。可哪曾想,这一出脚将前面那名女生拌个正着。     “小心……”另一名女生还没来得及提醒,另一名女生已经一屁股栽下去。     “啊!”     陈亚东被踢了一腿,顿时清醒过来,只见一身影倒下来,想也没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扑出去,正好把那女生接住,还好那女生不富态,不然陈亚东那小身板就有得受了。     另一名女生急忙跑过来问:“小玲,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     的确,她能有什么事?该关心的应该是她身下的那小子。但事情都因他而起,想想也就算了。不过,等她看清陈亚东,眼立刻就瞪圆了,大叫道:“啊,是你。”     陈亚东听见她的惊呼,扭头一瞧,原来这女生自己认识,微笑说:“付天敏。”     猛然,陈亚东的心脏咯噔咯噔狂乱地跳动。付天敏,林玲的死党,她这这儿,那自己怀中的人……     在他怀中的那女生正爬起来,听见付天敏鬼叫,她一侧头,然而这在那一瞬间,四目对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世界,好像在这一刻骤然安静下来。     他猜的没错,在他怀中的,正是他心中念念不忘,想见又不想见的林玲。     他想她,她又何尝不是。突然,林玲双眼迷离,腾起一团水雾让人又怜又爱。随即,两行莫名的清泪从眼角滑落。毫无预兆,她伸手环过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陈亚东身上。偎依在他耳边,带着哭腔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对于她如此亲密的动作,陈亚东有些不好意思,白面微微红润,从小除了他母亲,还没有和另一个异性有过如此接触。不过他毕竟没有煞风景,还是还了林玲一个拥抱。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如美妙的歌声,然而说的话却是那么让人心碎,就如一根钢针扎在陈亚东的心脏上。这一刻,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双手抚摸着林玲的脑袋说:“傻瓜,说什么丧气话呢?”     好一会儿,林玲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可能是想他念他太深情。搂住陈亚东脖子的双手也终于松开,站起来。这时,陈亚东才仔细打量她。她没多大变化,长长的披肩发,一副鹅蛋脸,两条柳叶眉,一对眼睛,澄清得和秋波一样,不高不低的鼻儿,就象玉琢而成,樱桃小口,不够一寸;雪白的面容仿佛是透明的一样,可在这之中又有娇嫩的粉红在闪动,脸上皮肤,白中透红,红中透白,润腻无比,吹弹得破,额上覆看几根稀疏的刘海,越显出无限风姿。     林玲用袖子胡乱擦擦还粘挂泪珠的眼睛及睫毛。很快就小雨转晴,她笑的象是突然拣到一个宝贝的小姑娘,眉毛弯弯,灵活的大眼睛也弯弯,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一中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专门来看我的?”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让陈亚东不知先回答哪一个。他笑道:“昨天。”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什么?”陈亚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陈亚东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面色一红,不好意思说:“刚才,刚才我说笑呢。”     “你叫的什么?”“不说了吧。”“必须!立刻。”     陈亚东见她高挑的嘴唇顿时扁下来,小心翼翼地说:“傻,丫,头。”     林玲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陈亚东,认“我要你以后都这么叫我,好不好?”     陈亚东不是一个好色的人,然而看着林玲也一阵阵失神,当时脑海中一片空白,木讷答应说:“好。”     林玲扁下来的嘴唇又弯了回去,来回打量陈亚东。他算不上英俊的人,但是他的相貌却很清秀,皮肤洁白,干净,半长的斜刘海遮挡住半眼,却遮不住温柔的眼神遮不住时而闪现出的睿智光芒,身上那种阴柔中透出犀利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其吸引。或许这就是当初自己会喜欢上他的缘故吧!     陈亚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被盯着看久了,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说道:“怎么,我长帅了。”     林玲小嘴一撇说:“你再怎么长也帅不到哪儿去。”     这如一瓢冷水浇在身上,陈亚东面色一红说:“那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有洗脸的。”     林玲有些伤感说:“你痩了。”     陈亚东不曾想他会冒出这么一句感人的话,鼻尖一酸,除了王家兴,关心他的还有她。此刻,陈亚东多想一把将林玲拥入怀中,然而最终还是忍住了。     付天敏走过来气乎乎说:“呵,某些人真是忘恩负义重色亲友,找到相好的就把我们凉到一边。”     林玲回头瞧她一眼,俏皮说:“去,一边玩儿去。”     “死丫头。”     “你信不信我叫王家兴了?”     “你叫啊!”     林玲想了想说:“我才不要呢,自己喜欢自己叫去,我才不上你的当。”     “无所谓。”话虽这么说,付天敏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喜欢王家兴,张望两眼,奈何人太多,连个像样的缝隙都没有。     有时,喜欢一个人会不自觉地表露出来,自己都没有发现,旁人却比自己更清楚。     王家兴阳光帅气,他的帅可以说是不太真实,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仿如浮在云端的感觉。而他也尽乎于一个完美的男孩:为人和气热心助人谈笑自若,能力又强。很多自以为条件长相不差的女生在他面前,也总觉自卑,爱上是一种奢侈。           第十章 矛盾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曾经感慨过:如果他是女生,一定找个王家兴一样的人嫁了。     王家兴很大方的说:我娶你。     多好的一段姻缘,可惜娘胎里生错了。     有时候付天敏自己在想:其实能和他做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而王家兴也时常无奈说:长得帅不是我的错啊!     其实王家兴打篮球也是很不错的,可惜陈亚东看不到。一个篮球在手,他独自一个人就成了一道风景线,他到哪儿,球到哪儿。人们的目光也随之跟到哪儿。     王家兴一手拍球一手防人,从一个球场到另一个球场如无人之境。大汗淋漓也无法阻挡他前近的步伐。一些小女生们眼睛都看呆了,下巴也差点儿掉下来。     王家兴把球带到三分线上,一个漂亮的转身,一个假动作骗过对手,身轻如燕高高跃起,双手一递,潇洒轻盈地将篮球投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耀炫目。     哇!球进了!!!     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尖叫声,一些女生激动地指着王家兴兴奋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表情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     太过耀眼,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太强盛的光茫总会刺疼某些人的双眼,戳伤他的小小虚荣的心脏。     就在人们为王家兴喝彩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想起:“这球不算。”     王家兴双手扶着膝盖,佝偻着喘着粗气。侧头一瞧,是对方一个胖子发话,顿时皱眉问道:“怎么了?”     那胖子吊儿郎当说:“犯规了。”     “我不觉得。”     见两人有些不愉快,其他的球员也围过来。那胖子说:“你踩到我了,又撞到我了,你什么意思?”     王家兴无奈说:“球场上的事,磕磕碰碰总是难免。如果真有,那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诬陷你不成?”     “呵呵,”王家兴微微一笑说:“反正我是没感觉到。”     他正说着,从篮球场边上突然走出另一个胖子,气呼呼直奔王家兴而去。二话没说,到他跟前,肩膀向王家兴一撞,厉声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打架?”     王家兴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几名一班的男生扶着王家兴,又看着那胖子说:“谢伟,你太过份了。”     “哈哈……屁话多,要打架老子陪你们。”说完,目光扫过众人,无一不是义愤填膺,不过谁也没开口。     谢伟兄弟是一中出了名的赖皮,听说在社会上混得不错,有一帮酒肉朋友,在学校里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们。     谢伟见无人答话,说道:“这球不算,你们继续,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情况。”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旁人议论纷纷,谢伟嘴角一挑,好像逞了多大的威风,洋洋得意。     “输球不可耻,如果连人品都输了,那已经不再是可耻,而是可悲。这球,不打了。”     “妈的!”谢伟脸色一变,回过头,瞪着王家兴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王家兴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没多大本事却只知道恃强凌弱,毫不退却说:“球场上有球场上的规则,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谢伟面子有些挂不住,指着他的鼻子怒声说:“王家兴,你他妈别以为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老子就不敢动你。”     旁人见这样下去早晚会打起来,拉着王家兴说:“家兴,算了。”“是啊,和他吵起来没意义。”     王家兴凝视并谢伟,好一会儿才说:“我原谅你们。”     谢伟大骂:“他妈的,不知好歹。”说着,冲上去一巴掌煽向王家兴。     “啪!”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然而王家兴站在原地没动,手掌印却在谢伟脸上。等肉皮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天道:“谁?”     这时,在王家兴身旁多出一名黑衣青年,谢伟不认识,他正是陈亚东。他嘴角挂着笑容说:“要打架就放马过来,别再磨磨蹭蹭叽叽歪歪,真是聒噪。”     向来只有谢伟打人的,没想到今日却被一来路不明的小子煽了一耳亮,叫他以为怎么混?二话没说,大叫一声,抡起拳头就冲向陈亚东。     林玲就站在旁边观看,眼睛一眨不眨,担心不已。     且说陈亚东,伸手接住谢伟的拳头,倒退一步,卯足力气,身子仿如离弦之箭射出去,头顶着谢伟的小腹,快速向前推进。     陈亚东在五中别的没想到,打架的技巧可会了不少。谢伟被动向后退,却没有陈亚东快,加上准备不足,左腿拌右腿,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亚东顺势翻到他身上,猛的一抬手,在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谢伟惊叫出声,挣扎着欲挺直身躯,陈亚东的另只手已然派上用场,对准谢伟的脑袋又是一拳。     啪!     这一记重拳,直打得血珠四溅,一瞬间,谢伟的额头就被砸出一个大青包,都变了颜色,谢伟疼的双手抱头胡乱地划动,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他虽然在体形上占了优势,然而倒在地上翻身就成了困难。况且陈亚东也算是打架的老手了,经验丰富。     见状,在场的林玲傻眼了,旁观的人也都傻眼了,人们呆若木鸡地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来神。     他们被惊呆了,但陈亚东的出手并没有停,他提起拳头,对准谢伟的脑袋又狠狠轰出,拳头如雨点儿般密集。     不大一会儿,谢伟的脸肿得像个猪头,这时,谢伟的弟弟谢飞以及他的狐朋狗友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叫一声一拥而上扑了过来。没等他冲到冲到陈亚东近前,王家兴和一班的同学抢先冲过来拦住。     谢伟的弟弟速度最快。冲到王家兴近前,举起拳头正打算向他打过去时,他的身子猛然僵住,抬起来的拳头也像是在空中定了格似的,迟迟没有打下去。原来,在他举拳的瞬间,陈亚东抓住谢伟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拉起顶在前头。笑看着谢飞说道:“打啊,怎么不打了,你不是挺威风挺威武的吗?”     谢飞怒视着也陈亚东,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但举起的拳头就是没敢打下去。愤怒道:“放了我哥。”     见对方冲着自己又吹胡子又瞪眼,但就是不敢动手,陈亚东冷笑出声,手中的力道力大,谢伟龇牙咧嘴,急声道:“疼疼疼……”     陈亚东充耳不闻,环视众人,嘴角鄙夷地向上挑了挑,对王家兴说:“立刻去政教处报告。”     “啊?”王家兴面露不解之色,虽说谢伟无理在先,可却是陈亚东先动手的,而且下手还不轻,报告到政教处,陈亚东是失理的。     “别愣着了,我自有打算。”     谢伟听得清楚,说道:“别以为报到政教处我就会放过你小子,有种你放开我。”     陈亚东踢他一脚说:“不想受苦就闭上你的臭嘴。”     王家兴不明白陈亚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他的。     而林玲却用别样的眼光看着这么男生,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现在,她有了新的看法。陈亚东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与他越接触会越了解他。可是刚才他对谢伟下手的时候,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毫无顾及,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半年多不见,他变了好多。     王家兴过去不大一会儿,带来了政教处的两名老师。见他们大老远走来,陈亚东又踹他两脚,才放开谢伟。     “你妈的,”谢伟回头正想还手,见政教处主任桂荣华和副主任王伟走过来,又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只是狠狠地瞪了陈亚东几眼。     “怎么回事?”     桂秃头板着脸,目视陈亚东几人,最后落在谢伟那张脸上,顿时吓一跳。刚听王家兴说打得挺凶,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并没有撒谎。     “怎么分开了,继续打啊!我来看好戏呢。”     被桂秃头这么一数落,陈亚东和谢伟几人无一不是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     被自己吓唬得一声不吭,桂秃头感到面子十足,心里飘飘然,语气仍不善道:“你们两个跟我去政教处。”说完,又转身往回走。     谢伟眼睛原本就不大,被陈亚东一揍,变得更小了。但他仍不忘飘来一个敌意的眼神。陈亚东却不屑一顾,大摇大摆地跟着桂荣华去。林玲肖乐王家兴担心陈亚东,也跟着去政教处,站在门外观看。     到政教处办公室内,桂荣华和王伟坐在椅子上,陈亚东和谢伟绕桌而站。桂秃头率先发话说:“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打架,你们知道这情节有多严重,影响有多坏吗?要我说,你们直接不用上学了,收拾书包滚蛋,到社会上去打。”           第十一章 流产 - 东世纪 - 小灰     听闻桂秃头训斥,谢伟一肚子委屈,指着陈亚东叫冤说:“我没还手,是他打我。”     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他还真是委屈,不过不是他不想还手,而是没机会还手。陈亚东也不狡辩,承认说:“是,他没还手,是我打他。”     王伟一听这话可不高兴了,看着陈亚东说:“嘿,我说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打人了你还理直气壮了。啊!”     陈亚东耸耸肩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陈亚东这话没错,可听到王伟耳中就是在顶撞。他猛地一拍桌子说:“你娃儿是几班的?叫什么名字?直接请你家长来学校一趟。”随后,他注意到陈亚东上下一身黑,顿时更是火冒三丈说:“校服也没穿,你拿校规当什么了?”     见陈亚东被训斥,最爽的莫过于谢伟,心想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死有余辜。     陈亚东说:“我是昨天刚转过来的……”     “刚转校,谁推荐你进来的?”     “校长允许的。”     “你这种人也有资格进一中……”王伟正想破口大骂,猛然反应过来,校长推荐的,没开玩笑吧?!他瞪大眼睛,语气明显缓和问:“哪个校长?”一中也算是高级中学,除了正校长秦先碧,副校长都有三四个。     “秦先碧秦校长。”     桂秃头那天见过陈亚东,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可是秦先碧对他的态度很冷淡,要不然也不可能昨天才转过来。对了,怎么可能同意他转过来呢?他看着陈亚东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亚东。”     桂秃头拿起桌上的电话,陈亚东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说道:“你还是不要打电话给秦校长的好,这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桂荣华瞪他一眼,说:“我需要你教我吗?”废话,校长是我惹得起的吗,弄不好是要丢饭碗的事。说完,啪啪啪按到一串号码,不大一会儿,说道:“我是桂荣华,对,秦校长,听说陈亚东是您接收进来的……对,他今天在学校犯了点儿事儿……哦,……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桂秃头吸了口气,看陈亚东的眼神也有些变化。看着他和谢伟两人,说道:“你们先回去上课,这事儿我们会调查处理。”     谢伟也是有前科的,自然也不想在他政教处多待,而且有些事,私底下解决能更彻底。     陈亚东反倒是有些不情愿了,说道:“难道不用请家长吗?”     桂秃头摆手说:“不用,去上课吧!”     “应该停课吧!”     桂荣华不耐烦说:“不用,我们会处理。”     王伟好奇地看着桂荣华说:“桂主任,这……”     桂荣华说:“我知道,我会处理。”随后又对陈亚东说:“到了这儿,就该好好学习,不要动不动就惹些麻烦,校长对你可以寄予了厚望。”     厚你妹啊,唬鬼去吧。不过是看在自己身上油水多,秦先碧可能让自己进一中吗?对自己能给他创造更多财富的希望,那还有可能。     陈亚东不再说话,极不情愿地走出政教处办公室,他已经提醒过桂荣华了,可他却不听。     谢伟心想他妈这小子不会是个傻子吧,还求着让请家长停课。不过话说回来,关他屁事啊!他走过来说道:“陈亚东,你他妈最好小心点儿,这事儿没完。”     陈亚东含笑看着他说:“随时奉陪。”笑话,对于他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陈亚东还没放在眼里。     谢伟被谢飞和几名‘心腹’扶着去医务室了,离开时还不忘撂下几句狠话和几个憎恶的眼神。     王家兴和林玲几人围过来,肖乐关切问:“怎么样了?”     陈亚东说:“桂秃头说他会调查处理。”     “就完了?”“完了。”     “这未必也太快了吧!没有为难你,记过什么的?记得以前通报批评的时候,一般打架都是记大过,留校查看。情节严重的有开除。”     陈亚东玩笑说:“没有,说得你好像希望我被开除似的。”     王家兴翻着白眼:“如果真被开除了那也是你自找的。报告政教处可是你授意的,我只是秉旨办事。不过,这事儿也太诡异了,你自寻死路,桂主任竟还不收。留你全尸全身而退。”     林玲无不担忧说:“不会秋后算仗吧!”     陈亚东摇头说:“那我到是不担心,但我想没机会了,因为桂秃头给秦先碧通过电话了,事情一定会被他压下去。”     王家兴和高明恍然大悟,前者吃惊说:“你是故意打伤谢伟的?!”     陈亚东可惜说:“不过计划流产了。”他原以为,在学校违反校规校纪,尤其是影响较坏的打架,怎么也得请家长或直接开除。他想借此机会,把转校背后的那支黑手引出来,他(她)一定不会眼巴巴看着自己被踢出校门吧!就算事情到了那一步对方仍不现身,陈亚东也有重返一中的底牌。以赵耀祖的财大气粗,对付秦先碧那种眼中只认钱的小人绰绰有余。     “难怪,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呢。”“也不要这么说嘛,虽然我昨天就想惹事儿了,谢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动手理由。”     肖乐和林玲听得云里雾里,疑问道:“你们两人在说什么,我们怎么说一句也听不懂。”     王家兴说:“这事儿说来话长,得从他转校开始说起……”他就像说故事一样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肖乐听完感慨说:“没想到你转校竟经历了这些曲折,不过这幕后黑手也太神秘了吧,而且很强大。”     王家兴说:“管他是谁呢,早晚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真相早晚会大白于人间。”     陈亚东送给他两个大白眼,正色说:“开始没吓到你们吧!”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还吓人呢。”     林玲欣赏地看着陈亚东,像第一天刚认识他似的,因为他的睿智的确有些出人意料。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事,他也能巧妙地将其联系在一起。虽然,结局以失败告终。     肖乐担忧说:“谢伟和谢飞是出了名的无赖,亚东今天打了他,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     王家兴大大咧咧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必要为这些事儿伤神费脑。”     他到是想得开,不过也有几分道理,有些事,发生了再说。再者,也体现了他对陈亚东的信任,他既然在动手,一定有把握能对付。     付天敏问:“那你们接下来是打算去哪儿呢?”     “当然是去食堂,我下午还没开饭呢!”     “最好是吃撑死你。”     “好,你买单,就让食物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无语死你……”     “那就撑死我啊!”     ……     王家兴口口声声说撑死他,还真没口出狂言,一群人中就属他食欲最好,食量最大。付天敏几人瞋目结舌。看出他餐盘加了一次又一次。他看看几人说:“你们看着我干嘛,吃饭啊!”     陈亚东说:“看着你我就饱了。”     王家兴说:“我还没饱呢……”     陈亚东几人保持沉默。     看着王家兴吃饭还能起到开胃的作用,在他的带动下,陈亚东也多吃了一点点。不过也奇怪,王家兴饭量虽大,长得却不肥胖,陈亚东就好奇他吃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终于等王家兴也吃饱了,他擦擦嘴,拍拍肚子说:“谁要喝饮料,我请客。”     陈亚东摸摸他的肚子说:“你打算把它撑多大?现在五个月了。”     “去,一边玩去。”     林玲说:“算了,我已经喝不下去了。”     肖乐,付天敏,高明几人也摇摇头。王家兴说:“你们真会为我着想,又节约了一笔开支。”     几人走出食堂,王家兴看看时间,都快上晚自习了。他说道:“看来这顿饭吃了不少时间……”     陈亚东懒得听他磨叽,走在前面去。     “陈亚东。”     陈亚东听见林玲的呼喊,回过头,才发现已经过了三班的教室,他看着林玲说:“有事吗?”     林玲沉吟片刻,摇摇头说:“没事儿,你去上课吧!”     陈亚东哦了一声说:“走了。”     他刚转过身,还没走两步,林玲突然叫道:“陈亚东。”     陈亚东再次转过身,不用他开口询问,林玲摆手说:“再见。”     陈亚东也招招手说:“拜拜。”可他刚转过身,林玲的声音再次响起:“陈亚东。”     他含笑转过身,林玲红着脸说:“没事,你走吧!”     陈亚东这次放聪明了,看着林玲转过身,他才转身。     “林玲同学。”     这次是王家兴开口了,等林玲转过身,他说道:“星期天我们要举行春游,你要不要参加?”     周末,不就是后天么?林玲想想说:“我可能有事,就不去了。”     “好嘛,那再见了。”     回班上的路上,陈亚东问:“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要春游?”     “我也是刚想到的嘛。”     “去哪儿?”     “云帱山。”           第十二章 春游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从小学到初中,还没有参加过集体的户外活动,因为学校从来不组织。因此他充满着好奇,问王家兴:“有哪些活动?”     王家兴张张嘴,嘿嘿一笑说:“留点儿悬念,你想去吧!”     “去死!”     王家兴说的春游,是班级上自发组织的,他就是始作俑者。借口学习压力大需要放松,其实就是想带着大家一起玩儿,联名上书给班主任,后者大手一挥:批了。显然他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只要不是太出格,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最后再补问一句:我去你们欢迎吗?王家兴当然非常乐意,有班主任在,就有了一个大财团的支持,财政算是有了保障,欣然答应。     班主任那儿还好说话,可还得老天爷答应才行。第三天,艳阳高照,万里碧空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看来老天爷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     陈亚东起床时太阳才露出一角,天还是灰蒙蒙的。王家兴仍然处于睡梦之中,梦呓喃喃。     洗漱完毕,王家兴仍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陈亚东拣起他的手机,翻开一看,上面安装的游戏软件还不少,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玩。陈亚东决定试试,然后……     不知过了多久,王家兴终于睡到自然醒,揉揉眼睛,看陈亚东神色有些不对,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     “什么?九点!”王家兴大吃一惊,翻身下床。摸摸手机,按了两下,疑问道:“咦,怎么不亮了?”     陈亚东耸耸肩说:“不知道,可能是关机了吧!”     王家兴按住开机键,不大一会儿,还真开机了。喃喃自语说:“还真关机了……怎么会无原无故关机呢,真是奇怪……啊!怎么会……”     陈亚东好奇问:“怎么了?”     “怎么会没电呢,我记得昨晚充满的……”     陈亚东说:“不会是你手机坏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坏掉呢?”王家兴关机,换上一块新电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这手机怎么有些发烫,而且,很多汗渍……”正说着,他抬头看着陈亚东,大概明白了,说道:“老实交待,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亚东说:“如果你要冤枉好人,我没什么要辩解的。”     王家兴懒得和他废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陈亚东一定是用来玩游戏了。他点开自己最常玩的打僵尸,定睛一瞧,顿时傻眼了。好一会儿,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瞪大眼睛质问道:“我的金币呢?我买枪的金币呢?”     陈亚东知道再瞒不下去,怯怯说:“我……我用来升级了……”     “有一把好枪,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吗?要升级我早升级了。”     “我觉得每一把枪都差不多嘛,反正我没打赢过。”     “要打脑袋,暴头。”     “等我瞄准的时候,已经殉职了。”     “就你那技术,肯定是浪费子弹,你不说我也知道。”     王家兴回头就忘了刚才的事儿,反倒和陈亚东讲起了游戏。     “坏了!”王家兴神经突然一紧,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和我瞎扯!”他一看时间,都快九点半了,他急忙起身洗脸刷牙。     随后,他打开衣柜,翻出一件白色的衬衫,配上一条黑色的西裤。整个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帅气,陈亚东都有些看呆了。没想到王家兴很自恋地看着陈亚东问:“帅吗?”     “别臭美了,赶紧换鞋。”     等他做完这些,还不到十点,暗叹自己够机智,早在策划春游时就约定了十点在市政府广场结合。     他正得意,班主任打来电话问:“王家兴,你小子还在哪儿呢?”     “立刻,马上到!”     一中就在市政府隔壁,相距不到千米,王家兴和陈亚东一路小跑,三分钟就到了。     两人到时,班上的同学都已到齐,无一不是换下经久耐穿的校服,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花花绿绿,煞是好看,把他们原有的青春亮丽衬托出来,显露无遗。     “哇!”     王家兴刚一露面,全体哗然,所有目光无一不是落在他身上,瞪大眼睛的眼神中,有惊羡,有妒忌……可谓五味杂陈。     自认脸皮似比钢筋铁骨的王家兴也是面色一红,问道:“兴哥帅不帅?”     “如果你能不迟到,人长得还不错。”     发话的是班主任骆生义,王家兴嘿嘿一笑说:“九点五十八,没迟到的吧?”     “你可真是守时啊!”     “这是一个好习惯。”     骆生义点点头,守时的确是个好习惯,不过王家兴这行为明显就是在踩点儿,不过也懒得和他争辩。说道:“点人!”     “是,”王家兴走过去,大手一挥:“列队!”     同学们迅速以高矮顺序站整齐,王家兴说:“报数。”     “一,二,三,四……五十二,五十三。”     “加我,五十四,全部到齐。”     骆生义说:“好,出发!”     骆生义一声令下,‘大军’开拔,浩浩荡荡杀向云帱山。     云帱山在r市城区的对面,虽然一眼就能收入眼中,可要顶上那上顶,没两个小时是爬不上去的。虽然通了公路,可王家兴力排众议,决定用较为原始的方式步行爬上去。     从市政府出发,开始时是下河,跨过东门河,然后就是绕山而行,一圏又一圈。     沿途上,第一站当然就是东门河。河,必定就有水。水是生命之源,没有水就什么都没有了。水清鱼游,影布石上。小溪潺潺流水,亦或是大江汹涌澎湃。想象中应该是一幅美丽画面,欲人亲临观之。     然而,见过东门河,它会将你所有的想象击个粉碎:一条黑的发亮的河水水带自上而下缓缓而来,顺着河流,无论是向前看还是回头后望,都是一翻‘风平浪静’,大有万径人踪灭的感觉。放眼之处,两岸黑白交措,垃圾如山,河水夹杂着‘暗’物质冲刷在浅滩处可是无所不有,无论是生活废物还是化工废品十分默契悄然融合,共同铸造了这一条恶气漂播十里的‘粪坑’。     还好陈亚东他们是从桥上走过,没有太过刺鼻的味道。然而偶看一眼,也有让人作呕的冲动。     向远处看,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阳光穿透而过,原本的清澈不复存在,而犹昏昏欲睡之态。     尽管不远处的城区高楼大厦,而陈亚东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东门河除了它烦,脏,臭,乱外,每年几乎都会有人溺死其中的事件。其实回头想想,落入其中的人不被溺死也得‘气’死。当然,是被臭气杀死!     然而,对于这些现象,有关部门却是默不作声,有些事情似乎就是经济发展和城区化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他们往往更关注的是该怎样迎合上面的检查。城区一条道路隔年翻修,隔时冲洗,道路中间的花坦也有专人打理。过年过节张灯结彩,好一片繁荣景象!     但是就相隔数百米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也许当初所谓的‘三创’是有地点范围设定的,上级所要检查的只有城区而已。他们所想要的反映的也只是看到的一片清洁,一片繁荣而已!     至于那些不幸落水落难的人群,只能说他们命该如此:几十万的人口别人都活得好好的,偏偏落下去的是你,不是自找还是怎么滴?     命!人从出生到死去,这中间的过程就是为命。人生下来最终的任务就是为了去死,还活着只能说明你还没完成任务。但是,选择在东门河那样的地方完成任务,只怕还有一口气落不下去,早晚被恶心得活过来。     当然了,前文已有提及,有些事,说的再多也是废话,只希望真正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人能早些发现这儿。     可是,在过桥时,同学中也不乏将手中的剩余垃圾随手从桥上丢下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一头栽进水波中。他们明白随手丢垃圾是不对的,被别人看见会低了自己的身份。然而抛进河流中便可‘毁尸灭迹’,又能减轻自已的负担,可真是两全其美。     所以,很多时候,就是在这种心理的作用和驱使下,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痛恨的行为上也烙印下自己的名字。     跨过东门河,就结束了下坡路,继而则是绕山而行。刚开始时大家伙无不是兴高采烈,兴致勃勃。三五成群聊得火热朝天,亦或是一路沾花惹草,一群人一走一过就把一块漂亮的野花地糟蹋得面目全非。而有些人就聪明得多,从沿途的小摊贩处买下大包小包的零食,一边走路消耗一边自行补充能量。     但是,时间一长,刚开始的兴奋就被疲劳替代,走了好久眼看山顶还隔有十万八千丈,登上去还遥遥无期。     不少人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多买些食物了。因为往上爬人烟越来越稀少,直至一户人家都没有。           第十三章 闲谈 - 东世纪 - 小灰     好在众人的坚持下,终于扺达了目的地。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好嘛,因为没水。不过,河水没有,汗水却是累累。尤其是在阳光的垂直照射下,休息着也会出汗,更何况他们还是大老远走来。     但远离了城区,呼吸的空气也清新的多,吹着轻快的风,别有一番喜感。     王家兴说:“没有大老远的走来,你们就无法体会现在能坐在这里吹着风的快乐。”     虽然王家兴平时表现出来有许多的坏毛病,不过人的确是不错的,骆生义就喜欢他这样的学生。听了他的话,说道:“只有努力过,你们才能体验收获结果时的快乐。虽然你们现在还只是高一,但是,两年的时光一闪而过。不管将来你们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要记住:没有付出就不会有收获,努力了就是快乐的。”     所有同学大点其头,可回头却悄悄道:“果然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到这山上了废话还是一样的多。”     王家兴说:“所有同学原地……好嘛,你们爱哪儿玩哪儿玩去。”     笑话,春游就是出来玩儿的,谁还希望受制于人呢?王家兴本来就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推己及人,当然是放他们去自由活动了。     其实,不用陈亚东开口,不少同学到山上之后就玩‘失踪’了。他们不是去人造森林里捉迷藏,就是去找山洞或是寻找水源。更有甚者,拿出手机三邀五约在树荫下看电影,似别有一番滋味。     王家兴虽然是发起人,不过他自己却没什么打算。同骆生义两人席地而坐,陈亚东也在王家兴背后坐下。偶尔眺望远方,或是俯瞰山脚。     远方,城区轮廓尽收眼底,从一个尽头可以看见另一个尽头。高楼大厦,如蚁般的车群川流不息。在那里,生活着无数追梦的人,无论是年老还是幼小,都希望闯出一番天地,名利双收。     而环顾群山,杂草丛生,满山的映山红,有的枝叶扶疏,有的干枝百干;有的郁郁葱葱,俊秀挺拔,有的曲若虬龙,苍劲古雅。其花色更是五光十色,多姿多彩:殷红似火、金光灿灿、晶蓝如宝,或带斑带点,或带条带块,粉红的、洋红的、橙黄色的、淡紫色的、黄中带红的、红中带白的、白中带绿的,真是千变万化,无奇不有。有的浓妆艳服,有的淡著缟素,有的丹唇皓齿,有的芬芳沁人,真的各具风姿,仪态万千。     比较搞笑的是有一头牛正埋头吃草,而在它的屁股后面政府立着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禁止在此处放牧,违者发款两百元。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人们法制观念的淡泊还是素质的低下。我想也有可能是两者的综合才会出现这样的笑谈。     骆生义突然开口问王家兴:“你怎么不去玩呢?”     王家兴说:“有时候坐着欣赏风景不也有一番乐趣吗?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快乐的方式。好比您,不也坐在这儿没动吗?”     骆生义哈哈大笑,王家兴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好似蕴含着一个大道理。他说道:“我嘛,都一个半百的老头子了,怎么可能像你们一样满大山地跑呢?到是你,出来玩就应该更尽兴,别一动一动地坐着,就像个糟老头子。”     王家兴点头笑道说:“好嘛,其实……我是怕衣服弄脏了,懒得洗。”     闻言,骆生义再次被王家兴逗笑了,他一改课堂上的严肃,玩笑说道:“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啊,真是懒得可以!不过以你一表人才,以后找到一个贤妻良母到不是大问题,那样你就不用愁了。”     王家兴嘿嘿一笑说:“可是还遥遥无期啊!况且,”突然,他面色凝重,正色说:“在没有实现梦想之前,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     骆生义问:“人各有志,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理想,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任何人都有着自己对未来的憧憬,对今后的设想。     王家兴说:“这个,还是不用说了吧!听着有些吓人,而且,也只是想想。”     “本来就是闲聊,就当作说笑吧!”     王家兴想了想,一字一顿说:“眼看当今之国家,虽不是贪官污吏纵横,但阿谀奉承小人之徒却比比皆是;为一己之私利置他人于不顾的事例数不胜数。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无尽的贪念**将社会腐蚀得千疮百孔,将国家搞得乌烟瘴气。将来有一天,我王家兴必要整治社会风气,扫除积弊,肃清官场窃贼,主持公正,框扶正义。”     不难听出王家兴这番话铿锵有力的话是发自肺腑的至言。骆生义大为动容,大点其头,语重心长说:“一个人有什么样的世界观体现着他什么样的价值取向,这也将影响着他今后会走什么样的路。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这番话,不管以后能否走到理想中的那一步,但千万别在中途走偏,走斜。”     王家兴说:“别的我或许不敢保证,但我王家兴人品绝不会变质。它的保质期……很长很长。嘿嘿。”     骆生义正色说:“你们的担子,不只是抓起食物填饱肚子,而是肩负着祖国的希望,它的未来就全掌握在你们手中了。”     社会的复杂岂止是我们看到的这些表面现象?多少人曾经满腔热血,然而最终又败给了现实,最后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天为了三顿饭在奔波劳累。想当年自己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总觉世界必有一席之地。但是现在呢,不过做着阳光下最‘光辉’的职业,将一代代人送进大学。也仅此而已。唉……王家兴能有这些想法并不难得,不过很多时候想想就好。但能有一个好的想法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无论成功与否,都值得称赞。怕只怕,一个人连理想都没有,庸碌无为,整天在浑浑噩噩中挥霍光阴。     而陈亚东并不这么想,他始终相信王家兴一定会出人头地,他的名字早晚一天会响彻神舟大地。那是一种直觉,而且很强烈。     骆生义回头看着陈亚东问:“那你呢,陈亚东同学。”虽然他是后来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插班生,不过对他并没有太多特殊的看法。     陈亚东想想说:“不知道,先考上一个大学再说吧!”     与王家兴相比,陈亚东的理想就朴实,大众得多,也是很多高中学子的普遍心理。     骆生义说:“这想法不错,也更容易实现。”     其实陈亚东没说,他只想娶了林玲,然后回家生孩子种田,过着平凡的生活。真正的大学,对他并没有太大的诱惑。花十多万不说,反倒是成就了一大批眼高过顶的人,闹出啃老族这种荒唐的笑话。     当然了,在班主任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陈亚东还是分得清。要是表达出了真实想法,还不得被打上早恋的罪名,早晚死得体无完肤。     王家兴戏谑问:“考上大学之后呢?”     之后……之后能做什么?读大学,然后呢?然后是走出校门,为生活奔波。最终不过是回到了起点。     陈亚东知道这小子是没话找话,随口说:“当然是以此为跳板,然后……主宰世界喽!”     王家兴翻着白眼说:“等你主宰世界那一天,我就主宰你。”     陈亚东看着王家兴说:“那我现在就宰了你!”     说完,一头扑向王家兴。后者大惊失色道:“我衣服啊!”     “畏首畏尾,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穿着这身衣服了。”     “你忌妒我。”     “是,王大帅哥!”     (写到这里,又不得不对各位朋友说一句报歉了,因为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更了。码了五个月的字,一个月就发完了。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时间太紧。高考再即,只有一百天!虽然在以后的故事中,会说许多高考的坏话。然而,现实中我还生活在这样的教育体制下,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转折’点。     废话就不多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恢复更新可能是七月份了。)           第十四章 偷菜 - 东世纪 - 小灰     欢乐,无处不在。现在的他们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嘻戏,就像回到当初,小孩子时候的那样。     然而,这样的时光能有多久?     “能多一秒,算一秒。”     “终究一天要长大,需要面对惨不忍睹的现实,只希望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有时间出来玩儿!”     “去死!”     “未来还得一步步地踏过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陈亚东好奇问:“什么?”     “回去你得把衣服给我洗干净!”     “哈哈…如果你能打倒我的话。”     “啊!我跟你拼了!”     ……     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挑逗嘻戏,骆生义也大受刺激,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青年时代,那样的放荡不羁。     “对了,”王家兴突然正色说:“忘了告诉他们去玩的时候给弄点儿柴火,不然怎么野炊?”     “那你自己呢?”     王家兴说:“要不我们去曃只野鸡什么的,烤野味儿。”     “你以为现在像电影或电视啊,想吃什么马上就有了。”     王家兴想了想,看看一旁的骆生义,小心翼翼地趴到陈亚东耳边喃喃细语。骆生义好奇问:“你俩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王家兴摇头不语,只是笑得有些邪乎。陈亚东说:“这,实在是太好了。”     说完,两人起身,拍拍屁股,和骆生义打声招呼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后者摇头而笑骂道:“臭小子……”     没走出多远,陈亚东开口询问:“你知道哪儿有嘛?”     “不知道就去找呗!”     其实王家兴对陈亚东也没说什么,只是‘密谋’着打算身体力行地来一次真人版的,偷菜活动。     王家兴前头带路,陈亚东说:“诶,你说,万一哪天我真的主宰了世界,该怎么做?”     王家兴笑笑说:“没关系,我一定打醒你,别让你睡死过去。”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喽?”     “这不存在相信或者不相信,因为提出的问题本身就存在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对于我来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相信。”     “相信什么?”     “你有问题。”     “去死!”     ……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相互勾心斗角唇枪舌战下穿过森林,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庄。炊烟袅袅,阡陌纵横。无论是木材房屋还是泥泞的小路,以及杂草丛生中的参天大树,都充满着古朴的气息。树上的枯树枝,以及那树枝上挂着的有些陈旧的大鸟窝,给这个‘隐居’的村庄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村庄外,是连片的农地,大叔挽着裤腿,手中拿着鞭子,追着牛屁股正在田间翻地,大婶拿着锄头清除壁上的杂草。在充斥着高科技产品现代化的今天,这里犹如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     然而,对于王家兴来说,他更关心的是村庄外的一块菜地,思量着距离人们耕作的地方有多远,现在下手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还有,作最坏的打算:万一被发现了该向哪儿撤退。     观察周围的地形,王家兴有十足的把握在被发现的前提下不被抓住。随后指着村旁的一块菜地说:“准备行动。”     陈亚东目测了一下,两人现在距离菜地少说也有数百米,其间还得穿过几条空阔的田梗,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然而更危险的是,王家兴说的那块菜地就在一户人家的房屋右侧,开门就能看个清清楚楚,无一掩体。     陈亚东收回目光,问道:“就这样冲过去?”     王家兴说:“不然呢?”他掰着手指头对陈亚东说:“你听啊,哥给你分析一下:如果我们偷偷摸摸地过去,不被人瞧见则已,一旦被看见,从你鬼鬼祟祟的表情,很容易被人猜到你是来偷菜的。相反,堂堂正正地走过去,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     “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王家兴鄙夷说:“你这就叫做贼心虚。”     陈亚东无语至极,“要是全天来的贼都像你一样,社会还不乱了套。”     “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的确不希望出现我这种聪明人。但是,站在我们现在的角度,是什么?是贼!所以,这就是战略。子曰……”     陈亚东额头上几条黑线,废话真多,不等他说完,陈亚东站起身,大步流星向菜地走去。     “诶,你等等我……”     王家兴快步追上陈亚东,两人这这么明目张胆,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近菜地。     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的小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动起来。陈亚东时不时地四处张望,观察敌情。     不过,也正如王家兴所说,两个贼人胆大包天,却没有引起人们的怀疑。不大一会儿,两人终于走进了菜地。而眼过之处,都是绿油油的大白菜,还有娃娃菜,卷心菜好多好多。两人对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菜地里。以菜叶掩体。     面对着满目琳琅的大萝卜,王家兴正想伸出魔爪大肆掠夺,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嗓音:“那是谁在菜地里,别把菜弄坏了。”     这声音如同一道雷鸣在王家兴脑海中炸开,自己还没动手,怎么就暴露了?他看向不远处趴着一动不动的陈亚东,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发现敌人。     陈亚东眉头紧锁,刚才一心就落在眼前的白菜上了,完全没在意声音从哪儿传来,现在敌暗我明,不占丝毫优势。更可恨的是,自己又不敢抬头。他只得稍稍仰起一点儿,看看主人家的院子,哪有 半个人影。     从陈亚东焦急的表情,王家兴就知道坏事儿,现在自己只好就这么躺着,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开溜了。其实,他俩要是知道对方的位置,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你们两个是哪儿的?”     这一次王家兴可听清楚了,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他扭过头,透过菜叶间的缝隙向上一瞧,只见上方一户院坝前,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妈的,躲个屁啊!对方居高临下,整个菜园子尽收眼底,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他们从一开始的判断就出了问题,完全没弄清楚这菜园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其实,王家兴陈亚东并不在乎于偷菜的本身,而是追求偷菜的过程,体验那种偷偷摸摸心跳的过程。然而,现在即便是被人家盯着,有的只是羞愧,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人长大了,胆子也跟着在长啊!     陈亚东询问道:“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空手回去?”     王家兴收回目光说:“还能怎么办,没被人逮到那叫偷,被发现了还不走那就是抢了。性质是不一样的。”     陈亚东说:“我渴了,要不去主人家讨杯茶喝了再跑?”     “这主意不错,不过,就怕人家没给你准备。”     两个贼人在主人的怒视之下,竟然不要脸地讨论起来。那老奶奶站在那儿,见他们一动不动,开口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出来,菜给我踩烂没有嘛!”     “你打算趴到什么时候?”陈亚东不忍心说:“老奶奶看是要发火了。”     王家兴说:“再等等吧,现在出去多丢人现眼呢?等会趁她不注意,我们再溜走。”     陈亚东无不担忧说:“万一她追下来怎么办?”     王家兴嘿嘿一笑,自信满满说:“别说我欺负老人家,就算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她也逮不到我。”     “万一,她请帮手呢,她家里还有年轻人,到时候怎么办?”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了,即使在家务农,现在也该在山上干活儿,哪会有时间来抓我们。”     陈亚东挑起大拇指,赞叹他分析得还真是透彻。     ……     “你们俩个真的胆子大不出来啊!哪家养的这些孽畜!”那老奶奶扯长脖子叫唤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看两个小兔崽子实在是气不过,她脚一跺,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干瘪瘪的手掌一握,将手下得力干将派出去。     陈亚东和王家兴正聊得火热,突然传来一道特别的叫唤声,王家兴一惊,抬头一瞧,顿时瞳孔放大数倍,眼眸中带着些不可思异的神色。     “怎么了?”陈亚东所在的角度不宜观察,不过通过王家兴的脸色,也对身后充满了好奇,脑袋转过一百八十度,然而就在那一刻,他的眼神也是瞬息万变,失声道:“那是……”     那是堂堂七尺男儿之身,五官端正,一双犀利的大眼睛迥迥有神。矫健的身躯在奔跑中好似一阵飓风。金黄色的毛发微风中飞舞,雄姿英发。从它裂开的嘴角,可以清晰看清那亮铮铮的一副獠牙。     “狼狗!”     陈亚东为之色变,高声叫道:“傻楞着干什么,跑啊!”话音未落,他已经连爬带滚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多余的废话,撒腿就跑。     王家兴也顾不得脸面,蹦起身子,双腿翻转着向车轮,一溜烟跑出老远。     “汪,汪汪,汪……”     这一叫不打紧,很快,响应之声从四方云集,瞬间连成一片,将整片天空笼罩在狗吠声中。     王家兴跑得是很快,但终究只有两条蹆,他一步三回头,汗毛都立起来了。这时,追兵已然从一条变成一群。     陈亚东边跑边说道:“小子,你不是想玩儿心跳吗?这次你有得玩了。”     王家兴哭丧着脸说:“不带这么玩儿的。”     “都说了人家有帮手,你就不听。老命都得玩儿完。”     王家兴气喘吁吁说:“这完全就不是人能够预测的……”     狗对人还是有所忌惮,双方保持着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两条更为聪明的狗分道而行,从另一条田梗上,打算冲到前头截住他们的去路。     被狗追着还不是最糟糕的,更为可怕的是无路可逃。开始时大摇大摆走过来,没显得有多困难。现在却是要飞奔在半尺宽的田梗上逃命,一不留神就得掉下去。     自己一定要小心!     陈亚东在心底提醒自己,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他回过头一瞧,王家兴竟然消失不见了。     奇怪,王家兴哪儿去了?     突然,只听扑通一声响。陈亚东垂下眼皮一瞧,王家兴已经从田梗上掉下去,正躺在稻田中,全身上下都打湿了,大半个脑袋上都是稀泥。     看到这一幕,陈亚东失声笑了出来,边跑边说:“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王家兴站起身,看着陈亚东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心想这小子也太没团结互助的精神了。大声说:“祝你一路顺风。”     陈亚东哈哈大笑着回过头,还没来得及挖苦嘲讽王家兴几句,一条狗已经凑到他屁股后来了。     陈亚东一惊,急忙把头转回来,却不曾想前方是一大拐弯,左右脚没分清楚,自我拌了一跤,扑通一声,从高坎上跌倒下去,扑通一声栽到田里,步了王家兴的后尘。     “哈哈…我还以为你自己能够多远呢,原来也舍不得我啊!”     陈亚东抬起脑袋,整颗脑袋上全是泥,模样比王家兴还惨。他抹抹大花脸,露出一双快愤火的双瞳。现在他真有上去掐死王家兴的冲动。肯定是那小子在心里诅咒,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掉下来。     两人双双落入水,一群狼狗站在田梗上对着肆意狂吠,也不知道是在着急呢还是在嘲讽他俩。     辩证来看,两人落水也不尽是坏处,至少那群狗现在只能站在田梗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干着急。     王家兴冷笑一声,从稻田中捧起一团泥,奋力向一只狗砸上去。大呼道:“来啊!”     这无疑是红果果地挑衅,狗群叫唤得更激烈,有些来回踱步,有些上跳下窜,然而它们又不可能下田去咬王家兴,总之就是拿他没办法。     王家兴嘴角轻扬,他就喜欢这种干着急的表情。他大手一挥,潇洒的作一个拜拜,才和陈亚东两人走出稻田。     眼看他们一步步远离,狗群的怒火才渐渐熄灭,时而叫唤两声,直到他们完全消失走视野中,它们才各自打道回府。           第十五章 - 东世纪 - 小灰     王家兴那么聪明,可谓算计到了骨子里,却不曾想被一群畜牲追得屁滚尿流,最终铩羽而归。     当两人灰头土脸出现在骆生义面前,后者也忍不住仰面大笑,两人身上脸上的泥土还没抖着干净,看起来得有土性,又好似两件艺术品。     “你们,这是……我差点儿都没认出来呢!”     “唉!别提了,一把辛酸泪。”     王家兴在一石块上坐下来,瞧瞧自己就像一只泥鳅,气又不打一处来。再看看周围的同学,无一不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又觉得脸色发烫,无地自容,好在他们都不知道开始是有多狼狈。     陈亚东抬起头,太阳正当空,目测,大概快两点了吧!     正在这时,远处慌慌张张地跑来一名女生,大老远就高声叫道:“班长,不好了,出事儿了……”     闻言,王家兴和骆生义眉目一皱,急忙站起身。等那女生跑到跟前,前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生气喘吁吁说:“小乐,小乐被蛇咬伤了。”     “什么?”王家兴一惊,这大白天的,这么这么不小心。他急声说:“在哪儿,马上带我过去。”     那女生回首说:“这在那边……”     她还没说完,周围的同学和骆生义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儿着急,见王家兴,他们闪开一条道。这时,肖乐正坐在地上,几名女生扶着她,她双手捧着脚踝处,脸色有些苍白。     “肖乐,你没事吧!”     肖乐摇摇头,强挤出一丝微笑。     “让我看看。”王家兴蹲下身子,轻轻掰开肖乐的手,只见她脚踝处已经被血染红,但还是可以看清是从两个又大又深的伤口里流出。     王家兴看罢,弯腰解下自己的鞋带,扎在她的小腿上方。几名同学关切地问:“班长,这要不要紧?我们在这儿玩得好好的,那蛇突然就冒出来了……”     王家兴摇头说:“不知道,你们谁身上带有小刀?”     如果不幸被毒蛇咬伤,可用消毒过的小刀划破两个牙痕间的皮肤切开成十字型同时在伤口附近的皮肤上用小刀挑破米粒大小数处不断挤压伤口20分钟这样可使毒液外流。     一名男同学递给王家兴一把小刀,他又从骆生义那儿接过火机,简单地做一下消毒,又对众人说:“你们去拦辆车,还是要送医院才行。”     王家兴话音刚落,一名男生立刻转身,发疯一般地跑开,去马路上拦车。陈亚东目测,这种刚刚自己被狼狗追着屁股咬的时候有一拼。     王家兴在肖乐的伤口处一划,很快,就流出腥黑的毒血,而这时,她的腿已经微微有些发肿。     王家兴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对肖乐说:“你别动,我抱你到马路旁去。”说完,也不等她点头,他一手环住肖乐的细腰,一手穿过她的膝下,将她抱起,随后向马路上走去。     肖乐脑袋靠在王家兴的胸脯上,脸颊上拂现出一抹红霞。在他的胸膛,感觉是那么温暖。她偷眼打量他,汗珠从他的白皙的腮帮处滑落。     他是那么耀眼……     肖乐运气不错,王家兴刚抱她到马路旁,正好一辆私家车从那儿经过。车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听说情况后,很愿意送她去医院。     王家兴把肖乐放在后座,钻出汽车,对骆生义说:“骆老师,那这儿就交给您了,我送肖乐去医院。”     陈亚东在一旁说:“还是我送她去医院吧,你在这儿组织。”王家兴是这次春游的策划者,很多节目都还没举行。如果主心骨都离开了,这次游玩的兴致也会大打折扣。     骆生义点点头,虽然王家兴做事更让人放心,但他一走也的确很扫兴。出这样的意外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由陈亚东送肖乐去医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家兴想想也是,这点小事陈亚东还不至于搞砸。虽然他刚转过来,但与肖乐也算是老熟人,的确合适。     见骆生义点头,王家兴赞同,另一外男生高声说:“我也去!”说完,他又不自觉地低下头,怕别人注意到他似的。     陈亚东一瞧,是梁宏旭,这小子平时在班上话不多说,随时都一副沉闷的样子。很难想象,现在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句话是用了多大勇气!     骆生义不是傻子,梁宏旭这小子是对肖乐有意思。他是反对早恋的,只是现在特殊情况,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障,相信他能更好地照顾肖乐,于是说道:“好吧,那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在众人的目送下,陈亚东和梁宏旭坐进汽车,后者关切地问:“小乐,你疼不疼?”     肖乐用力地点点头。     梁宏旭面带焦急,又安慰她说:“别怕,到医院就好了。”     明明很着急,却又故作一派轻松,并且演技又不高超,所有表情纠结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肖乐想笑,不过又笑不出声。而陈亚东反倒在一旁犹如空气。     一路无话。半小时后,他们已经进入市区,那司机将车开往就近的一家大型医院。     这时再看肖乐的脚,已经肿了一大圈。车刚一停下,梁宏旭已经迫不及待抱起肖乐往医院里冲。     陈亚东无语至极,留在最后对那司机好一番感谢。那司机也是大义之人,并没有太多的客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陈亚东进医院时,梁宏旭就像一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连最基本的该往哪儿挂号都忘记了。     这时,陈亚东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又是挂号交钱又是带路,换来梁宏旭真挚的一句:“陈亚东同学,谢谢你了。”     陈亚东苦笑不已,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不过看着有一个人如此尽心竭力地关怀肖乐,陈亚东为她感到幸福。     在两人的陪同下,肖乐注射完血清,一时间还不能走路,只得登记间病房先养着。     病房内,陈亚东对躺在床上的肖乐说:“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阳哥?反正他也闲得无聊。”     肖乐对肖天阳的秉性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也没多大点儿事儿,说道:“还是不用了吧,让他担心。”     陈亚东说:“也好久没见着他了,就让他来吧!”     梁宏旭说:“小乐,你还有个哥哥?”     肖乐点头说:“是啊,他在五中。”     “哦。”     肖乐含笑看着陈亚东问:“看来你和我哥哥处得不错哦。”     陈亚东笑笑说:“岂止是不错,那感情,你不会懂。”     “以前听同学们说五中很乱,你们没被人欺负吧!”     闻言,陈亚东不自主地叹口气。见状,肖乐问:“怎么了?”     陈亚东摇头说:“没什么,你也不想想,有你哥哥在,谁还敢欺负我们。”     虽然肖天阳在13是小霸王,可是毕竟五中不等同于当初的小乡镇。肖乐一直担心哥哥惹事生非。听陈亚东这么一说,放心了不少。     陈亚东站起身说:“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哥哥打个电话,顺带买点儿吃的。”     “嗯。”     陈亚东走出病房,里面只剩下肖乐和梁宏旭两人,后者问道:“小乐,你,你哥哥好相处么?”     肖乐问:“你想和他做朋友啊!”     梁宏旭摇摇头说:“我随便问问。”     肖乐想想,笑呵呵说:“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对于他喜欢的人,可以为他(她)两肋,插刀。当然了,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可恶。”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肖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哦。”     且说陈亚东,刚走到一楼大厅,突然看见前台处的一个穿着米黄色天袖长裙的身影。而那一刻,那人也回过头,一瞬间,四目对视。     陈亚东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很快又扑通扑通跳不停。一股莫名的魔力,将他往前推去,边说道:“嘿,林玲同学!”     当看到陈亚东的那一刻,林玲打心眼里兴奋。可是听闻他开口,小嘴瞬间就扁下来。嗔怒道:“你叫我什么?”     陈亚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脸顿是一红,不敢再开口了。     林玲说:“我在提醒你。”     陈亚东咬咬嘴唇说:“好吧,傻…丫头。”     这时,林玲身旁一位四十多岁,打扮华贵的美艳妇人看着陈亚东问道:“小玲,这位是?”     林玲挽着她的手臂说:“妈妈,他是我…朋友,以前对您说过的,陈亚东。”随即,他又对陈亚东说:“陈亚东,这是我妈妈。”     扑!陈亚东差点儿被口水噎死。刚刚一直注意林玲,把她妈给忽略了。当着未来的丈母娘面叫她傻丫头,这明摆着作死的节奏嘛。心里暗叹一声,第一次见面,印象全毁了!     心里懊悔不已,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伯母您好。”     中年妇女微笑着点点头,一眨不眨地打量陈亚东说:“原来你就是陈亚东啊,时常听小玲谈起你,感怪第一次见面,也觉得很熟悉。”     陈亚东腼腆地嘿嘿一笑,无言以对了。     给林玲妈妈的第一印象,陈亚东中等身材,并不是很帅。也不是口齿伶俐之人。而且从他现在的衣着来看,更是让人不忍直视。她实在是不明白,就这么看上去平淡无奇的陈亚东,怎么就能得到林玲的亲睐呢?     林玲看着陈亚东,疑问道:“你这是…打哪儿来?”     陈亚东低头一瞧,小脸更是涨得通红。身上的泥垢已经风干,一路走来,还时不时往地上掉渣。脸上也没擦得太干净。现在的他,看起来活生生刚进城的农民工,又像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第一次见丈母娘,竟会是这番打扮,陈亚东真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以后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到山上去玩时,不小心摔到田里去了。”     林玲白他两眼,“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边说着,她从手提包中抽出一张纸巾,走到陈亚东跟前。     后者退后一小步,夺过林玲手中的纸巾说:“谢谢啦!”说完,胡乱地在身上擦。     林玲嘟起小嘴,哭笑不得,说道:“大傻瓜,先把脸擦干净吧!”     “哦。”陈亚东木讷地回答一声,抬手一瞧,手中的纸巾已经弄脏了。     林玲再次抽出一张,对陈亚东说:“过来。”     陈亚东迈出一小步,伸手去接纸巾。可是,林玲并没有递给他的意思,而是伸向他的脸。陈亚东再次退回一步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玲瞪大眼睛,厉声说:“过来。”     陈亚东埋着脑袋,只得乖乖上前一步。林玲看着他的眼睛,白晰的小手滑过他的脸庞,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泥泞。     林玲妈妈远远看着这一幕,鼻尖有些发酸,别过头去,双眼已是点点晶莹。     林玲问:“伤哪儿了?”     陈亚东知道她的意思,自己摔到田里,现在又来医院,想必是受伤了。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陈亚东摇头说:“没有,是小乐被毒蛇咬了,我送她来医院。”     林玲眉头一皱,问道:“严重吗?”     陈亚东说:“肿了好大一圈,注射了血清,可能要在医院待两天了。对了,你怎么了?”     不待林玲开口,她妈妈走过来说:“小玲不舒服,我送她过来做个检查。”     林玲问:“小乐在哪间病房,我去看看她。”     陈亚东回答说:“四楼,出电梯,左拐第一间。”     林玲回头对妈妈说:“妈妈,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回来。”     林玲妈妈没有反对,点头说:“别玩得太晚。”     “嗯,我知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     “拜拜。”     看着妈妈转身走远,林玲回首,转身走向电梯,却发现陈亚东站在原地没动。她好奇问:“你怎么了?”     陈亚东说:“你先上去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儿吃的……诶,你去哪儿?”     “大笨蛋,你不希望我陪你去吗?”     “当然不是……”     “那傻愣着做什么?走啦!”           第十六章 处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的智商肯定是不弱,那么厉害的雷世杰也不是他的对手。然而,情商就说不准了。     走出医院,两人在人行道上穿行而过。街旁两道路人无不是侧目观看,更有甚者窃窃私语,嘲笑之意不于言表。     感受到周围传来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林玲感觉混身的不自在。陈亚东感觉还算良好,可能是时间久,厚脸皮都炼出来了。     林玲终于忍不住,拉着他往广场广向走。陈亚东说:“去哪儿,这附近不是有饭店吗?”     林玲头也不回说:“你这身衣服想要穿到什么时候?我不希望他们像看火星人一样盯着我们。姐姐我帮你买套衣服穿,要不你这样站在我旁边太丢人了!”说完,拉着陈亚东走进一家大型服装专卖店。     陈亚东无奈的摇摇头,边走边说:“回学校就能换了。”     “算了吧!你打算就这么游街,我还是丢不起这个人。”     林玲拉着陈亚东挑了半天,别得没体验到,心脏病到差点儿吓出来。看看衣服上的标价,陈亚东只想问:你他妈怎么不去打劫?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心里想到:好嘛,老子豁出去了,也绝不在林玲面前丢这个脸!     林玲最后选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陈亚东换上之后,人显得活泼多了。林玲对这套很满意,在一旁直点头,陈亚东自己到没什么感觉,只要是黑色的,都能穿。     既然林玲说好,就去前台付帐了。等林玲看见,谢文东已经付完钱回来了。     林玲见了很生气,陈亚东奇怪问:“林……傻丫头,你咋了?”     林玲生气说:“不是说好了我帮你买的吗?怎么你跑去付帐了!”     陈亚东笑说:“谁付帐都一样啦,反正这套衣服也是你挑的,就算你帮我买的吧!”虽然一套衣服够他剩只俭用好几个月的了,不过让一个女孩为自己埋单,总觉有些别扭。     林玲一嘟小嘴说:“那怎么能一样,你去把衣服退了,我再去从买一遍!”对于陈亚东的家庭情况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好意却弄得他在接下来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陈亚东一听头都大了,说道:“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吧!小乐还在医院饿着肚子等。再耽搁下去,只怕大腿没消,人到是痩了一圈。”     林玲不依说:“不行,你必须去退了。”     陈亚东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不退。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刚才还好一幅温馨画面,转眼间气温陡然上升,大有大战在即,鱼死网破的气势。     看着林玲粉嫩吹弹可破的小脸上带些孩子气的怒意,更显得可爱十足。陈亚东扑哧一声笑了,妥协说:“要不我们划拳,谁赢听谁的。”     林玲一口答应:“好。”     “石头,剪子,布。”     陈亚东想也没想,伸出拳头。而林玲伸出的是两根手指,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现在可以走人了吗?”     林玲拦住陈亚东说:“这局不算!谁说一局定输赢了?三局两胜!”     陈亚东想想,女生从来都是善变的,就让她赖一次吧,说道:“好,听你的,别耍赖。”     “嗯。”     这一次,林玲显然谨慎得多,不再轻易出手。眼睛咕噜咕噜转,也不知道这傻瓜丫在想些什么。     “石头,剪子,布。”     林玲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定睛一瞧,陈亚东又出石头。     “你……”     “走吧!”陈亚东仰面大笑,大有小人得志的姿态。     林玲说:“你赢了吗?”     “难道没有吗?”     “都说了第一局不算,你只赢了一局而已!”     我去!陈亚东无语到死,不得不佩服这女生就是‘能言善辩’。深吸口气,他才说道:“好,继续。”     林玲嘿嘿一笑,准备好说:“石头,剪子,布!”     这一次,她还是伸出剪子,心想陈亚东出石头已经胜了两局,这一次怎么也不可能是石头了。然而,当他看清陈亚东的小拳头时,顿时傻眼了。     “你,你耍赖,怎么可以三次出一样的?”     “哈哈,”陈亚东得意说:“这叫兵不厌诈。现在可以走了吗,小姐?”     林玲小脸憋红,好半天,就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被陈亚东推着走出商场。     走出商场,陈亚东觉得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在附近的一家饭馆买了几份饭,林玲抢着埋单。陈亚东已不再和她争抢,不然今天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两人回到医院时,肖天阳已经过来,在病房里陪肖乐,而梁宏旭正在一旁吃着东西。     见陈亚东走进来,肖天阳双眼一亮,起身招呼说:“东哥……”     “来得挺快嘛。”陈亚东走过去,将盒饭放在床上,疑问道:“这是……”     肖天阳说:“我猜你们肯定没吃东西,顺带买了些,只是没想到你又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没吃呢!”     肖天阳目光落到林玲身上,有那么一刻,他也有些愣神了,就连一旁吃东西的梁宏旭也多看了几眼。她的美,永远都没人能忽视。肖天阳呵呵一笑说:“这位,想必就是大嫂吧!”     闻言,林玲没怎样,到是陈亚东小脸一红说:“乱说什么呢!”     肖天阳一副我了解的模样,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肖天阳。”     “你好,我叫林玲。”     肖乐招手说:“小玲,快来这儿坐,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楼下恰巧碰到了陈亚东,就听说你出事儿,伤得重不重?”     林玲和肖乐聊得开,陈亚东和肖天阳交谈,梁宏旭就显得有些‘遗世独立’了。草草吃完饭盒中的饭菜,起身对肖乐说道:“小……那肖乐,我就先回去了。”     肖乐微笑点头说:“那你路上小心。”     “嗯。”     随后,他又向肖天阳,陈亚东三人点头示意。他刚走出病房,肖天阳追出来说道:“梁宏旭,今天谢谢你了。”     他回头说道:“肖大哥不用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挥挥手离开了。     “此人怎样?”陈亚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开口道。     肖天阳和陈亚东已有一段时间,不说得太明白,他也能懂其中的意思。况且,他自己也看出些端倪。含笑着摇摇头,梁宏旭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不会是肖乐喜欢的。     肖天阳转移话题说:“我们打算到市区这边站块儿地盘。”     陈亚东沉思不语。人的**和野心会随着所处地位而不断膨胀的。东社刚占据开发区,短时间内内部矛盾重重。而随着时间推移,解决外部压力和稳定内部矛盾后,袁宏他们又怎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开发区?     然而,市区龙蛇混杂,又岂是那么容易立足。一旦处理不好,只怕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无翻身之日。     陈亚东虽说过不插手社团的事,然而真当它面临危机时,自己真能袖手旁观吗?答案是否定的。     良久,他叹口气说:“不要以身试险,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枪打出头鸟,能进则进,不能进,就退回去。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肖天阳大喜说:“这么说你不反对了?”     陈亚东说:“现在决定权在你们手上,我的意见仅供参考。”     “其实,我们多希望你能带着我们,创造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陈亚东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说:“而我更希望,我们兄弟能无忧无忧的生活在阳光下。”     肖天阳当然能明白陈亚东的苦心。然而,人生如是一片坦途,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是不会精彩的。很多时候,他宁愿选择前者,哪怕最终万劫不复!     林玲陪同肖乐直到黄昏,陈亚东见天色不早了,而林玲迟迟不提回家的事儿。他终于忍不住说道:“林玲,现在都快七点了。”他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要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了。     林玲突然瞪着他说:“你是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才能记住呢?”     陈亚东一拍脑袋,点头说:“好嘛,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忘记了。”     林玲小脸立刻阴转晴,和肖乐和肖天阳道了拜拜,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陈亚东说:“你不打算送我回去吗?”     “哦。”     肖天阳都看不下去了,陈亚东那么聪明的人,现在怎么就像一个榆木脑袋,死不开窍呢?     出了医院,陈亚东和林玲坐上一辆出租车,司机转头问道:“去哪儿?”     “新城区。”     哦?新城区。这地方对陈亚东来说还并不陌生。他曾经去过一次,当然就是‘绑架’雷华胜的时候了。那里的房子并不便宜,刚开盘的时候就是四千多,要知道那时候r市的房价还普遍在两三千左右,甚至还有一千多一平的房子。现在r市的房价已经飚升到六七千,新城区的房价也是翻了好几倍。     医院在市区的东尽头,而新城区在北端,十来分钟的车程而已。到了小区的门口,林玲叫司机停车,付了车资,从车内走出来。陈亚东也跟着下了车,问道:“才到小区门口,还没到家呢吧?”     “我想下来走走。”     陈亚东想了想,点点头,他又看看小区大门那边,这是一座全封闭的小区,门口有保安,小区里也有保安巡逻,看来出事之后,雷世杰加强了对小区的防范。     他向林玲摆摆手,说道:“那你回去吧,拜拜。”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你这不是已经到家了吗?”     “没到家门口。”     “所以……”     “陪我走一走你能死吗?”     “你这都已经到家了……”     “我就问你陪我走一走你能不能死。”     “好嘛不能!”陈亚东回答得干脆。走了两步,见林玲还站在原地用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自己,他无奈地做个请的手势,说道:“林……傻丫头,请吧,你总不用我在前面为你领路吧。”     林玲哼哼两声,大步流星地走进小区里。等陈亚东跟进来后,她气呼呼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叫我都显得那么牵强?”     陈亚东无奈苦笑说:“可能,不太习惯吧!”     林玲眼神暗淡,有些伤感说:“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那就不要叫了吧。”     听她这么说,陈亚东没觉得如释重负,反倒有些失落,好像什么东西从心里被掏出来。     见他不答话,林玲问:“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陈亚东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说道:“以后我就叫你名字吧!”     林玲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无声地走着,偌大的小区,里面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很是冷清。而陈亚东更觉得两人现在的场面很是尴尬。     陈亚东鼓起勇气问:“你……生气了?”     林玲气呼呼说:“我气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     额……被林玲这么一顶,陈亚东更是语塞了,窘迫的小脸通红,还好路灯不太明亮,不然他都没脸走下去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感觉她在呕气,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突然,林玲停下脚步,在路旁的石凳上坐下来。这次陈亚东聪明地没有再开口,而是站立在一旁。     林玲抬头看着他说:“坐下来你会掉块肉吗?”     陈亚东中规中矩地坐下来,林玲看着悠森的远方问:“你有送过女孩回家吗?”     陈亚东摇头说:“没有。”     林玲又问:“你在五中过得怎样,有没有女朋友?”说话的同时,她死死地盯着陈亚东,似乎一丝一毫的动作都不会错过。     “没有。”     “真的?那玩得好的女生呢?”     陈亚东在五中,几乎都在忙黑道的事了,要说真有那么一个关系亲近的女生,就只有柳雅了。     陈亚东情商在怎么低下,也还没有蠢到将其一一抖出来,随口说:“也没有……平常也就和兄弟们待在一起。”补上后一句,他感觉心安理得些。     “那有你心仪的女生吗?”           第十七章 愤青 - 东世纪 - 小灰     在我的心里,心仪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然而,话到嘴边,却没有吐出来的勇气。心跳之后,又生生将其咽下,藏在心里。     “我…没有。”     林玲不再开口,俏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陈亚东也不再开口,两人沉默着小坐一会儿,只听见风过沙沙的声音。     这时,林玲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她妈妈打来的,告诉她该回家了。     林玲挂断电话,重新站立起来,陈亚东跟着她走了几步,前边是清一色的别墅,独楼独院。     看着她在拿钥匙,想来是到家了。真没看出来,原来她家里这么有钱。这个小区里的房价已经够贵了,别墅的价钱更高,绝非普通老百姓能承担得起的。     “到了,这就是我家,很好找吧。”林玲在第一间别墅的门口停下来,边拿钥匙边回头对陈亚东笑道。     夏文杰点点头,别墅虽然位于小区的里端,但位置确实很好找。他对林玲说道:“好了,你赶快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     “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而且也太晚了。”他抬起手腕,敲敲手表,示意她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林玲把钥匙放下来,转回身形,问道:“下周,我可以找你一起出去玩吗?”她充满期盼的可爱模样让陈亚东的心里暖暖的。     他笑笑说:“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预订了,爽约你就死定了。”说到最后,林玲眼睛一眯,装出一副很可怕的表情。     陈亚东说:“放心吧,我哪敢呢!”     “嗯,拜拜。”     陈亚东挥挥手,看着林玲转过身,打开房门,他才转身。     “陈亚东……”     林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她说:“明天见。”     “晚安。”     “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     然后回过头,陈亚东突然又转身说:“傻丫头……”     林玲在看着他,那一刻,虽然隔着距离,他分明看见他眼中闪着泪花。     转身离开,满脑子都是她活泼动人的小脸,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已经印在了心底深处,怎么也挥之不去。     陈亚东想笑,这就好似一场梦,而且是一个美梦,今生今世,如果能与她长相厮守,又有何憾?     “诶呀!”     陈亚东心里装着一个人,完全迷失其中,忽视了他还很走在小道上。要不是一声惨叫把他拉回来,只怕会被别人当作是鬼。     原来,他刚刚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急忙扶住对方的肩膀,歉意说道:“大哥,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扭头,瞪大眼睛怒气冲天看着他,凝声说道:“小子,你叫我什么?大哥?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了?”     陈亚东真有想在隔壁树上撞死的冲动,小脸涨红,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没看清。”     由于路灯不是太亮,陈亚东的确是没看太清,再者,对方是留着浅浅的头发。一般来说,这是男生的标志,哪曾想对方会是名女生。声音还不错,甜美。然而说出的话着实是让人不敢恭维。     “放开你的猪蹄。”     闻言,陈亚东瞧瞧自己的手还扶在对方的肩膀上,闪电般地缩回来。看着对方,突然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仔细一想,说道:“不对吧,我没长眼难道你眼睛也有问题?”     那女生上下打量陈亚东,身材一般,相貌还算清秀,只是半长的留海遮住了他半只眼,看起来有些阴柔,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见那女生盯着自己看,陈亚东反到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陈亚东的声音打断了女生的沉思,粉颊有些微红,说道:“你家在这儿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陈亚东摇头说:“不是,我送同学回家。”     “哪个学校的?”     “一中。”     “高一?”     “嗯。”     “那你应该叫我学姐,本小姐也在一中,高二。”     “呵,”陈亚东一笑,的确是没想到居然碰上的是校友。     “看你小子挺瘦弱的,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大姐,我帮你出头!”那女生边说边拍拍陈亚东的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相貌清秀的男孩,心里总是想亲近他保护他,也许是他长的瘦弱引起自己的保护欲吧!那女生心里解释。     陈亚东有些哭笑不得,这女生还不是普通的‘大牌’啊。感觉她身材很好,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快和自己差不多。加上纤瘦的体形,陈亚东终于明白了,亭亭玉立的含义。仔细打量,高挑靓丽。人长得标志,但性格太男性化了。     陈亚东说:“行,我记住了。”     “嗯,走了。”说完,那女生挥挥手,很潇洒的走了。     陈亚东摇头苦笑,转身回学校了。     走着走着,那女生猛然回过头,大声说:“喂,你叫什么名字?”可这时,哪还有陈亚东半个人影。     诶!她拍拍脑袋,回家去了。     陈亚东刚进校门,还没回寝室,就在操场边上看见了高明,他正捧一本古代名著看得起劲。陈亚东拍拍他的肩膀,他猛地一惊,看清来人,又笑呵呵说:“东哥没和家兴一起?”     陈亚东好奇问:“他还没回来?”     “下午放学时看他回来了,换了身衣服,说是去医院看肖乐了。”     陈亚东明了,说道:“这小子,去了也不给我打给电话。对了,今天怎么放这么早?”     高三年级周六周末都要上课,一个月放一天假。虽然国家明文规定不可以补课,但到下面执行时却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根据学校的需要进行五花八门的补课形式。     高明说:“今天考试,放得早些。”     到了高三,最不缺少的就是考试。每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排名,分析,然后又是加大力度地强化训练。     陈亚东问:“应该还不错吧!”     高明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不看重成绩。”     陈亚东笑笑说:“那对你来说的确不重要。”如果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成绩什么都如浮云了。想了想,陈亚东又问:“对了,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选择什么专业?”     高明摇摇头,坦然说:“我没想过。”     陈亚东看着他有些不相信说:“没想过,不会吧?”     高明抬起头仰望星空,忧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色,叹口气,他悠悠说道:“曾经,有过梦想。我想上一所师范大学,考一名免费师范生,然后回到这里教书育人。只要在城里工作,对奶奶来说,我就是成功的。或许这没有广阔的前途,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成功的最快通道。只是……”奶奶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陈亚东握住高明的肩膀,两颗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高明。奶奶始终是他心灵上的一道伤疤。在不经易间,就会撕裂开来。     感觉他肩膀上传来的阵阵发抖,陈亚东也是无能为力。只希望时光的流驶,能够将那道伤疤抹平。     良久,陈亚东才说道:“奶奶虽然离开了人世,但她一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答应过奶奶要出人头地,你一定要做到。”     高明稳稳情绪,说道:“东哥可曾想过将来要做什么?”     陈亚东认真思索起来,将来,对于他来说始终很遥远。从小到高中,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活,他承载着父母的希望,一大家子的希望。他只知道他要考上一个大学,虽然他自己觉得大学之后未必有一条好的出路。但是对父母来说就是一个奢侈品,是一种荣耀。他会为他们去努力。     将来,当然是大学之后,他能做什么?其实也是迷茫。陈亚东看着高明说:“其实,我也没大想过。”     高明嘴角闪过一丝嘲讽,说道:“我们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天马行空地说着要出人头地,到头不过是徒劳无益。”     陈亚东吸口气,赞同地点点头。高明继续问道:“东哥可想过读书是出路?”     陈亚东说:“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前,还是铁饭碗的时代,读书是穷人家孩子最好的出路。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学之后出来也得自己找工作。”     高明说:“我们为什么坐在教室?就是因为相信读书可以改变命运。这话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前,还是铁饭碗的时代,这话我无可辩驳。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了,想当初大学就是最高学府,而现在还有更多证明你学识的证书,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等等。大学已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而出来之后也得自己找工作。现在的大学更像是一种消费,而农村孩子,大多是消费不起的。我们的国家每年投入教育的经费是不少。然而大学的学费依然是高得出奇。在农村,因子女教育花销大而使家庭致贫,返贫的事早已不是新闻。然而多少大学生依然相信大学可以改变命运,仍然在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为什么呢?因为读书人缺少思想,缺少看法。从小我们开放的思维就被扼杀在摇篮中,高考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然而,我们不过如同僵化的机器被时间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我们有那么一点儿自己的思想吗?能有自己活动的空间吗?封建儒家思想禁锢人们的思想以维护社会秩序。新中国的成立推翻人们思想和身体上的压迫。但新时代的我们思想被没有得到真正的解放。我们仍然被套上高考的精神枷锁。大学是所有思想的墓场,从走入学校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一步一步向死亡靠近。花费了青春之后的人们都躺在那里。我们的教育从来不会允许有异端的存在,一代一代的教育者都没有自己的主张,我们的老师用他们的世界观和价值取向来教导我们,一个卧居尺寸之地,一眼就看见人生尽头的人,能有多大野心,又能教化出多大的野心?我们幼小的心灵在这些庸人的教导下,长期受到一种安世教育,最终培养出一批没有个性,没有棱角,安分守己,遇事没有主见,没有选择,不会选择的谦谦君子。学校这台机器会将任何一个有思想棱角的人打磨光滑,大批量生产出会行走的木头人。将他们投入市场再使用,被少数人榨取他们最后的剩余价值。     如果人人都是勃勃的野心家,何愁国民不富,国力不昌?(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然而又有多少人,他们的理想始终是停留在口头上,他们看清大学未必就是最好的出路。他们怀着一颗澎湃的心决心走出校门干一番大事业。然而,当他们鼓起勇气放下书本的那一刻,他们看到的不是生机,而是灭亡;不是希望而是末日。他们始终心念着高考,他们还是在意分数,即便那些对于他的决心并没有多大影响。他们会无措,明明看见曙光却不敢前行,始终是放不下。这就像一场豪赌,然而他们并没有勇气赌下去。虽然明知不赌和赌败都是一样的结果,都是一无所有。可是根深蒂固的思维却束缚了他们的脚步,哪怕一本万利,他们也是望而却步,却步于现实,止步于本钱。最后,他们又将捧起课本,在浑浑噩噩中寻求一种心安。     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都能成功,有志青年大多数的都在追梦的路途上粉身碎骨,最后一无所有,被人们遗忘在世界的角落。然而,你默默无闻一辈子一样不会有人记得你。同样的结果,前者有一丝希望,尽管很渺小。但后者就只能一辈子平庸,也活该一辈子平庸。前者为追求而活,体验其中的激情,后者就只能日复一日复制粘贴。     时间一圈一圈转动,时光一点一滴地流逝。我们仍然留在原地,一年,两年……直到现在还扮演者同样的角色在徘徊。时间久了,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梦想,对未来已经麻木。最终涌入人潮,随波逐流。看着满大街的行尸走肉,他们在为活着而活,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人在不断地繁衍生息,不断上演着同样的片段,不同的只是换了演员,换了背景。”     陈亚东听着高明说每一个字,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从未想过,高明会对教育,对社会有如此大的看法。很难想象这样一番话是出自一个三好学生的口中。陈亚东想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始终认为,生活在中国的教育体制下,无力改变它,就只能自己去适应它。无从选择!           第十八章 黄翼 - 东世纪 - 小灰     翌日,大清早陈亚东就醒来,洗把脸,一看时间竟然快七点了。距上课过有二十分钟。除了高明,同寝室的同学都已经离开了。     该死,昨天跑的地方不少,睡过头了!吃早餐肯定是没时间了,他到王家兴的寝室。那头死猪竟毫无知觉蒙头呼呼大睡。     陈亚东一爪将被子掀开,只见那小子竟然是穿着校服睡觉的,看来他昨晚他睡觉前就已经谋划好了。     陈亚东在他屁股上猛力一拍,大声说:“起床啦!”     王家兴从梦中惊醒,看看陈亚东,囫囵不清道:“让我再躺两分钟,分钟……”     唉!陈亚东捏住他的鼻子说:“只有十五分钟上课了。”     “还早呢……十五分钟!”王家兴猛然惊醒,从床上跳下来,大呼道:“把被子给我叠上。”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用抓起牙膏刷牙了。     随后只见他用毛巾将脸一抹,然后穿鞋,整理头发等一气呵成。随手拿起书本:“搞定!”     陈亚东抬手一瞧,做完这些,王家兴只用了三分钟。     两人前脚刚踏进教室,班主任后脚就进来了。王家兴暗道一声好险,在班主任之后进教室视为迟到,迟到是要罚扫地的。     陈亚东拿书本时,才注意到他床上有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插着一双筷子,想来里面是早餐。他侧头问同桌:“这是谁的?”     他的同桌是肖乐和另一名女生。那女生放下书本说:“是你的。”     “我的?”陈亚东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女生说:“是一名很漂亮的女生送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你的。她进来就问陈亚东是不是坐这儿,我说是,她就放这儿了。”     这还用问嘛,肯定是林玲送来的。陈亚东只感觉那颗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充满着幸福感。     他解开袋子,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工整的写着:傻瓜,一定要记得吃早餐。     “傻丫头!”     陈亚东又将袋子系起来,王家兴那小子也没吃,得给他留点口粮,要不然有他受的。     陈亚东为王家兴的肚子担心那完全是杞人忧天,他坐在后面,王家兴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早自习刚下,周围的女同学都围绕过去问他有没有吃早餐,然后面包牛奶很快就堆了小半桌。王家兴胃口也不小,来者不拒,一一笑讷。     这时,他也不忘回头看看陈亚东,嘴角扬得高高的。     陈亚东摇头苦笑,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得瑟什么。不过有那么多好心人救济他,也省得他到自己这儿来分一杯羹,到也是一件美事。     看陈亚东不为所动,完全没有妒忌他的意思,王家兴也自讨没趣。再仔细一瞧,原来那臭小子也有早餐。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昨天他到医院时,听说陈亚东正送某人回家,他也就没打电话打扰他们。今天陈亚东起得也不早,这早餐的来路也就可想而知了。这么一想,王家兴反倒是妒忌起陈亚东来。     课间操时,陈亚东肚子有些不舒服,独自一人去大厕所蹲坑。所谓大厕所,就是离教学楼较远,坑位更多的一间厕所。一般只有在高峰的时候才用得上,闲时人不多。陈亚东选择去那儿就是不希望被人打扰,上厕所被人打扰并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一阵急风骤雨之后,陈亚东感觉舒服多了。起身,系好裤腰带,走到水龙头旁。而这时,不远处传来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谈笑声,他也没太留心。当刁着烟的众人走近,陈亚东关上水龙头,正打算走开。     “站住!”     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陈亚东暗暗皱眉,转过身去,对上谢伟的目光。     这群人为首的胖子正是前些天和陈亚东有过摩擦的谢伟,他弟弟谢飞也在。至于其余几人,他们对陈亚东也不陌生,那天打架他们也是在场的。不用谢飞发话,他们已经将陈亚东的路堵上,把他围在中间。     谢伟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小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说道:“陈亚东,真他妈的是冤家路窄啊!我说过,你小子最好祈祷别单独被我碰上。现在看来,你没那么好的运气。”     “呵。”陈亚东也笑了,笑得有些嘲讽,心想今天点子真是有点儿背了,肯定是出门汉挑黄道吉日。那天他敢公然动手就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怕把事儿闹大。王家兴和一班的同学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群欧。今天情况却不一样了,只有他自己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人要对付这十几个,就算不被打死也难免要吃大亏。     可是,有时候示弱只会让别人认为你好欺负。陈亚东对上谢伟目光,哧笑道:“以多欺少,你也就这点儿本事。”     谢伟很享受地深吸一口烟,然后对着陈亚东,把烟雾全部吐到他脸上。笑嘻嘻说:“以多欺少又怎样,你咬我吗?”     陈亚东一阵咳嗽,他是不抽烟的,吸烟有害健康。     谢伟也不理会,自顾着说:“我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敢在老子头上来。”     旁边一人道:“伟哥打群架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第二人面目可憎,接着道:“那天要不是人多,你小子早就被打残了。”说完还不忘推推陈亚东。他踉跄两步,刚站稳脚,背后又是一推,把他挤在角落里。     陈亚东一言不发,只是突然很想笑。是的,他想笑。刚到五中时的情景好像电影一幕幕重现在眼前,现在又何其相似。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感到无助,绝望。而现在,他只有怜悯,有些人活着,的确是有些可悲的。     第三人说:“在这一中,你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该惹伟哥。”     谢伟感到面子十足,哈哈一笑,但是他的笑声很快就停顿了。因为在不远处,慢悠悠地走来一名青年,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并不是很高,可能也就一米六五,算是短小,身子也不强壮。但是,谢伟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忽地开口,也不是很大声,很轻柔,但是却没有人能无视。陈亚东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他算不上很英俊,头大一点,头发有些凌乱,显然不是一个太注重形象的少年,有些放荡不羁。一双眼睛透露出一股自信,坚定。     他的目光落在谢伟身上,就像蘸了油的刷子,在他身上刷来刷去。谢伟只好开口说:“一点儿小矛盾……”     “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该惹你谢伟?”     他的声音盖住了谢伟的话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外,只是将刚刚那名青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这落在谢伟耳中,全身汗毛都战栗起来,颤抖着说:“不……不敢。”     “就凭你,的确还没那个资格。”     一个人,面对谢伟十多号人还敢大言不惭。然而更奇迹的是谢伟却一言不发,更不敢反驳。     这时,那青年将目光落在陈亚东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亚东问:“我们认识么?”     青年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说 道:“过了今天,可能就认识了。”     “为什么?”     青年说:“我觉得你还不错,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陈亚东说:“可是我对你却没有好感。”虽然他在五中也是个混混,但他打心眼里鄙视恃强凌弱的人。虽然现在谢伟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但在更强更大的人面前,他又会扮演着谢飞的角色。人都这样。     谢伟嘴角一挑,陈亚东现在竟还敢口出狂言,看来收拾他用不着自己动手了。他现在都能想象到陈亚东的死象有多惨了。     青年多少有些意外,说道:“叫我一声大哥,这里没人再敢动你。”     陈亚东说:“跳梁小丑,我还没放在眼里。”     青年打量陈亚东良久,实在想不出他说这话的勇气是哪儿来的。他说:“一个对十个?”     陈亚东说:“至少他们赢得不会太轻松,而且,你也值不起大哥两个字。”     青年不怒反笑:“我更喜欢你了。”     陈亚东道:“你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而且,我对你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地讨厌。”     “哈哈……”青年仰面而笑,停顿,然后说道:“跟我打,赢了,你走!”     “你?”     “对。”     他的话音未落,陈亚东已经动了, 他身形如狡兔,转瞬来到青年近前,呼啸的拳头直击青年面门。一对十他没把握,一对一他还是有信心的。     陈亚东的拳头没石任何花架子,大多都是在实战中练出来的,又快又狠,直击要害。他奉行的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别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以打倒对方为最终目地。     没想到陈亚东一声不吭说动手就动手,那青年也是一惊。旁人暗骂陈亚东赖皮,他们都已经幻想到青年被打趴的情景了。     然而,陈亚东的拳头去没伸到对方脸上。转睛一瞧,自己的拳头正躺在对方手中,被抓得死死的。     陈亚东的脸色终于是露出吃惊,他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结果依然是落了下风。仅仅一招,胜负已然见了分晓。     他没想到,一中校园内竟还有如此高手。也就没有再出手,出手只会被打得很惨,还不如保留体力对负谢飞。     见他收手,那青年也没有回击。笑问道:“怎么样?”     陈亚东说:“你赢了。”     “就这么认输了?”     陈亚东道:“没有意义。”     青年面露赞赏之色,暗道一声聪明。然后说:“你走吧!”     谢伟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陈亚东,这么好的机会,眼看就要溜走了。但他却无能为力,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陈亚东看了一眼青年,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转身离开,而且是放心大胆的走,他相信那一个青年在,即使谢伟的人再多一倍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高三(19),黄翼。”     陈亚东回也不回说: “高一(1),陈亚东。”     “陈亚东?”这名字似乎很熟悉……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那青年收起笑容。目光如同两把犀利的刀子划过谢伟,后者一颤,不自觉地把头低下。     “他以后是我的人,要找麻烦,可以冲我来。”     谢伟堆笑说:“既然是翼哥的人,那以后也就是我兄弟,我绝不动他半根毫毛。”     “兄弟?你也配?”     谢伟脸色僵住了,憋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黄翼也不理会他,转身进厕所里了。     陈亚东回到教室,王家兴过来询问他有没有好些。他点点头,现在比刚才是舒服多了。至于谢伟的事儿他没提,他不想让他担心。     中午放学,陈亚东走出教室。到三班门口站立。他在等人。等她。早餐的事,也该感谢一声。     她出来时,他在走廊上,看见他,她笑靥如花,眼神中焕发出迷人的光彩。蹦蹦跳跳到他身旁,问:“你是在等我吗?”     陈亚东左右瞧瞧,然后说道:“在这里,我应该没有别的朋友了。”     “好嘛,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意外。”     陈亚东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再说话。林玲看着他,也不开口。     陈亚东小脸浮现出一抹红晕,说道:“谢谢你买的早餐。”     林玲问:“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吗?”     “额……”陈亚东沉默,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单纯的只是想感谢她吗?只怕不是。这其中,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也许,就是想看看她,看着她就会心情舒畅。而当她消失在眼前,总觉空落落的。相思是一种折磨,当一个人渐渐走进你的心中,想见却又见不着,那是一种煎熬。     陈亚东现在就体会这这样的感觉,当初在五中,远远没有这么强烈。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爱吧!     “从今以后,你的早餐本小姐包了。”     陈亚东没有反驳,也不知道怎样反驳。也许,从内心深处,他就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他喜欢她,不知道她心里是否也有他。十三中的离别,是否可认为是表白?他不想去猜,更不敢猜。     有一种感觉,存在就好!     林玲问:“中午你要做什么?”     陈亚东说:“去医院看看肖乐。”           第十九章 这才是兄弟 - 东世纪 - 小灰     在医院待了一天一晚,想来她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肖天阳没有回学校,在医院陪了她一晚上。听说这事儿的同学昨晚大多都已去探望。然而,当陈亚东和王家兴到医院时,还有一个人在那儿,而且是陈亚东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男生,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算不上英俊,但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很容易认人产生好感。只是放荡不羁的头发有点儿‘鸡窝’的样子。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大老远都能听见。     刚进门,陈亚东就看见他和肖天阳聊得欢。不待陈亚东开口,王家兴率先说道:“黄翼,你到的挺早。”     那男生不是别人,正是课间时陈亚东碰上的‘高手’黄翼。当时他锋芒毕露,盛气凌人,让人不敢接近。但现在在他身上丝毫找不到这种感觉。     他看着王家兴笑盈盈说:“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王家兴道:“以你的能力,不用我开口,早晚也会传到你耳中。”     黄翼也不否认,越过王家兴,目光落到他身后的陈亚东身上,目光中有一丝诧异。     王家兴说:“我介绍下,他是……”     黄翼说:“陈亚东。”     王家兴惊讶道:“你们认识?”     黄翼说:“课间操时,见过一面。”     陈亚东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黄翼说:“早知道是你,我也就不掺和了。”     陈亚东知道他的所指,扑哧一声,笑了。然后什么也没说。走到肖乐旁问:“今天好些了吗?”     肖乐点头说:“应该没大碍了。我不想待在这儿。”     陈亚东也受不了医院这消毒水的味道,就算是一个好人,在医院久了早晚也得憋出病来。肖天阳说:“好嘛,我这就去办手续。”     黄翼说:“为了表示庆祝,我请客,去嗨一顿。”     肖乐送给他一个大白眼说:“庆祝你个大头鬼啊,幸灾乐祸。”     黄翼尴尬笑笑说:“肖大小姐教训得是,小的这就改。”     “嘿嘿,”肖乐说:“作为惩罚,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黄翼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全包。”     从他们之间的交流来看,显然彼此之间非常熟络了。有黄翼在,难怪自己惹上谢飞他们,也不见得王家兴有多担忧。     黄翼去护士台办理完手续,肖天阳掺扶着肖乐,一行五人走出医院。在医院对面就有一家不错的餐馆,黄翼作庄,抄了一桌子菜,弄了一条大鱼,饮料也没少上。几人一顿狂吃,也算是没有辜负埋单时的几百块钱。     一顿饭,把几人的感情拉进不少,至少陈亚东对黄翼的看法有所改观。经过接触,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很善于交谈。     至于他家的背影是做什么的,陈亚东没问,不过显然是不容小觑的。从谢伟的态度可看出一二。     临离别时,肖天阳说:“那小乐就拜托你们多照顾了。”     黄翼嘻皮笑脸说:“你就把舍妹放心大胆的交给我吧!我保证……啊,疼。”这时,肖乐的手在他的手臂上转了一圈。痛得他直裂嘴。     肖天阳笑了,说道:“现在看来,我的确可以放心了。”     有黄翼保护,肖乐在一中的确是没人敢欺负。而且这世道也不是那么黑暗,动不动就打打闹闹。只要不是太讨厌,在学校里谁会无缘无故找你茬呢?除非是对方吃饱了撑了。     当然了,同学间有时总会因为一些小矛盾而反目,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冷战一段时间。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好起来,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所以有时候,我们需要忍让,需要理解,更需要包容。在学校里的关系应该是很纯洁的,它没有世俗上的那么复杂。当你年华老去,回忆起曾经,绝对是美好的。     学校的生活,尤其是高中的日子,基本上是三点一线。食堂,寝室和教室。吃吃睡睡,剩下的时间大多都在学习。     而闲暇时光有林玲相伴,亦或是和王家兴吵吵嘴,生活也算自在。时光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溜走,不禁想起朱自清的《匆匆》。然而回忆起来,却抓不住任何细节。     唯一不变的是每天早上,当陈亚东坐进教室,桌上总摆放着一份早餐,还有饮料。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傻瓜,一定要记得吃早餐哦!     “傻丫头……”     当一些细节渐渐变成习惯,当习惯渐渐深入人心。假使哪天突然失去了,那失去的不仅仅是一种习惯,而是自己的灵魂!     这天,陈亚东刚回到寝室,手机上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是袁宏打来的。自从到一中后,没有重要的事他们是不会打扰自己学习的。陈亚东回拨了过去。     袁宏说:“东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陈亚东乐了,笑问道:“什么好消息?”     袁宏说:“医院方面找到了同方芳匹配的骨髓,手术安排在明天。”     陈亚东一喜,说道:“好,在哪间医院,我过去。”     袁宏说:“市医院。明天我们到学校来接你。”     “嗯,好吧。”     挂断电话,高明问:“什么事儿?”     陈亚东说:“方芳的骨髓移植有了着落,明天在市医院做手术。”     第二天上午放学,陈亚东对王家兴说:“我出去有点儿事,如果下午还没回来,你帮我请个假。”     王家兴好奇问:“你出去干嘛?”     陈亚东说:“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做手术,我过去看看。”     王家兴说:“我去凑个热闹合适吗?”     陈亚东问:“万一耽搁了时间,下午的课就上不了了。”     王家兴嘿嘿一笑说:“要是想上课我也就不去凑热闹了。”     陈亚东白了他一眼,感情这小子一开始就打着不想上课的主意,而自己随口一说给了他一个逃课契机!     “课,有很多种上法,如果一个知识点你已经学会了,那么坐在教室里的意义就不大了。知道是死的,学的理论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更多的时间,我们应该走入社会,从而学会如何生存,将所学的东西加以利用……”     “不就是想出去玩嘛,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嘿嘿,求个心安理得嘛。”     陈亚东,王家兴,高明三人走出校门,看见五名青年在小花园内或蹲或站,或是斜靠在树干上。嘴里无一不是叼着香烟吞云吐雾,拽得像个二百五。满脸写着‘我是混混’的标语。眼睛还不怀好意地四处张望。偶尔看见漂亮的女生走过,肆意地吹着口哨。换回的却是别人的大白眼,然后又是一句:“神经病!”     看见陈亚东,几人把烟头丢掉,站直身子,齐声说:“东哥好!”     王家兴吓一跳,若非陈亚东以前有提过他的这群狐朋狗友,他现在肯定是启动防御系统了。说实话,他对那些不务正业,整日只知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没有任何好感,即使现在也不例外。很难想想象,陈亚东在五中就是和这群人待在一起,迟早得被他们带坏。王家兴隐隐有些担忧。     不过话说回来,从他们对陈亚东的态度,显然这小子在五中混得还不错嘛。     陈亚东上前说:“你们在干什么呢?”     陈霸说:“在五中待久了,看看一中有没有养眼的妹子。”     孙翔峰屁股上踢他一脚:“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陈霸揉着屁股说:“踢我干嘛?我只是用一双眼睛来发现美,我有错吗我?”     袁宏和袁渊作呕吐壮,肖天阳说:“就你那审美观,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陈霸瞪大眼睛说:“我的审美观怎么了,你最好给解释清楚。”     肖天阳说:“上次我和他一起逛街,大老远他就盯着一女的不放。激动地拉着我说他心中女神的典范。我一看,长发及腰,背面看起来似乎还不错,还没来得及提醒他看人要从正面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搭讪了。然后只见那龅牙大妈甩手给他一耳光,被人喷一脸口水大骂是流氓。你们说他逗不逗?”     众人哈哈大笑,陈霸脸色涨红说:“编,你接着编。”     孙翔峰说:“好啊,你俩背着我们  都干了些什么,趁东哥也在,从实招来!”     他们还是没变,在一起,早已习惯了相互调侃,相互取悦,谁也不会在意谁说了什么。因为他们是兄弟!     王家兴也笑了,他发现,有些人其实也不一定就一无是处,虽然三个臭皮匠,臭味儿都一样。但是,至少在他们的世界中,可以活得很快乐。     王家兴也笑了,他的笑,就如同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使人神清气爽。搭配上他完美无瑕的五官,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     有那么一刻,袁宏都有些发怔,说道:“想必这为帅哥,就是东哥时常提起的王家兴吧!”     王家兴说:“帅哥谈不上,只能说,还算有模有样。”     袁宏伸手说:“我叫袁宏。”     王家兴说:“我嘛,你知道的。”随即同他握握手,表示友好。随后,袁渊,陈霸和孙翔峰也围过来一一作了自我介绍。     陈霸说:“闻名不如见面,本人比传说中的还要帅气。”     肖天阳说:“你别爱上他就好。”     陈霸说:“还说不一定呢!”     王家兴:“额……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哈哈……”     王家兴的话惹得众人大笑。     陈亚东说:“要再磨叽天都黑了。”     一行八人在马路上打打闹闹,就像一群欢乐的小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当他们到达医院时,手术已经开始了,他们在走廊里看见了方芳的父母。     此时,夫妻俩正来回踱步,看着陈亚东走来,两人冲过来,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感激的泪水哗啦啦地流。     扑通,方芳妈妈双膝跪地,除此之外,她再无法表达出此刻他对陈亚东的报答。几十万的医疗费用,不是他们一个普通家庭承担得起。然而,陈亚东却为他们解决了。他拯救的不只是方芳一人,而是他们一个大家。     陈亚东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对他来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是他亏欠方申羽的。他做事,只求一个心安理得。     王家兴虽不了解内情,但此刻也多少猜出一些。由此,也打心眼里赞赏陈亚东。当然,对袁宏等一群不务正业的家伙也有所改观。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只要能造福他人,造福社会,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等待方芳作做手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几人前往病房看望方申羽。现在的他已基本康复,再伤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愈合了。本来他的父母早已要求出院回家疗养,但袁宏等人不让,当然,这是陈亚东的意思。他不想给方申羽留下后遗症。     当他听说自己的妹妹要做骨髓移植手术,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母已经耗尽家产,哪还可能支付高昂的费用?后来才听说是社团出钱。     看见陈亚东,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加入东社只是迫于无奈,还没来得及表现就做了牺牲品。他以为陈亚东会拂袖而去,而他只能独自一人吞咽苦果,只能给家庭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对于自己灰暗的一生,他已经看不见任何生的希望。     然而,在这绝望关头,陈亚东对他却不抛弃,不放弃。用实际行动让他感受到了人间大爱,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东……哥。”方申羽有些哽咽,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陈亚东说:“什么都不用说,你有我们,我们是永远的兄弟!”     他不是一煽情的人,更不会说太多感动的话,他只知道,行动永远是最好的语言。     袁宏拍着他的肩膀说:“小羽,你只管安心养伤。东哥说的对,你有我们,有我们一群兄弟。等你出院的时候,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让你亲手宰了永安帮!”     提及永安帮,王家兴明显感觉到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还有一股不寒而栗的心跳。     那是从陈亚东袁宏几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他发誓,只要方申羽出院,无论多大的代价,自己一个会让他看着永安帮血债血偿。           第二十章 半路遭截杀 - 东世纪 - 小灰     方申羽从感动中恢复过来,听闻袁宏的话,面色有些凝重,缓缓说道:“宏哥,我的仇不报了,好吗?”     不报了?     这话从方申羽口中说出来,大出袁宏等人的意料。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方申羽说:“我觉得,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没必要?什么叫没必要!”袁渊怒火中烧,大声说:“难道你忘了你身上的伤痛?忘了从你身上流出的鲜血?血海深仇,你说没必要?你想那些刀都白挨,血都白流吗?”     方申羽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     “小渊,”袁宏瞪了袁渊几眼,暗怪他有些激动了。发火也不该冲方申羽嘛。他说道:“小羽,无论永安帮有多么强大,我们都要让他明白,我们兄弟,不是好惹的。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伤痛,都要让他们十倍地奉还。”     孙翔峰说:“宏哥说的没错,你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就算是鱼死网破,再大的代价我们也再所不惜。”     方申羽眼圈又红了,能有这么一群兄弟,也许,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幸福。     良久,他才抬起脑袋,正视着袁宏几人说:“能有你们,真好!可是,为了我一个人的仇恨,却是要上更多的兄弟挨刀子,流鲜血。这让我如何心安?我一个人的疼痛,却要强加数百兄弟的身上,这又是何必?你打我,我打你。即便是报了仇,也只会因产而产生新的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最终只会让双方都生活在惶恐中,寝食难安。这样活着不是很累么?”     陈亚东有些意外,他从未想过方申羽会说这番话。想来他对永安帮应该是恨之入骨,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可以认为他是善良。更可以理解为他是软弱而忍气吞声,毫无骨气苟延残喘地地活着。然而他这翻话却给陈亚东较大的触动。     他看着方申羽,良久,轻叹口气。因为方申羽说的并没有错,为了一个人的仇恨而让更多的兄弟背负仇恨,让更多的兄弟提心吊胆。长此以往,啥事都不干,直接提刀跟人拼命得了。     这是陈亚东想要的生活吗?答案是否定的。他之所以转校就是不想参与黑社会纷争,那从有命睡觉没脑袋起床,整日风浪刀尖上过日子是他所厌恶的。但是,将方申羽这口恶气往肚子里咽,他又能做到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他的复仇心理比谁都强,一直都是。     他不赞成袁宏几人同永安帮鱼死网破,也不认为方申羽的忍让就可取。他要等,等一个能致永安帮于死地的机会。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     几人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穿大白褂的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只要疗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     陈亚东几人大松口气,折腾了几个小时,肚子也有些饿了。几人走出医院,在附近的餐馆填饱肚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袁宏等人要回开发区,陈亚东三人也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回学校的路上,王家兴才说道:“你在五中经历的事情不少嘛。”陈亚东曾经只说过同袁宏做朋友之前,之后的事就很少提及了。虽然他听说过陈亚东是五中的小霸王,今日见到方申羽,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陈亚东说:“你真想听?”     王家兴点点头。     陈亚东也没想过要刻意瞒着王家兴,他想听,自己就说嘛。他就从同袁宏做了朋友,稀里糊涂地被张泰利用。他一怒之下,创东社报复张泰,因此而得罪罗佑,才有了方申羽这一幕。然后是计扫开发区,接着又遭天龙门威胁。同雷世杰斗智,见招拆招,最终和平解决。虽然他删掉了一些细节,仍使王家兴听得胆战心惊。     “当时你就不害怕吗?”     陈亚东说:“怎么可能不害怕?只是有些事,即使害怕也得去面对,无从选择。”     王家兴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就无发理解陈亚东是有多无奈。他说:“要是我,早就吓跑了。”     陈亚东说:“很多事,我们都认为匪夷所思。但当一天真的来临时,必须要面对时,它就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了。”     他这话说的没错,而且很快就得到了实践。     从市医院回一中,除开大道外,还有外环,相对距离要近得多,只是繁华程度有所不及。陈亚东三人选择的就是这条路,三人交谈走在大道旁的人行路上。     突然,高明说道:“等一下。”     陈亚东问:“怎么了?”     高明眼睛眯成一条缝,左右瞧瞧说:“不知道,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陈亚东环顾四周,行人不多,也不见得有什么刺眼的人物。说道:“没什么吧,走啦!”     高明并不是疑神疑鬼,因为他本身对危险有很敏锐的嗅觉。当危险来临时,内心会表现得强烈的不安。     陈亚东和王家兴只顾着往前走,等他到一辆停放的面包车旁的时候,面包车车门突然拉开,每辆车里窜出十多号人,手中拿着片刀、棍棒向陈亚东和王家兴冲去。     高明大惊道:“东哥,小心!”     当车门拉开时发出声音后,陈亚东也感觉不好,急回头见两辆车里拥出快三十号人,都拿着武器,知道不是来‘问候’自己的,略微楞了一下,拉着王家兴做了最明智的选择——抬腿就跑。     那二十多人等陈亚东多时,猎物好不容易出现哪能放弃,紧追不舍。     王家兴跑出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一颗心脏立刻顶到了脑门。急声问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陈亚东说:“你懂的。”     “我草!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     陈亚东别的不会,跑路可是他的特长。以前上初中时跑步上学的锻炼终于有了发挥的地方。王家兴跑步也不差,加上高明,三人一溜烟跑出好远。     然而,正要把后面的大汉甩掉时,前方又窜出数人,横拿片刀挡住他们的去路。     道路是很宽阔,但这时不下五人挡在这里,就算打倒这几人,后面的追兵也早到了。陈亚东没敢停留,侧头一瞧,对王家兴两人说:“左边。”     左边是一个狭窄的小巷,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进去。心想不管对方是谁,看来都是早有预谋的。想到这里,陈亚东暗骂一句。无论是谁,胆敢把老子逼上绝路,回头让你他妈的没好果子吃!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活着逃掉。     陈亚东三人跑步速度极快,后面的人渐渐有些跟不上,可是当他们跑出小巷,又到了另一条街道上。对方已经绕道追了上来。     来不及细细思考,三人撒腿就跑,两辆面包车却紧随其后。     陈亚东越跑火越大,自己怎么说也是一方的老大,何时被人这么追过,而且跑也跑不掉了,对方上了车,累也把自己累死。想罢,突然停下身。对方的面包车也停下来,七人号大汉走下来。陈亚东大声问道:“你们是哪的,要整我也需给我个理由吧!”     其中一名汉子说:“不需要理由,只要你记住,今天是你的死期就可以了!”     说话的同时,后面人陆续追上来时,有二三十号之多。一个二十七八的大汉走到离陈亚东五米远的地方停下,道:“陈亚东,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对方还有二十多人,慢慢向陈亚东靠过来,打算把他围在中间。     陈亚东怎能不明白,真要让他们围住只有一个下场。大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是谁告诉你的?”边说边向后退。     “嘿嘿!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大汉目露凶光冷笑,对其他人大喊一声:“给我上,杀了他。”     陈亚东振声道:“永安帮!”     那大汉明显一怔,笑呵呵说:“你果然聪明,只是太可惜了……”     二十多号人听完后一拥而上,刀棍齐举。     陈亚东三人也不是傻瓜,急急后退,不让对方有捆住自己的机会。但这也绝不是长久之计,总得想个脱身之法,不然耗下去对他们不利。     大道是绝不能走的,再快也快不过车轮。所以,他专挑小巷里跑,让对方的现代交通工具无用武之地。并且一边倒退,一边四处查看。而对方的大汉四条蹆也如影随行,怎么也甩不掉。     就这样,双方一追一逃近五百米,在巷子里转得七晕八素。己方几十号人,却奈何不明三个毛头小子,那带头的大汉气得嗷嗷直叫,嚎道:“我草你们妈的都没吃饭吗?都给我加把劲做了他,谁他妈的不尽力我劈了谁!”     这些人听到大汉,皆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不大一会儿,双方的距离拉近不少。     王家兴三人感觉压力倍增,体能以用至极限。陈亚东突然说道:“右边。”     右边是一栋楼房的楼梯口,只要冲进去,那已方就没有后路可退了。     在高明思考的同时,陈亚东已经率先冲了进去。稍作迟疑,高明和王家兴也跟了进去。     这栋楼有十多层,两波人就这样缘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上爬。而越来越接近天台,陈亚东的心也越之越跳越快。他在赌,拿他们三人的命在赌!     跑楼梯远比平地更耗费体力,越是到了上面,双方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而这时,永安帮的追兵反倒是不急了。往上走只有死路一条,无论他们跑得有多快,到了天台还能飞不成?     人没有长翅膀当然是飞不了,但陈亚东也有他的打算。永安帮的人放慢了速度,他心中狂喜,不过仍没有停下,三人一直冲上了天台。     王家兴弯着腰喘着粗气说:“没,没路了?”     陈亚东也知道没路了,他走到天台边缘,观望着说:“我们跳过去!”     “啊?你没开玩笑吧!”王家兴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瞧,才发现陈亚东还真没开玩笑。原来,他们所处的这栋楼高出隔壁的楼房半楼,之间的距离两米,要鼓起勇气,没准还真能跳过去。     可是,有那么简单吗?他们已经急速跑了几千米,又徒步爬了几十楼,体力都已经耗光了。再者,即便是全盛状态,也未必真有这个勇气。     看第一眼时,王家兴也觉得双脚一蹬,一跃就跳过去了。然而再看第二眼,就不免有些心虚了,两米的距离似乎越看越远。再看第三眼,它已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俯身下去,大道上飞驶的汽车就如同小蚂蚁。而自己脚下,就像是万丈深渊。不自觉地,王家兴双腿已经开始打颤!再也没有勇气看第四眼。又谈何跳过去的勇气?     “绝对不能跳!万一掉下去,就得摔成肉酱了。”     陈亚东看着对面,设想着自己双腿一蹬,轻轻一跃就跳过去了。然后……然后他并没有跳到对面的天台上,差那么一点儿。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了天台边缘,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     想着想着,陈亚东手脚的力气似乎被一瞬间蒸发掉了,手脚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妈的,这要真掉下去,十条小命也得交待。不只是王家兴,现在连他自己都没勇气跳了。回想起来,不觉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他本以为,只要他们爬到天台上,跳到另一栋楼,便可很轻松地摆脱对方的追杀。然而当真正面临时,才知道这一蹬需要的勇气是无法想象的。即便这距离真的不算远。     进不能进,退更是死路一条!     陈亚东突然笑了,嘲笑。自作聪明,把自己三人逼到这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不大一会儿,背后传来跌宕起伏的脚步声,陈亚东三人猛是一惊。王家兴说:“我们报警吧!”     陈亚东说:“等警察来,我们尸体发凉了!”     王家兴大骂道:“妈的,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他四下一瞧,在不远处的杂货堆中瞧见一拖把,他走过去将它折断,挥舞两下,感觉还算顺手。他站在前头,神经紧蹦,只要对方冲上来,他就上去撂倒几个先!     很快,几十名大汉从楼口处冒出来,原本寂静的天台上人头攒动,热闹不少。为首的大汉笑呵呵地瞧着陈亚东三人说:“跑啊,怎么停下来了?”     陈亚东说:“你们不就想要我的命吗?我留下,放他俩走!”     “哼!”为首的大汉冷哼一声:“你现在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吗?别多想了,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第二十一章 聪明和愚蠢 - 东世纪 - 小灰     王家兴说:“不必向这种小人低三下四。”他毫不畏惧地盯着那大汉,大喝道:“有种你们就放马过来!”     “呵呵,何必这么着急呢,你们刚才不是跑得挺快嘛。我想再看看你们跑路的样子。”     王家兴说:“别逼我,你信不信我真跳下去?”     中年大汉故作惊恐状,大笑说:“我好怕怕哦!”     王家兴低声对陈亚东说:“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     高明插嘴道:“跳吧,那还有一线生机!”     王家兴正有此意,大声说:“你站远一点儿,给我让出个缓冲的地方,我真要跳了!”     “好啊!”为首的大汉说:“我们退到楼梯口,把这地方留给你们。”说着,他还真招呼着己方的人退回到样梯口处,抽出烟,点燃,悠闲自在地等待着看好戏。     王家兴,陈亚东,高明深吸一口气,朝着永安帮帮众走了过去。     一名大汉问头头说:“林哥,你说这三个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林哥吐个烟圈说:“还能打什么鬼主意,你还怕他们长翅膀飞了不成?”     这时,三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仅有半步之遥。都没多看他们一眼,转身,一提裤腿,还真有要冲出去的姿态。     突然,王家兴又回过头说:“我们可真跳了啊!”     林哥大点其头,挥手说:“去吧去吧,我看着呢!”     王家兴再过身,终于下定了决心,歇息了这一会,体力也有所恢复。转身后,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再深吸口气,将全身的能量运输到双腿上,能不能活下来,就全靠它了。     一小弟问道:“林哥,你说他们不会真跳吧!”     “要不你去试试?”     小弟惊恐地摆手说:“这可是十楼,跳下去还不变成人渣?”     “你他妈不是废话吗?傻子才往下跳。”     “哦。”     心随意动,当排除了内心的一切杂念,包括恐惧。而就在与一刻,王家兴身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冲出去。     林哥嘴里叼着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家兴,只见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转瞬间,消失在天台的边缘。     “这……”     林哥以及手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跳了?     很快就证明他们所见是事实,陈亚东和高明也紧随其后,飞奔出去,一跃,从天台边缘坠落下去。     林哥张大嘴巴,嘴里的烟也随之掉落下来。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抓起身旁的小弟难以至信问:“他们真跳了。”     与小弟木呆呆地点头说:“真跳了……”     林哥从震惊中缓过神,三步跨过去。他始终不太相信陈亚东三人真跳下去了。即便是亲眼所见。     他不看还好,这一瞧,险些一口血箭喷出来。只见对面一栋楼上,王家兴正揉着屁股一边向他挥手作拜拜。     “你他妈的……”     林哥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而一旁的小弟也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他们……”     “啪……”响亮的一耳光。林哥咆哮道:“马上给老子跳过去,别让他们跑了。”     “是,是,是……”     与小弟惊恐地点头称是,可当他向下瞧了一眼,楞在原地没动。其他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很默契地垂下脑袋。     林哥大骂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他们要是跑了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话毕,他退后两步,想带头冲过去。不过,想想又觉得得先估量好,万一落下块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也就是他伸长脖子这一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脚也发软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如果刚才他窝着一团火,想都不想也许真就跳过去了。然而他并没有。几千年前的曹刿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留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至理名言。然而很多看似浅显的事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     林哥观望好一会儿,越看越心虚,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都能掉下去。心虚脚会无力,会发抖,然后就更不敢跳,更心虚,以此恶性循环。陈亚东三人若不是被逼上绝路,也不会有勇气跳过去的。那要克服的心理障碍,实在是太大了。     眼巴巴看着陈亚东三人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去,林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名小弟上前说:“林哥,我们怎么办?”     “下楼去追啊,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众人如梦方醒,一窝蜂原路返回,打算在陈亚东三人到底楼之前将他们截住。     且说陈亚东三人,他们走下楼梯,并没有着急着往下赶。而是静等了好一会儿,三人又转回到天台上,而这,也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如果说他们没头没脑地往下跑,永安帮的人也往下追,即便是他们率先到达底楼,也改变不了他们被追杀的命。而躲在这天台上,可是给他们造成己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的迹象。他们也就只能像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王家兴无不担忧说:“万一他们追上来怎么办?”这里已经不比刚才还有一条险道可通行,与下一栋建筑之间相隔四五米,怎么也不可能再跳过去了。     陈亚东说:“我们只要藏起来,即使他们冲上来,看不到人影,只会以为我们已经走了。绝对不会猜到我们就躲在这儿。”     情况还真如王家兴所言,林哥一行人追到大底楼,哪见到陈亚东三人半个影子,他大骂一声,说道:“给老子分头去追。”     一名小弟插嘴说:“林哥,万一他们在上面还没下来呢 ?”     林哥一琢磨,还真有这种可能,对几名小弟说:“你们上去瞧瞧,发现他们立刻给我打电话。”     “是,”七名小弟提着刀棍就冲了上去。     林哥双拳紧握,就这么让陈亚东三人跑了,那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回头又如何向穆黑龙交差?     突然,他灵光一闪,暗骂自己真是太愚蠢了。立刻对左右说道:“快,上车!”     且说那七名小弟,刚才还对林哥点头哈腰,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七人的头头,风风火火地往上走,出了一通汗才登到天台上。而一路上,也不见陈亚东三人。到天台上,他们举目环视,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两名手下人跟着他走了过来,走马观花的扫视了两眼,说道:“七哥,陈亚东他们不在这,我们走吧!”     七哥站着没动,皱着眉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周围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问道:“七哥,怎么了?”     那名壮汉沉吟了片刻,倒退几步,大声说:“陈亚东,我知道,你就躲在这里!你也算是个人物,现在痛快一点主动站出来,也算你有种,若是让我们把你搜出来,那可就太丢人了。”说话之间,他扭转回身,又看向墙角处堆积如山的纸箱子,他向左右的手下人使个眼色,又将手中的钢刀向纸箱那边一指,众人会意,纷纷上前,其中一人来到纸箱堆近前,抬腿就是一脚。然后,啥也没发现。     七哥自讨没趣,说道:“陈亚东他们真不在这儿,走吧!”     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主要是一开始他们就不认为陈亚东三人还藏在这儿。他们哪知自己前脚刚下楼,从旁边的杂货堆里就冒出三人人影,王家兴说道:“好险……”     陈亚东也是心有余悸,看来那群人也不尽是饭桶。只可惜,还是让自己三人逃过一劫。     然而,还没等他笑过瘾,只听见楼梯口处又传来声音。三人对视一眼,又迅速躲回到杂货堆中,暗骂这永安帮的小弟还真精明,突然给自己来一个回马枪。     很快,又有两名小弟冲上来,似乎已经发现了陈亚东三人的存在,直奔三人藏身之处而来。透过空隙,陈亚东都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面目可憎的表情。随着他步伐的靠近,三人的心扑通扑通狂乱跳动。     王家兴紧紧抓住手中的棍子,随时作好冲出去给对方一闷棍的准备。     对方没有留下,直接走到三人面前,也不开口。接下来,竟是陈亚东三人从未想到过的一幕。     只见与两人将片刀别回腰间,拉开裤裆,掏出武器,接着就是哗啦啦的人工降雨。     王家兴三人这一次躲得很匆忙,两人的雨水直接浇灌到陈亚东三人的裤腿上。而且两人憋得似乎很久了,这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你他妈的……”陈亚东真想破口大骂这两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可憋屈的是不但话不能说,更不能躲避,动也不敢动。只有默不作声地忍受着。     两人都快尿出一条小溪,终于才收住了。此时看地上,湿了好大一块,还附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两人颤抖几下,才拉上裤裆。陈亚东三人也松口气。要是他们再收不住,王家兴很难保证他能忍住不出手打死他们。     一个人说:“快,七哥他们都走出老远了。”     另一个人磨磨蹭蹭地,陈亚东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人急声道:“等等!”     这一声急叫,又让王家兴三人心高悬起来,难道这小子发现他们了?     另一个问:“又怎么了?”     “我,我发现……”     王家兴瞳孔一缩,冷汗顺着后背缓缓流淌而下,只听见那人痛苦道:“我发现我还想拉屎!”     扑!陈亚东被自己的口说噎着,早晚得被你两个傻逼逼疯!     可是,万一他没开玩笑,那自己岂不是还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大便?那还不恶心死?     另一个人也不耐烦道:“你他妈真是事儿多,有屎回去拉!”     “可是……”     “憋住!”     “好吧,我试试。”     听到这儿,陈亚东打心眼里感激另一个哥们。从缝隙中,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去,三人一刻也待不了,从杂货堆中蹦出来。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就是破口大骂,以表示自己的强烈不满。     王家兴只感觉鞋子里就是一个水塘。裤子下半截也被是湿的。低头嗅嗅,沮丧说:“这要我怎么回学校?”     陈亚东说:“当然是走路回学校。”     高明说:“我们现在还不能下去去,至少得待到绝对安全的时候才能离开。”     陈亚东点点头,王家兴说:“要是能找到水洗洗就好了。”     王家兴还真是乐观,现在正处于危险状态也没见他有多担忧,反倒是对一泡尿耿耿于怀。     其实,真正是否担忧,或许只有他自己心底才清楚。他总算体会到陈亚东所说的那句话:很多事,我们都认为匪夷所思,但当一天真的来临,必须要面对时,它就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了。     三人一直等到黑夜降临,林哥等人已绝然不会等这么久,他们才走下楼来。这里距离学校已经不远了,他们一路狂奔,很快就看见了校区。     他们皆是长出口气,第一次觉得学校是一个温馨且有安全感的地方。至少在那里,你不会活得提心掉胆。     王家兴一兴奋,脚力自然加快。远远看着校门,就像看着妈妈温馨的怀抱……     “你们三个小兔崽子还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从黑 暗中突然传出一道话语声。     轰隆隆!王家兴只觉得被当头一棒,头皮也开始发麻,掉头一瞧,从花丛中走出来的人,正是林哥!     当然不只有他一个人,永安帮的三十多号人也在场,从四方围拢过来,这一次,彻底地陈亚东三人围困在中央。     林哥也不是傻子,当他从楼上走下来后,立刻想到陈亚东三人不管往哪儿走,终究是要回到学校,而他们再快也快不过车轮。自己坐车,他们跑步,即使三人冲前面也早晚被自己追上。如果没有找到他们,那只能说陈亚东在他后面,只面自己等在学校周围,不怕陈亚东不自投罗网。     事情的发展还真如他所料,陈亚东只能抱以苦笑。再聪明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有时把别人想得太简单,到头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任何时候,多想一点儿总是没有坏处的。     这一次算是给陈亚东长了一个教训,而且非常深刻,以至于他受益终身。     “你们,插翅难逃了!”     相隔校门不过百米,而这百米,却犹如海天相距。陈亚东三人背影相靠,接下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了!           第二十二章 朋友 - 东世纪 - 小灰     风静静地吹,轻扬起陈亚东额前你留海。那张消瘦你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们一方掰着指头算也只有三个人,而对方少说也有三十号。也就是说,他们要以一挡十!假若他们手中有枪械或者火箭筒什么之类的大型杀伤武器就不用担心了。可悲哀的是王家兴手中唯一的棍子也不知半道上丢在哪儿了。     赤手空拳还要以一挡十,想想都觉得热血澎湃,澎湃着血溅当场。陈亚东的心在往下沉,怎么也浮不上来。     死亡在召唤……     “这里,似乎很热闹嘛。”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道声音。     林哥寻声望去,一人站在不远处的花丛中,然后信步走了过来。     林哥说: “你他妈是干什么的?没事儿赶紧滚。没看见大哥在这儿办事吗?别在那儿碍手碍眼。”     那人似乎没太听清楚,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然后说:“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该干嘛干嘛去。我就随便看看,凑凑热闹。”     林哥的话被当了耳旁风,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说:“你他妈的是不是耳背,老子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再不滚老子连你一起砍。”     那人也不慌张,反问道:“砍人吗?我也很喜欢,不知道你想用哪只手来砍我?”     林哥一怔说:“有区别吗?”     那人说:“如果是左手,我就把你的左手砍下来;如果是右手,我就把你的右手剁下来。”     对方显然一点儿也不害怕,林哥反到是有些心虚了。他说道:“你是哪条道上混的?惹怒了老子,整个为安帮都不会让你好过。”     那人嗤笑道: “永安帮?很吓人么?”     在r市,永安帮的确算得上是大帮派,但也不是强大到无敌,也就能挤进前三。在其之上,天龙门当然是卫冕之王的。莫非,这小子是来自天龙门?     林哥暗想可能是个硬茬,小心翼翼地说:“莫非兄弟是来自天龙门的?”     那人回答得干脆:“不是。”     林哥松了口气,气势立刻又上来了:“不是你他妈的在这儿找死啊!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     那人脸色丝毫不变,说道:“天龙门的人你不敢招惹,难道长胜帮你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林哥脸色一变,长胜帮,那是实力仅次于天龙门的第二大帮派。这小子竟然是来自长胜帮的!     林哥立刻又改口说:“原来是长胜帮的兄弟……”     “你错了。”     “错了?”林哥被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懵了,“什么错了?”     那人说:“我们不是兄弟,你也不配做我兄弟。更何况,像你这种墙头草,连自恋的资格都没有。”     林哥脸色又是一变,眼神中透露出恶毒,不过仍是强颜欢笑。说道:“好,今日我永安帮在这里办点儿事,只要你不插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     “你的人情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林哥也算是一个头目,在永安帮你地位也不低,何时受过今日的污辱。他吸口气,凝声问道:“你想怎样?”     那人说:“刚才我已说过,当我不存在,该干嘛干嘛去。”     林哥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却又听见那人说:“现在,我突然又想插手了。”     林哥眼中怒火盛极,招惹了长胜帮未必有好果子吃,但是让陈亚东跑了,回去穆黑龙一样饶不了他。更何况,现在不是他招惹长胜帮,而是对方在激怒自己。     想罢,他反而笑了,转过身,说道:“刚才,我也没打算要为难你,但现在你想走,已没机会了。”     说话的同时,他手中刀已经刺出。现在他距离那个人只有两步之遥,他本身的工夫也不弱,突下杀手,又占了先机,一刀将对方解决掉,一个楞头青而已,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已经想象到一刀下去鲜血喷出来的场景。然而他的刀并不听使唤,并没有刺进对方的身体里。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他刺出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竟难动分毫。     林哥脸色一变,抬头看着对方,那张脸不难看,也不苍老,反倒很稚嫩,不过二十岁。他的手臂也不粗壮,臂力却大得惊人。     林哥想也没想,握刀的手一松,另一只手海底捞月想把刀捞上来。     刀上来了,不过不是捞上来的,是被那年一脚踢上来的,旋转着飞上天空,再落下时就到了手里,却不是七哥的手。刀却架在了林哥的脖子上。     “兄……兄弟,有话好好说。”林哥慌张了,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阵阵寒气。只要对方轻轻一动,刀锋就能划断他的脖子,就能看见血喷出来的场景。他自己的刀,锋利程度还是有保证的。     话音刚落,林哥就感觉到对方加力了,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那青年悠悠说:“你还在自作多情。”     林哥冷汗流了下来,急忙改口说:“大哥,我知道错了。”     那青年说:“我没打算要为难你,我放了你,立刻带着你的人滚蛋。不然,我会把你这只手砍下来。”     说完,他真的放开了手,竟然将刀也还给了林哥。     林哥好似得到一种解脱,迅速从那人手中逃离开。跑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他自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回头看着那人,他并没有追过去。     林哥眼中充满了怨毒,狠声说:“给我上,把那小子剁了。”     那个人还是没有变化,对七哥说:“我给过你机会,我要是你,立刻转身离开。我敢肯定,他们这群人,很难挡住我。”     林哥有些心虚了,己方三十多人,面对的仅仅是一人,自己却没有安全感,而且很恐惧,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林哥给自己壮胆,他还是不相信单靠一人之力能打倒己方三十多人,而且还是赤手空拳。他大声说:“你他妈的,别以为老子真的怕你……”     那人说:“你的废话真多。”     林哥挥手说:“兄弟们,上。”     三十多名大汉齐冲过来。而就在这时,从花园周边的几句小巷中,数不清的人头涌出来。有的拿着西瓜刀,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铁链。就像一窝杂牌军。     不过就人数上,已经够林哥胆寒的了。他妈的,这小子原来早有准备,谁他妈说他只有一人了?他立刻又换了副嘴脸,说道:“大哥,我永安帮与长胜帮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要叼难兄……我们呢?”     那人说:“我讨厌别人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说过的,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你可以选择自己动手,亦或是我亲自出马。”     对方不像是在说笑,他很严肃,林哥的心在沉,抬头凝视对方说:“你真要把这梁子接下?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看来你还是要我出手。”话音一落,他人已经窜了出去。速度非常快,林哥只感觉对方一动,就已经到自己眼前了。他大惊失色道:“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     永安帮的人一动,对方的人也没闲着,双方的战斗立刻就拉开了帷幕。充耳之中尽是刀锋碰撞的声音,很快又被人们的惨叫声盖下去。     而陈亚东三人站在一旁反倒成了路人甲。他们没有出手,也用不着他们出手。局势完全就是一边倒。     没多大一会儿,打斗就接近了尾声,永安帮三十多号人,刚才还威风八面,现在他们已七七八八地躺在地上。     而林哥呢,呆呆地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冷汗布满额头。他打算跑,然而没跑掉,因为那人一直盯着他,他往哪儿都跑掉。对方的身手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方,等己方的兄弟全部都已趴在地上了。他的心已凉了。     林哥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求饶道:“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人满是厌恶,说道:“拿起你的刀。”     林哥摇头,那人已经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他从地上拣起一把刀,已经举了起来。     林哥缩着向后退,那人慢慢地走着。陈亚东暗笑,然而很快他就笑不起来了。只见寒光一闪,那人手中的刀已经落了下去,突中还残留着刀影。然后只听见七哥撕心裂肺地惨叫,看他的肩膀,红通通的全是血,手臂已经被刀锋切了下来。     陈亚东以为那青年在说笑,他只是想吓吓林哥,然后看他出丑。没想到他真的砍了下去,他说到做到,一点儿也没犹豫。     惨叫声消失了,那人觉得惨叫声太难听,影响心情,于是两刀把子给林哥打晕了,顿时全都安静了。     那人说: “还能动的,赶紧滚,不然谁也不要走了。”     这时,原本在地上的连滚带爬,一窝蜂地跑了。     那人又说:“最好把你们大哥也带走,别影响到其他人。”     有些胆子大的壮着胆,把林哥抬走了。不大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伙人。为首那人又说:“你们也散了吧!”     “是,翼哥。”     那些后来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很快,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四个人,周围才算真的安静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陈亚东松口气,也总算放心下来。他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他不陌生,王家兴当然也不陌生。被人称作翼哥的,肯定是黄翼了。以前见他耀武扬威,王家兴知道他的背景不小,也听闻他背后可能是黑帮,今日才知道是长胜帮。但长胜帮有多黑,他就不知道了。     陈亚东和王家兴对黄翼说:“谢了。”     黄翼笑了,他笑起来很可爱,天真无邪。谁也不可能想象得到,刚才的他,就像是一个恶魔,活生生的一只手,一点儿也没犹豫就砍下来了。     黄翼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王家兴好奇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要不是你,我们就玩完了。”     黄翼说:“你们运气好吧,正巧就碰上了我。”     陈亚东说:“我不太相信巧合。”     黄翼也不狡辩,说道:“我是一个很爱管闲事的人,什么事都喜欢插一脚。打架我就更喜欢了。”     王家兴说:“你应该是喜欢惹麻烦才对。”     王家兴知道但凡黑社会都没一个好东西,永安帮是一个麻烦,但却不知道永安帮实力有多大。     黄翼一笑,也不否认。     陈亚东说:“可是这不是一般的麻烦,永安帮的实力不弱。”     “是。”长胜帮的实力的确在永安帮之上,但永安帮也不是软柿子。能不树敌,自然更好。     “你不担心?”     黄翼说:“为了你们这两个朋友,值。”     他说的是两个,将高明忽略掉了,在他心里,也只有王家兴和陈亚东能算朋友,才值得他去招惹永安帮。     陈亚东也笑了,能得到黄翼的这句话,他很感动。可是在感动之余,他又在想,他有当黄翼是朋友吗?也许有,但只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友情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它是在长期的交往中,彼此的关怀,从一点一滴小事从积累起来的。也许黄翼自己也明白,陈亚东和王家兴未必把他当作好朋友。只是一段友谊,总得有人要先付出,斤斤计较是不会有真正的友谊的。所以,他为了他们,无谓与永安帮结仇。     王家兴问:“你现在招惹了永安帮,万一你的老大追问起来,你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黄翼不是傻瓜,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他应该不会冒如此大险,想来他和长胜帮的老大关系不简单。     黄翼自己应该能把握分寸,但是陈亚东呢?东社虽然也有几号人手,却也只在开发区。现在在城区,是在永安帮的势力范围内,自己就如同沾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一次幸遇黄翼相救,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永安帮就如长在陈亚东心里的一颗毒瘤,就像埋藏在身边的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要人命。     永安帮!     新仇旧恨,是该找个日子作一次清算了。           第二十三章 大牌学姐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想灭了永安帮,想着想着又觉得无力了。他只是一个人,不是神,要对付永安帮,他不想动用东社,如果将其牵扯进来,就将演变成无休止的黑道火拼。劳民伤财,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况且东社将势力延伸到市区,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除此之外,就只有从政府方面下手了。骨头再硬,羽翼再丰的黑帮,只要政府容不下它,它几乎也就没容身之地了。     可是陈亚东一没钱二没权,又怎么请得动那些父母官呢?有时候想想都头疼。     入夜,黑暗降临,天下着小雨。风起,带来一丝轻爽。在屋子里的人是感受不到的。袁宏他们能感受到,因为他们在户外。准确地说,是开在在户外,他们去市区。去杀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嘛,是个不错的主意。     白歌舞厅,坐落在市区西南角,是永安帮统治下的一家舞厅。与天龙门的势力范围接壤。东社数百人突袭的目标就是这儿。一方是蓄谋已久蓄势而发,袁宏,孙翔峰,肖天阳,陈霸,袁渊以及龙堂,虎堂精锐全部出动。而永安帮一方是仓促应战,战斗刚开始几乎是没悬念。? 但是,但永安帮毕竟是在市区,是永安帮的地盘。而且它老牌实力帮会,穆黑龙也不是草包,虽刚开始时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准备过来,调集大批人手支援。     永安帮的援兵路程还没过半,便被一场车祸堵下来,然后不出意外地改道走外环。? 这当然是东社有意而为之,在外环他们早已埋下伏兵。人并不多,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挫败永安帮的援兵,而是拖延时间。? 永安帮的人打退一波又来一波,十几分钟的车程就遭到五波搔扰。拖延了半小时。     当他们终于火急火燎地赶到时,白歌舞厅已经易主。东社的人还没有离开,而且也没打算离开。这一战是东社势力延伸到市区的序幕。而白歌舞厅也被他们选为落脚石。     穆黑龙听闻这个消息勃然大怒,下令一夜之内必须将东社踢出市区。? 永安帮的实力很快就体现出来了。不到半个时辰,永安帮的帮众从四周云集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将白歌舞厅围得水泄不通。? 袁宏等人退守二楼,从透过窗户往外边一瞧,不由得双腿有些发软。虽然他们已经同更强的天龙门交过手。但那全靠陈亚东一人,以一人之智力对抗,真正实力上的对碰还不曾有过。然而这一次,他们总算认识到和这些老牌大帮派之间的差距。     现在袁宏等人如同瓮中之鳖,如果说不担忧那是假的,弄不好今天就得全交待在这儿。只不过他们还有最后一线生机,也是他们此行下的最大一个赌注。? 永安帮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的命令,因为穆黑龙要亲自前来,他想看看陈亚东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有后援也敢孤军深入。     他没有见到陈亚东,因为陈亚东根本就没来。而且就连东社的几个头目他都没瞧见。当他抵达白歌舞厅时,从街南走来一群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并不比永安帮的气势弱。     穆黑龙皱着眉头问:“来的是什么人?”     很快他就知道了。其实不用看也很好猜的,在周边地区,还敢招惹永安帮的无非就是天龙门。     穆黑龙也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但当他看着带头的竟是天龙门的木堂堂主贾昊刭!     他不明白,不理解,可贾昊刭真正地站在他的面前了。? 穆黑龙上前,问道:“不知贾堂主大驾,有何指教。”     贾昊刭面无表情,说道:“穆老大举帮集聚,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莫非对我天龙帮有想法?”     穆黑龙头大,说道:“贾堂主误会了,今晚不知哪儿来的小鬼挑衅,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用得着穆老大前自出手吗,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     穆黑龙道:“绝对没有。”     贾昊刭摆手说:“空口无凭。”     穆黑龙无语了,事实就摆在面前,贾昊刭还要什么证明?明摆着就是没事儿找事故意刁难。可是在贾昊刭面前,他即使窝着一团火也没处发。? 穆黑龙问:“不知贾堂主穆某如何证明?”     贾昊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的人太多了,这儿最多可留百人。否则,我就要插手了。”     百人?那还打个屁啊!灭不了东社不说,被对方消灭还有可能。? 穆黑龙说:“百人,是不是太少了?”     贾昊刭说:“已经不少了。”? 穆黑龙试探性地说道:“里面的人是东社,是陈亚东。”     “无论是谁都一样。”? 穆黑龙深吸口气才没让自己骂出来,东社不是招惹过天龙门吗,为何他们不但不借机灭了东社,反倒是故意维护他?? 穆黑龙沉着脸说:“贾堂主,这让我很难做。”     贾昊刭道:“难不难做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介意我插手的话,你可自便。”     看来天龙门是铁定了要维护东社,穆黑龙咬咬牙,说道:“好,今晚看在贾堂主的面上我就不为难他们了。我们走。”     贾昊刭说:“不送。”     穆黑龙一张老脸刚到时笑得像开了花,离开时完全憋成了酱紫色。这还没完,他刚上车时,又听见贾昊刭说道:“以后,只要在这儿超过百人,我天龙门一样会插手。”     穆黑龙手脚一僵,钻进车子里的身子又退回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贾昊刭,巴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他咬个稀巴烂。还好他没付之于行动,不然稀巴烂的未必是贾昊刭。     “不知贾堂主是什么意思     ?”     贾昊刭道:“我的意思就是天龙门的意思。至于什么意思不用我说明,你也该明白。”     穆黑龙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心里憋着一只气;嗓子里憋着一口血;嘴里还憋着大把的脏话。这些,他也只有往肚子里咽。虽然他真的很不愿意。不然他还能怎么做,和天龙门拼命吗?他还没那胆量。? 他不甘心,他的拳头在颤抖。     总终还是松开了。他走了,连同永安帮的人也走了,走得干干净净。? 贾昊刭嘴角一扬,向白歌舞厅看了两眼,手一挥,带着人也离开了。     陈亚东在睡觉,对他来说,下课时间没有比这更好的打发方式了。王家兴看着他睡,看着他将头趴在手上,手按在桌上。然后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换上另一只手接着又睡过去。     他对肖乐说:“就没见过比他更能睡的。”     肖乐气呼呼地看着陈亚东说:“我已经没法了。”陈亚东的手臂已经产生了抗体,再掐也没多大的效果了。     这时班级门口来个漂亮女生,一脚踢在门上,站在外面大声喊:“谁叫陈亚东?给姐姐站出来。”     王家兴扭过头,心想是哪小子敢在兴哥面前踢馆。? 听声音是女生,不过回头看着的是个假小子,长得很标志的一个女生,却留着一个男生的发型。一双秀丽的眼睛左右观看。     王家兴起身,走过去问:“请问同学是?”     那女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挑衅。     王家兴心想自己没招惹她吧?自己长得也算一表人才,不至于面目可憎吧!难道是陈亚东招惹了她?? 许久,那女生锐利的目光才柔和些,然后问道:“你就是陈亚东?”     王家兴说:“你不认识?”     那女生说:“听说过,没见过。”     王家兴松口气说:“我是……”     “长得还不赖嘛。”     王家兴张着嘴,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然后问:“你是说我还是陈亚东?”     那女生明显一愣,问道:“你不是陈亚东?”     王家兴侧过身子,指着神游太虚的陈亚东说:“那位大神才是你要找的人。”? 那女生看一眼趴在桌上睡得死猪一样的陈亚东,哦了一声明显有些失落,她还以为眼前这小子就是陈亚东呢。想想她又问:“你叫什么?”     “王家兴。”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王家兴无言以对,自己和他又不熟悉,全校几千人,即使见过也不认识,回头又给忘了。     那女生也不在意,随口说道:“放学后让陈亚东来找我……算了,让他等我,我来找他。”说完,摆手说:“走了。”然后真走了。     这姑娘和陈亚东是什么关系?以前从未听他提起过。     “我怎么知道是谁。”     当陈亚东醒来时,他头摆得像波浪鼓说:“不认识。”     王家兴说:“可是她怎么知道你名字,而且都找上门来了。那女生长得也不赖,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一腿?你可别辜负了人家林玲。”     陈亚东踢他一脚说:“瞎说什么呢,一边去。对了,她有没有说她叫什么?”     “没有。”     提起林玲,陈亚东突然想起一个人,说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     “那次我送林玲回家的时候碰到的一个女生,很高的一个。”     “嗯,就是她。”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算上高的了。“有这么一个干姐姐,也算是你的福气。”     陈亚东说:“什么姐姐,我和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然后交谈了几句,她说在一中遇到麻烦可以找她。”     王家兴坏笑说:“原来如此,我懂的。”     “懂你个大头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王家兴说:“肯定是特意调查过,你最好小心些。”     陈亚东没好气道:“你有病。”     王家兴问:“放学你等她吗?”     “不等。”     他不想等,也用不着等,因为当放学时他走出教室,她就已经等在那儿了。而且还是她先看见陈亚东。     “嘿,那小子。”     陈亚东有听见,不确定是叫自己,因为还没人敢这么称呼他。不过他的肩膀很快就被人抓住了。正是之前见过的那假小子大牌学姐,她扶着陈亚东的肩膀问:“我叫你,干嘛不理我呢?”     陈亚东说:“我没听清。”     “你要去哪儿?”     陈亚东说:“食堂,吃饭。学姐要不要一起?”     那女生摇头说:“改天吧,我今天约了人。”? 这时,王家兴也走了出来,笑问道:“学姐是约陈亚东吧!”     “王家兴,”那女生也看见了他,问道:“陈亚东呢?”     王家兴没有答话,仰面大笑。? 那女生问:“你笑什么?”     王家兴说:“你问他。”     那女生又看着陈亚东,后者问:“你不认识我?”     “是啊,”那女生嘟着小嘴说:“上次忘了问你叫什么……啊!你不会就是陈亚东?”     看她张大的嘴巴都能容下一个鸭蛋,也就可想她有多吃惊了。陈亚东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心里更疑惑了。看来这女生并不是因为上一次的偶遇才找上自己的。那么这一次找上自己又是什么原因呢?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等她把夸张的嘴巴再次闭上的时候,周围已经没几个同学了。那女生说:“听我爸爸说有这么一个小弟在一中,我特地来瞧瞧,没想到竟然是你!”     “不会吧!”这一次轮到王家兴张大嘴巴了。陈亚东的背景,没这么复杂吧!     陈亚东额头也是三条黑线,这     小女生讲话可不可以先组织好语言,有些话听起来是有很多种含义的。自己一不小心,也差些误会了,别莫名其妙地给我弄出个什么隐藏的身世,是某某大家庭曾经遗弃的孩子……就太戏剧了,小说就这么写,电视才这么拍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亲戚关系了,仔细一想,自己家没这么一户亲戚吧!?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那女生说:“你猜不出我是谁。”     “猜不出。”     那女生呵呵一笑说:“猜不出我就不告诉你了,让你纠结死。”     陈亚东或许还没纠结死就先无语死了。要不是看在她长得水灵灵的,他真想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然后……嘿嘿。     陈亚东一脸莫名其妙的坏笑,那女生有些毛骨悚然,问道:“你想干嘛?”     陈亚东说:“不想干嘛,要知道你是谁还不容易,往你教室问口一站,随便抓个人一问。用得着纠结吗?”     “是哦,不过你去问好了。”           第二十四章 火上浇油 - 东世纪 - 小灰     一中,食堂。     “这是你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直到这时候,那女生才注意到高明,他一直默默地跟在陈亚东身旁,一言不发。     高明面无表情:“高明。”     “哦。”     真够冷的,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今天呢,姐姐我请客,你们随便吃。”     陈亚东说:“这话你应该对王家兴说。”     那女生不太明白,不过很快就懂了,原来他们三个人吃的还不及王家兴一人。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能吃的,都能往肚子里咽。     这时,一个男生从远远地走过来,到陈亚东一桌,刚坐下来,那女生和那男生同时惊奇地开口了。     “黄翼。”     “雪姐。”     王家兴,黄翼,还有那女生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你们认识?”     黄翼哈哈一笑说:“就算你们不认识雪姐,我也不能。”     陈亚东明了,说道:“她是你姐姐,原来你叫黄雪。”不过这样还是解释不同,关她爸爸屁事。     那女生往陈亚东头上一拍,大骂道:“黄你个头。”     王家兴偷笑说:“他说的是学姐,不是雪姐。”     黄翼说:“我也想有这么一个姐姐,只可惜她不认我这个弟弟。不过我说的真是雪姐,不是学姐。”     “你俩啥关系?”     黄翼看着那女生说:“我们算朋友吧!”     那女生说:“只能算半个。”     黄翼苦笑。? 那女生说:“你们怎么会认识黄翼这个小混蛋的?”     黄翼的实力陈亚东和王家兴也是有目共睹,可这女生竟然直呼小混蛋,更神奇的是在黄翼脸上看不到一丝气愤。     王家兴说:“同在一所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慢慢地就认识了。你叫什么雪?”     黄翼糊涂了,“你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她叫雷清……”     “不许说。”     “雪……”     那女生瞪着黄翼道:“半个朋友都没有了。”     “雷清雪!原来如此,难怪。”这时陈亚东才算真的明了,也解释得通了。     雷清雪没好气道:“是又怎样?”? 陈亚东问:“他应该在z市的吧!”? 雷清雪说:“回来已经有好几天了,听他和博叔叔聊天提起你这个小弟,我才知道你呢。”     陈亚东问:“他们说我什么?”     “说什么转学的事,你以前是在哪儿上学的?”     转学!陈亚东,王家兴,高明三人一惊,原来当初他转学的那只幕后推手就是雷士杰。? 高明曾经有这样猜想过,不过被陈亚东否认掉了,因为他不明白雷士杰这么做的意义究竟何在。     “你在想什么呢?”     陈亚东回过神说:“五中。”     “哦,”雷清雪说:“我爸爸说,如果碰见你,告诉你一声,有时间可以到我家做客。”     陈亚东说:“雷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黄翼问:“欢迎我么?”     雷清雪说:“要是王家兴我保证欢迎,至于你嘛,我保证打你滚出来。”     黄翼吐吐舌头说:“用不着这么绝情吧!王家兴他哪点好了?”     雷清雪说:“哪点都比你好。”     王家兴在吃饭。     吃过午饭,黄翼把陈亚东单独拉出来,说是有话聊聊,本来他们是没多少可聊的,只是有时又有很多话可聊。     “你知不知道昨晚市西南那边发生大规模火拼?”     陈亚东一惊,摇摇头说:“在市区也敢这么肆意妄为?谁这么大胆?”     “你真不知道?”     陈亚东还是摇头。     黄翼说:“其中之一是永安帮,而另一个帮派,则是东社。”     “东社?”陈亚东神色一变,这事他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阻止。     “结果怎样?”这是陈亚东最关心的问题。     黄翼说:“你猜。”     东社即使有点儿资本也只是在开发区。市区没有任何根基,却贸然和老牌的永安帮斗。他实在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不敢想。? 陈亚东只有摇头。     黄翼说:“东社的人刚开始占优势,只是很快被永安帮的人围堵在白歌舞厅,穆黑龙也亲自出马了。     陈亚东的心纠成一团,万一兄弟们有个意外,他怎能心安。“然后呢?”     黄翼继续道:“天龙门突然插手,把穆黑龙灰溜溜地逼走了。”     “天龙门插手了?”峰回路转,陈亚东松一口气,却高兴不起来。     “结果白歌舞厅被东社霸占了。”     陈亚东说:“与其说被东社霸占,到不如说是掌控在了天龙门手中。”     陈亚东回到寝室,高明见他神情有些变化,问他:“黄翼和你说了什么?”     陈亚东说:“昨晚袁宏他们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     陈亚东瞪着他:“你知道?”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明说:“因为你不会同意。”     陈亚东默然,他们太了解他的秉性。? 陈亚东问:“你怎么会知道?”他以为他不知道,高明就更不应该知道了。     高明答:“因为是我出的主意。”     “什么?”陈亚东难以至信,也有些发火了,“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没有多大。”     陈亚东咬咬牙,一双眼睛直勾地看着高明。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会冲上去踹他两脚。对于高明,他不能,只好忍着。     高明说:“白歌舞厅与天龙门你势力范围接壤,可以利用它来牵制穆黑龙。如果东社要向市区扩张, 那里是最佳选择。”     “天龙门为什么会插手?”     “如果没有天龙门,我们也就不敢动了。所以在动手之前,打了个招呼。”? 陈亚东深吸口气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羊入虎口。”     “我知道。”     “即使天龙门助我们一臂之力,将白歌从永安帮手中夺过来,可是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不知道。白歌掌控在我们手中,我们却在天龙门势力范围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至上的。天龙门绝不允许我们在它的地盘上做强做大。当有一日我们危胁到天龙门的利益时,就是我们灭亡之日。那时候他可以有很多借口,因为我们不是永安帮。永安帮之所以存在是一种平衡,他不却招惹天龙门,即使有实力,雷士杰也没有出兵的借口。然而我们的插手就会打破这种状态,就给了天龙门一个借口。我们做得再多也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我知道。”     陈亚东无言以对了。     高明说:“我知道这么做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可是富贵险中求,富贵不可能自己从天上掉下来,要有所得,就必须先付出。要想过得好,就必须拿命去搏。流血牺牲,有时本来就是必要的代价。”     陈亚东没有开口。     高明说:“人生来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各取所得本就是天经地义。也许我们是羊入虎口,但也许是天龙门自己在养虎为患。究竟是羊还是虎,不是天生的,不是别人说了算。拳头和脚长在我们自己身上,路该怎么走,该怎么打拼也全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这世界上平来就没日绝对的平衡,早晚是要坏破的。我们不需要墨守成规,只有打破原有的平衡,自己去建立新的平衡关系,那才是真正的强者!这才是活着应该做的事。”     陈亚东这才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高明的头脑不在他之下,自己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陈亚东从来不觉得自己过于保守,只是和高明相比较,他是有些畏首畏尾了。? 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高明说:“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庸碌的人不计其数,前二十年的青春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年壮三十年在为他人创造财富或是衬托着别人的成功。最后孤独终老,坐在秋后的老树旁,感慨夕阳西下……东哥想做这样的人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每个人都是皓月,黑寂的夜空也需要繁星的点缀,不是吗?”     “有些人穷其一生,也不过是在追寻着成功人士的步伐;然而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平凡的。你说呢?”     陈亚东平凡么?平凡!他也只是一个人,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一坨肉。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陈亚东说:“仰望璀璨星际,流星虽美却是一闪而逝。”     高明答:“永远挂在那儿,也就没人会去关注他了。”     星星和月亮是个好东西,在它们身上,可见人的一生。有些光彩夺目;有些黯然无光。他们本身都一样,只是位置不同,轨道不同,反射太阳光也就有了差别。也就是亮与不亮了。     陈亚东本想去白歌舞厅看看,也该去看看的,他是很想去的,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放心不下。? 他没去。突然又不想去了。他说过他不再插手社团的事,他的确是有些不敢面对。     周末,结束了一周的学习,他想起也该去银行那里瞧瞧,转学后他也后少过去了。? 赵耀祖是一个人,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对于生活,他也是一个没有挑剔的人。当然了,家庭情况能像他一样的也不该有挑剔了。     他随时都是笑容满面,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烦恼的了。现在陈亚东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找他聊聊,听君一席话,豁然开朗。     不过这一次,似乎就有这么一件事让赵耀祖闹心的了。? 陈亚东在银行办公室看到他时,他只是勉强一笑。几天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颓丧了些,眉目之间也透露着无可奈何的心酸。     “发生什么事了?”? 赵耀祖只是摇头,“没事儿,银行遇到了一点儿小状况。”     陈亚东当然不相信。? 可是赵耀祖不说,他又为之奈何?     “您说的这儿状况只怕一点儿也不小吧?”陈亚东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不得不问。     赵耀祖依旧是摇头。有些话不必说,说了也没用。     赵耀祖的头仍然在摇,然后眼睛一闭,一头栽到桌上,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当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李芳本来就是在医院工作,现在当然也守在这儿了。     李芳关切问:“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检查说你最近太疲劳,需要多休息。”     赵耀祖说:“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工作上处理的事情太烦锁。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芳问:“看你在家也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银行出了什么事?”     赵耀祖轻叹口气,摇头说:“没事,我能处理。”     李芳当然也不相信,他们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相互之间太了解不过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从未见他如此衰颓过。     李芳肯定说:“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赵耀祖强挤出一丝微笑说:“真的没事,你去工作吧!”     李芳当然没走,她立在原地,只是看着赵耀祖。? 在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下,赵耀祖浑身不自在。在她面前,似乎所有谎言都说不出口了。     良久,赵耀祖才缓缓说道:“有些事,本来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说出来,只会让你多担心。”     李芳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应该一起面对的。”     赵耀祖又不再说话。? 李芳也不再问,她知道想清楚了他会说的。? 果然,沉默一会儿赵耀祖重重地叹口气说:“之前有和你说过的,大哥需要一笔钱,由我作担保从银行里贷出去。”     “我记得。”     大哥指的是李芳的大哥,也就是赵耀祖的小舅子,叫李建斌。他原本开了一家小公司,后来因为资不抵债最终作破产清算。     近前不久,他找赵耀祖,想东山再起,打算成立一家建材公司。? 被挫折打败并不可怕,还能从头再来当然更是一件好事。赵耀祖本来就是在银行工作的,要贷款当然更容易些。于是由他作担保,从银行贷款一千万给李建斌。     “这笔钱,丢了。”           第二十五章 - 东世纪 - 小灰     “那笔钱,丢了。”     五个字,就像是五把刀子一下子插子了李芳的心窝子上,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到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陈亚东脸色也是一变。     一千万,那是什么概念?反正他是没见过那么多钱。由其是他那种家庭出身的,对于这三个字就一种感觉:好多哦!     是很多,即使对于赵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就拿他家的别墅来说,也要值好几栋了。如果是用口袋装,陈亚东一个人肯定是装不下了。     李芳拉回一些意识,才问道:“是怎么丢的?”     赵耀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而要说清楚这件事,又得先引入一个人。     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叫胡军,陈亚东肯定是陌生的。不过对于李芳来说,还是不陌生的,见过好几次面。因为这个人是他大哥李建斌的好兄弟,早有二十年前两人就认识了,也是一起创建前公司的合伙人。     只是后来公司无奈破产清算,两人都遭到了不小的打击。安定一段时间后,他和李建斌一合计,打算趁着现在还不算老,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从头再来。? 李建斌已经没多少热情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丁点儿本钱。于是婉言谢绝了。     只是胡军不死心,一有机会就给李建斌做思想工作说:“你就甘心这样窝窝囊囊地活余半生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我们吗?成功的时候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现在你我失意,还有多少人在搭理我们?所有看我们的眼光都变了。”     李建斌当然也能感觉到。胡军这话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只有重新振作起来,才有可能改变他们对我们的冷眼。”     李建斌最后还是动心了。     “可是,”李建斌说:“没本钱怎么东山再起,现在谁还会借钱给我们?”     胡军说:“没有人借,我们可以贷款嘛。”     “可是……”     “你妹夫不是xx银行行长吗?只要你向他开口,本钱的事还不容易吗?”     李建斌终于是下定决心,于是找到赵耀祖。赵耀祖一听是好事啊,于是也没多加考虑,也许考虑过。可是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于是就担保贷出了一千万给李建斌。     李建斌是专业跑业务,而胡军是管理财政的。二十多年亲密合作的伙伴,李建斌当然也就没了防心,于是又将这一千万转给他。     然而这一转,事就出来了。? 转完帐的当天下午,胡军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像从这个世上蒸发了。? 电话打有通,上门也紧锁,李建斌急了,这事真急了。于是当机立断,立刻报了警。到银行查这笔款,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是哪天的事?”     “大前天,到现在警方还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李芳问:“那该怎么办?”     赵耀祖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是人,血肉之躯。如果是能未卜先知的神,他现在也不会躺在这儿了。     不过有一点他算是说对了,有些话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担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李芳也变得很累的样子。     陈亚东问:“那胡军的家人呢?”     “胡军与他妻子前些年就因为关系不合离了婚。只有一个儿女儿,现在在警方的监控中。”     陈亚东不再说话,说得再多,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只会让他更心焦。     赵耀祖问:“笑笑呢?”     李芳说:“她在家,还没告诉她你再医院。”     赵耀祖准备下床,李芳说:“你现在太疲劳了,必须得在多休息两天。”     赵耀祖说:“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安心休息吗?”     李芳说:“身子累垮了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赵耀祖明白,可是让他躺下也不可能,他给李建斌打电话,他希望能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一无所获。”     还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赵耀祖的心又沉了下去。     又叹了口气,现在的他也只能叹气了。一帆风顺的日子过得太多,突然而来的变故,却是将人折磨得身心疲惫。     “给我一杯水。”? 陈亚东起身,很快倒来一杯水。     “给我两粒镇痛药。”     方芳走出去,很快拿来了两粒药。? 赵耀祖一仰头,连水带药吞进肚子里,不大一会儿,赵耀祖就睡过去了。     李芳给他的是药,不过不是镇疼的,而是安眠药。这几天来,他一走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了。     李芳对陈亚东说:“亚东,今天你可不可以回家?”     陈亚东知道,他们不希望赵奕笑看见他们这副模样。而赵耀祖在医院,也需要人照顾。     陈亚东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赵家他已经好久没去了,时间只是其一,重要的是赵家在开发区。他到不是怕袁宏等人会把社团搞得乱七八糟。只是有些不想回去。这一次去非去不可了。     他没有给赵奕笑打电话,准确地说,是他忘了,他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黄昏,不少灯光已经亮起来。? 赵家的灯光也亮着,陈亚东有钥匙的,所以他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门。然后就看见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赵奕笑一个人。她在学习,陈亚东起进来她也没有发现,也许是陈亚东走得太轻。他怕打挠她。     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也只有走过去。他不可能一直就站在门边吧!     “啊!”? 当陈亚东的头突然出现在赵奕笑的脑袋旁时,她明显吓了跳。看清他消瘦青秀的五官时,他的眼又亮了。? 赵奕笑说:“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陈亚东只觉得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说:“刚到,这么认真,一点儿也没发现?”     赵奕笑嘟着小嘴说:“嗯,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久都不回家。一中就那么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至少和家里比起来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过来?”     陈亚东说:“因为家里好,所以要珍惜回家的机会,老是回家就没那种感觉了。”     赵奕笑被陈亚东的话逗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陈亚东都有些呆了。他说的是实话,大大的实话。赵奕笑问:“那你在学校有没有想过我?”     “当然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不想咋成呢?”     赵奕笑说:“那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陈亚东立刻板起脸说:“那你一定没想哥哥。     ”? 赵奕笑说:“我想你干嘛,我才不要呢。”     “呵呵,”陈亚东也被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逗笑了。他突然站起身说:“既然你不想我,肯定也不欢迎我,我还是走了的好。”     赵奕笑脸色一变,也立马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说:“帅哥,开个玩笑了,我怎么会不想你呢?有你这么一个帅气的哥哥不想咋成呢?”     陈亚东坐下来,老气横秋说:“去,给大哥倒杯水我就原谅你。”     “好。”赵奕笑起身,很快倒来一杯水,送到陈亚东手中。然后说:“亚东哥哥,你肯定还没吃饭吧?要吃什么,我给你做……”然后她又嘟囔道:“奇怪了,这时候爸爸妈也该回来了。”     闻言,陈亚东脸色一变,笑容瞬间消失。他说道:“爸爸妈妈,今天,可能回来要晚些……或者,今晚回来不了了。”     赵奕笑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陈亚东说:“我来之前去过银行,爸爸说最近几天工作很多,可能……”     “难怪这两天看他怪怪的。那妈妈呢?”     “妈妈当然要陪着爸爸,所以,哥哥来陪陪妹妹。”     “真的假的哦?”     陈亚东信誓旦旦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赵奕笑还真打电话了,当然,结果也和陈亚东说的一个样。     放下手机,赵奕笑一蹦多高说:“今晚可以好好的玩喽。”? 突然她又看见了陈亚东,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说道:“亚东哥哥,你是懂我的吧!”     陈亚东当然懂,却说道:“你要表达什么,我不懂。”     “讨厌了你,你肯定懂的。”? 也不等陈亚东发话,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动手能力强的人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更好地生存,她已经默默地把作业收了起来。? 陈亚东当然也没再说什么,是真的懂的。     况且现在的他也比赵奕笑好不到哪儿去。     “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好好的享受属于我们的自由空间。”     是,自从走进教室的那一天起,我们的自由就已经被套上了枷锁。上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学。我们都在为着一个分数而不断地折磨我们那点儿可悲的想象力。为了一种病态的竞争毫不犹豫地将孩子的天赋抹杀,培养出一批像人一样的机器。? 很多人都在渴望着那一点儿自由的空间。一段真正不用活动在老师和父母阴影下的自由空间。那是难得的。     千万别说那些已经突破了大学门槛的人。他们不是获得自由,而是已经被打磨光滑,已经不知道自由为何物,开始抹杀下一代的自由了。     陈亚东现在也还是一个非常热爱自由的人,所以什么都没说。当然了,肚子呱呱叫也是一个原因。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任何烦闷的事情也抵抗不了陈亚东肚子饿时的食欲。当他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和王家兴也是有一拼的。但今天绝对不是。     只要油米酱醋茶等食材其全,吃饭当然也就不是一件难事了。好久不动锅碗瓢盆,好像厨艺也有所退化。看赵奕笑的表情,似乎很难下咽的样子。     “你自己尝尝。”     陈亚东肯定要自己尝尝,以保自己的名声。? 吃了一口,陈亚东放下筷子,他自己做的,他不好意思评价。然后弱弱地说上一句:“这不是我的错。”     熟,能生巧。三天不做手生,三天不念口生,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然而想到可悲的教育,几十年的青春费用,换回的不过是一纸文凭。走出校园几个春秋,谁还会记得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就更不要说那些高大上的题目了。不是谁都是高斯,谁都是华罗庚,每个人都是天才,前提是找准自己的领域。     填饱了肚子,接下来才有力气玩,陈亚东好像有气无力,因为他吃的不算好。什么叫没吃好,其实就是没吃饱的意思。然而他又明白了什么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了。他还活着,只不过在饿着。     还好赵家的冰箱里储存的东西不少。至少喝的很多,陈亚东喝的也就多了。? 一肚子水,运动起来咕咚咕咚地响,所以陈亚东不动了,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赵奕笑也好不到哪儿去,还好她有零食,很多很多的零食。现在已经摆在了桌上。     电视是开着的,播放着抗日剧。然后两人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缩在沙发上,吃着零食,一直看电视。? 近年来,中国的抗日电视剧是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精彩。研究人士认为,中国的抗日神剧,已经实现由现实到武侠的转变。现如今正处于由武侠向玄幻转型的攻坚阶段。中国的影视人员为此付出了他们辛勤的汗水,为我们演绎了一幅幅精妙绝伦的画卷。?飞檐走壁神乎奇     技,日军内部来去自如犹如回娘家。日本人傻得就像一群木头人。中国人往往都是最聪明最厉害的。一场场漂亮的大战打得人们大快人心拍手叫好,看着日本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无不是哈哈大笑。     哈哈……? 我也在大笑。     日本人厚颜无耻否认历史遭到中国人的唾骂。要尊重历史,要还原历史的真相,小日本在中国范下的滔天罪行是无法否认的。作为一个中国人,勿忘国耻!? 然而作为一些中国人,他们又在做什么?他们在编历史,他们在扭曲国人对历史的认知。说白了,他们这是在篡改历史!? 这么说或许有些言重了,但本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只是没人愿说,也不愿有人承认。? 为什么?? 因为一种病态心理,有些人已经视历史为娱乐,有些人将历史做为赚钱的工具。? 这些都是不尊重历史,不尊重自己的祖宗。? 最后借鉴一句:历史是既定的事实,历史无法篡改,篡改的只能是史书。           第二十六章 众智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射在陈亚东眼睛上。所以他醒了,可以说是被刺醒的。他本来不会起这么迟,只怪昨晚睡得太晚。     他的身子还在沙发上,赵奕笑躺在他旁边睡得很安祥,电视还开着。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零食口袋。沙发上也落着一些零食残渣。就样的场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所以父母在身旁,也不尽只会唠叨。     陈亚东起身,关了电视,把地上的垃圾收拾一下。赵奕笑翻一个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昨晚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陈亚东眼皮打架的时候她还很精神。     收拾完毕,他也没有要去煮点儿东西的意思。他现在坐在沙发上,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心情有些烦闷。人就是这样,总会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而影响自己的心情。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做不好的。所以他没打算要煮饭。     赵家有恩于他,如今看着赵家摊上如此大的一个麻烦,他又岂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这决不是陈亚东。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胡军。     一定要找到他。  问题是他现在可能藏在哪个地方,是在市区还是乡村?会不会已经离开了r市?离开之后他又会去哪儿?普天之大,如果真有心藏起来,无疑如果大海捞针。     这一连串的问题浮在脑海中,却找不到一丁点儿头绪,一个人心情又怎么会好呢?  赵奕笑终于还是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了陈亚东。她问道:“亚东哥哥,现在几点了?”     “十点。”     她揉揉眼睛,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去洗漱。很快又跑出来,人精神了很多。她说:“亚东哥哥,今天你要陪我玩。”     陈亚东点点头。     赵奕笑说:“我去换件衣服。”     她上了楼,回到房间,陈亚东拿出手机,打一个电话给赵耀祖,现在他已经睡了。醒了第一件事当然是询问警方,还是一无所获。他已经没那么失落了,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后就接到陈亚东的电话,他要胡军的照片。赵耀祖当然有,回头就发在他手机上。     他刚挂断电话,赵奕笑走了下来。她换了一条紫色连衣裙,穿着一双凉鞋,把她可爱的小脸衬托得更可爱了。好在她现在还年轻,要是更大些,发育成熟了肯定是个迷死人的大美女。     她拉着裙子一角,一边看着边问:“亚东哥哥,漂亮吗?”     陈亚东点头,微笑着说:“别的不说,要谁敢说我们笑笑说不漂亮,我陈亚东一定把他眼珠子挖出来踩上两脚。”     赞美的话谁都爱听,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孩?陈亚东的话让她有些飘飘然了。好久才落下来。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哪儿玩?”     陈亚东说:“我要一个地方。”     他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他不想去的地方,而现在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去。  星夜酒吧。     白天酒吧几乎都处于打烊状态,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陈亚东刚走到门口就冲上来一小弟拦着。看着他一副混混打扮,手臂上还有几道纹身,吓得赵奕笑往陈亚东背后靠。  那小子叼着烟道:“白天不开门,晚上来!”     赵奕笑拉着陈亚东的衣角说:“亚东哥哥,我们走吧!”     那小子耳朵机灵得很,突然瞪着陈亚东。  陈亚东说:“我叫陈亚东。”     听见陈亚东三个字,自然就不用多解释了。     现在他和赵奕笑已经在酒吧里面了。  只有肖天阳一个人在这儿,听说陈亚东来了,他当然是非常兴奋的。     “东哥过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宏哥,小渊,峰哥和小霸都不在。”     陈亚东说:“只要有你在就好了。”     肖天阳看出陈亚东心情不是很好,不由有些担心。他们向市区扩张,一点儿也没告诉他,他以为陈在为这件事生气,试探着问:“东哥,发生什么事了。”     陈亚东问:“现在闲着的兄弟有多少?”     肖天阳一怔,不明白陈亚东想做什么,问道:“有四五十吧,东哥有什么吩咐?”     陈亚东把手机拿出来,递给肖天阳说:“把这个人找出来。”     照片上的当然就是胡军,肖天阳不认识,看着陈亚东说:“他是……”     陈亚东说:“和社团没有关系。”他没有再说别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肖天阳也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却问道:“他在开发区吗?”     “不知道。”陈亚东回答得很干脆,他真的是不知道。“他原本是在市区的,不过现在逃到哪儿了没人知道,也许在任何地方。”     肖天阳也觉得头大。想了想说:“我立刻让刺团的兄弟去打探,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刺团’当初只是临时从社团中挑选出来对社团忠心的人,肖天阳是老大。同天龙门打赌结束后,肖天阳对内部进行了一次大整顿,把社团里能力出众的兄弟都吸纳进来,打造成为东社的一双眼睛。也是现如今东社三大组织中最强的。     孙翔峰时常报怨说:“肖天阳的位置原本是属于我的……”     没人搭理他,只怪当初他没有珍惜机会,莫名其妙地就和肖天阳换了。现在后悔的也只有他。  如果是在开发区,那么胡军一定逃不了,地头蛇往往比警察更容易追查一个人。     “东哥,我们最近打算对永安帮下手……”     陈亚东说:“是打算呢还是已经动手了?”     肖天阳低着头说:“已经动手了,东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们动手的第二天。”     “哦。”     肖天阳不说话,他已没说的了,他在等陈亚东说。 肖天阳认为陈亚东该说点儿什么,只是陈亚东也沉默,什么也没说,他也没话可说。     陈亚东和赵奕笑走出酒吧,后者好奇问道:“你要找什么人?”     陈亚东说:“一个你大概,可能,已许不认识的人。”     “找他做什么?”     陈亚东说:“找他还钱。”     “他欠你很多钱吗?”     “是。”     “这种人最讨厌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现在要去找他吗?”     “我找不到,所以请他们帮忙。”     “哦,今天你可是答应要陪我玩的,不可以食言哦,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可以。”     “我记得,哥哥也不会食言。”     “真的?”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奕笑眨眨眼睛说:“那现在我们去哪儿玩?”     赵耀祖有句话说的没错,男人本来就是要承担责任的。无论发生多大的变故,都不应该影响到孩子,赵奕笑本来就是个孩子。现在她这个年纪,本该开开心心的玩。所以陈亚东打算带着他玩得开心点。     陈亚东带着她去了阳光旱冰场,看不出来,这小妮子技术还不错。     陈亚东本来是不会的,不过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在阳光旱冰场待过的时间也不短,由其是在袁宏等人的熏陶下,也懂得一些皮毛。他厉害算不上,只能说不容易滑倒。     饿了当然是要东西,所以现在他们两人又在吃东西。只是吃还不满足,吃完还得买上一袋零食提在手上,以便随时补充能量。  g区有一个游乐场,赵奕笑喜欢的就是海盗船,碰碰车,旋转木马,过山车……反正只要能玩的她都喜欢。陈亚东很少来,或者从来就没来过。偶尔也只是从这周围路过。赵奕笑喜欢,当然就陪她了。     而这一玩就玩到了下午,陈亚东也该回学校了。在这之前,他得先将赵奕笑送回家。     他们到家的时候,李芳和赵耀祖已经回来。虽然还是没有消息,不过赵耀祖的脸色已好了很多。有些事发生了,无论如何也得去面对。再多的悲伤叹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在赵家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告辞,赵奕笑送他到路口,恋恋不舍说:“哥,下周你一定要回来,带我去玩哦!”     陈亚东点头说:“看情况吧。如果有时间,你也可以去学校找我。”     “嗯。”     陈亚东回到学校天色已经暗了。王家兴和同班的一群同学在操场上聊天,陈亚东也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不过王家兴看见他了。  王家兴走到他身后,陈亚东还在往前走,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喂,你怎么了?”     王家兴拍了陈亚东肩膀,他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问:“你很闲啊!”     “你很忙?”     陈亚东摇头,他不知道。很多事本来与他无关,他却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否该做什么。也许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又好像非要做些不可。可是做什么,他又不知道了。     王家兴问:“你昨天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赵家。”     王家兴问:“你这是这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大哥我,我帮你。”     陈亚东摇头,“你帮不了。”     他说得很坚决,王家兴追问:“到底什么事,就算我帮不了也能给你出出对策嘛。”     陈亚东在操场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拔草,足球场上的小草。这时,他的心更乱了。因为他看见很大一群人已经走过来了。 一小矮个子说: “兴哥,亚东,你俩这是‘搞基’呢,跑这儿来幽会。”     王家兴说:“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们玩了。”     一女生说:“不是说好一起嗨的吗?你想逃跑啊!现在陈亚东也来了,你还想往哪儿跑?”  王家兴说:“下次,下次我请你们去ktv唱歌,今天就先失陪了。”     然后不等他们说话,他已经拉着陈亚东就开始跑了。     “这陈亚东真是可恶,把兴哥都给霸占了……”     陈亚东已经听不到他们的抱怨了。  小竹林。  教学楼后面有是一片幽静的小竹林,这本来是情侣待的地方,现在两个大男生在这儿。只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欢快的表情。  只要陈亚东不说,王家兴就一定会问,所以陈亚东最后还是说了。     王家兴问:“你有什么打算?”  陈亚东说:“没打算。”如果他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也不会无动于衷了。     王家兴说:“要找人,尤其是对方故意躲起来的人,单靠我们一个人是做不了什么的,必须得请人帮忙。而且是越多越好。”     陈亚东说:“该找的我都找了。”  王家兴说:“哪些?”     “东社。”     “没了?”     “没了。”     王家兴说:“我们还可以找一些你认为不该找的。”     “谁?”     “比如说,黄翼。”     陈亚东沉默,许久,还是点点头。  长胜帮的实力王家兴不知道,陈亚东也不太清楚,只是能排在永安帮之上,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有黄翼相助,那么在市区的这块空白就填补上了。     王家兴知道了这件事,高明也会知道,就算不知道他也能看出,看出了就会问。陈亚东不说,他就继续问,直到陈亚东说为止。所以陈亚东又说了。     高明沉思片刻说:“我们如果要追查胡军,那么我们就必须掌握第一手线索。”     陈亚东多聪明,一点即透。他道:“你是说警方。”     在胡军失踪后,李建斌就报案了之后也便是李建斌配合警方在追查。所以说,警方是掌握线索的第一人。正如高明所说,要追查胡军就必须掌握第一手线索。这么简单的问题,陈亚东其实早该想到的。只是这两天他的心实在太乱了,乱得没了头绪,乱得糊涂,就像一个傻子。     “可是,我们凭什么让警方告诉我们线索?他们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反倒可能认为我们在添乱。”     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  这一次王家兴和高明两人都闭嘴了。一会儿,王家兴看着陈亚东说:“赵耀祖不是你干爹吗,作为干儿子应该有知情权吧!”     陈亚东眼前一亮,这似乎也是现在唯一的一条路了。     陈亚东说:“明天我请假,去警察局走一趟。”     “明天我们体检,如果有时间我陪你去。”           第二十七章 黑帮插足 - 东世纪 - 小灰     这一晚陈亚东睡得很早,也算睡得熟,人活在世上艰难苦恨没什么大不了,最可怕的是无跟可走。有了一条可走的路,陈亚东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也终于能睡好了。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毕后,他就去警察局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也算是轻车熟路。     警局里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陈亚东本想找个人打听一番,却在这时碰上了一个不陌生的人。之所以不陌生,是因为见过一面,虽然那一面对陈亚东来说并不是一件光采的往事。     在陈亚东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陈亚东,而且他也还记得他,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陈亚东。”     “张局长。”     叫张局长的,目前为止也只有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张勇了。     张勇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他本来想说你怎么又进来了,只是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咽了下去。陈亚东年龄虽不大,后台可不小,上次抓进去,第二天就给放出来,而且还是市长发话的。正因如此,他对陈亚东的记忆可深呢!     陈亚东当然能听出,不由摇头苦笑,无言以对。     陈亚东突然问:“不知张局是否知道最近的一桩大案?”     “大案?”张勇一怔,然后问:“你怎么关心这个,是打算转行吗?”     陈亚东说:“如果你们收人的话,我可以考虑。”     张勇道:“你要过来,我们还不敢收呢。对了,你想问什么大案,我手里现在也正有个烫手山芋呢。”     “哦?”陈亚东追问道:“什么样的难题能难住张局呢?”     张勇道:“这道题可难了,涉及上千万的巨资,你说难不难。”     陈亚东瞳孔一缩,不会张勇就是负责追查胡军的警官吧!他问道:“是不是和赵耀祖有关?”     张勇惊讶地看着陈亚东问:“你怎么会知道?”     陈亚东说:“赵耀祖是我干爸爸,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张勇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他再次打量陈亚东,是不怎么样嘛,强大的后台还真不小呢!他忽又说道:“要不到我办公室里去谈。”     “好。”     进入张勇的办公室,他和是给陈亚东倒了杯水,陈亚东道了声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然后张勇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说道:“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陈亚东摇头说:“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才来警察局,希望找到一点儿线索。”     张勇拿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然后甩到陈亚东前面。陈亚东说:“我不抽烟。”     张勇自己点燃,吸一口,才说道:“这事儿说不上多复杂……”     随后,他将警方的所获讲解了一遍。     案发是在本月六日,起因当然就是李建斌打电话报警。这个时候,是他刚发现胡军已经连系不上。而在这之前,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五号,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六号上午。     警方接到报案,立刻封锁了所有出市的线路。所有出市车辆逐一进行排查,对胡军立刻实施追踪调查。如果他在李建斌报案之前还没有离开r市,那么张勇就敢保证他现在还在本市。     而调查胡军,首先追查的就是他的通话记录和通话时的地点,可以肯定他当时还在r市。也就是说,胡军现在还在r市。     随后,警方立刻组成小分队前往他家里。     胡军在市里有一个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胡小芹,还在上初中。至于胡军的父母都在乡下。而他的老婆早在两年前因关系不合离婚了。     所以警方第一站就是去他家里。本来一开始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胡军是卷巨资而跑,事先肯定做足了准备,他唯一的女儿应该也带走了。     只是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胡小芹居然在家。突然见一群警察上门,吓得说不出话。然后警察问一句,她就说一句。而从胡小芹口中得知胡军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说谎,那么这条线索也就断了。而警方除了在暗中监视她外,已没有了别的办法。     而另个小队则是去了胡军的老家h乡,他父母说他还是过年回过家,而通电话的就更少了。     警察又去了村里走访,看看在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看见过他的踪迹。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胡军和他老婆离婚都两年了,警方一样没有放过。只是最终也没有一点儿线索。     按正常思维思考,出了这么大的事,胡军应该会极力避开熟人,所以他现在应该是独自一人藏身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至于这个地方是哪儿,就不得而知了。毕竟r市也不小,山旮旯尤其多。     警方除了通辑还是通辑,却是连毛都没捞着一根,局长朱明奎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陈亚东说:“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胡军有可能在农村?”     张勇道:“现在城区所所有的监控都用上了,我们查看了事出前后所有的视频,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所以胡军躲藏在农村的可能性很大。”     陈亚东揉着下巴说:“这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张勇道:“我们已将胡军的照片下发给各地的派出所,只要一有踪迹,立刻逮捕。只是现在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早知道你和赵耀祖的关系,当时就应该通知你配合我们行动了。”     陈亚东轻敲敲桌面,然后起身说:“多谢张局告诉我这些。”     张勇问:“你打算怎么做?”     陈亚东说:“现在无疑是一条死路,也只能走一路算一步了。我让底下兄弟多留意,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您。”     “如此在好不过了。”     “告辞。”     “不送。”     本来以为可以在警方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陈亚东却不觉得张勇知道的比他多多少。     陈亚东刚走出警局,竟又看见了一个不陌生的人。不陌生,是因为见过好几次面。     他看着陈亚东在笑,陈亚东也在笑,只是苦笑。     陈亚东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因为他就像有一股魔力,即使不用开口,也能把陈亚东吸引过去。     他不是美女,而且本来就不是一个女人。不是女人,那就是男人。一个男人,却不是帅哥,只能说是一个很有男人魅力的中年大叔。     陈亚东却不叫他大叔,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们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     “上车吧!”     他的身后有一辆车,而且还是豪车,他那种人,当然配得上这豪车。开车的人不是他,他那种人也用不着自己动手。     陈亚东很听话地就上了车,无缘无故把在这儿碰到他,这么凑巧的巧合,当然就不是巧合了。     “你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今天在这儿碰上我有些奇怪。”     “一点儿也不奇怪。”     “哦?”     “因为我不太相信巧合。”     雷士杰仰面而笑说:“没错,我是特地在那儿等你的。”     陈亚东好奇问:“不知道雷老大打算带我去哪儿?”     雷士杰说:“西城那边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我打算去瞧瞧怎么样。”     陈亚东说:“这和我似乎没多大关系吧!”     雷士杰说:“有关系。”     “什么关系?”     雷士杰说:“我打算请你喝一杯。”     陈亚东只有笑,有雷士杰请客,这样的人有多,机会更少。他不知该不该感到荣幸。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咖啡馆在城西,外表看上去并不是很华丽,不过里面很是明亮的, 空间里有一定气息, 大厅很宽阔。人虽然不少,却没有是苦涩的烟味。     咖啡已经抬了上来,咖啡是有价格的,只是陈亚东无心却了解这些,无论多么昂贵,陈亚东眼皮子都不会眨一眨。因为是有人请他的,有人请客自然用不着自己掏腰包。他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付不起钱!坐在这里的时间无需付钱,他到更希望能收费,越贵越好。     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畅,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雷世杰轻品一口,然后赞美说:“很纯。”     陈亚东说:“如果不加糖,我肯定是喝不下去。加了糖,我就当汽水喝了。”     雷世杰说:“当初我第一次喝咖啡时,也是这么想的。”     陈亚东说:“现在呢?”     “现在?”雷世杰一边搅拌边说:“懂得了这其中的一些苦涩。却又回忆有香。”     陈亚东说:“我喜欢喝茶,苦的那种,尤其是夏天很解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很多本来就是相对应而存在的。又在一定的条件下相互转化。苦与乐亦是如此。”     陈亚东不知他所指,转移话题问:“不知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雷世杰说:“好几天了。”     “在z 市一切都还顺利吧!”     雷世杰说:“和料想中的没多大差别。兄弟盟方面受了些创伤,暂时应该没能力对天龙门出手了。至于其他的一些墙头草,他们自然不用多说...这还得多谢你的良策呢!”     陈亚东并不关心,那些真的和他一点儿干系也没有,他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转学的事,有劳您费心了。而且最近我兄弟他们在市区也多谢您的照顾。不然他们也只能有来无回了。”     雷世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陈亚东问:“不知铁树现在怎样?”     雷世杰说:“他当然没事,我把z 市暂时交给他打理了,所以现在支不开身。”     陈亚东道:“我代他谢谢您了。”     雷世杰说:“他既是你的兄弟,现在也是我的兄弟。这些感谢的话,也就不必了吧!”     陈亚东脸色一红,的确,现在铁树已经是雷世杰的手下,和自己已经没有多大干系,感谢的话也不用再说,也不该说。     雷世杰忽又问:“你还有个兄弟叫高明?”     陈亚东点点头,然后问:“怎么了?莫非您还看上了他?”     雷世杰哈哈一笑道:“高明是你兄弟,即便是我看上了他,你也不用担心。横刀夺爱的事儿,我暂时还没对朋友用过。”     陈亚东也知道雷世杰不会是这样的人,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对高明令眼相待。     雷世杰又说:“你一定好好奇我为何会突然提起他吧。”     “是很好奇。”     雷世杰说:“因为我对他很好奇。”     提及高明,陈亚东的眼神自是又黯然下来,他说:“他的智慧绝不在我之下。他的伤痛也一般人能背负的。所以成就了他一颗冰冷的心。那颗心,绝对比您见过的任何一颗都会冰冷。”     雷世杰说:“从他做的一些事,自然是能够看出。这样的人,也只有他存在的环境才能造就。”他想要了解一个人,肯定事先有调查的,所以很多东西不用陈亚东多说。     “他...有些话本想说,又觉得不应该说,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你自己也会明白。”     陈亚东道:“有什么话,您但说无访。”     “好吧!”雷世杰放下杯子说:“金鳞岂是池中了。我让底下兄弟多留意,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您。”     “如此在好不过了。”     “告辞。”     “不送。”     本来以为可以在警方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陈亚东却不觉得张勇知道的比他多多少。     陈亚东刚走出警局,竟又看见了一个不陌生的人。不陌生,是因为见过好几次面。     他看着陈亚东在笑,陈亚东也在笑,只是苦笑。? 陈亚东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因为他就像有一股魔力,即使不用开口,也能把陈亚东吸引过去。     他不是美女,而且本来就不是一个女人。不是女人,那就是男人。一个男人,却不是帅哥,只能说是一个很有男人魅力的中年大叔。? 陈亚东却不叫他大叔,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们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     “上车吧!”     他的身后有一辆车,而且还是豪车,他那种人,当然配得上这豪车。开车的人不是他,他那种人也用不着自己动手。? 陈亚东很听话地就上了车,无缘无故把在这儿碰到他,这么凑巧的巧合,当然就不是巧合了。     “你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今天在这儿碰上我有些奇怪。”     “一点儿也不奇怪。”     “哦?”     “因为我不太相信巧合。”     雷士杰仰面而笑说:“没错,我是特地在那儿等你的。”     陈亚东好奇问:“不知道雷老大打算带我去哪儿?”     雷士杰说:“西城那边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我打算去瞧瞧怎么样。”     陈亚东说:“这和我似乎没多大关系吧!”     雷士杰说:“有关系。”     “什么关系?”     雷士杰说:“我打算请你喝一杯。”     陈亚东只有笑,有雷士杰请客,这样的人有多,机会更少。他不知该不该感到荣幸。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咖啡馆在城西,外表看上去并不是很华丽,不过里面很是明亮的, 空间里有一定气息, 大厅很宽阔。人虽然不少,却没有是苦涩的烟味。     咖啡已经抬了上来,咖啡是有价格的,只是陈亚东无心却了解这些,无论多么昂贵,陈亚东眼皮子都不会眨一眨。因为是有人请他的,有人请客自然用不着自己掏腰包。他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付不起钱!坐在这里的时间无需付钱,他到更希望能收费,越贵越好。     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畅,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雷世杰轻品一口,然后赞美说:“很纯。”     陈亚东说:“如果不加糖,我肯定是喝不下去。加了糖,我就当汽水喝了。”     雷世杰说:“当初我第一次喝咖啡时,也是这么想的。”     陈亚东说:“现在呢?”     “现在?”雷世杰一边搅拌边说:“懂得了这其中的一些苦涩。却又回忆有香。”     陈亚东说:“我喜欢喝茶,苦的那种,尤其是夏天很解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很多本来就是相对应而存在的。又在一定的条件下相互转化。苦与乐亦是如此。”     陈亚东不知他所指,转移话题问:“不知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雷世杰说:“好几天了。”     “在z 市一切都还顺利吧!”     雷世杰说:“和料想中的没多大差别。兄弟盟方面受了些创伤,暂时应该没能力对天龙门出手了。至于其他的一些墙头草,他们自然不用多说...这还得多谢你的良策呢!”     陈亚东并不关心,那些真的和他一点儿干系也没有,他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转学的事,有劳您费心了。而且最近我兄弟他们在市区也多谢您的照顾。不然他们也只能有来无回了。”     雷世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陈亚东问:“不知铁树现在怎样?”     雷世杰说:“他当然没事,我把z 市暂时交给他打理了,所以现在支不开身。”     陈亚东道:“我代他谢谢您了。”     雷世杰说:“他既是你的兄弟,现在也是我的兄弟。这些感谢的话,也就不必了吧!”     陈亚东脸色一红,的确,现在铁树已经是雷世杰的手下,和自己已经没有多大干系,感谢的话也不用再说,也不该说。     雷世杰忽又问:“你还有个兄弟叫高明?”     陈亚东点点头,然后问:“怎么了?莫非您还看上了他?”     雷世杰哈哈一笑道:“高明是你兄弟,即便是我看上了他,你也不用担心。横刀夺爱的事儿,我暂时还没对朋友用过。”     陈亚东也知道雷世杰不会是这样的人,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对高明令眼相待。     雷世杰又说:“你一定好好奇我为何会突然提起他吧。”     “是很好奇。”     雷世杰说:“因为我对他很好奇。”     提及高明,陈亚东的眼神自是又黯然下来,他说:“他的智慧绝不在我之下。他的伤痛也一般人能背负的。所以成就了他一颗冰冷的心。那颗心,绝对比您见过的任何一颗都会冰冷。”     雷世杰说:“从他做的一些事,自然是能够看出。这样的人,也只有他存在的环境才能造就。”他想要了解一个人,肯定事先有调查的,所以很多东西不用陈亚东多说。     “他...有些话本想说,又觉得不应该说,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你自己也会明白。”     陈亚东道:“有什么话,您但说无访。”     “好吧!”雷世杰放下杯子说:“金鳞岂是池中之物,高明绝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第二十八章 - 东世纪 - 小灰 第二十九章 医坑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将沙发上晕迷不醒的胡小芹抱起。这时看她的脸,似乎都几天没洗了,真像一只小花猫。憔悴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也不知道这些天她一个人到底流了多少泪水。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亚东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送医院了。他本身并没有带有太多现金,不过有雷世杰那个冤大头,他也就不用担心。     而这一番行程下来,时间已过午后。陈亚东有些疲惫地靠在车椅上。心倦了,比什么都要累。     雷世杰道:“我怀疑胡军已经出市了,不然在r 市,随便也得留些蛛丝马迹。偏偏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亚东说:“那胡小芹呢?”     都说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胡小芹也是他女儿,他不可能丢下她一点儿也不过问。     雷世杰道:“可是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     陈亚东当然看见了,可是他不相信,如果连亲情都可以抛弃,那么一个人必定孤独。而且这种孤独绝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除非是冷血无情的杀手!     胡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此陈亚东一无所知。     他的手机铃突然响了,是高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谈,陈亚东只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亚东放下手机,对雷世杰说道:“好吧,我就在这儿车吧。”     雷世杰问:“你要去哪儿?”     陈亚东说:“我去找高明,然后回学校。”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雷世杰凝望着他,最后说道:“好吧,路上小心些。”     陈亚东点点头,打开车门,关上之前,他又对雷世杰说道:“多谢您今天的帮助,我会铭记于心。”     雷世杰微笑着,什么都没说。然后摆摆手,司机启动汽车,在陈亚东的注视下离去。     散步是一项非常不错的运动,人的思维在跨出每一步的时候慢慢发散开来。当一种思想已经走入死解,必须得想办法打开才行。而陈亚东的方法就是漫步。     他必须把所有的思路全都理一遍。     高明也在医院,雷世杰离开不大一会儿,他就找到了陈亚东。     高明迎面走来,开场白就问道:“怎么样?”     陈亚东苦涩地摇摇头。其实看他脸色,也能猜出个大概。     随即,陈亚东又问道:“你们体检就完了?”     “中午就完了。”     陈亚东面露吃惊之色,高考体检是对参加高考的学生进行内科、外科、五官科、血检、胸透等项目的检查。为高等院校招生保证新生质量,培养出合格的人才。凡参加高考的考生必须参加体检。一中高三的学生少说也上千,中午就完了,这效率或多或少也有些科幻吧。     “呵,”高明嘲讽地地笑道:“本来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却被他们当作游戏一样对待。所有的过程不过就是走过场。”     通过体检,一方面,考生可以了解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另一方面,体检结果将作为考生档案的一部分,供高校录取时参考。     陈亚东表示能够理解,如果一个同学身体上存在有某些缺陷的话,这将会影响到他将来的专业选择。学校本着一切为了学生的原则,很多东西能忽略的尽量忽略,谁也不会‘特地’在学生的档案上留下不和谐的一笔。     高明道:“这已经失去了体检的初衷,本该取消的制度,却又是被他们一直保留了下来,当作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来对待。有时想起来还真是幽默。”     本来某些制度就是存在大量问题的,但不一定有问题的都得通通取消,而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去规范它,让它与最被的设想相一致。但现在的陈亚东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也不想再这些问题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他看着高明问:“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儿?”     高明的态度立刻从嘲笑换成了愤怒。随即却变成了苦笑。     陈亚东明显不懂。     高明道:“出了点问题。”     陈亚东看着他,不用问,眼神已经开始询问。     “肺上出了点儿问题。”     陈亚东面色一凝问:“肺结核?”     高明点点头。     陈亚东说:“没多大关系吧,可以吃药控制的。”     高明患上这种病的时间应该不长,还处在前期,吃几个月的药物控制应该就能恢复了。     高明说:“可悲的是我现在并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一个病人。”     陈亚东问:“什么意思?”     高明说:“我们支付了三块钱的体验费,胸腔透视时医生说肺上有些阴影,于是他就给我开了一个条子,让我去另一个部门做个检查。我拿着这个条子去另一个部门,挂号,然后花了六十六块钱重新检查。得出的结果和之前一样,左边肺上感染。医生说现在需要自己到疾控中心去拿药。然后呢我和刘伟又一起去了疾控中心。”     “刘伟?他也检查有毛病。”     高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到了疾控中心,医生瞧瞧我们检查的报告,面写得太过省略,他又问我们是否咳嗽,或者感到疲劳什么的。我们都没有。他又皱着眉头说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好下定论,建议我们最好再去做个ct,万一误诊了吃几个月的药就得不尝失了。我们一想也对,可是做一个ct需要四百多。刘伟犹豫了,我想还是做吧,然后还是做了,结果和之前一样。于是医生又说,可能是我们刚染病,所以还没有表现出其他症状,最好还是开些药回去吃吃。回去咳嗽些痰来,明日化验。”     陈亚东笑了,和高明同样的表情,嘲笑。除了嘲笑,他已经找不到更适合他现在的表情了。三十块的体检费,最后弄出来接近上千元,结果还是未知。如果高明明日化验出的结果的确是有结核病,那么印证了最初的结论,那后来的检查就是多此一举。如果最后是个好消息,的确是误了诊,那么所有的花费岂不都成了冤枉钱?     陈亚东忽又问:“那药应该是免费的吧?!”     “是,国家是有一些免费用药项目,但这些都是有条件的,至于条件是什么,这个全凭医院说了算。比方说你必须出具结核病的证明。需要开具这个证明就得先做检查。几千块钱的证明开出来,医生又说,其实免费的药和花钱买的药是一样的,不过花钱买的效果更好些。他说这些也不怕气死你。”     人一般是气不死的,只会让你很愤怒,巴不得他妈的提把刀杀两个人才能泄我心头之愤!     我就想问:医院能不这么坑吗?     国家在医改,着力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我觉得还应加上一条“看病坑”,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医患关系是维护不好的。     陈亚东保持沉默,他是一个文明人,现在张口肯定会喷出脏话,他不想因为某些不值得生气的事儿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散步时能有一个人陪伴是很幸福的事,虽然是两个大男生,也总比一个人要强得多。陈亚东突然想起高明提过刘伟,现在却不见他的身影,他问道:“刘伟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没见他人?”     高明说:“他心情不太好,一个人先走了。”     “哦。”     “我总觉得他自天怪怪的。”     陈亚东好奇问:“怎么说?”     高明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他不太对劲...不说他了,胡军这边你打算怎么做?”     陈亚东也是摇头:“雷世杰现在也来帮忙了,查出他两个地下情人,不过还是一点儿新的线索也没有。”     “雷世杰也插手了?这可是有些意外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高明道:“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十个东社,也比不上他一个天龙门,他在r 市手眼通天,对查找胡军更有利些。”     “走一步算一步吧。”     “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太阳西斜,不知不觉黑夜已经降临,而两人边走边聊,总算也是到了学校。现在已经是上晚自习的时间了,空旷的校园里也是人迹罕见。他们两人没打算去教室,人心情不爽的时候是学不了东西的,这时候还不如睡觉,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两人从跑道上走过,见足球场中坐着一人,仔细一瞧还不陌生,正是同寝室的刘伟。只见他一人坐在那儿,背着一个书包,手中拿着一个瓶子,一会儿又仰头咕噜咕噜喝上几口。     陈亚东有些诧异,刘伟是难得的三好学生,在教室他不知道,但是在寝室里他绝对是最认真的。每天都学得最晚才回到寝室,然后洗漱完毕后立刻上床又开始做作业,都懒得和其他人交流。能看他逃课,还是少有的稀奇事。     陈亚东本想直接回寝室,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径直向刘伟走去。还隔着一断距离,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这小子在偷偷喝酒!     不,这应是明摆着的事儿,陈亚东更惊讶了,心想刘伟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和高明已经来到了刘伟身后,他仍然在喝酒。     陈亚东拍拍刘伟的肩膀,他回过头,一双疲惫的眼睛盯着陈亚东。是的,他的眼睛只能用疲惫来形容,眼神空洞,就如同一潭死水,在里面已经看不见任何光彩。     “你不怕?”陈亚东问。     刘伟没有回答,又仰头喝一口,突然说:“你要不要来一瓶?”他的意思是说,他还有不止一瓶。     “我还不想进政教处。”     刘伟不再说话,对他来说,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喝酒了。但求一醉,一醉解千愁。     “你怎么了?”陈亚东不理解,不就是一个体检嘛,何至于心情比他还糟糕。     “你不懂。”     他是真不懂,不懂他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     刘伟放下酒瓶,悠悠地叹口气,不知不觉间竟然滑下两行清泪。     也许这世上伤痛并不止自己一个,陈亚东似乎有些明白刘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述说的伤痛,如果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的话,也只有寄托其他了。     陈亚东和高明坐下来,仰望天空,乌漆漆黑压压的一片,眼看着大概又要下雨了。     刘伟还在不停的喝酒,喝完一瓶,他坐背包中又拿出一瓶。陈亚东有些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喝下去,早晚得变成一摊烂泥。     “我们聊聊吧!”陈亚东打破沉默。     “好。”他没有拒绝,一般不轻易开口的人,不是不想和别人交流,正相反,他们更希望找一个人来倾诉,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并不容易找到。     “你在想什么?”           第三十章 有关高考的一些不公平 - 东世纪 - 小灰 “我想的,很多。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陈亚东点点头表示理解,有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刘伟问:“我们的教育公平吗?” 陈亚东眉头一簇,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吧却又不好回答,至少对陈亚东来说,一时间是没有更好的措辞。不过就中国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算得上基本合格,虽然地区差异城乡教育资源差距还比较大,但社会主义在发展,要相信明天会更好。 刘伟道:“付出我十多年的青春,精力和金钱,最终换回的是什么?初中时候,我比大多数人都努力,付出更多的汗水,最后拿到一中的通知书。然而当我踏进一中的校门,看见无数张熟悉的面孔,那些初中老师眼中的垃圾,他们一样欢呼雀跃地在我面前蹦来跳去。” “额...”陈亚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心中反想的与刘伟所要表达的有些出入。很快他又点点头表示赞同,有时候并非都在拿成绩说事儿,金钱才是王道。 “我当时就问:这是为什么?没人回答我,也没人能回答我。也许也不需要人来回答,我自己本身也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不愿去接受。所以我愤怒,我怨恨,我恨透了学校,恨透了这个社会。只可惜我只是一个人,微不足道的一个人。我能改变什么?有人告诉我,至少通过自己的努力节约了一大笔钱,那笔不知名的费用……哈哈,我们是穷棒子,在一些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爬出来的土包子,我们会很在意这笔钱,那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只是那些钱在富人家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一过是九牛一毛,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拿出这笔钱。他们就是拿着他们不在意的东西,践踏着多少人的努力?我们所付出的一切汗水也抵不过别人大手一挥和金钱的抛洒。那么我在想,初中三年如此;那我努力高中三年最终跨进大学的校门会不会是同样的结果;我在大学拼死累活,踏出大学的校门,是不是同样的宿命?” 陈亚东沉默了,刘伟所说的这些话,他曾经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就连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改变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自己。 刘伟又道:“努力不如黄金铺道!我没钱,我老爹老妈也没有,所以我只有认命。于是我只有更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陈亚东没有笑,而且他也不觉得好笑,他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努力不如黄金铺道’这句话听其来格外刺耳。 “可是,很多时候我在问自己除了会几道题会写几个字外,我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不会赚钱,却只能花钱。分数不代表智商,有时我真觉得我他妈就是一个傻瓜。我除了没日没夜地做题做试卷外还能做什么,毕竟我还要考大学,不能松懈。” 这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感受吧,陈亚东突然看看高明,还记得几周前的那个夜晚,同样的是在这个操场上,他曾经说过:有些人看清大学未必就是最好的出路。他们怀着一颗澎湃的心决心走出校门干一番大事业。然而,当他们鼓起勇气放下书本的那一刻,他们看到的不是生机,而是灭亡;不是希望而是末日。他们始终心念着高考,他们还是在意分数,即便那些对于他的决心并没有多大影响。他们会无措,明明看见曙光却不敢前行,始终是放不下。这就像一场豪赌,然而他们并没有勇气赌下去。虽然明知不赌和赌败都是一样的结果,都是一无所有。可是根深蒂固的思维却束缚了他们的脚步,哪怕一本万利,他们也是望而却步,却步于现实,止步于本钱。最后,他们又将捧起课本,在浑浑噩噩中寻求一种心安。 这番话在刘伟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然而他已经缺少了一颗变强的野心,这辈子也就注定庸碌无为了... 那我自己呢? 有时感慨他人庸俗,自己也不过身陷进中。 陈亚东自己没有察觉,曾经高明的那番愤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入了他的内心,左右着他的一些思想方向。 虽然没有人搭腔,可刘伟知道陈亚东在听,于他又自问自答道:“高考公平吗?有人说:对于现在中国人口基数之庞大,就目前的人数形式来看,实现高考是比较合理的一种选拔人才的方式。” 的确,中国人口太过庞大,就暂时就适合大批量生产。当然,这对于各别有思想有主张的人来说就未必公平了。 “狗屁,高考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成绩,几个数字而已。而大学录取从来不看过程,它们只看结果,结果就是分数,就是那几个数字。” 陈亚东说:“可是就这几个数字,却是扼杀了许多人的梦想。” 刘伟又问道:“高考分数怎么来?” 这个问题陈亚东能回答,他听人说过。“一靠自己的努力,二靠高考地理位置。” 刘伟道:“对,即使你从来没学过,只要最后一次你能抄到别人的就万事大吉。高考很严么,想我也是过来人,多少能了解些。” 陈亚东问:“你是复读生?” 刘伟点头承认。他又说:“高考中的监考老师不像是监督者,更多的是像保姆一样为考生服务。只要你做得不是很过分,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要定一个考生作弊他们需要拿出证据以及几千字的说明,你说谁吃饱了撑着会干这些无聊的事自讨没趣?” 陈亚东疑惑地看着他。刘伟补充道:“高考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神圣,那么庄严肃穆。等你参加过,就会明白的。每年高考总有一些出乎意料的黑马。我有个同学他老爸是一家企业的老板,考前他说已经托人把他的高考座位安排好了。前排就是本市的学霸。最终不学习的他果然不出意料地上了二本。” 陈亚东深出口气,以前他并没有想象过原来高考也是如此暗无天日。 “然而有些却不尽人意,平时努力考的好的学生那天不舒服或是心情一紧张发挥失常,就只能与大学失之交臂。只是那时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因为他们是失败者。 你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 然而又能如何?高考只看结果不看过程,那些人也只能活该自认倒霉。 “你听老师说过高考改卷吗?别的不说,我就谈谈作文。我们最少需要花费一个小时构思然后再把它写下来。除了立论,确定一个中心外,还需要文采。就不说我们需要写的东西已经被限定(详见:韩寒《杂的文:应该废除学生作文》),就算我就切合题意地写下来,老师批改需要多长时间你知道吗?不超过二十秒。十几秒是什么概念?就算是我自己写出来的也看不完。老师不是神,偏偏他们在这十几秒钟的时间里不但能抓住思想情感把它看完,还能领略其中的文采并评判出分数。你能吗?” 陈亚东沉默,他已经无话可说。 “最可悲的是:再好的立论,再新颖的题材,再精辟的分析,这些全都是用一个分数来衡量。除此之外一文不值。学生的心声就这样被他们无情地蹂躏,残忍地糟践! 这本身对学生就不公平,又何谈其他?!” 刘伟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虽然在地上排了三水个酒瓶,可是在他眼中却看不到一丝醉意。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条理也很清晰。 他愤愤地又说道:“当然还有其他!” “分数是决定一个学生能否进入大学、进入什么层次大学的硬道理。但分数并非完全从考场上得来,分数还可以‘加’。10分、20分的并不显眼,可加到高考头上那就非同小可,它具有点石成金、度化人生的神奇力量。所以,有条件加分的,铁定了要加;没条件加分的,创造条件也要加。 高考奉行“分数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试卷上考了多少分,能上什么样的大学,这都是一清二楚在那里明摆着的。虽说唯分数论未必是什么妙计,但起码在维护教育公平上还差强人意。可那个额外的加分政策就没个准头了。在现实操作中,它已经悄然侵蚀教育公平了。” 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能享受这一项照顾的总是少数特殊的考生,例如省级三好学生、省级运动员、奥数获奖者、小发明家、少数民族等等。问题是,世间360行,行行都有牛人,你为这一行的牛人加分,也得给那一行的牛人加分,否则就不公平。你数学学得好,我还作文写得棒呢;你身体强壮,我还嗓音优美呢。可在加分政策中,又没有规定给有任何一项特长的考生加分,于是不公平就产生了。奥数获奖者加了分,作文获奖者没有加;小发明家加了分,小歌唱家却没有加。 我们是来自贫困落后地区的学生,我们没有条件参加奥数培训班,没有条件开展发明创造,我们属于教育上的弱势群体,理应是优惠政策帮扶的对象。而实际上的受惠者竟然是那些原本处于优越教育环境的学生,这不是有意拉大教育的差距、制造教育不公平吗?” 陈亚东还是笑了,嘲笑,但不是刘伟。 “因为享受加分照顾的是少数考生,加个10分、20分对高考来说又是如此重要,一些没有加分资格的考生家长开始“创造条件”了:弄虚作假。不用说,这又是一些有钱有势者,离权力最近,或者赎买权力,上下其手,颠倒黑白。少数民族考生可加分,于是就有人更改民族成分;三好学生可加分,于是就有冒牌的三好学生;小发明家可加分,于是就有成人帮孩子“发明创造”。结果是苦了那些真正有资格享受加分的考生。不必一一举例,现实中已经上演的够多了。 无法改变最基本的事实:加分就其本质而言,就是赋予一些人“特权”,人为制造个人命运的巨大落差。而事实也一次次证明,有些高考加分,在一些地方已完全异化为权势家庭的“寻租”。 正如裸考学生们所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却不知不觉地输在‘终点线’上,高考还未开始,别人20分已顺利到手。高考加20分在把一个人带到天上的同时,也把另一批人打入地狱。” “起点的不公是最大的不公,而加分却又在一次又一次强化起点的不公。打拼改变命运,奋斗成就未来,通过教育、就业、个人努力等正常渠道向“上”流动,是我心中的梦想。不可能让每个怀有梦想的人坐享其成,然而公平可以为为每一个社会成员提供机会,以机会的平等催生其它的平等。但是当这种梦想变成了镜花水月,当起点不公成为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果说这对我们意味着绝望,那么对社会又意味着什么呢?” “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人都是自私的,都在为自己着想。我也如此。当不公平满大街都是,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什么的。可是有些不公平却只会降临在少数人头上。而这部分人,比任何一个苦逼学子更感到心酸。 十二年的努力最终以一次考试来检测,高分的自然欢呼雀跃,低分的只能默默哭泣掉眼泪。然而有些人却是先后经历这两种心境,这也是他们比别人更悲哀的地方。他们不是没考上,而是经过十二年的努力拿到了满意的成绩,但最终却是没有被录取,和落榜无异。” 说到此处,刘伟的表情出现了较大的波动。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凄凉。 “有一个词它叫退档。(退档是指,院校调阅考生档案数量一般控制在120%以内,由学校具体确定调档比例,考生录取与否及所录专业由学校决定,并负责对未录取考生的解释及其他遗留问题的处理。高校不会无缘无故地退掉高分考生而录取低分考生。一般高分考生被退档,有三种情况:一是考生的分数虽然高于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但未达到所报专业的录取专业分数线且又不服从调剂;二是虽然总分较高但相关科目较差;三是身体条件不符合所报专业的要求。)” 陈亚东问:“你是退档生?” 刘伟咬牙道:“我考入xx 财经大学,可就是因为不服从专业调剂,所以被退档了。要不然我现在又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就是重读一年嘛,范得着这么激动吗?只是这话陈亚东没有说出口。 “退档公平吗?就针对某些情况发表一下各人看法:第一,分数不达专业分数又不服从调剂,那学校你就不要投档了嘛。如果调剂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那么还不如不要录取了;第二,相关科目差,当然很简单,一样不投档嘛,偏偏有些人相关科目考了满分,其他科目零分一样被拒之门外,我就想问我们的教育这是怎么了;第三,自身条件不符合的,学校就更不应该投档了,如果考生真这么填,那只能说明他脑子有问题了。只要不投档,那就看学生的下一志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给学生留下更广阔的选择空间,这也是对他们十几年来的努力的尊重! 有人就要问:那学校不投档,招不满人怎么办?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它的主体是学生,一起都应该为了学生着想。如果一个学校为了完成自己的招生指标,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却不管不顾做为一个退档学生的感受,那么就样的学校未免也太自私了。 这样自私的大学未免也太多了吧?可是谁又能否认自私的国人也很多呢?环境造就人性。教育本身就有病,又怎能希望教出来健全的人。当严峻的现实摆在面前时,我们的政府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解决问题,而是怎样把问题压在水波之下。” “当谎言已经架空一切,对我们的国家来说,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 东世纪 - 小灰     风凄切,雨飘零。     这场雨早注定是要来的。     只是那么突然,风起电闪,雨滴已经拍打在陈亚东脸上了。     他仰着头,在灯光的映射下,斜雨如丝。它来得那么迅速,那么猛烈。只一个照面,陈亚东的衣服已经湿了两三分。     “我们该回寝室了。”不是傻瓜,都会有这个反应。     陈亚东和高明站起身,然而刘伟却还坐在地上,还在喝酒。     “你还坐着干嘛?”     刘伟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待会儿...这场雨,很好。”     陈亚东看他喝了那么多久,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这雨场中待着。     “我扶你回去吧!”     “不需要,我又没喝醉。”     陈亚东不再多言,说自己没醉的人往往已经醉了,于是直接伸过好去扶他。     然而当陈亚东的手刚触摸至刘伟的手臂,立刻被对方一巴掌扇过来打开。他清醒地说道:“我真的没醉,不希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刘伟说话的语气一点儿也不阴森,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念书一样。然而此刻,却让陈亚东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亚东问:“你还想干什么?”     刘伟仰起头道:“我想淋淋雨,清醒清醒。”     陈亚东道:“我陪你。”     刘伟厉声说道:“滚,我不需要人陪。”     虽然陈亚东和刘伟没有过多交集,但好歹也是同一寝室的室友,就他现在这状态,在学校里还算安全。万一他鬼迷心窍走出去,指不定在外面得闹出点什么乱子来。     陈亚东道:“我不允许你一个人待着。”     “呵呵,”刘伟嘲讽地看着陈亚东讽刺道:“不允许,你他妈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滚,我滚!”话毕,他已经背上包,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去。     陈亚东也笑了,看着刘伟远去,他再没有说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真出什么事了也只是他自找的,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高明道:“我们回去吧,他的步伐看上去并不凌乱,而且他现在非常清醒,至少不会比我们糊涂,应该不会有事的。”     其实这也是陈亚东的想法。     雨越下越大,跑回寝室,两人都已经湿透了,各自找了一条干毛巾将头发擦了擦,洗洗脸洗洗脚,将湿衣服一丢,钻进被窝里,瞬间感觉好多了。     闪电划过天际,雷鸣声响,陈亚东注视着寝室后的那片小树林,哗啦啦的都是雨打树叶的声音。这场雨,一时间是停不下来了。     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已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最先进门的是仇政,开场白就是一句脏话:“这雨他妈的也太大了,鞋子里都装满水了。”     他看见陈亚东和高明都已经躺床上了,不免有些惊讶:“你俩啥时候回来的,这么神速?”     陈亚东说:“你要是不上课也能回来这么早。”     “哦,我懂的。你们不知道,教学楼过来那儿都快成小河了。”     “别听他瞎说,我一样是从那儿走过来,可是鞋子一点儿也没湿。”话音是从门口传来的,谢利回来了。     “怎么可能,”仇政回头不相信道:“怕是你会飞。”     陈亚东说:“他不会飞,他会脱鞋。”     谢利裂嘴一笑,指着仇政道:“我说你就是一头猪啊!”     “我草,你这也行啊!”看着谢利挽起的裤脚和光着的脚丫,仇政也算明白过来。     “办法是人想的,你那猪头当然想不到。”     仇政突然挺直腰板道:“你说谁是猪呢?”     谢利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想动粗?千万别给我动手的理由啊!”     看看他高大的身材,仇政立刻又软了下去说:“没有,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这时,寝室门又被踢开了,骆军跨进来道:“看,军哥多英明,头发一点儿也没湿。”     仇政看着他说:“你不会带伞了吧。”     骆军道:“你以为我是神,能未卜先知啊。”     仇政好奇问:“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骆军说:“哈哈,教室里有那么多干净的垃圾袋,我借用一下,聪明吧?”     仇政赞叹道:“果然是物尽其用啊。”     仇政的话把陈亚东也逗得哈哈大笑,就连高明也有些佩服他了。在场的只有一个人没笑,他也笑不出来。他当然就是骆军了。     只见他黑着脸,一字一顿道:“你刚才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     仇政干笑道:“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染说。”     骆军揉着拳头道:“我看你少子是皮痒了,需要我亲自给你挠挠。”     谢利道:“我也觉得仇政这小子这些天欠收拾,我们最好是给他松动松动哈肉皮子。”     熊锋刚从外面跨进来,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立刻也赞成道:“我也正有此意。”     然后仇政就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向他围了过来。     他在退,他也只有退,口中说道:“锋哥,利哥,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呢?”     骆军道:“那你是说我错喽。”     “呵呵,军哥,怎么可能是你错呢,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叫大哥。”     “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现在知道求饶了,早知如此,何必当猪。猪,真是一头大肥猪。”     只退后几步就无路可退了,仇政的头嘭一声撞在床沿边,声音还很洪亮。他脸立刻就变了,猴急地抱着头就开始搓揉。     这一幕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不过没人认为这样就该放过他。     仇政的脸更苦了。     “军哥,利哥,锋哥,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有损绅士形象。而且你们没看我头上都起包了吗?”     “好,我们到床上慢慢说。”     三人或是抓手或是抱腿,仇政在他们手中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他大叫道:“别啊,衣服是湿的,把床也打湿了怎么睡。”     “是哦,那我们到厕所里去解决。”     “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非礼啊!”     “吵个毛线啊,草,你这男人味还不是一般的重。”     ...     陈亚东摇头而笑。一个人,一生中或多或少也会遇上那么几个逗b室友吧。在烦闷枯燥的学习生涯中,找寻着那一丝乐趣,相互之间的打闹,更能增进彼此之间的友谊。在共同陌生的环境中,找到家一般的感觉,这感觉却是在家里也找不到的。也不知道在多年之后,谁,还会记得曾经的欢乐?     刘伟他一定不会记得,在他的世界中,陈亚东就没看见过欢乐是为何物。他已经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就站在门口。只是他全身至上而下全都湿透了,就好像刚从大海里打捞出来一样,发尖和衣袖都在滴着水。他的脚下的积水已经开始流动。     仇政四人已经停止了打闹,止住了笑声,刘伟开门的那一刻,一股不和谐的气流已经涌了进来,死寂。     “伟哥回来了?”这时唯一开口的也只有仇政了,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遇上任何人他都能问上一两句,这是个优点。     “嗯,”刘伟在回答他,眼睛却是盯着陈亚东,欲言又止,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陈亚东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却不需要他说,只要能完好无损地回到这里,比什么都重要。淋一场大雨,也未必全是一件坏事,至少身上没了浓烈的酒气。     陈亚东本想早些入睡,可现在却又睡不着了,于是拿出一本书来。一个人心情烦躁的时候,总得找些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每个人的选择都不相同。陈亚东就喜欢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古语说的都没错,尤其是一本好书,每一句话都值得细细去品味。     窗外你雨仍然在下着,众人也都安静下来,也是该洗洗睡了。所以现在最忙的就是厕所了,该洗脸的洗脸,该洗脚的洗脚。当谢利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却只见一人还在忙碌。     刘伟,他还打算整理一番衣物。     他打开柜子,把所有的衣物都翻出来,打算是要重新整理一遍。他挑出一套衣服,崭新的衣服,看来买了很久,他一直没舍得穿。     仇政提醒道:“伟哥,快关灯了。”     “我知道。”     仇政也沉默了,只剩下刘伟那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亚东就睡在他对面的上铺,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整理得非常细腻,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一点儿也不像喝了酒的人。即使是清醒着,他的一丝一苟表现得也有些过份了。     整理完衣物,他又开始整理书本资料了,把其中的一些挑选出来。良久,他做出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他抱着一叠整理好的资料走到仇政床前道:“仇政,我们也算相处半年多了...我这里的笔记,或许对你有用。就送给你了。”     仇政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换了谁也会怔住的。     在仇政还没回过神来,刘伟已将那些记着笔记的笔记本放在了他的枕边,然后就离开,转身来到了陈亚东的床前,他双手扶在床沿上,直视着陈亚东。     陈亚东放下手中的书本,半开玩笑道:“有事吗,你不会也有笔记要送给我吧。”     “没有,”他垂下头,忽又抬起来,带着歉意道:“开始的事,我必须得向你说声对不起,当时我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陈亚东笑道:“都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     “那些话很伤人...”     陈亚东打断他说:“你不用再过意不去了,我理解。”     “呵呵!”被人理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刘伟在发笑,自嘲地笑。有人能理解他吗?有谁能真正明白他在想什么?没有,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有的。     陈亚东不是神,又怎会明白从他眼中闪过的失落?也许真不会有人懂的吧。     刘伟松井手,又说道虽然我没有笔记送给你,不过我那儿有个温壶,冬天的时候你应该用得上。”     陈亚东皱着眉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刘伟。仇政插嘴道:“伟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说得好像你以后用不上一样。”     骆军骂道:“傻b,下学期你还来啊!”     “不是那意思,只是...”只是觉得怪怪的,他没说出口而已。     刘伟什么都没说,他已经走进厕所里了,他打算洗个澡。     灯熄灭了,黑暗笼罩下来。只听见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止,刘伟**着走出来。     床上放着一套衣服,那套崭新的衣服。     他摸索着,终于将那套衣服穿在身上了,他本不必穿的。但是他现在的确已经穿在身上了。     “伟哥,你还在忙呢?”     刘伟嗯了一声,突然打开台灯,照在自己身上。站在寝室中央,然后向众人问道:“你们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这时大多数的人都还没有睡着,熊锋道:“还行吧,我看看...嗯,挺合身的。”     刘伟挽着袖口,自顾自地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一刻,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发自内心的微笑。能得到别人的认同,本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仇政说:“你这是要去相亲啊,这套衣服见你一直都舍不得穿的。”     “不一定非得相亲才穿的吧!”     “那你明天是要干什么呢?”     “明天...”刘伟突然又把台灯关掉,黑暗中又传出他的声音:“你们都早点睡吧!”     他把台灯放好,又摸索了一会儿,又打开厕所的门,走了进去,回手又给关上。     陈亚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又听仇政开口道:“你们谁睡着了?”     “你又有什么屁事?”谢利骂了他一句,显然也还是醒着的。     “我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天?”     “你要聊什么?”骆军问。     仇政答:“什么都可以,随便聊聊。”     陈亚东说:“那就聊聊未来,你们都想做些什么?”     “未来,这是一个好词,却不是那么好谈的。”熊锋说。     谢利道:“这到是句实话,其实我们也不必想太多,不管怎样也得先考上大学吧!如果连大学都考不上,那你又能做什么呢?”     陈亚东问:“考上大学,读四年,然后呢?”     “然后,然后又再慢慢想喽。”     骆军说:“出来以后还不是打工的命,只不过多个大学生的身份。还不如称现在年轻,早些出去挣钱。”     仇政嘲笑道:“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嘛,现在你就应该去抬钢管。”     “闭嘴!”每一次听仇政开口骆军就火冒,他说道:“谁说不读书就一定要去抬钢管?”     “那你现在出去能做什么?年纪轻轻,要钱没钱,要人缘没人缘,谁会要你?”     “读个大学出来你就有钱了,你就有人缘了?莫名其妙。”     “至少你有一个大学毕业证,就凭这个,你找工作都会容易些。”     “找工作,你就只知道找工作,找个工作能干一辈子?”     “那我就问你:现在出去你能干什么?”     骆军道:“创业。或者学个技术也总比读书要有用得多。”     仇政再次嘲笑道:“创业那么简单吗,你的本钱呢?而且你创业就一定能成功吗?谁不想创业,谁不想赚大钱,可是有几个人是成功的?”     “有多少人是去尝试过的呢?无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至少我去尝试过,总结了经验。”     “那你不要读了,明天就抱着书回去创业好。真是一点儿都不现实。”     骆军也嘲讽道:“切,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穷。”     陈亚东被他俩吵得头大,谢利道:“你俩打一架算了,谁打赢了听谁的。”     骆军挑衅道:“你要不要试试。”     仇政针锋相对说:“你过来喽!”现在都倒床上了,骆军肯定不会再爬起来。     “妈的,你信不信老子马上爬起来。”     “嘭嘭嘭...”     一阵敲问声响起,寝室里立刻就安静了。只听见宿管在门外说道:“你们是不是闲得想我请你们来聊聊天?”     谁都没答话,向来话最多的仇政也不敢再开口了。     屋外也安静了,听见远去的脚步声,仇政突又小声道:“咦,伟哥呢,进去还没出来吗?”     “是啊,都好一会儿了,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熊锋笑道:“他该不会是掉进马桶里了吧?”     “伟哥,伟哥...”     仇政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厕所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寂静得可怕。     骆军打趣说:“他不会在厕所里睡着了吧?”     仇政说:“那你去把他叫醒喽。”     “还是你去吧。”     两人又喋喋不休地争论起来,陈亚东忽然跳下床,冲进厕所里。迅速打开厕所的门,然而,令他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厕所里没人。     陈亚东心猛地一跳,这里可是六楼。     对,就是六楼。     陈亚东已经走到了阳台边,终于还是俯下身子,他必须看。     他失望了。     绝望。     他看见了刘伟,看见了他的身体,却已经到了楼底。他呈俯卧状,他的上半截身体已经摔变形,软软地趴搭着,双臂都受到极为严重的损伤。     他会不会痛?     不会,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 怀疑 - 东世纪 - 小灰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入夜,风在呼啸。 明月挂在天空,又大又圆,还很明亮。 陈亚东行走在明月下,一个人,就如同那轮孤月。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他绝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有些悲凉。 他突然想到了几个人,几个与他无关,也绝不该想起的人。那几个在东门河淹死的小孩。 此时此刻,他们的家人应该很悲痛吧!那个女孩的尸体有没有找到? 然而这些,他在警察局竟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对他们来说,那不过就是一场意外。意外是什么,就是事故者自找的,与国家,与政府全无干系。 也许本来是没错的……正因为这说法没错,陈亚东才会觉得人生悲凉。这世界上本来是不缺少人的,更不会缺少默默无闻,庸碌无为的人。可是谁能说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有人! 至少,十几岁的花季是不该这样的。他们还没有看到人生的起点,已许将来他们会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大人物。虽然几率微乎其微,但是几十亿人的存在也不是只有少数人是统治者吗?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胡军,陈亚东也绝不会关注今天会有几个人在东门河淹死,从来不会考虑他的父母会伤心欲绝。 注定是他们该死吧! 陈亚东忽然又很想笑,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本来是绝不该想的,他应该想想胡军是被谁杀死的。应该想想那笔钱,一千万,岂不是比那几个死去的小孩重要得多?在张勇眼中,会不会就是这样的。 绝口不提,除了事不关己,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是自己太悲天悯人还是太多愁善感? 陈亚东决心不再去想。 脚下是路,路的尽头在哪儿? 陈亚东已经到了。十几层的高楼,霓虹闪烁,门前一对高大威武的石狮子,迎宾小姐站在那里欢笑迎客。 龙天集团。 陈亚东站立了许久,他在思索,他究竟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雷士杰面前,而且他现在是不是在里面呢? 这问题本是不该纠结的,幸而现在陈亚东也不用纠结了,他已经看到了雷士杰。 雷士虎也在,他簇拥在雷士杰身旁,从龙天集团内走出来。 陈亚东像个木头人跓立在大门前方,想不让人发现都难。所以雷家兄弟俩立刻就看到了他。 陈亚东叹口气,终于还是迎了上去。雷士杰笑道:“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已经站了很久?” 陈亚东道:“五分钟。” 雷士杰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吧!” 陈亚东点头。 雷士杰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陈亚东,他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是有话要说,但他却没说。 雷士杰想想也就明白了,说道:“我家你没去过吧,我请你去作客。” 他们已坐上了车,车内播放着轻扬的音乐,坐在柔软的椅垫上舒适无比,司机已换成了雷士虎。 车在行。陈亚东侧头瞧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雷士杰道:“你很少出来闲逛吧。” 陈亚东回过头,平视前方道:“很少。” 雷士杰又问:“你觉得我们的城市发展得怎样?” 陈亚东道:“我不知道,以前没进过城。” 雷士杰道:“我却知道。二十多年前,这一带只不过是一片荒芜的草地;龙天集团那边也不过是一群小山头。我从一名青年,见证着这里从一个小村落一步步发展为高楼大厦。” 陈亚东道:“科技是如此的发达,人类的力量岂不是本就很强大?” 雷士杰道:“人类强大,只因为我们有智慧,用头脑去改造这个世界。” 陈亚东忽然道:“人类社会的进步是无可否认的,然而在这繁华的外表下,又有多少不堪入目的陋象?” 雷士杰点头道:“是啊,纵使满大街都是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却也会有许多阳光无法照耀到的阴暗角落。政府再强大,也不可能顾及每一个人,做得面面俱到。” 陈亚东诧异地瞧着雷士杰道:“您为何会想到谈论这些?” 雷士杰笑道:“由兴而已,闲聊,随口说说。” 陈亚东不再说话,无论雷士杰真是随口一说或是另有深意,与他又有何干? “有些情结,你们这一代人自然是无法体会的。我比你年长几十年,经历过的事比你更多,对这个社会的看法多少也会成熟些。” 的确,陈亚东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还有着一腔热血,看到不顺眼的行为总是可以毫无顾忌喷一喷。 俗话说,前二十年不懂得愤青的人,人生不会精彩;若是过了三十岁还在愤青,那么注定这个人会是完蛋的一生。 所以说,对待同一个问题怎么说都不会有错,只不过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看法罢了。 雷士杰突然又问陈亚东:“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陈亚东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了。以后究竟有多远?再过一年,他也就十八岁。 十八岁,再也不会是个孩子,已经是一个成年人。 可是对陈亚东来说,在他脑海中竟没有成年这个概念,在学校,竟好似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对未来,以后,好像必须是走出校门才应该接受的现实。 他突然变得好害怕,他又想到了高明,想到他曾经愤青的那番话,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影响却是那么深。 “我不知道,也许,读完大学之后……总会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雷士杰道:“人类通过思考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一个真正有头脑的人是要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智慧,创造财富。” “您所指的是?” “比如说,自我创业。” 陈亚东笑,苦笑。创业,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这又何此是他一个人的想法!然而最终得以辉煌著身的有多少?至少本钱两个字,就已将无数人的创业梦想抹杀了。 他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已经很好了,活着,并不一定就得追名逐利。即便是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最终也不过化作一抹黄土,又何苦活得那么疲惫呢!” 雷士杰不再说话,陈亚东始终还是太年轻,对这个世界还充满着幻想,还憧憬着理想国!他不想打击他,早晚他会懂的。 陈亚东突然又笑道:“并非我思想有多高尚,只不过是有野心,却没本事没本钱,嘿嘿。” 雷士杰也哈哈大笑,他发现陈亚东其实也是挺可爱的。 雷士杰家已经到了。 然而,雷士杰竟不是他想象中的富丽堂皇,至少是比不上他留给父母的那栋别墅。只是走进一瞧,里面的装饰却别具一格,应有尽有。 一位五十多岁的保姆走过来,给雷士杰三人倒上一杯水,说道:“您回来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雷士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保姆退下去。雷士杰对陈亚东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叫小雪。” 小雪指的当然是雷清雪,她正在房间玩游戏呢!雷士杰一敲门,她立刻关掉电脑,抱着一本书冲出来,笑呵呵道:“爸,你回来了?” “嗯,吃饭了。” “哦,我刚看书呢,都忘了时间。” “今天没出去玩?” “有啊,傍晚我就回来看书了。” “你妈妈呢?” “她啊,又和张姨一起去打麻将了。” 雷士杰不再说话。 父女俩一起走下楼,他忽然说道:“家里来客人了。” “谁啊?”雷清雪问。 雷士杰故作神秘道:“你认识,却猜不到的人。” “谁呢?”雷清雪忍不住朝大厅看去,立刻就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也正瞧着她。 “啊!陈亚东。”雷清雪大叫一声,突然噔噔噔又跑回房间了。 雷士杰也懵了,不知这姑娘突然发了什么疯,只得自顾着走回到沙发旁坐下。陈亚东好奇问:“雪姐怎么了,我吓到她了?” “可能只有她自己清楚吧!”雷士虎道。 雷士杰已清楚了,因为雷清雪已经蹦蹦跳跳回来,原来是换了一身衣服。 陈亚东忍不住想笑,雷士虎已经笑了。 雷清雪不解道:“小叔,你笑什么?” “没笑,有什么好笑的,哈哈。” 陈亚东终于还是笑了。然后,他就看到雷清雪直勾勾地盯着他。 “额……我……” “其实,我不想告诉你,我已经忍了很及了,哈哈。” “爸……”雷清雪气呼呼说:“我不就换了身裙了,有你们这么笑的吗?” “要怎么说呢,穿裙子本身不好笑,可穿在你身上是越看越滑稽。” 尤其是在你又蹦又跳的时候。 “讨厌了你们。哼,你们越是笑,我就越穿给你们看。”雷清雪站在那儿转来转去。 雷清雪穿裙子还是很好看的,完美的脸蛋加上高挑的身材,本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只是她剪的短发,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如今一返常态让人有些难以反应。 饭桌上,雷清雪问道:“之前请你你都不来我家玩,难道我爸爸要不同些吗?” 陈亚东说道:“这一次我可是亲自找上门的。” “真的假的?” “真的。” “信你才怪呢。” 不相信你干嘛还要问呢。 “王家兴呢,怎么没看到他?” 陈亚东说:“因为来的是我,所以你只能看到我了。” “只看到你们其中一个,感觉好不习惯。” 陈亚东笑,也只能笑。 雷清雪又问:“你下次什么时候会来我家玩?” 陈亚东道:“我已经知道位置了,以后岂不是很方便?” “下次你来的时候记得带上王家兴哦。” 陈亚东笑道:“一定。” “嘻嘻。” 雷士虎问道:“王家兴是谁?” 陈亚东想开口,雷清雪抢先道:“是他的好基友。” 陈亚东说:“他是一个满身缺点的优秀人才。” 雷士杰乐呵呵道:“这话怎么说?” 陈亚东:“他的优点和缺点是同样并重的。” 雷士杰:“看来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下次真得请他一起来作客。” 陈亚东刚吃完不久,所以很快就饱了,只是他默默地陪着他们吃完了一顿饭。 保姆撤下餐具,雷清雪拉着陈亚东说:“走,我带你去玩。” 陈亚东没有动,雷士杰说道:“你不用看书做作业吗?” 雷清雪说:“已经做完了?” 雷士杰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雷清雪立刻就改口说:“就算没做完,亚东小弟也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带他出去逛逛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她看着陈亚东不停眨着眼睛,希望他能帮着说句话。 她却不明白现在最不想去玩的就是陈亚东,他只能呵呵道:“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 “晚上风景好啊!” 好你个大头鬼啊! 关键时刻还得雷士杰出马,双眼一瞪道:“听到了吧?回你房间玩游戏去。” 雷清雪:“我……” “你以为你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吗?” 雷清雪果断地闭上嘴。 “一天到晚,不是出去鬼混就是在房间里玩游戏……” “好啦,我去看书,我去看书了。”雷清雪逃命一般溜走了。上到二楼,突然又冒出个头道:“陈亚东,今晚不许回去哦,明天带你玩。” 雷清雪离开,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保姆摆上水果,雷士杰点了一支烟,才说道:“今天来找我,总不会是单纯的聊天吧!” 陈亚东道:“算是吧,也不算。” 雷士杰笑道:“那你说说,怎么算,怎么不算。” 陈亚东道:“有一些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你说。” 陈亚东问:“在R市,有没有地下赌场?” 雷士杰道:“相较毒品而言,赌博的管制就非常宽松了,因为它本身就带有娱乐功能。走到大街之上,赌博之人到处皆是。特点的一些场所也不少。但是,这种公开的赌博是有经额上的限制,超过限额,警方就会出面干预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然而,有些人并不满足于娱乐性的赌博,关了追求更大的输赢,常常会聚众密赌。当然了,这样的风险会很大。一方面既要提防着警方,二又要提防着对手,有些人是有命赢钱却没命带走。既然有这样一群人存在,当然也就会有为他们提供场所的人,以保障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陈亚东道:“甚至是为他们提供资金上的援助,给输钱的人一个翻盘的机会。” 雷士杰赞赏道:“聪明,你一点即化。这就是赌场!” 陈亚东:“我想知道,有实力提供场所的,在R市有几家?” 雷士杰:“有很多,只要是成型的帮会,基本上都有开赌场的实力,只是大小之分。” 对这个答案,陈亚东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沮丧。他又问:“那么岂不是有很多赌场了?” 雷士杰又解释道:“有了开赌场的实力,还要看看有没有开赌场的胆量以及开赌场的门路。所以,在R市能真正称得上赌场的也不过一家而已。” 这唯一的一家,当然就是天龙门了。 陈亚东不再发问,静静地思考着。 雷士杰问:“你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些问题吧!” “当然不是。”陈亚东说道:“我朋友王家兴曾经有过一种假想,胡军之所以挺而走险将一千万骗走,可能是因为他迫不得已。而逼迫他的有三种情况:赌,毒,以及敲诈勒索。” 雷士杰道:“这个猜想非常合理。” 陈亚东:“的确很合理。” 雷士杰明了,说道:“毒品涉及的帮派太多,敲诈勒索的范围太广,所以你从赌场开始!” 陈亚东看着雷士杰,点点头。 雷士杰脸色不变,乐呵呵道:“现在你有答案了?” 此事若真与赌博有关,天龙门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如果真是天龙门,那一千万很有可能已经落入雷士杰的腰包。那么,陈亚东想追回那笔钱,就是天方夜谭了! 他收回目光道:“然而并没有,胡军已经死了。所以之前再合理的猜想,现在都不太管用了。” 老实说,陈亚东最不希望这件事和天龙门扯上关系,那意味着雷士杰对他不是真诚,就是彻头彻尾的欺骗,陈亚东是绝不会容忍的。然而他现在又不能和天龙门翻脸,他没这个实力。 雷士杰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正色道:“不,胡军的死,更加确切证实了王家兴的猜想,胡军是被杀人灭口!” 陈亚东直勾勾地看着雷士杰。 雷士虎明显感受到陈亚东对哥哥的敌意,厉声说道:“陈亚东,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事儿和我们天龙门没关系!” 雷士杰摆手,止住雷士虎,说道:“一千万的确不是笔小数目,但我还犯不着为了它去欺骗朋友。其次,如果这一千万真是胡军赌输在赌场,我根本用不着杀人灭口!” 陈亚东无言以对,雷士杰说的并没错,以他在R市的实力,并不需要走杀人劫财的道路。 “对不起,是我误会您了。” “无论你是否误会,这都不是重点。现在的关键还是那笔钱!” 只要能找到那笔钱,即便胡军再多死几次也没关系。可是那笔钱在哪儿? 摘除了天龙门的嫌疑,陈亚东又从头到尾将事情捋一遍。忽然,他想到一个人,一个天大的漏洞。 “黄娟有问题。” 雷士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迷糊了,雷士杰也似懂非懂。 陈亚东说道:“黄娟接走胡小芹的时间不对。而且去她家时,她回答的语气明显是建立在胡军已经死亡的基础上。莫非是她有超强的预见能力?不,她在撒谎!她若非杀害胡军的凶手,也绝对是知情人!” 陈亚东能想到,王家兴也绝不会忽略,只是,当他们反应过来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四十一章 - 东世纪 - 小灰 每一个新的生命,都是一个新的希望。[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也许,时光的流传,终究无法摆脱普通人的命运。但是,犹如那璀璨星空,也是亿万光点组成,若是没有那一点点的微光,夜空将是死寂!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说长不长,说短,却可以改变许多事物。或许,在他的记忆中,能残存的就只有爸爸妈妈。陈亚东无法走进弟弟的内心世界,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未来仿佛也有过憧憬? 当陈亚东再次踏足舅舅家门时,只见一屋子人垂泪泣涕,而小弟弟,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更为压抑的氛围,使陈亚东不禁潸然泪下。说实话,弟弟在陈亚东心里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是那最后一面,给陈亚东太深的触动。陈亚东羡慕嫉妒恨他,当他告别人世的那一刻,多少乡邻为他挥洒泪水?也许死,对他来说,是幸福的吧!(借用主角身份,谨以上文纪念我大舅家去世的弟弟:侯禹!) 祈祷上帝,奇迹终究没有出现。半个多月的*心劳累,小弟弟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留下家人处于悲痛欲绝中。而陈亚东生怕舅舅想不开,打算在外公家住下,时刻盯着他,真到他走出丧子的阴影。 可是天不随人愿,第二天,袁宏突然打来电话,没头没脑地先冒出一句:“东哥,社团危险了!” 家里发生这一大档子事儿,陈亚东心烦意乱,随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袁叔叔呢?” 他语气中暗带责备,有袁天虎在,还能出什么事?袁宏不明其意,或者说他已经没时间去思考,焦急说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快回来吧!” 陈亚东现在是真没心思去搭理社团的事儿,不耐烦道:“我家里有事儿,袁叔叔就劳累些,全部处理了吧!” 袁宏听陈亚东语气不善,沉默了一会儿,电话电传来袁天虎的声音:“亚东,我是袁天虎。若非有灭帮之危,我想我能处理,但现在,社团不能没有你。” 灭帮!陈亚东一惊,这话从袁宏口中说出来他没太大反应,但从袁天虎口中说出来,太震撼了。社团现在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 可是在开发区,只有群英会一帮苟延残喘,东社算是无冕之王谁可憾动?除此之外,那么就只有来自市区黑道的压力了。 难道是永安帮?目前为些,自己只和这个帮派有过节。而且它的实力在东社之上,即使如今一统三大帮派,但和永安帮之前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是永安帮吗?”陈亚东问,若真是,即便最后拼尽老底,自己也会和永安帮鱼死网破。 袁天虎嘲笑说道:“永安帮算什么?在我们这一次的敌人面前,它不过如蝼蚁般的存在!” “什么?”陈亚东现在才真正正视社团的危机。永安帮,那可是足以挤进r市黑道前三的帮派,也仅仅是蝼蚁般的存在,那东社算什么?如此强悍的帮派,自己没去招惹过吧?! “是谁?”陈亚东问。 袁天虎一字一顿道:“r市地下皇帝:天,龙,门!” 陈亚东深吸口气,缓缓放手机。他对这个帮派并不了解,或者说听都没听过,但袁天虎都认为是庞然大物的存在,又岂是泛泛?社团毕竟是由他一手创建的,那里有自己很多的兄弟,危机来临,哪有退缩的理由? 当天中午,陈亚东告别了外公外婆,带着赵奕笑回家,和妈妈做了简单的交待,就要离开。 当他踏出家门时,妈妈突然冲出来,急切道:“亚东……” 陈亚东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台阶上的妈妈,风吹拂她凌乱的头发,竟是有一番凄凉的景象。她褴褛的衣衫刺痛着陈亚东那颗小小心脏,母亲的眼神中,略带伤感的泪泪。顿时,一股强烈却无以言表的感受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妈妈问:“什么时候回来?” “我……”陈亚东没说下去,看着妈妈眼角划过泪水的那一刻,他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抬起头,看一眼着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那一瓦一柱,就当做最后的记号吧! “会很快的。” 最后,陈亚东还是一咬牙,转身离开,再没回首! 母亲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泪眼中。 陈亚东离开了,匆匆地离开,没有太多的道别。而这一走,归家就成了遥遥无期的梦想,当他再踏足家乡这片土地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班车到市区车站内停下,陈亚东下车,又马不停蹄地转车去开发区,先把赵奕笑送回家。 赵耀祖和李芳都还在上班,也省得陈亚东去解释一番。看见陈亚东焦急的神情,她好奇地问:“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亚东想想说:“我同学和人打架了,我过来帮忙。” “什么,”赵奕笑大惊说:“你要去打架?” 何此是打架,哥这是要去拼命呢!当然,他不可能这么说,揉揉下巴道:“嗯……应该是不会的吧。你放心,哥有分寸。对了,爸爸妈妈回来你就扯个谎,明白吗?” “哦!” 陈亚东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全靠你了的表情,其实他心里在想,要是你敢泄密,回头我揍扁你! 随后,陈亚东才起身去往星夜舞厅,平灭天张泰后,这里顺理成章地变成东社的老巢。 各酒吧的负责人都悉数到场,东社合并三大帮派,其下帮众也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前他们各为其主,各方之间都有这不小的恩怨。现在尽归东社,彼此又成了兄弟。上头有袁天虎压着,谁也不敢闹事儿,只是它局限于和平期,当危机来临,不同派别的人各执一词,吵得不可方休。陈亚东到时,就是闹哄哄的景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会议厅里安静下来,众人齐刷刷扭头,只见门口处,一名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的一名大汉皱眉道:“哪儿来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这大汉一米七八左右,谈不上膀大腰圆,浅胡子,可能忘记刮了吧!长有一副斜白眼,就不像一好人! 而正门前方的袁宏,孙翔峰等人见他出现,顿时欣喜若狂,急忙起身,簇拥过去,恭敬说:“东哥!” 出现的人正是陈亚东,他拍着袁宏的肩膀,走到袁天虎身边,旁若无人地坐下来,凝视着说话的中年汉子,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那大汉见袁宏几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已然猜到他就是东社真正的老大陈亚东,嘴巴立刻闭上,目光看向别处,没有答话。其傲慢让人恶心。其余众人都好奇地打量陈亚东,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而也就是这个平淡无奇的青年,平灭了三大帮派。 “啪,”对桌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拍桌而起,怒声道:“石忠,你没听见老大的问话吗?” 陈亚东眉头一皱,叫石忠的家伙傲慢,后一名青年虽然是在为自己说话,但又何尝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其余众人双手环抱于胸,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饶有兴趣地像观看好戏。 石忠嗤笑道:“老大问我需要你来提醒我吗?” 那青年说道:“这里是东社,不是你以前所在的东区,丧家之犬,最好是识象些,这儿容不了你撒野。” 众人眉目一皱,在座的除石忠外,还有很多都是东区和麻山帮投靠过来的,丧家之犬不也有他们一份?同一时间,几十双眼睛盯着那青年。石忠也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大骂道:“周亮,你他妈又算个什么鸟?不也是天新帮的残渣嘛,要不是虎哥在上头当大,你蹦哒个屁!” 石忠这话算是说到一些人心坎上了,不少人默默点赞。然后看着袁天虎和陈亚东,不知道他们对这情况会做何反应。 两人的争吵完全忽视了陈亚东和袁天虎,后者脸色铁青,真他妈想冲上去一爪捏死他们。只是,现在想动他们不再那么简单了。 当初,袁天虎为减少社团伤亡,对三大帮派的残兵败将多以收服为主,毕竟老大一死,他们都没什么斗志。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投靠东社,就是社团的一员,贸然对他们动手,很容易引起这一系小弟的不满,到时引出乱子,得不偿失。而且现在还有天龙门虎视眈眈,还得靠着这群人! 陈亚东到是毫不在乎,问袁天虎:“袁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袁天虎松开拳头,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红色信件递给陈亚东,他接过一瞧,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邀请函。 信件已经拆封,陈亚东从中抽出一张卡片,其上字数不多,端正地写着: 闻少年英雄陈亚东一夜计扫开发区,有意邀之,还望明夜赏光龙天集团! 看罢,陈亚东目光放到落款处:雷世杰! 袁天虎说道:“两天前,天龙门总堂堂主谭辉突然打来电话,说想邀请你吃饭,我回拒了。昨天,他再次打来希望请你一叙,我再回绝。只是没想到,今日天龙门送来了邀请函,这一次,我们连回绝的资格都没有。对了,你应该看到落款了吧!” 陈亚东点点头说:“雷世杰,他就是天龙门的,老大吧!” 袁天虎说:“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天龙门兴起不过数十年,竟占据r市四分之三以上的地盘,其势力遍布周边市区,帮众数以千计。黑道中人无不畏惧三分。除此之外,它还有正规的白道企业,雷世杰就是r市第一大房地产商。” 呼!陈亚东倒吸口凉气,跨市社团,白道企业。任意挑出一点都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可就是这样的一座大山,已经向自己压来了。他揉着太阳穴。 邀请函,做为邀请的一种方式,它比电话通知显然更郑重,对于被邀请者是一种尊重。也正因为如此,陈亚东才感到头痛。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在座的人,石忠和周亮见陈亚东把他们的争吵当空气,也再没脸继续吵,目光还狠狠地盯着对方。 陈亚东站起身,走到石忠身后。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会怎么对付石忠。可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陈亚东拉着椅子,推到石忠屁股下说:“坐。”又走到周亮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坐。” 随后,他才走回座位旁,说道:“大家今能坐在这儿,彼此就是兄弟。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在谁的手下,混得有多风光,你们之间又有多少恩怨。既然加入了东社,就希望你们冰释前嫌,同心协力为社团做事。” 陈亚东把天龙门的邀请函丢到桌子中央,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开口说道:“我想天龙门垂涎开发区已久,这次邀请东哥是假,只怕,这是一出鸿门宴。” 陈亚东看着那青年,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一张大众脸。长得很敦实,肌肉鼓鼓的,此外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放在人潮中,没人会看他第二眼。陈亚东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小心翼翼道:“我叫铁树!” ... !! 第四十四章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此言一出,大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得到他的亲口承认,无数老大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他看上去还是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一夜扫平开发区三大帮派,真是认人费解。[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雷世杰同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亚东,一身黑衣黑裤,套上一双纯黑色运动鞋,似想和黑夜融为一体。身材还不错。除此外,陈亚东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说帅谈不上,一双清秀的脸,齐眉的刘海遮住他智慧的目光。 在打量陈亚东的同时,雷世杰边缓步走向他。 陈亚东腿跳得厉害,感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有想向后退的冲动。 雷世杰在他跟前站立,笑呵呵说:“陈亚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陈亚东压制住快蹦出来的心脏,挤出一丝微笑,强行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让它自然些,说道:“我的出现似乎有些出乎你的意料,应该没有影响到你这次酒会吧!” 闻言,雷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一瞬即逝,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亚东,似想从他身上凿出来个洞。 “哈哈……”雷世杰突然大笑起来,陈亚东从中觉查到一丝危机,那就是所谓的杀气吧!陈亚东想道。 雷世杰说道:“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谁能来,谁没来,都不会影响雅兴。赏脸的,能来这里,喝喝酒,谈谈心,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他重新拿起一杯酒,对众人道:“干!” 其实,在说话的同时,雷世杰恨不得一巴掌把陈亚东拍死。正如陈亚东所说,他的出现在雷世杰的意料之外。谭辉曾两次电话相邀,袁天虎都拒绝了,想来是明知鸿门宴故意推脱。所以,雷世杰才向各帮会发出邀请,谈天为托词,陈亚东不敢前来,他便可以以其无视r黑帮为由,驱虎吞狼,煽动各帮,群起而攻之。天龙门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谁想保存实力,他即可有理由,拿此事大作文章。到那时,倒霉的就不仅仅是开发区了。 只可惜,偏偏这时候陈亚东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使雷世杰不得不多绕些圈子了。 陈亚东对于雷世杰的举动无动于衷,其余老大,也包括卫信在内,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雷世杰见陈亚东愣在原地,疑问道:“酒不好喝吗?” 陈亚东摇摇头,正色说:“我不会喝酒,更不会趋炎附势。” 此言一出,众多老大无不怒视着他,卫信眉目一挑,他不明白,陈亚东那么聪明的人,为何还要说这么愚蠢的话,弄不好,会结怨很多帮派。 那余姓青年老大顿时怒声道:“陈亚东,你小子在说谁趋炎附势?这里是雷老大的地盘,别太张狂了。” 陈亚东扭头看着那青年,不屑道:“关你屁事!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你算哪根葱?” “你……”陈亚东的话让余姓青年很没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有雷世杰在场,他早冲上去一巴掌把陈亚东拍死了。 陈亚东对他的表情不屑一顾,雷世杰摆摆手,不悦道:“在这里的,无论帮派大小,都是一帮之主,不存在什么趋炎附势,能来这里的都是我的客人,你也如此。” 陈亚东根本就不领雷世杰的情,雷世杰给台阶,他还不想下呢。摆手说道:“不是说谈心么,我可不希望被某些人坏了兴致。如果您想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那么,我陈亚东不奉陪了。” 雷世杰握着酒杯,陈亚东实在让他看不明白,开口说道:“陈亚东小弟刚统一开发区,不知有任感想?” 陈亚东想想说道:“曾经,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哦,”雷世杰含笑说:“这么巧。” 陈亚东道:“你可以这么想,等我把话说完,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笑容。” 雷世杰耸耸肩道:“你继续。” 陈亚东说:“他的名字,叫张泰,天新帮老大。现在,他已经死了。” 呼!卫信大吃一惊,这陈亚东是想找死吗?且不说对方是天龙门的老大,也得想想自己正处在别的地盘上吧! 余姓青年冷哼一声,他到想看看陈亚东是怎么死的。会厅里静悄悄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陈亚东,想看看他说这话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雷世杰也是一怔,但面不改色,对陈亚东说道:“你大可继续说下去。” 陈亚东到是毫无惧意,旁若无人地说道:“张泰不过是想利用我,他死了,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这个例子,只是想说我的做人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想把他的刀架到我脖子上,首先就得有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 余姓青年耻笑道:“好狂妄的口气啊,也不怕把自己吹死!” 陈亚东脑袋仰得高高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当他是空气。这比反讥他一百句更让其颜面扫地。 雷世杰看在眼里,对陈亚东有了不小的兴趣,半开玩笑说:“如果是我的刀呢?” 雷世杰此言一出,大厅里变成了寂静,周围的老大们大气都不敢喘。雷世杰虽像是开玩笑,但也足以让他们冒冷汗了。暗中庆幸他开玩笑的对象不是自己。 陈亚东丝毫不感到意外,早在心里作好了准备。动动嘴角说:“即使是你,雷老大,也绝不会例外!” 这一刻,盯着陈亚东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惊骇,在开龙门的地盘,张狂也不用到这份儿上吧! 雷世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被挑衅而生出一丝敌意,反而笑呵呵说:“我到是很好奇你怎么让我付出代价。” 陈亚东说:“你敢和我赌吗?” 雷世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满怀兴趣地说:“怎么个赌法?” 陈亚东说:“半月之内,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阶下囚。” 呼,所有人顿时就惊呆了,如果之前他们还认为陈亚东狂妄,那么此时此刻,不少人到是开始佩服他了,毕竟在r市敢如此和雷世杰说话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雷世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而恼羞成怒,反而认真地问:“赌注是什么?” 陈亚东说:“若是我做不到,东社拱手相让。” 看他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可雷世杰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和勇气是哪儿来的。 好一会儿,也不见陈亚东有下文,雷世杰不禁问道:“没了吗?” “没了。”陈亚东肯定说。 雷世杰笑问道:“你忘了说,万一你做到了,我该做些什么。” 陈亚东微笑以对,说道:“不必了,你可以理解成我的示威或是示弱,亦或者,我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好精明的小子! 陈亚东之前的话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楞头青,胆大包天的棒槌。而也就是最后这时,雷世杰对陈亚东有了大大的改观,他笑道:“好,我陪你玩儿!” 雷世杰没说是‘赌’,而是‘玩’,其意旨显而易见。 陈亚东也不在乎,环顾众人说:“希望在场的老大为我作证,半月!”说完,陈亚东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处,两名保安齐站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陈亚东回过头,瞅着雷世杰说:“怎么,你是怕了?” 雷世杰摆摆手,两名保安退下去,他才说:“酒会还没结束,你是要离开吗?” 陈亚东说:“时间有限,我得抓好每一分,每一秒。” “好吧,”雷世杰说:“你走好。” 陈亚东转过身,走了几步,到门口处突然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背对着众人,凝声道:“永安帮,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希望你们给我一个交待!” 说完,陈亚东不在停留,在众多目光中扬长而去。会议中央,那肥得流油的胖子目光阴沉,死死地看着陈亚东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在心里耻笑道:“交待,你算什么东西!” 卫信为陈亚东捏了把汗,他不仅和天龙门成了对头,离开时还要得罪永安帮,前三已去其二,也只有他有这胆量了。想来他走出这扇大门,就没那么太平了! 不过,卫信多虑了,陈亚东竟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开发区。并没有横生枝节。对于天龙门来说,他们不屑于使用肖小手段。而永安帮则认为用不着自己出手,天龙门就足以够陈亚东受的了…… 第二天,东社和天龙门打赌的消息在r市黑道中蔓延开,所有人无不感叹,陈亚东崛起之快,又将迅速走向灭亡。 “扯蛋!” 星夜酒吧中,石忠听闻这个消息,大骂道:“这是儿戏,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天龙门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雷世杰都没有明显的敌意,你干嘛要去主动招此祸患?” 众人没人帮陈亚东说话的,反而沉一个个板着脸,齐声指责陈亚东的不是:“想死也不用拉上社团陪葬吧!”“就是就是……” 陈亚东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眉目都没皱一下,对于现在的景象早有了心理准备。 时间过去一个多钟头,等人们都吵累了,渐渐安静下来,陈亚东清清喉咙说:“吵完了吗,闹够了没有?” “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鲁莽造成的。”“你有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吗?”…… 陈亚东笑了,当初他草率答应去龙天集团赴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时,没一个说这是不妥的,没一个认为他的那也是命。现在他们都反应过来了,知道生命的可贵了!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陈亚东和天龙门打赌,的确是太滑稽了,袁天虎也完全看不到希望。只是他不知道,陈亚东这么做多少带有情绪,他想让这些墙头草感到恐惧,让他们尝尝自己承受过的滋味。 袁宏给陈亚东沏一杯茶,他盘起腿,老神在在地品尝,看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心里说不出有多爽。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会场内再次安静下来,带着怒火的目光盯着陈亚东,显然是吵得不耐烦,谁也不想再动嘴皮子了。 鸦雀无声无声后,陈亚东含笑道:“怎么各位都不说话了,天色还早呢,吵不完还有明天,后天也可以接着吵,吵完后天还有大后天!” 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杀气。陈亚东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内心有的只是厌恶和痛绝! 陈亚东不说话,会场又变得安静,好一会儿,袁天虎才说:“亚东,说说你的看看法吧!” ... !! 第四十六章 - 东世纪 - 小灰 “嗯?”雷世杰眉头一皱,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石忠,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石忠额头上渗出虚汗,被雷世杰盯着,就像是被野兽设定目标一般,仿佛内心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他急忙说道:“些事千真万确,就是再借我一百个胆,人也不敢欺骗杰哥您呐。” 雷世杰端详着石忠珇紫色的眼睛,问道:“怎么弄的?” 提起这事儿石忠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气愤道:“陈亚东不待见我们其他帮派的人,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兄弟。这,这是他打的。” 雷世杰好奇问:“陈亚东不过是一个小毛孩,难道你还怕他?” 石忠苦涩说:“那是他的地盘,我们怎么敢跟他斗啊!” 雷世杰收回目光,话锋一转道:“陈亚东的详细计划呢?” 雷世杰的思维跳跃也太快了,石忠怔了怔才跟回节奏,把陈亚东设计偷袭的计划添油加醋完整地叙述一遍。 等他说完,雷世杰轻蔑一笑,这陈亚东的胆子还不小,直接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要害之处。花帝夜总会是天龙门的总部,防御之森严自然不用多说。龙门网城是天龙门最大的据点,因为龙门网城之下,是赌客们所熟知的龙门赌城!这两处都是天龙门帮众最多且最精锐的地方。他陈亚东到是不嫌这‘骨头’难啃呢! 按石忠所说,陈亚东敢兵行险招的勇气就来自于出奇不意,攻其不备。可是,就算是被打的措手不及,天龙门也有实力让他有来无回。 他看一眼石忠,对两名大汉说:“带他下去休息吧,找个医生给他消消肿。” 石忠一喜,对雷世杰说:“多谢杰哥。可是,我得回去啊,没了我只怕陈亚东会起疑心。” “这不用你*心,我自有打算,你好好养伤即可!”雷世杰当然不可能放石忠回去,万一他是陈亚东故意派来迷惑自己的呢? 等石忠被带离包间后,坐在沙发上的那名大汉说:“哥,像石忠这种叛主的小人,不该收。” 雷世杰淡淡一笑说:“他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得废物利用,把他榨干!” 随后,雷世杰拿起电话,把眼线分布到市区各路口,把龙门网城和花帝夜总会的人隐藏起来,静等陈亚东的到来! 一旁的大汉说道:“哥,这陈亚东不会真敢来吧!” 雷世杰抬起咖啡,悠悠说道:“天知道!” 且说东社,凌晨两点,各据点人手齐聚星夜酒吧,整装待发。两三百号人,放眼望去,杂乱不整。晚上光线不是太好,看上去就是一群土匪!乍一看,还算是小有规模!陈亚东对众人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偷袭天龙门,你们怕吗?” 不怕才怪呢!不少在心里直骂娘,又都硬着嘴皮子说道:“不怕!” 陈亚东笑道:“不怕?你们骗我的吧。我现在腿都在发软呢,我也怕!” 众人低着脑袋,没一人在答话,他们共同的心声是:你耍我是吧!陈亚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继续说:“怕,就别藏着腋着,要把怯懦说出来,别让它占据我们的心!别让它支配着我们行动,明白吗?” “明白!” 陈亚东才不在乎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领着人走出大厅,天正下着蒙蒙细雨。突然,一名小弟跌跌撞撞跑到他跟前说道:“东哥,没看到忠哥!” 陈亚东眉头一皱,双眼寒光闪现,沉声道:“找!” 那小弟说道:“找不到啊,我们打他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袁渊在旁一跺脚,气冲冲说道:“石忠那败类肯定是怕了躲起来了。” 孙翔峰说:“没了他我们东社一样存在,何必管他那么多!” 袁宏也是气恼。说道:“对,东哥,准备都做好了,他一个石忠算个屁。等这事儿过了再收拾他!” 袁天虎眉头紧锁,思量着说:“只怕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不……” 陈亚东摆手说:“现在放弃太影响士气了,拼了!” 陈亚东没有听从袁天虎的建议,一意孤行,三百人,三十多辆面包车,一路浩浩荡荡直奔市区而去。 从开发区到市区几里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陈亚东这边的人手刚到城区外围,立刻就有眼线把消息传给雷世杰。 此时的他正端坐在花帝夜总分办公室里,周围还有着五六名天龙门的骨干,他冷笑道:“甭管他们进来,网已经布好,都给我盯紧了!”进城以后,陈亚东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雷世杰的掌控之中。 车行进闹市区,市区没错,但现在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是没了人影,车辆也很凋零。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宁静。 陈亚东坐在车的前排,看着车窗上滑下的水珠,又被雨刮器拭去。他心烦意乱,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他心越跳越快。 车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过完下一个路口,车队就将分道而行,看着红绿灯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着。袁宏和袁渊手握着片刀,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陈亚东开口说道:“撤退!” 袁宏歪着脑袋,疑问道:“怎么了,东哥?” 陈亚东说:“我怕石忠逃叛到天龙门,雷世杰已经做好准备,在没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袁宏好奇问:“应该不会吧,天龙门应该不会接收两面三刀的人吧!” 陈亚东说:“那得根据情况而定,如果石忠是当泄密人,那可是大功一件,雷世杰接收他也是情理之中!”“哦。” 撤退的决定一将传出,东社的小弟们都如释重负。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车队突然又掉头,缓缓离去。 雷世杰在花帝夜总会里,听闻这个消息,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他感觉自己就是被耍了一遭!不过他对陈亚东也越来越感兴趣,不得不佩服他的嗅觉! 这一夜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天,石忠叛变的消息传到东社,陈亚东并没有太多意外,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猜到了。 其实雷世杰猜的也没错,陈亚东就是在耍他。当袁天虎提醒他时,他就隐隐有了预想。之所以一意孤行前往市区,就是想和雷世杰开个玩笑。当然了,这不是主要原因。大半夜集合三百多人,若是没点儿动作,只怕下面的人会有怨言。拉到市区溜达溜达,把他们的嘴给封上。贪生怕死的还得在心里感谢他八辈祖宗。 袁天虎担忧说:“石忠一人叛变是小,如今社团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影响太可怕了!” 陈亚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不怕没有墙头草跟着倒!只怕他比病毒传播的速度更快。他问道:“您说该怎么办?” 袁天虎无奈叹口气,掏出烟,点上一支。袁宏在旁插嘴说:“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找借口把有异心的头目踢出社团。以稳人心。” 陈亚东想想说:“这不是个办法啊,治标不治本!只怕现在有异心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这时再踢人,只会给更多人叛变创造冠冕堂皇的借口!” 袁渊说:“杀一儆百,找两个有异心的头目杀掉,震慑人心!” 陈亚东摇头,仍表示不妥。说:“我看那群人里就没有真心实意投靠我们的,杀谁呢?不管动谁,只怕都会激起众怒,窝里反。这后果比他们投降到天龙门更怕!” 孙翔峰耷拉着脑袋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社团被拖垮吧!” 陈亚东敲着脑袋说:“你没看见吗?” 孙翔峰好奇问:“看到什么?” “我也在想啊!” 袁天虎说:“现在当务之急,除掉石忠是最好的急救之法!” 陈亚东点点头,表示赞成。袁渊说:“这事儿我去,我就守在天龙门的地头上,只要石忠敢露面,我就冲上去弄死他!” 孙翔峰叹气说:“只怕你还没前跨两步,就先‘就义’了!” 陈亚东说:“杀,也得讲究方法啊,要是把我们自己的命搭进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袁宏说:“如果不靠近呢?” 孙翔峰接过话说:“雇请狙击手,‘啪’一枪毙命!” 袁宏皱眉说:“问题是我们这哪儿有这样的人呢?” 袁渊说:“我们自己动手!” 袁宏和孙翔峰齐声说:“枪呢?” 袁渊挠挠头发,嘿嘿一笑说:“这也是个问题哦!” 陈亚东打断他们说:“别在那儿胡思乱想了,你们所说的完全是建立在石忠走出天龙门的庇护为条件。万一他就不出来了呢?” 袁渊满不在乎说:“那就一直等,等他出来为止!” 陈亚东说:“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流逝一天了,我们等不起!” 会厅里陷入了沉寂,陈亚东轻敲着脑袋,方案一套套从脑海中闪过,又被他无情地否决掉。 突然,陈亚东脑袋灵光一闪,想出一条妙计。诡笑道:“我有办法杀掉石忠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袁天虎也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办法?” 陈亚东又想了想,的确没有漏洞,才说道:“先把那些墙头草聚集来星夜再说。” 接到陈亚东的通知,各酒吧负责人纷纷赶来,石忠叛变他们已经听说了,众人无不是义愤填膺,一见面就三五成群数落石忠的不是。什么反复无常的小人,背帮叛主的败类等等等等。好像石忠真就是孤家寡人,一无是处了! 看他们‘嫉恶如仇’,喋喋不休,陈亚东摆手说:“各位都静静,静静!你们都误会石忠了!” 周亮气愤说:“误会,只怕那小子都在天龙门吃香的喝辣的了,像他这样的叛徒,要是让我碰上,非劈了他不可!” 陈亚东叹口气,感觉上这周亮就是在争风吃醋,没投靠天龙门他在眼红呢! 这他妈真不是好东西! 可是,随之一群人又说道:“是啊,像他那样的人,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陈亚东真是欲哭无泪,急忙摆摆手,再让他们说下去自己非得被气死不可。 陈亚东说:“先别忙着下它论,听我把话说完。其实,石忠投靠天龙门,是我的意思!” “啊?这……”陈亚东这话也太大出常理了吧,不少人盯着他,铁树问:“东哥的意思是……” 陈亚东说:“大家不要好奇,其实石忠就是我派到天龙门潜伏的卧底,等到时机成熟时,就给雷世杰致命一击!” 哦!原来如此,众人无不大吸口凉气,没想到陈亚东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计,只怕雷世杰万万没有想到的吧! 袁天虎听完,也长出口气,暗中对陈亚东竖起大拇指。仅此一言,便可安定人心,打消众人的叛变心理。若是消息泄露出去,雷世杰必然大怒,即可借天龙门的刀子,除掉石忠,进而斩断东社墙头草叛变的念头,一心一意同社团共进退。 ... !! 第四十七章 - 东世纪 - 小灰 得知‘真相’的周亮不满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东哥就不该派石忠去,只怕他会贪生怕死,把实情全抖出来,真心投靠天龙门,破坏你的计划!” 陈亚东瞟了一眼周亮,心想到:你就是这么想的吧。[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要是派你去,保准这么做! 不过周亮也没说错,若是真要卧底,石忠断不可用。 陈亚东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千万别怀疑兄弟,一个社团,最忌讳的就是兄弟间相互猜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都应该相信石忠兄弟,社团的成败,就系在他身上了。当然了,”陈亚东指着众人继续说:“为了石忠兄弟的安全,我希望各位守口如瓶,这个机密绝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明白吗?” 这消息太重大了,东社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如陈亚东所说,就看这一招了。要是被天龙门所知,石忠身家性命就难保了,东社也得跟着遭殃。在场的所有人点头答道:“明白。” 众人答应得有声有色,可不到半天时间,石忠的‘卧底身份’就不径而走了。 消息传到天龙门,雷世杰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撞开,只见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大汉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雷世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胆敢在他面前‘破门而入’的只有他弟弟,雷世虎了。 抬起头,果然是他,正一脸的凶神恶煞,雷世杰问道:“你这又是哪儿不对了?” 雷世虎一拍桌子说:“哥,你都听说了吧?!” 雷世杰含笑点点头说:“是,听说了。” 雷世虎张张嘴,看一眼雷世杰说:“哥,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知道啥呢?” 雷世杰说:“我什么都知道。” 雷世虎说:“哥,这事儿非同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雷世杰放下手中的文件,笑*地看着雷世虎道:“你到是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 雷世虎气愤说:“我刚刚得到密报,石忠他是陈亚东派来的卧底。” 雷世杰点点头,‘嗯’了一声。 雷世虎见他再没表情,好奇地问:“哥,你就不惊讶吗?” 雷世杰反问道:“惊讶什么?” 雷世虎大急:“哥,你怎么一点儿也没危机感,石忠就是冲你来的。” 雷世杰点头说:“是啊,这陈亚东,真是太精明了。” “就是,哥,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我马上去跺了石忠这小人。看他陈亚东还有什么花招!”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去。雷世杰在背后急忙叫道:“站住,我有让你去杀他吗?” 雷世虎回过头问:“像这样的小人不杀,留着做还有什么用?” 雷世杰招招手说:“你过来,坐下慢慢听我说。” 雷世虎走到沙发上坐下,问道:“哥,你要说什么?” 雷世杰从抽屉里拿出茶叶,撕开,倒进两个杯子,倒上热水。不一会儿,茶香就出来了。 雷世虎哪有时间再这儿浪费,更没心情去品茶,焦急道:“哥,别磨蹭了!” 雷世杰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才说道:“你说,陈亚东现在最害怕什么。” 雷世虎想想说:“他最担心石忠的身份暴露。” 雷世杰摇摇头说:“你有长进。按常理推断,石忠的确是陈亚东的心病。但是,如果考虑当今局势,就没那么简单了。如今的东社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陈亚东最担心的应该是……” 雷世虎侧耳聆听,雷世杰突然又不说了,他猴急道:“快说呀!哥。” 雷世杰正色说了两字:“背叛。” “背叛?”雷世虎挠挠头发,又摇摇头说:“哥诶,你就别为难我了,一口气说完嘛。” 雷世杰一翻白眼,天龙门内大大小小事务,几乎都是雷世虎在打理。可是完全是雷世杰在背后一手*控。要让雷世虎冲锋陷阵,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要他出谋划策,和*他上刀山下火海无差别。 雷世杰也不再和他打哑迷,说道:“东社刚刚扫荡开发区,其中大部分帮众是吸纳天新帮,麻山帮和东区的残兵败将。日子久了,有可能把这群人完全训服。但是,我们插手介入,东社人人自危,人心思异。很不幸,在这个时候,石忠开了叛变的先例。” 雷世虎算是有点儿明白了。说道:“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表达,石忠并不是陈亚东派来的?” 雷世杰点点头,继续说:“像卧底这么重要的机密,东社也太不小心,一天就泄露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石忠叛变的消息,就是陈亚东自己传出来的。像你刚才那么冲动,杀了石忠,最大的获益者就是陈亚东,怕是他睡着了都会笑醒。” 雷世虎还是有些迷糊,完全可以用不明觉厉来形容。感觉陈亚东很聪明,但全部雷世杰猜出来了。说明后者更厉害。 雷世虎嘿嘿一笑说:“哥,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做?” 雷世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西装,拉拉衣角说:“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主角,石忠吧!” 石忠被雷世杰安排在花帝夜总会的一个房间里,以其眼部浮肿为说词,不让他外出。活动范围就只有花帝内。其实说白了就是软禁,每日包上三餐,烟酒随足。这么做,雷世杰也是有为石忠考虑,怕东社派人暗中下杀手。 石忠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只能说是如坐针毡,诚惶诚恐。他可是在雷世杰面前说陈亚东昨晚会领人偷袭花帝夜总会和龙门网城。可昨晚半点儿风声都没有,更别说偷袭了。今日又过去了一天,仍然是风平浪静。哪有陈亚东半个影子。这会不会让雷世杰怀疑自己撒了谎呢? 正当他惶惶不安时,门突然打开了,雷世杰和雷世虎两人并肩走进来。 看清来人,石忠急忙迎上去,点头哈腰道:“杰哥好,虎哥好。”像雷世虎这样在r市黑道中的巨头,石忠又哪会不认识呢! “哼。”雷世杰和雷世虎谁都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雷世虎厉声道:“妈的石忠,你小子好大的狗胆啊,老子天龙门你都敢骗,想死啊!” 完了,完了!还真是自己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们果然怀疑自己撒谎了。石忠急忙上前说道:“杰哥,虎哥,你们听我说,陈亚东昨晚真的计划好要来偷袭天龙门的。之所以没来,肯定是,是,…是他发觉了什么,所以才没敢来。这是实情啊!” “哼,”雷世虎冷哼一声,毫无预兆,抬腿一脚把石忠踢翻在地,指着他鼻子大骂说:“臭小子,你他妈现在还和我装糊涂,是要老子把你跺了喂狗才知道后悔么?” 雷世虎这一脚可不轻,石忠好一会儿喘不过气,倒在地上说道:“虎,虎哥,我真的没,没有撒谎。” 雷世虎说:“装得挺像啊。只可惜,你还不知道,你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了吧!” “卧底身份?”石忠满脑子的疑问,盯着雷世虎问:“什么卧底?” 雷世虎怪笑说:“我说你小子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把我们当傻子吗,都这时候了还在演戏,影帝称号不颁布给你,真是一大损失。” 石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两人说道:“杰哥,虎哥,这其中只怕是有误会。” 雷世杰说道:“你们东社有人泄密说,你投降是假,是陈亚东故意派你来的。目标是杀我,我说得对吧?” “什么?”石忠脑袋轰隆一声,这他妈谁这么调皮,不是在把自己往死里整吗?卧底,那是被抓住想死多惨就有多惨的‘职业’。更何况还是到天龙门当卧底,它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死法。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呐! 仅仅一句话的功夫,石忠就已经虚汗如注了,大脑都像是停止了运转。整个身子呆若木鸡。 “说说吧,你现在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雷世杰一句话把石忠的理智拉回来,普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杰哥,冤枉啊,这不是真的。我是真心实章投靠杰哥的。天地可鉴呐。” “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那么我只有打到你服为止了。”说完,雷世虎猛站起身,一步跨到石忠跟前,抓起他胸前的衣襟,另一支手在他小腹上就是两拳。 等雷世虎松开手,石忠立刻就瘫倒在了地上。抹着鼻涕,囫囵不清说:“我没撒谎,也不敢撒谎杰哥,你要相信我啊。” 雷世杰说:“难道从东社里传出来的消息还会有假?” 假消息!石忠猛然抬起头说:“陈亚东肯定是陈亚东!”他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爬到雷世杰腿前看着他说:“杰哥,这肯定是陈亚东的鬼计,他想要弄死我。” 雷世杰说:“那你现在还不肯承认吗?只要你坦白,我饶你一命。” 石忠无助地拍着大腿说:“杰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真心投靠天龙门。他陈亚东就是想杀我,又没手段,就想陷害我,借杰哥的手杀我啊!” 雷世杰告在沙发上,悠悠问道:“你拿什么证明?” 证明,石忠想了想,又瘫倒在地上,双眼无力下垂。他能拿什么证明?什么也拿不出来呀!石忠睲红着双眼,破口大骂陈亚东,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雷世杰都看在眼里,突然站起身,和雷世虎两人要走出去。他们刚走过石忠身旁,他急忙伸手抓住雷世杰的裤子说:“杰哥,我真的不是卧底,你要相信我,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卧底……” 雷世杰半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了,我相信你。”说完,再不停留,走了出去。 到房间外,雷世杰说:“石忠不会是卧底,他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雷世虎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那杰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雷世杰笑道:“陈亚东要借刀我们的刀杀掉石忠,那就逆其道而行。” 雷世虎说:“你是说,我们善待石忠?” “对,”雷世杰正色说:“现在,对石忠的态度决定着东社墙头草的选择。所以我们不仅要善待石忠,再放出消息,只要现在投靠天龙门,一律厚待。” 雷世虎嘿嘿笑道:“我想这样不出两天,不用我们出手,东社也会垮台!” 雷世杰说:“别小看了陈亚东。再者,我到是不希望东社过早垮台,当初陈亚东在天龙集团,他可是让所有再场的老大作证呢。” 雷世虎说:“要不是陈亚东横空出世,我想现在黑市会更热闹。” 雷世杰说:“没关系,半月之后,你想陈亚东会那么容易把社团交出来吗?” 雷世虎摇摇头说:“要是我,拼了命也不会把社团交出去。” “东社也一样,半月之后,我们就需要那群‘证人’了。” …… 陈亚东一语欲解东社之危,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被雷世杰不费吹灰之力就识破了! ... !! 第四十八章 - 东世纪 - 小灰 雷世杰非但没有杀掉石忠,反而还好吃好喝的给供着,这消息传回东社,袁天虎顿感头大。[燃^文^书库][www].[774][buy].[com]陈亚东也暗中点点头,这雷世杰能把开龙门做这么大绝非偶然,其头脑和胸襟都远非常人能及,他也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 而这时,就如同雷世杰所料想的那样,得知天龙门对待石忠的态度,不少人开始眼红了。最先按耐不住的就是周亮。 这天,他把自己信得过的兄弟全召集到一间地下密室,里面堆放着一些杂货,空间还算大。等所有都到齐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刀疤汉子率先问道:“亮哥,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们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周亮端坐在正中央,揉着巴道:“你们都是我最信得过的兄弟,我就不绕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没有人答话,都盯着周亮,等他继续说下去。 “天龙门放出的消息你们都听说了吧?” 众人点点头说:“听说了。”那刀疤汉子说:“亮哥,你不会是想带着我们投靠到天龙门吧!” 周亮点点头说:“石忠的卧底身份在天龙门暴露,雷世杰非但没有杀他,还好吃好喝的给供着。你们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得瑟样儿。” 众人头埋得很底,各自沉思。刀疤大汉问:“就怕这天龙门只是口头上说说,不可能真心对我们一,那该怎么办?” 周亮说:“石忠是要去杀雷世杰的,他现在都能活得好好的,更何况我们。天龙门怎么说也是r市黑道龙头,犯得着骗我们吗?良禽择木而栖。你们想想我们现在在东社,还有什么前途?” 如今的东社可说是内忧外患,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留在东社只能是死路一条。还有点儿小心思的人都会另谋出路。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异同同声道:“我们都愿意跟随亮哥。” 周亮满意地点点头,笑呵呵地说道:“好,只要兄弟们信任我,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带着你们闯出一片天地。谁也不敢瞧不起我们。”不管在哪个帮派,都得有忠于自己的人,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有可能爬得更高。这些人,都是他加入天龙门的本钱! 像他们这种小混混,要的就是扬眉吐气,就是要让人瞧得起。走在大街上显得异类,让人避而远之,谁也不敢招惹他们就觉得成功。周亮算是说到他们心坎上了,众人一副更加坚定的表情盯着周亮,这一刻,仿佛他就是上帝。 看众人都被他说感动了,周亮清清嗓子,把他们的理智拉回来,继续说道:“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要是被人捷足先登,那我们在天龙门眼中的地位就会有所下降。” 众人点点头问:“什么时候?” 周亮想想说:“就今天晚上吧!” “好。” 轻易说动这群人,周亮一点儿也不敢到意外,把其余的一些细节交待清楚。临离开前,他又一次叮嘱说:“这事关重大,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泄露半句,不然身家性命不保,明白吗?” 这事不用他说,他们都明白,纷纷点点头。 周亮开门从密室中开门出来,只见一名青年站在前方不远外,顿时吓一跳,下意识地开口叫道:“东,东哥。” 没错,站在那儿的正是陈亚东,而在他的左右,袁宏,袁渊,陈霸,孙翔峰也在,其后的一群小弟就不一一详说了,眼过说处,少说也有三四十号,年龄都不大,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看到陈亚东的那一刻,周亮脑袋翁一声响,自己密谋背叛的事,他不会听到了吧!心虚着问道:“东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亚东背着手问:“这里还是东社的地盘,怎么,我不能来吗?” 这还是陈亚东第一次来这间酒吧,以前是属于天新帮管辖的,后来袁天虎把他划给周亮打理。 周亮急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应该先通知我一声,给您挑个好的房间。” 陈亚东含笑说:“这儿不是挺热闹嘛,我就喜欢这儿。我想你们也喜欢吧,这地方可是你们挑的。” 由于是地下室,光线不是太好,周亮看不清陈亚东脸上的全部表情,只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周亮惊出一声冷汗。皮笑肉不笑说:“东哥说笑了,我们上去说。” 陈亚东说:“不用了,我来就想问一个问题。” 周亮恭敬说:“您说。” “你们在这儿商议什么?” “啊!”一句话,令周亮身后的七名大汉同是一惊,不大一会儿,冷汗就流了下来,一个个吞吞吐吐道:“没……没议论什么。” 陈亚东微笑说:“这么隐蔽的地方来商议,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别把我当傻子,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 周亮咬咬牙关,说道:“东哥,其实,其实,其实我们在商议怎么去杀掉叛徒石忠。” “哦,是真的吗?” “是啊,是啊,亮哥召我们前来,就是在商议怎么去秘密干掉石忠。”众人长出口气,还好周亮脑袋转得快。 “是这样啊,”陈亚东说道:“社团能有你们这么‘忠心耿耿’的人,那是褔气。” 周亮嘿嘿笑说:“东哥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的。” 陈亚东问:“你们商议得怎么样了?” “这……”周亮眼珠转了转,说道:“我们想天龙门防御森严,很难下手。所以,所以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亚东说:“我有一个办法。” 周亮抬头看着陈亚东问:“什么办法?” “你们去一个地方等,一定能等到他。” “哪儿?” “阴曹地府!” 他话音刚落,袁渊猛然从休闲装的外套内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毫无预兆,猛然向周亮飞砍过去。 周亮反应也快,当片到胸脯前时,急忙一闪身,耳轮中就听呼一声,片刀就飞了过去。后面一名大汉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胳膊被一刀砍个正着,随着脆响声,那名大汉的手腕应声而断,断手啪嗒一声掉落到地上。 “啊——”那大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断腕,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袁渊片刻都未耽搁,在扔出片刀的同时,身体仿若旋风,转眼间来到周亮身前,提腿就是一脚。 周亮险险避开飞来的片刀,顾不上背后传来的嚎叫,和袁渊战到一处。 随后陈霸狂掠出去,陈亚东不甘人后,从腰间取出双截棍,就像对方的人群就去。袁宏和孙翔峰怕他有闪失,紧随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当陈亚东冲到一名大汉近前,二话没说,横扫就是一棍。 那名大汉把暗藏在衣内的钢刀抽出,挡在脑袋左侧。这在双截棍快面击打在片刀上时,在陈亚东手中转一圈,转而击他下巴。 ‘啪’一声响,他下巴被打个正着,痛得那大汉一声怪叫,恶狠狠地看着陈亚东,挥刀就冲上来。 陈亚东挥动着双截棍一步步后退,‘铛铛铛’声不绝于耳。 又见对方一刀直奔自己的脑袋劈来,铁了心的下死手,陈亚东心中杀机顿起,等对方的钢刀已劈砍到他的近前,他突然向旁一侧身,让开钢刀的锋芒,就在对方准备收刀再砍的时候,陈亚东猛然跨前一步,身形好似鬼魅一般闪到那名大汉的身侧,一走一过之间,他的手中的双截棍也顺势套在在大汉的脖颈处。 大汉只感觉脖颈一凉,那是铁链的冰冷。不等他反应过来,陈亚东抓住双截棍两端,回手一拉,死死地勒紧大汉的脖颈。 大汉瞪大眼睛,有些喘不过气,蹬着双腿,急速向后退。陈亚东也不慢,跟着退了几步,贴到了一根柱子上,陈亚东提起膝盖顶在大汉后腰上。 大汉丢下手中的片刀,求生的*使他伸手抓住铁链,陈亚东也拼命的抓紧双截棍,紧紧勒住他脖颈。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陈亚东就不会松手。 不大一会儿,那大汉就面红脖子涨,脸上青筋暴涨。劲儿越使越大。陈亚东咬牙坚持着。 终于,那大汉向泄气的皮球,双臂先垂了下去,随后,身体也缓缓向下滑。 陈亚东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再看场中,场上刀光剑影,还不时有血光迸射出来,只一会的工夫,就有四人身中数刀,扑倒在血泊当中。 周亮带着两名心腹手下拼命的向外突围,可是前后都有敌人,他们根本冲不出去,反倒是他三人身上被对方的钢刀划得伤痕累累,布满刀口子,鲜血顺着三人的衣襟不断地向下滴淌。 看着陈亚东站起身走过来,周亮恶狠狠地盯着他,厉声问:“为什么要杀我们?” 陈亚东站在陈霸和孙翔峰身旁冷哼一声,说道:“我说过,把我当傻子你们会死得很惨。你们议论的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想叛变的,东社不只你一个,你最先按耐不住。很不幸的是,谁先按耐不住,谁就得死。杀一儆百,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哈哈哈……”周亮大笑道:“杀了我们你认为就可以阻止叛变吗?” 陈亚东说:“这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杀你们,你们一定会叛变。” 周亮止住笑声,他明白,今天自己是插翅难逃了。正如陈亚东所说,他太*之过急了。 如果说就这么死了,周亮怎么也不甘心,他还想一搏,只要抓住陈亚东,他们就能脱身了。他对另外两人使是眼色,握紧片刀,突然冲向陈亚东。 “东哥小心……” 周亮三人两个闪身就到了陈亚东跟着,提刀就刺。可是,站在陈亚东左右的孙翔峰和陈霸也不是吃素的,身形同时掠出,手中的钢刀轻盈地划过两人的脖颈。 闪到周亮身陈霸,头也没回,回手将钢刀脱手刺出。咻,扑。钢刀不偏不倚,从周亮的后背刺入,刀尖从前胸探出。 受惯性,周亮的身子仍然前扑,一头栽倒在地上,直到倒地,他的双脚还在地上用力地连蹬,屁股高高撅起,好像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的脑袋却像有千钧之重,无论他的双脚怎么用力,脑袋一直都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怎样也抬不起来,时间不长,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趴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直到死,他都心不甘。 陈亚东带人杀掉了密谋叛变的周亮及其同伙共八人,这消息一传出去,东社内人人自危。 对于如今摇摇欲坠的东社来说,陈亚东杀掉周亮,无疑是饮鸠止渴,非但没有制止叛变,反而引起了众怒,思变之心更甚。没出一天,竟有三分之一的成员以此为借口,公然倒戈到开门龙。 ... !! 第四十九章 - 东世纪 - 小灰 王家兴同样也是‘精’神一震,他不明白何兴此行的目的,立刻也起身,尾随陈亚东而出。1357924?6810ggggggggggd 走廊上,陈亚东已看到了何兴,立刻就说道:“我答应林玲今后不主动来揍你,但是这一次却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他全身都已紧绷,进入都紧急战备状态,只要何兴一出手,他立马就能还击。 “嘿,两位,容我说句话好吧!”王家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何兴叫出他的名字:“王家兴?” 王家兴有些诧异。他知道有何兴的存在,只因为后者喜欢林玲,他为了陈亚东所以了解过他。然而却不曾想对方也一口叫出也自己的名字。他随即回应道:“你认识我?” “我知道你,见你上学期做过几次主持人,对你印象尤为深刻。” 他本来就是一个让人见过一面就很难忘记的人。无论是谁,都绝无法否认这一点。 王家兴由衷道:“师兄的名字才是如雷贯耳,刚进学校时就听说过你的风采。” 曾经的高一,他是最耀眼的明星。 只是他很低调,即使现在,他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 “将来,听说你风采的人会更多!” 他说的也是实话,因为王家兴与他不同,后者是锋芒毕‘露’。 陈亚东额头上划过几条黑线,心中甚是不爽,开口道:“你有病吧,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找王家兴的?要动手就赶紧,别婆婆妈妈的!” 何兴却不理会他,问王家兴道:“他是你朋友?” 王家兴抱着陈亚东的肩膀道:“是啊,这头倔驴,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用了一个最字突出强调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何兴已看得出,叹口气道:“‘交’友要慎重啊!” 陈亚东听闻这话,一股怒火瞬间就窜上脑‘门’儿,怒视着何兴,他紧握的拳头想挥出去,他相信打掉他几颗牙是没问题的。 只是肩头一动,就被王家兴死死按住。 王家兴也叹息道:“其实,你们不必如此的……你们不会是敌人,只是如今相互之间并不了解。有一天,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他说得很认真,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容质疑的坚定。只是谁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 何兴沉默了。这样的话,他无需辩驳。 陈亚东道:“我‘交’友是很慎重的。” 何兴笑了,他发现陈亚东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笑道:“可能吧。” 你‘交’友可能很慎重,可能不慎重,却是又与我何干?我们可能会是朋友,可能,永远也不会。 王家兴听出他弦外之音,又不由叹口气。说道:“无论如何,你们打架总是没有必要的。” 何兴点头道:“这点我是赞同的。” 陈亚东不以为然,要打架他从来没怕过谁。 王家兴不解道:“那你今天来……” “我今天来不是找他打架的,”何兴将钱掏出,拉过陈亚东的手,放入他手中。说道:“我是来道歉的。” 陈亚东道:“道什么歉?” 何兴道:“昨晚,我不知道在你找上我之前,是李航他们找你在先,他们做事很冲动。这事必须向你道歉。无论他们说了什么,也请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王家兴怔住了,陈亚东也愣神了。 陈亚东问:“你在这儿等了一节课,就为了向我道歉?” 何兴道:“是。” 陈亚东没有感动,反倒是流‘露’出厌恶之‘色’,讥讽道:“惺惺作态。”和你老爹一个作派。 “无论我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那都不重要,”何兴道:“我只想你明白,昨晚,你没错。” 你没错,那是谁的错? 陈亚东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堪,他越是这么说,自己心中越是难受,也越是看他不爽。因为他越表现得大肚,就越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何兴道:“你没错,我也没错。” 陈亚东看着他。 何兴继续道:“你爱着林玲,我也爱着她。我们未必会成为朋友,但一定是对手!最终谁能赢得她的爱,我们各凭本事吧!再会。” 他就笑着就转身,走开了。 陈亚东还怔在原地。 王家兴又叹了口气。 陈亚东问:“你在想什么?” 王家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亚东看着他。 “刚刚开始的争斗,你已输了一筹。” 陈亚东问:“哪一筹?” 王家兴道:“肚量。” 陈亚东道:“你是说,我太小家子气了?” 王家兴看着他,道:“你说呢!” 陈亚东闭上了嘴。 然后,他又道:“我只是对他才会小气的,我对别人……” 王家兴‘插’嘴道:“那他对你呢?” 陈亚东又不说话了,是不是他自己也承认已输了一筹,所以不再辩驳了? 他的确知道,他已无话可说了。 也许只有处在他同样位置的人才会明白他此刻的心境,那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何兴不屑于使用**手段,但不代表他不使用手段。而他的手段使用得高明得很,从此以后,在林玲的身旁,忽然就多了一群闺密。闲暇时光,她们总是相约在一起,逛街,购物,游玩等等。 一个人拥有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当大部分的已经被一个人占有,属于另一个人的自然也就少了。 何兴懂得这个道理。 这本是一个潜显易懂的道理,陈亚东至少也该懂得。 但是他却没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 每一次他想与林玲相处时,她总是被别人给缠着,然后,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屈指可数了。 同一时间段。 夜晚。 开发区,三中,“时尚网吧”。 “快快快,上路,上路没人……下路谁守的……你他妈傻‘逼’吗?打他,打亚瑟……猪队友,傻‘逼’……” 一阵阵叫骂,在网吧内显得格外刺耳,罗佑不停地敲着鼠标,嘴里还在不停地大骂:“偷塔,别打小兵了……乔巴,你他妈是不是弱智啊!草……嘿,你***还挂机,吃屎吧你……” 他仍然在骂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来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罗佑取下耳机小男孩道:“刚才是你一直在骂乔巴吧!” 罗佑瞪大眼睛,道:“是啊,老子骂他怎么了?” “他是我哥哥,我希望你闭上你的嘴。” “草,”罗佑站起来道:“原来那傻‘逼’是你哥哥的号,怎么,要打架啊!” 小男孩好像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后退一小步,脸‘色’涨红道:“好,你尽管骂,骂得越久越好,最好给我等着。” 罗佑推了他一下,道:“等着你又能怎样?” 小男孩恨恨地瞪他着他,然后在罗佑的嘲笑声中跑开了。 罗佑骂道:“妈‘逼’的,影响老子心情!” 旁边一青年走来道:“佑哥,要不要我去给他长个教训?” 罗佑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他不是说要回来吗,我等着。” 然后,他带上耳机,又开始在游戏中驰骋。 那小男孩果然回来了,来的不只是他一个,在身旁,已多了一个一米七八高的青年。 小男孩道:“大哥,就是他。” 青年嗯了一声,踢了一下椅子,道:“嘿,小子。” 罗佑双手还在键盘上,目光也未曾离开半分毫。 青年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一把抓起罗佑的后衣领,用力往后一拉,嘴巴贴到罗佑耳旁道:“你聋……”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黑影从右侧飞来。 啪,哗啦! 两个声音先后发出,然后,就看见电脑键盘碎落一地,罗佑手中还抓着半截断裂的键盘。 青年双手还挡在脑袋旁,鲜血从划伤的伤口中流出来。如果他反应再慢一点,流血的就不是伤口,而是脑袋。 罗佑道:“你抓脏我的衣服了。” 青年脸‘色’已变了,凛冽的目光向两把刀子。缓缓道:“你很嚣张。” 罗佑大笑:“哈哈。” 青年看着他笑。 罗佑仍然在笑,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时尚网吧!” “知道就好,”罗佑收敛起笑容,对上青年的目光,厉声道:“这里是三中,是我罗佑的地盘,我不嚣张谁嚣张!” 青年毫无退却,他吸口气,一字字道:“你会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的!” “哈哈……” 罗佑笑得更大声了,他笑道:“付出代价,小子,你新来的吧?” 青年不理会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好像已经被罗佑给吓到,正准备带着他的兄弟离去。 突然,在邻坐上机的人全站了起来,立刻就把他们堵住了。 罗佑慢腾腾站立起身,说道:“小子,这里不是想来撒野就来撒野的地方,你不是要我负出代价吗?我还好好地站在这儿,你却要走了吗?” 青年没有回头,不知如何作答,网吧老板意识到这边不对劲,立刻就赶过来,看了看道:“罗佑,这是怎么回事?” 罗佑道:“没事儿,双哥,一点点小问题,马上就解决好,刚才‘弄’坏了一个键盘,等会我赔上。” 对他的为人,老板再清楚不过,冷声道:“别把事儿给我闹大。” 罗佑道:“一定一定,你尽管放心。” 老板点点头,没再说话,又走开了。 这时,青年已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飞哥,我在三中这边碰到点儿事……对……时尚网吧……好。” 青年收起手机,依然平静,说道:“有种我们出去说。” 罗佑道:“好小子,背后还有人啊,好,我到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随后,罗佑又对旁边一人吩咐道:“打电话给老刘,让他带人出来。” 时尚网吧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停车场。 这里没有灯,但是身处在城市的霓虹下,也不显得黑暗。 青年带着他的兄弟,已走到了一块没有车辆的空地,站立,又回过头,面对迎面而来的罗佑,他身后还跟着二十多号人,但青年表现得毫无惧‘色’。 罗佑在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停下,说道:“小子,我很好奇,你哪条道上的?很有种啊!” 青年柔和道:“我还是学生。” “呵呵,”罗佑又放心许多,戏谑道:“哪个学校,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五中!” “五中?!”罗佑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因为他想到了袁宏,立刻又想到了上一次在时尚网吧被狠揍一顿时的情景,于是脸便‘阴’森了,恨恨道:“那你今天就死定了!” “他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是完蛋了!” 说话的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罗佑立刻扭过头去,就看见走来了三个人。 只有三人。 “哈哈,”罗佑回过头,对着青年道:“这就是你他妈叫来的人?” 青年也在笑,笑道:“他是就是我请来的。 罗佑嘲笑道:“你们五中是不是没人了?” 青年依然笑着,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在三中这块地上,还没有人教过我后悔这两字怎么写。” 后来的三名青年,其中一人道:“你废话太多了。” 话音一落,他人已动了,他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阵风。明明两手空空的他,冲到罗佑等人近前时,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条钢管,对准最前的一个人,猛挥就是一棍。 “啊!”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棍子撂倒在地。 罗佑反应过来时,第二个人已倒了下去。 他怒吼一声:“干!” 罗佑的小伙伴们这才提起手中的武器,凌‘乱’地应战。 罗佑的同学拼了命的往前冲,罗佑就拼了命的往后躲,生怕伤了自己保贵的身躯。他的目光还是直视着前方,好像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 他想看着那三个自大的家伙是怎么被打倒我,己方在人数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奈何身高有限,他只只看着前方人头攒动,听闻惨叫连连,真实景情景只能暗中构画。 对方只有五个人,他妈敢在三中,罗佑的地盘上闹事,显得是多么愚蠢。 五中全他妈是傻‘逼’吗? 罗佑想着真是好笑。 他在笑,他要以绝对的实力告诉五中,这三中绝不是他们可以来撒野的地方。他让袁宏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他还要让这五个傻‘逼’明白。 第五十章 复仇 - 东世纪 - 小灰 他又回头看着那两个青年。,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 他们还站在那儿,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们只是在瞧着自己,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 罗佑笑容忽然就僵住了,不由在心中打个冷颤。对方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自己只是他眼中的猎物。 罗佑的心跳忽然就加速了,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再无法移开——无论他如何转移到何处,那两个青年都盯着他。 他忽然开始颤抖。 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他的耳畔中,依稀回声着青年的那句话:你会后悔的。 他真的后悔了。 他开始恐惧,他猛然回过头。瞳孔一阵收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身后站立的已只有三个人,三个都是他陌生的人。 罗佑难以致信,但事实上,他所有的兄弟已全倒在地上,正痛苦地**着。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钢管,没有砸在他头上,而是‘腿’上。他立刻就跪了下去,眼泪已流了出来。 “大……大哥,饶命啊!” 他背后的青年走上前来,说道:“这里不是你罗佑的地盘吗?这就是你的实力?哈哈……” 他在笑,他实在忍不住想笑。 罗佑声泪俱下:“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给你钱,要多少都可以。” 青年道:“你给我钱干嘛,我又不是抢劫犯。” 罗佑心中更惶恐,“大哥,我……” 啪。 又是一棍子砸在罗佑的后背,他立刻就被打趴在地上。 “你实在是让我失望得很。” 罗佑已说不出话,从地上爬过去,抱住青年的大‘腿’,却又被一脚踢开了。 罗佑再次爬过来,这次回应他的一是一脚,而是五六只脚。 尘土飞扬,渐散,只见罗佑蜷缩着身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人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另一人道:“妈的,这种败类打死算了。” 第三人道:“哎,怎么说话呢,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是阿猫阿狗。” 第二人道:“我看他是狗都不如。” 有些人活着,的确是连畜牲都不如。 这时,只听又有一人道:“对了,听说这小子有个表哥是‘混’黑社会的,别惹了他。” “黑社会?” “对啊,在市区那边,听说那话是永安帮。” 永安帮三字说出口,另外的几名青年立刻就闭上了嘴。 好久,一人才开口道:“怕个屁,难道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另一人附合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王法啊?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报警。” “哈哈,说得对。本来大好的心情玩游戏,被这傻‘逼’破坏了。” “那现在去哪儿?” “去玩游戏啊,我电脑还在那儿挂着呢,肯定又被队友骂死了。” “就你这货,坑货……” 五人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声音渐行渐远,罗佑这才舒展开筋骨,他抬起头,眼中已没有了泪水,有的只是愤恨。他看着那五人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们死!!!” 他掏出手机,还好,虽然人被揍了一顿,但庆幸手机还安然无恙。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对方接通。 罗佑带着哭腔叫道:“鹏哥……” 双方明显一怔,问道:“你怎么了?” 罗佑道:“我被人打了。” “妈的,”对方显得有些不耐烦,道:“你在哪儿,怎么被人打了?” 罗佑道:“我在时尚网吧,被四五个小子揍了。” 李鹏笑了,说道:“那不是你的地盘吗,你手下都死了?” 罗佑委屈道:“对方是练家子,我二十多号人全被打趴了。” 闻言,李鹏也收敛了笑容,对方五个人,竟然打倒了二十多号人。不由又问道:“对方什么来头?” “五中的。” “又是五中……”李鹏喃喃自语,他思忖片刻,说道:“是不是袁宏派来的人?” 罗佑道:“不是。” “你确定?” “确定。我们是一个队的,***经常挂机,我骂他,然后……” 李鹏道:“如果再让你见到那几个小子还认得出不?” “认得出,而且他们现在还在时尚网吧上网,你看……” 李鹏道:“行了,给我拖住他们,我马上带人过来。” 罗佑感动道:“谢谢你,鹏哥……” “别婆婆妈妈的,挂了。” 他果断挂了。 他很守信,挂断电话,他立刻就召唤他管理的二十多号人,纷纷拿上砍刀,坐着两辆面包车,直奔开发区而去。 他所带的人,可不是跟随着罗佑的那种渣渣,而是全部上过‘战场’真刀真棍干过的人。他们都是永安帮的中坚力量,就算对上成形帮会的帮众,他们也不会落于下风。 半小时后,李鹏已带人来到了开发区,在时尚网吧外,就看到了罗佑。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上来就直接问道:“人呢?” 罗佑道:“还在楼上打游戏。” 李鹏道:“你去把他们引下来,带到后面的那个停车场,我们守在那儿。” “是。” 看着他背后凶神恶煞的一群人,罗佑心中在冷笑,他已经充满了信心,他都能预感到那五个小兔崽子被片刀砍得血淋淋的样子。 他忽然想到了方申羽,因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谁惹到他,都绝不会有好下场。 他又走到了网吧内,很快,他就在中间一排看见了那五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他走过去,有一人已发现了他。 那青年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他。笑嘻嘻道:“怎么,这么快,你的帮手就来了?” 罗佑冷笑道:“你很识象。” 青年面‘色’不变,笑道:“你却不识象。” 罗佑道:“看来我是看错你了,你根本不识象。” “哈哈……”青年大笑。 罗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笑得后背发凉,他不明白,这时候对方为何还能笑得出。 罗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还在看着青年发笑。 青年已止住了笑容,另外四人已转过头,瞧着罗佑,其中一人道:“你真的很可悲很可悲。” 罗佑脸‘色’涨红,这一刻,竟说不出一句话。 青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佑道:“不知道。” 青年道:“因为你笨,简直笨得要死。” 罗佑又不说话,他只是狠狠地盯着那青年,他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就该带上几个帮手,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但是他一想到楼下表哥就在那儿,他带来了二十多号打手,只要这几人跟着自己下去,他们的下场就会很惨。于是,他心中平衡了许多。 罗佑说道:“你们已经知道我请来了帮手,你们为什么不跑?” 青年道:“我们为什么要跑?” 罗佑冷笑,你不跑,就得死。他故意问道:“你们不怕吗?” 青年道:“我们为什么要怕?” 罗佑道:“我们帮手已经来了。” 青年道:“来了又怎么样?” 罗佑道:“你们会被打得很惨。” 青年道:“打又怎么样?” 罗佑还想开口,看见对方天真无邪地笑着,无论自己说什么,他就加上一个怎么样。他这才幡然醒悟,他就是在戏耍自己。 你妈‘逼’的!!! 罗佑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说道:“你敢跟我下去吗?” 青年依然笑道:“我跟你下去又怎样?” 罗佑已经快崩溃了,怒吼道:“你会死。” 青年终于没笑了,认真道:“我已说过,你很笨,甚至是愚蠢,蠢得五体投地。” 罗佑道:“你不敢?” 青年站起身,慢慢走向罗佑。 罗佑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青年已到他身旁,一支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就像一对好朋友。他说道:“来来来,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在对方亲昵的动作下,罗佑一步步来到了窗边,透过玻璃,遥遥可以看清整个停车场。 他已经看到了李鹏,他们居高临下,李鹏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带来的人,分布在空场的两地,对空场形成包围之势。而他自己则站在显眼处,一个红‘色’的点忽明忽暗,他在‘抽’着寂寞的烟。 罗佑道:“你看到他们又能怎样?你们今晚绝对跑不了。” “嘘……”青年竖着食指,说道:“别说话,慢慢看,好戏马上开始了。” 这绝对是一场好戏,不过要看你是站在哪个角度去看这场戏。 李鹏突然丢掉烟头,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但是罗佑已能感觉到他身子开始紧绷。由于另一流被另一栋建筑挡住,看不到李鹏变化的原因。 他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只可惜他已经看到了,只见一群人慢慢出现在罗佑的视野中,他们径直走向了李鹏。然后,站立。 双方再没有动,站在最前端的一人与李鹏好像正在‘交’谈。 青年道:“你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罗佑道:“你知道?” 青年道:“我当然知道。” 罗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现在在三楼上,远远看去人都显得那么渺小,即便是汽车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又怎么可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罗佑只当他是在耍自己,没有答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中的变化。 青年道:“你不相信我吗?他们现在肯定在说月亮,讨论今晚的月亮有多圆。” 罗佑抬起头,天上黑漆漆的一片,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罗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青年笑呵呵道:“他们接下来会讨论星星,满天的星星……” 罗佑只当他是疯子,他只是看着李鹏,希望他能立刻干掉对面的人,冲上来把这几个小兔崽子一并干掉。 李鹏仿佛感受到了他迫切的想法,他已开始动了,只见他一招手,隐藏在车后的手下立刻蜂拥而出。他们都拿着刀,气势好不吓人。 再然后,李鹏越来越‘激’动,说话的时候已开始手舞足蹈。 双方都亮出了武器,对面前端的青年转身。终于,双方开始了拼杀。 罗佑把整个战场看得清清楚楚,明晃晃的片刀在相互碰撞时,时而飞溅出火‘花’,时而落在身上,又飞溅出血‘花’。 血是红‘色’的,当一个人倒下去的时候,血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有人在嘶吼着往前,有人在恐惧中后退。 有兴奋的像打了‘鸡’血,有悲哀的如同失了魂魄。 人们的表情千姿百态,在这一刻,他们表现出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战斗仍然在继续,青年还站得直直地看着。而罗佑已看不下去,他胃里如同蛟龙翻滚,他的胃在收缩,周身痉挛,他开始干呕,他想吐。 青年悠悠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就看不下去了?” 罗佑惊恐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道:“坏人。” 罗佑现在已明白,好人谁会如此凶神恶煞的。 青年俯视着下方,喃喃自语道:“每一棍砸下去,每一刀砍下去,一闪一闪亮晶晶,满脑子,都是小星星……” 罗佑‘混’身的力气好似在对方的话语中,渐渐被‘抽’干,他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猛然,他才意思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骇然地瞪着青年,颤声道:“你们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早就算计好的!” 青年呵呵笑道:“现在才明白,已经晚了。”他立刻又招招手,说道:“快看,快看,‘精’彩的来了。” 罗佑扶着墙壁站起来,俯瞰下去,顿时傻眼了,这才不大一会儿功夫,打斗就已接近了尾声。 结束了,胜负自然已见分晓。罗佑定晴在人群中搜索,终于看见了李鹏,他还站着。 罗佑展颜,还来不笑,就已僵住。 因为,李鹏带来的人,已全倒在了血泊中。 李鹏手中还拿着刀,刀上有血,他的脸上,衣服上也全是血。百米开外,罗佑也能瞧清楚他双手,双‘腿’在颤抖,他的表情已经扭曲,眼神中是惊悚。他在往后退,他的刀指着前方。 前方,却是连数也数不清的人头。他们一步步地走着,一步步向李鹏靠近。 李鹏只能退。 这时,一名青年提着片刀,从李鹏背后窜出,然后,狠狠地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背,当时就把他砍翻在地。 第五十一章 序幕 - 东世纪 - 小灰 罗佑的泪水已流了出来,他张大嘴巴想要尖叫,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 青年还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心中也是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他在惆怅中,悠悠叹了口气。 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人们都不喜欢听良言相劝,非要等到真正后悔时,方才明白机会的难能可贵? 罗佑后悔了,只是一切都晚了。 他又倒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哪儿得罪了您?” 青年道:“你没有得罪我……但是,你欠我兄弟的,实在是太多了……” 罗佑又回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我是学生,五中。 方申羽!!! 他们是来复仇的,血腥的复仇。 罗佑终于是无话可说,他已经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青年道:“好了,我们也该下去了。序幕已过,正章,才刚刚开始!” 罗佑是被死猪一样被拖着走的,刚到‘门’口, 几,网吧老板跳出来:“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罗佑眼神中又恢复一丝生气,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老板,这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希望老板能帮他。 青年回头瞪他一眼,道:“你最好什么都没看见!” “额,这……”他看见了罗佑,急切的表情。 然后,他又看见青年那凛冽如刀锋的目光,还有那死寂的语气:“如果你还想在开发区待下去的话。” 老板转过头,说道:“你们走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网吧老板见证着罗佑在三中一带的猖狂,对他如今的下场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虽然罗佑在网吧‘投资’了不少钱,此刻,却与他无关,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离开了,他去做自己的工作,这里,他什么都没看见。 停车场内。 青年拖着罗佑走来,人群立刻分开两旁,齐声道:“阳哥。” 在前头,李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后背上伤口流出的血,已染红了他整个躯体。青年却连瞧也没瞧一眼,仿佛趴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有几名站立的青年走过来,罗佑已认出,走在前头的,正是他熟悉的袁宏。 而在他身旁,袁渊,陈霸也在。 陈霸道:“阳哥,你来晚了,好戏都过了。” 肖天阳道:“我全看到了,懒得下来。” 看戏岂不比演戏轻松得多? 袁渊道:“可惜你连瘾都没得到享受。” 对他来说,打打杀杀是一种乐趣——肖天阳未必是这样认为的。来五中之后,他转变了许多。 但是他也懒得多说,终于是很人道地问了一句:“李鹏怎么样,没‘弄’出人命吧?” 袁宏回头瞧了一眼,扬起嘴角,道:“放心吧,死不了。即便他想死,也绝死不了,现在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死很可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更可怕的是临死前。 明知自己会死,却不知怎么死,何时会死。他有着足够的时间来回想自己的过去,那些美好的曾经。那些想抓住,却没抓住,还来不及抓住的。想体验,还没体验过的…… 然后,他还能想象一下死亡的过程,是痛快,还是痛苦? 这个过程,绝不会是快乐的。那是一种煎熬,是面对死神前期的绝望。就像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时时刻刻都面对着海水吞没时的恐惧…… 罗佑就处在这样的恐惧中。 肖天阳抬手看看表,思忖片刻,说道:“算算时间,东哥也应该到了好一会儿,我们再不回去该被骂了。” 数小时前。 下午放学。 王家兴已回到宿舍换上球服,陈亚东捧着一本书,正待在他宿室。 王家兴道:“走啊,打球。” 陈亚东挠挠脑袋,“懒得去。” 王家兴又问:“不去陪你小玲玲?” 陈亚东叹口气道:“她陪朋友去买东西了。” 王家兴道:“然后你就一个人无所事事了?” 陈亚东道:“看书是一种高尚的情‘操’,怎能说是无所事事?” 王家兴已从**下拿出篮球,说道:“那你慢慢陶冶吧!” 他已拍着球走出去了。 主人走了,客人岂还有留下来的道理。所以陈亚东已站了起来,他打算回自己宿舍接着看书。 他回到宿舍,手机正亮着,有人给他打电话。 “这小子又有啥事儿?”屏幕显示的是袁宏,陈亚东又在暗暗思忖,他们没事儿是不会打自己电话的。 他已接起。 袁宏欢快道:“是东哥吗?” “你猜。” 袁宏嘿嘿一笑道:“东哥又调皮了。” 我去……陈亚东额头上划过三条黑线,说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心情那么愉快?” 袁宏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呵呵,”陈亚东笑道:“你们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袁宏道:“这绝对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喜事。” 陈亚东饶有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袁宏收敛着笑容,沉默片刻,郑声道:“今天,是小羽出院的日子。” “什么?!” 陈亚东顿住片刻,鼻尖一阵发酸,眼眶边腾起一团水雾。良久,他才柔声道:“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袁宏道:“我们想给东哥一个惊喜。” 陈亚东苦笑,对他而言,又有何惊喜可言?只要做到无愧于心,他就满足了。 他问道:“具体什么时间?” 袁宏道:“我们早上已经把小羽接回来了,然后带着他游玩了一天,今晚在星夜酒吧庆祝。” 陈亚东皱着眉头,“你们早该通知我的。” 袁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我想着东哥在上课……” 陈亚东道:“事情有分轻重缓急,这么重要的事,别说翘一天的课,即使一周,我也觉得更有意义。” 袁宏道:“东哥,我知道错了。” 陈亚东叹口气道:“我没有责怪你,你没错。还没通知高明吧,我和他马上过来。” “好。” 陈亚东收起手机,立刻翻开衣柜,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去教室找高明。 高明绝不是一个热衷于传统教育的好学生,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决一件事,哪怕是他不喜欢的事,他也会坚持做完。 所以他现在还在教室做试卷。 陈亚东来到他的教室‘门’前,原来端坐在教室中的并不只他一个,看着大家都一副专注的表情,他的心又猛地一痛。 他忽然又想到了刘伟,他选择这世上最极端的方式去抗议……然而,现实状况却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名字,他的模样,已许早已淡化在人们的记忆中。能记得他的,只有他的父母。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留给他们的,是无法抚平的伤痛。 他不该那么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该有那种想法,活着,才有改变的机会,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高明还在认真地做着试卷,一道身影挡在面前。他抬起头,就看见了陈亚东。然后,他叫道:“东哥。” 陈亚东问:“还有多久?” 高明道:“半个小时。” 陈亚东道:“好,我等他。” 高明不再说话,陈亚东又走了出去。 高明很准时,半小时候,果然走出了教室。陈亚东还在走廊上。 陈亚东道:“回宿舍换套衣服吧。” 高明凝视陈亚东,几秒,然后道:“不用了,我觉得穿着校服,就‘挺’好。” 的确,只要穿在身上舒适就好,换与不换又有何区别? 陈亚东有些好奇,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高明沉默着,良久,才回答道:“我知道。” 这一次轮到陈亚东沉默了。 高明也不再言语。 他们已慢步到了‘操’场上,正巧,就瞧见了风姿绰绝,大汗淋漓的王家兴。 “嘿,那小子。” 陈亚东见王家兴正朝着自己招手,他就走了过去。 王家兴从球场上退下来,从篮板下拿起一瓶水,拧开,仰头咕噜咕噜唱掉大半瓶。然后斜着脑袋,喘着粗气问:“这身打扮,这是要去哪儿?” 陈亚东道:“小羽出院了,大家伙打算给他办一个庆祝晚会,我和高明都得过去一躺。” 王家兴自言自语道:“呀!庆祝晚会,应该有吃的吧……” 陈亚东道:“肯定有啊!好多好吃的。比如蒸羊羔、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香肠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炸豆腐、炸面筋、小炒螃蟹、扒燕窝、扒‘鸡’‘腿’儿、扒‘鸡’块儿、扒‘肉’、扒面筋……” 王家兴咽了口唾沫,道:“哪有那么多?” “还不只这些呢,”陈亚东接着道:“还有炸土豆,炒土豆,土豆丝,土豆片儿,烤猪排,烤羊‘肉’串……” 王家兴道“这么多,你们怎么吃得完呢!” 陈亚东道:“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太‘浪’费了,这么多好吃的,吃不完怪‘浪’费的。” 王家兴道:“勤俭节约是中华美德。” “是啊,”陈亚东点头道:“做为年轻一代,我们更应该传承中华民族的优良文化,将其发扬光大。” 王家兴认真道:“以我俩的关系,听说你如此‘浪’费粮食,我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陈亚东道:“要是你一起去就好了,我觉得能收拾一大半!” 王家兴眼前一亮,笑嘻嘻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吗?没关系,吃不完的都包在我身上!” 废话了半天,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陈亚东却道:“想白吃白喝,‘门’儿都没有。” 王家兴道:“切,瞧你那小气样儿。” 陈亚东道:“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除非,叫声哥,我就带你去。” 王家兴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猛然一收,道:“是你想太多。” 陈亚东耸耸肩道:“那我走了,你别后悔。” 王家兴道:“后悔你个大头鬼!滚吧。” 陈亚东真走了。 几步而已。 他又回过头,笑道:“要一起就赶紧。” 王家兴认真道:“开玩笑呢,你们聚会,我一外人掺和啥!早去早回。” 陈亚东还站着,也认真道:“有我在,你算哪‘门’子外人?” 王家兴道:“终究是不合适的。” 陈亚东道:“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 王家兴已转身。他似已打定主意,绝不会去的。 陈亚东却不动,他在听着。 王家兴果然道:“等着,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立刻就来。” 他一溜烟小跑就不见了。回来得也很快。快得陈亚东都怀疑他是不是真走到了宿舍。 但是他衣服确确实实是换了,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把他修长的身材突显得是那么和谐。 “走吧!” 陈亚东凑到他身旁,用鼻子嗅了嗅,证实道:“你真洗澡了,怎么做到的?” “兵贵神速。” 陈亚东苦笑道:“收起你这一套吧。” 王家兴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们是在哪儿庆祝?” 陈亚东道:“开发区,星夜酒吧!” 王家兴道:“那今天晚上的晚自习……” 陈亚东道:“我是打算翘掉了。” “你不早说,哎……”王家兴叹口气,“我作业做了一半,反正明天也‘交’不了,早知道我就不做了。” …… 开发区。 陈亚东三人到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而星夜酒吧却是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景象。 陈亚东到‘门’口时,被就近的一名小弟瞧见了,他立刻冲进去,大吼一声:“安静,东哥来了!” 酒吧果果然就安静了,众人齐刷刷站起身,纷纷扭头瞧着‘门’口处的陈亚东,齐声道:“东哥!” 声音之大,久久不绝。 陈亚东张开双手,向下摆了摆道:“大家都坐吧。今晚的主角,不是我……” 他看着正中央的一张大圆桌,那个站在旁边的人,他的肩膀已在微微发抖,再次低声唤道:“东哥!” 陈亚东含笑道:“我们都是来为小羽庆祝的,大家放开的吃,放开的喝,玩得尽兴就好!” 孙翔峰举杯道:“干一杯!” 陈亚东三人走到中圆桌前,从桌上拿起酒杯:“干!” 众人齐举杯,一饮而尽。 很快,安静片刻的大厅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陈亚东放下酒杯,双手握着方甲羽的肩膀道:“来,东哥看看全好了没有。” 方申羽道:“全好了,你看。” 他跳了跳,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很笨拙,立刻就引起一片轰笑。他自己脸红着垂下头。 陈亚东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哈哈……再跳一次,笑死我了哈哈……” 被他这么一挑逗,众人笑得更欢了。 王家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是他无法理解,在这欢笑的背后,又是怎样刻骨铭心的伤痛。 桌子上摆着吃的,地上堆放着喝的。有些人已喝得面‘色’‘潮’红,酒品差的已是开始胡言‘乱’语了。 陈亚东拉过孙翔峰,低声问道:“怎么有见袁宏他们几个?” 孙翔峰道:“他们出去办点儿事,也该回来了。” 第五十二章 连环计中计 - 东世纪 - 小灰 他们果然很快就回来了。1357924?6810ggggggggggd 最为显眼的还是那一个个五彩缤纷的头发,各自打扮得光鲜亮丽,缓缓从‘门’外走来了。 他们来到桌旁,毕恭毕敬道:“东哥。” 陈亚东嗅了嗅,又瞧瞧他们的头发,说道:“刚洗澡。” 肖天阳惊讶道:“东哥怎么知道的?” 陈亚东道:“你们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芬芳,头发很干净,发型是用电吹风吹出来的。” 袁渊道:“东哥怎么那么厉害?” 哎!陈亚东垂着头,心想这很简单嘛,是我太聪明还是你自己太笨呢! 他们几人已坐下来,拿着东西就开始吃,至于他们去了哪儿只字未提。 肖天阳看见了王家兴,立刻说道:“家兴也来了。” 王家兴笑道:“我是过来蹭吃蹭喝的。” 袁渊站起身,‘插’嘴道:“你是东哥的朋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朋友,来,我敬干一杯!” 王家兴也抬起酒杯,起身,豪爽道:“干!” 两人一饮而尽。 袁渊回头,对着众人道:“大家静一静,看着,这帅哥叫王家兴,是东哥的朋友,以后碰上的时候,别忘了打招呼。” 众人齐声道:“兴哥好。” 王家兴道:“谢谢各位。话不多说,我敬各位一杯。” 众人齐举杯,方申羽也抬了起来,陈亚东小声问道:“能喝吗?” 方申羽道:“能。” 陈亚东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话不在多,一切尽在酒中。 酒是人类饮用历史最长的一种植物发酵酒‘精’饮料,我国酿酒历史悠久,品种繁多,自产生之日开始,就受到先民欢迎。曹‘操’有诗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陈亚东看着王家兴,这时他才明白,王家兴不仅能吃,还特别能喝。只见他空杯在手,陈霸给他满上,被他一口又喝干了。满上,又是一口而尽。但任谁都能看出他清醒得很,谈笑风声有条不紊。 陈亚东只是看着,他觉得喝酒得有一个度,自己已经开始头脑昏涨时,他绝不再喝。 于是他成了在场第一个开饮料的人,然后与方申羽喝得不亦乐乎。 正喝得兴头上,袁宏的‘裤’包里传出电话铃,他拿出手机,只瞧了一眼,原本欢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诡谲。只听见他接通道:“喂,喂……这他妈什么破手机,信号那么差,草……” 他骂骂咧咧地收起手机,又拉过肖天阳,在他耳边低头几句,后者立刻就收敛起笑容。又向袁渊使了个眼‘色’。 袁渊放下酒杯,大喝道:“大家先安静一会儿。” 话音七七八八渐静,直到彻底安静下来。 袁渊道:“今天,我们在这儿聚会,是庆祝羽哥出院。在几个月之前,羽哥被永安帮的人砍伤,这笔债,我们要不要还?” 一青年大声道:“一定要还!我们要让永安帮血债血偿。” 然后,大厅里齐声回应道:“血债血偿。” 袁渊道:“和永安帮拼命,你们怕不怕?” “不怕。” 袁渊道:“要是他们今晚就打过来呢?” “我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袁渊裂嘴一笑。 陈亚东皱着眉头,不明白他这是演的哪一出。 然后,袁宏走上前道:“既然是庆祝,也该有礼物——把羽哥的礼物拽上来。” 拽上来? 这词让陈亚东也产生了好奇。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袁宏口中所说的‘礼物’,也总算知道他那个拽字用得是如此恰如其分。 他看见了罗佑,还有一旁他不认识的青年。 前者瞳孔空‘洞’,一动不动地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表情还停留着被惊吓的样子。即便被拽到众人面前,他也没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如果他看起来可怜兮兮,那旁边的青年就更是惨不忍睹了——上身全是血渍,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有些地方缠着纱布,去也此不住腥红的鲜血往外渗。他的眼神已看不到任何光彩,若非刚才拖动,只怕他早已昏厥了。 陈亚东皱着眉头道:“他是谁?” 袁宏道:“李鹏。” 陈亚东又问:“李鹏又是谁?” 袁宏道:“李广元的儿子,也是罗佑的表哥。” 陈亚东刚升起的一丝怜悯在听闻李广元的时候就已烟消云散了,转而是冷默。 袁宏看着方申羽,笑道“小羽,这份礼貌还满意吗?” “宏哥,这……”方申羽只是怜悯地瞧着罗佑和李鹏,却再说不出别的话。看着李鹏身上的伤口,仿佛疼在自己身上。躺在病**上的时候,他不只一次咒骂过他们,恨他们恨到了骨子里。只希望有一天把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承受自己受过的伤疼。 如今,他们就躺在自己脚下,他却再提不起一丝怨气,觉得他们好可怜好可怜。而更多的,他在担忧。只怕有一天自己再次遭到他们的报复。 他的心情很复杂,全纠结在那张脸上。 袁宏握着他的肩膀道:“小羽,我们答应过你——我们定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血的代价。这是一个承诺,我们说到做到。以后,我们也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方申羽眼含着热泪道:“谢谢宏哥……谢谢兄弟们……” 加入这个社团,有带给他恶梦般的回忆,却也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关怀。他不是善于言辞表达的人,简单的谢字,是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电话铃再度响起,四周立刻静下来。 袁宏接起,并未开口。 电话那头大声道:“陈亚东,我知道是你,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把你碎尸万段!” 袁宏冷笑说:“李广元,很高兴能和你说话。我不是陈亚东,我叫袁宏,你想和东哥说话,你还没资格。想将东哥碎尸万段——你们不是已经有派过人吗?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过现在你的儿子在我手中,他能不能活得好好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广元有些急了,“袁宏,你想怎样?” 袁宏道:“要救他就一个人来开发区,星夜酒吧。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若牵扯到其他人,后果也就不用我说了吧!”喘口气,袁宏嘱咐道:“只有今晚,天明之后,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完,袁宏没等李广元说话就把电话挂断。 陈亚东还看着他。 袁宏已垂下头。 他想说什么,袁宏已经明了。他又抬起头:“任何代价我都觉得值得。” 陈亚东叹口气。他能说什么,什么也不必说。如果自己有能力以别的方式为方申羽讨一个公道,就不会让他们以自己认为最糟糕的方式复仇了。 已许这种方式,是扮演他们自身角‘色’最好的方式。自己以一种常人的思维去担忧他们认为最基本的方式,岂不是很可笑。 从坚定地选择东社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黑道这条道路上,他们做的,比自己想象得要好。 既然如此,自己留下来又有何意义?决心要退出,就更不该‘插’手过问。只是,他自己也明白,此时此刻,他是走不了的。那么多的兄弟看着自己,方申羽的大仇就在眼前,而永安帮的大军即将到来,自己又如何独自‘抽’身而去? 这是一个圈套!以李鹏为饵,可以轻易将李广元钓上钩,即使他知道这里也成龙潭虎‘穴’,他也一定会来。而自己呢?以方申羽为‘诱’饵,自己一定会来,现在明知是圈套,也已无路可退! 好深的算计啊!这是袁宏等人绝达不到的境界,唯一能有如此心计的,陈亚东已想不出第二个人。 他看着高明。 高明始终是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扮演着自己。他的身影,总是缩在一个从不引人注重的角落。 陈亚东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又想到了王家兴,这一切与他全无干系。他看着他道:“家兴……” 王家兴道:“这里果然好多美味的菜,好些都未曾吃过。” 陈亚东又怎会不懂他的意思,却也只能无奈道:“吃好了,我让兄弟们送你回去吧!” 王家兴问:“你呢?” 陈亚东道:“我……我不同。” 王家兴握着筷子,笑呵呵道:“有没有米饭,我觉得我还能再来两碗。” 李广元知道李鹏在袁宏的手里,心如刀割,以如今双方结下的仇怨,袁宏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广元担心儿子的安危,急匆匆打电话通告穆黑龙,把前后的经历描述一遍。最后狠狠地说道:“就算他们放过鹏儿,也绝不能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 穆黑龙同样感受到了危机感,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灭了东社!” 穆黑龙沉‘吟’片刻,说道:“不要留下尾巴!” 得到穆黑龙的应允,李广元立刻调集大批帮众,赶往开发区。途中,他向手下‘交’代,所有人留在外面,不管里面发生什么情况,十分钟后一齐冲进去,不能放走一人。 李广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星夜酒吧,永安帮帮众上百人都埋伏在附近,将星夜围得水泄不通,就等时间一到冲进去。 李广元站在‘门’口,深深吸口气,大步走进去。进入大厅,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时,一人走过来,看看李广元说道:“东哥等你很久了,楼上请!” 李广元哼了一声,跟在那人身后上了楼。到了三楼,那人把李史明领到一个‘门’口,指指‘门’说:“你可以请了!” 李广元犹豫一下,还是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很大,正中摆了一张长尽十米的会议桌,陈亚东坐在正中,他身边还有七八人。 其中一人道:“来得‘挺’快嘛。” 李广元却不理会他,目光直勾勾落在陈亚东身上,大声道:“陈亚东,我已经来了,我儿子呢?” 陈亚东招招手,对袁渊道:“去把李鹏和罗佑拖来。” 袁渊拉下陈霸,两人已跑了出去。陈亚东凝视着李广元问:“你是一个人来的?” 李广元也瞪着他道:“你想怎样,划出个道道来。”他自己明白,陈亚东绝不会让他那么容易离开。 陈亚东道:“我想让你明的一件事,有任何想法,可以冲我来。我身边的兄弟,你一个都不能动。你可以打败东社,但是绝不能使用一些宵小手段。否则,你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广元道:“那是你不懂得黑道的生存法则!” 陈亚东笑道:“已许,你说得对……但是,就你一人,在我的地盘上,竟然还敢如此嚣张!我可以告诉你,今天,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走出去——这就是你所说的法则!” 这时,李鹏和罗佑被陈霸两人拖了进来。进屋后,两人把李风仍在地上,走回陈亚东身旁。 罗佑见到李广元,终于恢复一点神‘色’,大呼一声舅舅,立刻就扑过来。李广元见儿子被仍在地上,全身都是血,也懒得懒会罗佑,急忙跑过去将他抱起。 李广元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颤抖的手‘摸’向李风的鼻尖,感觉到一丝热气。他又‘摸’‘摸’李风的脖子,脉搏还在跳动。 他高悬的心落下一半,只是他着儿子身上的伤口,心蓦然又是阵疼,他猛然回过头,瞪着陈亚东道:“今天这里没有人能离开,你们都得死!” 陈亚东冷笑道:“就凭你?” 李广元道:“凭永安帮!”他大笑道:“你以为就一个人来吗?我告诉你,现在星夜酒吧,连一只蚊子都别想飞出去。” 袁宏道:“你果然不讲信誉。” 李广元道:“你们猜到又能如何,以东社的实力,还能挡得住我永安帮?” 外围,已过了十一分钟,仍然不见李广元出来,为首的一名大汉道:“所有人作好准备,再过一分钟,李老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 一分钟,转瞬即逝。星夜酒吧内还上一片平静。大汉决定已不再等,一声令下,永安帮帮众纷纷‘抽’出片刀,像酒吧围了过去。 东社一名小弟见状,急冲冲跑到会议室报告道:“宏哥,酒吧外杀来好多人!” 陈亚东看着袁宏。 袁宏平静道:“让他们杀进来。” 李广元道:“你们还真是沉得住气。” 袁宏道:“你还在我手中,我又怕什么?” 李广元不再说话。 第五十三章 瓮中之鳖 - 东世纪 - 小灰 李广元带来数以百计的帮众,当他们全部从隐蔽的地方窜出来,看上去还是有一点点壮观。。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1357924?6810ggggggggggd他们分为两部分,一拨从正‘门’冲进,另一拨则堵在后‘门’,生怕有人逃了出去。 一路未遇任何阻碍,只数分钟时间,他们已涌到‘门’前,然后,便是疯狂地往里冲。 一楼大厅里却静得出奇,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只有无数的桌子在幽暗的灯光下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吧台处也空无一物,看来老板已预先知道接下来的场景,早已将好酒尽数隐去。 他们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领头的汉子瞧了一眼,丈喝道:“给我砸。” 老大已经下令,底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櫈子就往地上丢,桌子也未能幸免,就算砸不烂也被掀翻在地。仿佛把这里‘弄’得越狼藉,他们的功劳就越大。 破坏远比容易,简单得多。只一会儿功夫,原本光彩四溢的酒吧就变得破败不堪。 正在这时,半空中破风声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团黑影打着转飞速而来。 突地一声,一把斧子锭在桌子上。 斧子是从二楼上丢下来的。为首的大汉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名青年站在楼道口,居高临下。 那青年道:“你们来这儿这是为了搞破坏吗?” 大汉道:“立刻放了李老,不然……嘿嘿,你们谁也走不了。” 青年道:“我还以为你们只会砸桌子呢。” 大汉道:“你现在还有机会。” 青年道:“砸坏的东西是要赔的。” 大汉咬牙道:“我赔你妈!”他大手一挥道:“冲上去,死活不记!” 底下人正准备开始动手,只见青年又笑道:“你们还真是沉不住气呢,你们忘了,现在李广元还在我手中,你们冲上来,就不怕惹怒了我,我立刻就杀掉他吗?” 永安帮的帮众又停止了动作,纷纷向大汉。他眼中‘精’光盛极,说道:“只要你敢动他一根毫‘毛’,你会死得很惨。” 青年道:“李广元一定会死在我前面,你信不信?” 被人掐住小尾巴总不是一件好事,偏偏又拿对方没有办法。青年笑道:“不仅仅李广元走不了,你,你们,都别想完好无缺地从这儿走出去。” 东社已然成为开发区的霸主,帮众绝不少,此刻,却不见一人,难道,他们都埋伏在外,只等自己冲进来? 大汉想明白这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东社,还想将我们全部吞掉?只怕你没那么大的胃口。就算你们的人从外面把我围住,在里面的你们,却一个也逃不掉!” 青年也笑了,说道:“你大可冲上来试试!” 他话音刚落,已有人从他背后窜出来,一个,两个……然后是一群。 大汉皱着眉头,原来东社的人已全龟缩到二楼。他不再迟疑,拖延下去也救不了李广元,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杀上去,可能还有机会。就算李广元不幸死掉了,那自己能做掉陈亚东也属大功一件! 他一声令下,等于是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永安帮的排成两列,往上冲。东社的人也立刻组织起来往下冲,双方在半道处相遇,二话没说,抡起片刀就是干。 狭路相逢勇者胜。但也不是只靠一身蛮力就能赢,一些打架的技巧绝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学会,保命的手段都是在无法死亡边缘累积而来的。 但是这却苦了前排的兄弟,有时他们还没发挥出应有的身手时,就被后面的入推着顶了出去。 小小的楼道中,熙熙攘攘看见的全是人头,双方最先接触在一起的就是刀了,叮叮当当,又伴随着无数的火‘花’。 刚开始,双方还打得比较温柔,只是刀与刀之间的接触,只是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一个人的手臂被划开,鲜血流出来后,参战的人就慢慢失去理智,攻击也越来越疯狂。 然后,在那小小的楼道中,传出了嗔人的**和无助的哀号声。虽无亲眼目睹,但是从那一声声嘶心裂肺的吼叫声中,也能想象到那‘激’烈的场面。 王家兴瞪着陈亚东,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怨愤。在过去的半年中,在开发区的这段时光中,他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都是在做着如此血腥的事! 而这仅仅是开始。那条小小我楼道,从一楼通往到二楼的楼道,此刻却成了通往地狱的大道。当一个人被砍到在地,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还没站起来,敌人已经踩在他的身体上,一步步往前冲。 永安帮人数上占优势,但在这狭小的楼道中去无法发挥出来。他们打上去一次,又被顶回来一次,只有受伤的人数在不断攀升。 东社将他们打回去,也只走到半道,就一步也不往前了,似乎已打定主意全力将他们堵在一楼。 大汉眯缝着双眼,暗骂真他妈一群废物,打了这么久连二楼都没冲上去。他握着刀走到前头,大喝道:“给我闪开。” 见对方重量级人物出场了,东社这边也不认怂,袁宏也提着刀站到了前头,一步一步走到楼道中间,等着对方冲上来。 等大汉走上来,大家都以为袁宏会等他先出手,毕竟站得高已经占了优势。只是现实却并非如此,袁宏毫无预兆的刀就猛挥,对着大汉的咽喉,横扫而去了。刀锋挂风,发出刺耳的‘飕飕’声。 大汉喝叫一声:“来得好!”身子迅速向后一仰,刀身贴着他的鼻尖堪堪划过,未等他出势,袁宏下面抬起一脚,直踢大汉小腹。 他蓄力而发的一脚,又快又狠,若被他这轮圆的一脚刮上,只怕刚走上来就得滚回去。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迅速,大汉哪敢怠慢,左一闪身,又躲了过去。 只是袁宏接连的第三招又至,他运足膀力,抡起猛砸对方的脑‘门’。 “呼!”大汉倒吸口凉气,以前不知东社还有如此高手,这一连串的出手一气呵成,只怕自己不会是他对手。 但是刀锋已至,退无可退,只得横刀,向上一挡。‘当啷啷’一声脆响,大汉倒退两阶,被底下兄弟推住,才稳住身子。 他瞪着袁宏问:“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袁宏。” “袁宏……”众人都以为他还有话要说,哪知他猛得向前一窜身,刀刃已刺向袁宏小腹。 袁宏把嘴一撇,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半点也没放在眼里,他单手一挑,就将刺向自己小腹的刀刃弹开,接着身子往前一冲,想以肩膀把对方撞下去。 大汉也是经历过无数生死边缘的幸存者,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在袁宏发力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躲开了。 如果袁宏撞不到他,就得傻乎乎地栽下去,一但落入对方营地中,不死也得掉层皮。 就在大汉得意的瞬间,只见一团黑影扑面而来,他大惊失‘色’,那竟是对方反手刺来的一刀,直取他咽喉! 对方并非想把自己撞倒,他一直图谋的都是反手一杀!大汉头顶冒出虚汗,身子只得向下一滚,躲过这致命一击。 虽说滚楼梯不好看,也总比丢了小命要强。这还得多亏他反应快,不然连滚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短刃一支地,堪堪稳住,从地上爬起,接着大吼一声,刀刃如飞,似刺又似挑,对着袁宏就一轮猛攻。 袁宏双脚纹丝未动,暗暗运气,手中的片刀也是上下翻飞,将对方一次的进攻化解。 大汉处于下方,又是猛攻的一方,体力的消耗比袁宏要快,尤其是在尽力全力之后也丝毫占不到好处,渐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露’出一个破绽,袁宏抓住时机,把暗中蓄积的力量全部用在双‘腿’上,他轻轻一弹,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一翻,两只脚分上下两路,踢像大汉的脑袋和他的‘胸’口。 在危急时刻,人们都会下意识地护住脑袋。大汉也是如此,所以他再难挡住‘胸’前一脚,然后不出意料地多了一个脚印。他手中的片刀已脱落,身子倒飞出去。直撞在下方的人群中,他小腹一缩一放,哇得吐出一口血,‘精’神徒然颓废。 他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毫不容易平静一些,又吐了一口血,把心口的闷血吐干净。他恶狠狠地瞪着上方,袁宏正满含笑意看着他,一根食指还一勾一勾的。就好像有一张小嘴巴在一张一合地说:你再来啊! 真是奇耻大辱!如果没有领教对方的身手,只怕他会气得冲上去。只是现在他只得涨红了脸,对手下人大呼道:“你们给我冲上去!” 永安帮的手下又开始了就一轮的进攻,袁宏顶在前方,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就把他们顶在半中间。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打倒一个,又涌上一批,而体力的消耗也是成直线上升。不多时,他身上也被挑开了好几道口子。袁渊,陈霸等人也不甘寂寞。纷纷冲上前头分担他的压力。 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永安帮领头的大汉人也不是傻子,只对方利用楼道分化自己人数上的优势,他现在想到,如果组织人手从酒店外爬上二楼,想由二楼杀下去,这样一来,人数的优势就得到最大发挥,还可使对方腹背受敌,一举将对方击溃! 打定主意,他就招来一心腹,吩咐道:“你马上去后‘门’,告诉他们从窗户爬进去!” 小弟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 此时,三楼。 距离永安帮发动进攻已有一段时间,而自己的人迟迟没有冲上来,李广元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也不敢表现在脸上。镇定道:“你们用不着挣扎了,负隅顽抗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陈亚东道:“不到最后一刻,又怎知道死的会是谁呢?” 既然是高明出的谋,划的策,即便自己全然无知,也有足够的信心。 李广元道:“你们即便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一世,早晚有一刻,他们将会打到这儿来,那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陈亚东叹口气道:“只怕,你想象的那一刻,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李广元道:“就凭你东社,还没有这个实力。” 陈亚东道:“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问题吗?你永安帮之所以会到此地,是被‘逼’迫而来。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会去招惹你们呢!你还在傻傻地以为撑握主动权的,是永安帮吗?” 李广元目光下垂,心中却猛是一颤,陈亚东的话刺中他的软肋,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东社图谋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包括自己所在,带来的这一群人! 他们即便是杀了自己,对永安帮的整体实力来说,并没有任何损耗。他们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想要的是消耗永安帮的有生力量。进而一步一步,吞掉整个永安帮! 好大的胃口!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在笑,嘲笑。蜉蝣撼大树,岂不是天真可笑? 现在,他却笑不出,内心深处流淌着一丝丝的恐惧。曾经以为,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帮会,如今却隐隐成了永安帮最强的敌人。 绝不能任由其成长下去……如果自己还能活过今晚的话。 他再次瞧着陈亚东,大声道:“你们这是在自掘坟墓!” 陈亚东道:“只有死人才会进坟墓。” 李广元冷笑道:“你们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陈亚东道:“永安帮还撑不死我们。” 李广元呼呼吸了两口气,暗道好可牙尖嘴利的家伙,他又道:“你们以为做好了万全之策,只怕到头来只会是在引狼入室!” 陈亚东道:“还有一个词,叫瓮中捉鳖。” 李广元道:“现在,扮演着那只鳖的,好像是你们!” “是吗?”以当前的形式来说,好像的确是的。 陈亚东悠悠道:“王八终究是王八,哪怕他最后一搏看似威力惊人,终究是改变不了被抓的命运——因为它已在瓮中,是主人‘精’心为它设计的。” 第五十四章 另一出戏 - 东世纪 - 小灰 瓮中之鳖,釜中之鱼,何以掩身?唯随顺以图苟活! 永安帮的帮众不是王八,也不是鱼,他们也还未曾想过要放弃。。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 一次次的进攻都被顶了下来,大汉脑‘门’已见汗,他抓住一名小弟,厉声问道:“后‘门’那边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没动静?” 他下达命令已经十多分钟,却仍是一片风平‘浪’静,东社的人并不见少,也未见他们有过慌‘乱’。这使他不得不想后方的人有没有尽力! “他们都在睡觉!” “睡觉,睡他妈……” 大汉骂骂咧咧,却忽然发现不太对劲,外面突然‘乱’了,人声鼎沸,哀号连连,叮当的声响连在一起,刺人耳膜。遭了!他猛然回过头,刚才的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自己的人都在冲锋陷阵,又会是谁敢躲在身后发话,打斗又是从何而来? 他已看见说话的人,但看见的却不此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远远望去,铺天盖地的全是人。 大汉腾一下就站起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旁一小弟颤抖道:“我……我不知道。” 大汉瞪着带头的一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身旁站立着一个皮肤焦黄黝黑的青年。他眯着眼道:“卫信!” 卫信道:“齐飞,别来无恙。” 永安帮大汉齐飞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卫信道:“来送你们上路。” 齐飞道:“你想与我永安帮为敌,为什么?” 卫信道:“‘唇’亡齿寒。” 齐飞道:“如果你不招惹我们,又怎会惹祸上身?如果你现在撤去,我保证绝不对你群英会半根毫‘毛’!” 卫信仰面而笑道:“看来兴义帮的灭亡并没有给你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今晚,你们就得为愚蠢而付出代价。” 卫信已走了出去,在离开之前,他已下达命令,一个不留。 永安帮从未想过群英会会突然‘插’手,而且还是倾巢而出。当前方还在往楼上冲的小弟闻讯后方的变故,无一不是心惊胆寒。 而就在这时,原本苦苦抵抗的东社从楼上反杀下来,一瞬间,一楼大厅成了主战场。原本永安帮的存在就把它装得满满的,如今更是三大帮派的挤在一起。从高俯视,只见人挨人,人挤人,有些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就被踩在了脚下。 齐飞大喊道:“兄弟们,杀出去。”生死关头,他已经顾不得李广元的死活了。 出去?谈何容易。进好进,走难走,酒吧前后两‘门’,被人牢牢封锁住,窗户也被卷联‘门’封死,整间星夜酒吧无疑成了一座牢笼,‘插’翅难飞。若想出去,只有走前后两‘门’。 东社和群英会越打斗志越高,永安帮越打越没士气,齐飞心里一震,大声喝住惊慌的手下,沉着道:“不用怕,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冲前,一路杀后,不管哪路人出去,见人就给我杀!” 后‘门’狭窄,只能同时容纳一人进出。而看守后‘门’的是陈霸和肖天阳,两人拿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细的桌子‘腿’,在‘门’前一站,出来一个,抡‘棒’就砸,用不上两个照面,保证拍晕,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补刀的…… 楼下传来犹如鬼魂般的惨叫,让闻着头皮发麻,孙翔峰走到出去,在楼道口瞧了瞧,又走回来,道:“快结束了。” 在他的脸庞上,看不到任何一丝慌‘乱’,难道,己方真的全部覆灭了?他下意识地脱口道:“不可能!” 孙翔峰道:“你自己去瞧瞧吧!” 他颤颤巍巍站起身,他一定要去看看。 他不该看的。 惨败。 内外夹击,永安帮被打得溃不成军,齐飞知道中了人家的埋伏,拼了全力,领手下左突有闯,非但没杀出去,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杀到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已不足二十人,而且大多身上都挂了彩,强‘挺’着支持不倒。若说永安帮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毕竟是老牌的社团。但是很可惜,东社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天时地利人数上皆占上峰,又岂有不胜的道理? “住手!” 齐飞等人被‘逼’到墙角,再无路可退,对方的攻势一泼又一泼,丝毫不减,不愿看见和自己一起过命多年的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大喝一声,喊住自己人,也缓了一缓东社和群英会的攻势。 齐飞擦了一把脸,脸上尽是汗水和鲜血,‘混’在一起蔫呼呼的,喘了口气,问道:“我们投降!” 永安帮的小弟见老大都已放弃抵抗,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坐在地上呼呼地吸着气。 “呵呵!”肖天阳笑着走过来,说道:“早这样多好!”然而他话音刚落,挥手就是一‘棒’,毫无预兆,说出手就出手了。 他出手极快,就算是齐飞是全盛状态也未必能躲闪开,更何况如今已是强**之末。 这一‘棒’子砸在齐飞‘胸’前,人立刻就倒了下去。 未曾想东社的人对放弃抵抗的人还下手,永安帮的小弟们想抓起武器反抗,已然来不及了。群英会和东社的人呼啸着一拥而上,如同大海的‘潮’水,将他们淹没其中。 当酒吧内恢复平静后,陈亚东和王家兴,高明等人已走了下来。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谢文东微微一皱眉,用手遮住鼻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残肢断臂,星夜酒吧成了人间的阿修罗屠场。一片狼籍,还有那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扔得到处都是。 袁宏正组织下面兄弟打扫战场,一桶桶清水浇到地面顿时成了血水。 李广元被孙翔峰拎下楼来,此刻,他已软作一团,他亲眼目睹着己方的人溃败,第一次真正见证了东社的实力。也目睹着自己希望的破灭。 袁宏将受伤的,昏‘迷’的,排成一排,略一点数,不下百十来号。陈亚东仰头道:“能送医院吗?” “这个……”袁宏道:“恐怕不能,我们没那么多医疗费。” 陈亚东道:“所以,把这些人送到永安帮的底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袁宏答应一声挠挠头,连同死的带受伤的,‘混’装在两辆货车里,命下面人送到忠义帮的地盘。 又悠悠地飘出一句:“今晚,终对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只怕穆黑龙没那么好过了。” 李广元愤怒道:“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袁宏嘲笑道:“你知道,在我眼中,你们就是一条疯狗,不把你们打伤,打疼,你们就不会记住这个教训!” 李广元道:“我永安帮不好过,你东社也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今日我回不去,明日永安帮必定倾巢而出,‘荡’平开发区。” 袁宏道:“穆黑龙绝不会,也不敢那么做。” “哼。”李广元冷哼一声,这个问题他没必要反驳,对于穆黑龙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在开发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能忍才怪呢。 袁宏看出他心中所想,接着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还没完?李广元已经快崩溃了,他已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袁宏道:“这,只是今晚两场好戏中的第一场,相信另一场,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虽然你看不见。” 李广元焦急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名城酒吧,在r市名气首屈一指的大酒吧,起初由一个外地老板开设,生意异常火暴,每天都赚得盆满钵满。 以前黑道上有不少人打过这里的主意,甚至有人曾付出过行动,想通过暴力手段将其占为己有。结果去的人再没有回来,也没有再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一个晚上,这儿发生一场轰动黑道的大火拼。第二天开始,这里就换了老板,而接手的,正是穆黑龙。由此,一个原本名不经传的小帮会被人们熟知,随后展示它的锋芒,短短的一年时光,打造成了r市的前几的大型帮会。 从那以后,再没有易主,也再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 几辆面包车缓缓在酒店外停下,随后,一群青年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两人,一个‘精’瘦细高,另一人个子稍矮,皮肤白净,相貌平平。二人下车后,先是环视一周,矮个笑道:“这里的环境不错啊!” 瘦高个明白他指得是什么,点头道:“是不错。只是可惜了……” 矮个道:“不,总有一天,它会属于我们。” 高个道:“但不是现在!” 矮个叹息道:“哎。” 高个道:“别磨磨唧唧了,我们只有十分钟!” 矮个道:“好吧,兄弟们,准备动手吧!” 不用他说,另外的青年已经掏出片刀大‘棒’了。听他此话一出,就全涌了上去。 “你们回来了?”守在外面的几个永安帮小弟见来了数十辆陌生汽车,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人的,还以为是去开发区的兄弟们回来了,走上前大声喝问道。 但是当对方亮出片刀的那一刻,几个小弟见状心里同时呼出一句:是敌人! 但是对方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上来没什么废话,见人就打。留在‘门’口那几名永安帮小弟瞬间就淹没在对方的人海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小弟被人硬生生抛出,砸在酒吧玻璃窗上,撞个稀碎,人落在酒吧大厅内,浑身上下‘插’了无数玻璃碎片,正个人成了血葫芦。 这一变故在酒吧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靠窗的客人首当其冲,被突然落下来的血人吓得惊叫连连。 来人分两旁站立,矮个子大呼道:“所有无关人等,立刻滚蛋!” 不用他们喊,人们已争先恐后,尖叫着往后‘门’跑,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天‘性’。有一些来不及闪走的人采取就近原则,缩到了桌子下。听了青年的话,探出个脑袋,见那些凶神恶煞的青年没有挡路的意思,胆大的钻出来,发了疯地跑了出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酒吧内很快就空无一人了。 酒吧下面的大‘乱’也引起楼上人们的注意,时间不长,随着一阵轰隆隆凌‘乱’的脚步声,有十多号的大汉和青年从楼上跑下来,看清楚楼下的情况后,人们的脸‘色’同是一变,纷纷把愤怒的目光投向青年等人。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众人中走出一名短发的中年人,他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不少的褶皱,看上去的年龄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许多。 对方,矮个青年道:“我们是来讨债的。” “哦?”中年人一扬细长的眉‘毛’,笑道:“讨债?什么债?” 青年冷声道:“血债!” “哈哈!”中年人狂笑,道:“我们欠下的血债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青年道:“开发区,东社!” “东社?”中年人脸‘色’一沉,差些破口大骂不要脸,前些天刚抢了己方一家酒吧不够,现在还敢打名城的主意!但是他又很好奇,李广元不是已经带人去开发区了吗?东社的小兔崽子怎么来这儿了,而且,他们还是有备而来。 高个青年道:“别废话了,动手吧!” “你们真是东社的人?”他忍不住问一句。 回答他的是一刀,又快又狠的一刀,直奔他脖子而来。见他直奔己方而来,在同一时间有永安帮大汉举起手中的片刀,‘欲’劈砍向青年,他们的刀已然从空中落下来,但青年的身形却先一步撞到他们身上,耳轮中就听嘭的一声闷响,有两名大汉受其‘波’及,被他硬生生地撞出去,与后面的人群跌撞到一起,摔倒一片。 这一出手,等于是拉开了战斗的序幕,东社后方的兄弟已挥舞着大刀压过来。 永安帮的也毫不示弱,二话没说,就是刀‘棒’相见。 这名城酒吧,可以说是永安帮发家壮大的源泉,留守这儿的也都是永安帮的‘精’锐。然而耐何好虎架不住狼多,竟是在东社的人海战术中被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连‘摸’手机打电话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永安帮本不至于如此不济,就算现在不是非常时期,留守的也有二三十号,然而今晚是一个特殊情况,人手大多都被李广元‘抽’调去开发区了。 因为谁也不可能想到,东社竟是如此胆大包天,直捣黄龙!这是永安帮的核心地带,稍有不甚,就将全军覆没。 第五十五章 意料之外 - 东世纪 - 小灰 这**,穆黑龙没有睡着,因为迟迟没有李广元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担心的是什么。1357924?6810ggggggggggd 深夜,等待多时的手机终于响起,却不是开发区,而是来自市区,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当他听闻名城酒吧被袭的那一刻,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黑着脸,怒吼着。 电话已没有了回音。 “你那儿怎么了,说话啊!” 穆黑龙又吼了几声,对方也不回答。 穆黑龙顿感大事不妙,紧握着拳头,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东,社!” 他没敢耽搁,立刻又拨打了几通电话,皆是同一命令,火速支援。他自己也没闲着,在几名手下的保护中,怒气冲冲地赶往名城酒吧。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东社这些人究竟是从何而来。如果说东社悄然无声来偷袭自己,那开发区必定无人,李广元此去,岂不是扑了个空?然而他却迟迟没有消息。 他忍不住打电话过去,却是没人接听。 “妈的!今晚这手机是怎么了,打谁的电话都出故障。” 穆黑龙放下手机,汽车已经行驶到名城酒吧外。永安帮的援兵已经提前赶到,将名城酒吧围得水泄不通。 穆黑龙走到车,就有几名头目簇拥而来,他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一名大汉道:“很安静,没有听到打斗声。” 酒吧内没有任何声音,似乎偷袭的人早已经离去,平静得好象从来没发生任何事。 但是穆黑龙知道没那么简单,白歌舞厅已经给了他一个教训,这一次,他绝不会放过东社的人。 穆黑龙质问道:“为什么不冲进去?” 大汉垂头道:“这有些诡异,我怕里面有诈。” 穆黑龙瞪着他:“有诈?我怕还有弹呢!” 大汉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再接话。 穆黑龙收回目光,并没有盲目地指挥手下往里面冲,那大汉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令人走上前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出来投降,还可留下一条小命,如若不然,死无全尸。” 没有人回答,好像里面已空无一人。 穆黑龙已决定不再等,不再废话。下令手下人直接强攻,就算有诈,他也不相信能算计己方这么多人。 酒吧‘门’半关着,当永安帮的人冲进去时,只见几个酒鬼醉眼朦胧的继续喝着酒,一切都很正常,和普通营业的酒吧没什么区别。 这一幕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立刻就有小弟跑回来告诉他里面的情况。他顿时也是皱着眉头,心想演的是哪一出呢? 他在众人的拥护下,甩开步子走进去,只见正中央的几张桌子旁都有人,桌子上放着酒瓶,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却不见服务员招呼他们。 除了那几个酒鬼,再见不到其他人。 被团团包围住,那几个大汉仍不见有一丝慌‘乱’,连头也不转来看一眼。看来是真的醉了,醉得很厉害,已不省人事。 见对方是这副模样,完全是无视自己的存在,穆黑龙更是怒火中烧,只是见其衣着,似乎不是东社的人,又问道:“几位,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没有人回答,他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喝得不亦乐乎。 穆黑龙终于是忍无可忍,走上前走,猛然将最近的那张椅子踢翻在地,椅子上的大汉也倒在了地上。 穆黑龙道:“死到临头了还装模作样……” 大汉已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揉’‘揉’朦胧的眼睛,对上穆黑龙那吃惊的目光,柔声道:“这不是穆黑龙老大嘛!” 穆黑龙下巴差点掉下来,瞠目结舌道:“贾……贾堂主。怎么会是你?” 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的又是天龙‘门’木堂堂主贾昊刭。他伸个懒腰,又抬起手臂,看看手表道:“呀,都这个点了……穆老大怎么也在此处?” 穆黑龙此刻已反应过来,东社如此胆大包天,原来是天龙‘门’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脸‘色’一沉,道:“我不能来吗?” 贾昊刭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三杯下肚,竟然忘了这里是穆老大的酒吧。” 穆黑龙恨得牙痒痒,愤然道:“既然现在知道了,贾堂主是不是该给我个‘交’待。” “‘交’待?”贾昊刭疑‘惑’不解:“什么‘交’待?” 穆黑龙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没有必要这么打哑‘迷’吧。” 贾昊刭道:“我是真不知穆老大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来这儿喝酒的。” 穆黑龙咬牙道:“把东社的小兔崽子‘交’出来。” 闻言,贾昊刭仰面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还很认真地擦了擦眼角,丝毫没有给穆黑龙留下一点儿情面。 穆黑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早已将贾昊刭千刀万刮。 贾昊刭终于收住笑容,问道:“穆老大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好笑吗?” 穆黑龙道:“一点儿都不好笑。” 贾昊刭又问:“你今天没喝酒吧!” 穆黑龙道:“没喝,一滴都没沾。” 贾昊刭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我原以为是我喝醉了,却不曾想,滴酒未沾的穆老大也糊涂得很。” 穆黑龙道:“哦?” 贾昊刭道:“刚才你还在提醒我,这是你的地盘,而下一刻,你就开口向一个外人要人,岂不是很矛盾?” “你……”穆黑龙被顶得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觉得贾昊刭说得好像没错。 很快,他就甩掉这个念头,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贾昊刭仰起头,环顾一圈,说道:“这里不是酒吧吗?”他目光落在穆黑龙身上,悠悠说道:“看来你不仅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还忘了这里存在的目的!” 穆黑龙心头为之一颤,贾昊刭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暗示什么吗?难道天龙‘门’已想拿自己开刀吗?他咬咬牙关,拳头也紧紧地握着,怒视着贾昊刭。 狗急了还会跳墙,人总比畜牲要强些。天龙‘门’欺人太甚,自己一定要奋起反抗,让他明白老子也是有血‘性’的! 贾昊刭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说道:“怎么,穆老板不欢迎客人光临吗?” 穆黑龙道:“如果是客人,我定鼓掌欢迎,如果是敌人,欢迎他的只有刀棍‘棒’。” 贾昊刭哈哈一笑道:“从我进来之后,从未听过半点掌声,到是穆老大对我怒目而视,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一般。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看作客人,到像是虎豹豺狼。” 穆黑龙不再答话。 贾昊刭道:“做人要大肚些,不就是喝了你几瓶酒吗,放心,酒钱我会付的。”说着,还真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 然后,他就打算走出去,其余的醉汉也起身,悠悠地飘出一句:“酒无好酒,人无好人,看来,这酒是没法子喝下去了。” 穆黑龙眼中都快喷‘射’出火‘花’来,现在只要他一句话,贾昊刭就别想从这儿走出去,但是他最终没这么做。 走到外面,贾昊刭又回过头,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告诉你吧,是东社的人请我来这里喝酒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拖住你,趁机逃命。你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说完,他不再停留,飘然而去。 穆黑龙反应过来,猛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上车,给我追!” 现在才知道追击,又哪来得及,穆黑龙连追了几条街,连个鬼影都没看到。然而他却不知,东社的人并没跑,当他追出之后,东社的人又从名城酒吧的四周窜出来,将酒吧砸得面目全非!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袁宏也描述得十分‘精’彩。当穆黑龙面对这残败不堪的酒吧时,只得傻眼了。 李广元也傻眼了,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更是震慑。只怕从今以后,穆黑龙再不敢派遣大量的人手征讨开发区。因为在市区的那里还有一根毒刺,时不时的就会扎他一下。而且,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天龙‘门’! 李广元彻彻底底的绝望了,长叹一声:“我输了。。。” 袁宏得意一笑,说:“李广元,你还算是明智,以你的头脑应该猜出我会对你怎么样吧!” 知道对方动了杀机,他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此刻,已绝没有人能救他。 他又想到了李鹏,不由潸然泪下,哽咽道:“我死无所谓,只希望你们能放过我儿子,外甥,他们还只是孩子……” 袁宏道:“孩子?呵呵,你见过领着人,拿着刀去和别人拼命的孩子?” 肖天阳叹口气道:“这是命,从他拿起刀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他的命运——若不能将别人砍倒在脚下,就只能扮演着倒下去的那个人!” 李广元哀声道:“求你们了。” 陈霸道:“我兄弟身上的伤就是他砍上去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李广元心已凉,脸上也浮现出一沉死灰。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已放弃抵抗的时候,只见他身形一滚,就到了陈亚东脚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都不许动!”李广元扯着脖子喊道。 这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袁宏等人反应过来时,陈亚东已在他手中。 袁渊厉声道:“李广元,你找死!” 陈亚东也未曾想到李广元出手这么快。他感受着脖子上冰冷的刀,内心也惊起过一丝慌‘乱’,只要李广元用力一划,就能很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他一张口,就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死,因为自己是李广元最后的希望,是他和儿子,外甥最后活命的机会。所以他绝不会用力一划的。 陈亚东轻柔道:“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李广元脑‘门’中已见汗,手中的刀握得紧紧的,‘激’动道:“我死,死也要拉上你陪葬。” “谁也不会与你陪葬,死的,只有你一个。”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李广元寻声看去,就见一青年,皮肤有些黝黑,他手中也握着刀,刀也黑,顿时不由心中一颤。 就在李广元恍惚的瞬间,青年已出手,他手中的刀,已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太快了,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出手,让人应接不暇。 李广元又傻眼了,就眼睁睁地瞧着那飞来的刀,已忘了呼吸,忘了闪躲。 因为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太快了,无论他如何变动位置,那刀都像长在他眼睛里,他已无处闪躲,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召唤,只能等那把刀飞过来,‘插’进自己的眉心! 明亮的刀光划过长空,空气都被撕裂开来,眨眼间,已到李广元近前。 突! 刀已‘插’中。 李广元静静地站着,他的汗液开始滴落,‘抽’搐的嘴角还没恢复,惊恐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那双眼,充斥着难以至信。 他还站着,完好无损地站着。 刀已‘插’中,却不是李广元的眉心,而是一张椅子上。 卫严的刀绝不会出现偏差,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那致命的一刀,任谁都觉得李广元已必死无疑。 只是那刀已‘插’在一张椅子上,李广元还完好无损地站着。 他也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如果不是那青年甩出的那张椅子,他现在一定死定了。他感‘激’地瞧向那个青年。 袁宏等人也投去惊奇的目光,那道身影—— 王家兴。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甩出一张椅子救了李广元一命的就是他。 他静静地站着,眼眸漆黑,没有任何表情。 袁宏等人还处在震惊中,震惊的不是王家兴救了李广元,而是在那一瞬间的出手,将卫严的刀从空中挡下。他们自认为是绝做不到的! 偏偏王家兴做到了。 他的手在颤抖,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张椅子会是他甩出去的,而且仅仅是随手一甩,他没有任何准备。 他也没机会准备,卫严的出手,本就没给任何人留下准备的时间。 王家兴暗叹口气,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李广元运气也不错。 他抬起头,正视着李广元,平静道:“放开他,我让你活着离开这儿!” 第五十六章 裂痕 - 东世纪 - 小灰 第五十七章 突病 - 东世纪 - 小灰 “而我,替他选择了你。。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1357924?6810ggggggggggd” 当卫信说出这句话,连陈亚东脸‘色’都为之一正。良久,他才问道:“卫叔可是在开玩笑?” 卫信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陈亚东又问:“不知您所说的‘你’,是指我,还是指东社?” 这问题反倒是把卫信拦住了,东社与陈亚东之间还有区别吗?只要有陈亚东在,就有东社在,所以卫信说道:“当然是你。” 陈亚东道:“那只能说,你选择错了。” 卫信道:“世事又岂是你现在一言可断定的?” 陈亚东道:“我早已选择退出。” 卫信不解道:“那今日……” 陈亚东道:“今日,所有一切并非出自我之手。” 卫信摇着头,东社除了陈亚东,谁还会有如此心智。 陈亚东说出一个名字:“高明。” “呀!”卫信倒吸口凉气,如果说是别人,他绝不相信,但若是高明,他基本已能相信陈亚东说的是真的了。 高明,那个如同万年寒冰一样的男子。 卫信道:“即便你离去,东社是否依然存在?” 陈亚东:“当然,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得很好。” 卫信道:“很好,选择东社,似乎也是明智的。” 哎,陈亚东叹口气,道:“无论你是选择我也好,选择东社也罢,我想你都已经过深思熟虑了。” 卫信道:“是。” 陈亚东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已不想多言。但是我向您保证,绝不会看看着走向灭亡。” “我相信你。” 这句话等于是给卫信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陈亚东不袖手旁观,东社就多了一层保障。因为在他的背后,是天龙‘门’。 当然,这只是卫信自己一厢情愿。 陈亚东呢,他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东社外扩的步伐他已无法阻挡,与其没日没夜的为他们担忧,何不如痛痛快快地接受群英会。有了这一股血液的注入,东社的整体实力得到质一般的飞越,在与那些大帮派的角逐中,也不会再显得渺小。 至此,群英会也从开发区除名,东社一家独大。 实力的快速提升,也极大地膨胀了袁宏等人的野心。然而这一切,都与陈亚东没多大干系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讨好王家兴。 翌日。 天朗气清,恵风和畅。 王家兴一点儿都不通畅,他已经一个早晨没有理会陈亚东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些天都不搭理他。 但是陈亚东已找上‘门’来,凑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道:“今天早上我吃了饺子,你不知道那味道有多香!” 王家兴侧过身,背对着他,心想饺子我又不是没吃过。 陈亚东又跑到前头,道:“只是闻一闻我口水就差一点掉下来了。” 王家兴又侧到另一边。 陈亚东又跟过去:“而且还加了一个‘鸡’蛋,吃得饱饱的。” 王家兴想,吃饺子怎么可能加蛋,你吃的应该是面吧!心里这是想,他可没问出来,他知道这是陈亚东的诡计,就是在引‘诱’自己开口。所以他又侧身。 陈亚东又出现在前头:“要是你不够吃,还可以再加一个蛋。” 王家兴忍无可忍,终于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陈亚东抓起衣服嗅了嗅,道:“昨天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有茉莉‘花’的清香呢!” 对于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你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句话也不要和他说。 王家兴已不说话,他拿起一本书,打算躲开他。 只是他当到教室‘门’口,就被拦截下来。 骆生义站在那儿,又指了指陈亚东道:“你们跟我来。” 陈亚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昨晚的事,他已不想再王家兴面前提前,此时,却非说不可了。 果然,两人被带到办公室,骆生义轻敲着桌面,开口问:“昨晚,你们两个怎么都翘课,去哪儿了?” 王家兴瞧了陈亚东一眼,说道:“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去见实一下,东哥有多威风,实力有多雄厚,有多么无法无天!” “哦?”骆生义乐呵呵地瞧着陈亚东:“你呢?” 陈亚东垂着脑袋道:“我也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供王家兴观赏了。” 骆生义道:“你们是翘了课,还能这是幽默风趣地找借口的人,我很佩服你们。” 王家兴这时却摆出一副比骆生义更加严肃的表情,认真道:“我绝不想再看第二次,也绝不希望有第二次。” “家兴……”陈亚东瞧着他,心又在隐隐地痛。 此时,骆生义也发现他们两人表情的变化,本来还大好的心情想训斥他俩一顿,现在看来是不妥。目光再两人间来回流转,心中甚多疑‘惑’,终究是没问出口。转而说道:“你们……要我怎么罚你们呢?” 王家兴道:“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陈亚东也随即道:“我也是。” 王家兴瞪了陈亚东一眼。 骆生义道:“那好吧,就罚,罚……”他敲敲脑袋说:“就罚你们回去背古文,明天来我这儿背《出师表》。” 王家兴道:“哦。” 陈亚东又跟着也道了声哦。 骆生义道:“好嘛,你们回去吧!” 待到两人出去后,同办公室的一名教师笑道:“骆老师今天为何放了他们一马?” 骆生义从来都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他的严厉是全校出了名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这一点是保持一致的。 骆生义道:“这两人,都藏着事,只怕,还不是简单的事。” 那老师更不懂了,“那你为何不问?” 骆生义道:“他们不会说的,至少不会再外人面前谈论。” 那老师又道:“这似乎不是你宽恕他们的理由吧!” 骆生义叹口气道:“惩罚,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材施教,话虽简单,要做到,却并不容易。” 又岂止是不易,从古至今,有多少为师者做到了这一点? 王家兴先一步迈出办公室,他行‘色’匆匆,生怕陈亚东追了上来。但是陈亚东还是追了上来。 “家兴……” 王家兴本不想停留,只是陈亚东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他终究还是停下来了。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陈亚东道:“你该明白,我既然选择从五转到一中,就已决心与过去或清界线。” 王家兴道:“然而你却没有做到。” 陈亚东道:“能不参与的,我都尽量避免。” 王家兴道:“但是昨晚的事你怎么解释?”那已不是参与,而是整个事件的主谋。 陈亚东道:“如果我说,事先我一无所知,你——相信吗?” 你相信我吗? 一句话,却如针尖刺痛着王家兴。 你相信我吗?你让我如何回答?这本不应该是一个问题,只有两个互不信任的人,才会有这个问题。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陈亚东已问出口。 王家兴吸口气,回过头,只见陈亚东的神‘色’已变得憔悴,他说出那句话,绝不比王家兴更好受。 王家兴道:“我相信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陈亚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王家兴道:“但是后来呢?你至少可以阻止他们。那么多人的生命,却视如草芥。” 陈亚东道:“不是我不想阻止,而是,有些事并非那么简单。如果我让东社的兄弟放下屠刀,那他们就只有被人屠的下场。” 王家兴道:“所以你就无动于衷?” 陈亚东:“我……” 我还能怎么办?只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王家兴又‘逼’问道:“就算你无能为力,那李广元呢?” “我……” 王家兴道:“你还是不想放过他。” 陈亚东道:“他不同。” 王家兴道:“有何不同?” 陈亚东道:“因为李鹏就是伤害方申羽的元凶。上次的暗杀,可能就出自李广元的手笔。所以我不可能放过他们父子,东社,更不可能!” 王家兴问:“所以你就一定要杀了他们?” 陈亚东道:“方申羽的仇,必须报。” 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王家兴并不清楚,但是陈亚东坚持要做的,他多少能理解。只得说道:“仇是要报,但是你的选择是错误的,这个国家还有法律!” 陈亚东垂着头:“法律……有时是有盲区的。” 王家兴道:“没有任何罪恶是法律无法惩治的!即使现在不行,总有一天也是可以的。” 哎,在这个问题上,王家兴太过偏执。陈亚东也没有与之争辩的必要,他说道:“我本来也不赞同以血腥的方式复仇,但是……” 但是我别无他法。 王家兴道:“但是当他们已经复了仇,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你都不反对,乐见其成。” 陈亚东不答,王家兴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 如果受伤害的不是方申羽,而是陈亚东,那么自己会为他复仇吗?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他无法责怪陈亚东。 王家兴叹口气道:“昨晚,我以为你会与我一道离开的……” 陈亚东更加痛苦,“我……” 王家兴道:“你不必说!我明白。你,终究是放不下!” 我是放不下吗?是不敢放下。可是终究是没放下,放不下。 王家兴已转身。 陈亚东目光中已是点点晶莹,他想追上王家兴的步伐,却是迈不开步子。然后,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王家兴听见后面传来的扑通声,他转身,就看见陈亚东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 王家兴: “喂,你干什么?” 陈亚东一动不动。 王家兴:“干什么,赶紧起来,这么大个人了,躺在那儿不丢人吗?” 陈亚东依然一动不动。 “我去……”他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冲上去,只见陈亚东已经晕厥过去。 “咱回事呢,随便说你两句还受不了,给我装死来着。” 话虽如此说,他却没含糊,弯下腰将他从地上抱起,一边急冲冲往楼下跑,一边大叫道:“有没有人啊,赶紧帮我打120。” r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一名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王家兴赶快跑进前焦急问。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 王家兴客气说:“医生,我是病人的朋友。我想知道我朋友有没有危险?” 医生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这样吧,到我办公室谈吧。” 王家兴道了声好。 到了办公室,医生请王家兴坐了下来,开口道:“你能说一下,他晕倒时的情况吗?” 王家兴道:“我们之间在谈话,他突然就晕倒了。” 医生问:“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王家兴想了想,摇头道:“一切都很正常。” 医生又问:“以前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 王家兴肯定道:“没有。” 医生琢磨片刻,说道:“好吧,病人现在还在晕‘迷’中,但是一切都很正常。至现是什么情况导致的晕‘迷’,我现在不敢下定论,还得等他身体的各项检查报告出来才能判断。” 王家兴道:“那拜托医生了。” 医舞又道:“这是我们的职责,对了,你有没有通知他的父母,病人可能要在医院待上一两天。住院费……” 王家兴道:“我等会儿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医生:“好吧,我已没什么可说的了。” 王家兴起身,又说:“那我们可以现在去看看吗?” 医生道:“可以,但是不要打扰到病人,检查结果明天就能出来。放心吧!” 王家兴道了声谢,才走出去。 到了外面,他也还暗自奇怪,这陈亚东一没伤二没病,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呢?莫不是自己说他几句,急火攻心,给‘弄’出个病来吧! 陈亚东已转到独立病房中,王家兴走进去,看陈亚东脸‘色’略微显苍白,闭眼躺在**上,手臂处‘插’着‘药’管。 他把陈亚东的手抓住,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瞧着他呼吸也很均匀,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又想道:这样子应该死不了。 “你最好赶紧给我醒过来,不然好像还全是我的错了!” 说完这句话,王家兴放下他的手,走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事件 - 东世纪 - 小灰 现在王家兴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至少得先打电话让人把钱包和身份证给送过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折腾了一个大早上,他还没吃饭呢!想着陈亚东之前说的饺子,不自觉地口水往肚子里咽。 虽然他讨厌东社的人,但他还是打电话给高明,因为他早晚会知道。在叮嘱他把自己钱包带来的同时,也警告‘性’地申明不要告诉其他人。 所谓的其他人,当然就是东社的其他人。 随后,他又打电话向骆生义述说了情况,他可不想背完出师表上,又给他‘弄’一个出师表续集那就麻烦了。 最后,他又想到了林玲,这个电话是必须得打的。 陈亚东醒来已经是晚上,刚一睁开眼,就看见坐在**边上的林玲,轻呼道:“傻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见他醒来,林玲又惊又喜,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拉着他的手道:“傻瓜,你终于醒了。” 陈亚东脑袋晕乎乎的,问道:“这是哪儿?” 林玲道:“医院啊!” “医院?”陈亚东顿时就清醒了,“我怎么在医院?” 王家兴走过来,不善道:“你睡傻了?” 陈亚东道:“你才傻。” 王家兴道:“那你是失忆了?” 陈亚东猛然一惊,瞪着王家兴道:“你是谁,我怎么对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难道真的失忆了。” 林玲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含泪道:“你不要吓我?” 扑,一枕头砸在他脑袋上,王家兴活动着手指头道:“要不要哥帮你找回来?” 陈亚东大骂道:“你有没有一点儿良心,我现在是病人!病人,需要关心,懂吗?” 王家兴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病?” 对啊,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而且这一倒就是几个小时,以前从未有过。 陈亚东认真问道:“医生怎么说?” 王家兴也收敛笑容,正‘色’道:“他说检查结果明天才出来。” 陈亚东大叫道:“明天,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王家兴道:“你还是躺回去吧!” “我……” 陈亚东想出院,反对的可不只王家兴一人,林玲表现得最为强烈,他只好在医院里住下来。晚上大家谁都没走,陪在陈亚东身边,聊了整整**。 第二天一早,林玲早早地赶回家去,买了一只‘鸡’,煲了一锅汤,又送回来医院。 医院的检查结果已出来,医生把王家兴叫到了办公室。 王家兴问:“医生,我朋友没事吧。” 医生道:“目前来看,的确是没有问题。” 王家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皱着眉头问道:“您的意思是?” 医生道:“一般的晕厥,可能由于心律失常,心肌梗塞等原因引起心搏出量急骤降低所致。特别常见于房室传导阻滞,室‘性’阵发‘性’心动过速。或者是由于颅内外脑血管病变或血管运动中枢本身受损引致的晕倒。除此之外,常见于有慢‘性’阻塞‘性’肺部疾病或伴有肺气肿者。失血失水‘性’晕倒,可由各种原因引起的急‘性’大量失血失水,有效循环量急骤减低所致,高山适应‘浪’和低血糖‘性’晕倒,系由于吸入空气中氧含量和血糖含量不够所致。” 王家兴问:“那我朋友属于哪一种?” 医生道:“问题就在这儿,你朋友,不属于上述情况的任何一种。” “啊?!”王家兴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医生道:“他晕‘迷’的时间太久,而在晕‘迷’之前和醒来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从医十几年,我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我个人的建议,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让他的父母带着他去更大的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王家兴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回到病房,陈亚东又嚷嚷着要出院。但是看着他一脸沮丧的表情,问道:“医生怎么说?” 王家兴如实说道:“医院没检查出大‘毛’病,但是,建议你去别的大型医院做次检查。” 闻言,陈亚东立刻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我没病,看来医院有病。都说没事儿了还让我去大型医院检查,这不明白着吃饱了撑了吗?他以为我钱多没地儿‘花’啊!” 王家兴道:“但是你这次的病情真的很奇怪。” 陈亚东道:“有什么奇怪的,有时我能睡上一整天,二十四小时,你信不信。” 王家兴道:“但是你这一次不是睡着了。” 陈亚东沉思片刻:“或许……都差不多吧!” 林玲担忧道:“要不,还是去别的医院看一看吧!” 陈亚东呲牙一笑道:“我整天吃饱喝足的,能有啥问题,现在的医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没病也非得给你‘弄’一个出来,生怕你不吃‘药’会死一样。” 林玲道:“可是……” 王家兴道:“随他吧!看这小子神经兮兮的也不像有病。”主要是他对医院也没个好映像! “嘿,你小子说谁神经兮兮的,最好解释清楚。哪儿神经了……” “动作神态,言行举止……哦老天,你实在是把他塑造得太完美了……完美的神经病,简直无可挑剔。” “哎,我先出院,回头换身衣服,就得把他送回来。” 两人骂骂咧咧,终究还是走出了医院。 医院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冒似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好,不过对于一个已经在**上躺了一整天的人来说,能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总是舒畅的。 舒畅的时候胃口都不会差,所以王家兴强烈建议先吃饭。陈亚东早已吃过一大锅‘鸡’汤,现在还撑得很,所以再好的胃口也吃不下。 然后,他就只能看着王家兴吃了。 王家兴吃得又慢又多,好像故意表演给陈亚东看,只是陈亚东丝毫提不起兴趣。 人家只看林玲。 林玲也吃得慢,只是都已经放下筷子了,也嫣然地看着陈亚东。 看着王家兴的是高明,还指着他的脸道:“你嘴角有饭粒。” 王家兴伸长舌头就刮进嘴里去了,酸酸道:“秀恩爱,死得快。” 吃不到葡萄的,总有那么几个会说很酸。 王家兴终于吃完,只是他却没有丝毫要回学校的意思,照他的话说:反正现在去也快中午放学了,与其紧赶慢跑,还不如先出去溜达溜达。 所以,他们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放学了。 学校还是原来的学校,‘操’场还是原来的‘操’场。只是‘操’场上的场景让走进来的几人吃了一惊。 ‘操’场上停着车,这本来很正常,学校的老师大多都有‘私’家车,‘操’场的一角本来就有停车位。 但是他们的确是被‘操’场上的车吓到了。 不仅仅是数量。 陈亚东叹道:“这是……” 王家兴道:“大解放。” 许多大解放,不仅仅是大解放,还有几十辆白‘色’的大包车,把原本空阔的‘操’场停得满满的。 一个词这刻就浮现在两人脑海中。 军队。 这绝对是货真假实的军队专用车辆。他们都不用猜测这个想法是否正确,他们已经看见士兵了。 一排士兵从饭堂方向整齐地走来,前面的荷实弹,井然有序。后面的人背后还背着锅,明显就是炊事员。 王家兴也见过军人,高一进校进行军训时,训练的教官就是半个军人。然而,与如今走来的这些人是无法比拟的。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场! 一群人走来,目不斜视,也无窃窃‘私’语,就像一个个行走着的木头人。走近,又远去。 王家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学校为何会出现军人?” 陈亚东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出大事了!” 王家兴道:“我们学校?” 陈亚东道:“天知道。” 高明突然‘插’嘴道:“不仅天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陈亚东问:“你知道?” 高明道:“我不知道,但是可以问。” 他们也不必问,刚他们回到宿舍时,舍友正在讨论这件事。 仇政的声音从来都是最大的,“你们不知道,现在那儿围了多少人,里三层外三层,我挤都挤不进去。” 谢利道:“早就让你减‘肥’了!” 仇政瞧着他圆嘟嘟的大肚子道:“你以为我是你啊!” 谢利火气一下子就从脚底窜上脑‘门’儿,一把抓住他衣领道:“你小子皮又氧了是吧!” 陈亚东走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笑道:“你们不要这么暴力好吧,影响不好。” 仇政大叫道:“亚东,你回来了,昨晚去哪儿了,我都想死你了。”说着,他就窜到了陈亚东身旁。 陈亚东大笑道:“你现在肯定比昨晚更想我,我救了你一命。” 仇政只有笑。 陈亚东问:“对了,你刚才说哪儿有很多人?” 仇政道:“市政fǔ啊,你不知道吗?” 陈亚东摇头。 仇政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知道,你看见停在我们学校的那些车了吧!” 陈亚东道:“嗯。” 仇政道:“听说那些是从重庆那边请过来的。” 陈亚东皱着眉头道:“这两者有关系?” 仇政道:“当然有关系,关系大着呢!若不是调来那些军队,现在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陈亚东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是说有人敢到市政fǔ‘门’前闹事?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仇政道:“当然是广大的人民群众……有什么惊讶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两三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哎,现在这世道……” 他又是垂首又是叹息。 谢利道:“现在这世道不好吗?若是放在几十年前吃不饱穿不暖,莫非你会更幸福。” 仇政道:“时代不一样了,若是你非得拿现在和从前作比较,我也没法子。既然生活在当下,我们是不是更该希望国家兴盛发展,然而你瞧瞧,朗朗乾坤,却到处是贪官污吏,有多少官员是真正做到执政为民的?” 谢利大骂道:“少他妈放狗臭屁装清高,只怕有一天你做了官,贪得比他们还凶。” 仇政道:“我绝不贪。” 谢利道:“你不贪才有鬼!只要是坐上去了,有时就由不得你,贪也得贪,不贪也得贪。” 仇政道:“要是人人都是你如此想法,那国家就真的完蛋了。” 陈亚东微笑道:“你们扯了半天,我使终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仇政道:“昨天下午,盐津街道盐津社区陀园坝组强拆发生事故,听说施工人员砸伤了几个,死了两个。晚上十多点时,一些人将死者遗体抬往政务大厅,很多在广场围观,现场有人冲击政务大厅。政fǔ立刻调来武警,许多车辆都被掀翻了。然后,就调来军队了。” 陈亚东不解道:“施工人员死了,这应该属于一场意外事故,应该找开发商,与政fǔ何干?” 谢利道:“别听他瞎bb,事情的经过都不清楚,你讲个‘毛’。” 仇政道:“你清楚,那你讲喽。” 谢利道:“之所以找政fǔ,是因为死的根本就不是施工人员。” 仇政道:“可是老师明明说的是施工人员啊!” “呵,”谢利嘲讽道:“都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老师能跟你说真话,煽动你去政fǔ大楼那儿闹事么?” 陈亚东道:“莫非这其中还有隐情?” 谢利道:“死的不是施工人员,那当然就是群众了。有几人在自己房子里不出来,以为他们就不敢拆了,没想到照样拆。结果墙倒了,砸死了两人。这才引发群众集体事件!” 原来是这样!陈亚东叹口气,道:“拆迁只是为了更好的规化城市,又不是白拆,为何还有人在反抗呢?” 谢利道:“如果合理赔偿就不会出现抗拆,没有强拆就不会有抵抗,更不会有暴力抗法的事情发生。然而这点,我们的政fǔ简直做得一踏糊涂。试想,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花’光所有积蓄在村里建了新房,仅给一万多元的补偿款就把房子强拆掉了,甚至有的人还因为阻止强拆被当地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并判了刑,这种委屈又向谁去诉说?!官不‘逼’,民又怎会反!” 仇政道:“注意你的言辞,我怕明天见不到你了。” 谢利轻蔑一笑。 有些事人人都明白,已无须多言。 哎。 陈亚东叹息,也只有叹息。 第五十九章 态度 - 东世纪 - 小灰 翌日。。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1357924?6810ggggggggggd 天气‘阴’霾,黑云层层。 中午,本该是课间‘操’的时间,今天却没做‘操’,全校师生数千人,全部集中到足球场。这必定是有重大通知的节奏,虽然,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秦先碧缓缓走上主席台,道:“同学们,今天把大家集合起来,各位想必已知道所谓何事。前天,在本市发生的一场事故。有些不明事理的群众结集在市政大楼前,做出一些非理‘性’的行为,影响极度不好!我们的同学是经过高等教育的学子,应该是思想开明,理‘性’的人,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我在此严肃申明,凡一中学子,只要参与其中,一经发现,或是举报属实,一律开除!” 随即,他又语重心长道:“同学们,你们是一中的希望,是祖国的未来。你们现如今最大的任务,就是努力学习知识,将来才能回报社会。” 陈亚东想笑,也只有笑。 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然而,当一些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却又义正辞严地说:你们该做的,就是不闻不问。 什么是谣言?那就是调来的几十辆特警车抵抗群众,前方立着的牌子却是:前方道路塌方,请绕行;就是当警察的车子被砸得遍体鳞伤,随后调来的特警见人就打,就如同对待畜生一样。在与城管的完美配合下,打伤群众数以百计,民众抱头鼠窜,尤如丧家之犬。最后新闻上这么报道:群众非法集聚,导致现场‘交’通‘短暂’堵塞。经处置,聚集群众向道路两旁散去,‘交’通恢复正常。事件处置过程中‘未发生过‘激’行为’,公安机关在现场将数名涉嫌违法人员带离审查,目前社会秩序‘平稳正常’。 我想问这样的新闻还算是新闻么,莫非这所谓的新闻只是道听一人之言,或是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来应付群众,为了就是要让人民有安全感,生活在一个‘平稳正常’的社会环境中? 我不明白,我们的新闻报道究竟是要讲求真实及时有效,还是为着某些人群服务?我更不明白,我们所谓的高层们究竟是聋子还是瞎子。或者是他们一心只谋划着国家大事而对人民群众的述求无时间理会。亦或是他们相信于自己编制的谎言,人民群众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新闻联播里幸福生活? 市政fǔ广场果然人满为患,陈亚东只是远远站在人群外围,也仍听闻前方传来人哭声。亲人的逝去,又怎叫活着的人不悲痛呢? 周围的人群无不是义愤填膺,‘交’头接耳,闲闲碎语,多在抨击政fǔ。无数的盾牌兵将人群挡在数米开外,还能看见那些来不急粉饰的不堪。 陈亚东的心隐隐作痛,他痛心政fǔ,这样的**不是第一次,这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今日事不关己可冷眼旁观,若是来日,事情降落在自己头上,又将在何处可申诉冤请,何人又将为己申张正义? 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是否该像一个愤青,也怒骂着政fǔ? 陈亚东觉得心更累,更痛。 他不明白,此刻站在这里口中喋喋不休的民众,究竟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以什么样的目地来骂政fǔ。只怕没有任何一人是真心想着为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要一个说法。更真实的,他们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慨,不过是在利用这个机会在发泄内心对政fǔ的不满,别人的生死他们全不关心。他们从来不会用大脑思考该怎么解决事情,他们只会拼着一腔怒火,一心想着的不是怎么变得更好,只会想着破坏,越‘乱’越好,破坏得越是彻得越觉得好受些。而死去的人,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们只想闹,只想把事件不断扩大化,没有什么理由。 这是一个多么**的心理。 有人会说,我们只想要一个更好的政fǔ。 做着破坏的事,却想着要一个美好的结果,岂不是很可笑?然而我们的国民似乎乐此不彼,这样可笑的事常常都在做,有时更是幼稚得可笑。 有人道破玄机:人们不是在抱怨这世道不公,而是在这不公的事道中,自己处在不利的地位。看着别人好的,自己难免心生妒忌。多少人口中骂着贪污**,却很少有人问自己能有多清廉。 “你知道何永顺此刻在做什么吗?” 声音在他耳畔,陈亚东回过头,就瞧见了雷士杰。 雷士杰道:“他在办公室,接见重庆下来的一个营长。也多亏了他们,打伤上数百人,带头的抓了好几批,才换来如此一番太平景象。” 陈亚东紧闭着双眼,质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雷士杰叹口气,道:“没有为什么,这就是金钱和权势。” 金钱,权势…… 陈亚东道:“难道有了金钱和权势,就可以恣意妄为、践踏任何法律、无视他人的生命么?” 雷士杰叹息。 陈亚东道:“公平正义,天理何在?” 雷士杰道:“公平正义,只是建立在平等实力的基础之上,差距太大,一切都是空谈。” 陈亚东沉默了,这句话他无法反驳。王家兴曾道,黑道火拼,人命如草芥。然而当金钱与权势丑陋地结合在一起,又何曾把生命看得宝贵了?它甚至是更恶毒,更无耻,更绝情地践踏着生命。 倏然,陈亚东眼前腾起一团水雾。然后,他抬起头,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念,坚定道:“我会改变这一切!” 不仅是**的政fǔ,还有腐化的人心。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改变这样的现状,不知道会面临多大的困难,更不知道结局会怎样。这些,他全都没有想过。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会改变! 他想做的事,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决心。 雷士杰心神一‘荡’,仿佛已经感受到陈亚东内心燃烧的熊熊火焰,一字一顿道:“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天龙‘门’,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只要你愿意!” 陈亚东瞧着雷士杰,四目对视,虽无言,一切语意已在缓缓中流淌。 良久,陈亚东垂下头,又长长叹了口气,失望地摇着头。 雷士杰疑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陈亚东还是摇着头道:“不是你,而是我。” 雷士杰道:“你自己?” 陈亚东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能预想到结果,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最终,我都会毁了自己。” 雷士杰又怔住了,如果自己的退路都不留,又该是怎样的决心?看不到希望,看见困难却很容易。想要改变现状,只需一抬头,跨出半步,就得开始碰壁。更可悲的是,连着半步都没方向可以跨出去。 他忽也长长地叹口气,道:“所以你不想连累任何人。” 陈亚东道:“亏欠了别人,自己总会过意不去。” 雷士杰道:“若是别人心甘情愿呢。” 陈亚东道:“那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雷士杰道:“你应该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投资,不是每个人都能预算到结果,无论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在情理之中。不是每一次选择都是正确的,但是我的每一次选择都是理智的。选择你,自然有我的理由,我相信你!只要你努力走好每一步,即使最终一无所有,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陈亚东怔怔地瞧着他,良久良久。 陈亚东回到学校,就看见了王家兴,他从在‘操’场上,已经等了很久了。 王家兴道:“你又逃课了。” 陈亚东道:“嗯。” 王家兴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陈亚东道:“我担心什么?” 王家兴道:“你就不怕明天骆总收拾你?你是没见过他发飙,一旦把他惹‘毛’了,眼神就能把你的皮扒下来。” 陈亚东瞧着他,认真道:“如果一个人的心都没了,是不是就完全不用担忧了,就算他能把骨头也搅碎,是不是也可以不在乎了?” 王家兴怔住了,良久,才问道:“你去市政fǔ了?” 陈亚东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他反问道:“如果是你,看着那么多,虽然披着人皮,却完全没有人‘性’的人行走在这个世上,你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王家兴又怔住了,他说:“我原本以为,你会批判政fǔ的。” “政fǔ……那只不过是一个名称,真正实行统治的,还是人。坏的,不是政fǔ,而是人心。无论是现如今高高在上的官员也好,还是平头百姓也罢,他们的良心已经无‘药’可救。即使他们身份转换,最终的结果依旧相同……人心已出了问题,政fǔ又怎会好呢!” 王家兴目光渐渐深邃,道:“人心,良心呐!” 陈亚东道:“军队的存在意义何在,难道不是保家卫国么?本是同根生,对自己的民众,他们又怎下得了手?” 王家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并没有错。” 陈亚东道:“那么他们的首领呢,莫非就不是中国人,就不懂得明辩是非么?” 王家兴道:“他们,也没有错。为了维持稳定,必要时刻,就要采取特殊手段。” 陈亚东:“难道拿着,拿着警棍指着自己的同胞,这也算对的?” 王家兴道:“对的。” 陈亚东瞧着王家兴,他不相信他回答得如此干脆,肯定,坚决。 王家兴道:“因为民众已经失去了理智,任何柔和的手段只会适得其反,若想行之有效,过‘激’的行为在所难免。” 陈亚东突然大声道:“民众的错?哼,那是谁‘逼’着他们这么做的?” 王家兴柔声道:“是当权者。” 陈亚东道:“一个人的错误,却要另一个人来承担后果,你不觉得很可笑?” 王家兴道:“政fǔ官员有错,当他们滥用职权,官shānggōu结,不顾人民群众利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错了。而引起的重大后果,夺去了人民的生命权,更是罪大恶极!这,谁都无法否认。” 陈亚东叹口气,沉默着瞧着王家兴。 王家兴接着道:“但是,政fǔ官员犯下的错误,绝不是民众可以冲击政fǔ的理由。他们的所作所为算什么:除暴安良,申张正义?不,他们不过是失去理智,由感‘性’支配的一群躯壳,说得难听点,他们就是在暴动!” 陈亚东怔怔地瞧着王家兴,道:“所以他们就是一群暴民,恐怖份子,就是叛徒?” 他也觉得民众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太自‘私’。然而王家兴的话,却是他从未想过的,只怕连想都不敢想。 王家兴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叹口气道:“政fǔ官员固然有错,但是群众过‘激’的做法也不正确,想以一个错误方式去纠正另一个错误,最后绝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陈亚东道:“你觉得士兵拿着武器,以武力的方式平息一场‘骚’‘乱’是正确的。最终将群众的呼声打压下去,得到一个社会秩序平稳正常的结果是好的么?” 王家兴道:“至少前者没错,别无选择。” 陈亚东道:“那群众,他们有得选择吗?” 王家兴道:“他们可以采取正当的方式表达诉求,可以向更高层反映。” “呵呵,”陈亚东讽刺地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王家兴,还是在笑可悲的现状。他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不明白?” 王家兴道:“这世界上不只有一种叫乌鸦的鸟,为何要以一种消极的眼光去看待着个世界?如果你的心已经觉得这世界除了黑‘色’,再没有其他‘色’彩。那么,纵然这世界再缤纷,你不会看的见的。退一万步说,整个世界都已污浊了,难道你忘了,这世上还有你,陈亚东。还有我,王家兴!” 陈亚东瞧着王家兴,心情似乎已好了许多,世界好像也更光明了,喃喃道:“已许……已许吧……” 王家兴道:“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仍然相信,你陈亚东不会变。王家兴,也绝不会变!” 他的目光中,是那么清澈,透明。他的眼神,除了坚定,还是坚定!无论多少时光的冲刷,无论多少岁月的洗礼,都从未改变。 但他却忽略了,陈亚东和王家兴,是两个人。 第六十章 友谊 - 东世纪 - 小灰 海平面的风‘波’,从远方吹来,最终又消散于远方。1357924?6810ggggggggggdr市的这次集体事件,也不过是一场小风‘波’,最终消散于群众的视线中。广场舞依然是政fǔ大楼前的一景,也不知在这一群人中,曾经是否也愤青过。至于政fǔ方面,总得有些人出来‘承担责任’,市筑建局局长等相干一批人被停职调查,于是,这件事被英明的领导人妥善处理了。处理得非常彻底,以至于新闻,报纸什么的都不需要报道。 教室内,课堂上,老师仍语重心长,绘‘色’绘‘色’地教导着同学们,一定要爱家,爱国。 陈亚东坐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怔怔地发着呆。手不自觉地拾起一旁的石块,木然地砸出一串串晕圈。 林玲站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他了,发呆的他,多了一分成熟,眼神中饱含了太多东西。一些从来不曾诉说得出的情感。 能看着他,她的心情总会无比舒畅,感觉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美丽的事了。 她悄悄悄地走近,想要吓他一大跳。 但是她刚一靠近,陈亚东忽然回过头,冲着她扮一个鬼脸,惊得林玲大叫一声。 陈亚东痴痴地笑着,道:“你走路能不能轻一点,想吓我也尊重一下我的耳朵好不好。” 林玲坐在他身旁,道:“谁知道你看起来傻呆呆的,警觉‘性’那么高。” 陈亚东又咧嘴一笑,很快又消失了,虽未叹息,却难掩落寞。 林玲道:“你又惆怅了。” 落叶随风舞,飘落在池塘中。 陈亚东瞧着林玲,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改变他的心境,她必定是其中之一。他道:“忽然,觉得很多曾经想要坚持的,到头来发现并非是正确的。心里总觉得……或许是惶恐吧。” 林玲道:“比如……” 陈亚东道:“我曾以为,政fǔ黑暗到草菅人命,那只是古时候才会有的。然而在现实,有时也会上演着这样的场景。曾经或许不信,现在却绝不能再否认了。” 林玲笑着道:“但你还是你啊,还活得好好的,政fǔ并没有亏欠你什么。就算它有时错了,但也早晚会改的。” “是吗?”陈亚东道:“我们的生命,就如同飘零的落叶,人生的轨迹,不过是随风摇曵,随‘波’逐流罢了。” 政fǔ也许会改,然而那是何时,自己已变成了什么模样? 林玲道:“谁说的,你至少还能决定自己今天要做什么,不用做什么是吧。” 陈亚东道:“对,也许我能决定今天,决定明天。然而最终回过头,我们曾经自己决定的每一天,也不过是被命运之手掌控着,从出生,推向死亡。我们再不能左右自己,犹如同被人摆布的**。这样的生命,有何意义?” 林玲突然也沉默了,她无法否认。良久,她又开口道:“生活,总是会充满无奈……你觉得不幸福吗?” “我……” 幸福,不幸福。 陈亚东心中是怎么想的,他无法回答。 只有不幸福的人,才会觉得生无可恋,才会悲观这个世界。 林玲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道:“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衣食无忧,哪怕是经历着最大的苦难,我也觉得是幸福的。” 陈亚东心中暖暖的,这是多么朴素的爱情,简简单单,就如童话里的故事。 幸福,也许就这么简单,不需要腰缠万贯,不需要扬名天下。只是两个人,相畏相依,相扶到老。 这是爱的力量。 忽然间,陈亚东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环住她,已经憧憬着将来的一天,他们领着三五个孩子,在田间辛勤劳作,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将来,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画卷。 为何要把这世上所有的污浊全看在眼中,政治黑暗那就黑暗吧,人心叵测那又如何,一切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什么伟人,为何非要忧国忧民! 陈亚东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有些事,忽然就会想通了。他已决心,以后也不在自讨无趣了。 这样一副美好的画卷本不该被打破,偏偏天不随人意。陈亚东一抬头,就瞧见了何兴。 何兴一个人低头走着,如同脱群的羔羊,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 陈亚东道:“嘿,那小子,站住。” 何兴果然就站住了,然后,他就瞧见了陈亚东和林玲。 他牵强一笑道:“小玲,陈亚东。” 陈亚东瞧着他,看了许久,忽然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何兴道:“没有。” 陈亚东道:“那你是肚子不舒服?” 何兴道:“也不是。” 陈亚东道:“那肯定是头痛又犯了。” 何兴道:“我头不痛。” 陈亚东道:“那就奇怪了,我怎么看你不像是个好人呢。” 林玲额头上三条黑线,正好奇他俩怎么成朋友了,最后一句就‘露’出了他的本‘性’。 何兴脸‘色’不变,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陈亚东道:“走哪儿?” 何兴道:“教室。” 陈亚东道:“你还待在教室?真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何兴盯着他,不明白他的潜台词。 陈亚东俯在他耳边道:“现在满大街都是骂你父亲的人,若我是你,就该领着一帮警察,听见谁敢张口就往死里打,打到对方开不了口。如果觉得影响不好,那就抓起来,抓到看守所里再使劲收拾。多收拾几次,保证全都变成良民。” 何兴的眉头一皱,凛冽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落在陈亚东脸上。 陈亚东呵呵一笑,道:“这法子是不是很聪明,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到过。” 何兴道:“没有。” “哎,”陈亚东叹息道:“我说你也真够傻的,虎父无犬子,你父亲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这法子完全就是跟他学的呀,难道他没教给你么!” 何兴没有反驳,只是他的拳头已紧握,指甲嵌入‘肉’中,肩膀在微微发抖。他在极力忍耐着。 陈亚东道:“你不用以一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的表情瞧着我。你这样很秀逗,我都快被你逗笑了。哈哈哈……” 林玲拉了拉他的衣角,她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何兴松开手,转身。对付无赖的最好法子,就是懒得理会他。 陈亚东道:“现在,我到是有些佩服你了。这份定力,这份忍耐,绝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林玲松了口气,这句话总不算太难听。 陈亚东又补充道:“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也还是第一次见。” 林玲气愤地在陈亚东手臂上掐了一下。 何兴道:“你说完了?” 陈亚东道:“完了。” 何兴不再说话,迈着步子走开了。 陈亚东搂着林玲,现在,他就像一个战胜者,趾高气昂地炫耀着。 林玲心中一凉,前些天的群众集体事件,虽然与何兴全无关系,但他却成为无辜的受伤者。他同情民众,然而这又是他父亲造成的。作为一个儿子,每天都要忍受着无数对自己父亲的流言恶语,心灵又得承受多大的创伤?更可悲的是,他纵然心中苦闷,也说不出口,无人可倾诉。 他的背影,是那么萧索,凄凉。 别人或许看见他有时风光无限,却不知他内心的孤独,寂寞。 林玲道:“你就那么讨厌他?” 陈亚东道:“他只是一只可怜虫罢了,我为何要讨厌他?” 林玲道:“那你却在故意中伤他。” 陈亚东道:“能看着他不开心,我就非常开心。” 林玲叹息道:“其实,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与他爸爸不一样。” 陈亚东忽然沉默了。 林玲道:“你怎么不说话?” 陈亚东道:“说什么?” 的确,林玲也不知道该要他说什么。 林玲道:“他,是我朋友。” 陈亚东道:“嗯。” 林玲觉得陈亚东怪怪的,问道:“你生气了?” 陈亚东道:“没有。” 林玲道:“有,你吃醋了。” 陈亚东道:“没有。我干嘛要吃醋?我喜欢吃酱油。” 林玲道:“你就是吃醋了。” 陈亚东道:“没有,绝对没有……” 林玲道:“有嘛,我说有就有。” 陈亚东心都化了,就算真的生气了,此刻也早已消散了。 黑夜,又是黑夜。 漆黑的夜,纵有路灯,也照不散行人的黑暗。 万籁俱寂,连同风也没了声音。这是一条少有人通行的道路。何兴垂头行走在路灯下,孤单的身影被越拉越长,说不尽的凄凉。 他想逃避,远离人群,体验着从未有过的孤独,但是这滋味并不好受。 终于有了声音,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雷鸣声。 这时风已起,何兴忽然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凉意。他抬起头,就瞧见了一丝闪电划破黑际的夜空。这场雨,注定会下得很大。 他矗立着,似乎在等待着。他感谢老天在这时候下雨,就算再猛烈的暴风雨,他都必须去面对。他必须得懂得面对。 只是,他身旁却无一人,亲情,友情,全都没有。自己就如同被遗弃的孩子,任何心事,无一个可以诉说,没有一个人能了解自己,只有独自去面对。 这又是何等的悲哀。 雨果然很大,冰冷的雨,就如同他冰冷的心。这也许是老天对自己的嘲讽吧! 雨水在何兴脸上串成一条线,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缓缓从他脚下流淌。 狂风肆虐地吹,何兴身子一阵痉挛,不停地颤抖着。 他整个人都已弯曲,没有一个人能瞧见他痛苦的模样,他本就不想让别人瞧见。 雨还在下,雨水啪啪啪滴落在雨伞上。 何兴回过神,抬起头,就瞧见了雨伞,已不知何时遮在他的头顶,然后,就瞧见了林玲。 她撑着伞,笔直地站在旁边,微笑着瞧着他。 四目对视,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时间已定格了。 良久,林玲才开口道:“回家换衣服吧,不然会感冒的。” 何兴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怔怔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玲道:“你能走到这儿,我为什么不能?” 何兴道:“我从这儿走能回来家,你却不能。” 林玲道:“怎么不能?” 南辕北辙,又怎么能到家呢。只是何兴不想争辩,现在一个字也不想说,索‘性’就闭口不言。 林玲道:“你不是说,会送我回家么?无论我走到哪儿,至少还有你,我相信你。” “小玲……”话锋如刀,刺痛着何兴,心在滴血,再说不出一个字。 沉默,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风更急,雨更大。 水飞溅到林玲身上,将她的衣服也打湿了。 何兴的心更痛,终于开口道:“你回去吧!” 林玲道:“你呢,不送我么?” 何兴道:“对不起……” 林玲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作为一个大男生,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 何兴道:“可是,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过了这**,我就能找回自己。” 他已转身,迈向了暴风雨中。 “何兴,”林玲大呼道:“你站住。” 何兴立刻就站住了。 林玲道:“已许明天你能找回自己,然而现在的你呢?你只不过把它隐藏起来,压抑在你内心深处,当你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又把它施放出来,自我折磨,自己痛苦么?” 何兴回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你不是我!” 林玲道:“但我是你朋友。” 何兴怔住了。 雨水顺着他的腮帮子在流,他的眼睛,真勾勾地瞧着林玲,那道真诚的目光。 朋友,简单的两个字,要做到却并不简单。 雨在哗啦啦地下,雨中么两人却似定格住。谁都没有开口,然而眼神的‘交’流已胜于一切。 一滴泪水从何兴眼角滑落。他已明白,林玲已全然明白于他。 话未语,意已通。 对此刻的何兴而言,并不需要一个人认真地听他诉苦,只需要让他明白,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诉苦,就已足够了。 那一滴泪,是感‘激’的泪,所有一切的语言都已融于其中。所有的委屈,都已消散。 朋友不在于多,有那么几个真心的,就好。 何兴缓缓走向林玲,接过她手中的雨伞,柔声道:“走,我送你回家。” 第六十一章 两件小事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这几天的心情很糟糕,厌学心理是越来越重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尤其是在上周发生的两件事之后。 第一件事:学校有了新的规定。 高考来临之际,学校规定,高三年级的学生放假时间有所调整,以前是读十五天放假一天,后来改为一个月放假一天,现在直接改为上午考试,给一下午的休息时间,晚上接着上。 这本和陈亚东没多大关系。关键是学校还有另一个调整:高一高二的原本是一周放一天,如今调整为两周放一天,挤出的这一天时间用于学生自习。 这调整陈亚东就有些不乐意了。 高三年级猛地抓一抓与他八杆子也打不着。即使一个小时也不休息也不影响他,就算心中为学长学姐觉得苦也只是觉得而已。但是你缩短了高一年级的周末这算哪‘门’子事儿?本就对放假时间颇为不满的陈亚东这次可不干了。于是周末直接翘课来表示抗议,他觉得就算自己什么事也不做在宿舍躺一天也是自己的权利。 他这么干学校就不乐意了。 这叫什么事儿,这不明摆着违反校规校纪么。如果没被查勤老师抓到也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偏偏陈亚东没这么好的运气。第二天上课,就被年级组组长叫到了办公室。 组长他到是不陌生,班主任骆生义。 骆生义安坐皮椅,手靠于桌,瞧着他,说道:“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翘课。” 陈亚东站立着,闭口不答,这本来就不是个问题。 骆生义还瞧着陈亚东,但也不开口。他在营造气氛。寂静,静能让人发慌,发堵。他先给陈亚东一记下马威。 稍等片刻,他才开口道:“说说吧,昨天你去哪儿了?” 陈亚东答道:“在宿舍。” 骆生义问:“为什么不来上课?” 他已经考虑清楚,如果陈亚东给不出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这小子今天就栽大了。 陈亚东道:“为什么要来上课?” 骆生义眉‘毛’立刻就立起来了,他绝没想过陈亚东会以这样的反问来回答他。 他瞪着他。 陈亚东端正地站着,也正瞧着他,眼睛毫无‘波’澜,目不斜视,脸上也毫无表情。 按理说,陈亚东翘了课,被抓现行,他应该会胆怯,在自己面前应该羞愧。任何一个犯了错的人,都不该表现出如此理直气壮。 既然陈亚东头颅未低,语气不卑,那只能说明,在他心中,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骆生义眉头皱得更深,一个人犯了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错了却还认为自己有理了。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学生。为人师表,他不会允许他一错再错。沉思片刻,他大概知道问题的所在,说道:“因为你对学校不满?” 陈亚东直言道:“是。” 骆生义道:“那你说说,是哪些地方令你不满的。” 陈亚东道:“您知道,又何必问。” “你不满学校关于休假的调整?”他点点头又问道:“那我问你,你来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学习。”陈亚东当然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 骆生义道:“既然你知道来学校是学习,那你还有何不满?” 学习调整的目的,是想让学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陈亚东当然明白。他道:“但是,学习绝不是我来学校的唯一目的。课本上的知识终究是有限的,老师能教导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您说呢?” 骆生义道:“那你昨天在宿舍待了一天,你得到了什么?” 陈亚东道:“我只是以一种方式在抗议,我并不是每一天都只会躺在**上。” 骆生义暗叹了口气,陈亚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然后换了一种谈话的方式,说道:“好,就算你能在周末这一天在课本之外学到新的知识。那么,所有的人都是你陈亚东吗?都会像你这么自觉吗?没有学校的强制要求,他们只怕连书都不会看一眼,更何谈起他。” 陈亚东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学生。” 骆生义道:“哦?” 陈亚东道:“我想,心中对学校的调整不满的绝不在少数,也许他们嘴上会说,心中会想。然而真能用实际行动抗议的人,并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认同了学校的调整。课堂上,玩手机的,看杂志的,聊天的不计其数。这样的自习,对他们而言有何意义?当然,学习的也是有的。然而,在自习上认真学习的同学,他们本来就认真,即使学校不多此一举,他们仍然在学习。反倒是强制一群讨厌学习的,影响他们的效率。” 骆生义沉默了,思索良久,才说道:“那你是说,学校错了?” 陈亚东不答,等于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骆生义‘揉’着下巴,又沉思了片刻,作了最后的退步,道:“我们都应该遵守规矩是吧,哪怕它有一定的瑕疵。经过实践,也许我们就能得到更好的方案……然而,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学校岂不是就‘乱’套了。” 陈亚东道:“遵守规矩……那么,国家规定不占用学生法定休息时间加班加点或集体补课,禁止组织集体补课、有偿补课的行为,学校是不是也该遵守呢?” 骆生义叹口气。道:“教育部虽然是有这样的规定,然而你知道吗,在发达地区,人家依然也在补课,有条件的报各种补习班。我们没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只能够‘逼’着你们去学习,不然只会越来越落后。” 陈亚东道:“我想国家规定的放假制有它存在的道理,如果全国各地都不遵守,何不联名起草,废而再立,取消所谓的休假。与其阳奉‘阴’违,背道执行,何不让它名正言顺?再者,如果补课自休等规定单纯为了升学率,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清除掉一部分人,升学率自然就上去了。” 所谓的一部分人,指代的就是以高费,择校收取进来的学生。 骆生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叹息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学校的建设,好的师资、好的教学硬件设施,‘激’励制度是都需要钱……然而国家对于西部的教育投入是少之又少的。学校,也有学校的苦衷。” 陈亚东忽然笑了起来,笑道:“想上一所好的高中,就得‘交’择校费。学校收取择校费是为了建设。把学校建设得更好,又能收取更多的择校生,更高的择校费,是这样么?” 骆生义怔住了。也许大多数都明白,也都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当有人挑明时,仍是觉得有些悲哀。 良久,他才说道:“但是,至少给了那些想要学习的同学,一个更好的校园环境,不是吗?” 陈亚东道:“我不知道你所指的环境是什么。校园面积更大,‘花’儿更鲜‘艳’,还是池中的游鱼更多?”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惟吾德馨。 然而,可悲的是,现行大道,舍本逐末之风日益强盛。谈及学校环境,首先注重的必不是学气之风,而是绿化之建设。 各人觉得,这是一种扭曲的教育风气。 然而作为教育场所的本身,学校是否已经扭曲了? 任何学校都不能以学生为赚钱对象。没有哪个国家是把学生作为商品和财源来榨取的。 ——录副委员长李铁映语。 最后,陈亚东道:“在一个杂糅的班级里,根本无法检验一个老师的教育水平。而你们教育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后‘门’的多少。这,也是作为你们教师的一大悲哀!” 骆生义久久未语。 他终究未能说服陈亚东。然而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他又无法赞同陈亚东的观点。这卡在两人中间就很尴尬了。 第二件事发生在前一天。 袁天虎生辰,袁宏等人举办一个生日宴,邀请陈亚东参加。 陈亚东欣然答应,约定晚上一定到场。 王家兴知道这事以后,他走得就不那么爽快了。 王家兴极力反对。理由很简单,袁天虎是黑社会,既然你陈亚东想要和过去划清界线,就必须断绝这些不必要的接触。 而陈亚东的意思,是袁天虎已经隐退,算有得黑社会,只能算是长辈。 王家兴道:“长辈,黑道中的长辈?以黑社会‘性’质结‘交’的,就该随着你退出而斩断所有关系,你这样纠缠不清算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忘记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陈亚东不以为然。说道:“只是简单的一次生日宴会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王家兴道:“是生日宴会你就该去参加么?今日袁天虎生日,你去。明日有一兄弟生日,你能不去么?这样一来二去,再想脱离就没机会了。” 陈亚东道:“仅此一次。” 陈亚东的目光,带着乞求。 王家兴瞧着他,心如刀绞。 良久,才开口道:“难道你真想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陈亚东心突然一痛,王家兴说出这句话,表示他真的生气了。 “上一次,方申羽出院,举行的也是一场聚会,结果,血腥的收场……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我也求求你,该放的,就放了吧。” 陈亚东叹口气道:“我只当他们是朋友……你知道,我朋友并不多。” 每一段真诚的友谊,都该珍惜。 王家兴默然,这句话算是戳中他的要害了。思考了很久,才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样的朋友,会害你一生。” “不是所有黑社会的人,都是坏人。”陈亚东辩解道。 他若不辩解还好,这一辩解,彻底‘激’怒了王家兴。他大声道:“你觉得他们是好人,是社会的一股清流,他们杀人也只是在为这社会作贡献!” 陈亚东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王家兴道:“好,不是这意思,那你今天就好好待在学校,哪儿也不许去。” 王家兴态度之坚决出乎陈亚东的意料,在去与不去陷入两难决择的时候,他选择听从第三人的意见。 他选择高明,然而这注定是毫无意义的。 高明道:“从你选择听从我意见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我一定会劝你去的。” 陈亚东道:“我不知道。” 他不会了解,陈亚东内心的矛盾。 然而,他不知道,高明一定会劝他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道:“陈亚东是陈亚东,王家兴是王家兴,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经历的事,处事的原则和方式也不尽相同。一件事,如果你自己觉得有必要去做,就不要纠结。他,应该理解你。” 陈亚东叹口气:他会理解吗?他真该理解的。 “你太过于注重别人的感受,但你终究是你,你不是王家兴。” 高明的话,如同给陈亚东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认为袁天虎的生日他应该去,而且,他也在告诫自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一次的确只是一场简单的聚会,陈亚东六点赶到开发区,晚上十点半就回到了学校。怕引起王家兴的不满,就连酒都没怎么喝。虽然袁宏几人百般阻拦,他坚持一定得回去。 陈亚东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没太出格。然而王家兴知道他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怒火中烧。当陈亚东回到宿舍时,他已等在那儿。 当时,他并没有发火,只是很平静地站在‘门’口,瞧着陈亚东走来。 陈亚东停下,想跟他说话。王家兴却先开口道:“我们,算是朋友吧!” 陈亚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瞧着他,乖乖地听着。 但是,王家兴却没有再说话,走了。 陈亚东脸上的表情已僵住,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多希望王家兴能骂他两句,或者打他两拳。 王家兴都没有,他只说了一句话,七个字。 这已足够了。 他想表达的,陈亚东都已明白,只是,心好痛。 两件事,两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然后,经过不断升级发酵,最终,改变两个人。 第六十二章 矛盾升级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趴在桌子上,一觉醒来早自习已下。1357924?6810ggggggggggd然后就看见肖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瞧着他。 他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肖乐凝视着他,说道:“这几天,你好像颓废了。” 陈亚东随手翻阅着课本,回答道:“不是颓废了,而是看淡了。” 肖乐道:“你看淡什么了?” 陈亚东笑笑,没有回答。观念不同,有的只是分歧,说了也白说。 “因为王家兴?”肖乐猜测道,他们已经冷战两天,任谁都能看出。 王家兴就坐在前面,却不曾回头。他笑得很开,却只是在对别人欢笑罢。 陈亚东心在痛,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有摇着头。 “你们吵架了?”肖乐不死心,她毕竟是‘女’生,喜欢八卦是她天‘性’。 陈亚东仍然摇着头,只是眼神中,已有数不尽的伤悲。 “哎。”肖乐叹息道:“我说你们两个大男生,咋也这么小心眼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闹得不欢。” 陈亚东道:“你那个‘也’字用得非常好。” 肖乐瞪大着眼睛,不解道:“什么意思?” 陈亚东笑道:“也,表相同。必然存在比较。而比较,必有两个及以上的对象。你前面说男生,则另一个比较对象就是‘女’生。也就是说,你刚才的话潜在的意思就是:‘女’生常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得不欢而散……啊!” 已许,只有这样找一个人拌嘴,会让自己好过些吧。 只是,陈亚东刚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肖乐对他的手臂可是一点儿没留情。见他反应越是强烈笑得愈欢。 梁宏旭心仪肖乐已久,见她与陈亚东欢闹嬉戏,心中很不上滋味。‘阴’沉着脸走上前去,道:“‘交’作业了。” 他是语文科代表。 肖乐将小组的作业‘交’给他。 梁宏旭站着没动,沉声道:“还差一本。” 陈亚东道:“我没‘交’。” “我等你。”梁宏旭瞪着陈亚东。 陈亚东道:“我不‘交’。” 梁宏旭道:“你已经欠两次了。” 陈亚东道:“我知道。” 梁宏旭道:“也就是说,你已经习惯了是吧。” 这话咋听着有些刺耳呢!陈亚东皱着眉道:“这是我的事。” 梁宏旭道:“全班都‘交’,就你想搞特殊?” 陈亚东道:“我说了,那是我自己的事。” 梁宏旭道:“不‘交’作业,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自己不学习,不要影响别人。” 陈亚东凝视着梁宏旭,道:“科代表,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就好,其他的别瞎‘操’心。” 梁宏旭没有被他的目光吓退,鄙夷道:“一颗老鼠屎,毁坏整个班级!” “啪,”陈亚东一巴掌拍在桌上,猛然站起身,把一旁的肖乐吓了一跳。 陈亚东眯缝着眼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梁宏旭瞧了一眼肖乐,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大声道:“你就是一坨老鼠屎,以为结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就能在学校为所‘欲’为。这里不是你家……” 陈亚东本来心情就差,被梁宏旭这一刺‘激’,抓起一本书就砸出去,如果不是肖乐拉着他,他现在就冲上去给梁宏旭一顿暴击了。 教室内瞬间鸦雀无声,目光都投了过来。 王家兴也瞧过来,终于看着陈亚东。 四目相‘交’。只是,往日的温馨呢? 王家兴开口,一字字道:“陈亚东,你过份了!” 这里是教室,陈亚东居然动手打人,实在是太放肆,他又怎么能容忍。 陈亚东也瞧着王家兴,满腹委屈,难道他刚刚就没听见是梁宏旭侮辱在先吗? 如果换作别人,陈亚东全不在乎,但偏偏是王家兴。 陈亚东眼中,已带有了恨意,他想笑,但又怕笑出了泪水,一字字道:“是,是我过份了!” 陈亚东仰着头,在众多目光中,与王家兴擦肩而过,走出教室。 王家兴定在原地,脑袋就像是被猛砸了一‘棒’,眼睛突然也‘蒙’起一层水雾。 他想伸出手将陈亚东拉住,只是僵硬的却怎么也使不出力。 僵硬的不是手,已许,是心。 陈亚东一人漫步在‘操’场上,遇见上体育课的黄翼。他笑着走来道:“你怎么一脸的不开心?” 陈亚东道:“你若是我,只怕也是这副表情。” 黄翼道:“我不信。除非你说给我听听。” 陈亚东叹口气道:“王家兴听着梁宏旭骂我却无动于衷,我打梁宏旭,他却说我做得过份。到底是谁过份了?他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黄翼道:“何必多想,这一切岂不都源于梁宏旭,我帮你揪出来出出气不就好了。” 陈亚东道:“你可别‘乱’来,随便打一顿就行。” 他要揍的人,不该是梁宏旭,而是王家兴。如果两人能把心中压抑的情感全发泄出来,已许结果不会那么糟糕。 “嘿嘿,放心吧。”黄翼怪笑着:“我看他不爽已经很久了。” 他看梁宏旭不爽,与梁宏旭看陈亚东不爽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沉默少顷,陈亚东道:“还是算了吧,都是同学,没必要。” 他可没打算真要揍梁宏旭。 黄翼道:“嗯,我知道。” 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我该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且说王家兴,虽坐教室,心却早已飘‘荡’在外。对陈亚东满满的都是愧疚感。 静下心来想想,已许,自己说得的确是有些过了。那天晚上也好,今天也罢。 我想着为他好,然而结果却适得其反。他翘课,完全是自己的错。 我应该对他说声对不起。 王家兴一直这样想着。 他出去消消气,已许就快回来了。 我应该给他留下空间,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然而上了两节课,陈亚东都没回来。 他真的伤心了,不然他早该回来了。已许,自己能收敛一点,也就不至于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可是,可是……再待下课,王家兴决定自己去找他。 学校并不大,陈亚东喜欢待在池塘边,或者一个人默默行走在‘操’场上,亦或是去找林玲,他有伤心事,一定会找她述说。 然而一圈也没发现陈亚东的身影。 王家兴却不知,在他出去的这段时候,陈亚东已经回来了。只是他刚坐下,肖乐就告诉说黄翼来过,而且把梁宏旭叫了出去。根据‘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黄翼是不怀好意的。 陈亚东闻言,立刻又出去了。他可不希望黄翼把事情闹大,他与梁宏旭是同班同学,接下来还有两年的相处时间。如同真动手了,只会让自己难堪。 王家兴回到教室,肖乐将黄翼来找梁宏旭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什么!”当时,在他脑海中闪现的念头,就是陈亚东对梁宏旭怀恨在心,请黄翼来打击报复了。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绝不能这么做的。王家兴的心在痛。 他没来得及坐下,又立刻冲出去了。 他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们,一般打架都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学校的小树林就很隐蔽。 他们果然在那儿。王家兴一眼就瞧见了陈亚东的背影,他与黄翼站在一起。 王家兴气血上涌,拳头已紧握。 梁宏旭一眼就看见了王家兴,即刻大声说道:“除非你们今天打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他们打不死你,他们只能打死他自己。” 黄翼回过头,就看见了王家兴。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也很冰冷。 黄翼道:“王家兴,你……” 王家兴冷冷道:“你闭嘴!” “我……”黄翼果断闭上了嘴。 他瞧着王家兴,心扑扑在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冻结他流淌的血液。很难说清楚,黄翼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从未体验过一个人能带来如此巨大的压迫感。 这是他第一次见王家兴发怒。 王家兴走到梁宏旭身旁,道:“你若安好,他们便好;你若有伤,我必十倍帮你讨回来。” 梁宏旭感动道:“谢谢。” 王家兴道:“跟我走。” 梁宏旭很听话,一步不离地跟着王家兴。他在笑,只要有王家兴在,就没有人敢动他。他蔑视的表情从黄翼扫过陈亚东。 王家兴突然立定,就停在陈亚东的右侧。 两肩一寸之间,心与心,却已遥隔万里。 风不知何时而起,吹落了枯叶。叶在风中摇曳,从两肩中间飘过,那么轻,那么缓慢,终于静静地落到地上。 陈亚东多希望王家兴能瞧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就已足够了。因为这一眼,他就能发现自己眼中的委屈,痛苦。 王家兴注视着正前方,他等待着,希望陈亚东能给他一个解释。 然而,他失望了。 良久,王家兴缓缓开口道:“你,无可救‘药’。” 王家兴已走, 陈亚东的心在沉。 或许只有滑落的泪滴能体会到王家兴这一刻心有多痛。他伤了陈亚东,也伤了他自己。 信任这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家兴……” 两字卡在陈亚东咽喉,始终是没发出声。他脑海一片空白,一颗心,终于,坠入无尽深渊。 第六十三章 从校园手机谈教育 - 东世纪 - 小灰 陈亚东和王家兴的关系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这或许是他们两人从未设想过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1357924?6810ggggggggggd两人程受着同样的痛苦,却谁也不愿说出口。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倾诉,陈亚东一定会找林玲。 陈亚东在上课,他知道林玲也在上课,只是受伤的心需要慰藉。 这就是他上课玩手机的理由。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用在陈亚东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这不,玩了十几分钟就被上课老师给抓着了。 政治老师就站在他课桌前,手已伸到了桌上,说道:“把手机‘交’出来。” 陈亚东的心一颤,顺势把手机推进课桌里。对上老师的目光,他想扮个笑脸取悦老师,只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 他甚至连一句话也讲不出。 这在老师看来,无疑是自己的威信受到挑衅。心想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 陈亚东垂着头道:“老师,能不能…不给。” 老师邪笑道:“你说呢。” 给?不给? 给了会怎样,她会不会还我,什么时候会还我?会不会‘交’到班主任那里,甚至,是政教处。 所以这手机不能给。 但是,不给后果又会怎样? 陈亚东道:“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课堂上玩手机了。你看,能不能……” 老师转过身,往回走。陈亚东松了口气。 老师走到讲台上,将课本扔在讲桌上,大声道:“你要不‘交’出来,今天这课就不上了!” 全班都安静了,目光全落到陈亚东身上。 陈亚东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无法瞧见是什么颜‘色’的。但是,一定很难看。他只觉得似烈火在烧。他从未这样难堪过,他发誓,今天的事他会记得一辈子。 可是今天这手机怎么办呢? 陈亚东一咬牙,还是‘交’了上去。他想着下课再找老师单独谈谈,认个错,再把它拿回来。 只是,很不巧,教室里发生的这一切被查堂的老师瞧见了,于是,手机便被拿到了政教处。陈亚东当然也被‘请’到了政教处。 桂荣华看见陈亚东走进来,脸都绿了。大喝到:“陈亚东,我记得你了,你可是政教处的常客啊!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重大违纪走进这间办公室了。” 你记‘性’真好。 陈亚东自然是不会开口赞美他了。他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本来就做了错事,只是,他却不是孩子。 桂荣华仍在喋喋不休:“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还有没有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收拾东西滚蛋!” 陈亚东道:“没这么严重吧!” 桂荣华瞪着他:“什么才严重?学校三令五申不许携带手机,你到是有胆,不仅带了,还敢在课堂上玩。被老师当场抓到,居然拒不上缴。这事,你自己说说,怎么处理?” 这事哪会是我说了算?陈亚东嘟着嘴。 桂荣华道:“说话啊!” 陈亚东道:“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桂荣华道:“这件事,影响尤为恶劣,必须严肃处理。明天,请你家长到学校来。” 妈的,又是请家长,不请家长你会死啊! 陈亚东媚笑道:“主任,我真的知道错了,这请家长来又得麻烦您,您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怨言。是不是就没必要了?” 桂荣华也不是非得请他家长,说道:“好吧,请家长就不必了。但是,这事,必须全校通报批评,你得写一份检讨,再记大过一次处分,留校察看。如有再犯,你就收拾东西走人。” 陈亚东道:“哦。” 桂荣华道:“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回去上课吧!” 陈亚东还站在原地:“主任,那我的手机……” 桂荣华火冒三丈:“这时候你还想要手机?手机必须销毁,以儆效尤。” 销毁?!陈亚东心头一凉。但是桂荣华不仅是说说而已,他当着陈亚东的面,将他的手机丢进了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水桶中。 手机在往下沉,陈亚东的心也在沉。 他的理智在桂荣华随手一挥那一瞬就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不由控制的‘腿’抬起就是一脚。 破碎的水桶倒在地上,水喷测而出,溅了桂荣华一身,也湿了陈亚东的‘裤’‘腿’。 水在地上流淌着。 静止的场景僵硬了几秒,桂荣华从惊恐中回过神,猛然一拍桌子,嘶吼道:“陈,亚,东,滚!” 冰冷的水,浇湿了陈亚东的‘裤’‘腿’,也浇醒了他的理智。他呆呆地瞧着破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政教处的。 他彳亍在橡胶跑道上,耳边骤然响起了广播:经查,今天下午,高一(1)班学生陈亚东无视校规校纪,上课玩手机,被任课教师当场抓获。经政教处教育,该生毫无认错表现,态度极其恶劣。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予以开除学籍,劝其退学的处置。望同学们引以为戒。 “陈亚东……”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碰见他。陈亚东回过头,就瞧见了骆生义。 这不是巧合,当他听闻陈亚东又搞出事情时,本想去政教处为他说情,结果一切都晚了。 两人坐在草坪上,骆生义道:“后悔么?” 陈亚东道:“很后悔……我走的时候应该把手机拿出来,修一修,兴许还能用。” 你这是死不悔改呀! 骆生义叹口气,道:“你是否想过,已许错的是自己。” 陈亚东道:“我是错了,但是学校错的更离谱。” 骆生义扬起眉‘毛’道:“你觉得学校收手机又错了?” “大错特错。” 骆生义看着陈亚东,等着他说下去。 陈亚东道:“手机,作为二十一世纪最普遍的通讯工具。是人们与外界沟通,获取资源的重要手段。然而到了学校,它就变成违禁物,这我就不理解了。” 骆生义道:“前半段说得很好,我赞成。” 陈亚东眯着眼,道:“那您不赞成的是什么?” “学生在学习期间使用手机。” 陈亚东追问:“老师为何能使用?” 骆生义道:“老师和学生不同,手机对其影响也不同。教师在工作,手机的使用也是为了工作。而学生,你们有更多的自由空间,现在智能机的功能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令你们玩物丧志。” 陈亚东突然笑起来,笑道:“老师就是为了工作,而手机到学生手中就只会玩游戏了,您这是什么逻辑?” 骆生义叹口气,道:“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陈亚东道:“对,我是清楚。我陈亚东今日上课用手机不务正业是错了。但是,从小到大,就没有老师曾教育过我该如何使用手机。” 他这话说得有些愚蠢了,手机的使用,又哪是老师教的,大多都是‘自学成才’。 只是,骆生义却不蠢,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悠远。 陈亚东道:“手机是工具,不是玩具。如此简单的道理,就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谁都知道。然而在没有接受教育之前,又有几人懂了?家长,老师从未说过,是因为你们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还是在你们的心里,一开始就觉得它本来就是玩具?” 骆生义瞧了陈亚东一眼,没有说话。他希望陈亚东继续说下去。 陈亚东道:“我想是因为你们已经把它当作了玩具,才会觉得没有说明的必要。手机有它的好的优点,当然也会有缺点。但是你们却只瞧见了它不好的一面就加以抵制,并没有引导我们该如何利用它的优点。闭关锁国必然导致落后,历史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如今我们的教育又在逆行倒施。结果祸害的,是那么几代人!很不幸,其中包含了我。” 骆生义又长长地叹口气,良久,才说道:“你说的,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自已作一下假想,若是学校放任不管,那将会是怎样的局面!老师在台上台下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陈亚东嗤笑道:“那就是你们教育方式的失败!你们所有作出的努力,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吸引学生的眼球,没能‘激’起学生求知的**。就如您所说,学生玩手机的时间有很多,并不在乎于上课的那一段时间。如果你们的授课足够‘精’彩,我相信很多人更愿意放下手中的手机。手机本身没有错,功能强大也没错。错的是人,是教育。” 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只是这句话骆生义没有说出口。 陈亚东仍在喋喋不休,“我们的教育只会教导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很少告诉我们,为什么对,为什么错,错了该怎么办。他们只会做着如同对待手机的态度,一样愚蠢的决定。当学生产生新的思想,不同与传统的观念,学校从来不要鼓励其发扬,而是在萌芽时期就极力扼杀。国家口口声声宣扬着要创新创新,然而这样的教育又如何培养得出创新的人才?” 骆生义道:“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教育,国之根本,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而且,我所有的思想观念不过被别人当作愤青,他们告诉我我所说的一切大家都明白,这就是应试教育。可怜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从未改变过。这是什么原因?这是一种**,**到骨子里,人们都已麻木了。” 骆生义道:“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但你还是老师。”陈亚东站起身,笑着说道:“教育工作者和当权者,任重,道远。” 骆生义抬起头,瞧着陈亚东,眼中流‘露’着一丝哀伤。说道:“你还是我的学生!” 陈亚东的笑容忽然僵住,良久,才说道:“已许……” 骆生义道:“回去上课吧,政教处那边,我去帮你说话。” 陈亚东并不领情,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坚定:“不需要。” 骆生义道:“你有自己的法子?” 陈亚东拍打着屁股上的泥垢,道:“我会向你证明一件事,明天!” 他要证明什么?骆生义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但是直觉告诉他,陈亚东所谓的证明,绝不是一件好事。 陈亚东很豪气地大声道:“我走了!” 他真的走了,走得很干脆,头都不回,绝没有一丝眷念。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只不过出去散散心,随时都能回来。 陈亚东被赶出了学校,他又该何去何从?已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陈亚东必须回去。就算要走,也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绝不是如同丧家狗被撵出来。 不自觉中,他就来到了天龙集团。 雷世杰并不闲,黑道和白道的生意都得处理,他活得比大多数人都累。 但是,听说陈亚东找上‘门’来,他放下手中的工作,会会这小伙子。 陈亚东开‘门’见山道:“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雷世杰道:“好。” 陈亚东道:“我还没说是什么忙。” 雷世杰笑道:“你的问题,我想我还是能解决的。” 你的问题,无论大小,我都能解决。你的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 陈亚东知道,他欠雷世杰的,会越来越多了。 陈亚东道:“我被学校开除了。” 雷世杰放下已经到嘴边的杯子,问道:“你想回去?” 陈亚东道:“没这么简单。” “哦?”雷世杰来了兴趣,打趣道:“尽管吩咐,我听着。” 陈亚东道:“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被开除,也是最后一次。” 雷世杰笑道:“好,你明天就回学校上课,我相信绝没有一个人敢赶你走。” 陈亚东起身道:“谢谢,我欠您一个人情。” 雷世杰会怎么做陈亚东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然而结果就如雷世杰所说,没有任何一个校领导再追问过这件事。 陈亚东又回到了教室,恰巧是语文课。骆生义长出一口气,毕竟陈亚东没有因为一件事而自暴自弃。无论他是用什么样的法子使学校领导改变主意都无所谓,只要他还在学校一天,自己就还有改变他的机会。 在全班的议论声中,陈亚东并没有感到羞愧,而是扬起高高的头颅,直视着骆生义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能趾高气昂地走回来。” 骆生义不说话。 陈亚东微笑着,一字字道:“因为,我们的教育已经屈服在金钱和权势之下了!” 第六十四章 神魔之间 - 东世纪 - 小灰 因为,我们的教育已经屈服在金钱和权势之下了! 一句话,犹如一闷‘棒’,将骆生义从天堂打落地狱。1357924?6810ggggggggggd 陈亚东回来了,但回来的,已不是曾经的陈亚东。骆生义在他身上,嗅出了狂野,桀骜不驯的气息,这非常危险。 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悲的是这预感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陈亚东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又被抓到政教处了。原因是他没穿校服。怎么说他呢,你在教室里不穿也就罢了,但课间‘操’的时候你总该穿吧,毕竟要抛头‘露’面,让其他班的同学看见不好……好吧,这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他还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衬衫,这与天蓝‘色’的校服格格不入。无论他站在人群中的任何一个位置,都显得很刺眼。 这在观看台上的老师看来,就是**‘裸’的挑衅!不明真相的一位校领导下令,让学校纠察队的人把这‘刺头’给挑出来。 于是乎,陈亚东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了,同班同学瞧着他,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只是,陈亚东又回来了,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广播里还响彻着他的‘光辉’事迹:经查,高一(1)班陈同学,在课间‘操’其间没有按学校要求穿校服,无视校规校纪,特此提出批评,望同学们引以为戒。 口头上的批评天天有,然而却未做出有何实质‘性’的处罚。 同学们都以怪异的目光瞧着陈亚东,但是在他的脸上已看不见一丝羞愧,有的,只是嘲讽。 那就让嘲讽来得更猛烈些吧! 陈亚东大笔一挥,写了一篇有关校服的文章,这文章的主线,当然是他对学校统一校服的不满,对他来说,非得批判一番才肯罢休: 学校统一校服美名其曰防止学生攀比,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平等意识。统一着装避免学生在穿着打扮上的攀比,有了校服后,可以使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学生不再有穿着落伍的压力,不会因着装而感到自卑。 这我是不大赞成的。高中生都已经十**岁,如果还有心思‘浪’费在穿着攀比上,这说明你真的配不上自己的年龄。你来学校到底是学习呢还是来看别人穿什么衣服的? 当然,我并非在批判攀比。积极的攀比,能‘激’发人与人之间的斗志而相互成长。如果能凭着自己的实力与别人一争高低,这样的人,是个人才,我佩服。但是,如果自身没有这样的能力,靠着自己的父辈在别人面前炫耀,与人进行攀比,那就低人一等。最可悲的,是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能力支撑,他还追求着别人一样的“高配置”。这tm就很尴尬了,没有资格的攀比,就如同小丑,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笑柄罢了。 其次,校方又道:校服是一种身份的标识。统一穿着校服最大的效果是,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一看服装就知道是学生,马上就能够知道学生就读学校,具有特‘色’的校服既是学生身份的标识,对学校来说也是学校形象的无声代言人。 我去,你这是利用学生去打广告呀! 校方还道:统一校服,便于管理,培养学生的自我约束能力,增强学生的纪律‘性’,并帮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 这就纯属扯蛋了,感情清华北大的学生都是校服穿出来的。 最后说一点,我反对学校统一校服主要还是因为太丑!而且冒似并不便宜。至于学校在校服这件事上有没有中饱‘私’囊,我没证据,不好‘乱’说。 陈亚东将一篇稿子写完,‘交’到了校报编辑处,他希望能刊登在下周的校报上,结果却不了了之。 当然,他也真没希望能上榜冒一个次风头。 至于他有没有穿校服,后来再没人在意过,同学们渐渐也习惯了。 如果说在校服这件事情上,陈亚东还有着一点理由,那另一件事就完全是无理取闹了。 ‘抽’烟。 陈亚东本不‘抽’烟,即使在五中也没染上这烂习惯。但是在最近几天却见他很嚣张地夹着烟行走在校园内。 在学校,‘抽’烟绝对是大忌。除非没被政教处抓住,一经发现,必定又是请家长,严肃处理。 陈亚东如此高调,让那些自认为‘混’账的东西也自叹不如,他当然不例外地因为这件事又成功被请入政教处。 没等桂荣华劈头盖脸地来一顿,陈亚东到是先开口了。 他说了一句话:陈亚东只有一个,高中只有三年,但是你在这个学校,大概是一辈子的事。 你若不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也就两三年而已。你想让我滚蛋,只怕你也待不久! 桂荣华目瞪口呆,只是对他真没办法,上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使得陈亚东成为游离在校规校纪之外的人。 如果还有人敢当面批评陈亚东,只有骆生义了。 他真的很气愤,自己的学生出了这么‘牛‘逼’’的一个大人物,他只觉得作为老师的尊严被狠狠地践踏。 他可不同于校领导们有所顾虑,把陈亚东唤到办公室,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陈亚东,陈大明星,你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陈亚东耸耸肩,平和道:“我知道您想骂我,但是我无所谓。” 骆生义笑道:“我怎么会骂你呢!你一个人就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线,成为全校探讨的风云人物。作为你的老师,我也感觉脸上有光呐。” 陈亚东道:“您应该明白,到底是什么助长了我的嚣张气焰。” 骆生义道:“我曾经以为你思想虽然极端,但只要走对了路还是个可造之材。” 陈亚东道:“我们虽然有了制度,却被金钱和权势丑陋地勾结,肆意践踏。” 骆生义道:“但是你令我太失望了,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污!” 陈亚东道:“当人跳出规则之外依然不受任何惩罚,就会越来越‘迷’恋那种肆无忌惮。” 两人的对话风马牛不相及。 “够了!”骆生义大喝一声,额头上青筋暴突,他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厉声道:“你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敢以身试法,了不起!但是你错了,小丑就是小丑,上跳下跳,你也跳不出这舞台!” 陈亚东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骆生义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他喝了一口水,问:“你讨厌破坏规则的人么?” 陈亚东道:“曾经讨厌。” 骆生义又问:“那你现在赞成贪污**吗?” 陈亚东不说话了。 骆生义道:“你沉默,代表你是不赞成的。然而呢,你自己却做着破坏规则的事,终究成了自己所讨厌的人。” 陈亚东皱了皱眉,思索了有久。才开口说道:“我破坏规则,是因为他已经腐烂了,遵守已经毫无意义。破罐子破摔,捣碎了重新塑造。” 骆生义没有反驳,而是提了另一个问题:“你喜欢‘抽’烟么?” 陈亚东想了想道:“不喜欢。” 骆生义追问:“那你是觉得‘抽’烟对身体有好处了。” 陈亚东道:“不,吸烟有害健康,尽早戒烟有益身心健康。” 骆生义道:“这么说,你是赞成戒烟的。” 陈亚东又不答。 骆生义目不转睛瞧着陈亚东道:“也就是说,学校戒烟的规定是正确的。” 陈亚东目光开始闪烁,骆生义没给他闪避的机会,说道:你也知道是正确的,明知是正确的,但你却因为对学校的不满,选择明知错误的方式去反抗。你的反抗,已是非不辩,对错不分。这算什么?能说明什么?” 骆生义叹口气,道:“这说明你心‘胸’,气量都很狭小,被你所认为的真理‘蒙’蔽了心眼。即使明知路途错了,却还坚信自己能到达终点。这是多么荒谬?你只是为愤青而愤青,图一时之快,却很少想明白自己愤青的意义。这样愤青的人历来有很多,你陈亚东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然而你们所愤青的局面,绝不是因为你们的愤青而改变的。” 骆生义的话,就如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陈亚东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但是他绝没有在骆生义面前低头。 只是,后来有人递给陈亚东一支烟时,他道了一句:戒了。 陈亚东秉承着一句话:知错,改错,绝不认错。 他没有再校园内‘抽’烟,骆生义也感到很欣慰。也让政教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有这么一个反面教材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还没等他们彻底地缓过神来,陈亚东又干了一件轰动学校的大事。 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对学校来说是这样的。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一次青年艺术节,让每一个有才能或都想展示自己的同学有一个舞台。 艺术和陈亚东就不大沾边了,他觉得人只要吃饱喝足了就是艺术。本来他对所谓的艺术也不感兴趣,只是这一次艺术节他表现得比谁都积极,早早地就跑到舞台边上等着。 因为林玲会上去演出。 对于别人来说,艺术节俊男靓‘女’齐齐亮相,正是欣赏男神‘女’神的大好时机,所以观众特别多。 演出很‘精’彩,有歌声,有舞蹈,有小品,还有掌声。掌声一‘浪’高过一‘浪’,陈亚东却显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见帅帅的男主持人道:“古筝,又名汉筝,是汉族民族传统乐器中的筝乐器。它是中国独特的、重要的民族乐器之一。它的音‘色’优美,音域宽广、演奏技巧丰富,具有相当的表现力,因此它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下面,请欣赏高一(3)班的林玲同学为我们带来的古筝名曲,《平沙落雁》,大家掌声欢迎。” 陈亚东忽然就‘精’神了,目光一直锁定在舞台上。然后,就看见林玲款款走上舞台。 忽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世界也安静了。然后,一片哗然。 今天,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长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淡淡的装。轻盈地走着,就仿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人群开始‘骚’动,当林玲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立刻传来尖叫声,议论声也连成一片。 只是林玲却全然不顾,直到瞧见了陈亚东,才‘露’出一丝笑容。 而这一笑,又有多少人为之倾倒。 陈亚东的心也加速地跳。 林玲走到古筝架前,坐下,台下瞬间又安静了。 登……等……灯……登……灯登等……等灯登…… 纤指动管弦,悠扬的声音弥漫开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有词曰: 平沙水云,似轻烟惨澹斜曛。秋戽冬临,芦‘花’‘乱’纷纷,孤雁离群。 飞落江东,近西洲蓼‘花’正红。问取恁孤鸿,寄音书,可也千时能通。那时节,与他相会书中。 烟水濛濛,一天潇洒西风。游子飘蓬,瘦减好形容。听疏钟也听疏钟,咽寒蛩,铁马风,扰得人心忡意忡耳边忡。奈何奈何也,目断飞鸿。忆云山,‘阴’隔千里,寄音书,却也难通。 音信难通,音信也难通。远隔湘江,怅秋容枫叶红。送舟风,‘浪’迹萍踪,人未逢。怕看那云重,说什么归鸿。相逢梦中,相思无穷。到如今,泪洒寒江西风。 带月也披星,南往悲鸣。千万里衡阳,衔芦‘花’,宿柳岸,异国飘零。向蒹葭水汀,汉孤伶。饮也啄也呵,前生定,望寒北,又各一方泪淋。 冒云衡云,排空阵纷纷。忆别时,见‘花’飞暮‘春’。到如今,雨雪音信无凭,有恨难伸。 落平沙水云。 陈亚东的心在痛,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他忽然间想起了很多事。 那是两年前,还在林中的时候。开学不久,一个陌生的‘女’孩跟着班主任走进教室,老师介绍道:“这是我们我们班来的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她上前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林玲,姓是双木林,名是玲珑的玲。很高兴认识各位,希望能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度过愉快的初三。” 掌声响成一片,老师指着陈亚东旁的空位道:“你就坐那儿吧!” 林玲目光投过去,就瞧见了陈亚东。 陈亚东也瞧着她。 然后,她背着书包,走到了陈亚东身旁道:“你好。” 陈亚东道:“不好,你刚挡着我看黑板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时光流转,脑海中又浮现一中相遇,她倒在他的怀中,双眼‘迷’离,带着哭腔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 陈亚东瞧着林玲,微风轻拂,搔‘弄’了她的长发,一滴晶莹的泪水已划过眼角,滴落在琴弦上。 一曲终了。 第六十五章 - 东世纪 - 小灰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1357924?6810ggggggggggd 林玲为何要流泪,她想到了什么,是否和陈亚东有了同样的感应? 这本该是一些快乐的往事,她为何要流泪。 她已站起身,一曲终了,属于她的表演已经结束。 台下观众一直屏住呼吸,沉醉在琴声中,直至林玲站起身,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林玲走到台前,鞠了一躬,她要退场了。 “傻丫头!” 这时,熟悉的声音骤然想起,她呆呆地瞧着,陈亚东已冲了上来。 陈亚东冲上舞台,到林玲身前,两人相向而视。忽然,他一把将林玲拥入怀中。 突然的举动,让观众大跌眼球。 陈亚东在她耳边轻述说:“今天,你是最耀眼的!” 林玲从震惊中回过神,双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很久,很久。 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一刻,对他们来说,不需要任何言语。 只是,台下已经‘乱’成一片了,窃窃‘私’语,高声议论。相同点都是一致的,讨论那突然冲出的男生是谁。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坐在前排的校领导。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学生不正当的‘交’往,陈亚东竟然在公开场合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主要是,我们还在下面坐着,你陈亚东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一名副校长站起身,大声道:“陈亚东,你……你赶紧下去!” 陈亚东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副校长脸‘色’更难看,吩咐一旁尴尬的男主持,把他们两人轰下去。 男主持一脸囧态,走上前来,清了清喉咙道:“你们说,弹得好不好?” 他也没在意台下是怎么反应,接着又说道:“感谢林玲同学……” 你们可以下去了吧! 陈亚东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男主持一脸无奈。 副校长大喝道:“陈亚东,立马滚下去!” 陈亚东终于有反应了,他推开林玲,低着头,冷冷地瞥一眼那副校长。然后,从那不知所措的主持人手中夺过话筒,大声道:“陈亚东喜欢林玲,喜欢傻丫头!” 林玲瞧着他,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她带着强烈反差‘色’彩的就是那副校长了,气得嘴角都在‘抽’动,此刻恨不得能将陈亚东活劈了,食其‘肉’,饮其血。 只是在陈亚东看来,他就像一条被套在柱子上的疯狗,即使面目狰狞,也是吓不住人的。 他将话筒抛给主持人,拉着林玲的小手,两人欢快地下了舞台,在众人的目视中离场。 两人漫步在‘操’场上,陈亚东问道:“为何要选择如此悲凉的一首曲?” 林玲没有回答。对她来说,选择,就因为它的悲凉吧!为什么选择悲凉,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她换了一个话题,反问道:“你如此高调,就不怕学校开除你吗?” 陈亚东道:“你见学校每天都在通报我的名字,我不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是呀,要是有一天在广播里听不到陈亚东的名字,她还不习惯呢! 林玲忽然想起前些天的事,问:“你很喜欢‘抽’烟么?” 陈亚东摇头,他是讨厌‘抽’烟的。烟‘抽’得太多,呼吸都带着一股臭味。他答道:“我‘抽’的不是烟,而是学校的规章制度……你讨厌我‘抽’烟么?” 林玲摇着头道:“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是,要少‘抽’,对身体不好。” 陈亚东握着林玲的小手,凝视着她道:“谢谢,有你真好。” 林玲闪动着如水的眼眸,柔声道:“傻瓜。” 陈亚东忽然悲从中来,低声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陈亚东,并不是你曾爱的那一个,他已变得陌生,你会怎么做?” 林玲抬起另一只手,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陈亚东的脸庞,眼眸中已‘蒙’起一层水雾,轻声道:“傻丫头喜欢大傻瓜,无论那个大傻瓜变成呆瓜,笨瓜,都喜欢。” 夕阳的余晖照耀大地,背光的角度只能瞧见两人的轮廓,却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画面。 而这美好画面的代价,就是第二天两人都进了政教处。 林玲是好学生,这还是第一次以犯错学生的身份进政教处,瞧着桂荣华那‘阴’沉严肃的脸,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桂荣华道:“你们……” 陈亚东握着林玲的小手,回应道:“我们怎么了?” 桂荣华道:“小小年纪,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陈亚东道:“不知道,你能教么?” 一句话把桂荣华顶得没词了,他只觉得肺在膨胀,早晚得被陈亚东气炸。缓了缓,他才说道:“你知道吗,你们两个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全校尽人皆知……” 陈亚东问道:“谈恋爱犯纪吗?” 桂荣华恨恨地瞧着他。 陈亚东又问:“谈恋爱违法么?” 桂荣华说不出话。 陈亚东道:“谈恋爱一不犯纪,二不违法,又不是偷‘鸡’‘摸’狗的见不得人勾当,尽人皆知又怎么了?” 桂荣华道:“你父母给钱你来学校就是谈恋爱的么?” 陈亚东大笑道:“我来学校是学习,但是哪条法律规定学习就不能谈恋爱了?这两者互不相干,你什么逻辑居然把它们扯到一起了?国家都说了现在婚姻恋爱自由,你即不是我方父母又不是我丈人,瞎‘操’什么心呢!” “你……” “我走了,不送。” 陈亚东拉着林玲转身就走,桂荣华道:“你可以走,林玲留下。” 陈亚东头也不回道:“别理他。” 林玲无奈道:“那,桂主任,我们就先走了。” 留下桂荣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回到教室,陈亚东把自己的书本整理一番,就往外搬。肖乐疑‘惑’道:“你干嘛呢?” 陈亚东道:“我要换班级!” 肖乐问:“换到哪儿?” “三班。” “班主任让你换的?” 陈亚东怔了一下,说道:“对啊,我是不是得跟他打个招呼?” 肖乐被他吓到了,皱着眉头道:“这是你自己的意思?我的天,让他骆老师知道你还不被骂死!况且你去三班人家也未必收留你。我怕你连櫈子都没得坐。” 陈亚东道:“哎呀,还好你提醒了我。” 于是,他干脆把桌子櫈子也搬了过去。 三班的同学见他‘浩浩‘荡’‘荡’’地杀过来,同样的声音回响在耳际:完了,灾星转移,到我们遭殃了。 林玲着急跑过来问:“你干嘛呢?” 陈亚东微笑道:“我要和你在一个班级。” 林玲额头上三条黑线。 陈亚东大呼道:“这一组我同学,麻烦你们把桌子往后挪一挪,给我腾出个位置。” 于是,他就一个人,在最前头,自己坐了一排。 很凑巧的是,他到三班的第一节课,就是课文课。更凑巧的是,他们的课文老师,也是骆生义。 当骆生义拿着课本走进教室,一眼就瞧见了陈亚东。然后他立刻又退了出去,仔细瞧了瞧‘门’牌号。 陈亚东道:“您没走错,我换班级了。” 骆生义手指指了指他,咬着‘唇’,一个字也没说。 他走上讲台后,开口道:“你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吼!掌声没有,到是唏嘘一片。 即使陈亚东脸皮够厚,此刻也绝有些发烫。感情这‘前’班主任就没安好心,好高明一招借刀杀人。 陈亚东笑呵呵朝骆生义扮了个鬼脸,算是一个回礼了。 陈亚东本以为他又得被单独抓出去训一番,所以整节课都在思考着怎么应付骆生义。 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下了课,骆生义收拾了课本就回办公室,都没多瞧陈亚东一眼。这反倒让他很不自在。 更不自在的还在后头哩。 三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女’教师,陈亚东是认识她的。她上了两节课,也当作个没事人一样。并没有因为自己班上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而加以询问。 陈亚东就坐在最前面,一个单独出的位置格外显眼,按理说她必定已经看到自己了。 这就很奇怪了,陈亚东苦苦思索也得不到答案。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骆生义已经给三班的班主任打过招呼了,只要不是太出格,希望能尽量由着他的‘性’子。如若不然,以他的臭名昭著,早被踢出去十回八回了。 知道真相的陈亚东跑到骆生义的办公室,真诚地道了声谢。 骆生义道:“别以为换了班级我就管不了你了。别说我现在还教你语文,即使你去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班级,只要你还在这一中,只要你做了错事,我也一样抓你来批评!” 陈亚东嘻笑道:“对对对,您批评得是。” 骆生义道:“行了,回去上课吧!” 陈亚东转走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梁宏旭。他终于不用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同别的男生打闹嘻戏。 对肖乐说,还真有些不舍。每天看不到陈亚东上课趴在桌子上,下课讲一些很逗的话,还有些不习惯。 最伤心的,莫过于王家兴了。已许所有人都知道陈亚东是为了林玲转去三班。只有他知道,陈亚东去三班,最重要的原因是想避开自己。 晚上,陈亚东和高明一同回宿舍,走过最黑暗的一段走道时,突然有人唤道:“陈亚东。” 陈亚东怔住了,心加速跳动着。 然后,他就看见另一侧站着的一个人。 王家兴。 他痩了,已许就在这几天。只是陈亚东一直未曾留意过。 他为什么会痩,痩得那么快! 陈亚东知道,只是越明了心就越痛。 王家兴已走上前来,相距一离之间,就停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视,久久。 他们都很平静,就像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他们只是多年不见的好友。有一天,忽然相逢在某个街角。 只是,那一步间距,就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两人分隔在不同的天地。 陈亚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痩了。” 王家兴道:“我痩了,但我还是王家兴。你没痩,却已变了。” 变了,我已不再是从前的陈亚东么? 我没变。 只是,为何眼在红,心在痛? 陈亚东道:“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王家兴道:“这还不够么?” 够了。 我还能奢望他说什么呢? 陈亚东轻声对高明道:“我们走。” 他已转过身,王家兴又道:“我想找回从前的陈亚东,希望他还存在。” 陈亚东顿住脚步,停留了很久。他沙哑的喉咙轻言道:“他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如今在你眼前也不曾瞧见,今后,又怎么可能再找得回来呢?他虽未死,与死又有何分别。 陈亚东走了,王家兴的心碎了。现在,他发现真的回不去了。 寒风刺骨。 夏日的风为何刺骨呢? 破碎的心已冰凉。 r市刑警队办公室,余立仁处理着各种文件。忽听闻敲‘门’声,他应道:“请进。” 然后,他再没有听见声音。 他好奇地抬着头,就瞧见了王家兴。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也正瞧着自己。 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微笑道:“王家兴,你怎么来了?” 王家兴歉意道:“冒昧打扰,希望没有给您的工作带来影响。” 余立仁起身,到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水,说道:“没有。工作本来就是枯燥的,如果能有人闲聊两句,也是极好的。” 他把水递到王家兴手中,后者道了声谢。然后,他拿着另一杯回到位置上。 王家兴这才开口道:“但是,我今天,并不是闲聊。” “哦?” 王家兴道:“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余立仁并不感到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古人总结的很‘精’庇。他喝着水,思忖王家兴的来意。然后缓缓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能出力的,我一定帮到底。” “不,不是你。”王家兴道:“我希望是整个刑警队。” 余立仁僵了一下,他瞧着王家兴,希望从他脸上得出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只是他失望了。 王家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余立仁道:“你可以说下去。” 王家兴道:“您知道东社吧?!” 余立仁点点头,道:“那是开发区黑道近年患出的一匹黑马,迅速一统开发区,并且已经开始向市区扩张。” 王家兴坚定道:“我希望您能帮我,剿灭它!” 第六十六章 高考前后 - 东世纪 - 小灰 我希望您能帮我,剿灭它! 当这句话从王家兴口出说出来,余立仁才真的怔住了。1357924?6810ggggggggggd他仔细瞧着王家兴,却不见他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余立仁把玩着手中的水杯,很久,喝了一口,开口道:“你知道东社的老大是谁吗?” 王家兴干脆道:“我知道。” 余立仁不确定,补充道:“是陈亚东。” 王家兴道:“我知道。” 余立仁现在确定了,只是更糊涂了,问道:“你们不是好朋友么?” 他实在难以理解,按理说他应该是希望自己能对陈亚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 事实却是恰恰相反。 王家兴道:“是,我和他永远都是朋友。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您能帮我。” 余立仁道:“我不理解。” 王家兴道:“我想救他!” 没有别的任何理由更让余立仁为之动容了。 我想救他。 他说得很自然,没有大义凛然,只是理所当然。 余立仁瞧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发现这世上的确有着伟大的人格存在。 他想要做的,不求名,不求利,没有曲意迎合。甚至,他所要做的事,只会让陈亚东记恨他。 但是,为了陈亚东,他宁愿自己去做背叛友谊的罪人。这是多么高么高尚的情‘操’? 余立仁久久不能平静。他很庆幸能结识这样一个年青人,希望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只是,他有心,却无力。 他想至力于打击黑道势力,只还还没踏出第一步就夭折了。 来自于警方内部的阻力。 张勇道:“你想打击黑社会?你知道全市有多少黑社会吗?成型的有一二十个,附属在他们之上不入流的更是不计其数。人数之广,涉及之行业之多,牵连之巨,难以估计。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拉帮结派的现象。所以存在黑社会并不是国家打击黑道主要的原因。而是当这一组织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民众的生命安全,危及到社会秩序的平稳运行。国家才会下令将之铲除。” 余立仁反驳道:“可是黑社会的存在始终是巨大的隐患,在他们的世界观中,生命就如同草芥。他们随时都会剥夺他人的生命。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 张勇道:“黑社会就是一群渣滓,渣滓之间的相互淘汰,对我们岂不是很有利。” 余立仁道:“这是藐视生命。” 张勇道:“这就要看生命的价值。如果存在有利于国家,集体的利益。那么法律也会护着他。当他存在已经没有价值或是有损国家,集体利益时,他就会走向灭亡!” 余立仁道:“我……” 张勇打断他道:“好了,就这样吧。我想你应该会有很多事要做。再过几天就是高考了,我不希望在这期间闹出‘乱’子。” 高考! 有人说,高考,人生最后一次不用拼爹的最公平机会。 然而走过高考之路的人都会呵呵一笑,“孩子,你还小,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不是你的错!” 但是对陈亚东来说还是好的,至少学校再不能以任何借口剥夺他三天的假期……虽然冒似作业不少。 高考前一周。 那是高三学子狂欢的**,是大决战来临前的一次肆意宣泄。很多师兄师姐将卷子书本撕碎,爬到顶楼抛下,飞舞在空中的纸片如同雪‘花’。的确是‘挺’炫目,只是‘弄’得学校一片狼籍。 校领导可忙坏了,到处抓捕‘乱’破坏分子。只是作‘乱’者溜得比兔子还快。领导守住东面,他们就在西边丢;领导到西边时,南边又‘乱’作一团。 领导突然聪明了,他们不再盲目去追,而是走进一片狼籍中,从中翻找纸屑上的名字。然后都不会去班级找,只在广播里一播报,情况立刻有所好转。 对于那些‘作‘乱’分子’,学校也难得宽容一次,只是责令他们去打扫干净即可。毕竟也快毕业了,领导也不想在他们档案中添上不和谐的一笔。 高考前三天。 这是高三学生在校的最后一天,各班都忙着拍毕业照。每一张照片,都将成为回忆,纪念着永远回不去的青‘春’。 没有人找高明合影,他就像被遗忘在角落。半个学期,他没有一个朋友。有他身影的,只是那张班级的集体合影。而且他站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已许多年之后,当人们翻起相册,也不会再认得他是谁。 陈亚东瞧着他一人在树下,想起了初三时的自己。他走过去,轻声道:“来,咋兄弟俩合个影。” 高明微笑道:“好。” 自从放寒假回过家,至今也好几月,陈亚东本想利用这机会回一躺老家。但是又转念一想,一中也就高明一人。在这个传说中生命转折的关键时期,连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那就太可悲了。 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即使明知帮不上忙,至少能让他心灵上得到一些慰藉。 高考前夜,陈亚东和高明坐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月圆,散发的光芒却格外凄凉,冷清。 陈亚东瞧着月,叹息道:“明天就高考了,属于你的自由,即将到来。” “自由,”高明也仰望着天际,又道:“自由。呵呵。” 他声音很轻,轻得如同月光,夹杂淡淡的忧伤。 自由,他已自由了很久。只是,就像一只流‘浪’的野狗,没有窝,没有亲人。 陈亚东道:“无论如何,你已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相信你成绩绝不会差。无论你想上什么样的大学,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东社的兄弟也会支持你。当然,我也相信你,无论是大学之后你考研,攻读博士……总之,这世界早晚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高明沉默了很久,抬头道:“那东哥呢?” “我,我已经对学校失去信心了。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吧!至少这样的时光,我还有两年,已许哪一天忽然想通了,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高明道:“两年后,你会发现自己始终还是踏进了大学的校‘门’,然后又有了四年的时间可以纠结——这就是你所说的命么?” 生命纷繁,最终大多都活成了固有的模式。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却已经能预知自己的结局。 陈亚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一直想创业。我家有好多荒地,我想学一些果林方面的知识,回家开发一片果林。” 高明道:“几年之后,当小树苗长成了大树,‘春’天,‘花’开着满山遍野,秋天,鲜红的果子挂满树梢。建一座房子在果林中,每天都能瞧着它们。” 陈亚东忽然笑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我和傻丫头在树下劳作,丰硕的果实装是几箩筐。我想她会笑,她笑得一定比我好看,一定比‘花’朵更灿烂。” 两人沉浸在自我构思的一幅美好画卷中。 很久,陈亚东才道:“明天,是你的高考。” 高明道:“对,是我的高考。” 翌日,天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天气好,心情也会好,心情好的时候运气就不会太差。 陈亚东相信高明今天心情也会不错,他必定会考得很好。他和赵耀祖沟通过,后者会资助他上大学,甚至是读研,读博。只要高明自己愿意。 高考之后,高明对考试只字未提。陈亚东也没问。只是,当高考成绩出来之时,看着高明的分数,完全出乎陈亚东的预料。 东社在开发区举行了一次大型的庆祝晚会,祝贺帮会中高三的学子们,真正成为社会的份子。 至于活动有多热闹陈亚东并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去。他答应了王家兴是最后一次,就一定是最后一次。 高明也没去,他们两人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菜,上了几瓶饮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权当庆祝吧。 高明离开了学校,袁宏等人建议他搬去开发区同他们一起住。只是陈亚东反对,他把高明安置在赵家。 陈亚东希望他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高明知道他的苦心,没有反对。住在哪儿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做什么事。 陈亚东参加的一个宴会,是黄翼请客。他所请对象,没有黑道上的兄弟,仅仅是在校园里关系比较亲近的一群人。 其中也包括了王家兴,肖乐,雷清雪。 地点在长胜帮地盘上的一家大酒店,环境很好,地方大。 陈亚东是独自一人来的,而且去得比较晚。等他进来时,黄翼的同学们基本都到齐了。 看到他来了,大厅里忽然变得安静,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亚东,你怎么才来呢!”黄翼走来,把他拉到桌旁的空座位,大声道:“这位,我就不介绍了吧!” 有人回应道:“一中,只怕不认识他的人已经没有了。” 陈亚东笑了笑,道:“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但是,今晚我只是个打杂的,黄翼才是主角。” 然后,他瞧见了王家兴,他已在笑,只是,和另一个人谈得开心罢了。 黄翼道:“来,先干一杯!” 陈亚东举杯,与黄翼共饮一杯。 同学们谈论的焦点也很快从他身上转到别处。 聚会中,学生们互相敬酒,不知不觉间都喝开了尤其是男生,都是拿着酒杯海饮。 黄翼忙得不亦乐乎,在酒会中来回穿梭。当别人在频频敬酒的时候,陈亚东只是在闷头吃东西。 孤独的人,只能独自做着孤独的事。 忽然,一杯果汁放在他手边,他侧过头,就见肖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瞧着他。 就算有再好的食‘欲’,在被她如此盯着看也没胃口了。陈亚东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有事?” 肖乐问:“你和王家兴怎么了?” 陈亚东又瞧了一瞧王家兴。他仍然在笑,笑得格外吸引人。他无论扎堆在哪儿,都会发光发亮,都能与周围打成一片。 只是……陈亚东抬起果汁,喝了一口,很苦,特别是在今天,喝起来尤其苦,那种莫名的失落感像是要把他的心掏空。 肖乐瞧着他伤感的模样。忽然说道:“你以为王家兴很高兴么?在你转去三班之后,他整天都魂不守舍,时常回头瞧着你曾经坐的位置。” 陈亚东的心又在隐隐作痛,他又抬起头喝果汁。 肖乐黯然伤神,哽咽道:“你看他现在很开心,其实,他的心在痛。微笑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陈亚东终于开口道:“我知道。” 肖乐惊讶道:“你知道?” 陈亚东道:“我知道他,就像他知道我也并不好受。” 肖乐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不找对方,把话说清楚呢?” 杯饮已尽。 陈亚东眼瞧着空杯道:“有些话,是说不清楚的。” 肖乐道:“我不相信。” “不相信就喝它两大杯!”雷清雪大大咧咧拿着半瓶红酒走来道:“杯子拿过来,大哥给你满上!” 陈亚东伸过去,果然就满了一杯。他眉未皱,一饮而尽。 哎,肖乐摇头叹息。 雷清雪大叫一声好:“好酒量,来来来,再满上,满上。” 然后,她不满地瞪了肖乐一眼道:“哎,小姑娘,一边儿玩去!” 肖乐气得一跺脚。 这时,一男生忽然高声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人们都不知他在发哪‘门’子酒疯,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瞧着他。 只见那男生嘻笑着又道:“接下来,将是今晚的重头戏,大家想知道是什么吗?” 已有人急不可待,大声道:“你到是快说啊,别磨磨唧唧!” “好,”那男生道:“有请今晚的男主角。” 然后,所有目光齐聚在他身后。 他身后是黄翼,不知何时,他已换了一套西装,打着领结,左手中捧着一束洁白的鲜‘花’,右手拿着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平时看他邋遢得一踏糊涂,今日打扮一番,不由让人眼前一亮,竟也帅得一踏糊涂。 他一边走着,边大声道:“今晚,我将向我心仪已久的‘女’神表白。” 现场静默着,人们屏住呼吸,更似已静止,只有黄翼一人行走着。 他走到肖乐跟前,单膝跪地,‘激’动道:“小乐,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第六十七章 引子 - 东世纪 - 小灰 “做我‘女’朋友吧!” 当黄翼说出口时,安静的现场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齐声道:“在一起,在一起……” 肖乐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子,眼神中还是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对黄翼的举动也久久没有作出回应。 黄翼道:“我给不了你世上最好的,但是我能给你我拥有最好的,努力给你世上更好的。” 肖乐终于反应过来,只是仍然不知所措,似乎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犯错。 “黄翼,我……” 黄翼真挚道:“答应我!” “我……” “一生一世,我保证!在场的每一个都是见证。” 肖乐无助地环顾四周,在人群中瞧见了王家兴的影子。他正瞧着自己,每一个眼神,都好似在祝福她。 她忽然觉得心被利刃划过一般疼痛,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哽咽道:“黄翼,对不起……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不理会旁人是怎么样的神情,含泪而去。 陈亚东不曾想肖乐会是如此反应,也许谁都不曾预想到结局。 王家兴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还跪着干嘛,赶紧追呀!” 鲜‘花’从手上滑落。 黄翼喃喃道:“不必了,给她留点空间吧!” 王家兴道:“那我去送她回学校。” 他起身追了出去。 大厅里异常安静,静得很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良久,黄翼红着眼,从地上站起,说道:“你们瞧着我干什么,该喝的喝的喝,该吃的吃吧!” 陈亚东拉着他道:“来,我陪你喝!” 雷清雪道:“算我一个。” 肖乐走得很慢,王家兴很快就追上她。只是,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走着。 然后,就到了学校,正巧碰上梁宏旭,笑着打招呼,跟着两人一起走。 王家兴忽然开口道:“黄翼是真心喜欢你的,他虽然‘性’格比较顽劣,人还是不错的。” 梁宏旭愤怒道:“你在说什么?” 王家兴道:“没你事儿。” 梁宏旭道:“什么叫没我事,黄翼他算什么,只不过是社会的渣滓,他也配喜欢小乐?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王家兴皱着眉头道:“一个人的人品绝不是与家庭背景划等号的,绝不能先入为主地认为某个人是好人,或认定某个人就十恶不赦。” 梁宏旭不以为然道:“你看他在学校都是做什么?耀武扬威。我说他是人渣一点儿都不过份,脱离了背景他什么都不是。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仰视我。” 王家兴道:“这话你应该去当面对他说。” 梁宏旭:“……” 肖乐直勾勾地瞧着王家兴,忽然开口道:“我只是把黄翼当作朋友。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梁宏旭‘激’动道:“是谁?” 王家兴忽然不说话了。 酒店。 同学们已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最终,只剩下陈亚东,雷清雪陪伴黄翼。 黄翼喝得又快又急,很快便醉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她为什么要拒绝我!我那么喜欢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她为什么要如此绝情,让我难堪?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心好痛。她为什么要走……” 陈亚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已许这时候喝醉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所以他不断在倒酒。 黄翼吐了一地,陈亚东扶他到厕所,雷清雪拿着纸巾到随后。折腾了很久,他才睡了过去。 陈亚东将他扶回大厅的沙发上,虽然意识已经模糊,口中仍喃喃自语。 陈亚东又坐在桌旁,又开始倒酒。 这一次是给自己喝。 雷清雪道:“我觉得黄翼这小兔崽子人‘挺’好,肖乐干嘛要拒绝。” 陈亚东道:“天下的好人多了去,又岂只黄翼一人。” 雪清雪道:“但是黄翼是真心喜欢她的,在学校里,难道你也没看出来么?” 陈亚东又道:“真心喜欢她的,更不只黄翼一人了。” “也是。”雷清雪想想,觉得陈亚东说的还‘挺’有道理,只是又觉得不太对劲。 陈亚东叹口气道:“喜欢是一厢情愿,相爱才是两情相悦。” 雷清雪听出他话外之音,问道:“你说肖乐拒绝黄翼,是因为她喜欢的,可能另有其人。” 陈亚东喝着酒。 雷清雪追问道:“谁?” 陈亚东仍在喝酒。 雷清雪自顾着猜测道:“不会是你吧……不会。难道……是王家兴?” 啪。雷清雪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岂有此理。” 陈亚东凝视着她,问:“你怎么了?” 雷清雪扮个鬼脸,没好气道:“没什么。” “神经病。”陈亚东又喝了一口酒。 黄翼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一睁眼,就瞧见了陈亚东。他坐在桌前,桌上摆着早餐。 陈亚东道:“你醒了。” 黄翼靠在沙发上,瞧着桌子,开口道:“怎么没有酒。” 陈亚东道:“酒没有,但有茶。” 黄翼道:“我不喝茶,我要喝酒。” 陈亚东道:“茶又不是给你喝的。”他抬起杯具,自顾着喝了一口。 黄翼环顾四周,确定还在酒店,却只有陈亚东一人。开口道:“谢谢你。” 陈亚东道:“吃点东西吧!” 黄翼道:“我不饿。” 陈亚东忽然转换话题道:“你真的喜欢肖乐?” 黄翼瞪着他,道:“你不该质疑我。” 陈亚东道:“即使昨晚肖乐答应了你,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黄翼的心一痛,不解道:“为什么?” 陈亚东道:“因为肖天阳绝不会同意。” 黄翼虽然仍不解,但也没问,叹口气道:“现在他同意与否已经没意义了。” 陈亚东道:“肖乐并不讨厌你。只要你不放弃,早晚有一天她会答应你。” 黄翼似乎又燃起希望:“真的吗?” 只是陈亚东立刻又泼冷水了:“但是有一点你改变不了。” “什么?” 陈亚东道:“你黑社会的背景。” 黄翼辩解道:“那又怎样?” 陈亚东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因为这一点,你就已经没资格去爱她了——谁会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生存的人?已许你们每一次分别都有可能是永别。‘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这一点,你给不了。已许你还没意识到,但你若真心喜欢一个人,这些早晚是要面对的。” 黄翼仔细咀嚼着陈亚东说的每一个字,良久。忽然道:“那我该怎么做?” 陈亚东道:“我给不了你答案,谁也给不了,只有你自己慢慢去找。” 陈亚东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擦嘴,站起身道:“我吃好了,就等着你买单了。” 黄翼道:“我又没吃,凭什么我买单?” 陈亚东皱着眉头道:“你请客当然是你买单,你若不请,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黄翼道:“我是昨日请客,你吃到今天,还想我付帐,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陈亚东指着黄翼道:“若不是为了照顾你,我会留到现在?知不知我昨晚**没睡。” 黄翼道:“又不是我请你留下来的。” “……” 陈亚东被他顶得没词了,只好道:“好,好,以后遇到你这种人,我直接丢臭水沟。” 黄翼道:“这就是你不对了。” 能看见黄翼从悲伤中走出,陈亚东也感到很欣慰。只是他却不曾想到,今日谈笑风声的两人,转眼之间就要刀剑相向了。 开发区,星夜酒吧。 袁宏,袁渊,陈霸,肖天阳,孙翔峰,卫严等人齐聚一堂,而把他们召集而来的,是坐在桌子一端的人。 高明。他面前铺开一张手绘的地图。 陈霸率先问道:“你把我们都召来,是有什么计划么?” 高明道:“有人在开发区南边的一个山头做黑道‘交’易,各位知道吧!” 袁宏点头道:“那应该是市区的帮会,他们毒品走‘私’‘交’易大多都是在隐蔽的山林中进行,这样比较安全。” 高明道:“是长胜帮和永安帮。” 孙翔峰道:“你怎么知道?” 高明道:“查过。” 孙翔峰忽然发现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傻了。 肖天阳笑道:“你忽然提起这个,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高明冷冷道:“把它打掉!” 袁宏吃了一惊,说道:“这想法太大胆了吧,‘弄’不好是会引火烧身的。” 袁渊表现则不同,说道:“我看行啊,万一运气好干一票就发达了。” 袁宏屁股上踢他一脚。道:“东哥之前就警告过我们,毒品是个深渊,我们绝不能陷进去。” 高明道:“我们不毒品。” 孙翔峰道:“这我就不理解了。” 既然不毒品,干嘛还要去抢?费力不讨好,明显是吃亏的买。 肖天阳道:“‘交’易不只有毒品,还有现金。” “那毒品呢?”不会就随手丢掉吧!孙翔峰觉得很可惜。 高明道:“送人。” “送人?” 这答案让袁宏等人又吃一惊。 高明道:“还没出手,你们就已经思考着如何处理后事了?打还是不打,还等着各位老大给个决定呢!” 袁宏等人面面相觑,一番眼神‘交’流之后,陈霸一拍桌子道:“干,干***。” 袁宏等人齐声道:“干。” 高明早知他们的决定,敲着桌子。 众人围观而来,高明指着那张简单的地图,将永安帮与长胜帮‘交’易的地点,时间,以及参与的人数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进出山林只有两条路,我们从一条路杀入,留一路伏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肖天阳听出了问题所在,皱着眉头道:“你是说,我们明抢?” “嗯,”高明点头,瞧着他道:“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肖天阳道:“我们这是黑吃黑,本身就怕走漏了风声,若是让同道中人知晓了,只怕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们已与永安帮结仇,若是再招惹上长胜帮,到时会难以应对。” 高明仍然在点头,良久,说道:“我想知道,开发区是谁的地盘?” 袁宏道:“当然是我们的。” 高明忽然大声道:“对,是我们的。我要让整个黑道都知道开发区是属于东社的,甚至是每一个山头,也绝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用来‘交’易的场所!” 肖天阳道:“我明白了。”打劫是其次,立威才是高明的真正目的。 可是,打出头鸟,如此高调行事真的好么?与高明共相处也快一年了,肖天阳对他的秉‘性’也很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从不给别人留后路,也从未给自己留后路。 肖天阳隐隐有些担心。 只是,袁宏等人已经开始商议行动的细节,包括谁领头主攻,谁负责打伏击,该带多少人等。 肖天阳突然‘插’嘴道:“对方身上会不会带着?” 袁宏等人脸‘色’同是一变,随即又都点头,毕竟永安帮和长胜帮都是老牌的实力大帮,有支也绝不是稀罕的事。 高明道:“所以,大家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毕竟是不长眼的,打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袁宏等人翻着白眼:这还用你说。 两日之后,黄昏,开发区南边的一个小山头发生一场规模不大的火拼,时间不长,但是热闹不小,东社几乎是举帮出动。虽然很多人仅仅是去凑个人头。 东社计划得滴水不漏,结局也如预期,永安帮和长胜帮没一人逃掉,只是抓到的最后都放回去了。 至于他们‘交’易的东西,就全被东社入囊中。 ‘交’易白粉两公斤,现金五十万。 还被肖天阳言中,‘交’易的双方都有带着,只是他们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有人连拔的机会都没有。手速快的到是有掏出来,只是已经没机会‘射’击了。 东社,星夜酒吧。 袁渊拿着一把来回抚‘摸’,爱惜道:“这是个好玩意儿啊,我得带一把在身上防身。” 陈霸道:“想拿着装‘逼’就明说。” 袁渊道:“我像是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么?” 袁宏道:“分了吧,每人一把。剩下的留着给有才能的兄弟。” 当他把一把递到卫严要前时,他冷冷道:“我不需要。” 对他来说,刀比更好用。 高明把玩着道:“我想知道,现在穆黑龙和黄胜中的脸是什么颜‘色’。” “我相信一定很好看。” 第六十八章 鸿门宴三招惊四座 - 东世纪 - 小灰 穆黑龙的脸‘色’并不好看,任何一个发火的人,脸上的肌‘肉’都会聚集一堆,看上去很狰狞。1357924?6810ggggggggggd 尤其是长得丑的,看其来更可怕。 穆黑龙本已满脸横‘肉’,此刻更是‘肉’上加‘肉’。红‘色’的脸已憋成酱紫‘色’。 啪! 他猛拍桌子,目眦尽裂道:“岂有此理!五十万就这样没了……不灭东社,难消我心头之恨。” 被东社放回来的几名心腹战战兢兢,一个字也不敢言语。 发一轮脾气,他喘着粗气,忽然道:“长胜帮那边呢?” 一人道:“两公斤的白粉,也已落入东社手中。” “真是够嚣张的。”穆黑龙忽然觉得好受多了,眼珠子转了转,喃喃道:“我相信现在想干掉东社的不只我一人。” 他立刻给黄胜中打去电话。 黄胜中出奇的平静,只是如果谁能瞧见他本尊,只怕也会被他冰冷的眼神冻成狗。他反问道:“你想怎么做?” 穆黑龙道:“吃了我们的,当然得让他吐出来。中哥,这次被吃的可是我们两人的货,就算钱不大回事儿,但面子上过不去啊!这让道的兄弟们怎么说。” 黄胜中道:“当然得让他们吐出来,但是怎么吐?” 穆黑龙笑道:“我这不是找你商量么,要我说,你我两人联手,一走一过间就能踏平开发区。”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再不敢轻易攻入开发区,若是与长胜帮联盟,他胆子就大多了。 黄胜中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考虑过天龙‘门’吗?” “这……” 黄胜中道:“我们必须让天龙‘门’没有‘插’足进来的借口。” 天龙‘门’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刀,必须得时刻保持警惕,失去平衡,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穆黑龙道:“怎么做,全听中哥一声吩咐。” 黄胜中道:“明日,你我联名,宴请各帮大佬,将东社所做之事公之于众。让他们作证,我们给东社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当场归还原物,我们既往不咎。若是他拒不奉还,那么我们以什么样的手段拿回来,就容不得别人说闲话了。” 穆黑龙由衷赞道:“妙,妙,妙。和中哥共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长胜与永安帮联名的请贴很快发到东社,提名要陈亚东参宴。肖天阳等人瞧着,叹道:“这是鸿‘门’宴啊。” 袁宏道:“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高明道:“当然要去。” 在他身上,你永远看到不一丝惧意。 陈霸问:“谁去?不可能真把东哥请回来吧!” 肖天阳道:“我去。” 袁宏紧跟着道:“我是大哥,我去。” 袁渊道:“大哥就该留在家里,我去。” 孙翔峰也争着起哄。 高明道:“别争了,肖天阳去吧!我保证他平安归来。” 高明一句话,抵得上他们争十句。 卫严道:“我也去。” 高明想了想道:“也好。” 接着,他又道:“袁宏也去市区,白歌舞厅那边需要人镇守。我想,今晚又将是一个有意思的夜晚。” 宴会地点在永安帮与长胜帮地盘‘交’接处的一处休闲山庄。只是,在去这之前,肖天阳与卫严去了另一个地方。 ‘花’帝夜总会。 当肖天阳走进来时,只有贾昊刭和总堂堂主潭辉在。 后者乐呵呵道:“小伙子,你们又闯大祸了。” 肖天阳微笑道:“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潭辉摆手道:“坐。” 肖天阳与卫严相继而坐,贾昊刭把烟丢过来,边说道:“说说吧,今晚找我们何事?” 肖天阳将一个袋子拿出,道:“东社进入市区以来,没少得到贵帮相助。一点小心意,以表谢意。” 贾昊刭好奇地将其解开,只见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他只瞧了一眼,就瞪着肖天阳道:“白粉?” 肖天阳道:“是。” 贾昊刭坐直,道:“你们冒着风险从黄胜中手中抢来,为何要给我们?” 肖天阳道:“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是东社的信条。” 贾昊刭道:“报答有很多方式……我瞧着这量不少,即使纯度上可能差些,价值也相当可观。你们为何不留着?” 肖天阳道:“我们不毒品。” “既然不,为何要抢?” “这是两回事。” 贾昊刭眼中突然‘射’出两道‘精’光,沉声道:“不用在我面前耍心机,你们还嫩着呢。” 肖天阳在他的‘逼’视下,仍然不卑不亢,回应道:“我句句属实。” 贾昊刭冷哼一声,道:“你不说,那我替你说吧。你们并非不想,而是在铺路。今日抢了黄胜中,将毒品赠予我们,其实就是想把天龙‘门’拉下水,做你们的靠山。他日,你们便可放心大胆动手,抢来的又何此十倍。” 潭辉道:“好‘精’明的算计呀,只可惜你们选错了对象。” 肖天阳与卫严站起身道:“你们错了,我们抢毒品与赠予毒品也是两回事。这相互并不矛盾。如果你们真要以‘阴’谋来论述这两件事,我也无话可说。告辞了。” 他们果然在往外走。 贾昊刭道:“把你们的毒品也带走。” 肖天阳头也不回道:“我们不欠任何帮会人情,那样会睡不着。” “呵,”贾昊刭与潭辉相视而笑,前者道:“你们去哪儿?” 肖天阳道:“赴会。” 贾昊刭道:“你们就不怕这是一场鸿‘门’宴?” “那又如何?”肖天阳回过头道:“刀山火海,东社又何曾怕过?” “哎,”潭辉道:“陈亚东把东社的头带坏了,全是些目空一切的愣头青。” 贾昊刭道:“好歹我也是有请贴的人,既是有缘,就一起走吧!” 肖天阳摆手道:“别别别,我们还是分两拨吧,引起别人误会,那就不好。” 贾昊刭笑道:“好好好,听你的。” 包间内,贾昊刭潭辉喝着酒,议论道:“你说,这东社到底上在打什么主意?” 贾昊刭思忖着,良久,无奈地摇摇头。 潭辉道:“杰哥想除掉黄胜中穆黑龙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苦于没借口。东社在挑事,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只是……” 贾昊刭盯着他问:“只是什么?” 潭辉叹口气道:“我怕养虎为患!” 贾昊刭眼神空‘洞’,缓缓喝着酒,很久,才开口道:“杰哥会把握好分寸的。” 他喝光杯中酒,起身道:“我也该去凑凑热闹了。” 如意休闲山庄。 贾昊刭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很低调地走进去,只是谁也没忽略他,很快就围上来许多人问好。 只是肖天阳坐在椅子上,连瞧也没瞧一眼。 穆黑龙拍拍手掌大声道:“大家静静,静一静,我有话说。” 众人纷纷坐下,认真地瞧着他。 他很满意,接着道:“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我请各位到来的目的吧!” 一个痩子道:“听说前两天永安帮和长胜帮的货被抢了,与这事有关吧。” 穆黑龙身旁的黄胜中站起身道:“正是如此。我与穆老大做一些‘交’易,只是却被人给黑吃了。” 有人道:“听说是东社,陈亚东也太嚣张了,立棍以来,他们似乎就没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 “老了就该回家搂着老婆抱孩子,颐养天年。又何苦还要继续过着在刀尖‘舔’血的生活。” 那人见有人骂自己,皱着眉头瞧去,只见一年轻人端坐在那儿。心中愤然,嘲讽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也有资格坐在这儿说话。” 那青年道:“东社,肖天阳。” 那人张着嘴,立刻又闭上,一个字也没说了。 这时,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肖天阳身上。陈亚东的嚣张他们已见过,今日不见他,还以为东社没到场。不曾想换了一个年青人,不换的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穆黑龙道:“我还以为陈亚东真是什么人物,原来竟不过是个胆小鬼,派了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弟前来。” 肖天阳笑道:“东哥自然是个大人物。大人物就该出场大场面,我最不中用,自然就只能接受接受穆老大的邀请了。” “你……”穆黑龙脸‘色’涨红,已说不出一个字。 贾昊刭忽然道:“年轻人,太过张扬未必是件好事。” 肖天阳直视着他,回应道:“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该隐忍的时候我们绝不张扬,该出头的时候,我们也绝不退缩。” 黄胜中皱着眉,贾昊刭明明是在提醒肖天阳不要强出头,但后者立刻就顶回去。他们究竟是在合伙表演,还是两帮之间真有间隙? 他侧着头,向一旁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痩矮个使个眼神,后者上前一步道:“年轻人,没有实力的张狂,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肖天阳自然不知此人的深浅,只是能代表长胜帮出面挑衅,实力只怕惊人。他已暗自加了小心。 他站起身。 只是,一只手又把他按下去了。 卫严。 他笑呵呵道:“让我来领教一下长胜帮的实力吧!” 他在笑,别人也在笑,嘲笑。人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是一脸的鄙夷暴‘露’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这痩矮个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黄胜中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出手又快又狠,身如泥鳅。穿梭于敌人之间如鱼得水,不少人在他手上吃过大亏。 肖天阳也甚是担忧,他在这痩矮个身上嗅到一丝戾气。他关切地瞧着卫严。 卫严仍然在笑,笑得让人心安。 他走入空场地,痩矮个也迎了上来。两人鹰隼般的眼神在虚空中闪现出一团火‘花’。只是谁都没有出手。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露’出破绽。 别人只瞧见两人呆呆地站在那儿,却不知两人‘精’力都已高度集中,容不得一丝分神。 突然,痩矮个动了。 他身形之快,犹如一阵旋风。三步之间的距离,他好像忽然就卷到卫严近前。他出手如电,一道下勾拳闪击卫严下颚。 他出手又快又突然,没有给观战的人一点儿心理准备。当人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飞了出去。 同样是没有给人们一丝预兆。 卫严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中,只是痩矮个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人瞧清他是怎么被踹飞出去的。 只是他已经倒在地上,这是事实。 一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此刻再瞧着卫严,眼神中已夹杂着一丝警惕。 卫严收‘腿’,高声道:“下一个,谁来?” 黄胜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身后一名大汉‘挺’身而出,只是,另一个声音先响起:“我来!若是你能将我也踹飞出去,我就服你。” 人们寻声瞧去,不由都笑出了声。 这时,只见穆黑龙身后缓缓走上来一大圆嘟嘟的‘大‘肉’球’,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只是他胖得连脖子都没了。 你若也将我踹飞出去……只怕这世上还没人有这样的本事。 经过漫长的两分钟,他终于走到卫严近前,大声道:“来吧!” 贾昊刭也不知穆黑龙在哪儿‘弄’来这么‘一坨‘肉’’,他自己掂量掂量,若想将此人踹倒,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卫严忽然抬了一下脚,那一坨‘肉’双手握拳,手臂护住脑袋。 贾昊刭暗笑,这胖墩还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儿,而且他走得虽慢,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极快。 东社小子已没机会了。 穆黑龙在笑,对自己机智的反应很满意。 肖天阳忽然开口道:“我们虽踹不飞他,但是他也未必能把我方的人打倒呀!” 穆黑龙的笑容忽然僵住,他发现这机智还是有一个漏‘洞’的。 贾昊刭暗叹一声,这小子反应到是很快,虽不能胜,但也绝没有败。 但是,当所有人都觉得没有打下去的必要的时候,卫严忽然出手了。 他还是选择踢脑袋,右‘腿’挂着呼啸声,由左反向踢胖子的脑袋。 胖子双目一寒,双臂移到左边,硬碰硬他还没惧怕过谁。 只是,卫严并没有踢下去,他的‘腿’在悬空忽然停下来,胖子暗叫不好,只是为时已晚。卫严腰身使了,身子在悬空中旋转一周,原本在地上的左‘腿’离地而起,由右侧踢中胖了的脑袋。 胖子只觉得脑袋中如山崩地裂,眼前冒着七彩五星。摇摇晃晃着,扑一声闷响倒在地上。远处端坐的贾昊刭也略觉震感。 卫严落到地上,淡淡道:“我虽不能踹飞你,但要踹倒你,我还是有信心的。” 声东击西,说得简单,但真要做到卫严如此,就一点也不简单了。首先,他必须得行一骗招,接着又是凌空一翻,那得很强的腰上功夫。即使达到这一步,还没完,那最后的一脚才是关键:能不能踢得准,踢得是否够狠。 贾昊刭忽然对卫严刮目相看了。 七八人上来将胖子抬下,黄胜中身后的大汉走了出来,说道:“你还不错。” 卫严也瞧着他道:“下一个,是你?” 大汉道:“是我。” 贾昊刭瞧着那名大汉,忽然坐直了身子,眉‘毛’也挑了挑。卫严不认识此人,他可太了解了。这大汉是黄胜中的贴身护卫,跟随他已有多年,多少次护着黄胜中死里逃生,才有他今日的成就。 如果设立一个武力r市排行榜,此人足也挤进前十。虽然刚刚看好卫严,但若是此人出手,十个回合只怕就能让卫严下不了**。 这是一道硬坎,他饶有兴趣地瞧着,看看东社这小子如何应对这局面。他不打算出手,觉得给东社吃些苦头,磨一磨他的锐气,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大汉已到卫严近前,忽然回头瞧着肖天阳道:“你们两人一起上吧!” 卫严成功地吸引了贾昊刭的眼球,听大汉一言,又再瞧瞧肖天阳,又摇着头。 即使以二敌一,也难有胜算。 他人已在赞扬长胜不愧是大帮,有大帮的气度和风范。 卫严道:“不必,我一人足矣。” 大汉道:“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卫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只是情势容不得他惊慌。慌则必‘乱’,‘乱’着必败。 大汉喝道:“出手吧!” 卫严仍然在原地,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先出手占有先机,但是自身的缺点也就立刻暴‘露’出来,他须谨慎。或者…… 他开口道:“你先请。” “找死!” 大汉说出这两字,身形忽然一动,身子凌空而起,单手握拳,轰了出去。 他这招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卫严却惊出一身冷汗。虽是一拳,却已将他整个笼罩其中,无论他往哪个方向,似乎都无法避开这只拳头。 这一拳,仿佛带有万千雷动,一拳,就能将自己轰得粉身碎骨。 只有退。 但是能退到哪儿? 卫严脚下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拳头已越来越近,卫严已能清晰地瞧见他脸上每一块跳动的肌‘肉’,每一根暴涨的青筋。 卫严终于动了,只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他冲上去了。 他握着拳,迎着大汉的拳头,击出去。 啪。 两只拳头碰撞在一起,只见那大汉的表情瞬间扭曲。脚下忽然一计扫堂‘腿’,卫严一个后空翻,跳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静。 鸦雀无声。 两人再未出手,只是冷汗一滴滴从大汉脸上滑落。 大汉打算再出手。 贾昊刭忽然高声道:“够了!” 第六十九章 算无遗策 - 东世纪 - 小灰 贾昊刭高声道:“够了。1357924?6810ggggggggggd” 大汉脸‘色’忽然涨红,垂着手臂退了下去。 “这是……”众人议论纷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黄胜中也不甚了解,以为贾昊刭偏袒东社,只是,当大汉回来时,瞧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他才明白并不简单。 除了卫严,大汉之外,了解内情的只怕唯有贾昊刭一人了。 大汉出拳又急又快,力道也非常大。只是,卫严迎拳而上,在他力量还未彻底暴发之前,就已全面封堵,四两拨千斤,他筋脉受损,只怕那条手臂得挂好几天了。 贾昊刭承认,自己还是低估了卫严,低估了东社。 卫严已走回肖天阳身后,后者站起身,‘激’动地拉着他的手想表达一下。 卫严咧着嘴,低声道:“别动,骨折了。” 肖天阳笑容一僵,瞬间又恢复正常,轻轻放下卫严的手,只是一颗心怎也放不下。 卫严微笑着,示意他不必在意。 肖天阳坐下。 黄胜中脸‘色’变了又变,本想给东社些苦头吃,最终却打了自己的老脸,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贾昊刭忽然不耐烦又道:“戏就到这儿吧,我想中哥请各位来,绝不只是给我们瞧瞧这几场好戏。说正事吧!” 被打脸的也有他一份,心情能好才怪呢! 黄胜中暗骂,很快调整好情绪,缓缓道:“东社的实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想问一句,是否有了实力就可以藐视其他同道的存在?” 肖天阳道:“当然不是。” 若是如此,只怕你们早被天龙‘门’给灭了。 黄胜中道:“但是你们却把主意打到我和永安帮的头上,是否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穆黑龙也跳出来道:“货是小事,但是我们无法容忍你们目中无人。” 肖天阳笑,瞧着这两人一唱一合,一腔一答,甚是般配。 贾昊刭冷眼旁观,其他众老大又开始议论纷纷,多为指责东社。 是时,穆黑龙道:“你们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今日烦请众老大到场,就是希望问题能以和谈的方式解决。” 肖天阳道:“怎么个解决法?” 穆黑龙道:“我和黄老大都是大度之人。只要你们将货还回来,并赔理认错,我们既往不咎。” 两人早已串通好,黄胜中当然没异议。 肖天阳笑道:“好一个宽宏大度,好一个谦卑礼让。” 他脸‘色’忽然一变,一字字道:“到我们手上的东西,就别想在拿回去。” 穆黑龙怒声道:“你……” 肖天阳道:“你们说尊重同道中人,一派胡言。我且问你们,东西是在哪儿丢的?” 穆黑龙道:“开发……” 肖天阳又问:“开发区是谁的地盘?” 穆黑龙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就闭上嘴了。 肖天阳接着道:“开发区是东社地盘,两位老大把东西拿到我地头上‘交’易,却未曾打过招呼,又何曾把我们放在眼中了?我们拿了的,只是你们应该付给我们的报酬。” 黄胜中沉着脸道:“但是你们是否做得过份了?” 肖天阳道:“这,是一个警告。如果你们觉得过份,我不介意你们来抢回去!” 这才是黄胜中想要的。他立刻回应道:“各位可都听清了。” 一个路人帮会老大起身道:“听清了,如此狂妄之人,黄老大早该收拾收拾,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黄胜中忽一转,瞧着贾昊刭道:“贾堂主是否觉得我做得过份了?” 东社到底在搞什么鬼?贾昊刭轻敲着桌面,思索着道:“不过份。” 肖天阳也没指望天龙‘门’能帮自己说话。站起身道:“随时恭候大驾。” 说完,也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与卫严两人去了。 黄胜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这聚会也就宣告结束。 众老大先后离去,黄胜中立刻吩咐道:“通知各堂,立刻出发。” 原来,在聚会之前他就已经吩咐各堂作准备,只要安抚住天龙‘门’,立刻动手。 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算东社此刻得到消息,再行准备已然来不及。 这边一动,立刻有眼线将消息传到‘花’帝夜总会。此刻,天龙‘门’高层已基本聚集。 潭辉赞道:“好快的动作。” 雷世杰道:“东社已经成为他们一大患,若不尽早除去,只怕以后就很难收拾了。” 潭辉担忧道:“那我们呢?” 任其发展,东社早晚也是己方大患。 雷世杰悠然地喝着酒,缓缓道:“如果有一天,东社也能吃掉我们,那不是他们壮大,而是我们落后了。” 潭辉脸‘色’一红,暗自惭愧。 雷世虎道:“这一次,东社同时招惹上两大帮,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就干瞪着吗?” 贾昊刭道:“虎哥,不要小看了东社,他们背后的头脑不简单。我敢肯定,今晚,黄胜中与穆黑龙很难占到便宜。” 雷世虎道:“两大帮联手,而且还是出其不意,就算东社反应够快也很难顶住他们进攻。不是吗?” 雷世杰与贾昊刭固然聪明,也没能参透其中玄机。 一直沉默不语的博海涛忽然道:“如果,东社早已料到了呢!” 雷世杰恍然,点头到:“必是如此……但是,这招也不好接呀!” 黄胜中以为自己够聪明,却从未设想过这一切不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长胜永安两帮,帮众合计又何止百计,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向开发区,一走一过间就能‘荡’平东社。 黄胜中算计得好,只是他却连开发区的灯火都没瞧见就被伏击了。 东社的人早已埋伏在必经车道两侧的制高点,车道上早已洒满了三角钉。当他们驶来,车胎便被扎破。下车察看时,石块忽然从天而降,一瞬间,被砸伤的就几十人。 黄胜中迅速从震惊中稳定下来,指挥手下将前面的车移开,打算驶出东社的攻击范围,再组织人手杀回来。 只可惜每隔一断距离,道上便洒有无数三角钉。 穆黑龙建议全部下车,把东社的人围在山上,石头总有用尽的时候,到时他们自然就没辙了。 黄胜中道:“你可知道这山上有多少人,可有退路?我们没时间‘浪’费在这儿。” 穆黑龙:“那怎么办?” 黄胜中道:“让扎破的车在前开道,火速赶到开发区。” 即使放弃几辆车,今晚也要灭掉东社。 他打算得好,只要赶到开发区,他们就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了。 只是他又忽略了一点。 当他快要到抵达开发区时,一个电话让他脑袋都快炸开了。 大本营被袭击了。 当然是东社干的。东社在开发区还有一个据点,从永安帮手中抢下的白歌舞厅。 东社根本就无法抵抗两大帮联手一击,只是黄胜中有软肋,就让得他有力也使不出。 大本营不容有失,失了就再别想拿回来。白歌舞厅就是一个例子。黄胜中不得不半途而废,急冲冲赶回救援。 当他回到市区时,东社早已撤走,全部龟缩在白歌舞厅内。黄胜中气得直跺脚,白歌舞厅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长胜帮与永安帮的咽喉,拔不掉,咽不下。 只要有漏‘洞’,就别想逃过高明的法眼。 这夜的偷袭以失败告终。它让黄胜中认识到一点,要想消灭东社,必先拔掉白歌舞厅这根刺。只要白歌舞厅还在东社手中,就会成为牵制市区社团的法宝。可恨的是他们又不敢以武力讨回来。 后来,黄胜中心生一计。佯攻开发区,引东社偷袭自己的大本营。然穆黑龙派一‘波’人,夺回白歌舞厅。 这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他的对手换成高明,那就不妙了。 **,黄胜中与穆黑龙依计而行,前者大张旗鼓开去开发区,后者领人埋伏在白歌舞厅周边,只要里面东社的人一出动,他立刻就能将它夺回来。 黄胜中还未入开发区,白歌舞的人果然就出动了。 待到他们走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穆黑龙立刻领人冲出。 只是他哪知道白歌舞厅里的人并没有全部离开,还有一伙正等着他来呢!穆黑龙刚冲进去立刻喊杀声一片,舞厅四周人头攒动,将永安帮的人团团围住。 穆黑龙反应也快,大呼道:“我们中计了,快撤!” 一轮拼杀之后,穆黑龙负伤败逃。 得知消息的黄胜中大吃一惊,暗道东社会未卜先知?如果不是自己这里走漏了风声,那东社就太可怕了。 后来,黄胜中建议故技重施,东社已经占过一次便宜,就绝不会再提防。 只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说劝,穆黑龙都打定主意:老子就是不去,死也不去。 他已经被打怕了。 黄胜中忽然又心生一计。东社不是想偷袭自己大本营以自救么,何不来一招引蛇出‘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派小股人手佯攻开发区,而将大队人马埋伏在自己大本营周围,等东社来偷袭时来一个瓮中捉鳖。 为了能骗过东社的眼线,黄胜中与穆黑龙亲自领人马开往开发区。 在他看来,这是十拿九稳的一次计划。就算不能灭掉东社,但是除掉它在市区的大部分实力是绰绰有余,自己再杀一个回马,白歌舞厅就能掌握在己方手中了。 只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他一路通行无阻,很顺利地进入开发区。然而市区回话,也是一片风平‘浪’静,不见东社半个人影。 这就奇怪了。 穆黑龙打来电话问道:“有古怪,怎么办?” 黄胜中已思考了许久,道:“这附进有一家迪厅,打进去,看看东社的反应。‘交’待手下,动作一定要快,打完之后立刻撤走。” 两帮合计来的人数也不过百十号,一但被东社发现,想走就不容易了。 黄胜中与穆黑龙领人下车,冲进那家迪厅,更奇怪的是里面竟空无一人。率先冲进去的人瞧见桌上平放着一张纸,上面端正地写着四个大字:恭候多时。 当他传达给黄胜中时,后者险些栽倒在地。 穆黑龙一蹦多高:“妈的,又中计了!” 是的,他们又中计了。 东社早已伏于四周,等他们冲进迪厅,便被团团围住。 只是这一次他们孤军深入,败得比之前还要惨烈。最终冲出重围的不过数十号人,犹如丧家之犬被追着打。若非东社没下死手,只怕排名前三的两大帮派老大都得‘交’待在这儿。 几轮‘交’锋之后,黄胜中也被打得没信心了。 东社,开发区。除了袁宏,其他人都在。 人们对高明的崇拜,已仅次于陈亚东了。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并不为过:算无遗策。 星夜酒吧,高明一手抬着,指着远处的一瓶酒问道:“你们说,我能不能把上面的盖子打掉?” 孙翔峰瞄了一眼,“打那瓶酒应该没问题……” “嘭。”“啪。” 两个声响先后响起,高明手中的冒着烟,远处,酒瓶完好无损,瓶上的盖子却已不见。 孙翔峰吓了一跳道:“草,你还真开啊!” 高明将退出,悠悠道:“你为何不说我打得‘挺’准呢!” 孙翔峰道:“不是,容易走火。” 高明忽然又将推进去,上膛。 “嘭,嘭,嘭。” 远处,三个酒瓶的盖子已不见。 高明道:“你有见过这么认真的走火么?” 孙翔峰脸‘色’惊骇,一个字也说不出。 被吓到的,又岂此孙翔峰一人。大厅里安静一会儿,肖天阳才道:“好法,你是怎么做到的,以前没玩过吧?” 高明叹口气道:“我不知道。我有预感,只要是我的目标,我都能一打掉。” 大厅里又陷入死寂。 高明,他是所有人的恶梦,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坐下来,突然开口道:“咱们来猜一下黄胜中下步会干什么。” 肖天阳开口道:“我觉得他们会收手。” 陈霸赞同地点着头,说道:“我看他们已无计可施,长时间地消耗下去,对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肖天阳瞧着高明:“你认为呢?” 高明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缓缓道:“我认为,他们会走一条极端的路。” 第七十章 前奏 - 东世纪 - 小灰 “极端的路……” 肖天阳思索着,却始终猜不透它指的是什么。,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1357924?6810ggggggggggd 高明道:“通知宏哥,让他最近这段时间提高警惕,地盘他们是拿不走,下一步,他们可能会把主意打到人身上。” “什么?”肖天阳惊道:“你说他们可能会实行暗杀?” 高明道:“不是可能,我确定!” 细细想来,就会明白他并不是无的放矢,东社本身的实力并不强,之所以是一块硬骨头,只因掌控它的这双手太狡猾。打垮东社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斩断这双手! 肖天阳道:“我觉得最该警惕的人是你。” 所有的计谋都出自他之手,若黄胜中选择一个刺杀的目标,首选必是高明。 高明忽然叹口气,说道:“未必!” 肖天阳疑‘惑’道:“那会是谁?” 很久,高明极不情愿道:“东哥。” 肖天阳不理解:“为什么?” 陈霸也疑‘惑’道:“是啊,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肖天阳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接着陈霸的话道:“这一切虽与东哥无关,但是谁又知道,他们不过以为高明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全是东哥在暗中‘操’控。” 孙翔峰高声道:“不好,那东哥岂不是危险了,他一人在学校里,也没个照应。” 高明敲着自己的脑袋,心想这是个好东西,真该给他也长一个。 肖天阳道:“这到不必担心,黄胜中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学校动手。” 孙翔峰道:“哦。” 高明悠悠道:“算算日子,距离东哥放假,也没几日了吧!” 七月十一号,一中放假。 陈亚东离开学校,搬来赵家住几天。 平静的夜,皓月当空。星空到下,赵家后院,陈亚东与高明坐在凉椅上,悠闲地喝着果汁。 优雅的姿态,倒有几分富家公子哥的模样。 高明问道:“东哥要回老家么?” “当然要回。” 这里虽繁华,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一个学期未见过父母,他早已归心似箭。 “但是,可能还得等两天。”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是由心而发的微笑。他笑着道:“再过两天,就是傻丫头的生日了。” 高明瞧着他,心里也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陈亚东忽然又有些心事重重,喃喃道:“但是我还不知道该送她什么礼物。” 高明道:“当然是投其所好。” 陈亚东脸‘色’一红,他都没脸说他至今仍不知林玲喜欢什么。他智商虽高,已许就因智商太高,所以情商几乎为零。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好的法子。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他认真道:“对了,高考成绩早已出来了吧,我见有人早已填报了自愿,却没见到你。” 高明道:“我不必填。” 陈亚东不解道:“为何?” 高明拿出手机,翻开一条短信,递给陈亚东。 陈亚东好奇地接过,他已猜到高明必定是给他瞧高考成绩,只是,他没猜到那个分数。 60分。 怎么可能…… 陈亚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始终不愿相信。 六科,平均下来每科十分,即使是最差的差生也不会考这个成绩。高明又怎么会…… 很久,陈亚东轻轻放下手机,瞧着高明,在他脸上,从未有过一丝失落。 陈亚东道:“考试时,出现什么状况了么?” 高明道:“没有。” 是啊,什么样的状况能影响他发挥得如此决绝? 只有他自己。 一个人若想考一个好成绩很难,但若是考倒数,就能随心所‘欲’了。 高明道:“我想证明自己,但绝不是以一个很高的分数。” 陈亚东有些生气道:“那你如何证明。” 高明道:“我只不过写了一篇作文而已。” 一篇作文,满分六十。 陈亚东再次沉默,他无话可说。他始终读不懂高明,也许这世界上能理解他的一个人也没有。别人眼中视作生命一样重要的高考,他却视作儿戏——也许并非儿戏,只是他所看重的与明人不同罢。 但是他的人生…… 很久,陈亚东道:“明年,再考一次吧!” 高明沉默着,不回答有时就是最好的回答。 其实说出口的那一刻陈亚东就知道已经失去意义了。高明不是傻瓜,高考时,他就已经做了决定,又怎会再复读一年呢! 两人俱沉默。 远处,传来蟋蟀吱吱的叫声。也许它们在欢快地唱着歌,也许他们只是无忧无虑地拉扯着家常。 但人呢? 人总不比动物,人的生存竞争远比动物要‘激’烈。命运,还掌握在人自己手中。 水在杯中,杯在手上。 陈亚东将它喝下去。 无论高明的成绩什么样,都如同这杯水,他只能咽下去。 高明忽然道:“东哥是否觉得很可惜?” 以高明的水平,虽不至于稳上清华北大,但是随便考上一所重点大学绰绰有余,但是现在……若说不觉得可惜,陈亚东是自欺欺人。 他也选择以沉默来回答。 高明道:“其实东哥自己也明白,我们的教育是有问题的。在这问题教育之下,很难培育出健全的人。你也选择反抗……但是,如今却对高考成绩耿耿于怀,忽然又觉得除了读书一无是处,唯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最终不过又屈服在自己所认为的问题教育之下。” 他说的并没错,自己虽在批判,但从根本上自己并没有改变。终究,也只不过变成自己所不耻的那种人。 陈亚东抬头,惊讶地瞪着高明。他忽然明白,这成绩并不属于高明,他是为自己而考!他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来坚定自己反抗的决心! 死谏。 陈亚东只觉得喉咙被一团杂物堵住,哽咽。他仰着头,长出一口气。 良久,陈亚东轻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高明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地喝着果汁。 沉默,又是沉默。 死寂。 两人静静地坐着。 “两位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呢?”赵奕笑从屋里蹦哒着出来。 陈亚东叹口气,瞧着她问:“作业写完了?” 赵奕笑恨他一眼道:“这不刚放假么,着什么急。” 陈亚东道:“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赵奕笑哈哈大笑。 陈亚东忽又道:“傻孩子,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哦。” “嗯。”赵奕笑认真地点着头。 陈亚东问:“你们‘女’孩子生日的时候最想收到什么礼物?” 赵奕笑跳起来大声道:“你要送‘女’孩子生日礼物?你恋爱了。” 陈亚东道:“这么大声干嘛,我,我就随便问问。算了,你一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赵奕笑跑到他跟前,直勾勾地瞧着他,好像能瞧出朵‘花’一样。 陈亚东眼神飘忽不定:“你瞧什么?” 赵奕笑道:“你脸红了。” 陈亚东‘摸’了一把,生气道:“哪有,瞎说!” 赵奕笑已笑弯了腰,高明也差些将果汁喷出来。 赵奕笑止住笑声,认真道:“追‘女’孩子呢,一定要‘浪’漫。” 陈亚东道:“买九十九朵玫瑰‘花’?” 赵奕笑鄙视地瞧了着他道:“你俗不俗呀!你买‘花’还不如买一个玩具熊。” 陈亚东挠着脑袋道:“那你帮我想个好的法子,明天请你吃糖。” 赵奕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休想几颗糖就打发了。” 陈亚东想了想道:“给你买个玩具能。” “真的?”赵奕笑‘激’动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陈亚东嘿嘿一笑,大点其头。 赵奕笑思索片刻道:“这样,你准备几个热气球,拉几条横幅,将你想说的话写在上面。生日那天,把她带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升起热气球,横幅从天而降,哈哈,想想都觉得‘浪’漫……” 她已经自我陶醉了。 陈亚东道:“主意虽好,只是不大可行。” 赵奕笑道:“为什么?” 陈亚东道:“她父母在家给她举办生日宴会,她会请朋友一起去玩,又不只有我与她两人。” 赵奕笑道:“死脑筋,那不更好,气球拿到她家‘门’口去。” 陈亚东沉思着,这到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最终点点头道:“好,听你的,我明天就去找气球。” 赵奕笑道:“事后别忘了我的熊啊!” 陈亚东眨着眼睛:“嗯嗯。” 翌日,吃过早餐,陈亚东与高明就琢磨着去哪儿‘弄’几个热气球。而此时,在长胜帮的大本营,黄胜中与穆黑龙正在密谋。 穆黑龙已被东社打怕了,正想罢手,认了吃亏。黄胜中却不肯言败,将他请来,说道:“我已想到了对付东社的最佳法子。” 唉,你前几次法子也不差,只是用在东社身上就不灵光了。穆黑龙懒得吐槽,兴趣缺缺道:“你说来听听。” 黄胜中瞧他这模样,心中甚是不爽:“不就是被东社算计了几次,你怎么就垂头丧气了?” 穆黑龙道:“算计几次不要紧,关键是上一次差点把命丢掉,若不是我那辆车跑得快……” 他都没脸再说下去了。 黄胜中道:“你我若是就此罢手,只怕以后再难于同道面前抬起头来。” 妈的,穆黑龙当然心有不甘,当即说道:“好吧,有什么计划说吧,只要不冒险,我都听你的。” 黄胜中‘阴’笑道:“东社全系与陈亚东一人,若是他没了,你说会怎样?” 穆黑龙瞳孔一缩,缓缓道:“当然会‘乱’套。” 黄胜中笑道:“东社一‘乱’,还不是任你我宰割!” 是啊,只要除掉陈亚东,东社不攻自破,我怎么没想到呢。穆黑龙双眼一眯,说道:“这到是个好主意,只是,李广元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惜被他逃掉了。我怕他早有防备,不是那么容易下手。” 黄胜中目光中杀机顿现,一字字道:“暗杀不成,那就明杀!” “明杀?”穆黑龙一惊,随即又瞧着黄胜中信心满满的模样,忍不住疑问道:“怎么个明杀法。” 随后,只见黄胜中两‘唇’上下翻动,双手比比划划,很快将计划与穆黑龙一遍。 “这……”穆黑龙瞠目结舌,良久没说出话来。 黄胜中冷哼道:“如此一来,陈亚东必死无疑。” 穆黑龙担忧道:“但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黄胜中道:“这也越有效。任凭他陈亚东长了十个脑袋也想不出。” 穆黑龙还是犹豫不决道:“若是屁股擦不干净,我怕会惹上大麻烦。” 黄胜中笑道:“这只是一场意外,还没法子把火烧到你我身上。陈亚东一死,东社一垮,谁还会在意他当初是怎么死的。” 穆黑龙终于被说动了,将心一横,坚定道:“干!” 一天之中,陈亚东几乎是走遍了r市,终于把一切都准备妥当。赵耀祖也有所察觉,晚饭时,他打趣道:“你这小家伙这两天‘挺’活跃,怎么,在外面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陈亚东嘿嘿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否认就是最好的承认。 李芳笑道:“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领回家来我们瞧瞧。” 赵耀祖道:“你还不相信亚东的眼光么,我猜这姑娘一定很水灵。” 李芳瞪着他道:“找姑娘一定要水灵么,关键是要心地好。” “对对对,”赵耀祖道:“最好是像你妈妈这样人也好,心也好。” 李芳笑着掐赵耀祖手臂。 赵奕笑叹口气,撇着嘴道:“唉,都老夫老妻了还打情骂俏,不害臊。” 她一句话惹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李芳红着脸,敲头赵奕笑的头道:“吃你的饭,小孩子家,多嘴!” 多么温馨的一家人,只是,每当这时候,都像有一根针在刺痛着高明的某根神经,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才会泛起‘波’澜。 饭后,陈亚东与高明坐在后‘花’园乘凉。 高明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他猜想长胜帮有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动手,他必须守在陈亚东身旁,贴身保护他。 陈亚东道:“好啊。” 他不知如今黑道局势变化,单纯地觉得可以带上高明,让他接触更多的人,‘交’更多的朋友。 他仰起头,繁星点点。 陈亚东喃喃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